《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一章 躲天意,避因果,诸般枷锁困真我 大雪纷飞之日,平湖寒梅之间,西首树林中隐隐有争吵之声,却见湖心难得有人闲情逸致的泛舟赏雪。 “你不是说你爹已经死了吗?” “你咒我爹爹呀!” 舟上,只见一男一女并肩而立,男的十八九岁,身高膀阔、浓眉大眼,女的不过十五六岁,却生的容色绝丽,娇美无比。 “没有没有没有。”男的连声说完,小声嘟囔了一句:“难道是我记错了?” 少女自是全部听到,声音婉转又显低沉: “是我娘亲,我娘亲在我出生以后就死了,我从没见过她。” “我爹也跟你娘不同,他每天不是弹琴、作画、写诗、栽花,便是赏月、练武,要不就是给我讲故事,发脾气。” “他也会做吃的,但十分挑剔,只做最好吃的东西。” 说到这,语气一变。 “不过我恨他,我只是瞧见他关住了一个人,老是不放,见那人可怜,一个待着还闷得慌,便拿些好酒好菜给那人,他就恼了骂我,如今我出来这么久了,也不见来找我,定是不要我了。” “哼,我恨死他了。” 男的丝毫不懂这种女儿情怀,也辨不清话中意思,一脸认真的道: “我还是觉得你不该跟你爹吵架,更不该恨他,教我呼吸、坐下、行路、睡觉的道长大叔,连我的仇人都不让我恨,你怎么能恨你爹呢!” 少女突然望见不远处的湖面上似是出现了一具浮尸,她定睛一看,不禁脱口而出: “爹爹!” “啊!蓉儿,你说那浮在水面上的人,是你爹爹!” “不......不可能,他武功那般高......”黄蓉微红双眼,立马持桨荡舟,迅速的靠了上去。 郭靖第一时间将浮尸捞了上来。 黄蓉仔细端详浮尸的面容,不由神色一怔,俏脸逐渐出现一抹古怪之意。 只见此人容貌俊逸非凡,身材颀长,跟自家爹爹面容倒是有七八成相似,可瞧着年岁只有十六七岁。 除此之外,虽是一身青衣布袍,但没有完全做文士打扮,一对袖口之处,戴有一双很是干练的黑色护臂。 “蓉儿,这分明是一个大不了你多少岁的小兄弟,根本不是你的爹爹。”郭靖欣喜道。 庄不染昏昏沉沉之间,隐约听到耳边传来对话声,心中出现惊疑不定的情绪。 他猛地睁开双眼坐了起来,微皱眉头打量了四周,想着这一下给自己干到哪里去了,决计不会是在生活了三年的东海之地。 最后,却是不禁将眸光落到了容色绝丽的少女身上。 郭靖突然面露惊奇,侧头低语: “蓉儿,我发现你们长的有些像,尤其是眼睛鼻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黄蓉露出两排晶晶发亮的雪白细牙,道: “诶,我们救了你一命,你是不是应该道谢,再说一下自己姓甚名谁。” 此刻的庄不染,眸中异色愈显浓郁,听其称呼,再观二人容貌,哪里还不知道面前两人是谁,心中倍感无语之余,还突兀的冒出一句话。 “人刚十六,有女十五?” 他径直站起,随口回了一句: “姓庄,居无定所,多谢二位相救。” “蓉儿,这位小兄弟不仅跟你长有些像,还跟你一样,也是一口江南口音。” 郭靖一开始相识小叫花打扮的黄蓉,就因娘亲是临安人,教自己的六个师父则都是嘉兴左近人氏,从小听惯了江南口音,南归后听到黄蓉一口的乡音,自是无比喜悦,生出了亲近之心。 而黄蓉置若罔闻,像是没听到,心头一阵起伏,暗咬银牙: “呵呵,鬼话连篇,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救命恩人的,居然报出一个假姓。” “此话从何讲起?”庄不染面色平静。 “哼,我瞧你应该姓黄,自小到大多半住在东海一带。” 黄蓉说到这,心里不忿的嘀咕: “可恨,我就说爹爹为何一直不来找我,原来是这个老不羞的家伙,在外还有一个私生子。” 庄不染置若罔闻,看向郭靖:“敢问阁下,今夕是何年?” “嘉定十六年。” 庄不染默算,从淳熙十年到这嘉定十六年,整整四十年,随即一阵莫名: “如此何尝不是所谓的灯下黑!” 少顷,他一跃而起,几个蜻蜓点水,便上了岸,遂踏着八卦方位,运起内功,一边运功检查身体状况,顺便烘烤湿漉漉的衣袍,一边将心神沉浸在眉心深处。 就见一张混沌色的神图,图上气流轮转,铭刻几行小字。 【假亦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真】 【因最初窃得的娑婆净土罗汉半颗道果,截其命格、运数,致使引来他的窥探,而今历经二千余次诸世界辗转腾挪,终是抵达这一方平行世界,摆脱其追寻】 “横渡诸天,次次落地成盒,历经两千七百三十九次,宛如千刀万剐一般的自尽酷刑,本以为此前成为年仅十三岁的黄药师,已然安全无恙,不曾想才过了三年安稳太平的日子,却又无故身穿至此。” 庄不染眼眸深沉: “偷道尽头谁为峰,一见还真道成空,唯有我的境界与娑婆净土罗汉相等之际,方会被察觉,这句话当初是谁说的?” 【窃取道果时,消耗过甚,留下缺漏之处,现已修缮,为保妥善,方来此平行世界】 神图颇具灵性,显化出一行小字。 庄不染默然半响,道: “一开始不过是想你凭现有的最大能力,助我躺平,一步登天而已。” “谁想得到居然管杀不管埋,留下这么些麻烦事,我可真是自作自受。” 【谨记:图主偷取娑婆净土罗汉半颗道果,已陷入不死不休的道争】 【他乃娑婆净土选中的三千佛子之一,为六根清净,无明烦恼已断,已了脱生死,证入涅槃的阿罗汉,三千佛子之中排行八十七,亦是未来世尊候选之一】 “如此说来,除与他的道争之外,还有三千佛子之争?” 【图主可行偷天换日之举,争一争娑婆净土世尊位】 “有甚好处?” 【娑婆净土世尊能以智慧等法,破彼贪嗔痴等不善之法,灭生死苦,得无上觉,当开显佛教,度化众生】 “顶级牛马!” 庄不染没有丝毫犹豫: “可否放弃?” 【依佛教之理,一切法皆是依因果之理而生成或灭坏,从而绝无放弃之说】 “不知从何开始,我就最听不得内卷和社畜。” 庄不染声音低沉: “却是没料到得逢奇遇,还是未能摆脱牛马命运。” 【此外还需图主谨记,为修缮缺漏之处,再度消耗过甚,至此已无余力,只剩下基础的遮掩天机与横渡诸天之能】 “如何恢复?” 【图主到达娑婆净土罗汉之境,便可初步蕴养,缓缓恢复】 庄不染看到这一行小字,嘴角一抽,不知怎么竟有些习惯还真图的不靠谱,如此一用即永封,真就一如既往的坑。 心念微动,神图散去,显化一尊缥缈虚幻的半身罗汉像,它震荡神音: “你是大悲无心罗汉,为证得菩萨果位,决定效仿先贤,梦中证道,而今正在睡梦之中,神游三千世界。” 庄不染一脸冷漠:“大悲什么罗汉?” 半身罗汉像声音空灵:“大悲无心罗汉。” “什么无心罗汉?” “大悲无心罗汉。” “大什么心罗汉?” “大悲无心罗汉。” “这半颗罗汉道果,还跟从前一样,是个无知无觉的智障。” 庄不染低喝一声: “哭错坟了,滚!” “你神游三千世界,自可显报身、应身、意身等。”半身罗汉像声音空灵的无任何感情波动: “以智上求无上菩提,以悲下化众生,于诸天万界修持菩萨行,可取回得证之果。” “现已取回金刚功果,愿你不忘初心,得成菩萨正果。” 半身罗汉像所发的神音渐渐消失,身形也随之消失的无影无踪。 庄不染一听到金刚功果,不由想到此前成为黄药师后,联想他一身武功出处,遂起了寻觅逍遥派武功之心。 而后便在途中,以石灰和根据药理所制的毒药,所灭杀的众多劫道山匪,没想到半颗罗汉道果居然有所灵应,降下果报。 或许是继承了黄药师的运数,真就得到了逍遥派诸般武功残篇,便来东海,寻到桃花岛,就此闭关练武三年。 小有所成之际,一时兴起,于江海浪涛之中打拳,就被猝不及防带到四十年后的平行射雕世界。 “扶正祛邪,铲奸除恶,慈悲济世,半颗罗汉道果便会降下相应果报,总算是没白背一身债。” 他忽地面现一丝惆怅,轻声呢喃: “当真是......躲天意,避因果,诸般枷锁困真我。” 第二章 世界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 但是元笙棋这么问我了,那么就证明他知道了什么,我要是躲躲藏藏,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夏姬与丽姬坐在一起,看着人们兴高采烈的谈笑。一颗心就像被浇上了滚水,令她坐立不安。 萧遥依旧是一身道姑装扮,浑身散发出一股宁静静谧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想要亲近。 但是沙漠皇帝仍旧是拼尽全力去纠缠,哪怕漂亮的操作也只是漂亮,几乎是毫无意义。 “阿柔阿柔!我在这里,我在这里!”随着声音,一团肉球滚滚而来。 凌溪泉,不要再往牛角尖里钻了行不行?怎么什么事都能联系上刘偲安? 夏洛却没有去想这些,应该说,从钱九九出现的那一刻,他就有些头疼了。 他做了一个作势要打电话的动作,我当然赌不起,这样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让我妈知道?当初要和林容深结婚也是我自己的选择,结完婚后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幸福这也是我自己该承受的,我并不想去打扰他。 此刻面临的是寒百陌,她很清楚不能再拖着罗珩下水了,罗珩代表的不是他一人。 "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情要说?"雷伊微笑着看向布莱克,反问道。 徐束知道,就是因为现实世界受“大灾变”影响,让这个诡异末世环境变得难以掌控,才导致世界上出现了那么多的诡异怪物,使得现在的人类被困在墙内,苟延残喘。 “明白。”枪声从四个方向响起,子弹覆盖面比较广,基本一枪一个,一开始萧山等人还没有反应,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萧山也开始组织反攻。一时将子翔等人压制。 大长老及二长老觉得有理,都点了点头,只有雷诺尔德愁眉不展:真的那么简单吗? 随后这黄海龙王二太子见到飞兽王被全部擒拿,便带领龙族水师军团发起全面进攻。就这样在没有大王的指挥作战之下,飞兽妖身陷混乱之中,最终被官军和取经人一举全歼,彻底收复了龙雕山。 憋不住的笑声一下子此起彼伏地在会议室里回荡,每一声都让青远凌脸色黑了一分。 “子翔,是不是太残忍了,他们的脚受不了。”慕雨走了过来,指着那些男生。 不过,此时已经不是关心别人的时候了,庄坚发现,自己身上的气息,有些格外的招这些水系灵兽的喜欢,毕竟,作为同样属于极致的火焰之力,而水火相生相克,如果说水系灵兽最为敏感的,还是其最为相对的火属性。 世尊面对着那般洪流,目光古井不波,恐怖的业火在其周身缭绕,能够燃烧虚空,焚灭万古。 “是吗?那昨天吃饺子你倒那么多醋也是要解渴吗??”左轮挑着眉毛问。 众服务员来往时偷偷望向他们的目光中,止不住地带上复杂的意味。 “这一张,你看你看,她和王硕多亲密的样子。”连苏可一直以观察着陆厉霆的表情,发现他并没有像刚才那么冰冷以后。她心中暗自窃喜,果然,自己的魅力还是有用的。 而天荡山的掌门秦霄,也不过是金丹中期而已,真要遇到,林海此刻就算是打不过,也有绝对的把握全身而退。 来人不知何等实力,一掌似乎蕴含着摧枯拉朽之力,竟直接将这光幕轰碎,一掌盖压向秦宇。 乔米米想到陆怀风温柔的笑脸,再想到昨晚上她和他的大哥陆厉霆在滚床单,乔米米禁不住打了个哆索。 “这是我们剑域疆界栽种的雪精果,将其炼化,能够使你的修为提升到剑王九段,这七天,你务必要将自己的实力提起来。”乾坤开口对着郑辰说道。 李凌涛脖子被掐住,脸色憋得通红,强烈的窒息让他几欲昏厥,眼中带着浓浓的不屈,反而嚣张的朝着金九一瞪眼。 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的,就在三日之后,我竟然被观星峰的高层传唤,让我心中微微一惊。 他对王丽琴微微颔首,走到大门边,服务员将门打开,他随之踏出,左转拐弯,消失在厅内人的视线范围外。 “行。想吃什么?这是菜单。”凌漠将菜单递到了陆厉霆的面前。 “看来这混蛋的实力确实很强,竟然能飞檐走壁,在地面和树枝之间来回腾跃着前行,这样确实令速度有了显著的提升,而且一般人根本不好追踪。”王阳一边和王齐天并肩全速前进着,一边分析道。 又或者是在城市里岗位竞争激烈失败以后,一个短暂性谋生过渡,毕竟城市里就是谁觉的时候也在花钱!有房子的需要交物业费水电费垃圾费,没有自己房子的还要加上房租。失业了又怎么可能真得什么都不做呢? 张笑好奇地打量陆家后院,两家虽然是邻居,张笑却是第一次来到陆家。 “对了,沐宸后天就要回美国了,你和我也一起去吧!”李煜浩不忘把来时的目的说清楚。 赵宏父母亲也是有些乐了,这孩子还是有些想家了,就连自己家乡的人也感觉更亲切了,赵宏也是感觉到了这点。 “主公,派去济南城的细作已经出发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咱们就可以收到第一批有关济南城兵工厂的消息了。”军师戏志才禀告道。 “而秦皇还给出定下太子的最终条件,那就是谁能亲手除去让他们秦家声威大跌的罪魁祸首,那么他将是大秦的新太子。”凌子峰凝重道,显然这个祸首必定与他儿子有关,一念到此,不禁称秦恒的做法卑鄙。 赵宏自从房屋中介公司转让之后,就已经和他联络的少了,网吧也是以他为主,基本就是由投资公司那里隔一段时间来一次而已。 第三章 君子畏德不畏威,小人畏威不畏德 “喂,你是在拐着弯骂我,对不对?” 黄蓉气的嘴角微颤,恶狠狠的道: “简直欺人太甚,你怎知我就算努力了,也打不过你!” “你这小脑瓜子,想的就是多。”庄不染负手而立: “我正在为你传授人世间的至理,所谓人生不摆烂,快乐少一半,只要是享受了自己虚度的光阴,那就没有虚度光阴。” 黄蓉联合上下文,立即明白了摆烂真意,眉梢挂起嘲讽: “那你为何不摆烂?反而有一身精湛的武功。” 她说到这,脸上的嘲弄之色愈发浓郁: “该不会是怕自己不练武,就会被某人打个半死吧。” “我练武,只为了能更好的躺平,期望有一天,躺着什么都不做,就能变强。”庄不染轻飘飘的回道。 “滑天下之大稽,你可真会想!” “蓉儿,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啊。” 郭靖赶紧走到黄蓉身旁,一脸关心: “你的脚没事吧?” “没事,不过是青肿罢了。”黄蓉说了一句,看向庄不染: “你究竟想怎样?是不是想带回去?我跟你说,我是绝对绝对.......不会跟你回去的。” 她末地不解气的添了一句: “我才没有如此老不羞的父亲!” “呵呵。” 庄不染轻笑一声,不再理会她,径直走向树林中隐约传出吵闹声之地。 没走多久,就看到四个人被吊在大树之下,他们摇摇摆摆,互相争吵不休。 “小兄弟,江湖救急,帮我们割断身上的绳子,我给你一百两银子。” 一人说完,一人又焦急接话: “每人一百两,你能得四百两银子。” 又一人见庄不染无动于衷,忙不迭开口: “八百两也行,只要你救我们下来。” “你们随身能带这么多银两?”庄不染眉梢微扬。 “我们每人身上也就只有一百多两,不过我们的师父乃是大名鼎鼎的鬼门龙王,现今更是大金王爷手下效力,是决计不会少了你的银子。” “如此说来,无须帮你们割断身上绳子,我便能获得四百两银两,好极。” 庄不染说话之间,几个纵身再落到后,手上便多出四个鼓鼓的钱袋子。 “这小子只拿钱,不办事,我们上当了。”一人面露怒色,其余人跟着叫骂: “好个小贼,跟之前的小叫花一样可恶。” 可没骂几句,四人也不知为何,竟相继发出惨叫,身躯更是不受控制的抽搐扭曲,像是受到极大的折磨。 “行走江湖,须得不显山露水,不然容易惹祸上身,你们师父没教过这个道理?” 庄不染一脸的云淡风轻: “罢了,我一贯好做人师,便为你们补上缺失的一课。” “蓉儿,这黄河四鬼看着也没受伤,怎么一副很痛苦的模样?” 此刻,郭靖搀扶黄蓉一瘸一拐走来。 “他们中了一种独门暗器,被针深入肉里,牢牢钉在骨骼的关节之中,其针上又喂有毒药,药性却是慢慢发作,会按浑身气血运行,虽说暂时死不了,但能让人遍尝诸般难以言传的剧烈痛苦。” “且武功好的人如运功抵挡,却是越挡越痛,所受苦楚也愈加剧烈。” “什么?世上还有这种阴狠毒辣的暗器!”郭靖听的毛骨悚然。 “君子畏德不畏威,小人畏威不畏德,对付这些瞧着不像良善之辈的存在,自然要用比之更狠更恶的法子。” 庄不染侧眸看向郭靖: “你可别告诉我,他们四个都是积德行善的好人。” “他们的师父沙通天,外号鬼门龙王,靠着一身深湛武功独霸黄河,做的就是无本买卖,而这黄河四鬼仗着其师的威名,再加上脑筋还不大灵光,只怕恶事就没少做。” “如今沙通天贪图荣华富贵,投靠金人,黄河四鬼助纣为虐,当然死不足惜。” 黄蓉说到这,拉了拉面露不忍的郭靖: “靖哥哥,这等恶人,不值得同情的。” “原来他们真不是什么好人,既然如此,多活一阵子,只会浪费粮食,索性早早去见阎王,赎其罪过,也就不用如此聒噪,扰我清静。” 庄不染足底微震,几枚小石子弹起,他趁机握在手中,再屈指一弹,嗤的几声轻响,惨叫声顿止。 只见黄河四鬼额头出现一个让人头皮发麻的血洞。 郭靖倏地低声开口: “蓉儿,我虽知道他是在做铲除恶人的善举,但他谈笑之间,动辄杀人的风范,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黄蓉蹙眉: “应该没什么不对吧,虽说我很讨厌又看不上他,但他痛下杀手,不是就让黄河四鬼今后再也害不了人,更没法助纣为虐了。” 庄不染悠悠开口: “你们两个三观不同,最好还是别在一起,不然多半无法善终。” “什么三观,少在这胡扯,是不是他让你来找我,还想你带我回去,现今见我不愿回去,你就准备回去添油加醋的告我的刁状!” 黄蓉把自己脑补的东西一口气说了出来。 “三观即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庄不染不紧不慢的道: “你们一个看上去冰雪聪明,一个看上去憨厚木讷,自小生活的环境更是截然不同,一个从小接触的是诸般武功绝学和诗词歌赋,当得博学广识四字,另一个从小生活在大漠,接触的尽是弹兔、射雕、驰马、捕狼......” “等等,你终于暴露了吧。” 黄蓉一脸冷笑: “你是不是早就跟在我身后,不然如何得知靖哥哥自小生活在大漠,还谈起弹兔、射雕等事。” “唉,跟脑筋转的快的人聊天,就是费劲。”庄不染负手转身,飘然说出一句: “你便当我得了卜相之道的精髓,能前知五百年,后观一千年。” 说罢,施展《凌波微步》,没过多久,就只剩下一个背影。 “做贼心虚。”黄蓉鄙夷道。 “蓉儿,你脚上青肿,最好还是要涂些药,这才好的快,不如我们骑小红马回城。” 郭靖猛地想起了什么,加快语速: “对了,王道长先前在赵王府受伤,又中了剧毒,可我去药铺子买药,有几味药就是买不到,我们还是赶紧回城吧。” 黄蓉闻言,一想到方才某人就是走在回城的路,不禁点头应下。 第四章 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星夜。 中都,赵王府后院。 一个看上去身高膀阔、浓眉大眼的青年,左手托在一个中年胁下,由一名童子领着,去往一处馆舍。 遂在童子的带领下,进入一间药气冲鼻的屋子,只见屋内各处都放满了诸般药材,还有各种瓶瓶罐罐。 童子点好蜡烛,便手脚麻利的取出四味药包好,递给中年,中年再小心翼翼的给了身旁的青年。 青年接过后,便放开了中年,与童子一前一后的走出药房,不想中年趁机无比果断的把门关上,又撑上门闩。 “有贼......” 青年听到前面两个字,瞬间脸色大变,听其传到屋外的大喊声莫名戛然而止,神色一怔,但手上并未停顿,用力推门。 一旁的童子甚是机灵,趁势夺走手上的药,往池塘一扔,再飞快的逃跑。 青年见势不妙,当即运起内力,一举崩断门闩,便见中年竟不知死活的躺在地上。 他来不及多想,又转身追上童子,为避免他大吼大叫暴露自己的行踪,本能的使出无比狠辣的《分筋错骨手》,不想情急之下的出手,便失手要了童子的小命。 立时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迅速提起童子尸体进屋,再把关上门。 屋内,青年一会儿惊疑不定的看着气息全无的中年,一会儿盯着屋内瓶瓶罐罐之际,就听上方传来一句隐有笑意的声音。 “郭靖,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他一听有人叫自己名字,不禁面露警惕,抬头便看到房梁上端坐着一位很是面熟的青袍少年,赫然是庄不染。 只见此刻的他,光洁细嫩的面孔隐有血气涌动,若细心嗅一嗅,便能闻到一股夹带药香的血腥味。 “庄兄弟,你怎么也在这!”郭靖一脸讶异。 “我一向喜欢惩恶扬善,听闻赵王府招收了不少江湖恶人,特来看一看。” 庄不染眸光低垂: “刚好又在府内打听到晚上有宴席,便打算等一等,不想在等待的时间,发现了这间药房。” 他嘴角噙着笑,继续道: “果然是好人有好报,为除恶人而来,中途就先得到能增长功力的奇珍,天受不取,反受其咎,便干脆在此地服用。” “庄兄弟,闲话少叙,我也来不及多说,蓉儿还在赵王府前厅外,若是被发现,随时可能有危险。” 郭靖急忙开口询问: “我们是为寻药而来,不知你认不认得血竭、田七....四药?” 庄不染从房梁跃下,在他尚未穿越之时,原身因自小体弱多病,从而久病成医。 他继承了原身的一切,或许是穿越的缘故,又或是彻底融合了原身,天资悟性更甚往昔。 单以记忆而论,以前一本书看个三四遍,才能记下,现在却是过目不忘,诸般武功更是一看就会,一练就精。 因此,找几味药自是不在话下,没过多久,便将四味药给了郭靖。 “你与黄蓉这个小丫头才相识多久?她竟这么不惜性命,随你潜入赵王府?” “也没相识多久,但我们是生死之交,本来我是不愿她来的,别提她脚上还有伤。” “可在涂了伤药消肿,行动无忧后,非要随我来,还说偷偷溜进赵王府反而很好玩,我又拗不过她。” “不过还请庄兄弟放心,只要我一息尚存,就不会让人伤到蓉儿。” 庄不染瞥了他一眼: “跟我说这般话作甚,于此世之中,我与黄蓉可没有半点干系。” “庄兄弟,你怎么也跟蓉儿一般,我提起你的时候,她也是如此说词。” 郭靖语气微顿,试探性的道: “但之后我反复回想,总算是想明白了,你与她渊源深厚,只怕是至亲关系吧。” “今后你还是继续保持自己的忠厚老实,切莫多动脑子,别被黄蓉带坏了。” 庄不染颇为无语的走出药房。 “方才多谢庄兄弟出手,不然我被暴露后,只怕蓉儿也会暴露,被赵王府的人发现。” 郭靖一副十分信任庄不染的架势: “赵王正在前厅摆宴,里面有众多高手,蓉儿则在外面帮我望风,如今趁赵王府的人还没察觉,就请庄兄弟先带蓉儿出去,我去救被赵王世子掳进王府的穆大叔和穆姑娘。” 说完,他雷厉风行的朝另一个方位跑去。 庄不染哑然失笑,着实不知该对这个憨厚小子说什么才好,这是笃定自己与黄蓉是闹别扭的至亲关系。 不多时,他望到前厅外的院子里,黄蓉正与一个面目俊雅,英气逼人的白衣男子比斗。 就见青石地板画有一个圈,白衣男子双手被腰带束缚住,而一旁有许多人围观。 有身材中等,白发如银,脸色光润,童颜白发的老翁。 有顶上没半根头发,眼珠突出的大汉、面颊极长,额角上肿起了三个大肉瘤的青脸瘦子。 有身披大红袈裟,头戴一顶金光灿然的尖顶僧帽,身材魁梧的番僧。 亦有身材矮小,却目光如电,手持一对镔铁判官笔的男子。 白衣男子赫然是白驼山少主欧阳克,围观的众人,则是参仙老怪梁子翁、鬼门龙王沙通天、三头蛟侯通海、大手印灵智上人、千手人屠彭连虎。 “刚才你说过了,两人都出圈子就是你输,那我就先走一步。” 黄蓉见出掌打向欧阳克,反被他借力打力,致使自己险些出了圈,便嬉皮笑脸的说道。 欧阳克当即被架在原地,追了也不是,不追也是,脸上出现上当受骗的懊恼之色。 正在此刻,灵智上人竟带着屁股下的椅子一同而起,转眼就堵住了黄蓉的去路。 一对铜钹再从他的僧袍中飞出,金光闪闪又显锋利的钹边直击黄蓉。 “嗤”的两声轻响,铜钹发出受到撞击的“当当”之声,旁人就见铜钹像是被什么弹开,硬生生的镶入院墙之上。 众人猛地抬头,却是发现不知何时,屋檐上竟站有一位青袍少年。 “欺负一个小姑娘,有甚意思,不如让我与诸位讨教一二,群挑单挑无所谓,哪怕你们一起群挑我,或是一同单挑我也行。” 庄不染俯瞰而下,一脸的漫不经心: “今夜明月当空,照彻千里,在下黄药师,愿领教诸位高招。” 他嘴角上挂着玩味: “此番比斗,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连东邪的名号都敢冒充。”欧阳克皱眉。 “诶,本姑娘可不稀罕你帮忙,就凭他们几个,怎么可能奈何的了我。”黄蓉抬头叫道。 “原来这两个是一伙的,怪不得模样有些像。”侯通海大声说道。 庄不染眸光不变,不曾理会黄蓉: “谁是沙通天、侯通海?” 他不等下方的人开口,淡道: “正所谓师徒如父子,黄河四鬼,我杀的,可要来报仇雪恨?” 第五章 本人向来崇尚除恶务尽,斩尽杀绝 “学了两三年的猫脚功夫,竟也敢在老子面前猖狂,我那四个徒弟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争气,居然会死在你这种奶娃子手上。” 沙通天刚说完,侯通海发挥出浑人本色: “师兄,我先去废了这臭小子。” 他蹬地而起,打出迅猛如风,力道沉猛的一拳。 庄不染不躲不避,眼见侯通海一拳打入自己腹中。 “啊!” 众人本以为青袍少年是个初出茅庐,技艺不精的花架子,不料侯通海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就见他的手臂深陷庄不染腹中,如被桎梏,痛苦备至。 “大失所望,似这般废材,是怎么活到今日的?” 庄不染面露不解,抬手一劈,一股凌空劲力径直接劈在头颅之上。 “砰!” 侯通海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头颅破了一个大洞,鲜血直流,气息全无。 “好胆!” 沙通天双目布满红丝,眼珠更加突出,使出最为擅长的移形换位的功夫,一掠而起,极为迅疾的出现在庄不染身侧,再打出沛然大力的一拳。 庄不染依旧不躲不避,任由沙通天直取中门。 一拳命中,沙通天只觉得像是打在什么尖锐棱角,即如铁石轫刀痛入骨髄,忍不住痛呼一声。 更被一股内劲悍然反震,倒飞了出去,于半空中震的喷出大口鲜血,再重重砸在地面上,瘫软在地,生死不明。 刹那间,场上寂静无声,所有人脸色莫名。 “这难不成是《金钟罩》?” 灵智上人瞧见沙通天被反震的重创濒死,不禁面带惊惧的猜测道。 彭连虎乃悍匪出身,手下喽啰甚多,声势浩大,倒也算的上是见多识广。 此刻的他,全然忘记了与沙通天经常互为援手的交情,脸色凝重: “不是《金钟罩》,此子使的蕴含阴柔之劲,又兼阳刚之气的硬功,起先用的类似《布袋功》的功夫,再使出别出机杼,凌厉凶悍的《劈空掌》。” “而后便是已然大成的《铁布衫》,却不知为何具有《金钟罩》才有的反震之力。” “不愧是拥有千手人屠名号的人,招子亮的很,难怪行事毒辣、杀人如麻,却一直没被什么江湖强人除去。” 庄不染语气欣然,大大方方的讲道: “我未曾练武,便有一身世间难寻的横炼筋骨,此后练武之路,以硬功而始,集诸般烂大街的硬功于一身,如软功内壮的《布袋功》,硬功外壮的《龟背功》、《铁布衫》等。” “再由外入内,生出刚猛无铸的真气,又以阴阳五行,周易八卦之理,杂糅一身硬功,自悟出内外兼修的上乘内功。” 他说到这,隐有笑意的眸光落在梁子翁身上: “时至今日,机缘巧合之下,又平添二十余年功力,致使所创之功,已有六七成火候。” 庄不染眸光一扫: “可见是苍天知我想要铲奸除恶,便特赐下一场造化。” “如今你等死期已到,还不束手就擒,让我送你们下地狱,去赎所造下来的罪孽。” “宝蛇,我的宝蛇!” 梁子翁一下子有所明悟,慌忙走出几步,抬头仔细打量庄不染,鼻翼微动,却是嗅到带有一股药香的血腥味,瞬间面目狰狞: “小贼,你是不是喝了我的蝮蛇宝血?” “不得不说,你养的蛇,虽味道不佳,但效用极佳,甚好!”庄不染欣然道。 梁子翁眼露贪婪凶恶之色: “你喝了我的蝮蛇宝血,我只要吸了你的血,一样能够养颜益寿,功力大增。” “小贼,还我宝血!” 视如性命的宝蛇在即将功德圆满之期,被人先下手为强,使梁子翁恶向胆边生。 一时之间,忘了沙通天师兄弟的凄惨下场,翻身而上,身似雪中狐狸捕杀猎物,手上还使出关外的大擒拿手,想拿住其脉门。 可没想刚拿住庄不染左手脉门,只觉拿住的并不是什么血肉之躯,而是铁铸的坚石,捏在手上反被震的生疼,犹如触摸尖刺。 梁子翁眼神微抬,便见到一双略显幽深的眸子,隐隐带有几分慵懒之色。 骤然间,屋檐上出现筋骨齐鸣的轰然之声。 庄不染运使巨力,转瞬用左手反压住梁子翁,然后以迅如雷霆之势,便是一记耳光。 当即响起骨断筋折之音,只见梁子翁脖子扭曲的不像样子,不仅整个人腾空而起,满口牙齿更是四处乱飞。 在场人见又一人无任何反抗之力的砸落地上,除了黄蓉之外,心都随之沉了下去。 这时,耳边又传来不咸不淡的话语。 “本是长白山参客,后害死一个身受重伤前辈异人,获得武学秘本和十余张药方,自此迷恋采阴补阳,想借此长生不老。” “我可不像洪七这般迂腐可笑,对你诸多恶行既往不咎,只不过拔光头发,当做惩戒。” “本人向来崇尚除恶务尽,斩尽杀绝。” 他们听声音顿了顿,不由地将停留在梁子翁尸体上的视线,转移到站在屋檐的青袍少年上,就见他嘴角一撇,眉眼尽现冷漠: “像这般的下三滥,又岂配跟我一同活在世上。” 欧阳克看这无比凶狠的青袍少年,就这么站在原地,三两下就解决了几名江湖好手,自知不敌,生出退却之心,立马向前迈出一步,抱拳行礼: “在下欧阳克,乃西域白驼山庄的少庄主,家叔西毒欧阳锋,现今也只是初到中原,与他们这些人手上沾满血腥之人全然不同。” “你的话,稍后再说,倘若企图逃跑,你可以试一试,看我敢不敢打断你的双腿,乃至要了你的性命。” 庄不染斜了欧阳克一眼,不由地使他呼吸一滞。 虽说青袍少年眉宇之间透出的尽是散漫随性,但在场上的人眼里,分明就是百无禁忌的纵情恣意,天底下怕是就没有他不敢杀的人。 众人更是看出他的生杀无忌之中,透着一股邪气,心中不免发憷,既敢冒了东邪的名号,怎会害怕再招惹出西毒。 而黄蓉满脸的不以为意,只因在她看来,自己那老不羞的爹教养出来的私生子,不带有他的神韵才怪呢。 “一个谋富贵的番僧,一个贪权位的恶匪,江湖渣滓当真是数不胜数。”庄不染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尊驾武功造诣非凡,但我们也并非吃素的。” 彭连虎不动声色的看了灵智上人一眼,走出几步,继续道: “我虽作恶多端,但也不是没有改过之心,正因想要痛改前非,不愿再做打家劫舍的无本买卖,才来赵王府。” “还请尊驾给个机会,我以前没得选择,今后只想做一个好人。” 第六章 哦,是吗,可惜......我不信 庄不染眉梢微扬,对于彭连虎后面说的愿改过自新的话,没有任何表态,只是脸上充满玩味的看向灵智上人,饶有兴致的道: “你这大喇嘛,是吃荤,还是食素?” 灵智上人慢悠悠的站起,双手合十的刹那间,彭连虎突然暴喝一声: “还不动手!” 他双手化出残影,对庄不染周身各大死穴打出不知多少暗器。 却见庄不染似是早有察觉,凭空转一个身,又跃前纵后、左窜右闪,便从容将打来的暗器躲了过去。 灵智上人双掌一撤,趁机使出最为精擅的《大手印》,自恃掌力造诣深厚,兼之手上有毒,不信破不了这个青袍少年的硬功。 他挥掌拍出,随一股劲风而去,却不知怎么就落了空,便见庄不染看都不曾看过来,侧身迈出一步,好巧不巧就让自己扑了个空。 灵智上人不信邪,运使双掌,接连追击而去,而庄不染不过是斜上、左下、横跨,便让他像个被猫逗弄的耗子,被戏谑的玩弄于股掌之中。 彭连虎眼见不妙,从腰间取出一对镔铁判官笔,纵身向庄不染攻去,专打眼、口、鼻,耳等人身薄弱之处。 然而庄不染在方寸之间,迈出的每一步,都在他们二人料想不到的地方,看似左足向西跨出,不想踏出之时,身子却已在东北角上,也就使之二人总是差一点,便能打中,可就是每每错过。 七八呼吸间,庄不染身子倏地一顿,彭连虎二人以为这青袍少年行功总算是出现了间隙,不约而同合击而上。 两人一前一后,一使出掌击背,一人以笔尖直刺双眼。 一旁观战的黄蓉看庄不染突如其来遭遇如此险境,不由地心中一紧,就想上前驰援,但在掌风和笔尖即将临身之际,青袍少年向地下顺势一倒,身子再一起,便来到彭连虎身后。 他轻笑一声: “来,让我助你一臂之力。” 抬手一推,就见掌势如波,重重递进,让本来准备收力的彭连虎,身不由己向前刺去。 而灵智上人正欲撤步后退,身子猛地一个激灵,耳边传来一阵清朗的话语。 “大喇嘛的《毒砂掌》造诣颇深,怎能避退!” 话落,灵智上人就感觉背部遭受一股蛮力,使身躯不受控制的往前撞。 两人如何不知自己是中了算计,在这十万火急的瞬间,彭连虎面露阴狠,仗着使用兵器,比之手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径直刺向灵智上人双眼,从而让自己不被《毒砂掌》打中。 “啊!” 灵智上人凄厉的痛呼一声,却是硬生生被判官笔刺瞎了双眼,两人其势未衰,灵智上人亦发挥出心狠手毒的一面。 强忍剧痛,掌力比之更甚,一掌印在彭连虎心口处。 “砰砰”两声,两人倒地不起。 只见灵智上人的头颅被判官笔贯穿,没了呼吸,彭连虎吐了一地的血,瘫软在地,面色泛黑,显然受到了无比严重的内伤,外加被剧毒侵入心脉,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啧啧,还真是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一个心狠手辣,死道友不死贫道,一个就算死也要拉一个垫背。” 庄不染摇头叹息: “如此作态,着实给我上了一课,混迹江湖之人,十个里面有九个,心都是黑的。” “今后对敌一定不能像方才那般软弱,只知避让,这般岂不是只会让敌手愈发的得寸进尺。” 此话一出,让仅剩下的人倍感无言,造成这两人的同归于尽的始作俑者,有什么脸说别人心黑。 尤其是欧阳克,实在是不知软弱一词,与这个甚是凶狠毒辣的青袍少年有何干系。 “好生奇怪,不是完颜洪烈父子宴请这些个高手,怎么不见他们?” 庄不染望了前厅一眼,就听黄蓉述说: “我与这些人比试之时,他们便离去,怕我是什么刺客,去看那赵王妃安危了。” “原来如此。” 这时,欧阳克面带提防,语气谦和的道: “就凭尊驾所展露的武功,再过些年,就能比肩五绝,但如今终究年少,比不得别人多年的苦修,你若是实在喜欢东邪的名号,不如与家叔携手。” “如此一来,尊驾定能早日成就东邪之名。” “哈哈哈,早日成就东邪之名?” 黄蓉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嘴角一撇: “焉知别人是不是巴心不得将头上的东邪名号送给他。” 欧阳克一听,瞳孔微震,回想方才与人黄蓉交手的每招每式,再看来回打量青袍少年和黄蓉的面容,忽地有所悟。 他马上换了一副态度,笑容满面的道: “二位莫不是桃花岛传人,我白驼山庄可是与桃花岛有几十年的交情,乃是世交,家叔更是对黄前辈甚是想念。” “呵呵,厚颜无耻,方才也不知是谁想去合伙对付东邪。”黄蓉阴阳怪气的说道。 “废话少说,想让我不杀你,倒也不是不行。”庄不染一脸平淡: “若饶你一命,算是破了我除恶务尽,斩尽杀绝的行事作风,所以,你是不是该留下买命钱。” 欧阳克神色一怔: “什么买命钱?” “听闻白驼山庄家传的《蛤蟆功》很是不凡。”庄不染意有所指。 “请尊驾切莫说笑,江湖上哪家哪派的武功,能比得上桃花岛绝学。” 欧阳克见庄不染一直用幽深的眸光盯着自己,不禁顿了顿,苦笑道: “尊驾有所不知,《蛤蟆功》讲究积劲蓄力之道,是以内功的修习艰难无比,练得稍有不对,不免身受重伤,甚或吐血身亡。” “我功力不够,家叔深怕我习练此功,出现什么错漏,导致身受重伤,便并未将此功传授于我。” “哦,是吗,可惜......我不信。” 庄不染不动则已,一动石破天惊,身形一掠,出现在欧阳克面前,打出势大力沉的一拳。 欧阳克猝不及防之间,本能运使全身功力,硬着头皮去接这一拳。 却发现对面的青袍少年,年纪虽小,但功力竟比自己还要高一个层次,居然有约莫三四十年极为精纯的内力,且拳劲霸道至极,好似面对广阔大海掀起的一重又一重的惊涛骇浪。 “砰!” 呼吸之间,欧阳克整个人便被轰飞,狠狠地撞进前厅之中。 庄不染不过迈出几步,便步入前厅,看到砸烂诸多桌椅,趴在地上咳血的欧阳克。 “你三十五六岁年纪,功力渐深,你跟我说,你不曾修习《蛤蟆功》,你觉得我会信吗?” “咳咳咳,事实的确如此,我家叔父的确没传我此功。” “你若真就这般废物,就凭欧阳锋的性子,你是决计不会过的如此安逸。” 庄不染轻叹一声: “也罢,此地不是什么谈事的地方,就让我们换一个地方,好生聊一聊,我相信你会心甘情愿的实话实说。” 他上前点住欧阳克的穴道,将其点晕,便轻飘飘的提起,刚走出前厅,黄蓉迎了上来: “那个老不羞的家伙,是不是对我藏私了,他怎么没教我如此厉害的拳法。” “郭靖去救什么穆家父女,现今多半已经功成,你还要在此浪费时间?”庄不染答非所问。 “哼。” 黄蓉闻言,恶狠狠瞪了一眼,便纵身而起,向府外而去。 庄不染也不知在想什么,提着欧阳克,跟在她的后面。 第七章 不杀你,便是恩同再造 不多时,两人前后脚走进一座客栈,就见大堂坐着一男一女,前者正是郭靖,后者一袭红衣,明眸皓齿,容颜娟好,赫然是穆念慈。 “蓉儿,我就知道庄兄弟定能将你完好无损的带回来。”郭靖径直站起,一脸兴奋的迎了上去。 “我一个人不知道能玩的多开心,哪里还需要他的帮忙。”黄蓉嘴角一撇。 “庄兄弟,你这是?” 郭靖已然习惯她对某人的看不惯,也不多说什么,便目光一转,发出疑问。 “战利品。” 庄不染随性的回了一句,便找上店小二,开了一间上房。 郭靖目视他离去的背影,轻道: “在草原上,战利品通常是一些金银珠宝,牛羊马匹、宝刀长弓之类,而俘虏则是属于自己的奴隶,同样也可作为战利品,没想到庄兄弟也有这习惯。” “靖哥哥,走,我们跟上去,看他究竟想做什么?”黄蓉眼珠子一转。 “这......”郭靖一阵为难。 “对了,靖哥哥,既然穆姑娘在这,想必穆大叔他也被你救出来了吧。”黄蓉眸光一扫,突然转移话题。 “蓉儿,忘了跟你说了,原来穆大叔就是我爹的结拜义兄杨铁心,这些年他一直在找我,如今终于相见了,而且,赵王府王妃,便是杨婶婶,这一次,我把他们都救了出来。”郭靖一脸振奋。 “原来如此,这么说的话,杨大叔正在跟赵王妃叙旧。”黄蓉恍然道。 “没错,还有原来赵王府世子是杨大叔的儿子,根本不姓什么完颜。” “江湖之大,无奇不有,我跑出来玩果然是跑对了。” 黄蓉当即没去寻某人的性子,兴冲冲地拉着郭靖,让他好好的跟自己说一说具体详情。 另一边,客房内。 庄不染倒了一杯茶,不紧不慢喝着茶水之时,躺在地上的欧阳克悠悠转醒。 他缓慢起身的时候,猛地捂着胸口,发出剧烈的咳嗽。 “此前我收了力,也就让你断了几根肋骨罢了,你现今这阵仗,险些让我以为,你真受到了什么严重的内伤,怕是下一刻,就会一命呼呼。” “那在下是不是还要多谢尊驾的手下留情。”欧阳克艰难起身。 “我有杀死你的能力,却没有这般做,如此对你,便等同于恩同再造,谢我自是理所当然。”庄不染理直气壮的开口。 欧阳克一阵沉默,道: “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你不愧是桃花岛传人。” “呵呵,闲话少叙,想让我大发慈悲的放你一条生路,须得留下买命钱。” 庄不染语气一顿,淡声道: “你应不是什么蠢人,就莫提背后的靠山,如此只会让我感到聒噪。”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请把握好你人生最关键的一刻。” 顿时,房间陷入沉寂。 庄不染也不催促,悠闲的又为自己续一杯茶水,忽然门外响起特意压低音量的对话。 “怎么屋内静悄悄的?根本没人说话呀!” “蓉儿,我们这样偷听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倒要看一看这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 庄不染不咸不淡的声音传入这两人耳中: “门外的两个,安静些。” “哼,既然暴露了,那我们就进去大大方方的听。”黄蓉直接推门而入。 郭靖一阵难为情,但还是跟了进来,又顺手把门关上,再满脸不好意思的说道: “庄兄弟,实在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黄蓉笑盈盈打断: “靖哥哥,我们分明是进来帮忙的,欧阳克这家伙卑鄙下流,诡计多端,就怕某人上了他当。” “蓉儿,之前你我比斗,我可是尽显君子风范,何来卑鄙下流,诡计多端之说。”欧阳克突然开口。 “蓉儿是你能叫的嘛!” 黄蓉没好气的呵斥了一声,便捻起鬓角一缕发丝,眯眼笑道: “既成了阶下囚,就要有阶下囚的样子,不然我可不介意帮一帮你。” 欧阳克幽幽一叹: “唉,我家与你们家分明是世交,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如此一来,我们各自回去后,有何面目去见自家长辈。” 黄蓉闻言,眸光一瞥,娇俏脸蛋上的笑容愈发明媚: “你若是再不识趣,我敢保证,有些人马上就能断了你现在的忧虑。” “想来就这么一了百了,你便再也不用去担心一些可有可无的小事。” 欧阳克心中一凛,却是瞧见青袍少年面无表情的神态,当即道: “尊驾应明白武功对于我等练武之人而言,等同于身家性命,向来法不传六耳,旁人但凡多看一眼,那都是坏了江湖规矩。” “所以,我要你的家传功夫,不亚于是要了你性命?” “罢了,那便不用再浪费时间。” 庄不染一边说着,手上刚要有动作,只听欧阳克高声喊道: “慢,我不过是事先对你讲明,《蛤蟆功》对于我白驼山庄的重要性。” 他一字一顿: “因此,还请尊驾言而有信,莫做什么卑鄙无耻的失信小人。” “我一向说话算话,你若实在不放心,我可面向洛水方位起誓。”庄不染古井无波的说道。 欧阳克打蛇随棍上: “正所谓自古英雄出少年,如尊驾这般英杰,我怎会不信,须知哪怕我家叔父人送外号西毒,但也是一诺千金。” 一旁的黄蓉一听,不禁“扑哧”一笑,清眸不禁浮现一抹戏谑之色,心中暗道: “好玩,这分明就是在欺负别人久居西域,又是一个不怎么读书的江湖人,根本不知洛水之誓为何意。” 郭靖闻声望去,不由地一头雾水,方才的对话,哪有什么引人发笑的地方。 黄蓉瞥见欧阳克也把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立即轻咳一声: “靖哥哥,你去找店小二要一些纸和笔墨,我们只是进来看热闹的,才不会贪图什么武功。” 她语气微顿,娇俏的脸蛋布满不屑: “什么《蛤蟆功》,难听死了,该不会练这功夫,要像癞蛤蟆一样趴在地上,呱呱的乱叫吧。” “好,我这就去。”郭靖愣了一下。 第八章 罢了,路是你选的,要学会认 少顷,欧阳克坐在桌前,面前摆放好了笔墨和纸,他久久未动,脸上尽显犹豫之色。 庄不染见状,一脸散漫随性的开口: “你可是白驼山庄唯一继承人,正所谓虎毒不食子,想来就算被欧阳锋发现了,也不会对你下狠手,最多督促你今后勤练武功,以防今日之事再度发生,所以,放心大胆的写吧。” “虽说如此,但家传武学,乃我白驼山庄立身之本。” 欧阳克说到这,脸色一正,抬头看向庄不染: “此外,方才所用的虎毒不食子,未免不太恰当,那是家叔。” “叔父叔父,既带个父字,你又是欧阳家唯一的后辈,何来不恰当之说。” 庄不染慢条斯理的道: “别拖延时间了,早点写完,你也能早点离开,治疗身上的伤势。” 欧阳克闻言,紧皱眉头,稍作犹豫,终究拾起笔,开始书写家传的《蛤蟆功》,而郭黄二人则待在一旁看戏。 片刻后,欧阳克放下手中笔,一脸沉重的将一叠纸张放置在庄不染面前。 庄不染顺手拿起,悠闲的看了起来,却见欧阳克神色微凝,不由地屏住呼吸,像是紧张什么。 他见庄不染翻看完,便道: “武功我已经给了,请你信守承诺。” “此功纯系以静制动,全身涵劲蓄势蕴力不吐,只要敌人一施攻击,立时便有猛烈无比的劲道反击出来,其要领在于积劲蓄力,是以内功的修习艰难无比,练得稍有不对,不免身受重伤,甚或吐血身亡。” 欧阳克见庄不染简单翻看一遍,便能领悟精髓,不禁称赞: “尊驾真乃世上罕有的练武奇才,难怪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深莫测的武功。” “呵呵,你这般恭维我,是不是做贼心虚?”庄不染冷不丁的发问。 欧阳克脸色一滞,尤其是对上青袍少年略显幽深的眸光,当即强装镇定,怒声反问: “这是何意?我已经把家传功法予了你,你莫不是打算言而无信,撕毁承诺?” “人在被揭穿的时候,往往会表现的更加大声和理直气壮,便是为给自己的心虚壮胆,乃至会反过来指责、质问。”庄不染神色依旧平和。 欧阳克似是恼羞成怒,道: “荒谬,如今你为刀俎,我为鱼肉,身家性命皆系在你一念之间,现今功夫我给了,你却不愿放我,让我如何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不错,真不错,没想到你戏这般好。” 庄不染将手中纸张随意放在桌上,颔首道: “也是,毕竟事关自家性命,如何不能爆发出自己未能展现的潜力。” 他语气微顿,轻笑一声: “呵呵,你书写的秘笈,可谓是九分真,一分假,此功要诀乃积劲蓄力,在于留劲,一种为收,一种为蓄,你对此功或是练的真不怎么精深,以至于对留劲也才初入门径。” “因此,不敢在这动什么手脚,便在对敌,吐劲反击上面,动了一些歪脑筋。” “想一想,此功运行时,静似早有准备蓄满劲的弓箭,又如一个吹满气的气球,一旦吐劲反击出了什么差错,轻则走火入魔,武功尽废,重则五劳七伤,暴毙而亡......” “够了,你到底想要如何,划下道吧。”欧阳克一脸冷漠。 庄不染淡若清风: “明明是你想暗害我,怎么还显得有些忿忿不平。” “那是你谋夺我家传武功在先。”欧阳克怒喝。 “老话说的好,江湖多是尔虞我诈,此话诚不欺我,但凡你老老实实留下买命钱,早就能够离去,何必如此。” “你究竟明不明白,你的生死,选择全在你,而我根本不在乎。” “罢了,路是你选的,要学会认。” 庄不染话落,指尖不知何时多出一枚细针,再屈指一弹,便瞬间没入欧阳克心间。 顿时,他身躯一僵,重重的摔倒在地。 “动起手来干净利落,你可真像那个老不羞。” 黄蓉眼见欧阳克转眼毙命倒地,先是阴阳怪气了一句,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道: “以《弹指神通》的技法与《附骨针》相结合,竟可以化作一路如此杀人不见血的厉害针法,先前的拳法,到现今的针法。” “好啊,真是好啊,原来他压箱底的绝技,都传给你了。” “行了,就别在这脑补了,既然热闹看完了,那便赶紧出去。”庄不染下了逐客令。 “哼,靖哥哥,我们走。”黄蓉扭头看向郭靖,见他一脸错愣,道: “欧阳克这家伙不仅助纣为虐帮赵王府办事,还贪花好色,活在世上只会祸害无辜,现在死了,世上也少了一个恶心的登徒子。”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郭靖拉出客房。 随后,庄不染给了店小二一些银两,便让他把欧阳克的尸体处理走。 翌日清早,客栈大堂。 庄不染正用着膳之际,却见黄蓉丝毫不见外的走过来,拿起馒头就吃了起来,还十分自来熟喊店小二再上几个小菜,末地不忘说把账记在某人身上。 而后又有几人下楼,除了郭靖和穆念慈之外,有一个身披灰色道袍的中年道人,他长眉秀目,颏下疏疏的三丛黑须,似是一个十分着重修饰的羽士,但现在却是拄着一根木杖,缓慢行走,一副伤重初愈的模样。 他便是全真七子之一,道号玉阳子的王处一。 其后跟着一男一女,前者衣衫破旧,满脸风尘,瞧着像是被风霜侵蚀的落魄江湖人,后者为一个容貌秀丽、性情温婉,年约三十几许的美妇人,正是杨铁心和包惜弱。 “王道长,我跟你介绍一下。”郭靖走到庄不染身边,面向几人,道: “昨晚全靠这位庄兄弟,我才那么顺利的拿到药材。” 他看向杨铁心:“杨叔父,也是有了庄兄弟的帮助,我方能及时抽出身救你们出来。” 未等王处一和杨铁心出言感谢,庄不染抬眸: “庄某就不是一个什么乐善好施、济困扶危之人,去赵王府不过是有所图,可没有半分想帮助人的心思。” “再者,无论是对你们的人,或是事,都没有一丁点的兴趣,所以,还是不相识为好。” 第九章 善心?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陈煜低喝气势全开一下子便把跟在李兵身后的三人全部震倒在地。 青衣老仆面色激动道:“主人,当年您离开时曾说,日后会再次回来,能够修炼神眼通的那人,要老奴善待!如今一下进来这么多人,而能够修炼神眼通的只有您一人!您要不是主人还有谁是? 至于圣天堡内,早就聚集了不少准备进入蛮荒古域的修士们,他们都是想着进去历练一番,当然能获得宝物最好。 “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你谢我做什么”,南宫远语气清冷,这一场朝议下别提多么憋气了,此刻对着昃离,真想发泄一下。 鄢子月听着,心中满是期待,要知道来到这个异地大陆,能畅游天下那可是件美事,还有各地的美食和风景。 “不会吧,那你是不是以后方便的都得找我们一下,那我们可得亏了。”云牧额头间冒了冷汗,最可怕的是很多时候有些不同,但是现如今这个时候真的会很累。 林晨的心就像一面镜子,对眼前的逆境,却没有丝毫的畏惧。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恐惧又有什么意义呢?而且,林晨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早就想过要离开自己的生活。 说完之后,宁鸿远凝聚真元于双眼之上,观察周围一切细微之处。 “骆瑶儿,你给我闭嘴。”楚晴初很生气,连桌下拽着自己的祖父都懒得理会了,径自跟骆瑶儿怒气冲冲开口。 百里芸之前还当故事在听,津津有味的,听着听着,面色就不对了。 齐飞说了,他们没出来之前,不要轻举妄动,他相信他,更相信萧逸宸。 “难道神胎有吸引龙凤的潜质?”展云歌恍然道,即便这样又有什么麻烦,到了神界,拥有龙凤契约灵兽的人应该不止他们一家三口吧? 他就是之前在秦家酒会听到楼家曾经丢失过一个妹妹后,一直心情不好,在家里难受了很久。 钟希望拿出当初从梓芳那里买来的一套精美的茶餐具,给两人倒上茶水,又将颜玲玲带来的紫薯饼,以及她之前做的绿豆糕和桂花糕,每样捡了几块放进点心盘内端上来。 而秦广川那边,也铁青着脸,没有在说什么叶爵不能去,不合适之类的话。 张相思朝着郁平生吐了吐舌头,他太无赖了,说不过他,只好跑。 顾轩瑾自然不想将人逼急了,他缓了缓语气,朝着苏锦靠近了几分,低低开口:“还有不到一个月,你就要嫁进容府了,难道不想知道容云的秘密吗?”刚刚她分明看到了容云坐着马车急匆匆的离开。 “我去观大难得的发一个单章,第一楼由我来占,目测会火。”徐家三十三少。 “让她进来吧…”龙野苦笑的一摇头,对圣灵卫嘱咐一声,旋即躺在了大‘床’之上,心道,这南果狸也真是懒癌发作,自己都离开南国多久,她居然才姗姗来迟。 看向大长老的位置,黑暗教皇深吸一口气,他知道事情需要到此为止。继续下去,无论是对于自己,还是对于大长老,都不会有任何的好处。 “要是就这么杀了你实在是太可惜了,毕竟你身上的血是可以无限再生的,我决定让你定期捐血给我,你看怎么样?”林风笑眯眯的问道。 我此话一出,可嫣微微愣了一下。不过旋即,她嘴巴一裂,露出几颗尖尖的牙齿来。张大着嘴巴,反身就朝着几个世家的人扑了过去。 感受着身后穿来的龙威,索罗的压力也很大,索罗能够确定,林雅身后的巨龙绝对是圣域级别的存在。 飞船里带了很多由Ava发明制造出来用于抵消血瘾的药丸,吞了两颗下肚,身体状况倒是稳定了下来。环顾了一圈,确定一个光线比较足的方向,以一根树枝作拐杖,迈开脚步走去。 于是,我当即就什么也不管了,五鬼之术纷纷招呼了起来。虽然五鬼之术暂时还伤不了地藏王,但对付十殿阎罗却是可以的。 拳头带起的劲分吹起头帘,骨节撞击下颌带来的是坚硬物体折断的触感。 半响,王倩换了一身衣服出来,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之后,就开始安排今天的行程。当然,行程王倩的父亲都已经安排好了。今天早上我们就去新学校报道,接着晚上去王倩父亲的公司看一看。 这是遮天这方大世界感受到了来自颓废之风的威胁,而在自发的警示所有的生灵。 四颗三种不同的种子被埋在了假山不同的位置上,两颗一样的种在了最高处,其余两颗不同的分别种在了稍低一些和最下面的位置上,看起来很是讲究。 其实没错,就是放在后世医学来说,定武的情况,也唯有保守治疗而已。 “我是无所谓,但到秋收庆典的时候,你怕是要比学不会更惨。”焦明暗笑着,同时伸出手去,仿佛已经答应此事。闪鳞先是一呆,迅速扭转身子护住短刃,做个鬼脸跑开去。 “这样珍贵的魔导器说起来倒是至少价值二十枚圣金币,不过具体要交换什么,还得等菲鲁特回来你和她说吧。”罗姆爷将手机放下道。 “没有你的同意不能杀了烧掉,养着又会传染别人。”冰莲抿着嘴,最后还是说出了这样简单直接却又冷彻心肺的话。 刘虞无奈一叹,退回了位置,临了还瞪了刘基几次,让刘基尴尬不已。 第十章 真相不伤人,唯有没办法承受真相,真相才伤人 “你......” 穆念慈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才好,行走江湖多年,真就没遇到这般刁钻古怪性子的人。 “作为桃花岛传人,如此离经叛道,实为正常。”王处一郑重开口: “如今最要紧的事,还是我们齐心合力,从此地杀出去。” 登时,在马钰和丘处机的带领下,杨铁心等人一一走出客栈大堂,而郭靖则对黄蓉讲道: “杨叔父遭遇险境,我决不能坐视不管,外面刀剑无眼,甚是凶险,你还是跟在庄兄弟身边为好,他定能保你安全无恙。” “我才不稀罕他的保护,我身上穿有刀枪不入的软猥甲,轻功还好,可比你们能更好的保住自己的周全,” 黄蓉笑吟吟的道: “靖哥哥,你还是多担心自己,等会千万别被箭矢伤到了。” 说罢,看都不看庄不染一眼,就拉着郭靖向外跑去。 不多时,客栈外响起一阵又一阵喊打喊杀声,接着又是“咻咻”的箭矢破空之音。 庄不染倏地侧头,只见一支箭矢从耳旁穿过,钉在后方的柱子上。 几个呼吸间,便见血迹斑斑,很是狼狈的几人匆匆退回大堂,他们大多数身上都有一些不大不小的伤势,其中武功最不济的杨铁心伤口最多,而包惜弱似是被人保护的很好,还有黄蓉有宝甲护身,以至于只不过是呼吸急促了一些。 庄不染耳朵微动,不禁叹息: “可惜了一桌菜。” 刹那间,箭矢如雨,激射进大堂。 众人纷纷找遮挡物,躲避箭矢,唯有一个青袍少年显着那么从容不迫,闲庭信步的在大堂走了两三圈,便躲过了密不透风的箭雨。 “好轻功!” 最是好武的丘处机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马钰亦是感叹道: “昔日便听说桃花岛的轻功的精髓在于一个轻字,能够做到身形飘忽,有如鬼魅,似行云驾雾、足不沾地般无声无息,如今耳闻不如目见。” 随客栈外的金军偃旗息鼓,黄蓉从角落里跑了出来,不由地说起了风凉话: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这还没嫁出去呢,竟然什么都藏一手,果然是亲儿子,这套类似他习练上乘内功的步法,也不曾教过我。” “提醒你一句,我名庄不染,不是什么桃花岛门人,别再认错人了。” 黄蓉翻了一个漂亮的白眼: “哼,你这话还不如先前的,那什么来自四十年前的鬼话,都比这更能让人相信。” 庄不染失笑: “这个世道就是那般吊诡,讲实话偏偏没人信,世上的人果然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事。” “行了,如今这种场合,庄某本就不适合多待。” “等等。”黄蓉突然叫住了庄不染,面色有些犹豫,道: “你硬功了得,沙场之上,少说也是个万人敌,无论是擒贼先擒王,还是带人杀出重围,应该不需要花费多少功夫,就不能帮帮忙?” 她语气一顿,脸上带有一丝别扭: “大不了我愿意跟你回去就是。” “啧啧,且不说庄某与你无任何干系,根本没什么义务帮你,单是今日之局,虽然完颜洪烈是罪魁祸首,但这杨铁心和包惜弱,亦不是无辜之辈。” 庄不染面色冷淡: “昔年,要不是杨铁心武功低微,却有一副浮躁爱惹事的性子,贸然招惹丘处机,何至于让完颜洪烈有机会相识包惜弱。” “明知自家妻子怀有身孕,需要人照顾,反而不管不顾的喝的伶仃大醉,如此才让心善到无丝毫底线的包惜弱,相救了完颜洪烈。” “以致引来破家灭门之祸,接着眼睁睁看包惜弱被带走。” “倘若在那个大雪纷飞之夜,杨铁心没贸然招惹丘处机,或许就是另一番情况,倘若不为自己喝的痛快,包惜弱发现奄奄一息的完颜洪烈,岂不会找自己的丈夫相商。” “而杨铁心虽蠢笨不堪,但亦不会傻到去救这个金人将领,如此怎会还有之后的祸患。” “倘若那个灭门之夜,不狠心的放弃妻子,而是拼死守护,最糟糕的结局无非当场战死,也就没之后的麻烦事。” “然人世间哪有那么多倘若,一切都是虚妄。” 他的眸光落在神情僵硬的杨铁心身上: “令庄某意想不到的是,历经十八年熬炼磋磨,你的心性竟一点长进都没有,依旧是那般的浮躁愚蠢莽撞。” “中都街头认出失散十八年的妻子,又冒然挑事,就没想过相认后,会带来什么不测的后果吗?” “真能带走妻子和儿子?真能让自小锦衣玉食,享尽荣华富贵的金国小王爷接受生身父亲?再让他心甘情愿的放弃权势,跟自己生父离开?” “无任何教养之恩,仅凭陌生至极的血脉关系,能做到吗?” 庄不染几个问题,让杨铁心的脸色更加难堪。 “说句难听的话,但凡杨铁心多为妻儿考虑一番,不要只顾自己,何至有今日横尸街头之危。” 他的眸光一瞥,又转向包惜弱: “至于她,若没有她的圣母心泛滥、敌我不分、是非不明,郭杨两家怎会遭灭门之灾,别看一副软弱可欺的模样,可真就一点都不无辜。” “在庄某这,论的向来不是谁弱谁就有理。” “都说为母则刚,她倒好,对亲子几乎不闻不问,儿子都年满十八,竟还是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也是只顾着自己,还有......男人。” “明明另嫁他人,偏偏还一副怀念亡夫的架势,如此又当又立,着实令人愈发的想要作呕。” “仔细一想,也正常的很,她不就是认为自己是一个纤弱娇美的小白花,以致这个男人爱,那个男人也爱,然而她能有什么办法,只能默默接受喽。” “但不得不说的是,他俩不愧是夫妻,当得般配二字。” 庄不染说到这,包惜弱不禁身形一个趔趄。 “惜弱!” 杨铁心眼疾手快的搀扶住包惜弱。 “庄兄弟,你这话未免太过了吧。”郭靖期期艾艾的道。 “过了?知道又当又立是何意吗?”庄不染嘴角上扬。 郭靖不解的摇了摇头,便听青袍少年散漫的开口: “当了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 包惜弱本就被这些话堵的脸色发白,险些晕厥过去,再听到最后一句如此赤裸的中伤后,终究是气血上涌,气到呕血。 “噗!” “惜弱,你没事吧。”杨铁心抱住包惜弱,一脸怒容的对庄不染吼道: “够了,一切皆因完颜洪烈这个金狗,你少在这里搬弄是非。” 庄不染一脸无所谓,轻飘飘的道: “真相不伤人,唯有没办法承受真相,真相才伤人。” 第十一章 你不觉得庄某有些有慈悲吗? “蓉儿,你来劝一劝庄兄弟,要是他继续说下去,我感觉包婶婶怕是要气死过去。”郭靖赶紧看向黄蓉。 “靖哥哥,就他一副自始至终与我无任何干系的模样,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劝他。”黄蓉双手一摊,表示无能无力。 “说话似利刃,言语如毒药,让人心寒至瑟,贫道今日算是真正的开了眼界。” 丘处机神色莫名: “但最令贫道好奇的是,你小小年纪,如何对多年以前所发生的事,这般了如指掌?” “庄某要说能掐会算,观世间事如观掌中纹,道长,信否?” 不等丘处机回话,黄蓉便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嘀咕了一句: “胡吹大气。” 与此同时,杨铁心和包惜弱对视一眼,两人像是下了什么决定。 旋即,杨铁心开口: “现今之死局,由我夫妇而起,绝计不能再连累了各位的性命。” 说罢,他一手持枪,一手拉住包惜弱的手,猛地向外窜出。 “不好,杨兄弟,切勿冲动。”丘处机身形一掠追去,郭靖等人纷纷跟上。 庄不染脸上浮现闲来无事,索性去吃瓜的神色,向客栈外走去,便见外头有大量人马把守,为首的两名男子。 一名是锦衣压饰,丰度俊雅的中年,一名是容貌俊美,服饰华贵的青年,赫然是完颜洪烈和杨康。 却见杨铁心用枪头对着自己,抬手阻止丘处机等人的靠近,大声叫道: “各位,今天我杨铁心就在此了断残生。” 说罢,便用枪头往心窝刺去,瞬间贯穿了躯体,而包惜弱悲戚一笑,对远处的杨康道: “康儿,你还不肯相信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吗?” 没等杨康有什么反应,便猛地往杨铁心身后一撞,露出来的枪头就此刺入身躯之中。 “娘!” 杨康大惊失色,急忙飞奔过去。 “夫人!” 完颜洪烈心急如焚,同样也想跑过去,可瞧见丘处机等几人,已然围住了两人,终究是不敢前去。 他瞧见包惜弱脸上残留的心满意足,喜不胜收的表情,不禁如遭雷击,似是发现多年以来情真意切的付出,貌似在错付,忍不住的悲痛欲绝,掉头而去。 将客栈团团包围的兵马,眼见完颜洪烈的离去,统兵将领十分有眼力见的收兵跟了上去。 场上的庄不染冷眼旁观,便见弥留之际的杨铁心跟丘处机等人断断续续的交代遗言。 其中,黄蓉并没有跟郭靖一同来到杨铁心的身边,站的位置反而离庄不染有些近,不由地开口: “虽说杨大叔的确不怎么聪明,但罪不至死,酿成今日结局的元凶,是那完颜洪烈......” 她话还没说完,庄不染便打断道: “你不觉得庄某有些有慈悲吗?” 黄蓉头上似是冒出了问号,只觉得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要是真出手救了这二人,今后十之八九将出现父子相残的人伦惨剧。” 黄蓉方才还不解其意,等看到杨铁心嘱托丘处机,愿把义女的终身大事托付给义兄的遗腹子的时候,先是俏脸一变,再看到他想让郭靖好生待自己义女之际,眼神更是冷了几分。 直到见杨康跪在地上,向包惜弱的尸身磕了几个响头,又对丘处机拜了几拜,一言不发,昂首走开时,算是明白庄不染方才话语的深意。 “看吧,亲眼目睹父母自戕而亡,竟也不能阻止他那颗贪图荣华富贵,权势地位的心。” “所谓的生恩,最多就值几个响头罢了,以至于连为亲娘收尸的时间都无,便得赶紧去追有权有势的富贵爹,须知这可是害的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呐!” 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如此为权认父的凉薄之徒,倘若杨铁心真活在世上,岂会不生出大义灭亲之心,要知道他家祖上可是抗金名将之后,不除此逆子,有何面目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 “再有,包惜弱如若活着,瞧见自己最亲近的两人,要拼个你死我活,必然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他看了黄蓉一眼: “庄某并未让这一切发生,你说是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又怎能不算慈悲。” 一旁的众人似是也听到这番话,沉重难过的脸上难免泛起一丝怪异,只觉得青袍少年的嘴上功夫实在了得,什么时候袖手旁观,见死不救,也算是一种慈悲。 尤其是丘处机,嘴角抽了抽,心中感叹,要是颠倒黑白是一种武功的话,想必他已经练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郭靖走了几步,朝庄不染一脸认真说道: “杨康还不明真相,我相信只要他了解所有事后,定会离开赵王府。” “呵呵,完颜洪烈跟杨铁心而言,是有血海深仇,但对于杨康的话,貌似是真心实意的父子之情。” “所以,对他来说,杀完颜洪烈是合情合理报父母之仇,不杀是仁至义尽还养育之恩,怕就怕这是一个不仁不孝之徒,既把生恩抛在脑后,又把养恩当做得到权势富贵的交换。” 庄不染百无聊赖道: “方才观了观杨康的面相,果然是个华而不实凉薄之辈,喜欢卖弄一些小聪明,做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唯一值得人称道的,也就只有那张脸,难怪能轻易的吸引到江湖卖艺女的青睐。” 还在为义父身死痛哭流泪的穆念慈不禁一怔,郭靖随之想起了什么。 此刻,也发现黄蓉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俨然一副生气的样子,马上道: “蓉儿,我从来没想娶穆姑娘,在知道穆大叔就是杨叔父后,我就只把她当做妹妹来看待。” “你爱娶不娶,关我什么事。”黄蓉冷哼一声。 庄不染再无吃瓜看热闹的兴致,精准扔给不远处客栈掌柜一锭银子后,便大步向城外走去。 正与郭靖闹脾气的黄蓉瞧见他离去的背影,眼珠子一转,小跑追了上去。 “蓉儿。” 郭靖刚想去追,便听有人喊自己,闻声望去,却惊喜的发现是自己的六个师父。 不过寒暄一阵子,再转头回看,就发现早已看不见黄蓉的倩影。 第十二章 庄某几时说过自己是一个德行俱佳的好人? 中都城外。 庄不染一边施展《凌波微步》,一边习练内功,而黄蓉骑着不知哪来的骏马跟在身后。 她快马加鞭的跑到青袍少年身边,用十分讨人嫌的语气道: “呦呵,连赶路都不忘练功,难怪年岁不大,就有一身出众的武功,原来全靠私底下的勤修苦练。” 庄不染恍若未闻,自顾自的走路。 黄蓉不以为意,继续道: “你这般刻苦,应该就是被他自小强逼的,因此我对练功时常偷奸耍滑,他也不怎么多说,这是把厚望都寄托在你身上啊!” “对了,你之前想要《蛤蟆功》,该不会是想把秘笈送回桃花岛,让他借此找到欧阳锋的武功破绽,如此距离天下第一也就更近一步。” “你的靖哥哥尚在中都,你不在城内待着,等他来哄,跟在庄某身边作甚?”庄不染眸光一瞥。 “装的真像,难道你真不是我爹派来的?” 黄蓉侧头上下打量了庄不染一番,猛地摇头: “不可能,我是决计不会相信你之前说的荒唐至极的话,你定是我那老不羞的父亲在外养的私生子。” “呵呵,那等你见到他,可要好生骂一骂,再来一番拳打脚踢,狠狠地出一出心中郁气。”庄不染淡淡一笑。 “你这是在幸灾乐祸?”黄蓉斜过来一眼。 “看热闹不怕事大,便是庄某从你身上学到的。” 黄蓉闻言,当即想到自己此前煽风点火,巴不得他和全真教的牛鼻子老道打起来。 随后,略过这个话题,好奇的问道: “你要西毒的武功绝学,究竟想干什么?凭你现在的武功,只怕要不了多少时间,便能与江湖上的五绝一争高下。” “庄某练武,从不为虚名,一开始便说了,只想有朝一日,躺着就能变强。” “你可真会异想天开,我从未听说过什么武功,躺在不动,实力就能不断增进。” “而今正在打基石阶段罢了。” “所以,那什么《蛤蟆功》很厉害?”黄蓉忽地笑出声: “哈哈,可惜欧阳克没能让你如愿,写了一部错本的秘笈给你。” “《蛤蟆功》厉不厉害尚且不论,只不过是这门功夫,刚好能补一补庄某武功上的短板。”庄不染语气平缓。 黄蓉双手一拍,笑眯眯的道: “那就更可惜了,我都不由地为你感到伤心。” “你伤心未免过早,庄某何时说错本秘笈不能用?” “呃......”黄蓉脸色一滞。 “我的一身武功,以外家功夫为始,虽之后由外入内,修得内外兼修的上乘内功,但对内终究有所不及。” 庄不染大大方方的诉说: “《蛤蟆功》精擅积蓄内力和调理脏腑,兼备软功内壮之效,为祛病延年、强身御敌的上乘武学,而欧阳克写的错本秘笈之中,积劲蓄力、内炼脏腑之法并无错漏,刚好是庄某所需。” “那欧阳克死的可太冤枉了,真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黄蓉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禁脱口而出: 既然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为何还要杀欧阳克?” “你莫不是跟蠢货待久了,被传染了。”庄不染用诧异的眼神看了看黄蓉: “杀了便杀了,要甚原因。” 说罢,功力一催,一下子蹿了出去,将黄蓉甩在身后。 “还真是说了一句蠢而不自知的话,欧阳克是生是死不值一提,因为这人根本不在乎。”黄蓉面现懊恼之色。 当夜。 庄不染斜躺在大树枝干上,不远处的黄蓉坐在一堆篝火旁,从火堆里面翻了翻,不过一会儿,她似时候有意放大声音: “好香的叫花鸡,我的手艺还是一如从前,没有半点退步。” 突然一阵清风吹过,黄蓉脸色一愣,就见荷叶上叫花鸡只剩下半只,立即抬头,便瞧见斜躺在树干上的青袍少年手上拿着赫然是另外半只叫花鸡。 他悠哉的撕下一条鸡腿,两三口吃完,轻轻点头: “的确很不错。” “好啊,没想到你还是一个不问自取的小贼。”黄蓉气站起,叉腰怒骂。 “庄某几时说过自己是一个德行俱佳的好人?”庄不染疑惑反问。 “你......”黄蓉气急:“臭不要脸的家伙,小心别被咽死了。” “念在你厨艺不错的份上,今后要跟着就跟着吧,不过吃食记得做两份。” “谁跟着你,这路难不成你家的。”黄蓉怒气冲冲的道:“我就不做你的那份,你能奈我何。” “我是怕你饿死。” 庄不染不轻不重的道:“你觉得就凭我的武功,从你手上拿到吃食,是简单呢,还是简单呢?” “可恶,抢东西还那么理直气壮。” 黄蓉方才还气的跺脚,但马上脸色骤变,笑吟吟的道: “谁让我武功低微,又一贯大方,今后的饭食都交给我,包你满意。” 庄不染闻言,向下瞄了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翌日。 简易的饭桌上,放置四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只见黄蓉笑容满面的喊道: “荒郊野外的,也找不到什么像样的食材,只能简简单单的做几道菜,赶快来吃吧。” 早起练功的庄不染听到,缓步走过来,就见黄蓉热情的介绍道: “烤兔肉、冬菇炖鸡、荷叶羹、好逑汤,知道你有练外家功夫,食量多半很大,所以,这些都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庄不染用桌上木枝做成的筷子,夹了一块鸡肉,放在面前顿了顿。 “快尝尝,怎么停下来,冷了味道就......” 黄蓉话还没说完,庄不染就将鸡肉塞进她的嘴里。 顿时,黄蓉一愣,然后一边慢慢咀嚼,一边微笑道: “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可不是什么会下毒的人。” “等你吞下,再说这句话也不迟。”庄不染放下手上筷子。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却见郭靖骑着一匹宝马疾驰而来。 少顷,他收缰息马,跃下地来,一脸兴奋的跑到黄蓉身旁: “蓉儿,我可算找到你。” 黄蓉似是还在生郭靖的气,转过身没搭理他,庄不染面现一丝好奇: “郭靖,你这是如何寻到我们的踪迹?” “你和蓉儿都是过目难忘的人,我出城后,逢人便问,便追了上来。” 庄不染一听,不由地暗暗自忖: “运气真好,不愧是这个时代的气运之子,不过是一路问路,就能找上门。” 他忽地一笑: “想来你一路十分辛苦,来得巧不如来得好,她刚做好一桌子菜,一起吃吧。” “行,我正好没吃什么东西。”郭靖痛快的答应下来。 “哼,吃什么吃,菜都冷了,就该全部倒掉。” 黄蓉冷着一张脸,端起两盘菜,就准备拿走,搞得郭靖错愣在原地,以为她还在生自己的气。 “我就说这种刁蛮任性的姑娘,轻易招惹不得,你还不信,现在总算相信了吧。” 庄不染漫不经心的对郭靖说了一句,便瞧见走远的黄蓉突然朝地上吐出了什么东西。 第十三章 那真赶巧了,你现在不就遇到了 接下来的几日,也不知黄蓉是怎么想的,就一直跟着庄不染,郭靖自然也跟着。 期间,黄蓉时不时的作妖,似是想把自己所遭受的气都报复回来,但每每都铩羽而归。 终有一日,她忍不住的问,为什么每次都能十分精准的不去吃下了料的菜。 便听庄不染懒散的回道: “会医自是熟悉药理,也就通达毒术,当然能看出不对劲。” 自此,黄蓉不再想通过吃食,来狠狠的教训庄不染一顿。 这一日,三人来到长江边上,早已和好如初的郭黄二人跃入大江嬉戏玩水,庄不染则在岸上漫步,却听他胸腔之处,发出轻微沉闷,好像蛤蟆似的鸣叫。 随他行功七八个大周天,整个腹部也都轻微鸣叫起来,体内器官脏器慢慢蠕动,一声一声,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宛如春天来临,到了田野池塘,许许多多的蛤蟆此起彼伏。 等郭黄二人上岸,就开始生火,再拿出包裹里的衣物各自换上,郭靖将湿衣烤干的同时,望向还在勤加练功的庄不染,情不自禁的感叹道: “这么多天下来,我算是明白庄兄弟为何小小年纪,便有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竟然连走路、休憩都不忘练功。” 他说到这,特意压低声音: “蓉儿,而且我发现,他真是一个世上罕有的武学天才。” “何意?”黄蓉面露不解。 “全真教的马道长,传过我一些呼吸、坐下、行路、睡觉的法子,后来我才知道,这是玄门正宗内功。” “前两日我就察觉到,庄兄弟行动之间,似是愈发与我相似,也是从那开始,我有心留意。” “才彻底明白过来,他通过这段时间与我的时常接触,便从我平日里的呼吸、坐下、行路、睡觉中,悟出了全真教内功精髓。” 黄蓉听完,气的胸口发堵: “哎呀,那我们可真是亏大了,我天天做厨娘,你还又让他偷学到了内功。” 她越想越气,本来是打算报复,为自己出气,没想到跟在某人身边越久,反而吃的亏越多。 “我就说依他一心好武的武痴性子,应该不喜与人接触,怎会一直让我们待在他身边。” 黄蓉暗咬银牙:“如今一切都解释的通了,原来是另有图谋。” “蓉儿,马道长传我内功,是庄兄弟自己看会,应该不算我私传出去的吧?”郭靖面带苦笑。 “自然不算,谁想的到天底下有这种妖孽,玄门武功大多都要通达道家术语,不然一个不慎,恐会走火入魔。” “可这人倒好,能够直接从他人日常起居之中,偷学到武功。” 黄蓉扭头望向依旧在行功的庄不染: “老天真是瞎眼了,怎让这种人出现,就该降下一道雷把他劈死,天才也就罢了,还努力的要死,这让全天下的练武之人如何自处。” 她回头看向郭靖,俏脸浮现一抹坏笑: “靖哥哥,你看他像不像被狗撵着似的,所以,只能不停的往前跑。” “蓉儿,庄兄弟不过是勤加练功而已,难道也惹到你了?” 黄蓉听郭靖这么说,立马不乐意了:“你到底是哪头的,他偷学你内功,你竟然还帮他说话。” 郭靖神情期期艾艾,不知道该回什么话,只因在他看来,庄不染是黄蓉的血脉至亲,虽说看着关系不佳,但终究是亲人。 而他被夹在中间两头为难,不好去多说什么,只能尽力去平衡二者的关系。 随后,等湿衣烤干,心情不怎么好的黄蓉,索性让郭靖去买三只鸡,打算做叫花鸡来吃。 等黄蓉的叫花鸡即将做好之际,庄不染这才收功。 “欸,姓庄的,你吃了我那么多天的白食,还十分狡诈的偷学到了靖哥哥的玄门正宗内功,你就没有什么表示吗?” “偷学?何出此言,明明是你给我创造机会,让我正大光明的学啊!”庄不染眉梢一挑。 “厚颜无耻的小贼。”黄蓉恨声道。 庄不染淡定开口: “你若不跟着我,郭靖怎会追上来,又如何会一同赶路,既然如此,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学点东西好了,也能再度补一补自身的武功短板。” 他末地还不忘说一句: “对了,要表示是吧,那庄某就先行感谢一番,此前实在是盛情难却。” 如此之语,不亚于在伤口撒盐,气的黄蓉将在火堆里烤的一只叫花鸡,朝庄不染头上扔去。 “庄某一身硬功,堪称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你此举貌似真就是在......送菜。” 庄不染干脆利落的剥去叫花鸡的干泥,鸡毛随泥而落,露出白嫩的鸡肉,接着浓香扑面而来。 他刚要有所动作,面色一凝,似是察觉了什么动静。 黄蓉瞧庄不染不知为何没有像往常一样,率先大快朵颐起来,眉眼出现一抹嘲弄: “呦呵,究竟是良心发现了,还是愧疚了,今日竟然知道等我们一起吃。” 正在此刻,郭黄二人一惊,却听不远处树梢上,突兀的冒出喊话: “小兄弟,一人吃一只叫花鸡是不是有些多,不如撕作两份,记得把有鸡屁股的那份给我。” 话落,一人从树梢跳下,三人望去,就看到一个乞丐打扮的中年人,他一张长方脸,颌下微须,粗手大脚,身上衣服东一块西一块,打满了补丁,但却是洗的干干净净,看上去十分整洁。 手里还拿着一根莹碧如玉的绿竹杖,背上负着朱红漆的大葫芦,脸上又是一副馋涎欲滴的猴急模样。 “庄某年小力壮,食量甚大,且一向护食。” 庄不染自是认出来者是谁,但没给丝毫面子,直截了当的拒绝: “所以,不给。” “好小子,老叫花还真没遇到你这种不给面的小辈。”洪七公摇头失笑。 “那真赶巧了,你现在不就遇到了。”庄不染一脸的云淡风轻。 洪七公被呛的不轻,不禁仔细打量了庄不染一眼: “小子,你就不知何为尊重老前辈?” “确实不知。”庄不染吐出几个字。 “哈哈哈,没想到今日又见到一个与老叫花性情相冲的人。” 洪七公不断打量着庄不染: “看见你,就忍不住的想起一位故人,可若再仔细看一会儿,却发现像老叫花另外一位故人,真是奇了怪。” 第十四章 不带气性的打斗,有甚意思 “故人?” 庄不染懒散的歪了歪头: “所谓故人,不应该是生命中不该再出现的人吗,也就是死人。” 一时之间,洪七公默然无言,不知要说什么才好,但也发现此子这般离经叛道,邪里邪气的性情,愈发的像那位久居东海之地的故人。 两人相谈之际,一旁的黄蓉瞧见突然到来的中年乞丐,右手只有四根手指,少了一根食指后,心中微动,马上有所动作。 只见她赶紧从火堆上拿起一只叫花鸡,去掉干泥,露出鲜嫩肥美的鸡肉,再俏生生上前,递了过去。 “老前辈,他这人一向傲慢无礼,不知何为礼数,讨打的很,我把我这只叫花鸡送给您。” “还是你这女娃娃懂事。” 洪七公直面美食,喉咙不由地吞口水,也不多言,兴高采烈接过来,一阵风卷残云,就将整只叫花鸡吃的干干净净。 另一边,庄不染也不紧不慢的吃了起来,他虽然吃相颇有风度,但速度没见比洪七公慢多少,手上的叫花鸡就变成了脚下的一堆鸡骨头。 “妙极,吃完这只叫花鸡,只叫老叫花觉得从前的叫花鸡都白吃了。”洪七公连连称赞。 黄蓉笑容灿烂,恭维道: “这只叫花鸡得入老前辈的尊肚,是它的荣幸之至。” “你这女娃娃乖的很,说话也怪好听的,不像这小子。” 洪七公瞥了庄不染一眼,就从怀里摸出几枚金镖,递给黄蓉: “前不久撞见几人打架,其中一人阔气的很,放出的镖都是带了金的,这不顺手牵镖,刚好能抵方才的叫花鸡。” “我向来尊老爱幼,方才的叫花鸡权当做是请老前辈吃的,怎能收这个。” 黄蓉故作难过: “老前辈,你莫不是把我也当成这个傲慢不逊,目中无人,盛气凌人的混蛋了。” 洪七公一听,盯了黄蓉眉眼一下,又看向庄不染: “老叫花瞧你们应该颇有渊源,少说也算是血脉亲人,怎么却是一番态度。” “谁跟他是什么血脉亲人,他姓庄,我姓黄,这家伙就是一个吃白食的大混蛋。”黄蓉像是炸毛的小猫。 “那这么说来,你们不是一起的?”洪七公一脸狐疑。 “谁跟他是一起的,看见他就烦,恨不得老天爷降下一道雷,把他收了去。”黄蓉恨声道。 郭靖连忙解释: “前辈,庄兄弟只是性情不易与人亲近,又跟蓉儿有些小矛盾,您可千万不要误会。” “好吧,老叫花生平不欠人,你这女娃娃挺有意思,合我脾胃,来说一说有何心愿。”洪七公态度亲和。 黄蓉笑盈盈的道: “一只叫花鸡算什么,我还有几样拿手小菜,想请老前辈品鉴品鉴,不远处刚好有集市,不如一同过去。” 洪七公听的大喜,连连点头:“甚好,甚好。” “鼎鼎大名的九指神丐,原来这般贪嘴,听闻那根少了的食指,就因贪嘴所误,结果到头来,还是无法克制口腹之欲。”庄不染冷不丁的开口。 “姓庄的,你要挑事,是不是?”黄蓉没好气的说道。 “你是在心虚?”庄不染作一副明悟状: “知这九指神丐贪嘴好吃,你便是想以此入手,毕竟,他连白吃一只叫花鸡的人情都不愿欠下,若白吃了一顿又一顿,你心中打的如意算盘,怕是都能实现。” “让我想一想,你究竟是想要作甚呢?” 他语气微顿,马上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该不会是想拜师吧,从而成为北丐传人,学得一身丐帮绝学,再成为下一代丐帮帮主,走向人生巅峰。” 庄不染眼神奇异: “啧啧,真是小瞧你了,转瞬之间,你就盘算出能成为天下第一大帮帮主的宏图伟略。” “你血口喷人,我才没有什么成为丐帮帮主的念头。” 黄蓉既气庄不染拆穿她想学武想法,又怕洪七公真的误会自己有什么谋划丐帮帮主之位的野心,一下子就把自身所想讲了出来: “是,我是听闻九指神丐乃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前辈高人,就想着让他老人家教我几手,届时,用学来的武功,狠狠的教训你一番。” 她说到这,双眼不由地噙着泪光: “谁让那老不羞的家伙,把厉害的武功都传给了你,我就是不服,准备学成以后,彻底的打败你,证明给他看。” “真是难得呐,你竟然还哭了。” 庄不染无动于衷,很是不解风情的道: “我原本就在想,似你这般肤白貌美,机灵可爱的小姑娘,打一拳应该能哭很久吧。” “现今无需动手,你倒也可以跟我展示一番。” 此话一出,郭靖一脸心疼的神情瞬间僵住,就连洪七公也愣了愣神,着实没想到这个青袍少年能说出这番话,但也从两人对话中,听出渊源的确不浅。 而黄蓉听后,气的不禁把眼中的泪水憋了回去,咬牙切齿的道: “不愧是你,不断打破我对你原有的看法,性子恶劣至此,真想看一看,你横尸街头的那一日。” 庄不染轻笑一声,眸光在黄蓉和郭靖身上来回打转。 “你这是什么意思?”黄蓉怒气冲冲的质问。 “没什么意思,不过是觉得若接下来就如此继续下去,你应该看不到我横死街头的那一日,我倒是有可能有帮你收尸的那一天。” 庄不染一脸认真的提醒: “但是你放心,我一向不爱多管闲事,只要你不死在我家门前,我也就懒得费心,去帮你收尸。” “可恶,谁要你帮忙。”黄蓉气的脑袋嗡嗡的,想都不想回怼了一句。 再猛地反应过来,咬着牙: “你是觉得我活不过你?” “对于世间事,我通通不放在心上,又主打一个恣意洒脱,自在逍遥,你凭甚认为能活过我。” 庄不染面带一丝慵懒: “练功有助于延长寿数,你却秉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态度,我实在难以相信你能寿数比我长。” 黄蓉听的嘴角发颤,显然心中怒不可遏。 “再者,就像我如今与你吵架,我只会感到心情愉悦,而你......” 庄不染轻轻摇了摇头,面带怜悯: “气大伤身这个道理,你竟然都不懂。” “啊,可恨!” 黄蓉气急,张牙舞爪的就想朝庄不染打去,郭靖眼疾手快的拦腰抱住了她,由衷地劝道: “蓉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庄兄弟武艺有多高强,老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暂且忍忍。” “别拦我,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黄蓉一副忍无可忍的架势。 “小子,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家妹妹的,着实让老叫花看不下去。” 洪七公一脸正色: “你家长辈就没告诉何为关爱照顾?” 庄不染脸上泛起一抹笑意: “终于得逞了,庄某逗弄这小丫头如此之久,不就是想跟北丐过过手。” “来,帮欠下些许人情的小丫头出出气,若是能打死我,那更是再好不过。” “若只想简单的过过手,何须如此,言明便是,老叫花同样也是一个好武之人。”洪七公眉头一皱。 “不带气性的打斗,有甚意思。” 庄不染大笑一声,浑身筋骨齐鸣,率先打出势大力沉的一拳。 第十五章 庄某于武学一道,乃天纵神武,古今未有的绝代奇才 洪七公眼见青袍少年来势汹汹,但见其十六七岁的年纪,功力又能高深到哪里去,是以虽说用上了《降龙十八掌》,打算好好的给他一个教训,但一开始却用了尤擅防御的一掌。 就见左掌圆劲,右掌直势,使出一式‘见龙在田’。 瞬息之间,隐有龙吟呼啸之音,一道若隐若现的龙形气劲,挡在身前。 凛冽的拳劲与龙形气劲一碰撞,洪七公神色微变,立马感受到不符合青袍少年岁数的浑厚内力,还有一股沛然大力。 自身的一时托大,不由地被硬生生的击退出去,如此趁势翻身而上,跃在半空,这般居高下击,打出威力奇大的‘飞龙在天’。 “来的好!” 庄不染化拳为掌,却是内力凝聚于掌心,形成凌厉无匹的劈空掌力。 两人凌空对了一掌,竟是旗鼓相当,不分秋色,激荡出无形气劲迫使郭黄二人连连向后撤退。 “久闻丐帮的《降龙十八掌》乃外门武学中的巅峰绝诣,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庄不染眼中兴色愈显浓郁,只听他周身呼呼风响,伤人于无形的劈空掌力频发,直击洪七公头颅、胸腹、四肢。 而洪七公双掌交叉护裆,顺势抬掌,如拉弓蓄势之形,骤然双掌好似绽放生雷霆,震百里的凶悍之势,正是打出了威力更加迅猛暴烈的‘震惊百里’。 风啸之音与龙吟之声相撞的刹那间,似是风雷炸响,巨石落地,两人足底径直陷入三寸。 “好小子,你莫不是从娘胎里就开始练功,竟有如此深厚的功力,倒也有猖狂自傲的本钱。” “废话少说,庄某的《劈空掌》可是与其他人的不同。” 庄不染说话之间,再打出两道凌厉绝伦的劈空掌力,洪七公一掌在上,一掌在下,双掌划圆,盘旋不止,欲用‘密云不雨’回击。 不料倏地听得背后风响,衣上也已微有所感,就在这一瞬间,本能的反手横劈,打出一式‘神龙摆尾’。 庄不染趁机再出招,伤人于丈外的无形劈空掌力,竟再度曲直如意,让人防不胜防。 洪七公不愧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五绝之一,初时不察,难免落入下风,但之后凭借老道的对战经验和天下阳刚之至的降龙掌,逐步占据上风。 《降龙十八掌》招招须用真力,全凭劲强力猛取胜,是以面对刁钻凌厉的劈空掌力,直接一力降十会,连番出掌之下,便占据上风。 站在不远处观战的黄蓉气呼呼的叫道: “好啊,劈空掌力居然还能转弯,原来我那可恶的爹爹,连《劈空掌》都留了一手。” “蓉儿,或许是你功力不深,这才......”郭靖温声安慰。 “靖哥哥,不会说话,就少说一些话。”黄蓉感觉心口被插了一刀。 场上,两人交手七八十合,暂且分开摆手。 “小子,是老叫花小瞧你了,内功浑厚也就算了,竟还有一身宛如铜墙铁壁的硬功,哪怕我这套功夫是外门顶峰功夫,也不免被震的手掌生疼。” “热身完毕,庄某要认真了。” 庄不染动如绷弓,发若炸雷,猛地踩出一个深坑,一掠而出,近乎闪现一般出现在洪七公面前,轰出一拳。 隐约间,似响起江潮海浪翻涌之声。 洪七公面色一凝,龙吟之声大作,抬手便是《降龙十八掌》最刚猛无铸一式‘亢龙有悔’。 “轰!” 两人周边的古木大树被激荡出的余波震断七八棵。 旋即,庄不染脚踩八卦,拳打五行,所发拳劲刚柔并济,先是阳刚之至,转瞬尽得阴柔之要,恰似世间之水。 却是时而如海势浩淼,万里无波,过后渐渐洪涛汹涌,白浪连山,忽又似冰山飘至,再热海如沸,着实极尽变幻之能事。 接着犹如平镜,可底部尽显暗流湍急,于无声处隐伏凶险,暗藏杀机。 洪七公行事,向来只求痛快,那便是吃要吃得痛快,喝要喝得痛快,骂要骂得痛快,打要打得痛快。 所以,面对如今境况,不禁大声叫好: “好拳法!” 《降龙十八掌》讲究的就是敌人愈强我更强,且招式看似无甚变化,平平无奇,但乃是招式简明而劲力精深的绝学。 是以洪七公不管庄不染的拳劲如何花样百出,千变万化,他只是把《降龙十八掌》连环往复、一遍又一遍的使出。 大抵两三百招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收招,分站两边。 此刻,他们呼吸急促,额间鬓角皆有一层汗渍,显然消耗过甚,但脸上都流露出舒爽酣畅的神色。 “庄某这门拳法,虽依五行八卦,但剑走偏锋,以水行为主,便是一身上乘内功于江海浪潮之中悟得,二者相辅相成,一旦使出,威力倍增。” “竟不能奈何你这身子骨有一半都埋进土里的老家伙,实在惜哉!” “恶劣嘴毒的臭小子,就凭你,再回去多练几年吧。” 洪七公咧嘴一笑: “或许等老叫花彻底入了土,你便能胜过我。” “庄某于武学一道,乃天纵神武,古今未有的绝代奇才,无需多久,你便会被我远远甩至身后。”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虽然鄙夷他的自夸自大,但心底也不得不承认,倒是有几分真。 如此年少,就有这般武功,的确说明其天赋异禀,然而洪七公也不知为何,莫名觉得不爽,便道: “小子,你就没听说过天妒英才?” 庄不染双手背负,脸上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七公,那你又可知我虽说硬碰硬拿不下你,但有一百种不可言明的手段,能够让天下五绝,再少一人,更能让天下第一大帮,没了帮主。” 洪七公沉默半响,有些难言: “老叫花都不知你究竟是西毒传人,还是东邪传人?” “姓庄,名不染,自学成才,始以江海为师,得成现今一身武功。”庄不染语气平和。 洪七公闻言,忍不住的看了黄蓉一眼,再望向庄不染: “以你们二人的面容而论,你方才的那番话,老叫花也不知是该相信,还是不该相信。” “再者,二十多年前,我们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五人在华山绝顶比武论剑,比了七天七夜,我至今还记得,东邪创出过一门《五行拳》,他也尤擅五行八卦之道。” 庄不染哑然失笑: “爱信不信,此次不过交手了一次,到底是不怎么尽兴,接下来的时日,不知闻名天下的北丐,可敢再与庄某比试一二。” 洪七公一听,心中不由地暗想: “这小子就是一个无法无天的狂悖性子,一旦行错岔道,只怕后果难料。” 他想到这,立马道: “乐意之极,之后老叫花定要你明白,何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庄不染眸中一丝光亮转瞬即逝,像是什么谋划又得逞了。 第十六章 今日教你一个乖,让你明白何谓... 五日后。 一处集市外的松林之中,庄不染自顾自的迈步,修炼自家内功。 而远处则是洪七公和郭黄二人。 “你这小女娃多日以来,费尽心思的弄出好酒好菜,不就是想我教你一些武功。” “要我说,就你家武功绝学,完全够你学了,何须我来教。” “七公,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个爹爹,可是把一身压箱底的武功,都传给了别人。” 黄蓉面色凄然: “难怪此前他骂我,原来是根本不喜欢我,于是,我就偷偷逃出来,而他到现在也没来寻我,定是永远不要我了。” “唉,据我所知,东邪应不是这般为人,如何会藏私。”洪七公神色复杂,不由地骂了一句: “这老妖怪莫不是年纪越大,脾气也就越加邪性。” “不准你骂我爹爹。”黄蓉虽对自家父亲有百般怨怼,但依旧没法忍受别人对他的辱骂。 洪七公不以为意: “也就是人家嫌老叫花穷,没人肯嫁,不然若生出你这样的闺女,怎会舍得不要。” 他瞥了尚在练功的青袍少年一眼,道: “蓉儿,你莫不是真想打的过庄不染” “那是自然,我非要打的他跪地求饶不可。” 黄蓉铿锵有力的说完,便用可怜兮兮的小表情盯着洪七公。 “唉,老叫花三十五岁之前武功甚杂,乱七八糟的拳法、掌法着实学了不少,但之后专研《降龙十八掌》,且若论克敌制胜,也就这门功夫威力最大。” “可此套掌法,俨然与你的家学不同,你自小学的都是招数繁复奇幻,虚招多过实招数倍的武功,而我这功夫变化极为简明,精要之处,全在运劲发力,运使起来还最耗劲力。” “正因如此,黄老邪所学的路子跟我全然不同,我不能学他的武功,他也学不了我的掌法。” “最关键的是,通过这几日连番比试,算是摸清那小子功底,年纪虽轻,功力又不及我雄厚,但所会拳法霸道与灵巧兼备,再加上一身横炼功夫,非同小可,遍数江湖,抛开我等五绝不论,实在想象不到还有谁会是他的对手。” “除此之外,对练武的执着,老叫花自问,尚不及他,只怕等他再长几岁,我真就不是其对手。” 黄蓉神色低落: “所以,你老人家的意思,我今生今世都别想打到过他?” “咳咳,不管怎么说,在这个世上,你们都是最亲近的人,何来打得过打不过之言。”洪七公干咳一声。 黄蓉突然眼睛一亮: “既然我的武功路子跟七公不符,但靖哥哥可以呀,不如等他学有所成后,帮我去狠狠教训那姓庄的,如此也能为我出气。” 洪七公看了看郭靖: “瞧他手脚沉稳,内功根基不差,但跟那小子相比,终究是相差甚远。” “再者,老叫花从来不收徒弟,这种傻不楞的小子谁要,也就只有你才当他宝贝似的。” “蓉儿,我资质一向愚钝,你还是不要为难七公,外加庄兄弟的一身武功,让我望尘莫及,我是无论如何都打不过他的。”郭靖有些憨憨赞同,对黄蓉劝道。 “哼,七公,你竟这般没志气?” 黄蓉眼珠子一转,张口就来: “亏我从前在我爹爹那听说,什么若论当今之世,武功能胜过他的,也就只有九指神丐洪七公一人,还言要不是他行踪不定,定要常与他在一起切磋武功。 “黄药师嘴上向来不肯服我,岂知心里对我甚是佩服。”洪七公听的心中暗暗得意。 “我爹爹还说,言你的《降龙十八掌》,乃是天下无双,古今独步的绝学。” 黄蓉一脸的不理解: “如此厉害的功夫,七公你怎么就认为胜不过姓庄的拳法,难道是我爹爹言过其实了?” 洪七公闻言,不禁摇头: “你这小女娃,连你爹爹的功夫一成都没学到,却把他的鬼心眼儿学了个十足十。” “罢了,念在你爹爹还肯说真话,原以为王重阳死了之后,他便自以为天下第一,还有几日以来,吃了那么多好东西的份上,便教这傻小子几招。” 随即,洪七公让黄蓉回客栈,而庄不染也行功完毕,准备离去。 “瞧不出来呐,你还明白一些避讳。” “呵呵,庄某学武,一贯正大光明。”庄不染莫名一笑,迈步将黄蓉甩开。 ...... 一个多月后。 小松林之中,庄不染双手抱肩,懒散的依在树下,眉梢一挑: “郭靖,我应该没听错吧,你要与我切磋?” “姓庄的,你少瞧不起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懂不懂?”黄蓉率先道。 郭靖怕两人又吵起来,赶紧开口: “庄兄弟,我知自己不是你的对手,就想看一看我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七公,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这丫头的意思?”庄不染侧眸望向在大快朵颐美食的洪七公。 “郭靖虽说悟性不高,但胜在刻苦专心,只要学到一点一滴,便会日夜钻研习练,武功前后已判若两人,你不如与他过两手。” 洪七公提醒了一句: “小子,这月余来,老叫花可没少跟你练手。” 庄不染站直,负手而立,看向郭靖,道: “行吧,既然你诚心诚意的求教,那庄某便大发慈悲一次,出手吧。” “靖哥哥,既然他这般不将你放在眼里,你千万别留手,用十成力,给我狠狠地打他。”黄蓉退到一旁,大声鼓气道。 郭靖重重地点头,便道: “庄兄弟,小心了。” 说着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向外推去。 瞬间乍响轻微的龙吟之声,一道龙形气劲直击庄不染。 “砰!” 郭靖只感觉打出的一掌犹如泥牛入海,正要再出掌之际,猛地受到一股浑厚刚猛的反震之力,径直被震飞了出去,所幸中途使了一个千斤坠,这才平稳落地。 “靖哥哥,你没事吧。”黄蓉连忙喊道。 “蓉儿,我没事。”被震的筋骨酥软,胸口发闷的郭靖立马回道。 不远处的洪七公摇头道: “傻小子,别忘了老叫花之前跟你说的,《降龙十八掌》最难的地方,在于既以强力出击,仍然留有余力,可倘若一味留力,没有力道发出去,那也不行。” “是。” 郭靖走回原位,摆出架势,连连出掌。 只见庄不染脸上挂着轻松惬意的笑意,依旧不躲不避的站着原地,单凭一身横炼功夫,便抗下郭靖所发的十多掌,乃至到了最后,他脸上通红,手掌发颤,显然是被反震的不轻。 骤然间,青袍少年一动,双掌向前平推,龙吟之声大作,瞬间将郭靖打飞,等砸落在地,不由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场上寂静无声,只有一句清淡之语: “今日教你一个乖,让你明白何谓......” “你不练武,见我如井中蛙观天上月。” “你若练武,见我如一粒蚍蜉见青天。” 第十七章 不过是当死则死矣 “靖哥哥!” 黄蓉焦急的跑了过去,再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一枚朱红色的丹丸,喂进郭靖的嘴里。 “蓉儿,这是什么?” 郭靖虽说受了不小的内伤,但也不致命,开口询问。 “我爹爹独门炼制的灵丹妙药,名为九花玉露丸,能够补神健体,延年益寿,可以让你的伤更好的痊愈。” 不远处洪七公脸色一滞,倏地站起,快步走过来: “小子,你为何会我的《降龙十八掌》,此前我授武时,你分明不在场。” 不等庄不染回话,将郭靖搀扶起来的黄蓉大声道: “姓庄的,我早该想到,你为何赖着不离开,原来是又起了偷学武功的龌龊心思。” 她见洪七公疑惑的看来,解释道: “全真教的马钰道长,曾教导靖哥哥两年的全真内功,他前些日子,通过观察靖哥哥呼吸、坐下、行路、睡觉,就学到了全真内功精髓。” 洪七公听的瞳孔地震,原先哪怕知道庄不染是个武学天才,不然如何能够现今这般武功,但作为江湖五绝,谁年轻不是个天才,何须大惊小怪。 但如今见识到这小子如此骇人听闻的悟性,情绪难免起伏不定,方才瞧他打出的一式‘亢龙有悔’,可谓是尽得掌法精髓。 “七公,这么多日以来,你的这门功夫,在我眼前打了一遍又一遍,于交手之中,诸般发力运劲之法,展露无遗。” 庄不染貌似为难: “如此下来,我实在是很难学不会这套掌法呐!” “《降龙十八掌》你都学全了?”洪七公一脸难言。 “此功应是出自周易八卦之理,恰好是庄某所长。” 庄不染不急不缓的道: “第一式‘亢龙有悔’是整套掌法根本,料想是出自《周易》的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 “要点便在料敌机先,便是与敌交手,击向其即将露出来的破绽,若是破绽已现,则莫失良机,速攻弱点,做到当刚则刚,应柔则柔。” “再有,亢龙有悔,盈不可久,精要在一个悔字,是以这招须得有发必有收,打出十分力道,则还需留二十分力道,” “也就是跟蛮牛撞墙的道理相反,主旨乃有余不尽,一掌打出,必须留有余力,不管对方击来的拳掌如何刚猛有力、势若雷霆,总之应以一招行有余力。” “从而这招‘亢龙有悔’,亦是《降龙十八掌》的根本,只要懂了这招,余下十七招岂不是有手就行。” 洪七公目光炯炯: “哪怕你尽得老叫花这门功夫精要,但怎能在这般短的时间内,练的如此炉火纯青,竟有我二三十年的火候。” “脑子会了,身体不会,那只是对你等凡夫俗子而言。” 庄不染似是有些无奈: “庄某除了悟性非凡之外,机缘更是无比深厚,好巧不巧得到的秘笈,其要领积劲蓄力,竟跟降龙掌的有余不尽颇为相似。” “全身涵劲蓄势蕴力不吐,只要敌人一施攻击,马上源源不断,一浪高过一浪劲道,攻出有如排山倒海一般反击出来,此精髓在于留劲之法。” “而有余不尽何尝不在于一个留字,如此方能使掌力始终处于无尽无漏,那便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我越想越觉得通透,不知不觉中,竟对这两门功夫愈发的精熟,稍加习练,便抵得过常人几十年的苦工。” 在洪七公觉得庄不染说的那门功夫十分熟悉时,黄蓉脱口而出: “是西毒的《蛤蟆功》!” “哈哈,得益于学成的《降龙十八掌》,庄某也将错本的《蛤蟆功》修正,明悟其吐劲反击之法。”庄不染欣然开口。 “蓉儿,这小子怎么连欧阳锋的《蛤蟆功》也会。”洪七公百思不得其解。 “西毒的侄儿欧阳克成了金国赵王府的座上宾,他就是威逼此人,才得到了《蛤蟆功》的秘笈。” “不过欧阳克不愿就范,便有意将秘笈写错,结果被他发觉,就被夺了性命。” 洪七公眉头大皱,盯着庄不染: “肆意妄为的夺人武功,事后又下杀手,你可知自己犯了武功大忌,若继续行事无忌下去,怕是没等欧阳锋来找你清算,整个江湖都要对你喊打喊杀。” “一个贪花好色之徒,杀了便杀了,算甚肆意妄为。”庄不染面露不解: “我本来就想杀他,死之前再废物利用一番,有何不可?” 他忽地作明悟状: “该不会是因为他的长辈叫做欧阳锋,就死不得吧。” 庄不然顿了顿,嘴角一撇: “只要是人,那便会死,世上何人死不得,我也不另外。” “所以,若真惹得江湖喊打喊杀,便尽管来好了,不过是当死则死矣。” “此事不在于他的长辈是不是欧阳锋,而是你行事无任何避讳,更没有半点底线,若今后真惹了众怒,你就不怕死?”洪七公疑声询问。 “所谓庄周梦蝶,蝶梦庄周,浮生若梦,倘若活着都不能尽兴,死便死了,有何可怕。” 庄不染眸光落在黄蓉身上: “你现已知桃花岛武学路数与北丐的武功路子截然相反,所以,今后可别再认错人了。” 说罢,脚踏八卦,身形似缥缈仙人一般,就此远去。 “七公,您说他究竟是不是我爹爹在外的子嗣?”黄蓉蹙眉问道。 洪七公沉吟半响: “此子的乖戾、傲慢和狠毒,倒是跟黄药师年轻时颇为相像,但经过当年我们在华山绝顶比武,知他乃是蔑视礼教、不拘小节、至情至性、狂放旷达的性情。” “虽说东邪的名号,像极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主要不过是因为性格孤僻,行事诡谲,不喜欢解释,也不喜欢与人交往,做事全凭自身喜好,不在乎别人的看法罢了。” “如他在江湖上现身,经常将人割哑刺聋,再使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让江湖人望而生畏。” “可老叫花却知道,他对付的都是胡作非为的恶人,这才带回去以供役使,此外他看似洒脱,其实最重视名声,以宗师自居,自重身份。” “因此,行事看似邪性而已,是决计不会干欺凌弱小,夺人武功的下作之事。” “而那小子......真就是一个以自身喜好行事的狂徒,倘若惹到了他,恐是......天下无不可杀之人。” 洪七公说到这,认真的分析道: “黄药师作为亦正亦邪的宗师人物,教养出来的子女,应是你这般才对。” “他离经叛道,你便有刁蛮任性的一面,他高傲自负,你聪明伶俐,皆有为人该有的底线。” “若这番推测下来,此子大抵应该与你没什么关系,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长的像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数。” “算了,我也别多想了,等哪日遇见我爹爹,一切都清楚了。”黄蓉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 “七公,方才庄不染是不是做贼心虚,因为偷学到了你的《降龙十八掌》,这才跑了。” “他若真做贼心虚,岂会大大方方的用出来。”洪七公轻叹: “只是不在意,认为老叫花奈何不了他,最重要的一点,这功夫跟我手把手教他有何异,根本占不到什么理,以至于认为我不会找他算账。” 第十八章 人生有四大多管闲事 十多日后。 江南一带,一个青袍少年悠闲的泛舟游湖,没过多久,后方一艘小船飞速从旁越过。 隐约从船舱内传出一句温柔又稍显急切的女音: “老伯,你要是尽快的到达,我给你双倍的银钱。” 湖心之处,庄不染便听见撑船老翁笑呵呵的开口: “好嘞,姑娘,请坐稳了。” 登时,这只小船只剩下远远的船影。 庄不染对此,只是自顾自的观赏周边景色,且体内响起轻微的蛙叫蟾鸣,显然是玩乐和练功两不误。 而以静功状态下,习练《蛤蟆功》的内炼脏腑之法,多亏之前学来的全真内功法门。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庄不染便听到一阵打斗声,放眼望去,瞧出是之前的船只遭遇了水匪。 只见众多面相凶恶水匪围攻一名十五六岁,身穿杏黄衣裙的美貌少女。 不远处七八条船上,更有许多水匪簇拥着一个持刀大汉。 庄不染不为所动,所乘之舟继续慢悠悠的往前行驶。 “大哥,又来人了!”持刀大汉旁的消瘦男子出声叫道。 “我们虽是匪,但一样讲究贼不走空。”持刀大汉摆了摆手: “这小娘皮有些扎手,我先看着,那边的毛头小子,你带几个弟兄去解决。” “好。” 消瘦青年没有丝毫犹豫,这边被包围的少女,看似娇媚温柔,可手上是一点都不含糊,一个照面,就用暗器打死打伤了十来个弟兄。 而今更是久攻不下,着实危险的紧,方才还在心里担忧,所幸马上来了一个大救星,这青袍少年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偷跑出来的富家公子哥。 旋即,消瘦青年带了几人,驾着另外一艘小船向缓慢行驶的小舟撞去。 “小子,停下,立刻束手就擒,大爷我便让你少吃一点苦。” “江湖渣滓主动上门,何来苦哉呢?” 庄不染一掌打出,凌空发力,消瘦青年头颅忽地凹陷下去,听得“扑通”一声,便栽进湖里,其余几人,还未来得及做何反应。 几枚细如牛毛的小针就没入心间处,纷纷毙命,落入湖内。 连续几声的“扑通”声,瞬间引来持刀大汉的注意力,不由地拧眉: “今日是走了什么背字。” 他扭头吩咐: “你们去解决这小娘皮,我去活劈了那小子。” “是,大哥。” 其余水匪对美貌少女一拥而上,持刀大汉则腾空而起,于水面轻点一下,就来到小舟之前,再凶悍无比挥刀而下: “小子,死来!” 庄不染眸光平和,《降龙十八掌》尤擅无兵打有兵,抬手一式‘龙战于野’,掌风扫到一丈开外之际,立时让持刀大汉身躯一僵,重重地砸落进湖水之中。 “不好,大哥死了,快走。” 围攻少女的众多水匪,也不知是谁惊恐万分的喊了一句,正当他们作鸟兽散之时,不远处的青袍少年于湖面上如履平地,奔掠如风。 二三十个呼吸间,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却见每条船上都可有横尸,湖面亦有浮尸,乃至将周遭的湖水染上一层血色。 唯有那青袍少年依旧一尘不染,娴静淡然站在船头。 少女见状,俏脸先是惊疑不定,再施展不俗的轻功,来到庄不染身边,柔声道: “莫愁多谢少侠出手相助。” 庄不染眉梢一挑: “你姓李?” “少侠认识我?”李莫愁一脸茫然的反问。 “人生有四大多管闲事,分别为扶烂泥、雕朽木、翻咸鱼、烫死猪。” 庄不染答非所问: “你觉得你是哪种?” “何意?” “烂泥躺得好好的,非要把人家扶上墙,朽木腐得好好的,非要把它雕成才,咸鱼躺得好好的,非要给人家翻一翻,死猪死得好好的,非要拿开水烫人家,你说这些是不是多管闲事?” “阁下既然不愿帮我,为何还把水匪杀尽?”李莫愁语气微冷。 “你要是不说,庄某差点忘了,方才是帮了你一个大忙。” 庄不染理直气壮的道: “所以,你是不是给一些报酬?” “我才下山不久,身上根本没带什么银钱。”李莫愁环顾一周: “这些水匪身上定有财物,我帮你翻找出来,权当做报酬好了。” “人既是我杀了,东西本应该就是我的。” 庄不染哑然失笑: “你拿我的东西来感谢我?” “你究竟想要怎样?”李莫愁蹙眉。 “庄某向来好武,你方才施展的身法不错,倒也能够当做报酬。” “你们外边的人,喜欢拿武功做报酬?”李莫愁眉头皱的更深。 “对啊,没错。” 庄不染懒洋洋的道: “方才要不是我及时出手,就你那浅薄至极的交手经验,不死也得重伤,如此援手之恩,应该比一门功夫重的多吧。” “这......” 李莫愁终究是初涉江湖,虽觉得青袍少年说的在理,但总感觉哪里有什么不对。 她心中一叹: “罢了,反正为了去找陆郎,我已经跟师父闹翻,再也回不去了,今后我也只愿跟陆郎双宿双飞......” 李莫愁想到这,便道: “我教你身法,自此两不相欠。” “那便再好不过。”庄不染着实想不到她会轻易答应下来,爽快回了一句。 两人收拾一番,乘一艘小船离去。 ...... 翌日,嘉兴外的竹林内。 李莫愁拿着一个布袋,只听布袋里面不断发出唧唧乱叫的声音。 “先说好,我的这门功夫乃是集身法、掌法于一体的武功,我讲一遍,再为你演示一遍,无论你学没学会,从此我们两清。” 话落,不给庄不染开口的机会,就一板一眼的口述窜高扑低、挥抓拿捏的要诀,再讲述轻功提纵术与擒拿功夫的要诀。 接着抖开布袋袋口,就见一群麻雀飞快的冒了出来。 顷刻间,一手挥出,一收一拍,便阻止麻雀飞走,过后双手似幻化成成百上千,立时将四散乱飞的麻雀困在自身胸前三尺之内,让它们无论如何飞滚反扑,都无济于事。 李莫愁虽嘴上说很是不近人情,但一招一式的演练,让庄不染看的十分清楚。 “好了,此门功夫名为《天罗地网势》,我已经教授完毕。”李莫愁放飞胸前麻雀后,干脆利落的说道。 庄不然负手看完,便将此功种种精要了然于胸,更明悟古墓派武功特性,暗暗自忖: “有意思,不以内力沉雄见长,而以手法迅速为主,使出来绵密无比,威力不弱过手裏有剑,确实可以取长补短,增进自身的出手速度。” “啧啧,莫不是痴情乃古墓派传人一贯的作风,林朝英所创的武功,便是只想胜过王重阳而不伤他,是以所创武学,只求快和轻。” “致使出招方位匪夷所思,不免与世间大多武学截然相反,走上了一条武学怪径。” 第十九章 庄某一贯宽以待己,严以律人 “好了,我已付完报酬,告辞。”李莫愁正欲迈步离去之际,庄不染漫不经心的说道: “瞧你一路马不停蹄,该不会是寻情郎吧。” “你......怎对我的事这般清楚?”李莫愁眉头紧锁: “我自小生活在山上,从未涉足江湖,你却先知我姓,又知道我要去干嘛。” “庄某于此世而言,姑且算是一个谪仙人,有一些能掐会算的本事。”庄不染施施然的道。 李莫愁一听,眼神充满怪异之色,似是还有些许怜悯,不禁在说,这人虽说年纪轻轻,就有一身高明的武功,但没想到是个脑子不好的痴人、妄人。 “呵呵,不信?” 庄不染轻轻一笑: “此番你将大失所望,你可且行且看。” “我才不信。”李莫愁转身就走。 三天后。 江南一带,若说陆家庄何止千百,但要言声名最鼎盛的陆家庄,唯有太湖陆家庄和嘉兴陆家庄。 这一日,嘉兴陆家庄喜气洋洋,宾客云集,热闹非凡,赫然是庄主之子陆展元娶亲的大喜日子。 陆家庄大门口纷纷扰扰,汇聚众多前来观礼宾客,一个青袍少年不动声色的混了进去,进庄后,便饶有兴致的打量了周边一番,心中默道: “按说陆展元和何沅君成亲,应该在两三年后,没想到竟提前了,那这般合该庄某又有所获。” 旋即,在前厅外的庭院内,找了个僻静的酒桌席位,若有人上来搭话,也就随意糊弄几句。 不多时,吉时已到,看到一对新人缓步走进前厅大堂。 庄不染望到陆展元时,不禁颔首,心道: “皮囊不差,难怪能让涉世未深的女子念念不忘。” 正当新人欲拜堂成亲之际,一名身穿杏黄衣裙的少女脸色冰冷的闯了进来。 “陆展元,你这负心薄幸的伪君子,为何背弃誓言,为何负我?” “莫愁,你怎来了?”陆展元快步走出大堂,他面带愧疚的道: “我与沅君心有灵犀,两情相悦,如今便要成婚,只能对你说一声抱歉。” “哈哈哈......”李莫愁一时之间笑出了泪花,道: “此前你对我说尽了甜言蜜语,说就是为我死一千次一万遍,也没半点后悔,不料跟我只分开了几个月,你就变了心。” 何沅君听到外边的动静,果断掀开红盖头,走了出来,李莫愁观其容貌,冷笑一声: “亭亭玉立,娇美可爱,果真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 刹那间,素手一甩,几点晶莹针芒射向何沅君周身各大死穴。 “阿弥陀佛!” 关键时刻,响起一声佛号,一串念珠弹飞了针芒,过后念珠再回弹至一位白眉老僧身上。 李莫愁身形一滞,感受到白眉老僧投掷念珠的手劲,深知自己的功力远逊于他。 “陆家小子,沅君乃我义女,有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都未曾答应,你们怎能私自行嫁娶之事。”一个瞧着正直老实、憨厚有为的汉子闯了进来。 不速之客接二连三的来,让在场的宾客颇有些应接不暇,而一直在专心致志吃喝的庄不染,在这个时候终于抬起了头,眼眸闪动一丝微芒。 “今日但凡有我武三通在,你们陆家这桩亲,便结不成,因为我不同意。” 陆展元先是将方才惊魂未定何沅君护在身后,再道: “岳父大人......” 武三通气急败坏的打断: “谁是你岳父大人,少来攀亲。” 他语气放缓,喊道: “沅君,我在外头就听到了,这小子是个负心汉,现今还被别的姑娘家找上门,着实不为良配,快跟为父回家。” “义父,我与展元情投意合,请义父成全。”何沅君一脸坚定。 “沅君,你可别再被这小子哄骗了。”武三通气的脸色发狠: “无论如何,今日你们就别想成这一门亲。” “你这番成何体统,你师若知道你大闹自家义女的婚礼,只怕要对你大失所望了。” 天龙寺的老僧从席位上站起,逐步走出对武三通说完,就看向李莫愁: “女施主,你应明白,凭你的武功,是胜不过老衲的,世间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女施主不妨试着放下。” “我心心念念为他,他却弃我如敝履,这口气不报,我誓不为人。” 李莫愁无比执拗的道: “你最好今日就把我杀了,不然的话,我一定会把他们俩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百倍千倍地奉还。” “阿弥陀佛,一切恩爱会,是非难得久,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 白眉老僧双手合十: “老衲有一个提议,不知女施主可愿一听?” “讲。”李莫愁吐出一个字。 “你也自知老衲武功胜你一筹,如若勉强报仇,不过徒增伤悲,倒不如先行离去,定个十年之约,若十年后,你已云淡风轻,自然皆大欢喜,如若你还痛苦难受,尽可来报仇,老衲绝不插手。” “不知女施主意下如何?” “好,既然我打不过你,我便等上十年。”李莫愁咬着牙说完,恨恨的望了陆展元和何沅君一眼,扭头便走。 少顷,白眉老僧看向武三通: “至于你就由老衲带回见你师。” “这种人带回去作甚。”一位青袍少年忽地出现在武三通身后,再往他身上一拍。 武三通立马发觉被什么东西深入肉里,还牢牢钉在骨骼的关节之中,本能的运功抵抗,猛地感到一股摘胆剜心、肝肠寸断的剧痛。 “啊!” 当即凄厉的满地打滚,惨叫连连。 “附骨钉!”白眉老僧一双招子甚是毒辣。 “大师是一代高僧,庄某不信你瞧不出此人究竟为何前来大闹婚礼。” 庄不染摇头道: “啧啧,天下之事,无奇不有,当真有道貌岸然的卑劣无耻之徒,偷摸的恋上自己收养的义女。” 此话一出,场上一片哗然,江湖五绝之一的徒弟对义女有不伦之情,这可比之前种种劲暴的多,一下子让众多宾客议论纷纷,大多望向武三通的眼神,也是充满了鄙夷之色。 “还请施主慎言!”白眉老僧皱眉。 “怎么?”庄不染面露一丝讥讽:“做得说不得?” 他没半分征兆的对地上一拍,劈空掌力猛地打断了武三通的一条腿: “来,你来说。” “杀了我,杀了我。”武三通哀嚎不止。 “回答错误。” “呼”的一声,又出现一道劈空掌力,白眉老僧眼疾手快的用食指打出一道浑厚劲力。 本该精准的挡住劈空掌力,却听“咔嚓”一声,武三通另一条腿也断了。 “施主的劈空掌力造诣非凡,老衲佩服,不知施主是否听过一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 “那可真不巧,庄某一贯宽以待己,严以律人。”庄不染慢条斯理的道: “再者,我无理都要争三分,得理我为何要饶人。” 第二十章 真爱于我而言,不如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好菜 一直累到深夜回到公主殿的时侯,乔雪颜一手捏着眉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原先,她对自己的相貌并不怎么在意的。即便是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长得不怎么样,她也满不在乎。 总而言之,四一分推是一种在联盟中特别难的战术。LPL的四一分推从来都很烂,而LCK就很精通此道。所有人都没想到,IF竟然在异组对抗的第二场,来了一手四一分推。 一个传奇英雄的威胁可不是闹着玩的,举手投足间就能将他们这样一直军队击溃。 她的半个身子埋在雪里,想要出来,却不知道鞋子卡在了什么地方。 众人沉吟着,想出个屁的办法,如果他们真的能想出办法,还用面临如今的困局么? 接下来,景斓不知道是怎么调整自己的情绪的,全程真的是无比镇定。 后来,知道他们之前有四年前的事情时,她松了一口气,至少,贺卓桦是恨叶夭夭的。 关于他的一点一滴,都那样鲜活的存在于顾倾的脑海中,就像是在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顾倾拿出手机递给赵菲,她接过来打开短信箱,看到其中的一个号码,眼神闪了闪。 而这次兵荒马乱之中,北定王爷陆司瑜居然一直帮着陆司瀚,臣服于新皇。虽然就算没有陆司瑜的臣服,陆司瀚也能平定天下。 可是光是这样也就算了,偏偏事儿就没有那么简单,偏偏有一些无良无德的苍蝇,看到什么美味佳肴,什么好东西就要恬不知耻的往上扑。 陆风说完,便是安排了一下众人在周围警戒。而后其他人,也是同时离开了这里。 管师叔的声音到后面可以带着十分的寒意了,让李晋听了都有些脊背发凉。 对于寒月乔和北堂夜泫的谈话他也听得清清楚楚,一想到北堂夜泫对寒月乔所说的那些话,胡天心中是又气又恨。 “她很少出现,而且每次出现都带着面具,是夜少之前带的那个面具,所以没人知道她的相貌。对了,好像她还带着一个孩子,说是夜少的儿子。”红姐将自己知道的都回答了出来。 “这是什么药?是毒药吗?”那名中年男子,此时脸色难看的说道。 “夏瑾汐,本王可是听说那位穆公子在边境惹出不少事来,是个纨绔子弟,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再说。”夜未央难得好心提醒,虽然事实真相如何,天高皇帝远的根本无从得知。 刘芒在没有胜算的情况下是不会贸然进军的,不然的话只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齐才停下了追杀的脚步,这时他已经看到了数人率先杀了过来,随之他立即遁入大地中,失去了踪迹。 就在这时,确认崇宫真那没事的鸢一折纸就打算再次对洁西卡发起攻势。 盖伦塔特犹豫了一下,就跟着居安向着草坪走去,不过到了草坪上就紧紧的跟在居安的旁边,估计是希望有危险的时候居安可以保护下。 王轲微微一笑,根本就没有做什么措施,体内的心力如同潮水般涌出,一瞬间便笼罩在这个房间,伸手把盒子全部打开后,看着里面锅碗瓢勺等凶器,眼睛里闪过一道道精光。 不过这一击终究未能将玄阴之母一击毙命,而其一番动作下,却是将那僵住的手挡在俞震斩来的剑前。 东面兀突骨坐镇,西面张郃,北面张绣,南面徐晃,至于中间吗?则有黄巾七虎率领五万精兵掩杀。 黛妃儿没有拒绝,微笑着伸手递给风笑天工具和肉,两人站在一起烤肉,看上去非常和谐。 天上的人脸做出了一个高难度的震惊样子,几乎都不成人样了,可见雷灵此刻有多么的吃惊。 隐隐的,李天还能够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龙吟声,忽然响彻在识海之中。 风笑天刚才的举动全都被刘素清看到了,她虽然觉得很解气,但却有点担心风笑天这么做会惹祸上身,此刻刘素清正在病房里数落风笑天太冲动。 得月楼的事并没有妨碍到艾巧巧的心情,张伍的父亲和温大哥做好了桌椅跟棚子,第二天一早他们便套了车,去了娘娘庙。 老范的话,当然是韩振汉教给他的,当然说的并不是那么原封不动,但是恰恰是因为这样,才证明老范是真的饿懂了。 金云的人完成了包围之后,双方开始对峙了起来,金云这边怎么也冲不进去,因为几个有胆上前的都已经被砍翻在地。这可是结结实实的伤口,冰天雪地,血染白地。有一种说不出的水墨画面。 旁的一声冷笑,打断了那道打量的目光,我也划转视线看向那处。 我一直不明白,这个庵堂在傅家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意义,竟然让她这般重视,被毁了还要花天价修回来。 完了就向陶世茹讨要游戏机,玩儿,也只是玩儿一会儿就主动把游戏机交给妈妈保管。 他不肯撒手,我担心大夫人他们听到动静,结果硬生生被他抱到了原来那间卧室。 我这边还在犹豫,可杨雨冰却是一下子就冲了过去,也没了解一下前方的情况,我们三人也只有摇头的份了,都这样了我们就不得不出手了。 第二十一章 终见东邪黄药师 刚才听两个声音争执的时候,感觉那傀儡的口音,好似北方一带。 “听说这难民有三十万,不知道你的这颗梧桐树有多少树叶呢? ”桃如是挑衅地看着梧桐树顶,脸上满是得意。 猪肉脯的秘方被拔掉了半边,宁彦翰笑意却更浓了,似乎笃定了他们一定会购买猪肉脯。 所以浣熊沉默了很长时间,它认为自己的性命当然要比李休值钱,哪怕以命换命也不划算。 不少人面色古怪,热情降下去不少。这个神秘的少年,莫不是和贾盟的人杠上了? 可她现在是助理导师,主动请同学,如果被人知道会显得有所图谋一样。 布罗利停下了打拳,他能够看到,自己的撒旦格斗技已经涨到了Lv9。这具身体的武学天赋非常惊人,撒旦格斗技本来便不是多复杂的武术,几日间便达到了撒旦未能达到过的境界。 那双眸子在夜色中却比星辰还要明亮,巨龙俯视着李休,漆黑的双眼像是黑洞般深邃。 被陆澜庭打击之后,楚禾强忍着怒气调整情绪,拿出画板给陆澜庭讲课。 老赵是政委,他管的是军队中赏员干部的思想工作。这军事训练的事,那还得由朱向军来抓了。 黄盖的声音略有些哽咽,看着帐中的众人都是纷纷点头,对他孤苦的身世深表同情。 苏寒锦自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跟在他们身后走了,兴许是走得慢了些,那廖长青还顿住不满地看着她,无奈之下,她便走到了段灵妙身侧,这样一来,廖长青虽是皱眉,却只是瞟她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 风云突变下,令在场的老百姓们眼花缭乱,摸不清楚这被抓的人到底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竟连武警都惊动了。 这种情况,对于好莱坞电影,是一种致命的打击。如果他们再不推出令人期待的电影,那么,好莱坞就有可能衰退。这个时候,好运的好莱坞公司,发现了一位来自Z国的超级巨星。 这次方皓天不着急了,只要回梦心经解析完成,就可以开始内家功力的修炼,完全不必担心两个气海会融合在一起。 流水席还在进行,既然要连开三天,当然不会这么早就撤了。搞了个乌龙,把特别中队的人当投资商,接进流水席的江淮亲自在镇子口等候,心说这回可不能再搞错了。 登时,整个传送阵都是亮起了白光,如同是一道光柱一般冲天而起,在这个传送阵之上的所有的东西,瞬间都是被白光所笼罩。 看来,我让你们进行一个月的新兵集训,这是太应该了。我看,一个月可能不够,你们要是在一个月之内,这军事素质还是不行的话,那我可能要延长你们的集训时间。我现在先给你们提醒一下,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 “也罢,不要玩得太过了!亡灵转化!”卡吉手中的法杖射出来一道黑色的光芒,这两道光芒分别射到了陆可鲁特和艾特的身上。 “本王讲的,可与七夕无关。”太叔谟泽迈步走到桌边,弯身坐在了距离封湉最近的位置上。 病人的情况确实非常危急,可以用生死一线来形容,但是所幸的是那一线生机尚存,有了这一线生机,他的那套无名针法,应该还是有机会可以拯救一下这个病人的。 凤灵夜脚步一顿,嘴角扬起一抹冷淡,不用转身,她也知道是谁。 听着那些先天中期高手的话语,泰国老和尚没有再说话,只是咬紧了牙,握紧了拳头,狠狠地一拳轰在了一旁边的一棵参天大树之上。 有的时候,她的脑洞开的有点大,但却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设定。 自己的理由骗得过爸爸和弟弟,绝对骗不过自己这个双胞胎哥哥。 此刻,他觉得这行李袋有千万斤重,看着贺兰槿坚定的眼神,韩北城感触很多,转身迈着大步离去。 疗养院的人也没有什么话说,可是还是不敢放人离开,赶紧给方良打电话,说是梁羿要接人走。 不过找刘邦这件事陈嘉也不急,反正他人在沛县,又跑不了,现在还是先进行日常的念力训练吧。 一进来,琴妖就轻轻调整了一下梧桐树下的七弦琴后,抬起头来看向天依两人。 “王灿,你这样嚣张,难道真的不将我武灵宗众多的弟子放在眼中?”远处,莫元基和田颖联袂而来,田颖挽着莫元基的右臂,巧笑嫣然,脸上红润的光泽让整个武墓都被映衬的亮堂堂的。 正好,在这个时间点里,不论是战狂公会,还是幻想神域公会,也不太想大动干戈。 想到这里他猛地把剑一挥挡开菜贩的宝剑,还不等他喘息戴斗笠的那人宝剑又刺了过来。如果只有朱权自己,这一剑他是可以躲的,但是此刻有诸葛亮在身后,所以除了硬拼没有别的办法。 “孩子,你怎么回来了?!”就在陈嘉思索的时候,父亲微微惊慌的声音在其耳边响起。 她早就把静静当成了自己的好朋友,不忍看她整天被关在那个阴冷的地牢里,只是因为静静要杀孙安,才没有向孙安提出释放静静的事,孙安居然主动把静静放出来了,对她来说是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 第二十二章 玉箫剑,招招击空,劈空掌,掌掌劈空 “说甚胡话,普天之下,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黄药师眉头轻皱。 黄蓉听后,一脸狐疑: “那他跟你长的像也就罢了,怎么还会你的独门暗器《附骨针》,就连《弹指神通》都会,乃至还能看破我的每招每式。” 黄药师眉头皱的更深: “我娶了你娘亲后,也就只生了你一女,此外一直深居桃花岛,不曾出岛,你又不是不知,为父曾立誓要从《九阴真经》的下卷,自创出上卷的内功基础,若不练成经中所载武功,便不离桃花岛一步。” “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黄蓉忽地记起了什么,匪夷所思的嘀咕了一句: “莫不是如他之前说的那般,来自四十年前?” 黄药师显然听到了这一句话,但如此天方夜谭之语,叫人怎么相信。 “不知此世之中,你是如何与家中闹翻,我想一想我自己。” 青袍少年忽然没头没尾的讲道: “世代高门望族,书香门第,历代皆是当朝清贵文官,若不是被奸臣冤害,也不至于出了朝堂,此为家世。” “自小体弱多病,被父母取名药师,过后久病成医,再也不用吃那些个庸医开的所谓治病良方。” “十三岁,随身子骨大好,那个一心光耀门楣的父亲,对我说什么专心科举,考取功名,方为正道。” “我直言,人若没有梦想,和无忧无虑有何区别?” “此生最大的乐趣,就是做一个闲散自在的桃花仙人。” 黄蓉听到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暗道: “还得是他呀!” 其余人则听的一头雾水,唯有黄药师面无表情的继续听着。 “再言,功名科举是什么东西?” “太平盛世时,天下是达官显贵的天下,国将不国时,天下反而是黎民百姓的了,可等到兴盛之际,却是匹夫无份,而为危难需要救难时,匹夫有责。” “盛世之牛马,乱世之炮灰,安平榨其力,战时用其命,何其可笑。” “啧啧,这话一讲出,那还得了,觉得我之前乖戾傲慢,目中无人的性子,至少不会连累家族,而今这颗猖獗悖逆之心,是深怕黄氏不会被诛九族。” “最后,非要我认错,如若不认,就权当作没我这个逆子,可我又说了一句火上浇油的话。” 庄不染悠然开口: “吾日三省吾身,吾没有错。” 这些话语,让江南七怪等人听来,只觉得在挑战自身忠孝仁义的是非观,但在黄蓉看来,只觉得甚是有趣。 “昔日,我虽同样与家中闹翻,但为负气离家,此外也不是家中独子。”黄药师脸色平淡。 “大差不差吧。”庄不染颔首: “在江湖游历了一些日子后,习武之人喜闻乐见的事就来了,于东海之地,发现了诸般武功绝学残篇。” “你说的东海之地,该不会就是在桃花岛?”黄蓉情不自禁的询问。 庄不染较为惋惜的道: “也不知是哪一个前辈高人,将许多武功放置在那个海岛,刻录于山洞石壁之上。” “可惜我发现之际,大多都被侵蚀,只好以此为基,创合自家心意的种种武功。” “若真像你这么说,难怪你之前对我的各种招式了如指掌。”黄蓉语气一顿: “但是,你既与我爹爹有相同的境遇,为何如今武功路子相差甚远?” “正所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自我治好身上顽疾,一心想要身子更为康健,游历江湖时,又获得不少强身健体的横炼功夫。” 庄不染懒洋洋的笑了笑: “如此下来,武功路数自是大相径庭,说了这么多,终究还是显着过虚,不如手下见真章。” “毕竟,言语可以骗人,手里的功夫是骗不了人的。” 他漫不经心的拱手抱拳: “于此世之中,我名庄不染,愿与东邪讨教一二。” 黄药师示意黄蓉走到一旁,再道: “你这般年岁,觉得能胜的了我?” “爹爹,你可别小觑了他,前段时间,他跟七公比斗两三百回合,都能不落下风。”黄蓉连忙提醒。 “北丐洪七?”黄药师惊疑。 “没错,他们二人连斗了一个多月,都没分出胜负,不仅如此,这姓庄的还趁机偷学到了七公的《降龙十八掌》。” 黄蓉生怕自家爹爹生出轻慢之心,输给青袍少年,不断诉说自己知道的情况: “他既有一身刀枪不入的硬功,又有三四十年极为精纯的功力。” “七公便曾感慨过,只怕过个两三年,再与其比斗,恐会胜少败多。” 这一番话说出,在场的人看青袍少年的眼神变了又变,不知复杂了多少。 “还有什么没说的,尽情的说,庄某无所谓。”庄不染气定神闲的道。 “爹爹,他还有......” 黄蓉丝毫不知何谓客气,可准备继续讲下去的时候,就被黄药师打断: “想必是七兄这些年松懈了,以至于连个不足双十年岁的少年郎都胜不过,看来明年的华山论剑,当是我独占鳌头。” “好,你这番自夸自大的架势,颇有庄某的风范。”庄不染抚掌大笑。 “倒反天罡。” 黄药师无声无息的蹿出,手中玉箫挥出,直击庄不染胸前要穴。 庄不染脚下一错,使出《凌波微步》,翩然躲过这一击。 随即,黄药师以箫作剑,剑式潇洒俊雅,专击周身各大穴道,不禁让旁人眼花缭乱,内在另有一股黏力,时不时行袭突击之举。 众人只见青袍少年身法神妙之极,缥缈出尘的迈步之间,轻而易举的躲过黄药师的进招。 这时,出现一句嘲弄之语: “原来这就是《玉箫剑法》,马马虎虎,不过如此。” 黄药师眼神微凝,右手出剑的刹那间,左手忽地一拍,一道凌厉绝伦的劈空掌力,对青袍少年来了个前后夹击。 庄不染足下一个踉跄,看似险些跌倒,可向左斜出半步,又躲了过去。 黄药师不以为意,攻势愈发凌厉,右手《玉箫剑法》,左手《劈空掌》,可依旧被青袍少年连连躲过。 “玉箫剑,招招击空,劈空掌,掌掌劈空。” 庄不染倏地出招: “还是让我来教你该如何使用劈空掌吧。” “呼呼”几声,七八道刚猛凶狠的劈空掌力直击黄药师周身之处。 第二十三章 东邪黄药师,你不如我多矣 黄药师见状,依旧从容不迫,作为《劈空掌》的大行家,亦是尤擅破解劈空掌力。 可他刚要有所动作,迅猛而来的七八道劈空掌力临近身前之际,居然径直改变了方位。 顷刻间,黄药师凭借老练的对敌经验,用玉箫击溃三四道劈空掌力,同时伸指弹了几下,连续“嗤”的轻响,几股细细的劲力激射出去,这才把剩下的劈空掌力化解。 “竟推陈出新出曲直如意的劈空掌力,是我小瞧你了。”黄药师收箫而立。 一旁的黄蓉听后,不禁心道:“原来爹爹对我真没藏私,他的劈空掌力也不能转弯。” 庄不染负手而立: “呵呵,你这《弹指神通》用的倒是要比庄某好上不少,所幸我有一身横炼功夫,指力尚能与你相差无几。” 黄药师也不知为何,一听青袍少年说话,就莫名感到气恼,瞬间展露出极为轻快的轻功,现于庄不染面前。 呼吸间,拇指与食指扣起,余下三指略张,手指如一枝兰花般伸出,点向膻中穴。 庄不染推掌而出,便是一式降龙掌,黄药师身形一飘,忽前忽后,忽上忽下,以甚是优雅闲逸姿态,对其周身各大穴道展开进攻。 青袍少年直接反守为攻,不断打出一式式劲强力猛,刚猛狠辣的降龙掌。 “好,比昔日洪七所打出的降龙掌还要更胜一筹。” 黄药师酣畅叫好之余,双臂挥动,四面八方都是掌影,或五虚一实,或八虚一实,真如桃林中狂风忽起,万花齐落一般,赫然使出了《落英神剑掌》。 这门功夫,在他手中,才真正的做到了出掌凌厉如剑,招数繁复奇幻,虚招固为诱敌扰敌,但到临阵之时,五虚八虚亦均可变为实招。 庄不染通过这段时间对《降龙十八掌》的用功习练,着实让掌法威力再上一层楼。 所谓一道通,百道明,本来所创拳法,走的就是纯阳至刚,纯阴至柔,刚柔并济的路数,是以对降龙掌已然能够做到刚劲柔劲混而为一的程度。 如此方能真正将掌法威力展露无遗,每一式都有着绝大威力,让在场旁观的人看的心情起伏不定,尤其是郭靖,目不转睛的盯着,一边自叹不如,一边忍不住的学习。 与此同时,黄药师越打越感到青袍少年所使的降龙掌越是刚猛霸道,似是后劲无穷,不由地指化为掌,掌化为指。 却是《兰花拂穴手》与《落英神剑掌》合用,出招之间,只让人觉得掌来时如落英缤纷,拂指处若春兰葳蕤,不但招招凌厉,而且丰姿端丽。 “掌法、指法的确很不凡,可庄某为何总是感觉有一些花里胡哨,不怎么实用呢。” 庄不染打出一式‘履霜冰至’,右拳左掌,直击横推,一快一慢的打出,而黄药师的劲道随之虚实变幻的时候。 青袍少年右拳化指,猛地激射出一道沛然浑厚,无可与抗的指力。 指力转瞬又分化为六道,再犹如箭矢一般飞射出去。 “砰砰砰!” 黄药师猝不及防之间,只能运使全身内功出掌硬抗,不由地被沛然浑厚的劲气击退七八步,青石地板显露出他无比清晰的脚印。 “你竟还会《一阳指》?” 黄药师惊愕的说完,黄蓉不由地喊道: “姓庄的,你不是只会西毒的《蛤蟆功》,七公的《降龙十八掌》,怎么又得了南帝的《一阳指》?” 庄不染眉梢微扬: “庄某也不知为何,就是运数极好,在江南一带随便转转,好巧不巧的又得到了南帝的《一阳指》。” “有指力通神的《弹指神通》打下的坚固基础,习练没过多久,直入三品之境。” 他眸光落在黄药师身上: “江湖五绝之东邪,虽说武功配得上这名号,但不知怎么的,庄某就是觉得有一些不尽人意。” “狂妄!” 黄药师身法奇异,恣意脱俗,再度使用《落英神剑掌》,可中途骤生变化,一足支地,另一足对青袍少年连环横扫数圈。 庄不染脚踩八卦,避了过去,面上似有期待之意。 他便见黄药师上招刚出,下招已至,招招相连,环环紧扣,出腿愈来愈快。 颇有困穷之敌,击疲之寇,迅风振秋叶,须臾尽扫之意。 而劲暴的腿法掀起的强劲旋风,更是席卷扑来,好似要将自己摧枯拉朽的毁灭。 “《落英神剑掌》和《旋风扫叶腿》并施,乃是爹爹的狂风绝技。”黄蓉面现担忧,暗道: “也不知能不能打过这姓庄的,明明之前他跟七公比斗的时候,武功还没这么厉害啊!” 场上突然响起一阵似是大海波涛汹涌的奔腾之声。 “硬碰硬乃是庄某最乐意至极的事。” 庄不染面带兴色,一道道霸道凶厉的拳劲不断轰向强劲旋风,连续对攻七八十回合,两人这才偃旗息鼓。 黄药师站定,面色竟有些发白,若细心观察,更能发觉其腿脚微颤。 “彼以之短击我之长,莫不是忘了庄某身上最值得人称道的,便是一身近乎没有罩门的横炼功夫。” 庄不染稳稳当当的站在原地,轻道: “知道为何此番比斗你始终落于下风,除了我异常熟悉你诸般武功劲力间隙处之外,主要就是你分心太多。” “武学文才、琴棋书画、算数韬略、医卜星相、奇门五行俱臻佳妙?” 他莫名大笑: “哈哈哈,自认天赋异禀,这也学,那也学,看似每一样都学的无比精深,可又有哪一样学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论武,你不及王重阳,论才,可有名传千古的锦绣文章,所谓算数韬略、医卜星相,又有哪一样值得旁人称颂。” “你像极了一些自大疏忽之辈,凡有所学,只不过是学到差不多,便就此放下,是以现今你我比斗,总是差一点,从而始终落于下风。” “若你一心习武练功,怎会如此,而如今正是区区杂修,何足道哉。” 庄不染末地指了指面色深沉的青袍人,又指了指自己,道: “东邪黄药师,你不如我多矣!” 第二十四章 沧溟之海天辽阔 黄药师看着青袍少年甚是乖戾倨傲的一面,再想此子展露的武功,心中所剩不多的怀疑,没由来的消失,不禁默然: “当排除一切的不可能,剩下的那个就算再难以置信,只怕也会是事实的真相。” “也只有我这般人,才会连自己都瞧不上。” 此刻,周遭被迫退至角落的众人,从头看到尾,虽震惊于青袍少年的武功竟能压着东邪打,但更多的是,明显弄清了一些事的原委。 同时,更是不敢相信,此子居然是年少时的黄药师,如此天方夜谭之事,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俨然是无论如何都没法相信的无稽之谈。 “脚踩八卦,拳打五行,虽有我一套《五行拳》的影子,但却跳出樊笼,自成一家,拳法威力更甚你施展的《降龙十八掌》和《一阳指》。” “你的确有猖狂桀骜的本事,但你亦没置喙我的资格。” 黄药师忽然开口: “我习武练功之余,又学琴棋书画、医卜星相、奇门五行,不外乎我乐意。” “所谓百年功名、千秋霸业、万古流芳,跟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度过一生相比,的确算不了什么。”庄不染轻飘飘的道: “然......你打不过我,可谓虚度几十载光阴。” “尚未真正分出胜负,你莫不是真以为你赢了。”黄药师肃声道。 庄不染挑了挑眉: “骗我可以,别把自己也骗了。” 黄药师脸色一滞,沉默半响,道: “有本事与我比一比琴棋书画、医卜星相、奇门五行。” “你打不过我,是以败军之将,何言再战?” “就论下棋,我让你十子,无需多久,便能让你投子认负。” “你打不过我。” “你只会这一句?”黄药师怒极而笑。 “让你认清事实罢了。”庄不染悠然道: “且不说庄某尚在功力勇猛精进的年岁,我所自创的武功,在这段时间得到几部武功绝学后,已然愈加完善。” “只怕要不了多久,我将寂寥惆怅万分,不知天下谁人可堪一战。” “哼,妄自尊大,这些话等你真正天下无敌的那一天,说出来也不迟。”黄蓉从角落中走出。 庄不染恍若未闻,眸光隐似现一丝光亮,道: “方才说我拳法自成一家,你着实不愧是个勉勉强强的武学宗师。” “此拳法我谓之沧溟,取意海天辽阔,化潮汐涨退为拳势,刚柔二劲随呼吸流转,如月引海潮般生生不息,与我所创的上乘内功九渊相辅相成。” 黄药师闻言,心中不禁哑然,深感年少的自己,未免太过让人讨厌,但依旧不由回忆方才的交手情况,颔首道: “看来是取海渊九重之深不可测,从而听潮辨劲于无声处起惊雷,静如渊峙,动若海啸。” “好见解,不愧是我,悟性极好,能够闻弦歌而知雅意。”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这门拳法,共分十三招,每招有诸般变化,可威力大小,全看会者自身。” “方才你自顾强攻,应是没注意,而今索性让你看个清楚。” “这一招‘潮月十八跌’,借月相圆缺演化十八式摔法,正是涨潮时刚猛摧折,退潮时柔劲化骨,暗合太阴生灭。 话落,青袍少年转瞬之间,无声无息掠至梅超风身旁,不等她发觉,柔劲击至肩处,猛地化去其一身劲力,再拎衣领掷出。 梅超风被一股暴烈无匹的劲道摔向坚实墙壁,眼瞧着就要骨断筋折,不死也残之际,黄药师及时出现,极力的运功卸劲,这才保她的性命。 “呵呵,人皮作纸,倒是很有想法。” 众人听到一句戏谑之语,不由闻声望去,便见青袍把玩一把被人皮包裹的匕首。 “多谢恩师的救命之恩。”梅超风正无比诚挚的言谢时,听到这句话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怀中少了一样东西,赶忙道: “恩师,那匕首之外的人皮,写的是《九阴真经》的经文,此为恩师之物,本想再见到恩师还于恩师。” “超风,你作了大恶,虽说也吃了大苦,但我岂能让你这般简单的死去。” 黄药师在梅超风身上拍了几下,就把她丢到一旁,接着看向青袍少年: “便知你不会无缘无故的演示什么拳法。” “果真是唯有自己才了解自己。”庄不染将匕首收入袖袍之中,轻吟: “此谓‘怒海青绡式’。” 瞬息之间,青袍少年双拳齐出,一者拳劲怒涛狂暴如龙怒,一者却恰似水波最柔时如薄纱漫卷。 黄药师身形一晃,吸取先前教训,不再行硬碰硬之举,却见其攻势刚柔二劲流转,刚时裂帛碎玉,柔时缠缚千钧。 他使出《落英神剑掌》,以虚实之间的凌厉掌法应对。 “哈哈哈,庄某虽不喜繁杂奇幻的招数,但拳术中亦有一招‘蜃楼千幻式’”。 话音刚落,场上出现海市蜃楼一般的虚实变幻,便见青袍少年拳影如雾似幻。 可身陷于拳影之中的黄药师,却能明显察知拳中刚劲藏于柔光幻影中,当在真伪难辨间之时,将直取自身命门。 几个呼吸间,庄不染眸光隐有一丝笑意,看出黄药师练的就是虚招多过实招数倍的武功路子,以至于面对这一式,显着格外的从容不迫,乃至很快就察觉到拳劲的间隙之处。 可正当他欲反击之际,一句闲淡中深藏霸道之语传入耳中: “龙宫绡纱柔可绕指,缠缚间崩裂山岳,取柔极生刚之意,如深海潜流摧垮礁盘,此谓‘龙绡缠山式’。” 黄药师神色一凛,顿感如柔似刚的拳劲犹如东海之下的庞然潜流,立运全身功力。 “砰!” 两人各自退了七八步,而青袍少年比黄药师少退了一步。 “庄某不过好武,你可千万别逼我,等我研习完《九阴真经》下卷,自会往桃花岛走一遭,不管怎么说,那里也算是我的一个家。” 庄不染嗓音轻缓: “如若追着不放,你的宝贝女儿,还有弃徒们,怕是要不好过了。” “你在威胁我?”黄药师脸色凛冽。 “算是友善的告诫。”庄不染摇了摇头:“毕竟,庄某发起疯来自己都怕。” 骤然间,他提起一旁的裘千丈纵身而起,身影转瞬即逝,徒留一句话语: “桃花岛再会,若是遇到西毒,记得转告一句,他唯一后辈,我杀的,想来报仇的话,得做好满门尽绝的准备。” 黄蓉一听,俏脸泛起一丝古怪之意: “爹爹,你年少时,是不是太肆无忌惮了一些。” 黄药师:“......” 第二十五章 心中无女人,练拳自然神 三个月后。 东海之上,一名青袍少年乘舟而行,他一边拨动手掌长杆前行,一边低头看着放置在面前的人皮卷。 “所记载《摧坚神爪》、《摧心掌》,《大伏魔拳》、《手挥五弦》,另外还有裘千仞的《铁掌》,倒是又让我添了几门上佳的手上功夫。” “从郭靖身上得到的全真内功精髓,再度发挥出作用,以此内功诀窍,勉勉强强能弄懂经文所说的道家术语。” “此外记录的黄裳版《金钟罩》,亦是让我受益不浅,后半部的金钟罩练法,以其上乘内功改良而成,威力直接比前半部强上十倍有余。” 庄不染抬眸,自语: “《九渊功》尽取《蛤蟆功》、《降龙十八掌》、《一阳指》之长,已得到极大完善,算是愈加完美的做到内外兼修。” “而今取改版《金钟罩》之精髓,逐步相融《九渊功》缺漏之处,不仅消弭身上所剩不多的罩门,还增进了几分横炼强度。” 他呢喃之间,内力不自觉的运转,鼻息立时灼热,好似脏腑若丹炉,运转周身,如熔岩暗涌。 要是有旁人在场,定能瞧见青袍少年胸膛处,隐约泛出赤金纹路。 “不过练了月余,就让横炼功夫更进一步,淬炼筋骨如玄铁,比之强了三成,罩门只剩一寸。” “要是再得《九阴真经》上卷,想必能让我的硬功趋于大成。” “恰好这段时间,除了勤修苦练之外,又没闲着,已然精熟梵文。” 庄不染鼻翼微动,嗅到海风中夹杂的花香,放眼望去,看到一座海岛,眯眼细观,赞道: “果然不是我只住了三年的桃花岛能比的,景色怡人的很。” 半盏茶的时间,他等船驶近,跃上岸去,稍微走了十来丈,轻笑: “呵呵,这奇门五行之术亦是只到了马马虎虎的地步。” 他兜兜转转,来到一处山洞外,眸中似有一丝追忆,当初正是在这一处山洞的石壁上,得到逍遥派的诸般绝学残篇。 洞里的人像是听到外边无任何隐瞒之意的脚步声,随即探头出来。 这是一个满头长发,直垂至地,长眉长须,鼻子嘴巴都被遮掩住了的老者。 他定睛打量来人,忍不住的揉了揉眼睛,一脸滑稽的道: “这......究竟是黄老邪功参造化,返老还童,还是在外尚有一个儿子?” 旋即,一个须发苍然,并未全白的老者站在洞门口,又仔细端详了青袍少年几眼,连连摇头: “不对啊,我在岛上待了十五年,也没听那小丫头说自己还有什么兄弟,瞧着年岁,比那小丫头还大一些。” 他嘻嘻哈哈的问了一句: “小子,黄老邪是你什么人?” “老顽童,我会《降龙十八掌》,你学是不学?”庄不染笑问。 “啊?!”周伯通一脑子的问号,过后一拍脑门,叉腰朝周边大喊: “黄老邪,你又在耍什么花招,莫不是想用《降龙十八掌》换我的《九阴真经》,你觉得我会上当?” “就凭你的武功路数,哪里学的会那个老叫花的掌法,还有我才不信,你能从他的手上夺得丐帮绝学。” “别喊了,方才我在岛上逛了逛,他尚未归岛。”庄不染脸上带着玩味: “我还会南帝的《一阳指》,东邪的《弹指神通》,西毒的《蛤蟆功》,你可愿学?” “嘁,你觉得......” 周伯通话刚开口,便作目瞪口呆状。 只因他看青袍少年抬手便是一式‘亢龙有悔’,打断身旁的一棵大树,一指点出,一阳指力瞬间洞穿另一棵树。 足底一震,一枚石子落于掌心,再屈指一弹,破空之声异常响亮,迅疾贯穿五六棵大树。 随后,体内发出轻微沉闷,好像蛤蟆似的鸣叫,少许时间,洞外好像有许多的蛤蟆此起彼伏。 周伯通睁大眼睛: “也就是《蛤蟆功》不怎么相像,其他的竟是实打实五绝概不外传的绝学。” “庄某嫌《蛤蟆功》行功的架势太过丑陋,这才取武功精要而练之。”庄不染脸色笑意愈浓: “如何,想学吗?” “你真要教我?”周伯通有些口干舌燥,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 “蛤蟆之为物,先在土中久藏,积蓄精力,出土后不须多食......” 庄不染不急不缓的道:“此乃《蛤蟆功》精义。” “你就这么教了?”周伯通一脸的不可思议,再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庄不染,一个纯粹,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何谓低级趣味?”周伯通无比好奇的询问。 “心中无女人,练拳自然神。”庄不染语气充满认真。 “好,就凭你这句话,你这个兄弟,我定交了。”周伯通兴奋的跺了跺脚: “要知道娶了媳妇,那可就有许多好功夫不能练了,着实可惜得很,我......就常常懊悔。” 他话还没说完,就似锯了嘴子的葫芦,不再言语。 “甚是在理,看好了,现在是《降龙十八掌》。” 庄不染摆出降龙十八掌起手招式‘亢龙有悔’,再口诉掌法精要。 周伯通看的情不自禁的连连比划,当青袍少年将降龙掌从头打到尾后,他已然对掌法了然于胸。 “老顽童向来不愿占人便宜,虽说不能传你《九阴真经》,但十五年来,可没白过,瞧好了!” “此乃我苦练十余年,忽然参悟到以虚击实,以不足胜有余的妙旨,因而自创出以空、柔为主的七十二路《空明拳》。” 周伯通摆出拳架,打出一路路阴柔无比,柔中带韧,拳劲若有若无的拳法。 庄不染看完,只觉深得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其无以易之的意韵。 “我再还你方才的《蛤蟆功》。” 周伯通招式一变,打出一套看似柔弱无力的掌法,随四周劲风猛地一变,好似碰到什么敌人,招式势如暴雪突降,后劲无穷,连绵不绝。 待这套掌法打完,亦是把掌法精要诉说完毕。 “这应该是全真教的《履霜破冰掌》,着实精妙凌厉。”庄不染摆出《一阳指》功架: “混元一气法自然,一指之间,贯通天地,乃《一阳指》总纲,且看!” 庄不染一边演练功夫,一边讲解指法精要。 周伯通看完,突然就感觉十分好玩,兴致一下子高涨起来,腾空而起,摘得一根树枝,以此作剑,大声道: “此为《一炁化三清》,连刺二九一十八剑,每一剑都可一分为三,但刺出时只有一招,手腕抖处,剑招分而为三。” 庄不染抚掌大笑: “哈哈哈,不愧是昔日天下第一王重阳所创之功,看好了,这是指力通神的《弹指神通》。” 演示完毕,周伯通不甘示弱,再度打出一套剑法,道: “此虽为全真教的入门剑法,但变化精微,与全真教的全真心法相得益彰,七剑七式,共七七四十九式。” 他演练招式之际,不仅把剑法要诀了出来,乃至《全真心法》都讲述了出来。 庄不染欲再度演武之时,周伯通一阵怪叫: “兄弟,停下,哪怕我练了几十年的武,尚不能在匆忙之间熟记众多武功绝学,最多也就学个七八成,你确定你能将方才我传授的武功,无任何错漏的全都学会?” “你岂知有时候人和人的差别,比人和狗的差别还大。”庄不染调笑道。 第二十六章 言而有信庄不染 “何意?” 周伯通挠了挠后脑勺:“你别说自己都学会了?” 庄不染笑而不语,摆出拳架,一开始尚在一板一眼的打《空明拳》,可打了二三十路后,竟显得很是精熟。 周伯通瞧青袍少年一看就会,一练就精的架势,直接愣在原地。 天才他不是没见过,自己也称的上是资质极佳之辈,可料想强如五绝一般的存在,怕是都不能在初学的情况下,一练即登堂入室,能有一二十年的火候。 庄不染打完拳法,又展露了好似已练二十余年的《履霜破冰掌》,随后竟将《一炁化三清》和《全真剑法》化作两门指法。 看的周伯通愣了又愣,不过他天生的胡闹顽皮,人家骂他气他,不去恼,爱他宠他,也不放在心上,转念就觉得十分有趣,不停的拍手叫好。 “有道是兵强则灭,木强则折,坚强处下,柔弱处上。”庄不染站定,笑道: “庄某尤擅拳脚功夫,所练武功尽得道家上善若水之真意,是以对你传授的诸多功夫,一看便能领悟要诀。” “是吗?我不信。”周伯通哈哈一笑,装个鬼脸,神色甚是滑稽: “我有一门功夫,就属你这种聪明伶俐之人不可能学会。” 他摆了摆手: “如你这般心思深,想的多的人,无论碰到何事,只怕心中会转动千百个念头。” 周伯通说话之间,摆出一个怪模怪样的攻架,左右手倏地打起架来,且左攻右守的打得甚是猛烈。 庄不然双眸凝实,便见他双手拳法诡奇奥妙,匪夷所思,互相攻防拆解之间,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攻击自己要害,同时又解开自己另一手攻来的招数,心中自是了然,这就是《左右互搏术》。 “这些年来待在洞内,无任何繁琐事缠身,便一心练武,可一人闷练,虽自知大有进境,但苦在没人拆招的境遇下,只好左手和右手打架。” 周伯通收势而立,笑哈哈的道: “不知不觉就练成了这门功夫,你觉得你能学会吗?” “我若学会,你待如何?”庄不染含笑反问。 “你该不会想谋夺我的《九阴真经》?”周伯通突然面露警惕。 “哈哈哈,无所谓你的《九阴真经》,反正也算是我占便宜了,是以不管我是否能学会,都会给你一样让你喜不胜收的东西。” 庄不染抬手示意: “请教吧。” 周伯通嘿嘿一笑,他这人孩子脾气,生平最喜欢玩,而与人赌斗、较劲对于他来说其乐无穷,而且他好胜心强,不赢还不罢休。 所以,还真不信了,这个青袍少年一看就是黄老邪那种鬼精鬼精的性情,怎能学的会。 “放心,老顽童一贯愿赌服输,你要是真能学会,我再教你几门功夫便是。” 周伯通说到这,迈步过去: “常言心无二用,又说左手画方,右手画圆,则不能成规矩,我这《左右互搏术》却正是要人心有二用,而研习之时也正是从左手画方,右手画圆起始。” “来,你捡两根枯树枝,在地上画一画,让我瞧你有没有练这门功夫的资质。” 庄不染嘴角上扬,半蹲在地上,随手拾两根枯树枝,左右手竟在地上一气呵成,同时画出一方一圆。 “这......” 周伯通瞬间惊掉了下巴。 “且不论庄某常年修炼静心守意的观法,习武练功之际,也都是心境澄澈,不作他想,可谓是晶莹剔透,不染杂尘。” “再者,又知晓了一些道门清心守静内功,如何不能一心二用,乃至三用、四用。” “行,是老顽童小觑了你。” 周伯通话不多说,将《左右互搏术》诀窍精要尽数传出。 “你方才不是说自己乃一看就会,一练就精的武学奇才,不如我们直接来玩四个人打架游戏,你我左手是一个人,右手是一个人,四只手就是四个人,四人互不相帮,混战一场,定是非常有趣。”” 话落,他一手掌势阴柔,却精妙凌厉,一手夹带柔中带韧的拳风朝庄不染打来。 青袍少年不慌不忙,以一手降龙,一手空明招架,周伯通突然怪叫一声,左手跟庄不染的双手一同打自己的右手。 庄不染眼见他的右手招架不住,自家左手与其化作同盟,二三十回合后,周伯通的左手跳反,瞬间变成三人围攻之势, 两人你来我往,纯以招式打了上千招,方才尽兴收招。 “兄弟,你这天资着实罕见。”周伯通似是想通了什么,兴致勃勃的问道: “该不会是因为禀赋非凡,得了五绝的青睐,这才......” 他说到这,忙不迭的摇头: “不对不对,要说那个老叫花和黄老邪,倒是有可能传你武功,若是老毒物,你又不姓欧阳,他凭什么传你。” “凭庄某的悟性和武功,何须他人传授,就不能凭自己本事吗?” 庄不染面带一丝懒散: “西毒的后辈跑到中都为赵王府做事,不巧撞到我手中,因此获得《蛤蟆功》,应是不怎么难。” “我与北丐比斗一个多月,他的《降龙十八掌》,在我面前来来回回打了几千遍,若这般还学不会,干脆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南帝的徒儿恋上自小收养的义女,于是前去大闹婚礼,好死不死又撞到我的手上,所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一阳指》也就到手了。” “至于东邪的《弹指神通》,庄某便是少年时期的黄药师,不知怎么来到四十年后,会这门功夫,岂不是理所当然。” “什么?” 周伯通一开始听的还连连过瘾,觉得甚是有趣,可听到最后,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由地在青袍少年周身转了一圈又一圈。 “诶,还真是越看越像,若不是更为年轻,身材又挺拔高大一些,说你是黄老邪也不过。” “方才我就以为看花了眼,或是没睡醒,怎么一段时日不见,黄老邪居然还越活越回去了。” 他在青袍少年面前站定,念念有词: “倘若如你所言那般,也就难怪那个小丫头不曾说过有你的存在。” “不管你信与不信,说了要给你一件让你喜不胜收的东西,那便一定要给你。” 庄不染一甩衣袖,周伯通顺势接住。 他略显疑惑的看了看手上似布非布、似革非革的东西,见其写满了字,凝神盯去,却发现密密麻麻的都是练功的奥秘和口诀,稍看十多个字,就知这居然是《九阴真经》的经文。 周伯通一脸惊愕的抬头望向青袍少年,便见他云淡风轻的笑道: “是不是喜不胜收?” 第二十七章 自欺欺人周伯通 “你竟直接把《九阴真经》下卷给了我?”周伯通神色彻底淡定不起来了。 庄不染悠悠道: “这十多年来,你应是无日不在揣测下卷经文记载怎样的神功绝学。” “料想你应是如庄某一般的好武成痴,若有一本天下学武之人都视为至宝的经书,定是心痒难挠。” “如此既不是为了争名邀誉、报怨复仇,也非好胜逞强,欲持之横行天下,纯是一股难以克制的好奇爱武之念,想知经中武功练成之后,究竟有多厉害。” “是极是极,没想到你比我还要了解我自己!”周伯通脱口而出,接着忍不住感叹: “昔日,我就听王师哥说过《九阴真经》的来历,当年那黄裳阅遍了五千四百八十一卷《万寿道藏》,苦思四十余年,终于想明了能破解各家各派招数的武学,其中所包含的奇妙法门,定是非同小可。” 他顿了顿,语气有些沮丧: “可我得谨遵王师哥的遗言,学不得《九阴真经》上的武功。” 周伯通眼中光亮一闪,忽地看向青袍少年,心道: “虽说师兄的遗训万万不可违背,但庄兄弟非我全真教门人,我把经中武功教他,让他全数学会,然后一一演给我瞧,岂不是可以过这心痒难搔之瘾。” “现今他定是学了下卷功夫,只要我再把上卷传给他,不就能看到完整的《九阴真经》到底有多厉害了。” 周伯通思及此处,脸上的兴奋险些藏不住,立马一本正经的轻咳几声: “咳咳,庄兄弟,你这般大方,我也不是小气之人,说了你学会我的《左右互搏术》,我就要再教你几门功夫,说话算话,愿赌服输。” 他不等青袍少年回话,便急不可耐的口述武功心法: “人徒知枯坐息思为进德之功,殊不知上达之士,圆通定慧,体用双修,即动而静,虽撄而宁......” 周伯通一口气不仅讲述了修炼上乘内功的根基法门、点穴、解穴、闭气、疗伤秘诀。 又说了收筋缩骨和卸力之法,还有蛇行狸翻的轻身之术,乃至迷人心神的移魂之法也有,最后还说出一些叽里咕噜的梵文。 庄不染一边听着,一边不由地心知肚明,只觉得《九阴真经》的确称的上是天下武学的要旨,不论内家外家、拳法剑术,诸般最根基的法门诀窍,都包含在真经的上卷之内。 尤其是《易筋锻骨章》和梵文总纲,算是补足了现如今横炼和内功的缺憾之处。 他的脸上不禁流露灿烂不已的笑容,朗声道: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 周伯通闻言,如遭雷击似的站在原地,却是发现这就是自己十来年始终参悟不出的梵文总纲,等侧耳倾听完毕后,只感不愧为学武之人只要学到一点半滴,就终身受用无穷的《九阴真经》。 单论总纲,就值得学武人舍生忘死,竟能破解武学障,调和阴阳,避免走火入魔,可谓是纠正了道家武学偏重阴柔的看法,使之能臻达阴阳互济的武功境界。 “庄兄弟,没想到你还懂梵文!” “庄某时常会胡思乱想,世上武功数不胜数,倘若是一些域外文字记于纸上,那不得干瞪眼,有功练不成,是以就学了几门中原之外的文字罢了。” “哎呀,我当初怎么没想到。”周伯通一惊一乍,后悔连连: “我若跟庄兄弟一样未雨绸缪,哪会看了十几年的总纲,还参悟不出一点东西。” 五日后。 山洞外,一老一少在演武,却见老者一手降龙,一手空明,少年一手大伏魔拳,一手摧坚神爪。 两人从地上打到天上,不约而同的使用出《金雁功》,凌空直上一丈,在枝丫上一点,身子齐齐拔高丈余。 过招百余合后,周伯通跃至地上: “庄兄弟,自从得你提醒,我方知自己的武功远胜五绝,所创的分身双击的功夫,纵使内力不能增加,但招式确增了一倍。” “试问五绝武功再强,如何打的过两个老顽童周伯通,本以为自己武功天下第一,你却好好的给我上了一课。” 他说到这,不禁揉了揉胸口,很是不理解的道: “你的武功跟黄老邪的武功路子不一样也就算了,竟还有一身堪称是臻入绝顶的横炼功夫,与你打斗久了,先是拳头、胳膊被反震的生疼,再是骨头、脏腑,几欲吐血。” “还好老顽童我功力深厚,也就被震的有些发闷。” 他略显惆怅的连连摇头: “若你不是有这一身横炼功夫,哪怕你也会《左右互搏术》,说不定你还真打不过我。” “的确说不准,十几年以来,你虽对《九阴真经》只瞧不练,这般就不算违了遗言,但上卷都是道家修练内功的大道,以及拳经剑理,并非克敌制胜的真实功夫。” “你在将经文翻看得滚瓜烂熟之际,便已无意中学会了上半部的《九阴真经》,如今心无旁骛,勤修苦练十五载,合该你有纵横天下的武功。” 庄不染负手而立: “几日以来,我已演练出下卷经文的诸般武功,想来你已牢记在心,算是彻底学会了《九阴真经》。” 周伯通双眼睁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一脸的懊恼:“我学会了《九阴真经》?!” 庄不染慢条斯理的道: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王重阳死之前留下的遗言乃凡我门下,决不可习练经中武功,以免旁人说我夺经是怀有私心。” “对啊,没错。”周伯通不明所以。 “那你是全真教的道士吗?”庄不染笑问。 “我和王师哥交情大得很,他没出家时我们已经是好友,后来他传我武艺,说我学武学得发了痴,过于执着,不合道家清静无为的之理,就没收我入门,而我也乐于不去做什么道士。” “所以,你根本没入全真教的门庭,只是王重阳的师弟而已,怎么就学不得《九阴真经》?” “呃......你这样说,貌似也没有错啊!” 周伯通兴奋的翻了个跟头,开心叫道: “我又不是王师哥门下的徒弟,怎就学不得经上武功。” 他叉腰大笑: “哈哈哈,等黄老邪归岛,我跟他好好的打一架,就可以出岛到处玩咯!” 第二十八章 庄某一向敢作敢当,可你也不要乱讹人(求追读!) 三日后。 庄不染赤足盘坐在一块大石上,面朝一望无际的大海,他突如其来的纵身而起,跃入大海之中,竟犹如飘然仙人一般行于海面之上。 岸上的周伯通见状,登现欣羡无已的神色,等青袍少年上岸,忍不住的道: “你这身横炼到底是如何练出来的,感觉火候比的上佛门几近大成的《金钟罩》。” “现在已然能够做到浑身筋肉硬时坚若钢铁,软时柔若棉絮,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出手劲似风雷,身法轻若鸿毛,踏浪奔驰而不下堕。” 庄不染穿着靴袜: “一半天成,一半自修,而今罩门仅余半寸,过后得靠水磨功夫,方能圆满。” 他站起身子,看向周伯通: “功力臻入化境,当以后天化先天,不知王重阳的《先天功》,是否能破入所谓的先天之境?” “应该能吧,不然王师哥怎能一举成为天下第一。”周伯通摇头晃脑的想了想,道: “我曾打听过《先天功》,除了必须用童子身习练之外,起步便能打通无形无象之窍,也就是后天通往先天的门户,谓之玄关一窍。” “不过此功又有些弊端,一旦运功过甚,或者为人疗伤,自身便会元气大伤,而我们人身之中的先天一炁与生俱来,本就不可补,伤了元气,自然也就损了先天一炁。” “王师哥早年并未专心练武,乃是一个抗金救国的义士,可战场上刀枪无眼,即便是武林高手,也不免受伤。” “是以他多次受到过重创,致使老伤未愈又添新伤,如此就成了顽疾。” “还有与其共同抗金的好汉们受伤后,怎能见死不救,肯定要为他们运功疗伤。” “长期以往下去,自是耗费了体内许多的先天一炁,从而损了寿数。” “曾经在华山论剑时,又与黄老邪等人大战七天七夜,劳累过度,以致旧疾复发,这才不到六十,便已坐化。” 周伯通说完以后,情绪难得低沉起来。 “所以,《先天功》真有让我等武功再上一层的路径。”庄不染总结道。 “你天资再不凡,距离功力臻入化境,怕是也要花个十来年吧,何须想这么长远。” 周伯通的悲伤来得快,去得也快,大大咧咧的道: “你若真到了这一步,届时我帮你取来《先天功》便是,我也想看一看如今的自己,有王师哥全盛时期几分的实力。” “好,一言为定。”庄不染眼眸微凝: “不出三年,庄某定上全真赴此约。” “啧啧,够豪气,竟认为自己在二十岁左右,便能让功力臻入化境。” 周伯通拍了拍庄不染的肩膀: “那三年后老顽童就在终南山等你,倒要瞧一瞧你是不是真能勇猛精进至此。” 话落,他似是观望到了什么,视线内隐约出现一大两小共三艘船。 “看来是黄老邪回来了。”周伯通赶紧开口: “庄兄弟,等会你先别出手,看我怎么收拾他。” “不止东邪,吹来的海风夹杂一股腥味,多半西毒也来了。”庄不染远望破浪而来的大船。 “什么,老毒物也来了。”周伯通急忙躲在青袍少年身后: “庄兄弟,你是不知道,我平生最怕蛇,可那老毒物却最喜放蛇咬人,等会我跟黄老邪比斗的时候,你可要帮我看住他。” “西毒应该会第一时间找上庄某。” “为何?” “他有个后辈,明面是其侄儿,暗地实则为亲子,乃是与嫂暗通曲款的产物。” “还有这等事?”周伯通最爱听别人讲述一些新鲜事,道: “记起来了,你原先就说《蛤蟆功》是从老毒物的后辈手上得到的,他此番前来,想必是来找回场子的。” “是也不是。”庄不染波澜不惊的道: “既为找回场子,又为来报杀子之仇。” “原来如此,我就说老毒物为何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前来。”周伯通面现了然。 少许时间后,两艘小船先行靠岸,便见一艘船上只有黄药师一人,另外一艘则站立洪七公和郭黄二人。 “老顽童,我听蓉儿讲,你不是被关在山洞里,怎么还出来了呢?”洪七公跃上岸。 “我若打不过黄老邪,自是不会出洞,现今我认为他不是我的对手,如何不能出洞。”周伯通叉腰趾高气扬的道。 “就凭你?”黄药师提纵上岸: “若你真能胜的过我,怎会在我这岛上困了十五年。” 周伯通大笑道: “哈哈哈,那得多亏了年少时期的你,让老顽童想通了许多事,方才明白你们这些个老邪、老叫花、老毒物,而今没一个是我的对手。” 黄药师一听,心生不好的预感,不由地看向青袍少年。 “就算我不将《九阴真经》下卷给他,只凭他练有的上卷,还有自创的功夫,便能把你打的东倒西歪。” 庄不染漫不经心的道: “现在不过稍微推一把,让你输的更加干净利落一些。” 他末地又添了一句: “因此,不用谢我。” 黄药师听的一脸难言,只觉年少的自己太过面目可憎,让人止不住的冒火气。 “庄兄弟说的甚是在理。” 周伯通纵身而起,立时一句嬉皮笑脸的话落下: “黄老邪,来跟我过招吧,看我今日不狠狠的教训你一顿。” “笑话,今日你若输了,那便破了不得随意出洞的约定,就得交出《九阴真经》。”黄药师追了上去。 “七公,老顽童怎么突然将我爹爹引走?”黄蓉刚开口询问,大船靠岸,就见大量毒蛇从船上冒了出来。 须臾间,一个手持蛇丈的白衣人从大船中跃至岸上,只见此人身材高大,高鼻深目,脸须棕黄,英气勃勃,眼神如刀似剑。 岸边的气氛随之紧张沉闷,过后蛇群一窝蜂的朝青袍少年爬去,可就在其周身一丈之处停住,像是在惧怕什么。 “西毒欧阳锋?”庄不染语气清淡。 “小子,就是你杀了我侄儿?”欧阳锋虽是询问,但语气中充满笃定。 “侄儿?” 庄不染面露不解: “我与你应该有杀子的血仇,何时又添了一笔杀侄的血债?” 他顿了顿,哑然失笑: “庄某一向敢作敢当,可你也不要乱讹人。” 第二十九章 不善不德之人,非要教你死不瞑目(求追读!) “牙尖嘴利。”欧阳锋语气铿铿似金属之音: “我倒要看一看你手上的功夫,是否比你嘴巴还来得厉害。” 他的身形突然间到了青袍少年身旁,打出势大力沉的一杖。 “当!” 只见青袍少年用肩膀硬生生抗下这一杖,当即响起一声宛如钟声的沉闷之音。 欧阳锋更是顿感一股庞然反震之力,手中蛇杖险些脱手。 庄不染一把握住肩上杖柄,用力一捏,一声脆响,蛇杖应声而断。 “嗤”的两声,杖头盘着两条银鳞闪闪的小蛇,被打成血色齑粉。 “今时今日,庄某再无与人比斗之心。” 他眼眸深沉,给人一种静立如深海渊渟蓄势的惊悚感,不由地让周身蛇群飞快逃窜。 如此一幕,让不远处的洪七公看的直皱眉头,就连郭靖都不由自主的小声道: “我也不知为何,总觉得庄兄弟变了许多。” “他或许不是变了,只是露出了本来面目。” 黄蓉眼神恍惚,不禁想起自家爹爹在江湖中的名声,那可是一个人人喊打的大魔头,虽说大多数人是不明内情,但其所作所为,可真算不上是世人眼里什么好人。 “《蛤蟆功》、《一阳指》、《降龙十八掌》、《弹指神通》,乃至你心心念念的《九阴真经》,都记在我的脑子里。” 庄不染轻缓道: “将我打个半死,废我一身武功,你自可得偿所愿。” “好胆!” 欧阳锋一掠而退三四丈,立马蹲在地下,双手弯与肩齐,嘴里发出“咯咯”叫声,宛似一只大青蛙作势相扑。 庄不染见状,方才还如深海渊渟蓄势,转瞬动若山岳崩摧,赫然是所创拳法中的‘渊渟岳峙式’,取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之意。 刚猛霸道的拳劲一经发出,欧阳锋全身蓄劲涵势,韵力不吐的劲道如触底反弹一般,迅猛不断的反击过来。 青袍少年大笑一声,似是兴奋至极,拳势一变,浑身似翻涌出巨鲸摆尾掀狂涛之势,又有仙鹤振羽生穿云之柔,此谓‘鲸涛鹤唳式’。 两拳齐出,一者刚如鲸落九渊,一者柔似鹤羽点水,径直将欧阳锋反击的迅猛劲道寸寸消弭。 临近周身贴身近斗之际,欧阳锋率先打出直取中门的一拳,可中途手臂犹似忽然没了骨头,如变成一根软鞭,转了一个诡异的弧度,打向青袍少年脖颈处。 庄不染拳路又是一变,同样变的诡谲,就如星云流转莫测,隐现杀机,此便是取北斗璇玑星轨之刚,化海上流云之柔,谓之‘璇玑流云式’。 他便先以流云之柔化袭来攻势,再以星轨之刚,直取来敌头颅,逼的欧阳锋不得不收手自救。 “七公,这一次我怎么感觉姓庄的武功,比上次他跟我爹爹打斗时又高了一层。” 黄蓉蹙眉: “此前我还能看清他出手的招式,现今只觉得眼花缭乱。” “惊涛骇浪藏于方寸,静水流深隐现杀机。”洪七公低叹: “这才过去多久,庄不染不仅功力有了不小的长进,就连拳法也不同于往日,哪怕是老叫花我,也难言能胜过他。” 正在此时,青袍少年右手捏出一个拳印,一招‘千堆雪崩式’,拳劲叠浪如雪崩层层推进,刚猛中暗藏冰晶折射之幻,左掌推出,乍现龙吟之音,赫然是‘亢龙有悔’。 欧阳锋瞳孔微缩,压力骤然倍增,本就落于下风的他,更显颓势,只觉青袍少年化作两人,对着自己行围攻之举,匆忙之间,只能选择咬牙硬抗。 十来个呼吸间,两人过招四五十合,却见欧阳锋身上白衣破破烂烂,胸前背后有着很是明显的拳印和掌印。 他大汗淋漓,脸色苍白,嘴角溢血,显然受创不小,可眼神依旧凶恶非常。 “不愧是将《蛤蟆功》练至大成的存在,就是耐打。” 庄不染腾空跃起,于空中分化出九道身影将欧阳锋团团围住。 瞬息之间,九道身影合一,现于其后,青袍少年一手降龙,一手空明,对准欧阳锋后背,来了个双管齐下。 《蛤蟆功》大成之后,自有以静制动的气机感应之能,着实可与交手时,每每后发先至。 是以欧阳锋头也不回,双拳犹如没了骨头一般,及时挡下来袭的拳掌。 就算如此,还是被打飞出五丈开外,未等站定,青袍少年如一缕青烟至于身旁。 欧阳锋突然心中一凛,只觉得一阵心惊肉跳,似是察知到来敌呼吸间隐有风雷声,且其步履所至地面微颤如地龙翻身。 耳边又现一句轻吟: “霹雳雷霆劈海不散柔水,取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之道,刚猛雷劲化入柔水缠丝,此谓‘雷殛柔水式’。” “轰!” 一阵浅淡的雷光电闪的拳劲发出,让欧阳锋抵御的双拳彻底没了骨头, 庄不染趁势一跃而起,连连踢腿,一足澎湃如怒潮恶浪,锐猛至极,一足惊现龙吟之音,作飞龙在天之势。 欧阳锋双手已断,猝不及防之间,只能用单腿抵御,可如何防得住青袍少年愈来愈烈的攻势。 没过多久,身中七八脚,被踹飞撞断了四五颗大树,重重砸在地上。 “师父,我方才没看错吧,降龙掌竟然还能化作降龙腿?”前不久才被洪七公收作徒弟的郭靖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或许就是真正的天才,可以能人所不能。”洪七公亦是感到无比惊愕。 少顷,庄不染站在欧阳锋面前,瞧他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淡道: “你若早些寻到我,如此若想打死你,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可惜,世事无常,为之奈何,而今用《九阴真经》上的武功送你归西,应是能让你瞑目。” “但谁让庄某是个不善不德之人,非要教你死不瞑目。” 青袍少年一指点出,瞬间指力贯穿欧阳锋头颅,自此气息全无。 走过来的洪七公见状,脸上没由来的浮现一丝兔死狐悲之色,亦是没想到之前被《一阳指》破了功夫的欧阳锋,现在又死在《一阳指》下。 他的眸光落在神情依旧波澜不惊的青袍少年上,不免又生出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慨。 “到头来才发现西毒也不是很抗揍,真想知道,普天之下究竟何人能杀庄某。” 庄不染侧眸望去,不禁让黄蓉的视线有些闪躲,从而不自在的避开,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现今面对这青袍少年,心中会莫名感到发虚。 “小子,明年的华山论剑,只怕是你要夺得第一。”洪七公长叹一声。 “无趣。” 庄不染施展《金雁功》,腾空而起,凌空行走二十三步,落在岸边的一艘小船上,劲气一发,小船猛地蹿出。 洪七公走出几步,不断追问: “江湖绝顶的五绝之名,在你眼中,就那么的不值一提?你习武练功究竟是为何?” “既不愿行侠仗义,还没惩奸除恶的心思,你莫不是仅单纯的好武?” “明年的华山论剑,你又到底来不来?” 大海之上,小船渐渐虚淡,青袍少年立于船头,始终眸光垂落,不言不语。 第三十章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三年后。 终南山下,出现了一位头戴斗笠的青袍人,却见周遭汇聚众多江湖客,他们三五成群,武功高低不一,神色各异,对凡是到此处者,无不报以审视的态度。 庄不染随意的找到一个吃饼的老者,抱拳道: “敢问老前辈,为何终南山这般热闹?” 老者咬了一口饼子,先是上下打量他一番,再着重看青色衣袍一眼,摇了摇头: “听你声音,应该是才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该不会是来全真教拜师的吧。” “听老夫一声劝,最近终南山有些不太平,最好过些时日来拜师。” “还有,尽快把身上的青衣换了,如此才不会引麻烦上身。” “为何?”庄不染诧异。 “看来你还真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愣头青。”老者笑了笑: “两年前的第二次华山论剑,虽说南帝出家,没参与这次论剑,西毒不知所踪,但有一代年轻俊杰郭靖横空出世,接东邪、北丐两百招方才败下阵,且要说最为厉害的还属现已有中顽童之称的周伯通。” “他当初在华山绝顶,先胜铁掌水上漂裘千仞,后连败东邪、北丐,乃当仁不让的天下第一。” “可到最后却连连摇头,说自己有个兄弟,武功才算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如若他来参与论剑,自己定然胜不过。” “事后,老顽童的这番话传入江湖,不知多少人只当他胡闹惯了,是故意说出的戏耍之语。” “而就在半年前,一则消息震动江湖,有人不仅身怀北丐、东邪、南帝、西毒的武功绝学,还得到了几十年前引五绝相争的至宝《九阴真经》。” “赫然是先前老顽童在华山绝顶说的那人,起初就有丐帮中人,半信半疑的问过北丐,得到的便是确凿回答。” “这也就算了,没过多久又传出那人乃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来,江湖上是彻底消停不下去了。” “都知老顽童是个没心没肺,喜欢胡闹作弄人的性子,第二次华山论剑时,只怕那人也就十六七岁,就算打娘胎里练武,功力又能高的哪里去。” “现今过了两三年,也才二十岁左右,哪怕闭门不出,勤练武功,又能将那诸般绝学练到何种地步。” “于是,江湖中无论是名门大派,还是邪魔外道,暗地都在疯狂的找寻那人踪迹。” “两三个月前,又一则消息传入江湖,说此人会来终南山,只为夺得全真教王重阳的绝学《先天功》,还言明他喜穿青衣。” “这消息传开来,那还得了,自此一批又一批的习武之人,相继来到终南山下。 这里面可不止昆仑派、崆峒派、青城派等大派的一些年轻俊杰,三教九流之中许多武功高强之辈亦到此,只欲得到那个武学活宝藏。” “那他们就不怕打不过,就此没了性命。”庄不染眉梢微挑: “不管怎么说,这可是将天下顶尖的武功绝学集于一身的存在,想来武功就算没那么高强,也未必能弱到哪里去。” “哈哈哈,听你这句话,老夫就知道你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 老者抚须笑道: “暂且不说若只得到五绝之一的绝学,就能逍遥一方,受人敬仰,关键是《九阴真经》,凡是得此经书的人,可都能够纵横天下的绝世人物。” “如此便知经中武功是何等奇幻奥秘,神妙之极,纵然因此招致杀身之祸,又算的了什么。” 庄不染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此言在理,世上何人不会死,在练武变强中死去,倒也没什么遗憾,且习武练功之时,方能让人享受无穷滋味,所谓荣华富贵,珍宝美色,不及其万一。” “哈哈哈,你这就有点浅薄了。”老者笑出了声,虚指道: “当你有了一身绝顶武功,什么荣华富贵得不到,不过稍微一招手,只怕就有人双手奉上珍宝,更有国色天香的美人自荐枕席。” 两人交谈之际,五个手持利刃,凶神恶煞的大汉走来,为首之人一脸凶蛮: “小子,摘下斗笠,让我们看一看,顺便说一说来终南山所为何事。” 周遭的人看到这一幕,不少人脸带看戏之色,这黑心五恶乃绿林中响当当的恶寇。 单人而论,武功不过二流,可五人练用一种合击武功,能组成一个阵势,变幻多端,此来彼去,互补互救,临敌之际,五人犹似一人而招数中全无破绽。 以致就算是为了钱财不惜屠村灭门的恶徒,依旧有滋有润逍遥到现在。 此番到了终南山下后,又仗着能成阵势的武功,肆意探查那活秘籍的下落。 “庄某久居山林,名声不显,倒是让一些阿猫阿狗愈发的肆无忌惮。”庄不染一声轻叹。 “嗤”的几声,周遭的人无不瞪大的双眼,就见黑心五恶直挺挺的摔在地上,血流了一地,却是不知何时喉间多出一个血洞。 “是南帝的《一阳指》!” 有眼尖之人惊惧的喊道。 这句话像是往平静的湖面上丢下一块大石,所有人飞掠而来,转瞬就将庄不染里三圈外三圈的团团围住。 其中,就有方才的老者,他眼中尽显贪婪之色,急不可耐的问道: “好小子,你是不是姓庄?” “呵呵,庄某真想知道到底是何人在幕后算计我。” “好啊,原来就是你,还不交出《九阴真经》和五绝的武功绝学。”有一人兴奋大叫: “如若识相,赶快把秘笈交出来,自可保住你的一条小命。”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庄不染略显怅然的低吟: “庄某终究是要成为一个暴戾恣睢,杀人盈野的大魔头,徒之奈何!” “小子,你在嘀咕什么呢,还不赶快交出至宝,是不要命了?”又一人大喝。 “哈哈哈......” 青袍少年莫名大笑起来。 在场的人只觉得滚滚而来的笑声如地狱鬼吼,阴风阵阵,使人不攻自退,不寒而栗。 其蕴含深厚到极点的内力,让那阴戾之音不断扰乱自身心神,致内力不顺,难以自制,情不自禁的手舞足蹈,胡乱抓搔头,嬉笑怒骂。 笑声猛地一变,以迅雷之势在整座终南山回荡,令所有人脸色变得痛苦难当,不断凄厉哀嚎,似是遭受摧心剖肝一般的酷烈之刑。 一个个先后倒地,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扭曲滚动,渐渐地不再动弹,赫然是生生的被音波功震的肝胆俱裂,七窍流血而亡。 不多时,笑声渐止,放眼望去,满地尸骸。 “果然,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能解决问题本身,乃至十分解气。” 第三十一章 是邪非正,甲子荡魔 庄不染不紧不慢的转身上山,大概半个多时辰后,半山腰上,便见大批全真道士急冲冲的下山。 为首的负剑道士正是丘处机,见来人一身青色衣袍,头戴斗笠,便挥手让身后门人止步,打了一个稽首,郑重道: “敢问是否是庄居士?” “庄某特来终南赴三年之约。”庄不染语气平静。 “请,周师叔月前就回了终南山,等庄居士大驾光临。”丘处机侧身抬手。 庄不染轻笑一声: “你身上的气焰,倒是比之前见庄某时要少了许多。” “方才那响彻云霄,让人不禁心惊胆战,毛骨悚然的音波功,想必是庄居士所发。”丘处机嘴角泛一丝苦笑: “时至今日,才知周师叔所言非虚,庄居士的确乃不世出的天下第一。” 他顿了顿,疑声询问: “不知山脚下的人,都是一番怎样的境况?” “他们穷凶极恶的想抓庄某,你觉得这些人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 庄不染不等丘处机开口,抬头望了望四周的景色: “此地乃极好的名川大山,避免污了此山的灵气,道长还是尽快派门人弟子去收尸。” 说罢,大步登山而上。 丘处机虽说预料到这般情况,但心中依旧有股难言的情绪,随即让一些门人弟子去往山脚,他则快步跟上庄不染。 “庄居士,那些人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何至于下此辣手。” “道长,你知是何人在背后捣鬼吗?”庄不染答非所问。 丘处机沉吟半响,摇了摇头: “江湖上突然传出庄居士一些似是而非的事迹,过后又暴露出你的行踪,直言要与我全真为难,欲强夺《先天功》。” “庄某先前行走江湖,一向是路遇不平,绕道而行,不沾什么是非,怎就还是招惹到了一些麻烦事。”庄不染一脸懒散的道。 丘处机一听他的行事作风,不禁想起初次见面的场景,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心中感叹: “此子真是一如从前,没有一丁点的改变。” 众人施展轻功,没用多少工夫,就来到全真教驻地。 庄不染走进一座大殿,就看到另外的全真六子,一旁则是吊儿郎当坐着的周伯通,他便顺势摘下斗笠。 “哈哈哈,没想到庄兄弟你真如约而至。” 周伯通身形一闪,在庄不染身边转了转: “啧啧,过了三年你居然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一副十六七岁的模样。” “一身横炼打磨至圆满地步,内功又臻入化境,三十岁之前,庄某的容貌应该很难发生改变。”青袍少年笑着回了一句。 周伯通一听,没有半点犹豫,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册: “庄兄弟,老顽童向来说话算说,这是《先天功》秘笈,我得提醒你一句,这功很难练的,那什么玄关一窍无形无象,哪里找的出来,若没法找到,这功夫就根本入不了门。” 他说到这,小声问了一句: “对了,童子身才能练,你若不是,那也是练不成的。” “情,小欲也,是以庄某平生不近女色。” 青袍少年从容淡定的说了一句,便从他手上拿过秘笈。 “劳烦给一间静室以作练功之所。” 没等周伯通大包大揽,马钰走了过来,态度亲和: “老道早已为居士准备好了厢房,也吩咐下去,每日准时给居士送上吃食。” “多谢道长,庄某最多唠叨贵派三五日,毕竟尚有一些麻烦缠身。” “江湖之事,老道也没法多说什么,只望居士少造杀孽。” “哈哈哈,别看丘道长武功比你高,但就论一身内在的道行,比你差远了。”庄不染笑道: “难怪你是全真教的掌门。” 马钰并未多说什么,招来一名弟子,让他带青袍少年去往准备好的厢房。 “庄兄弟,等你修炼成功,老顽童我再来找你玩,先走一步。”闲不住的周伯通身形一掠,提纵出了大殿。 ...... 静室内,庄不染于床榻之上盘膝而坐,悠然翻开手上秘笈。 先天学,心法也,故图皆自中起,万化万事生乎心也...... 良久,青袍少年合上秘笈,放置一旁,喃喃自道: “此功要旨乃追求超越后天形骸,复归本源,也就是返归人体先天一炁的本源状态。” “而找寻玄关一窍的关键,便在于凝神调息,身心虚静,臻达晦涩难懂的杳冥恍惚状态,再感应其开阖,进入什么神气交融的临界之境,方能找到玄之又玄的玄关一窍。” 他忽地一笑: “合该庄某水到渠成,常年修持静心守意的观法,着实对杳冥恍惚的状态颇有感悟,此外体内气已满,神已静,如何不能臻入神气交融临界之境。” 两日后,大殿内。 “什么?庄居士两日都不曾用膳?” 马钰听到弟子传来的消息,脸上浮现一丝担忧。 “迄今为止,《先天功》只有恩师修炼成功,依贫道看,他该不会行功出现了差错?”郝大通出言猜测。 “这位的武功先前你们又不是没见识到,山脚下发出的笑声,我们在大殿都能听的清清楚楚,不少内力薄弱的门人弟子更深受影响,被震出内伤。” 丘处机长叹一声: “他拥有这般浑厚至极的功力,可见天资禀赋不似凡人,若这都修不成《先天功》,贫道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修炼成功。” “哈哈哈,没想到丘道长这般看好庄某。” 顿时,殿内众人闻声望去,便见到一位面带温润之意的青袍少年。 全真七子仔细打量了一番,眉头齐齐一皱,就瞧他赤足而立,除了身上肤色比之前更加白晢细嫩之外,一头乌黑长发竟变得灰白。 “炼后天返先天,自此可将后天精气转化为先天一炁,进一步减缓先天之炁的消耗,乃至有所补益,体内真气更能做到生生不息。” 庄不染笑道: “虽说依旧会老会死,但当先天之炁以一种十分缓慢的速度减少时,就此得高寿,尚未老死之前,一身武功亦不会有什么退步。” “掐指一算,庄某随随便便就能活个一百来岁。” “那你这头发是?”丘处机忍不住的问道。 “庄某并未彻底转修《先天功》,只是择其精髓,再精炼一身所学,而今只是草创的功决意象外泄,有些影响皮相罢了。” 庄不染轻捋鬓角: “这可不是死寂深沉之灰,明明是带有五彩斑斓一般的灰白之色,待发色彻底变白,便是功决近乎大成之日。” 此话一出,众人默然。 “世上有什么武功,竟还能影响皮相?”始终保持十分强烈练武之心的丘处机甚是不解。 庄不染嘴角带着一丝玩味: “庄某亦是很烦闷,作为练武求道之人,却创出一种只能天下无敌的术。” “而《逆生三重》便是庄某为这门功决取的名字,念在贵教甚是知趣的份上,我不妨借一还二。” 青袍少年消失在大殿,所站的位置,留下了两本秘笈。 正当众人有些错愣的时候,殿内回荡一阵低沉的笑声: “今朝或许庄某是邪非正,待打杀几十载后,或许天下人将会称作甲子荡魔。” 第三十二章 且看庄某今后如何荡涤江湖,横压天下 十余日后。 江湖风云变幻,意图在终南山下拦截武学活宝藏的人尽数惨死,在武林中传的沸沸扬扬。 时至今日,不知多少人才回过神,原来一向爱胡言乱语的老顽童,这一次竟并未瞎说。 那个将五绝的绝学和《九阴真经》集于一身的年轻人,竟真有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从最先各大名门大派的人去领尸的情况来看,皆是被蕴含无比浑厚内力的音波功活生生的震死。 由此可见,这个年轻人的武功,着实不同凡响,远超所有人的想象,可就算如此,他如昔日的黄裳一般,招惹到数之不尽的血仇。 不仅诸多名门大派要为自家弟子讨要一个说法,众多惨死之人的亲友更要来报仇雪恨。 当然,也有许许多多与其没仇没怨的江湖人来凑热闹,不管怎么说,那年轻人拥有的神功绝学一个手掌都数不过,而一个人的武功再高,不外乎如从前的黄裳和王重阳。 可他们要么被追杀的隐姓埋名几十年,要么只能枯坐山中,做个出家避世的道士。 这些人真还不信了,若自己等人一拥而上,还能被他杀绝了不成。 因此,背地里不知多少人打定主意,不仅血仇要报,武学至宝也要,而浑水摸鱼之人,只为来分一杯羹,毕竟也出力了不是。 偌大武林的诸多势力和江湖客,近百年以来,头一次如此齐心合力,只为找出那踪迹不定的武学活宝藏。 这一日,桃花岛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庄不染漫不经心的走在桃林之中,似是在春日郊游,走了一会儿,就见到一座雅致的庄子。 他十分自来熟的推开房门,无视有些慌乱的聋哑仆人,向前厅大堂走去。 少顷,黄药师和郭黄二人联袂而至,就瞧见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青袍少年,懒散的坐在上首的位置。 熟悉的是他未曾有任何变化的面容,陌生的则是他不仅光着一双脚,还有一头灰白的长发。 “来的真快。”庄不染见黄蓉挺着肚子,轻轻摇了摇头: “既然已有身孕,行事怎么还这般风风火火。” “庄不染,那些似是而非的事迹,并不是我们放出去的。”黄蓉直接了断,正准备继续说的时候,郭靖急忙打断: “蓉儿。” “靖哥哥,都什么时候了,你真以为他不会对我们出手,他不过看似散淡随性罢了,实则杀伐果断,百无禁忌。” “还是说你想让我们的孩子尚未出生,就要跟自己的父母陪葬。” “蓉儿,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你此前想的都是你的猜测,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若冤枉了人,岂不是要平添许多罪过。” 青袍少年眸中带着几分慵懒之色,一只手臂抵在扶手,再反手撑着下颌,另一手用指尖轻轻敲击扶手。 “那就把我之前的猜测全说出来,看他是怎么觉得的。”黄蓉看向庄不染: “昔日,在杨康在得知自己身世真相后,拒绝接受事实,依旧选择认贼作父,而那完颜洪烈亦如从前,视他为亲子,宠爱有加。” “后来靖哥哥从段天德口中得知原来完颜洪烈才是杀害郭家和杨家的幕后黑手,也才想起你那日在客栈为何无比确凿的说完颜洪烈罪魁祸首,而杨铁心夫妇亦不是无辜之辈。” “这些废话,便不必多说,说些庄某想听的。”庄不染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黄蓉沉吟半响,道: “杨康从来不是为了养育之恩,才行认贼作父之举,只是为了富贵权柄,从而在我们协助蒙古大军攻破中都金国后。” “杨康先一步将完颜洪烈杀死,说是为了报父母大仇,而后靖哥哥不忍杨铁心夫妇绝嗣,终究是放了他一马。” 庄不染偏了偏头: “那你因何笃定是杨康在背后算计庄某?” “杨康自小锦衣玉食,又是贪图荣华富贵的性子,根本就过不惯穷苦日子,当他想要的权柄地位都破灭成空后,定是不会只想要安稳的去过剩下的大半生。” “只会想拥有更高的武功,做一个纵横江湖的绝顶高手,如此一来,自然也不会过上穷困潦倒的日子。” 黄蓉语气一顿,严肃道: “此外,杨康之前从靖哥哥口中套出了许多有关你的事,便知你众多神功绝学。” “再者,你同样与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以致把主意打到你的身上。” 庄不染轻笑: “你的意思是,在杨康眼里,庄某冷眼旁观,不救他的生身父母,便相当于间接的害了杨铁心夫妇的性命。” “不错。”黄蓉点头: “杨康这种白眼狼,最会把世上所有事,都怪在别人身上,就认为他自己最无辜。” “说到最后,全是你猜测,所以,你真没什么证据。”庄不染悠然道。 “你需要所谓的证据吗?”黄蓉双眸凝实:“对你而言,只是怀疑,不就已经够了。” “从前那个只会耍小聪明的姑娘,现在总算是长大了。”庄不染站起,眸光落在郭靖身上: “功力有十足的长进,莫不是学了《九阴真经》?” 郭靖回道: “你那日乘船走后,我与周大哥一见如故,也就传了我《九阴真经》、《空明拳》和《左右互搏术》,说什么跟庄兄弟比武的时候,也好给自己找个帮手。” “而你跟此前相比,却没什么长进,多半又是心中那股傲气作祟,拉不下面子。”庄不染看向黄药师: “果真是越老越顽固,只等哪天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 “哼,我才不会像你这般没脸没皮。”黄药师冷着一张脸: “为了所谓的武功,把自己逼到疯魔境地,看看你这头发,明显是心力消耗过多,致使伤身伤神。” “老家伙,时代变了,你焉知这不是庄某功力更上一层的表现。”庄不染哂笑: “你瞧见我赤足而立,就应明白,我的武功境界,已超过现今整座江湖。” 黄药师方才就在仔细打量着青袍少年,现在在他有意的展示下,就见其身上有股莫名的宁静安详之意,且裸露在外的肌肤居然有晶莹光泽之感。 “洗髓伐毛,脱胎换骨,体内真气自主循环再生,此乃先天之境。” 庄不染懒洋洋的道: “庄某所创功决特异,首先便用体内先天一炁去炁化皮肉,自有一层微不可查的护体真气,让身躯纤尘不染。” 他语气微顿,见三个各不相同的神色: “罢了,说了你们也不懂,且看庄某今后如何荡涤江湖,横压天下。” 话落,如一缕轻烟消失在原地。 第三十三章 崆峒崆峒,空空洞洞,我今日便让这座山......如其名 半个月后。 渭州,崆峒山。 “空空洞洞,有清静自然之意,山上还洞穴众多,难怪这座山名为崆峒。” 一个青袍少年立于崆峒派山门外,怡然自得的自说自话。 “哪来的怪小子,竟敢来我崆峒派撒野。” 一名崆峒弟子见来人青衣赤足,发色又不似寻常人,不禁大喝一声,瞬间又有二三十名崆峒弟子紧盯过来。 “你们不是一直在找庄某吗?” 青袍少年说完,一名崆峒弟子连忙大喊: “杀二师兄......” 这人刚喊到一半,只见青袍少年看似慢悠悠的漫步,却转眼穿过崆峒山门,来到二三十名崆峒弟子身后。 “砰砰砰......” 瞬息之间,这些人不知何时喉间多出一个血洞,纷纷倒地,气绝身亡。 当庄不染走进崆峒派大殿外的广场,就见一群崆峒弟子正在练剑打拳,一名老者则端坐在正中央。 “庄不染特来拜山......求死!” 青袍少年一声长啸,立时让在场人的身躯东倒西歪,十之八九的崆峒弟子齐齐吐出一大口血,面如金纸,摔倒在地。 老者亦被蕴含无比强横的内力的音波功震的身下椅子四分五裂,身子也不由地的倒退七八步才站稳。 他望着方才还生龙活虎的门人弟子,转眼奄奄一息的躺在自己眼前,怕是要不了一时半刻,就会命丧黄泉,不由地怒目切齿: “好一个恶贼,居然敢打上门来。” 这时,提纵掠来一名中年和两名老者,一看到广场情形,无不是血气上涌,勃然大怒。 “崆峒掌门都来了,怎么历代相传的崆峒五老,现今只有三人?” 青袍少年故作恍然状: “突然想起了,他们带着大批崆峒精锐弟子,在外边四处寻找庄某的踪迹。” “肆无忌惮,无法无天,功力强横至极,怪不得就算得到了五绝的绝学,依旧能活得好好的,乃至还获得了《九阴真经》。”中年咬着牙道。 “你貌似有些委屈。”庄不染流露不解之色:“不是你们先来招惹庄某的吗?” “武学至宝谁不想得,姓王的同样也心生向往,一听闻此宝流落至独行在外的年轻人手里,更是心痒难耐。”中年眼底泛起一丝懊悔之色: “我早该想到,能得到诸般绝学神功之人,岂是等闲之辈,事已既此,我等就算身死,也要咬你几块肉下来。” 他拔出手中宝剑,大吼一声: “跟这恶贼拼了!” 说罢,持剑攻向青袍少年,只见剑势奇险辛辣非常,且无比猛烈,招招致命,俨然一副不给自己留活路的架势。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庄不染面带一丝懒散,饶有兴致的轻声道: “崆峒崆峒,空空洞洞,我今日便让这座山......如其名。” 他说话之间,竟一举夺过中年手中宝剑,再平放掌上,剑尖向外,右手中指往剑柄上弹去,“铮”的一声轻响。 宝剑化作几片残刃,其势比之强弓所发的硬弩还要劲急,尽数没入中年怀中。 几片残刃余势不减,硬生生贯穿其躯体,钉入远处厚重的木门之上。 “扑通”一声,中年僵直倒地,睁大眼睛的躺在血泊之中。 “掌门!” 三名老者怒不可遏,没想到此獠如此凶残,齐齐运功,猛地对自己锤击一下,似对自己摧肝损肺,从而神情一下变得癫狂,凶性难抑,以无比迅疾之势对青袍少年展开围杀。 庄不染从容不迫的站在原地,只感三人所打出的拳劲,一者尽显刚猛之力,一者双拳飘忽不定,有一道阴之力迎面而柔来,一者双拳柔中有刚,打出一股内缩之力。 “砰砰砰!” 三名老者正中青袍少年的身躯刹那间,猛地受到沛然的反震之力,被震的倒退十来步才止住,胸内腹中的五脏一齐翻转。 “哇”的一声,喷涌出大口鲜血。 “你们的《七伤拳》好像没有修炼到家。”庄不染负手而立: “来,庄某站着不动,让你们尽情施展,看是你等先打死我,还是我先震死你等。” 三名老者恍若未闻,神色愈加癫狂,如此似拳力也愈盛,对着青袍少年左右双拳连续击出,双拳势如雷霆,威猛无俦。 打出的每一拳更是夹杂刚猛、阴柔、横出、直送、内缩、刚中有柔、柔中有刚七种拳劲。 几个呼吸后,每一次被反震的步数最多的老者突然狂喷鲜血而死,紧接着又一人双眼翻白,气绝身亡。 唯有最后一名老者虽说喷出好大一口血,但也就脸如白纸,全无血色,力竭的半跪在地。 庄不染稳稳当当的走到他的面前,道: “太让庄某失望了,要知道贵派的《七伤拳》,可是能打破《金刚不坏体神功》的绝技,现今看来,是所托非人呐!” “自我派创立以来,《七伤拳》就从未与《金刚不坏体神功》较量过。”老者气喘吁吁的抬头看向脸不红,气不喘的青袍少年,艰涩道: “《九阴真经》中的武功,真这般玄妙莫测,竟让你小小年纪,就拥有如此超凡脱俗的武功。” “到了现在还念念不忘,庄某便成全你。” 庄不然眼眸浮现一抹摄人心魂的幽邃之光,老者眼现迷离恍惚之色。 “说一说《七伤拳》心法和精要。” “人体内有阴阳二气,金木水火土五行,心属火、肺属金、肾属水、脾属土、肝属木,一练七伤,七者皆伤,五行之气调阴阳......” 不多时,青袍少年嘴角上扬,想道: “降龙正大,七伤阴狠,虽说威力大差不差,但七伤就显着有些鸡肋,唯有内力大成者习之,方能显露拳法高妙,但也不失为一门极好的拳法。” “一拳之中共有七股不同劲力,让敌人抵挡了第一股劲,抵不住第二股,抵了第二股,第三四等又相继而来。” 旋即,他看了看四周,自从草创出《逆生三重》,便登临第二重门槛,之所以未曾跨过去,只不过是为了将功决雕琢的更加精微浅显一些。 而在第一重随皮肉完全炁化,本就身怀神力的他,气力再增三四成,举手投足间便拥有龙虎之力,随手一击就是劈空掌。 于是,庄不染随后一拍,面前精神恍惚的老者内脏震裂,摔倒在地,一命呼呼。 然后秉承来都来了原则,除了将山上的漏网之鱼一一除去外,就看一看崆峒派还有哪些武功和宝药。 大抵一个多时辰后,崆峒派驻地冒出滚滚浓烟。 一个青袍少年提着包裹,脚踩轻快的步子,悠然的下了山,依稀能够听到他随性散漫哼唱的小调。 “江和湖波浪滔滔......谁最难受谁知道......谁比我的武功高,大笑一声地动山摇,江湖危险快点跑。” 第三十四章 永无休止的厮杀,方为真正的江湖 没过几日,崆峒派惨遭灭门的消息疯传武林,大多江湖人初听,还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详细打听之后,才知那个人人都在找的武学活宝藏,并未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而是反其道而行之,主动打上门。 如此也算是避实击虚,分而化之。 在江湖人看来,那武学活宝藏是深知自己势单力薄,比不得他们人多势众,只好兵行险招,以致一个不慎,让崆峒派惨遭横祸。 接下来但凡是名门大派所属,无不是第一时间返回门中,就怕那个胆大包天,心狠手辣的狂徒,再来一个屠门灭派。 而打算为亲友报仇的三教九流之辈和浑水摸鱼之徒,便打着助拳的名义,去往各自较为亲近的大派。 唯有在外逃过一劫的崆峒派门人心情复杂至极,暂时找了一家客栈休整,并未回转山门,就怕某人再杀个回马枪。 ...... 十日后,青城山,山脚驻守众多神情肃穆的青城派弟子。 不多时,一位赤足青衣的少年出现众人的眼前,瞬间有一名青城弟子从怀中取出一枚流星,他晃火折点着了,手一松,一道蓝焰直冲天空。 “不要慌,庄某可以等你们门中长辈到来。”庄不染缓步走来。 百来名青城弟子无不拔出手中长剑,面带紧张的死死盯着青袍少年。 “庄魔头,你竟又主动找上门,难不成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为首的二十八九岁的青城弟子大声道。 “魔头?江湖尽是一些恩怨情仇,归根究底,不过是你杀我,我杀你罢了,庄某实在不知自己何以言魔?” “终南山下,你不管不顾的残害众多江湖同道,你可知他们有些人,只是去瞧热闹的,你后又出手屠了整座崆峒山,竟还有脸说自己不是丧尽天良的大魔头!” “去瞧热闹,再顺便捡捡便宜是吧。”庄不染很是认真的道: “这些人的身死,说明了一个道理,有些热闹是不能看的,是会死人的。” “至于崆峒山之事,你等不是想要《九阴真经》,庄某特意主动送上门,奈何崆峒派福薄接不住,自是......死不足惜。” “你......” 为首之人恨的牙痒痒:“你这样的人,居然得到了武学至宝,老天真是不长眼。” “既这般恨庄某,为何不来杀我?”庄不染笑问。 为首之人被这么一激,正欲迈步之际,一名二十五六岁的青年赶紧道: “大师兄,千万别中这魔头的激将法。” “哈哈,庄某懂了。”青袍少年笑指前方的众多青城弟子: “原来你等明白哪怕一同上了,也不过是以卵击石。” “休要猖狂,今日便是你这恶贯满盈的魔头授首之日。”青年怒声大喝。 庄不染哑然失笑: “庄某等着花儿都谢了,为何你等援兵还不曾到?” “你有本事就再等一时半刻,届时定让你有命来没命走。”青城派大师兄喊道。 “庄某平日最不喜欢做成全他人之事,今天就破个例。”庄不染双手抱肩。 盏茶时间,在场的青城弟子似是远远望到疾驰而来的身影,不由地窃窃私语。 可就在这时,惨叫声频出,只见青袍少年闲庭信步之间,双手激射出犹如剑气的凌厉指力。 仅是一个照面,就夺去二三十名青城弟子的小命。 “庄魔头,你不守承诺!”青城派大师兄怒发冲冠。 “既明白庄某从不做成全人之事,就应知我本就不是什么善人,是以你等为何到现在还没死,仅是想让你等一一惨死在师门长辈眼前。” 庄不染语气散淡: “毕竟,世上没有感同身受,唯有冷暖自知,而针只有扎在自己身上,才知道有多疼。” 话音刚落,不等青城派大师兄有所动作,他便被一道指力洞穿喉间,倒地身死。 “大师兄!” 尚存的青城弟子怒目切齿,纷纷叫道: “跟这魔头拼了!” “啧啧,不曾想到青城派有如此硬气的一面,那便送你等去地府团聚。” 庄不染足底一震,将地上零零散散的碎石震到身前,再袖袍一挥,转瞬便命中冲杀而来的青城弟子。 “啊啊啊!” 随一阵惨叫哀嚎后,山脚尽是一片尸骸。 “恶贼,你欺人太甚!” 一名三四十岁的短须中年见山脚尸横遍野的一幕,不由地打出铺天盖地的钢针。 青袍少年双手背负,却见他皮肤上光晕流转,周身气劲一震,众多钢针比方才更加迅疾的向短须中年覆压而来。 “砰”的一声,短须中年血淋漓的摔倒在地。 “爹!” “师兄!” “司马掌门!” 短须中年之子、青城派诸位长老和前来助拳的江湖客不约而同的喊了一声,而一同赶来的大批青城弟子无不面带愤怒的看向青袍少年。 “这暗青子的功夫,大抵就是青城派的《青字九打》,不过如此。”庄不染摇了摇头。 “庄魔头,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造下杀孽,就不怕被江湖同道围而攻之?”一名青城长老怒声道。 “庄某不是早就被江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庄不染眸光横扫众人: “别说你们一个个不想从我手里得到《九阴真经》。” 一名二十出头的青年开口道: “李长老,别跟他啰嗦那么多,我们一并杀上去,为我爹,众师兄弟,江湖正道铲除掉这个为祸武林的大魔头。” “司马少掌门,小不忍则乱大谋。”一名身穿白衣的持扇中年温声道: “庄不染,你可知自己肆意滥杀无辜,已然惹了众怒,若现在自废武功,我等也不是不能网开一面。” “虚伪到令庄某作呕,不就还是想得到《九阴真经》。”庄不染低叹: “终归还是你等认为我势单力薄,像极了一个软柿子,可任由你等拿捏。” 他身形一闪,忽地出现在白衣中年书生面前,手速之快,径直将他喉咙捏碎,淡道: “司马家执掌青城门户将成过往,今后的青城派,还是让山上那些不过问江湖事的道家支脉去组建吧。” 青城少掌门大喝: “众师叔师伯、师兄、师弟,还有诸位江湖同道,此魔冥顽不灵,罪不可赦,随我一同出手降魔。” “谨遵少掌门令。”众多青城子弟大声回道。 “好。”五六位青城长老重重点头。 四十余名江湖客眼神微眯,心中做好了出手打算,反正只要最后留一口就行。 “哈哈哈,早该如此,所谓江湖,可不是什么少年美酒,鲜衣怒马,花前月下,对酒高歌。” 青袍少年大笑: “永无休止的厮杀,方为真正的江湖。” 第三十五章 灭青城,往昆仑 “都别说话了。”罗爸爸在楼梯前停住脚步,“嘘”了一声,然后把下巴朝楼上扬了一下,示意当心对方听见,当先跟在保姆后面上了楼。 午后的阳光慵懒的照射着绿树掩映下的街道,便装的谷雨和罗杰面对面坐在路旁的露天咖啡座内,谷雨轻轻摇晃着手中的咖啡杯,意味深长的注视着对面的罗杰,嘴角带着一丝不良的笑容。 “话虽如此,但是该争取,还是要尽力的争取!”卫安晴好强的性格已经显露出来了。 一个是林维阳是人才,这人才特别是在经营人脉上,这就是一个现代的申公豹,哪怕走到哪里黑到哪里,那人格魅力还是让很多人相信他的。 即便是夏启造出了云梯,杨浩还有一堆恶毒的防御设施等着他们。 为了保证行程的顺利,他们并没有在这里干等着,而是跟叶青一道往机场那里去了。 尤沫见过好几个来买花的妹子背着男友将目光频频投向李灿的样子。 刘有道喃喃自语,可他手脚却冰凉无比,就连握着他手的孙婧婷都感觉到刘有道不对劲,仰起头看过去,却发现刘有道脸色刷白。 见警察的态度似乎不是那么友好,引得保安回过头来,边做鬼脸边发出一阵窃笑。 莹白的瓷器像浸水的糯米一般,在自然光下有那么些许的剔透的味道。美好的东西,终究会因为时间的加持,而变得越发迷人。 “是嘛”陈云笑道,随即在林彧眼前他的脚离开了地面,忽然飘到了半空中,随即恢复到正常,也就是一刹那间的工服,虽然他喝了不少的酒,但看得一清二楚。 龙悔嘴角一扬,似义正言辞地道:“还请夜王城解开守卫,让我等进入陨石秘境。 在府门外,单怀义又跟高延寿见面了,他们一路边走边聊,俨然就是一对相识多年的至交好友。 他刚反应过来,一股冷风就扑面而来,他急忙往后一仰,躲开那人的攻击,随后抽出腰刀,朝着那人的方向就劈了过去。 大家点头同意,阿峰跟着刁老爹,闻一鸣带着凌雨馨,众人分散开,继续寻找沉香。 夜明玥在旁边,林越在这,她就更不着急了,想想林越这次能活着回去,夜明玥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血宇先发制人,一张口就是一道血光,血光之中竟然暗藏一把匕首,此匕首漆黑无比,甚至散发着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 林格让骨龙带着自己回到山顶上,他打算就将城市之下心放到山顶上。 浑身泛着红光,身上披着盔甲,手持长戟,骑着战马,如同从地狱归来的骑兵杀穿了让他们一度难以抵挡的无数异族,异族的身体被踏成肉泥,到处都弥漫着血腥味。 宫里悄悄来了人,把那台改成飞梭织布机的织布机用布蒙了。连夜运入宫里。 而这不说还好,一说之后,他们的大哥额间上的青筋立马就爆了出来。 一连串的问题下来,牛皮蛇的头已经重新趴回了地上,而一旁的贝塔更是一脸鄙夷。 虽然后面她用澄清身份的方式洗白了自己,可这会儿要是再闹出点什么感情的事情,肯定会被大众关注。 白启闻言一愣,顺着诸葛辰的目光看去,赫然发现自己的左手手背上多出了一道繁复的咒纹。 一支支冰箭不断擦身而过,秦战的额头留下一丝细汗,他的前方百米处,三只人面马身的寒冰射手正在用戏谑的眼神看着他。 这第二套双子塔连开个门都这么麻烦,天知道里面会是什么光景,这出头鸟他才不干。 方才她已经亲眼见到,那些仆从只沾到一些怨火,就在顷刻间化为灰烬的一幕。 顾妄川惊愕地看着周遭,耳边传来重物砸落的声音,伴随着工人们的惊呼声,尖叫声。 虽然已近五月,但是半夜三更的,寒风一吹,加上又困得很,林浩现在的内心犹如千万只羊驼在狂奔,这都叫什么事,看来,到了罗德恩城之后,得好好好好了解一下这个世界才对,不然再发生这样的事,那简直太恶心了。 “可是他那副恶心的样子就是让我友善不起来。”南宫娓讪讪地道。 林浩如是想着,但他却不知道,这个法术一旦完成,实际上是没法儿取消的,因为一旦引导完成,剩下的步骤都是由法术自身完成,与施法者没有任何关联了。 海华大师面色一悚,无言的点点头--东家发话了,食君俸禄,为君分忧的时刻到来了!一摆手,五个弟子重新摆开了阵势,以海华大师为首,喃喃的低咒之声重新响起。 苏天那么做让萧逸辰气愤不已,表面说要对付林墨寒,暗里让他提前结婚,这样的人心机也太重。萧逸辰知道这事之后直接跟苏天摊牌说不跟他合作,他说的热血沸腾的,人家苏天瞌睡都來了直接回他一句话。 第三十六章 屠昆仑,登光明 “屠人满门,斩尽杀绝。” 昆仑派掌门一脸深沉: “不愧是让江湖人都称作在世阎罗的大魔头。” “阎罗?”庄不染偏了偏头: “这绰号是不是有些露骨,称作阎君应该更好听一些。” 他忽地一笑: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今后我姓庄,名不染,字阎君。” 众人闻言,脸上尽是难言之色,说你嗜杀成性,冷血无情,你反倒在意绰号好不好听,还开始给自己取起字来。 “以老夫看来,魔头二字,与你更配。”红脸老者冷笑。 一粒小石子夹带异常响亮的破空之声,转瞬打烂红脸老者的脖颈。 “老人家一向觉少,为避免他再脑袋发蒙的不会说话,干脆送他长眠好了。” 庄不染轻捋鬓发: “庄某一直不理解,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称不上是什么魔头吧。” “莫不是现今江湖规矩变了,被人追杀,只能逃窜,不能反击。” 三人望着喜怒无常,动辄杀人的青袍少年,心中警铃大起,愈发觉得果然是有起错了名字,没有叫错了的绰号。 “庄阎罗,你生杀无忌,罪恶滔天,还有脸说自己不是魔头!”长须老者怒气冲冲。 又乍响一道破空之声,长须老者亦被一粒小石子打烂脖颈。 “唉,看来年老体衰之后,不仅觉少,还耳背。”庄不染略显无奈的道: “庄某不都已经说了,阎罗太过露骨,你当称阎君才是呐!” “魔头,你未免太过猖狂,真把我们视作你任意宰割的鱼肉了。” 黑发老者拔剑而出,一掠而起,施展《雨打飞花剑法》,只见其剑法全走斜势,但七八招斜势之中,偶尔又挟著一招正势,令人难以捉摸。 庄不染站在原地,上半身左闪右避一会儿,便摸清剑法,顿感无趣,说了一句: “不然呢?” 黑发老者被一股曲直如意的劈空掌力打中头颅,“砰”的一声,砸落在地,就此身死。 “如今貌似只剩下你这个掌门了。”庄不染笑道: “你就不能懂点事,举派上下都去了黄泉路,你是不是应即刻拔剑自尽,也省了庄某动手。” “好一个暴厉恣睢,心狠手辣的大魔头。” 昆仑派掌门说话之间,握住长剑手掌气劲一震,周身似有暗劲横流,风力激荡。 庄不染见状,道: “听闻昆仑派相传的内功,乃是道家呼吸吐纳之法,其内力讲究淤积淤厚,抱一守元,当达於极限时,便能做到相触无声,暗劲横流。” “算你有见识,这便是本派的《天罡归元气》。” 昆仑派掌门提纵而来,怒喝一声: “庄魔头,纳命来!” 只见他的剑法,先聚内力,以气御剑,盘空下击,蓄劲弹出,剑声嗡嗡,有若龙吟。 “这剑法倒是不差。” 庄不染并指作剑,指上似有一柄无形之剑,横剑一扫,凛冽的剑气,便迫得昆仑派掌门连忙避退。 “可惜内力不济,蓄劲弹出的剑速远远不如庄某。” 昆仑派掌门面露狠色,极力催发丹田内力,再照剑势发劲吐力,出招之快,犹如霹雳迅雷,长剑颤处,瞬息万变。 “都说了你内力不济,为何你就是听不懂。” 青袍少年猛地一拳打出,昆仑派掌门只感拳劲势大力沉,让人不可抵挡之外,还有或刚猛、或阴柔、或横出的诸般拳劲。 顷刻间,手上利剑就被打断,心口处结结实实的受了一拳,硬生生的在青石地板上砸出一个浅坑,化作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骸。 不多时,昆仑派驻地燃烧熊熊大火。 ...... 三日后。 明教总坛光明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若庄某没有记错的话,这段时日,贵教也在偷偷摸摸的打探我的踪迹。” 顿时,尚在大殿议事的几人面露警惕的站起,将端坐在主位上年过花甲的老妇护在身后。 “是不是觉得自家总坛戒备森严,怎可能有人潜入至此。”青袍少年轻声一笑: “呵呵,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不可能,庄某只要想,何处去不得。” 他眸光横扫众人: “到了昆仑山方知明教的威名,上下以教主、左右光明使者、四大护教法王、五行旗为教中架构,光明二使统御天、地、风、雷四门,锐金、巨木、洪水、烈火、厚土五旗听从教主指挥。” “四大护教法王麾下又有众多教众,势力之强,难怪时不时便造反举事,之所以在江湖名声不显,是因为干的都是一些不涉及江湖事的造反大事。” 庄不染的眸光落在依旧神色自若的花甲老妇身上: “只是令庄某没想到的是,这一代的明教教主是一介女流之辈,应是叫余五婆对吧。” “既是贵客驾到,你们无须这般大惊小怪。”余五婆示意让左右二使,几大护教法王退至两旁,继续道: “就你这副乖戾傲慢的性情,再加上一身堪称是登峰造极的武功,怪不得引得江湖上的正邪两道喊打喊杀。” “老身早就在教中下令,我教谋的天下太平的大事,不得去过问江湖上的是是非非,且教中又不是没有诸般神功绝学,没必要生出什么贪心。” 庄不染听后,意味深长的道: “或许是一个文官给了贵教太过深刻的教训,以至于让一些教中后辈念念不忘。” 此话一出,不免让左右二使和几位法王脸色冷上三分。 “你这嘴倒还专戳人痛处。”余五婆不以为意,态度依旧亲和: “现今老身已处置了对《九阴真经》生出贪念的教众。” “此外,虎王更是在终南山下被你所杀,他不听教令,早已犯下大过,是以我教并无追究的心思,从而我们之间也没什么恩怨。” “庄某着实没料到余教主这般通情达理,难怪能凭女子之身压服教中上下,既然如此......” 庄不染语气平和: “闻贵教有蕴含武学奥理的宝典《乾坤大挪移》,天下武功不过运力使力的法门,此宝典可谓集一切武功之大成,不胜心向往之,还请余教主予之。” 他脸上浮现一贯懒洋洋的笑容: “庄某见余教主这般雅达,应是不会让我徒劳而返吧。” 光明左使一听青袍少年想要教主才能修炼的神功,再也忍不住了,怒喝: “放肆!” 庄不染抬手一劈,两丈开外的光明左使本能运功招架,可只感觉力达千钧,完全抵御不住,眼见身躯就要往石壁撞去时,余五婆及时出手,运劲一引,将那股沛然大力化去。 “倘若庄某放肆,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青袍少年视线转移到余五婆: “虽说方才我只用了五成力,但一见余教主举重若轻的架势,便深知这一趟是来对了。” 第三十七章 人最宝贵的是性命,性命的价值在于自由 贺常把头偏向一边,在毒性的侵袭下苦苦支撑着,已经不想再说任何话了。 口涌经,道道佛音好像来至于天埑,一张金‘色’的大手从天空压下,朝杨天而去。 汪金权心里虽然怪,但也不敢多想,只怕想得越多,腿肚子更加抽抽得厉害。 一向自认冷静坚强的宋强听到儿子的歌声放慢了车速以免自己因为泪水模糊视线发生车祸。 第二,三十三天,又名仞利天,在须弥山顶。中央是帝释天之居城善见,四方各有八天,合称三十三天。 门诊部还好说,住院部非直系亲属或监护人外都不得进入探访。象周平随便编个找人的理由门卫不可能让周平进入住院部。 我和她素昧平生,在有限的几句话里,也只不过是问她的病,为什么她会有这种眼神看我? 姑母有太后撑腰和庇护,他只需要让姑母了解人偶出自哪里的事实,以姑母的脾气,再得知是万贵妃害的她,就算是死,姑母恐怕也要拉着万贵妃陪葬的。 “前辈,您这是”?李非鱼诧异,没想到战天下竟然毫不犹豫的就将这样的东西给了自己,要知道这可是一件至宝,就算是绝代王者看到了都要眼红的,但是战天下却毫不在意。 只见原本娇嫩白皙的后背上,交错着一道一道的鞭痕,生生的破坏了那娇嫩的肌肤。 话说这天到学校后,第一节课还没上完呢,有个陌生的号给我发了个短信,说她是夏雨的朋友,有点关于夏雨的私事要跟我说,还不让我告诉别人。 等我这些地产脱手之后,我就注册一家投资公司,让你来负责,张奎给你做副手。 “不好了,夫人。”有一个丫鬟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未等丫鬟在说话,清语就沉下脸色:“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清语自命不凡,所以对丫鬟的要求还是很高的。 这让林昊极为的焦急,就算他此刻进入昊天界也没有任何的作用,大千世界的气息仍旧会出现在这二人的眼前,一旦发现此地有大千世界的存在,就算是傻子也明白有人隐藏在四周。 工作异常的顺利,二人觉得这次的佣金赚的实在是过于轻松了一些。 红红和绿绿被风压吹飞了,静静被拍飞出去不知道多远,连意识波动都传不过去,更何况那一击,连薄荷都无法承受,静静怕是早已重创晕厥了吧。 在方才,刘风第一道剑气挥出之时,林昊便知道这个刘风是一个高手,开天之境,其厉害不单单是以力降力。 老鹰当时还觉得挺惊讶的,说他之前听人说了我现在浪子回头好好学习了,他一直都不怎么信,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可是知道一些考据党和修图高手列出了无数证据,确认这确实是白薛迦本人之后。在这充满冲击力的反差下,一些观众发出崩溃的呐喊。 陈子真想了想,点头道:“会。”必然会。不说银子的问题。陈家在金陵城内的权势足以保证国子监不会拒绝。 经过了吴建的软磨硬泡,叶青最终还是答应下来了,本来叶青心里就有点动摇,几乎什么都不用做就白白有五十万和一辆车还有一套房,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活,不做是白痴。 而后,耶律鹿鸣把和佘老太君都被韩真子和胡真子二人让进了里面的大殿。 此时战天的人数已经达到了上万人,当叶青准备继续扩领,一举拿下金三角的时候,傻妞的声音突然响起。 怎么不打开后备箱检查?随着车子缓缓加速,我一下就急了,不等脑袋做出指挥,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用尽全身力气往车厢上撞了一下。谁知道,我这用尽全力的一挺,居然只是轻微的一声响。 她似有若无的哭声接二连三地刺激着他的神经,一个不留意就在她身子里交待了。 战,还是不战,渡边正雄的心里在不断权衡。只是还没等他权衡完,位于黑龙山庄里的人就听见了一声震天响,这一次不仅是渡边正雄,就连藤川都有一些迷糊了。 “……喏。”医萱草低低的应了一声之后,便是直接是开始走到了龙易辰的身后。开始给他捏肩。 王英洲顿时又想起了之前那次的大巴上的贺云龙,也是这样独自一人下的车。 我可以用我的办法杀死他,但是现在的我取不出来,我的灵力不够支撑我把它从你脑中导出而不伤害你的脑组织,我就是不知道,我击杀之后留在你脑中是否会有异变发生。战天思索很久之后才说道。 第三十八章 无坚不摧,无惧无畏,大金刚神力 等殿内四下无人,庄不染大大咧咧走到上方主位,然后盘膝而坐。 他方才比照心法时,就将《乾坤大挪移》熟记于心,便知这门功夫,其根本道理并不奥妙,只不过是先要激发自身潜力,然后牵引挪移,其中变化莫测,匪夷所思。 简而言之,只是运劲用力的一项极巧妙的法门,在于发挥每个人本身所蓄有的潜力,每个人体内本来就潜藏非常庞大的力量,不过平时使不出来,但每逢紧急关头,往往平常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能负千斤,便是以此为要旨。 武功共分七层,悟性高者修习第一层需七年,第二层加倍,如此愈发困难,但关键在于,如若修行者内力足够深厚,那就无需苦磨时间,能够直接速成。 第一层心法是运气导行、移宫使劲的法门,庄不染不到片刻功夫便练成,练成第二层后,就觉得十根手指之中有丝丝冷气射出。 到了第三层时,又是另外一番意象,半边脸涨得血红,半边脸却发青。 练成第五层之后,脸上忽青忽红,脸上青时身子微颤,如堕寒冰,脸上红时额头汗如雨下。 此刻,只觉全身精神力气无不指挥如意,欲发即发,欲收即收,一切全凭心意所至,周身百骸,十分舒服。 等练到第六层,脸上的忽红忽青蔓延至全身。 约莫半个时辰以后,青袍少年脸色恢复正常,再无半点异色,赫然是进入第七层。 他眸光垂落,嘴角微扬,喃喃自道: “第七层虽是凭空想象,不过还是有一些意思,索性结合自身,看能造就一门怎样的功决。” 一个多时辰以后,明教高层尚留在大殿外。 “教主,您认为庄阎罗能练成我教神功吗?”光明右使开口询问。 “这门功法之所以难成,就在于运劲法门复杂巧妙无比,以致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就如一个蹒跚学步的孩童,去挥舞百斤重的大铁锤,锤法越是精微奥妙,越会将他自己打得头破血流,脑浆迸裂。” “不过若是换作一个力大无比的壮汉,大抵便能有所成,想来这姓庄的凭借一身雄浑内力,将《乾坤大挪移》练至入门不难。” 余五婆语气轻缓: “我教历代教主,无不是明白这功法其中关键所在,既坐上了教主之位,哪个不是天资绝佳之辈,哪个又没有极为深厚的内力。” “性情亦都是坚毅不拔、不肯服输之人。” “于是,无不是对此功孜孜兀兀,竭力修习,殊不知人力有时而穷,一心想要人定胜天,结果往往饮恨而终。” “他们大多花个二三十年练至第三层,便会落个暴毙而亡的下场,少数用了几十年的时间,练至第四五层,终究还是饮恨而终。” “是以这姓庄的练成了又如何,等到他练到第五层,赢了赌约,只怕也已到了垂暮之年,如今就看他明白神功难成后,是信守赌约,还是暴起发难。” 说罢,众人突然听到殿内的大笑声,不禁迈步走进,刚与青袍少年眸光交错,不由地身躯一滞。 只感觉这赤足青衣少年的眸光,意韵深远,清寒寂寥,深邃无极。 在这样的视线下,自己就像是没穿衣服一般,被里里外外的看了个分明,乃至似乎所学所会的武功,都被看的清清楚楚。 好像只要一出手,劲力间隙就会一览无余,那种性命操之于他人之手的荒谬感,还愈发愈烈。 余五婆猛地回神,赶紧出言: “庄小子,你将《乾坤大挪移》练到大成了?” “自然。”庄不染颔首。 “这......怎么可能?”余五婆脱口而出。 左右二使等人听后,脸上流露瞠目结舌的表情,方才自家教主还信誓旦旦的说他要想练有所成,少说也要花个几十年,怎么突然就练至大成。 “庄某还以为贵教的神功有多难练,不想一口气就练到最高层。”庄不染低叹一声: “到了第七层才发现,最高层的心法大多都是创功人的臆想,只好结合一身所学,创出一门全新的功夫。” “可笑,就凭你也配。”场上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讥讽道。 “明教鼠王,看着像三寸丁,但却练有一身号称金刚不坏的硬功,不知你是否要来品鉴一番?” “乐意至极。” 鼠王在听到三寸丁后,脸色异常冰冷,他除了身躯坚硬如铁,刀枪不入之外,最令人称道的便是一双拳头,如钢似铁,再坚硬的顽石与坚韧的兵器,也不过三两下的问题。 旋即,鼠王运起全身功力,势如奔雷的朝主位上的青袍少年打去。 刚临近身前,之前那股里里外外被看透的莫名之感,再度袭上心头。 立时又感到一股无坚不摧,无惧无畏的劲力,竟径直打在根本不被外人所知的的罩门处。 “砰!” 鼠王如箭矢一般倒飞了出去,硬生生的镶进石壁之内,化作一滩烂泥,惨死当场。 “鼠王!” 两名护教法王大喊一声。 “《乾坤大挪移》运劲使力的法门,算是运使诸般武功精义所聚,大成以后不论哪一家哪一派的武功都能取而为用,又能令对方造出破绽,还能储力聚气。” 庄不染依旧懒散的坐在主位上,道: “由此庄某根据所学,造就一门名为《大金刚神力》的功决,因是初创,只有一式。” “鲵桓之审为渊,止水之审为渊,流水之审为渊,渊有九名,无论大小、深浅、清浊、动静,尽皆逃不过法眼明察,是以唤作‘九渊九审’,可谓是平明如镜,法照万物。” “其含劲力集中,犹如山洪突发,沛然莫之能御,无坚不摧,无惧无畏。” “老身眼拙,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小觑你。”余五婆脸色无比冰冷: “你的确是有纵横古今的妖孽之才,不管是细数我教历代教主,还是遍观武林一代又一代的高才,只怕都不及你。” 她用不含任何感情波动的口吻说道: “你若肯入教,便是老身钦定的下一任教主,明教上下皆以你为尊。” “无趣。” 庄不染略显慵懒的起身: “余教主,我猜殿外你埋伏了许多的人手,要不要再赌一场。” 他语气中带有一丝玩味: “就赌庄某是否能将你等杀绝!” 第三十九章 践踏路边野草,需要在意吗? 康凡妮透过氤氲的热气看着向卫的脸,心里忽然有些发酸,她从未说过自己手的事情,而他也没问过,居然就这么放到了心里,还给她熬药水,心里一波一波的发酸。 “要等见到中毒之人,诊了脉之后,才知道。”丁果果不敢跟他对视,调开了目光。 他们二老听了赶紧点点头,老实本分人嘛,难免有些怯懦,虽然不知道我要把他们带到什么地方去,心里没着没落的,不过有我在这儿坐镇,他们也就慢慢地塌下了心。 康凡妮的心跳有些加速,那就是说,只要拿到前期的五十万,她现在需要赔偿的就会还清,店铺也可以慢慢装修恢复元气? 沈婉瑜的身子一僵,她愤怒的瞪了一眼楚墨寒。伸出手就要将他不老实的大手拍掉,可腰部传来的一阵阵的温热感让她停了下来,那让她难耐的腰酸竟然奇迹般的好了很多。 修长的手指握着酒杯,简单的动作却透着一股张力和美感。那冰冷的气质配合上俊美的脸庞,不知不觉就会吸引住所有人的眼球。 御风垂下眸子,遮挡住眼中的神情波动。他其实早就来了,刚要进来发现寒王世子在就等在了外面。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他自然是都看到了,不过他不会傻到在主子面前承认自己都看到的。 蓦然发觉,一切恐怖的故事都变得可爱起来,这也是对她从前因为看恐怖片吓得穿越到这里的一场落幕了。 男子的额头冒出汗水,他的脸色惨白。眼中满是惊恐和不敢置信,明明是中了蒙汗药的人怎么会如此的清醒。 打算在那里进行最终的融合与蜕变,而这一蜕变,也许是由于分魂受创严重或者是死旸之力不足的原因。 刚想挣脱却被陈溪川紧紧把外袍压在了肩头,宴七动弹不得只好愤恨地瞪了陈溪川一眼。陈溪川却依旧是一副温和的笑容挂在脸上,看的宴七只想抓花他的脸。 强化药剂除了洗髓伐毛时让人疼的要命以外,并不会造成什么危险的。 但是,对于本尊已达大千级数的盘古伏羲来说,无疑是起不到丝毫作用。 不知道那本异兽录谁写的,说人家畏惧光?喜暗?这不是误人子弟嘛。 这一刻,肉眼清晰可见,以交击点为中心,方圆万里之内,四周的虚空荡起了一道又一道空间涟漪。 毕竟,早些年佛门的嘴脸大家都看的清楚,皇帝陛下更是差点行了灭佛之举。 大家都是各摸各的,这一截有人了索性就离别人远点,然后再往前就是了。 “没事,你先回去吧,回头我来锁门。”这属于白一笙的私事,她向来是公私分明,不属于员工的职责,白一笙就不会麻烦他们。 如同是一股无形风暴,直接就吹散了三十万吐蕃大军的阵型,甚至有数万兵卒直接被吹上了天空。 其实陈静的回魂和高庆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可是因为蓝蓝的缘故,高庆不得不这样做。害怕吗?当然害怕,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为了将来的幸福,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天游族果然是禁忌的存在,不过提点一下名字,就遭到了反噬。难怪连师尊都不愿意得罪,估计没有人想得罪一个根本不知道底细的存在吧? 距离青云山几百里外的一处荒山中,张亮停了下来,落在了山顶有些破烂的寺庙前,他看了一眼寺庙,目光闪烁,随后慢慢走了进去,着手收拾起来。 吴亮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额头上的冷汗如同开闸洪水般不断冒出,他颤颤微微地伸手擦了擦,又使劲咽下口唾沫,端起旁边的茶杯,想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过手哆嗦的厉害,倒是把里面的茶水洒出来不少。 这就是对任性的揣摩,其实这也是肖青审讯的最核心的技术,这是欧阳浩怎么也学不去的。 财务部从来没有质疑过,慕容雄以为瞒天过海,没想到首先质疑的居然是老爷子。 边世凯责怪地瞟了弟弟一眼,显然这件事兄弟俩并没有事先沟通过。边世凯有些不悦,万一他这次失手了怎么办? 赵维明和张念祖对视了一眼,心说这事儿不好办,九筒就是靠这个吃饭的,你不让他开赌场他喝西北风去? 林妖妖于是就将之前的事情说了一下,之前她们两人相处已经有好几天了,因此一提起来,杨思月就已经确信无疑。 雷暴预想中的情况并没有出现,雷电球在和孟起的手接触到以后,就像是火化被淹没在了水里一样,滋滋挣扎了一下便没有了踪影,而孟起不要说受伤了,就是连点痛楚的表情都没有。 家丁们见只欢语一人回来,便知道秦鸣珂定然又抱着夏金妍飞走了。他们默契地对视一眼,待欢语进了马车便又匆匆离开秦河堤岸。 “你们也收拾下吧!”林穆儿有些漫不经心的开口道,这一路上,她们几个累的够呛。只不过,自己都已经到了定林寺,周围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晋王如何能见自己呢? 第四十章 顺势堪避纪算祸,逆行方得会元功 “你什么都不解释,也不做无谓的挣扎,的确是让庄某刮目相看。”庄不染慢悠悠的讲道。 杨康挺直腰板: “哼,既已经满盘皆输,自是输得起,人生不过一死,我早就活够了。” “是吗?”庄不染突然没头没尾的问道: “儿子几岁了?” 杨康瞳孔地震,本能道: “什么儿子,大丈夫何患无妻,这几年我一心练武,只为待谋划功成,得到你的一身神功,到时富贵和美人自然应有尽有。” “庄某很想相信你的话,可你的心跳声却在告诉我,你貌似在说谎。”庄不染嗤笑一声。 “荒唐,有本事就杀了我。”杨康大叫一声。 “庄小子,他......” 洪七公刚开口,却见青袍少年伸手一点,杨康喉间多出了一个血洞,倒地身亡。 “他什么?”庄不染像是什么都没有做一般,随意问道。 洪七公有些发寒的干笑一声: “你也知道我丐帮最擅打听消息,杨康的确不曾娶妻生子。” “最擅打听消息又能怎样,不还是要饭的吗,为何表现的如此傲然?”庄不染脸色疑色更浓。 洪七公:“……” “阿弥陀佛,庄施主的一阳指力远胜老衲,乃至有失传的《六脉神剑》七八分神韵,着实令老衲佩服万分,可这终究是一门保身救命的功夫,以此行杀戮,实在是有伤人和。” 一灯温声道: “一切诸果,皆从因起,一切诸报,皆从业起,请庄施主再三思量,莫要再造杀业。” 庄不染轻飘飘的说道: “佛家常说因果循环,那么由此地而终,岂不是更好,这般便无任何循环可言。” 这句话让一灯无话可说,只觉得不愧是江湖上最是凶狠暴戾的大魔头。 洪七公也是一副好像才真正认清青袍少年本性的模样。 庄不染侧眸看向数千江湖人士,笑道: “再者,他们算什么杀业,不过是杂草罢了。” “庄小子,你分明是一个不喜纷纷扰扰,只愿待在僻静地方练功的武痴性子,怎就变成现今这般模样。”洪七公紧皱眉头。 “庄某练武是为了耳旁清静,有人不让我清静,只好送他去地下清静,这样不就井水不犯河水了。” 洪七公听的一脸无语,可还是苦口婆心的劝道: “你真以为仅凭自己的武功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冤家宜解不宜结,若拼个两败俱伤,你们都讨不到好。” 他说到这,望向江湖的正邪两道,继续道: “神功绝学虽好,但也得有命练,这些日子以来,你等难不成还没发现,这位的武功已至超凡脱俗的地步,莫不是非要把命丢到华山绝顶才甘心?” 洪七公将目光转到崆峒派长老身上: “周长老,幕后凶手已死,你派亦是死伤惨重,倘若继续杀下去,崆峒派就算能传承下去,也将不复往日,恐会沦落为三五人的小门小派,如此你对得起历代先辈吗?” 他又把目光转向为亲友报仇的江湖客身上: “诸位,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更该好好活着才是,想必你等亲友,亦是不愿见到因为自己的死,又累及你等。” 李姓中年无比悲愤道: “洪帮主,你说的虽在理,但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今日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他刚说完,立刻有许多人附和: “不错!” “说的好!” “若不诛此魔,誓不成人!” ...... “甚好,庄某要是放过你等,怎对得起江湖之中正邪两道的同仇敌忾。” 青袍少年单手背负,缓步走出,眸光对着众人一扫而过,忽地一笑: “对了,我亦不是什么刻薄嗜杀之人,若想保住性命,那便自废全身武功,自斩双脚双手,就能得了此残生之机。” “狂妄!”点苍派掌门拔剑而出,怒吼: “诸位,随我一同杀!” 话落,提纵掠去,立刻带动了大半的人,纷纷手持利刃,朝青袍少年冲杀而去。 洪七公领着丐帮的人退去,长叹一声: “老叫花是劝不动了,双方都杀红了眼,一方不彻底死绝,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阿弥陀佛。”一灯也带弟子退到远处。 与此同时,庄不染轻声呢喃: “顺势堪避纪算祸,逆行方得会元功。” 刹那间,他周身浮现浅淡的白色的炁,灰白长发顺势化作一头如雪长发,肤色眼睛逐渐变淡,呈现出白色。 “这......是什么功夫?”远处的洪七公惊愕不已。 青袍少年抬手一掌,单凭猛烈如刀的劲风,就把冲杀而来的十余人串成血葫芦,其饱含宛如龙象之力的劲道,还一下子贯穿了七八个人胸膛。 如此骇人听闻的一幕,让不知多少人面现呆愣之色。 “庄阎罗魔功非凡,大家千万小心。” 崆峒派周长老放声大喊,正欲施展《七伤拳》时,却见青袍少年乍现于面前,还没出招,就感觉心口遭受了一股异常熟悉的拳劲,身躯再猛地向后砸去,一下子累及身后众多崆峒弟子。 “诸位,齐心合力将庄魔头围住,方能耗死他。”李姓中年急忙喊道。 可他刚喊完,不禁头皮发麻,少说也距离二三十丈的青袍少年,居然如鬼魅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 还没奋力出手,便被轻而易举的摘了脑袋。 庄不染随手拍了七八下,周身十余人又即刻奔赴黄泉,接着他四处游走。 顷刻之间,速杀几十个江湖好手,手臂上夹着众多刀剑。 他一掠而起,手臂夹着的的刀剑纷纷碎裂,残片化作狂风暴雨,朝下方袭去。 顿时,场上惨叫声络绎不绝,七十余人转瞬失去了性命。 庄不染一身青袍依旧纤尘不染,稳稳的落地上,淡道: “继续,看庄某在真气耗尽之前,能否将你等一并杀了。” “大家别上当,他定是在暗中恢复真气,莫要给调息的时间,围杀上去。” 此人说话之间,便伙同许多人又杀了过来。 庄不染云淡风轻,指尖打出一道道无比凌厉的指力,没过多久,周身又躺有层层叠叠的尸体。 只见赤足青衣白发的少年踏在尸骸之上,那如妖似魔的架势,已然让一部分的人望而却步。 却是他指尖在空中虚点,杀机随着手指蔓延,呼吸间便夺人性命,只感胆颤心惊,毛骨悚然。 “为何不继续了?是在害怕?还是在恐惧?” 庄不染眼眸之中尽显凶戾之色: “你等要的《九阴真经》我有,五绝的神功我也有,我还有诸多你等所不知道的武功绝学,难不成都不想要了?” “来,庄某现在就跟你等好生演示一番。” “方才的是登峰造极的《一阳指》,而今是天下阳刚之至的《降龙十八掌》。” 他纵身而起,推掌而出,打出一式‘飞龙在天’,雄浑无匹的掌劲,让在场的人只能无可奈何,又有七八人被生生打死。 一套降龙掌施展下来,让几十人下了地府,远处的洪七公见状,忍不住的叹息: “劲力忽强忽弱,忽吞忽吐,从至刚之中生出至柔,老叫花实在是自愧不如。” “唉,别说你这《降龙十八掌》,他所施展出的《一阳指》,已是推陈出新,到了另一层境界。”一灯双手合十,眼中尽是不忍之色。 第四十一章 人的本性,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 洪七公见在短短的时间之内,青袍少年便要了几百人的性命,杀的正邪两道心颤发抖,士气一崩再崩,心中虽有上前止戈的念头。 但望越杀越勇,眼中戾气也愈来愈重的青袍少年,脸上不由地泛起一丝苦笑。 要是就这么上前,只会被他三两下的打死,如此不仅没阻止这场厮杀,丐帮还会被牵扯其中。 他不禁摇头,重重地跺了跺脚: “哎呀,我说你们去招惹这个煞星作甚,他没来招惹你们,你们就该谢天谢地。” 另一边,庄不染一一展示完五绝的武功后,再施展出《九阴真经》上的诸般武功,杀的是鲜血四溅,血流漂杵,又让场上少了三四百人。 这个时候,青袍少年也就足底不曾沾染血迹,青袍和白发都有了星星点点的血迹,身上更有一股浓郁到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也不知为何,本该水火不侵,刀斧莫伤,诸邪莫侵的金刚不坏之体,竟出现了错漏,身上出现好几道伤口。 他微喘着气,眸光所至,不由地让余下的一千多人犹如惊弓之鸟,连连倒退五六步。 “拼到此刻,庄某体内真气已然所剩不多,你等还在怕什么?” 哪怕青袍少年是如此说,可他进一步,剩余的一千多人就不禁退一步,着实是被吓到了,一个人的武功怎会高到这种地步。 这才多久,不过是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居然生生被这个魔头杀了五六百人。 其中想要浑水摸鱼的江湖人下场最是惨淡,也不知是怎么被青袍少年看出是出工不出力的,专来到最边沿,对其痛下杀手。 “哈哈哈,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庄不染放声大笑: “如今再让你等尝一尝庄某独创的武功,此谓‘冰绡焚天式’。” 他浑身劲气激荡,抬脚一踏,一刚一柔的劲力应激而出,顺势一掠而起,向前方扑杀而去。 直面青袍少年的众多江湖客,只感被一股拳意笼罩,像是极北冰绡柔覆千里,地火熔岩暗涌其间,刚柔二气如冰火相激,爆裂时焚天煮海。 生死关头之刻,他们再无逼退的心思,咬紧牙关,催发丹田内力,用出了威力最为厉害的招数。 “砰砰砰!” 瞬息之间,不知多少人像破布一样横飞了出去,化作一堆堆烂泥。 庄不染接连打出十一招,让地上又多出了七八十具破破烂烂的尸体之余,亦让他身上出现诸多血淋漓的伤口。 青袍少年似是无知无觉,望着逐步将自己团团包围的众人,自顾自的摆出一个拳架。 “此乃庄某《沧溟拳》集大成之作,谓之‘沧溟归墟式’。” “所谓归墟纳尽四海之水,刚劲取沧海怒涛之烈,柔劲拟归墟吞浪之玄,就让我以你等为拳靶,再来精炼一二。” 他迅疾而出,一拳打出,拳劲倾覆而出,好似九重浪叠,刚中有柔,连环九击层层递进。 又一拳打向另一边,似是万川映月,拳劲柔中藏刚,化劲反震暗含杀机。 一时之间,拳劲四溢,惨叫不止。 一道青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之际,地上不知不觉中就多出上百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个个惨不忍睹,像是被碾碎了骨头。 而场上的所有人拼到这个时候,浑水摸鱼之辈,早就死的差不多了,是以一个个都将生死抛在脑后,想的都是哪怕身死,也要给魔头来个狠的。 从而皆抱着玉石俱焚之心,也让青袍少年身上又平添不少伤口。 当场上只剩下七八百人时,只见庄不染恍若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不仅浑身血淋淋的,破烂不堪的衣袍还在“啪嗒啪嗒”的滴血, 其双臂、胸膛、小腹、后背、双腿都有纵横交错的伤口。 “诸位赶快随我上,莫要给魔头喘息之机。”一个疤脸大汉吼道: “他定是真气将要耗尽!” 此话一出,有几十人一窝蜂朝庄不染冲去。 这时,青袍少年似是真来到极限状态,不再使用先前招招皆耗真力的刚猛狠辣的功夫。 他脚踩六十四卦,在场上四处游走,以空、柔为主的七十二手空明拳对敌。 其拳劲若有若无、阴柔无比,大抵过了半个时辰,场上不足五百人,而那青袍少年似是比之前更为虚弱。 身上衣袍已经破烂到只能遮掩下半身的地步,裸露出的上半身,有着密密麻麻的伤口。 他于正中央弯腰站立,浑身发颤,像是力竭到连站都站不稳的地步,一身的血迹,更不知是被敌染红的,还是被自身所染红的。 余下的四百多人,缓步靠近,一人神色莫名: “庄阎罗,你的武功的确高到不似凡人,凭一己之力将我等杀的只剩下两三成,现今所受的伤若换作旁人,恐怕早就气绝身亡,可你却一直坚持到现在。” 他说到这,有一人不知是钦佩,还是在嘲弄: “为表我等对你这魔头的敬意,倒也不是不可以给你留一具全尸。” 马上有一人接话: “留全尸的确可以,不过你得把至宝交出来。” 一提到至宝,立即得到许多人的附和,厮杀到现在,死了这么多人,如若只是单纯的把庄阎罗杀死,未免太亏了些。 庄不染埋着头,摇摇晃晃的低笑一声: “呵呵,庄某都不曾倒下,亦不是只剩下一口气,怎在你等口中,已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冥顽不灵,将这魔头打的只剩下一口气,看他还如何嚣张跋扈。”疤脸冷声道。 “人的本性,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 庄不染抬头,眼眸深沉,轻道: “来,继续!” “别给魔头调息的机会。” 疤脸大汉率先出招,其余人纷纷跟上。 接着场上杀声、惨叫再起,青袍少年看似强弩之末,不过终究尚有余力。 只见他一手握拳,一手化掌,鼻孔气息出现奇异的变化,开始左呼左吸、右呼右吸。 内息运气顺势左右分别、各不相涉,一边厚重凝实,一边飘逸绵长,致使摆出的拳掌架势,似是各具内力。 却是将《左右互搏术》用的登峰造极,真正的化作两人。 半个多时辰以后,华山绝顶彻底化作血色,可谓是遍地尸骸,血流成河。 正邪两道的人再度减员,人数已不足两百,而庄不染伤势更重,在少说二三十人的不惜代价之下,终是将他的右手砍了下来。 众人见青袍少年屈膝半跪,左手撑地,大口喘着粗气,似是被逼到绝境。 “魔头,你该不会想让我等将你的手脚一一砍下,才会让你彻底死心吧。”一个伤痕累累的壮汉开口道。 又一人急不可耐的道: “要是你交出至宝,再把你一身所学说出来,必定会给你一个痛快的。” 接着一个老者满脸阴冷开口: “没错,如若还不死心,定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受尽世间诸般酷刑。” “哈哈哈......” 庄不染突然大笑,响彻天际。 “不容易呐,杀了这般久,还故意让身躯遭受重创,总算是让功决更进一步。” 正当众人不明所以,觉得青袍少年的笑声让人发寒之余,就见他周身竟冒出森白之气。 第四十二章 呵呵,庄某杀人只看自身心情(求追读!) 接下来出现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脸色大变,望青袍少年的眼神如看妖邪。 随森白之气的不断冒出,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 最令人惊惧的是,当森白之气汇聚断臂伤口处时,竟衍生出一条完好无损的胳膊。 庄不染缓缓站直,周身气机一荡,身上的血污尽数被抖了个干净,一头血发转瞬重回晶莹剔透的白发,肆意飘扬。 “这......妖......妖怪!” 有一个人突然被吓的连连后退,连话都说不清楚。 不止是他,紧接着大半的人不由地的后退,显然是被吓的不轻。 “老夫不信,定是一些下三滥的戏法。”一个老者大喊道: “假的,一定是假的!” 他手持大刀,以迅雷之势朝青袍少年头颅劈来。 却见庄不染不带任何烟火气的用两指夹住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刀。 “人之降生,先天一炁具化为四肢百骸,此为顺,顺乃应天理,却难逃一死,故需要逆炼回先天一炁,此为逆天理。” 庄不染嘴角挂出一贯的懒散笑容: “庄某所修功决,便是用先天一炁去炁化全身,称作逆生。” “共分三重,第一重炁化掉皮肉,第二重炁化筋骨内脏,第三重全身炁化。” 他说话之间,夹断长刀,随手一击,将老者打飞出去,化作满地尸骸中的一员。 “所谓炁化,便是真真切切的炁化皮肉,筋骨内脏,再用先天一炁将皮肉、血液、骨骼、内脏等,全都构建一遍。” “讲究的是逆生之力作用于皮肉、筋骨、内脏,让其一定程度上回归先天一炁的本质。” “如此只要体内炁源源不绝,身体的筋骨和内脏就是不灭状态,练到深处,断肢内脏皆可重生。” 青袍少年一边说话,一边似凶绝屠夫,如杀猪狗一般,对一百多人进行最后的屠戮。 这个时候,当某人如妖似魔修复身躯之际,场上愈发高涨的士气和不死不休的战意便都散尽,只想逃离犹如梦魇的地方。 “开战之前,庄某便一举进入第二重,炁化了一定的骨骼和血液,之后就要靠水磨工夫,慢慢炁化至内脏。” “可我不曾逆生,就拥有不坏之体,若是慢慢炁化,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方能炁化至内脏。” “于是,只好借列位之手,打破我的横炼身,以一种极为快捷又十分凶险的方子,让我更快的去炁化筋骨内脏。” 青袍少年话不停,手亦不停,手提两把捡来的钢刀,游走于四处,将众多想要提纵逃离之人,化作无头尸身。 “可惜的是,打杀了这般久,还遭受如此严重的伤势,第二重竟才堪堪炁化完血液和筋骨。” 庄不染的一声轻叹,让剩下的人神情愈加恐惧。 “你等实在是太不中用了,继续苟活下去,也是浪费粮食。” 他说到这时,场上只剩下四五十人,其中一人气急败坏的怒吼道: “庄阎罗,你这个恶尽恶绝的魔头,竟拿我们练功!” “啧啧,后知后觉至此,你等死的是一点都不冤枉!” 青袍少年刀势如霹雳闪电,将怒吼的人的头颅砍下,其余势不减,又有三四颗脑袋冲天而起。 只见庄不染手起刀落,不知不觉中人数已是不足十人,他们眼见自己怕是真没逃出去的希望,默契的聚在一起。 一个手长脚长的中年用似恐惧又疯狂的神情,大喊道: “魔头,你魔功盖世,我等是打不过你,但终有一天,我相信有人会把你的头颅砍下,只因邪不胜正。” “想来说出这句话,应是能宽慰你自己许多。”庄不染猛地出现在中年面前: “那便......好走不送。” 他一刀挥出,冒出一道冲天血柱。 “跟这魔头拼了!” 其余人奋力抵抗,朝青袍少年打去。 “当当当!” 却见打在庄不染身上的兵刃,不但没伤其分毫,反而感受到一重又一重似是惊天骇浪的反震之力。 顿时,都被震飞了出去,狂喷一大口血。 庄不染没等这几人砸落在地,在他们身边一掠而过,又有几颗头颅滚落在地。 自此,除了远处的洪七公等人,武林正邪两道十之八九的好手,皆命丧华山绝顶。 青袍少年随意一瞥,便让远处的人惊惧的身形一滞,瞧他手上染血的钢刀,深怕他砍顺手了,把他们也一并砍死。 “七公,我只问一句,杨康是否有妻儿?” 庄不染手提钢刀,无声无息的来到一棵大树上。 登时,一股晦涩莫名的气机弥漫开来。 洪七公沉默的越久,那股莫名气机给人带来的压力似是越大,无论功力深厚与否,呼吸不自觉的急促,额间还冒出一层细汗。 “庄某这么一个小问题,竟让七公如此为难。” 青袍少年哂笑: “七公,你难道不知有时候沉默,亦是一种回答。” “老叫花之前就说过,杨康并无妻儿。”洪七公斩钉截铁的道。 “哦,是吗?”庄不染轻叹: “原来在七公心里,自己的信义,要比几十万的帮众重的多。” “老叫花行走江湖以来,自知能力有限,不能做到面面俱到,也不可能做到惩恶务尽,但自问平生虽贪饮贪食,小事糊涂,但过的问心无愧,从来没错杀过一个好人。” “一生所杀的二百余人,皆是让帮里查的清清楚楚,证据确实。” 洪七公掷地有声的道: “一人查过,二人再查,决无冤枉,老叫花这才杀他。” “七公,你的意思是,你会因为回答庄某的问题,以致间接的害了好人性命?” 庄不染哑然失笑: “莫不是你觉得自己间接害的人还少了吗?” “黑风双煞拿活人练功,欧阳克贪花好色,助纣为虐,你不是自诩丐帮消息最是灵通,想必你早已清楚,为何冷眼旁观?” “你又说自己能力有限,不能做到面面俱到,如此说的话,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就这一次觉得要问心有愧,成为了一个间接凶手?” 他用刀尖指了指洪七公,笑道: “还说你不是为了自家信义?” “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洪七公叹了一口气,不愿再多言,只道: “江湖不全是打打杀杀,更多的是人情世故,老叫花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力做到最好。” “呵呵,庄某杀人只看自身心情。” 庄不染说完,双手一甩,一把钢刀径直贯穿洪七公腹部,一把钢刀没入一灯身边和尚的心口处。 “帮主!” 众多丐帮弟子正想有所动作时,洪七公立马抬起沾满鲜血的手,示意切勿躁动。 “七公,念在你还顺眼的份上,便不对你痛下杀手,可你说谎骗人,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这一刀小惩大诫,望你今后不该管的闲事......少管。” “慈恩已经出家为僧,庄施主为何突然对他下杀手。”一灯双手合十,面现无奈之色。 “大抵是同性相斥。” 庄不染随性散漫的道: “一个恶尽恶绝的大魔头,瞧到一个作恶多端,卖国求荣的贼子,实在是很难不手痒。” 众人:“......” 青袍少年横空一掠,竟达八九丈,再一个起落,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第四十三章 所谓力,一人一山,是以世人谓之仙(求追读!) 三日后。 华山绝顶一战,轰传天下,整座江湖陷入诡异的安静,又有谁想的到,竟真的有人可以做到以一当千。 这一场惨烈无比的厮杀,在众多丐帮弟子的传递下,逐一浮现在混迹江湖的习武之人耳中。 尤其是听到庄阎罗所练魔功通神,居然能做到自行修复伤势,且已到了断臂重生的地步,让人感到匪夷所思之余,又有恐惧、惊艳、好奇、羡慕、嫉妒等情绪。 最值得一提的是,彻底断代的江湖,再也没人敢对某人喊打喊杀,乃至当做禁忌的存在,连名字都不敢说,深怕被找上门来。 甚至武功到达这般层次,反倒有了不少拥趸。 说其之所以会在武林中大开杀戒,是因为江湖上所谓的名门大派和邪派人士自身起了贪念,以致招来了灭顶之灾。 如若一开始就没贪图至宝的心思,哪会有如今的局面,终南山的全真教和丐帮,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在一两年后,这样的说法在江湖上愈演愈烈,只因那位将屠刀对准了绿林。 传闻是由于武林的正道人士损伤惨重,各地盗匪开始层出不穷,惹出了不少的乱子。 而那位在外吃饭的时候,碰到了好几次劫道的事,致使他一不做,二不休,又开始大杀特杀起来。 可谓是所到之处,血流成河,但又不知救了多少被恶匪强盗掳掠绑票之人。 从而赤足青衣白发的少年,乃降世谪仙人的说话,也是越传越广。 整整十年间,无论是江湖绿林,或是贪官污吏、恶霸劣绅,那位遇到就杀,看见就宰,步履所至,必有尸骸。 在世人看来,这不就是铲奸除恶,替天行道,惩恶扬善的大圣人,以至于魔头之名早就成了过往,不染仙人之名大行其道。 ...... 事隔十余年,一位青袍少年再次来到终南山下,他缓步登山而上。 山上的全真道士一瞧来者赤足、青衣、白发,还是一副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神色各不相同。 近些年才入门的小道士,一脸的激动和钦慕,显然就算居于深山,也听说过这位在江湖上的威名。 稍微年长的道士,还算能克制心中情绪,但眼底难掩兴奋之色,三四十岁的中年道士则如临大敌。 这么些年来,某人作为武林禁忌,哪怕风评越变越好,可全真教也不敢多提其过往事迹,就算有门人好奇询问,也不过是打马虎眼,糊弄过去。 “小道见过不染仙人。”一名中年道士快步上前打了个稽首。 “仙人?”青袍少年负手失笑: “或许是庄某杀的太狠的缘故,距离甲子尚远,可风评却一下子从一个极端转到另一个极端。” “不染仙人说笑了,哪怕小道居于世外,也对不染仙人诸多惩奸除恶的事迹耳熟能详。”中年道士说道。 庄不染漫不经心的道: “以讹传讹罢了,不过是在找人的途中,顺手杀了一些碍眼的家伙。” “那究竟是什么人,竟让不染仙人这般大费周章?”中年道士面露一抹奇色。 “还能是什么人,一些余孽而已。”庄不染随口回了一句。 “呃......” 中年道士脸色一滞,似是想起了什么,赶紧转移话题: “敢问不染仙人上终南山所为何事?” “不外乎两个字,找人。”庄不染眸光打量不远处的全真门人,轻笑: “昔日,庄某不是把《逆生三重》送给了贵教,怎么没见他们有修习的痕迹?” 中年道士越跟青袍少年接触,越觉得有股莫名的压力,赶忙开口: “此事说来话长,不如让小道的师门长辈来为您讲解一二。” “带路吧。” 中年道士如获大赦,异常积极的走在前方领路。 全真大殿内。 最前方分别坐着七位老道,一见青袍少年迈步走进,为首的马钰起身,率先打了个稽首,笑言: “庄居士,多年不见,你一如从前青春年少,而老道等人,却已是老老朽矣!” “马道长,你莫不是没看到庄某比你还白的头发。”庄不染悠然道: “当初我便说过,三十岁之前容貌不会有太大的变化,而今我早已过了而立之年,你觉得我为何还青春永驻?” 丘处机老而弥坚,不改从前好武之心,目光炯炯的开口: “想来应是庄居士功参造化。” “庄某又不是真正的仙人,何谈什么功参造化。”庄不染略微诧异: “诸位应是看过我留下的秘笈,怎会不知现今我仅是一直开着逆生罢了。” 马钰苦笑一声: “庄居士留下的秘笈,实在是太过晦涩,凭老道几人的才智,实在是无法修成。” “曾经倒也是选出教中最为出类拔萃的弟子去参悟秘笈,可惜到头来还是一无所获,乃至还害了一些弟子。” “哦,说来听听。”庄不染眉梢微扬。 “老道等人年老体衰,无法将庄居士留下的功夫练至入门,便让门下杰出弟子去修习。” “其中,王师弟门下的赵志敬,丘师弟门下的甄志丙,是老道几人寄以厚望的下一代掌教人选。” “结果,九成九的人都以失败告终,所幸第一重顶多受一些皮肉之苦。” “可好巧不巧的是,老道的那两个师侄儿,在遭受种种皮肉之苦后,终归是咬牙练成。” “而庄居士在武林中的莫大威名,又刺激他俩欲修成第二重,然而却是造化弄人。” “冲关失败,皆筋骨受损,武功全废,成为残疾,没过几年,便都郁郁而终。” 他说到这,脸上苦涩愈浓: “随庄居士被天下人视作降世的谪仙人,所修的功夫,自是被视为仙诀,老道几人又实在是心有不甘,认为年岁越小,或许能更容易修成。” “于是,在教中选出一批资质上佳的小道童,这一次还好及时中止,便彻底在教内将《逆生三重》封禁,与恩师的《先天功》一般束之高阁。” 青袍少年听完,笑了笑,道: “德薄而为尊,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也,此话果然不假。” 丘处机听出话中的讥讽,开口问道: “那庄居士是认为自己乃高德之辈?” “庄某乃无德有力之人。” 青袍少年自顾自的道: “所谓力,一人一山,是以世人谓之仙。” 第四十四章 父仇者联盟(求追读,加更一章!) 十日后。 全真教后山。 一位青袍少年穿过丛林,来到一处外形似坟墓之状的地方,此地立着一块石碑,碑上刻着外人止步四个大字。 随他屈指一弹,“嗤”的一声,厚重石门轰轰作响。 不多时,走出两女,她们身后还跟着一名老妇。 只见其中一名女子,身着杏黄道袍,杏眼桃腮,明眸皓齿,是一个十分出色的美人。 另一名女子,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约莫十六七岁年纪,除了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 “庄不染,多年不见,你瞧着倒是比我还要小上不少。”道姑声音轻柔婉转,嘴角边似笑非笑。 “庄某就说这些年为何没听闻到你的消息,原来是早就回了古墓。” 青袍少年略显诧异: “不对啊,就你为情生,为情死的性子,被情所伤后,不该化作一名杀人如麻的女魔头吗?” 李莫愁闻言,笑出了声: “你可是阎罗在世,在你面前,何人敢言自己是魔头。” “看不出来呐!”庄不染上下打量着道姑: “以你的性子,竟会有放下的一天。” “何言什么放下,不过是在你的身上,学到了一点东西。” 李莫愁眼神一怔: “自从太湖一别,不知不觉就回了终南山,后又鼓起勇气,回到师门,不想师父竟没有责怪我,只是简简单单的说回来了这三个字。” “之后就一直没出古墓?”庄不染饶有兴致的问道。 “你都说了我是为情生,为情死的性子,我又怎么可能不曾出古墓。” 李莫愁语气平淡: “前几年,为赴十年之约,便去过嘉兴一趟,才知陆展元夫妇先后亡故。” “那人死之前,似是怕我牵连无辜,还将我曾予他的一抹方帕,送到自己的侄女身上。” “哦,那你是何感受?”庄不染像是在听戏。 “也不知为何,没有想象的那般嘶声力竭,如在古墓的十年一般,心境异常平和。”李莫愁一脸的云淡风轻: “不在意,是我在与你短短的相处之中,唯一学到的一点东西。” “那真不知是你的悟性好,还是庄某极善为人师,居然能让你这种性情的人开悟。” 庄不染悠悠道: “可惜你没有学到精髓,不在意和心眼小,可没有半点干系,若庄某是你,定要把陆家上上下下斩尽杀绝,连条狗都得烹了。” “庄不染,这么多年来,你真就一如从前,没有丝毫改变,依旧是当初那个恶尽恶绝的庄阎罗。”李莫愁感叹道。 “废话少说,近些年来,你派就没有添一添新血?”青袍少年问道。 李莫愁反问: “且不说我自己,你看我家师妹像是会收弟子的人吗?” “清丽秀雅,神色间却是冰冷淡漠,怕是都不知什么是喜怒愁乐。”庄不染瞥了白衣少女一眼,道: “看样子人的确不在终南山。” “你这是在找什么人?” 李莫愁一脸稀奇,想象不到这青袍少年还有找人却找不到的一天,按他的性情,可是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仇人。”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这些年,总算把一些余孽清的干干净净,如崆峒派、昆仑派、点苍派等残留下的门人,可天公不作美,还是有几个漏网之鱼,始终找不到,真是奇了怪。” 此话一出,场上无言。 “不愧是你,心眼确实比针眼还小。”李莫愁无奈的摇了摇头。 “罢了,索性等那几个主动找上门。”庄不染转身离去。 “喂,这么快就走了,不打算多待几日?”李莫愁出声喊道。 青袍少年头也不回的开口: “你俩一个冰块,一个笑面虎,庄某还是在山上找一个僻静地方结庐而居。” “性子还是这般恶劣,你又不是什么和尚,竟觉得女子是老虎。”李莫愁低声笑骂了一句。 ...... 岁月匆匆,犹如指尖的流沙,悄然无声地溜走,转瞬二十年。 不知从何时起,流传出终南山上住着一位不老神仙,却是大名鼎鼎的不染仙人在此结庐而居。 以致不知多少习武之辈,求仙问道之徒千里迢迢的来终南山,大多只为求得仙颜,不少的人也有拜师的念头。 但这么多年下来,就没听说过有谁成功过。 只因那不染仙人一贯深居简出,而堂堂的天下第一大派全真教,更是化作守山人一般的存在,成为来见仙之人眼中的拦路恶虎。 这一日。 一群年约三四十岁,气息雄浑的男子骑着快马,来到终南山下。 “听闻不染仙人于此结庐而居,我等特来拜见。” 为首的独臂男子对几十名全真道士朗声道: “家父姓杨,乃不染仙人故人,你等只要这般转告,我相信不染仙人一定会见我等。” 一个中年道士凝视独臂男子面容,皱眉道: “贫道怎么瞧居士有些面善?” “哈哈哈,王师兄,你的记性还跟以前那般好,早些年在下就化名穆过拜入了全真。” “穆师弟,真的是你!”王姓道士吃惊: “当初你下山之后便再没了消息,大家都以为你遭到了不测。” “闲话少叙,昔日我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今就劳烦王师兄通报一二。”独臂男子郑重道。 王姓道士犹豫了一会儿,道: “庄前辈一向不见外人,我只能试着帮你传达一二。” “多谢!” 小半个时辰后,独臂男子领着身后七八人,在王姓道士的引路下,来到一座雅致的竹楼外。 “此地便是庄前辈的住处。” 独臂男子听后,在望了望四周,神情莫名,大声道: “我本以为震古烁今的庄仙人,早已不是什么凡人,当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不食人间五谷,而是吸风饮露,吸收天地之灵气,吞服自然精华之气。” “穆师弟......” 王姓道士脸色焦急,刚想说话,就被独臂男子打断,喝道: “杨康之子杨过,拜见庄仙人!” 他说完,身后的几人纷纷开口: “武三通之子武修文,拜见庄仙人!” “武三通之子武敦儒,拜见庄仙人!” ...... 竹门忽地被打开,一名青袍少年缓步走出。 众人瞳孔微缩,见其赤足青衣白发,还有如传闻一般,青春永驻的容颜,实在是难以按下心中的复杂的情绪。 此刻,青袍少年眼中早已没有练武之人特有的精光,眼神笼罩的温润神采,神莹内敛,就给人一种只是普普通通邻家懒散少年郎的感觉。 “有趣,父仇者联盟。” 第四十五章 神仙难救无命客,阎王专收遗恨人 此刻,王姓道士已然反应过来,连忙解释: “庄前辈,小道并不知他们......” 庄不染含笑的摆了摆手: “无妨,你先在旁等一等。” “是。”王姓道士快步退到一边。 “你可知我等为了今日,努力了多久?”杨过面无表情的道: “庄阎罗,托你的福,让我三岁丧父,十一岁丧母,从小到大,都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听你说话的语气,对杨康是有极深的感情,想来是一直陪你到三岁,致使能有这般父子情。”庄不染一脸平和。 “我父的确是罪有应得,但我娘是无辜的,就因怕你找上门,便带我四处奔波,她还要为生计日夜操劳,最终病逝。” “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报所谓的父母大仇。”庄不染眸光落在武修文等人身上: “你们几个,习武资质比不上他,功力又没他深厚,怎就想不开,非要来寻死?” “庄阎罗,你竟如此小看我等。”武敦儒咬牙切齿道:“你又怎知我等为报血仇,废寝忘食到何种程度。” “有吗?庄某在你们几个身上实在是看不出来。”庄不染眸光移至杨过身上,淡道: “分明就是突发奇想,不像他一般处心积虑,先是私底下混入全真教,得到我留下的功决,之后彻底躲起来,苦练了几十年,终是觉得学有所成,这才来报仇雪恨。” “现今一副断臂模样,明显是打算等会趁庄某不备,来一记狠的。” 众人闻言,不由地看向冷着一张脸的杨过。 “你是如何发现的?” “你想用我创的功决来杀死我,却问我如何发现的。”庄不染哑然: “你简直如你父一样天真。” 杨过不再言语,周身冒出白色的炁,满头黑发瞬间转白,眼眸也逐渐变淡,呈现出白色,接着空荡荡的袖袍猛地伸出一条胳膊。 庄不染颔首: “不差,已将第二重修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 “哼,你所创的《逆生三重》,不过是一门看着很像仙诀的武功罢了,也就能力特异了一些,实在没什么了不起的,成仙也只是痴心妄想。” 杨过嘲弄道: “所谓第三重,全身炁化,化为先天一炁,将有望飞升成仙,达到超凡入圣的状态,不过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庄某草创这门功决时,百无聊赖的臆想,你竟还信了!”青袍少年轻笑一声: “不得不说,你的运气着实不错,如此居然没有练残练死。” 杨过眉头大皱: “武学之道,容不得半点马虎,你竟还胡乱臆想。” “练残练死,与庄某何干。”庄不染似是不解: “我又不曾强逼他人来修习我所创的功决。” “果然,所谓的仙人,只是你外衣,魔头方是你的本性。”杨过冷冽道。 庄不染哂笑: “打从一开始,庄某就说过自己不是一个德行俱佳的好人,又何言什么救世仙人。” 话落,武修文等人忽然身躯一僵,“砰砰砰”的几声,皆倒地不起。 “啧啧,都说了为何非要来寻死,就是不听劝,当真是良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 杨过目光闪动,见他们喉间莫名多出一个血洞,而自己却无知无觉,心中不禁一阵起伏。 “你可知《逆生三重》的第二重恰似一条路。”庄不染幽幽地道: “一条仿佛走不到尽头的路。” 他瞬移一般出现在杨过面前,随手一击,便将其击飞十丈开外,还好及时使了个千斤坠,这才半跪而下,再猛地咳出一大口血。 “刚过二重,能做到诸邪不侵,百病不生,练到深处时,当场能做到断臂重生。” 骤然间,青袍少年又出现在杨过身旁,一脚踢出,他整个人又飞了出去,撞断了七八棵大树。 “而臻达到快要窥见第三重时,又是一番风景。” “说到底,你不还是在二重境界,我就不信,我胜不过你。” 被深埋在断枝残叶中的杨过发出一声怒吼,奋力拍出,身边粗壮断裂树干犹如利箭朝青袍少年而来。 庄不染周身气机一荡,一根根粗壮树干化作齑粉散去。 这个时候,杨过一身气机大变,眼中似是蕴含千仇万恨,恨得几乎要嚼穿龈血。 他身形晃荡,浑身发颤,宛如陷入疯魔状态,一掠而来,对青袍少年连连挥掌。 其出手与寻常武功大异,招式上算不上多出彩,全在内力,使掌势似潮水一般,一个浪头方过,第二个更高的浪头又扑了过来,也就让掌力一掌强过一掌。 庄不染嘴角挂着懒散笑意,迈步之间,便一一闪躲了过去,等杨过打完,这才不紧不慢的拍出一掌。 掌力化成弧形,四散落下,如同穹庐一般圆转广覆,无可躲闪。 杨过瞳孔地震,尚未来得及反应,就被这一巴掌打趴在地。 不仅逆生状态被破,浑身筋骨酥软,丹田气海更是不稳,内力在四肢百骸四处流散,似是一下子走火入魔了一般,七窍隐有血迹。 以致无论再怎么挣扎,就是趴在地上起不来。 “掌法倒是不差,乃是心使臂,臂使掌,全由心意主宰的功夫,恨意越强,掌力越盛,以力道的雄劲而论,不弱于降龙掌。” 庄不染双手背负,轻叹: “不过怎么觉得你样样都在学庄某,除了拥有一身似是在大海之中练出来的无匹内力之外,更创出一门刚猛霸道的掌法,殊不知......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杨过趴在地上,像是还没能接受现实,不停的念叨: “怎会让你如此轻易......我分明已是踏入第二重的逆生,丹田之稳根本不是外力能够轻易动摇的。” 他无比愤恨的低吼: “庄阎罗,是不是你在功决做了什么手脚,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 “逆生不过是修行性命的术,又不是真正把人练成炁的道。” 青袍少年轻缓道: “庄某打你,犹如壮年欺婴儿,晃你上丹,解你逆生,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何需做什么手脚。” “荒谬,你我同为二重,凭甚强我这般多?”杨过眼中尽是血丝。 “唉,痴儿。”庄不染叹息道:“就凭你趴着,而我还站着呐!” 说罢,足底一震,一股犹如山洪突发,沛然莫之能御的劲力,洞穿了杨过的头颅。 “神仙难救无命客,阎王专收遗恨人。” 青袍少年挥一挥袖袍,转身走回竹楼,随口丢下一句: “小道士,劳烦打扫一番。” 远处的王姓道士倏地回过神,忙不迭的应下。 第四十六章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去休去休! 一年后。 终南山下又来了两名不速之客,一个乃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行动之间,自带一股灵秀飘逸的英气干练。 另一位则是亭亭玉立的少女,眉目娇美,身姿秀丽,浑身透着一股古灵精怪又豪爽大气的气质。 “襄阳黄蓉携女特来拜访庄仙人,劳烦通报一二。” 全真道士一听来者竟是镇守襄阳城几十年的郭夫人,立即十分敬重的招待起来。 没过多久,便带她们来到竹楼外,一进院落,就见一位青袍少年躺在一张新颖别致的椅子上,显得很无比慵懒惬意。 “襄儿,这便是你平日里经常提起的庄仙人,如今见到了,怎么却愣在原地?” 黄蓉见自家女儿愣愣地看着青袍少年,不由地拉了她的衣袖。 郭襄一脸疑惑的小声道: “娘,我怎么觉得他好生面熟,可我又从未与他见过面。” “别管什么面熟不面熟,庄仙人当前,你得懂礼数才是。”黄蓉用眼神示意。 郭襄马上抱拳行礼: “郭襄拜见仙人。” 只见青袍少年眼睛都不曾睁开,懒洋洋的开口: “黄蓉,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应是有所了解庄某的性子,向来不愿理会世上的纷纷扰扰。” “庄仙人,望你念在襄阳城几十万百姓,中原万千黎明的份上出手相救,凭你本事,我知你定有法子。” 黄蓉朝青袍少年深深地一拜。 “呵呵,当真是物是人非,昔日那个喜欢对庄某张牙舞爪的伶俐少女,彻底不见了。” 庄不染眼皮一抬,似有不解,道: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你与郭靖夫妻同心,所以,愿帮他践行这个口号,这与我何干?” 黄蓉站起身,正色道: “如今我大宋岌岌可危,同为宋人,不是理所应当的共御外敌?” “庄某倒想问你一个问题,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那还要满朝文武做什么?” 青袍少年不待黄蓉回话,清淡道: “侠不为乱于野,官不匡世于朝,本末倒置,到头来怕是只感动了自己。” “难不成千万大宋子民性命,在你眼里中就这么不值一提?”黄蓉一脸难言。 庄不染不急不缓的道: “郭靖愿意以性命护襄阳城以及襄阳城后千万大宋子民,乃是为自己心中的是非观。” “你愿意用性命相陪,乃是夫妻情深,而庄某只是一个自私顾己之人,你却要我舍命相救,着实令我无言以对。” “你不是天下人称颂的不染仙人吗?”郭襄插嘴道。 “别人敢说,你就敢信?”庄不染瞥过来一眼。 郭襄脸色一滞,不由地嘀咕道: “呃......武功超凡脱俗,拥有不损不坏之体,还能断臂重生,这不是仙人是什么,现今就差白日飞升了。” “襄儿,不得无礼。” “哦。”郭襄扁了扁嘴。 “虽说明知你不会答应,但我心中终归有一些奢望。”黄蓉说出真实目的: “此番前来,主要是想把两件东西托付给你。” 郭襄在她说完后,便取下背后包裹的布条。 “小女曾在襄阳城外的山谷之中,得到一柄玄铁重剑,我便让能工巧匠将其熔化,铸成一对刀剑,分别将《武穆遗书》、《九阴真经》、《降龙十八掌》藏于其中。” “如此便是为保存武林火种,以待后世子孙光复河山,再振中原武学。” “你让庄某一个曾将武林杀得断代的魔头,替你保存所谓的武林火种?”青袍少年失笑不已。 “此刀名为屠龙,意为日后有人得到刀中兵书,当可驱除鞑子。” “剑名倚天,藏的则是武学秘笈,盼望后人习得剑中武功,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黄蓉一字一顿道: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当这一句话口号流传江湖,我想只有你能护住这对刀剑。” 庄不染轻笑一声: “此等口号,不就是明晃晃引诱江湖人去追逐,倒是像苗疆的养蛊之法,得刀剑之人,必定是不同凡响之辈,等他发现刀剑秘密,或许就能继承你和郭靖的遗志。” 他语气微顿: “好,等哪日你和郭靖断首襄阳,我便将刀剑丢到江湖上。” “你凭什么说我爹娘一定护不住襄阳城?”郭襄不乐意了。 “你爹娘若有把握护住襄阳城,岂会做这些准备。”庄不染语气平和: “黄蓉,你可知庄某从一开始就不喜欢郭靖这种人,时至今日,我依旧不喜欢他。” “这点我早就看出来了。”黄蓉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不管是你,还是我爹,都对他很看不上眼,可谁让我就是喜欢呢!” “不过还得说一说,通过这么些年,我爹对他的态度大为改观。” 庄不染神情未变: “郭靖这般性情,或可为友,但决不可为亲,所幸你不是我亲手教养出的女儿,否则第一次我见到他,便会杀了他。” “哈哈哈,那我得庆幸,还好不是你的女儿。”黄蓉不复来时的稳重,显出年轻时明媚的笑容。 “是啊,不然你得恨死庄某。”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念在你与我有些渊源,最后跟你说一句,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这个天下无论离了谁,还是那个天下。” 黄蓉沉默半响,并未搭话,只是让郭襄将刀剑放在青袍少年身边的桌上,然后郑重行了一礼: “此次一别,或许再无相见之日,祝您今后常伴清风明月,笑看人间烟火。” 她顿了顿,由衷的道: “唯愿我家二爹爹......自此顺遂无虞,皆得所愿,仙路长青。” 说罢,拉着错愣不已的郭襄,头也不回的走出院落。 青袍少年眼眸低垂,轻道: “年少时,春风得意马蹄疾,不信人间有别离。” “长大后,不易长圆容易缺,人生自古如明月。” ...... 几年光阴转瞬即逝。 这一日,一则消息传至终南山,蒙古重兵袭击襄阳,襄阳城失陷,郭靖、黄蓉双双殉国,其子郭破虏亦战死于城下。 同样是在这一天,终南山顶大放白光,一道青影踏云气而出,一路向北。 没过几日,举世皆震,不染仙人踏云落于蒙古中军大营。 顷刻之间,打死金轮国师,掌毙蒙古三杰潇湘子、尼摩星、尹克西,指杀大汗忽必烈后,飘然而去。 再几日,一位赤足青衣白发的少年郎现于襄阳城外的郭黄二人的衣冠冢。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去休去休!” 青袍少年突然放声大笑,周身浮现白色云气,于众目睽睽之下,身化一道虹光遁去。 自此,不染仙人武破虚空,得道飞升,广传天下。 第四十七章 金刚怒目,只杀不渡,亦是慈悲 少室山五乳峰下,青石阶蜿蜒而上,苔痕斑驳处隐现历代香客的足迹。 两株千年银杏分立山门两侧,却见朱漆山门褪色处露出木质肌理,匾额上少林寺三字铁画银钩。 寺内,较为偏僻一间禅房内。 一位三十来岁,样貌平凡的慧轮和尚盘腿而坐,下方则同样盘坐着一个七八岁的灰衣小和尚。 “虚竹,你习武之资不佳,根本不算什么,我们本就是方外出家人,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出寺下山,所以,武功强弱没什么要紧。” 慧轮说到这,加重语气: “但作为一名出家人,佛法修行则非常重要,近些日子让你研读《金刚经》,不知你有何体悟?” 只见灰衣小和尚身上有股难得的娴静之气,他有条不紊的道: “师父,通过平日时常的研读,对经书上的凡有所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有了一些感悟。” 慧轮一听,立马发问: “那相字何解?” “相即现象,应是指世上一切可见、可感知的事物。”灰衣小和尚回道。 “虽说过于浅薄,但如此说也不错。”慧轮又问: “何为虚妄?” 灰衣小和尚不紧不慢的讲道: “所谓虚妄,应不是否定其存在,而是指一切现象皆因缘和合而生,无常、无自性,也就是无独立不变的质地,若执着于表象为实有,即是虚妄。” 慧轮脸上难掩惊讶之色,不禁追问: “见诸相非相,何解?” “超越对现象的分别执着,洞见其空性本质,经中所说的如来,想来也并非指佛陀,而是觉悟的实相。” 灰衣小和尚说完,慧轮感叹道: “虚竹,你生具慧根,若今后一心钻研,迟早有一日会成为一代高僧。” “师父过誉了。”灰衣小和尚似是流露出本性,脸上浮现懒洋洋的笑容: “这辈子我只想在寺内安安静静地生活下去,最好是中规中矩,不求上进的度过这一生。” 慧轮轻轻摇了摇头: “一时之间,为师都不知方才佛性深重的小和尚,与现在这个不思进取的小和尚,究竟哪个是我的徒儿。” “师父,你可知我是从何处悟得方才的那些领悟。”灰衣小和尚自问自答: “我虽未曾明美丑之分,但纵观与我同字辈师兄弟,再以水为镜,仔细瞧了瞧自家面容,一个大大的鼻子扁平下塌,双耳招风,嘴唇甚厚,不由地对丑这个字大为了解。” “或许是年岁尚小的缘故,倒也称不上丑陋,但丑萌二字,着实当得。” “再加上寺内的师兄弟,定是知道我长相不佳,但无一人来取笑。” “如此一来,我怎会不对《金刚经》中的相有初步的体悟,也就逐步明白了何为美丑、得失,成败的分别心,更明当以平等心处世。” “亦是了解原来我尚处于执着于自我的我相之中。” 慧轮似是性情较为外放,神情愈加有些激动: “为师果然没看错,你的确颇有慧根,就凭你对佛法的悟性,大抵过二三十年,怕是便能入供高僧修行佛法的证道院。” “师父,为何不是达摩院?”灰衣小和尚笑问。 “异想天开,达摩院乃我寺重地,若非有精深的武学造诣,是没资格加入的,玄字辈的师叔、师伯,一共有三十多人,个个武功高强,可有资格进入达摩院的也才八人而已。” “且不说达摩院,主要研究范畴是本派之外武学的般若堂,研习刀法和各类奇门兵器的菩提院,就凭你的习武资质,只怕无论怎样都够不着。” “哪怕是罗汉堂,多半也悬的很。” “而戒律堂院、知客院、药王院,就你往常表现出的懒散性子,大抵也进不了。” “师父,我觉得你少说了一个。”灰衣小和尚笑呵呵的道: “我觉得藏经阁挺适合我的,每日只需洒扫和整理经文。” “混账,你还真就言行一致,只知不思进取,得过且过。” 慧轮笑骂了一句后,想到自家徒弟对美丑颇为在意,忍不住的说了一句: “所谓美丑无别,相由心生,只要你今后专心修行,容貌自是能够一日好过一日。” 灰衣小和尚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师父,我亦是这般认为的,修行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慧轮莫名一愣,总觉得自家徒儿跟自己说的貌似有所不同,他的本意是等有了深厚佛学功底,便能破了我执,容貌也就无别。 可看灰衣小和尚郑重其事,一副彻底懂了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打发他去做今日的课业。 禅房偏屋。 灰衣小和尚盘腿而坐,默念经文之余,心中百无聊赖的想着: “果然,还真图一如既往的坑,本以为可以去往比之射雕世界能级更高一些的世界,结果却是天龙世界,还成为了只有七岁的虚竹,又有一堆糟心事缠身。” 庄不染将心神沉浸在眉心深处,便见一尊缥缈虚幻的半身罗汉像,接着震出神音: “金刚怒目,只杀不渡,亦是慈悲,当还以慧心功果,愿你不忘初心,得成菩萨正果。” 灰衣小和尚安静了好一会儿,默道: “能进一步透视世间万物的内在本质,不被纷繁的表象所蒙蔽,也就是说,此次增加的乃是洞察本质的悟性。” 他嘴角微扬: “无所谓什么世界,上一世穷其一生,寻个逆生,不过是凡夫之路。” “这一世,庄某索性换条主道,看能不能探得天地一丝本质,掌握世间万物的变化。” 光阴荏苒,如白驹过隙,十六年的时间仿佛转瞬即逝。 不知不觉中,少林寺那个丑萌小和尚,随年岁渐长,可谓是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在许多虚字辈的僧人眼里,他如若不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逐渐长大,只觉得完全换了一个人,以致不说什么慧字辈,当代辈分最高的玄字辈高僧大多都有所耳闻。 而有一段时间,慧轮百思不得其解的打量自家徒儿,完全想象不到,当初那个面容不佳的灰衣小和尚,居然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长得一副令人屏息的惊艳容貌,肌肤如雪,仿佛月光凝成的玉,透着淡淡的清冷光泽。 身形修长挺拔,步履轻盈如踏云端,鼻梁高挺,唇色浅淡如樱,唇角还爱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明明都已二十三岁,瞧着最多也就十七岁上下。 就因为这一副极好的皮囊,直接被点名进了知客院,可见在寺内的声名。 并且,自他成为了知客僧,香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哪怕知客院首座玄净大师是位经理长才,也不由地对某个少年和尚态度一日好过一日。 第四十八章 法灭五逆浊世相 夕阳西下时分。 一位身穿素白僧衣的少年和尚走进藏经阁,然后熟轻熟路的来到第一层僻静角落,再弯腰翻找出几本像模像样的佛经。 径直盘腿而坐,悠哉的看了起来。 盏茶时间,一个身穿敝旧青袍的枯瘦老僧,手持扫帚,逐步打扫而来。 “老和尚,为何我总感觉你是故意的。”庄不染头也不抬: “每次都挑我看佛经的时候来洒扫屋子。” 枯瘦老僧稀稀疏疏的几根长须已然全白,他行动迟缓,一副有气没力的模样,缓缓扫地: “老僧看了大半辈子的佛经,从未见过哪本佛经,开头的第一句便是乾坤者,易之门户,众卦之父母。” “更没见过以太平为名,追求天、地、人的时空动态和谐之美的佛经。” “老和尚好没礼数,怎么乱翻别人家的东西。”少年和尚不以为意,笑吟吟的回了一句。 “你一个佛家弟子,怎么尽看一些道士才会看的经书。”枯瘦老僧语气带有一丝诧异。 庄不染抬眸笑问: “小僧若是说一句佛本是道,老和尚会不会想一掌拍死我。” 枯瘦老僧轻叹: “唉,寺内上下,怕是都想不到一向内心澄明,亲和又不失庄重,且佛法修为不浅的虚竹小法师,私地下会有这般惫懒的模样。” “老和尚说的不太对,我师从小便知我不求上进,得过且过的本性。”庄不染懒洋洋的纠正道。 “不求上进,得过且过?”枯瘦老僧面现一丝无奈: “二十二岁才习武,只会一套《罗汉拳》的你,当真是完整的你?” 少年和尚不紧不慢的道: “寺中师兄弟、师伯叔,谁不知小僧根骨不佳,习武资质平平,一年学会一门拳法,已是尽了最大的努力。” “你这般妄语,可知自己已经犯戒?”枯瘦老僧轻摇头。 “可小僧说的就是寺内众所周知的事实呐!” 少年和尚见枯瘦老僧不语,便合上手中经书: “好吧,那小僧必须实话实说了,我自幼出家为僧,伴青灯古佛二十三载,而在二十岁那一年,便已贯通了诸多佛家经典,是以佛经看无可看,只能找些道经来看。” 他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 “如此回答,老和尚满意否?” “只凭说?”枯瘦老僧站定,看了过来。 “老和尚瞧小僧一副青春永驻的模样,怎道我只凭说?”少年和尚似乎很不解。 枯瘦老僧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只道: “寺内都言你佛缘深厚,前世又积累诸多功德,致使面相有变,有此福相,却不想是你贯通众多佛经后,修得此相。” 庄不染嘴角含笑,没头没尾的问道: “老和尚,你说除了达摩祖师外,世上可有人能够身兼七十二绝技?” “虽说七十二绝技的典籍一向在此阁中,向来不禁门人弟子翻阅,但自我少林寺建刹,古往今来,唯有达摩祖师一人身兼诸门绝技。” 枯瘦老僧缓声不停的诉说: “只因七十二项绝技,每一门功夫都能伤人要害、取人性命,凌厉狠辣,大干天和,是以每练一门,均须有相应的慈悲佛法为之化解。” “可惜这道理寺内并非人人皆知,唯有练到四五门绝技之后,又在禅理有所悟后,方能顺势感受到障碍。” “正因如此,你那师伯祖玄澄,以一身超凡绝俗的武学修为,虽强行修得十三门绝技,被先辈高僧均许为寺内二百年来武功第一,但却在一夜之间,筋脉俱断,成为废人。” “便是由于佛法修为不足,却要强行学多门上乘武功,落得个走火入魔的下场。” 他说到这,目光落在少年和尚身上: “寺内凡是来藏经阁的人,无不是先行翻找自己喜欢的七十二绝技,老僧初见你,就看你在阁里东走走,西看看,翻找个不停,本以为也是来找绝技的。” “结果却是把诸般绝技丢到一旁,自顾自的看起佛经。” “哈哈哈,老和尚在那时是不是就对小僧刮目相看,认为我乃一个可造之材,将来定能成为佛法上的一代神僧、圣僧。” 庄不染话锋一转: “老和尚,二十多年来,你读过的佛经,小僧全读了,你没读过的佛经,小僧也都读过。” “大家都是和尚,什么用慈悲佛法调和化解习练绝技所产生的戾气。” “你骗骗寺外的人,或是装高人,哄哄寺内的僧人,定是能一骗一个准,一哄就能让人上当。” “小和尚有何高见?”枯瘦老僧神色不变。 “寺外的人,不通我佛家诸般术语,以自身禀赋强练,功夫越练越多,自是渐渐沉疴在身。” “寺内的人,资质悟性不够,却要强修多门绝技,如何不会走火入魔。” “正所谓人贵有自知之明,不认清自己有几斤几两,不就有引火自焚的下场。” “而本寺七十二项绝技,除却易经洗髓二经,哪门绝技我没看过,不过是分为体、用两道罢了。” 庄不染幽幽地道: “老和尚又是否知道,小僧虽根骨不佳,但在悟性上,自诩不弱世上任何人。” 他像是怕枯瘦老僧没听出深意,意味深长的继续道: “无论是古,还是今,亦或往后,皆不弱于人。” “小和尚,你又要犯戒了。”枯瘦老僧提醒了一句。 “不过是说实话,如何犯了自赞毁他戒。”庄不染漫不经心的开口: “其实小僧都不用特意来藏经阁看什么绝技,寺内不知有多少活秘笈,稍微看一看他们练功的场景,便已了然于胸。” “因此,这些年也算是没白待,以诸般绝技,将我所创的一门功决彻底完善。” 枯瘦老僧脸上没有一丝惊异,道: “看来老僧所料不错,小和尚确实练得一身非凡的武功,是以才有如今的福相。” “老和尚不会以为小僧是以这门功决,得青春永驻之能。”庄不染轻笑一声: “凭小僧的悟性,怎会只创出一门功决。” “世间武功,初步炼精,即锻炼体魄,进而练气,修内功真气,攀至绝顶,方能炼神,用我佛家之言,便为明心见性,破了无明,照见真如本性。” 他半结跏跌坐,以左脚置右脚上,令左脚指与右膝齐,右脚指与左膝齐。 “小僧便以寺内诸般绝技,化作我这功决中的三十二相,使之更为精深广博,不再局限于自身,而这《大金刚神力》便是能够炼神的绝学。” 少年和尚气机忽地大盛,周身缭绕出一股莫名神意,不由地让枯瘦老僧觉得有异力侵袭自身心脉,焚烧心神,顿感如堕地狱,痛苦难忍。 “此乃小僧功决近乎大成之境。” 庄不染淡道: “五重罪乃无间地狱业因,犯此罪命终将堕无间地狱,谓之法灭五逆浊世相。” 第四十九章 非风动,非幡动,仁者心动 “阿弥陀佛。” 枯瘦老僧口念一声佛号,以通玄内力定住心神,强行驱逐干扰自身的异力,道: “小和尚所创的功夫好生凶恶,着实不像我佛门武功,就不怕有朝一日,被其所害?” “武功不过死物,如何害人。”庄不染散去周身缭绕的气韵,笑道: “小僧这门功夫,便是以寺内诸般绝技,化作能够修炼世间百态的身相,以此激发自身劲力,待登堂入室,便能将三十二身相尽数化去,融入一合相,使周身劲力集中,一经发出,无坚不摧。” “等能够自由掌控劲力,直至收发自如,劲道拿捏恰到好处,才真真切切的要有相应的佛学功底,方能更进一步。” 他说到这,脸上笑意愈浓: “如若没有深厚的佛法修为,就得要有莫大的运气,二者皆无,便绝无可能将其修至大成。” “而小僧的法灭五逆浊世相,乃照见真如本性后所凝的本相,是以得无畏无惧的降魔大力。 “从此不再拘泥于法相生力,仅存神意,就可达到神意动而劲力生,端坐伤人的境界。” “果真是一门能够称作盖世无敌的非凡神功。”枯瘦老僧叹道: “然而老僧观小和尚所凝本相,有一言不知当讲不讲?” “自是不当讲。”少年和尚懒洋洋的回道: “小僧知老和尚想说的话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你出发了就不好了。” “看来小和尚深知老僧要说什么。”枯瘦老僧苦笑一声。 庄不染起身,一边将手中经书放置原位,一边说道: “寺内的佛经看完了,找来的道经看够了,所习的还差一些,索性下山走一遭,劳烦老和尚帮我向我师和方丈说一声。” “小僧相信你一定有法子,让方丈不计较我的无故出寺。” 枯瘦老僧看着少年和尚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的喊道: “小和尚,记住你是一个方外出家人。” 庄不然随意的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道: “老和尚,你可是看小僧长大的,岂不知我向来不爱搭理红尘事,也不喜多管闲事。” “若论天下僧侣对于俗世的挂念,我觉得我最是清心寡欲。” 说罢,便已消失在枯瘦老僧的视线内。 半响,枯瘦老僧莫名一叹: “唉,清心寡欲可不能光凭嘴上说,经此一去,但愿你不会成为踏着尸山血海而归的魔头。” ...... 半个月后。 无量山主峰后山。 一袭青衫,容仪如玉,明净柔和的青年慌忙逃窜,只听后面有人大喝: “前面是本派禁地,任何外人不得擅入,你再向前数丈,便犯了本门禁忌,可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青年方才只顾闷头逃窜,一听后面的喊声,不由地抬头一看,就见西北角上犹如银河倒悬,一条大瀑布从高崖上直泻下来。 旋即,他加快跑动速度,忽地一愣,却是瞥见不远处有一道白影掠下,猛地一脚踏空,朝崖下坠去。 “啊!” 一声惨叫,在崖下深谷回荡不止。 不多时,已是破衣烂衫,身上多处损伤的青年,颇为狼狈的沿着崖缝,爬落至谷地,突然望到一座清澈异常的大湖边上,有一道熟悉又陌生的白影,急忙喊道: “仙人,救命啊!” 他看那白影似是没听见,沿着大湖边上愈走愈远后,赶紧追了上去。 没过多久,见远处的白影在一块巨大岩石前止步。 马不停蹄的跑上去,等气喘吁吁的跑到白影身后,才发现这是位僧侣,脸上浮现更加开心的笑容,道: “在下段誉,见过大师。” “和尚可不是什么大师,法号虚竹。” 段誉一听,走到僧侣面前,便发现这是的容貌极度俊美,令人过目难忘的年轻和尚,瞧其年岁,感觉比自己还要小一些。 “小师父,方才我见你从高崖一跃而下,定是有不同凡响的武功,能不能劳驾你带我脱困。” “看到这块岩石没。”庄不染眼神示意: “底下有块小岩石,你将二者之间的蔓草葛藤除去,拨开泥沙,再伸手去推这块大岩石,就可得脱困之路。” 段誉大喜,没有一丁点怀疑,便按少年和尚的话去做,过后用力去推大岩石,就见这岩石缓缓转动,如一扇大门一般被打开,露出一个三尺来高的洞穴。 “小师父,你可真神了,大岩石身后竟真的别有天地。” 庄不染并未回话,无视洞穴中的漆黑一团,大步走进。 “小师父,等等我啊!”段誉连忙跟上,依稀见到少年和尚在黑暗中行动自如的姿态,心中忍不住的佩服: “看来我猜的不错,别看这位虚竹小师父年纪虽轻,但定有造诣不浅的武功修为,不然怎会不受洞穴环境影响。” 少顷,洞内响起门环“当当”的清脆声音,再一阵“轰隆”作响,却是少年和尚推开一扇铜铁铸成,甚是沉重的大门。 接着又是一阵推门声,洞穴方见光亮,一颗铜盆大小的水晶将两人所在的地方照了个分明。 “原来这里是剑湖的湖底,建造此地的主人多半不在了,到处都锈迹斑斑。” 段誉打量石室四周,颇有闲情雅致的开口: “但不得不说的是,于湖底建这么一个地方,怕是要费尽大的心力。” 庄不染依旧没搭话的兴致,自顾自在石室走了几圈,突然在一面有缝隙的石壁前站定,伸手一推,石壁便化作石门,露出一个洞口。 他进入后,段誉以为是逃出去的路径,赶忙追了上去。 过后,就见少年和尚站在一座白玉雕成的美人玉像面前,当他望向玉像面容,瞬间呆愣在原地,不禁发痴呓语: “神仙姐姐,小生段誉今日得睹芳容,死而无憾,姐姐在此离世独居,未免显得太寂寞了一些。” 与此同时,庄不染似是一点都不在意段誉,半蹲在玉像身前的蒲团旁,略微用力撕扯,露出一尺来长的绸包。 他无视白绸上写着几行细字,打开绸包,拿出卷成一卷的帛卷,于地上展示开来,便见第一行写着《北冥神功》,后以一丝不挂的女子像展示穴道部位及练功法诀,共计三十六幅图像。 “这......” 段誉回过神后,目光一瞥,如遭雷击,却是方才被自己视为神仙姐姐的存在,竟被人毫无保留的画出赤身之姿。 尤其是见画像,或喜或愁,或含情凝眸,或轻嗔薄怒,神情各异,只觉得心如刀割。 “小师父,你可是出家人,怎能看这些......” 段誉欲言又止,神仙姐姐被人画这等图像也就罢了,现今又被另外的人一览无余,心中愈加发堵之余,急忙劝道: “作为一名僧人......”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年和尚不疾不徐的打断: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段施主,和尚应是比你更懂一些佛理。” “话说如此,你这般看别人家的......是不是终归有些不妥。”段誉一脸难言。 “时有风吹幡,一僧曰风动,一僧曰幡动,议论不已,惠能进曰,非风动,非幡动,仁者心动。” 庄不染一边看图像,一边随意回道: “和尚观图像,两眼空空,心亦空空,何来不妥之说。” “而今分明是段施主心有悸动,以致先对白玉像发痴,后又对这些图像生出了不该有的妄念。” 第五十章 佛法......显圣! 在弟子专心学习的时候,尤达大师感觉到一道目光一直锁定着自己隐居的星球,这颗星球不大,只有潮湿的沼泽和遍布星球的森林。犹大大师是这里唯一的智慧生命,在绝地武士被剿灭之后,他就一直隐居在这里,远离纷争。 林飞若是一口猜中牌面,势必会引起两人的警觉,如果搜身,隐形眼镜的事情只怕会暴露。 正不知道如何是好之时,少康又退了回来了。但是看他的状态平不是太好,脚步踉跄神情恍惚。 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应无双刚刚从大阵当中脱困,居然就死了,而且死的是如此的简单,就是苏南这么轻轻的一抬脚,一跺脚,就被踩死了。 瞧得张荣的神色,林若枫也知道,自己问得太突兀了。而且自己和冯刚不合的事情,恐怕对方也知晓。 好不容易认识个愿意说话的大罗金仙,苏南自然是要问的清清楚楚,当年跟杨念贞在一起的时候苏南没来得及问,后来想知道了,就遇到了那个叫李耳的老头,结果那老头实在是太差劲,一问三不知,弄得苏南也是很无语。 然而建设也不是说非要在地表进行才行的。白银族的三座主城已经在宇宙中就完成了,到时候只要直接从外太空降落就好了。 从前只有他们青云宗欺负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被别人如此欺侮过? 渚熏对于明日香的敌视是一笑了之,他更奇怪力天使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很奇怪。 众人一起吃了饭,李老板这段日子工程亏了不少钱,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到了晚上还有鬼祟袭扰,身心憔悴,非常疲惫。 就算叶卿辞才是他的救命恩人,也不能洗脱她对他,对孩子们造成伤害。 马蓁蓁恨恨的准备在日记上写下【我被绑架了!】,脑中意念才动,她却感觉有人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林风的床铺就在慕泽对面,他轻轻瞥了慕泽一眼,就回到自己的床铺,将背包一扔,才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己的床上,轻舒了口气。 在这个主城区内平安的生活了十五年,她差点以为这是一个和前世一样的和平年代。 她叹了口气,不过转念一想,就算去了军营,现在也没什么仗好打,便也放心下来。 但是叶辰的双手,滑动到了她的腰肢,将她的身子在半空中翻转了一圈,就好像是玩着棍棒一样,根本一点力气都没有费。 之前他自己慢慢自学英语,倒还不是很急,反正主要业务是在香港。 他侧耳倾听,却是听得不太清楚,但听她的声音,似乎是在说什么秘密的事情,刻意压低了声音。 她手中结成的煞印越来越大,阴狠一笑,便将煞魂印重重地往耿建元打去。 没有这微光护体,郑局马上就被淋得稀里哗啦的,但是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夏昱想象不出,手持浩天弓一箭射出海枯石烂会是什么样的情形,要是天族人有争霸源界之心,那源界可能真没有能挡住天族的。 虽然现在对戒指里的改变并不大,可夏昱知道,这是因为自己修为还不足,“势”的领悟还不成熟所至,随着自己的修为和感悟进一步加强,思道戒里将会有翻天覆地的改变。 咻咻咻,还没等他的话音落下,几十把打着转的匕首便急速发射了出去。 可是,问题又来了,刚扎好的头发,在一瞬间的功夫又开始疯长了起来。 “什么宇宙,什么地球,什么银河,尽是胡扯!”郁涟虽知古意楼与世间万物比确实不算什么,口中也不会留软。 森林的深处竟然耸立着一座高达四五十米的石柱山,山顶上一座整体都是石质的房屋。这一切都让沈幕雨觉得不可思议。他不明白胖虎给他安排的修炼到底是什么。 他很清楚的明白,以对方的身手,就算自己不走出掩体。对方也可以在短短的五分钟就能将己方全部射杀,屠掉大草地上所有的人。 在他的意识还存在的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升起三个字:‘不可能’。这不可能,太不可能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虽然对于海贼王原著的情节记的并不是很清楚,但大多事情他都一清二楚,从来没有听说过在空岛上面还存在另一个世界。 赵云说话间,伸手朝着前方一指,而听得赵云的话,张绣也是愣了一下,顺着赵云手指方向朝着前方一看,顿时眉头就是皱了起来。 夏轩望了一眼松岛风子,看着她那乖巧的样子,不由得眼前一亮。 看着柳国富一副为你好的表情柳风的脸色一片漆黑,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 说着,夏轩挥舞着拳头,将整个金店的柜台桌子全部打碎了,里面的金银首饰全部掉在了地上。 杨泽已经确定师姐肯定是失忆了,所以杨泽现在最想的就是找到师姐,然后恢复师姐的记忆。 并且更重要的是,耗费九品精血来化生巫奴的话,对于载体的要求要比八品精血低。 以鳞粉隐去身形之后,炙斗沫直逼无双罗迦的方向,并没有把他们建起的防御墙放在眼里。 严秦却感张弘靖擢拔之恩,对其十分敬重,闻听张弘靖来,出营三十里相迎,礼仪备至,张弘靖大受感动。 第五十一章 哦,你觉得你配吗? “原来还有一个小和尚。” 云中鹤瞧清少年和尚的面容,顾不得多想什么,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嘴角,怪笑道: “长的竟比女子还要貌美挠心,今日不妨尝尝鲜,来个一箭双雕,男女通吃。” 他手中一对铁爪钢杖打出,周身之中藤蔓齐齐断裂,再道: “小和尚,你莫不是以为这中看不中用的戏法,能哄了我。” 说罢,就想提纵而起,可猛地发出一声惨叫,却见其脚边断藤又是一阵疯长,且藤中带荆,似是蕴含毒素。 以致云中鹤被藤蔓缠绕,肌肤上布满细小孔洞的伤口,乃至四周皮肉枯缩,漆黑如墨。 刹那间,周遭藤蔓再生变化,藤蔓上均有尖刺,起初只有如牛毛细针,转眼长到数寸,剌上又生小刺,弯的直的,生长如飞,化为了一张刺网,将云中鹤包裹进去。 “啊!” 密林顿起凄厉的惨叫声,看的南海鳄神几人身子一抖,不敢有任何动作。 只见束缚住云中鹤刺网上的尖刺上,迸出朵朵白花,花朵莹润如玉,像是被他真气所吸引,紧贴其身躯,转瞬就封了七窍、四肢,使他倒在地上痛苦翻滚。 “岳老三,还不救一救云老四!”叶二娘面带惊恐之色: “他被这些怪花封住眼耳口鼻,成为瞎子哑巴还好说,要是再过一会儿,不等毒发身亡,只怕就要窒息而死。” 岳老三连连摇头: “不去不去,且不说刺网有毒,方才我可是瞧见云老四奋力去扯尖刺上的怪花,结果才扯下几朵。” “如此坚韧难断,有如皮革的怪花,加之数量众多,我要是上前去救,只怕也会步了云老四的后尘。” 他刚说到这,便朝上头喊去: “妖僧,你妖术了得,可我南海鳄神也不是吓大的,有本事我们真刀真枪的干一场,你若是赢了,我朝你跪下磕头拜师,亦是无妨。” “和尚乃方外出家人,谈何比斗。” 庄不染面色平淡,只见托着床榻的蔓藤,好似驯养已久的温顺婉转灵蛇,带着少年和尚缓缓下落,而四周密密麻麻的藤蔓似颇具灵性,飞快的退至两边。 “妖僧,你究竟是人是鬼?” 岳老三见此一幕,嘴唇发颤的吼了一句。 “和尚不就是活生生的人,你身边倒是有一只死鬼。” 少年和尚说完,束缚云中鹤刺网上的尖刺暴涨,瞬间将他化作刺猬球。 几人见状,心中的惊惧更甚。 而木婉清一听这少年和尚承认自己是人,便强行按下心中的惶恐不安,道: “既是活人,你又说自己是方外出家人,怎能轻易开杀戒?” “女施主究竟是眼神不好,还是脑子不太好使,和尚分明是在行慈悲的超度之事。” 庄不染抬眸: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去做一做符合自己身份的分内事。” 他语气一顿: “女施主莫非是想坏和尚功德?” “没......没有。” 木婉清只感觉在这少年和尚的目光下,自己无处遁形,更有一种似是什么都没穿的惊悚感,马上道: “他们是江湖上人人喊打的大恶人,大师出手除恶,本就是在做一件天大的好事。” “甚好!” 庄不染抚掌,平地当即涌出无数根须,粗大无比,将叶二娘缠住之际,她手上的小童顺势掉落,却见藤蔓轻柔接住,再将尚在熟睡的小童递到木婉清面前。 “女施主,你应该不会让和尚难做吧?” 木婉清闻弦歌知雅意,立刻将小童抱在怀中,道: “请大师放心,我定会将他送回到父母身边。” “那你还不赶快去问,这无恶不作叶二娘,是从哪里偷来的小童。” 庄不染说话之间,粗壮的根须也将岳老三缠的结结实实的。 叶二娘不曾理会木婉清的问话,大声说道: “大师,你若放了我们,我定如实将这小童的来历告知。” “啊!” 话音刚落,岳老三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就见数之不尽的藤蔓攀爬到他的身上,将其越捆越紧,全身骨骼不由地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咯吱”作响声音。 尖刺剧毒还不断的蔓延,将一身血肉化作墨黑之色,仅仅几个呼吸间,便化作一堆碎骨烂肉。 如此场景,看的木婉清和叶二娘胆颤心惊。 “和尚很是不解,你凭甚来谈条件?”庄不然轻飘飘的开口。 “我既被人叫作无恶不作,你觉得我怕死吗?”叶二娘咬紧牙关,一脸狠厉: “左右不过一死,你尽可放马过来。” 少年和尚眸光微深: “你见我手段,应是明白我想要让一个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哼,早已瞧见,尽管来好了。”叶二娘冷厉道。 “和尚精通易理,观你面相,是不是曾诞下过一子?”庄不染幽幽地道。 叶二娘神情微变,不等她开口,少年和尚不急不缓的继续道: “你可知你的子嗣尚在世上,算一算时间,大抵已有二十三四岁。” “大师,你是不是知道我儿下落?”叶二娘脸色大变,焦急询问: “我愿将小童来历相告,亦是愿以死赎下曾经犯下的种种罪过,请大师念在我甘愿受罚的份上,将我儿下落相告,我只想在临死之前,见他最后一面。” “哦,你觉得你配吗?”少年和尚淡声开口。 “我知道我自己作恶多端,不配去见他。”叶二双目通红,苦苦哀求: “我只是想......远远的看他一眼,如此就已经心满意足。” “和尚向来不爱成全人,但对于你,可以例外一次,只因你若轻轻松松的一死了之,会让千百婴孩的怨气不得消解。” 叶二娘丝毫没有犹豫: “大师,只要能见我儿一面,无论受到怎样刑罚,我都绝无怨言。” 庄不染从藤蔓做的床榻上坐起,神色寡淡: “去少室山下住上一住,和尚回寺之日,便是你相见你儿之时。” 他袖袍一挥,散去了叶二娘全身缠绕的粗壮根须: “和尚的手段,你也看到了,你若是没信守约定,索性让你儿剔骨还父,削肉还母,再摧心剖肝,处以凌迟之刑。” “这样一来,应该是能偿还几分父母所造下的诸般罪孽。” 叶二娘一听少室山,一下子猜到这如妖似魔的少年和尚,怕是已知自家孩儿的生父是谁,心中也愈发笃他定是知道自己儿子的下落,忙不迭的应承: “不敢不敢,我定在少室山等大师回寺。” 说完,就准备跪地磕头拜谢。 “少做这些虚头巴脑的假把式,还不将小童来历告诉这位女施主。” 庄不染瞬息之间散去周围藤蔓,身形转眼便在树林边沿处,再渐渐地消失在两人目光中。 第五十二章 法用万物,周流六虚 半个月后。 这段时日,有天下第一大恶人之称,外号恶贯满盈的四大恶人之首招惹大理段氏,将其镇南王世子掳掠至万劫谷,于江湖上掀起不小的热闹。 所幸之后恶贯满盈刹羽而去,那个出生在大理段氏,却丝毫不会武功的镇南王世子,算是安然无恙。 这一日,一位少年和尚走进人烟稠密的大理城。 他环顾四周,就见大街上青石平铺,市肆繁华,在一条笔直大石路的尽头,便耸立着无数金碧辉煌的宫殿,却是大理皇宫之所。 他漫无目的在城内逛了一逛,寻家客栈吃了顿素斋时,就听四周的江湖人,都在谈论吐蕃国师大轮明王对天龙寺发下拜帖,现已到约定之日。 不多时。 一位白衣胜雪的少年和尚走出大理城,朝点苍山嶽峰之北赶去。 天龙寺正式寺名叫作崇圣寺,由于大理百姓习惯性的称呼,方叫作天龙寺。 而段氏历代祖先做皇帝的,往往避位为僧,于天龙寺中出家,因此此寺又为大理皇室家庙,亦是在大理国诸寺之中最为尊荣。 而这座寺院,背负苍山,面临洱水,寺有三塔、七楼、九殿、百厦,规模宏大,构筑精丽,中原大多佛门胜地,亦是少有能够与其比肩。 此刻,寺内一间名为牟尼堂的禅室热闹非凡。 五名枯槁、魁梧、苍老的僧人与一名身穿黄色僧袍,不到五十岁的中年番僧对峙。 “小僧根器鲁钝,未能参透爱憎生死,只求贵寺的《六脉神剑》,焚给姑苏慕容故友,以此守得昔年信诺。” “这三卷武功诀要,皆是慕容先生手书,乃少林寺的《拈花指》、《多罗叶指》、《无相劫指》三项绝技。” “正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若贵寺习得,定能大有助益所修的《一阳指》。” “小僧现愿将这三卷奇书,与贵寺交换六脉神剑宝经,请众位大师俯允。” 番僧也就是鸠摩智亲切谦和,彬彬有礼的开口。 除去最为苍老,脸有半枯半荣异相的老僧之外,其余几人如天龙寺方丈本因,和其师弟本观、本相、本参三人眼中流露出意动之色,但又现豫色,似是也不知该换,还是不该换。 “三门换一门,这个买卖做的,和尚也不知为何,就觉明王太亏了一些。” 一位少年和尚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禅室内,他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向鸠摩智: “本因大师虽是天龙寺方丈,但枯荣大师方为真正能做主的人,就凭这几位连《一阳指》都练不到精深地步,你觉得枯荣大师会跟明王换吗?” “小师父应该不是天龙寺的僧人吧?” 鸠摩智看到少年和尚的刹那间,心中一凛,总觉得有什么危险在靠近自己。 庄不染脸上笑意渐浓: “和尚与明王甚是有缘,你手上绝技出处的寺庙,便是我出家之所。” 顿时,禅室一阵沉默,本因等几人面上不禁泛起一丝尴尬,虽说并未完成方才武功交换的交易,但心中难免出现做贼心虚之感。 鸠摩智面色如常,依旧一副亲切谦和的姿态: “小师父这般年岁,竟能够出寺下山,想必是一代少年高僧,遥想贫僧十多岁时,还是一个寺内打杂的小沙弥。” “明王,《六脉神剑》说到底,不过是一门用《一阳指》的指力化作剑气,以有质无形的气剑对敌的功夫,瞧着的确有几分神奇,但真谈不上是什么至高无上武功。” 庄不染略显散漫的说道: “和尚近来新创了一门功夫,越是听说《六脉神剑》的威名,越觉得不过尔尔,实在是罪过罪过。” 身形魁梧的本参一听,冷声道: “敢问少林高僧法号,贵派诸般绝技高深莫测,可我派的绝学亦不是能够轻辱的。” 鸠摩智也道: “小师父,是不是有些太过自大,《六脉神剑》纯系以内力使无形剑气,若只是如此,这门功夫的确不算如何的神奇高明,但以一人内力同时运使六脉剑气,出剑时急如电闪,迅猛绝伦,又能交叉运用,此去彼来,连绵无尽,岂是人力能挡。” “法号虚竹。”少年和尚负手而立: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等若是都不信,可出手一试。” “那贫僧便先行得罪了。” 本参也不愿全力出手,致使伤了少林门人,损了两派和气,便在原地坐定,运起内力,左手小指一伸,一条气流从少冲穴中激射而出。 骤然间,庄不染周身浮现如水流一般的劲气,交织成网,宛若贴身铠甲,从脸至足流转自如。 只见有质无形的剑气击在少年和尚胸前,犹如一滴水汇入大海,激不起半点波澜。 “天地间存有天、地、山、泽、风、雷、水、火八种自然力,学成我这功夫,便能以这八种力量来驾驭天地万物,可谓是法用万物,周流六虚。” 庄不染含笑道: “因此,和尚这门功夫名为《周流六虚功》,而今展示的便是周流水劲中的无相水甲,刀枪剑戟弓均不能伤。” 这般好似仙术妖法一般的武功,惊的大多数人瞳孔微缩,唯有本参不信邪,一想自己若坐定不动,便难以发挥《六脉神剑》的威力。 立刻站起身,向右斜行三步,左手小指的内力自右向左的斜攻过去。 少年和尚依旧负手不动,却见本参以忽来忽去,变化精微之势,在其周身连连出手,可发现自己就算用剑气击各大死穴,还是没法打破这层水甲,终究是无可奈何收势站定。 “此番出手,是贫僧学艺不精,不过我只学成了《六脉神剑》中的一路,并非我镇寺之宝,不如你所创的武功。” “骗一骗和尚倒是无所谓,可别把自己也骗了。”庄不染一脸无所谓的道: “此行来天龙寺,只为看一看《六脉神剑》是否名副其实,现今一观,果然跟自己所料无差。” 他顿了顿,略显无奈的摇头: “也就是一般的武功罢了。” “你......” 不止是本参脸色更冷三分,就在本观、本相亦是准备发作之际,却见少年和尚左手小指一伸,竟使出了《六脉神剑》中的少泽剑。 剑气打在地上,地板倏地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 接着右手大拇指伸出,打出少商剑气,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相继伸出,商阳剑气、中冲剑气、关冲剑气、少冲剑气一一展现在众人面前。 演示完毕,少年和尚周边地板也随之变的坑坑洼洼。 “一看就会的武功,算什么神奇高明,又算什么至高无上。” “这......《六脉神剑》必须先修《一阳指》,你怎能施展而出?”本因方丈无比惊骇的开口: “并且,你不过是看了一路少泽剑气,怎就将六脉剑气都学会了?” “呵呵,和尚观一叶而知秋,这很难理解吗?” 庄不染轻笑一声,将眸光转向鸠摩智,嘴角带着玩味: “再怎么说,我也是少林门人,你拿我家门派的武功,去换别人家的武功,是不是要给个说法。” 第五十三章 不疯魔何以成佛 “小师父,此乃我的故友慕容先生所赠。”鸠摩智一脸正色: “他现今已然作古,而今是为了昔日约定,这才不得已用他所赠的少林绝技来换《六脉神剑》。” “我早就做好打算,换得剑法后,看都不看,径直带去姑苏,于慕容先生坟前焚烧,以作祭奠。” “好一个有情有义的大轮明王。”庄不染流露出一抹欣然: “和尚修行不够,平生不愿修所谓善果,只爱杀人放火。” “如你这种喜欢说一些鬼话骗人的家伙,不由地动了几分杀机,明王觉得我该如何是好?” 他不等鸠摩智回话,直接提议: “索性一命换一命,你去把慕容复杀了,和尚便放你一条生路。” 众人听完,一时之间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个出自少林寺的和尚。 如此喜怒无常,肆无忌惮,着实不像是什么方外之人,且不由地让人觉得妖异的气质,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尤其是鸠摩智眉心忍不住的跳动,总觉得这少年和尚随性懒散的面容之下,潜藏着莫大危险,当即郑重开口: “小师父,贫僧从不杀生,且贫僧故友之子何辜。” 庄不染意味深长的道: “一切起因不都是来自姑苏慕容氏,既然如此,父债子还,岂不是天经地义。” “贫僧哪怕久在吐蕃,亦是听闻贵派的大名,你如此肆意妄为,就不怕少林寺的种种戒律寺规。” 鸠摩智眉头深皱,似是很不理解,少林寺明明是江湖上声望最大的名门正派,怎么冒出这么一个弟子。 “明王要是不说,和尚还差点忘了,自己是私自出寺下山,反正早就犯了戒律寺规,也不在乎多几条。” 庄不染脸上笑容不变: “敢问明王是否要一命换一命?” “贫僧早已说过,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从不杀生。” 鸠摩智说完,便暗暗运起全身功力,怕是遭了什么暗算。 “偌大江湖,乃是一条条人命堆砌出来的。” 少年和尚眸光幽深: “不杀生,你混什么江湖,你练什么武。” 他腰间藤蔓疯长,再自断成几十根藤蔓,蔓延至禅室各处,却见苍绿色的藤蔓上,千百尖刺裂开,变戏法似的喷出无数白花,花瓣晶莹如玉,玲珑剔透。 而少年和尚腰带的藤蔓如灵蛇一般,披拂在身上。 “此乃周流土劲,请诸位品鉴一番,也让和尚瞧一瞧,你等在武林中闯下的威名,究竟是不是纸糊的。” 室内众人都没想到少年和尚翻脸比翻书还快,径直动起手来,看着犹如妖法一般的武功,皆运功打向迅疾靠近自己的藤蔓和怪花。 一时之间,室中剑气纵横,刀劲飞舞。 “《六脉神剑》用成了六脉神剑阵,可惜少了一脉,不然威力应是还要强上三分。” 庄不染悠哉的看向周身火光四溢的鸠摩智: “这门化气为形的刀法,按理说应不弱于《六脉神剑》,明王为何始终要去惦记无形气剑之法,着实让和尚搞不懂,你有这闲工夫,不如将自己所创的功夫练的更为精深。” “如此再来天龙寺,将他们的镇寺之宝,踩进泥地,岂不是更为痛快。” 几人神色凝重,一言不发,便是发现藤蔓尖刺漆黑,明显蕴含剧毒。 而被自己击中的怪花,虽说被打散,可花瓣却是坚韧难断,加之数量众多,尽皆飞舞而来。 这般实在是无法分心说话,唯恐一个不慎,便被毒刺和花瓣所害。 “周流土劲有化生六变,前三变中的‘长生藤’乃痴人大梦,‘蛇牙荆’为毒蛇尖牙,‘恶鬼刺’是地狱诅咒。” 少年和尚抬手,有几片花瓣飞至指尖: “这三者是痴气、怒气、怨气所钟,是以修炼者越是心怀怨怒妄想,这三种变化威力越强。” 鸠摩智几记火焰刀,将周边的藤蔓和花瓣暂时清空,腾出空来,道: “阿弥陀佛,小师父应是自幼出家,何来深重的痴气、怒气、怨气?” “人皆有贪嗔痴三毒,可能是和尚生来三毒就要比常人多个千百倍吧。” 庄不染面色平淡: “亦或是和尚上辈子作恶太多,杀孽太重,以致领悟这种武功。” 他说罢,轻拈几片花瓣,似笑非笑间,花瓣如离弦之箭般射出。 六人尚未来得及反应,已被花瓣割裂衣袍,鲜血淋漓。 接着又感受无声无息的花瓣,不仅夹带无穷劲道,还直透经脉,就硬生生被击飞墙上,砸出几个不浅人形坑印。 所幸方才他们被击飞时,密密麻麻的藤蔓退至两旁,不然整个人都将砸在藤蔓尖刺上。 众人摔落在地,半跪着不停咳血,所有人脸色都苍白无比,气息好似风中残烛。 “妖僧,你废了我的武功!” 本参抬起毫无血色的脸,朝少年和尚愤怒大吼。 “和尚突然想到,于江湖人而言,比死还可怕的事,便是失去苦修多年的武功。” 庄不染百无聊赖的歪了歪头: “这样的话,废你等武功,怕是会让你等比死了还难受,那么何乐而不为。” 枯荣大师禅功被破,脸上半荣半枯之相,尽化作枯相,形似一具将死的皮包骨。 他艰难开口: “天龙寺和少林寺一贯交好,你如此肆无忌惮,就不怕犯下大错,不仅招来少林的惩戒,还会被江湖正道问罪?” “闲来无事,不禁生出试武天下之心。” 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就是想知道,天下无论正邪,究竟何人能胜过和尚,乃至杀了和尚。” 此话一出,禅室内的气氛为之一寂。 “小师父,你这般狂妄自大,难不成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鸠摩智一脸深沉: “并且,你现今的一言一行,可有半点佛家的慈悲之念?” 庄不染貌似不解的开口: “和尚可是认为自己所作所为,深得慈悲二字,江湖无休止的厮杀,不就来自各种争强好斗,我消灭源头,乃行止戈之举,如何不算是慈悲?” “你果然是一个妖僧!”鸠摩智无话可说。 “妖僧?”庄不染眸光一瞥: “明王,你可知今日为何会输,你虽因练武,致使贪、嗔、痴愈来愈重,但三毒不免还是有些浅薄。” “凡有大成就者,必是有大本事之人,当两只放火眼,一片杀人心。” 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疯魔何以成佛,这般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你还是回吐蕃,安心的吃斋念佛吧。” 就在少年和尚转身迈步离去之际,漫不经心的丢下一句话。 “和尚做事向来有始有终,定会废了贵寺所有人的经络,再散去全身真气,如此方能真正成为一个心平气和的好僧人!” “你......” 本因方丈等人气的连连咳血,可只能百般无奈的望着少年和尚迈步走出禅室。 第五十四章 姥姥免为其难,收你做大弟子,成为我灵鹫宫的少尊主 十日后,江湖震动。 一位名为虚竹的少林僧人,无故擅闯天龙寺,竟将一众高僧大德和其门下弟子的武功废去。 就连千里迢迢来拜访天龙寺的吐蕃国师大轮明王也不曾幸免,沦为一介废人。 此消息传至少林寺,寺内大多人都感到无比震惊,且不提虚竹到底是不是私逃下山,在他们眼里,这不过是个根骨不佳,武功低微,但对佛法颇有领悟的存在,以至于有小法师之名。 可让人最印象深刻的,还是其极佳的皮相。 此事一经发生,不管真假与否,少林寺由一个玄字辈高僧带领,率领众多精锐下山,只为将虚竹擒下,带回戒律堂受罚,给江湖同道一个交代。 ...... 西夏国都西方,一位少年和尚朝一座云雾缭绕的大山走去。 只见大山高耸入云,终年积雪,山腰以下却是绿草如茵,繁花似锦,此山赫然是天山。 大半天后,他便来到终年被云雾笼罩,仿佛与世隔绝的缥缈峰。 当走到山南麓一处温暖湿润的所在,就见连绵的宫殿,建筑宏伟,雕梁画栋,与周围的云雾融为一体。 转瞬过去十余日。 缥缈峰,灵鹫宫后殿石窟。 一位身材矮小,貌似八九岁,但面容娇艳,眼神炯炯有神,具有凌人的威严的女童走进石窟中的一间石室。 她忽地眼神一凝,却是看到自家任何人不得擅闯的重地,竟有外人在,还是一个和尚。 不由地冷笑一声,手指轻弹,一块薄冰无声无息打在少年和尚的身上。 旋即,便施施然的走来: “好大的狗胆,竟敢潜入姥姥闭关修炼之所,看你俊俏的模样,该不会是那个贱人派你来的?” 结跏趺坐的少年和尚依旧作闭目状: “方才打在和尚身上的的,应该就是童姥制约三十六洞穴、七十二岛的《生死符》,果然是一门不差的武功。” “一片小小薄冰,既附着阳刚内力,又有阴柔内力,附以几分阳、几分阴,又有诸多可说道之处。” “虽只阴阳二气,但先后之序既异,多寡之数又复不同,便能随心所欲,变化万千,如此也让人更加难解。” 天山童姥双眼微眯: “既知中了姥姥的《生死符》,还能这般气定神闲,就凭你展露出的胆气,还有能悄然潜入此地的武功,应不会是那贱人的面首。” “说道说道吧,你是何来历,来姥姥的灵鹫宫又所为何事?” 少年和尚眼皮一抬,露出黑白分明的眼睛: “自幼在少林寺出家,二十多年来自悟出一身武功,便私自下山,想见识天下武功,听闻天山灵鹫宫尊主神通广大,特来拜会。” “原来是灵门的后辈,姥姥也想起来了,当年我与他平辈论交,他的武功也确实了得,若非手下留情,我怕是难以全身而退。” 天山童姥面无表情的道: “你说姥姥是否要念在昔日灵门的手下留情,对你也饶上一饶?” 庄不染不急不缓的开口: “灵门大师乃当代玄慈方丈之师,和尚虽自小在少林寺长大,可生下后,灵门大师便已圆寂。” “对于玄慈方丈,只怕也是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最多也就听说过我的法号,或是时不时的出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觉得面熟而已。” “姥姥完全不用念在故友交情,着实没到那份上。” “哈哈哈,像你这种异常胆大的小和尚,姥姥还真没见过。”天山童姥面色一冷: “你可知《生死符》一发作,便会一日厉害一日,奇痒剧痛递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减退,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 “并且,初中此符者,只会觉得伤处越来越痒,而且奇痒渐渐深入,不到一顿饭的时分,连五脏六腑也似发起痒来,是以不论功力多高,也受不了这煎熬之苦,实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庄不染轻笑: “和尚中了《生死符》,应是比童姥更能明白此符的威力。” “其深得阴阳转化之理,乃逆运内力化水为冰,暗合物极必反之道,冰片附于穴道,随人体温融化,接着内力顺势渗入经脉,引发周而复始的剧痛。” “痛苦程度由施术者内力强弱决定,内力越深,折磨越烈。” “好得很,姥姥愈发对你刮目相看了。”天山童姥仔细打量着少年和尚: “中了《生死符》后,至今都能强忍深入骨髓的痛楚,面色如常的与我交谈。” “呵呵,《生死符》的痛楚,又怎能比得上堪称是循环反复的凌迟之刑。” 庄不染低笑一声,说了一句天山童姥略微疑惑的话后,再道: “童姥跟和尚闲聊,只是为看我是否会流露出跪地求饶,哀嚎不止的一面。” “而我之所以愿和童姥闲聊,除了是想感受一番《生死符》外,便是想问一下,童姥莫不是年纪大了,有些糊涂了。” “石室刻录了童姥一身所学,和尚在此待了这么久,怎会一无所获。” “小和尚,就让姥姥称量你一番,看你是不是在这胡吹大气。” 天上童姥身形一闪,掌影如梅花纷飞,叫人只觉得眼花缭乱。 庄不染顺势起身,一掌打出,一股阳和浑厚又杂糅几分阴柔绵密的劲道回击天山童姥。 “《天山六阳掌》!” 天山童姥脸色冰冷,手上的攻势愈发凌厉,所出的招数,好似贯通天下种种剑法、刀法、鞭法、枪法、爪法、斧法等诸般兵刃绝招。 而少年和尚不慌不忙的从容应对,所打出的掌法气随意转,不论天山童姥以如何狠辣的手法攻来,均能轻松化解,而之化解之中,又蕴含猛烈反击的招数。 其还以的每一招一式所附带的阴、阳之力也各自不同,着实精妙非常。 “小和尚,你当真是好的很,半月前我便来过石室,但并未见到你,料想你在此地待的时间不超过十日,所练的《天山六阳掌》的造诣,竟比我还要更胜一筹。” “难怪不惧我的《生死符》,亦是难怪这般有恃无恐,原来依仗的便是一身非凡功力。” 天山童姥与少年和尚一番对掌,二者雄厚无匹的内力,各自震退至两方。 “可惜我逍遥派绝学决不可外传,你擅自学了姥姥的武功,要么将命留下,要么拜入我逍遥派。” 天山童姥语气稍缓: “你如此年岁就有这么一身武功,容貌也算是上佳,倒是符合我逍遥派收徒的条件。” “瞧你也不是什么只愿青灯古佛的和尚,不如拜入我门下。” “姥姥免为其难,收你做大弟子,成为我灵鹫宫的少尊主。” “让和尚想一想,童姥方才狠辣果决,而今又这般好言好语,该不会想利用我去对付什么人吧。” 庄不染似是有悟,笑道: “方才听童姥一口一个贱人,应是有个大仇家,莫不是想利用和尚去对付她?” 天山童姥趾高气扬: “荒唐,那个贱人怎会是姥姥的对手,何须你帮我去对付她。” “哦,是吗。”庄不染轻叹: “童姥要不了多久,只怕就将功力全无,如此竟不需要人来牵制可能找上门的仇家,可真是稀奇。” 天山童姥瞳孔一缩,面露凶光,紧盯着少年和尚。 第五十五章 童姥,你是头一个让和尚这般感到无言的存在(求追读!) 庄不染对于天山童姥气机沉凝,似是随时可能下狠手的姿态不以为意,笑呵呵的道: “原来和尚方才施展的掌法叫作《天山六阳掌》,此掌法将体内阴阳二气相结合,以刚柔并济为主旨,每一招一式所附带的阴、阳之力各自不同,称得上是一门精妙无比的绝艺,更是化解《生死符》的不二法门。” “而童姥所施展的功夫,虽然只有三路掌法,三路擒拿法,一共六路武功。” “但可化诸般兵刃绝招为自家招式,可谓是修炼者内功越高,见识越多,天下任何招数武功,皆能化用其中。” “至于童姥所练的内功,人体真气源自五谷,五谷进入肠胃后,营养由小肠吸收,真气则由三焦之一中焦采集,进入上焦,再由肺进入十二经脉,由肾经进入任督二脉,回到下焦,进入丹田。” “是以三焦实际上掌控了真气的采集、发散、收藏、使用等环节,而运功强化三焦,便可以得到比世上大多数武功多得多的真气。” “从而练成之后全身布满真气,此功算的上是威力奇大,乃为内功之极,因此须以最上乘的内功为根基方能修练。” “毕竟,三焦经在人体经脉里排得靠后,甚至在任督二脉之后。” “最关键的是,还有一个不方便之处,便是每三十年,需要返老还童一次,还童之后,功力打回原形,想要恢复功力,则需每日重修。” 天山童姥用无任何感情波动的口吻说道: “看来你这小和尚确实没说大话,真把姥姥所会的武功都学了个遍。” “和尚学了童姥的许多武功,算是获得了诸多武功灵感,早在很久以前,我便喜欢与人交换武功。” 庄不染眉梢微扬: “童姥可愿将自家内功缺漏之处完善?” “姥姥修了九十年的《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都不曾补其缺漏,你才学了几天,竟就大言不惭的说能修缮缺漏之处。” 天山姥姥冷笑一声: “呵呵,小和尚自夸自大的模样,倒是深得我三分真传。” 庄不染沉吟道: “《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此名的确甚是唬人,不过要是和尚来取名的话,当是唤作《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 “哈哈哈,你这小和尚的性子,倒是越来越合姥姥的胃口了。”天山童姥放声大笑。 “此功原本应属至阳,不适合女子修炼,但现却属至阴,是以倒转内息制造寒冰,便成了自然而然的事,和尚少说有三个法子,能补此功缺漏。” 庄不染有条不紊的讲道: “我会两门道家功夫,一者强调返先天之境,一者精擅阴阳互济之道,与童姥所会的诸般武功颇为相合。” “可取这两门功夫的精要之处,未尝不能将返老还童时限,化被动为主动,乃至彻底消除这个不便之处。” “如此一来,而今童姥这番模样,明显是走火入魔,以致三焦失调,大抵也能得此痊愈。” 天山童姥眉宇轻皱,显然听的很是入神。 “第二种法子,和尚有门功夫,对于肉身一道颇为精擅,生残补缺更是不在话下。” 庄不染说话之间,撩起袖袍,露出一条赤裸的胳膊,一记手刀猛地一劈,胳膊顺势掉落。 少年和尚没不等鲜血流出,便接住还未曾掉落的胳膊,大大咧咧的好似装机关一般,对着断臂处一接,再一阵白色气体涌出,胳膊便已完好如初。 “为避免将童姥的练功重地弄的太过血腥,就不来个当场断臂重生。” 庄不染随意散漫的挥了挥方才的断手: “和尚既能轻易生残补缺,那么重塑经脉、调和内力属性,使返老还童过程可控,乃至实现肉身不衰,岂不也是理所当然。” 天山童姥瞳孔地震,莫名有些呆愣,实在是刚才的那一幕太过骇人,似是仙术妖法。 “第三种法子,和尚还有一门功夫,主旨乃在颠倒一刚一柔、一阴一阳的乾坤二气,同样颇合童姥所学,能激发潜能、挪移劲力,或能在返老还童期间以巧劲护体,避免功力散失。” 石室一下子安静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天山童姥脸色复杂的开口: “我实在想象不到,天底下究竟有谁会拥有诸般超凡脱俗的神功。” 她语气微顿,像是发现了什么,急不可耐的道: “你该不会是恩师收的关门弟子,当年他老人家悉心教我们几年后,便飘然而去。” “恩师学究天人,犹如谪仙人下凡,定是在后面又创出许多神功。” “他只怕又听闻了我这不孝徒儿的一些事,这才派小师弟你来缥缈峰。” 少年和尚瞧天山童姥越说越激动,一时倍感无言。 “和尚自幼出家,唯一拜的师父,还是少林寺中最为平平无奇的僧人。” “你若不是恩师所收的关门弟子,怎么可能几日之内,学尽我的武功,还有你这风姿样貌,天生就该是我逍遥弟子。” 天山童姥铿锵有力的道: “你必定是早就学了《天山折梅手》等功夫,如此方能使出造诣非凡的逍遥派绝学。” “和尚就不能是绝代之才,以至于对世间武学,一看就会,一练就精。”庄不染略带无奈的回道。 “再怎么天才,你这般年岁,如何积累出媲美我苦修近百年的功力。”天山童姥一脸笃定: “恩师应该还传了你《北冥神功》,你才能拥有如此深厚的内功。” “和尚很像想说自己不会北冥,可我还真会此功。”庄不染脸色愈发的无奈: “但还是不得不说一句,和尚真不是所谓的逍遥派弟子。” “小师弟,是不是恩师对你下了什么禁令?”天山童姥一脸关切。 “童姥,你是头一个让和尚这般感到无言的存在。”少年和尚一声轻叹: “和尚不问自取诸般武功,难得生出几分弥补的心思,却引来误会,莫不是肆意妄为的魔头,才是最适合自己的路子。” 天山童姥一听,又不知脑补出了什么,直截了当的道: “小师弟,既然恩师有令,我自然不敢违抗,你权当你我没什么干系,也就当你是学了我的种种武功,想用自己的一些武功补偿一二。” “罢了,反正和尚不过灵鹫宫一过客,你爱怎么想,便怎么想吧。” 庄不染失笑道: “激发潜能、挪移劲力的功夫,怕是并不能真正使你恢复如初,最多是在返老还童期间有自保之力,而生残补缺的功夫,对心性要求格外高,且修行过程异常艰险,又不怎么适合现今的你。” “那便用第一法子,教你如何用先天一炁蕴养身躯,再以阴阳互济之道,梳理调养己身。” “多谢小师弟传法。” 在天山童姥眼里,这个少年和尚俨然是代表了自家恩师,立马郑重的行了一礼。 第五十六章 天堂有路无人走,地狱无门人自敲(求追读!) 大半年时间以来,灵鹫宫里数百女弟子皆有些适应莫名出现的少年和尚,也有些适应自家尊主的全新形象。 这一日。 庄不染站在缥缈峰顶,俯瞰天山。 只见群山连绵,白雪皑皑,云雾缭绕,远处的雪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近处的云雾如海浪般翻滚,不由地的令人心旷神怡,心情大好。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已然将《周流六虚功》彻底完善,可惜此功的威力,并没有想象的那般大,不过于此世之中,亦称得上是远超同侪。” “接下来在练神一境,又要靠水磨工夫,所幸修炼了六虚功之后,体内的八股真气便能自主不断增强,着实轻便了不少。” 正当少年和尚眼角浮现一抹愉色之际,一道身影提纵而来。 却见这是个身为浅红衣裙,眼如点漆,清秀绝俗的女子。 “虚竹先生,我家尊主特请您回宫一叙。” 庄不染一听,立刻想到天山童姥将自身内功修缮后,还治愈了走火入魔的旧疾,眼看着也到了时间,掐准李秋水定会来上门寻仇,便示以敌弱,欲借此施以暗算。 过程很是成功,一记六阳掌打在李秋水吐血不止,身受重创,连连逃窜。 天山童姥深知机不可失,趁势追杀而去。 少年和尚望着不远处翻涌的云海,漫不经心的说道: “梅剑,你家尊主出去了一两个月,此番应是得偿所愿了吧。” “虚竹先生,尊主的情况......不太好,一回来就吐了一大口血,而且看着还苍老了许多,不复下山前二三十岁的模样。” 浅红衣裙女子面带焦急: “请虚竹先生快随婢子回宫里相见尊主。” 庄不染眉梢一挑,心中颇感意外,又升起一丝好奇,与原剧情截然相反的情况下,还没了自己这个第三者,到底又引发了什么样的蝴蝶效应。 他腰间藤蔓倏地疯长,缠绕住梅剑纤腰,便带着她从峰顶一跃而下。 不多时,云雾之中,先后落下一男一女,看的周围驻守灵鹫宫的众多女弟子惊疑不定。 只见梅剑一脸晕乎乎的落地之后,差点没站稳,就要摔倒在地之时,还好腰间依旧缠着蔓藤,这才站定,等蔓藤断裂,耳边便传来始终保持平淡的声音: “还不赶快带和尚去看见你家尊主。” “呃......婢子这便领路。”梅剑愣了愣后,连忙带起路来。 好一会儿,庄不染在梅剑的引领下,来到一间寝卧,就见天山童姥较为虚弱的靠在床榻上,身边随伺三名与梅剑容貌一模一样的侍女,还有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妇在旁恭敬的站着。 “童姥,你明明占尽优势,怎么就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一身功力竟只剩下两三成。” 先前旧疾尽去的天山童姥,身形高挑,容貌极美,秀眉入鬓,眼角之间隐隐蕴含浓郁至极的威严。 而此时的她,由于功力大损的缘故,致使头发花白,脸上皱纹明显,让本来最多也就三十上下的容貌,看上去像是有五六十岁。 “咳咳,什么两败俱伤,我已彻底将那贱人除去,若不是中途冒出个傻小子,我如何会遭此劫难。” 少年和尚走到床榻边,稍微看了看天山童姥,摇头道: “功力大失,体内元炁亦是损耗甚多,童姥本就是近百岁高龄,遭此劫后,长则月余,短则十天,怕是就将驾鹤西去。” 此话一出,其余人脸色大变,梅剑想起方才某个少年和尚踏云而下的风采,不禁跪倒在地: “虚竹先生,你一看便是无所不能神仙人物,请你救一救尊主。” 其余三女和老妇一听,想到此前自家尊主对这位的少年和尚的态度,也不禁跪倒在地,无比诚恳的请求。 “没救了,等死吧。”庄不染再度摇头。 天山童姥深知自己的伤势,摆了摆手: “好了,你等先出去吧。” “是。”几人起身走出。 “此番追杀那贱人,怎料遇到无崖子师弟的传人,如此方知许多事情,而那贱人趁我心神不定的时候出手,也将我打伤。” 庄不染闻言,语气中带着玩味: “若是和尚没记错的话,无崖子徒弟中,武功还算高明的只有一个,便是丁春秋。” “别提这个逆徒,就是他和李秋水害的无崖子师弟全身瘫痪,残废多年。” 天山童姥怒不可遏的道: “我这师弟为复仇,特意又收了一个弟子,姓段名誉,大理人士,为此将平生功力以及逍遥派掌门之位都传于他。” “段誉这小子有一身无比精纯浑厚的北冥真气,以致周身的每一处穴道,都可以吸纳外来的内力,并将其化而为北冥真气。” “正因如此,我与那贱人争斗之际,阴差阳错的将大半功力灌入他体内。” 她说到这,嘴角泛起似苦涩又似畅快的笑容: “我因小师弟传授的武功,哪怕先前一个不慎,但过后险之又险的及时收手,这才保下两三成的功力。” “而那贱人却是硬生生被吸成枯槁,就此绝命而亡。” 庄不染听完,心中一阵哑然,果然是天道好轮回,他毁段誉奇遇,自身原剧情线奇遇又被段誉所得。 “呵呵,童姥怎么没将段誉带回灵鹫宫?” 庄不染脸上带着一贯懒散的笑意: “和尚与段誉可谓是颇有缘分,他应该是十分的想见到我。” 天山童姥冷声道: “宫中九天九部的奴婢找我后,我传了一些逍遥派武功给他,便将他打发走了。” “那小子瞧着是呆头呆脑,但背地里尽是一些花花肠子,这种朝三暮四的无耻之徒。” “我若不是念在他是师弟唯一能够复仇的徒弟,别提从我这学什么武,只会给他种下《生死符》,好生炮制一番。”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老妇领着梅剑四女快步走来,她躬身行礼: “尊主,本宫旧属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一众奴才,也不知是如何知晓尊主有难,居然大胆作反。” “据钧天部的哨骑来报,现今一众奴才在一个叫做慕容复的人带领下攻打本峰,而钧天部、朱天部、成天部、幽天部、玄天部、鸾天部正在严守上峰道路。” “那个贱人打伤我后,便对外大肆宣扬,说我功力尽失。”天山童姥似是早已知情,道: “算一算时间,这些个奴才是要到缥缈峰了。” 她看向少年和尚: “小师弟,我知你是个闲散性子,先前我与李秋水的恩怨,亦是不愿牵扯到你。” “现在我功力所剩无几,也活不了多少天了,从今以后你便是缥缈峰灵鹫宫的主人,宫里九天九部的奴婢,生死皆由你一言可决。” 庄不染恍若未闻,侧眸看向老妇: “你说正在带人攻打缥缈峰的人,叫做慕容复?” “没错。” “天堂有路无人走,地狱无门人自敲。”少年和尚颔首: “好,先不提做不做灵鹫宫的主人的事,和尚对此人的性命很感兴趣。” 说罢,便让老妇领路,而寝卧则留下两女服侍天山童姥。 第五十七章 便用你等的性命,来超度死者的怨气(加更一章,求追读) 缥缈峰,十二天险之一的山谷内。 汇聚三教九流的近千名旁门左道人士,跟数百名身穿各色衣衫的持剑女子拼杀。 骤然间,不知多少蔓藤疯长,不断攀附至双方交战之地,眼见植被稀疏的地方,似是要不了多久便会化作密林之际。 偏僻角落的段誉一见到这熟悉又陌生的苍绿色的藤蔓,瞳孔微缩,显得很是震惊。 接着似是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太大的把握,又想到此前去到天龙寺,所看到的一切。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身边一个肌肤如雪,双眸如星,眉梢眼角尽是柔情的少女拦腰抱起,嘴上忙不迭的道歉: “王姑娘,万分抱歉,来不及多解释了,我先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话落,便脚踩六十卦,势若奔雷,所经过之地,出现一连串的残影,还好是在山谷的最外围,这才没用多久,便彻底出了谷。 与此同时,一位少年和尚立于崖边,身后站有上百名气势沉凝的灵鹫宫女弟子。 “有趣,着实够机敏的,今日竟让他逃过一劫。” 山谷内,所有人看到攀附悬崖而下,好像无穷无尽的蔓藤,早已停下的打斗。 却见众人泾渭分明,一边是汇聚三教九流的旁门左道,一边是灵鹫宫女弟子。 瞬息之间,山谷上方“轰隆”一声,一块巨石龟裂四散,密如冰雹陨石一般,化作石雨倾泄而下,其势如电,精准的砸在旁门左道这一边。 令人避无可避的石雨,让谷底当即响起不断的惨叫声,转瞬就有一百多人一命呼呼。 又是几声“轰隆”巨响,漫天石雨朝谷底倾覆而下。 几个呼吸间,谷底血流成河,遍地都是破破烂烂的尸体,那些个旁门左道活口已然不过百。 而这时,一位少年和尚飘然而下,又有众多灵鹫宫女弟子顺着蔓藤而下。 “是虚竹先生和余婆婆!” 谷底几大部女弟子面露喜色,第一时间将幸存之人团团包围。 只见这些人之所以还活着,乃是用同伙尸身挡住了来袭的石雨, 须臾间,幸存之人见大势已去,纷纷放下兵器,跪地求饶,直言是被安洞主乌老大等人蛊惑,绝无冒犯童姥之心。 场上,只有一个身穿淡黄轻衫,俊雅清贵的青年,略带茫然的站在原地,他的周身则有四具好似烂肉的尸体。 如此场景,明显是全靠这四人的舍命相救,才在好似天灾的石雨下幸免于难。 庄不染背负双手,清淡道: “你就是姑苏慕容复?” 青年回过神,一看灵鹫宫女弟子以这少年和尚马首是瞻的姿态,立即作揖道: “在下正是慕容复,此番闯入贵宝地,全是此前误入这些个旁门左道所开的万仙大会,为保全性命,只好暂时与其同流合污,实则在下对......” “聒噪!” 庄不染从身边梅剑手上拿过一块木头,将周流火劲蓄入木中,随手一甩。 慕容复本能的用出家传绝学《斗转星移》,想将木头打回,却没料刚一触碰,木中火劲迸发。 木块势如天雷轰击一般,“轰”的一声炸响。 方才那个俊雅清贵的青年便已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和尚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慕容复,何来如此多的废话。” 庄不染貌似无奈的说了一句,眸光转向跪倒的众人,立马吓的他们连连磕头不止。 “这个天下最不缺的便是这些旁门左道之辈,三十六洞、七十二岛所属死的都差不多了,这些人不作陪,怕是会让死去的人怨怼深重。” “和尚乃出家人,便用你等的性命,来超度死者的怨气。” 少年和尚伸出一直背负的左手,却见五指之中沾满蚕茧。 当周流天劲流转,襟袖飞扬,蚕茧随掌势,忽左忽右,簌簌射出蚕丝,瞬间细丝满空,如斜雨飘飞,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众多蚕丝顷刻之间便洞穿这些人咽喉。 周遭大部分灵鹫宫女弟子呆若木鸡的从头看到尾,小部分人在崖上就已经认识到某人的厉害,是以还算有些心理准备。 由于灵鹫宫的弟子十之八九是吃过男人大亏的,她们不是被男人始乱终弃,便是被仇家害得家破人亡。 又在天山童姥乖戾阴狠的脾气薰陶之下,一向视男人有如毒蛇猛兽。 而和尚也是男人,因此哪怕知道这位少年和尚是自家尊主的贵客,但这段时间以来,都是敬而远之,便从来不知他竟有犹如鬼神一般的武功。 而一直在抵御来犯者的灵鹫宫弟子,忽地又回过神,只因方才听来援的姐妹小声说,这位少年和尚已经被自家尊主钦定为下一任缥缈峰灵鹫宫的主人,心中不由地又是一阵激动。 “行了,你等也别看了,将此地清理一番。” “是。” 众人恭声回道。 ...... 半个月后。 梅剑来到少年和尚经常待的峰顶位置,异常恭敬道: “尊主,老尊主已经仙去,现已行安葬之事。” “和尚何时说过自己要做灵鹫峰的主人?”庄不染摇头反问。 梅剑愈加恭敬的回话: “老尊主说尊主是灵鹫宫的主人,那便是灵鹫宫的主人,宫里上下,也全听尊主差遣,不敢有丝毫怠慢。” “看来童姥在你等心里着实积威深重。”庄不染远望云海: “罢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刚好无聊,今后九天九部,划分天、地、山、泽、风、雷、水、火八部,灵鹫宫后殿石窟里的武功,你等没有较为深厚的内力是修不成的。” “索性和尚来教你等六虚功,顺便也能帮我演练一番心中早有畅想的阵法。” 梅剑连忙道: “尊主神功盖世,婢子哪有资格学,且我等还未对尊主忠心服侍,怎能一来就学尊主神功。” “此前老尊主便对婢子四姐妹说,倘若忠心服侍,并无过犯,又能用心练功,那么到四十岁时,便许每年到后殿石窟中一日,参研石壁上的武功。” 庄不染脸上流露出一抹笑意: “难怪童姥愿意让你等四姐妹随伺在旁,除了四张一模一样的脸瞧着甚是有趣外,性子着实不差。” “好了,就这么定下,你去让余婆婆主持,将九天九部划分八部的事。” “三日后,和尚便将周流八劲分别传授给你等。” 第五十八章 和尚便让你明白,什么才是魔头应有的姿态 一个月多后。 灵鹫宫,主殿大厅。 少年和尚虽依旧一身白色僧衣,但衣衫质地远胜从前,不知是用绫罗还是绸缎制成的。 他略显慵懒的坐主位上,手臂抵在扶手上,听下方余婆婆的禀报: “尊主,八部弟子都将八劲入门,其中水部弟子对于周流水劲的修炼速度最快。” “正常,灵鹫宫入门武功《采冰术》,便以寒冰见长,掌中带冰,冰中有气,修炼周流水劲自然有所加成。” 庄不染指尖轻敲扶手: “你等大多资质普通,若是想要自家苦修,怕是又要耽搁二三十年。” “所幸和尚擅武亦擅医,专为你等创出一门能够搭配八劲合练的功夫,从而行走坐卧皆能修行内功。” “此外我曾借助北冥全身每处穴道,皆会产生一股漩涡吸力之法,使自身臻达天人合一之境。” “若修炼内功时,处于这般状态,可谓是有如神助,内力的精进速度,少说能提升三到五倍。” “而想要臻达天人合一,对于你等来说,更是难上加难。” “和尚便化用于金针之中,以此落针于周身大穴,刺激经络,便能应激而出旋涡吸力,迫使自身入得空明无垠的太虚之境。” “以针为媒接通太虚之气,使神归灵府,可谓之《太虚灵枢针法》,这般双管齐下,不出五载,你等定当可以拥有甲子功力。” 他眸光一瞥,对两旁的梅剑、兰剑、竹剑、菊剑说道: “这些时日,无论是辅修之法,还是针法,都已传授给你们四姐妹,接下来就由你们传下去,别忘转告修习内功之际,须得多准备滋补之物。” “遵命,婢子记下了。” 四姐妹异口同声的道。 庄不染眸光转向余婆婆: “你派遣一些弟子出去,去打探近一年来江湖都发生了哪些大事。” “是。” ...... 转瞬过去一个多月。 一位少年和尚独自下了天山,一路向东,途中他似是发现了什么,不禁哑然失笑。 在临近嵩山之际,随意寻了一家客栈,让店小二上了几碗没有荤油的素面后。 西首靠窗的位置上,一名看似十七八岁,身穿青衫,秀眉星目,皮色白净,相貌极美的男子莫名一笑。 他一双大眼乌溜溜地,流露出任性唯我的精乖之气,似是觉得跑出来逛一会儿,遇到这么一个皮相甚好的小和尚,不逗弄的一阵子,简直是太对不起自己。 便笑吟吟喊了一声: “小和尚,你要的都是一些素面,青菜蘑菇,没半点油水,不如来我这,我请你吃白肉,吃烧鸡。” 庄不染看过去一眼,便知这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而不经意流露中尽是乖张恣意的气质,心中大抵猜到是谁。 他自顾自的坐到一张无人的餐桌上,等素面上来后,那青衫女子瞧这少年和尚爱答不理的模样,更加觉得有趣。 径直端着一碗鸡汤面,丝毫不见外的坐过来。 庄不染眼皮都不曾抬了一下,不紧不慢的吃着面,却见青衫女子突然大惊小怪的叫了一声,左手居然在桌上捡到一枚黑色小甲虫: “小和尚,你快看,这虫奇不奇怪?” 她见少年和尚还是不理会自己,不由地悻悻道: “你这小和尚好生无趣,你就不觉得这虫壳是硬的,乌亮光泽,像是涂了一层油一般吗!” 这时,僻静位置坐的四名斗笠人,一人像是忍无可忍,低声骂了一句贱婢。 旋即,袖笼飞出一只白色物事,它随风翩转,宛若流云,绕过大堂人群。 于青衫女子身后一掠而过,就听她猛地痛呼一声,周边食客面露惊惧之色。 便见这青衫女子背后突然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一下子染红了背部,所坐的位置,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已流淌出一摊血色。 “哪个卑鄙无耻的混账东西,竟在背后暗算伤人。”青衫女子强忍剧痛,对四周低喝一声。 她凶巴巴看向身旁一桌食客: “方才瞧见是谁出手没?” 这几人一脸风霜,一看就是江湖底层,其中一人略显结巴的道: “未......未曾看到有什么人出手。” “废物。” 青衫女子随手就是几根毒针,将他们打在地上哀嚎不止,随后就气绝身亡。 大堂里的许多食客见状,深知此处怕是将成为是非之地,纷纷起身离去。 客栈掌柜和店小二似是司空见惯,熟络的往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一躲。 登时,大堂只剩下几人。 只见少年和尚旁若无人继续吃着面,而青衫女子一脸狠厉的望向僻静角落端坐着的四名斗笠人,见其遮遮掩掩的模样,马上道: “看来就是你们了,只会藏头露尾,暗算伤人的小人,可知我是谁?” “贱婢,我家尊主用膳之际,你竟也敢来打扰!”一人拍案而起。 青衫女子一愣,再略有所思,瞬间看向已经吃完面的少年和尚: “好啊,本以为你是一个恪守清规戒律的小和尚,没想到却是一个朝三暮四的花和尚,原来罪魁祸首是你呀!” 她说话之间,一根玄铁银针,骤然从口中射出。 庄不染屈指一弹,“嗤”的一声,打飞玄铁银针,又一道指劲将青衫女子打翻在地。 “菊剑,你的周流风劲纸蝶之术算是小有所成。” 他起身站起,漫不经心道: “竹剑,用出你的周流土劲,让和尚看一看‘蛇牙荆’是否有成。” “是,尊主。” 身穿浅碧衣裙的斗笠人,快步走来,她的腰间同样有一根藤蔓。 几个呼吸间,蔓藤自行变成,犹如灵蛇一般,朝地上重伤倒地不起的青衫女子爬去,剧毒尖刺亦是不断在藤上冒出。 “我姐夫是萧峰,我爹是大理镇南王,你们若是害了我,他们......” 青衫女子也就是阿紫冷汗淋漓,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是撞上了硬茬子,瞧着诡异无比蔓藤,急忙大喊,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尖刺扎的痛入心扉,凄厉惨叫起来。 “和尚同样残忍暴虐,极度自我的人,可支撑这一切的底气,靠的是自身的实力。” “你一个武功低微,毒术浅薄之辈,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够靠喜好行事。” “万事都随心,只想逗乐是吧,和尚便让你明白,什么才是魔头应有的姿态。” 少年和尚眸光落在竹剑身上: “‘蛇牙荆’已经登堂入室,这是‘恶鬼刺’,好生看着。” 他缓慢抬手,运使周流土劲中乾元之术,将阿紫身上的蔓藤迅疾化作刺网。 每根藤蔓的尖刺立时暴涨,大堂惨叫声顿止,多出一个人形刺猬球。 少年和尚不紧不慢在桌上放下一锭银子,随意的丢下一句: “掌柜,劳烦收一收尸。” 说罢,大步向外去,四姐妹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几人私自下山,一路跟随,怕是早就被自家尊主发现,赶紧追了上去。 第五十九章 世上最令人叹惋的词,是不是叫如若当初 “尊主,我们私自下山,犯下大错,请尊主责罚。”四姐妹追上少年和尚,立马摘下斗笠,躬身拜倒。 “念在你们这些时日始终用功练武的份上,便先记在账上,之后再犯错,一并惩处。” 庄不染简简单单的回了一句,就让四姐妹脸上不由地浮现开心的笑容。 半日后,几人临近少室山。 “尊主,丐帮邀请武林各路人士来此,说是要开什么武林大会,推举出武林盟主。” 身穿月白衣裙的兰剑,用略带娇憨的语气说道: “我觉得的吧,他们哪里配得上什么武林盟主之位,尊主神通广大,才有资格当一当号令天下的武林盟主。” “尊主才不稀罕这什么武林盟主之位。”身穿淡黄衣裙的菊剑开口: “要我说,不如给这些来少室山的家伙,全种上《生死符》,如此便能成为整座江湖的主人,定比做武林盟主威风多了。” 竹剑连连点头: “对对对,遥想老尊主对待三十六岛、七十二岛的一众奴才,那可是逼的他们恐惧又不得不服从,乃至一提起《生死符》便浑身发抖,一听到老尊主的名号,就胆颤心惊,好不威风!” “虽说我也同样是这么觉得的,可你们三个莫不是还不知尊主的性子。” 梅剑叹息道: “尊主最烦有人来烦自己的清静自在,最大的爱好,便是悠然的躺在缥缈峰绝顶,闲看漫天云海。” “还是梅剑颇为知晓和尚所想。”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那尊主此行下山,来少室山是为何?”竹剑好奇询问。 庄不染嘴角泛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虽说世上因果不染我心,但有些东西,要是不清一清,念头始终不能通达。” 四姐妹脸上浮现似懂非懂的神色,可也没多想,她们本是老尊主在雪山捡来的弃婴,自幼在灵鹫宫长大,从未下过缥缈峰一步,既不懂什么人情世故,又不知什么善恶因果。 而今身边的少年和尚是老尊主指定的缥缈峰灵鹫宫主人,那便只需死心塌地的侍奉。 少室山下,一座较为显眼的茅草屋外,一名衣衫素朴的中年妇人,不断望着过往上山的江湖人士,眼中充满某种希冀之色。 她倏地看到一抹眼熟的白影,急忙跑来,正想下拜,便见少年和尚摆了摆手: “随和尚上山,届时你自会得偿所愿。” “好好好,多谢大师成全。”叶二娘忙不迭的回道,便跟在身后。 “尊主,这位是?”梅剑疑声开口。 “一些因果罢了。”庄不染饱含深意的道。 一行人来到少林寺外,许多知客僧一见这张异常熟悉的脸,相继喊道: “虚竹师弟!” “虚竹师兄!” 其中一人忍不住的说道: “外边的人,都说师弟你对大理的天龙寺痛下狠手,这究竟是不是真的?” “师兄,此前大理段氏的人还来了少室山,方丈就让玄痛、玄难师伯祖领着一众慧字辈师伯师叔下山去寻你。” 另一个和尚脸色悲痛的道: “可没想到之后玄痛、玄难师伯祖居然被星宿派的丁老魔所害。” 庄不染双手合十: “诸位师兄师弟,待我进去相见方丈,一切自明。” 一名三十来岁的僧人开口诉说: “师弟,方丈为招待五台山清凉寺方丈神山上人、神音大师、开封府大相国寺观心大师、江南普渡寺道清大师、庐山东林寺觉贤大师、长安净影寺融智大师、天竺哲罗星大师。” “特意召集全体僧众,去往大雄宝殿。” “着实够隆重,那我径直赶往殿中即可。”少年和尚对梅剑等人吩咐了一句,让她们先在外等候时,只见叶二娘神色一松。 不多时,大雄宝殿内。 戒律院首座玄寂朗声道: “七年之前,天竺高僧波罗星师兄光降敝寺,合寺僧众自方丈师兄以下,皆大欢喜,恭敬接待,而后虽说是转来东土取经,但实际每晚深夜,便会悄然潜入藏经楼秘阁,偷阅本寺所藏的武功秘笈。” “后方丈师兄便向波罗星师兄劝谕,言这些武功秘笈是本寺历代高僧所撰,既非天竺传来,亦与佛法全无干系,先前所看的秘笈也就算了,还望今后不再去偷看武功秘笈。” “波罗星师兄一口答应下来,连声致歉后,过段时日,哪想竟假装生病,偷偷挖掘地道,又去藏经阁偷阅武学秘笈。” “待到发觉之日,已然学会本寺三门上乘绝技。” 他说到这,看向身形矮小的神山上人: “我少林派武功,放眼武林,虽说平平无奇,但列祖列宗的规矩,便是非本派弟子不传,而江湖中千百年的规矩,或说大忌,就是偷学别派武功。” “如此岂能放波罗星师兄离开本寺。” “这不过是你们少林寺的一面之词,天竺高僧被扣七年不放,乃是实情。” 神山上人看了看身旁高鼻碧眼,头发鬈曲,身形甚高的胡僧,再道: “老衲听这位哲罗星师兄所言,他远在天竺,始终不得师弟音讯,还派来了两名弟子前来,可你等却不许他们和波罗星师兄相见。” “大师年过古稀,声音却还是异常洪亮,着实是老当益壮,令小僧艳羡不已。” 一位少年和尚大步走进殿内: “难怪在武林中威名极盛,与我寺玄慈方丈并称降龙,伏虎两罗汉,若不是清凉寺规模较小,在武林中的地位更远远不及少林。” “大师的声望,定能执掌江湖之牛耳。” 他忽地作有所悟状: “小僧险些忘了,大师六十年便对少林心仪已久,特来投拜求戒,然而却被拒之于山门之外。” “世上最令人叹惋的词,是不是叫如若当初。” 庄不染低叹: “如若当初不曾拒之于山门之外,少林方丈之位,岂不是囊中之物。” “而世上最可恨的词,怕是要叫作只差一步,要是成了少林方丈,威名怎会止步于极盛,定能执掌江湖之牛耳。” “大师,小僧实在为你可惜呐!” 这一番话说完,殿中近千名僧人,不在少数的人在心中暗道: “不愧是他,这张嘴还是这般利索。” 昔日某个少年和尚所拥有的小法师之名,可不仅是靠一张脸,从众多香客恭维中所得。 那张叫人无奈又难受的利嘴,更是发挥了极大的作用,说的人不好发作之余,又气的胸口发堵。 “哈哈哈,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和尚。” 神山上人哈哈一笑,声震屋瓦,连殿上的大钟也嗡嗡作声,良久不绝。 “大师上人之名,只怕徒有其表。” 少年和尚稳稳站在原地: “如此作态,莫不是打算以势压人。” 神山上人直截了当: “倘若我寺的《伏虎拳》、《五十一招伏魔剑》、《心意气混元功》、《普门杖法》被人偷阅,绝不会这般小题大做,将人家关上一世,简直是太过岂有此理。” 他顿了顿,铿锵有力的道: “武功高下,全凭个人修为,拳经剑谱之类,实属次要,若是哪一位英雄好汉能来到清凉寺中,盗取了敝寺的拳经剑谱,老衲除了自认无能,更有什么话说。” “甚好,小僧就喜欢大师这般大方的性情。” 庄不染抚掌大笑,气机大盛,周身缭绕出一股莫名神意,神山上人只觉得眼前浊浪滔天,似要把自己吞噬。 赶忙用手中长杖出招,却见他杖法劲力内蓄,外柔内刚,给人一种避无可避的玄妙之感。 周遭高僧大德不禁出声大喊,想要阻止,可见神山上人好似无知无觉,打完一套掌法,便以杖作剑,用出一套剑法。 这个时候,就有少林玄字辈的高僧和作为神山上人师弟神音大师想要上前出手制止。 却没料有股无坚不摧,无惧无畏的劲力在神山上人周身游走,让人根本无法靠近。 顿时,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向带着懒散笑意的少年和尚。 第六十章 和尚虚竹......愿求死,以谢天下! “小僧脸上又没长花,都看我作甚,应看神山上人才对呐!”庄不染嘴角泛起一丝玩味: “瞧瞧,先前打的《普门杖法》可谓是已至化境,定能杖杖命中胆敢来偷阅武功的贼子。” “还有这《五十一招伏魔剑》,暗合周天星数,每招皆含佛门金刚怒目之威,整套剑势如江河倒卷,招招连环相扣,深得刚猛正道四字。” 却见神山上人打完剑法,随手将长杖插入殿中地板,运起《心意气混元功》所修的浑厚内功,打出一套进攻时迅速准确,防守时密不透风,身法敏捷灵活,动作刚劲有力的拳法。 “好功力,不愧是内外兼修的《心意气混元功》。”少年和尚旁若无人的叫好: “难怪神山上人这般老当益壮,原来是所修混元功已趋于大成,还有这《伏虎拳》,打的也好看极了。” “一招一式,似粗实细,变化微妙,拳劲也生猛的紧!” 神音大师听其好似看江湖卖艺人的称赞声,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火气,冷声道: “这便是少林寺待客之道,好一个武林中的泰山北斗!” “虚竹!”玄慈方丈开口。 “砰”的一声,神山上人似是力竭摔倒在地,神音大师连忙上前,一看自家师兄面目苍白,气色像苍老了几十岁,不由地把住脉门,神色骤变,对少年和尚怒声道: “孽障,你竟如此狠辣无情,废人丹田气海。” 庄不染面露不解: “神山上人终究是年岁已深,老不以筋骨为能,以致体内行气出现了差错,不免走火入魔,武功尽废,这与小僧有甚干系?” “殿内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小僧自始至终都在旁观,大师可别在这颠倒黑白。” “心狠手辣,百无禁忌。”神音大师面露恍然大悟的神色,道: “你是妖僧虚竹!” “唉,大师出家多年,怎么佛法修为比小僧还来的浅薄,难不成就不知口业为何物?” 少年和尚一声轻叹,神意动而劲力生,一股沛然大力瞬间将神音打趴在地,吐血不止,气息如风中残烛,像是要不了多久,便将气绝当场。 “虚竹,你还要任性妄为到何时。”玄慈方丈眉头深皱: “看来你的确拥有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天龙寺惨事竟真是你所为。” 少年和尚哑然失笑: “神山上人七老八十,仗着一身武功,嗔念入骨,神音大师不修口德,自然招灾惹祸,这本是我佛门常道的因果循环之理。” “至于天龙寺,小僧觉得他们应该心怀感激。” “吐蕃国师觊觎《六脉神剑》,名为拜访,实为威逼,欲行抢夺之举。” “小僧不仅帮天龙寺解了围,又思及有第一个生出抢夺神功的人,难免不会出现第二、第三个,继续下去,岂不就是小儿于闹市持金。” “为天龙寺全体僧人能得清修之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只好废了他们的经络,散了真气。” “如此一来,只要天龙寺不发蠢,便会烧了《六脉神剑》,从此便能远离江湖事,得自在清静。” 庄不染越说脸上疑色越浓: “小僧分明一心好意,且思来想去,应是深得慈悲之意,为何江湖上却给我安了一个妖僧的名头。” “亏我临别之际,为了让天龙寺的高僧心里好受些,还骗他们说有自己称量天下之心,便是不想让其生出厚此薄彼的念头。” 所有人听完,都对这皮囊极好的少年和尚生出无比复杂的心理,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能道世上果然没有取错的外号。 戒律院首座玄寂沉声道: “虚竹,你可知就因你的肆无忌惮,天龙寺辈分最高的枯荣大师,当日深夜便已圆寂。” “于我等佛门而言,圆寂不仅是所谓生命的终结,更是超越生死轮回的契机。”少年和尚双手合十,一脸正色: “我等修行,便是为了摆脱对欲望的执着和对生死的恐惧,达到心灵的解脱,实现永恒的寂静和安宁,简而言之,只为解脱生死轮回。” “听闻枯荣大师那日深夜圆寂,小僧不胜荣幸,仅是略微出手一助罢了,无需天龙寺感谢。” “你......”玄寂倍感无言。 大相国寺观心大师口念佛号: “阿弥陀佛,你说的这般轻巧,若圆寂坐化的事发生在你身上,你当如何?” “《大佛顶首楞严经》有言,始终相成,生灭相继,生死死生,生生死死,如旋火轮,未有休息,何解?” 少年和尚自说自话: “人乃因生有死,死而又生,生而复死,死而再生,如同圆形之火轮一样,旋转不息,难办始终。” “是以于小僧而言,生死就如同春去秋来,日升月坠那样再正常不过,等到了圆寂之时,不外乎当死则死。” 一向宽和的普渡寺道清大师不禁开口: “小师父,你魔性与佛性兼具,正所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还望你持戒忍辱,修善行德,今后定能成为大德高僧。” 少年和尚颇为无奈的道: “持戒是防止一切恶行,积极行善,利益众生,忍辱是为了众生的利益,不计较个人得失,坦然面对苦难,坚定救度众生的决心。” “而修善行德,实在是让小僧太过为难。” “打小僧生下来,便觉得众生于我何干,他们爱死不死,跟我有甚干系,以至于成天琢磨的,都是如何不用费尽心思的练功,也能维持自己所想要的畅快恣意。” 登时,殿内安静的可怕。 众人看少年和尚的眼神愈发莫名,只觉得这样的怪胎,是怎么当了二十多年和尚的。 “虚竹,你还认为自己是少林门人吗?”玄慈方丈肃声道。 庄不染轻笑一声: “于此世之中,小僧只是对和尚的身份有所习惯,而不是习惯在少林寺当和尚。” “所以,你是想自逐少林。”玄慈方丈一字一顿。 “无所谓你等怎么理解。”少年和尚眉梢微扬: “算一算时辰,那些人也该到了,此番和尚回山,仅是要想扫一扫心中尘埃。” 正当众人不明所以之际,几名僧人匆匆入殿,皆手中持了一大叠名帖,其中一人道: “启禀方丈,河朔、淮南、两湖、江南、川陕各地英雄拜山,丐帮、星宿派、大理段氏亦是到来。” 庄不染眼眸流转,横掠而出,不咸不淡的声音广传寺庙内外。 “姑苏慕容氏断子绝孙,乃和尚所为。” “所谓的南慕容,便在和尚手上化作一堆碎尸,慕容博可要为爱子报仇雪恨,顺便发泄从此再也无复国可能的诸般怨怼。” “萧远山,可要来欣赏一番几对父子恩怨情仇,保管让你痛快至极。” “大理段氏一脉,今日和尚在这少室山,任尔清算。” “对了,前不久和尚超度了一名唤作阿紫的女子,听说其父是大理镇南王,姐夫为萧峰,还跟现任丐帮帮主交好。” 少林寺上空震动出刺耳的大笑之声。 “哈哈哈,来来来!” “和尚虚竹......愿求死,以谢天下!” 第六十一章 剔骨还父,削肉还母 此番话一出,震动内外所有人,虽说其中有一些不明所以,但就说慕容父子的事,就让许多人震惊不已。 没想到近些日子销声匿迹的慕容复已然身死,而早就死了慕容博居然还活着。 更没想到的是,某个被叫作妖僧的家伙,惹事的能力委实强大,竟把武林中的顶尖人物都招惹了一遍。 当一位白衣胜雪的少年和尚出现在寺外,群雄面露讶色,着实没料到妖僧有这般风采。 梅剑四姐妹和叶二娘不约而同的快步来到庄不染身边,前者担忧自家尊主安危,后者便是心心念念的想知道自家儿子的下落。 少顷,玄慧虚空四代少林僧各执兵刃,列队出寺。 两名老僧也相继出现,一者身穿灰衣,身形瘦削,脸蒙灰布,一者身穿黑衣,较为魁梧,黑布蒙脸。 漫天遍野,江湖群雄皆至,丐帮众多精锐,还有几大长老簇拥着一名斗笠人。 大理段氏段正淳身后是几大家将,一旁则是段誉和一名少女,她面无表情的看向少年和尚,眼中尽是愤恨之意。 又有一名身材甚是魁伟,三十来岁年纪,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国字脸的大汉,来到段誉身边。 还有千余乌合之众高呼,星宿老仙,法力无边,神通广大,法驾中原。 喊完还不肯作罢,相继喊出快快抛下兵刃,哀求星宿老仙饶命,星宿老仙驾临少室山,小指头儿一点,少林寺立即塌倒等之语。 为首身形魁伟的老者,捋着白须,眯起了双睛,有如饱醉醇酒,他赫然是星宿老怪丁春秋。 “聒噪。” 少年和尚腰间蔓藤疯长,藤上迸出朵朵莹润如玉的白花,接着周身气机一荡,白花化作一片片莹白花瓣,汇聚成漫天花海。 他袖袍一挥,花海犹如浪潮一般,朝乌合之众倾覆而来。 瞬息之间,功力薄弱者尽被花瓣割喉,也就七八十人,花瓣被其内力吸引,紧贴身躯,可还没等他们动手除去身上的花瓣。 便被不断飞舞而来的花海封住了眼耳口鼻,只能在地上挣扎翻滚。 此刻,只有丁春秋还在苦苦挣扎,可惜周围皆被花海包裹,花瓣又坚韧难断,根本无法脱身。 场上各路英雄豪杰,瞧见犹如变戏法一般的奇异之景,许多人都不由地揉了揉眼睛,觉得是不是自己的眼睛花了,世上怎会有好似妖术一般的武功。 哪怕方才的都是一些武功低微的乌合之众,可怎么说都有千余人,就算是一千头猪,怕是也要杀许久,怎么就被这少年和尚轻易的夺去了性命。 少林寺一方的高僧虽惊异庄不染武功太过离奇恐怖,可见其手段凶绝至此,不禁低声念了一声佛号,默念往生咒。 “段施主,你是逍遥派掌门,而今和尚却要帮你除去门中叛逆,为你报恩师血仇。” 少年和尚眸子微凝,远处的花海彻底将丁春秋淹没,‘恶鬼刺’迅疾将其缠绕,立马多出一个人形刺猬球。 他侧眸看向段誉: “世上事可真有趣,你视和尚为仇寇,和尚却在帮你忙,你是不是该自断双手双脚以做酬谢。” “若实在不愿,或可将身旁对和尚恨之入骨的姑娘给杀了。” 庄不染忽然摇头: “就凭段施主专情又花心的性子,应是决计做不出伤害这姑娘的事,不如自残吧。” 段誉先被少年和尚幽邃的眸光所摄,但稳住心神后,便一脸不理解的说道: “呃......你这一身武功,若是行善积德,怕是有机会做罗汉菩萨,为何非要依自己的性子胡作非为。” “胡作非为?” 庄不染幽幽一叹: “和尚究竟做了什么事,让你等觉得我是在胡作非为,天龙寺一事,不过是只废不杀。” “慕容复一个鲜卑贱种,一直痴心妄想的想要完成复国大业,和尚杀他,反而是在渡他,终于不用落得个疯疯癫癫的凄惨下场,能够迎来再无桎梏的全新一世。” “至于那个名叫阿紫的女施主,阴狠毒辣也就罢了,一个不能认清自己的人,活着只会浪费粮食,死了正好一了百了。” “如此种种,何谈什么胡作非为。” 这一番话,不仅是在挑战在场群雄的是非观,更是把段誉气的不轻: “你是非不清,强词夺理,根本没有一丁点佛门的慈悲为怀。” 庄不染却是不再理会段誉,看向灰衣老僧: “慕容博,杀子仇人在此,你还愣在作甚,是觉得打不过和尚,这才杵着不动?” “老夫潜伏在少林寺数十年,对于你这小和尚,亦是有所耳闻,一开始只以为是个痴愚不堪之辈,一来藏经阁,就只知道抱着几本佛经看个不停。” 灰衣老僧扯下面上灰布,露出一张神清目秀,白眉长垂的脸来。 “却是没想到看走了眼,以致断子绝孙,让姑苏慕容氏再无往后。” 少年和尚不知想到了什么,看向黑衣老僧,笑道: “这应该是要怪萧远山,昔年和尚在婴孩之际,就是他将我放在少林的菜园之中,从而成为自幼出家的僧人。” “如若他一开始,便将和尚掐死,你的爱子,岂会被我所杀。” 他语气微顿,意味深长的开口: “萧远山,当年雁门关一战,便是鲜卑贱种妄图复国,为挑动宋辽自相残杀,以便坐收渔利,伺机光复燕国。” “就对那些个江湖正道,说什么大批辽人武士要潜入少林寺夺取武功秘籍,而这群人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攻打中原。” 萧远山初听,就瞬间明悟了这个少年和尚的身世,正为其父是正道魁首,此子却是江湖上喊打喊杀的妖僧,感到异常痛快之际,再听到后面,不由地放声大笑。 “哈哈哈,当真是天公地道,一报还一报。” “杀我爱妻,夺我独子的大仇人之中,竟会出现这等机缘巧合之事,佛门所说的因果循环之理,果真是不假,哈哈哈......” 萧远山一把扯下脸上黑布,露出方面大耳,虬髯丛生,十分威武的脸庞。 远处的萧峰一看他与自己大为相似的容貌,惊喜交加,提纵而来,拜伏在地,颤声道: “你......你是我爹爹......” “好孩儿,我正是你的爹爹,咱爷儿俩一般的身形相貌,不用记认,谁都知道我是你的老子。”萧远山伸手一提,将其拉起。 他再看向少年和尚: “虽说罪魁祸首是慕容博,但害得我家破人亡大仇人之中,有丐帮帮主,也有少林派高手,这些人只想永远遮瞒这桩血腥罪过,实在可恨。” “小师父,你可想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他可是有道高僧啊!” 顿时,只觉得应接不暇的群雄,其目光不免向少林寺一干白须飘飘的老僧飘了过去。 而叶二娘却是如遭雷击,用无比复杂的眼神看向少年和尚的侧影。 萧远山见庄不染沉默不语,便望向叶二娘,冷笑道: “我在少林寺中隐伏三十年,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你与那得道高僧于紫云洞中相会,亦是他叫乔婆婆来给你接生的事,要我全都讲出来吗?” 群雄一听,更觉难以置信,少林寺的高僧竟与江湖上无恶不作的叶二娘有染,简直是骇人听闻。 正当叶二娘面现焦急,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少年和尚忽地一笑,周身气机一震。 梅剑四姐妹和叶二娘被震出五丈开外。 而四姐妹手中长剑纷纷脱落,连带剑鞘插在地上。 他突如其来的举措,引来所有人的注目。 “虚者,空也,竹者,清也,唯其空清,方能从容接纳世间一切。” 少年和尚一边拔出一柄长剑,一边淡声开口: “所谓人身,即众缘假和合之物,故称假合之身,而凡夫执著五蕴假合之身为我,其实那是妄我。” “和尚真我,不在此身之中,亦不在此身之外。” “是以此身非我身,世上因果与我何干,若诸事有碍于我,杀!” 说罢,一剑挥出,一条胳膊掉落而下,鲜血喷涌而出。 “尊主!” 梅剑四姐妹焦急大喊,就想提纵上前。 “孩儿!” 叶二娘亦是发疯的想跑上前。 少林寺山门前的玄慈方丈再也按耐不住,立即一掠而来。 然而少年和尚握住血剑的独臂一抬,一股拿捏恰到好处的劲力将他们相继打退。 他脸色平静,道: “假合之身生母,夺人子嗣,残杀千百婴孩,罪孽深重,当削肉还之。” “假合之身生父,冷眼相对,既不阻止,也未相劝,罪大恶极,当剔骨还之。” 话落,再度挥剑,一腿掉落在地,将其所立之地,彻底化作血色。 第六十二章 恶因恶果,如是而已 “孩儿,千错万错都是娘的错,是娘罪孽深重,你这般伤害自己,还不如让娘死了去。”被劲力击退的叶二娘眼泪涔涔而下。 “尊主,婢子愿替尊主受过,还请尊主勿要自残。”四姐妹刚说完,却被四根无尖刺的蔓藤束缚住。 “既造业因,便有业果,过去二十余年来,我日日夜夜记挂着你母子二人,可自知身犯大戒,却又不敢向僧众忏悔。” 玄慈方丈一脸悲痛: “孩子,是我犯下罪过,又玷少林清誉,根本无需你来受过赎罪。” 与此同时,少林寺和群雄哪里还不知少年和尚的生父是谁,脸上尽是吃惊之色。 若非此前萧远山说是一位得道高僧,只怕大家的目光,都将转向大理段氏的镇南王身上。 场上,中央之处。 自断一手一脚的少年和尚面色平静,似是对身上的伤势无知无觉,他哪怕只剩下的一足,亦是稳稳当当的站在原地。 “世间万物皆无常,生死轮回不停歇,《无常经》有云,大地及日月,时至皆归尽,未曾有一事,不被无常吞。” 庄不染眼眸低垂,清淡之音广传四方: “世间一切人、事、物,无一不是在刹那刹那生灭变化当中。” “和尚假合之身亦是如此,无非早晚罢了。” 话音刚落,剑锋凭空一转,又一条胳膊在地,一股鲜血喷涌而出。 “孩儿,不要啊!” 叶二娘撕心裂肺的大喊,想要再度上前,可临近少年和尚身前一丈处,还是被一股收发自如的劲道打退。 “叶施主,和尚皮囊因你所生,而今全还给你。”少年和尚抬眸。 “娘错了,真的错了。”叶二娘踉跄摔倒在地,泪流满面: “不要再自残了,都是娘的错,那些罪孽都是娘造下来的,娘来赔命。” “叶施主,你现在应是更能体会被掳走孩子的人家,究竟是在遭受一番怎样的折磨。” 少年和尚语气平淡: “都言针不刺肉不觉痛,他人之苦难感同,叶施主明明能够感同身受,却变本加厉施痛于他人身上。” “正如此......昔日恶因结今日恶果,罪孽理应有和尚假合之身一份。” 玄慈方丈眸中饱含悲戚之色: “虚竹,这都是我与你娘的罪过,一切都与你无关,你何至于此。” “方丈,你出家为僧多年,怎么连小僧都明白的事,你却茫然不知。”少年和尚语气轻缓: “所谓万法皆空,即一切事物都是因缘和合而产生的,并没有单独、固定、恒常的存在。” “所谓因果不虚,即没有实体的因果法则却是如梦如幻般地存在着。” “是以缘起缘灭便是因果,因为因,所以果,何来什么有关无关之说。” “好,你既如此......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虚竹私自出寺,接连犯戒,而今自斩手足,已惩己过,从今日起破门还俗,不再是我少林僧侣。” 玄慈方丈看向少林一众高僧: “玄慈犯下大戒,身为方丈,罪刑加倍。” 他说到这,跪伏在地,遥遥对着少林寺大雄宝殿的佛像位置。 玄寂见状,连忙道:“师兄......” “我少林寺多年清誉,岂可坏于我手。”玄慈制止玄寂继续开口后,做偈道: “人生于世,有欲有爱,烦恼多苦,解脱为乐!” 说完,正准备自绝心脉之际,一柄长剑从他心间冒出,却是一柄长剑破空而来,从后背没入至胸前。 刹那间,所有人用莫名的眼神看向少年和尚。 “少林清誉,和尚不在乎,假合之身生死与否,和尚同样不在乎。” “千百婴孩的怨气早已染黑了少林所谓的清誉,方丈凭何认为自戕,便能将账抹的一干二净。” 庄不染脸色平静: “罪孽深重之辈,又岂配自我了断。” “和尚不妨以假合残身,送方丈入幽冥地狱,这般才算的上是因果报应。” “果真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玄慈方丈苦笑一声,便瘫软倒地,气息全无。 “啊!” 叶二娘目睹这一幕,神情彻底疯狂,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起来。 “由爱故生怖,因怖故生忧,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少年和尚低吟一句,身前又一柄长剑被一股沛然大力击出,瞬间贯穿了叶二娘身躯。 场上立时陷入诡异的沉默,皆用复杂至极的目光望着某个僧人。 有人刚开始还认为这个少年和尚尚且良心未泯,肯为自己的生身父母赎罪,不由地淡了几分对他的恶感。 但见到这彻底打破自家是非观的场景,便忍不住的大骂道: “好一个无比歹毒狠辣的畜生,竟弑父杀母!” 此人一开口,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不知有多少人对少年和尚破口大骂。 “是极是极,人面兽心,罪无可赦!” “简直就是一个猪狗不如的孽畜!” “六亲不认,狼心狗肺的东西,就该天打雷劈!” ...... “恶因恶果,如是而已。” 庄不染一声轻喝,居然硬生生压下铺天盖地的谩骂声。 “诸位若实在看不惯和尚,命就在此,尽管来取!” 霎时,场上群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略显尴尬。 就是发现哪怕这少年和尚受到如此重创,可随便说句话,其内含的真气,便能将自己脑瓜子震的嗡嗡作响。 如此便知此子功力之深厚,简直非人矣。 若莽撞的冲上前,情不自禁的想起萧峰于聚贤庄大开杀戒一事,正所谓前车之鉴,后事之师,一下子就不敢轻举妄动。 “呵呵,尽是一些鼠辈,哪里算的上是什么英雄好汉。” 庄不染哂笑道: “和尚重伤之躯,竟无一人敢来取我性命,何其可笑!” “我敢!” 丐帮新任帮主,唤作庄聚贤的斗笠人,似是忍耐了许久,猛地大喊一声。 他跃地腾空而起,径直朝少年和尚扑杀而去。 却见左手凌空劈出,右掌跟着迅捷之极的劈出,左手掌力先发后至,右手掌力后发先至,两股力道交错而前,诡异之极,且两掌之中皆有强劲无比的阴寒之气。 “啊!” 斗笠人双掌打在少年和尚身上之际,没由来的惨叫一声,手臂软塌塌的垂下,更被反震了出去。 却见庄不染趁势翻身而起,周身乍现一阵龙吟之声,对着斗笠人心口处,一脚向下踢去 “砰”的一声,地面多出一个人形坑印。 只见斗笠人的斗笠已然掉落,露出一张凹凹凸凸,一块红,一块黑,满是创伤疤痕的脸庞。 他呕出一大口血,便气绝身亡。 少年和尚落地,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众人茫然不解的话: “舔狗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