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宠她时代》 chapter44 豪庭花园顶楼露天宴会厅里一片忙碌,安保情况也比往常更加严密,进出顶楼的宾客必须持有特定的邀请卡,同时进入宴会厅的时候要经过三道大门,但从出电梯开始,就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而这种接待规格也让人不得不感到其中的异常和紧张。 “奇怪了?每年的宴会都举行,为什么这次的宴会感觉有些不一样?”几个穿着晚礼服的女人刚走出电梯就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 “负责安保的人多了,听说这次宴会几大世家的人都会出席,为了安全起见豪庭一定会实施最严密的安保计划,这倒是没有什么担心的,不过是一帮穷打工的。”一个穿着深紫色深V晚礼服的女人不屑的打量了一眼周围穿着黑西服的警卫,那种骄傲不屑完全是娇养惯的富小姐的做派。 “傅小姐可不要小看这些人,这些人可不是一般当摆设的保全人员。”一个穿着白色西服套装的女人站在她的身后低语。 “齐华,有话直说,你知道什么?”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些人都是退伍军人,身手都不错。”齐华颔首而立。 “军人?军人来这里干什么?”女人眉头一挑,眼瞳奇怪的打了一个转,而周围的几个女人也是好奇的看着齐华。 齐华指了指宴会厅里面的金红色锦帛翡门说道:“真正的原因在那里,我听说今晚除了这个宴会,在那里面还有一场豪赌。底价上千万做底,无上限,至于赌什么?怎么赌?谁在赌?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想来应该就是那几位没错了,毕竟就这场宴会的影响力,也只有那几位才有这样的资格。” “听你这么说,今晚那几位是一定会出现喽?”几个女人一听这话眼前不由的一亮,兴奋的表情溢于言表,要说她们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一般的来抽热闹,而是找婆家。@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今晚的宴会就相当于给太子爷选妃,来这里的女人都是家世背景长相都不错的富家小姐,而她们口中的那几位都是京城世家里面有名的青年才俊。不到三十的年纪,俊朗帅气,身价不菲,能力非凡,如果真的被他们看中,不仅自己身份贵重,连带着家族利益也会更进一步,所以在这里的女人彼此都是敌人,看着面上和谐共处,其实都是暗地里较劲,巴不得把对方斗下去。 “出现又怎么样?就凭你们够资格吗?”那个穿着深紫色礼服的傅小姐瞪了她们一眼,高傲鄙夷的一笑,“别以为什么人都能飞上枝头当凤凰,有我傅可莹在,你们最好都给我老实一点。” 被傅可莹这么一瞪,周围的几个女人赶紧收敛了笑意,脚步微微一顿让她走在前面,可见她离她们有段距离的时候,几个女人不屑的低语:“切,她傅可莹算什么?父亲还没升副部长呢,就这么嚣张,哼,比起京城的世家她们家差远了。” “就是小人得志,我们别理她,到时候看她怎么去钓金龟婿,真当自己长的倾国倾城呢?” ** “卫大少爷,今天来了这么多美女,总是坐在角落里是不是太低调了?”卫景轩行事十分低调,对于这种莺莺燕燕的宴会,如果不是别有目的,他绝对不会出席,这会儿也是穿着一身黑色西服坐在角落里,目光疏冷的看着手中摇动的红酒,思绪早已不知去向,但即便是这样,周围依旧有很多爱慕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留恋不舍。 “我看不是低调,应该是欲擒故众吧?就以卫大少这姿色,就是没有倾国也算倾城了吧?”奚落嘈杂的声音总算引得卫景轩抬眸,可看见站在身前的几个男人,他眉头微挑,拿在手里的红酒杯微微倾斜,对于这些类似于苍蝇般的存在,还真是烦不胜烦。 “姓赵的,找个地方,像老鼠一样,老实待着,缩着头,不要说话,就那样安静的待着,懂吗?”一双桃花眼轻蔑的瞟了一眼,嘴角不屑的微翘,有着红色波动的红酒慢慢入喉,那动作说不出的优雅洒脱。 “卫景轩你骂我是老鼠?你小子别太得意,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之前你收购益阳电子那是你运气好,下次我让你连本带利给老子吐出来……”赵皖话还没有说完,昂贵的红色酒液已经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身姿修长的傲立在原地,手臂高高举起,紧握杯子的手指骨节分明,直到酒液流尽,那双妖娆的桃花眼才弥漫上一股不常见的戾气,“没有下次,我从来不会给你这种人第二次机会。” “什么?卫景轩,你他、妈、的找死……”原本就被羞辱了的赵皖,一听这话,拳头对着卫景轩的面门就挥了过去,“砰”的一声闷响,一张玻璃桌应声坍塌,而躺在上面的人更是惨叫连连,和刚刚趾高气扬的样子相比只能算是一只跳梁小丑。 “在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看来卫少爷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啊。”一袭红色紧身超短露肩晚礼服,包裹着那窈窕的身形,修长的美腿张扬的展示着性感的曲线,黑色波浪长发设计又有一种欧洲贵妇的古典美,娇柔笑眸间,谷雅馨娇嗔的望着他,看的人骨头都酥了。 可当事人卫景轩只是淡淡的一笑,直接忽略那娇柔的眼眸说道:“谷二少爷居然有心情陪谷小姐来这里,看来SK俱乐部的危机解决的差不多了?” 谷钰一身白色休闲装,说是来参加宴会的,倒是有些怠慢。当看见卫景轩时,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冷傲的蔑然:“你很关心我的事?看来益阳电子的事情,是你有心而为?你就这么怕我?” 两个金融界的天之骄子,近两年在商业竞争上摩擦不断,身后又背着京城衙内的恐怖背景和势力,他们两人对视,周围的人全都默契的噤声,明智的选择了小心翼翼的观望。 “怕你?”卫景轩手指暗暗握紧,嘴角冷哼道:“没错,我当然怕你。有你这么强大的对手,不小心一点,我怎么能获胜?这也是你两年前教我的。” 谷钰双手放进裤兜里,悠闲的耸了耸肩膀,“两年前?凌峰国际收购案?我记得那场收购,我只用了百分之四十的资金,剩下的资金我还并购了三家竞争公司。” “你是在炫耀你的丰功伟绩?”卫景轩瞪着他,当时的收购案是五家公司竞争,可赢家却是谷钰,剩下四家除了他所代理的那家之外,另三家全部被他并购,做的干脆利落,不留余地,最后他还强横霸道的对他说:如果不是因为曦珍,我连你都不会放过,小朋友。 这句话他一直都记着,就像一根刺深深的扎进了他的心里。 “我没那么幼稚,我是要告诉你,你学的还不够,如果我是你,连他也会一起除掉。”谷钰瞟了一眼趴在地上装死的赵皖,“这样连对手都称不上的人,只有让他失去一切,才能学会谦卑的活着。” “你的手段还是这样的刻薄?别忘了,他是你们谷家的势力。”卫景轩向前走了几步,把手里的高脚杯随手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拿出西装胸口的红色手帕擦了擦左手泛红的指节。 “这些没用的东西,留着也是祸害。倒是你,还是这么脆弱,靠你那双手,能保护她吗?打人还拿着高脚杯,我更喜欢把它打碎了当成利器。”看着那只透明的高脚杯,谷钰眼神闪过一道凌厉,随手一挥,一个黑影急掠而出,几乎是眨眼的瞬间,一只白玉纤手突然出现在高脚杯前,几乎是擦边而过,却把那黑影紧紧的握在手里。 众人眼神随之一转,就听见卫景轩那含带兴奋的叫声:“曦珍?你来了?”看着出现在自己身边的聂曦珍,卫景轩原本紧绷的脸颊瞬间变色,那温柔的能滴出水来的桃花眼,看的人春心荡漾。 “意大利纯手工黑巧克力用来这么扔,是不是太浪费了?”一袭白色及地晚礼服,黑亮的长发用一根古朴的发簪松松的挽起,那张清丽素颜的脸庞有着不染尘世的恬静淡雅,而那套精致的钻石首饰也在她的身上更显华丽优雅的锋芒。 “知道你喜欢这个,所以这次回来专门给你带回来几盒更好的,想去我那坐坐吗?”谷钰见她出现并没有惊讶,那种霸道冷淡的气息也转瞬间消失不见,不加掩饰的宠溺眼神,让在场的美女都有些幽怨的望向聂曦珍。 聂曦珍打开那颗被包裹住的黑巧克力,贝齿一咬,清澈的眸子望向他笑道:“你这是邀请?” “我这是诱惑。”见到聂曦珍戴着他送的首饰,谷钰脸上的笑容更加释然,满足。 聂曦珍嘴角动了动,品味着巧克力的苦涩说道:“明天吧,正好找你商量几件事。” “说好了。”谷钰上前习惯的伸手搂向她的肩膀,却被人猛的撞开,下一刻聂曦珍的双肩被卫景轩牢牢握住,整个人被他推到自己身后,转头对上谷钰那双皱起的剑眉,莞尔一笑,“对不起,谷二少爷,曦珍最近有点感冒,你还是不要离她太近,以免感染。” 感冒?聂曦珍眉头一皱,竟然是这么牵强的理由?卫景轩,你真是越来越幼稚了。 “他们是怎么回事?一来就闯祸,你们两个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聂曦珍不想看到两人拔剑弩张的样子,随口转移话题。 “只是小事。”卫景轩看了一眼那几个还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赵皖几个发小,低喝了一声:“你们几个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也想尝尝被打的滋味?” “不,不是,我,我们这就走,马上,马上就走……”那几男人赶紧架起装死赵皖准备离开,面前的这两位大爷他们可惹不起,特别是那个谷钰,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他们可不想一无所有。 可几个人手忙脚乱的还没有离开,就被卫景轩再次叫住,“站住,这里的东西是你们弄坏的,就这么走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个还算激灵的男人赶紧摸向赵皖的裤兜,掏出里面的钱包,也不管里面有多少钱,连带着整额的支票都拿了出来,谄媚的说道:“卫少爷,您看这些够吗?” 卫景轩随意的瞟了一眼后,说道:“这里的东西可都是从国外专门定制的,你说呢?” 几个人脸色瞬间惨白,不过却只能认倒霉的忙点头,“您说的是,您说的没错,我们再凑凑,再凑凑……”这时候几个人可不敢私藏,都拿出自己的钱包,把自己的现有财产全部掏出,最后放到卫景轩的面前,“那这些呢?” 卫景轩看了一眼那几张支票,勉强的点了点头,“差不多吧,你们可以滚了。”几个人一听,千恩万谢的点头,架着赵皖赶紧向宴会门口灰溜溜的蹿了出去。 谷雅馨叫人收拾残局,眼眸随意的瞟了一眼那些支票面额娇笑的说道:“景轩哥哥,你现在连这些钱都看得上了?怎么?就这么缺钱?” 卫景轩根本不理会她的嘲讽,回了一句:“没看见我要养我女人吗?不仅如此,从今天起我所有经手的案子,除了佣金还要提成。” 这话一出,周围的目光都是揣测的在谷钰、卫景轩,还有聂曦珍之间游移,卫景轩话里的女人明显就是指聂曦珍,只不过,什么时候聂曦珍成为他的女人了?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谷钰坐在他的对面,冷眸一敛,下一刻一道强劲的内力从他身上爆射而出,卫景轩感到危险下意识的转身躲避,可还是被那股气波冲的倒退了几步,直到撞到后面的桌子才停下脚步。 “嗯……”一声闷哼,卫景轩吃痛的皱了皱眉,可嘴角却不忿的翘起,挑衅的望着谷钰笑道:“你生气了?” “只是让你知道,不是什么人,你都能招惹的。”谷钰松开了紧握的手指,随意的活动了几下,可卫景轩却笑了出来,“为什么听见你这么说,我会觉得这么开心呢?总觉得,现在轮到你怕我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看你真是找死。”谷钰眼中寒芒猛然暴增,聂曦珍抬手扣住他的脉门,一股温热的气息传进他的体内,那僵硬紧绷的手臂瞬间松弛下来。 不过那双寒眸却犀利的凝视着她,聂曦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别动他,这是你答应我的。” 谷钰反手握住她的手,强势霸道的气息瞬间包裹住她,“那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 聂曦珍微微蹙眉,“我记得。” “可你却没有做到,你在偏袒他。”对上他那双指责的眸子,聂曦珍知道谷钰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这几年聂曦珍并非不知道他的心思,他几乎把自己想要的,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哪怕是一个眼神他都懂自己。 chapter45 “谷钰,你干什么?放开她,有什么冲着我来。”看见谷钰握住聂曦珍的手腕,卫景轩的眼神都能杀人,他的女人,绝对不会让其他人染指。 对上卫景轩那愤怒的眼眸,谷钰嘴角嘲讽的轻翘,下一刻手臂猛然发力,聂曦珍的身体骤然腾起,一个转身跌入他的怀中,没待她防抗,一只手臂已经带着强烈占有欲圈住了她的身体。 “谷钰,你干什么?”聂曦珍挣脱的要脱身就听见他阴寒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想看见他死就老实呆着,你知道我已经对他够容忍了。” “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谷钰伸手钳住她的下颚,骤然缩紧圈住她的手臂,“过分的是他,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的吗?前天凌晨,我调用了直升飞机。” 聂曦珍看着他那愤怒冷峻的脸庞无奈的垂眸低语:“那晚他只是拿了我的手机。” “如果他敢做别的,他早就没命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看着谷钰的深瞳中出现了熟悉的身影,聂曦珍下意识的拉住他的手臂,“我已经教训过他了。” “你认为这就可以了?” 察觉到他眼瞳中的那抹厉色,聂曦珍立刻松开手,“随便你,但别让我学会恨你。”听到这话,谷钰的手臂骤然僵直,“你还欠我一条命,这是你说的。” “谷钰,我让你放手,你没听见吗?混蛋……”一道黑影猛的扑了过来,那带着疾风的拳头对着谷钰的面门就挥了过来,可没等谷钰还手,一支纤纤玉手已经包裹住那坚硬的拳头,那样的全力一击就被这样轻描淡写的化解掉了,让人有种视力夹杂的错觉,或许那拳头没有那么犀利?又或许卫景轩是外强中干?安慕小说网 “曦珍?”被拦住的卫景轩眉头紧蹙,眼神中还有着一抹愕然。 “这件事是你的错。”聂曦珍手指紧紧握住他的拳头,眼神犀利的瞪着他,“道歉。” “你……” “做人要量力而行,你不是他的对手。”聂曦珍对着那双懊恼不甘的眼神,清冷的一笑,“卫景轩,我不怕你没有能力,大不了让卫家养你一辈子;我也不怕你没有勇气,大不了平平凡凡的做你的少爷;但我怕就怕你自不量力,玩死你的这条小命。”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拳击出,聂曦珍毫不犹豫的打在他的肚子上,一声闷哼,卫景轩嘴角紧闭,不甘的低垂着眼睑,“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还学不会量力而行,那你现在就出局了,我不会嫁给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 随着聂曦珍的出手,整个宴会的气氛降到了一个冰点,那种只有轻音乐的寂静让人感到空气都变得稀薄。 “这是怎么了?难道我来晚了?宴会的气氛不高啊?”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聂曦珍下意识的循声看去,张扬的红色欧式燕尾服从里到外,好像一只娇艳的玫瑰,而一双湛蓝色的眼瞳浓烈兴味的紧锁住她,就好像因为她的出现,那双眼瞳才活了起来,活的诡异,活的妖娆,活的狰狞……” “慕容晔?”谷钰的嘴角呢喃了一声,虽然很轻,但聂曦珍却听的真确,慕容晔?他是慕容严的二哥? “谷二少,好久不见?”慕容晔早已看见了谷钰,只是对他的兴趣显然没有对聂曦珍的浓烈,即便是跟谷钰说话,但眼神依旧在聂曦珍的身上徘徊。谷钰蹙眉不语,直接走到慕容晔面前,恰好挡住他探究的视线。 视线受阻,慕容晔的目光理所当然的落到谷钰身上,白皙的指间却有一颗黑色幽亮的珠子穿梭流转,笑容玩味的道:“谷二少就不想给我介绍一下身后的美女吗?现在想藏娇是不是有点晚了?” 谷钰眼眸微敛,淡漠的说道:“听说今晚宴会有一个有趣的赌局,慕容二少莫不是因为这个才来的?”说着谷钰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精致的金色邀请卡片,上面刻着他的名字,而且角落里还有一个识别身份的特殊装置,单就这张卡片的价值就不一般。 见他有意不想回答自己的问题,慕容晔也只是莞尔一笑,伸手从西装上衣兜里掏出一张一样的卡片夹在指间,“故弄玄虚的东西罢了,不过邀请人倒是有心,居然还设有指纹确认系统,能拿到我们指纹的人还真是不一般,谷二少可知道是谁发的?” “是谁发的我倒是不清楚,不过慕容家都收到了,看来这场赌局倒是有点意思了。” “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件事还要拜托谷二少。”说着慕容晔向后招了一下手,下一刻便有人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走了过来,在众人好奇的视线中,慕容晔谦和的说道:“听说谷二少对聂家的那位小公主情有独钟,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二少帮忙引荐一下这位天之骄女。” 看着那用黄花梨木雕琢的木盒,谷钰眉头微蹙,心中不知为何一阵忐忑,下意识的想把聂曦这藏起来。可他还没回答,一只玉手已经拉住了他的手臂,“我就是聂曦珍,请问慕容二少找我有什么事?” 谷钰转头看向神色优雅大方的聂曦珍,眼底闪过一丝忧虑,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让她接触慕容家的人。 “原来这位就是聂小姐,怪不得谷二少如此紧张,果然是位清丽出尘的美女。”慕容晔绅士的伸出手,聂曦珍只是轻轻一握便想分开,可慕容晔却先她一步拉住她的手,一双湛蓝的眼瞳蛊惑的盯着她那精致的脸颊,“遇到这么美丽的小姐如果不奉上最绅士的敬礼,我会觉得很失礼。”说着执起聂曦珍的手,优雅的躬身低头,直接吻上了她的手背,不过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却让聂曦珍的手臂不禁一颤。 呆愣片刻,慕容晔的手已经礼貌的收回,可聂曦珍眼底闪过的一抹惊疑之色却没有逃过谷钰的眼睛,他不着痕迹的在她身边低语:“怎么了?” 聂曦珍淡淡的一笑,在他耳畔呢喃:“冷,冷的让人发颤。” 谷钰思忖一瞬,“是嘴唇。” “恩。” 说话间,慕容晔已经拿着盒子递了过来,“这是有人让我转交给聂小姐的礼物,请聂小姐一定要收下。” 看着那雕工精良的木盒,谷钰警惕的伸手拦在聂曦珍的身前,“慕容二少不介意现在打开看一下吧?” 蓝眸流转,慕容晔欣然点头,“如果聂小姐不介意,我没有意见,我只是代为转交。” 谷钰看了一眼聂曦珍,见她点头,他率先接过盒子,一边不着痕迹的仔细观察盒子表面,一边不经意的问道:“真是不知道是谁让这么大的手笔,黄花梨木,寸木寸金,这个盒子雕工上层,年代久远,却还保存的如此之好,用这样的古董装东西真是够奢侈的,想来慕容二少的那位委托人也是身份不凡。” 慕容晔眉头微微挑动,却也不答,一双蓝眸也是好奇的围着那个盒子打转,显然他也不知道盒子里是什么,谷钰的举动也算是正中他的下怀。 “咔嘣”一声脆响,盒子两边的跳木同时抽出,盒盖直接弹起一道细缝,这是古代木盒最常见的小机关,最令人感叹的是那链接处的细小机关也都是用木头做的,所以这要求工匠的手艺必须做到精益求精。 “这是什么?”盒子打开的一刹那,慕容晔忍不住上前一步,看到盒子里放的东西,他不禁疑惑的瞪大眼睛,“是古代的那种射箭用的木箭吗?” 谷钰看着那带着白色尾羽的箭矢,眼眸猛然一缩,下一刻盒子却被人抢了过去,聂曦珍失神的紧握着那木盒,手指小心的握住箭身,眼中水光波动,颤抖的手指引来了箭尾铜铃的震动。 那声音十分奇特,铃动间带着空灵的回声,只是微动一下,声音就足以传出十米之外,如果有风声的外力作用,那声音可以破空长鸣,十里之内都会听到,而这样的箭矢只属于一个人,那个人说过:他的箭不是用来杀人的,而是用来向她求救的,所以她只要听见箭铃声,就要出现在他的身边,这样他才能继续活下去。所以,他把自己的命交给了她。 “告诉我,这是谁给你的?他在哪,他到底在哪……”聂曦珍突然拉住慕容晔的手臂大叫起来,那种急切无法掩饰,那种激动让谷钰的心里一阵抽痛,她在意的果然还是他,也许她自己都无法理清她对他的感情,到底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聂小姐,虽然我不知道这个东西对于你来说代表着什么,不过我要提醒你,你说的这个提议会让你后悔的。”慕容晔没有在意被她拉皱的西服,面色依旧有着绅士的笑容,只是眼神中却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和怜悯。 “我一定要见到这个人。”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好像料到这个答案,慕容晔无奈的摇了摇头,“别说我没有提醒你,那个人说了,如果你要见他就要付出代价。” “付出代价?”聂曦珍的眼眸出现一抹疑惑,不过只是稍瞬即逝,她便执拗的说道:“不管什么代价,我都要见他。” 慕容晔右手食指摇动了几下,诚恳的劝道:“你还是好好想想,红尘世事最怕的就是执念,也许这一面不如不见。” 聂曦珍沉思片刻,毅然问道:“说吧,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慕容晔眼角瞟了一眼她身后的谷钰和卫景轩,低沉的说道:“这支箭是他的见面礼,一支箭一条命,只要你做到了,他就会见你。” “一条命?”聂曦珍看着那支箭,猛然间脑袋里记忆起一个画面,同样的白羽箭,同样的铜铃声,可它的箭头却插入了一个人的身体里,鲜血肆虐而出,那个人就是…… 聂曦珍猛然抬头看去,正好撞进谷钰那双深沉的眼眸中,是他,那个如同现实般诡异腥红的梦境,一只箭一条命,他,是来报仇的……,他要杀了他……,前世的宿命,再世的纠缠,他们依旧是不死不休…… chapter47 一个小时后,秦少华失神的坐在原地,李瑞递给他一杯烈性威士忌,而他一口就闷了,美其名曰:压惊。 “兄弟,我们这算是劫后余生吗?”李瑞失魂的坐在他的身边,絮絮叨叨的说:“刚刚聂曦珍走的时候跟我说:李大哥,不要用这个表情看我了,我保证,下次绝对不砸场子。你知道当时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秦少华无精打采的看了他一眼,“什么感觉?” “要死的感觉,而且我还可以肯定,这句话绝对是一种不祥的预告。”李瑞又喝了一口酒,很认真的思考过后说道:“或许,我应该出国待一段时间?” 秦少华一拳打在他的胸口,“兄弟不是这么当的,有事就躲?” “那你有好主意?” 秦少白翻了个白眼,“我觉得你的主意很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华少,具体什么情形?能说说吗?哥几个都有些发懵,什么情况?我今天可是输了两栋别墅,而且输的还有些莫名其妙。”几个富二代都有些茫然的看着坐在那里的两个领头人。 “两栋别墅买你一条命你说划算吗?”秦少华直接把手里握着的几张扑克扔了出去。 “华少,我知道聂家势利大,但也不用这么让着聂家那丫头吧?我们这一桌赌局差不多让她赢走了近乎一亿。” “一亿怎么了?”秦少华蹭的就站了起来,指着刚刚他扔到地上的几张牌说道:“看见没有,这是什么?这是豹子,四个四,可就是这样的牌慕容晔居然没敢翻,为什么?知不知道为什么?” 几个人木讷的看着地上的几张牌面,“这是慕容二少的底牌?” “正如你们所看见的。”秦少华瞪了一眼那几个二世主瘪了瘪嘴,“告诉你们,赌桌上输掉的东西都要尽快兑现,还有以后看见聂家小姐躲着走,这是忠告。” “可是我们的东西就这么输了?这种赌法我们并没有同意,是她自己下定的赌注。” “那又怎么样?这种话你当时怎么不说?”秦少华猛的拉住说话人的衣领警告道:“我这么跟你说话都是为了你好,一旦你招惹了她,绝对不会如此轻松的过去。” “华少,别激动,别激动,王超他没接触过聂家的人,不知道聂家的厉害,其实我们几个也只是听人说过聂家的势力,并没有真的见到过……” “真的见到?”一旁的李瑞直接把桌上的红酒瓶拿了起来,肆虐的红酒液体从对方的头上倾泻下来,“如果你不想一无所有,最好还是不要看到,这个圈子里的规矩你们不是不懂,游戏都会有自定的游戏规则,不要妄图修改它,起码在你没有能力和权利的时候,不要做出挑战,不然被踢出局的第一个人就是你,等你见过聂家的势力,你会后悔生下来。” “我们不是要挑战什么,只是好奇聂家这位小姐的能量,毕竟我们接触这个圈子也不长,华少要不您给我我们说说,我们也好有个准备不是?” 秦少华明白他们的意思,今天这场赌局中只有三个人是他的发小,剩下的几个都是刚刚进入他的活动圈子,都是在优质生活中长大的富二代或者官二代。 有时候这样的人很忌惮权利和金钱的强势,有时候这些人也会在这种优质感中迷失自己,尝试着用自己那不足以杀死一只老鼠的匕首,去挑战一头庞大的狮子,结果常常是尸骨无存。秦少华虽然不打算和他们深交,不过既然是他把他们带进来的,他就要负责,毕竟如果他们现在出了什么事,惹起什么事端,他也逃不掉。 ** “今晚你的举动太冒失了。”坐在车上经过良久的沉默,快到聂家老宅的时候,谷钰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这一世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更加焦躁了,以前他总是沉默的一方,而现在她比他更加会利用自己的隐忍。 “你想跟我说的仅仅是这些?”聂曦珍转头看向他,“你就没有什么特别是的消息分享给我?” 谷钰猛地踩下刹车,转头与她对视,“你想知道什么?” “你比我更清楚。”聂曦珍拿起那个木盒笑道:“知道吗?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东西还会出现?” 谷钰一把抢过那只木盒直接扔到了车子的后座,“不要管这东西,这不是我的东西。” “那是你的佩箭,越梵,我不是傻子,可能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这只箭是他的,可事实告诉我,不是,那铃铛的声音不对,他的铃铛是破空的长鸣声,而你的铃铛只有破空的嗡鸣声,别忘了,这铃铛是我做的,我比谁都了解。”聂曦珍别开头,晶莹的波光在她眼眶涌动,而她的思绪却回到了过去。 芙蓉树下,荷花池畔,男子席地而坐,长袍散落一旁,一头黑发规整的垂于身后,双眼沉静淡然的感受着这一片莲荷幽香。 “少主,少主,你看,这是我做的铃铛,漂亮吗?”阿七一身蓝色束腰练功服,踩着欢快的步子跑了过来,这一年阿七十三岁,才刚到他的身边。 “少主你看这铃铛里又六个细微的小孔,风一吹进去就会发出清脆的铃声,但这种声音可比一般的铃铛好听多了,仔细听是有回声的呢……”阿七笑容灿烂的把手里的铃铛递了过去,就像一个等待被夸赞的孩子,双眼得意满足的凝望着他。 “叮叮当当……”白皙修长的手指接过铃铛在手中晃动,一串清灵的声音传了出来,确实不同于其它的铃铛,那拿着铃铛的手掌亲昵的拍了拍她的头顶,那俊美逼人的脸颊浮现出一种温雅出尘的笑容,声音低沉悦耳的夸赞道:“阿七,真厉害。” 同年,阿七在濒临死亡的苦痛中见到了越梵,一个把她从危险中拯救的男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也是在那一年,他在狩猎大会上,发现了那特别的铃铛,空灵的声音,仿佛可以净化那黑暗的杀戮,让人焦躁的内心变得沉静。 “你说过你欠我一条命?”几天后他找上了她,而这时经历过生死的阿七,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率真随性,规矩的站在他的面前,戒备的望着他。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阿七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决绝。 “我不要你的命,我要铃铛。”越梵静静的看着她那浮现出错愕神情的小脸,心口涌上一股温热的暖流。 “铃铛?” “就是姬敖峥身上的铃铛。”这是他第一次执着的想要和别人一样的东西。 可当她把铃铛做好交给他的时候,那铃铛的声音却没有之前的那样清灵响脆,“这不是我要的铃铛。” “这个铃铛和少主的不同,少主的铃铛是用来救命的,你的铃铛不需要,而且你是武将,出们在外还是不要配有太过响脆的铃铛,那会要了你的命,这个铃铛你可以放在耳边听,声音不会传的太远,即便是有风声吹过,它也只会发出嗡嗡的响声。”听到她的解释,他心中那种不满也慢慢的消失了,他知道她是在关心他。 最后她做的铃铛被他们一直佩戴在身上,而复制出来的铃铛,则是被挂在了各自的箭矢上,成为了一种身份的象征。 “告诉我,他在哪?”哽咽的声音,有着一丝沙哑,谷钰的心头微微一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四年了,这四年你把我保护的很好,真的很好,越梵,你不欠我什么,你不需要为我做这些,真的不需要……”聂曦珍不是傻子,从她确认谷钰是越梵之后,她就想过,姬敖峥会不会也在这个世界?就如古话说的那样:凡是有因必有果,冥冥中注定的事情,任何人都逃不过,何况,这一世她已经享受了很多。 “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这是我和他的恩怨,那箭是他给我的,因为最后我用那只箭杀了他,我亲眼看见那只箭射入了他的胸口,他死了。”那一夜他确是射出了一箭,只是那一箭和姬敖峥一起消失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 “你惹到了一个很厉害的丫头。”走进那间略显昏暗的屋子,慕容晔习以为常的看了一眼整理的有些清冷的书房,随意的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她就是那个性格,一点没有变,总是想试图改变什么,可是一切都会按着原有的轨迹继续前行。”那声音带着一抹隐隐嘲讽的笑意,却能让人听出一丝苦涩的味道。 “我不明白,你到底是喜欢那丫头,还是讨厌那丫头,你跟她到底有什么纠葛?”慕容晔双手手指交叉放于身前,探究的望着他。 “他们欠我一条命,而我现在却不想杀了她。”男人身体微微向前倾起,在那昏暗的灯光中,慕容晔的眼瞳猛然一缩,惊愕的叫道:“你,你的脸?” 男人眸光泛起一丝涟漪,淡淡的,柔柔的,伸出手指抚摸那平滑的脸颊笑道:“这才是真正的我,我真想知道,她看见这样的我,会是什么反应?会如同你一般惊讶吗?” 慕容晔看着那张风华绝代,倾城出尘的俊美脸庞,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可下一刻他又握紧了拳头,心中默默的呢喃:他不是慕容严,他真的不是慕容严,只是,他到底是谁? chapter48 “二嫂,透点风声,老太太把我们都叫回来干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刚刚回来的彭念瑶一脸疑惑的拉住李馨的手就到一旁说悄悄话。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也不清楚,刚在医院做完手术就被院长发落回家了,老太太这次阵仗够大的,找不到本人就找领导,西风也是接到他们军长电话回来的,对了你们家南风呢?” “十分钟后到,他可是从训练基地被拉回来的,回来一定又是臭脸一枚。”彭念瑶已经料到了,聂东风回来的时候差点发飙,还是大嫂把人制住的。 “二嫂,三嫂,妈让你们进来帮忙。”一听宋晴叫他们,李馨可不敢耽误,拉着彭念瑶走了进去。 “大哥,什么情况?老太太把我们叫回来干什么?难不成又要我们相亲啊?”聂南风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还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聂西风一个抱枕扔了过来。 “闭上你的臭嘴,要是让咱家娘子军听见扒了你的皮。”聂西风已经换了一身休闲服,那粗犷严肃的外表变得柔和多了。 “那你们知道什么情况吗?分享一下情报怎么样?”扔下军帽,聂南风一头栽在了沙发里。 “喂,有没有点公德心?去洗一下再下来,脏死了。”聂西风赶紧起身,离他远远的。 “你还知道脏?上次演习是谁刚爬完泥潭直接趴着到我床上就不起来你的,害的我换了一套新的被褥,现在你跟我说脏?装神秘大半蒜?”聂南风瞪了他一眼,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脸颊,他已经三天没睡好了,累,真累。 “南风,快去洗洗吧,一会儿让老太太看见,少不了一顿唠叨。”聂东风放下手里的书,看了过来,“顺便看看北风收拾好没有?都一个小时了。” “这臭小子就是办公室坐时间长了,做事越来越磨蹭,都赶不上他们家那两个小的。”聂南风站起身对着楼上喊了一句:“聂随风,出来,你老子我回来了。” “鬼叫什么?那四个小子都在曦珍的房间里呢,你叫也不会理你。”聂西风已经叫过一次了,不仅没人理,他去敲聂曦珍房门的时候,还被警告不能靠近半米以内。 “这几个小子又犯什么事了?被惩罚了?”聂南风一听跟聂曦珍有关,头立刻往后一缩,以前他怕聂曦珍有一多半的原因是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娇宠,现在他怕聂曦珍,那是纯粹的怕,一点其他理由都没有。 还记得三年前,聂曦珍重新站起来的时候,特别申请要进部队训练一年,争强腿部活动强度,虽然家里人反对,可这丫头还是下了连队,成了一名学生兵。 不过令所有人惊讶的是,这丫头竟然练就了一身的好功夫,去了不到一个月就把新兵连的男兵们挑了一个遍,就连新兵连身手最好的连长也被她打了一个落花流水。 最后,还是聂南风手下最出色的特种兵出场才暂时压制了聂曦珍的气焰,不过结果也好不到哪去,两人身上都挂了彩。 不过那一刻真是震撼了聂南风,他最后对他的兵说道:“这一场看上去是你们赢了?可事实上是你们输了,你们输在现在,而她却赢在未来。” 从那以后,聂南风坚决和聂曦珍保持距离,就算她把自己的宝贝儿训成个死狗样,他也不敢多说一句。 “不知道,我根本没进去屋,反正你先去洗澡吧,我看老太太做了不少好吃的,那几个小馋猫一会儿闻着味自己就跑下来了。” 半个小时后还真印证了聂西风的话,只听老太太这边一声大喊开饭,楼上的门砰就打开了,同步反应达到了百分百。 “姐,开饭了,你快点,我快饿死了……”聂清风饿的一张小脸都纠在了一起。 “聂随风,你的鞋,别光着脚到处跑,这是姐说的……”聂逐风刚说完,原本一马当先的聂随风转身跑了回去,边跑边叫:“你就不会帮我拿一下,非让我自己回去取?”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这也是姐说的。”聂逐风不屑的憋了他一眼,一边下楼,一边伸着懒腰。 “老大,你真是养了一个厉害的女儿,看把我儿子管的,比军犬都听话。”聂南风刚说完,老太太手里的饭铲直接打了过来,“我真后悔曦珍不是我的女儿,不然我也不会跟你们四哥臭小子操这么多心。” 看见聂南风吃瘪,李馨偷笑的跟聂西风低语:“一会儿吃饭少说话,不管老太太说什么,你都认同曦珍就对了,不然那就是你的下场。” 聂西风暗暗的握了握她的手指,“放心,我早就有这觉悟了,是南风那个臭小子找死。” “奶奶,做什么好吃的了?我要补脑,充分的补脑。”聂清风一下来目光就聚集在桌上的.鳝鱼猪肝汤上,“奶奶,我要喝这个,我需要动物蛋□□华充分补充我损失的脑细胞。”@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也要,奶奶,我要大碗,要比聂清风的多,因为我损失的脑细胞也比他多。”聂追风洗完手跑了过来。 聂清风很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这一点我不同意,我今天可是破解了十六道防火墙。” “但关键的密码都是我破解的,聂清风你不能抹杀我的功劳。” “防火墙?密码?你们两个臭小子又惹什么祸了?又用电脑做什么了?我是怎么告诉你们的,你们现在玩电脑只能是一种学习的工具,要是你们敢用电脑去窥视别人的隐私或者机密,那就是犯法。我警告你们两个臭小子,我养你们不是为了逮捕你们,或者给你们送盒饭的……”聂北风很是严肃的瞪着他们,他是他们的亲老爸,就算不常回来,可对于双胞胎的能力可是一清二楚,所以对于这些敏感词汇,格外神经。 “爸,我们没有做坏事,我们做的事都是我姐……”聂清风还没说完,脑袋就被拍了一下,“闭嘴,吃饭前要洗手,别让我说第二遍。” 聂清风皱眉瞪了过去,可一碰到聂曦珍的眼神,原本不满已到嘴边的反驳瞬间被憋了回去,瞪了一眼身旁幸灾乐祸的聂追风,起身跑去洗手,而聂曦珍走到聂东风的身边坐下,疲惫的揉了揉眼睛。 “你这丫头?昨晚又没有好好睡觉?”聂东风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把自己的汤放到她的面前,“来先喝点汤,顺顺肠道。” “大伯,我要纠正你一点,我姐不是昨晚没有好好睡觉,而是她已经三天没睡了。”聂清风没有回来,聂追风开始充分发挥双胞胎的唠叨本能,接替他继续唠叨:“而且我们也被她关了一个星期,这才刚刚放暑假我就要当免费劳工,一点劳动报酬都没有,大伯,你是不是应该可以给点表示?” 聂曦珍无精打采的喝了一口汤,抬手一根筷子飞了出去,下一刻斜立在聂追风的碗里,吓的这家伙差点没把碗扔出去。 “活该。”聂随风蔑视的瞟了一眼呆样的聂追风说道:“姐都告诉你了,这次的事情要保密,你还乱说?找打?” “行了,别保密了,告诉你们,今天我把全家人召集起来就是因为你们几个小家伙,说吧,这一个星期到底忙什么?就连我老太太也瞒,告诉你们,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老太太也是被逼急了,平时他们爱怎么闹都行,只是这几天,几个孩子不仅很晚睡觉,甚至连吃饭都是有一口没一口,一天到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她以送宵夜进去查看一下也被赶了出来。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把全家人都召了回来。 “奶奶,这可不是我们不说,只要姐让我说,我立刻就说。”聂逐风边吃饭边说话,也不怕噎着,聂西风看着儿子嘴里的大米饭直往外飚,立刻用筷子点了几下他的饭碗,后者立刻闷头吃饭,一句话不说了。 “曦珍,好不容易放个暑假了,你怎么能把逐风他们关起来了?你到底在干什么?”齐雪停下筷子对聂曦珍问道,她虽然不是时常在家,但她了解女儿,聂曦珍一直很懂事,做事也有分寸,她这样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妈,你放心吧,我带着他们没干坏事,而且这事快结束了,没什么好说的,我保证明天就给他们自由。”说着聂曦珍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李馨,“二婶,喏,这是你的酬劳。”m.xfanjia 李馨一怔,看着全家人的目光都落到自己身上,本能的说道:“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这样看我,弄的好像对待阶级敌人似的,曦珍,不带你这么陷害我的,我可是你亲二婶,可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噗”的一声,聂逐风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着慌张的李馨说道:“妈,平时都是看你训我爸一愣一愣的,怎么一遇到我姐就没底气了?看来我姐真是你的克星。” “臭小子,有你说话的份吗?闭嘴。”李馨恼怒的瞪了他一眼,而聂曦珍的手却没有收回来,只是在半空中晃了晃,又对她眨了眨眼睛,“二婶,别气,看看……” “这是什么?”李馨忌惮的看着那张折叠的字条。 “看看就知道了。”聂曦珍又挑了挑眉,那俏丽的模样颇有诱惑性。 李馨犹豫的接过字条,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展开,可一见到字条上写的数字,她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五百万?” “曦珍,这是……”聂西风跟着偷瞟了一眼,可看见上面的数字,也是一愣,原本咀嚼的嘴唇都忘了合上了。 “这是我二婶的项目基金,也是二婶的酬劳。”聂曦珍随意的笑了笑,胃口大开的继续吃吃喝喝。 “曦珍,你从哪弄来这么多的钱?”聂东风眉头紧蹙,就好像聂曦珍干了什么坏事一样,那审视的眼神,弄的她好不自在。 “爸,别皱眉,千万别皱眉,我现在超级怕你皱眉,我这钱来的很正规,都是干净的钱,我发誓。”聂曦珍举着两根筷子发誓,而李馨这时反应过来,惊愕的说道:“天啊,你别告诉我,你已经拿下了明宇生物科技的案子?” 聂曦珍甜甜的笑了,两个酒窝圆润可爱,“十天前拿下的,合同也已经签完了,那是您的佣金。” 李馨眼睛一亮,不过兴奋之余,她理性的说道:“不对啊,就算合同签了,你也是注资方,怎么有这么一笔钱?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快给你盈利吧?” “签合同之前顺便还小赚了一笔,这只是一半的佣金,等钱下来,我再给二婶另一半。”聂曦珍一副自家人好说话的表情,李馨满意的点了点头,“丫头,你现在是越来越和我心思,越来越会办事了。” “等一下,你们刚刚说明宇生物科技?不会是和远航集团合作的那个生物研究所吧?”聂南风眼睛飞快的在两人之间游移,身为钱串子的他一闻到钱味眼睛瞪得铮亮,如狼似虎。 “怎么?三叔,你也想跟着投资?”聂曦珍停下筷子双眼狡黠的盯着他。 “喂,丫头,别这么看你三叔我,这次就算是赚钱我也不是为了自己,我这次赚钱有别的用途。”聂南风看了一眼聂东风意味深长的笑道:“大哥,这事是你说还是我说,我算是看出来了,我们找寻金主,可是这最大的金主就坐在我们面前。” 聂东风眼神复杂的看着身旁的女儿,斟酌了一下问道:“曦珍,你这次投资了多少钱?” 聂曦珍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她手里的资产从两年前开始就向家里报备了,虽然刚开始家里人很惊讶,不过后来也就见怪不怪了,因为要说妖孽这两个字,除了她之外,家里还有两个精通计算机的天才双胞胎,那两个家伙才是真正的妖孽,非人的记忆力和计算能力在一起,简直就是双剑合璧,所向披靡。 “所有身家,老爸,你闺女我现在连小资都算不上,弄不好还要爸妈继续养我啊……”聂曦珍撒娇的靠在聂东风的身上,“厚颜无耻”的剥夺老爸的财产。 “你是我闺女,就算养一辈子,老爸都养得起。”聂东风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说实话,从小到大聂曦珍非常懂事,从来不给他们父母添麻烦,他们一回来女儿就贴心的跟他们撒娇说话,所以不管什么时候,只要聂曦珍一撒娇,就算聂东风被称为军中猛虎,也会瞬间成为乖巧猫咪。 “大哥,现在不是你们父女情深的时候,说正事吧……” “说什么正事?吃你的饭。”没等聂南风说完,聂东风直接把他的话呛了回去。 聂曦珍疑惑的瞟了他们一眼,若有所思的问道:“爸,你和我三叔有什么事?是需要钱吗?” “没事,来吃块排骨。”聂东风笑着给她夹菜,绝口不提任何事,弄的聂南风瘪了瘪嘴,最后不知趣的说道:“得,算我多余,就知道为难我,一碰到你闺女,就变成傻瓜爸爸了……” 接到聂东风一记眼刀,彭念瑶立刻夹了一块糯米糕直接塞进他的嘴里,狠狠的说道:“这么多好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吃……”聂南风委屈的低下头,使劲儿咬着嘴里的糯米糕,这东西真粘牙,快噎死他了。 聂曦珍看了一眼知趣没有说话的聂西风和聂北风,犹豫了一下,笑着对聂西风眨了眨眼睛说道:“二叔,你知道三叔和我爸有什么秘密吗?”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聂西风一听,看了看聂东风立刻乖巧的摇了摇头,“不清楚。” “哦,是吗?”聂曦珍微眯的眼睛看向他身边的李馨,语气阴冷微凉的说道:“二婶?” 李馨立刻就明白了聂曦珍的用意,立刻撞了一下聂西风的手臂,说道:“说话就说,就你那两下子根本骗不了这个小狐狸。” 聂西风为难的抿了抿嘴,“这个,哎,其实这也是好事,大哥,你就别瞒着她了,就算曦珍没钱,也不妨听听,反正这件事也是长远之计,可以先列入议程,以后有条件了就可以着手准备了,也会缩短不少时间。” “爸,听起来,你们这件事还不小?”聂曦珍认真的点了点头。 聂东风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也知道瞒不过去,只能放下筷子,老实交代:“我是想筹建一个基金项目,受益人是退伍的残疾军人、军烈属和军队遗孤。” 刚说了一个开头,一直没有说话的聂首长放下了筷子,认真的说道:“这是一件好事。” “爸,您也知道,一个月前我们部队出现了一起事故,四连的连长赵柯意外至残,双腿都没了,五天前他在医院向我提交了退伍申请,接到那份申请的时候,我感觉重如千斤;还有,六连的连长也迫不得已退伍了,因为他的女儿得了白血病,那点工资根本不够给他女儿治病的……”聂东风说着无力的垂下头,都说当兵苦,可谁又知道这苦中又夹杂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心酸滋味呢? 聂曦珍想了一下,猛的站起身向楼上跑去。 “哎呀,曦珍,你还没吃完饭呢?这又是要干什么去啊?”老太太在后面喊道,可她还没喊完,坐在椅子上的几个小子跟着站了起来,蹬蹬蹬的跟着往上跑,这可让老太太急了,可没等她上去抓人,又是一阵脚步声,聂曦珍已经跑下来了,坐到椅子上往聂东风面前放了一沓东西,笑着说道:“爸,不要小看我哦,喏,这是我对你们基金的第一笔无偿捐赠。” “捐赠?”聂南风好奇的看了看那一沓东西,好奇的起身走过来翻了翻,瞬间眼睛瞪得堪比铜铃,“我的妈呀,六栋别墅?五套高级公寓?曦珍,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个房姐?” “三叔,别骂人啊,这是我赢回来的,还没捂热乎呢,我这么支持你们工作,怎么也应该夸奖我一下吧?”聂曦珍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那吃相真堪得上豪爽。 “曦珍,这么多房子,你是从哪赢来的?还有这好事?”聂南风有些不敢相信。 聂曦珍挑了挑眉,“这你就别管了,反正这些东西都是应得的,放在那些富二代手里也是浪费,还不如做点好事呢。” “大伯,还有我的,没有大姐多,但都是我攒的……”聂逐风拿着一张红色的存折跑了下来。 “大伯,我的也是自己攒的……”聂随风紧随其后。 “还有我的……” “对,还有我们的……”双胞胎不仅拿着存折,还抱着两个超大的猪猪存钱罐“砰砰”两声都放到了聂东风的面前,。 聂东风看着面前的东西,有那么一瞬间眼中闪过隐迹的泪光,“好,都是好孩子。” 一时间聂家餐厅里欢声笑语,其乐融融,而聂曦珍看着眼前的情形,更是不忍放开。 对于现在的幸福,她越来越依恋,越来越不舍…… 同时,为了守护这份难能可贵的亲情和幸福,她愿意付出一切…… chapter50 四个小时前 “姬敖峥,你想干什么都冲着我来,要杀要刮我都随你,但如果你敢碰她一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谷钰猛的抓住姬敖峥的肩膀,却感到一种异样的触感,似有似无,软如绸带,身形犹如一道幻影飘渺不定。可就在他愣神的片刻,一只手强而有力的握住他的手腕,毫不犹豫的甩开他的手。 “你的身体?”谷钰傻傻的看着自己的手指,那种触觉绝对不对,人的身体怎么会如此柔软?而且体温,体温也不对,触手间仿佛万年雪山之巅的冰寒,令人不禁缩手打着寒颤。 “我的身体?”他眉头微挑,面色淡然,仿若未觉哪里不对?又更像是等待他最后的结论。 “告诉我,你的身体怎么了?”谷钰太了解他了,从他把他当成对手开始,他就清楚他的一举一动,他越是表现的平常无异,越是离近了一步。 慕容严负手而立,就如同当年姬敖峥第一次进入京畿之时的淡雅贵气。 他是那种,即便是站在原地,不言不语,也会让人把视线集中到他身上的那种人,俊美的外表,出尘的气质、博学的文采……在京畿的风头一时无两。 他对人总是谦和有礼,礼让有度,俊美的脸颊上永远都带着淡淡的微笑,如沐春风。而这样的他无疑最适合白色,白色的纯粹,白色的耀眼,白色的坦荡…… 也许就是因为这一点,他开始注意他,从刚开始的好奇到嫉妒,从嫉妒到自卑,又从自卑到憎恨…… 在他的世界里,一切都是黑色,黑色可以让人变得残忍、黑色可以让人隐藏自己、黑色也可以让人失去方向…… 所以从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天开始,他们两个人就注定不是一路人,天生的对手,因为黑与白永远都不会重叠。 “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找到阿七吗?”慕容严转过身,眼神好似没有焦距的直视着他,那明明幽黑深邃的眼瞳中,突然开始浮现出光华流转的漩涡,一圈连着一圈,如同达芬奇的密码,神秘又让人难以破解其中的奥秘。@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从越梵刚来到这个世界,在这里重生,他就认定阿七一定会在这里,他用了很多资源去寻找她,可是一点她的踪迹都没有,而他的生活依旧躲在黑暗中。 直到他出现,直到他给了他消息,直到他找到她,看见那双残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也知道他确认他的身份…… 他确实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先找到她?为什么知道她的一切?这一切就如同现在的他,让人越看越迷惑。 没有得到他的回答,慕容严的嘴角只是淡淡牵起,声音如同微风吹过管彤,低沉舒然的说道:“姬家血咒,是上古厄咒,可以撕碎人的灵魂,撕裂空间,阴阳两隔,命数扭转,重生轮回。而我把灵魂的碎片施加血印依附在她的魂魄上,送她轮回重生,十年之后,血印凝结,我便能找到她。” 慕容严的话让谷钰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血印?” 慕容严再次转头,那幽黑的眼瞳竟然开始展露如银雾般的白芒,完全盖住了那黑色的眼瞳,毫无焦距的木然,竟然人脊背泛起一丝凉气,而他对这一幕并不陌生,那一晚血雾中,也是这么一双眸子在漩涡中闪亮,如同地狱的召唤,同时那个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的命运连在一起的,她死,我亦亡;我死,她亦灭;永生永世,魂飞湮灭……” 听着这些话,谷钰呆愣了好半天,眼神开始慢慢泛红,嘴唇开始止不住的翕动,脸颊凹陷的轮廓,紧蹙的眉头,握紧的拳头,都在蓄积着他全部的愤怒,“姬敖峥,你混蛋……” 一拳击出,带着十成全力的攻击,可却被他右手一挥拦了下来,那银色的光芒渐渐散去,幽黑的眼瞳再次出现,目光浅淡无波:“我说过,你欠我的,我一定会加倍要回来。” “可你为什么要把她拉进来?我说过一切都是我干的,跟她没关系,她跟了你十年,难道你对她一点信任都没有吗?”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渺小,那样强的攻击波都没有伤到他,他现在到底强大几何?他还是人吗? “我只知道,有她在,你会更痛……”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们不是心灵相通吗?你通啊,你把他给我叫出来,我就放了你,不然……”聂曦珍打开电脑就发现自己的电脑被人盗用过,而且手法纯熟,不留痕迹,如果不是她留了一手,还真会摆了一道。 聂清风的耳朵被她紧紧的捏在手里,小脸疼的纠在了一起,”姐,这不是我的主意,是聂追风的主意。” “所以你让他来,我就放了你。” “我,我不敢……”聂清风的眼泪都会掉下来了,“还,还有大哥和二哥。” 聂曦珍一听,笑了,“好啊,你们联合起来耍我?我看你们最近过的真是太舒服了,聂清风,我现在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半个小时内你们四个都要在门口集合,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你姐我的手段绝对不仅仅是体罚那么单一……” 看着聂曦珍阴森的眼神,聂清风很没有骨气的哭了出来,“姐,我错了,我现在就告诉你他们在哪,你能别这样看我吗?好吓人,好可怕……” “吓人?吓人的还在后面呢,说,他们三个在哪?”聂曦珍真是快被他们气死了,这几个熊孩子居然操纵了她在美国华尔街的股票,十三支股票被他们弄的,七支暴涨,六支跌停,整个股市陷入一片混乱,还有很多黑客追踪她的ID,她一开电脑就是忙着善后,处理这些麻烦,花费了她将近十个小时的时间,现在脑袋发涨,眼睛都在冒金花,该死的,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初就不应该让他们学电脑,一群小祸害。 “他们,他们在二婶的实验室,大哥说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知道我们怕进实验室,所以一定不会去实验室找的。” 听着聂清风抽泣的说着,聂曦珍冷笑道:“最安全的地方?这里有最安全的地方吗?哼,我今天抓不到你们,难道我不会守株待兔?你们能永远不回来?” 聂清风擦着眼泪,好不可怜的说:“我,我就知道,姐,姐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他们,他们不听我的话,非要试试,姐,你,你别生我,我的气……” 聂曦珍抓住聂清风的衣领,轻而易举的拎了起来,步伐悠然的向楼下走去,“放心,我是有赏有罚的,姐一定会公正处理。” “曦珍,这是怎么了?清风怎么哭了?哎呦,来,乖孙子,让奶奶看看,这是怎么了?”老太太正和李馨、宋晴在客厅看电视,一听到哭声三个人集体看了过来。 “奶奶,妈咪……”聂清风才叫了一句,聂曦珍声音冷淡的说:“再敢叫,说不准我会失手把你扔出去……” 看着老太太伸出双手要过来抱自己,聂清风偷瞄了一眼身后的聂曦珍,瞬间转头,理都不理老太太的手臂,他知道如果他今天那老太太做挡箭牌,明天的惩罚就会更惨。 “呦,这小子还不理我?倒是我老太太白白献了殷勤?”老太太一看这情形,手臂顿时停在了原地,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的孙子孙女。 “妈,你看这亲妈都没动,您凑什么趣啊?咱家这四个臭小子都被曦珍训练出来了,只要她不开口,别说您是他亲奶,就是亲妈也绝对不会伸手的,他们要是这样做了,那就死定了。”李馨吃着瓜子,笑的那叫一个奸猾。 宋晴也跟着笑了起来,别看聂清风是他的亲儿子,但这个当妈的真是没教过这个儿子几天,都是聂曦珍一直在教他们,而这几个臭小子不但没有教折了,反而越来越有出息,学习好、体育好,懂得自己做事的原则,对人有礼貌,讲道德,还会功夫,就是她教,也不见得比这好。 “妈,你就由他们去吧,曦珍比我们做事更有分寸。” 老太太回头就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曦珍有分寸?我是看着曦珍提着四小子累着?” 一听这话,聂清风真是感叹世态炎凉、最毒妇人心啊…… 站在院子里,聂曦珍看着白色的实验小木屋,一手拿着一根棒球棍,一手掐着腰,在阳光的照射下,笑的那叫一个阳光灿烂,丝毫不辜负着明媚的阳光所带来的营养日光浴。 “呀,你们几个臭小子,是自己出来,还是我打进去?”一声懒洋洋的叫喊声,伴随着几声渗人的狗叫,整个聂家庭院瞬间沸腾了。 “妈,我们也出去看看热闹?我说这几个臭小子都哪去了,原来都藏在二嫂的实验室里?”宋晴满是好奇,一边张望,一边向外走。 “看来他们这祸是闯大了,不然怎么会躲在我的实验室里,我那里可是他们的禁地。”李馨抓了一把瓜子边走边吃,一脸兴味的望着自己的实验室,心里却笑开了花:儿子,别怪老妈不救你,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惹你大姐,可你偏偏没脑子,跟你爸一样呆,这总不能怨你老妈我了吧? 实验室里,三个小人缩在门口,小心的从窗户一角向外望,“天啊,我们这次死定了,大姐牵着金毛银毛过来的,我们会不会被咬死?” 聂随风一拳打在聂逐风的后背上,“就你非要玩,这回玩大了吧?” “你现在说我了,之前谁操作的最开心,一个劲儿的买进、抛售?”聂逐风不甘示弱的掐了回去。 “你们别吵了,我们到底出不出去自首啊,我觉得我们要是再不出去,姐绝对会放狗把门咬破的。”聂追风这个后悔啊,为什么刚刚被捉到的不是自己啊,现在看见聂曦珍身旁的聂清风,真是羡慕嫉妒啊。 “真没文化,这门是防盗的铁门,狗闯不进来的,别说咬了,牙都能崩掉。”聂随风一脸你是白痴的眼神鄙夷的瞟了一眼聂追风。 “可是就算他们进不来,我们也出不去啊,难不成我们一直呆在这里?” “不然呢?” 聂逐风的手直接拍在聂随风的后脑勺上,“你才是白痴呢,我们要是一直呆在这里,不被饿死,也被渴死了。” “那不会。”聂随风揉了揉后脑勺,直接跑到一旁的水池边,“你看,这里有水的。” 聂逐风大白眼一翻,说道:“你喝吧,你老妈天天解剖死人,这水最适合你喝。” 一听这话,聂随风差点没吐了,捂着嘴又跑了回来,“我觉得我们应该出去自首。”m.xfanjia 半个小时的僵持过后,聂逐风三兄弟投降了,一出门就看见聂曦珍躺在吊床上,带着墨镜、喝着果汁,吃着披萨,而一旁的聂清风则是很狗腿的充当跟班,之前他们都在屋里看见了,这些东西都是他拿过来的,那叫一个殷勤,真是一个纯粹的叛徒。 chapter51 一阵棍棒伺候,聂家的几个兔崽子直接被打趴下了,几个十几岁的清俊少年,在学校里众星拱月的人物,竟毫无形象的大哭特哭起来,就是现在站在那里脸上还挂着没有擦干的泪痕呢。 “警告你们,在未经我的允许动我的东西,我就把你们关进实验室,让你们跟死人做伴。”收拾完这几个臭小子,聂曦珍拍了拍手,转身走出了聂家老宅。 “姐,你去那啊?”刚走到大门口,就听见聂逐风哽咽的问道。 “不用你管,回去把你们的脸擦干净,真丢人……” 看着聂曦珍离开,几个兄弟对视了一眼,皆是看见对方脸上红肿的伤口,最后无奈的集体叹了一口气,“学了十年功夫,还是打不过大姐。” “是我们四个和在一起都没有打过她,还被她当沙包打,聂逐风,我真是发现自己好没用,而且我感觉,我一辈子都不会超过大姐的。”聂随风摸着自己那坑坑洼洼的脸颊,欲哭无泪,要知道他可是学校的清贵公子呢?这样的脸要他怎么见人啊? “所以说大姐就是咱家老大,独一无二,我也永远的偶像……” “也是我的。” 听着双胞胎的话,宋晴哭笑不得,“我发现我这两个儿子有受虐的倾向,被曦珍打了一个半死居然还把人家当英雄崇拜,天啊……” 李馨了然的点了点头,“理解,我儿子不也是?就像你说的,谁让曦珍养育了他们呢?”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聂曦珍走出老宅就双手插兜,悠闲的顺着大道一直往前走,直到走到小区的篮球场里,她才姗姗然的停下脚步,嘴角牵起一丝玩味的笑意,“慕容二少出来吧,跟了这么久,不累吗?” 听见声音,慕容晔啧了啧舌头,跟他打交道的女人果然不一般,“聂小姐真是好身手,我的脚步已经放到最轻了。” “可你的呼吸太重了,二少应该很久没有好好锻炼了吧?或者,晚间活动做的太多了?”聂曦珍转身掐着下颚,笑眯眯的望着他,艳丽的红色POLO衬衫,淡蓝色的休闲裤,订满了铆钉闪闪亮的帆布鞋,耳钉、项链、手链、戒指……,就他身上的这些东西,加在一起的价值都够买一栋别墅的,这位二少还真不是一般的爱美,对自己要求还真是高。 看到这里,聂曦珍嬉笑的说了一句:“这年头就算是新郎官,想来也不会如慕容二少一样,打扮的如此……风骚。” 慕容晔一听,原本潇洒迈动的脚步,差点一滑摔在地上。 这年头,聂家都是损着夸人的,“聂小姐真会说笑。” 下午的阳光更加炙热,坐在一旁的树荫下,聂曦珍惬意的问道:“在我家树上蹲了这么久,二少不是为了跟我在这玩沉默的吧?” “那么早就被你发现了?”慕容晔挫败的撩了撩额前的刘海,极为汗颜。 “是啊,您像一只喜鹊似的蹲在树上,还不叫,想不发现都难。” 慕容晔无力扶额,“聂小姐,你好像很不喜欢我的穿着?” “不是不喜欢,视觉冲击很大,不适应。” 慕容晔瘪了瘪嘴,“没有办法,跟那个人在一起,让我感觉太自卑了,艳丽的颜色和华丽的设计总会让我弥补一下心理上的挫败。” “那个人?”聂曦珍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 “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吧?” 聂曦珍俏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他,还好吗?” “应该还算不错,有吃,有喝,就是不太愿意理人。” 四年没见了,他的样子在她的记忆力有那么一丝模糊,但却不会影响他在她心里的位置,“是他让你来的?” “我不是他的奴隶,我自己来的,不过他现在应该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你知道他的手段很高明,很多事都瞒不了他,这是我的经验之谈。”慕容晔说的很诙谐,不过眼神中也透出了一丝无奈。 “那你为什么来找我?你想对我说什么?”明知道他会知晓这件事他还是来了,为什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慕容晔咧了咧嘴,“欠揍呗?” 聂曦珍静默不语,一阵清风拂过,慕容晔再次出声:“他以前是怎样一个人?” 以前?聂曦珍的记忆开始慢慢变的清晰,不过却口不对心的说道:“他是你弟弟,你难道不清楚?” “别跟我打哑谜,我从来就不清楚他的一切,以前他是私生子,我不屑去懂,现在他是慕容家的继承人,但我却怎么也弄不懂,就如同他不是我的弟弟,而是一个更加神秘的陌生人。” 沉寂了片刻,聂曦珍声音清幽的说道:“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挥毫落纸如云烟。高谈雄辩惊四筵。” 慕容晔虽然不是很懂这几句诗的意思,不过却能感觉到其中的高雅不俗,“他是这样的人吗?” “曾经是。” “那曾经,又是什么时候?” 聂曦珍思忖了片刻,笑着说道:“前世。” “前世?”慕容晔失笑道:“你在说笑?” 聂曦珍双手拄在身后,仰头望着那炙热耀眼的阳光,无奈的瘪了瘪嘴角,“看吧,我说了你也不信。” 又沉默了片刻,深思中的慕容晔开口说道:“也许我应该信。从我第一次见你之前,我就调查过你,可我查到的东西都是一堆废纸,除了能证明你是聂家的孙女,一个厉害、聪颖的女孩,剩下的都没有任何价值。资料上显示你和谷钰是在四年前认识的,可你们的关系却不像初识那样疏淡、拘谨,更像是相识很久的老友;资料里说,你和慕容严也是四年前认识的,可是他却对你从一而终,就算是一见钟情,也无外如是。所以我刚相信你说的前世……” 聂曦珍一只眼睁着,一只眼闭着,嘴角玩味的翘起看了过去,“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你是第一个相信我这句话的人,卫景轩都不相信。” “那是他不敢相信。”慕容晔从兜里拿出一盒烟,示意了一下,得到聂曦珍的认可,他才抽出一根点上,袅袅的烟丝慢慢的飘散在空气中,“你不了解男人,男人越是在乎,越是装作不在意;越是害怕,越是想脱离现实;很多人都说女人的心常常富有浪漫主义色彩,不切实际,其实男人也一样,这是人的通病,面对喜欢的东西都是迫不及待的要得到,而得不到的时候,就会骗自己,方法也只有两个:1自欺;2欺人……” “……或许你说的对。” 慕容晔侧过身子,望着她,嘴里还享受的吞云吐雾,“问你一个八卦的问题,三个男人,你喜欢哪一个?” “哪一个?”聂曦珍收回视线侧瞟了他一眼。 “慕容严?卫景轩?谷钰?”慕容晔兴奋的数出三根手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树荫中知了的叫声就像在做倒计时,可等来的却是两个字“无——聊。” 慕容晔差点一口气被她噎死,这是多么严肃的一个问题? 好吧,既然你这样说不出口,那就换种方式,“我听说现在有种流行语就是说男人的,在女人的心目中,理想的男人就是要卖的了萌、抽的了疯、耍的了帅、扮的了丑,关键的还要有一技之长,你认可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聂曦珍想了一下,点头,“当然。” “那第一点就要淘汰慕容严,我从来没见过他笑;而第四点就要淘汰谷钰,那小子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拽拽的,剩下的,除了卫景轩,还真没有人比他更合适……” 知道他在探究的观察自己,聂曦珍欣然颔首:“说的不错。” “那你是喜欢他了?” “那是你说的。” 慕容晔把烟蒂直接弹了出去,“得,我被你耍了一道,最后一句话也没有问出来。”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聂曦珍不是傻子,他在这里说这些有的没的,绝对不自己闲的没事干。 “离开这里吧。”出人意料的回答,慕容晔认真的说:“不管你喜欢谁?爱谁?如果你在乎谷钰,就和他一起离开这里,去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聂曦珍皱眉:“为什么?” “几天前谷钰见过他,出来的时候还吐了血,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啧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聂曦珍突然响起几天前的晚上,他突兀的出现,说了那些奇怪的话,“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如果我知道,我现在可能已经死了。”慕容晔苦笑,“那个人有的时候脾气真的很不好。”安慕小说网 “那你还告诉我这些?” 慕容晔摇了摇头回答道:“这不一样,他已经打算杀谷钰,就算我不说,你也知道,他不会在意这些,他在意的是那些没有浮出水面的秘密,他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任何人都不能说,他行事有自己的轨迹,不能有人打破、也不能有人逾越……” “你还是挺了解他的。” “这不是了解,而是习惯。”慕容晔目光幽深凝重的看着她,“从他接手远航集团以来,慕容家不再是原来的慕容家,所有人都生活在黑暗中,没了之前的骄傲、没了自尊、没了自由,所有人包括我都是在为了活着而活着,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吗?好像以前所有的家族恩怨都被黑暗吞噬,而这种黑暗你挣脱不开,摆脱不了,只能继续盲目的生活下去,绝对的权利,好像就是这样……” 听着这些话,聂曦珍眉头紧皱,她的心中更是狠狠的翻腾:以前的他不是这样的,他总是让人感觉如沐春风,笑声不断,阳光明媚的照在身上,温暖、甘甜…… “他……变了。” 慕容晔的语气有些沉重:“没有人可以无缘无故的变出忧愁、烦扰、思念……,就像你现在,提到他也会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忧伤、歉疚?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怨纠缠,但那天我看见那个木盒的放的东西很惊讶。我以为他会送自己喜欢的女人珍贵的首饰,或者精致珍玩,可那确是一支箭,一支让人看了便会感觉毛骨悚然的箭……,聂曦珍,你知道这根箭早晚都会沾血。” 聂曦珍闭上眼睛,嘴角有些许浅白干涩的说道:“可是我躲不了。” “哪怕是赔上一条命?” 聂曦珍眼角滑过一道泪痕:“哦,哪怕是配上一条命,谁让我欠他一条命呢?” chapter52 七月初十 七年后,阿七再一次见到了十一,阿七和十一同岁,都是鲁国培养的暗卫以及死士,当初她离开鲁国的时候,他们曾约定,一定会有再见的那一天,可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掉过眼泪的十一,第一次让她看见了他怯弱的一面,“鲁国被灭,皇都被屠。” ------------- “少主,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到钦州啊?” 姬敖峥抚琴而坐,闻言,手指微微一顿,侧头笑望着身边的阿七问道:“阿七,可是想家了?” “我想□□做的云英面了,还有燕娘的酱猪手、荷莲兜子、糯米掐粉、豚皮饼……少主,你吃过吗?燕娘的手艺可好了。” 姬敖峥见她馋猫样儿的舔了舔嘴唇,笑着说道:“我们很快就会回去,等回去之后,我也去尝尝……” “那还要多久?”阿七迫不及待的瞪圆了眼睛。 而他却眉眼微眯,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声音低沉醇厚:“很快。” ------------- 风中依旧回响着焦尾琴低沉婉转的声音,如潺潺流水沁人心肺,阿七望着那坐在眺望亭上熟悉的身影,眼泪默默的滑过脸颊。 “王后遗命,让我们护送少主出京畿,一路北上,阿七,记住,灭鲁国,屠皇城的人是京畿第一世家越家……” 听着十一的话,阿七猛的回头反驳:“不是越家,越梵领兵出京是在五天前,依照行军速度他现在根本没有到达郾城,何来屠城一说?十一你告诉我,鲁国到底如何灭亡?” “阿七,我们都是暗卫,生下来就是主子的奴才,忠于主子,为主子舍命,这就是我们的指责,你懂吗?” “我不懂,我们除了是奴才,还是人,我们有眼睛、耳朵,听到的看到的才是事实,你这让我告诉少主假话就是大大的不忠……” “那你想怎么说?告诉鲁国被灭是因为三皇子勾结外邦,弑君杀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说什么?” 十一无力的呢喃:“当年,王为保鲁国十年无忧,不得已把少主送到了京畿做质子。可眼下,十年限期已到,少主回国在望,可三皇子也已长成,文武双全,又得到丞相辅佐,自然不想把王位拱手相让,继而……” “继而,他勾结外人,谋权篡位?”阿七握紧拳头,她不敢相信,最后毁了自己家乡的人竟是自己人? “王一直以仁爱治国,他一直希望在他的国家里没有克重的赋税,没有奴隶的制度,所有百姓都能过上富足的生活……,可就是这些引起了很多世家贵胄的不满,这无疑是在剥夺他们的权利和利益,丞相等多人上书谏言,全被王驳回……”m.xfanjia “所以他们就谋反,推举新王,借此把这件事再嫁祸给别人?” “三皇子的生母是王后的亲生妹妹,自三皇子生母病逝,三皇子就养在王后名下,少主是王后的亲儿子,但三皇子也是她养大的儿子,只是他都受了小人蒙蔽,做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王后只能以身谢罪,而三皇子也因为亲信小人,被人碎尸于殿上……,可归根究底,鲁国被灭,闯进玄武门的人就是越家军,所以算在他们头上也不为过……” ------------- “少主,你想王上和王后吗?”阿七研磨着墨汁,小心的藏起了内心所有的情绪波动。 姬敖峥执笔凝眉,没有多做回答,笔尖游走,笔锋犀利沉稳的写出四行字:阴月南飞雁,传闻至此回。我行殊未已,何日复归来。江静潮初落,林昏瘴不开。明朝望乡处,应见陇头梅。 他……想家了。 阿七忍着眼眶中的酸楚,轻声说:“少主,如果你见到王和王后会说什么?” 沉静了半晌,他转头笑道:“阿七呢?阿七会和自己思念的人说什么?” 眼泪慢慢的划过她的脸颊,声音哽咽的令人心疼:“我,我想说,我想告诉他们,我,很好,真的很好,我会,会保护好少主……” “傻丫头,你怎么哭了?”伸手去擦她的眼泪,那种温热,让他心疼。那一刻姬敖峥把她搂在怀里,她为他流的眼泪太多了,如果他回到了鲁国,他想跟她说:他永远都不会再让她流泪,他想跟她在一起,从见到她的第一面开始。 ----------- “十一,你不能这样对阿七,你不能这样做,她是我们最小的妹妹……” “闭嘴,阿九,我也不想舍弃阿七,可是你也看到了,阿七和越梵的关系匪浅,我不能保证她还是不是以前的阿七……” “我相信阿七,阿七是一直终于少主的。” “可是少主不能爱上阿七,少主有他的责任,有他的担当,我们一路护少主北上,就是为了投奔……国,少主要娶……国的公主,你懂吗?你明白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阿九不敢相信的看着十一,“你说什么,少主爱上了阿七?这怎么可能?” “你看见少主的眼神了吗?温柔、宠溺、依恋、疼爱……,她伤心的时候,他会跟着难过;她开心的时候,他会笑的更加开心,这就是王对王后的那种爱,爱的专一又纯粹,你难道看不见吗?” “所以,你要把整件事情嫁祸给阿七,你要阿七成为一个背叛少主的告密者,你要让她和越家成为灭掉鲁国的罪人?”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阿九使劲儿的摇了摇头,“不,不,你这样做对阿七不公平。” “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少主,重振鲁国大业……”十一握紧拳头,从他当上暗卫统领的那一刻,服从命令已经是他这一生唯一能做的事情,他会用他的一切,去捍卫主人的权利和命令,只是他低估了姬敖峥对阿七的执着,或者说是爱和依赖…… ------------ “少主,就是她出卖了我们,把消息给越梵,令越家军攻进了皇都,少主,你想想皇都的上千条性命,想想王上和王后的惨死,少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住嘴,阿七不会背叛我,她永远都不会背叛我,现在立刻回去。”策马扬鞭,白色的大氅在寒风中飞卷飘动,望着那道毅然决然的身影,阿九轻叹:“人算不如天算,十一,有些事是注定的。” 十一静默片刻:“如果上天如此安排,我愿意承担欺君之罪,用我的命去赎罪。” “恐怕你不会有那个机会。”阿九迎着寒风,冻的发红的脸颊上此刻却流下了一道滚烫的泪珠,“阿七从小就聪明懂事,你认为她不知道你所做的一切吗?” “你说什么?”十一瞪大眼睛看向阿九。 “阿七对我说,为了少主死,她心甘情愿……” 十一肩膀抽动,扬手一鞭,策马紧追而去:阿七,等我,求你等等我,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 一个星期后 远航集团包下了整栋豪庭花园露天酒店,专门为慕容家最小的儿子,慕容严庆生。 也因为这场生日宴,远航集团可谓是斥巨资在豪庭花园后山建造了一个神秘的世外桃源。 亭台楼阁、风景如画、古风古韵,无一不精益求精。 潺潺流水顺着岩壁溪流而下,中间平台之上的八角亭中,四周白纱飘扬翻飞,隐隐约约的印出一道纤瘦的身影。 “远航集团不愧是数一数二的大财阀,这种意境,这种景色也就他们才会一掷千金,重金打造。”凡是进入到这里的宾客无不顿足感叹这里秀丽飘渺的烟氲之景,即使是仙境也磨不过如此了吧?倒是他们这身奢华的礼服显得俗气了不少。 “不过这钱花的值啊,就算这些钱给你老兄,也不见得你们公司能做出这样设计。” “是啊,我们真是自愧不如。” 听着周围的议论,跟聂曦珍一起进来的卫景轩,目光微沉的说道:“这个慕容严倒是有几分品味,竟然会设计出这样的人间仙境,这个人——不会是个老学究吧?” 聂曦珍一进来双眼就紧紧的盯着周围的一切,太像了,这里简直就是伏龙殿翻版,而他们在哪里生活了将近十年。 越是走进这里,那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就越重,仿若一瞬间回到了他们初识那日。 桃花满院,迎风摇曳飞舞,他一身白衣孑然立于院中,手指白皙修长,擎金樽一盏,扶头仰望,转身看向她的时候,修长的身姿也是让他俯视着她,眉宇间隐隐藏着一抹孤寂,那一刻她对他竟然有些同情,怜悯…… “曦珍,曦珍,你怎么了?” 听见卫景轩的叫声,聂曦珍缓过神来,下意识的眨了眨有些湿润的眼睛,笑道:“我没事,只是刚刚想到了一些事。” “曦珍,你和这个慕容严有什么关系?”卫景轩的那双诱人的桃花眼泛着疑惑。 “他是我的朋友。” “仅仅是朋友?”他显然不信。 “一个认识很久的朋友。” “比我还久?” 恍惚间,聂曦珍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猛然转头看去,那熟悉的身影依稀的站在对面的亭中与她摇摇对望,她几乎是无意识的呢喃:“哦,比你还久,他一直都在我的心里。” “那就把他忘掉。”突然间,一直白皙的手掌横插进来,挡住了她灼灼的视线,霸道的扳过她的身体,目光炯烈的望了一眼刚刚她看的方向,随即把她搂在怀中,在她耳畔轻语:“不要让他再扰乱你的心。” 聂曦珍微微仰头看去,谷钰的目光堪堪收回,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别忘了你说的,你现在是聂曦珍。” 聂曦珍对他安抚的一笑,“我知道自己是谁,倒是你,忘了。看见这样的你,我才更担心吧?” 谷钰手臂紧紧一握,“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让你有事。” “我也不会让自己有事的。”聂曦珍的眼眸变得飘渺、却又坚定,“这一世,我不会再为他而死。现在我的牵挂太多,已经舍不得死了,越梵,你说,我会不会太自私了?” “不会,这样的你,很好。”谷钰直接把她抱在怀里,因为在她说那句话的身后,她的身体在抖,不受控制的颤抖。 而一旁的卫景轩没有阻拦他们,因为他发现,在这一刻他居然只是一个局外人?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又要以什么身份参与其中,这种感觉突然让他感到慌乱、忐忑…… chapter54 太阳每天升起又落下,高楼林立的都市中,车流川息,人们每天都为了生活在外忙碌工作,这个世界不会因为少了一个人而停止运作,也不会因为少了一个声音失去原有的喧嚷。 “一个月了,为什么还是找不到人?难不成他们能凭空消失了不成?”聂家的老宅已经沉寂了一个月,也许少了一个人不会影响这个世界,但却会影响他们,因为那个人姓聂,是他们最宝贝的孙女。 “不是凭空消失,我一直认为他们在那个七子亭里。”聂北风依旧坚持着自己的观点,可是聂南风却气急败坏的吼道:“我也认为他们在那里,不然怎么可能没有他们的踪迹?任何人都没有见到他们离开,也没有一台摄像机拍到他们出去。” “就是啊。” “是个屁,那你也要在七子亭把人给我找到吧?我们找了多少回了?你看见人了吗?人在哪?在哪?”聂南风一拳打在一旁的扶手上,那巨响让人听着都疼。 “聂南风,你够了,曦珍失踪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能闭上嘴巴吗?”李馨一脚踹在他的腿上,那泼辣劲儿,竟让人有几分胆怯。 客厅陷入一阵沉寂,聂首长低声问了一句:“谷钰什么时候到?” “已经在路上了,应该快到了。”聂东风戳着手指,低头掩饰着自己等待的焦躁,他后悔了,他说过他要做一个好爸爸,可连守护女儿这样的基本责任他都没有做到,他到底能做什么? ** 十分钟后,聂家的勤务兵跑了进来,“首长,谷钰少爷到了。” 谷钰一进来就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视在他的身上,而他穿着一身休闲服,没有刻意的打理自己,那邋遢的胡茬留在脸上,令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颓废。 谷钰看着众人微微颔首行礼,可是下一刻聂东风便挥了挥手,“坐吧,你要见我们,是不是有了曦珍的消息?”聂东风双手默默的握紧,虽然故作镇定,却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和焦躁。 “是。”谷钰坐下,声音低沉的回答道。 “曦珍在哪?她安不安全?我们现在就去找她。”聂南风腾的站了起来,谷钰却摇了摇头,“你们不能去找她,你们也找不到她,只要他想不让任何人找到,那谁也找不到。” “他?他是谁?慕容严?”聂北风死死的瞪着他,他查过慕容严的所有资料,他尽全力的去了解他,去解读他,就是为了找到聂曦珍,可是他越查越觉得这个人的神秘和可怕,他的人脉和能量已经到了一种令人惧怕的程度,可却做的如此隐蔽?这样的人,就是他们聂家都不一定招惹的起。 “是。”谷钰抬头看着他们,声音低沉:“不要再试着查他,继续查下去,也不会找到曦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把曦珍带回来。”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凭什么相信那个慕容严?别忘了,如果曦珍不是去参加他的生日宴,也不会失踪。”聂东风站起身,一把拎住了谷钰的衣领,他的愤怒已经压制的太久了,因为曦珍的失踪,他的妻子已经卧床不起,她的母亲也进了医院六次,老爷子的身体也是愈发的不好。 “你们必须相信我,我就算舍弃我这条命,也不会让曦珍受一点伤,而且,这个世界任何人都可能伤害曦珍,但慕容严不会,他也不敢……”谷钰看着聂东风没有反抗,而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为什么?”聂东风的手有些颤抖。 谷钰眼眸中蒙上了一层雾气,笑容中隐藏着一丝历经沧桑的苦涩,“因为我们都欠曦珍的,两条命,一辈子。” ** 如果有人问你,你和你爱的人想在一起多久?很多人会说:天长地久,一生一世…… 神父也是这样向每一对相爱的人发出质询:你愿意和这位小姐结为夫妻,一生爱她,帮助她,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扶助她,生病的时候,看护她,忧患与共白头偕老吗? 而这样的话通常会让一个女人痛哭流涕,因为她得到的是一生的依靠和承诺,还有用尽一生追求的幸福。 可当这种幸福降临到聂曦珍的身上,她却满是茫然。 她曾经以为,姬敖峥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她生就是为了保护他,她的第一个意识就是成为他最忠诚的奴仆,她唯一的信念就是跟在他身边一生一世的保护他、追随他…… 但当这一切再次浮现在她的眼前,当一切失而复得,她看着面前的身影却失去了那份执着。 心如止水,片刻的涟漪过后,却陷入了一般死寂。 接过他泡的功夫茶,闻着那沁人的茶香,聂曦珍牵强的一笑,问道:“这是哪?” “一个月了,你终于忍不住问了?”他依旧是一身白色长袍,只是那一头银发却被他整齐的束于脑后,一张精致清俊的脸颊更加分明深刻。 这段日子里,聂曦珍一直呆在他的身边,他抚琴,她默默的聆听;他临摹丹青,她默默的沿墨;他看书,她也是默默的坐在对面,静静的跟随,日子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那时的她不厌其烦,乐在其中,可现在的她呢?已经学会了三心二意,察言观色,甚至还学会了虚伪做作。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聂曦珍目光低垂,掩藏着眉间的焦灼和自责,“一个人在同一地方待的太久都会厌倦。” “你讨厌这里?”他的手指微动,手中的茶水掀起一丝涟漪。 讨厌吗?也许吧? 这里是一间很大,很大的房子,有许多房间,每一间都是内有乾坤,奇珍异宝数不尽数,而且这里的一切都是纯白的,设计精致,巧夺天工,宛如仙境,但却染尘埃。 “少主曾说过,我命由我,不由天,有朝一日,必让昼夜星辰落入只掌,四季定格永恒。” 聂曦珍的手猛地被紧紧的握住,而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这些你都还记得?” 侧头凝望,为何在这一刻确是如此陌生,他在笑却失去了原有的洒脱,他在望着她却失去了原有的温润,是什么改变了他?让她开始怕他,惧他,开始想着逃离? “可这一切都是假的,灯光的炙热不似阳光的璀璨,四季的永恒不过是一座冰冷的牢笼。” 他的手指骤然握紧,银色的发丝涌动飞扬,掠过她的额头,却依旧是那样的冰冷刺骨,“你厌恶这里?还是厌恶我?” 聂曦珍起身跪在他的面前,望着那熟悉的容颜,泪涌盈眶,“少主,这一世,我已不是阿七,我有我的牵挂,请少主放我自由。” 聂曦珍想到聂家人找不到她会是怎样的局面,就心如刀割。 这一世,她有疼爱她的爷爷,唠叨她的奶奶,保护她的爸爸,疼爱她的妈妈,总是板着一张冷脸的二叔和古灵精怪的二婶,还有那油滑爱财的三叔总是被她骗,他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在她的保险箱里,不过三婶从来不生气还帮着她,还有四叔,那个总是被欺负的天才,还有那几个加她姐姐的小萝卜头,这一切的一切,她都放不下,原来牵挂是这么美好的东西,承载着幸福让人忘却了死亡……@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姬敖峥慢慢的松开手,俊逸的脸庞虽然面无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出现了一种奇异的色彩,似解脱,似安慰、似心疼、又似不舍……,最后嘴角只化作一道浅浅的弧度,洒脱的松手。 “阿七,告诉我你现在幸福吗?” 阿七仰头望着他,肯定的点了点头,“我很幸福。” 这一刻的她,就如同第一次见到他的快乐、俏皮,“少主,我是阿七,我会陪着少主……” “少主,你为什么皱眉,阿七跳的舞不好看吗?” “少主,阿七能跟在少主身边就很幸福了,阿七喜欢少主……” ** “轰隆”一声巨响,整个房间犹如地震般剧烈摇晃,“轰隆”又是一声巨响,整个屋顶开始塌陷,顶棚雕刻的水晶射灯也跟着滚落、爆碎…… 聂曦珍起身仰望着棚顶上的裂纹,眉头紧蹙,“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姬敖峥长衫席地,未染尘缕,仰头看去目光幽淡,却隐隐的有着流光的漩涡在他眼瞳中翻转,犹如冰涛骇浪,翻腾奔涌,“他终究还是忍不住来送死了。” 一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臂,“答应我,不要伤害他。 姬敖峥转头看去,那哀求的眼眸硬生生的把两人的情分又变的疏离了几分,这让他的心猛然一颤,“你在乎他?” “少主,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回避的事情,现在应该说清楚了。”聂曦珍眼泪划过脸颊,“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是我欠你的,当初也是我出卖少主,令鲁国倾覆,也是我告诉越梵鲁国内事,让他得以攻陷皇城,所以鲁国战死的无数条性命都是我造成的,如果你一定要杀,就杀我吧,不要再牵扯无辜的人了……” 姬敖峥看着那双哭红的眼睛,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你说过让我放你自由,可现在你的一番话,可以置你于死地,为了他,值得吗?” “既然是我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哪有值不值得?两世羁绊已经让我无法选择,他守护了我两世,经历的苦难远胜于我,如果可以,我不想再欠他的情了。” “所以你选择欠我的?” 聂曦珍泪如雨下,“曾经的阿七也做过同样艰难的选择,但她最后的决定确是,还越梵救命之恩,愿同少主同生共死,这也是我的宿命,我欠你的只能用以命相抵,只求我死之后,少主可以把我的尸体送到聂家,让他们安心。” 姬敖峥冷笑了一声,这是老天的捉弄的,当初为了就她,他出卖了自己的灵魂。而现在,她愿意为了越梵求死,愿意将尸身留给聂家,剩下的却只有一缕魂魄愿意追随他,他应该高兴,还是悲哀?”他伸手捂住胸口,那冰冷的感觉让他感到庆幸,因为冰冷已经封冻了他的心,因为心冷他便不会再痛。 阿七,这一世并不是我不想爱你,只是我能给你的只有一抹执念,执念的守着你、执念的伴着你、执念的为你去死…… “那就杀了我。”声音空灵、低沉,犹如在山涧,回音寥寥,丝丝入扣。 “你说什么?”聂曦珍愕然的抬头望去,却撞入那双旋转的银色漩涡中,“杀了我,救了他,你也就自由了。”说话间,一把匕首被猛地塞进她的手中,深刻的纹路咯的她手掌发痛,黑色的缝刃透着彻骨的寒气,“不,我不能,不能……” “你还犹豫什么?难道你想看见他们死吗?”他的手紧紧的扣住她持刀的手,“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为了自己,为了你要保护的人,杀了我……” “少主,我不能,不能……”聂曦珍感觉到他手臂的力量,拼劲全力向后缩紧手臂,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他,她是要保护他的,他是她曾经最亲的人,他不能死的,不能…… “阿七,你还是这样的性子,如果你当初决绝一点,也许就不会活的那么累,也不会为我而死,这一世,是我还你的,还你一生相伴,还你一生等待,还你永生幸福……” “不要……”刀锋入腹,聂曦珍眼眸暴睁,不敢置信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脸颊,血红的丝线慢慢的布满整个眼瞳,茫然的双眸只留下最后那道身影,眼泪顺着眼角慢慢滑落,掉在他的白色锦袍之上,口中麻木的呢喃:“不要,不要,不要……,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流转的银白色眼瞳,慢慢旋转成墨,幽黑深邃,那瞳仁中满是她的影子,而那冰冷毫无血色的唇角却翕动的在她耳畔呢喃:“这是你我的宿命,这样的结果很好,真的很好……”话音刚落,阿七突然感觉脑袋一阵刺痛,眼前面的一切开始旋转消亡。 “你杀了她?”刚冲进来的卫景轩看见聂曦珍手上的鲜血,失声大喊:“是你杀了她,你为什么要杀她……”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人这一生最难放下的是执念,他只为执念而活,只为歉疚而生,只为爱恨而死。 从来都不是她。 番外一 第一见到阿七是在皇家的狩猎场,那天下了很大的学,雪花随着寒风打着强烈的旋转飘落而下,而那天太子和几个世家子弟居然想玩“放生”的游戏,我便一路策马随之而来。 “放生”的游戏只是皇室贵胄的一项娱乐运动,就如同饭后的甜点,享受的同时也可以活动筋骨。同时也满足了他们强大的自尊心,继而找寻一种说不出的刺激。 “放生”在佛家禅语中指的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在这里,“放生”只不过是屠杀的一种升级,凡是十五岁一下的少年少女都会成为这次屠杀的猎物,寒风猎猎,站在狩猎场中见的少年少女,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而他们紧紧的抱在一起抵御寒风,可无情的鞭笞打在他们的身上,骤然间那聚集在一起的小人,四下散开,而那一刻箭矢犹如细雨纷纷落下,整个狩猎场哀嚎声四起。 越梵坐在马背上,默默的注视着一切,他不喜也不屑参与这种运动,可他也没有心思反驳太子的意愿,他更不是心慈之人去解救苍生。 就在这时,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在他眼前闪过,越梵凝神看去,却发现一名穿戴颇有讲究的少女穿插在那些孩子中间,而她居然会功夫?可当她拦下第十七支箭的时候,几乎是狩猎场的所有箭矢都向她射杀而去。 片刻,那月白色的衣服被鲜血染成了片片红色,而她也狼狈的倒在地上,她身后保护的那群少年少女,因为失去了她的庇护都死在箭矢之下,这原本就是顺理成章的结果,可在她的眼神中确如死寂,犹如一朵濒临凋零的栀子花。 太子骑在马上鄙夷的看着她,冷嘲热讽的说道:“鲁国那小子的婢女也不过如此,还以为有多厉害呢?费劲心力送进来,不过是贱命一条罢了,来人,把人丢出去。明天一早若是死了就扔到乱葬岗,活着就把人送回去,也算给那鲁国小子一个教训。” 越梵看着那颤抖娇弱的身躯微微皱眉,“原来她是姬敖峥的人?怪不得刚刚的箭矢没有射到实处,看来太子早就想给报复他了。” “不许你侮辱少主。”她的声音沙哑颤抖,可她的眼睛却是那样的清澈明亮,无畏亦无惧,那一刻他的心“砰砰砰”的跳的很快,就如心断了一道弦。 因此,从来只是淡漠的垂看着奴隶死亡的他,第一次向太子下跪,救了这只受伤的小老虎,从此他们的命运便纠缠不休。 ** “你到底想干什么?”十四岁的阿七声音娇嫩的质问着他,双手掐腰,样子好不厉害。 “一月前我救了你,如今我又为了解了围,你就是这么报答救命恩人的?”倚在湖边的槐树上,越梵一身黑色长袍悠然慵懒的凝望着她,他没想到这小丫头要是好好打扮竟也是个美人胚子,虽然还有些娇嫩,但却合他口味。 “谁要你救了?那个公主根本斗不过我的。”阿七伸手在腰间掏出了一个精巧的弹弓,样子泼辣又刁蛮。 越梵踱步走到她的身边,“你如果不怕她去找你家少主的麻烦,尽管去,那焦阳公主可是巴不得嫁给你家少主,伏龙殿要是多了一个女主人倒也不错,起码多了一个人约束,你这小丫头也不会不顾性命的到处乱跑。” 修长的手指在她的额前弹了一下,痛的她哀叫的怒瞪着他,抬手要去还击,谁知却被他仅仅的扣住手腕,转身一带,她整个人倚在他的怀里,而他却厚颜无耻的圈住她的腰,下颚抵着她的肩膀,声音戏谑青岚的在她耳畔低语:“女孩子要娇柔一点,不然谁敢爱你,疼你?” “要你管?”感觉到那温热的气息,吹拂的耳垂,痒痒的让阿七很是懊恼,她伸手去推他,他却无赖的赖在她的身上,“不用你这样讨厌我,早晚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呆在我的怀里。” “你做梦。”阿七抬手在他的手腕上咬了一口,那丝丝痛楚却换来了越梵的一丝兴味的笑意,你欠我的,这回算是还不清了,连章都盖好了。 ** “今日大将军还朝,真想一睹威武大将军的风采,听说他是越家的三少爷,只身单骑杀入敌营,斩杀敌首将,好不英勇,而人长的也是五官分明,英俊非凡,听说不必伏龙殿里的那位质子差呢……” “真的?那我还真想去城门一睹大将军的风采。”几个刚入宫的小宫女叽叽喳喳的议论个不停,好像在她们眼中,越梵就是一个犹如神袛般的男人。 “哼,你们也想见大将军,简直痴人说梦,你们只是粗使的宫女,几辈子也别想见到大将军……”一道娇喝声响起,凌曦宫的红萱带人走了进来。 这里是皇宫的浣洗房,这里的宫女是整个皇宫中最下等的宫女,有的出身低微,有的身上有罪,有的年老色衰……,这里也是整个宫里最偏僻最外围的角落,这里的人不会目睹内宫的华丽,一辈子也不会见到那些尊贵的主子。 “红萱姑姑您来了?”几个小宫女赶忙谄媚的上前讨好,“姑姑说的是,我们这些奴婢哪有资格见到大将军,可姑姑在宫里也是老人,一定见过,姑姑跟我们说说吧,也让我听着解解馋。” 红萱目光鄙夷娇蛮的扫过她们,嘴角娇笑着说:“既然你们都说了,那我就跟你们说说吧,要说这威武大将军,那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长的威风凛凛,器宇轩昂……” 听着红萱的话,躺在一旁槐树上休憩的阿七忍不住笑了出来,原本只是寻一处遮荫的地方乘凉,谁想到会听到这么一段话? 她忍不住低声腹诽:“是够威风凛凛的,常年的冰块脸,如千古积雪,寒气逼人,让人看到就退避三舍……” “笑起来如沐春风,令人陶醉……” “天啊,她说的是越梵吗?笑?我怎么从来就没见过他笑的如此恶心过?” “我有幸伺候过他,他说话声悦耳动听,让人听了就忘不掉……” “哼,他说话悦耳,不是她疯了,就是他疯了……” 突然树枝微微一动,犹如一缕清风掠过,可阿七身体猛地绷紧,敏捷起身,反手抓去,却被人先搂在怀里,手更是嚣张的捂住她的嘴,“是我,别叫。” 听见熟悉的声音,阿七眉头微动,侧头看去,那张熟悉的脸颊隐隐含笑的凝望着她,她微恼的拍开他的手,低声喝道:“刚回来就欺负我,有意思吗?” 越梵一身黑色长袍,没有束腰,宽大的衣袍随着清风微微展动,从远处看就像树中落了一只大鹰,“有意思啊,这一走就是半年,没有人欺负的日子真不好过。” 阿七挪开身体,坐到他对面的树杈上,“你怎么找到我的?” “找你还不容易?这里到处都是我的眼线。”越梵慵懒的倚在树杈上,那姿态好像躺在锦褥软榻之上,说不出的显贵。 “你监视我?”阿七不满的瞪着他。 “我没有,他们只是保护你的安全,不然你去招惹焦阳公主的时候,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在往丽妃娘娘宫里放蛇的时候,怎么会没有被人抓到把柄?又或者欺负七皇子的时候,怎么会不了了之……”听见他如数家珍的说着她的斑斑劣迹,阿七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喂,你不要说了,我有没有让你这样做?” 越梵冷哼了一声,“两年了,你这丫头身体长大了不少,但这情分可是越来越淡了,以前怎么也说句谢谢,现在呢?翅膀硬了?自己想飞了?” “不行吗?” “不行。”越梵神色清冷的瞪向她,“要飞可以,必须有我的允许,不然我就把你的翅膀折断。” 感觉到一股杀气骤然袭来,阿七猛的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的避开他的目光,不满的嘟起嘴,这人还是和以前一样,阴晴不定,现在说话更是有着一股子杀戮气息,哎,真是怕了他了。 “红萱姑姑,那威武大将军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啊?”底下传来一阵熙攘声,阿七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差点忘了下面还有一群艳羡威武大将军的女人们呢。 “威武大将军他喜欢穿水青色、紫棠色、宝蓝色、艾绿色……”听红萱在那嘀咕,阿七上下打量着那一身黑色长袍暗暗咧嘴笑了,他除了穿黑色,就是鸦青色,她还真没见过他穿过什么亮丽的颜色,而越梵也是听的眉头越蹙越高,从穿着到食物、再到配饰,无不是他厌恶的。甜食不喜,肉食不厌,他佩戴过的饰物不出三样,偏偏这三样都是出自阿七之手。安慕小说网 上马出征,他会带上她设计的翎羽箭;睡觉之前,他会握着她做的锦囊,那是她第一次做,上面的绣工还歪歪扭扭的,可里面却装着她的一缕秀发;至于平常,他的手腕上有着一个平安结,那还是半年前他出征的时候,她送的。所以这么一看,阿七才恍然发现,他真的不喜欢戴什么饰物,这一点倒是跟少主很像呢。 “走,我们下去。”见他手臂向自己伸来,阿七猛的向后一缩,“干嘛?下面有人,要出去你自己去,我才不要和你一起呢。” “别闹,跟我走有你的好处,听话。”手臂如钳,紧紧的扣在她的腰间,一跃而下,直到两人落地,周围掀起一片惊呼,而阿七也在这个意外的登场中,名声远播,自此她的名字便和越梵联系到了一起,一直到,同生共死……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 “景轩,把人抱出去,他不会杀她。”不是没有,而是不会,他语气的肯定让卫景轩的目光再次落到了慕容严的身上,白袍席地,银丝发缕,桀骜一身,不染尘埃,可就在这里,他的眼瞳猛地一缩,那白色的长袍出现了一抹刺目的红色,而一柄如玄铁般幽黑的匕首,正恐惧的插进他的腰间,血染红了衣衫,可人却眉目清冷的没有任何变化,就如同受伤的不是他一般。 卫景轩缓步走到他的面前,看着那站立的身影,突然感觉很遥远,远的他触手不及,咫尺天涯。 抱起聂曦珍,看着他视线凝聚在她的身上,卫景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中有一丝酸楚,对他微微颔首,这才缓步而出。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骤然停了下来,一双桃花凤眉已是泪水盈眶,华光流转,那一刻他心里有着一道声音:慕容严,这应该是你最后一次再见她了,只要他迈出这道门,也许他们便永远不会再见。 看着聂曦珍离开,谷钰也收回了那道不舍的目光,“祭魂血咒,十年成形。十年一到,被施咒者会受到强大的反噬力,吸取之灵气,继而全身筋脉逆流,淤浊之气郁结在身,被施咒者如果没有非人的能力,便会当场毙命。” 说到这,谷钰目光炯炯的望着那到身影,他依旧是一身素白,而他还是执着的黑,“姬敖峥,你一直都在她的身边,你从来没有想过伤害她,你一直都在守护着她。” 姬敖峥看着他,嘴角清冷的一笑:“没想到,到最后最了解我的人依旧是你,看破我的人也是你。” “告诉我,怎么救她?祭魂血咒,以魂祭天,以血引路,违背天道,强行撕裂空间,所以不管是施咒人,还是被施咒人,都会受到天谴,灵魂逐渐开始渐渐消亡。”谷钰手里拿着一张绢纸,虽然有些陈旧,但上面的文字却留有残影。 姬敖峥拔出腹中的匕首,黯然一笑,“你果然查到了不少东西,那你能看出这是什么吗?” 匕首沾过血后,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纹路,犹如鲜血凝结而成。 “玄铁刃?”谷钰眼瞳猛的一缩,原来他早已经想好了。 “我能做的我都会为她做,现在能够解除血咒的方法只有一个,你要怎么做呢?” 谷钰早就想到他不会放过他的,就算生死他们都要相依相生,“血种是什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血咒形成一定会承载的血种,“你手指上的那枚戒指。” 谷钰低头看了一眼,随即了然:“怪不得你会让我拍下他,你知道它的出现,会让我第一个想起你。”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姬敖峥神色淡然,“我以为你更忌惮它,鲁国曾为了它,国破家亡,我欠阿七的,也会用此来偿还。吞了它,用你的命换回她的魂魄,你愿意吗?” 谷钰笑了笑,这一次的笑真的是如沐清风,“我们两个都欠她的,不求来生,只愿今世。” 番外二 “少主,这是我泡的茶,刚刚瑛姑学得,你尝尝,好喝吗?”茶香浓郁,飘香沁人,秋日微凉,却有一股暖意席卷全身。 “少主,这是我做的糯米糕,放了莲藕粉,很好吃的……”莲花的形状,叶叶相连,真不知道她用了多少工夫? “少主,布鸢做好了,我们一起放布鸢吧……”红红绿绿,花姿招展,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炫目的蝴蝶布鸢,也只有她敢放了。 “少主,少主,少主……”每天晨曦到日落,总是有她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原想着住在这里已经失去了自由,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可她却成了我唯一的光芒,庸庸碌碌的生活因为她每天充实又忙碌,她每天都很有活力,想一只小蝴蝶一样,穿梭在着深宫闱院,因为一件微乎其微的小事而认真,因为我的一句话而努力,不知不觉,这道声音深深的扎进了我的心底,让我忘记了孤单、忘记了怅然、也忘记了妄自菲薄…… ** “阿七,怎么不出来吃晚饭?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站在厢房门口,姬敖峥面色担忧的敲了敲门。 “我没事,少主,我,我只是肚子有点痛,没事的,真的没事的……”阿七把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小脸被捂得通红发烫,却坚决不干露头。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推动了一下房门,姬敖峥却发现房门居然从里面锁住了,眉头不由的越攒越紧,整个脸颊都紧绷的吓人。 “不要,少主,我真的没事,我休息一会儿就好,真的……”阿七话还没有说完,“砰”的一声巨响,整个房门被震开了,而阿七也从被子里露出了头,愕然的看着站在门口面色冷然的他,“少,少主……” 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窘态,姬敖峥已经大步走了进去,从来都是温润儒雅、步伐有度的翩翩君子,这一刻竟显得很是冒失。其实也不怪他会这样紧张,阿七从进宫开始,大伤小伤不断,宫里的人以欺负她为快乐以此讨好他们的主子,而原因也多半是因为他。 太子看他碍眼却不得奚落,皇子们更是对他心怀忌惮,而一些骄傲蛮横的贵族小姐更是视她为眼中钉,好像从她跟在他身边开始,他就是她的负担,而她总是自己默默的舔舐伤口。 无论是濒临死亡,还是伤痕累累,她都没有哭过,而每每哭泣的时候,却是因为要保护她,他选择疏远她的时候,只有那时候他才会看到她的怯弱和委屈,那时候她才会有属于少女的青涩…… “阿七,从被子里出来,你必须让我给你看看。”从进入皇宫那一刻开始,姬敖峥翻阅最多的书便是医书,在这里要想活下来,首先就要学会不要被人害死,人家说久病成医,用在他身上也是可以的,害怕病,惧怕死…… “少主,不用,真的不用看,我真的没事……”阿七这一刻都快疯了,这次她要怎么解释?平时她只要一受伤少主就会很生气,这次她虽然没有外伤,但却流了那么多的血,少主会不会又罚她禁足,或者几个月不能见他?那是不可以的,不可以……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阿七,我现在很生气,我不是在跟你说笑,出来,立刻……”姬敖峥瞪着她,白袍的衣袂无风自动,可见他是真的在生气。 阿七委屈的抬头看着他,知道自己反抗无力,慢吞吞的从被子里挪了出来,就像一只背着沉重龟壳的小乌龟,既可怜,又无助,“少,少主,我,我不是故意不说的,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中午,就,就流血了,好多好多,都止不住……”说着,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姬敖峥还是第一次见她哭的如此伤心,心一下子就软了半截。 “好了,先别哭,告诉我,哪里流血了,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姬敖峥一问,阿七连瞬间红了,扭捏了半天,指了指自己的裤子,“这,这里……” “咳咳咳……”“唰”的一下,姬敖峥的脸红透了半边天,他总算知道阿七到底为什么流血了,他怎么就忘了,阿七还是一个女孩子,这种事早晚要经历的,只是她从小练武,体制特殊,比别的女孩完了一两年,但却标志着她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女人。 晚上,姬敖峥坐在阿七的身边,阿七忐忑的侧头看着他,“少,少主,我,我的病很重吗?” 姬敖峥摇了摇头,“不重,很快就会好了。” 阿七眼泪涌了出来,“少主,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久了,不然你也不会坐在床头陪我,记得上一次你陪我的时候,我的命就差点没了,少主,现在我还不想死,我想跟在你的身边……” 看着那可怜样,姬敖峥这一刻真是哭笑不得,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后只能谆谆教导:“阿七,我没有骗你,你真的没有事,这也不是什么病,而且以后这样的事情阿七每个月都会有一次,不过不要担心,我会给你配一些药,吃了之后,肚子就不会痛了,明白吗?” “真的吗?少主,你不是在骗我?” 姬敖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倒是你,一天到晚的惹事不让我知道。” 阿七脸腾的红了,“那少主可不可以答应阿七不要罚阿七好不好?既然阿七没有受伤,没有生病,阿七是不是可以天天跟在少主身边?” 姬敖峥一听,心里流过一道暖流,这丫头居然在担心这件事,“好,不过这几天你要好好休息,直到不流血为止。” “那少主会来看阿七吗?” “……,会,每天都会……” 那一刻,姬敖峥感到被人依赖的感觉真好。 ** “鲁国乱,王室危,鲁王令,传位戒指交与少主,大任在身,律己在先,深陷敌营,太子万万保重。”姬敖峥看完,拿着手里的绢纸放到一旁的蜡烛上,火光在他眼瞳都弥漫上了一层淡淡薄雾,淡然的慢慢消亡。 “少主,这是什么味道?你在烧什么吗?”刚进房间阿七就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 “没什么,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姬敖峥看见他眉宇的愁容都消失了,笑着招了招手,“今天又去哪疯了?脸上都是灰。”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才没有疯呢,我去收拾房间了。”阿七坐到他的身边,习惯的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杯,喝了起来,喝完之后,一双大眼睛又灵动眨了眨,“少主没有接到消息吗?十一他们要来了,我好想他们啊,他们一定跟我一般大了,而且十一一定比我长的高了。” 姬敖峥为她整理好凌乱的发丝问道:“阿七很喜欢十一?” “是啊,还有小九,阿十,十二,十三,十四,十五……,我都很喜欢的,他们对我都很好的,那时候我们在丛林生存,他们都是把好吃的给我吃,现在想想,我也要把皇宫里最好吃的东西给他们准备一份,他们也超爱吃的……” “好,阿七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阿七笑眯眯的眼眸瞟过他的手指,“咦,这个戒指好漂亮啊,以前怎么都没有见少主戴过。” 汉白玉镶嵌着一颗硕大黑宝石的戒指,玉石属寒,在空气中,周身散发着一层白色的雾气,而指环通身还镶嵌着一条金色的龙纹,有头有尾,虽然图案如同一条细绳,可细看之下,那龙纹竟然如此精致,雕刻的活灵活现,犹如真身;再说那颗黑宝石,幽黑湛亮,黑的纯粹,亮的诡异,看的时间长了,竟然有种掉入黑色漩涡的晕眩,而就是这两种极端的颜色配合在一起,却又是那么和谐、卓然,有着令人无法侵犯的高贵。 姬敖峥淡淡的一笑,拿着戒指的手感觉有些沉重,刚来这里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是被抛弃的棋子,可却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那颗隐藏的明珠,明明以前向往过的权利,可现在拿在手里却寒意逼人,他突然想放弃。 “这是鲁国的传位戒指,谁拿到了它,谁就是以后的王。” 闻言,阿七一愣,片刻后欣喜的握住他的手臂笑了起来,“真的吗?那少主就是被选定的王对吗?” 姬敖峥点了点头,“是。”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阿七高兴?” “当然。”阿七迎着他的目光,笑容夺目,“少主不是说过吗?只要少主成为了王,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回家了,阿七,想家了。” 姬敖峥眉头微微一抖,好像只为了这一句话,他猛的握紧那枚戒指,仿佛那一瞬间下定了什么决心,嘴角也扯出一丝笑意,“好,我们回家,我也想家了。” ** 精心的准备也会有偏差,姬敖峥万万没有想到,筹谋了三个月,结果却等来了如此残忍的结局。 越梵一身黑色暗纹番西花的刻丝袍子,发丝束起,插了一只羊脂玉的簪子,这是她少见的着装,庄重、严谨,少了以往的慵懒,多了一分上位者的犀利,“你找我来什么事?居然用荷包传话?如此谨慎,看来是大事?” 阿七见到他,嘴角微微翘了翘,“我有事求你。” “让你求可真不容易,为了你这句话,我也要尽力而为。” “听闻皇上准备派兵攻打鲁国。” 越梵没想到她如此直白的问他,以往她虽然会问他一些宫里的事,但涉及到朝野之事,她都是避而不答,所以她的心智并非只有表面的率直无畏,“是,半个月之后大军就会开拔,如果你是来求情的,还是免了,鲁国国内发生政乱,正是讨伐的好时机,要怨,也怨他们人心不齐,国之将亡。” “我并不是来求情,我是想求你,既然皇上要派人去征讨,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我?”越梵一愣,眉头紧蹙,“你刚刚听闻鲁国内乱,好像并没有惊讶,你早就得到了消息?” 阿七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可以答应我吗?”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是我?就算我要当恶人,你总该让我知道原因吧?不然招人恨的人是活不长的。”其实这件事对越梵来说是顺理成章,就算阿七不求他,半月后他也会带军开拔。 “是我要做那个恶人,这是鲁国皇城的地图,你拿着吧。”阿七给他一块绢帕,而他打开时候,那上面的布局果然有几分精妙,看来不假,“为什么给我这个?” “我要做叛徒。”阿七忍着泪水,哽咽的回答。 “叛徒?你要背叛姬敖峥?怎么会?”越梵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握紧手上绢帕,伸手拉住她的手臂把她整个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随即又伸手钳住她的下颚,审视着她那双泪眼婆娑的眼眸,声音沙哑狠厉,“鲁国内乱绝非现在,而是早就发生,你早就得到了消息,而皇宫传来的消息也是出自你的手笔,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让我去鲁国并非讨伐,而是平乱,你是想借我的手铲除异己。” 眼泪划过脸颊,阿七冷冷一笑,“是,我就是这样想的,这有什么不好?都是你越梵的功劳,越家可以得到无数封赏,你也能得到你想要的权利,这难道不是一笔好买卖吗?” “所以呢?你认为我越梵想要就是这些?” “不然呢?你还想要什么?” “你。”越梵狠狠的钳住她的下颚,“别当我是傻子,我平乱之后呢?你还会呆在宫里吗?没有了鲁国,姬敖峥便不是质子,他为了保命一定会逃跑,到时候你又当如何?跟他一起?” 阿七咬紧牙关,痛苦的摇了摇头,“不会了,那时少主只会知道我是一个鲁国的叛徒,我不可能再跟在他的身边。”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为他做这些?” 阿七双手紧握成拳,“因为他是我的主人,少主身上有着鲁国的希望,而我能做的,就是让他回家,他说,他想家了。” 冬日里的院子,万物凋零,景色残败,一场大雪过后,又是一片白色苍茫,冷风拂过,凉意沁人心寒,越梵紧紧的拥住那单薄的人儿,心里却隐隐作痛,“你为什么总是让人如此心疼?” 也许是动情的他没有察觉周围的变化,可就在他们身后,一人身着白袍,仿若融入周围雪景中的身影,微微发颤,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不知道他看了多久,不知道他听了多久,可他的眼泪却如同晶莹的宝石,迎着阳光,默然滑下。 ** “十一,我在少主的书房看见了一张绢纸,上面的东西好像有点诡异。”小九低声跟十一说,他们这次来皇宫的目的就是护着少主离开上京。 “诡异?怎么诡异?”十一擦着匕首随口问了一句。 “你听过祭魂血咒吗?” 闻言,十一的手猛的一颤,“你说什么?祭魂血咒?你在哪看到的。” 小九见他脸色大变,小心翼翼的说:“就在少主的书房里,我今天进去打扫无意间看到的,上面写的东西都好诡异,我从来没有听过,十一,你知道怎么回事?” 十一摇了摇头,“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在师傅那里曾经听过,祭魂血咒乃是王宫诸多秘笈之一,是一种年代久远的诅咒,因为此咒歹毒,被王封在七玄阁中,你怎么会在这里看到?”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看上去确实歹毒。我看上面写着,血咒发动,必须是王室至纯血统,施咒之人,必须准备承载天罚的血种,而且施咒成功会将被施咒者的灵魂推动在轮回空间,使人重生。”小九说着有些好奇的问:“真的有人死复生这样的事吗?” 十一却不关心这些而是继续问道:“你还看到了什么?” “我还看到,施咒成功后,施咒者的灵魂会被撕裂,三魂七魄,皆要奉给诸神,只有一丝残念尚存,就算此人能一同进入轮回,也会慢慢变成一个心冷,无情的废人,最后魂飞魄散。而被施咒者,就算顺利轮回,也会万恶缠身,生不如死。”小九越说,越害怕,感觉着血咒并非使人重生,而是使人生不如死。 “还有吗?” “没有了,我只看了一般,好像另一半被人撕下去了。” 十一眉头紧蹙,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总是忧忧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可预料的事发生。 **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缕残念到底可以存在多久?姬敖峥只有在轮回之后,才能体会,那一缕残念,犹如一缕烟丝,似有若无,飘渺浮动,无根而生,也许是下一刻他就会消亡。 “把这个绢纸连同这枚戒指一起拍卖出去。”来到这里的第一件事,他便是要找到越梵,原本血咒只能容一人轮回,可却被他硬生生的撕裂,一人的魂魄却印入两人体内,令两人同时轮回,一人重生,一人穿越,重生之人承受血咒反噬,而穿越之人却是要为她奉上永生的奉贡。 这就是那另一半绢帕,绢纸展动,几行文字跃然眼前,若想解开此咒,必先度过十年血咒形成之苦;然后要有玄铁刃,上面刻有诛魔符咒,插入施咒者体内,只有用他的残念祭祀才能开启解咒结界;再以血种为引,找到与被施咒着有着血印联系的魂魄再次祭祀,此咒方解。这也是为什么姬敖峥用尽心力,也要把越梵带进来的原因,因为那一半的血印就在他的体内,毕竟阿七灵魂脱离本体的时候,对他尚有一丝执念,他就是承载她幸福的钥匙。 “我吃下这枚戒指,会有什么结果?”越梵静静的看着他,姬敖峥淡淡的一笑,身形开始变得飘渺如尘,“用你的灵魂祭祀,你所能得到的只有永生永世的等待,她的血印印在你的灵魂上,你永生永世对他爱不离,情不弃,而她却有选择的权利,爱你,伤你,恨你,怨你,弃你……,你都再无怨言。 “那你呢?” 姬敖峥嘴角轻抿:“我只是一缕残念,魂飞魄散,从此消亡。” 越梵身体猛然一颤,望着那到虚无缥缈的人影,眼泪划过,竟是惺惺相惜,“你,还有什么话要对她说的?” 姬敖峥声音轻柔,爱恋的说道:“我爱的女孩,我祝福你永远拥有幸福快乐的人生,用的我的陨落,换取你永生永世的幸福。” 番外三 “卫景轩,我昨天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坐在沙发上聂曦珍双腿卷缩而立,手臂放在膝盖上,而下颚则是若有所思的枕在手臂上。 “你梦见什么了?”卫景轩坐到她的身边,亲昵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却被她瞪了一眼,“我说了不要摸我的头,那样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宠物。” “宠物有什么不好?我宠你一辈子。” “少来,我才不要你宠呢。”娇态的撅起嘴,大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她,十七岁的少女好像迟来的享受了本应该属于她的童年,这一切看在卫景轩的眼里,却有些酸涩。 “你还没有说你梦见什么了?是什么奇怪的梦?” 被他提起,聂曦珍一下子来了兴致,“就会很奇怪,我在梦里梦见了两个人,但给我的感觉都不是现代人,都是古代的,因为他们两个都穿着那种长长的袍子,一个穿着白色儒雅,一个穿着黑色张狂,而且还留有长发,一个是银丝璀璨,一个是黑色霸道,我现在依稀的能记住他们的模样,白色儒雅和煦,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黑色腹黑严苛,但却不讨厌,相反还有种坏坏的魅力,最重要的是这两个人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可最奇怪的是他们却一句话不说的看着我,我问他们是谁他们也不说,但我能感觉到他们在对我笑,而且笑的很开心,你说这个梦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我命犯桃花?而且桃花将至?” 卫景轩听着,思绪突然飘到一个星期前,七子亭中,谷钰对他说的最后一番话,“我不知道现在这些事如何对你解释,但只需要记得我现在说的话就好,因为从此之后,这些都不重要了。三天后,她记忆中有关我们的片段都会被抹去,在她醒来之后不会再记得我们,就如同这一世,我们不该出现一样,她的人生就应该属于她自己,她应该得到她想要的幸福。”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卫景轩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聂曦珍一只没有直言相告,他也不便问及,特别是现在,既然一切都会回归原有的轨迹,又追求那些过往有什么用呢?人也只是活在当下,放不开的一抹执念,也许会伤了别人,也许会伤了自己,不如直接放手。 谷钰淡淡一笑,望着她的目光依恋又决绝,“我爱的女孩,我一直都希望你可以幸福,这是两个人的愿望。” “卫景轩,你有没有听我在说话?你在想什么呢?”突然感觉下颚传来一阵痛楚,卫景轩立刻缓过神来,讨饶的抓住她的手指,“我的大小姐,下巴都快被你掐掉了。” “还敢说?听我说话还敢分心?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聂曦珍怒瞪着他,嘴巴一撅,都能挂油瓶了。 “喂喂喂,曦珍不是二婶说你,就算你要教训自己人也不用在这里立威吧?你不当我们是外人,我们还不想当灯泡呢?这一出屋就看你们在这打情骂俏的,你是在欺负我老公不在吗?”李馨站在楼上的围栏旁,笑嘻嘻的数落着,那狡猾样一看便知是九尾狐转世,眼睛比谁都好使,闻着味也能找到食。 “二婶,你不会又是腰包空了,跟我这敲竹杠呢吧?”聂曦珍听她这么一说,直接将后背靠在卫景轩的怀里,明目张胆的欺负她,既然都被人家说了,还装,那不是丢份的赔本买卖吗? “我倒是想,你给吗?”李馨一边走,一边对她挤眉弄眼。 “给啊,昨天远航集团又跟我谈了一个项目,听起来不错,合作成功,算你三层佣金,如何?”听她这么一说,李馨的笑容有那么片刻的僵硬,随即又说道:“好啊,就这么定了,我去冲杯咖啡,你要吗?” “牛奶一杯。” 李馨见她转移视线,她暗暗的对卫景轩使了一个颜色,过了片刻卫景轩跟在她身后进了厨房,“二婶。” “到底怎么回事?远航集团还跟曦珍有联系?”李馨放下杯子,那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厨房中有些刺耳。 “事情已经过去,何况之前曦珍就和远航有商业往来,签订的项目也不是一件两件,要想不往来,哪有那么干脆?”卫景轩直到她忌惮什么,自从聂曦珍这次回家之后,众人皆感觉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对她的珍视有增无减。 “你糊涂,你忘了当初慕容严对曦珍做了什么?还有,最后七子亭坍塌,如果不是你把她救了出来,曦珍现在早就死了。”李馨想起那天的事情心有余悸,所有人都认为聂曦珍被关在七子亭中,可是却苦苦找寻没有结果,可就在七天前,突然电视报道了七子亭坍塌的新闻,这时他们才知道,七子亭下居然是一座地下别墅,不说筹划之人费尽心力,就是这工程也是令人惊叹,坍塌的面积更是上百平,甚至波及到与其毗邻的酒店。 可就在他们张皇失措的要去看个究竟,找寻聂曦珍的时候,卫景轩抱着聂曦珍灰头土脸的站在了聂家的大门口,什么是劫后余生?他们不想经历第二次。 “二婶,我再说一遍,他们没有想过伤害曦珍,这里面的事情我知道不多,但曦珍以后不会再有危险,起码远航和谷氏都不会害她。” “你凭什么保证?” 卫景轩叹了一口气,“就凭是他们救了曦珍,如果没有他们,也许就不会有现在的聂曦珍。” “你说什么?” “二婶,你相信因果轮回吗?”卫景轩眼神专注的看着她,李馨知道他不是在跟她说笑。 “因果轮回?”这对学医的李馨来说只是封建旧思想,作为医生她更相信科学。 “我相信。” ** 六年后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站在这?又被姐罚站了?”双胞胎一进大门就看见了站在院子顶着太阳站军姿的聂逐风和聂随风,明明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在部队里大小也是中尉,排长,却还要受压迫,他们两个何其委屈。 “滚,少废话。”聂逐风转头瞪了一眼聂随风,语气愤愤不平,“就告诉你不要问了,偏偏要问,问吧,现在开心了?” 聂随风,直接瞟了他一眼,“就知道出事找我了,那我问的时候,你也没见阻止啊,再说了,姐夫和姐都结婚三年了,我问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到底怎么回事啊?”双胞胎被他们一吼一喝的给弄懵了。 “哎呀,你们别管了,赶紧进去,再不进去,我把你们踢进去。”看两人心情不顺,双胞胎名字的避其锋芒,向门口走去。 一进玄关双胞胎就闻到了一股酸酸的味道,还带着一种清香味,不过酸味充斥着大片的空气。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聂清风:“什么味啊?” 聂追风:“是谁在吃橘子,还是柠檬?” 聂清风:“开玩笑,谁会傻到吃柠檬?欠虐啊?” 聂追风:“你别不信,好多人都喜欢吃呢。” 聂清风:“你吃个我看看。” 聂追风:“干嘛让你看?” 两个穿着军装的双胞胎你一句,我一句的走进客厅,一眼就看见了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聂家大宝贝,聂曦珍。 “姐,我们知道你是咱家的祖宗,但是不要每次都用屁股跟我们打招呼行吗?一进来就看见你趴在沙发上,你是要冬眠啊?”聂清风摘下帽子,露出了他那超级短的半寸,脑形跟个萝卜头差不多,再在额头上安三根毛,活脱脱的就是三毛。 “有屁股对着你们就不错了,没看见聂逐风他们现在还在院子里操练吗?”聂曦珍根本没搭理他们,这个家里最不稀罕的就是这身军装,除了老太太不穿军装,家里也就她和卫景轩能成为那橄榄绿中的一点彩了,特别是一到家庭聚会和春节,全家人往家赶的时候,那是一水的橄榄绿,看的人视觉开朗,颇有护目的作用。 “对啊,姐,我还刚想问,二哥怎么了?一回来就被你罚站?” “是啊,二哥是不是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别问,再问,你们跟他一起站着去,真不明白,四叔和四婶都不是爱唠叨的人,怎么就生了你们两个话唠?”聂曦珍拿起一个青柠檬利落的扒了起来,手指转动,一会儿一个剥了皮的柠檬已经在她的手里,“啊,这柠檬真甜啊。” “柠檬,甜?”看着她吃的清爽,聂清风和聂追风已经瞬间眼睛瞪的老大,双眼对视,皆是一片惊异和怀疑。 “姐,我们能尝尝吗?”聂清风小心的问了一句,聂曦珍大方的给了他一半,“吃吧,吃吧。” 聂清风和聂追风怀疑的把柠檬放进了嘴里,犹豫了半天猛的咬了一口,“哇,酸死了。” “妈呀,我的眼泪都算下来了。” 两声哀嚎,把身在厨房的卫景轩给召唤了出来,“怎么了?怎么总是出这种杀猪的声音?曦珍,你有把他们怎么了?” 聂曦珍仰头看了过去,“我能怎么招他们?是他们自己叫的。” 双胞胎委屈的看着卫景轩说道:“姐夫,姐说这个柠檬甜。” “可我们吃了,很酸……” 卫景轩忍不住笑了出来,“是吗?算就对了,她现在最喜欢吃酸的,多酸都是甜。” 听着这话,双胞胎相视皱眉,酸都是甜,猛然缓神,聂清风愕然的大吼:“姐,你怀孕了?” 声音未落,一堆柠檬皮飞了过来,“臭小子,找抽是吧?” 聂追风茫然,“难道不是?那姐,你不会是疯了吧?” “臭小子,你们俩是不是不被抽就不爽?怎么?姐跟你们练练?站住,别跑……” ** 聂曦珍怀孕的消息得到了证实,可聂曦珍这么暴躁的情绪可是让聂家的几个兄弟吃不消,只要一提她怀孕,她就像一个点了火的炮仗,逮着谁炸谁,几个人不得不跟卫景轩诉苦。 “别怕,别怕,你姐这是生孩子的恐惧症,二婶说,她还没有做好当妈的准备,总觉得肚子里有个东西是相当可怕的,所以情绪相对高涨敏感一些。”卫景轩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以示安慰,其实他最需要安慰,一想到他要天天陪在聂曦珍身边挨炸,他们就对他无比崇敬。 “姐夫,姐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这种日子你要过多久?”聂逐风好心的问了一句。 “还有七个月,不过很快就会过去的。” 聂随风直接送给他一个大拇指,“姐夫,你是我的偶像,我敬佩你。” “哎,只要大人和孩子平安,什么苦都不是事。”卫景轩还沉浸在喜悦中。 “姐夫,你才是真正的战士。”双胞胎给予了双倍的肯定。 聂家的日子,就在狂轰滥炸中慢慢的度过,而对于聂曦珍的无理取闹,最汗颜的还是聂东风,连他都觉得卫景轩是伟大的,这个女婿真是够称职的。结婚后,聂曦珍说要住在聂家,卫景轩直接做了上门女婿,一点犹豫都没有,他老爹骂他没骨气,他却说,反正您老又不缺儿子,如果不够再让老妈生就好了,可我老婆只有一个。 现在更是任劳任怨,无怨无悔,什么事业?什么地位?什么金钱?对男人最诱惑的东西只要跟她老婆一比,那都是屁,他甘愿围在聂曦珍的身边,照顾她体贴她,被骂了,说骂的对;被打了,打的心甘情愿;人家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人家那是是金钱为粪土,黄金又算个屁,只要老婆高兴,让干嘛就干嘛,这一点,别说聂家的男人没法比,就是女人也要竖起大拇指。 七个月转眼就过去了,预产期还没有到,卫景轩就让聂曦珍住进了医院待产,可真当阵痛来临的时候,众人依旧是一阵手忙脚乱,把推进了手术室。 “你说曦珍知道我们骗她会不会杀了我们?”聂南风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安慕小说网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没有办法,我们这也是为了她好,她只是怀了一个孩子就折腾成这样,要是让她知道她怀的是一对双胞胎,那全家人都别活了。”聂西风也是大气不敢喘,这阵仗比他老婆生自家儿子还要紧张。 “你们都别说了,要怪也是怪我老太太,只要曦珍生的顺利,有什么事,我老太太来顶。”老太太坐在椅子上,脸色也是紧张斐然,这可是他们家的第四代,她比任何人都紧张,而卫景轩这一刻正站在聂曦珍的身边,任打任骂的握着她的手,听着那刺耳的哀嚎声,大汗淋漓,一点都不比聂曦珍轻松,直到两个孩子呱呱落地,他却是第一个嚎嚎大哭起来,比聂曦珍还要夸张,弄的聂曦珍都不要意思哭了,直接累晕过去了。 抱着两个孩子,卫景轩爱不释手,聂家的人更是都围在他们身边,聂曦珍使劲儿的掐了一下他的手臂,“你居然骗我,明明是两个,还说一个,我就说我的肚子怎么会那么大,生怕是孩子长的太大,生的时候不顺利,拼了命的做运动,累死我了。” “对不起,老婆,我也是怕吓到你啊,来,老婆,亲一个,不气,不气了,月子里不能动气,不然会放屁……”卫景轩抱着一个孩子低声在她耳边说。 “你才放屁呢?卫景轩,你欠揍啊……” “啊啊啊,老婆,轻点,轻点,疼死了。” “行了,你们小夫妻就别闹了,快想想孩子叫什么名?就算没有大名,也起个小名,曦珍怀孕真是够折腾人的,弄的全家人都不敢提孩子,一提就炸毛,现在总算可以张罗了。”李馨笑嘻嘻的说着,比谁都喜欢这对双胞胎男婴。 卫景轩想了一下,斟酌的说道:“名字,我已经想好了。一个叫聂敖峥,一个叫聂越梵。” 聂曦珍微微一愣,“为什么是我的姓?孩子不是应该随父亲吗?而且这个名字也够奇怪的?” “奇怪吗?我觉得很好啊,都说儿子是母亲上一世的情人,我相信他们更喜欢跟你同姓,而且他们是我们的儿子,跟谁的姓有什么关系?”听着卫景轩的话,众人微微一愣,而李馨却想到了有一天他们的对话:二婶,你相信因果轮回吗?我相信。 李馨眉头攒动,最后只是默默的笑了出来,得夫如此,曦珍应该没有什么可求的了。 ** 五年后 “呦?聂敖峥,你今天吃了不少饭?值得夸奖啊。”卫景轩见他一下子吃了两碗饭,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还可以吃的更多,爸,从明天起,我每一顿都要吃两碗饭。”听着他的豪言壮语,卫景轩笑了,“那可不行,这样吃,你就会变成一个小胖子,那时候你就该减肥了。” 聂敖峥使劲儿的摇了摇头,“我才不要减肥呢,我要长的胖胖的,就像李叔叔家的小胖,不然我哪能扛得住妈咪的打啊?” 卫景轩额头汗珠狂流。 “妈咪,你不可以打我,爸爸说了,你要教育我用嘴,不能用手。”这边一波刚平,那边战火四起。 聂曦珍拿着鸡毛掸子追着聂越梵跑着,“臭小子,你到底吃不吃饭,你要是乖乖的吃饭,我就不打你,不然我就打你个满堂彩。” 聂越梵充分的发挥了他的小短腿,还采用了迂回战术,一时间,客厅里的娘俩摇摇对视,势均力敌,“妈咪,你不要以为我怕你,你要是打我,我叫全家人打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呦呵?你还有那能力?好啊,你叫吧,叫来我打你全家。”聂曦珍猛的发动攻击,可是这小子的运动神经也不知道像谁,反应超快不说,而且动作也是敏捷,五岁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易了。 “好,你等着。”聂越梵转身就向餐厅跑去,声音脆生生的问道:“爸爸,咱家谁说了算,是妈妈吗?” 卫景轩一愣,不知道什么情况,可却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那当然了,你妈说一不二,我全权赞成。” 聂越梵咧嘴就哭了出来,委屈的说道:“知道了,爸爸,你真令我失望。” “怎么了?得到答案了?”聂曦珍悠哉悠哉的走了进来,双手环胸,笑的那叫一个奸邪。 聂越梵一听声音,硬生生的把眼泪憋了回去,转头瞪着她说道:“今天先放了你,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聂曦珍一听,笑了,“小子,有骨气啊,那等你报仇之前,让我先履行诺言吧?” 下一刻,聂越梵立刻冲到聂曦珍的身边,伸手抱住她的大腿,哭道:“妈咪,我现在就吃饭,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