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的亲娘重生后》 第 77 章 是她读错了啦! 《真千金的亲娘重生后》全本免费阅读 言一生的好,一张面金相玉质,端正素美似山中云鹤,远远一望时高不可攀,令人心生迟疑,总觉得他这么尊美华贵,应当小心对待,故而做什么都轻手轻脚,生怕哪里冒犯了他。 偏盛瑶光不会。 她要掀起云鹤的羽翼,在其下一通乱翻,找出来一块云鹤的宝贝,根本不在乎云鹤在想什么。 此时,云鹤面容泛红,眼角含怒,瞧着是恼的,可又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气鼓鼓的看着盛瑶光。 简直可爱极啦! 盛瑶光冲他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抓着那玉佩喜滋滋的掂量了两下,道:“回头还你,好兄弟。” 说完,盛瑶光利落的翻下矮塌,转身就走,只留下言一一个人在矮塌上红着脸生闷气。 盛瑶光,简直是流氓地痞! 他以后再也不要理盛瑶光了! 言一公子气的直哭的时候,赵三公子正一路美滋滋的行回来。 他浑然不知道屋里的情况,还以为自己回去要得赏呢。 他这回可立了大功,终于想办法让盛瑶光过来求言一了。 求人嘛,自然得拿出来一个好态度来,送送礼,吃吃饭,说点好话之类的。 能把盛瑶光这人脑袋摁下来可真不容易,现下她围着言一打转,这一回言一肯定高兴。 赵三就抱着这个念头回来,结果一进想房门,迎面就看见言一公子一脸憋闷的坐在矮塌上,身上的衣袍竟然都不大规整,看上去像是被谁扯过一样。 赵三还来不及震惊,就对上了言一泛着红的眼。 见他回来,一直憋着生闷气的言一当场开骂:“都怪你出的馊主意!你还敢回来!” 赵三大惊:“殿下,盛瑶光没来求您吗?” 不能啊!盛瑶光在白水县都快走投无路了,她根本无人可用啊,到了这个份儿上,她怎么能不来求呢? 言一想起刚才的事,捶着矮桌道:“她根本,她——你出去!孤不要再看见你了!” 赵三公子又得了一通骂,摸不着头脑的从厢房行出来,一脸疲惫的抬头看天。 天老爷啊,天老爷啊。 天老爷啊!! 赵三公子仰天长啸,两行热泪奔流而下,一句话都说不出,当场悲怆 而去。 盛瑶光!赵某一生之敌! —— 与此同时,盛瑶光已经带着言一的一众私兵,杀气腾腾去了附近水匪猖獗的水域。 这是一片临岸,外面接着海,海边是各种怪石,还有沙滩,穿着靴子走上去不过片刻就湿透了。 这群金吾卫在与她出行之前,都换了一身平民私兵的衣服,又刻意隐瞒身份,跟言一一起瞒着盛瑶光,盛瑶光又一心只想剿匪,没有过多关心旁的,还真将他们当私兵用。 到底是金吾卫,不说百样全能,但一定比水下的那群水匪强悍,打起来持久仗后,下面这群水匪很快就逐一被逮上来。 有了这群武功超强的私兵挥使,仿佛一切都迎刃而解,盛瑶光每天蹲守在沿岸旁边,数着还剩下几个水匪没抓着。 等剩下最后两个水匪的时候,盛瑶光也跟着这群私兵一起下了水。 春寒料峭,才刚下水时她打了个抖,但是在水里泡一会儿就不觉得冷了,一头扎猛子下了水,就在水中泡着找人。 期间言一公子还路过了这里。 已是初春时候,言一身上的厚棉袄终于换下来了,穿上了一套月蓝色的君子儒衫,外裹着一狐狸毛薄氅,往岸边一站,若皎月无暇。 盛瑶光老远就看见他了,便向着他摇了摇手。 言一拧着眉头看着盛瑶光泡在水里的模样,只觉得心口有些发堵,也跟着抬抬手,示意她过来。 他其实不想过来看她,他就是顺路经过而已,只是这个女人太胡来了,春日料峭,谁家的女儿会在冷水中泡这么久? 他的唇紧紧地抿着,等她湿淋淋的钻出水面时,便垂下眼睫。 盛瑶光身上穿着粗布短打,胸前其上还裹着一层盔甲,春日衣裳也不薄,湿淋淋的粘在身上,也看不出来具体的轮廓,但是言一还是避开了目光。 他自问君子,不欺暗室,哪怕她光明正大,他也不去看她的身子,只垂着头,拧着眉与她道:“都找了这么多天了,只剩下两个,不必再这么找了。” 言一想,叫下面的人盯着就可以了,左右这群水匪大势已去了。 盛瑶光听了这话,却惊了一瞬:“我是找的久了些,嗨呀,你别急嘛。” 言一不肯看她湿漉漉的身 子,只盯着她的靴子看,听了这话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这人又接了一句:“我很快就把你的私兵还给你啦。” 言一气的险些没晕过去。 他来关心她的身子,她竟然只以为他是要私兵。 他缺那两个私兵吗! “随便你!”言一一甩袖子就要走,结果他一转身的功夫,就听见盛瑶光大喊“我现在就下去抓你别急啊”,然后就见盛瑶光一转头,“咻”一下跳回海里了。 言一气的直跺脚,转头就想骂赵三,结果转头转到了一半,就看见赵三已经躲到一边去了——赵三还学聪明了! 他没人可骂了! 言一只能转过头来,继续冷着脸盯着水里面的盛瑶光。 盛瑶光倒是没诓骗言一,他们确实很快就能抓到那两个水匪了。 这两个水匪被他们堵着,已经许久不曾上岸了,估计已经一两天没吃没喝了,他们再泡,真要死在这了。 所以他们一定会上岸。 盛瑶光便在岸边的浅海区域游来游去。 她水性其实很一般,以前在京中的时候,没有见过这么广的海,顶多是有一条小溪,到膝盖的那种,都没机会去学洑水,成了盛瑶光之后更是连下溪水的机会都没有,后来到了东津,因为临海,不下水不行,所以她也跟着学会了,但实际上游起来颇为费力。 水是无形的,带这些力道,托着人的身子慢悠悠的飘,下了水后,天地便都为之一静,在水下开了眼后,便可慢慢瞧着这水底下的一切。 盛瑶光飘在水中时间久了些,见找不到那两个水匪,脑子便开始一点点放空。 她想,京城那边怎么样了呢? 她来到了这边陲小镇,离京城那么远那么远,那边就算是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白水镇这边也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不知道娘在做什么,不知道大哥在做什么,也不知道她那群手帕交在做什么。 啊,最关键的是那个外室,也不知道大哥有没有找到。 提起来那个外室,盛瑶光便觉得一股怨气堆积在胸口,都忘了自己在憋气,下意识吸了一口气,结果吸进了一口水,直接呛上了喉咙。 她在水底被呛的惊天动地,手脚乱踩但没有一处落实处,根本借不到力,几 乎都要淹死过去。 正是关键时候,言一立马喊一旁的人将她捞上来。 盛瑶光被捞上来的时候已经呛晕过去了,一旁的金吾卫动作利索的将人放平,低头就要给盛瑶光渡气,被一旁的赵三赶忙叫停。 “住口!”赵三不敢在一旁继续躲下去了,下面这些金吾卫没轻没重,满脑子只想着救人,但言一却是个心思重规矩多的人,若是真让这金吾卫啃上盛瑶光一口,保准给这金吾卫惹祸——言一晚上做梦都要吃这金吾卫的一口肉。 上位者的心思,揣摩的人太多了,言一不喜欢这金吾卫,未必会想弄死这金吾卫,但是这金吾卫日后一定混不好。 金吾卫出身多是在高门子弟,这群人混不好就算了,万一连累了家里,那可真是倒大霉了! 别拿九族开玩笑啊! “殿——言一啊!”赵三一脚蹬开了金吾卫,指着昏倒的盛瑶光道:“呛水了,您快给渡气啊!” 言一后背麻了一片。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救盛瑶光就死了”,“他绝不是为了占盛瑶光便宜他是为了救人”,这种种念头在他脑海中嗖一下划过,他一狠心,蹲下身去给盛瑶光渡气。 赵三一个转身,对所有人挥了挥手,其余人立刻沉默且迅速的背过身去,没一个人敢偷看。 那时海岸冰冷,风声呼啸间,海浪翻涌,岸边言一手掌都紧张的发颤,他不得要领的掰开盛瑶光的嘴,拼了命往唇齿间吹气,还要用力摁盛瑶光的胸口。 盛瑶光胸口配甲,他第一下使力都摁不下去,只能匆忙去卸甲,又去摁第二下。 触手的手感和言一想过的很不同。 他以往读过一些书的,书里面都写红酥手,软香肉,说女人的身子都是没有骨头的,一滩水一样软,但他摁盛瑶光胸口渡气的时候却不觉得如此。 盛瑶光浑身都硬,硬邦邦的,像是处处都是骨头。 但她的唇是软的,滑的,渡气的时候,他们离得好近,言一几乎可以看清楚盛瑶光有多少根眼睫。 她闭着眼的时候好乖顺,不会突然跳起来解腰带,不会乱扯他的玉佩,不会蹦出来各种没良心的胡话。 言一看着她的时候,脑子里飞速掠过三个字。 好可爱 。 大概是人可爱的缘故,连带着她身上脏乱的衣服,随便抓的发鬓,破口了的靴子也变得好可爱。 而就在下一瞬,躺在地上的盛瑶光突然睁开了眼。 言一猝不及防跟她对上目光。 盛瑶光生了一双很漂亮的凤眼,眼尾上钩,弧线凌厉,瞳孔澄澈,睁眼的瞬间,言一几乎能够从她那双眼眸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你刚救了我?” 盛瑶光一醒来,便看见了言一跪在自己身旁,她顺下了那口呛着的水,人也清醒了,自己撑着地面坐起来了。 她学游水的时候便听人讲过,若是要救溺水的人,就得嘴对嘴渡气,她方才岔了一口气,处在危险边缘,人都呛晕过去了,定是被人救了。 盛瑶光问言一的时候,言一面色迅速涨红,连脖子都红了。 她,她在问是不是他亲了她。 他方才亲了她—— 一旁的赵三公子听见盛瑶光的声音,便回过身来,一个劲儿对着言一使眼色。 说啊! 这种时候不是正好拉近感情吗! 说什么,没错是我救了你,我们肌肤相亲,我对你负责,过段时间回京城我就上你家提亲,我们俩白头到老! 这种话多适合英雄救美之后说啊! 但他没想到,言一手足无措之后,竟然喊出来一句:“你脑子进水了,看错了人,不是我,是赵三救了你!” 盛瑶光闻言,一边用力甩着自己的脑袋,试图把自己脑子里进的水甩出来,一边看向一旁的赵三,道:“是你救了我啊。” 而言一喊完之后,转身落荒而逃,徒留赵三呆愣在原地。 “好兄弟!”盛瑶光站起身来,一巴掌拍在赵三的肩膀上,道:“晚上我请你喝酒。” 赵三眼前一黑。 脑子进水的人到底是谁啊! 这破活儿干的,他真的不如死了。 —— 盛瑶光在岸边也没待多久,她呛了回水,身子都使不上力气,干脆就拉着赵三回县衙喝酒去了,非要感谢赵三的救命之恩。 赵三一脸欲哭无泪的被拉走了,临走时,他都不敢看言一的马车。 殿下啊,您全身上下的骨头加起来都没嘴硬啊! 赵三就这么被盛瑶光拉到了县衙里。 县衙大,前面升堂,后面有空余的院子,直接就给了捕快衙役们住,盛瑶光也跟着带着盛家人住了个老院子,为了查案方便。 现下,盛瑶光就住在县衙里面。 她领着赵三回县衙的路上,在街巷间买了两斤猪头肉,提了半斤酱牛肉,半斤黄酒,又提了一篮子新菜,买了一篓虾,回了县衙后,她就开始自己亲手烧灶做饭。 这地方老旧,膳堂和食堂是在一起的,左边是烧的干裂的灶台,右边就是带着裂纹和陈年老腻的食案,做饭的时候,膳堂的窗户都是大开着的,油烟才好蹭蹭往外冒。 赵三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他见盛瑶光动作利落的炒菜,焖饭,在灶上掀起一阵阵烟火气,便觉得佩服。 盛瑶光是他完全没见过的另一种类型,能在京中当高门贵女,也能来边陲小镇当县令,吃得了山珍海味,也能下海去杀水匪,她骨子里漫着一种旺盛的生命力,野蛮生长,有时候看起来又莽又冲,但是总让人忍不住追随她。 她的血热的发烫。 他想,殿下喜欢上盛瑶光确实很能理解。 第 78 章 大结局 《真千金的亲娘重生后》全本免费阅读 四月春深,京城初绿。 浓雪早已消融成雨,滋润着大奉冷了一冬的寒土,暖了植物的根系,万物复苏间,草长莺飞。 沿街有卖花女提篮而过,篮中担花,一支春欲放,半个京城都随之飘满花香。 就在这好日子里,盛府放出信来。 现北典府司锦衣卫副指挥使燕惊尘,在与盛府的盛枝意议亲。 这消息一落出来,整个京城都跟着瞧热闹。 燕惊尘出身低微,他过去有没有议过亲,身边有没有养过外室、纳过妾,这些事情没人知道,但是盛枝意的那点破事儿他们可知道的清楚。 盛枝意早先跟齐家议亲,后来低嫁了顾家,期间闹出来了不少乐子事儿,这些事儿单拎出来一件、落在旁的女人头上,都能让她们被自己父母兄弟、夫君妯娌嫌弃的要死,偏落到盛枝意头上,半点事儿没有。 这便罢了,她现下竟然还要再嫁! 而且,再嫁的这位副指挥使,竟然还是个才弱冠有二的青壮年! 一时间整个京中都四处疯传,期间伴随了不少酸溜溜的话。 “盛枝意定然是动用了盛府的威势,逼着人家去娶她。” “谁说不是呢?定是盛右相在其中作梗。” “那个男人能瞧上二婚的女子?定有阴谋,说不定过几日就要闹起来了。” 一群人碎碎嘴嘴的说了几日,没瞧见盛府闹出来什么笑话,只瞧见燕惊尘提着十里红妆来盛府下聘。 因为要成婚,所以燕惊尘先从盛府搬了出来,在外赁了个小宅院,与盛府暂且分开。 他不能在盛府里迎娶盛枝意,那是赘婿的规格,他得置办个自己的宅院,婚事要在他的院子里办,当然,日后盛枝意愿意住哪儿就住哪儿。 燕惊尘来下聘的时候,场面闹得极大,一路还有人撒铜钱,简直像是正婚的规格,比之一般的闺阁姑娘出嫁都要气派。 盛府广开大门,迎聘礼进门,转瞬间不过几日,便四下广送请帖,邀约亲友来参加她的婚宴。 按理来说,盛枝意这算是二嫁,二嫁女不风光,应当弄得低调些,但偏生盛枝意是个倔脾气,她偏要风光,所以这一场婚事搞得极大。 燕惊尘也同她一道搞。 他不在 乎什么风光,但是他要盛枝意风光,他娶进门来的女人,自然要比旁人体面。 娶妻是人生大事,他好不容易娶一次,自然要好生折腾,他还回了一趟老家,将自己父母的坟一道迁出来。 等到成婚之前,燕惊尘还亲手给齐云天写了一封请帖,用以报之前的仇。 —— 春日浓,齐府内。 可怜的齐云天原先接了一次盛枝意的请帖,现在又接了一次燕惊尘的,被这两人气的又在齐府内大闹。 他这段时日处处不顺,丢了一个赵姨娘,又没了那么大的脸,甚至自己儿子都不认他自己了,所以整日酗酒,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对不起他。 赵姨娘背着他勾引男人,对不起他,他儿子认一个穷酸书生做爹,对不起他,盛枝意跟他置气,对不起他,他的亲娘把赵姨娘送走,不肯帮他对付盛府,对不起他。 所有人都对不起他! 他喝干了最后一壶酒,跑出院子去发酒疯,拔刀将院子里的春树砍了个七零八落,还惊到了怀了孕的二房弟媳妇。 二房弟媳妇去齐家老太君面前哭诉了一通,齐老太君也生了厌弃,不再管齐云天,而齐老太爷怕齐云天又生出祸患来,干脆将这儿子打包送走,踢出了京城。 去外头混着吧!少来祸害家里人! 齐云天走的时候,没有人真心挽留他。 齐府人都因为齐云天的离去而满心欢喜,赵姨娘和刘书生开始筹备再要一个孩儿给刘书生延续香火,盛府正筹办婚事。 没人多看他一眼。 —— 盛枝意与燕惊尘成婚的那一日,已进了五月。 五月初夏,京城的天儿正爽朗,风清送凉,盛府的鞭炮从街头响彻街尾,燕惊尘骑着高头大马,戴着红色的绸花,昂着头在街巷间行过。 他人还没到,鞭炮声已经到了,马蹄一至,挥洒铜板的丫鬟们便也到了,远远一望热闹极了,再一瞧新郎官,那张面上含着笑,远远望去,便能瞧见一股子少年郎意气风发的模样。 燕惊尘平素里都冷着一张脸,今日实在是喜上眉梢难以掩盖,燕府一路行到盛府去的路上,他少见的雀跃。 他一步步走来,终于有今日,如何能不高兴? 新郎官到盛府的 时候,盛府的门庭正开,盛枝意由盛府远亲的一个表弟背着行出来。 燕惊尘远远看着她,向戴着盖头的她微微一笑。 她看不见他在笑,盖头盖住了她的所有,她也不知道燕惊尘为了站在她面前,究竟走过了多少危险血泪,她只看见了燕惊尘捧给她的体面和风光,她沉浸在这种快乐里,骄傲的走上她的花轿。 —— 燕惊尘含笑看着她上花轿。 他从一个无名小卒走到今天,就是为了能光明正大的站在这里,迎娶她为他燕家妇。 盛枝意的前半生靠着盛右相,后半生就该靠着他,盛右相给盛枝意什么样的荣光,他就该同样给盛枝意什么样的荣光。 她生来就是凤鸟,他不愿折她下来,不愿损了她艳丽的羽毛,他要去做一颗高木,送她上青云,让她一辈子昂着头,不沾尘埃。 锣鼓声响,路人在欢呼,燕惊尘看着她,一步一步,落到他的枝丫上。 她不知道没关系,她怀疑他也没关系,他会一直陪着她,一点一点陪她走完剩下的路。 他们有很长很长,很好很好的一生。 —— 燕惊尘与盛枝意成婚的消息在京中热闹了两天,便渐渐沉寂下去,等这个信儿飞到白水县的时候,已经是六月底了。 六月底的东津已经入了夏,热的要死,商船日日靠岸,一艘艘的船驶入港口,整个白水县人声喧嚣。 因为盛瑶光将这县里的水匪除的干净,所以白水县这边的治安是周遭几个县里最好的,这也就导致了她这边走私的商船更多,盛瑶光只能日日带着人四处抓偷渡的商船。 人在海边便容易晒黑,不过半年时间,盛瑶光整个人都被晒成了纯黑皮,大晚上走出来人家只能瞧见套衣服,都看不清脸,不知道的还以为闹鬼了呢! 第 79 章 三年后 《真千金的亲娘重生后》全本免费阅读 盛瑶光在这白水县一待就是三年。 她处处时只是个小县令,对所有事情都不大了解,但日子一久,她渐渐也就融入了地方官僚体系。 她摔过跤,掉过坑,被同僚耍过,也怒打过同僚,明白了该如何晋升,明白了该如何跟地方豪绅打关系,明白了该如何抢功绩,也明白了什么叫“功名半纸,风雪千山”。 她在白水县熬了三年,能提出来的功绩也不过就半张纸而已,这其中还有家中老奴出力,甚至还有京中的盛右相在暗地里帮扶。 有一年,大兄外派出京,特意来见了她一回。 盛瑶光不知道够如何唤他,便含含糊糊的喊他“燕大人”,燕惊尘便也随着她一道喊她“盛大人”。 不知道的以为他俩不熟呢。 后来燕惊尘走、准备回京的时候,盛瑶光去送,见燕惊尘上马,她眼圈一红,低着头跑了。 呜呜呜她也想回家。 当夜,盛瑶光怒给在京城的言一写了封信,从白水县的水匪骂到白水县的狗,顺道问了问言一什么时候还来白水县玩儿,她还提了一嘴赵三。 跟她一起留在白水县的赵三公子都快躺发霉了,因为显得太无聊,他还在背地里写起了话本,据说是因为看盛瑶光以前写过的造谣话本得来的灵感,他还给自己起了个笔名,有事儿没事儿写出各种话本去,因为写的好,所以常引人来买。 言一公子的回信写的十分简单。 他说他在京中不能再离开,但是盛瑶光回京的时候会见到他的。 信中,言一道:“凭你的功绩,纵然没有盛家调动,你也能够回京。” 盛瑶光转头就将这封信忘到了脑后,没再去管这件事。 时间再往前走,等到了第三年的夏。 到了京察调动的时候,盛瑶光果真被调遣回了京中,上任三司的户部盐铁司任职盐司侍郎,官六品。 这算是个小官,毕竟盛瑶光的县令是七品,她只是向上窜了一品而已,但是这盐司侍郎却是个京中的职位,直接将她从这偏远小县调回了京中,这样一算,定然是这盐司侍郎更好。 等接任她的人来了后,她新欢鼓舞的上了路。 恰好,她一上京,赵三公子在白水县的事儿也办完了,就也跟 着上了京,两人同路作伴。 时隔三年,再回到京城时已是八月热夏,夏日炎炎,盛瑶光到了京中,只觉得处处繁华,哪里都好。 她现在有官身,不能直奔盛府,要先去述职,她要去的户部紧贴在皇宫附近的一处街道——这一处街设了三省六部二十四司,一眼排过去全都是各种衙门,隔壁是五监九寺,离着皇城近,方便前去启禀事件。 盛瑶光喜滋滋的去了户部,由专人引着她去了盐铁司。 她是盐铁司的侍郎,当是先去盐铁司上职,在盐铁司内,她应该还有一个主事和几个没有品阶的小跑腿来差使。 盐铁司,就是管税收的司,专门负责全国的税务,这些税务又分为五个类别,商税、盐税、茶税、铁税、路税。 他们掌管全国的税务。 比如盛瑶光当时在白水县里做县令的时候,疯狂抓偷渡的商人,就是让他们补上商税和路税,这些是要上交给户部盐铁司来的。 盛瑶光在地方上混过,对户部盐铁司的职责也了解不少,只是不知道这盐铁司的人事如何。 她先到盐铁司后,盐铁司的主事便前来迎她,主事是个年过五十的老人,笑起来一脸慈祥。 盛瑶光的亲爷爷可是右相,关系自然早就打点到位,主事对盛瑶光尽职尽责,一路领着盛瑶光进了盐铁司衙门后的衙房,领着盛瑶光和其下的人见过面后,又带着盛瑶光领官袍,一切筹备妥当后,又亲自送盛瑶光离开。 “明儿盛大人就可以来上职了,我们辰时上职,一日没什么事,大概酉时便可离开衙房了。” “平素里盐铁司就是查一查税收,看看地方官的税收是不是哪里不对,没什么太要紧的事情。” “若是碰上些账目不清的,朝廷若是派人出去查了,我们盐铁司可能要排些人跟去,但是侍郎是不必动地方的。” “我们这儿啊,是个清闲地方,十日一沐休,若是平素里有事,不来也可,只要不被上司发现便好。” “隔壁的衙门里就有几个是官家子弟,他们都是直接挂名下来的,一个个儿都不办事,一日一日都找不到人呢。” “不过若说矛盾也有,你知道的,盐铁司嘛,管钱管税收的,有时候钱对不上数,就跟旁边的一些司里发生矛盾 ,前段时间啊,我们就跟隔壁的度支司生了些龃龉,他们司里的侍郎就一直不怎么待见我们,但是也没关系,大家都是平级,谁也不用看谁的脸色。” 当然,若是谈起了背后的靠/山,谁也谈不过盛瑶光。 主事笑呵呵的念叨了几句,将盐铁司的事情和附近的一些官员们的事情都讲一讲,免得盛瑶光来了两眼抓瞎,什么都不知道。 好巧不巧,盛瑶光和主事从一旁转身、经过一颗大树的时候,正和一个穿着青色官袍的人正面走过。 盛瑶光的注意力都在主事的身上,没有过多关注这个和自己迎面走过的人,但是对方却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停住了脚步,迟疑着问:“盛瑶光?” 盛瑶光听见有人唤她的名字,抬眸望过去,尾调上扬,轻“嗯?”了一声。 她回过头时,八月夏日的灼热烈阳正落到她的面上。 她比原先黑了不少,褪去了昔日的青涩,眉眼间多了几分凌厉,穿着一身武夫对交领长袍,勾出细细的一抹腰,抬眸时那双丹凤眼锋锐极了,一眼刺过来,似是一把锋锐的宝刀。 她与一般女子都不同,京中的姑娘多斯文,就算是学骑马,也只是浅浅在马上跑个两圈便下来,走几步路便累,穿着繁琐的衣裳,带着满头的首饰,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响。 而她练武,身量高,与一般男子齐平,甚至比一些男子还要高出一头来,看人的时候便会微微向下压下眼眸来,显得有些居高临下,她站直时,身上能清晰看出流畅的肌肉线条,像是矫健的猎豹,给人一种强劲的力量感,她像是在外面经过了风吹雨打的上位者,打熬出了一副凌然的根骨,那张脸有一种流动的锋艳,抬眸望过来时,让人心口发滞。 她的美与众不同,带着侵略性,一眼往前,直扑到人的面前来。 于此同时,盛瑶光也在打量她对面的人。 站在她对面的人穿着一身青色官袍,文人的官袍袖子都很宽松,只有腰间裹得紧,这人身量也不怎么高,她望过去与她差不多,一张脸倒是颇为好看,细皮嫩肉的,身上好像是戴了香囊,一股子香味儿直冲盛瑶光的脸面来。 盛瑶光看着他的脸,后知后觉的认出了这人是谁。 “谢——”盛瑶光盯着他的脸,在夏日的蝉鸣中 ,一字一顿道:“谢游江?” 那时正是夏日申时左右,头顶上的烈阳灼灼的热着,一旁的树木翠翠,其上有蝉鸣嗡鸣,树木在地上落出一片阴影,瞧着十分凉爽。 他们就站在阴影里,隔着几年来对视。 她是记得谢游江的,在过去很长很长的一段岁月里,她因为这个人受过伤,只是在后来的一段岁月里,她很快就将谢游江忘到了脑后,没想到今日,他们竟然还能碰上。 之前的那些事不想的时候就都丢到了脑后,现在想起来了,过去的画面便也渐渐清晰,她记得谢游江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当时她本来打算将谢游江搞出来打一顿的,结果在谢府里,突然有了个女人上门,说是怀了谢游江的孩子,要谢府给出来个交代。 谢府后来迫于无奈,将那个怀了孕的女人纳进了门,谢游江因为未婚便有了庶长子,被他父亲厌弃,好像被丢到了乡下去待了一段时间,再后来他做了什么,盛瑶光就不知道了。 那时候,盛瑶光已经奔赴去了自己的道路中,顾不上旁人了——不过她现在瞧见了谢游江,还是想拎出来打一顿。 当初的那些事,她只是暂且没顾得上处理,可不是放过了谢游江。 不过再看谢游江现在的打扮,应该也是进了朝廷做官。 毕竟他父也是在朝为官的人,只要父辈够努力,下面的子孙都可以躺平上职,如盛瑶光一般被丢到偏远地方历练,然后真刀真枪打回来的可不怎么多。 都是官了,就不好光明正大的打了,盛瑶光遗憾的想。 而谢游江被盛瑶光的视线一望,只觉得心口都剧烈的跳起来。 他以前不怎么喜欢盛瑶光,只是逗她玩一玩,后来又出了京,对盛瑶光几乎都淡忘了,现在突然记起了这个人,瞧见了盛瑶光这美丽恣意、充满力量的模样,便又觉得心口跳动。 这样的美人儿,在大奉都少见! 他性食色也,便忍不住与盛瑶光打探,多是问一些近况。 比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是做官了吗”,“你是那个司里的”一些问题。 涉及到官场上的事,盛瑶光就算是厌恶他,也不能表现出来,只淡淡的扯了一丝笑应付了场面。 从衙门处离开后,她才回了盛府。 盛枝意与燕惊尘成婚后还习惯住在盛府,现下盛瑶光回来,燕惊尘还未曾下职,便由盛枝意等在府门口候着盛瑶光。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一字一顿道:“谢游江?” 那时正是夏日申时左右,头顶上的烈阳灼灼的热着,一旁的树木翠翠,其上有蝉鸣嗡鸣,树木在地上落出一片阴影,瞧着十分凉爽。 他们就站在阴影里,隔着几年来对视。 她是记得谢游江的,在过去很长很长的一段岁月里,她因为这个人受过伤,只是在后来的一段岁月里,她很快就将谢游江忘到了脑后,没想到今日,他们竟然还能碰上。 之前的那些事不想的时候就都丢到了脑后,现在想起来了,过去的画面便也渐渐清晰,她记得谢游江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当时她本来打算将谢游江搞出来打一顿的,结果在谢府里,突然有了个女人上门,说是怀了谢游江的孩子,要谢府给出来个交代。 谢府后来迫于无奈,将那个怀了孕的女人纳进了门,谢游江因为未婚便有了庶长子,被他父亲厌弃,好像被丢到了乡下去待了一段时间,再后来他做了什么,盛瑶光就不知道了。 那时候,盛瑶光已经奔赴去了自己的道路中,顾不上旁人了——不过她现在瞧见了谢游江,还是想拎出来打一顿。 当初的那些事,她只是暂且没顾得上处理,可不是放过了谢游江。 不过再看谢游江现在的打扮,应该也是进了朝廷做官。 毕竟他父也是在朝为官的人,只要父辈够努力,下面的子孙都可以躺平上职,如盛瑶光一般被丢到偏远地方历练,然后真刀真枪打回来的可不怎么多。 都是官了,就不好光明正大的打了,盛瑶光遗憾的想。 而谢游江被盛瑶光的视线一望,只觉得心口都剧烈的跳起来。 他以前不怎么喜欢盛瑶光,只是逗她玩一玩,后来又出了京,对盛瑶光几乎都淡忘了,现在突然记起了这个人,瞧见了盛瑶光这美丽恣意、充满力量的模样,便又觉得心口跳动。 这样的美人儿,在大奉都少见! 他性食色也,便忍不住与盛瑶光打探,多是问一些近况。 比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是做官了吗”,“你是那个司里的”一些问题。 涉及到官场上的事,盛瑶光就算是厌恶他,也不能表现出来,只淡淡的扯了一丝笑应付了场面。 从衙门处离开后,她才回了盛府。 盛枝意与燕惊尘成婚后还习惯住在盛府,现下盛瑶光回来,燕惊尘还未曾下职,便由盛枝意等在府门口候着盛瑶光。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 ,一字一顿道:“谢游江?” 那时正是夏日申时左右,头顶上的烈阳灼灼的热着,一旁的树木翠翠,其上有蝉鸣嗡鸣,树木在地上落出一片阴影,瞧着十分凉爽。 他们就站在阴影里,隔着几年来对视。 她是记得谢游江的,在过去很长很长的一段岁月里,她因为这个人受过伤,只是在后来的一段岁月里,她很快就将谢游江忘到了脑后,没想到今日,他们竟然还能碰上。 之前的那些事不想的时候就都丢到了脑后,现在想起来了,过去的画面便也渐渐清晰,她记得谢游江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当时她本来打算将谢游江搞出来打一顿的,结果在谢府里,突然有了个女人上门,说是怀了谢游江的孩子,要谢府给出来个交代。 谢府后来迫于无奈,将那个怀了孕的女人纳进了门,谢游江因为未婚便有了庶长子,被他父亲厌弃,好像被丢到了乡下去待了一段时间,再后来他做了什么,盛瑶光就不知道了。 那时候,盛瑶光已经奔赴去了自己的道路中,顾不上旁人了——不过她现在瞧见了谢游江,还是想拎出来打一顿。 当初的那些事,她只是暂且没顾得上处理,可不是放过了谢游江。 不过再看谢游江现在的打扮,应该也是进了朝廷做官。 毕竟他父也是在朝为官的人,只要父辈够努力,下面的子孙都可以躺平上职,如盛瑶光一般被丢到偏远地方历练,然后真刀真枪打回来的可不怎么多。 都是官了,就不好光明正大的打了,盛瑶光遗憾的想。 而谢游江被盛瑶光的视线一望,只觉得心口都剧烈的跳起来。 他以前不怎么喜欢盛瑶光,只是逗她玩一玩,后来又出了京,对盛瑶光几乎都淡忘了,现在突然记起了这个人,瞧见了盛瑶光这美丽恣意、充满力量的模样,便又觉得心口跳动。 这样的美人儿,在大奉都少见! 他性食色也,便忍不住与盛瑶光打探,多是问一些近况。 比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是做官了吗”,“你是那个司里的”一些问题。 涉及到官场上的事,盛瑶光就算是厌恶他,也不能表现出来,只淡淡的扯了一丝笑应付了场面。 从衙门处离开后,她才回了盛府。 盛枝意与燕惊尘成婚后还习惯住在盛府,现下盛瑶光回来,燕惊尘还未曾下职,便由盛枝意等在府门口候着盛瑶光。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 ,一字一顿道:“谢游江?” 那时正是夏日申时左右,头顶上的烈阳灼灼的热着,一旁的树木翠翠,其上有蝉鸣嗡鸣,树木在地上落出一片阴影,瞧着十分凉爽。 他 第 80 章 见面 《真千金的亲娘重生后》全本免费阅读 母女相见,都先红了一圈眼。 时隔三年,盛枝意还是那副枝丫滋润、艳丽富贵的模样,像是一朵艳丽的牡丹花,岁月不曾伤损她的眉眼,美人抬眸间,潋滟流光。 但盛瑶光却是大变样。 她走的时候是个意气风发,稚气未脱的姑娘,瞧着一股子莽劲儿,让人放心不下,但是回来的时候做派端正,行止有度,原先漂浮着的少年气都沉稳的压下来,脸还是那张脸,但她站在盛瑶光面前时,却很难再让盛瑶光将她瞧成什么都不懂的小孩看。 她突然间长大了。 处事不再天真,说话开始看人脸色,行为处事上透着一股子圆滑劲儿,一看就是在人事上受过磋磨、自己慢慢学出来的。 盛枝意心里心疼,却也只能轻轻揉揉她的头。 孩子要长大,要学会走路,要摔跤,要跑起来,他们做长辈的,只能慢慢瞧着。 当日晚间,燕惊尘回来后,三人吃了一顿饭,盛瑶光回了春水阁,燕惊尘则与盛枝意宿在了四时苑。 盛瑶光回京城后,过了一段特别舒坦的日子。 在朝堂上,盛右相给她保驾护航,盐铁司里没有一个人敢跟她顶撞,全都顺遂得很,盛右相特意考教了一通后,便与她道,只要她踏踏实实的一步一步走,剩下的路,盛右相会给她铺好。 盛府已经没有旁的人了,盛山郡不能回京,顾乘风也被赶出去,盛枝意这般年岁,很难生养,为了保体,这辈子应当也不会再生孩子了,他们盛家唯一能用的就只有一个盛瑶光。 盛右相自然竭尽全力的给她铺路。 盛瑶光也沉得住气,勤勤恳恳,日日好生上职——与她一般的一些富家子弟们常懈怠公务,但盛瑶光从不曾如此。 她不愿做那些花枝上的花骨朵,她要做一颗大树。 这些顺风顺水的日子里,唯一让盛瑶光不太高兴的就是她一直见不到言一。 自从在白水县回来之后,盛瑶光就想拉着赵三和言一一起出来聚一聚,但赵三是时时都在的,偏言一抓不到人影,只一封信接着一封信的来。 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毛病,他们都在京城里,他却不肯与她见面,只每日写信来。 盛瑶光便只好每日回府中看信。 她今日收了两封信来,本以为都是言一送来的,但是拆开了之后,竟然发现其中有一封是与顾云亭有关的来信。 顾云亭,她血缘上的父亲,只不过后来被驱逐出京,再也没回来。 盛瑶光拆了这信后,左右扫过才知道,顾云亭到了地方上任之后,过的 第 81 章 不是,兄弟—— 《真千金的亲娘重生后》全本免费阅读 八月下旬,女帝寿宴。 京中办宴,将所有京官都请到群欢殿同庆,同时,所有人都可以带家眷来。 盛右相独自一人前去,燕惊尘带盛枝意,盛瑶光也独自一人前去,他们一家人按着官位,各坐各的位置。 盛瑶光落座之后,一直抻着脖子找言一,但怎么都找不到。 群欢殿是专门用来宴群臣的,每每有什么大宴,便在群欢殿摆席。 群欢殿广而大,夏日炎炎,门窗大开间,能瞧见群欢殿外的花丛。 大奉人爱风雅,也爱花,京城更是集结所有名花之处,远远一望,便能瞧见各种花影在月下摇曳的窗景,极为美丽。 因夏日炎热,所以在群欢殿的角落处摆着冰缸,其上铺满薄荷叶,一旁有丫鬟用翠绿大扇扇凉风出来,柱上镶嵌明月珠,将整个大殿照的犹如白日。 殿内分为左右两列,官职为左,女眷在右,盛瑶光坐在左处,总时不时的四周环顾一圈。 左席多为男子,个个穿着官袍叠戴,右席全是女子,一眼望去,钗环琳琅,格外炫目。 女帝过寿,场面自然大,这殿内的座位都快被坐满了,只有最上方的女帝和帝后还没到,但她却还没瞧见言一。 言一说要在此处见面,定然不会骗她,但言一到底在哪儿呢? 盛瑶光心里琢磨着,言一的身份定然不一般,她在京里的官圈里混了这么些日子,各种官家子或多或少都见过,但唯独没见过言一。 她想,照这么看,言一绝对是皇家子弟,或者王家子弟,只是不知道是哪家的。 她思索间,突然觉得身侧有人接近。 盛瑶光回头,正看见谢游江手里端着一盘糕点走过来,在她的座位旁边跪坐下来,含笑与她道:“瑶光,这糕点是宫中御厨所制,极为好吃,我记得你以前就喜欢吃这些,快来尝尝。” 盛瑶光半搭不理的睨着他,随后用下颌点了点自己桌上的糕点盘,道:“我有。” 她又道:“谢大人还是唤我官名较好。” 她生的锋艳,手里拿着一杯酒啜饮、看都不看他一眼的表情格外不羁,让谢游江心里一个劲儿的发烫。 几年不见,盛瑶光比原先漂亮太多了,看起来也比原先更聪明了,但谢游 江有信心拿下她。 他生的这么好,盛瑶光以前就被他迷得要死要活,现在也就是几句话的事。 见她转过头来,谢游江便忍不住靠近她,低声道:“瑶光何必如此见外?你不知道,那年我没去找你,是因为有人陷害我。” 群欢殿的宝珠在夜间散着盈盈润光,落到人的面上,泛起如水一样的光泽。 盛瑶光转而去看谢游江。 谢游江长得好,一张面俊美斯文,再穿上挺拔的官袍,往她旁边一坐,那皮相极为惹人心颤。 盛瑶光吞了一口酒,艳艳的唇瓣微微勾起,笑着问:“噢?不知谢大人是被什么人陷害了?” 谢游江面上便浮起来一片遗憾来,道:“当初,有个女人怀着身孕,顶着大肚子来到我府门前,非将这孩子冤到了我头上,逼着我娶她进门,我父因此恼怒,派我出京,自此,我便再没机会去看你,不然,在那段时间后,我是琢磨着上门提亲的。” 谢游江说到最后时,眉眼一片深情款款。 他因为这个妾室和先生出来的庶长子被耽误了,一直没有娶妻,京中好人家的女儿都不看他,他现下瞧着,盛瑶光可比那些女人要强多了。 若是能跟盛瑶光在一起,他可以抛下这官去,由着盛瑶光做官,他在家里享荣华富贵,就像是国舅爷和百里青一样。 反正他这官也早都做够了,一个月里只有那么一点俸禄,还时时刻刻束着他,那么多破事儿,人情往来,他是一点不像掺和了。 他就想做个富贵闲人,一辈子像年少那样四处风流,还有人养着,有儿有女,有妻有妾——别的女人做不到,但盛瑶光却可以。 毕竟盛瑶光自己都是入朝为官的,后面还有盛右相做操持,只要能娶盛瑶光,后半辈子都安稳了。 谢游江越想,越觉得盛瑶光顺眼,越觉得自己与盛瑶光般配。 谁能想到,年少时随意风流留下来的一段情债,过了几年,峰回路转间,竟然能得来这么一段姻缘呢? 所以谢游江拼命地把所有罪责都往那个女人身上推,想让盛瑶光知道他这些年的辛苦,想忽悠盛瑶光重新和他在一起。 “是这样啊。”盛瑶光做出来一脸惊讶,道:“谁家的姑娘竟敢蒙骗您?这不得打到她家门去 ,好生掰扯掰扯吗?” 谢游江一阵语塞。 这肯定是打过的,他们谢家也不是吃素的,但是关键是,谢游江真跟那个女人睡过,怀孕的日子也对得上,所以谢家理亏,才没发作。 若是谢家不曾理亏,定然直接弄死这个女人啊! 但谢游江不承认,只含糊的说:“就是,就是那样的。” 但是具体是那样的,他说不出来。 盛瑶光只含笑瞧着他。 以前年轻,见了一个男人,就以为自己见到了此生的唯一,后来见多了就知道了,这群男人算不得什么好东西,没必要去争抢,甚至有时候瞧了都觉得生厌。 这谢游江跟她年少时的事儿她一直记着呢,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去打他,她回了京来,也不想主动挑事,偏谢游江非要凑到她前面来。 那就别怪她咯。 盛瑶光捻着手里的杯子,笑眯眯的想。 而她念头刚转到这里,便听见殿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有太监扯着脖子喊:“女帝到——” 群欢殿里的所有人立刻站起身来,弯身行礼。 谢游江因为来不及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所以只能在盛瑶光的位置上一道儿行礼,只希望女帝不会在意这些小细节。 门外的女帝携帝后入门,其后跟着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今日格外俊美。 他今日在东宫里一连换了十几套衣裳,连冠玉都换了七个,最后选定了一套纯白色镶金纹的广陵水袖长袍,头顶金玉冠,腰间坠玉,坠的就是当初盛瑶光在白水县抢走、后来还给他的那一块。 盛瑶光瞧见了他,应该会慌一会儿吧。 他从群欢殿门外前走进来时,脑子里面想到了八百个盛瑶光见了他后震惊的表情,他甚至都想好了该如何与盛瑶光对话,结果当他走进群欢殿带的时候,竟然瞧见盛瑶光跟一个男子紧紧密密的挨着,一同站在案后行礼! 他们离的那么近! 而且,在盛瑶光的案前居然摆了两盘糕点!那个男的将自己的糕点端给盛瑶光了! 太子殿下眼前一黑。 这人谁啊!用得着你来喂吗? —— 女帝携帝后入座后,太子入下席,便是女帝左手边第一个空着的位 置。 太子一路走过去,牙根都咬的咯咯响。 开席之后,所有人都在席间落座,唯有太子一个人一直斜着眼往下面扫。 盛瑶光根本就没看他! 刚才他进门的时候,盛瑶光低头行礼,后来落座后,他坐在最前面,盛瑶光坐在后面,盛瑶光根本无法隔着这么多人瞧见他。 他打扮的这般光鲜亮丽,想要在盛瑶光面前亮相,但是盛瑶光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太子殿下几乎都要给气晕过去了。 他甚至都来不及等宴会结束,便令太监下去打探,想要得知谢游江的消息。 一旁的太监赶忙下去,不过片刻功夫就跑上来了,在太子殿下旁边小声念叨了几句。 “谢游江,在工部水部司做个侍郎。” “已有妾有子了,但是不曾成婚,名声不大好听,京中体面人家不愿意嫁,不好的人家他看不上。” “是个风流性子,不大管朝中的政事,水部司自从他当了家后,常出岔子,只是碍着是官家子弟,也没出过什么大事,所以不曾有人发难过。”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太子殿下被气了三回。 有妾有子,还游手好闲,不理朝政,这样的人竟然还敢站到盛瑶光身边! 他都不曾在这种场合,在众目睽睽之下,与盛瑶光离的这般近过! 言一又一次转头看向盛瑶光的方向,正瞧见盛瑶光与人吃酒吃多了,似是要起身去外面透透风。 她在京中后不再奔波下海,在夏中养了许久,人都白了许多,瞧着不再是那般混不吝的模样了,穿着官袍站起身来时,身量高挑,却并不纤细,她肩背挺拔,腰杆劲瘦,手臂隐隐能见隆起的肌肉轮廓,手骨上的青筋鼓起来时格外吸睛,杂糅了女子的艳丽与男子的锋芒,有一种雌雄莫辨的俊朗,偏一张面被酒烧的微红,眼眸中带着几丝酒醉时的混沌,微微摇晃着往外走时,腰背勾出一道纤细的影。 英气锋艳的人,偏偏因醉酒而夹杂了一丝莫名的色气。 盛瑶光前脚出了群欢殿去透气,后脚谢游江就跟着一道儿出去了。 自从女帝进门后,他就去了自己的位置上坐着,不敢再在盛瑶光的位置逗留,所以席间一句话都没和盛瑶光说上。 等到 盛瑶光起身出去透气,他立马迫不及待的从座位上起身,跟着一道儿出去了。 群欢殿外是一片湖景,还有一条花道,一片好景色。 殿内因为存了许多冰来降暑,所以并不燥热,但出了殿内,盛夏的酷热气便直扑到面上来,使人周身都跟着发燥,走几步路后,身上便要渗出黏汗来。 盛瑶光顺着湖边慢慢走,走到了一处没有金吾卫看守的地方。 宫中金吾卫多,平素里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现在办宴,客多人多,金吾卫难免不大够用,有些偏僻点的地方就没有人瞧见。 盛瑶光站到了一处有花墙遮盖的湖边,垂着头看湖边的月亮。 湖水粼粼,里面养了锦鲤,在月光下游荡摆尾,掀起点点涟漪。 她站了不到一会儿,便听见了一阵脚步声,她都不用回头,听走路的声音便知道是谢游江。 每个人的习惯都不同,谢游江走路时脚步重,鞋底还会拖沓一下,一听便知道是他。 盛瑶光听了片刻,便瞧见谢游江走到她所在的地方,一脸惊喜的说:“瑶光,你也在这?真巧。” 盛瑶光的手悄无声息的从地上 111、10… 她毕竟年纪还大小了,按理来说,该是读书的年纪,不能让她继续这样待下去。 等盛瑶光端着奶茶和冰淇淋甜点走过来时,季言一已经组织好了语言,他抬手接过奶茶,示意盛瑶光坐下。 正常人走过来,都会坐到季言一的对面,但是盛瑶光想要贴贴他的阳气,所以一脸自然地坐在了他的身旁,若有若无的用膝盖蹭他的腿 季言淡淡的扫了她眼面含警告。 他长得好,但眉眼问自带股锋锐,做警察做久了,一双眼即着人的时候极具压迫感但盛瑶光自带鬼神附体bug,她都能看见女鬼乱爬了,她还怕什么眼神啊?所以她恨悠悠的靠过去继续贴着李言一。 季言一见这一招对她没用,就收回了目光。 别看盛瑶光这小姑娘岁数小,但却挺豁得出去,为了黏在他身边,硬在这里装傻。 她还小,做什么事都可以被原谅季言一也不会重口骂她,只是拧眉说道:“你年纪小,不读书不行,今年你重新报考高考吧。” 盛瑶光听着他说话,悄无声息的离他又近了一点。 季言一拧眉看她,问:“听到了吗?” 盛瑶光当时已经离他很近了,被他身上的阳气蒸烧的好舒服,脑瓜子都有点放空了,他一说话,她就想贴过去。 听说以前人家女鬼吸阳气都是贴着嘴的,不知道她要是贴上季言一的嘴,能不能多吸点阳气回来。 她眼底的渴望太明显,一步步逼过来时,让季言脊背都绷了一瞬。 他一时有些羞恼,他与盛瑶光还没有确定关系,盛瑶光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他,这么小的岁数,书都不读,就知道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以后还得了? 所以他毫不留情的抬手,在盛瑶光脑袋上敲了一记,冷声道:“听到了吗?” 盛瑶光骤然惊醒,捂着脑袋,轻声说:“我没钱呀。” 读书是要钱要时间的,她现在手里只有这么一个店面,还是贷款经营,现在跟御鬼师有关系,以后也不能卖掉这个店面,只能咬着牙守着,哪里有时间读书。 季言一早就想好了这件事,他回过头,神色冷淡道:“我给你出钱,让你免费读完大学。” 盛瑶光惊讶的抬头,问他:“真的?为什么?” 她就当他是个蹭阳气的物件,没想到这物件对她这么好。 季言一喉头滚了滚,冷着脸说道:“我心善,愿意资助贫困青年读书。” 说完,他从座位上起身,说道:“好好学习,以后没事不要去警局找我,有事手机上说,还有——” 他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意有所指的盯着她:“二十岁以前,别谈恋爱。” 盛瑶光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她今年十九。 她刚想问一句“为什么”,季言一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走得很快,似乎害怕盛瑶光突然间又纠缠上去似得,而盛瑶光没有,她只是坐在原处感叹:“警察叔叔觉悟好高哦。” 还肯资助她呢。有了资助,她要重新高考也简单多啦。 季言一说资助,就真的资助,不仅每个月给盛瑶光打钱,还给她安排补习班,让她重返学校上课。 盛瑶光开启了一段颇为安静的时光,学校放假就做做奶茶,学学习,奶茶店生意好了之后,还雇了一个小妹儿替她看奶茶店,一个月能赚个两三千的钱来当生活费。 而御鬼事业这边自从白元出现之后就安静下来了,好几个月都碰不上一次活儿,盛瑶光也就放弃靠这一门发家致富的想法了。 还是好好学习,勤劳致富吧。 盛瑶光不动用鬼怪力量的时候,是不会被阴气侵扰的,所以她又恢复到了平日里那副健康的样子,自然就不粘着季言-了。 偶尔季言一翻开手机看的时候还会有一瞬间的恍惚—盛瑶光今天也没给他发消息吗? 打开一看,果然没发消息。 季言一拧眉,心口有些微恼。 盛瑶光天天粘着他,他隐约觉得羞臊,不大高兴,但是又不想训斥她,只冷着脸任由她施为,但盛瑶光一旦不粘着他了,他就更生气了,对着盛瑶光的微信都生气。 几天不和他说话,是把他给忘了吗? 还是在学校里,看见了别的男生了? 小姑娘都不定性,会不会是看见了别的男生,就把他给忘了? 季言一这般想,就越发烦躁,等下了班后,就开车去了一趟学校门口,等盛瑶光放学。 他来等盛瑶光放学,但是并没有告知盛瑶光,这算是一场突袭,所以他的车也没有明晃晃等在街巷间,而是等在了转角处,他自己从车上下来,混在接孩子的家长人群中看着。 盛瑶光不是走读生,她每天还是回奶茶店去住,所以从学校出来后,自己一路走向家。 她离家不远,大概要走十五分钟,她往家走的时候,季言一就在远处看着她。 盛瑶光本来就岁数小,穿上校服之后更显得嫩,在一群学生中毫不违和,垂头丧气的往家里走。 这段时间在学校里学习学的,人都要被吸干了—上过大学之后,才知道大学的日子多么美好,回了高中再学习的时候,觉得脑子都被期住了,费劲巴力考了一次试,成绩中流,运气好的话能上个本二。 当初她第一个学校上的可是本一。 盛瑶光叹了一声气,背着背包无精打采的往家里走。 她是真没想到,鬼都没能压垮她,学习快把她压垮了。 她长得好,嫩生生的白,从人群中走过时颇为惹眼。 季言一不想让她知道他来找她了——这小姑娘打蛇随棍上,性子十分黏人,如果见了他,肯定又要缠上来了。 而她距离二十岁还有半年,甚至现在还是个高中生。 所以季言一没有靠近,只是开着车跟在她后面,远远地看着她。 盛瑶光回了奶茶店之后,如同一个普通高中生一样,洗漱写作业睡觉。 写不完,根本写不完。 写的头昏脑张睡觉之后,第二天早上六点再爬起来去学校上早自习。 学不完,根本学不完。 她的日子一天天的过,很快就到了二十岁的那一天。 今天,季言一约了她出去吃饭。 季言一身为她的资助人,招她变过了很长段时间的限准时日,她特端做了个小虽强,准备即警宗叔分亨她今天的生日,结果在她去之前,却发生了一件很难过的事情。 她家里的小姨来了。 时慢正好是冬天,学校放实限,盛的茶店里每天都满,高中的小情ET发地方去,就动跑到这来,这理成了居假学生打地,每天首的咖啡多,大概天有四五百央和的样子。因为没有房租,所以这些钱算得上是纯赚,惹来小姨红了眼。 之前姨要这个地方,是觉得在市里的房子更值线,这破店面根本瘫不来钱,又是指名落到密碾光手底下的,绐盛瑶光航给了,但现在,蠹畔光把这个磁店面做起来了,她就眼红了。这一天,盛瑶光过生日,打扮的漂漂亮亮准备提着蛋糕出门的时候,小姨上门了。 她-上门,就开门见山的说:“你妈妈临死前管我借了一百万,现在该你还给我了,你要是还不起,就把这个店给我吧。” 盛瑶光完全没听说过这件事,更何况她妈妈死了很久,之前小姨一直没来要,现在突然间窜出来说这件事,无凭无据,她怎么可能会认呢? 她当场跟小姨吵起来了。 “你说我妈妈借了你的钱,你把银行流水打出来,把借条给我看,把证据拿出来!”“当初我们给的都是现金,没有银行流水,我是你长辈,我借给你妈妈钱的时候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呢!现在你长大了,就该让你还!你是不是想赖账!”盛瑶光被气的说不出话来,转头就让服务员报警,把她们赶出去。奈何小姨早有准备,她一把抢过服务员的手机,然后带着几个朋友,将这店里的所有桌椅都般空,连店里的客人都给赶走,并且号称盛瑶光不给钱,她就要将这店给烧了。盛瑶光因为这件事,被耽搁了脚步,迟了跟季言一的约。季言一在约好的餐厅里等了片刻后,见盛瑶光没来,干脆开车去盛瑶光的奶茶店来接。结果他开车到的时候就看到里面一片狼藉,盛瑶光被一个中年女人堵着,她一个女孩,撕扯不过,气的脸都红了。 季言一正要上前制止她们,却突然见盛瑶光“啊”的大喊一声,突然变得力大无比,将每个人拎着脖子当小鸡仔一样甩。 季言一惊得微微瞪大眼。 他突然想起来很久之前,盛瑶光在第一次和他认识的时候。 那时候小姑娘脸色惨白的跟他说,她在生死关头力气比较大,他一直没有当回事,心想平时盛瑶光柔柔弱弱的,能有多大的力气? 而且,每次盛瑶光跟他在一起时,都柔柔弱弱的,拎个东西都拎不起来,谁能想到盛瑶光那身柔弱的皮下是这么猛的力气?他神色复杂的看着盛瑶光跟甩麻袋似得把每个人甩出店门,一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像是超级女壮士。那些人被丢出去之后都有些害怕,没敢再过来,这时候,季言一才走上前来,拧眉询问盛瑶光:“这是怎么回事?” 盛瑶光当时因为动用张磊的力量,浑身发冷,一见到他,立马扑上来,一把抱住了他。 112、11。 警察叔叔误会了啊!我没有馋您的身子! 小姑娘不知道怎么回事,浑身都在发抖,躲在他怀里颤,完全没有刚才那股凶蛮劲儿,看着可怜极了。 季言一拧着眉唤了她一声。 盛瑶光根本没有反应。 她刚才动用张磊的力量动用的太多,现在浑身都泛冷,骨头缝里都像是浸着冰寒痛的感觉让她军身难受,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死死的抱着季言一的身体汲取阳气用来回暖。 言一感受不到她身上的阴气,但是能看到她苍白的脸蛋和额头上的虚汗,盛瑶光一副要晕过去的样子。 季言一直能先报警,通知人来奶茶店里定损然后抱着盛瑶光上了二楼休息。 奶茶店现下分为两层,一楼做生意,二楼被用作盛瑶光的卧室和书房,季言一先带着盛瑶光回了卧室。 他们地处北方,冬天都会开暖气,卧室里面十分暖和,季言一进来后,把盛瑶光羽绒外套和鞋脱了,然后把人塞进了床上。 盛瑶光缩在床上发抖。 她知道放床上根本没用,她得抓住季言一吸阳气才行,所以她被放到床上之后,死死抓着季言一的胳膊不放。 季言一本来抱着她、放到床上时,身体就是向前倾的,重心并不稳,盛瑶光用力一拉,他竟然就跟着盛瑶光一起跌到了床上。 他们两人同时跌下去的时候,季言一骤然反应过来了,拿手肘撑在她脸侧。 差一点,他就要摔到盛瑶光身上了! 这小姑娘,半点不懂矜持! 他本想抬眸训斥盛瑶光,但盛瑶光因为太过尴尬,早就想好了应对招数——她闭眼假装自己晕过去了。 人是晕过去的,但两只手却是牢牢抓着季言一的,她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季言一说什么,她都要抱着季言一。 要不然太冷了,冷得要死了。 所以季言一低下头时,就看到了她闭着眼装睡。 盛瑶光长得好,一张圆脸粉嫩敕的,唇瓣胭红,她眉浓,透着几分英气,闭着眼的时候,一脸的视死如归。 季言一看到她这样子,就知道她肯定不会松手了,也就没有再开口去叫她,而是垂着眸安静的看她。 盛瑶光长了一张很和他心意的脸,他看她的每一眼,都觉得她很可爱。 他想,盛瑶光年纪小,不懂事,难免骄纵,他比她大上几岁,包容她一点也好。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再过半个多小时,盛瑶光就二十岁了。 季言一撑着的手渐渐压下来,以一种平躺的姿势躺在了盛瑶光的旁边 他躺下的时候,盛瑶光的眼睫毛颤了颤,偷偷将眼眸掀开了一条缝,偷看了一眼他后,又立马闭上了。 她心想,他居然没走哎? 以前她贴一下季言一,季言一都会立刻甩开的,她一直以为言一有洁癖呢,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竟然没有甩开。 她正思索间,突然听到季言一轻声问:“今天打上门来的那几个人,是怎么回事?” 他问的这么理所当然,显然确定她还醒着,盛瑶光在继续装和硬着头皮醒来之间迟疑了两秒,最终还是没好意思继续装下去,而是睁开眼,小声说道:“是我小姨啦,想来要我经营的这家奶茶店。” 她的家事说起来乱糟槽的,以前一直都被她自己压在心底,没有和别人多说过。 大概是季言一此时身上太暖太烫,所以盛瑶光的那点防备心全都散了,她窝在床上,抓着他的手臂,轻声将家事说了一遍。 她父亲出轨,早就不管她了,母亲早亡,母亲去世的时候,她才八岁不到。 家里有一个小姨,但是小姨不肯带她,她就被丢给了姥爷来带——她爹那边的人嫌弃她是个女孩,且小三后来生出来一个男孩,所以父亲那边根本不在乎她。 她在姥爷家过的也不怎么样,倒不是姥爷对她不好,只是姥爷奇奇怪怪的,每天都很忙,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那时候盛瑶光还不知道呢,现在才知道,姥爷是在外面抓鬼呢。 他眉眼骤冷。她愿意抱就抱吧。季言一垂眸看着她。 反正那附时候的盛瑶光活的乱七八糟的,野草一根,野蛮生长,又因为年纪太小,所以对随波逐流的活,姥爷不管她,她干脆初中就出去住校,高中住校,自己考大学。 姥爷病死的时候,她还在千里之外的大学呢,她回到家里时,姥爷已经神志不清,只能拉着她说两句莫名其妙的话。 再后来,姥爷去世,家里分财产。 她妈妈给她留了一套房,这是妈妈的遗产,但是被小姨用各种理由捞走了。 比如,小姨以前照顾过死去的妈妈很久,这是妈妈欠她的,比如,妈妈买房也花了小姨的钱之类的,反正就是感情上又掺杂了钱,附候她还太小,实在不懂得如何去反抗,也没有能力去反抗而姥爷心里也知道对不起她,就把这个老店面留给了她。 再然后,就是她被退学的事儿了。 她说着说着,难免也觉得委屈,她好像天生命不好,眼眶都湿了些,不断地往季言一怀里钻。 她要多蹭一点阳气来温暖她冰冷的内心。 小姑娘鼻尖儿都红了,眼眶湿湿的,眼睫毛湿漉漉的黏在一起,看着可怜极了。 季言—时心软,也就没有阻拦她。 小姑娘挤到了他的胸膛前,猫儿一样的缩着,半个身子都要挂在他身上了,她还尤嫌不够,要把冰冰凉凉的脸蛋挤在他的脖颈间。 他低声说:“我报警处理了,警察会管的,今天所有的损失都会裁定,如果他们还来第二次,是可以被拉进警局的,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调解。” 季言一说话的时候,盛瑶光根本没怎么听进去,她身上好冷,但季言一身上好热。 他浑身都烫,脖颈间更烫,凑过去的时候,把盛瑶光暖的浑身骨肉都跟着发软。 她情不自禁的蹭上去,四肢全都挂在他身上。 躺在床上的季言一喉结上下一滚,呼吸都更沉重了些。 如果是平时,盛瑶光大概也能察觉到不对,没有男人和女人是这样纠缠在一起的,但她现在被阴气缠绕,跟发高烧似得,脑子都不太清醒,做什么全凭本能 就像是一个饿昏了的人,看见美味大餐摆在她面前,她哪里有脑子去思考神恶魔能不能吃,她肯定要先吃饱了再说。 所以她凑过去,唇瓣一点点的贴到了季言一的脖颈间,然后,无意识的咬了一下。 季言一被她咬的浑身一颤。 他垂眸看她,呼吸渐渐放沉,嘶哑着声音低声说道:“盛瑶光,我警告你第一次。” 盛瑶光哪里听得进去人话?她凑在他脖颈旁边,冷的像是八二年出土的僵尸,就想吸-口人气儿缓一缓呢,她又张口,似乎想咬他第二口。 但她还是没落下这一口。 因为季言一突然回过身来,单手掐着她的下颌,低头咬上了她的唇瓣。 他咬的不得要领,偏生又那样用力,像是要将盛瑶光一口气吞进肚子里一样。 这是盛瑶光第一次被人“亲吻”。 说是亲吻,不如说是“吃”。 季言一用口舌描摹她的唇瓣,偶尔因为过于用力还会吮痛她。 盛瑶光和他亲上的一瞬间,只觉得大量的阳气灌进她的口舌间,人都□□神了,跟季言一狂亲几个呼吸,直到季言一狠狠压在她身上时,她才渐渐意识到不对。 床很软,但不大,两个人压上来,床上都卡吱咔吱的响,厚厚的棉被被两人的体温烘烧出滚热的温度来,彼此贴近时,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她——他们在干什么啊? 盛瑶光那被冻坏了的脑袋渐渐回过神来,一双丹凤眼怔怔的看着季言一。 季言一亲了她哎。 她一脸的茫然似乎太过于明显,让季言一也渐渐从那种氛围中挣脱了出来。 他喘着粗气看着她,似乎也隐约觉察出来了自己的失控,随后又隐隐浮现出了几分羞恼来。 季言一唇线抿紧,目光不肯再看她,并且慢慢撑着自己从床上起来,语气也带着几分刻意的疏离和平淡,低声说道:“你非要招惹我。” 盛瑶光脑袋嗡嗡的。 她刚才,好像,大概——是抱了他一会儿。 但是她只是蹭阳气啊! 但这话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见季言一说道:“你高中毕业之前,我们不能怎么样。” 盛瑶光两眼发黑。我没有想要怎么样啊! 季言一已经坐起了身来,背对着她说道:“我知道你—” 他本想说“知道你想那样”,但是盛瑶光还没毕业,他下不去手,只能警告道:“那些事,大学再说。” 盛瑶光在内心里咆哮。 什么事啊!误会了啊警察叔叔! 但季言一已经从床上站起身来了。 “警察应该到了,我要去和他们一起去处理一下刚才那些人砸店的事情,你放心,流程我都熟悉,保证让他们不敢再过来捣乱,你安心学习,我——” "我会对你负责的。"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头也不回,不知道是不是不好意思看盛瑶光的脸,所以-直背对着盛瑶光往门口走。 盛瑶光儡着脖子,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想要说一句警察叔叔这其实是个误会,但是这些话才刚涌到咳咙口,就看到季言一回过身来了。 他当时刚刚将门打开一个门缝,站在门外,屋内很亮,走廊里却是暗的,也模糊了他的眉眼,一片昏暗中,盛瑶光听见他说:“生日快乐。” 盛瑶光喉咙甲的解释一下子说不出来了。 她突然间章识到,完了,这人好像是喜欢我 她这要是说了实话.季言一不得恼羞成怒,再也不让她蹭阳气了呀? 113.12.… 她只是想要季言的阳气啊! 她当时是真饿了啊! 盛瑶光眼睁睁的看看季言关上了门后,直接瘫软在了床上,抱有枕头无声尖叫。 没有人知道,她为了捉鬼行业奉献了什么! 那是她的初吻啊! 鸣鸣鸣为了她的阳气她牺牲了太多了! 季言并不知道盛瑶光那些心思,他离开卧室之后,直接从二楼下了一楼。 他时间卡的正好,才刚下楼,前来处理情况的警察也到了。 这奶茶店里面有监控,查起来很简单,因为造成了财产损先需要赔偿,所以将盛瑶光的小姨很快就被警察找到,准备私下里调解。 但盛瑶光的小姨是个泼皮破落户,被警察找到了,直接就地打滚,说警察欺负人啦还要拍照片,说要发到网上去。 就这么一折腾,一眼看去就知道,以后有的是的事儿来斯址。 这个小姨闹起来的时候,季言冷有脸看看她脑子里想的却是盛瑶光。 他一个成年人有正式体面的工作,有足够的收入,但是在面对这样的人的时候,也会有被纠缠的无力感。 那盛瑶光这么多年,都是如何过的呢? 她只是个小姑娘在面对这样的人的时候,又有什么样的法子来保护自己呢? 他想要将自己放到盛瑶光的位置去想,去代入到盛瑶光的过去里去看,但是只这样-想,他就觉得心口都跟着微的疼起来。 他时生了厌恨的心思,看这小姨也十分不顺眼,硬是跟这个小姨死磕,小姨不赔钱,他就硬着骨头跟人耗。 最后,警察拘留,顺带给小姨家人打了个电话。 小姨家了一个烂赌电,人在牌京上,得知小姨被抓了根本不来,倒是小姨的儿子到了,知道来龙去脉之后,坚决站在了他妈这一边 “盛瑶光就是欠我们的钱,她就得把店铺给我们还钱!”这对母子条心。 季言一都给气笑了。 这群人拿不出任何证据来,银行流水没有,欠条没有,空口无凭,甚至有好几次说数字的时候都说不对,如果仔细问是哪年借的都说不出来,前言不搭后语,满是漏洞。 看就是谎话,但他们说的理直气壮,越来越真,似乎自己都信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占不到便宜就觉得自己亏了,非要从别人手里面枪来三瓜两枣才高兴。 当天晚上,季言一报警、抓小姨、打电话、折腾了足足半个晚上,警察最后把小姨关起来了。 他们死活不肯赔钱,而小姨打砸店铺的事儿证据确凿,小姨就进了拘留所。 季言一处理完一切,才腾出空来回奶茶店去找盛瑶光。 当时都已经是凌晨了,盛瑶光跟奶茶店的小妹儿,起把桌椅重新收拾好,又把地上的奶油擦干净了—之前她的蛋糕被小姨于落在地上,不能了,还污了地面。 这些活儿说起来不多,但是做起来辛苦,两人累的抬不起头,小妹儿直接回房里睡了,盛瑶光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坐在椅子上,想,今天是她二十岁生日,怎么闹成这样了呢? 她好像从生下来就设碰上过什么好事情,以前上学上不好,现在捉鬼也捉不着,感觉她这一辈子,就设顺过。 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看见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她因为城小姨过7,所心面百直深细6,门效开后,她人和配相H了一概,拍石过去却的损,才发现不足小烧 走进来的是季言一。 季言一今天穿了一身西装,外面套了一件很厚的咖色呢子大衣,小腿下方是黑色铆钉靴子,看着像是随手一搭,但是处处都透看心机,很像是以前看电视剧,里面的韩剧男主角。 他从外面走进来时,手里还提着一个塑料袋子,袋子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等走到了桌前,他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来了一个蛋糕。 “外面的糕点房都关了。”季言一说道:“这是我在ktv里面定做的,味道可能不怎么好,你尝尝看。” 蛋糕就是个很普通的生日蛋糕,上面用奶油写出了“祝盛瑶光二十岁生日快乐”。 季言一把生日蛋糕放下之后,又从袋子里掏出来二十根蜡烛,一根一根的往上面插。 但季言一不觉得搞笑。 他拿出来了一个打火机,挨个儿蜡烛来点,说是二十岁,就一定要点上二十根蜡烛。 每根蜡烛点上之后,整个蛋糕看起来都火烧火燎的,季言一却满意极了,他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作品,然后转过头跟盛瑶光说:“吹蜡烛,许个愿吧。” 盛瑶光看着这一幕,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她八十岁了,那就要插八十根蜡烛了。 那都不是蛋糕上插蜡烛了,是蜡烛上放了个蛋糕。 她这样一想,就觉得更搞笑,脸上忍不住窜起了一点忍俊不禁的笑意,又怕被季言一发现,就匆匆低头许愿。 她不知道能许什么愿望,她好像从来没有特别渴求什么东西,以前小朋友们许愿的时候,他们的家长都会给他们买,但盛瑶光没有,她连生日都没有特别庆祝过,所以也想不出来什么愿望。她把贫瘠的脑袋搜刮了一圈,最后许愿道:“希望以后考个好大学吧。“ 然后盛瑶光就开始低头吹蜡烛,这二十根蜡烛一口气吹完可是个挑战,她一口气吸的特别用力,然后低头猛吹。 等她好不容易把蜡烛吹完了,一脸得意的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季言一抱着胳膊看着她。 盛瑶光时有些羞恼 什么人啊这是?要不是他点了二十根蜡烛,她至于吸这么一大口气吗? 她才刚想回怼,就见季言一突然抬手,在手掌上垂悬下来一条项链。 这是-条金项链,项链下面悬挂着一朵漂亮的金色花瓣。 “送给你。”他低声道:“二十岁生日快乐。” 当时盛瑶光坐在椅子上,面前的蛋糕上的蜡烛还升着细细的烟雾,她怔怔的看着季言一手里的项链,想,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送她礼物呢。 她迟疑着,没有敢伸出手去接。 但季言一却自然地站起身来,将手里的项链给她戴上了。 项链不大,精巧可爱,落到她的脖颈间,更衬得她肤白如玉。 他给她戴项链的时候,两人离得太近了,季言—低头,就能看到她白嫩的脸蛋和纤细的脖颈。 漂亮的小姑娘。 季言-戴上之后十分满意,绕着盛瑶光看了两圈,随后又坐回去,开口道:“我有事和你说。” 蛊瑶光第一次被人戴页链,人还惜着,她见他说话,就点头回应。 季言一端端正正的坐在她对面,给她罗列了二十一条禁令。 “第一件事,我们虽然正式谈恋爱,但因为你复读,你现在还是个高三学生,在你没有毕业的半年里,我们不能发生任何关系,以后,不要把我往你的床上扯。 季言一将这一句话说的一板一眼,盛瑶光听的两眼发黑。不是,我不是这样人啊能不能听我解释句?“第二件事,我知道你喜欢我很久了,但是—”“第三件事,我计划在五年之后结婚,正好你比一年“第四件事——”季言这段话不知道想了多长时间,现在一说出来简直如雷贯耳,他取说盛瑶光都不敢听。盛瑶光被他看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这个时候,她有心说一句“其实我没有喜欢你”,又不太敢说。季言一说了半天之后,见盛瑶光没有反应,便理所当然的点头。他明白,盛瑶光害羞了。 他自然地站起身来,说道:“就先这样,今天太晚了,我先回去,这几天我要先忙你小姨的事情,过几天再来找你。” 盛瑶光僵着脖子点头。 等季言一走了,盛瑶光才趴在桌子上发呆。 怎么小呢?就这么误会下去的活好像很不负责任政,但眼季言说真活一她也无法解程为什么她见了孕言就死命往上的事儿啊!盛瑶光陷入了烦恼中。 但这种烦恼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因为过了一个月,盛瑶光开学之后,李言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这个人一下子像是从盛瑶光的生活里消失了一样,像是大阳下的气泡,一转义就消敞了,找都钱不到。 盛瑶光本来不大喜欢他每天的短信可好和曲查作业一季言这个人身上有种 感,盛瑶光的大事小事他都要安排,他觉得盛光成绩不好,立刻就要给盛瑶光报补后,会不厌其烦的每天跑来给盛瑶光洗袜子。 没错,就是洗林子,洗完袜子就走,偶尔还看看盛瑶光的成绩和作业. 盛瑶光有时候觉得他在束手束脚的,熬夜玩个手机都要小心翼翼,但他突然消失之后,盛瑶光又开始不习了。 她纠结了好长时间,才主动给季言一发了一条短信。 “你在干什么呀?” 小仓鼠鼓有腮帮子,抱着手机,苦恼的问。 114、13.… 盛瑶光的短信发过去后,很久才得来回复。 言出任务受伤,务很多皮少伤,大她做砸出来了一个大同现在4送 还起同平学的DF机L的的点 盛瑶光收到短信的时候还在上课。 此时已经是二月底三月机,这个时候的北方还很冷,教室里面的暖气不足盛瑶光龙看早读偷甸看手机,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只觉得股京气顺看后尚逼上来让她的手脚都即有发麻 好。 她呆呆地想,人还在昏迷,应该很品险吧? 她以前在电视剧上看,一些警察出任务,不明不白就死了,谁都找不到了。 此不出来那回足什么眼觉她的人还的坐在控空里白习,澳的像下子独压在了mSoD水下,连-口个不上来 她呆呆地在学校里坐了一天什么都没学进去,等放学了之后,就去了一地医院 她到医院的时候季言是被同事们照看看的。 言父回都在国的册业言后之后保就始地去起消总,贿些同未守着他 盛瑶光反倒是第一个到的。 病房里的同们也忙了微,看到盛喝光来了,理所应当的吧季言交始地了一她是季言女当要来厢呼言。 言现婴西子,不山N道EC个业的0中生,他面的牛心章,所以他59E是形条的少电饭 还以光与言同时呢,白80E有m顾言的力,见了画N来,了一口 女朋友,在某种程度上就是未来妻子,在李言生病的时候,他未来的妻子总比他们群同事更有决策权。 但实际上,盛瑶光站在病床前,看到季言一躺在病床上一点反应都没有的时候,人都快健掉了。 她手言认R了之后,一直部品由季言调顾他,在地心里,李言一是个强可的形象,结果现在,李言的色酱白的的在床上,看上去生死不知,平日里脉检总方有眉,豆调格外严历,但现在,这个入成的倒在这,让雷瑶光实然可有点法怕他会不会就这么死掉吧? 他死掉会变成鬼吗? 盛瑶光想不出来,她坐在他床头前想了半宿,也想不出来。 到了后半夜,她迷迷瞪瞪的趴在床前就睡看了,直到凌晨时候,她感受到有人摸她的头,她才混混沌沌的醒过来。 她睁眼,就看见季言一脸茫然的看着她,低南问她:“你是谁?” 盛瑶光趴在他病床边看看他,喉咙里面句“你失忆了”还没来得及冒出来,就见季言抬起手,轻轻地摸了一下她的脸。 那时候正是凌晨时候,病房里没有完全关闭灯,一旁有朦胧的光线落进来,能看到季言一面上的迷茫。 他眉眼间少了几分不近人情和管控感,反而多了几分好奇,摸了密瑶光的脸一下后,他似是有些羞臊,竟然爱爱低下头,收回了手后,低声道:“我不记得了。” 他说这些的时候,语调都轻软了些,坐在病床上抿唇的模样看着生涩极了,原先那双凌厉的眼现在柔软的不成样子,简直像是一只谁都可以摸一摸的小狗狗。 人还是那个人,脸还是那张脸,但他这幅模样,却又与原先完全不同。 像足从一个蛮不讲理的多突然变成了一个软萌的弟弟,原先那股子锋芒牛露的劲儿都没了,现在他坐在这,一副“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反抗只会害羞”的样子。 盛瑶光看着他的脸,一时手痒,忍不住抬手,也摸了一下他的脸。 季言一骨头硬,面颊上也没什么软肉,捏起来硬邦邦的。 他被摸的时候,面上渐渐烧起一点粉红,一双眼似羞化臊,竞然不敢看盛瑶光。 天娘啊,这是什么表情! 盛瑶光觉得自己被盅感了,她竟然觉得季言-有点可爱了。 “你一你不记得了?我,我—“她迟疑了良久,最终还是说道:“我是你女朋友啦,我会照顾好你的。”人家受伤她分手,也太不是东西啦。 盛瑶光又在他脸上撸了两把,然后摁了床头的呼叫铃,不过片刻,外面的护土就来了。 护士带着季言一各种检查了之后,告知了盛瑶光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 “他丧失记忆了,现在的状态,大概是停留在他十二三岁的样子。” 护士说道:“这个可能会随着时间恢复,有可能也不会恢复,这个看个人的恢复情况。” 盛瑶光呆愣愣的听了这么一会儿后,又回过头去看季言一。 季言一检查完后,人又困极了,倒床上重新睡着了。 当时是早上四点多左右,这个时间的医院还没有完全醒来,所有人都静悄悄的,同事们也不在,季言一的床前只有她一个人。 盛瑶光陪在他的身边,看着季言一睡觉的样子,脑子里渐渐口想起来之前季言一替她冷脸洗袜子的样子。 她伸出手,轻轻的模过季言一的额头。 季言一的额头微烫,她摸上去的时候略暗发誓,她一定要照购好季言一,季言一现在人傻了,正是需要被保护的时候,有她在,谁都别期欺负季言一, 所以盛瑶光在季言一的所有外伤好了之后,直接把季言一接回到她的奶茶店里去住了。 季言脑子还没好,人看看有点呆呆的,穿着盛瑶光给他买的衣服,一天没事做,就坐在柜台后面摇奶茶。 他还会做饭,做的饭还很好吃,每天盛瑶光上学回来,都能看见他在厨房做饭。 后来进了三四月,天气渐渐热了,季言的衣裳越穿越少,而且他脑子还不太好使,盛瑶光说什么他都信,盛瑶光就新渐生了点坏心思。 她忽悠季言一,男人就是该乖乖在家做饭伺候老婆的,季言一是真信啊,盛瑶光让他做饭他就做饭,让他扫地他就扫地,甚至还让他去写数学作业。 季言一闷头就去写作业。 他写作业的时候,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衬衫,白衬衫隐险能透光,透过那-层薄薄的布料,能看到其下的腰。 季言一的腰很细,是那种劲瘦有力的细,能看到明显的腹肌,看的盛瑶光心里痒痒的。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季言一这人还有点美色呢。 而季言一本人对她的目光无所知,他正在写数学作业,还乖和的按照盛瑶光的笔迹来写。 简直像是养了个小媳妇。 他这幅模样越看越乖,盛瑶光越看越手痒,她就忍不住偷偷去摸一摸。 最开始她模季言一的时候,季言一还会躲一下,拧着眉看着她说:“好像有点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盛瑶光大胆开麦:“咱们俩是男女朋友,男女朋友就是这样的,你都忘了,你以前可爱摸我了!” 季言一迟疑着问:“是这样吗?” “是啊!”盛瑶光理直气壮的点头:“你放心,我是你女朋友啦,我肯定不会欺负你的。 是,别人欺负不了季言一,盛瑶光先欺负欺负。 季言一就不反抗了,盛瑶光爱怎么摸就怎么摸,盛瑶光偶尔生出来一点过分的心思,去解他的裤腰带,他也不动,只红着脸问:“我们以前也摸过这里吗?“ “摸过呀!”盛瑶光睁着眼睛说瞎话,还一点不脸红:“你以前很喜欢我摸你的。” 季言被她忽悠,缓缓点头后,一点一点解开白衬衫,红着脸垂着头说:“这样的话,那你现在来摸吧。”盛瑶光眼前发昏了。娘耶,好美的粉子,不是,好的美子,不是,好粉的—她伸出俩手指头,捏捏格掐,觉得自己鼻血都快流出来了。偏生季言—点都不反抗。盛瑶光被他这种逆来顺受但完全不反抗的样子迷得要死,立马从淘宝下单了好几套性感男仆装,这些衣服到,她就哄着季言穿给她看。这些衣服都很“不像样”,有女仆装,有野猫装,有小狗装,各种衣服堆在起,布料还没有一件短袖多。季言一看见了这种衣服,还没穿,脸就红了一半。盛光就在旁边哄着他说:“我们以前也这么穿的呀,你最喜欢这种衣服啦,你都忘掉啦,我是你女朋友,难不成我还会编的啊?” 季言一都是个傻子了,当然是盛瑶光怎么说怎么是。 原来他们以前就喜欢这样玩哦。 季言一虽然害羞,但是还是听从盛瑶光的话,乖乖挑了一件小野猫的衣服进屋子里去换了。 这件衣服布料很少,只能勉强遮一遮,盛瑶光还给季言一配了一套黑丝。 他乖乖在屋子里换完之后,从门后相捏的走了出来。 盛瑶光当时背对着门口,听见有动静,一回头就看见了季言一。 他穿着那套野猫装。 布料很少,几乎被他的身子撑破,每根丝线都紧紧的翔着,头顶上有猫耳朵,短裤后面还有尾巴,随着他的动作步晃,他穿着黑丝,结文的肌内被见到盛瑶光回头,季言一生涩的膜了摸自己脑裟上质看的猫耳朵,小声问她:“是这样吗?这样好看吗?” 盛瑶光已经看俊了。 她抱着手理的水杯,满脑子就六个字:好那个,我喜欢。 115、14。… “好、好看啊。” 盛瑶光被迷得挪不开眼了,手心发痒,忍不住伸手去摸他,摸着的时候,还昧着良心说道:“你以前可喜欢我摸你啦。” 季言一是个警察,常年锻炼,虽说瞧着不是那种壮硕的身材,但腰上是很明显的腹肌,一摸上去,硬邦邦的。 不仅硬邦邦,还很热很烫,其上有一些伤疤的痕迹,摸上去手感很好。 男人的骨肉就是这样的,高壮滚烫,蕴含着力量感,一摸上去都让人觉得口干舌燥,更要命的是他身上的衣服。 那些可怜的布料几乎都要碎裂开了,能隐隐看到布料之下的肌理。 被她摸了两下后,季言一的脸都烧红了。 盛瑶光摸的五迷三道,小腿都发软了。以前是真不知道,原来我可以吃这么好啊。 她一时意乱情迷,对着季言一就开始大放厥词:“你现在喜不喜欢我摸你?” 季言一的脸已经红的不成样子了,他不说话,只抿着唇,一双眼水灵灵的看着盛瑶光。 他不好意思说。 盛瑶光被看的浑身的血都流的更快了,故意揪着他身上那点可怜的布料,逼问他:“你喜不喜欢啊?” 她非要作怪,让季言一回答“喜欢”。 季言一脸红的要命,眼睛也不敢抬起来,似是根本不敢看她。 盛瑶光步一步逼向他。 她比他矮的多,只到他的肩膀处,人也纤细,但是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却好像是洪水猛兽一样,逼得季言一缓缓往后退。 季言——个大男人,好像在这一刻变成了柔软的羔羊,他被盛瑶光逼到角落里,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他宽阔的肩膀紧紧贴靠着墙面,呼吸都因此而急促。 他太高了,比盛瑶光高一个头,沉重的呼吸落下来时,直接喷到盛瑶光的面上。 盛瑶光的面也就奇奇怪怪的,一点点红起来了。 但是红归红,便宜还是要占的。 盛瑶光抬起手,轻轻落到他的胸膛上。 她其实没多少经验,她以前没谈过恋爱,耍流氓也是全凭本能,看季言一哪里好,就摸哪里。 说来也奇怪,都是两个胳膊两条腿,一个脑袋一张嘴,但盛瑶光就觉得季言一身上的地方更好摸。 季言一哪里都好,腰好摸,腿好摸,脸好摸,甚至手臂上的肌肉轮廓都很好摸。 盛瑶光恨不得把他整个人都摸个遍。 以前没摸过的时候,她就只知道季言一身材好,摸了之后,又发觉一些细微的地方也很好看。 盛瑶光觉得季言一小腿脚踝处鼓起来的青筋特别性感,用手指头一戳,压下去,那青筋还会弹起来的,手感很好。 盛瑶光摸季言一的时候,季言一整个人都是绷着的。 他脑子都傻了,以前的事儿都不记得了,根本不知道他以前跟盛瑶光怎么相处的,哪里会反抗?盛瑶光说什么他是什么。 盛瑶光玩心大,最开始只是摸摸,后来干脆就带着季言一回了卧室里,让季言一摆出来各种姿势给她看。 她觉得一些D音上面的男人扭腰撒娇跳舞的样子特别好看,就也让季言一跳给她看。 季言一脸皮薄的要死,不肯跳,她就凑过去,对着季言一的脸亲亲蹭蹭,像是哄小孩儿一样哄季言一:“你以前最喜欢给我跳了,现在不跳了,是不喜欢我了吗?” 她摆出来一张伤心的脸,看起来难过极了。 季言一瞬间慌了。 他舍不得盛瑶光难过,盛瑶光一难过,他就觉得心头发涩,赶忙道:“没有不喜欢你。”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还微微偏过视线,不肯正面去看盛瑶光。 他说自己“没有不喜欢”,但是不肯说“喜欢”,就那么朦朦胧胧的留下那么一个话头,任凭盛瑶光自己去想。 盛瑶光乘胜追击:“既然没有不喜欢,就让我看看嘛,你就摆个姿势就好啦。” 季言一耐不住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哄骗,红着脸轻声说道:“那我试试。” 他尝试性的扭了两下,但是他浑身骨头都硬的很,扭起来十分僵硬。 盛瑶光就站到了床下去,把整张床都让给了季言一,顺手从一旁拿了平日里学习的格尺,在床底下对着季言一指指点点,远程操控。 季言一乖的很,她怎么说,季言一就怎么扭,但是季言一扭的十分生涩,看起来也不像是抖音上面那些博主一样灵活。 但是盛瑶光爱看。 好看爱看天天看! 季言——扭,她就拍手鼓掌,哄着季言一道:“太好看了宝宝,腰再抬高一点。” 季言一的脸已经红爆了,但是还是很努力的在按照盛瑶光的话去做,但是他扭得太认真,浑然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到了床边。 他再扭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脚下一滑,整个人直接摔向床下。 盛瑶光惊得“啊”的一声喊,匆忙过去扶。 季言一摔到了床的另一侧,盛瑶光去扶的时候,他已经在地上翻了一个身,正跪在地上,用手捂着自己的头。 糟糕啊,可别是把脑子摔坏了! “季言一!”盛瑶光匆忙蹲下身子,伸手去摸季言一的脸,一脸急切道:“你还认不认识我啊?你记不记得啊?季言一?” 跪在地上的季言一正缓缓放下手。 他放下手后,慢慢的抬起头,一双黑漆漆的眼眸定定地看着盛瑶光,看了她足有三秒钟,然后才一字一顿的说:“我记得。” 他人还穿着那套衣裳,但是表情却完全不对了,原先那种乖顺的、柔软的模样已经从面颊上悄然褪去,那双眼里也渐渐多了几分寒意,定定地望着盛瑶光,像是要把盛瑶光吃了。盛瑶光当时还没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她伸手摸言一的脑袋,见他没有什么外伤,便松了一口气,小声说道:“你好笨哦,跳个舞都跳不好,还害得我担心,我要罚你再跳一遍。” 说话间,她拽着他的胳膊,把他往床上拽,一边拽一边说:“快上去给我跳。” 但是她这一次用力拽,季言一却没动。 他依旧维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高大的身体因为姿势动作的问题而紧绷着,几乎要将身上的那点布料撕裂了,盛瑶光拉拽他的时候,他反倒一用力,将盛瑶光拉的跌坐到了他的身上。 季言一本就是盘腿坐在地上的,盛瑶光这一坐,直接落到了他怀里。 两人的脸都要撞到一起去了。 盛瑶光被吓了一跳。 她照顾季言一这么久,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身体接触,最多最多就是她摸一摸季言一,但也不敢干什么更过分的,毕竟季言一傻了嘛,操傻子是违法的,她对季言一的身体虽然垂涎依旧,但从来没有真的下过手。她现在突然被抓到了季言一怀里坐着,这样亲密无间,让她浑身都像是被烫着了一样往旁边窜,边窜边叫唤,简直如同过年时要被宰杀的猪一样。 但是不管她怎么挣扎,季言一的两条手臂都紧紧地箍着她的身子,让她难以从他的身上逃跑。 盛瑶光喊了半天之后,才发现季言一动都没动过,只用一双眼睛凉凉的看着她。 盛瑶光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不对,却也不敢相信,只怔怔的看着他,在心底里默念: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然后,她就听见季言一语气平淡的说:“挣什么?我们以前不是总抱吗?” 这个语气—— 盛瑶光眼前一黑。完蛋啦,他想起来了!他脑子没病啦!盛瑶光想起来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荤话,顿时觉得人生无望。她僵硬的坐在季言一的腿上,恨不得这一刻,她也变成了傻子。但她终究变不成。她不仅变不成,她还要面对一个—已经完全恢复记忆并且此刻穿着小野猫套装的季言一。盛瑶光的脸都开始发白了,她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瞟。而季言一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坐着。 他这人生气的时候,不吵不闹,不说话,就这么冷冷的看着盛瑶光,让盛瑶光头皮发麻。她的唇瓣都跟着抿紧,半晌,才挤出来一脸谄媚的假笑,说道:“我跟你开玩笑啦,哈哈,呵呵,哈哈嘿嘿嘿——”她试图通过假笑将这件事翻篇过去。 但很难。 季言一抱着她,一点一点把她放下,盛瑶光倒在地上的时候,季言一也压在了她身上,悬在她的上方,一条一条数她的罪过。 “让我给你写作业。”“让我穿这些东西。”“让我给你跳舞。” 他每说一条,盛瑶光的脑袋就更晕上几分。“盛瑶光。”说到最后,他一字一顿的问:“想好了怎么还账吗?”盛瑶光根本不敢想。她一句话都没脸说,只能闭眼装死。季言一压在她身上看了片刻,决定不忍了。他以前把她当成个小孩来宠着惯着,现在看来,她才不是什么小孩。他慢慢直起身来,将自己头上的、身上的衣服扒下来,丢在她身上,道:“穿上。”盛瑶光讶然的抬起头,就看见季言一拿起了一旁的格尺,缓缓站起身来。当时盛瑶光跌坐在地上,呆愣愣的看着那衣服落到了她身上。他长得高,肩宽背挺,站起身来时,满身的影子压在盛瑶光的身上,让盛瑶光觉得有些喘不过来气。她昂着头,看着季言一拿着手里的格尺,一字一顿道:“跳给我看。”盛瑶光腿都软了。 那天晚上,盛瑶光让季言一怎么跳的,季言一就让盛瑶光怎么跳,他偶尔会拿起格尺,在盛瑶光身上抽一下。 116、15。… 他用力不大,甚至恰到好处,让盛瑶光微疼,却又没那么痛。 除了疼以外,还有一种火辣辣的烧意,这股烧意从盛瑶光的大腿往上,将她的腰都烧的发软。 盛瑶光浑身软肉,受不住这些,羞耻的几乎爬不起来,本来准备埋进被子里装死,却看见季言一站在她面前,冷着脸用格尺点着她,道:“起来,继续跳。” 季言一毫不手软,之前盛瑶光是怎么调打季言一的,现在季言一就怎么还回去。 她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羞耻。 打到最后,盛瑶光 时恼羞成怒,干脆脸也不要了,直扑过去,猴子一样挂在季言一身上发疯:“跳跳跳跳跳,你打死我算了!” 季言一被她骑跨在身上,闷哼一声,两人直接往床上倒去。 两人都是憋着一股暗火,谁都不肯服输,不知道是谁先啃了对方一口,然后就越来越收不住闸。 野猫衣服的可怜布料之前被季言一撑坏,现在又被季言一撕扯,碎成了几块布,弹簧床被压下又弹起,咔吱咔吱的响。 盛瑶光最开始还想跟季言一抢一抢“上风”,这几天季言一听话乖顺,让她以为自己能轻松“碾压”季言一。 但那其实都是季言一失忆了,被她哄骗着的,等季言一都想起来了,她那点没锻炼过的细胳膊细腿真不是季言一的对手。 季言一把她翻过、压下,耐心地一点一点收拾她。他还会一边收拾她,一边学她以前说过的话。 “我们最喜欢了这样了,对不对?”“瑶光最厉害了。”“睁开眼,看我。”“瑶光怎么不说话,嗯?” 盛瑶光早都说不出话了,她只能在心底里一句接一句的骂。 床在晃,人像是躺在了船上,身上起了火,要用水去浇灭,偏生两个人身上都没有多少水,只能互相压榨,压榨,压榨,像是要挤出对方身上最后一点精水一般。 盛瑶光昂着头时,有片刻的茫然,大脑中一片空白,只能听见季言一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这一场胡闹持续了半个夜晚,盛瑶光筋疲力尽,昏睡过去之前,她脑子里想,真要命啊。 真要命啊! 盛瑶光以为,自打那一天之后,他们俩应该继续没羞没臊的凑一起,每天都搞点快乐的事儿,但是她没想到,季言一根本不搭理她这一茬。 第二天早上,季言一下了床就翻脸。 当时已经是四月,他给盛瑶光制定了一个学习计划,每天专门监督盛瑶光学习。他记忆虽然恢复了,但是病假没结束,待着没事儿,就天天看着盛瑶光。盛瑶光但凡有走神的样子,他上去就用格尺抽上一记。 “在你考上大学之前。”季言一盯着她的脸分外冷酷:“休想再胡闹。” 盛瑶光悲痛欲绝,埋头苦学。弟弟不见了,爹回来了! 就这么持续两个月,盛瑶光终于考上了本市的大学,她这一回报考的也是警校——她琢磨着,她现在都有了鬼怪傍身了,以后到了案发现场,这不直接召唤亡灵? 姐主打一个专业对口了! 盛瑶光想得好,但是真进了警校才发现,这地方卷的要死,一群人天天学跑操跑操跑操跑操锻炼锻炼锻炼锻炼头发还剪的特别短。她每天锻炼结束之后,都很想再重新读一遍高三。 真的,学习都比这个轻松。 她的大学生涯唯一的期盼,就是每次放假之后,季言一来接她。 季言一在她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每次放假,两个人就黏在一起,白天做饭,晚上折腾,经常好几天都不出门。 盛瑶光以前身子没怎么锻炼过,比较差,后来进警校之后,活生生被打磨出了一身好根骨,每天都跟季言一争上风。 一争能争半个晚上。 男女身子骨到底有差距,季言一又比她年长,正是壮年,盛瑶光跟他争起来,从来没有赢过。 季言一有时候看她累的满头大汗还要较劲的样子,也有些好笑,干脆就顺着她的心意躺下,让她骑在他身上撒欢。 那时候已经接近天明,窗外有鸟叫,淡淡的金辉落到他们俩身上,盛瑶光胜利之后,压在他身上,大汗淋漓的亲了一口他的额头。 季言一抱着她,享受着她的温柔与爱意,在她喘息的时候,偏过头,摸着她顺滑的黑发,轻声和她道:“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盛瑶光趴在他颈窝处哼唧:“那你要给我跳野猫舞。” 自从他记起来之后,再也没给她跳过了。 季言一想起来之前他那个傻样子,沉着脸不说话,只冷笑了一声,翻过身来,把她压在床上挠她的痒,直到这人尖叫着求饶,他才肯松手。 盛瑶光昏睡过去后,季言一趴在床边看着她,温柔的绕着她的头发,低低念她的名字。 他总觉得,他在很多年前,就爱过她。 所以现在看她的每一眼,都觉得更爱。 盛瑶光大学毕业之后,很快进入派出所实习,只是个小文员,每天上上班下下班,查查户口找找报表,基本上没有什么大事。实习转正后,季言一和她的婚礼就提上了行程。盛瑶光家里人都死绝了,只剩下一个小姨——之前小姨一直想占盛瑶光的房子,报警蹲守都没有用,季言一天天防着,有一回给盛瑶光惹急了,半夜让白元扮成她的亲妈去吓小姨。小姨被吓得屁滚尿流,以为自己死去多年的姐姐出来找自己麻烦了,在家里大闹,他儿子不胜其烦,直接把她丢到了乡下去,不管了,这个麻烦才算是被解决。 现在,季言一跟盛瑶光要结婚了,肯定不会邀请这一家人来,只邀请了一些朋友闺蜜来参加。 季言一这边却是亲戚朋友巨多。 他父母都是做生意的,每天出去四处乱飞,满世界都是朋友,各种各样的老总全都乘飞机过来参加,季言一要结婚,光是婚礼请帖都送出去了上干份。 季言一和盛瑶光的婚事也不是随便在市里找个饭店办,而是被带到了一处小岛上。 这整个岛都被看法了,私人海滩,私人岛屿,别墅建造在树林里,岛上有专门的人服务生服务他们。 这居然是季家的产业,也就是季言一的产业。 盛瑶光到这座岛上的时候,人都惜了,她从不知道季言一家里这么有钱,季言一以前是跟她说过家里面是做生意的,但是也没介绍的这么仔细啊! 这么有钱的人家,还出来干什么活儿啊!这要是她这么有钱,她肯定在家里躺着。 要不是为了生活,谁愿意出来当牛马啊! 季言一听她这么说,就低笑着道:“我爱当警察,不过,如果你愿意躺着,我也愿意养着你。” 他们家没有那种一定要工作的压力,他喜欢盛瑶光,就愿意让盛瑶光按着她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只要盛瑶光高兴就好。 说话间,季言一把一份赠与协议掏了出来。 既然要成婚,那就要给聘礼,季言一掏出来了几家公司,几个别墅,七位数的现金,全都一股脑的落到了盛瑶光手里。 这是他目前名下的资产,全都给盛瑶光。 盛瑶光笑裂了嘴,喜滋滋的签了,当天晚上睡觉都没搭理季言一,她自己抱着房本睡的。 因此,第二天拍婚纱照的时候,季言一的脸都是臭着的。 他脸臭着,盛瑶光也顾不上了——她第一次见到大海耶! 她亲手去学了怎么骑海上摩托,然后把季言一扔在海边,自己一个人骑着摩托去海上嗡嗡的转,等她浑身湿淋淋的下来的时候,季言一人都快要被气昏过去了,拎着她去海边,死死摁着她,让她跟他好好拍照。 拍个婚纱照还这么闹! 等到照片拍完,他们俩回了别墅之后,季言一把人扒光了扔床上好一顿收拾,收拾盛瑶光的时候,他还要问一句:“我重要还是房本重要?” 盛瑶光被他逗的咯咯笑,撑起身子来亲了他一口,笑嘻嘻的说:“房本重要。” 季言一掐着她的腰要往下摁,问她:“再说一次。” 盛瑶光怕痒,被他痒的满床打滚,实在不行了,才求饶着让他放手,然后在季言一松手的瞬间,又笑嘻嘻的说道:“还是房本重要。” 季言一冷笑一声,把人抱着扛到了窗台上。 他今天非要让这没良心的玩意儿知道什么叫“男人的重要”。 等到两人都筋疲力尽了,一起滚到了床上,半睡半醒间,盛瑶光才把头埋在他的脖颈间,轻轻地呢喃一句:“你最重要。”是你的话,有没有房本都不重要,在这岛屿也好,在他们家的小奶茶店也好,她都愿意。 那时候天色已晚,海浪翻涌,临海的海景房能够听见海浪拍打的声音,她埋在季言一的胸膛,无数次庆幸,她在这乱七八糟的人生里,挑到了最好的一个人。她的言一,她的丈夫。 她要相伴一生的人。 季言一有没有钱都不要紧,只要他肯一直惯着她,陪着她,就足够了。 抱着她的季言一没说话,只是更加用力的紧紧拥着她。 静静地夜里,爱意在流淌。 头顶上的月亮升了又降,风儿宁静,海水翻涌,每时每刻,他们的爱意都在互相增长。 爱人在身边,他们不需要考虑所有人,只需要紧紧地保住彼此,在这一刻心意相通,将彼此融入到自己的血肉里。 他们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