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春》
1. 楔子
《不见春》
楔子
又是一年的春天。
窗外的玉兰花开得正盛,洁白的花瓣在晨光中微微颤动。
电视里播报着早间新闻,声音低沉而平稳,像是背景音一般,融入了这个宁静的清晨。
林初夏坐在窗边,手里捏着一个刚拆开的快递。
里面是一张精致的邀请函和一封用蓝色信封包装起来的信。
信封上的字迹熟悉得让她心头一紧,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那薄薄的纸张,仿佛能透过它触碰到某个久远的记忆。
“叮铃——”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她低头看了一眼,屏幕上跳出一条新消息,是江予白发来的。
“你看,我没有骗你,春天真的来了。”
消息下面附着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片开得正盛的白山茶花,花瓣洁白如雪,花蕊微微泛黄,像是被阳光轻轻吻过。
那片花海她再熟悉不过,是江予白家院子里的那片白山茶。
“有空回来看看吧,今年的白山茶开得格外好。”他又发来一条消息,语气轻松,仿佛只是在闲聊。
林初夏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片刻,心里像是被什么轻轻拨动了一下,泛起一阵细微的涟漪。
她盯着那张照片,仿佛能透过屏幕闻到那股淡淡的花香,混合着记忆里的味道,一点点渗入心底。
几分钟后,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快递你收到了吧?”
她抿了抿唇,指尖在键盘上轻轻敲击,打了几个字,又删掉,再打,再删。
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回,只是默默盯着屏幕,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呼吸有些发紧。
又一条消息跳了出来,这次是一条语音消息。
少年你熟悉又陌生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乐只,我想你了……我想再见你最后一面。”
林初夏的手指猛地一颤,手机差点从掌心滑落。
她盯着那条消息,眼睛有些发酸,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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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的风轻轻吹过,带着玉兰花的香气,拂过她的脸颊,额前的碎发被风撩起,扫过她的眼角。
她抬头看向窗外,玉兰树的枝叶在风中摇曳,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斑驳的光影落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
她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疼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所以……要去吗?
去见他一面,去见那个曾经占满了她整个青春的十七岁少年。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机,心里有个声音在轻声催促着她,像是某种无法抗拒的召唤。
她知道自己应该去,哪怕只是为了给那段未尽的青春画上一个句号。
毕竟,他还欠她一场轰轰烈烈的告白呢。
她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窗外的玉兰花依旧开得灿烂,仿佛在无声地告诉她——不要让人生留有遗憾,要顺从自己的内心。
这是他教给她的第一个道理。
也是她一直没能真正学会的道理。
2. 不见春
黄昏吞噬了天台的秘密,蓝色千纸鹤载着少年未说出口的心事,钢琴键上叩响着少年对回忆的思恋。
01.
烈日高悬,空气仿佛都被晒得扭曲,闷热的让你喘不过气来。
在篮球场上军训的同学们,个个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
汗水顺着额头流下,直直地流进眼睛,刺的眼生疼。
林初夏低着头,只觉得头昏沉沉的,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
她努力的晃了晃头,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下,可身体却越来越沉重。
终于,她不堪重负的晕倒在了篮球场上。
她从小身体就不太好,母亲为了给她调养身体,想尽了各种办法。
中医还是西医都尝试了个遍,每天都要喝各种苦涩的中药。
有好几次,她都想要拒绝,皱着眉头对母亲说:“妈,不要听外面的乱说。这都是没有科学依据的。”
林妈才不关她那么多,每次都强行给她灌药,也不管她到底有没有喝进去。
直到有一次,喝的中药里的两种成分相冲,上火流鼻血,还严重的进了医院,林母才不得不作罢。
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依旧浓烈,不过林初夏已习惯了这样的味道。
她静静地将头转向一边,望向窗外。
此时已是傍晚,窗外的蝉鸣不知疲倦的叫着,为这闷热的傍晚增添了几分烦躁。
月光轻柔地洒在隔壁床的白色床单上,像为其铺上了一层薄霜。
病床上的人静静地躺着,月光勾勒出她脸的轮廓,眼里的泪水顺着眼角悄悄落下最后滴落在耳上。
房门被轻轻打开,一道黑色的人影快速从林初夏的床前走过,带起一阵微风,风中飘来淡淡的薄荷香。
人影背对着光,将两床相隔的浅蓝色窗帘拉上。
床帘很薄,透过月光,依稀可以看见两个人影。
林初夏识趣的将头偏了过去,耳边却传进“包养”“我需求钱”“我知道你喜欢我”这样的字眼。
她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想要转身过去看看情况,可是又怕对方发现自己没睡而不敢动。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能听见三个人轻微的呼吸声音。
江予白深深地将头埋进手双手,长长的叹了口气。
此后,便再没有再任何声音。
江予白走后,林初夏时不时就能听见隔壁床传来隐隐约约的抽涕声,那声音压抑又悲伤,可以明确的感受到对方的伤心,她想哭,却又不敢哭的很大声。
最后她是在这断断续续的哭声中渐渐入睡,等第二天醒里时,隔壁床的那个女生已经不在了,只看见一个护士在整理床铺。
一张六寸大的白底相片从床单里飘了出来,被林初夏捡起。
照片上是穿着蓝白校服的一男一女,女生白白瘦瘦的,眼睛向下弯,嘴角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男生则站着女生背后,留着狼尾头,表情有些木讷的看着镜头。
新住进来的人是一个白发自然卷的胖老太太,此时正盘腿坐在床上,看着电视。
林初夏刚从外面买完早饭回来,手上领着一碗粥和两个包子。
见林初夏回来却向她反了个白眼,然后发出啧啧的声音,对在一旁陪病的子女道:“你是不晓得哦,现在的小孩啊,花样多的很。这不被人搞大了肚子,还住了院。”
02.
林初夏出院回学校时,已经上课一周了。
教室里的座位,只剩下最后一排靠窗的那个位置。
这倒不是没人想坐这,而是这个位置的同桌,是江予白。
林初夏的目光落在趴在旁边睡觉的少年身上。
少年有着高挺的鼻梁,眉毛微微皱起,眉骨处有一道竖着向下的疤痕。
阳光透过窗户轻柔地洒在少年的脸上,一半脸庞被照亮,另一半则隐在阴影里,使得少年脸的轮廓更加立体。
她偶然还是会想起在病房里的那件事,还有那些如针般扎进她耳朵里的不堪言语。
若不是在朋友口中听说过他在校外称王称霸的光荣事迹,她实在难以相信,拥有这般干净清爽面容的少年,竟会与那些事扯上关系。
她不禁暗自思忖,难道现在的小女生,真的会仅仅因为一张好看的脸,就不顾一切地去付出所有吗?
正想着,趴在桌上的少年突然睁开了眼睛,目光直直地看向林初夏。
林初夏被吓的一惊,心里”咯噔“一下,生怕自己刚刚在心里面吐槽的话,被对方听了去。
好在,对方并没有读心那样的本事,只是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便起身出去了。
回到学校的第一堂课,便是室验课,地点在实验楼。
林初夏却在这时闹起了肚子,无奈只好向老师请假去厕所。
从厕所洗完手往教室走的途中,她却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走廊外坠了下去。
随即传入耳朵里的是一声刺耳的尖叫。
她本能地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穿着蓝白色校服的长发女生,静静地躺在被血鲜血染红地砖上,双眼死死地望着上方。
而在实验楼的顶部,站着的正是江予白。
而那个女生,就是林初夏在医院捡到的照片上的那个女生。
有人跳楼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学校。
一时间,校园里谣言四起。
“你听说高二有个学姐跳楼的那件事了吗?”
“我知道好像是高二三班的蒋小雨。”
“我跟你讲我姐和她是好朋友,我听她说,好像是因为那个学姐惹到了高一七班的江予白,然后才被对方推下楼的。”
“…………”
林初夏没有去参与这场谣言,她也实在不愿去传这些毫无根据的流言蜚语。
她记得,在病房里,那个女生曾说过,江予白喜欢她。
既然喜欢,又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呢?
她想,江予白又不是傻子,如果真的想要杀她,怎么可能会选在这种人多还是白天的学校呢?
林初夏趴在座位上,望着窗外乌蒙蒙的天空,感觉是要下雨。
不多时,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落在铁皮屋上,发出“砰砰砰”的闷响。
路边,一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生正抱着头,匆忙地往公交站台跑来避雨。
她的白色帆布鞋溅起的雨水,有一滴落在了林初夏手中的相片上。
相片上的女生笑容灿烂,很好看,特别是嘴角那两个向上的酒窝。
林初夏抹去相片的雨水,她想不通,长的这样好看的一个女生为什么会跳楼自杀。
“这你还不知道吗?她怀孕了!”
站在林初夏一旁,三个穿着蓝白色校服的女生,正围在一起,她们和林初夏一样,也是在这避雨的。
一个满脸雀斑的女生,用着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周围人听见的声音说道:“我哥是警察,这次的案件就是由他们负责的......我哥说,经过法医的尸检报告显示,那个学姐怀过孕。”
“孩子是江予白的?”另一个女生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问。
03.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干肯定就是。”雀斑女生笃定地回答。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说,那学姐怀了江予白的孩子,江予白不认,然后在天台发生了争吵,所以江予白一气之下就把她推下楼了?”第三个女生顺着话茬猜测。
其实林初夏对于江予白所遭受的谣言,内心有着深深的感同身受。
因为,那段被谣言笼罩的灰暗过往,她也曾经历过。
在林初夏很小的时候,她家里很穷的,穷的她只有一双洗的已经泛黄的小白鞋,鞋底已经被磨穿了还在穿。
那时的林初夏真的很讨厌下雨天,湿漉漉的路面,雨水会顺着鞋底的破洞渗进鞋里,将袜子打湿然后紧紧的贴着脚趾,每走一步,都满是难受。
后来父亲升职,母亲工资也有所上涨,生活逐渐有了起色。
他们还在市中心买了个两室一厅的房子,她本以为以后的生活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母亲去世那年的梅雨季,继母带来的蕾丝窗帘遮住了所有的阳光,父亲衣服上的新型洗衣服的味道盖过了母亲留下的茉莉花香。
初一那年,班里的班费丢了。
班主任把教案重重摔在讲台上,粉笔飞簌簌落在前排同学的课本上。
她很严肃的站在讲台上,看着底下的学生,大家都低着头不敢看她的脸,都在和同桌低声讨论着。
“老师,我觉得是林初夏拿的。”一个女生突然从教室后排站了起来。
她的声音软糯甜蜜,可传进林初夏而里却是那样的刺耳,她看着林初夏的方向:“我和林初夏小学上同一个班的,她家里很穷的,前几日我还听我家里人说,林初夏的爸爸在投资上亏了好几万呢。”
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有人偷偷把书包往远离林初夏的方向拽了拽。
“大家可千万不要怪她,她偷班费或许是想替家里解围呢?”那女性微笑着看着林初夏,那微笑就像是一朵灿烂又红颜的食人花,想将林初夏吞入口中。
对方说的话,看似在帮林初夏解围,其实早已给林初才贴上了“小偷”的标签。
“你说是吧,初夏。”
前排的男生忽然捂住口袋里的蓝牙耳机,手肘撞在桌角的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某种信号,细碎的私语顿时在教室里炸开。
“看不出来啊,长着这么老实一个人,她竟然会偷钱。”
“我妈说穷生奸计,看人是不能只看表面的。”
“我也么想到。之前我看她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还觉得她可怜,现在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没有和她玩了。”
“对,就是!她活该,我也不想和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人做朋友。”
林初夏低着头,紧紧拽着拳头,听着周围出来的言论,气的浑身发抖,“我......”
我没有偷!
可是这句话卡在她喉咙,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她很想站起来,大声告诉他们的,可是她却不敢。
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都粘在她后背上,像无数根潮湿的蛛丝。
她死死拽住袖口磨损的线头,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
走廊传来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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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班级的朗读声,那些整齐划一的“人之初性本善”撞进教室,碎成尖锐的冰渣。
没有人愿意相信她。
也没有人站出来帮他说话。
江予白此刻的你,一定也和当初我一样无助吧。
04.
天色愈发暗沉,雨越下越大。
一辆红色的16路公交车缓缓停在了公交站台前,公交车停在路边时散发出难闻的汽油味,让林初夏捂着鼻子皱了皱眉。
那三个女生谈笑着上了公交车。
谣言是从何而起的呢?
是一个人,她知道了一件事,她添油加醋地告诉了另一个人,而那个人又绘声绘色地传给下一个人,如此这般,十传百,百传千,谣言便会如野草般疯长起来。
林初夏望着渐渐驶远的公交车,收起了手上的相片,站了起来。
不经意间往旁边一看,却看到江予白。
他穿着一身黑色卫衣,戴着白色的耳式耳机,静静地靠在公交站台的栏杆上,眼神望心远处。
林初夏心里有些一怔。
刚刚他听到了吗?
他应该没有听到吧?
希望他没有听到!
05.
距离蒋小雨跳楼,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学校里,开始传出了一些关于她的恐怖谣传。
“你们可知道最近关于实验楼的恐怖谣传?”一个女生神神秘秘地对周围的同学说道。
“前几天晚上,有个保安在检查教室,走到实验室最顶层的钢琴房时,竟然听见了琴声!”
她故意压低声音,营造出一种阴森的氛围。
“他一开始还是以为是哪个学生这么晚还不回家,想上去教训一顿。结果到了门口,发现门却是锁着的,可那琴声却不停地从里面传出来。保安透过窗户往里看,里面根本没有人,只有一架自己在弹的钢琴。”
“啊!”听她讲话的女生被吓了一跳,补充道。
“我听他们说,是前段时间跳楼去世的学姐,她平时最喜欢的就是谈钢琴了,还获得过奖呢。”
女生继续说道。
“你们说,该不会是学姐还有什么没完成的心愿吧?”
“我要是被渣男抛弃跳了楼,我肯定也会......”那女话还没说完,便被朋友用眼神制止,拉着离开了。
林初夏转头看向一旁江予白,对方竟然像个没事人一样,趴在桌上睡觉。
她不得不佩服他的心态,被那些传了那么多的谣言,现在居然还能睡得着,就好像这些谣言和他无关一样。
她实在不敢想想,如果被造谣的人是自己,会被逼成什么样子。
不过,她肯定是睡不着的,说不定气得冲上去,掐着招摇着的脖子,让对方看着她的眼睛在说一遍。
06.
窗外,夕阳渐渐西沉,那暖橙色的光温柔地洒在校园的每个角落,给整个校园渡上了一层金色。
今天轮到林初夏值日,所以她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
在她收拾好准备离开时,一本蓝色的笔记本却从江予白的抽屉里掉了出来,夹在笔记本里的蓝色千纸鹤也随之飘落在地。
飘来的还有夏日里的凉风,吹开了笔记本的第一页,上面清晰地写着:高二三班,蒋小雨。
凉风继续翻动着笔记本,第二页上的字迹映入林初夏的眼帘:
我讨厌这个世界,人为什么要活着!
下面一行却用着另一种字体写着:
因为活着才能看见春天啊......
话还没看完,笔记本就被另一双修长而白皙的手捡了去。
林初夏抬头,只是见江予白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边。
他沉默地将笔记本收好,深深地看了一眼林初夏,什么也没说,便转身离开了,只留下林初夏一个人,还有那只刚刚飘落在她脚边的蓝色千纸鹤。
林初夏蹲下身子,捡起那蓝色千纸鹤。
只见千纸鹤背面写着:
愿蒋小雨平安喜乐。
此后的此后,林初夏会开始在无形中观察着江予白,对方上课,睡觉,打篮球,她都会去留意,其实江予白也感觉出来了,但是也什么都没说,假装不知道而已。
久而久之,他开始习惯了这种注视,他也会因为这种注视开始注意自己形象,只是有一天,他发现她的目光不在看向他了,而是另一个人。
是高一下学期新转来的一个男生,叫沈硕,他与林初夏初中同一个班的,他学习成绩很好,在高一下期开学考的时候得了全年第一,同时还与林初夏一起担任着班上的班长位置。
两人经常一起讨论学习,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上学放学。
看着两人一起走在街边绿茵树下的背影,他心里竟然某生出一股醋意。
他在想,要是现在站着她旁边的人是他就好了。
暮色吞没天边的最后一线光,实验顶楼的废弃钢琴房里传来断断絮絮的钢琴声。
狼尾少年在月色的滋养下,闭着双眼,享受着弹奏着未完的——《致爱丽丝》。
自此,市一中也流传出来一个恐怖谣传。
3. 不见春
传说,只要折千纸鹤时,写下自己的愿望,等折满一千只千纸鹤时,就能向神明许愿,实现愿望。
可惜,神明从未聆听过折翼的愿望,千纸鹤坠落在梧桐影里,独自走向爬满青苔的旧时光。
01.
“愿蒋小雨平安喜乐。”林初夏轻声念着千纸鹤上的小字,坐在梧桐树下,用手摩挲着那只千纸鹤的翅膀,上面写着:474。
“林初夏!”沈硕的声音将她的思绪从远方拉了回来。
他背着黑色的书包,从教师办公室里出来。
推了推那在阳光在有点反光的眼镜,看着林初夏,说道:“你在发呆?刚刚叫你好几声你都没答应。”
林初夏将千纸鹤夹进笔记本里,又放进书包,沈硕已经走到了面前,见林初夏没理他,继续说着:“你不会还在想今天江予白用球砸你的事情吧?”
林初夏摇摇头,起身将一旁的自行车推走,车筐里躺着半瓶矿泉水,瓶身凝结的水珠正顺着边缘蜿蜒而下。
“没有。对了,老师找你什么事?”她低头看着脚尖,余光瞥见沈硕校裤上沾着的粉笔灰。
“就是关于奥数竞赛是事,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哦。”
校门外,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听在了他们面前,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一个四十岁左右中年男人的脸,他是沈硕家的司机。
“你今天手受伤了,我让我家司机送你回去吧。”沈硕说着,伸手想去抢林初夏手中的自行车把手,却被林初夏拒绝了。
“不用,我自己走回去就好。”
“可......”沈硕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司机催促道:“少爷,若是回去晚了,待会又要被夫人责罚了。”
看着沈硕欲言又止的模样,林初夏微笑着看着他,挥了挥手道:“快去吧,待会又要被你妈骂了。”
02.
“初夏呀,别睡了,快起来了,趁着今天周末放假,我们帮你一起把东西收拾了。”
一个穿着红色吊带连衣的女人站在林初夏的房间门口,头发有些微乱地披散在背后,双手抱胸,身子斜靠在门框边。
就在昨天晚上,姜淑云突然端着盘切好的苹果块走进了林初夏的房间。
她将盘子放在林初夏的书桌旁,脸上堆起比平时更为温柔的笑容,开口说道:“初夏呀,姜阿姨跟你商量个事情可好?”
对方的语气变得比平时温柔的不少,林初夏有些错愕的看着她,手中的笔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她看向姜淑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姜淑云见此,像是得到了某种许可,语气更温和了,脸上也露出不少笑容。
“是这样的,你妹妹雨薇,如今也大了,今年就要开始上小学了,一直跟着我和你爸睡这肯定是不好的......”姜淑云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理了理耳朵的头发,眼神看似随意地在房间里扫视着。
“这样,那我听你爸说,你妈妈是独生子女,在她去世的时候,将你外公留在市井那边的房子给你了,要不你搬过去住?”姜淑云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她的眼神紧紧盯着林初夏,笑容僵硬的有些不自然。
林初夏手中正在试卷上书写的笔尖,被她狠狠的刺进了笔芯里。
她猛地转头看向姜淑云,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对方的笑容依旧在脸上挂着,此刻在她看来是无比虚伪,甚至透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不过她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其实一个人住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不用再每日对面这冷漠与算计的目光,虽然市井那边的房中里学校远了些,打不了早起起几分钟便好了。
林初夏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情绪,看着她,同样回来了个微笑,只是这微笑中带着一丝牵强与苦涩,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哎呀,你同意啦?!”姜淑云兴奋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她激动的弯着腰,双手捧着林初夏的脸高兴的说道:“既然这样可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去和你爸说,我们初夏啊,可真是长大了。”
看着对方高兴离去的背影,林初夏又默默低下头,换了根笔芯继续写作业,可脸上时不时传来那女人身上刺鼻的香水味道,让她已无心在继续学习。
她起身一头倒在床上,抬头看着天花板,灯光有些刺眼,像是生活中哪些难以言说的刺痛。
她用手肘挡着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在阴影下看着灯光,眉头紧皱着。
啧,还是刺眼。
03.
林初夏从床上坐起来,看了一眼时间刚好7点,对方到底是有多想让她搬走啊。
看着眼前对她微笑的女人,这笑容和昨天一样,在她眼中恶心至极。
她努力平息着心中的怒火,深吸一口气,脸上慢慢露出了微笑:“嗯好。不用了,我待会自己收拾。”
“哎,好!那你收拾好了叫我啊,我给你叫车,送你去。”
林初夏要带着的东西不多,除了平时要穿的衣服和生活用品外,便再无可带走的了。
所以在她收拾完东西的时候才早上9点。
姜淑云叫来送林初夏的车早已经在小区楼下静静等着了,车身在晨光中闪烁着冷冷的光。
林初夏拿起放在书桌上的书包走到门口,转身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曾经在这里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鼻子泛起一阵酸意,眼眶也微微泛。
她有些后悔了,早知道自己就不答应的那么痛快了。
“让让!”林初夏继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从林初夏身旁挤过,端着一个纸箱子放在床上。
她看着房间里的一切,眼中闪烁着兴奋也贪婪的光芒,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已经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领地,她看向一旁的林初夏,说话的态度很是不好:“看什么看?我妈说了,一后这房间就归我了,你要搬去市井的老房子住。”
林初夏背着书包,默默下了楼。
在上车时却被父亲一把拉住,父亲的手有些粗糙,微微用力。
对方塞了一张银行卡给她,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初夏啊,这个你拿着,往后你每个月的生活费还有学费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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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打到这张卡上。”
“还有一件事,以后你要是没有什么事,就还是不要在来还找我们了,我和你姜阿姨平时还是挺忙的。”父亲说完,眼神避开林初夏,不敢与她对视。
这是在赶她走?也对,毕竟他们才是一家人,在这个家里,她就是一个外人罢了。
林初夏心中一阵刺痛,冷笑了一声,但是还是将银行卡接过来,因为这钱她是应该拿,对方既然选择生了她,就得抚养,她可没有电视剧里的女主那样有骨气,她需要钱来读书,走出这座雾蒙蒙的城市,去到远方,随便哪里都行。
她转身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上,将车窗摇下,看着父亲,眼神中透着一丝决绝与冷漠,说道:“放心吧,不会的。”
04.
市井这边的房子是在以前这边的老小区了,每栋楼层上的外壁都爬满了青苔,青苔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微微的绿意。
林初夏拖着行李箱,看着手机上以前和母亲的聊天记录里的地址,在凭着从前模糊的记忆,终于来到了3栋楼下。
老小区里没有电梯,楼道中弥漫着陈旧的气息。
不过好在楼层是在5楼,林初夏吃力地提着行李箱,一步一步往上走,费了好大力才走到家门口。
房门刚打开,一股家具陈旧的霉味扑面而来。
屋子里昏暗无比,只能隐隐约约看见被铺上一层白布罩住的家具轮廓。
林初夏难受皱着眉头,下意识地捂住口鼻,摸索着进来将灯打开,想要寻找灯的开关。
她的手指在墙壁上摸索着,终于触碰到了那熟悉的开关形状。
年久失修的灯泡,在开灯的时候闪了一下,发出微弱的光芒,随后便就永远地暗了下来。
无奈,林初夏只好摸黑往屋子更里面走去,想要将窗帘打开。
黑暗中,她的膝盖不小心被客厅茶几的桌角撞了一下,剧烈的疼痛袭来,她忍不住轻呼出声。
她忍痛摸索着走到窗边,窗帘用力拉开,刺眼的阳光瞬间终于照进屋子,驱散了黑暗与阴霾。
恍惚间,她看见十岁那年的自己正在客厅转圈,母亲在一旁的阳台上晾晒着刚洗好的衣服,微风透过窗户吹进阳台,吹落窗台上那盆枯萎的茉莉花枯叶。
膝盖上刚刚被撞破皮的地方流出一点血迹,微微泛着红。
林初夏只是简单地用纸擦拭了几下,便开始收拾起屋里的东西。
她必须要赶在太阳下山之前将屋子收拾好,当然最重要的是检查房子里的水和电,不然今天晚上她只能继续抹黑度过这个夜晚了。
不过好在只有客厅的电灯泡坏了除外其他房间的灯都是好的,水也是,除了刚刚放出来的有些泛黄,等多放一会就好了。
随着夕阳渐渐下沉,光线变得愈发柔和,家家户户的门窗半掩着,透出淡淡的灯光,与旭阳的余晖相互映衬。
窗外的几颗老槐树,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树枝的影子被拉着长长的,在地上交织成一副不规则的画,林初夏才终于将房间收拾好。
4. 不见春
坠落的糖盒砸碎了整个雨季,泛黄的日记本在暴雨里洇开初恋的轮廓。
那些被薄荷糖腌渍的童年伤口终会在重逢的盛夏重新结痂。
01.
林初夏有一个写日记的习惯,日记里写满了她人生中的说有悲欢喜乐,以及她的第一次心动,而日记就放在她的一个蓝色的铁皮糖盒里。
盒子是她小时候的一个小男孩给她的,那年她母亲脑癌去世了。
天空灰蒙蒙的,下着密雨。
殡仪馆内,大人们都穿着黑色的衣服,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朵洁白的菊花,排着队,将菊花放进馆内中央黑色的棺材里。
那年林幼安十岁,她独自坐在殡仪馆外,双手紧紧抱膝,目光呆滞地盯着屋檐下滴落的雨水。
这时的她对与人的生死已经有了些许认知了,只是还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表达这种情绪。
直到大姑走到她身边,缓缓蹲下,用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初夏啊,往后你和你爸,两个人一定要好好生活......”后半句话被呜咽声咽在侯间。
那一刻,她才明白,从今往后她没有妈妈了。
眼泪顺着眼眶流露出来,泛起的泪花模糊了她眼前的视线,泪眼朦胧中,他看见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男孩走了她面前。
对方递过来一个深蓝色的糖盒,用着稚嫩的声音说道:“你家也有人去世了吗?”
林初夏擦干脸的泪水,抽噎着点了点头。
小男孩微微抿了抿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同命相伶的哀伤:“我家也有人去世了,是我妈妈,你呢?”
“我也是......”林初夏的声音带着哭腔,微微颤抖。
小男孩将手上的糖盒打开,递到林初夏的手上,铁盒里放满了五彩斑斓的糖果在黯淡的氛围中显得格外耀眼。
“你吃糖,我妈说人不开心的时候,吃点糖果点好了。”说着,小男孩就从糖盒里拿出一颗绿声的撕开,费力地撕开,递到林初夏嘴边,又好奇地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初夏,你呢?”林初夏抬起头,微红的眼睛看着小男孩。
02.
男孩手中的糖还未递到林初夏口中,便“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随即传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严厉的声音。
中年男人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一巴掌拍在男孩的背上,紧接着揪着他衣领,将他从地上生生拧了起来:“狗东西,老子找你半天了,原来跑这来了......”
男孩惊恐地挣扎着,中年男人的谩骂声随着他远去的脚步,渐渐消失在雨幕中。
林初夏呆呆地盯着手中的糖盒,许久,才缓缓从里面挑出一颗蓝色包装的糖果,撕开透明的包装纸,放入口中。
是薄荷味的。
薄荷味在舌尖散开,酸酸甜甜,凉凉的气息慢慢在口腔中慢慢绽放开来。
从那以后,每当林初夏感到不开心,就会从糖盒中拿出一颗糖果。
待糖果快要吃完时,她又会换上新的。
后来,她发现写日记也可以化解她心的情绪,所以她开始了写日记,一篇篇日记便被她郑重地放进了那个承载着特殊意义的糖盒里。
在收拾好房间后,林初夏像往常一样打开糖盒,想要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写下来。
可她却将房子找了个遍也没找到,她突然想起了,糖盒被她放在了书桌的柜子里,忘记带走了。
看着窗外天已暗,她明明可以选择明天去拿的,可是她害怕她日记本里的秘密被人发现,所以她还是收拾出来门。
漆黑的楼道里,寂静得有些压抑。
楼道里的灯光,随着电梯运行的响声,逐一亮起,又随着她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缓缓熄灭。
林初夏来到房门前,深吸一口气,抬手敲响了门。
03.
过了许久,门缓缓打开,姜淑云见是林初夏,原本一脸的不悦瞬间换成了微笑,只是那笑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的有些生硬:“呀,是初夏来啦,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忘拿了?”
“嗯。”林初夏还没等姜淑云回应,便就从她身旁挤过走了进去。
她直径走向房间,抬手敲响了林雨薇的房门。
林雨薇皱着眉头打开了房门,满脸不耐烦:“干嘛?你怎么回来了?现在这个房间是我的了。”
林初夏的目光越过林雨薇,看向房间内部。
房间已经被布置的温馨可爱,粉色的床单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可爱玩偶。
就连她之前说了好几次,缺了一脚快要倒下的书架,在今天也换成了崭新的白色书架。
姜淑云为了让林初夏找到东西赶紧走,赶忙上前将林雨薇从房间了拉了出来,让出了房门:“薇薇,你姐姐有东西忘了拿走。”
林初夏快步走进房间,直径走到书桌前,蹲下身子打开柜门,里面满满当当放的都是林雨薇的东西。
看到着一幕,她心中原本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然后摔得个稀碎。
是被扔了还是被她藏起来了?
“你在找这个吗?”
林雨薇从白色的书架上取下一个蓝色的糖盒,故意摇晃着,里面的东西随着她的摇晃,发出轻微的响动。
林初夏着急的冲上去想要抢回糖盒,却被林雨薇藏到了身后。
04.
窗外,漆黑的夜里仿佛被墨汁浸染,雨下越来越大,豆大的雨滴砸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窗户突然被打开,房间里的灯光洒在窗外摇曳的树叶上,光影闪烁着。
林雨薇站在窗边,将手上的糖盒伸向窗外,另一只手卷着发尾,露出甜甜的微笑,假惺惺地问:“姐姐,你这里面装的什么啊?好像对你很重要,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林初夏站在原地,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几乎嵌进了掌心。
此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她不知道她现在应该怎么做,说些什么,对方才能将东西还给她。
“你......”
话没等林初夏开口,窗外就传来“啪嗒”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处掉了的声音。
林雨薇看向窗外,脸上带着挂着一丝惊恐的歉意,看起来不像是装的。
林初夏心中一紧,急忙趴在窗边往下看去,这里可是15楼啊!
她愤怒地转身看向林雨薇,气得浑身发抖,下意识的抡起拳头,可最后,那拳头却停在了半空中。
林初夏着急的跑出了房门,身后却传来的一片地谩骂和哭泣声。
“不就是几颗糖和一个破本子嘛。觉还敢对自己妹妹动手了,真是个没良心的。”
楼道里,电梯门缓缓打开,林初夏快速的走了进去,精准按下1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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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钮。
她们看了她的日记本,那种感觉就像是走在大街上突然被人扒光了衣服一般,心中的所有秘密都被人无情地掀开,那中羞耻和愤怒交织的感觉,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林初夏在楼下找了好久,终于在一条散发着难闻气味的臭水沟里,发现了那个蓝色糖盒。
05.
糖盒翻盖着,孤零零地躺在水沟里,里面的东西散落在四周。
林初夏激动地伸手将旁边的笔记本捡起,小心翼翼地翻开。
接触到雨水的那几页都已经被打湿,纸张上黑色的宋体字迹洇成一团团模糊的黑影,那些珍贵的回忆也随着字迹一同被冲刷着支离破碎。
回忆如同潮水般瞬间涌上心头,林初夏紧紧将笔本藏进怀里,蹲下身来,一颗颗捡起那些被雨水淋得湿漉漉的糖果。
撕开一颗,含在嘴里,是薄荷味的。
雨越下越大,冰冷的雨水打在林初夏的头上,脑袋有些发昏。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找了一个可以躲雨的屋檐下,靠着墙壁缓缓蹲下。
渐渐的,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最后两眼一黑,晕倒在了路边。
迷迷糊糊中,她看见了一个黑色的人影向她走来,对方将他抱起,一大股熟悉的薄荷味袭来。
很熟悉的味道,这个味道她在似乎哪里闻到过,对了是在小时候的那个梅雨季节。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林初夏开始喜欢上了薄荷的味道,她觉得很好闻,也很喜欢,甚至有些时候在她闻到薄荷味时,她会觉得很安心。
再次醒来时,林初夏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房间里的整个布局都是淡雅灰色,灰色的窗帘,灰色的桌子,灰色床单被套,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种静谧而冷清的气息。
门外传来一阵玻璃摔碎的声音,片刻后又传来了激励争吵声。
“你说什么?你又本是再说一遍!”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怒火。
06.
“我说你回来找我,不就是因为你发现了你现在国外的那个孩子你发现不是你的。”
江予白的爸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他的妈妈因为接受不了疯了。
叶文澜真的很喜欢江振业,就算她亲眼目睹了对方出轨,仍心存侥幸,小心翼翼地维护着那段早已千疮百孔的感情。
直到江振业将离婚协议摆在她面前,她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从那以后,叶文澜就疯了,她的记忆一直停留在江振业为她求婚的那一天。
那是在一摊青湖边,阳光明媚,湖岸的柳条在微风中摇曳。
所以,每天早上,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穿着那件白色的裙子去到青湖边,静静地等待着,一直等到太阳落下,余晖将湖面染成陈红色。
后来的某一天,她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是一群在湖边野炊的人发现的她,那时,她已经没了气息,皮肤被海水泡得发白。
江予白永远记得那一天,母亲被一群人抬走,然后静静地放在院中里的棺材里,耳边传来外公,外婆的哭声。
在举行完葬礼后,江振业就去了国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江予白还听说,他在国外生了一个女儿。
再后来,外公,外婆也去世了,看着身边唯一在乎他的也去世了,他的世界,也慢慢的被岁月抽走了所有的彩色。
5. 不见春
雨中的薄荷香是初遇的印记,琴键上的微光藏着未言的心事。
从补习约定开始的距离,正在被少年衣角掠过的风悄悄拉近。
01.
这座别墅位于山城市的中心,被人当地人成为富人区。
别墅四周种满了白色的玫瑰花,一位戴着草帽的花匠正拿着剪刀,仔细修剪着冒出来的枝叶。
通往别墅大门的,是一条用鹅卵石的铺层的小路。
别墅内部的布局的一切都是用白色构成的。
白色的大理石纹瓷砖,泛着柔和的光泽;白色的桌椅板凳,规整地摆放着;就连窗帘,也是纯净的白色。
大厅的落地窗旁,一架白色钢琴静静伫立。
阳光透过窗户洒下,在琴身上勾勒出金色的轮廓。
一只小猫正惬意地在白色钢琴的翻盖上打滚睡觉,模样十分可爱。
二楼的一间白色房间里,林初夏正坐在床上,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窗帘紧紧闭合,一丝光线都透不进来。
这时,门来传来两个人的争吵声。
“好,你不想跟我一起去国外也行,我不勉强。但你总得在这里拿出点成绩来吧!整日理除了打架,就是和你那群狐朋狗友鬼混,无所事事。这样,我的也不为难你,只要你这次考试能考进前100名,我就同意你继续待在国内。”
“前100?”江予白冷笑道,“你不如直接说让我退学。”
他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父亲到底是有多看的起他,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现在所在学校可是市一中,山城市最好的学校,他这个吊车尾的成绩,要在半个月的时间考到前100实在有点强人所难了。
“江予白。”中年男人的声音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压迫,“要么跟我去美国,要么证明你能在这里活得像个样子!”
“这样只要这次我成绩进步了100名,你就让我留在国内,怎么样?”
外面安静了片刻后,房间门突然被推开。
江予白看到已经醒来的林初夏坐在床上,直径走到窗边,一把将窗帘拉开。
刺眼的阳光瞬间涌进房间,直直地冲向林初夏的眼睛。
她下意识地眯起眼,连忙将手掌抬起放在前面遮挡阳光,过了好一会,才慢慢适应,看清站在她前面的江予白。
02.
昨天在林初夏晕倒后,江予白刚好从网吧和朋友玩完回家.
看着晕倒在雨中的林初夏,又恋在同桌之情,所以江予白才将她捡了回来。
林初夏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江予白微微一笑,然而,回应她的是一张面无表情的冷脸。
或许是林初夏笑的有些难看,对方在看了她微一眼后,竟直接转身,然后坐在一旁的懒人沙发上玩起了手机。
倚在沙发打游戏的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腕骨分明的手指在手机屏幕桑快速滑动。
少年的皮肤很白,腕骨凸起的弧度让在阳光的照耀下让林初夏想起了她之前在美术馆里看过的一幅画像那的少年。
林初将微笑收了回来,然后看向四周,寻找着自己昨天从雨里捡回来的糖盒。
江予白注意到她的举动,突然起身走到电脑桌前,黑色卫衣掠过空气时带起的薄荷香暗涌在空中。
他拿起那个蓝色糖盒,递给林初夏。
“谢谢。”林初夏微笑的伸手去接,可拿到糖盒后,手却停在了半空。
她心里有些担,心江予白会不会和林雨薇一样,偷看她写在糖盒里的日记。
江予白看出了她的顾虑,坦言道:“放心吧,我没打开,我也对它不感兴趣。”
说完后,便就回到电脑桌前将电脑打开开始玩起了游戏。
林初夏看着手中的糖盒,大拇不自觉地来回抚摸着,想着刚才的事情,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江予白......”
她紧张地抠着糖盒上的铁皮,心一横,紧闭上眼说道:“我帮你补习吧。”
江予白,我帮你补习吧。
这句话她费了很大劲才说出口,见迟迟没有等来等来对方的回应她睁开眼,看向了对方。
03.
游戏音效戛然而止。
少年扯下耳机时,黑色耳钉在阳光下折射出细闪的白光,他转身看向林初夏问道:“你说什么?”
林初夏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又说了一遍:“我说帮你补习吧。”
“为什么?”
“就当是我对你的救命之恩?”
这话一说出口后,林初夏才发觉这样说不太合适,赶忙解释道:“刚刚我听到你和你父亲的对话,我不想让你离开,所以我帮你补习吧。”
这句话好像更不对吧。
林初夏反应过来,脸微微泛红,腹诽着,觉得自己简直是越解释越乱。
江予白手中的耳机停在空中,静静地看着林初夏,没有说话。
这是被拒绝了?
林初夏心里一沉,情绪低落的底下头,暗自后悔自己刚才就不该多嘴。
就在这时,“嗯。”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林初夏不敢相信地抬起头,看向江予白,只见他已经戴上耳机,手指继续在键盘上敲击着。
“你刚刚说什么?你在说‘嗯’?”林初夏有些不敢确定。
“嗯。”江予白简短地回应。
应该怎么形容这种感受呢?
林初夏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她看向窗外,阳光透过玻璃,轻柔地洒在屋内白色地板砖上。
今天的阳光,似乎不再那么刺眼,而是带着丝丝温暖。
04.
这天,江予白正趴在桌上睡觉,林初夏轻手轻脚地从抽屉里拿出来几本笔记本,放在他面前。
江予白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笔记本,随意翻了几页,疑惑地看向林初夏。
“这些都是各科考试要用的笔记,我从沈学霸那里借来的,你赶紧抄,后天我就得还给他了。”林初夏小声说道。
“沈硕?”江予白皱了皱眉,将笔记本合上,推了回去,嫌弃道:“看不懂,字太丑了。”
林初夏有些无奈,翻开笔记本看了看,这字那里丑了,明明就很工整啊,是很好看的的楷字体。
她无奈耸耸肩,将笔记本收回抽屉,那出自己的笔记,递给江予白:“那你看我的吧。”
江予白接过笔记本,翻开了几页。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此时恰好透过玻璃窗照射在他身上,阳光下的少年微微点头,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这是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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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夏有些惊讶,忍不住叫了一声:“江予白。”
江予白在听到叫声后,立刻收起笑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微微歪头。
林初夏嘴角努力憋着笑,说到:“没什么,你慢慢看有不懂可以问我,对了,放学我们去图书馆吧,我给你补习。”
“嗯。不想去图书馆,我来选地方。”
放学后,林初夏默默跟在江予白身后走着,下了楼梯。
沈硕跟上来,拉住了她问道:“初夏,你们要去哪?”
“我要去给江予白补习。”林初夏回答。
“我也要去。”
“你不去上补习班吗?”
“不上啊,今天的取消了,我成绩比你好,我和你一起吧,两个补习肯定比一个人补习快,”
05.
补习的地方是在实验楼的废弃琴房里,平日里都是上锁的,没想到江予白居然有钥匙可以打开。
推开门,琴房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桌椅板凳上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
唯有窗边那架黑色钢琴,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独特的光泽。
钢琴谱架上,放的那本《致爱丽丝》琴谱已被弹完。
林初夏被钢琴吸引,走了过去,轻轻打开钢琴的翻盖,按在一个白键,发出“哆”的声音,清脆的琴音在房间里回荡。
“过来打扫一下。”江予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手上拿着一根深蓝色的帕子。
林初夏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放下书包,走上前接过帕子:“江予白你为什么会有钢琴房的钥匙?”
正在里面和沈硕一起整理座椅的江予白,漫不经意的说道:“这一栋楼都是我家卷的,我要一把琴房的钥匙怎么了?”
林初夏点了点,见两人收拾的差不多了,才走上去用帕子擦拭桌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以前在学校里传的那个关于学姐午夜回魂的恐怖传言便就是江予白在这里弹琴咯?
想到着,她突然转头看向江予白,对方正从旁边的桌子上取下两把椅子放在地上,袖子挽在手臂上,修长的手指刚好被完整的袒露出来。
这双手,的确很适合弹琴。
尘埃在光束中缓慢沉降,三人一起在落入的余晖下走出校园,沈硕家的司机早已在校园门口等这了。
司机见沈硕出来,急忙走上前来,将沈硕背上书包接过去:“少年,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出来,今天你连补习班都没有去,夫人知道了......”
司机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硕堵了回去:“好了,张叔,我回去会想母亲解释的。”他转身看向林初夏:“初夏,我先回去了,路上小心,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嗯。”
黑色的轿车渐渐消失在夕阳的光影里,林初夏推着自行车往家的方走着,江予白见状,也跟在了她的真后。
林初夏疑惑地看向他,江予白故作镇静地解释道:“怎么了?天都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送你。”
可现在还是白天,里太阳下山还有段时间呢。
不过,林初夏也没有再说什么,转头又继续走着。
江予白见林初夏没有拒绝,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高兴的追了上去。
太好了,这次终于轮到我送你回家了。
6. 不见春
他的伤痕是月光吻过的勋章,她的花期在薄荷香里悄然盛放。
十七岁的暗恋,是过敏原与解药共生,是荆棘丛中开出的白山茶。
01.
上帝作证,江予白只是一个成绩不好,但是心肠不坏的好孩子。
月考如约而至,窗外的飞鸟被下课铃声惊起,扑腾着翅膀飞向远方。
阳光透过锈驳的树叶,洒下细碎的光影,窗外栾树花的香气裹挟着粉笔灰在教室里起伏,江予白握着笔在手心溢出薄汗,铅笔在草稿纸上划出歪歪扭扭的辅助线。
成绩单公比那天,梧桐树叶在分钟簌簌作响。
江予白看着自己的名次,第464名,比之前足足进步了120名。
他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将那张带着墨香的成绩单拍在桌上,嘴角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江振业接过成绩单,檀木手串在腕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看着手上的成绩单,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默许了江予白继续牛在国内。
为了感谢林初夏这些天的辅导,江予白还特地请了对方吃饭。
约定的那天清晨,江予白早早地就在学校门口等着了。
前一天,他还特地去了理发店理了个头发。
因为林初夏说过,他的头发太长了,快要将眼睛遮住了,那样对眼睛不好。
理发师问他剪多短,他想了想,带着几分随性说道:“有多短剪多短。”
于是,他盯着一个清爽的寸头出在众人的面前。
江予白的五官本长的就很好看,在剪完寸头后,显得他的五官更立体,轮廓分明,线条硬朗,眉眼间依旧带着那种洒脱与不羁。
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藏着只有青春年少时才有的肆意与张扬。
“江予白。”一道轻柔的声音传来。
他微笑着转过头去,站在他身后的是一个穿着粉色娃娃领格纹衬衫上衣,搭配高腰白色半身长裙的女生。
梧桐树影在校门口的石阶上摇曳,苏晚晴抱着粉紫色的玫瑰出在在他身后,眼睛弯弯,如月牙一般的看着他,将那束粉紫色玫瑰花,递向他:“我听他们说了,这次你突然这么努力的学习,是因为你和你爸打了个赌。”
02.
“恭喜你呀。”她将自己手里的花往江予白面前递了递示意对方收下。
江予白收起脸上的笑容,情绪明显比刚才低落许多,他用手扒开面前的玫瑰花束,皱着眉头:“谢谢,我对花过敏。”
苏晚晴听后,紧忙将手里的花收在了身后,然后看了看四周,将花束扔进了校门口的垃圾桶,又小跑了过来,一脸歉意的道:“抱歉啊,我不知道。对了,你在这里干嘛?”
“江予白!”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转过头去,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林初夏手上抱着一束白山茶花从晨光里走来,朝他挥着手。
“恭喜呀,江同学,这次进步很大嘛。”
林初夏将手上的花递了上去,江予白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伸手去接花束的手却扑了一个空。
苏晚晴将林初夏手上的花束抢了过去:“同学你好,我叫苏晚晴,和江予是初中同学。
“你还不知道吧,江予白对花过敏。”
说完,她又看向江予白:“我帮你处理吧。”
“哎......”江予白刚想开口阻拦,苏晚晴就已经小跑着离开了,伸出去想拦住她的手停留在了空中。
罢了,刚刚他拒绝了苏晚晴的花,若是现在收下林初夏会不会显得很刻意,然后被误会啊。
约在吃饭地方是在学校后面一个名叫“好口福”饭店,是一家川菜店。
现在离午饭还有一段时间,店里人很少,三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点餐。
03.
饭店里,吊扇慢悠悠地吱呀转着,辣椒的辛香在空气里肆意弥漫着。
林初夏接过菜单,里面一排排的全是川菜:回锅肉,麻婆豆腐,手撕鸡等等,全是川系辣菜。
林初夏虽然生为地地道道的四川人,却偏偏是最不能吃辣的了,因为她对辣过敏。
菜端山来,不出所料,全是红彤彤的一片,看着就让人直冒汗。
不过,为了不扫大家的兴,她还是硬着头皮吃了一点。
刚刚开始几口还好,在后面又吃了几口后林初夏就开始全身发热,发红,发肿,身上还冒出一些小点。
江予白看着林初夏的症状,递在嘴边的筷子停了下来:“初夏,你......”
林初夏听着他的话,只觉得声音有些空灵,她抬头看着对方,眼皮有些发沉,有气无力地说:“怎么了......”
话还没说完,林初夏便一头趴到在了桌上。
医院里,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面上,泛着淡淡的蓝色。
江予白守在病床前,看着滴管在液体折射出细碎的光。
一旁的监护发出仪规律的滴滴声,江予白轻轻佛开少女额前被冷汗浸湿的发丝。
月光漫过她手腕的留置针,在床单上蜿蜒成银色的小溪。
他忽然希望吊瓶里的透明液体流得慢些,在慢些。
时间啊,请在慢些吧,这样他就能多陪她一会了。
窗外的月亮躲进了云里,快要入秋了,连蝉鸣声都变得稀少许多。
林初夏侧头看着趴在她床边睡着的江予白,少年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形成黑色的倒影,身上散发出来的薄荷气息缠绕在她鼻周,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她还记得上次在医院遇见江予白的情景,那时她也是在病床上躺着。
不同是,这次的少年并没有直径轴过,而是趴在她床边守着她。
她转头看向另一边,白月光落隔壁的白色床单上,是空的。
不知道为何,她想起了蒋小雨,当初的她也是躺在床上被江予白守着。
蒋小雨,当时的你是幸福的吧,有一个这么好的男孩子守着你,爱着你。
如今,这个男孩也在我床边守着我,可他不喜欢我,可我喜欢他。
这份喜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每次当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在梦里我终会闻到那股从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薄荷味。
04.
面前那层淡蓝色的床帘慢慢映出一个黑色的人影。
人影披散着头发坐在床边,身旁是一个狼尾少年的黑色身影。
在梦里,他们两个在向林初夏挥手。
人人都害怕江予白,都说他是个坏孩子,他眉头上的疤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是只有林初夏知道,这条疤是为了救她而留下的。
初三毕业那年,林初夏因为和家里人吵架跑了出来。
路过一个昏暗的小巷子时,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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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传出来一阵打斗声。
一群人手里拿着木棍,将江予白逼到一个角落。
为首的人是一个脸上带着刀巴的光头。
光头冷笑着一步一步走到江予白跟前,顺手从旁边的杂物堆里拿起一个酒瓶子,抓着瓶口,将瓶身狠狠砸向墙壁。
瓶身的玻璃被碎了一地,只剩下接近瓶口上的一截。
他将江予白摁在墙上,用手上剩下的酒瓶抵着他的脖子:“你不是很拽吗?你不是很能跑嘛?”
抵在江予白脖子上的酒瓶因为太过用力,刺伤了他的皮肤,鲜红色的血顺着瓶尖流下来。
江予白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不屑地哼笑一声:“有种你就弄死我。”
巷口外传来警车鸣笛的声音,一群小混混慌忙的逃出了巷子。
见人跑远了,林初夏才慢慢从一旁的垃圾桶旁站出来,关掉包里正在播放着警笛声的手机。
巷口里,江予白正无力地坐在漆黑的角落里。
面前突然递过来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里面装着碘伏,棉签和创可贴。
江予白抬头看去,林初夏正单手放在膝盖上,俯身看着他,眼睛弯弯地说:“没事啦,他们已经逃走了。”
看着眼前的女孩,那一刻,江予白第一次知道,原来勇气也有味道的,是山茶花的香气。
05.
“你受伤了,我买了药,帮你清理一下伤口吧。”
林初夏晃动着手上的塑料袋,发出“沙沙”的声音,眼神中满是关切。
“谢谢。”江予白接过手上的药,顿了顿,轻声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说完,就扶着墙,缓缓走出了巷子。
在江予白走了没多久后,林初夏也起身准备离开,却在巷子口被刚才那群小混混赌住了。
他们一步步将林初夏逼到角落,其中一个混混开口恶狠狠地说:“老大,就是她报假警!”
光头从混混们身后走出来,蹲在林初夏面前,用手抬起她的下巴,一脸猥琐地笑道:“就你TM报假警是吧?”
林初夏被吓到浑身发抖,手指甲紧紧抠着地面,拼命地摇头。
光头手用力将林初夏的头抬起看他,问道:“怎么,你喜欢刚刚那小子啊?”
林初夏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不发出声,摇了摇头。
“啪”的一声,一巴掌狠狠甩在林初夏的头上,她的头撞到了左侧的墙壁上。
“不喜欢,你TM报假警。”光头拎着林初夏的头发站了起来,“那你认识他?”
林初夏扯着对方手上的头发,依旧摇了摇头。
紧接着,又是一巴掌甩着了她的脸上:“不认识,你TM报假警。”
血珠顺着脸颊滑落,她蜷缩在墙角,双手护住自己的头,任由对方殴打着。
迷迷糊糊中,对方停止了对他的殴打,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了他的面前。
温暖的手掌轻轻扶住她的眼睛,薄荷混着血腥气的味道传入她的鼻中。
“闭眼,别看。”江予白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天空下起了大雨,混混们的狞笑混合雷声传入林初夏的耳中,酒瓶碎片在雨中泛着冷光。
月光穿透窗帘,江予白枕着胳膊熟睡,呼吸均匀而平稳。
林初夏静静地看着他,数着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细小阴影,眉骨上那刀疤从来都不是坏孩子的认证,而是被山茶花香亲吻过的伤痕。
7. 不见春
他让我假扮女友送水,却在三分线外投中了我的心跳。
可那个名字,始终是藏在球衣下的旧伤。
01.
从医院出来后,天空飘起细密的雨丝。
林初夏和江予白并肩站在公交站台,雨滴淅淅沥沥地落下,打在地面上,溅起微小的水花。
林初夏不经意间抬头,就看到江予白肩头那前深色的水痕,像是一朵悄然晕开的墨花。
她的目光在那水痕上停留了一瞬,心里竟有些莫名的在意。
公交车碾过水洼的声响由远及近,人群潮水般涌来。
林初夏一个不稳,踉跄着往后退了半步,后背却撞上了一片温热的胸膛。
薄荷香混着少年特有的皂角气息霎时侵入鼻腔,让她的心猛的一颤,像是盛夏时节被揉碎的青柠叶,酸涩中泛着清甜。
“当心。”
江予白反应极快,单手撑住广告牌,将她护在方寸之间。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到林初夏能清晰地感受到江予白的呼吸。
那出的气体吹在林初夏的耳根出,仿带着一股电流,让林初夏的身体微微一僵。
她攥紧衣服下摆的手指关节发白,江予白修长的手指虚虚环在他的腰侧,这让她的心跳愈发急促。
林初夏偷偷抬眼,看到江予白浅青色的血管在冷白皮肤下若隐若现,随着他调整站姿的动作,喉结在林初夏的视线里轻轻滚动。
她的脸瞬间变得滚烫,慌忙地垂下眼眸,在也不敢在抬头看他。
她低着头,死死地盯着自己的鞋尖,还下意识地掂了掂脚,试图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可微微颤抖的双肩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林初夏,你太瘦了。”
江予白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担忧。
林初夏微微一愣,转头看向他,正好对上对方那双深邃的黑眸。
雨滴顺着广告牌边缘滑落,在两人鞋尖绽开透明的水花。
江予白皱着眉,眼尾微微下垂,认真地说:“我问过了,医生说你是因为身体太瘦了,体内可能缺乏多种重要的营养素,而导致的过敏,比如像蛋白质、维生素A、C、D、.....”
江予白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林初夏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唇,心跳声混着雨滴击打站台顶棚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越来越快。
她羞涩地抿着嘴,不敢再看他,只是低着头,时不时用极轻的声音回应一句“嗯。”
她心里清楚,他在关心她!
这个认知让林初夏的脸更红了,她的脑子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他们往后的无数场景。
她坐在阳光洒满的操场边,江予白在篮球场上尽情奔跑,他在打篮球,她会去给他买水,用纸巾擦拭他额头上的汗......
“初夏!”
江予白的声音将她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嗯?怎么了?”林初夏慌乱地应道。
“我说我帮你锻炼身吧。”
“好......嗯?”林初夏小意思地回应一声,随后才反应过来,眼中上一丝惊讶。
02.
原本林初夏以为江予白只是说说而已,毕竟他平时是要和朋友们一起打篮球的,哪有时间管她呢。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从那之后,江予白也不在去打球,每天大课间的时候就盯着她锻炼。
“重心要往下。”江予白突然蹲下,手指隔着校裤捏着她的脚踝,“这里发力。”
林初夏整个人瞬间僵住,远处篮球场传来砰砰的拍球声,此时形成了她心跳加速的鼓点。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要挑出嗓子眼,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晚上,林初相爱趴在床上揉着酸痛的腰,手机在桌面上突然震动起来。
江予白的聊天对话框弹了出来:
“看我发现了什么,明天我给你带。”配图是一张他刚从便利店货架拿下来的面包。
她盯着对方发来的那个黄油面包小熊表情包发呆了好久,手指在对话框里删了又输,输了又删,心里纠结万分,既想多说几句,又怕自己太过主动,最终只敢回了个“嗯”字。
她将聊天框里的消息划到最顶端,看着江予白发来的一条条消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月光透过纱帘,洒在屏幕上,江予白说的每一句话就像是一束温暖的光,成了她每日坚持锻炼的动力:
“明天学校晨跑的时候记得穿厚点”配图:天气预报明日温度显示图。
“红豆沙的面包,明天我给你带”配图:红豆沙面包图片。
“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刚好可以适合我们去训练。”表情:一个可爱小柴犬表情包。
江予白真的很喜欢发一条消息配一张照片或者一个表情包,而且还都是属于特别可爱的类型。
林初夏看着这些消息,忍不住笑了。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江予白其实这么话痨,难不成江予白就是属于那种外冷内热的人?
对方的性格当然也不全是林初夏想的那样,如此反常被人定有高人指点。
超市门口,有人把抢过江予白的手机,调侃道:“哟,又在和新女朋友聊天呢。”
江予白将手机夺了过来,皱眉道:“王鹏,管好你的人。”
一旁的王鹏乐了,手搭在江予白的肩上,看着他手机屏幕上的聊天记录:“我上次教你方法怎么样?对方是什么反应?是不是已经对你轮入爱河了?”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江予白就来气,之前高二开学的时候,明明是想让他们帮忙在林初夏面前留下一个好映像,让对方不要那么怕他,结果还把对方手给打伤了。
当时他还脑子一热,邪魅一笑,让自己写三千检讨给他。
现在想想,他真的想打死当初的自己。
实在是太可恨了。
还有这次的聊天也是他们教的,说小女生都喜欢那样分享欲强的,江予白照做,结果等来的却只有对方的“好”“哦”“嗯”。
他记得之前他和林初夏没那么熟的时候,对方话还蛮多的,现在熟了,话反而还变少了。
难不成林初夏喜欢不喜欢她的?
有挑战的?
03.
翌日。
林初夏正在水房接水,走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老白,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我喜欢话少的,我喜欢不喜欢我的。”
“啊?你这......”
“怎么了?我就喜欢充满挑战性的。”
这话传入林初夏耳中,她僵在水房门口,水杯险些从手上脱落,滚烫的羞耻感漫上耳尖。
他喜欢充满挑战性的女孩,那他喜欢蒋小雨也是因为对方有挑战性吗?
充满挑战性......什么样的女生才是江予白口中的充满挑战性的呢?
少年修长的影子覆上来,在她的发顶投下一片阴翳:“要迟到了。”
天边的火烧云将单车棚染成了温暖的蜜糖色,江予白单脚支着自行车,等在梧桐树下。
篮球在他指尖转出残影,他的身影在余晖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帅气。
见林初夏从教学楼里面出来,他立刻收起手上的篮球,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冲她喊道:“林初夏,你今天放学有事吗?”
林初夏楞了一秒后,心中莫名涌起一丝期待,点头道:“没事,怎么了?”
“那太好了。今天我们学校篮球队和市二中有一场比赛,你去吗?”
“怎么了?”
“他们都有人追求者和女朋友送水,就我没有,林初夏,你去充当一下,给我水呗。”
林初夏心猛地一颤,那安静的湖面,忽然被人投进了一刻石子,溅起层层涟漪。
她的心莫名有些加快,他刚刚说的是追求者和女朋友,让林初夏去充当一下,给他送水。
林初夏看向他,那么是以什么身份去呢?
这个问题在她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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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中盘旋,可她终究没有问出口,只是红着脸,轻轻点头同意。
后座上的风,鼓起少女的百褶裙摆,梧桐絮悠悠地落在江予白肩头。
林初夏虚扶着少年衣角,看着他后背洇开的汗珠渐渐晕染成心形。
她看着飞速掠过视线的梧桐时,忽然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
时间啊,请你慢些吧,让我和他这样相处的时间多些吧。
04.
篮球场上一群穿着篮球衣的少年正在热身,分为一白一绿两种颜色,而江予白属于白方。
和江予白同队的一个队员跑了上来:“老白,你可来了,就差你了。”
队员注意到了他身后的林初夏问道:“哎?老白这是生面孔啊,难不成是你的新女......”
对方话还没说完,就被江予白用手捂住了嘴,不过就算对方没有说完,林初夏也知道对方后面的几个是什么。
江予白将自己的书包扔给一旁的林初夏,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说道:“我去打球了,你先找到地方坐下。”便就拽着队员的头匆匆跑开了。
林初夏愣在原地,心中却涌起一丝窃喜。
他刚刚没有解释,也没有拒绝。
篮球赛很快开始了,裁判拿着球走到球场中间,将球举在身前。
随着口中的哨子吹响,篮球被高高抛向空中,两边的队员开始发力抢球,瞬间,球场上一片沸腾。
林初夏不太懂篮球,只得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看到白方队员进球的时候就是站起来拍手,大声叫好。
她也不知道对不对,毕竟看电视剧里,就是这么演的。
在林初夏的旁边站着一群女生,也在为白队加油,而这些不出意外肯定就是江予白之前口中说的他们的追求者和女朋友了。
她们一个个的打扮的特别漂亮,画着浓艳的妆,大波浪,超短裙,手上还夹着根香烟,在球场上显得格外惹眼。
相比之下,林初夏就干干净净的坐在一旁,脸上没有太多的装饰,扎着高中生很常见的丸子头,在她们一旁显得格格不入。
难不成江予白口中的充满挑战性的女主就是这种?
05.
一根白色的烟抵在了林初夏面前,林初夏抬头一看,发现是一个烫着红色大波浪的头的女生,对方嘴里嚼着口香糖,对着林初夏说话。
烟味混着口香糖的薄荷味被林初夏吸入了口中,有些难闻,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不过又很快恢复了笑脸看着对方,连忙摆了摆手。
“呀,还是乖孩子呢。”红发女生坐到林初夏身旁,身上的烟味很重。
“想不到江予白换口味了啊?”她从包里掏出一片口香糖给她,“我叫孟玲,你呢?”
“林初夏。”林初夏轻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拘谨。
“你是江予白女朋友?”孟玲突然开始八卦的问道。
“嗯。”林初夏耳根开始泛红发烫,毕竟江予白让她来不就让她假扮自己的追求者和女朋友嘛。
她只是挑选了其中一个身份而已。
不过,林初夏在说完这话后,心里还是有点心虚,然后又补充道:“是又不是。”
“哦,你是还在追他?”孟玲一眼过来人的样子,看着林初夏,“不要怕,直接上,能被江予白亲自带来球场的人可不多。小乖,你已经赢了一大半了。”
林初夏腼腆的的笑了笑,然后回应了一句“嗯。”
突然,孟玲一脸八卦的码住林初夏的肩膀问道:“你和江予白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同桌。”
“同桌?你也是市一中的?那是不是认识蒋小雨啊?”孟玲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瞬间划破了林初夏内心的平静。
又是这个熟悉但又陌生的名字,林初夏又想起了医院的情景和蒋小雨跳楼那天。
“好球!”站在一旁的其他几位女生突然大声的尖叫了起来,孟玲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而林初夏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8. 不见春
爱是一面残酷的镜子,我在倒影里看清了真相——原来你爱的,从来都是别人的轮廓。
若要用影子交换拥抱,我宁可让这场盛夏永远停在梧桐叶落下的瞬间。
01.
几人站在林初夏跟前,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彻底挡住了她的视野。
而前方,欢呼声如浪潮般一波接着一波。
林初夏抬眸看了看天色,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离开走出蓝球场,打算去买两瓶水。
她渡步至卖部,望着货架柜前一排排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各种功能饮料和汽水,不禁喃喃自语:“哪一瓶好呢?”
她的目光在货架上缓缓移动,在第二排货架初,林初夏突然看见了一瓶蓝色包装的汽水,她记得之前江予白打完球喝的就是这瓶。
回去路上,林初夏看着手上的两瓶水。
瓶身是晶莹剔透,能清楚的看到里面水的颜色,那是澄澈又透明的蓝色,小小的气泡不断从瓶底升腾而起。
回到球场,第一轮的比赛刚好结束,是江予白他们赢了。
打完球的球员都坐在篮球场边缘的围栏处,脑袋凑在一起,激烈地商量着下一轮的战术。
林初夏的目光急切地在篮球场上寻找着江予白的身影,终于在一树荫底下发现了对方。
他双手随意的插在腰间,正和孟玲的男朋友王鹏谈笑着。
她有些激动的要向对方喊去。
“江予白!”
江予白顺着声音转头看去,只见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向他跑去,然后将一瓶水递在他的手上。
就看到着一幕,林初夏僵硬在原地,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的心情一下子低落在谷底,低头看着手上的两瓶水。
他不是说没有人给他说水吗?
他不是说让她来是为了让她给他送水的吗?
林初夏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水瓶,因用力过度,指尖微微泛白,连带着水瓶也在微微发抖。
场上突然发出欢呼,江予白隔着人群往来,冲着她挥手。
“林初夏!”他的声音穿透人群,清新地传了过来。
江予白老远就朝着她喊着,而后迈开步子,急切地向她跑来。
02.
江予白的目光落在林初夏手上的那瓶水上,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伸手便去够她护在胸前的汽水,笑着说道:“嘿,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这种水。”
林初夏猛地往后退半步,后腰撞在冰凉的不锈钢栏杆,发出一声闷响。
汽水被林初夏紧紧捏在手中,迟迟不肯放手,眼睛看着对方手上的那瓶水。
明明你手上已经有一瓶水了,为什么又要来拿我手上的这瓶。
她抬头看向他,将对方的手从水瓶上拿开:“你不是已经有一瓶了吗?”
“啊?”
江予白茫然低头,喉间溢出短促的气音,他抓了抓头发,刚想开口解释,却见林初夏侧身从他身旁挤了过去。
林初夏直径走到篮球框下的一个少年跟前,对方和江予白一样也剃着一个干净利落的寸头。
少年还没来的及反应,林初夏就直接将水塞到了对方手上,然后转身离去。
江予白见状,连忙转身拉住她的手,眼中满是疑惑,他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服布料带来一丝丝灼烧皮肤的感觉。
“不是,你怎么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
“没事,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她盯着远处飘落的梧桐叶,声音轻得像要散在风里。
林初夏将手从对方手上针扎出来,走到长椅旁,将书包拿去便就快速走出了篮球场。
江予白站在原地,刚准备上追却被人一把拦住。
苏晚晴双手上依在后背,站在他前面仰着头,眼睛弯弯的笑着,看向江予白:“予白,我给你说,我让我爸拖了关系,我可以转学去市一中读书了,而且和你还是一个班……”
江予白根本没心思听对方说的什么,眼睛直直的越过她,看向已经渐渐走远的林初夏。
等彻底看不见人影了,江予白才彻底的慌了起来,他将手上的那一瓶水塞回给苏晚晴,“嗯,好,恭喜你了。”
说罢就要上去追林初夏,刚跑出去一步,又猛地转身回来,将周野手上的那瓶水抢了回来,“什么都喝,只会害了你。”
03.
坐在篮球框下的周野,喝水的动作僵在半空中维持了好一会,才无奈地摇了摇,还能怎么办呢,笑一笑算了。
林初夏背着书包快速往家的方向走去,她低着头,脚步极快。
原来人心真的会碎,那种感觉就像篮球砸在篮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压得让人喘不过气。
红色的16路公交车已经稳稳的地停在公交站台等着了。
林初夏见状快步的跑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嘴上还喊着:“等一下,等一下。”
可惜,公交车司机并没有到她的呼喊,车子缓缓启动,然后开走了。
林初夏失落的坐在公交站台的长椅上,望着远处已经落得只剩半边天的夕阳。
余晖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落寞的轮廓。
眼前,慢慢浮现出来的是江予白的身影。
他会在她生病住院的时候,默默趴在她床边陪着她。
他会知道她身体不好的时候,陪着她一起运动锻炼。
他会每天用手机给她分享日常,那些琐碎又温暖的瞬间。
他会在他需要他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他身边,给够她满满的安全感。
“原来我才是盗版......”林初夏的声音低低地,带着无尽的寂寞。
林初夏看向公交站台左侧路边的拐角处,心里却开始拧巴起来:
只要我数三秒,他若是过来找我,我就原谅他。
三。
落叶掠过发梢。
二。
蝉鸣骤然拔高。
一。
白球衣少年突然闯入她的视野,一步步向她走来。
林初夏猛地睁大了眼睛,心跳陡然加快,心里开始紧张了起来。
等对方慢慢走进,她才发现,原来不是他。
04.
“呵。”
林初夏苦笑了一声,心情再一次跌落了谷底。
她默默低下头,从书包侧边拿出那张白底相片。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着纤长,照片上的女生在暮色中微笑,长发及腰,那对酒窝盛着十七岁永不褪色的春光。
她差点忘了,江予白心里已经住着一个人了。
可是他明明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呢?
林初夏的鼻子开始泛酸,眼泪不受控制地啪嗒从眼眶中流出,滴落在相片上,洇湿了那一抹笑容。
她的喉间泛起一抹铁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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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受得紧。
她一直手紧紧按在自己的胸前,有些闷得慌,仿是有一块大石压在她的胸前喘不过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明明从来没有和他在一起过,为什么此时的心里却感觉空落落的,心脏就像被无数只蚂蚁啃噬着,难受得让人坐立难安。
“要起风了。你在等车?”
一沓卫生纸递在林初夏的面前,她泪眼模糊的抬头,面前出现的是一个穿着白色球衣的人。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快速地抹干了眼中的泪水,这发现对方是刚刚她送水的男生。
她微微有些一愣,不过很快便接过对方手上的纸,擦了擦眼角的眼泪,低声说道:“谢谢。”
周也顺势坐在林初夏的身边,见气氛渐渐冷了下去,他突然开口道:“你长发的样子还挺好看的。”
“嗯?”林初夏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发现自己的头发也没有散啊,她疑惑的看向对方,歪着头。
周也看对方误会自己的意思,于是伸手指了指林初夏手上的相片。
林初夏见状,将手上的照片收了起来,然后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不是我,是江予白上一任女朋友。”
声音平静,却藏着技术不易察觉的落寞。
一辆货车按着喇叭从公交站台呼啸而过,带起的风将两人额前的碎发轻轻吹起。
05.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气氛一下子安静到了极点,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你长发的样子还挺好看的。
这不是我,是江予白上一任女朋友。
林初夏站在镜子前,拿着那张白底相片,披散着头发,将头发拢成波浪,对着镜子细细比划着。
她学着照片上那个女生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那两颗好看酒窝。
看着镜子前的自己,她有些恍惚了,竟然真的有几分相似。
那江予白接近她,是不是也是因为看她和蒋小雨长的有些相似。
她将照片放在桌上,一头栽进软乎乎的床里,拿出手机翻开这之前的聊天记录。
江予白,你这样和我聊天,是不是因为你把我当成了蒋小雨,你和以前蒋小雨聊天也是这样的吧。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明明灭灭,江予白的对话框浮在最上方:
“今天在球场看到一只流浪猫,眼睛和你一样。”配图:是一只三花猫的照片。
蒋小雨,你说怎么办啊,我恨你,也恨我自己。
我恨我自己不能成为你,我恨你连死了都还要出现在我的世界中。
可是我也羡慕你,你连死都有那么多的人惦记你。
不像我,无人在意我是死是活,就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不想要我。
夜风掀起窗帘,林初夏对着月光张开五指。
那些被他触碰过的衣摆,递过的创可贴,分享的晚霞,此刻都化作流沙,从指缝间悄然漏尽。
原来有些温度,从一开始就不属于自己。
那天过后,林初夏开始有意识的疏远江予白。
每次江予白叫她一起锻炼身体或者出去玩,她都会找借口拒绝。
江予白自然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有好几次想问她到底怎么了,都被林初夏找借口搪塞了过去。
因为,她不想成为蒋小雨的替身。
如果说和对方在一起的代价是,穿着别人的皮囊生活,那她宁可不去开始。
9. 不见春
少年张开的双臂是青春的降落伞,斑驳墙头落下的不止是青苔碎屑,还有梧桐叶间隙里藏不住的怦然。
01.
教师里的阳光暖烘烘的,粉笔灰在光线里悠悠地飘。
讲台上,苏晚晴背着粉色双肩包,声音清脆又温柔的介绍着自己:“大家好,我叫苏晚晴,是新来的转学生……”
她拿起粉笔,在黑板上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字迹娟秀。
林初夏坐在座位上,单手支着下巴,眼睛望向窗外。
窗外的梧桐树叶在微风里轻轻晃悠,一片一片慢悠悠地飘落在积灰的窗台上。
她耳朵里传来有人沙沙的写字声,心思却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完全没在意新同学的自我介绍。
突然,江予白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林初夏,递过来一张纸条。
林初夏回过神,低头看着纸条上写的:“你今天下午有空吗?”,拿笔在下面写了个“没有”。
很快纸条又传了过来,“中午呢?”,林初夏皱了下眉,还是写了“也没有”。
江予白把纸条揉成一团,捏在手里,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那着中午吃饭总有时间吧,我带你出去吃……”
“江予白,你在后面一个人叽里咕噜的说什么呢?”班主任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见此他也只好闭嘴不再说话,哀嚎着趴到在课桌,后脑勺翘起的发丝随着动作轻颤。
班主任又笑着看向苏晚晴:“那晚晴啊,你就坐……”
“老师,我可以自己选位置吗?”苏晚晴的声音甜丝丝的。
苏晚晴是校长亲自带到班主任面前的,不用想关系肯定不一般,更何况她还是托关系来的市一中,不是非富便是既贵。
所以她对苏晚晴的态度自然是要好的。
班主任立马点头,笑得一脸和蔼:“当然可以呀,那你要坐哪里呀?”
苏晚晴得到允许后,踩着这个空当走下讲台,身后飘散着一股雨后栀子花的味道,甜得有点腻人。
她走到林初夏的位置跟前,指尖点在林初夏课桌上,问:“同学,请问,我可以和你换个位置吗?”
林初夏抬头,撞进对方带笑的眼睛里,那笑意像裹着蜜糖的玻璃渣,出现在林初夏的眼里是那么的眼熟。
是在初一那年诬陷她偷班费女同学脸上的笑容。
是搬家那天有人偷看了她日记本的笑容。
这对林初夏无一例外都是不好的象征。
林初夏顺着对方眼睛的视角看去,发现对方现在正盯着她身旁的江予白。
她想起来了,是上次在篮球场给江予白送水的那个女生。
02.
窗外的梧桐树微风中摇曳着,发出沙沙的声音,偶尔有树叶从枝头脱落,飘落在窗边课桌上的书本上。
书本被厚厚一叠放在桌上,这是林初夏为了放江予白专门设计。
自从林初夏和苏晚晴换了位置后,江予白下课一有时间就会趴在林初夏旁边的位置,看着她,求她给自己一个聊天的机会。
而每次江予白一过来,从门口边总是会传来一股让林初夏后背发凉凉的感觉。
这天,林初夏正在整理上节课的笔记,身边被一股黑影笼罩,挡住了她的视野。
不用想,肯定又是江予白。
在对方开口前,林初夏就用笔头戳在对方鼻尖上:“江予白,你到底有没有完,我都说了,不要再来烦我了。”
“这里是有人了嘛?”,从耳边传来的却是陌生却又熟悉的声音。
林初夏愣了一下,才将头转了过去。
对方是她上次在篮球场送水的男生——周野。
周野领着黑色单肩包逆光而立,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蜿蜒的淡青色血管。
现在班上一共是四十九位同学,刚好会有一个单人坐,苏晚晴来了后,林初夏就成了多余的那一个了,而剩下的位置刚好是教室里面后排,靠近垃圾桶的位置。
林初夏脸颊微微一红,手忙脚乱地把桌上的书往抽屉里塞,动作因为太急碰掉了橡皮:“没......没人,你坐吧。”
周野噗嗤一笑,弯腰从课桌下将橡皮捡起,搁在数学书上,拉过凳子坐下,打趣道:“市一中,不愧是重点高中啊,课书多到一个抽屉都放不下,反正我现在也没有书,可以在借你放几天。”
此话说出后,林初夏的脸更红了,连耳根都红透了。
她赶紧岔开话题道:“你怎么转学到这里来了?”
周野一边收拾书包放进课桌,一边朝门口边指了指:“咯,还不是为了她。”
03.
林初夏顺便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苏晚晴和江予白坐在门边,正用一种不太友善的眼神看向这边,表情极其恐怖,用恐怖片里的女鬼来形容门边两位是极其合适不过的了。
林初咽了咽口水,小声说:“江......予白?”
“谁为了他啊。”周野笑着解释道:“为了苏晚晴。”
“你喜欢她?那你可能没戏了,她喜欢江予白。”林初夏嘴比脑子快的说了一句后,才发现不对劲。
她什么时候变得怎么八卦了。
她连忙捂住自己自己的嘴,发出嗡嗡等声音:“对不起,对不起。”
周野摆摆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没事,我可不喜欢她。”
周野告诉林初夏,苏晚晴和他只是邻居关系而已,是今年夏天的时候搬来的。
这次他来市一中也是因为苏晚晴的父亲不放心她一个人,所以也将他一起转来了这里。
“不过......你大可放心,江予白也不喜欢她。”
林初夏点了点头,她在听到江予白不会喜欢苏晚晴的时候,她心中的某一口气突然就吐了出来,心情是异常的轻松。
不过她又很快反应过来不不对劲,看向周野。
他说的那句让她放心是什么意思?
她有些皱眉的看向对的,微微歪头。
周野则是一眼看穿所有的表情看着他,有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自信感。
林初夏看着对方一脸小傲娇的表情,忍不住噗嗤笑了一下。
坐在门边的江予白终于受不了了,端着凳子硬挤在两人中间坐了下来。
他整个人横在两人中间,后脑勺翘起的发丝几乎要戳到周野鼻尖:“这我发小,小时候脑子被篮球砸过,不用理他。”
“你才被砸过。”周野坐在后面骂骂咧咧地踹了他一脚。
林初夏看见面前突然出现江予白,收起脸上的表情,转头继续写笔记,又偷骂了一句:“渣男。”
江予白听见自己被莫名其妙的骂了,笑容僵硬在脸上,转头看向周野,给对方使眼神,意思大概是:
“你在她面前是不是偷偷说我坏话了?”
周野耸了耸肩,表示他自己也不知道。
04.
林初夏之所以叫江予白“渣男”,是因为上周在超市买东西的时候,她听到了对方和一个女人在打电话。
电话里,那女生还亲昵的叫他“宝贝”,撒娇。
而江予白则是一脸宠溺的笑着:“好好好,知道了,给你带。”
当时,林初夏心里就莫名的升起一股火,他不是喜欢蒋小雨?
每天一脸深情的样子,林初夏还以蒋小雨在他心里面有多重要呢,看来也不过如此。
他一边在学校里面和她纠缠不清,结果在校外还有一个女朋友?
想到这里,林初夏有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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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头瞥了他一眼,啧了一声,看着就气。
中午放学,大家都蜂拥而至的去到食堂抢饭。
林初夏刚准备起身走的时候,却被周野一把拉住了。
周野说,为了感谢她上次给他送水,这次他请她吃饭。
林初夏摇了摇头说不用,可对方说什么都要请她吃饭。
于是他将林初夏带到了学校后门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他蹲在墙角下,示意林初夏踩着他上去。
林初夏连连摇头摆手,看着四周,压低着声音道:“不要了,你快过来,学校规定了,不能翻墙出去。”
墙角下的周野,见对方迟迟不过来,怕待会被人发现了,无奈的摇头笑着,走上去牵着林初夏走到墙角下:“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人生来就是用来打破规矩了,再说了,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林初夏看了看四周,心一横,开始踩着周野的大腿膝盖上去。
围墙上的爬山虎在风里簌簌作响。
林初夏揪着周野的衣摆往上攀爬,掌心蹭到的青苔湿漉漉的。
“抓紧!”周野拖着她的鞋底往上送。
林初夏刚摸到墙头斑驳的水泥,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那边那两个,干嘛呢?哪个班的?”
林初夏被吓到连忙将手收了回来,没站稳,失重感瞬间袭来,身体向后倒去。
林初夏紧紧闭着眼,已经做好了摔到地下屁股痛的准备,结果却是摔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一股温暖又熟悉的薄荷香一下子包围了她。
05.
江予白?
林初夏微微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少年白皙又帅气的脸,此刻正满是担心地看着她。
江予白校服上沾着墙灰,手臂肌肉因为用力绷出清晰的线条。
林初夏脸颊泛红看着对方,又是心动的感觉,她能清楚的听见自己胸腔里鼓噪的心跳声。
江予白双手环在林初夏的腰上:“小心一点。”
林初夏连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往后退了几步,整理着其实并没有乱的衣服。
“你们两个,快点,待会来人了。”周野蹲在墙角,继续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江予白走到林初夏身后,让她先上去,他怕待会她又没抓稳掉下去了。
林初夏将手放在泛红的脸边降温,安抚着自己刚刚受惊的小心脏:
没事的,林初夏!
她一步一步踩着周野爬了上去,刚到墙顶上,正琢磨着应该从哪里跳才合适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不详的声音。
“那边那几个,干嘛?哪个班的?”
林初夏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衣,挺着个大肚腩,背着手朝这边走来的光头。
完了,是教导主任。
林初夏着急的往下看去,发现江予白和周野那两个人早已经跑到没影了。
“怎么办,怎么办。”
林初夏骑在墙头进退两难,干着急的看着四周:“我到底是跳还是不跳啊。”
“林初夏!”
江予白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在墙角下,他张开双臂,坚定地看她,点头示意林初夏跳下来:“跳啊,我会接着你。”
“不行,我恐高。”林初夏摇摇头,声音带着点颤抖。
“你快点,王鹏他们已经去拦主任,给我们争取时间了。”江予白依旧保持着张开双手的动作,眼神里满是信任,让林初夏相信他。
算了,死了就死了吧。
林初夏心一横,眼睛一闭眼,跳了下去。
在闭眼栽下去的瞬间,她听见江予白闷哼着一声。
睁开眼睛,才发现江予白当了自己的肉垫,校服后背上蹭满青苔。
“那边那两个,在干嘛呢?”
10. 不见春
当银杏叶掠过他指尖的温度,我听见宇宙在耳畔私。
01.
暮色悄然爬上玻璃窗,像是被岁月涂抹上一层暖煦的金辉。
校园里的梧桐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细碎的光影落在摊开的检讨纸上。
江予白摇着笔杆,笔下的字如行云流水般在纸面铺陈开来。
他的余光不经意间扫到身旁的林初夏,她的钢笔尖正停牛在“我深刻认识到”这几个字上,迟迟没有落下。
“照你这个速度写下去,我们是明天也回不去了”江予白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调侃,伸手抽走了林初夏面前的纸张。
笔尖触纸的沙沙声陡然密集起来,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对于江予白而言,三千字的检讨不过是信手拈来,可落在林初夏手上,却成了难以跨越的难关。
终于,当最后一笔落下,窗外的梧桐已在暮色中渐渐隐去轮廓,只剩模糊的剪影。
两人并肩穿过被夕阳染成暖黄色的长廊,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林初夏低着头,目光追随着地砖缝隙间跳跃的光斑,突然,她察觉到江予白走路的姿势有点异样。
“江予白”她停在一块被夕阳完全笼罩的地砖上,抬眼看向他。
江予白也跟着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与她交汇。
她突然开口,“你走两步呢?”
“啊?”江予白微微一愣,但还是顺从地走了几步。
果然,他的脚崴了。
林初夏这才想起,今天在墙角躲教导主任时,她曾听到江予白闷哼了一声,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她没来得及细想。
秋冬轻轻撩起她的发梢,带着丝丝凉意。
林初夏走上前,将手伸到江予白面前。
“什么?”
“你脚崴了,我扶你回去吧。”
江予白听后,嘴角忍不住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一定很疼吧。”林初夏又说,声音里满是心疼。
江予白像是得到了许可,原本还强撑着的他,突然微微向前倾,靠在了林初夏的肩头,皱着眉头轻轻点了点头:“嗯,有点。”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在林初夏的肩窝初回荡。
而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江予白的嘴角却扬起一个得逞的弧度。
果然,王鹏那小子教的招就是好使。
02.
“王氏恋爱三十六计之苦肉计:适当在女生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或困难,激发她的同情心”
王鹏惬意地窝在江予白房间的懒人沙发里,手里还握着游戏手柄,听到江予白夸他出的主意好,脸上笑开了花,嘴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苦肉计的精髓,就在于示弱,还不能显得太假。”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可他脸上的得意劲这么也藏不住:“老白,这才那到那啊,只要你需要,兄弟我把压箱底的的恋爱法典给你。”
说着,他就从身后摸出一个略显破旧的小本子,那可是他谈了好几任女朋友才总结出来的恋爱秘籍,里面全是她的“实战经验”。
江予白将信将疑的翻开本子,看到上面写着:“王氏恋爱三十六计之瞒天过海......制造不经意的巧合接近女生,比如假装顺路一起回家。”
第二天放学,江予白早早地等在校门口,一看到林初夏的身影,立刻眼前一亮,抬起手用力挥了挥:“林初夏”然后单脚跳着朝她走去。
林初夏赶忙迎上去,伸手扶住他:“你怎么在这?”
江予白微微喘着气,撑在林初夏的手腕上站稳,笑着说:“等你一起放学回家啊。”
“你脚都受伤了,还等我放学回家呢,倒不如说是我送你回家。”林初夏看着江予白受伤的脚,心里满是自责。
她连忙从包里掏出一个云南白药气雾剂,递到江予白手上,认真叮嘱道:“这个是我今天早上在药店买的,你回去记得用,还有回去要记得热敷,这几天那也被剧烈运动了,特别是篮球。”
说着,她又顺手拿过江予白手上的篮球:“以防万一,这几天呢,你的篮球就先放我这里了,等你伤好了在还给你。”
“嗯。”江予白轻轻点头,心里乐开了花,她在关心我!
林初夏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解释:“你可别误会,我才没有关心你,你的脚是因为我受伤的,我这样做呢,是在对你负责。”
江予白侧头看着林初夏,少女的侧脸在夕阳的余晖下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那一刻,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
“小江宝贝。”
一辆红色汽车停在了江予白旁边的马路上,开车的人一个头戴墨镜,身穿白色衬衣,化妆精致妆容的女人。
这声音,是上次江予白电话里面的女人。
江予白叹了口气:“我先走啦,明天见。”
汽车里面的人,在等江予白上车的过程中,单手撑在窗边,上下打量着林初夏:“小江宝宝呀,这是谁啊?”
江予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我......我同学。”
“同学?”
“嗯,普通同学而已。”
汽车开走后,林初夏看着手上的篮球,心里空虚感,再次袭来。
果然,他们没有可能,也不会是一路人。
认识江予白这么久以来,不管是他的朋友,还是他每天在接触的这的人,和林初夏接触的都不一样。
他喜欢成熟,有挑战的女生,而林初夏永远也不会成为那种人,也永远不会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去改变自己,让他喜欢自己。
03.
“王氏恋爱三十六计之调虎离山,约女生去一些有趣的地方,转移她的注意力,在轻松的氛围中增进感情。”
“调虎离山?你成语解释,是这样理解的?”江予白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王鹏。
王鹏却满不在乎的伸手搭在江予白肩膀:“我成绩咋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爱情这玩意,能用成绩衡量吗?”
王鹏成绩是他们篮球队里最差的一个,他能够绞尽脑汁的来些出他的这本“恋爱三十六计”已经是不容易了。
做人嘛,对他要求还是不要太高了,总之他的这个办法目前来说还是挺好用的。
王鹏拿出手机,翻出天文馆的宣传链接:“这不机会来了。听说这次展示的东西和平时不一样。”
江予白拿过手机,看着屏幕上天文馆的宣传链接。
天文博物馆为了宣传,将在这周末举行一起来观测月球、土星、英仙座流星雨活动、处女座星云等活动。
桌子上的手机突然亮起,林初夏扔下手中的笔看着屏幕上的悬浮框,是江予白分享过来的一条链接:
“这次天文博物馆周末有活动,可以看见仙女座星云,一起去看看?”
林初夏看着桌上还没誊写的文章,这是她准备明天送去出版社的投稿。
父亲给她的生活费只够她日常开销,若是她想要买其他的东西,还得省吃俭用好几天才行。
前几日,她在宣传栏看见了花亦出版社的投稿,若是被选上了还有五千的稿费呢。
她拿起手机,在屏幕上打字:“不了,我明天有事。”
很快,江予白的消息就回了过来:“什么事,一天都有?”
“我要去出版社投稿。”
“投一天?”
04.
林初夏看着屏幕上江予白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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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想起今天叫他“小江宝贝”的那个女人,手指在键盘上犹豫着,打了又删,删了又打,实在想不出什么借口拒绝他。
最后,脑子不知道怎么想的,她鬼使神差地回复了一句:“你让你女朋友陪你去啊。”
消息发出去后,林初夏的心猛地一紧,不知道是因为这句话,还是因为对方回过来消息的答案。
对面很快就回了消息,可林初夏却是不敢看,她慌乱地把手机反扣在桌面,像是这样就能把所有的不安都藏起来。
躺在床上,她紧紧抱着身旁的小兔子玩偶,把脸埋在里面,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是,林初夏你紧张什么?
翌日。
林初夏居然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她看着放在桌上的手机,锁屏上是江予白发过来的最后一天消息:“我想了一个晚上,我觉得我还是当面和你说吧。”
她把手机放进包里,手机却又震动了起来,还是江予白发过来的一个表情包消息。
林初夏心烦意乱,干脆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结果刚走到楼下,就看到了江予白。
他穿着一见假两件黑色牛仔外套,双手随意地插在黑色的牛仔裤里,低着头,正百无聊赖的踢着脚边的石子。
看到林初夏从楼里出来,江予白立刻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快步迎了上去:“早上好啊。”
05.
林初夏看到江予白的那一刻,想起手机屏幕的最后一条消息,她紧张攥紧了衣服口袋里的手机,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怎么在这?”
江予白抓了抓头发,脸上带着一丝腼腆:“我不是说了嘛,有些事情还是要当面说的比较好。”
小区里的银杏树叶已经开始变黄,随着秋风轻轻飘落。
林初夏低着头,默默地跟在江予白的身后,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天在超市里看见的场景和昨天那个车上的女人。
其实她挺希望江予白突然看着她,然后告诉她,那个人不是她女朋友,上次她看见的事情就是一个误会。
走着走着,江予白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静静地看着林初夏。
林初夏正走得出神,一个没注意,直接撞进了江予白的怀里。
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慌乱地抬起头,正好对上江予白温柔的目光。
江予白的眼睛微微弯起,带着笑意,慢慢向她靠近。
林初夏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呼吸,温柔中带着一丝凉意,轻轻佛过她的脸颊。
她的心跳陡然加快,紧张的闭上了眼睛。
江予白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将将落在林初夏头上的银杏树叶摘下:“你闭眼干嘛?”
对啊,自己闭眼干嘛?
林初夏尴尬地睁开眼睛,往后退去几步,结结巴巴地问:“那......那你离我这么近干嘛?”
江予白把银杏叶夹在指间,晃了晃:“你头上有树叶。”
两人来到快递站,林初夏把要投稿的信件递给快递员。
寄好信后,他们一起走在繁华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站在石桥上,林初夏趴在石栏上,看着桥下的河水将云影揉碎,波光粼粼。
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向江予白,身后的风将她的头发吹在嘴边:“说吧,你要当面和我是什么呀?”
江予白微笑着,抬手帮她把被风吹到嘴边的头发捋在耳后,然后从包里拿出两张下午天文馆门票:“先去看这个,看完这个我和你说。”
秋风带着秋天独有的气息,轻轻拂过河面,林初夏静静地站在那里,耳边是潺潺的流水声,她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与落叶飘落的声音,渐渐融为一体。
11. 不见春
我们看到的星光穿越250万年而来,而我的目光穿越整个青春,只为与你同步抵达名为未来的坐标。
01.
天文馆内,行星模型错落有致地悬挂在半空,柔和的灯光洒在上面,像是给它们披上了一层梦幻的薄纱,承载着少年们对未知的憧憬。
穹顶的投影缓缓亮起,细碎的星光像被揉碎的玻璃糖,坠落林初夏的肩头。
江予白悄悄侧过头,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
那些流转的光点在她瞳孔里聚成银河,他喉结动了动,心跳不由之主的加快了几分。
他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声音低而温柔:“这里人有点多,我牵着你走吧。”
林初夏刚想开口,却被他轻轻一拉,脚步不由之主地跟了上去。
江予白拉着她在人群中穿梭,周围的人群仿佛在此刻化作了黑色的幕布,世界在这一刻变得安静,只剩下她的心脏的声音,以及从身上飘来的淡淡薄荷香。
仙女座星云的展区前,人群熙攘。
浩瀚宇宙的舞台上,仙女座星云如同一个巨大的椭圆光斑,暗淡而神秘,仿佛是宇宙画师不经意间泼洒的一抹颜料,在漆黑的天幕上晕染开来。
林初夏被眼前的场景吸引,不知不觉松开了江予白的手,向前走去。
广播里,男声低沉而富有磁性,缓缓播报着关于仙女座星云的知识:
“仙女座星云直径达到了20万光年,如此庞大的身躯,足以容纳数万个太阳系。它距离地球约250万光年,这意味着我们此刻看到的它,是它250万年前发出的光,穿越了漫长的时空旅程才映入我们的眼帘......”
江予白靠墙站着,目光始终追随着林初夏的背影。
她的身影在星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柔和,仿佛与这片星空融为一体。
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胸腔你轻轻颤动,去又无法抓住。
02.
两人的影子被灯光投射在墙上,江予白借着影子的错位,轻轻靠近她。
他的手指在墙上轻轻划过,这样就好像他真的能触碰到她的发丝。
他忍不住勾起嘴角,心里泛起一丝甜蜜的窃喜。
他从包里摸出一张定制的星空图,这是王鹏教他的“浪漫小惊喜”。
王鹏将这称之为:“王氏恋爱三十六计之连环计:策划一系列的小惊喜或活动,一环扣一环,让女生沉浸在浪漫中。”
江予白低头看着手中的星空图,心里反复组织着一次又一次的语言。
他深吸一口气,才终于鼓起勇气拍了拍林初夏的肩。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他转头。看见另一对男女正站在星云投影下。
男生单膝跪地,手中捧着一束玫瑰花,声音颤抖却坚定:“我喜欢你,从见你的第一天起我就喜欢你了。在和你分开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看见你和其他男生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很难受......”
林初夏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她看着那对男女,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你说过,一段恋爱的开始要从一段正式的告白和鲜花开始,我们相识也是在仙女座星云的展览上,我想有始就要有终中,我从这里遇见你,我也想从这里和你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江予白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星空图,在看了看和男生手中的玫瑰花,相比之下,突然觉得自己的“惊喜”显示如此幼稚。
他默默将手上的星空图揉成一团,塞回包里,心里有些失落。
他望向林初夏,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光芒,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他也要给她一段正式的告白,而不是这样草率的“小惊喜”。
03.
从天文馆出来后,林初夏没有提今天江予白要找她说的事。
江予白也没有主动提起,他本以为她已经忘记了。
直到两人在公交站台等车的时候,林初夏突然开口道:“对了,今天你找我,是想说什么?”
江予白的心猛的一跳,手指不自觉的抓紧了包里的星空图。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喉咙发紧,声音有些支支吾吾:“嗯......就是......”
“初夏。”沈硕的声音从江予白身后传了出来。
他直接越过江予白,直径走到林初夏面前,从包里拿出一盒饼干,递给她:“这是我妈今天早上给我的,你帮我解决了吧,不然回去她又得念叨我了。”
林初夏接过对方手里的饼干:“谢谢啊,不过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家司机没来接你?”
沈硕耸了耸肩,语气无奈:“刚上完补习班,张叔家里人生病了,这几天我都得一个人坐公交车回家了。”
“那正好,我们可以一起。”林初夏笑了笑“刚好期末考试也快要到了,我们又可以像往常一样,先去一起图书馆学习,然后在回家。”
沈硕的到来让江予白松了一口气,但也让他彻底插不上任何一句话。
两人聊的都是和学习相关的事情,江予白只能默默跟在后面,心里有些酸涩。
公交车上,沈硕和林初夏两人坐前排,江予白坐在两人后排,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
“我还没想好考哪所大学呢。”林初夏的声音轻轻传来,“你呢?打算考哪所?”
沈硕沉吟片刻,回答道:“我大概率可能会出个国。”
林初夏有些惊讶:“这样啊,我还想着说参考一下你的志愿呢。”
沈硕笑了自笑,语气温柔:“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回去和我爸妈商量一下,留在国内,和你考同一所大学。”
04.
江予白听到这话,心里顿时一紧。
他不用细想,也知道沈硕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忍不住从后排探头,插话道:“这不行吧。”
他的声音突兀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江予白卡在两人中间,语气急促:“国外好啊,沈同学若是可以出个国深造,还是出国深造的好。国外的教育什么的,都比国内好。像沈同学这么优秀人,还是出个国深造的好......”
他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堆,沈硕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红地低下头。
林初夏忍不住出声道:“江予白,你今天......有点奇怪,你平时和沈硕那么不对付一个人,今天居然夸他?”
江予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心里有些懊恼。
他明明是想阻止沈硕的“阴谋”,结果自己却表现得像个傻子。
“不过初夏,你想考什么学校啊?”沈硕顺利的将话接了回去。
“碧海大学吧,因为在海边。”
林初夏从小就对海有一种执着,每次她刷视频看见海边的视频时,就会有一种冲动,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海边看看,又或许是因为大海离山城市远吧。
送完林初夏回家后,江予白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有些乱。
他拿出手机在浏览器搜索着:“碧海大学”的相关信息。
浏览器的页面是很快就弹出关于碧海大学的一切。
碧海大学,位于位于千岛省碧海市,是教育部直属全国重点综合大学。
“报考分数680,这么高?”江予白看着手机屏幕,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看来他想和林初夏报同一个学校的希望是没有了,不过可以看看周围有没有离碧海大学进的学校。
他继续打开浏览器搜索:碧海大学周围的大学,试图找到一个离她近一点的大学。
然而,手机刚弹出几条相关内容,就被一只突然伸过来的手抢走了。
周野看着手机上的内容:“哇,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思考自己以后考哪个大学。”
05.
“我觉得听潮大学就听适合你的,只需要420分,对你来说刚刚好。”周野懒撒的躺在江予白家客厅沙发上:“而且我也打算考这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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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你不考虑考虑?”
江予白没有搭理他,因为听潮大学校离林初夏要报考碧海大学太远了,足足搁了好几个省呢,他不想离林初夏那么远。
“老白,我有一个好主意,可以让你们两个在同一所大学,你要不要听?”
刚才一直躺在旁边打游戏的王鹏突然开口,引起了江予白的注意。
他放下手上的手机,起身码住江予白的肩:“既然你考不上她想去的大学,不如你就让她考你要考的大学,这样你还不能那么累。”
果然,王鹏开口必是精品。
江予白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悦:“她凭什么为了我来降低自己的标准?”
“因为爱情啊。”
王鹏笑嘻嘻地唱了起来:“因为爱情~我们可以悲伤~”
“行了。”江予白皱眉将王鹏的嘴堵住,语气严肃:“她很好,我不能让她的光因我而暗。”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却坚定:“我会攀自己的峰,等未来同在高处相逢。而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就要让对方和你一起降低对自己的标准。”
“两个在一起不是为了相互变好?我成绩不好,我承认,但我也做不到像你这样,将对方拉入深渊吧。”
“啥啊?江·哲理大师·予白附体啦?”王鹏在被江予白说教了一番后,也不再说话,继续往后倒下玩起了手机。
江予白靠在沙发上,目光有些失焦。
他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一个很好的人,而他也要变得和她一样好。
他不能让她因为自己而变得黯淡,更不能让她为了自己放弃原本的光芒。
这些道理,都是江予白的小姨教给他的。
江予白的小姨叶文琴,37岁,至今未婚。
她常说,婚姻对她来说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附赠品,而她不需要这个赠品。
叶文琴在十六岁那年就辍学出来打工,然后遇到一个男人。
那男人对她很好,在火锅店里上班的时候什么都愿意帮她做。
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温暖的叶文琴她心动了,那男人给了她很多承诺,说会对她一辈好,会给她一个家,以后他养她。
现实是,在一起不久后那男人就开始暴露了本性,喝酒,赌博,输了钱还会回来打她。
叶文琴想过无输次的离开他,可每到那男人酒醒后,给了她一个毫无价值的拥抱和吻后,她就心软了。
后来,她终于下定决心离开他,是因为另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温文柔雅,带着一副眼镜,当然对叶文琴也很好。
她以为他是她黑暗中的一束光,没想到却是另一个深渊。
在和那男人结婚后,他开始夜不归宿,身上还会传来其他女人的香水味和口红。
那时候的叶文琴已经怀孕了,介于对上一段恋爱的失望,她没有再去管男人在外面的花天酒地,她只希望可以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在她怀孕八个月的时候,那男人将一个女人带回了家,还给了她一封离婚协议书。
她不知道那天她是怎么过来的,她只知道那过后家里一片狼藉,她的肚子撞到了桌子角上。
一大片的血迹顺着两腿流下,染红了白色的大理石砖,是的她流产了,以后都很难再怀孕了。
那天后她离了婚,回到了山城市,就收到了姐姐去世的消息,亲人的离世冲破了她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
江予白记得,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小姨。
她蹲在墙角,哭得像个孩子。
而那时的他,还太小,不懂得她的痛苦,只知道她是除了外公外婆唯一的亲人。
如今,江予白长大了,他明白了小姨的痛,也明白了什么是真的等喜欢。
喜欢一个人,不是人她为你放弃什么,而是让自己变得更好,足以与她肩并肩而立。
他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碧海大学的照片,心里暗暗写的决心。
他会努力,会攀上自己的峰,等未来与她同在高处相逢。
12. 不见春
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我们总是在不经意间翻到到了最动人的一页。
晚自习的粉笔灰,公交站的晚风,还有那句‘我想和你一起考碧海大学’,都在悄悄编织这属于我们的故事。
或许,心动就是这样,悄无声息,却又无法忽视。
01.
教室里,粉笔在黑板上窣窣坐响,细碎的粉笔灰在阳光中飘散,此刻有了形状。
江予白单手托着下巴,手上中的笔无意识的摇晃着,目光却始终留在林初夏身上。
她正和周野低声说笑,眉眼弯弯。
市一中每到期末考试前一个月,高一,高二的学生都要开始上晚自习,高三则是雷打不动的每天上晚自习。
窗外的火烧云渐渐褪去,天边的红霞像是被风吹散的绸缎,缓缓沉入地平线。
江予白趁着老师的不注意,偷偷摸出手机,在夕阳快要落下的瞬间,定格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少女低头奋笔疾书,窗外的粉红色云霞成了她最美的背景。
下了晚自习,学校的走读生门陆续离开。
林初夏踩着点赶到公交站台,低头看着手上的手表,九点十分,还有最后一班回家的公交车。
红色的十六路公交车缓缓靠边停下,车厢里空荡荡的,只有零星几个乘客。
林初夏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头轻轻靠在玻璃上。
公交车启动时,车窗微微震动,震得她有些头疼。
她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阳穴,侧过头,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江予白?”她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你家不是在学校附近?”
江予白坐在她身旁,神色有些局促,手中无意识的捏着书包带着“我......送你回家。”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偶尔从手机里传出的短视频声音。
江予白的心跳却像是被放大了无数被,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
昨天晚上,江予白在将王鹏训了一顿后,王鹏的一句话却点醒了他。
王鹏说:“你觉得她好,你去和她说啊,你想和她考同一所大学,你去说啊。你又不说,你又什么都不做,她怎么知道。”
你不说她怎么知道你喜欢她?
02.
公交车缓缓驶过几个站台,窗外的灯光忽明忽暗。
他终于鼓起勇气,侧头看向林初夏。
她的侧脸在车窗外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睫毛微微颤动。
“林初夏。”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想和你一起考碧海大学。”
林初夏愣了一下,转过头看他,眼神里带着一丝茫然和惊讶。
他的呼吸有急促,像是怕她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你很优秀,以我现在的成绩,肯定不能和你上同一所大学,但是我想试试。”
试试和你上同一所大学。
试试追上你的脚步。
林初夏听着对方的话,她有些恍惚,心跳突然加快,脸颊有些发烫。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说他想和她考同一所大学。
看着对方的眼睛,她不由的屏住了呼吸。
他......着算是在表白吗?
“这不是表白。”江予白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看着她,眼神坚定而温柔,“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公交车上的广播适时响起,打断了他们的对方。
“市井站到了,请到站的乘客做好准备,准备下车。”
两人一同下了车,站在站台上,夜风轻轻拂过,带着一丝凉意。
江予白站在林初夏身旁,逆光而立,身影被路灯拉得修长。
少年时代的我们,总会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心动,会因为和朋友吵架而伤心,会因为周五放学时老师的拖堂而抱怨,会因为自己的名字和喜欢人的名字挨着一起而窃喜。
月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房间里的暖黄色床单上。
林初夏将脸埋进被子里,呼出的热气蒸的她脸颊泛红,最后因为实在受不了被子里热气才将头探了出来。
她忍不住回想起江予白的话,心跳依旧无法平静。
“我想和你一起考碧海大学。”
这句话像是魔咒一样,在她脑海中不断回响。
她第一次因为一个人而想要改变自己。
她想,就算江予白最后没能考上碧海大学,她也愿意为了他去他的大学。
03.
翌日,林初夏走进教室,江予白已经坐在了她旁边的位置上。
周野无奈的耸了耸肩,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你们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今天一早他就去找班主任换位置,说是想、让你帮他补习。”
林初夏笑了笑,没有回答。
她看向江予白,对方正低头翻着课本,耳尖却微微泛红。
看着在教室边上有说有笑的二人,苏晚晴握紧了手中的圆珠笔,笔尖被她很很的刺进了笔芯里。
周野在一旁熟练地帮她换了根新笔芯,放回她手中。
苏晚晴突然转过头看向他,眼神有些冷:“你说,凭什么?论家境,相貌,才艺,我哪一样不比林初夏好?为什么江予白就是看不见我?”
周野叹了口气,语气平静:“凭人家成绩好,品行好,没有公主病。”
“你!”苏晚晴咬了咬唇,想反驳,却始终没有说出去。
其实公主病对她来说,只是在外面的人看见的罢了。
她在外人面前的光鲜亮丽,不过是父母为了面子而精心打造的假象。
其实只有她知道,他们的心里只有她的那个弟弟,她只是她弟弟苏墨州的陪衬品。
可惜她弟弟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就算是这样,父母也不肯她一样。
而她唯一的快感就是来自外界朋友们对她滤镜,都因为她的家境和长相崇拜她,羡慕她,将她高高捧起,她不允许有任何一个人的目光不再自己身上。
放学后,江予白果然如周野所说,拉着林初夏帮他补习。
他们和原来一样来到学校实验楼废弃的钢琴房,沈硕也跟在他们身后。
几个月过去,原先被他们打扫干净的桌椅已铺了灰尘,就连那架黑钢琴也是。
钢琴架上落满的灰尘,可以看出这架钢琴的主人已经很久没来过了。
三人像以前一样,分工合作打扫卫生,然后学习。
04.
窗外的梧桐树叶已经落了大半,清洁工人正打扫着水泥路上的落叶。
江予白和沈硕一前一后地走在小区里,沈硕低头看着手机上的地址,江予白则双手插兜,目光随意地扫过周围的风景。
“我说沈同学,你就这么不相信我?”江予白斜眼瞥了瞥沈硕的手机屏幕,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
沈研推了推从鼻梁上下滑的眼镜,面无表情:“我只是确保我们不会走错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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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来到林初夏家门口,敲响了门,却没有人回应。
沈硕低头看了看手机,“三人行”群里还停留在他早上发的那条消息:“初夏,我和江同学商量了一下,想周末也来找你补习。”
此时的林初夏正因为昨天晚上刷题刷的太晚,还在床上睡着。
“砰—砰—”
敲门声再次想起,她才迷迷糊糊地醒来。
她揉了揉眼睛,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人,顿时愣住了。
“哇靠!”
她反手将门关了回去,摸出睡衣口袋里的手机,看见群里沈硕发来的消息,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幻觉。
“等......等一下!”
她慌忙的快速跑回房间,换衣服洗漱。
洗漱台前,林初夏从玻璃柜里拿出一罐紫色包装的素颜霜,口红和腮红。
这些东西都是她见班上的一些女同学都在用,才买的。
上次她看见一个,明明长得比较黑的一个同学,在用了后整个人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还变好看了。
在这个人人都爱美的年纪,林初夏也心动了。
此时站在门外的两人,呆愣在原地,大眼瞪小眼,不过好在门很快就打开了。
林初夏穿着件针织开衫毛衣外套出现在两人面前,头发分成两份散在耳后。
“初夏,你生病了?”沈硕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有些担忧地问道。
“嗯?”
“没生病,你的脸为什么这样红?”沈硕指着她的脸问道。
林初夏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自己脸上的妆容可能有些夸张,连忙捂住自己的脸,看向江予白:“真的很红吗?”
江予白看着她,嘴角微微扬起,眼里带着一丝笑意:“不过我觉得挺好的,喜庆,有点像年画娃娃。”
她懂了,是真的红。
林初夏顿时泄了气,转身跑回洗手间,把脸上的妆卸了个干净。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有些懊恼。
真是丢脸丢大了!
05.
林初夏走出洗手间,看着正趴在桌上学习的江予白,对方也感受到了,抬头看向她,对她露出微微一笑。
林初夏脸红的抱着书坐到他的对面开始学习,江予白看着桌上的卷子,精心挑选了一道题递到林初夏面前。
他坐到林初夏旁边,语气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林初夏,这道题怎么做啊?”
“我昨天不是才讲过吗?”
“我昨天没听懂。”
林初夏无奈的叹了口气,将自己的笔记本递到他的面前,翻开有关于这到数学题的解题方式。
翻开笔记本时,她才想起上这节课的时候,她因为一些事情走神了。
她转头看向旁边的沈硕:“沈学霸。”
“拿去。”
还没等她开始说要什么,沈硕就将数学笔记本递到了她的面前,却在最后一刻收了回去。
他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不如,我来给江同学讲题吧。我数学成绩比你好。”
林初夏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觉得也行。
江予白却皱了皱眉,有些不甘心地看了沈硕一眼,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窗外的梧桐树叶轻轻飘落,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
林初夏低头做题,心里却莫名有些暖意。
她想,或许这就是青春吧,有欢笑,有悸动,也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
13. 不见春
“青春的心事,总是藏在那些不经意的瞬间,酸涩又甜蜜。
那年天台的风很大,我在楼道里替他们数着心跳节拍。
原来暗恋是一封未拆封的柠檬糖,在舌尖反过一千次,终究始终没尝到回甘。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这缕阳光或许也不只属于我一个人。”
01.
窗外的暖阳透过云层的缝隙,轻轻洒在绿茵的草地上,微风拂过,草叶轻轻摇曳着。
“终于完成了。”
江予白将手中的试卷递到林初夏面前,嘴角微微扬起,带着几分得意:“小林老师,看看,这次成绩如何。”
林初夏接过试卷,抬眼看他,眉梢微挑:“小林老师?”
“对啊,”江予白笑的坦然,眼里带着几分戏谑们,“你现在可不就是我老师嘛。”
林初夏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她低头从笔袋里拿出红笔,开始认真批改试卷。
江予白坐在一旁,目光时不时落在她低垂的眉眼上,心里莫名有些痒痒的。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十一点了,便站起身,环顾四周:“小林老师,你家冰箱在哪?”
林初夏指了指厨房的方向:“那儿,你想干嘛?”
江予白一边走向厨房,一边回头冲她笑:“你给我补习,那我就给你做饭吧。”
“你居然还会做饭?”林初夏有些惊讶,抬头看他。
“怎么了?很惊讶吗?”江予白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几分得意,“我小姨教我的。她不在家的时候,我都是自己做饭的。”
他代开冰箱,挑了几样食材出来。
想到上次林初夏因为吃辣过敏,他特意上网查了一下不辣的菜谱。
他拿出手机,打开小某书,手机屏幕上面的界面还停留在“好吃不辣家常菜”页面,他翻了翻,最终决定做一道“豌豆尖丸子汤”。
然而,当他准备拿鸡蛋时,发现鸡蛋盒已经空了。
他探出头,正想喊林初夏去买鸡蛋,却看见她正和沈硕有说有笑,眉眼间满是轻松的笑意。
江予白心里莫名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
他清了清嗓子,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自觉地酸意:“沈同学,你要是闲着没事,可以来帮我一起做饭哦。”
沈硕抬起头,神色坦然:“我不会。”
他在家从来都是母亲做好饭端上桌的,哪里会下厨。
02.
“我来吧,需要帮什么忙?”林初夏站起身,准备往厨房走。
江予白却快步走过来,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回椅子上:“没事,沈同学我会,我教你。”
他说完,拽着沈硕进了厨房,还不忘回头冲林初夏笑了笑:“小林老师,能麻烦你出门买些鸡蛋吗?家里没鸡蛋了。”
林初夏看着厨房里两个男生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起身拿起钱包出了门。
走出阴暗潮湿的楼道,阳光正好洒在她脸上,暖洋洋的。
她抬头看向天空,蓝白云,阳光明媚,连空气都带着一丝甜味。
买完鸡蛋回来,桌上已经摆好了两道热气腾腾的炒菜。
厨房里传来“滋滋”的油声,税后飘出一阵菜香。
林初夏走到厨房门口,看着里面忙碌的两个身影,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暖意。
江予白正好回过头,看见她站在门口,便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鸡蛋,语气温柔:“去客厅待着吧,别染了油烟气。”
林初夏点点头,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
她的目光却时不时飘向厨房,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原来,这就是生活的烟火气。
平时她一个住,家里总是冷冷清清的,连吃饭都是随便应付几口。
可今天,厨房里传来的声音,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还有那两个忙碌的身影,让她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温暖。
江予白端着“豌豆尖丸子汤”走出来,沈硕跟在后面,手里拿着碗筷。
林初夏看着桌上三菜一汤,忍不住对江予白竖起了大拇指:“可以吗,那我以后是不是得改口叫你江大厨了?”
江予白抓了抓头发,笑的有些不好意思:“你快尝尝怎么样。”
林初夏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江大厨开店吧,我一定天天去捧场。”
三人吃过饭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暖洋洋的,带着几分慵懒的睡意。
不知不觉间,几人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
林初夏睡的浅,迷迷糊糊间,感觉又什么东西轻轻靠在了她的肩上。
她微微睁开眼,发现江予白的头正靠在她的肩上。
少年的发丝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轻轻缠绕在她的鼻尖。
她的脸微微泛红,侧头看向江予白的脸。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她甚至能清晰的看见他脸上细小的绒毛。
那瞬间,她的心跳莫名加快了几分。
03.
电视里播放的肥皂剧换成了晚间新闻,林初夏站在阳台上,目送着江予白和沈硕离开。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她才收回目光,关上阳台的门。
房里突然安静下来,一阵寒风吹过林初夏缩了缩脖子,裹紧衣服,关灯进了房间。
“叮铃——”桌上的手机响了一声。
林初夏拿起手机,发现是江予白发来的消息。
屏幕上是一张放了几个苹果的照片,江予白发来消息:“明天是平安夜,你选一个,我给你带去学校。”
林初夏笑了笑,回复道:“都可以。”
星期一早上,林初夏刚到学校,班主任就在讲台上宣布了元旦晚会的事情。
市一中的元旦晚会通常是高一,高二才有,高三因为学习紧张,这类活动都被取消了。
由于是最后一次的元旦晚会,大家来了兴趣,在下面讨论的沸沸扬扬,都在商量着这次元旦要不要上去表演,或者表演一个什么样的节目。
江予白偷偷从桌底拿出来一个苹果,放在林初夏面前:“给,平安果。”
林初夏拿起苹果,发现对方还在上面用黑色记号笔画了一个笑脸。
她忍不住笑了:“谢谢。”
讲台上的班主任突然敲了敲桌子,示意同学们安静:“这次的元旦晚会,教育局的领导也会来,所以希望大家踊跃报名。排名前三的节目还会有丰富的奖励哦。”
在说完“奖励”这句话后,台下的同学更加激动了,市一中可是山城市最好的学校,所以奖品也是不会差到那里去的。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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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后,同学都开始激烈的谈论着,猜测这次的奖品会是什么。
一群女同学围着苏晚晴的课桌周围,叽叽喳喳的问道:“晴晴,这次你打算在元旦晚会表演什么呀?”
“这还用猜嘛,一定是芭蕾啦,晴晴可是得过省第一呢。”
苏晚晴被夸的娇羞的捂着嘴笑:“哎呀,那有那么厉害了,等到时候再说吧,不过你们想看我表演什么呀?我还会拉小提琴哦。”
苏晚晴周围的女生听说对方还会拉小提琴,更加激动了,有些甚至还夸张的叫了起来:“哇!晴晴你好厉害呀!”
趴在桌上睡觉的周野终于受不了,从位置上起身,往江予白那走了去。
他坐在江予白前面同学的位置上,皱眉摇了摇头:“太吵了。”
“对了,你们元旦打算表示表演什么节目?
江予白趴在桌上,侧头看向林初夏:“小林老师,你对于这次的元旦晚会,你怎么看?”
林初夏握着笔的手顿了顿,抬头看他。
她从小就太这种比较吵闹活动,更喜欢自己一个人安静的待着,你要问她怎么看?
她只能回道:“坐着看,不然站着看也行。”
江予白忍不住笑出声:“这可是高中的最后一次元旦晚会了。”
林初夏“哦”了一声,继续埋头写着试卷。
她说的那确是实话,她一没有美貌,二不会才艺的,除了在下面坐着,就在坐在下面鼓掌。
在最后一节课时,江予白却被班主任叫去了办公室,来传信的同学说是因为元旦晚会的事情想找他商量。
直到放学,他也没回来。
林初夏收拾书包的动作不自觉地放慢,目光时不时瞥向教室门口,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她和沈硕一起走出教室,原本的三人行,如今也变成了二人行。
因为他们两个没有学校钢琴房的钥匙,所以只能去到学校对面的奶茶店学习。
奶茶店内,林初夏坐在窗边,看着玻璃窗外的风景,心里却有些心不在焉。
突然,她在校门口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江予白推着自行车走出校门,苏晚晴挽着她的手臂,动作有些亲昵。
江予白跨坐在自行车上,等着苏婉晴上车。
少女坐在后座上,双手环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后背上。
风吹起苏晚晴的长发,画眉唯美得像小说里的场景。
林初夏呆呆地看着窗外,眼眶微微泛红,毕竟有些发酸。
她低下头,握紧了手中的笔,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酸涩。
在接下来的几天,江予白因为元旦晚会表演的活动,好几天都没有怎么和林初夏说上话了。
只要一下课他就会被苏晚晴叫走,说是去天台再练练表演。
有一次大课间的时候,林初夏去水房接水,在回来的路上她居然鬼使神差的去道天台偷看两人练习。
天台上,少年身姿挺拔,稳稳地站在地面,眼神专注的看着少女,他一只手轻轻握着少女的手,另一只手自然地搭在少女的腰际。
那天天台的风很大,吹动了少女粉色的裙摆,吹动了少年额前的碎发。
同时也吹动了林初夏的心弦,酸酸涩涩的。
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
这缕阳光从来都不只是属于你一个人的。
14. 不见春
“青春是一场追逐光芒的旅程,有人站在光里,有人躲砸影中。
但无论何时,心的那份悸动,都会引领我们走向属于自己的舞台。”
01.
元旦节清晨,市一中的校园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节日气息。
早上的课程结束后,下午的时间便留给了同学们自幼安排。
午后的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户洒进来,暖洋洋的,照得人心也跟着懒撒起来。
教室里,苏晚晴穿着一件白色的法式晚礼服,波浪卷的长发随意披在肩上,妆容精致的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
女生们都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地夸她今天穿的漂亮。
她微微一笑,眉眼带着几分矜持的骄傲。
林初夏却依旧穿着那身校服,外面套了件羽绒服,头发随意扎了个松散的丸子头。
她趴在座位上,埋头刷题,仿佛周围的热闹与她无关。
她的手指在草稿纸上划来划去,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闷的慌。
她从小就是一个特别拧巴的人,就比如现在,她心里面其实一点都不想刷题。
她想去找江予白,想看他的彩排,想和他说话。
可是她不敢。
她怕自己打扰到他,怕他嫌她烦。
于是她只能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做完这道题,如果他主动来找我,我就不写了。”
可现实是,她做完了一张又一张卷子,江予白却始终没有出现。
她有些失落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新的卷子,正准备继续写,忽然感觉眼前的光线被挡住了。
她心里一紧,,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期待的光。
可来的人不是江予白,而是孟玲。
林初夏眼里的光瞬间暗了下去,但她还是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孟玲?你怎么来了?”
因为她之前听江予白说过,孟玲比王鹏大三岁,在高中毕业的时候就没有读书了,现在自己和朋友一起开了家摄影工作室。
他自己穿着件宽松的毛衣,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脸上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
“怎么,小乖,没等到想见的人?”孟玲笑眯眯地看着他,眼里带着几分调侃。
“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林初夏红着脸,头转过头去,看着桌上试卷却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孟玲轻笑了一下,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行了,别装了。今天可是你高中最后一个元旦晚会,你就打算这么邋里邋遢的过?”
林初夏没说话,只是偷偷瞥了一眼人群中的苏晚清。
对方正被一群女生簇拥着,笑得明媚动人。
那一刻,苏晚晴就像是发光一般的存在,而她林初夏,却是一个只能躲在角落里的影子。
孟玲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她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拉住林初夏的手:“小乖,跟我走,我给你化个妆,保证让你比她还美。”
林初夏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不用了......我化妆很丑的。”
“谁说的?”孟玲挑眉,“你底子这么好,化个妆肯定好看。再说了,今天可是特别的日子,你总不能一直这么躲着吧?”
林初夏还想拒绝,可孟玲已经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走出了教室。
02.
实验楼的废弃琴房里,黄昏的光线透过窗户洒进来,给整个房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周野和王鹏正面对面坐在角落里打游戏,见孟玲带着林初夏进来,两个人立刻放下手机,笑嘻嘻地站了起来。
林初夏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手机紧紧攥着衣角。
孟玲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紧张。
她将林初夏带到一张摆满化妆品的桌前。桌上琳琅满目的化妆品让林初夏有些眼花缭乱。
她平时很少化妆,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只能任由孟玲摆布。
孟玲拿起一个发箍,带在林初夏的头上,然后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小乖,你皮肤真好,都不用怎么打底。”
林初夏的脸微微发烫,低声道:“孟玲......我真不用化妆的。”
“别说话。”孟玲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闭上眼睛,相信我。”
林初夏只好乖乖闭上眼睛,任由孟玲在她脸上涂抹。
她能感觉到孟玲的手指在她脸上轻轻划过,带着几分温柔的触感。
她的心跳的有些快,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蠢蠢欲动。
03.
少年时代的我们,总是会因为一个心动的瞬间而想要改变自己。
林初夏也不例外。
她知道自己不够漂亮,不够自信,甚至有些自卑。
她总是觉得自己配不上江予白,配不上那些耀眼的光芒。
可今天,在孟玲的巧手下,她仿佛变了一个人。
当她睁开眼睛,看到镜中的自己时,她愣住了。
镜中的女孩有着精致的眉眼,白皙的皮肤,唇上涂着一层淡淡的粉色,整个人看起来既温柔又灵动。
她的头发被孟玲轻轻放下发尾带着自然的弧度,披在肩上,显得格外柔美。
“这......真的是我吗?”林初夏有些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孟玲站在她身后,笑眯眯地看着她:“怎么样,我没骗你吧?你本来就很美,只是平时不爱打扮而已。”
她摸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眶有些微微泛红的笑了,她不用再去羡慕别人美貌了,因为今天的她一样也很美。
孟玲从身后拿出一见一字肩的香槟色晚礼服抵在林初夏面前,示意她换下。
在林初夏接过礼服后,她就将王鹏和周野都赶了出去,然后自己也跟一起出去将门关上。
刚将门关上,江予白就走了过来。
今天的他穿着一套蓝色的西装表演礼服,身姿挺拔,头发因为张长,弄成了一个三七分的碎盖头。
他呼吸有些急促,脸上带着担忧,看着孟玲:“怎么样,她来了吗?”
孟玲点了点头:“轻松拿下。”
“那就好,刚才在路上我还怕她不会来。最后一次元旦了,她老是在我面前说她自己不好看……我希望她可以美美的度过这个元旦。”
“不过,她今天看起来不太开心,你是不是欺负人家?”
江予白微微一愣,思考一番:“没有吧,可能是最近几天忙着排练的事情,没有好好跟她聊天了?”
“我猜不止。”孟玲无奈摇头:“在让我来猜猜,这次你表演的节目是不是和其他女生一起表演的。”
“你怎么知道?”
“好嘛,破案了,你不和人家说话就算了,你还和其他女生一起表演节目。”
“这个我有发言权。”王鹏一下子蹦到两人跟前,他学着之前看江予白排练时的动作,挽着孟玲的腰说道:‘他们还这样了呢。’
04.
见此,孟玲也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他。
江予白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初夏说,我们班的同学都怕我,让我多和他们交流一下,培养感情。”
“你培养感情,培养到骑车带人家回家?”
“那是因为她脚受伤了。”
孟玲扶着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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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她腹诽着,什么感情都培养,这和中央空调有什么区别?
她会想起上次在学校对面咖啡馆看见林初夏失落的背影,于心不忍的想王鹏使了个眼神,让他在给江予白上一课。
王鹏立马就明白了她意思,码住江予白的肩就往楼下走去。
片刻后,林初夏打开了门走了出来,孟玲看着眼前的林初夏,惊叹的“哇”了一声。
眼前的女孩穿着一件一字肩的香槟色晚礼服,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纤细的肩膀。
她的头发披在肩上,发尾微微卷曲,整个人看起来既优雅又灵动。
“这才对嘛。”孟玲晃了晃手中的相机:“走我带去拍照。”
她刚拉着林初夏走出去半步,有折返回去:“天冷,忘记拿外套了。”
她走进钢琴房去拿外套,却从桌上看见了一个显眼的蓝色笔记本,可是她记得刚刚他们出去的时候,桌上明明是没有的啊。
不过她也没细想,拿着外套就带着林初夏下楼拍照。
05.
天色渐暗,校园里里的路灯一盏盏亮了起来。
林初夏和孟玲坐在花坛边,翻看着刚才拍的照片。
林初夏看着照片里的人笑的明媚动人,心里有些恍惚,就感觉照片里的人不是她一样。
此时的表演台后,江予白他们正坐在化妆间,神色有些纠结。
在经过王鹏的开导后,江予白也深深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其实当初班主任找着他的时候,他是想拒绝的,不过有想到林初夏说那句,“大家都是,应该互相帮助。”所以他才勉强答应的,结果没想到却引来了这样的误会。
坐在他身旁的王鹏按耐不住了:“老白,所以你现在是怎么想,继续跳?”
江予白低着头,默不作声,如果继续跳的话,说不定还会被人误会,因为刚刚他去洗手间的时候,就听见班上的两个女生在讨论着他和苏晚晴,大概意思是在说他和苏晚晴还挺般配的,郎才女貌,很期待今天晚上他们两个的表演。
半响后,江予白将目光转向了周野:“你陪我演。”
演出正式开始,台上的主持人一手拿话筒,一手拿着主持稿念着今天的开场白。
林初夏和孟玲落了坐,看着舞台上的表演。
就在这时,后排传来几个女生的窃窃私语。
“好无聊啊,我还是更期待七班苏晚晴和江予白的表演。”
“对对对,我也期待,美女配帅哥,养眼。我还听说苏晚晴家就住在江予白隔壁。”
“这好啊,难不成其实他们两个还是青梅竹马?”
“说起这个,我突然想起了他们班还有一个叫做林初夏的,前段时间和江予白走的挺近,当时他们班上还有人在传他们两个在一起了。”
“对,我也听说了,虽然林初夏长的也不算丑,但是和苏晚晴比起来,那简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说道这里,后排那几个女生都偷偷的笑了起来。
听着这些话,林初夏的手指微微颤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她低下头,手指紧紧攥着裙摆,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异样。
孟玲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轻轻握住她的手:“别她她们胡说,你很美,比任何人都美。”
林初夏勉强笑了笑,点点头。
她知道孟玲是在安慰她,可那些话却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拔不出来。
“这里面太闷了,我出去走走。”
“好,我陪你。”
孟玲想跟上去,却被她拦住了:“不用了,我很快会来。”
15. 不见春
“初雪是心动的回音,藏在衣摆的指尖相触,终于融化所有犹豫。
——原来我们都在等一场,彼此勇敢的冬夜。”
01.
林初夏独自走出会议楼,夜风轻轻吹过,带着几分凉意。
她站在路灯下,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心里空落落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连带着呼吸都变得轻飘飘的。
她走过学校的绿茵树从,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些。
夜风穿过树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她抬起头,目光落在路口的光影出,那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江予白背对着光,手上拿着她的外套,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
他走近几步,将外套轻轻披在她肩上,声音低柔:“不穿外套就出来了,冻感冒了怎么办?”
林初夏低着头,手机紧紧攥着外套的边缘,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最终没有开口。
江予白突然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取暖:“这么冷?”
林初夏愣在原地,手指被他包裹在温暖的掌心里,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她抬头看着他,眼神有些恍惚,仿佛着一刻是虚幻的,像是她无数次在梦里幻想过的场景。
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你不是要和苏晚晴一起表演节目吗?”
江予白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眼角弯成一道温柔的弧线:“我才不和她表演呢,害怕某人不开心。”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的宝物:“笨蛋,我听王鹏他们说了。放心,我既然向你表明了心意,那我肯定是只喜欢你一个人的。”
“我肯定不会,追你追一半,然后中途去喜欢其他人的。”
对方眼神坚定的看着林初夏,希望对方可以理解他的意思。
他这一生是只会喜欢她一个人。
林初夏的心猛地颤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动了。
她看他,喉咙有些发紧,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予白突然脸红了,转过身去,声音低低地:“外面冷,我们回教室吧。”
02.
林初夏看着灯光下少年的背影,高高的,瘦瘦的,却显得那样的孤独。
她突然想起今天在花坛边,孟玲对她说的话。
“其实江予白在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她说,“当时他为了能你和一起呆在市一中,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气。”
“你知道吗,当时来市一中的时候,他知道和你一个班还和你当了同桌,那时在我们面前开心了好久。”
“不过后来,他发现你好像怕她,他就自己偷偷在家里照镜子,然后问我们,他是不是长吓人。还让我们出主意,应该如何才能引起你的注意,让你不在怕他。”
“你别看他外表挺冷漠的,其实他对朋友们都很好的。他是一个急性子,心里藏不住事的。他也真的很喜欢你,当初他三天就得和人打一架的性格,在遇到你以后,就再也没有主动找人打过架了。”
“他总会把你挂在嘴边,他会说,‘初夏说,打架不好。她不希望我受伤。’‘初夏说,我头发太长了,对眼睛不好。’‘初夏身体不好,明天天气要降温,我要提醒他穿衣服。’”
“小乖,你看他真的很喜欢你。你也一定是喜欢他的吧?人生呢,能遇到相互喜欢的人不容易,他都向你迈出这九百九九步了,剩下的一步该小乖你了。”
林初夏站在原地,感受着指尖最后的余温,看着江予白快要走远的背影,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冲动。
江予白,那这次就让我来走向你吧。
她快步追了上去,抓住他被寒风吹的有些凉的手指,抬头看向他。
江予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林初夏微微喘着气,声音轻而坚定:“江......予白。”
“我喜欢你。”
江予白,我喜欢你。
这句曾经在她心里,排练了无数次的话,如今终于说出了口。
江予白愣住了,像是没听清似的,低头看她:“你说什么?你喜欢我?”
“嗯。”林初夏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孟玲都和我说了。我想这剩下的最后一步,应该由我来迈出了。”
江予白看着她,忽然笑了,俯下身,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笨蛋,表白这种事情应该由男生来。”
03.
他的声音低柔,带着几分宠溺:“不过,你的表白我听到啦。”
江予白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得像是怕碰碎了她:“放心,我会补一个正式的告白给你。”
“不过,不是现在,等高中毕业好吗?到时候我一定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喜欢你。”
林初夏的心猛的跳了跳一下,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他的喜欢永远是自信张扬的喜欢,就像他的人一样,是永远拿的出手的喜欢。
夜风轻轻吹过,带着几分温柔的气息。
路灯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很长,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期末考试结束的当天晚上,江予白发来消息,约林初夏明天出去玩。
林初夏捧着手机躺在床上,心跳有些快。
她立马回复了一个可爱的“OK”表情包,然后放下手机,打开衣柜,开始挑选明天要穿的衣服。
衣柜里的衣服大多都是淡雅的白色和暖黄色系,很多都是旧衣服了。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买过新衣服了。
她无力地倒在床上,心里有些焦虑。
怎么办?明天就要和他见面了,可是现在连一件像样的衣服没有。
忽然,她灵光一闪,打开了手机,找到联系人里的孟玲。
她和她的好友还是上次元旦的时候加的,当时孟玲是抢着她手机加上的。
想到这她心里有些庆幸,幸好当时孟玲抢走了她的手机,加上了她的好友,不然现在她还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她点开和孟玲聊天框,简单说明了情况。
孟玲很快恢复,发了一个定位给她,让她去找她。
万科花园25栋2307。
林初夏跟着地址上了楼,敲响了门铃。
对方很快就将门打开了,孟玲穿着一身毛绒绒的黄色奶油小熊睡衣,将林初夏领进了家门。
这是一间大约八十平的loft复式公寓,公寓的整体格调简约且温馨,米白色的墙壁和家具让人感到舒适。
04.
映入眼帘的第一个区域就是客厅,里面就只放着一张浅色地沙发,上面搭着白色的毛毯。
客厅的电视被嵌入墙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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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有一个简约的置物台,摆放着装饰品。
白色的楼梯搭配这木质台阶,楼梯侧面还挂着许多照片。
很难想象,一个烫着红色波浪头,穿着性感,爱抽烟的女生,私下里自己住的房间居然是这样的。
来的路上,林初夏原本以为房间里会满是烟味,外卖和衣服扔的到处都是,但现实却完全相反。
房间里没有一丝烟味,反而弥漫着淡淡的玫瑰花香。
孟玲将林初夏带去二楼的衣帽间,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
林初夏看着有些眼花缭乱,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这不就是她从小就想拥有的一个衣帽间嘛。
孟玲看着林初夏惊呆了的小表情,忍不住笑道:“这一面墙都是我没有穿过的,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我送你,带回去。”
“这样不好吧,到时候多少钱我给你。”
“跟我还客气什么啊?反正这些衣服我都不穿的,就当帮我清理库存咯。”孟玲拿起一旁的晾衣杆,取了一件白色带小熊蝴蝶结的针织毛衣下来,又取下一件红色的半身格纹裙,递给了林初夏换上。
不一会,林初夏换好从房间里面走出来。
这一套衣服显得她乖巧可爱,特别适合她这样的。
不过总感觉还差点什么,孟玲又从身旁的置物架上取下一条和裙子同色系的围巾,给林初夏戴上。
看着自己搭配的出来第一套成果,孟玲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进了衣帽间,搭配了几套衣服给林初夏带走。
林初夏有些不好意思的从孟玲家里大包小包的拎回家中。
05.
看着床上的衣服,林初夏将衣柜打开,将一些平时不穿或已经穿的很旧衣服清理了出来,然后将新的衣服挂了上去。
看着衣柜里面新添加的几抹颜色,她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关灯后,林初夏躺在床上,看着手机上的时间,2点40分。
怎么办,睡不着。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想到待会就可以和江予白见面,约会,心跳就会加快,激动的无法入眠。
她划开手机屏幕,找到江予白的聊天框,往下滑动,看着之前的聊天记录,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聊了这么多了。
翌日。
林初夏很早就起床开始收拾,约定的九点见面,她七点就起了。
她换好昨天孟玲给她挑选的小熊蝴蝶结针织毛衣那套衣服,站在镜子前倒腾着自己发型,还暗自孟玲教她方法画了个淡妆。
看着镜子前的自己,林初夏还臭臭美的摆了几个姿势,模拟着待会和江予白见面是一个怎么样的场景。
“叮咚——”桌上的手机发出了响动。
林初夏拿起手机,是江予白发来的消息。
江予白:“我出发啦!”附带一只可爱的小柴犬在走路的表情包。
林初夏回复道:“好哒,校门口见!”
发完消息后,她拿起桌上的白色手提包,出了门。
一夜雪落,城市换了模样。
往日硬朗的建筑线条被雪温柔包裹,披上了一层洁白绒毯。
街边的树木,枝桠挂着沉甸甸的雪,风过时,雪簌簌落下。
公交站台前,一抹鲜艳的红色公交停下,
林初夏上了车,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的雪景,心里莫名的开始激动。
16. 不见春
“雪落在褪色的梧桐枝头,少女的归途藏着暖阳照不亮的秘密。
那些假装温柔的岁月褶皱里,藏着锈蚀门锁后的真相。”
01.
约在见面的地方是在学校门口旁边的老梧桐树下。
冬日的梧桐早已褪去了繁华的绿意,光秃秃的枝桠上覆着一层厚厚的雪,像是披了一件银白的外衣。
少年站在树下,脚下踩着松软1积雪,来回渡步,是不是抬头望向远处,眼神里带着几分焦灼和期待。
林初夏从公交车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树下的蓝衣少年。
她微微一愣,随即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快步走过去,轻轻拍他的肩膀,歪着头,声音轻快:“小江同学,今天我们去干嘛呀?”
江予白听到她的声音,心跳蓦的加快了几分。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上,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他从包里摸出两张电影票,眼睛向下弯:“我们去看电影。”
电影院里人很少,零零散散地坐着几对情侣。
林初夏和江予白找到位置坐下,四周的氛围有些微妙。
她环顾了一圈,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直到电影开始,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一部恐怖片。
可惜,林初夏从小胆子就大,国产恐怖片的套路她早就烂熟于心。
她看着前面那对情侣,每到恐怖镜头时,女主总是吓的往男生怀里转,男生则顺势搂住她,低声安慰。
她忍不住笑了一声,撤头瞥了一眼江予白,发现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神情有些紧绷。
她心里一动,故意凑近他,低声问:“你怕吗?”
江予白一愣,随即故作镇定地摇头:“怎么可能。”
林初夏笑了笑,没在说话。其实她早就注意到,江予白的手一直紧紧攥着扶手,指节都有些发白。
她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暖意,仿佛发现了什么小秘密。
电影院接收后,两人开始在周边的商场闲逛。
林出在一家文创精品店里流连忘返,江予白则站在一旁,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
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低头一看,是王鹏发来的消息:“怎么样?我给你选的片子不错吧,她现在时不时正依偎在你怀里哭呢?”
江予白想到刚刚在电影院的场景,他就想笑。
明明是打算吓林初夏的,结果他自己倒是被吓的不行。
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复了一个“无语”的表情包过去:“推荐的很好,下次别推荐了。”
02.
积雪在暖阳下慢慢开始融化,两人肩并肩皱着,一阵寒风扑面而来。
江予白下意识地往她身边靠了靠,地声问:“冷吗?”
林初夏摇摇头,抬头看向他,眼里带着几分狡黠:“你刚才是不是想趁机抱我?”
江予白耳根一热,别过头去,声音有些闷:“没有。”
林初夏笑的更欢了,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别装了,我都看出来了。”
江予白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头看他,眼里胆子几分宠溺:“那你为什么不配合我一下?”
林初夏眨了眨眼,故作无辜:“我怕你太容易得到,不懂得珍惜。”
江予白忍不住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啊......”
西湖边的长椅上,两人肩并肩坐着,闭眼享受着冬日的阳光。
林初夏突然睁开眼,转头开心江予白:“对了,我明天得回爷爷奶奶家。”
江予白睁开眼睛,侧头看她:“去多久?”
“不知道,每年过年都得回去,算是......例行任务吧。”
江予白察觉到她语气中的一丝低落,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不想回去?”
林初夏沉默了片刻,低声说:“也不是不想......我爸他们平时挺忙的,就连平时的节日放假都回不去,所以就只能在每年过年放假的时候回去。”
“因为我们现在已经放假了,我爷爷奶奶已经在电话里念叨我好几天了,让我放假了就回汀澜。”
暖阳渐渐消失在天边,寒冷的冬夜,路上行人很少。
两人并肩走在冬夜的街道上,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
到了楼下,江予白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白色的毛茸茸小兔子钥匙扣,递到她面前。
是刚刚在逛精品店的时候,他发现林初夏的眼神一直在看它,但是又没买,所以他就买了下来。
“我可不是因为你喜欢才买的。”他抢先开口,语气有些别扭,,“我是看着这只小兔子长的挺像你,所以才买下来给你的。你可不要弄掉了。”
林初夏听着对方着蹩脚的理由和借口,忍不住笑道:“嗯,我知道。我会一直把他带着身边的。”
林初夏接过钥匙扣,心里一阵暖意涌上来。
她抬头看他,眼里带着几分不舍:“江予白。”
“嗯?”他低头看她,眼神温柔。
“没什么,路上小心。”
江予白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早点回来,今年我还想和你一起翻烟花呢。”
第二天,在太阳刚升起的时候,林初夏就坐上了前往汀澜的列车。
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她的思绪却飘的很远。
汀澜对她来说,从来都不是一个温暖的地方。
爷爷奶奶的冷漠,父亲的疏离,还有那些藏在心底的秘密,都让她对这座城市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03.
从小她和爷爷奶奶的关系就不好,他们都因为她的女孩,一天好眼色都没给过她。
还会在每年过去回去的时候,说一些难听话。
话里话外都是在说,她是一个女孩子能有什么用,读书好能有什么用,读那么多书又能干嘛。
不过这些话都在林妈在世的时候,说给林妈听的,后来林妈去世,他们就在也没有说过,反而对林初夏的态度好了许多。
原先林初夏以为是她们感到对不起林妈,而愧疚,可现实并非如此。
这件事情还是在他们大人聊天时,她无意间听到的。
当初林妈发现了林父出轨,于是在那天晚上林父回家的时候,就问质问他,今天和他逛街的女人是谁。
刚开林父还不承认,直到林母将照片拿了出来,林父才开始后悔,求林母在给他一次机会,不要和他离婚。
后来的某一天林妈查出了脑癌,林父也深刻意识到他的错,在林妈住院期间一直对她不离不弃,照顾她,直到她去世。
这样一听,是不是觉得他还算有点良心。
其实现实是,林母要离婚,林父属于婚内出轨,还和那小三在一起生活了好几年,还有了孩子。
若是离婚的话,财产,房子,车子他拿不到多少好处,所以才一直不想离婚。
他早在很久之前就知道了林母的身体出了问题,所以在林母想要离婚的时候,就一直不离,就一直拖着,一直拖到母亲住院,就连住院照顾她,也不过是为了确保她活不了,每天都在劝她,对她说。
“你不要治了,好不好?”
“你这个病又治不好,你不为你想,也要为乐只想想啊。”
后来母亲去世后,林太平的身体就开始不好,咎秀华又迷信,以为是林母的鬼魂缠上了他。
就请来了高人先生看了一番,高人先生说,是因为林母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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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鬼魂放心不下林初夏,所以才会一直待在人间。
后来咎秀华和林太平就开始对林初夏非常的好,希望林母的鬼魂可以早日离开。
但其实真相是,林太平是因为感冒发烧才会整天奄奄的,想睡觉,而那个高人先生不过是顾怀瑾,也就是林初夏的小叔,找人假扮的。
顾怀瑾不是林初夏的亲小叔,他是林母小时候的邻居,和林母从小一起长大,顾怀瑾喜欢过林母。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汀澜站到了,请到站的乘客准备下车。”
站台的语音播音适宜的想起,将林初夏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拉着行李箱下车,出了高铁站,就看见了一个和她差不多的男孩骑着一个电瓶车在远处向她挥手。
他叫程逸舟,住在林初夏隔壁,从小和林初夏一起长大的,每次林初夏过年回家都能看见他,不过林初夏和他并不是太熟。
林初夏走过去,微微一笑:“嗨。”
程逸舟接过她的行李箱,放在电瓶车前,笑着打量她:“好久不见,越来越漂亮。”
林初夏礼貌地笑了笑,没接话。
程逸舟倒是自来熟,一路上滔滔不绝地给她介绍着小镇的变化。
04.
电瓶车使进一条青石板铺成就的小巷,两旁的房屋古朴而安静,石板缝里长满了嫩绿的苔藓,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
车子停在一处院落前,院子有一个古老的老槐树,树下趴着一只胖乎乎的橘猫,脖子上挂着一块纸板,上面写着“本喵体重以超标,禁止投喂!”
林初夏被逗笑了,蹲下身轻轻摸了摸橘猫的头。
程逸舟从车上将行李箱拿下来,解释道:“它叫胐胐,是之前江奶奶从街上捡回来了。”
话必,他就向屋内大喊:“林爷爷,咎奶奶,孙女我给你们带回了。”
话音刚落,屋内的二老便急匆匆的走了出来,围着林初夏,眼里满是笑意。
“乐只回来了,快让奶奶看看。”
“哎呀,都长这么高了,老婆子你看,现在可是长成一个大姑娘了。”
“可让我们二老想死了。”
林初夏微笑着回应,心里却有些复杂。
她跟着二老进了屋,坐在堂屋的长椅上,听着他们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偶尔点点头,回应几句。
午饭后,林初夏终于得空上楼收拾行李。
房间被打扫得干干紧紧,床单被罩也换成了新的紫色碎花图案。
她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破败的街道,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她决定出门走走。
冬日的街道上人烟稀少,只有几个小孩在路边玩耍,还有几个老人坐在茶馆门口大麻将。
茶馆里传来一阵阵吵闹声,和冷清的街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乐只。”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林初夏会过头,看见程逸舟正拿着水壶站在茶馆门口:“你怎么在这?”
他举了举手中的水壶:“这茶馆是我家开的。”
见林初夏一个人,他便主动提议:“你一个人出来走不无聊吗?等等我,我陪你一起吧。”
林初夏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程逸舟将水壶放回茶馆,急匆匆的跑了出来:“那就让我来当导游,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的栖云镇吧。”
林初夏被他逗得微微一笑,栖云镇就那么大一点,也不知道有什么好介绍的。
不过她还是点点头,跟在他身后。
程逸舟一边介绍着这些小镇发生的变化和趣事,林初夏偶尔应和几句,心里却有些心不在焉。
她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心里默默想着:江予白,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17. 不见春
“寒梅熬过霜雪才绽放,而有些爱,总在翻越千山才见真章。”
01.
冬日的风裹挟着寒意,轻轻佛过乡间那座老旧的木桥。
桥下的溪水早已结了薄冰,偶尔有几片枯叶落在冰面上。
林初夏和程逸舟并肩走在桥上,脚下的木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对了,你打算这里呆多久?还是和以前一样待到过完年后走吗?”程逸舟侧过头,目光落在她微微低垂的侧脸上。
林初夏怔了怔,其实,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想走。
因为她心里有个名字,像一根细细的线,轻轻拉着她的思绪。
“应该吧。”她轻声回答,声音被风吹得有些飘忽。
程逸舟笑了笑,眉眼间带着几分少年特有的明朗:“那正好,你要是无聊的话,可以来找我玩。我每天都在茶馆里,随时恭候。”
“嗯。”林初夏点了点头,目光却有些游离。
寒风再次袭来,带着刺骨的冷意。
林初夏将手伸进口袋,指尖触到了手机冰凉的屏幕。
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像是某种无声的催促。
她心里一紧,猛然想起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那个远在天边,却又时时刻刻占据她心的人,她忘了。
她急忙掏出手机,屏幕上已经堆满了未读消息。
从最初的叮嘱,渐渐变成了焦急的询问,最后是满屏的担忧。
“我醒了,你出发车了吗?”
“人呢?”
“你到了吗?”
“怎么还不理我,火车上信号不好嘛?”
“小林老师,你不要我了吗?”
“你是不是有其他男人了。”
“你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怎么还不回我消息。”
接着是一连串未接来电的提示。
林初夏看着那些消息,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流。
长这么大,终于有一个人,会在她消失的时候,焦急地寻找她。
02.
她连忙回了个可爱的表情包过去:“忘了,对不起。”
消息发出去,对方几乎是秒回,紧接着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过来。
林初夏接起电话,屏幕那头的江予白穿着一件白色卫衣,懒懒地躺在床上,手枕在脑后,眉头微皱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你到底干嘛去了?这么久不回消息,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林初夏看着他那副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声音软软的撒娇:“对不起嘛,下次不会了”
江予白果然吃这套,见她这副模样,心里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语气也软了下来:“好啦,下次不许这样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我又不在你身边……”
林初夏一边听着他的唠叨,一边和程逸舟往回走。
江予白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像是冬日里的一缕暖阳,驱散了她心里的寒意。
直到王鹏约他出去玩,江予白才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程逸舟凑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表情,那表情就像是在说“天啊,你居然谈恋爱了!”
林初夏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皱了皱眉:“你这是什么表情?”
“想不到,好学生也会早恋!”程逸舟夸张的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这是什么偏见看法!
林初夏懒得理他,转身回了院子。
晚饭后,林初夏躺在床上,手里握着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和江予白的聊天界面。
她轻轻滑动屏幕,刷新着最后一条消息。
怎么办,她又想他了。
明明刚刚才通过电话,可她心里却像是空了一块,怎么也填不满。
她咬了咬唇,手指在屏幕上敲下“在干嘛?”,却又默默删掉。
他现在和朋友们一起玩,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吧。
03.
林初夏将手机放在一旁,目光落在天花板上那盏昏黄的灯泡上。
灯光洒下来,像是给房间蒙上了一层薄纱。
恍惚间,她看见了江予白的脸,那张总带着笑意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的温柔。
“早点回来,今年我还想和你放烟花。”他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带着几分温柔。
她正出神,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句:“要去放烟花吗?”
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猛地回过神来,看到程逸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床边。
“我刚叫你,你没答应,我见门没锁,就进来了。”程逸舟解释道,手里提着一个红色的塑料袋,里面装满了烟花。
他晃了晃带着,笑得有些得意:“我朋友约我出去玩,我怕你一个人无聊,要去放烟花吗?”
“嗯。”
寒月高悬,霜雾笼罩着小镇的每一个角落。
几个年轻人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踩着积雪,慢悠悠的往河边走去。
路灯在河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是被岁月侵蚀的旧照片。
程逸舟和他的朋友们在河边往水里扔鞭炮。
鞭炮落入水中,岑寂片刻后,突然炸起一片水花,溅起的水珠在月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林初夏站在远处,手里提着塑料袋,远远地看着他们。
她从小就害怕鞭炮,但是听着远处传来的笑声,她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乐只,快来玩啊。”有人冲她喊道。
林初夏摇了摇头,笑着回应:“不用了,你们玩吧。”
她抬头看向夜空,月亮像一银盘,静静地悬挂在天际。
她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了江予白。
对方很快就会了消息:“你们那居然有月亮?山城市里的冬天都看不见的”
“你现在干嘛?”江予白又问。
林初夏又拍了一张远处他们发鞭炮的照片:“和朋友们一起放烟花。”
04.
江予白也发来一张照片,照片里他高高举起手机,自拍了一张。
照片上方是王鹏和孟玲牵手的背影,下方是他比着“耶”的手势。
“今天也是想你是一天。”他发来消息。
“我也是!”林初夏爱回复道。
放完烟花回去后,都已经快11点了,玩了一天,林初夏也累死了,回去洗漱完,倒头就睡了。
第二天,她刚吃完饭,就又被程逸舟叫出去玩。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会无聊。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程逸舟每天雷打不动的来找林初夏玩,林初夏则会每天将自己的日常分享给江予白,江予白总是秒回,认真地回复她的每一条消息。
只是最近,江予白回她的频率开始变少了,就连回复的消息也开始变得敷衍。
林初夏最高刚上也没多在意,直到对方开始半天都不回她消息,她才开始感到不安。
她在网上开始搜索着“男朋友总是不会自己消息办?”“男朋友会自己消息很慢是怎么回事?”“男朋友半天才回自己一次消息是因为什么?”......
一系列的问题转入她的脑中,得出来的答案只有一个,“他不爱你了。”
林初夏的心猛的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摇了摇头,试图甩掉这个念头,可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她眼神迷离的坐在老槐树下,怀里抱着熟睡的朏朏低声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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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说他为什么回这样?”
“他不说只会喜欢我一个人的吗?”
“他还说等毕业的时候给我一场正式的告白,难不成这些都是假的吗?”
往日的一点一滴涌上心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朏胐的毛上。
她抬起头,试图止住眼泪,却看见了躲在树上的程逸舟。
05.
程逸舟神色有些尴尬,从树上跳下来,坐在她身边,解释道:“我......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只是想吓吓你。”
他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肩膀,却又收了回来。
见她哭的伤心,忍不住开口道:“别哭了,不就是男人嘛,满大街都是。”
说着,他牵起她的手,“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寒风掠过丘陵,坡地梯田边缘的腊梅树开满了花。
浅粉色的花瓣从深褐的枝桠间挤出来,星星点点缀满整片缓坡,连青石板垒砌的田埂都被映得泛着淡粉光泽。
程逸舟将林初夏带到高处,俯瞰下面那片粉色的腊梅海。
他转头,眼睛向下弯起。
从远处吹来的山风,弄乱了他额间的碎发,他笑:“我每次和家里人吵架都会来这坐着,吹吹晚风,然后对着远出大喊。”
说着,他站起声,双手拢在嘴边,对着远处的山峦大喊:“啊——去他的世界——”
山间的回声断断续续传来,林初夏也学着他的样子,对着远处大喊。
她将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喊了出来,直到嗓子有些发哑,才停了下来。
两人坐在湿润的泥土的上,程逸舟笑着问她:“怎么样,是不是现在感觉好多了?”
“嗯!”林初夏点了点头,眼神坚定:“我决定了。”
“什么?”
“我要回山城市!”
她决定了,她回山城市,去找他!
“我看你真的是疯了!”程逸舟气的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他都这样了,你还要回去找他?”
林踹没有回答,只是默默低下头。
她只是不想这样不清不楚的结束。
当天晚上,她就买了第二天回山城的火车票。
第二天一大早,她拖着行李箱从楼梯上下来。
咎秀华扶着林太平坐在客厅的木椅上,语气里满是担忧:“哎呦,老头子,你说说,你这是怎么的了,前段时间还好好的,怎今天就不舒服了?”
林太平低着头,用手扶着他的脖子,直摇头。
林初夏托着行李箱走到门口,咎秀华急忙上前抓住她的手“昨我烧高香的时候就觉得不对,那香火是一直点不着,我还寻思怎么了。”
“原来是老仙人见你要走,点我呢。”
封建迷信!
那香火明就是因为她长期放在阴暗处潮着了,才会点不燃的。
林初夏皱了皱眉:“奶奶,你什么时候能把你那些破东西给扔了,都是封建迷信。有病就去医院,非信什么老仙人。”
咎秀华反驳道:“怎么就是封建迷信了?前些年你好好呆到过完年才走都没什么事,今年你一提前走,你爷爷就泛起了病。”
林初夏甩开咎秀华的手,拖着行李箱走出了门。
咎秀华站在门口,对着她大喊:“林初夏,你今日要是敢走,我要你好看!”
“反正今日你父亲他们就回来,你若是敢走,往后你休想在让你父亲给你一份钱!”
寒风月掠过她的脸颊,带着几分刺骨的冷意。
她停在脚步,转身看向咎秀华。
活了这么久了,林俊在她身上花的钱,她用十根手指头都数的清。
她冷冷开口道:“好啊,反正他也没为我花过多少钱。”
18. 路过人间
“香火点不燃的罪孽,却能被一场大雪洗清。
我踩着梯子逃离供奉神明的囚笼,在十八岁的冬夜里,接住了你掌心燃烧的星辰。”
01.
有些时候,你的心里会莫名其妙的涌上一股负罪感吗?
林初夏拖着行李箱往院子走去,她还是狠不下心来。
就像此刻,她和家里人的关系其实并不好。
说喜欢,却又没什么感情,说恨,又恨不起来。
那种矛盾的情绪就像一个个细细的线,缠绕在她的心脏上,时不时地勒紧,让她喘不过气来。
咎秀华坐在院子中的槐树下,拍着自己的腿,哭天喊地:“哎呦,这是不孝啊。我们老林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竟然生出了这么个不孝女!”
她的哭声引来了周围邻居在门口观看,咎秀华也不知道害臊,哭的更大声了:“大家快来评评理,昨日我给我家老仙人上香,那香火是怎么也点不着。”
“原是家里出了个不孝女,老仙人点我呢。我家老头子身体不好,让她在家里多陪几天都不愿意,非要走。”
话音一落,邻居们开始小声议论起来,目光纷纷投向林初夏,仿佛她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林初夏站在门口,手指紧紧攥着行里箱的拉杆。
她深吸一口气,挤进人群,拽住咎秀华的手:“你有时间在这里让她看笑话,不如把他送去医院检查。”
有病就应该去医院,而不是求老仙人。
她拽着咎秀华往屋走,收拾东西,送林太平去医院。
咎秀华甩开她的手,瞪着眼睛:“去医院?花那冤枉钱干啥?老仙人说了,心诚则灵!你爷爷的病,求老仙人比啥都管用!”
林初夏气得直咬牙,心里的那股无力感像潮水一样涌山来。
她知道咎秀华迷信,可没想到她竟然固执到这种地步。
年轻时,她被一个假医生给骗过,在那医生买假药,吃出了毛病,后又遇到了一个江湖骗子,说买他什么符纸回去贴在床头就行。
贴了后,她病果然就好了,她就对那江湖骗子更信了几分,殊不知那是因为她停了那假医生的药,林妈每日给她熬的中药喝,身体才慢慢开始恢复。
她疑心病中,后来她就再也没信过医院里的医生,说那是西方文化,咱们中国人看病还得信老仙人。
简直不可理喻!
林初夏甩下一句话,转身进了屋,砰地一声关上门。
她靠在门板上,胸口剧烈起伏,耳边还回荡着咎秀华的哭声,像一根刺,扎得她心烦意乱。
她坐在床上,楼下继续传来咎秀华和隔壁邻居聊天的声音,聊着聊着咎秀华还会哭起来,说自己命不好,才会遭这样罪。
02.
第二天一早,林初夏穿好衣服,准备强行带林太平去医院。
可一拉门,发现门被锁了。
她冲到窗边,推开窗户,冷风灌进来,吹得她头发凌乱。
咎秀华正坐在老槐树下,悠闲地为着朏胐,嘴里哼着小曲,仿佛昨晚的哭闹从未发生过。
“把门打开!”林初夏冲着楼相爱大喊。
咎秀华抬头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你啊,就好好在房里待着,等你爸把高人先生请回来了,做了法事,在放你出来。”
林初夏气的浑身发抖,砰地关上窗户,坐会床上。
她拿出手机,翻到和江予白的聊天记录,最后一条还停留在昨晚的“晚安”。
她盯着屏幕,心里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眼皮跳动厉害。
她犹豫了一下,打了几个字:“早安。”可手指悬在发送键上,迟迟没安下去。
最后,她删掉了那两个字,把手机扔到一边,趴在窗边发呆。
窗外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摇晃,像极了她的心情,乱糟糟的,找不到方向。
晚饭时,咎秀华把饭菜端到门口,林初夏爱连门都没开。
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昏黄的灯光晃的她眼睛发酸。
她和江予白已经一天没联系了,他也没找她。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绝对有问题,要是强行去问江予白,他肯定是不会说的,所以她将目标转向了孟玲。
她假装问候的给孟玲打去了视频电话,对方正和王鹏在外面约会,背景音有些嘈杂。
林初夏先是和她聊了聊日常,说想回山城市,说想开学回学校了,再然后将目标转向了江予白。
她装作不经意地问:“江予白怎么没有和你们在一起?”
孟玲愣了一下,“他住院了,你不知道吗?”
林初夏的心猛地一沉,手指紧紧攥住手机:“住院?什么时候的事情?”
孟玲话还没开口,王鹏就抢过手机,神色慌张的解释:“那都好久之前的事了,他现在都好了,在家里待着呢。”
林初夏不信,逼着孟玲说实话。
孟玲叹了口气:“江予白本来是不让我告诉你的,他怕你担心。”
“但是我觉得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毕竟你是他女朋友。”
“他生病住院好几天了,听王鹏说还挺严重的,每天都要接受各种治疗。”
林初夏的手微微发抖,心里那股不安终于找到了出口。
她拿起手机,直接给江予白拨了个视频电话。
电话被挂断了,江予白发来一个问号:“?”
林初夏要咬着咬,飞快地打字:“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什么?”
“你现在在哪?”
“我在外面和王鹏他们玩呢。”
“那你给我录个视频过来。我要看见你人。”
堆满沉默了一会儿,发来一条不耐烦的消息:“你到底想干嘛?”
林初夏的手指在屏幕上敲得飞快:“你在医院,对不对?王鹏都和我说了,你到底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又是一阵的沉默,片刻后,江予白的视频电话打了过来。
屏幕里的少年站在雪地里,发丝上沾着细碎的雪花,黑色大衣衬得他身形修长,脖子上围着一条黑蓝相间的格子围巾。
他笑着,眼睛弯成月牙:“小林老师,猜猜我在哪?”
江予白将手机高高举起,慢慢转圈,看着周围那熟悉的环境。
屏幕里少年身后的高铁站上写着红色的三个大字:“汀澜站”。
林初夏愣住了,不敢相信的捂住了嘴巴:“你不是在医院?”
“好几天之前的事情了,是有点严重,感冒了而已。”江予白的笑容温柔的像冬日的阳光,“林初夏,我们在见一面吧,在这个十八岁的冬天。”
03.
那一夜的汀澜,雪下得很大。
林初夏站在窗边,看着江予白和程逸舟搬来一把长长的梯子,架在她的窗下。
她心跳的厉害,手指紧紧抓住窗框,心里那股冲动像火一样烧的她浑身发烫。
“快点,别磨蹭!”程逸舟在下面低声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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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夏咬了咬牙,踩着梯子一步一步往下趴。
冷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可她心里却热得发烫。
这是她第一次做这疯狂的事,可她知道,她不会后悔。
三人跑到之前的那片腊梅海,雪落在粉色的花瓣上,像一层薄薄的糖霜。
程逸舟喘着粗气,笑着调侃:“想不到,我有生之年,居然还能看见你做这样的事。”
“怎么了?很惊讶?”林初夏找了一块石头,扫掉上面的积雪,“好学生,居然也会翻墙离家?”
程逸舟没在搭话,他摇摇头,双手隆在嘴边,向远处的山谷大喊:“芜湖!这简直是太棒了!”
他的手搭在江予白的肩上,笑的爽朗:“我叫程逸舟,哥们,你叫什么?”
面对程逸舟的自来熟,江予白一点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对,毕竟他是一个比较外向的人。
“江予白。”少年坦然回答,声音里带着笑意。
三人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坐下,程逸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几根木柴,生起一堆火。
火光映照在三人脸上,暖意渐渐去驱散了寒意。
“可以啊,兄弟,想不到你还有这技能。”江予白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程逸舟,笑得灿烂。
程逸舟抓了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小时候就喜欢和朋友往山上跑,偷家里的香肠腊肉烤着吃。”
“我知道。”林初夏接过话,眼里带着笑意,“我记得当时你们还把谁家的柴房给烧了。”
“乐只,就你家的,当时你奶还在我家门口骂了好几天呢。”
想想那画面就觉得好笑。
三人笑作一团,火光映照着他们的脸庞,青春的气息在雪夜里肆意飞扬。
江予白突然从包里拿出一塑料袋的烟花和鞭炮:“反正闲着也没事,放烟花吗?”
三人找了一块空地开始放烟花,从山头一路放到山尾。
不远处的山头也放起了烟花,五彩斑斓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林出去仰头看着天空,心里那股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得到了释放。
04.
回到小镇时,烟花已经放到差不多了。
林初夏和江予白并肩走在青石板路上,程逸舟手上提着剩下的烟花在前面放,时不时还会尖叫一声。
江予白站在一旁,看着林初夏,眼里满是温柔。
他走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冷吗?”
林初夏摇摇头,心里那股暖意像火一样蔓延开来。
她抬头看着江予白,眼里有光:“你这来了?”
“因为想你了。”江予白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沙哑,“说好今年要一起放烟花的,你一直没回来,所以我来找你了。”
林初夏的心跳得飞快,手指不自觉地绞着江予白的围巾流苏。
她低下头,声音轻得像风:“还有呢?”
江予白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因为想见你,因为想和你一起放烟花,所以我来找你了。”
雪的里,两人的影子靠的越来越近,在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
看着路灯下的两人,程逸舟也没有打扰,直觉的提着烟花去了远处放。
真的是腻歪死了。
青春就是这样,轰轰烈烈,不过一切。
因为想见你,所以我来找你了。
终于远处传来了程逸舟气急败坏的叫嚷:“我说,你们两个不尊重我,能不能尊重一下烟花!”
19. 路过人间
“佛前红绳系住懵懂心动,少年握紧开过光的菩提手串。
她求他岁岁安康,他愿她得偿所愿。”
01.
老槐树下的红木桌子上,被铺上了一块黄色布,布上放着一些黄色的符纸,还有三根炷香和一对蜡。
做法事的先生穿着黄色道袍,手里拿着一个铃铛,围着林初夏转圈,嘴里还念念有词。
在转完几圈后,又从桌上拿起几张符纸,放在香火上烧,烧下来的灰,被放入陶瓷碗里,让林初夏喝掉。
她当然是不可能喝下的。
林初夏接过那碗符纸水,趁法事先生他们不注意,起身倒进了一旁的老槐树下的草丛里。
这场法事一直从早上八点做到下午四才结束。
在结束的当天网上,林初夏就买了票和江予白一起回了山城市。
经过这一次的一闹,林初夏想,她应该是不会在回汀澜了。
春意渐浓,窗外的梧桐树悄然抽出了嫩芽,像的被春风轻轻唤醒的精灵。
阳光透过枝叶洒在教室的窗台上,斑驳的光影随着微风摇曳。
开学考的成绩下来了,江予白的成绩排班又比之前进步了100多名。
他捏着刚发下来的数学卷子,得意洋洋的拍在林初夏面前:“怎么样,一百一十四分!”
林初夏抬头头,目光落在卷子上,嘴角不自觉的扬起:“可以啊,小江同学,比之前的八十四分进步整整三十分!”
她看着卷子上的分数,心里比对方还高兴。
江予白看着她,心里像是被什么轻轻挠了一下,痒痒的。
他单手撑在桌面上,微微俯身,凑近她,眼里带着几分期待:“那我进步这么大,周末不知道小林老师,能否赏脸出来玩呀?”
林初夏被他突然起来的靠近弄的有些措手不及,脸颊微微泛红。
她低下头,轻轻下来一声,点了点头:“好啊。”
青瓦檐角挑着晨雾,红墙映衬着新竹的嫩绿,寂音寺的春日仿佛一副水墨画,静谧而悠远。
石阶旁的樱花树正逢盛期,粉白花瓣簌簌落在放生池里,惊起几尾锦鲤,搅碎了满池的倒影。
周末来逛寺庙的人还挺多的,大多是被这里的春景吸引而来的。
“想不到寂音寺的春天这么美!”
林初夏走在前头,脚步轻盈,像是踩在云端。
她伸出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樱花,轻轻握砸手心,感受着春天带来的气息。
忽然,她转过身,发现江予白正举着一台黑色的单反相机,镜头对准了她。
“小林老师,跟我说茄子!”江予白笑得灿烂,手指按住快门上。
林初夏一愣,下意识的抬手挡住脸,快步走到她前面,伸手去捂他的镜头:“不要拍我,我不上镜。”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慌乱,脸颊微微泛红。
江予白却不肯放下相机,微微侧头,躲开她的手,笑到:“你在我心里面永远是最美的。”
林初夏的手顿在半空,心跳突然加快了几分。
她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轻轻嘟囔了一句:“油嘴滑舌。”
江予白看着她害羞的模样,心里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柔软的不可思议。
他收起相机,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大雄宝殿。
阳光斜斜的切过大殿的朱漆门窗,在十八罗汉的袈裟上烙下菱形的光斑。
02.
江予白买来两珠香火,递给林初夏:“许个愿?求个福?”
林初夏接过香,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一同走进殿前,跪在金佛面前的跪垫上,闭眼祈祷。
佛祖保佑,我的愿望不多,我只愿,我身旁的这个男孩(女孩)岁岁安康(得偿所愿。)
两人几乎是同时睁眼起身,将香火插入供台的香火盆里。
从庙里出来后,江予把忽然停下脚步,转头对林初夏说道:“你等我一下,我有点事,马上回来。”
林初夏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后,站在原地,百无聊赖的观察着周围的风景。
绿茵的树叶在风中轻轻摇曳,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喧嚣中带着几分宁静。
她在站原地,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个世界的一切。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争吵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苏晚晴,我他妈告诉你,我们两个玩完了。”
林初夏猛地睁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心跳而骤然加快。
她下意识的循声走去,只见巷子里,一个男子正怒气冲冲的甩开苏晚晴的手,转身要走。
苏晚晴跪在地上,死死拽住男人的裤腿,声音里带着几分哀求:“不行你不能走,我怀孕了。”
男人的声音冰冷而嘲讽:“你怀孕了,关我什么事,你当时没吃药啊?”
林初夏的心猛的一沉,脚步不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她紧紧贴在墙边,听着巷子里传来的争吵声,紧接着说一声玻璃瓶碎裂的声响。
男生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捂着头,刚想站起来,又被苏晚晴拿起旁边的木板,狠狠砸了几下。
恐惧与血腥感瞬间涌上心头,林初夏捂住嘴,转身冲出了巷子。
她的心跳得飞快,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
她不敢回头,只是拼命的跑,直到撞进一个熟悉怀抱。
江予白稳稳接着她,低头看着她慌乱的神色,眉头微微皱起:“怎么了?”
林初夏抬起头,看着少年熟悉的面容,心里的恐惧瞬间消散了几分。
她紧紧抓住他的衣角,呼吸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才慢慢冷静下来。
“没事......”她低声说带,声音带打带着几分颤抖。
江予白没有多问,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没事了,有我在。”
03.
公交车上,林初夏头靠着车窗,目光有些涣散。
她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巷子里的那一幕,恐惧感再次袭来,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江予白坐在她身旁,察觉到她的异样,轻轻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低声问道:“怎么了?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不开心。”
林初夏摇了摇头,嘴角勉强挤出一抹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江予白没有在问,只是从包里摸出一条手串,递到她面前:“这是我刚刚在寂音寺求的手串,他们说特别灵。”
说着,他将手串带到林初夏手上:“这条是运气,希望,充满朝气。”
林初夏看着手腕上那条菩提手串,在阳光相爱闪烁着淡淡的光泽。
她轻声说了句:“谢谢。”
江予白不好意思抓了抓头,笑道:“应该的。”
“乐只”江予白突然叫了她的小名。
林初夏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他:“嗯?”
江予白看着她有些茫然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声音温柔:“我听你老家那边的人都这样叫你,我可以吗?”
可以叫你的小名,成为你的家人吗?
林初夏的脸微微泛红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那你的呢?”她小声问道。
“阿念。”
“阿念?”林初夏重复了一遍,嘴角不自觉的扬起。
“嗯!你可是除了家人以外,第一个知道我小名的人。”江予白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眼里满是笑意。
以后,你就是我的家人了。
林初夏将头转向车窗,偷偷用袖子挡住嘴巴的笑意,心里像是被什么填满了一般,温暖而柔软。
傍晚,林初夏躺着被子里,刚给江予白道完晚安,准备睡觉,却收到一条好友申请。
对方发来的备注是:“班长,我是苏晚晴,我有道题不会,可以请教你一下吗?”
林初夏看着那条申请,心里猛的一沉。
她想起今天在巷子里的事情,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同意。
其实她本来想拒绝的,不过转念一想,她在害怕什么?
她同意对方的好友申请,发去一个问号回过去“?”
苏晚晴秒回,发来一张图片,是一个白色身影在昏暗巷子里逃跑的背影。
她说:“今天我看见一个人,她长的好像你啊。”
林初夏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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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一滞,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的打字:“你想干什么?”
苏晚晴:“不干什么,其实我挺喜欢和你这种人做朋友的。”
“江予白和周野都喜欢和你玩,和你做朋友,我也想和你做朋友。”
林初夏看着屏幕上的消息,心里一阵发冷。
她甚至可以想象到苏晚晴发这条消息时,脸上那抹艳丽而危险的笑容,像是鲜艳的食人花,正张开血盆大口,准将她吞噬。
她没有回消息,直接将苏晚晴拉入了免打扰。
她不敢将她拉黑,心里那股恐惧感让他不甘轻举妄动。
04.
从那天起,苏晚晴像是阴魂不散一般,总缠着林初夏。
无论她走到哪里,苏晚晴都总会出现,特别是她看见林初夏在和其他人聊天的时候,她会突然出现挽住林初夏的手臂,微笑着问:“你们在聊什么呢?”
当一个人的秘密被人发现,心里的恐惧感就会被无限放大,害怕自己的秘密被全世界的人知道。
害怕自己这么多年,辛辛苦苦,费尽心机维持出来人设在一夜之间崩塌。
所以现在一到下课时间,林初夏就会拿着英语单词,偷偷躲在天台背单词。
她趴在窗台边上,看着远处的风景,享受夏日带来的凉风,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喝一个?”江予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递过来一瓶冰镇可乐。
林初夏摇了摇头:“谢谢,不用了,最近不能喝冰的。”
江予白又从身后拿出一个粉色的保温杯,拧开盖子递给她:“红糖水。”
“谢谢。”林初夏接过保温杯,轻轻喝了一口,温热的水流进胃里,让她感到一阵舒适。
江予白拉开可乐的拉环,举起罐子,喝林初夏的保温轻轻碰了一下:“最近苏晚晴她怎么劳粘着你?”
林初夏微微一愣,摇了摇头,并不打算将江予白拉入这个事件中。
她转过头,看向江予,嘴角挤出一抹笑“她说她想和我做朋友。”
江予白皱了皱眉眼,显然不信:“咦,以她的性格,她不找人孤立你就好了,还想和你做朋友?”
“为什么这么说?”林初夏有些疑惑。
“因为......”江予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低声说了一句:“听我的,离她远一点,她这种人,不适合做朋友。”
林初夏点了点头,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放心吧,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和她做朋友的。
05.
下午放学的最后一节课,江予白开始鬼鬼祟祟的收拾书包,还让林初夏也早点收拾东西。
他说:“待会一放学我们就走,免得被苏晚晴缠上。”
随着下课铃一响,江予白就拉着林初夏跑出了教室。
两人一路狂奔,刚跑到楼梯拐角却撞上了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手里的茶杯被江予白创翻,茶水洒了一地。
“哎?你们两个干嘛?手拉手要去干嘛?”教导主任骂骂咧咧的走上前来,刚想请他们两个去办公室“喝茶”。
江予白见情况不对,连忙拉着林初夏继续跑。
两人一路狂奔,直到林初夏体力不支,气喘吁吁的喊道:“阿念,我......跑不动了。”
江予白没听清,转过头看向她,“什么?”
“阿念.....我......”林初夏话还没说完,腿脚一软,直接摔倒在地,膝盖磕在地上,瞬间泛起一片鲜红。
江予白连忙蹲下身,看着她的伤口,心里一阵自责:“对不起,我跑得太快了。”
林初夏忍着疼痛,嘴角挤出一抹笑:“没事。”
她本想扶着江予白站起来的,却被他一把抱起。
夕阳将校园染成橘黄色,少年抱着少女从教学楼下走过,画面唯美得像是电影里的场景。
天台的画纸上,却被用美工刀划出了几道划痕,刚被画好了校园夕阳图,就这样被划烂了。
天边被染黄的云彩,渐渐失去了颜色,苏晚晴站天台,闭上眼睛。
她张开手臂,享受天台吹来的晚风,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这种感觉......真是太美好了。”
20. 路过人间
“曾经的星光坠入泥沼,试图将她一同拉入深渊。
可她不愿沉沦,只想抓住那抹属于她的光。”
01.
林初夏最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班上的同学似乎都在偷偷看她,眼神黏在她身上,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就连上课时,她也能感觉到那些若有若无的目光,像是细密的蛛网,无声无息地缠绕着她。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脸,心里有些发毛。
难道是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她侧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江予白。
少年在低头认真记笔记,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淡淡的阴影,鼻梁高挺,侧脸的线条干净利落。
林初夏不得不承认,江予白的确是个好看的过分的人。
可即便如此,也不至于让全班的人都盯着他看吧?
更何况,高一的时候,大家对他可是避之不及的。
那时候,江予白还被冠上了“杀人犯”“渣男”的名号,直到警察调查清楚蒋小雨跳楼的真相,才还了他清白。
可几班如此,那先曾经的流言蜚语依旧像一层薄薄的灰,覆盖在他的身上,挥之不去。
大课间,跳完课间操回来,林初夏拿着被子去水房接水,刚好有两个女生排,她前面。
她站在她们两个身后,等待的时间里从包里摸出一张写有英语单词的纸条,却被前面两个女生的聊天打乱了思绪。
“你看了最近校园论坛上的帖子了吗?”
“你是不是说高二七班,那个谁和谁来着。”
“江予白和林初夏。”
“嗷嗷,听说他们两个在一起了,还有照片。”
“这里听到的消息是,林初夏是小三,江予白和苏晚晴在一起好好的,林初夏就在江予白面前使坏,污蔑苏晚晴,然后两个人吵架……反正不知道怎么了,两个就再起来。”
“这么劲爆!”
“还有我待会慢慢给你说……”
两个女生将水接好,挽着手走了,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林初夏。
林初夏将水杯打开,放在出水口接水,思绪却全被刚刚两个女生勾走了。
学校论坛?
林初夏的手指微微收紧,纸条在她掌心皱成一团。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那些话语像是细小的针,一根根扎进她的心里,刺得她生疼。
02.
回到班级后,林初夏就连上课都在想学校论坛的事,江予白见她有些出神,用手戳了戳她,示意她认真听课。
林初夏醒了醒神,拽着江u白的袖子,低声问:“你知道哪里可以上网吗?”
江予白明显有些一愣,随后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未满十八岁,禁止上网!”
林初夏瞪了他一眼:“你不是满了吗?”
江予白的身份证比他的真实年纪大了一岁,这件事林初夏早就知道了。
她软磨硬泡了半天,江予白才勉强答应带她去上网,不过不是去网吧,而是去了他家。
再说了网吧里全是烟,还有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他有些担心。
林初夏坐在电脑桌前,等电脑屏幕刚一打开,她就找到学校论坛网,登录了进去。
这个论坛是上几届的学长弄的,听说那学长好像是叫林以,是一个黑客天才,在之前那个年代,他年纪轻轻获得了什么编程冠军,就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论坛上的帖子五花八门,有交换学习笔记,有找猫打,甚至还有组队去看演出会的。
林初相爱的手指在鼠标上滑动,终于找到了那个让她心神不宁的帖子。
发帖人叫“艾薇儿”,帖子内很简单,只有一句话和几张照片
文字:“阿念,祝你们幸福。”
配图:江予白抱着一个女生在阳光下走过的画面。
林初夏的瞳孔猛的收缩,手指微微发抖。
她盯着屏幕上的“阿念”两个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呼吸困难。
是苏晚晴,她怎么知道江予白的小名,叫“阿念”的?
林初夏的视线落在评论区,那些刺眼的字句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毫不留情的刺向她。
“林初夏是小三吧?”
“江予白怎么会看上她?”
“她配不上江予白,苏晚晴才是正牌女友。”
那是林初夏生平第一次感受到生气又很无力,她气的全身发抖,握着拳头用力往桌上砸去,发出一声闷响。
江予白刚好端着水果盘走进来,见她脸色苍白,眉头微微皱起:“怎么了?”
林初夏迅速退出论坛,强装镇定的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江予白将水果盘放在桌上,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累了就休息会儿。”
03.
林初夏坐在电脑前,手指无意识的在键盘上敲击。
她的脑子里乱成一团,那些恶意的评论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紧紧裹住,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电脑屏幕右下角弹出了一条□□邮箱的通知。
林初夏点开一看,竟然是出版发来的邮件。
大概意思就是他们看上了林初夏的作品,觉得很有潜力出版,要是可以的话,希望林初夏在发几个作品过去,以备出版。
林初夏不敢相信的看着屏幕上的消息一遍又一遍,心脏激动的直跳。
出版社带来的消息,让她已经将刚刚学校论坛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她兴奋的转过头,想要和江予白分享这个好消息。
江予白正躺在床边的沙发上玩手机,见她笑的眉眼弯弯,嘴角也不由自主的扬起:“这是怎么了?这么高兴。”
“我之前投的出版社来消息了,他们看上了我的作品,还要出版!”林初夏激动的抓住江予白的手,眼睛亮晶晶的。
江予白的目光柔和下来,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恭喜你,乐只。”
林初夏的脸微微泛红,心跳不自觉的加快。
她抬头看向江予白,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又有某种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他们,让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近。
还差一点,就可以贴上了,江予白忽然退后一步,轻刻了一声:“那个......你要不吃点水果?”
林初夏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脸颊滚烫。
她轻轻“嗯”了一声,接过江予白递来的苹果,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痒痒的,又带着一丝甜蜜。
林初夏突然开口说道:“没事,对啊,阿念,出版社要求我用这个邮箱给他们投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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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所以......”
林初夏话虽然没有说完,江予白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坦然道:“可以啊,到时候放学的时候我等你。”
“嗯嗯。”
林初夏又突然想起刚刚在论坛上看见的事情,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没有决定和江予白说。
04.
晚上,林初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拿起手机,点开了和苏晚晴的聊天框,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几秒,最终还是打出了一行字。
“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晚晴的回复很快:“我想和你做朋友啊。”
林初夏冷笑了一声,回复到:“我不想和你这样的人做朋友。”
“哦,那没关系。”苏晚晴的回复带着几分嘲讽,“我会让你从我和我一样的人。”
林初夏盯着屏幕,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她将手机扔到一边,开始写着明天要交给出版社的稿子。
她真的想不明白,曾经那个明明像光一样存在与她心里的那个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那就感觉就像是,你看见了天上的一颗明亮,洁白的星星,在她天上闪闪发光,是触手不可及的存在,你再地上仰望她,希望成为和她一样的星星。
某一天它的光芒突然黯淡了,从高高的天空中坠落了下来,跌进那满是污泥的沼泽里,还想把你也一天拉进去。
05.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学校论坛的事情,来的快去的也快,默默的周围没有人在提及此事,到时被校门口买的新出杂志给吸引了。
林初夏的稿子也终于全部完成,她坐在电脑前,伸了个懒腰,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终于完成了。”
江予白端着一杯水走过来,递给她:“辛苦了,要不要出去放松一下?”
林初夏点了点头:“可以,我想打台球。”
因为最近和孟玲聊天的时候,对方经常在她面前说台球,还透露出江予白一前可是台球小王子。
江予白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好,我来安排。”
台球厅里,灯光昏暗,绿色的台呢上散落着几颗彩球。
江予白握着球杆,动作熟练地将球击入袋中。
林初夏站在一旁,握着球杆的手微微发抖,杆头在白球上方晃来晃去。
“后手要稳,手腕发力。”江予白走到她身后,轻声指导。
林初夏感觉到他的呼吸轻轻佛过她的耳畔,心跳不自觉的加快。
她抿了抿嘴唇,努力集中注意力,可球还是歪歪扭扭的撞向了台边,停在了袋口附近。
林初夏有些懊恼地跺脚,江予白见状,轻声一笑,走了上去:“没事,我们慢慢来,我教你。”
他握住林初相爱的手,带着她调整姿势,“像这样,手腕放松,眼睛盯着目标球。”
林初夏的耳根瞬间红了,她低着头,不敢看江予白的眼睛。
可她的心跳却像是失控了一般,砰砰直跳,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从台球厅出来时,林初夏的脸依旧红地像熟透的苹果。
江予白伸后摸了摸她的额头,眉头微邹:“是不是发烧了?”
林初夏抬头看着他,心里一阵无奈。
你觉得我脸红是因为发烧,可你怎么不想想,是因为你啊。
21. 路过人间
“雨幕落下时,光会穿透云层来接你。”
01.
最近校园论坛上的风波再次掀起,这一次我波澜甚至比上一次更加汹涌。
班里那几个平时和苏晚晴关系密切的同学,开始以一种无形的姿态针对林初夏。
起初,因为有江予白的村在,对方还会有所收敛。
但最近江予白因故未能来校,对方便肆无忌惮的对林初相爱展开了攻势。
林初夏正坐在桌前专心致志的写作业,唐菡带着几个女生围坐在她旁边,单手撑着脸颊,侧头看着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听说你很喜欢破坏别人的感情?”
林初夏没有理会,继续埋头写作业。
她深知,对于这种人,越是理会,她们越会得寸进尺。
然而,唐菡并非如此。
你越是不理她,她越是兴奋,仿佛你的沉默就是对她的畏惧。
见林初夏不回应,唐菡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笔,将她正在写的化学卷子抽了过来:“怎么努力干嘛呢?以后多找几个男朋友,一起睡觉不就好了?”
林初夏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伸手向要夺过卷子,却被其他几个女生按在凳子上,动弹不得。
“别紧张,其实我们找你就为了一件事。”唐菡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我们想让你把江予白换给晴晴。”
什么叫做换给苏晚晴,江予白什么时候成苏晚晴的了?
坐在座位上的苏晚晴,正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林初夏。
林初夏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皱着眉毛看着苏晚晴。
她忽然想起,之前校园论坛上“阿念”两个字,江予白说过,除了了她,没有人其他的人知道他的小名叫“阿念”,那苏晚晴是怎么知道?
还有上次在公交站台,周野对她说的那句“你长头发还挺好看的。”
心中疑惑瞬间到了极点,刚刚的气势瞬间灭了下去。
她回过神看向唐菡,眼神有些迷离。
唐菡见此,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希望你可以考虑考虑。”
02.
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林初夏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手用力拍在桌子上,站起来大声说道:“我告诉你不可能。”
我是不可能放弃江予白的。
唐菡很明显的被林初夏的气势吓了一跳,不过她很快调整好情绪,转头冷笑道:“好啊,那你最近小心一点哦。”
待对方走后,林初夏瘫坐在位置上,拿起一旁的笔写作业,手都在抖。
说实话,她刚刚也被自己吓了一跳,想着对方刚刚的话,林初夏已经在脑海里想出无数对方针推她的画面。
她们会不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将她关进女厕所,往里面倒水,扒她的衣服,然后拍照?
现实是,她们只是会把她刚写的作业扔进垃圾桶,将她的座位弄的乱七八糟的,会在她走路的时候突然撞她一下。
真的是小学生,这些行为虽然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刚开始林初夏心里除了烦和无语再无其他感受,但都受几次,她也觉得有些无助。
她想过去告诉老师,老师却只会说,“她们为什么不针对其他人,就针对你?多从自己生身找原因,你身为班长,也不要和同学们斤斤计较。”
从办公室回来,唐菡带着她的那几个跟班又在林初夏的位置上,将她的位置弄满了垃圾,还在笔记本上乱写乱画。
见林初夏回来后,她们也识趣的从位置上起来,然后路过她身旁的时候,用肩撞她一下。
林初夏走到位置,看着满桌的狼藉,心中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眼里的泪水瞬间从眼眶里掉落,滴在卷子上,将那黑色的字迹晕染开。
她想江予白了,她多希望此时此刻对方可以出现在她的身边,要是他在的话,她们肯定不敢这样对她。
阿念,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03.
她一边抹去眼角的泪水,一边开始收拾桌上的狼藉。
一只洁白修长的手递过一本英语词典,出现在了林初夏的面前。
窗外的光影刚好打在对方手上,她可以明显看见对方手上冒气的青筋。
阿念,是你吗?
她接过对方手上的词典,抬起头,微微一笑。
沈硕从校服口袋里摸出几张纸巾递给林初夏:“别哭了,还有我。”
他接过林初夏手里的书本,开始帮她收拾东西,收拾好后,他顺势拉出江予白课桌下的凳子,坐下。
他说,“最近江予白不在,我有问题找你讨论,坐一下他位置,你没意见吧。”
林初夏微微一愣,随后坐在位置上,摇了摇头。
不得不说,自从沈硕坐在这里来了后,林初夏的位置就再也没有被破坏过了。
只是这件事却引来了苏晚晴的不爽,她看着林初夏的位置,眼里充满了恨意。
唐菡在她一旁双手环抱在胸前:“晴晴不要生气,等我想个办法给她点颜色瞧瞧,我一定让她将江予白还给你。”
不够,这远远不够,她的目光突然撇向了前面课桌的角尖。
对了,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她嘴角微微扬起,叫来身旁是唐菡。
她让唐菡站在门边的墙角处,剩下的几个人则是去楼梯口望风,只有看见林初夏回来了,就立马跑回来报信。
几人蹲在楼梯口,见林初夏抱着作业上了楼,就立马冲回了教室,让唐菡坐好准备。
林初夏将作业抱在胸前,刚迈进来一只脚,就被另一只脚给拌了出去,脸直直朝着课桌的桌角撞去,还差点就要撞上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紧紧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接着。
周野将林初夏抱稳后,将掉落在地上的作业本捡起,递给林初夏后,眼神复杂的看向苏晚晴。
04.
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一把拉住苏晚晴的手,走出了教室。
他将苏晚晴带到天台,一把甩开她的手,怒道:“你到底在干嘛?你知道刚刚要不是我,她就撞上去了!!”
“出了事你负的了责任吗?”
苏晚晴一脸无辜的站周野面前,随后嘴角慢慢露出一抹毛骨悚然的笑:“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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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是不是她自己走路没走好,自己摔倒是呢?”
周野双手插在腰上,看见对方死性不改的模样,他真的是气笑了:“我知道你喜欢江予白,可江予白就没有喜欢过你,我劝你还是死心了吧。”
“谁说我喜欢江予白的?”
“什么?”
风呼呼的吹在他的耳畔,带去他额间的碎发,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苏晚晴。
对方却只是微微一笑,张开手臂,闭上眼睛,感受此刻带来的风声。
“其实我不喜欢江予白,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对林初夏就只是好奇。”
“从小我就是外人眼中,养尊处优的小公主,同学们都喜欢我,和我做朋友,当然我很喜欢这种捧得高高在上的感觉。”
她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周野,眼神涣散的看向他身后,“江予白不一样,他不像其他男生一样,看见我会献殷勤一样的帖上来,当时我还和我朋友打赌,说我想他表白,他会不会同意。”
“终于在朋友的怂恿下,我向他表白,然后他拒绝了我,我就开始想,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生,直到我转学来到了市一中,我看见了林初夏。”
她的眼神又重新回归与周野的身上,她冲他微微一笑,转身趴在围栏上,看着远处的高楼。
她说,“他的眼里满是她,我就好奇,她明明是那么普通一个人,为什么他会喜欢她?”
05.
“明明我才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一个,为什么他却看不见我。后来元旦晚会的那天,他为了她放弃了和我表演,和你上台演出,我就知道我输了。”
“其实我已经认命了,我也已经放弃了,我觉得这样也好,可是谁让她发现了我的秘密呢?”
我真的好怕她突然有一天将我的秘密公之于众。
她转头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下去,眼睛直直的看向天边那一团乌云。
呀,看样子是要下雨了,我最喜欢下雨天了。
一滴雨滴从天空落下,滴在水泥地上,被水泥吸收,晕染出一抹深色,接着一大片的雨滴滴落,路上的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雨,弄的猝不及防,开始在路上奔跑着对方躲雨。
林初夏躲在公交站台,看着从天空落下来的雨滴,叹了口气,她最讨厌下雨天了。
她摸出手机,拍了一张湿漉漉地面的照片,发给了江予白,“又下雨了,我讨厌下雨天,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江予白立马回复道:“带伞了吗?这周就回来了。”
“没有带,嗯嗯。”
“你在哪?”
“学校门口的公交站台,等公交车。”
“等我。”
林初夏将手上收起,抬起头,看着站在她前面等车等人群。
现在正是周五,平时的住校生和老师都要回家,正是人多的时候,已经开过去2辆公交车了,人还是那么多,感觉就没有变。
从远处又跑过来一堆人,挤进了公交站台躲雨,站在最边上的林初夏直接被挤了出来。
林初夏在站在站台外,原本打算从新挤进去的,却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一点还可以容下她的地方。
22. 春去花来
“她说最讨厌相爱雨天,却永远记得那把为她倾斜的伞。”
01.
灰蒙蒙的天空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纱,细雨绵绵,雨丝顺着风的方向飘洒,落在屋檐下躲雨的人脸上。
林初夏站在屋檐下,微微侧头,雨丝沾湿了她额前是碎发。
她抬手轻轻抹去脸上的水珠,目光在雨中游移,寻找一个更好避雨处。
脚刚迈出去一步,手腕忽然被人口住,力道不轻不重,却足以将她拽回。
她猝不及防的撞进一个温热的胸膛,熟悉的让她心头一颤。
“不是让你等我吗?”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
林初夏抬头,正对上上予白那双深邃的眼眸。
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伞面微微倾斜,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伞下,而他自己却有一半肩膀暴露在雨中。
雨滴顺着他的发梢滑落,落在他的白色夹克衫,晕开一片湿痕。
“走吧,我送你回家。”他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
林初夏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挽住他的手臂,指尖触到他微凉的衣袖,心里却莫名暖了起来。
两人并肩走在雨中,雨声淅淅沥沥,像是为这段沉默伴奏。
林初夏忍不住侧头看他,目光落在他石头的肩膀上,心里泛起一丝酸涩。
“你最近到底干嘛去了?为什么没来学校。”她终于开口。
“呃......”江予白抓了抓头发,有些支支吾吾的解释道:“我小姨生病了,我在医院照顾她呢。”
“哦。”林初夏点点头,没再多问。
她总觉得他话里有些闪烁,但有不愿深究。
她低头看着脚下的水洼,雨水溅起细小的水花,映出她模糊的倒影。
“那你小姨的病怎么样了?严重吗?”她问。
“不严重,已经好了,下周我就可以回去上课了。”江予白笑了笑,语气轻松,可林初夏却觉得他的笑容有些勉强。
梧桐树的叶子在雨中摇曳,雨水顺着叶脉滴落,像是无声的叹息。
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了市井这边的老小区门口,江予白将车门打开,林初夏从车上下来。
此时外面雨以渐停,两人并肩往小区里走去。
林初夏低着头,眼睛偷偷往旁边的江予白看去,却看见对方那件白色夹克外套,肩膀上的一角已经湿透了。
她才想起刚刚打伞的时候,江予白一直在将伞打着自己这边。
原来在下雨天的时候,也会有一把伞会倾向自己,下雨天,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为了防止对方感冒,林初夏从包里摸出几张纸巾,往江予白肩膀上湿透的地方,擦去。
她将纸放在江予白的肩膀上,向下压去,试图将被衣服吸进去的水,压出来。
江予白被对方这一举动弄笑了,她接过林初夏手里纸,揉了揉她的头:“没事,不用这样,我身体好着呢。”
02.
两人走到了小区楼下,林初夏却迟迟不愿上楼。
或许是因为这些天的想念,她才想在和江予白多呆一会。
她牵着江予白的手,指尖微微用力,像是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
江予白低头看她,眼里带着几分了然的笑意:“舍不得我?”
林初夏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他,眼泪带着几分期待和不安
。
“快上楼去了吧,明天我们出去玩怎么样?”江予白轻声说,语气里带着几分哄劝。
“好。”林初夏终于点头,依依不舍的松开他的手,转身走进楼道。
晚上洗漱完后,林初夏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又打开了自己衣柜,一件件挑选着明天的衣服,心里莫名有些紧张。
虽然着已经不是第一次和江予白出去,可每次见,她总觉得自己不够好。
她害怕自己配不上他,害怕别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这或许就是在恋爱中女人的,小心思吧。
翌日,江予白以为有些事情要晚点到,他让林初夏先去约定的地方等他。
林初夏早早出了门,约定的地方离她家不远,她决定走路过去。
雨后的路面湿漉漉的,水坑里映出她模糊的身影。
她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水坑,心里却莫名有些不安。
刚抬起头,她就看见前方不远处,苏晚晴被一群人逼到角落。
为首的男人头上绑着白色纱布,手里拿着棒球棍,气势汹汹的看着她。
“你他妈不是很能躲吗?让老子找你好久了。”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狠厉,周围的人纷纷避让,没人敢上前。
林初夏心里一紧,下意识的加快脚步,想要避开这场麻烦。
可苏晚晴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叫住了她。
“初夏!”
林初夏脚步一顿,心里一阵慌乱。
她不想卷入这场纷争,可苏晚晴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叫住了她。
03.
几个染指黄毛头发的人挡住了她的去路,林初夏吓死往后慢慢退去。
那股让人闻着,腻的发慌的,雨后栀子花香扑面而来,最后落在了她的肩上。
苏晚晴从后面追上来,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肩膀,躲在她身后,声音颤抖:“我告诉你,她可是江予白女朋友,而我就是她最好的朋友,你们打我就相当于打她,江予白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平头男眯了眯眼,棒球棍在手里掂了掂,语气不屑:“江予白是谁啊?没听说过,那条道上混的?”
林初夏被对方的气势吓到不敢说话,身子在微微颤抖。
她紧紧攥住包带,脑子里一片空白。
平头举起棒球棍,指着林初夏身后躲着的苏晚晴:“小妹妹,我们也不找你麻烦,你把她交出来,我们放你走。”
对方边说着边一步步向两人逼去,情紧之下,林初夏本能的张开双臂,将苏晚晴互在身后:“你......你别动,打人......可是犯法的!”
犯法?
平头男噗笑一声,指着自己脸上的伤:“好啊,你看我这一身的伤怕像是怕犯法的人吗?就算今天我被关进去了,我也要把她带走!”
他说着,伸后就要去抓苏晚晴。
苏晚晴吓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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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拉着林初夏爱就往巷子里跑去。
两人一狂奔,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她们被逼进一条死胡同。
04.
平头从人群后走来,看着蹲在角落里相互依靠的两人,心中突然产生出一个邪恶的想法。
他蹲下身,跳起林初夏的下巴,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小妹妹,长的还挺好看。”
林初夏心里一阵恶心,害怕的往后缩了缩,手指无意间碰到身旁的酒瓶。
她咬了咬牙,抓起酒瓶,狠狠朝平台男的头上砸去。
“砰”的一声,酒瓶碎裂,平头男捂着头柜在地上,鲜血顺着指缝流下。
林初夏拉起苏晚晴,趁乱往外跑去。
然而,巷子里的路并不好走,路面坑坑洼洼,积水溅湿了她的裤脚。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心跳如鼓,呼吸急促。
就在她以为自己逃不掉的时候,一块石头突然从黑暗中飞出来,精准的砸中了平头男的头。
平头男惨叫一声,捂住头打骂:“WC,他妈的,老子真的是服了,那么多头不打,偏打我的!”
黑暗中,一个少年缓缓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块石头,上下抛着,语气懒撒:“不知道这个地盘是谁啊?”
“什么?”
平头眯着眼,试图从黑暗中看清对方的长相:“你谁啊?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不然我连你一起打。”
少年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屑:“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平头男人愣了一下,语气明显弱了几分:“谁?”
少年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平头男人狐疑地走近,还没看清对方的脸,又是一块石头砸了过来。
“不认识我就对了。”
05.
趁平头男捂住眼睛惨叫的瞬间,江予白快步跑到林初夏身边,拉起她的手就往巷子外跑去。
平头捂住自己的眼睛,看着逃跑的林初夏和江予白:“愣着干什么?给我追啊!”
两人一路狂奔,直到跑出巷子口,江予白才停下脚步,从路边推出一辆黑色摩托车,将一个粉色的头盔递给林初夏:“戴上,先别问。”
林初夏接过头盔,心里一阵慌乱,但还是快速戴上,坐上摩托车。紧紧抱住江予白的腰。
摩托车轰鸣一声,冲出了巷子,将追来的人远远甩在身后。
苏晚晴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她被平头男堵会刚才的死胡同,抱着头蹲在角落,瑟瑟发抖。
平头男捂着眼睛,脸上的伤叠加在一起,显得格外狰狞。
他挥了挥手,怒到:“给我往死里打!”
江予白带着林初夏一路疾驰,最终停在一个废弃的蔷薇园前。
蔷薇园的围栏已经生锈,藤蔓缠绕在铁丝网上,开出几朵零星的蔷薇花。
江予白拉着林初夏踩在蔷薇园入口的青石板上,一路延伸至一个玻璃房处,玻璃房外,爬山虎的枝叶被修剪的恰到好处,葱郁的叶片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玻璃房内,阳光头过玻璃洒进来,映在林初夏的脸上,她抬头看着江予白,心里一阵暖意涌上来。
23. 春去花来
“玻璃花房藏不住少年的心跳,流星划破的夜空倒映着未说出口的愿望。”
01.
乌云渐渐散去,阳光如细碎的金沙,透过云层的缝隙洒落在蔷薇园中。
玻璃房上的爬山虎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叶片磨挲发出细微的簌簌声,像是低语着什么秘密。
房内的陈设简单而温馨,一张铺着绿色床单的木床,旁边是一个白色的秋千吊椅,仿佛时光在这里停滞,只剩下宁静与美好。
江予白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目光透过玻璃房顶往向天空,嘴角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这里可是我秘密基地,我最喜欢的地方。”
他侧过头,拍了拍他身旁的位置,示意林初夏躺下:“我记得有一年的夏天,我晚上睡不着,就会来这里,像这样躺着,抬头看天上的星星。”
林初轻轻躺下,头枕在江予白的手臂旁。
阳光透过玻璃窗,穿过爬山虎的叶子,洒在她的脸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微风佛过脸颊的温柔,耳边说蔷薇花叶碰撞的簌簌声。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仿佛化作了风中的精灵,听懂了风的低语。
等她再次睁开眼时,白昼已被黑夜取代,玻璃窗上倒映着几颗闪烁的繁星。
她轻轻叹了口气,这几天的疲惫在这一刻被释放了出来。
江予白侧过身,单手托着头,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
林初夏微微抬头,对视他的视线,心跳陡然加快,脸颊泛起一抹红晕。
她慌忙坐起身,语气有些慌乱:“我......这里面太闷了,我出去透透气。”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走到门边,推开门,凉风扑面而来,吹散了她脸上的燥热。
她往前走了几步,抬头望向夜空,恰好一刻流星划过天际。
“还不快许愿。”江予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调侃。
林初夏微微仰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心中默默许愿。
片刻后,她睁开眼,转身看向江予白,眼中带着一丝狡黠:“猜猜,我许了什么愿意。”
02.
“不猜。”江予白轻笑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你还是藏在心里,等实现了在告诉我说吧。”
他牵起林初夏的手,带着她往蔷薇园外走去:“走吧,我送你回家。”
两人走到园外,江予白将头盔递给林初夏。
她接过,戴在头上,突然开口问道:“江予白,你有什么愿望吗?”
江予白系头盔的手微微一顿,目光有些飘远,随即笑了笑:“我希望世界和平。”
林初夏撇了撇嘴,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
她跨上摩托车,双手环在江予白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心中却有些失落。
因为江予白的生日快到了,她原本想借此机会问问他的心愿,结果他却给了这么一个“官方”的回答。
世界和平?这种事情还是交给超级英雄吧。
这周一开学时,学校公告栏上多了一些,原本不属于那上面的照片。
那上面,从头到尾贴的满了一个女生衣不蔽体的照片。
公告栏的周围围满了人,大家都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照片上的那个女生,有些男生甚至在看了那本照片后,露出了一脸猥琐的表情。
林初夏挤过人群,看着那些照片,心里倒吸一口凉气。
在公告栏的中间,还贴着一张白纸,上面用工整的宋字体打印着:
高二七班,苏晚晴,婊子,还勾引我男朋友,将我男朋友打伤进了医院。
林初夏回到教室,刚把书包放下,门口就跑进来一个同学:“大家快去校门口看看,江予白和周野跟外面的人打起来了。”
江予白?
林初夏心猛的一紧,立刻冲出教室。
等她赶到校门口的时候,学校的保安和教导主任已经将两人分开。
03.
打架的几人站成一排,蛮不服气的低着头。
教导主双手背在身后,大声训斥着:“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打架,不要打架,吧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只有江予白,一只插在腰上,一只手搭在一旁人的身上,站的吊儿郎当,一脸毫不在意的表情。
好像受伤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江予白!特别是你。”教导主任突然走到他跟前,用手指着他:每次打架都有你,什么时候能安分一点?”
江予白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
教导主任摇了摇头,指着江予白他们两个:“你们两个自觉的去办公室跟我写三千字检讨,交过来。”
等江予白和周野走后,他又指着平头几人,说道“又是你们几个!跟我在这里等警察来......”
随着江予白和周野的走远,林初夏也没再听,眼睛跟随着他们两个看了过去,然后挤出了群人,向江予白跑去。
她跟在江予白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江予白转过头来,看着他一脸的伤,心疼不已。
她伸手想碰,却又缩了回来,声音有些颤抖:“疼不疼啊?”
江予白摇了摇头,目光温柔:“没事。”
“为什么打架?”林初夏追问。
“因为......”江予白的眼神默默向周野看去,刚想开口,周野突然捂住他的嘴,拉着他往前走:“班长,快要上课了,你快回教室吧,我先和老白去写检讨了。”
林初夏愣在原地,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心中满是疑惑。
她会到教室,看着身旁空空的位置,完全没有一点心思听课。
目光无意间落在了苏晚晴的位置上,发现对方今天也没有来上课,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看样子,应该是上次被平头打的不轻。
下课后,江予白终于回到教室,脸上的伤已经开始结痂。
林初夏从抽屉里拿出碘伏和棉签,说道:“下次不许在打架了。”
江予白笑了笑,闭上眼睛:“你帮我呗,我又看不见我脸上的伤。”
为了不被班上的同学看见说闲话,两人来到天台。
林初夏将装着碘伏的盒子打开,然后将棉签放进去浸湿后看江予白。
江予白也直觉的蹲了下来,闭上眼睛,让林初夏弄。
林初夏动作很轻完对方脸上涂去,涂的时候还不忘鼓嘴呼气,生害怕对方感觉到一点疼痛。
涂完药后,因为现在是大课间,还有一点时间,两人便就天台聊了会儿天。
林初夏才知道今天江予白为什么打架,是因为苏晚晴。
说准确一点,是周野为了苏晚晴打架,而江予白只是讲义气,陪他一起。
“周野其实喜欢苏晚晴,只是他不承认。”江予白无奈的笑了笑,“他觉得苏晚晴有公主病,矫情,谁娶回家谁倒霉。”
听完后,林初夏心里有些复杂。
虽然她不知道周野为什么喜欢苏晚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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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知道,周野或许是真的喜欢苏晚晴。
04.
两人回到教室后,唐菡和她的几个跟班又在讨论别人。
但是这次讨论的却是,她们之前捧得高高上的苏晚晴。
林初相爱听着那些刺耳的话语,心里有些不舒服。
有些人就是这样,墙头草,两边倒。
苏晚晴在家休养了两个星期才来的学校,来的时候她还带来了许多好吃的,想要分给班里的同学吃,却没人愿意接受她的东西。
她的笑容僵硬在脸上,看着手上的蛋黄派,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之前那么喜欢自己玩的人,突然无缘无故就开始不喜欢自己了,甚至还讨厌她。
还是最后在她上厕所的时候,听见唐菡她们在讨论她,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她将一切的事情,都归根于林初夏,她觉得一定是林初夏说了她的秘密,所以她们才会这样对她的。
她站在厕所的隔间里,手指紧紧握成一拳,重重的砸在门板上。
林初夏,你跟我等着,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她从包里摸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才从隔间出去,却看见了在洗漱台前洗手的林初夏。
苏晚晴愣了一下,她不知道刚刚对话,有没有被对方听见。
05.
下午的球赛,球场上传来一阵欢呼声,林初夏坐在看台处,手里紧紧拿着瓶矿泉水,目光始终追随着场上的江予白。
球场上的少年,穿着白色球衣,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背部,胸前的球队标志随着他急促的呼吸一起起伏。
篮球在他手中游移不定,突然他一个转身,将球抛向旁边的队员,队员在接到球后,一路狂奔,最后一个跳跃,将球投进了篮球框。
随着裁判员的哨子吹响,第一场球赛结束,进入中场休息阶段。
林初夏握着水瓶,起身去给江予白送水,却被三个陌生男子挡住了去路。
“你们想干什么?”她紧紧握住手里的水瓶,慢慢往后退去,直到背抵在围栏上。
染着红色头发的男子一只手撑在围栏上,另一只手跳起林初夏的下巴,语气轻佻:“小妹妹,长得还挺标志,有没有男朋友啊?要不要做哥哥的女朋友啊?”
林初夏的心跳陡然加快,手指紧紧攥住水瓶,指节发白。
她强压下心中的恐惧,目光冷冷的看向对方:“认开。”
红发男嗤笑一声,正要再说什么,突然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狠狠扣住了他的手腕。
“她说了,让开。”江予白冷冷开口道
红发男吃痛,送开了手,脸色阴沉的看向江予白:“你谁啊?”
江予白没有回答,只是将林初夏拉到身后,目光扫过那三人,语气冰冷:“滚。”
那三人对视一眼,悻悻离开。
江予白转过身,轻轻拍了拍林初夏的肩膀,语气瞬间柔和下来:“没事吧?”
林初夏摇了摇头,心跳还未平复,手中的水瓶已经被她捏得有些变形。
她抬头看向江予白,眼中带着一丝感激和依赖:“谢谢你。”
江予白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走吧,球赛还没结束呢。”
林初夏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中却泛起一阵暖意。
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江予白都会在她身边。
不过她知道,这件事情一定和苏晚晴有关,她不会在逃避了,她会直面她,和她说清楚。
24. 春去花来
“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中,总有人笨拙的捧着一颗真心,在暴雨滂沱中等你回头”
01.
“你到底想干什么?”林初夏一把将苏晚晴拽到天台角落,声音的极低,“我说了,你的那些事情不是我说的,而且我对你的事情也不感兴趣。”
苏晚晴却只是轻轻一笑,双手环抱在胸前,下把微微仰起,目光里带着几分不屑和嘲讽:“不干什么,我就是讨厌你。”
“讨厌我?”林初夏微微皱眉,“那你讨厌我什么呢?”
苏晚晴眼的眼神忽然一滞,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中了心张。
她张了张嘴,却没能立刻回答,是啊,她到底讨厌林初夏什么呢?
讨厌她总是笑的那么灿烂,还是讨厌她身边总是有人或者她,宠着她?
她的目光渐渐变得复杂,像是被一层薄雾笼罩,看不清真实的情绪。
半想,她才低声说道:“我讨厌你,有一个像江予白那样,喜欢你,宠着你,义无反顾偏向你的男朋友。”
“呵。”林初夏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几分无奈和嘲讽。
她摇了摇头,目光落在苏晚晴的脸上,“那如果我要是说,你身边也有一个像江予白那样喜欢你,宠着你,义无反顾偏向你的人呢?”
苏晚晴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但她很快恢复了那副冷漠的神情,轻轻撇了林初夏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诮,“这怎么可能?人都是视觉动物,你要是没有好看的容貌,谁会在乎你?”
林初夏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她看着苏晚晴那张精致的脸,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是啊,苏晚晴说的没错,这个世界的确很现实,可是......
“你多看看你身边那些对你好的人吧。”林初夏的声音轻了下来,像是带着一丝恳求,“你身边是真的有人会对你好的。”
苏晚晴的脚步微微一顿,却没有回过。
她的手指紧紧住衣角,指节泛白,像是要把所有的情绪都压抑在心底。
她的声音底得几乎听不见:“曾经,我也是这么让为的。”
她曾经以为,身边真的会有人对她好,可是结果呢?她遇到了“平头”那样的人,最后毁了自己的一生。
苏晚晴走出天台,脚步有些踉跄。
楼梯口的狂风迎面扑来,吹的她几乎站不稳。
铁门被风猛地带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她耳膜发疼,脑海里不断回响着林初夏的话,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搅乱了,思绪一片混乱。
我的身边真的有人在......对我好吗?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脚步有些迟疑。
就在这时,楼梯拐角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她被人狠狠撞了一下。
唐菡带着她的几个小跟班从她身边匆匆走过,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只是冲她翻了个白眼,嘴里嘟囔了一句:“挡路。”
苏晚晴站在原地,手指紧紧攥住衣角,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涩。
02.
天台上,林初夏吹够了风,看着从远处渐渐飘过来的乌云,打算回教室。
却发现门边关上了,一定是刚刚风吹的。
她用力往外推,却始终打不开,她用用力向铁门撞去,却还是打不开。
天空渐渐下起了小雨,眼瞅着马上就是上课了,这可怎么吧。
她抬头,看着从天上落下来的雨滴,心里只能默默祈祷着,江予白可以早点她不在,好来找她。
雨势越下越大,直到上课,江予白也没有出现。
林初夏蹲在铁门边,紧紧抱住自己,她身上的校服此时已经被雨水打湿透了。
渐渐的,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这种感觉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
书上说,人在快要死的时候,是会看见自己最喜欢,最想见的人。
林初夏看见是江予白。
她环住江予白的脖子,抬头看着他。
“书上说的果然没错。”林初夏轻声说道,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什么?”江予白没听清,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对不起。”林初夏低下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江予白还没来得及反应,林初相爱忽然抬起头,柔软的嘴唇轻轻贴上了他的。
那一瞬,江予白的身体猛住,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一样,此时他身体里面就像一丝细小的电流,在他的身体里游走,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
直到林初夏的身体软软的倒在他怀里,他才猛的回过神来,慌乱的抱起她,朝医务室跑去。
03.
医务室里,林初夏躺在床闪,脸色苍白。
校医检查完后说道:“只是感冒发烧,休息一下就好了。”
江予白点了点头,目光却始终没有里开林初夏的脸。
回想起刚刚天台上的那一幕,还是不敢相信的摸着自己的嘴唇,为了确定不是梦,他还给了自己一巴掌,直到感受到了疼。
yes!不是梦!
就在这时,林初夏的眼睛微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
她的目光有些茫然,落在坐在床边捂住自己嘴唇和脸的江予白。
脸上带几分疑惑:“你这是在干什么?”
江予白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侧过头:“你说呢。”
“什么?”
“你不记得了?”
“什么?”
“靠!”
江予白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失落感,像是被人狠狠泼了一盆冷水。
他咬了咬牙,心里暗暗腹诽,靠!她亲了我,结果她不记得了!
江予白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目光重新落在林初夏的脸上,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为什么会在天台?”
林初夏严重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看了一出“川剧变脸”。
不过思考了一下刚才的问题,她解释道:“最近上课压力有点大,想着去天天台吹风,结果谁知道风太大,把门给锁上。”
江予白听完对方的解释后,双手环抱在胸前,微微挑眉,显然是不相信对方的解释。
“你是说,你在天台吹风,然后一阵风吹过去,把天台的门给锁上了,顺便找来了一把锁,锁上,还把钥匙丢在了一旁的杂物堆里?”
林初夏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头,不知道该如何狡辩。
“林初夏!”江予白语气有些生气,“我看来就那么好骗嘛?你在不说实话,我可就走了。”
林初夏连忙上前,抓住江予白的手,看着对方微微皱起的眉头,才不得不将刚刚在天台发生的事情讲给江予白听。
江予白听后,总结出两个字“缺爱。”
这话可不是在骂苏晚晴,而是她真的“缺爱。”
从小到大,父不疼,母不爱,在学校里交的朋友也都是对她虚情假意。
可是应该如何才能让她感受到爱呢?如何才能让她发现,其实她身边还有一个像周野那样的人在默默保护着她。
林初夏自己不应该多管闲事的,但要是一日不解决这个问题,苏晚晴就会一直讨厌她,保不准下次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林初夏和江予白坐在一起,大眼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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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眼的望着对方。
04.
思来想去两人实在没有什么好办法,只会搬来救兵——王鹏。
几人坐在学校对面的奶茶店里,听林初夏讲完事情经过后,王鹏立刻一拍桌子,兴奋的说道:“我有一个好办得到!”
“什么办法?”众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王鹏神秘的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可以举办一个面具舞会。”
“面具舞会?”林初相爱皱了皱眉,有些不解。
王鹏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苏晚晴一直觉得,大家喜欢她,不过是因为她长的好看。那我们就举办一个面具舞会,大家都带着面具交流,谁也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喜不喜欢全靠感觉。”
林初夏和坐在她对面的孟玲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些犹豫。
这办法听起来好像就不太靠谱,但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而且,刚好过几天就是江予白的生日了,可以江予白的生日宴上举办这个舞会,也不会引人怀疑。”王鹏补充道。
林初夏点了点头,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虽然这个办法听起来有些冒险,但至少是一个机会。
四人从咖啡馆出来后,江予白和王鹏走在前面,打算再去打一会球在回家。
林初夏和孟玲则是走在他们后面,手挽着手,低声聊着天。
篮球场上,林初夏和孟玲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夕阳落在她们两人身上,暖洋洋的,很是惬意。
孟玲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怀念:“小乖,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当时你就坐在这里,乖乖小小的一只。”
林初夏点了点头,她怎么可能不记得那天,现在都还记忆如新,不过让她最忘不掉的,还是周野的句,“你长头发还挺好看。”
现在林初夏已经留了长发,她再一次将那张照片那出来的时候,她才觉得,其实她和蒋小雨长得一点也不像。
除了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都像月牙,还有嘴角的两个酒窝,其余就没有一处地方长的像了。
她甚至一度觉得,“周野是不是脸盲?”
“他本来就是脸盲。”孟玲接着林初夏话吐槽,“他之前还讲我认成了王鹏的前女友。”
“当时我还一度怀疑,王鹏是不是忘不掉他,比着她前女友的样子找替身,后来我看了他前女友的照片才发现我和她长得一点都不一样。”
05.
可恶的周野!林初夏在心里腹诽。
孟玲看着林初夏的样子,噗嗤一笑,“看样子,你也被他认错过?”
“嗯。”
“把你认成谁了?”
“蒋小雨。”
“哦。”孟玲听后,没有在问下去,默默将头转向了球场上的两个人。
过去怎么久了,对于蒋小雨这个人,林初夏还是非常的好奇,为什么江予白身边的朋友都认识她。
而且在第一次和孟玲见面的时候,孟玲就在向林初夏打听她。
林初夏突然拉着要走的孟玲:“你认识蒋小雨吗?你......可以跟我讲讲江予白和蒋小雨吗?”
孟玲有些一愣,叹了口气:“其实我和蒋小雨也不熟,我当时和王鹏认识的时候,蒋小雨已经不再了。”
“那天是我第一次见到江予白,他醉醺醺的躺在自家沙发上,什么也不说,就只是拉着王鹏哭着怒吼道,‘你说,要是我当时在跑快一点,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说着孟玲就摇了摇头,似是不愿回忆当时的情景,“小乖,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帮想王鹏在打听一下当时的事情。”
林初夏微微一愣,微风吹起落日卷到她的脚边。
25. 不见春
!!!!!25和26这两个是因为在榜还差3千字,提前讲新补充的内容发出来了,这不是最终版本哦,后面还会在修改一下。宝宝们见谅,最近课有点多,我回努力干进度,争取在4月初给宝子们补完。!!!!!!
01.
最后她实在饿的受不了,趁着姜淑云睡觉,偷偷溜出了家门。
此时街道上,人烟已经稀少,只有一些和林初夏一样,饿了出来觅食的人。
林初夏来到家附近的小吃摊,摊主正准备收摊。
林初夏赶紧跑了上去:“老板,来一份炒饭。”
“要的。”小吃摊老板放下手上的东西,开始给林初夏炒饭:“哟,娃儿,这个可能够不到一份了哦。”
林初夏看了一眼锅里剩下爱的炒饭:“没事。”
在等老板炒饭的途中,林初夏坐到小吃摊旁放着的凳子,双手撑在小木桌子上,眼神放空的看向前方。
不远处,昏黄的路灯下,一群人正追这一个人进了巷子,林初夏提着刚炒好的炒饭从巷子口进过,从里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出于本能林初夏在路过巷口时,往里面偷偷看了一眼。
昏黄的巷子里,一个穿着蓝白校服少年的人,正躺在地上缩成一团,被其他人围在一起拳打脚踢。
林初夏闭了闭眼,快步从巷口走过,这种事情还是不要管了,搞不好对方和她一起打。
在走过路边拐角时,林初夏又提着炒饭折返了会来。
她还是狠不下心,谁叫她看见了呢,就当是积德了。
林初夏趴在墙角边,头偷偷往里看去,此时那位少年脸上以满是上的被那群人逼进了角落,有一个人手里还拿着一把刀慢慢往少年的脸上靠近。
林初夏心里一紧,怎么办?报警?报警现在肯定来不及了,说不定还不等警察到那人就已经......
不行,不行。
林初夏摇了摇头,最终还是决定报警。
02.
她顿在墙角的杂物堆旁,拨通了报警电话:“喂,是警察局吗?这里发生了一起......”
一只手突然伸到她耳边,将手机抢了过去,将电话挂了。
黄毛先是恶狠狠瞪了林初夏一眼,又对着巷子里面喊去:“老大,这里有人要报警。”
“带进来。”
黄毛在得到对方的指令后,拽着林初夏的衣领就往里面走去。
昏黄的灯下,林初夏被对方狠狠的往墙角扔去,她失重的扑在了被他们围打的少年身上。
一股熟悉的薄荷味扑面而来,林初夏微微抬头看去,居然是江予白。
江予白正歪着头,有气无力了的靠墙而坐,他垂眸看着扑在他怀来的林初夏,用着只有对方能听的声音小声说道:“你体力怎么样?”
“还行。”
在得到对方的回到后,江予白坐了起来,一手放进了校裤包里摸索着,终于在他碰到了一个圆柱状的物体,他牵着林初夏的手站起了身来。
“你们过来,我给你们看个东西。”
几个人被江予白的这句话,听的云里雾里的,相互对视了一眼,还是小心防备的凑上了前来。
见时机差不多了,江予白将裤包里的东西拿了出来,对方那群人的眼睛就是一顿喷。
也不知道江予白往那里面放的手,那群人在被喷雾喷过后,眼睛感受一阵刺痛,纷纷捂着眼睛,“嗷嗷”直叫。
江予白趁机带着他冲出了人群,那群小混混见人跑,也顾不得眼睛疼,又追了上来。
在走出巷子后,江予白看见人追了上来,拉着林初夏就开始跑。
在后面追他们的小混混顺手从一旁的杂物堆里,拿起一个东西就开追了上来。
江予白一直牵着林初夏跑过了好几个巷子才将那群小混混甩掉,两人气喘吁吁的在拐角处停了下来。
江予白坐在超市门口的长椅上,看着林初夏:“怎么又是你?”
03.
林初夏没说话,只是疲惫的坐在江予白旁边,本就饿的没什么力气,经过刚刚那么一折腾现在是彻底没力气了。
江予白说道:“咱们这么有缘,你不会暗恋我吧?”
林初夏一愣,转头看向江予白。
累了,懒得说话。
江予白笑着抓了抓头发:“开玩笑的,活跃活跃气氛,既然我们这么有缘,你这个盆友的交了,以后你就是我小弟,又什么事经过找我。”
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还保护被人了,林初夏腹诽着,又感觉自己肚子在咕噜噜的叫了一声,传来一阵疼。
她皱眉伸手去包里摸手机,才想起她的手机刚刚被黄毛给抢走,扔到那个巷子里了。
林初夏站起身来,看着江予白:“我手机还在刚刚的巷子里。”
两人又一起回到刚刚的巷子,黄毛那群人已经走了,巷子里只剩下昏暗的灯光和刚刚打斗时流下的痕迹。
林初夏弯着身子,在地面上寻找手机,终于在墙角一处找到了,她激动的捡了起来,却发现这么也开不了机,连手机屏幕整个都碎了。
林初夏将手机握在手里,叹了口气,思考着应该怎么回去说,姜淑云才会同意给她换一个新的。
她正思考着,江予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从她手里将手机抢了过去:“坏了?”
林初夏叹了口气:“没事,等明天拿去手机维修店看看能不能手。”
她突然皱着眉头,往自己的腿脚看去,她将裤头向上提,一条鲜红色的液体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看着样子应该是刚刚逃跑时弄得的。
“你受伤了。”江予白轻微皱着眉头将林初夏扶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
借着路灯下昏黄的灯光,将裤头往上卷起,发现在小腿的某一处地方被钢丝样的东西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伤口正不断的往外冒血。
江予白担心的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我去看看还有没有药店没有关门。”
04.
林初夏坐在长椅上,望着少年走远的背影,心里感受到了一阵暖意,她突然觉得江予白或许和那些人口中说的并非一样。
林初夏在长椅上等了江予白很久,久到林初夏都怀疑,对方是不是抛弃他跑了。
她正想起身走,身后就出现一个声音将她扶住:“我不是叫你等我吗?”
林初夏微微一愣,又被对方重新扶回了凳子上。
江予白将手上的塑料袋递到林初夏跟前,带着一丝调侃的语气说道:“你不会是见我太久没有回来,以为我跑了吧?怎么不相信我?”
被对方看穿心思的林初夏挠了挠头,结果江予白手上的塑料袋,里面是一瓶水,一个包棉签,还有创可贴和两个面包。
江予白解释道:“药店都已经关门,就剩一家超市还没关门,只能找到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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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说这,他从塑料袋里取出水,棉签和创可贴,顿在林初夏跟前。
为了更好的处理伤口,他直接将林初夏受伤那只腿,放在了自己膝盖上。
林初夏被吓了一跳,连忙要把自己的腿拿下来,却被对方执着住了。
江予白说道:“别动,在不处理伤口感染了,你整条腿都都废。”
林初夏这才安静的将腿继续放在他的腿上,江予白耐心的处理着腿上的伤口,先是用棉签蘸取矿泉水,将伤口周围的血迹清理干净,在清理的过程中害怕林初夏,还微微鼓起嘴往伤口上吹气。
昏黄的灯关下,少年眉头微微皱起,睫毛在灯光的照耀下形成阴影,修长的手指拿着棉签,在伤口上轻轻点涂着。
林初夏对方专注的样子吸引,看着有些入神,脸颊微微泛红,心跳有些在加快。
她终于明白,电视剧里那些莫名其妙主角只见的奇妙的心动了。
“咕噜~”
林初夏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她不好意思的捂着自己的肚子。
江予白轻轻一笑,说道:“口袋的面包是专门给你买的,老早就听见你的肚子在叫了。没吃晚饭?”
05.
林初夏将面包的包装纸撕开,一股浓郁的奶油香扑面而来,她先是咬了一口,面包的香甜味顿时在她的味蕾沾翻开了。
她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继续吃着手上的面包。
在处理了好伤口后,江予白将林初夏送会家时已经12点了,林初夏摸着黑,蹑手蹑脚的回到了房间,倒头几睡,今天折腾了一天,实在是太困了。
以置于第二天起床上早自习的时候差点迟到,林初夏急急匆匆的赶到教室,惊奇的发现平时不上的早自习的江予白,进去来上早自习了。
她不可思议呀的回到位置上,看着旁边笼罩头睡觉的江予白,心里居然在偷笑。
林初夏将书包放进抽屉,却碰到了原本不属于她课桌里的东西,还是用粉色包装袋装好的。
林初夏疑惑的拿了出来,发现里面是碘伏,棉签还有一部为拆封的手机。
江予白透过手臂的缝隙,微微睁眼:“碘伏和棉签是给你买来消毒用的,还有手机,我今天去维修店问了,修不了,所以我重新给你买了一个。”
林初夏从包袋里拿出手机,发现居然是当年最新款的小米1S,售价是1299元。
“不行,这太贵,我没有那么多去爱吧给你。”林初夏将手机重新塞了回去,推回到了江予白的抽屉里。
江予白起身将东西重新拿了出来,轻轻一扔,扔进林初夏怀里:“我又没让你给钱,给你那就收着,你是为了救我,手机才坏的。”
“就算是那样,你陪我一个同等价位的手机就好了。”
江予白吐槽道:“你那个洛基亚手机多少年的了,你让我上那找去?”
林初夏还想在说些什么,班主任张桂兰就背着个手,从后门走了进来,一脸严肃的看着闹哄哄的教室。
她生气的拍了拍了后门,扯着嗓子大声吼道:“上课多长时间听不到?早自习的时间是留给你们早读背书,不是给你们用来摆龙门阵嘞!”
教室的瞬间安静了下来,张桂兰挎着个脸走进教室:“我看哪个还在摆,在摆给我出去摆。”
林初夏从课桌里摸出语文书,快速翻看了一页,看着书本上的内容,她的眼睛突然向一旁睡觉的江予白嫖去。
26. 不见春
25和26这两个是因为在榜还差3千字,提前讲新补充的内容发出来了,这不是最终版本哦,后面还会在修改一下。宝宝们见谅,最近课有点多。
01.
江予白正又继续趴在桌上睡觉,对于这种学生,张桂兰已经懒得管了,只要他不出校惹事就行了,其他的爱怎么怎么。
林初夏抬头看了一眼,在讲台上坐着的张桂兰,趁对方不注意偷偷凑到江予白耳边说了句:“谢谢。”
江予白继续趴睡觉,却在旁人看不见地方偷偷露出了一抹笑。
早自习结束后,江予白又失踪不知道去那了,林初夏担心了一上午,等再一次得到他消息时是在夏栀口中。
林初夏正端着餐盘找了个地方坐下,夏栀就不知道从哪里端着盘桌到她对面。
林初夏一愣,因为这是她为了不被人打扰,特地找了一个不太被人注意的角落。
夏栀八卦道:“听说你们班的江予白又在外面和人打架了,听说这次和他打架的是二中的人。”
“真不知道,这种人天天打架是怎么我们考上市一中的,而且我也搞不懂,天天哪里有那么多架打不完。”
“或许是行侠仗义?路进不平?咱们不知全貌还是不要评价别人的好。”林初夏有些心不在焉的扒拉着餐盘的饭菜,完全没注意自己刚刚居然在帮江予白说话。
她此刻心里面在担心,江予白昨天的伤还没有好,今天有打架,万一又受伤了怎么办。
林初夏突然向窗外看去,看着张桂兰身后正跟着几个穿着校服男生,那些男生脸上各个都是伤,其中有一个便就是江予白。
林初夏看着渐渐走远的几人急忙说道:“夏栀,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哎?你才刚吃两口,就不吃啦?”
夏栀见林初夏走的有些着急,怕对方是遇到什么事情,也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办公室内,张桂兰正桌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看着站在她跟前的几名男生。
林初夏趴在窗口的玻璃边上,此时办公室内的张桂兰已经开始指着几人看上破口大骂了起来。
“我看你们说要造反!今天打架,明天打架,天天打架,父母送你们来学校,是来打架的?”
02.
“原来这就是你说的急事?”
夏栀的声音突然从林初夏的身后响起:“让我猜猜你是在看谁呢?”
林初夏被吓了一跳,连忙拉着对方从办公室离开。
“你刚刚不会是在看江予白吧?”
林初夏一惊,连忙捂住她的嘴巴,往周围看去,生怕对方的话刚刚被人听去:“你在胡说什么呢?怎么可能。”
夏栀从她手里挣脱下来:“那你刚刚鬼鬼祟祟的是在干嘛?”
“我......”林初夏脑子一转:“拿作业。”
“包作业?你是你们班哪一课的课代表?”
“没有,我......帮沈硕拿。”
“沈硕?!”夏栀的注意里完全被沈硕吸引了去,“你和沈硕关系这么好?他居然让你帮他拿作业。”
“对啊。”林初夏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他可是我们班的班长,而且的初中和他同一班的。”
“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告诉我。初夏!”夏栀突挽住林初夏的手臂:“我喜欢沈硕,你帮我追沈硕呗。”
“啊?”
这么直白?
林初夏不可思议的看着夏栀,心里不禁很是佩服她。
夏栀坦然的说道:“你也知道我这病的,稍不注意就的死,我的害怕某一天睁眼的就死了。”
“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死,就算死,我也要谈了恋爱再死。”
林初夏无奈向一边看去,眼看着江予白他们已经被张桂兰训完走了出来,林初夏头脑一热答应道:“好,我答应你,我先回去问问嗷。”
说完林初夏就拉着夏栀往教室的方向走去,在楼道口分开后,林初夏赶忙冲进教室拿出今天早上江予白买的碘伏喷雾走了出去,转头时刚好撞见了江予白。
03.
江予白看见林初夏手上的碘伏喷雾:“你又哪里受伤了。”
看着江予白脸上又新增的几道新伤,林初夏无奈的回答道:“是你。”
林初夏为了不让班上的同学看见说闲话,给江予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将他带到了天台。
此时快要接近午休的时间,天台没有什么人,就算有几人,在看见江予白来了后,都偷偷溜走了。
林初夏打开碘伏喷雾的瓶盖,举在江予白面前,示意对方闭眼。
在却江予白闭好眼后,林初夏才开始轻轻在对方脸上喷碘伏,每在伤口上喷一下,江予白都会因为疼痛,紧紧的皱一下眉眼。
“疼啊?”林初夏责备道:“知道疼还打架。”
江予白睁开眼睛,解释道:“那有什么办法,疼也要打。”
“你又打不过。”
“打不过也要打,至少那样对方也疼。”
对方眉眼弯弯,抬头看向林初夏,微风吹动她额前的碎发,这个笑容却是那么的张扬却又自信。
林初夏噗嗤一笑,明明自己都已经被打的那么惨了,却还是笑得初来,然后自豪的告诉你,“那咋啦,至少那样对方也疼。”
在放学的最后一节课时,江予白看了眼消息又要往外跑,林初夏害怕他出去打架在手上,拉着他衣服的衣角:“你要干嘛?不好又要出去打架吧?”
“没有,肚子疼,上厕所。”
林初夏信了,送开了手,直到放学对方也没回回来,林初夏知道,自己被骗了。
放学后,同学们都走陆陆续续的走出了校园。
林初夏因为答应了夏栀帮她追沈硕,正和夏栀一起在办公室门口等着被叫去办公室的沈硕。
夏栀紧张的在玻璃镜上,对着自己的发型倒腾了一下又一下,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初夏,怎么办,我好紧张,我这样到底好好看?”
04.
“好看,特别好看。”林初夏在一旁看着她,表情里满是无奈,“不用紧张,沈硕这个人还是很好相处的。”
“初夏你不懂,我也不想啊,可是我控制不住的自己,等你以后也有了喜欢的人,你也会明白的。”
正说着,沈硕背着黑色的书包突然从办公室里出来。
他看着门口边上一边站一个的两人,狐疑的问道:“你们两个是在这里扮演门神?”
林初夏尴尬的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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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抓头:“没有啊,等你放学。”
“对了这是我朋友,叫夏栀。”
沈硕看向躲在林初夏后面的夏栀:“你好,我叫沈硕。”
夏栀,腼腆,害羞,点头。
三人一起走出教学楼,一路上,平时那么话唠的夏栀,惊讶异常的安静。
夏栀挽着林初夏,躲在她旁看向另一边的沈硕。
夏栀突然凑到林初夏耳边小声说道:“初夏,你和沈硕这么熟,快找话题聊起来啊。”
林初夏无奈的点了点头:“对了,老师找你什么事?”
沈硕继续往前走着:“就是关于奥数竞赛是事,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夏栀:“......”
林初夏:“......”
这是什么话题终结者?
三人都默契没在说话,一直走到校门口,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听在了他们面前,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一个四十岁左右中年男人的脸,他是沈硕家的司机。
司机下车将车门打开等沈硕上车,沈硕转头说道:“我今天还要去上补习班,就不和你们一起了。”
沈硕上车离开后,两人站在公交站台等车。
05.
夏栀有些气鼓鼓的吐槽道:“什么嘛,对方根本就没有注意我。”
林初夏在一旁劝道:“好了,是这样的,我刚刚和他认识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高冷,等在多认识一下就好了。”
“好吧。”夏栀沉默了一阵,突然又开口说道:“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也加上他的联系方式。”
“我尽力。”
沈硕这个人和林初夏一样不太爱社交,还是一个社恐,她以前初中的时候之所以能和沈硕熟起来,还是因为在某一学期换桌位的时候坐了同桌。
回家的一路上,林初夏都在想一个如何才能让两人顺理成章的加上联系,最后直到走到家门口也没有想出来。
林初夏摇了摇头,用钥匙打开了家门,却发现在家里多出了一个约摸10岁左右的小女孩,正顿在她家客厅玩。
客厅的沙发上,林俊和姜淑云正一脸凝重的看着电视,双方都没有说话。
林初夏也当没有看见看见两人一样,转身就往房间走去。
她前脚刚要埋进房间门,就被林俊叫去了客厅。
无奈她只能放下书包,起身坐到客厅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坐在多人沙发两人。
林俊叫来刚刚在客厅蹲在玩的小女孩,此时那小女孩正坐在她们两个中间,学着林初夏的样子,双手环抱在胸前,两眼瞪着林初夏。
这样一看她们才像是一家人,林初夏才像是一个外人一样。
林俊抿了抿唇,双手无意识在相互摩擦着:“初夏,这个人叫陈雨薇,是你姜阿姨和前夫的孩子,前段时候,姜阿姨的前夫出车祸去世了......”
“给她解释那么多干嘛。”林俊话还没说完,就被姜淑云揽了过去:“是这样的,你妹妹雨薇,以后就要跟着我一起生活了,你家这二室一厅的房子小又住不下这么多人,我听你爸说,你妈在市井那边给你留了一套房子,你搬过去住吧。”
“我不同意。”林初夏想也没想就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