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纸片五和他本人有什么关系》 1、第 1 章 所有学生都喜欢的集体行动： 逃课。 此刻正在绝赞上映中！ “歌姬那边怎么说？” 五条悟一口气喝掉杯子里的水，咂咂嘴。果然还是可乐更好喝。 家入硝子把手中的消息发完，终于抬头：“她说……在车抛锚后，经过石川学长抢修，现在车已经彻底报废，而且过去的拖车也半路故障，同样在等待救援。” 她脸上带着近乎看热闹的惊叹。 “我赢了！”五条悟捏拳，“喝，都给我喝！” “久纪前辈的运气真不是术式范畴吗？”夏油杰苦笑，喝掉面前热乎的开水。 在抛锚消息传来后，三人针对“他们的运气会差到什么程度”进行了一次小小的赌约。 家入硝子带着希望好友能赶到聚会的痴心妄想赌他们可以及时赶到，夏油杰则认为他们今天赶不上聚会。最后五条悟表示不仅是聚会，他们运气肯定差到会连累别人。 结果很明显，五条悟赢了。在他的催促下硝子也被迫接受了热水惩罚。 本来这次聚会的目的就是凑齐三个年级联络感情。 原本今天难得高二和高三都空闲，于是有课的高一生们就像获得了正当理由，决定翘课完成迟来的迎新聚会。 结果高二的两个学长走在路上突然遇到咒灵伤人的现场。三级咒灵杀起来容易，但事发突然来不及找平日里负责善后的辅助监督，两个人只能扛起责任，送受伤不轻的当事人前往医院。 至于高三，正在路边等待救援的那俩就是了。 这边的三个人饭都吃完换摊到ktv了，他们的抛锚没修好不提，现在还连累远在天边的高一学弟学妹们自罚一杯。 夏油杰悄悄解开一颗领口的扣子，又解开一颗。 也不知道悟是哪来的鬼主意。未成年不能饮酒，他就提出用热水代替酒。 这可很是为难了ktv的服务人员，折腾半天才搞来热水。 本来另外两人都没当回事，等热水下肚才发现自己这冬天也要喝冰水的身体根本耐不住热。本来五月份天气就开始升温，这会儿他们更是汗都要出来了。 “接下来赌什么？”五条悟兴致勃勃，他还是第一次体验这种“酒桌”乐趣。 “换个游戏吧。”家入硝子提议。 她对罚水点子没异议，甚至觉得在换饮品后还能保留惩罚感的热水是个不错的替代品。但赌来赌去太不健康，不如玩点酒桌游戏。 夏油杰也附和，因为他初中和同学聚餐玩过不少酒桌游戏的变式，认定自己更有经验优势。 开胃小菜是“逢7过”……因没有人出错导致变成了枯燥乏味的报数游戏，被主动结束。 游戏叫停之后，三人又看上了门后的飞镖盘。 这就不需要解释了，自然是准头更好的人获胜，比起上一个游戏更容易分出胜负—— 他们本来是这样想的。 可现实是咒术师吃的就是战斗这口饭，飞镖需要的基本素质都是他们每天日课锻炼着的。这方面别说是五条悟和夏油杰，哪怕定位是纯粹后方辅助的家入硝子也是熟门熟路。 投射距离能变大或许还可以拉开区分度，但ktv包厢显然做不到这一点。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和上一个游戏一样僵持不下。 在三个人开始扯头花争辩到底是谁更靠近准心之前，他们放弃了这轮游戏，保住同学间体面的表象。 最终，由夏油杰这位前役现充提出一个方案： 说出一个自己有的东西或者做过的事情，其余人如果没有或没做过，就要受罚。 这个游戏名字很直白，叫“我有你没有”，核心就是自爆，带着真心话游戏的变式感，还免去了出题的烦恼。只要生活经历足够精彩，足够豁得出去，这次的游戏肯定不会像之前一样难解难分。 这种容易过火的游戏对于有边界感的谨慎成年人或许有些危险，但对于天不怕地不怕的厚脸皮高专生来说刚好。 作为游戏提出人，夏油杰首先站出来做示范。 他慢条斯理地环视这对于三个人来说显得空旷的包厢，温和一笑： “我参与过四十人以上的迎新聚会。” 在一个月之前连学也没上过的五条悟和家入硝子：…… 两个人沉默着干了一杯开水。 少年人强烈的胜负欲在这一刻都被夏油杰的一句话调动。 家入硝子放下杯子，还不等五条悟解个扣子就紧接着发言： “我三天前救活了一个肠子流出来的咒术师。” 只会让别人肠子流出来的五条悟和夏油杰：…… 干了。 好不容易从“倒水——喝水”的循环中解脱，五条悟脱掉外套解放自己，开始急着找回场子： “我有六眼！” 其余两人当然没有，但他们一边喝水一边嘴上数落，认为五条悟的发言太没技术含量。 对此家入硝子表示：“那我把女性生殖系统挨个报一遍不就好了？” 反正在场只有她一个女性。 说这种与生俱来的东西简直是在杀死游戏的趣味性！ 走过一轮后战况就该升级了。这里总共就三个人，关系也都不错，说起话来没有禁忌，夏油杰卷起袖子： “我情人节收到的巧克力多到书包装不下。” 在座的都是帅哥美女，走在路上被问联系方式都习以为常了，但夏油杰就是捏准了这群可怜的咒术小孩没有足够的社交范围。 在咒术师之间别说装不完的一堆巧克力，收到一份巧克力都能算是奇闻。 结果当然是两个人自觉地又喝了一杯。 家入硝子向后靠去：“我傍晚有一个外出会诊。” 她看了一眼时间，就当五条悟想要说她玩不起准备跑路的时候，她笑道： “只要说是情况变动提前出诊，夜蛾老师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我有正当理由可以不用被追责逃课。” 游戏性质在这一刻似乎已经变质，成为互相伤害揭短和无尽喝水的地狱。 夏油杰慢悠悠地喝了口水，看向急匆匆喝光水杯转着眼睛的五条悟： “有人不会又准备说一些没有品位的东西了吧？” “夏油，不要欺负五条。他们大家族的继承人生活贫瘠，没有那么多特别的事情也无可厚非。” 家入硝子使用了夏油杰平时宽慰庵歌姬的气人语气，效果拔群。 五条悟本就没想那样简单地完成游戏指标，被你一言我一语的挑衅后更是激起了好胜心。 他势必要找出一个在场仅他有的东西，不是家室附加的、能让二人哑口无言、心服口服的—— “我有暗恋的人！” 夏油杰没喝完的水直接喷了出来，慌慌忙忙用袖子擦拭嘴角，家入硝子也猛得坐端正了。 不是吧，玩这么大？ // “可恶，为什么不接我的稿子，是歧视吗？！我需要更多的五条啊！” 金海辉星在电脑前对着拒绝的回复邮件无能狂怒，尝试用脸在键盘上搓字宣泄心中的痛苦。 五条悟推门而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啊，这就是我喜欢的人渣。他想。 “是悟？”金海辉星面朝下对着桌子，声音沉闷，“欢迎回来。” “我回来了。”五条悟关上门。 金海坐起来：“迎新聚会怎么样？” “关于久纪的赌约大赢特赢！”五条悟详细分享了那一串运气作祟的抛锚事故与赌约。 金海点头：“我说的果然没错。” “所以赌注是什么？” 说起这个五条悟就充满了倾诉欲，他前后喝下不知道多少杯热水，又出汗又跑厕所，作为点子提出者可谓自讨苦吃： “什么多喝开水养生，不折腾死……” 五条悟突然卡壳，看着金海辉星桌上杯子的眼睛瞪得圆溜，手指向那只保温杯： “这就是你的养生？可乐配枸杞？！” 杯子里的可乐像是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到，里面漂浮的冰块发出清脆撞击声。 谁家好人用冰可乐代替热开水养生？ 金海辉星面不改色挡住他的手指：“别这样，我只是犯了每个年轻人都会犯的错误。” 养生之路中道崩殂难道要怪他么？但是可乐那么好喝，还那么便宜！ 年轻人就是很难学会养生的，要顺应自然。 “活了四位数的年轻人是吧，好啊。”五条悟笑了，“这一个月家里都别想出现可乐，你就跟我一起喝水吧！” “有情饮水饱。” 金海拿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 “有情？”五条悟挑眉，“我刚刚是不是听到有人的稿子被拒了？” 他是懂得打蛇打七寸的，金海立刻萎靡下来。 “人类生存在世上的意义难道就是繁殖吗？” 五条悟：？ 金海大声嚷嚷：“怀孕了！这位画师怀孕了！但她明明没有停工只是减量——为什么接了别人的稿子不接我的，这是歧视吗，是歧视吧！” “说不定只是不喜欢你的oc才找借口拒绝呢？”五条悟踩了一脚。 “什么oc！”金海抗议，“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五条？这世界上只有两类人就是五条厨和极端五条厨！” “反正人家已经拒绝了，你换个画师呗。”五条悟无视金海无脑吹捧的话语。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心意的……！”金海拒绝与五条悟继续沟通。 五条悟这种现充根本不能理解自己的厨子心态，他必须要给五条约最好的稿子才可以，不然他为什么不自己上？ 可现在怎么办，已经被拒绝了，想再找喜欢的新画师又要海里捞针，他今天实在没有这个心情。 “好吧，”金海做出重大决定，“明天再找新画师，现在先来一场酣畅淋漓的网购吧！” 家里的画材和涂料快出现缺口了，石粉黏土也要补充，说起来…… “长治今天过来给我送了一批新木料。” 五条长治，目前五条家的家主。因六眼的特殊性，五条悟从小就和家主接触密切，他和五条悟不是父子却胜似父子。 对此，金海认为长治只是一厢情愿，实际上最多算可怜的善后保父。但考虑到五条悟亲生父亲和他的关系与普通五条族人并无区别，那长治的确是更像父亲一些。 “这种事情找你的代理人也可以吧？”五条悟插好游戏卡带，开始找手柄，“说到底你不是和咒术界玩不到一块吗，怎么就五条家搞特殊，老头隔三差五就要过来一趟好烦。啧、手柄被你收到哪去了？” 金海辉星头顶挤出一个问号： “这里是我家，五条家那边才是你家诶？” 怎么到五条悟口中，长治更像是打扰的外人了。 他起身给五条悟拿手柄。 “都说了用完收起来，不就在这个盒子里吗？” “又不是乱放，是特地放在这里的！” 五条悟看了他一眼：“好吧——知道啦！” 金海辉星环视自己本就不大的书房，在五条悟的入侵之后变得拥挤，而对方还毫无自觉的模样。 “如果不是五条家搞特殊，你怎么可能被送到我这里？” 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孩还一丁点大、丢在房间里都不占地方的时候仿佛只是昨日，现在却已经能让金海感觉需要换个新房子了。 “要不我给你在学校附近买个房子？”金海想要曲线救国。 “不要，我缺房不会自己买吗？”有钱的任性大少爷这样说到。 他暂停游戏扭头看向金海，推起鼻梁上的圆墨镜，审视对方：“你想弃养？” 敏锐的人已经发现真相，精于伪装的金海也有应对之道：“很显然，你现在上学路程太久了，这只是关心。” “体贴如我是这样的。你只要随便恶意揣测就好了，不像我，我只会关心悟。” 五条悟甩下墨镜，继续打游戏：“那你现在就换个离东京咒高更近的住宅吧。” 金海辉星：…… 搬家就代表要转移自己这边所有的五条周边，放在身边的可都是最喜欢的制品，这么危险麻烦的事情他绝对不想！ 五条悟都不需要看金海现在的表情都知道他在想什么，随口说：“只有周末回来，距离远点近点又不重要。” 在五条悟表示不用搬家后，他的主动退让没有换来金海的收敛。 “我这里本来就只能算是悟的度假区，每年在这住一两个月而已，没道理上学后就常驻我家？”金海说。 他的大脑皮层光滑没有褶皱，对五条悟开学时不打招呼直接入住的行为没有想法，更何况他们本来也经常同住，但现在这幅长期扎根的做派怎么看都不合理。 “弃养就更算不上，还是说悟终于要承认我的养育之恩了？” 五条悟不想说话并向他丢了一只手柄，邀请他一起加入游戏。 “明天的计划是？” “宅在家里。” “你是什么阴暗见不得光的生物吗？” “才不是，蝙蝠太没品了。木料不错，明天要雕新的五条手办。” “长治那家伙……” “不对，出去一趟也可以。” “找参考素材？” “诶……别把我想得那么硬核吧？” “请说出你和五条无关的三件日常，三、二、一。” “。” “哈，老子冤枉你了？” …… “你今天是逃课出去玩的吧？” “？” “那看来等你老师找长治打小报告的时候我就没空帮忙了，毕竟我满脑子只有五条。” “诶——”五条悟身子一歪靠在金海身上，“不会吧，金海不会这么狠心吧，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小悟被长治体罚吗？” 五条长治他估计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能耐大得可以体罚五条悟了吧？ 金海懒得推开他，就着这个姿势操作手柄：“如果小悟懂事的话？” “懂事？哪种懂事？”五条悟问，“是跪坐着露出胸部的那种懂事吗？” 金海沉默，金海手滑，金海死掉并且重开了一局。 金海发表重要讲话教导小孩：“你小心点，可不要告诉别人这是从我这边学来的。” 这剧情全国人都熟悉，典型的r18漫画剧情。金海买这些不过是用来取材观摩，但架不住家里小孩主动乱翻。 好好好，这下长治不体罚悟，直接改道来找自己追责。 被五条悟这句话略微惊到的金海忘记自己原想暗示五条悟来给自己当苦力，只能浪费一次白嫖的机会。 过了一会儿金海又觉得不对劲。 怀揣着对有专门法律条例保护的未成年的敬畏之心，他早在十几年前就把一切与成人向沾边的东西都锁去了杂物间。他可以确定五条悟没有打开过，那五条悟是在哪看的黄色漫画？ 自己家可以排除，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恶人居然是五条长治自己！ 说起来也是，五条悟今年也十五岁了，五条家差不多该着急他的婚事了。过去男子的结婚年龄也就是十五岁，更不用说贵族还大多有着早婚的风气。 六眼的遗传不符合寻常的遗传规律，几百年才出一个，从没见过哪个六眼的子辈又能立马蹦出一个六眼。 但咒术界毕竟是极为看重血脉遗传的，哪怕明知不能盼出来第二个六眼，仍不免期待六眼能生出个优秀的孩子延长这段鼎盛期的风光。 没错了，肯定是五条家开展了性教育，和自己没有关系！ 因为五条悟过于自我连普通的儿童教育都无法开展，于是在七八年前就放弃教导他的长治家主：？ 原本在几年前五条长治曾想提起这事。 他倒不是想插手什么，新任六眼神子在那时还像个冰雪做成的童子，看起来根本与情爱无缘，他只是想以防万一说句“如果真有了喜欢的人记得告知我来安排”之类的话。 这种情况在过去的六眼中也不是没有，但没有感情不会妨碍联姻婚配，正常人类都会有欲望，感情的存在与否并不影响繁衍。 不过现在时代变了，不再强求联姻。更重要的是，在这个念头转过脑海时，五条长治产生一点近似恐惧感的恍惚，最后连那句“万一”的话都忘记嘱咐。 那么事实就很明显，五条悟是自己看来的。 在入学前他不是很喜欢出门玩，但也没人管控他的人身自由，至少在他觉醒并掌握自己的术式后就一直如此。 一个可以随便逛街上网的青春期少年会看这种东西很奇怪吗？ 至少对于金海来说是这样的。 他没怎么真正把五条悟当做孩子看待，但对方在他眼中确实和第一次见面时分别不大。 金海注视着五条悟，露出难得掺杂着慈爱的目光： 当年的小豆丁居然这就长大，已经到了成家都不奇怪的年龄。 收获的季节到了，以后再让悟给自己干活就不算童工了。 真好。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第 2 章 躺在床上的五条悟想起白天的聚会。 在自己“有暗恋的人”惊人之语后，游戏被杀死了。 不仅耍赖般的无聊回答会杀死游戏，过于惊奇猛烈的爆料也会，因为所有人都无心游戏，只想探究这句话的真实性及其背后故事了。 在五条悟催促着他们接受惩罚后，谁也没心思继续游戏，向五条悟展示了前所未有的同学热情。 硝子在喝掉热水后仍旧持怀疑态度：“真的假的？” 她知道，五条悟不是能够为了小游戏就编出这种谎话的人，但这属实太不可思议。 这句话给人的震撼远不止字面上那样。 不管是什么恋，首先它至少得是恋吧。 五条悟，自从入学以来，除了和他脾性相投的人渣2号夏油杰，他把学校里的所有师生都惹生气了一遍。 和家入硝子都可以没有距离感的勾肩搭背，对着理应尊敬的学长学姐都会嘲讽般直言他们太过弱小的五条悟。 这样的人，无论外人如何看都没有情商甚至可以说这方面不像正常人类的五条悟，居然会喜欢别人？ 是敌人的幻术，还是五条悟把讨厌这种感情当做喜欢了？硝子做出合理猜测。 五条悟神智清醒地打破她的猜测：“当然是真的。” 夏油杰难免惊讶，但他更疑惑的是另一个方面： 暗恋。 这种天然就带着收敛、小心翼翼、青涩到近乎苦涩的单方面词汇。 而五条悟呢，主动、大胆、耀眼，刚认识的人都会直呼名字，一个完全不受世俗规矩拘束的人。 五条悟和暗恋这个词怎么看都不搭配。 “不会是被骗了吧。”夏油杰皱眉，“悟从来不掩饰自己有钱，被当做目标也很正常。” 他“仙人跳”的损友观点赢得硝子的赞同。 五条悟懒得搭理，看他们不准备继续游戏了，到点歌台准备唱一嗓子。 二人很快接受这个事实，哪怕对此任由怀疑。 “你暗恋对象是什么样的人？”硝子好奇。 五条悟不假思索：“人渣。” 好的。好消息是五条悟看起来没有被骗，坏消息是情况可能比欺骗更严重一些。 虽是暗恋，但五条悟不介意往外说，只要对方不知道，哪怕全世界都知道都无所谓。甚至可以说他希望这样做，宣誓自己的主权以驱赶其余人可能会有的想法。 未免同学太过误解，他姑且解释道：“从小就认识的人。” 哦，青梅竹马。 那好像也不奇怪了，毕竟是青梅竹马，对于五条悟是特别的存在也就可以理解了。 “是怎么认识的？”夏油杰问，“我记得你说过小时候很少出门，五条老宅的邻居吗？” 在夏油杰的想象中，大家族的老宅是没有邻居的，一大片领地只有一座宅院。而且按照祖宅应有的面积来说，哪怕有邻居串起门来也会很吃力，和普通人穿过几条街道找朋友没有区别？ “不是。”五条悟选好歌，随口回答，“三岁的时候被长治送去他家，姑且算是，师父之类的角色吧。” 他皱着眉略微停顿才从词库里翻出这个形容词。 …… 五条悟的歌连前奏都来不及响起就被硝子切掉。 五条悟：？ 此刻，出现在同学脑海中的形象，是一个最年轻也得四十岁左右甚至可能白发苍苍的猥琐男性。 刚加入咒术界不久，还有着正常社会观念的夏油杰面色凝重地开口：“报警吧。” 虽是柔弱辅助人员，但在咒术师家族长大，武德充沛的家入硝子表示：“上报组织直接处决掉吧。” 夏油杰在短短几秒中被震撼两次： 咒术高专之我的同学竟全是卧龙凤雏。 五条悟的脑电波没有和同学接轨，他十多年间早就习惯金海的形象，完全没想到他们脑中会出现诱拐小孩的骗色老头。 他没有发觉两人的话语奇怪，毕竟金海值得这样的处理方式。 不过这也没什么要紧的，金海这种法外之徒根本不需要他担心两人会在看守所相见。 他还想重新把歌点上去，又被硝子切掉了。 五条悟：？ 这是五条悟十多年以来第一次直面人类的八卦心。 他终于放弃一展歌喉，并在心中疑惑ktv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要不一口气问完？” “这个师父，今年多少岁？”夏油杰问。他想着咒术界人才辈出，年纪轻轻收徒似乎也没问题，更何况听悟的意思不是真正的师父。 这是个好问题。 五条悟回忆片刻，发现自己好像真没有问过。 “至少一千三四……也不能排除两千多的可能性？”五条悟放弃思考，“不重要吧。” 夏油杰&家入硝子：？ 吔？ 那确实不重要，都已经四位数打底，多几百年少几百年也没有根本性的差别了。 这次聚会对年轻的同学们来说简直高潮迭起，在这一刻，两人的大脑直接陷入空白。 五条悟见对面没有反应又去点歌，心想同学的心理承受能力好差，这样寻常的事情都要问来问去，尤其是杰，难道社会上那些学生都不谈恋爱吗？ 可随便找个高中楼顶丢些鸡蛋下去都可能随机砸死一对小情侣，挨家挨户敲门询问却很难见到一个年龄超过100岁的人，更何况这是一两千岁。 在这个方面，即使是出身咒术师家庭的家入硝子都没听说过上千寿命的存在。 在沉寂之中，五条悟终于唱起今天的第一支歌，尽管在场没有任何人认真听。 // 金海辉星走在路上，他出门的时候五条悟还在自己的房间里睡着。 这几年或许是长身体，五条悟在他家的时候经常随地大小睡，连进行打游戏这种令人兴奋的事情都能一转头发现他歪着脑袋睡着了，现在时间还早就更不可能起来。 成效也很显著，只看他这都快一米九的身高也就知道了。 这让他不免想起第一次见到五条悟的那天，那时他才刚过三岁没几个月，整个一冷脸小豆丁，穿着和服往自己面前一站，表情非常不拟人，透着股众生平等的感觉。 平等的低他一层。 一转眼现在也有个人样了，真是感慨。 在漫长的年岁中，金海为避免自己引起恐慌，几乎不会和某个人有这样的长期接触。时隔多年回到故地发现旧人已经变样的感慨常有，这种猛然发现身边人日积月累变化的机会少有。 一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庞在他的脑中闪过，来不及掀起波澜又消失，最终定格在自己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人类村庄。 在他看见人类聚集地的阴暗角落中蠕动的弱小咒灵时，他终于确定了自己所在的地方，也是在那一天，他为自己取了个全新的名字用于行走人世。 如今万丈高楼平地起，真是大不相同了。 金海走在商业街中，店主们开业都很早，笑着和他打招呼。花店的老板把刚包好的花束送给他，甜品店的老板递给他一份全新外形的豆沙糕，就连文具店的老板都打包出一个笔记本大礼包说是送给他家刚上学的小孩。 金海沉默了两秒，意识到文具店老板对自己家刚上学小孩的理解和真实情况有极大的偏差，否则他也不会送一打小学生专用的课业本。 就这样一路走下来，没几步他的双手就要拿满了。 考虑到自己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路，而这期间只会有更多的礼物不会减少，他决定先停一下。 他就近和文具店的山田老板聊起来，婉拒了这堆本子，并表示下次自己会开车过来给孩子买一车笔记本，到时候给自己打折就好。 这么多年来没机会送礼物，以为这次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要被拒绝的山田老板这才喜笑颜开，表示自己直接送一车上门都可以。 没有人在意金海家中，那还沉浸在梦乡中却成为一车课业本所有者的五条悟。 “我记得之前跟着女儿移民德国的井下夫妇，他们的店铺前阵子租出去了？”金海问道。 “是啊。”山田老板笑眯眯的，“搬来有半个月了，现在店里已经收拾得很好，都开业好几天了。” “诶，新的店铺是什么，还是井下夫妇的服装店吗？”金海等会走过去总会看到，但聊天就是这样没话找话的。 “不，新开的是成人用品。”他压低声音，“您也可以去看看，生意不错呢。” 金海的眼睛立马瞪大了。 // 五条悟在床上翻了个身。 因某个阴暗的见不得别人还能长高的家伙故意掀开窗帘的举动，阳光已经照进房间，但少年人的高质量睡眠完全没有被这种小问题影响。 不对劲。 脑袋底下的触感不对劲。 五条悟伸手在脸旁按了按，睁开眼。 枕头离奇失踪，取而代之的是同居人的大腿——膝枕，是膝枕！ 见五条悟醒来，金海眸中闪着诡异的光，抚摸他的头发：“悟。” “水泽商业街新开了一家情趣用品店，陪我一起去看看吧？” 五条悟：？ “你想去就自己去啊？” “可是我一个单身人士过去很尴尬诶。”金海手上动作不停，和五条悟睡翘的毛发搏斗。 所以？难道自己不是单身吗？还是多一个人可以分担他的尴尬？ 但金海这种人过去，尴尬的只可能是店主吧？ 而且自己还是未成年！ 神经！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第 3 章 人已经被弄醒，一时半刻也睡不着了。 金海辉星最后是一个人离开的，他终于想起带一个未成年人去这种地方不合适。 哪怕他现在觉得五条悟这个年龄结婚有孩子也不奇怪。 五条悟没有误会他的意图。 喊人一起去情趣用品店很容易让人想歪，但这是金海，自己用头发丝都能想到他要做什么，无非是去找参考。 这个人在刚认识的时候还稍微收敛，可别说一年半个月，还没过几天他就本性败露，家里自制的周边也不藏了，说话也开始“五条五条”的。 金海辉星一开始就没想藏，更何况五条悟被拜托给他，怎么看都是五条家又欠自己一个人情，没资格对五条悟的生存环境指手画脚。 不过他很有良知，认真向五条悟解释了情况，不至于让小孩误以为自己喜欢他。 这是非常重要的，可以避免自己因疑似痴迷三岁幼儿而锒铛入狱。 五条悟从最开始就没误解过，他不常听别人嘴里说出的虚假话语，更喜欢用自己的双眼判断。 金海口中的“五条”不过是和自己正巧同名同姓、并不真实存在的，一个作者笔下的二维人设而已。 这说起来有些奇怪，但事实就是这样。 那个五条看似有和自己相同的家室、父母，未来可能还会有相同的同学，而这点在当下已经实现。但两个人在各种细枝末节的地方均有差异，甚至在某个节点走向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 当金海许多年前出现在这个世界，对周边的事物产生影响，他就已经注定无法遇到那个五条。 但实际上，金海的观点还要更特别一些。 他的喜欢带着偏激的极端，哪怕是经历完全相同的、没有金海世界的五条，也无法得到他的认可。 他喜欢的是“在他思维理解中”的五条。 他坚定地认为自己喜欢的是“五条悟”这个客体投射在自己思维中，被自己所理解出的人设。哪怕是五条这个正主出现，也不是他理解中的那个角色，即使差别或许非常小。 一个有意喜欢不存在的虚拟人设的人……完全的异常。 // 金海辉星很兴奋，与之对应的是逐渐被吸干精气的店主。 介绍各种产品的功能效果算是工作日常的一部分，但被拽着挨个仔细询问就是另一回事了。 原本对于山本店主这种内行人来说，和一个对此感兴趣的外行人聊天是件有趣的事。这种教导充满求知欲学生的乐趣没有人不喜欢。 但再多的乐趣也架不住这个学生歪门邪道的点子多。 有些东西，它发明出来是有自己的用途的啊，能不能别总是想着把它用到奇怪的地方！ 不要问什么使用起来表现效果如何，适不适合用来画图这种问题，他只负责卖东西，接触的也是零售，和什么稿图、画风、结构自己是完全不了解。 更何况这个人只是一个劲儿不停地问，根本没有要买的样子！ 山本先生可太想说不买就别问了，但他不能。 一条街的店主都对金海热情似火难道是因为金海的人很好才给他送那么多东西还笑眯眯的吗？ 现实是，这条街的所有权都归金海所有。最多是可以关系没那么好，但总不能得罪人，不然他刚搬到这里就又要找新店面。 这时店主才想到自己直接送东西就好了，就像其他店主一样。少赚点不要紧，他真是不想再听金海说的这些污言秽语，看起来长得也人模人样的，怎么脑袋里就这么多奇怪东西。 “啊？”金海摆手，“不用。” 没等山本店主继续劝说他接受这份礼物，金海大手一挥：“刚刚我们聊过的东西我都买了。” 山本店主在短暂惊讶后乐开了花，刚刚两人聊了很多，就算给个友情价也能大赚一笔。 金海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差不多该回去了。” 店主正准备继续给他介绍，增加自己的业绩呢！ 曾经有一个机会摆在店长的面前，他却没能好好珍惜，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金钱如流水…… 金海看向店主，递给他一份名片：“具体事宜你可以联系这个人。刚才你提起的那些店里没有的东西，有渠道的话也一并买了。” 山本又是一份意想不到的狂喜。 店里没有进那些高档玩意难道是他不想买吗？是他买不起啊。这批东西从手里经过，将要赚到的利润绝对非常丰厚。 山本满面笑容送走开店以来的最大主顾。 金海走在回程的路上，盘算着这批东西要和哪棵韭菜做交接。 刚走远些电话就响起，才接起就从中传来一道愤怒的声音： “金海，你又往我这里塞什么怪东西！” “小姑娘怨气不要这么大。”金海柔声安抚，“这样对身体不好。” 寺尾梓完全不为所动。 放在十多年前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她或许还会被他的声音用词迷惑，但现在的她已经看清金海这张人皮底下的真面目。 没有人可以对天马行空的麻烦事精上司产生哪怕一丁点的好感。 “难道这要怪我？是谁让我负责接收一堆情趣用品的？！”寺尾梓谴责。 果然是这样，看来自己这单生意让山本先生迫不及待地立刻确认真实性，这位自己的代理人小姐才会在这时候打来电话。 “放心，你只要中转一下就好，把东西丢去仓库，我会在东西到货之前决定好你要转交的人。”金海拿出杀手锏，“会给你加年末奖金的，作为送给你孩子的奶粉钱。” 寺尾梓：…… “我孩子已经上国中了。” “瞧我这记性。”金海语气里毫无羞愧，“那就作为补课费用吧，我会多赞助一些的，庆祝她已经平安长大。” 养一个孩子的确很费钱，寺尾梓不会拒绝这份“红包”，与之对应，她也会告诉孩子她下半年的补习班都由一个好心叔叔赞助，转嫁女儿对自己的抱怨。 好吧，看在利益可观的份上，她会忍下金海的又一次出格要求。 “希望你能快点在你的韭菜田里选出合适的人选，又或者看上哪个新人？”寺尾梓结束对话前踩他的痛脚，“哦，但是得对方答应才行呢。” 金海看着手中被狠狠挂掉的电话，感慨时光赋予人的变化。 初见时寺尾明明是那么可爱青涩的小姑娘，穿起职业装像是个初入职场强装大人的应届生。 似乎过去的所有代理人都会这样，无论一开始是怎样的人，最后都会变得暴躁易怒，难道这是身在自己代理人这个职位的必经之路吗？ 还是说某种诅咒吗？ 他完全没有想过这或许是自己的问题。 在当年上岸之后，金海很快发现自己的世界缺少了一些东西。 放眼看去，周围的人们哪怕是生存就已经用尽力气，在群体之中的交流活动足够让他们感到充实，而自己这个异类无法模仿他们的生活方式，他只能自己找到一个意义。 在生存上，他没有食物水源的困扰，精神世界也没有情感、理想的填充，以至于连日常生活里他都无所事事。 金海在征得原住民的同意后获取了自己的地块，他在一段时间内充分发挥了自己刻在灵魂中的基建爱好，盖起自己的房子，并且尽自己所能去布置内饰。 超前的思维以至于他即便不是专业人士，使用的材料结构依旧远超时代，引来邻居效仿学习。 他的生活真切充实了一阵子，在此期间，他也终于给自己找到一个意义。 上辈子他会在闲暇时间看动漫，勉强有个墙头，算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但他既没有空闲也没有金钱，业余时间看几眼资讯已经是极限。 现在有近乎无尽的时间，金海确信自己这次能成为一个称职的厨子。 那个墙头就是五条悟。 起初的他对这个角色只是些偏爱，但情感从不是无缘无故而来。在定下目标之后，金海每一次回忆这个纸片人的经历，他的小表情小动作，都会让自己更喜爱他。 金海已经不记得最初和他一起居住的那批人们是什么模样，却记得那时候他自己第一次亲手制作刻着五条q版形象的盘子的每一个步骤。 可惜的是自己当时没有绘画技能，也不太会手工，成品连他自己都看不出和五条的相像之处。 更可惜的是因为温度不合适，烧制的盘子存在裂痕，很快就因保存不当而碎裂报废了。 后来他逐渐学会许多技能，也越发忙碌起来—— 在现世生活，缺少的各种周边材料，越来越多的制品需要存储，问题不断出现。 他一直有意识地囤积了许多一般等价物，不至于让自己在需要购买材料时束手束脚，但联系买家、运输货物都是麻烦，更别说自己经常需要些市场无法提供的物品，还得自己寻找或者委托别人。 于是代理人在这种困境下出现了，他寻找靠谱的人作为社会中自己的代理人，授予自己的权力，打理部分资产，并且帮他解决各类琐事。 那么后来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 每一任代理人都会在和他的接触以及熟悉中逐渐迷失自己的人性，成为一个情绪不稳定的吐槽机器。 金海打开房门，看见五条悟已经坐在沙发上，苦大仇深地盯着手里的资料。 他特殊的眼睛已经看到身后的人，却还是会转身，直接用双眼盯住对方，手指时钟： “你还知道回来！” 五条悟一觉醒来已经接近中午，本想着等金海回来一起吃饭……结果现在已经下午两点，他都饿坏了！ 金海想：就是这样。 情绪不稳定的吐槽机器，就和悟一样。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第 4 章 金海本身对食物没太大需求，但长久的习惯让他一日三餐维持得很好。 早上出门前他就吃了些早点，现在比起午餐时间是有一些晚，不过问题不大。他在回来时就提前打电话向一家常吃的中餐馆订好饭菜，在楼下正好拿到外卖。 当然，身为半个五条悟饲养人，他也没忘记对方的份。 五条悟是不会迁就别人的时间等着一起吃饭的坏孩子，但金海料定他难得休息会打游戏打得不愿动弹，等自己回家放饭。 金海把东西提到饭桌，一件件拿出来摆放。 出于懒惰，他连碗筷都不愿拿家里现成的。 使用一次性碗筷固然不利于环境，但不用刷碗直接打包丢掉实在太爽。 “你刚才在看什么？”金海辉星问。 他进来时五条悟的表情看着不对劲，和他猜测的沉迷游戏相去甚远。 “明天的休息没了。”五条悟有些怨气，“肯定是夜蛾老师听到了别人的告状，在这儿给我加塞任务！” “好用的人就要多用，夜蛾很懂嘛。”金海点头。 被动：资本家的心心相惜，已经被触发。 五条悟没有说话，并把一份任务资料拍在了金海脸上。 金海一手拿筷子夹菜，一手拿着资料查看关键词。 任务对象，地点…… “明天早上坐船去金谷港轮渡码头。”五条悟嗦一口糖醋排骨，“然后……” “金谷港？”金海警觉。 他死去的记忆逐渐复苏——复苏失败。最后还是找出地图。 没错，他之前想去的地方距离那里很近，但是事情太多，忙起来就忘记了。 “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金海拍板，“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五条悟：“你穷到要蹭我家的船了？” 金海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寺尾，联系一架明天的直升机。” 海上的交通工具不管是哪个都太慢了，陆地上的交通方式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恶的japan速度金海忍不了一点，直接使用钞能力！ 正在和山本店长确认发货地址准备安排仓库对接的寺尾梓：想一出是一出是吧？ 若非实力不允许，她现在就想一拳打到金海脸上，但屈居人下的打工人只能在深吸一口气后迅速稳定情绪，开始询问具体事项，几点就位、飞往何处等等。 五条悟趁金海说话，把糖醋排骨都捞到自己碗里。 他现在已经是个不成熟的高专生了，要学会在饭桌上把握主动权，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不争不抢！ 见金海挂掉电话，五条悟吐出骨头，嘬一口筷子上的酱汁：“你要是养个私人飞行员，寺尾也不会有那么大怨气了。” 这时间太紧了，加钱扯皮只是小麻烦，但协调熟悉的驾驶员就得费功夫了。 “真的假的？”金海觉得随叫随到的家养飞行员和加钱就ok的航空公司服务没有区别，“但是飞行员的保质期很短，一直培养新的还不如租赁。” “飞行员工龄还好吧？”五条悟也会驾驶飞机，他不记得飞行员有保质期短的说法。 “开飞机这个技能还是小众一点，不像庄园里养的厨师、仆人、园艺师，招新容易，勤换新人，短期接触的人从普通人里招聘也不担心。但是长期接触的人就要从咒术界的人里找了。” 金海摇头，咒术界这种人才少，自己去培养周期太长，从普通人招募就要定期辞退更换，这种与安全相关的工种经常更换总感觉不合适。 五条悟眉头一皱，拦住金海夹菜的筷子。 金海疑惑，却看到五条悟的表情比他更疑惑，皱着眉问：“庄园？” 金海：“？” …… 四目相对，最后金海打破沉默：“我没说过？” 金海很惊讶，他的事情太多，不会主动跟五条悟说什么，不过他从来也没有隐瞒：“但有钱人都会置办一些房产，也不是很难想到吧？五条家就有很多啊？” 五条悟当然想不到！他还一直以为金海就喜欢“拥挤”小房屋的感觉。 现在住的只是个三室一厅，两个卧室都小小的，除了床都放不下别的东西，只有书房略大一些，也是因为要放两人的电脑和游戏机。 在他小时候金海的住处更小，一室一厅，只是客厅比较大，兼具书房的作用。 那时候五条悟每天睡觉都要现场移开客厅茶几，在地上铺被褥，而金海就在卧室床上睡得香甜，连帮小孩打地铺的自觉都没有。 要不是他眼看五条悟每年都来住而且时间不短，一直这样家里太挤，金海都不会换成现在这个稍大些的房子。 十几年下来，五条悟只看见这两个房产，当然会对金海的买房喜好出现误解。 “居住角度而言，我的确更喜欢小一些的屋子，但代理人会从投资角度给我置办各类房产。”金海的声音逐渐变小，“我每年还会过去住一段日子……” 但是都挑选在五条悟没过来的时间段里了。 从五条悟的眼中，他可以清楚看见“偷腥”两个字，并且他似乎无法反驳。 这不能怪他吧？谁会想着在朋友家的小孩过来玩时，带着对方一起出去旅游度假？独自在家的时候再出去旅游才是正解啊。 “呵，你说。” 五条悟一副等你狡辩的表情。 “好吧，明天带你一起去。”金海放弃反驳。 明天五条悟要出任务，金海也没有改变行程的意思，现在又说要一起去庄园，五条悟听懂了： 这人在明天任务地点附近就有房产。 “老子要在里面选个最大的房间放游戏，按照电影院的级别给我装个巨大屏幕！”五条悟谴责满口谎话的大人，决心为自己讨回公道，顺便开启美好的游戏人生。 这是个有那么一点困难的事情。 但不需要金海去解释，到地方五条悟就会自己明白。 // 在专业飞行员的驾驶下，两人很快到达目的地。 路上五条悟看起来很技痒，金海一度以为他会抢过驾驶位。看来家里确实可以养架飞机或者直升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免费的小悟飞行员可以使用呢？ 时间宽裕，加上这里离金海的目的地更近，二人就一并坐车先前往金海要去的地方—— 著名景点百尺观音。 金海在路上表现出难得的期待，这让五条悟感到有些不妙，按照他的对金海的了解，大概会有离谱的事情即将发生。 百尺观音是在一片光滑石壁的长方形空缺中雕刻的观音像，地点在千叶县锯山。 这里是采石场，所以类似的光滑石壁很多，全是人力导致，说不上奇特。 金海站在百尺观音前，他深情凝视，久久没有动弹。 “悟。” 五条悟有种预感…… “我搞个百尺五条怎么样？” 果然。 “五条老师伟大的脸就应该被刻在石壁上，把他无与伦比的魅力照耀在我的每一寸领土上，使他包括且仅限于我的这唯一一位虔诚信徒沐浴在他的光辉之下！” 金海兴奋起来，语速越来越快，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 如此伟大的五条老师就该像观音一样被供起来！ 如果每天都可以看到巨大石制五条手办，他一定会心情愉悦，从而延年益寿！他都不敢想那样的话自己会活得有多么长。 “喜欢五条的人大多目光清澈，极度自信，且智商逐年提高，最后完全变成天才。喜欢五条会改善身体状况，治好各种疑难杂症。 人一旦开始喜欢五条就说明这个人的智慧品行样貌通通都是上等，这辈子注定成功。五条厨都具有极高的素质，能够维护治安稳定。 五条厨注定度过幸福的一生！！” “这么好的人才浪费了太可惜。” 金海握拳：“干脆成立五条教吧！” 五条悟只用一句话就打消了他的念头：“你不是同担拒否吗？” 金海的热情立马消退，冷静了一秒：“你说得对。” 极端的角色厨只觉得自推是全世界最好的纸片，魅魔中的魅魔，不管是谁只要看上那么一眼就会像趋光的飞蛾那样无法自控地爱上他。 遍地五条厨的世界对于极端的同担拒否与地狱何异？ “好吧，搞一个百尺五条放在家里自己看就行。等会再去一趟日本寺看看大佛吧，感觉那种工艺也不错……石制的浮雕和立体手办都是很好的周边形式，难以选择啊。” “成年人的世界只有全都要。早知道当初圈地的时候，就该把这块山头也盘下来的，那还有百尺观音什么事啊。” 金海最后悔的一集，没想到自己一念之差错过这么好的天然周边用地。果然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山地自然有山地的好处！ 五条悟不想管他，往旁边走了两步隔绝被金海吸引来的路人目光，拿出任务资料查看。 任务给了五天的时间，这其中很多是给咒术师用来赶路的时间，剩下那点则是考虑到社会效率给出的必要等待时间。 和窗交接，与任务地点的负责人交谈收集信息，这些事情都很废功夫。 窗作为不具有足够战斗力的辅助人员，他们无处不在，在忙碌这一方面许多时候更甚于咒术师，但五条悟从不在乎。 不轻蔑地对辅助人员说他们拖累自己的任务进度已经是五条悟最体贴的一面。 至于和咒灵的战斗？ 别说五条悟本身打咒灵的效率只是碰一下的事，就算是寻常咒术师，和咒灵厮杀，是生死只在一瞬间的事情，纠缠一两个小时都难得，还想打个一天一夜的平手不成？ 看似宽裕的任务时间，真正用在和咒灵对战上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罢了。 五条悟时常感慨，要是能在全世界的咒灵身上装gps就好了，他指哪打哪，一个月保管还世界一个没有咒灵的美好山河。 他手中翻动纸张的动作停顿。 现在有直达飞机，找咒灵的事情嘛，金海的庄园就在附近，那么多人手可以使唤，任务不就是半个小时飞过去的事情？ 他白赚五天的假期！ 看见假期就移不开眼睛的纯情男高就这样被拿捏，拽上来不及反抗的金海发号施令： “庄子买哪了？立刻出发！” 他必须即刻开启这段美妙假期的游戏时间！ 被拽着的金海：？ 还有人上赶着受罪？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第 5 章 在直升机速度下，一行人很快就来到金海在南边的私人大庄园。 兴奋的五条悟这次不负金海的想象，真的把驾驶员从主驾位置上顶了下来。 驾驶员先生人生第一次体验到带薪当乘客的滋味。 那是种难以言喻的复杂。 而善良的金海则一直在他身旁宽慰“虽然没有飞行驾照但悟从四岁就开玩具飞机了你就放宽心吧”“哪怕出事五条家也能赔几个亿绝对不会亏”，深谙语言的艺术。 离谱却又莫名现实的话语以诡异的角度抚慰了驾驶员先生的心灵。 驾驶员：感觉……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作为身价千亿（单位美金），且有着无人能敌的历史底蕴的富豪金海辉星，他名下的庄园自然是豪华无比。 此处庄园的面积在他的固定资产中实在难以昧着良心说大，不过像停机坪这种家中必备的标配都是一个不落。 庄园中雇佣的人每天打扫，今天终于难得迎来主人。五条悟停好直升机第一个蹿了下来，东张西望，眼中满是赞叹。 五条悟：“哇……” 金海：“五条家也不是买不起，你这有点夸张了。” 五条悟：“哇，看起来和金海的阴暗宅男风格完全不符合呢！” 金海：“？” 五条悟现在可真拟人啊，这欠揍的低情商男高表现，要是第一次见面就是这模样，五条家欠十个人情也塞不进自己家门。 天公作美，今天是个万里无云的晴天，这样干净的背景色在露天场合更显场地宽阔，让五条悟升起等会儿打手高尔夫的念头。 金海看他眼神往旁边的高尔夫球场飘，提醒道：“去打球的话别忘了放帐。” 帐，咒术界基础通用技能，可以将其中的战斗隐藏起来，不至于让群众受惊。 他对五条悟实在太熟了。 金海不用思考都知道五条悟打高尔夫必然会发展成“超能力高尔夫”。草皮混着泥土与球齐飞，球杆跟着手套随风乱舞。 作为从不遵纪守法的不良少年，一切带着“帐”字眼的话语都会被五条悟的大脑自动过滤。所以他根本没听见，连敷衍的“知道了”都没有，转头又盯上代步车。 三岁的小孩正是人厌狗嫌的闹腾年纪，但五条悟已经超脱了普通人类的范畴—— 他已经三岁了十多年。 由于停机坪离主宅不远，最后五条悟还是放弃了在庄园里用代步车赛车的念头。 一时的快乐和长久的快乐他分得很清，跟着金海先去挑个房间才是要紧事。 驾驶员先一步被仆人引路去了别栋，他会在那里度过快乐的四天带薪休假并在回去的路上再一次为他们工作。 金海：“我觉得你直接跟着驾驶员先生一起去边上住挺好的。” 五条悟阴阳怪气：“哦？是我不配住这里吗？怕不是这么多房间都给别人住了吧。” 雇佣的工作人员多，但他们的住处有专门划分。这里是只属于主人的，如果金屋藏娇到连一个房间都没法腾出来，那恐怕和古代皇帝的庞大后宫也没区别了。 这显然是个玩笑，用以表示自己这么多年来居然一直被瞒着的一点小情绪，但金海迟疑了。 金海：“别人是没有，但房间……也没有。” 随着两人的交谈，大门打开。对话就此被终止，因为五条悟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大厅是富人经典装潢的金碧辉煌风，但富到金海这个程度，即使他不做什么，他的设计师和管家也会为他添置足够配得上档次的装饰。 在他们的贴心服务下，金海最后选择了一个合心意又不失财富象征意义的巨型装饰—— 一个巨大的五条老师骑马金像。 这和欧洲到处都是的名人骑马铜像造型似乎没多少区别，原型或许参考了路易十四铜像或者拿破仑像的油画？ 这些并不重要。 纯金的材质才是他与那些平凡普通的铜像最大的区别。 这尊金像由金海亲自定时擦亮，在这个大厅中就是最闪耀的靓仔，连见多识广的六眼都会被其吸引全部注意力。 金海不无骄傲地向五条悟介绍金像的基础属性，表示这个金像可是高达五米。 五条悟：“高达，哪里有五米高达？” 可怜的五条悟，看来是收到不小的冲击： 他没有情商的眼睛正在充分发挥工具眼的作用，诚实地反馈给主人“这尊金像365°无死角被金海的咒力残秽覆盖”的信息。 这意味着什么，简单来说，金海辉星近期就有过与雕像的接触，并且是一丁点缝隙都没有错过的那种。 且这份残秽遗留浓重，明显不是普通的接触……总不会有人对着一个雕像使用自己的术式吧？ 金海看了看五条金像，恍然大悟，腼腆地摸摸自己的脸颊：“那种时候很难控制自己的咒力。” 五条悟：…… 已知信息是金海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这点五条悟可以肯定，如果他真的有这种生理需求，他家里的藏品可不会像现在这样简单了。 那么，“那种时候”是什么时候？ 五条悟拒绝思考这个问题。 当你可以猜到一个人渣在想什么的时候，那你也离人渣不远了。 五条悟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他把墨镜往上推了推，完全遮住自己的眼睛，向管家冷酷开口： “家里的空房间在哪？带我去最大的一间。” 管家为难地看向金海，在雇主的首肯下更加为难地思考到底有哪间屋子是空着的。 “请问您是要参观，还是……” “当然是住，怎么了？” 金海早就意识到问题所在，他解救出可怜的管家先生：“别问他了，你自己到处逛逛就知道了。” 五条悟有种主仆俩在拍摄鬼片的感觉，故作玄虚，像所有鬼屋探险电影的开头都会出现的可恶谜语人。 不过即便他们不说，他也会经历这个流程，毕竟他不是那种旅游时也想宅在酒店的内向人士，到新地盘要先巡视领地是很正常的。 “最近庄园怎么样？”金海趁机抽查管家的工作情况，这些平时都由寺尾梓打理，他并不过问。 管家先生能说什么，当然是样样都好，末了添上一句：“您的藏品在上个月进行定期维护，状态保持得都很好。” 普通的老板或许会听听他说的那堆维护庄园的开销数据，但金海只在乎自己的藏品，这里对他而言和朴素的存储仓库没有区别。 聪颖的打工人深谙老板的需求，抓住痛点，此话一出，金海对他的工作再没有任何意见。 言语之间，大致巡视过领地的五条悟已经回来。 五条悟：“不是，你就没有一个空房间？” 金海点头：“如你所见。” 这个庄园就是一个巨大的五条周边展，每个房间由专人设计摆放了不同周边藏品，使空间在不拥挤的同时可以让行走其中的人感到被五条包围的快乐。 设计师干完这票回去做了两天的噩梦：推开门，门外全是五条，这与丧尸围城又有什么区别。 好在巨额的酬劳让他很快治愈了自己的心灵。 有年代感的挂画、雕塑，看起来很科技的手办、立牌、徽章，还有年份跨度大概有几百年的不同纸制品。 这其中还要详细区分，单说挂画，有油画也有古画国画，现代感十足的二次元大挂画也混在里面，其余各种更是不必详说。 品类多得有些惊悚。 这些在庄园里，几乎是只有想不到，没有看不到。 这点对五条悟要更特殊一点，这些“五条”都长着和自己区别不大的脸，哪怕设定上有十多岁的差距也看不出。 走在这其中，那种被五条包围的感觉对他来说就像是恐怖小说里经常会出现的，被一堆镜子包围，看到无数不同自己的场景。 不害怕，但足够膈应。 五条悟啧嘴，他没想到这里居然比金海常住的居所更夸张，连个住人的地方都没有。主卧倒还活着，但五条悟暂时还没有和他同住的意愿。 今夜可是五天假期的第一晚，他要爽玩游戏再睡个天昏地暗。 “那给我把房间腾出来吧。” 五条悟没有难为管家，只让他准备出一个有床的房间。游戏设备当然是亲自去现场买，还能挑些感兴趣的新游戏回来。 理论上应该先完成任务再安心玩耍，但好消息是这边的接头人没想到咒术师来得这么快，今天并不在这儿，要明天才能出差归来。 至于金海……金海就更不急任务了，咒术界的事和他又没关系。 两人分头行动，五条悟去购置假期娱乐用品，金海第无数次迷失在自家的巨型五条展里。 越有钱，就越是会发现平凡者的想象力是有尽头的。 金海看着满屋子的藏品总觉得还不够，还可以有更多的周边形式，却怎么也想不出新的点子。 管家先生在这个应该展现自己为雇主解决问题能力的时刻闭口不言，他连金海的新奇思路都跟不上，更别说提出更创新的建议了。 思索无果，先解决眼下的事情。 金海打通电话，严肃吩咐：“给我联系最好的雕刻大师，挑顶级石料，我要在千叶的庄园这边做一个五条佛像，暂定一百米的规格吧。” 寺尾梓沉着应答：“好的。” 旁听的管家肃然起敬。寺尾的工资可真是没有一分白拿，这钱赚的，没有任何人会眼红。 // 在本该工作的时间玩乐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如果你的同学们此刻还在当牛马的话那就更快乐了。 兴奋的情绪驱使之下，五条悟室内室外到处耍，最后是什么时候倒在床上睡着的，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床柔软舒适，一夜好梦。从赖床状态被叫醒，缓慢睁眼的五条悟发现眼前花花绿绿的。 天花板上，昨天没有被新住户注意到的精致细节—— 赫然是上百个“五条悟”组成的穹顶画。 在西方教堂穹顶会出现的壁画，连画风都完全一致，由大量古典写实、衣着暴露的宗教风格“五条悟”共同组成。 五条悟：……管家！最大的周边没有处理掉！！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第 6 章 美好的一天，从睁眼开始毁灭。 原来自己看了十多年的五条周边还只是冰山一角，早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最后全都是高估自己。 五条悟忍了又忍最后才没有“失手”掀翻天花板。 这庄园作为一个用了数十年时间打造出的五条博物馆，五条浓度早就以常人难以理解的方式渗入其中的每一个细节，想要用一天时间就清理出“干净”的房间就是为难人。 难以想象金海自己的卧室又会是什么模样。 管家按照五条悟最开始的要求，在金海卧室的第四层挑选最大的一个房间。 在挪走各种周边展品后，除了他说的床，还铺上地毯，运来沙发桌椅，连着打游戏必备的巨大显示屏也一并安装好。 隔着一个矮柜，床的另一边就是被区分开的娱乐区，沙发周边散落着许多未开封的袋装零食。 在担当装饰物的柜子上，墙角的架子上，桌子床头，一切有空位的地方都被放置了各类古董花瓶古钟等等作为装饰。 在这个只有五条的庄子里居然能找出这么正常的装饰品，不禁让人思考这是临时买来的，还是从佣人房挪过来的……总感觉这个充满金钱气息的地方，连佣人的住所都会很奢靡。 五条悟揉揉头发，在沙发上坐下，门被推开。 刚才把他从舒适的回笼觉中唤醒的是管家先生，现在则是正主找上门了。 金海就不像管家那么含蓄，直接推门而入，没有半点为他人隐私考虑的细腻心思。 “管家没找你吗？怎么还不起来。”金海捞起地上的巧克力饼干，随手打开给自己加餐。 “负责对接你的窗成员已经找上门了，这边任务的负责人出差归来，现在就可以出任务了。早去早回吧。” 金海的话语暖心，就像富家太太催促自己的atm老公赶紧出门工作为他赚取更多财产。 虽然、实际上，金海现在想的都是“小登快出去吧家里有个六眼都不能放肆和五条腻歪了”。 既然五条悟已经醒了，来这里拜访的窗很快就会跟五条悟一起离开…… 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变回原型，和五条骑马金塑好好做一番清理灰尘的美妙互动！ “你坐在那干嘛？”五条悟走到门口了，又回头看过来。 金海：？ 五条悟：“走啊？” 金海：我跟小悟，真的假的？ 他手指着自己，再三确认后，满头雾水起身跟着五条悟一起出发了。 小孩长大了真的很难懂，小时候严词拒绝金海陪同的也是他，现在让自己跟上去的也是他。 15岁是青春期综合征开始发力的年龄吗？ 金海对于这个状况有些疑惑，但小小的脑仁最后会放生所有的困难，临出门还没有忘记带上相机。 在这里工作时间够久的贴心管家先生在最显眼的地方备好了相机，比不上收藏的那堆专业器材，但在这种时候已经足够。 赶往目的地的车内鸦雀无声。 驾驶座的辅助监督把材料交给五条悟之后就闭口不言，一副认真开车的模样。 辅助监督：不是，这谁？我后座上是谁？没说这次任务有两个人啊？咒术圈子就那么大点，我怎么没见过这人？ 金海一登场就没有把自己当外人，跟辅助监督打了声招呼直接往后座上坐。 五条悟也没多少情商，根本想不起主动替人介绍的环节，跟在金海后面坐上车就开始和辅助监督交涉，把边上的金海当空气。 辅助监督：难道是仅我可见的诅咒？ 那种事情不要啊，他打一只蝇头都要用尽吃饭的力气！ 金海安静坐在角落里调试相机，爱好太杂了，他需要一点点的时间恢复记忆，比如二三十分钟。 五条悟向辅助监督确认完，就抱臂靠在椅背上准备继续补觉。 车内宁静平和，辅助监督开车稳当，五条悟的脑袋藏到车窗边、太阳无法触及的位置，与以往每一个出任务的早晨没有区别…… “你带相机做什么？”五条悟突然睁眼。 辅助监督：您能看见啊，原来不是设置仅我可见？ 金海辉星理所当然：“等会给你拍照啊。” 五条悟：？ 金海：？ 沉睡的记忆复苏，习惯了一个人出任务的五条悟终于回想起自己拒绝金海尾随的原因： 这人完全是打着保护小孩的旗号，干着收集素材的事！ 无下限的战斗方法和普通咒术师有很大区别，根本不能用别人作为参考。往早了说，以前没有留影技术，而近期又没有无下限术式持有者。 五条悟以奇特的方式成为了“五条悟”的替身。 而这个替身甚至只是用来给画师作为周边的素材参考……这简直就是替身的替身，是惨无人道的、泯灭人性的、丧失人伦的！ 五条悟：“你当老子是什么很廉价的人吗？” 辅助监督：啊？这是什么台词？ 金海：“我可以开出尊重你身价的报酬。” 辅助监督：啊？这是可以听的吗？ 假如这一刻五条悟答应下来，那就会出现价值数亿的参考照片，和以此参考而稿酬仅有百万的画作这样有趣的东西，但五条悟毅然拒绝： “不需要！” 金海：懂了，要打免费工。 还是小悟好，知道心疼人，有钱也不要，不像他的韭菜们，每次收钱的时候手速都很快。 哪怕他没有直接说出来，五条悟也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五条悟不爽，想起昨天听到佣人说悄悄话—— 在有钱人家干活，他们还是知道分寸的，但架不住五条悟自己游戏中途到处溜达到别栋的犄角旮旯里躲着，五感还好得不行，耳朵隔着十几米远就给人家特意小声说的话都听走了。 一般来说，他们休息时间都会说些家常的非敏感话题，而且金海本身也没什么八卦可供人嚼舌，最多仇富一下，感慨富人癖好怪。 但现在已知条件有： 1.庄园内到处都是五条形象的雕塑、画像、玩偶、手办等等制品。 2.今天庄园里第一次刷新出五条悟，以金海客人的身份。 3.名为五条悟的生物，无论是虚构中的角色，还是如今就在庄园中的人，都在18岁与28岁共享同一张、几乎没有变化的脸。 4.五条的周边，很明显，绝大多数都比五条悟的年龄大。 请问，看到这四个已知条件的人会推理出什么结论？ 请看vcr： 佣人a：没错吧，那张脸…… 佣人b：完全一样啊。 佣人a：我以前以为老板家族遗传的只是对那张脸的痴迷。 佣人b：现在这样，也没说错…… 佣人a：你也这么想？果然是替身吧。 佣人b：但是长得也太像了，难道是预言，还是鬼魂转生…… 佣人a：听说现在可以整容，完全把人变成另一张脸。 佣人b：老板不会犯法吧，我还想在这儿多捞两年钱，这么大方的雇主很难找啊。 然后两人开始作法，许愿老板遵纪守法。 至少不要被抓到。 由于金海的真实年龄并不被普通佣人知晓，而庄园里的东西年份跨度这么大，人物还能有同一张脸，被私下认为是一种“会爱上画中人”的家族遗传病。 这是庄园里的最出名的怪谈。 但从昨天起，这个怪谈被增加了一抹桃色…… 要知道过去的金海还被讨论过是否准备单身和钱过一辈子，这是他第一次和真正的人类有这样的传闻。 五条悟帮助他完成了绯闻数量0到1的重大突破。 作为佣人口中的替身，现实中替身的替身的五条悟，他越想越气，像一颗塞满馅的圆滚雪媚娘。 坐在一旁的金海似乎终于意识到身边的情绪散发体—— 自然地就把相机藏到了身边五条悟碰不到的角落。 神奇六眼当然看到他的小动作，雪媚娘……雪媚娘气炸了！ 他叫停辅助监督，甩开车门自己跑了，决意哪怕用无下限把脑子烧坏也要自己飞去处理掉咒灵，绝不让可恶的金海拍到哪怕一张照片！ 辅助监督都傻了，他不知道中间的曲折，只听到两人说什么身价、要付出酬劳，五条悟说着不要，但他自己反倒生起气来…… 他听不懂，他真的听不懂啊。 现在把自己戳聋还来得及吗？ 金海没立刻跟上去，叹气：“难道真是叛逆期？小孩真的很难搞懂啊。” 辅助监督沉默，车里就两个人，他难道在和自己说话？ “呃。”辅助监督犹豫一下，问，“……我们还去那里吗？” “当然。”金海投去疑惑的眼神，“难道你想让悟走回去？这附近可不好打车。” 说完，他没等车子发动，也打开车门带着相机下去了，准备追上五条悟。 金海可不是善良的人，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拍摄素材的机会，反正小悟反抗是反抗不了的，现在他还打不过自己。 辅助监督在原地沉默整整一分钟。 车子这种东西……在这个任务中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 又或者说，自己在这个任务中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第 7 章 当辅助监督赶到现场的时候，他确定，在这场照片素材拉锯战中，五条悟落败了。 只看那位身份不明的男人查看相机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很满意…… 五条悟这位向来不可一世的少爷蹲在旁边，猛猛喝冰可乐，让辅助监督想起自己失意的同僚昨天夜里在路边喝了一地啤酒易拉罐的模样。 金海拍到许多照片。 五条悟固然不能阻止，但没有模特的配合，很难拍到理想的角度姿势，尤其战斗中很多画面转瞬即逝难以抓住。 金海嘴上说着五条悟没法反抗自己，行动上还是很诚实地哄了会儿小孩，摸出几颗甜点师新做的手工糖，又晓之以情： “悟，你也不想回去后，因为没写课业被夜蛾叫家长吧？” 五条悟撇嘴：“夜蛾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去找长治。” 这样说着，倒是没继续拒绝当模特了。 只是可怜这咒灵，一抬手就能被解决的事情，生生被两人当做道具，翻来覆去折磨了一个小时，跑又跑不掉，打更打不过，好不容易得到解脱。 金海最会对付五条悟，拍照的时候一直夸他动作帅气、长得好看，什么百年难得一见的帅哥，堪称完美的建模。十五岁的臭屁小男孩根本没法拒绝这种吹捧，化身拍照爱好者配合拍下一堆照片。 这不，这会儿感觉自己太好搞定了，在懊悔呢。 金海辉星查看手里的照片，想象着以此参考画出的战斗状态成图一定完美无比。 “对了。”金海停下动作，“改天你回家的时候把照片也带一份给长治去吧。” 五条悟：“老头要我照片做什么？” 他倒不知道五条长治什么时候还对自己的照片有需求了，难道是上次自己偷偷剃掉他胡子被记恨到现在，准备把自己的照片贴去公共厕所的隔间里？ 好恶毒。 金海思考一秒，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长治说要给你制作一个记录成长的相册。” 五条悟疑惑：“他快死了？” 没得绝症的话怎么会突发奇想搞这个。 金海想，说不定长治是准备用来给未来家主对象刷好感呢。五条悟看起来就是那种会在相亲场合搞得女方负面印象拉满直接打进黑名单的人，不如直接双方父母沟通，相册一交换，说几句好话，玩一出旧社会父母之命包办婚姻，说不定女方的好感度还能高一点。 至少小悟的脸是没有死角的。 “不知道长治准备怎么搞。”金海摇头，“他还问有没有你以前的照片，我想了半天最后才找出来几张你五岁时候的照片，他真能凑出一个相册来吗？” 五条悟：“下次我问问他搞的什么鬼。” 他起身，拍了拍坐在地上蹭到衣服上的灰尘：“回去吧。” 辅助监督也示意自己这已经发完邮件上报任务进度，可以返程。 他终于找回自己在这次任务中存在的意义，这一次，他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谁也别想下车！ // 五条悟不想主动找金海，他现在不想接收任何与课业相关的东西，完全当自己在休假状态，拽着管家一起找新房间搬地方。 金海处理完照片时，天色已经开始变暗。前往餐厅准备吃饭，偶然得知五条悟特意吩咐了管家他的晚餐要送到房间去。 更换的新房间依旧在同一层楼，甚至离金海更近了一点，东西更多但胜在没有硬核的天花板，多费点时间清理出来又是一个好房间。 “玩到现在？”金海推门而入，“悟不会往硬核宅男的方向发展吧？” 五条悟扶眼镜：“明天预定好了飞去海水浴场，今天先玩个爽。” 飞行搭子就是现在正在庄园里休息等待几天后飞回的驾驶员。今天他和五条悟在庄园里碰上，两人一聊即合，当即答应给五条悟赠送一次免费飞行服务，去海水浴场耍半天。 驾驶员：反正飞机是公司资产，这种给富豪服务的机会就算是免费附加老板肯定也只会夸自己会来事，耶。 “galgame？”金海看着五条悟毫不犹豫地在二次元纸片美女动情地说喜欢你时选择了“对不起我的作业还没有写完”。 沉默了。 五条悟是怎么走到表白剧情点的，他看起来完全没有这方面游戏天赋……哦，是sl大法啊，那没事了。 “没想到悟连打游戏的时候都还想着作业，好感人。” 很歹毒的恶意曲解，高专的文化课老师听到都要做噩梦了。 被恶心了一下的五条悟决定报复，于是说： “你知道吗？现在庄园里的人都觉得——” “我是你特地给纸片五条找的现实替身。” “啪”的一声，金海刚拿到手中的水果盘就被捏成两半。 替身？什么替身？谁说的？ 这是亵渎他对五条老师的爱！即刻绞杀！！ 他拿过茶几上的纸巾把手擦干净，电话找回不知在庄园内哪个随机地点刷新的管家先生。 “家里好像有人说我和悟的风言风语。”金海看向他。 管家紧张起来，头愈发低。 “找出来是谁。” 五条悟：“把他做掉！” 金海：“扣他奖金！” ？ 五条悟：“你对五条的爱，好廉价。居然只要一个月的奖金就可以随意侮辱五条，被你喜欢真可怜哇。” 金海：“你小子差点没钻去人家被窝偷听，私下睡前说点悄悄话你都告状还要实施暴力，早晚有人报警把你抓走。” 管家：你俩都没好到哪去。 管家像接收到指令的扫地机器人，默默退出房间，去完成主人的任务。 廉价？金海第一次听到有人对自己这话，忍无可忍，当场给包月的画师打一百万小红包。 画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先把钱收下了。老板受什么刺激了？再多来点。 金海决定报复回去：“替身太侮辱我了，现在就给今天照片上的脸都打上马赛克，不然拿出去当素材韭菜们都要以为我玩替身这套呢。” 五条悟：“出去，现在出去跟我打架。” 自己允许他拍照都该感恩戴德，现在居然想给自己帅气的脸打码，自己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嫌疑犯吗？ …… 五条悟输了。 转瞬即逝啊，转瞬即逝，前后不超过两分钟。 金海：“太不持久了，根本没让我尽兴。” 他摇头，伸手：“易如反掌！” 五条悟就地躺在草坪上，胸膛起伏，一副剧烈运动后的模样。 他连墨镜都在战斗前丢到一边，让这双眼睛不顾一切的充分运作，可用尽全力还是和以往一样的结果。 咒术界中，提到五条悟这个名字，几乎无人不知，这三个字就像天赋的代名词。 他对天生就有的东西不会特殊看待，但在天赋的基础上，五条悟对自己付出的努力有充分的认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对这份天赋的开发与进步。 在许多人眼中，他年纪轻轻，实力已经遥不可及，却不知他在这条路上仍在不断精进，每年都是完全不同的状态。 即便如此，他依旧试不出金海的底在哪里，对方连术式都没有使用。 金海在他身旁坐下，拿起墨镜给他重新戴上。 “你还小呢。”金海看着他的表情忍不住笑。 少年人的心思真是写在脸上，不过这点落败的懊恼却是挺可爱。好胜心在五条悟这个年纪只会让人欣赏。 金海在旁边的小冰箱里拿出一瓶水递给他： “就算是毫无天分的人，活我这么久也会变成特级了，我也不过是靠经验而已。” 五条悟坐起来，把水放在边上：“我还没到需要你安慰的地步。” “好、好，我们小悟心性坚定意志强大。”金海摸摸他的头，“悟的天赋比我好多了，又从不懈怠，迟早会超过我。” “到时候还望小悟大人看在我和五条家的情分，不要下重手啊。” “好说。”五条悟咧嘴一笑，“你给家里的周边脸上都打马赛克就行。” 金海：…… 五条悟：“我如果报警，说你那些周边侵犯我肖像权，会不会一查一个准？” 好歹毒，悟变了。 太阳已经西落，此时的天际最是红火的颜色，连着云彩都被映成绚烂的粉蓝色。 看着风景正好，想起以前无数个相似的傍晚。五条悟没有趁手的陪练，住在他家时，隔几天就会找他对打练手。 那时的五条悟不比现在，打不到一分钟输了，原地整理复盘一分钟又打回来，不纠缠个把小时不可能打道回府，哪会输一次就躺下来。 看起来上学给他带来的变化很大，短短一个月已经用不上自己这个没编制的业余陪练了。 “咒高相对于正常学校还是很封闭，但接触的人际关系比以前更亲近，感觉你吸收了不少人气。” 金海总结一番：“看来你没有选错。” 五条悟上学的事不是家族里谋划，而是他自己坚持的，金海没有多问。 其中因由还是比较容易想的，尤其五条悟选择了东京咒高而不是京都咒高，无非是想离五条家远一点。 都说学校是象牙塔，但对于五条悟这个从小出任务拿工资的人来说，咒高反而更像个“正常”的小社会。 人类是群居动物，只有在社会中人群里才是完整的人，身处从这些情感中，六眼神子才能更好的抓取自己灵魂中的人性。 对金海来说，“像个人”“有人样”是个不错的形容。 他难得想起比较久远的事情。 “六眼的持有者似乎都很优秀。”金海思考，“有天赋不等于会成功，难道六眼生成的时候会抓取有心性的优秀人才？” 他回想，见过的六眼们都是“如果没有六眼依旧出彩”的人。六眼似乎是锦上添花，而非决定性因素。 五条悟拿起水瓶起身：“夸我也没用，该打的马赛克一个不能少。回去了，天都快黑了。” “诶？”金海跟上。 “可是我觉得这个作为毕业论文的议题不错诶，反正六眼数据足够少，存世的只有你一个，话语权拿捏。” 五条悟：“咒高不用写毕业论文。” 金海歹毒地想：看来我得想办法，创办一个东京咒术大学。 增加专升本途径，更重要的是，这不就要写毕业论文了吗？ 没有搞过学术的咒术师根本不是好咒术师！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第 8 章 短暂的休假很快过去，在还有最后一天的时候，他们提前返程了。 五条悟抱着大厅骑马金雕的马腿不愿撒手，折腾许久才启程。 “不——要——明明还有一天的假期呢，今天回去干什么！” 五条悟嗷嗷喊，身旁待命的管家默默后退一步，生怕被波及。 驾驶员已经就位，两天前他和五条悟一起去海边玩了一趟，关系比之前好不少，此刻手肘架在飞机边上看戏，还跟着起哄“学生就该回去好好学习”。 “今天要回去，有人送东西。” 金海安抚，让管家保管好五条悟的东西，孩子放假的时候再回来玩。 饲养五条悟可以体验到前所未有的逆年龄体验，越养越回去。别说，还真有意思。 短暂的路程后，刚到家，就在门口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物。 “老头你过来做什么？”五条悟神情怪异地打量。 门口站着的正是五条家目前的家主，五条长治。 五条悟：“你不是前阵子才来过，五条家现在这么闲？没事别总往我家跑。” 五条长治笑骂：“臭小子，还轮得到你来赶我了。” 五条悟打开门自己先钻去了书房。五条长治过来肯定是找金海有事，他懒得听他们聊那些。正好他有些术式上的事情，准备回来翻看资料确认。 入学时五条长治听他说要长住金海家，主动就把五条悟常翻阅的族里关于六眼的书籍都送了过来。 五条长治看着他进书房关上门，笑着摇头，和金海在客厅坐下。 金海打开茶几的水壶开始烧水准备泡茶，一般对付有阅历的老年人类他都会用茶水招待，肯定不会出错。 “你来的时间巧，要是早些来家里都没人。” 金海拿出放在柜子里的茶叶，嗯，仔细一看，还是五条长治之前送给自己的。 五条长治把手中的东西放下：“是我没有提前打招呼，没打扰到您就好。” 金海：嗯……他还得谢谢咱呢。 五条长治笑眯眯的，看着金海去厨房给自己拿冰可乐，还没忘给书房里的五条悟也送去一瓶。 他第一次见到金海的时候，只比现在的五条悟大四五岁。一晃眼数十年过去，金海的相貌没有一点变化。 就连手里拿着的可乐都没变。 真长情。 那时候的五条长治可不比现在，还能与金海有说有笑的，当时的他很拘谨。 彼时，五条长治确认未来家主接班人的身份不久，在上一任五条家主的带领下前来拜见这位—— 传说中的“神明”。 有着几乎无尽的寿命，深不见底的实力，永远不变的相貌，无论从任何角度都会让人联想到神明。 金海本人一开始还会解释，时间久后也默许了这个称呼。 所谓的神明，按照日本世俗对这个存在的定义，用在自己的身上的确没有错，非要去纠正也没意思。 五条长治很清楚自己与对方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 即使从第一次见面起，对方就顶着一张年轻俊美的脸，手里还拿着一瓶可乐，很没有神明的样子。 但那段无人知晓的漫长岁月留下的无形痕迹，是难以言喻，即使眼盲也会听出、耳聋也会看出来的。 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五条家作为咒术界唯一可以与金海固定联系的家族，他也心知肚明这份特殊的不牢固。 并对其满怀敬畏。 这只是因对方需求才存在的关系，任何人都可以取代五条家的作用，主动权完全在对方手中。 在这一代六眼还未出世、往回看的这四百年间，五条家也有过许多力量不够强大的时候。 御三家近千年没有改变过，但无论哪一家都不可能永远鼎盛，低谷期被另外两家趁机报复屡见不鲜，三家之间的关系是一笔理不清的烂账。 但有了金海这位神明的站队，这数百年间没人敢做什么，连隐晦的欺压也都不过是小打小闹。 第一次拜见五条家这位最大后台前，五条长治就听家主与他耳提面命许久，说了许多要尊重拉拢金海的话。 所以才有了后来—— 在反复的思量后，把五条悟送到金海处。 三岁的五条悟连无下限的术式都没有觉醒，仅凭那双眼睛就已身价不菲，高高挂在诅咒师的悬赏榜单上。 要让五条长治找出一个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金海身边。 当然，这不是主要原因，更多的还是五条悟本就需要一位有经验的引路人。 难以否认，五条长治也有着“金海大人有那样的爱好或许悟会多份爱屋及乌”的念头。 这样的想法只是在脑中转了转，却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两个人当真建立起了亲密的关系。 五条长治感慨：“这真是我最赚的一个决定。” 金海：“嗯？” 五条长治：“把悟送来。” 金海：“……那可不，用几个破垃圾交换，塞给我一个大麻烦。” 他都觉得自己脑子真是出问题了才会答应，明知自己不擅长对付小孩，真是活太久嫌腻了给自己找罪受。 “哈哈。”五条长治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胡须。 他拿起身边的物品递到桌上：“今天前来拜访，主要是送相册过来。” 金海疑惑，接过东西打开。 五条长治解释：“之前说要制作的悟的相册。” 打开相册，几乎每个年龄段的照片都有，也不知道小时候的五条悟配合拍照是什么样，看照片里的样子……好像也不是很配合。 金海一页页翻看：“这份是送给我了？说起来前几天刚好新拍了几张照片也可以放进来。” “只有这一份相册。”五条长治回答，“当然可以，它已经是您的了。” 只有一份，还送给自己？金海停止动作，看向五条长治。 “这种东西，果然是放在悟喜欢的地方更好吧。”五条长治解释。 他不是五条悟的父亲，却自信为五条家最了解他的人。 即便五条悟每年只有一两个月住在这里开小灶，但有些事不是时间就能衡量。 他也有自己的心思，希望他们关系一直这样融洽。自己已经老了，明知道五条悟天赋实力都是独一无二，却总不能放心。 “唔，可以……”金海收下。 好怪。 本来看这些照片感觉很正常，现在拥有独家归属权之后就奇奇怪怪的…… 什么，这就是我家小孩吗？心中莫名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成长相册很难不让人产生这样的联想，怎么看都是家长才会制作保存的东西。 金海看着照片里的五条悟微微侧脸看向镜头，眸中是冰蓝色，找不出什么情感。他似乎记得这张照片，是五条悟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还以为随行人员只是拍照反馈，没想到会被用来做相册。 五条悟出任务实战是很早时候的事情了，没记错的话，才六岁多。 五条家真是压榨童工，难怪悟会更喜欢他家了。 “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金海沉吟：“把他养大就算了，以后还得给他养老送终。我不是亏大了吗？” 无论如何都算不上是自家小孩吧，不是都说养儿防老？ 倒像是人类养猫，看着长大最后再亲手埋掉……自己还没有饲养过人类呢，但看在自己以前也是人类的份上，这有点不合适吧？ 只是来送个相册的长治不知道金海脑子里想到的东西，他自觉拿起水壶，主动泡茶，自给自足。 五条长治：“对您来说，世间的事情多是没有区别的吧，又哪来亏损呢。” 金海辉星：“也是。” 长治：神明都已经食物链做到顶了，这些小事洒洒水啦，您高兴不就好了。 金海：小悟的饲养费用有点松弛，但我的资产弥补了这一点。 四舍五入就是0损耗，养了。 五条长治只是略坐一小会儿就离开了，五条悟从房间里出来找零食，却看见金海坐在沙发上不知在翻什么。 走近一看，居然是自己的相册。 小悟捂嘴：“噫……你怎么偷偷给老子拍这个，不会是暗恋我吧。” 他在金海身旁坐下，从果盘里拿出几颗糖果，凑过去看。 “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我怎么不记得了。” 五条悟按住一页，正是金海之前看的那张。 但金海没有回答，因为那次五条悟出任务，他是偷偷跟在后面的——说得好听点，那是闲着没事正好去看看。 教导两年的小孩第一次去实战，多少会有些在意，不藏起来又失去了磨砺的作用，最后鬼鬼祟祟跟了一路，看他任务完成才溜去隔壁镇上买东西。 五条悟问：“你今天砍掉我的假期，就是为了回来拿这个？这又不重要。长治太没有眼色了，你也是。” “滴滴”，手机响起，金海拿起查看。 他刚看见消息，嘴角的笑就要压不住了，起身：“长治只是插曲，走吧，我等的东西送来了。” 五条悟疑惑地跟着金海出门，在门口看到一辆卡车，驾驶座下来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热情迎上来和金海打招呼。 山田老板可是商业街第一个在商业街外能见到金海的人，街中邻里都很喜欢为人和善又出手大方的金海老板，托他顺路带来不少小礼物。 金海向他介绍：“这就是我家小孩，五条悟。” 山田：“真是好帅气的小伙子。” 金海转向五条悟：“这是商业街的老板山田先生，他开的是文具店。” 五条悟开始有微妙的预感…… 金海拍拍车厢：“这是我为你买的一车作业本，喜欢吗？” 自己真是太霸总，太有魅力了，哪个小孩能拒绝？ 山田还笑呵呵补充：“草稿本、笔记本，该有的都有了，看着还有空位我又补了些课外书和学习资料进去。” 金海掀开油布一看，豁，学习资料：《黄冈o卷》《小题o做》《王o雄》。 还是进口货。 他摸摸下巴：“悟，等我有空给你写一本五年特级三年模拟怎么样？” 按照自己的阅历，咒术界几乎所有术式模拟题都可以写出来，绝对是顶级出题人。 就用悟做试验，合适的话纳入咒术专升本笔试考题吧。 指定《五年特级三年模拟》为唯一参考书目，还能小赚一笔。 自己难道是天才？怪不得都说有钱的人只会越来越有钱，太有赚钱思维啦！ 五条悟：“老子要拍照留证，举报你虐待未成年。”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9、第 9 章 所有学习资料都被搬到金海暂时租下的仓库。 五条悟在一把火烧掉所有东西，和找人来把东西都送掉之间，选择拿出几个笔记本和一套笔，等会在书房写作业用。 金海眼睛都睁大，没想到五条悟居然真收下了。难道悟真的要走好学生路线吗，难以置信。 这就是友情的力量吗……友情是魔法！ “赫的运作到底是怎么回事？”五条悟嘀咕，“他们真的学过日语吗，怎么写的东西看起来连基本的逻辑思维都没有。” “哦？” 五条悟在书桌前写写画画，金海拿起他旁边放着的古籍。 他原以为自己会看见一些晦涩难懂的东西，没想到以前的六眼写的都是“先这样再这样，啪叽嘭就好啦”。 好眼熟的讲解方式。 还有个人，开篇说学会了赫，接下来要记录自己学习的过程。 结果记录自己一发赫不知轻重破坏小半个山头造成的巨额亏损，记录自己用赫摧毁敌对家族重要农作物产地的歹毒商战行为。什么都记了就是没说赫的基本原理和操作细节。 金海翻到署名，哦，熟人啊，那难怪了。 “现在是卡在哪儿，一点头绪都没有吗？”金海继续看这本比起学习记录更像日记的书。 “算不上。”五条悟转动椅子，面向金海，“用出来过，但是成功率很低。” 他现在对于赫的应用就像知道一台次品机器的使用手法，他可以操作这台机器，却不能保证产品的成功率。只有了解机器的运作原理，才能知道问题在哪儿并解决。 金海记得原作里五条曾解说过，但原句已经被遗忘了。 这没关系，“原话”只是便于理解，金海自己也未尝不懂。 “术式反转，赫……”金海思考，“从反转术式入手如何？” “哈？” 五条悟脑袋蹦出个问号：“为了术式反转，先学反转术式？” 术式反转是开发术式后的特殊技能，可以说是人手一个，区别只在于能不能开发到位。 但反转术式目前整个咒术界的人类只有一人掌握使用方法，就是五条悟的同级家入硝子。 反转术式的效果是将咒力从破坏转为治疗，理论上也是可以学会的。 但原理谁也不知道，其使用者从没有一个人说明白过，目前历史上的使用者几乎都是靠术式天生觉醒。 金海的话就好像在说，既然你想学会这个特殊技能，那就先去学会绝招必杀技吧。 难度的前后顺序未免太过怪异。 金海：“嗯，这是捷径哦。” 五条悟：？ “按照这个顺序，学会反转术式的那一刻，你将完全掌握术式反转。”金海略微停顿，“反正早晚要学治疗，一箭双雕。” 反转术式…… 同级曾讲解过反转术式如何运作，但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没听懂，哪怕一部分。 五条悟：“那反转术式怎么学？” 金海：“……用真心？” 他也不知道啊，他跟硝子一样是天生就会。找个普通人，让他说出自己的腿到底是怎么走路，什么顺序用了哪些肌肉，这不是欺负人？ 理论大师定制方案还必须自己会做吗？ 五条悟：ok，你没用了。 他翻阅藏书，试图从细枝末节的字词中找到解密的钥匙。 金海打开电脑，继续从庞大的画师市场里挑选新人。他想约的稿件之前被画师拒绝了，但再看别人总觉得达不到自己心中的预设。 两个人背对着在各自书桌前做事。等金海放弃今天的海底捞针活动，准备休息时，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悟，等会要吃晚饭了。” 五条悟头也不抬，手里拿着一支笔转来转去，戏看上面叠加了术式，都没碰到他的手：“你看着办。” 金海：“其实我想问的是，明天到学校要交的作业和任务报告你都写好了吗？” “啪”。 飞速转动的笔掉在桌上。 金海：…… 居然对现役学生产生了些许怜爱。 五条悟飞速思考，计算需要的时间，发现今天没到半夜是不能睡觉了。但好消息是年轻人的夜生活丰富多彩，他不需要早睡。 很好，时间绰绰有余，先吃饭吧。 // 身为逃课、抽陀螺、喝可乐，坏学生三件套样样不落的知名劣迹学生五条悟，他的作业—— 居然是每次都写的。 因为这次的任务，本该两天前交的文化课作业已经拖延到现在，但明天肯定是要交了。 五条悟花三秒思考了老师忘记他的可能性，但两位好同学积极主动提醒老师还有人作业没有收的画面已经浮现在他的眼中。 “金海快来给我写作业！” 思维灵活的学生想起自己模特工作的酬劳还没有结。 金海：“我只是说给你当家教，教你怎么写啊？而且我写会露馅的。” 五条悟选择性漏听前半句：“怎么会，老师没那么聪明。” 金海：“但以前没有电子产品，我闲来无事，书法已经练……一千多年了。” 五条悟：…… 金海指了指书房门口挂的字幅。 五条悟：…… 他还以为是哪个已经埋土里的书法家写的。 “我还需要家教吗真是。”五条悟无语，拿来新到手的本子准备自力更生。 白当一回模特，血亏。 虽然是高专，但考虑到咒术界内部传统小孩是没有小学初中的，课业的压力非常小，比起搞学术，更多的是起到科普作用，不至于让小孩们出走半生归来仍是文盲。 不过咒高也有不少学生会在毕业后选择脱离咒术界，考虑到这部分学生，咒高请的老师水平都很好，想参加考试升入大学也不缺少教师指导。 于是最终呈现出的效果就是，作业虽少，质量却高。 五条悟思维很偏向理科，数学物理类的东西都是看一眼直接给答案，属于那种要写出过程反而麻烦的，让人有点讨厌的天才。 但好消息是，等他写文科的时候，就可以看好戏了。 “真的不需要我吗？”金海手撑着脸颊，一边看五条悟写作业，一边吃零食。 很下饭。 看别人受苦真是非常下饭。 古文对金海而言是没有“古”这个说法的，都是他曾经日常使用过的东西，有些事情他比文学家更了解。 五条悟：“如果你一定要帮助我的话——” “最好的时机是千年前。 直接把引入文字体系的老家伙给我丢进海里去。” 回到过去是不可能的，作业是没写完的，本子是用不光的，不交的理由是找不到的。 被他留到最后的是一项历史作业，挑自己感兴趣的历史事件写一份报告，大概就是培养兴趣，让学生主动去搜索并了解历史。 五条悟家里古籍不少，但他对这些不感兴趣，挑了个最知名的本能寺之变事件，准备凑份作业。 天正年间，织田信长如日中天，统一日本指日可待，却突然遭到心腹明智光秀背叛，殒命本能寺。 事件举国皆知，搜集相关资料就容易了。但或许是过于出名，反而被提出许多问题。 群众最关心的就是明智光秀背叛的动机，众说纷纭，假说观点十多种。 这种事情现在当然是没有正确答案了，只需要写出自己搜集的资料和自己的观点就可以。 五条悟一边挤牙膏似的往外蹦字，一边揪自己头发： “没有标准答案的东西就该从教育里被剔除，什么叫言之有理即可，老子就是真理！” 金海：“哦？” 他的接话引起五条悟说话的欲望，把自己的作业叭叭吐槽了一通。 五条悟的观点看起来就很随意，是应付作业的产物，支撑论点的证据和思考几乎没有，大概是说明智光秀实际是正统维护者，是为了阻止织田信长篡夺皇位。 本能寺之变，天正十年…… 金海摇头：“光秀，他嘛……其实没那么复杂，野心论就是最终答案。” “你这有些离谱了，不过这种没有定论的东西大开脑洞也没问题，就当锻炼想象力吧。” 五条悟：……？ 这语气？ “你熟人？” “差不多吧。” 五条悟难以置信：“那你不早说？！” 他还犯得着想半天才动笔？标准答案就摆在边上！ 金海无辜：“是悟说不用家教的啊？” 五条悟咬牙：“你还有什么故事要补充吗？” “唔……睡前故事环节吗？”金海看一眼时间，“悟也到这个年纪了呢，写完作业给你说一段？” 五条悟嘀咕“写完了还听这个做什么”，但写完后还是放下笔主动喊对方。 “其实也没什么，找朋友的路上被卷进战场，巧合下参与了几次战争。” 金海说起过去的事都很简洁，但这次他难得不一样： “当时还有人给我起了个外号呢！” “哎呀，毕竟我这么高，丢在人堆里被瞩目也很正常，叫什么九尺巨魔，太有眼光了。” 五条悟打开手机一搜： 不仅有记载还有画像。 好丑。 “九尺，都快三米了。”五条悟吐槽，只见对面的眼神更亮了。 怪不得这么主动，今天金海这是来吹牛的。 五条悟伸出两根手指：“但实际上连两米都还差整整两——厘米。” 九尺巨魔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两米怎么了，两米难道不高吗？但两米没有传奇色彩根本拿不出手吹牛。 金海脸色一变，手揣袖子：“这次任务报告写了吗？” 五条悟：…… 靠，忘记了。 金海戳中学生的痛点，背手离开。 庄园管家昨天给自己提供了灵感，今天金海已经做好木牌，准备睡前翻牌，抽中一个幸运周边陪睡。 生活是需要一些仪式感的，比如现代皇帝翻周边的牌就寝，比如庄园管家获得半年奖金与假期。 也比如五条悟今晚准备脸上盖着历史书睡觉。 让知识从高浓度处往低浓度的地方流淌。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0、第 10 章 昨天训练到很晚，现在还有点犯困，总觉得忘记了什么。 推开门，看到趴在桌上补觉的白色脑袋，夏油杰才想起自己忘记的是什么。 原来是出外勤的好友今天回来。 开学至今总共认识一个月，五条悟这次出去就玩了五天。 出去五天的时间里，有四天都在往同学邮箱里发各种自拍照片，一会儿是豪华别墅大床房巨大显示屏独享游戏，一会儿是海边沙滩墨镜激情排球。 格式还充满一股女高中生的味道，那一串串可爱的表情符号看得人头疼。 家入硝子：“……输了啊。” 夏油杰：“还是不要在这种奇怪的地方比较女子力吧？” 第五天没收到新照片，他们二人一致认为是因为五条悟要补作业。现在看这情况，应该是猜中了。 但是，夏油杰确信对方漏掉了任务报告！ 家入硝子刚迈入教室，就看见夏油杰挂着虚伪的面具，推搡桌上看起来睡得醉生梦死的同学。 五条悟在桌上蛄蛹了一下，没醒。 好心的同学没有在他耳边恶魔低语，转而和硝子聊起来。 “呃，硝子你昨天晚上也熬夜了？” 夏油杰的眼睛都被吓睁开了。 面色憔悴，眼下乌青，头发都比平时乱一些。 家入硝子难得的语气暴躁，堪称睡眠不足对情绪影响实验的范本： “学校为什么不分专业，医学课都要放学后加课，昨天晚上我都是在实验室和大体老师一起睡的。” 理论上硝子应该是医学生。 但除了上百年都不一定能出一个的反转术式，咒术界根本没有治疗相关的术式，医生都是从外面招来的正经医科大学人才，不需要自己培养，连硝子的老师都是驻校医生客串，更别说给她单独分个专业出来。 夏油杰没做的事情就由硝子接手，家入硝子上前就敲响五条悟的桌子喊他起来交作业还有任务报告。 辅助监督很可怜，他已经连续两天来学校问五条悟有没有回来，他需要上交任务报告。 言辞恳切，还每次都给硝子二人带饮料，让人想起辅助监督那严厉暴躁的上司。 辅助监督真的很可怜。 五条悟眼睛都没睁开，拎起桌边的包往自己脑袋上一倒，被本子压着继续睡。 看他睡得实在入迷，两人就在一旁唠嗑，没把他喊起来。 文化课结束去操场训练，路上聊天，五条悟开始炫耀环节： “这几天玩得真爽啊，你们在做什么，不会在上课吧？” 夏油杰无语，没接话头：“你昨天没睡？早上睡那么死。” 五条悟：“睡了，睡得还挺早。” 因为被抓着写作业，很早就开始补作业了，睡眠时间很充足，至少对五条悟这个睡眠低需求人类而言是这样。 至于为什么早上那么困…… “但是做噩梦了没睡好。” 家入硝子：“展开说说。” “梦到自己刚睡着就被金海叫起来，说了一整晚的历史故事，醒来之后感觉自己学了一晚上，而且梦里听到的知识都被忘记了。好亏。” 五条悟复盘：“是不是不能盖着历史书睡觉？” 或许这就是想要让知识以歹毒的方式流进脑袋的副作用。 夏油杰想起之前课间说过的渗透压知识点在学习方面的应用可行性，立马猜出了盖着书睡觉的原因：“不一定。” “可能知识确实流进去了，是你的大脑构造留不住他们，所以醒来又忘记了。” 硝子：“从我的专业来说，你们聊的内容有些离谱，但从同学的角度来说，我认可夏油杰的判断。” 五条悟：？ 拐着弯说我笨是吧，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这么说。 家入硝子具备良好吃瓜素养，不漏过话语的每一处内容：“但是金海原来是这种形象的人吗？” 很爱说教的长辈，五条悟喜欢这种？ 五条悟：“不，他只是在炫耀自己的光辉事迹。” 夏油杰也帮腔：“肯定不是啊，不然悟还会历史苦手吗？难道硝子是想说悟即使有人天天教导也学不会吗，硝子你也太过分了。” 很好，此话一出看来等会儿到训练场又要看到两个人打架了。 “对了，”硝子提醒，“别忘了把上次的任务报告给辅助监督。” 五条悟：“冥冥？” 硝子：“是另一个，草野先生。” 夏油杰：“冥冥这段时间不是去京都了吗？” 这段时间都是草野交接，怎么会想到冥冥。 “对哦。”五条悟思索，“但我前几天看到她了。那看来是偷偷跑出来赚外快了，不愧是她。” 一年级对冥冥这位前学姐，现辅助监督都很尊敬，一是因为她实力很强，而是因为她追逐理想意志坚定。 没人可以否认冥冥对钱的忠诚。 “有人找我？” 被喊到的冥冥突然刷新在了训练场前的转角处。 当然不是真的随机刷新，冥冥是被拉回来代课的，今天实训课老师有些事情请假了。 热身期间，大家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冥冥突然看向五条悟：“听说你这几天去千叶锯山那边玩了，在那还有庄园？” 五条悟：“差不多，怎么了？” 冥冥：“……你认识一个叫寺尾梓的人吗？” 有点耳熟。 五条悟：“哦，代理人小姐啊，怎么了吗？” 寺尾梓，冥冥正在寻找的超级打工人。经过分析，她确信这个人有着极强的赚钱能力。前不久得到的相关信息让她将其与五条悟串在了一起。 五条悟：“代理人小姐的业务能力确实很强，但更主要的还是她老板事多吧，每次给人增加工作量就会打奖金。” 这个世界上最容易赚钱的方法就是从有钱人身上赚钱。 于是接下来的轻松对练环节，感兴趣的冥冥小姐开始进一步盘问。 “她老板是谁？给我个联系方式？” 五条悟躲开拳头：“他最近应该不缺人……哦，他好像说过最近缺会计。” 冥冥后跳躲开反击：“这个我熟，直接上岗。” 五条悟抄起一旁的木棍：“听说上一个会计进监狱了，要找个新的背锅侠。” 冥冥：？ 就是这么帮助学姐的是吧？ 在一边观战唠嗑的两个人： “说的是金海？” “应该是吧，有钱到冥冥姐主动想去打工，得多夸张啊。” “积累上千年，大概是真的富豪。” 五条悟：“对了，冥冥姐想应聘的话，可以提前去学一下踩缝纫机。金海说当他的会计迟早用得上。” 冥冥用木刀一记势大力沉的劈砍堵住了五条悟的嘴。 缝纫机的梗大家没理解，训练后硝子问起，五条悟解释： “进监狱的意思，背锅是假的，容易进监狱是真的。他的会计大多数都忍不住挪用他的财产最后出事了。” 冥冥刚想说自己职业道德完善，工资给够就绝对不会出问题。 五条悟预判她的话语并规劝：“喜欢钱的人真不建议做这个工作。” “每天看着那个数字，正常爱钱人都会对着他的钱嫉妒眼红哽咽落泪，和老婆在自己的面前被强迫没有区别。” 在场的人：………… 好神奇的比喻。 但是爱钱人冥冥真的完全理解了，并退而求其次：“那引荐一下，有别的工作可以找我。” 五条悟：“嗯，行。” 夏油杰好奇：“大概是多有钱呢？” 他接触范围里最有钱的就是五条悟，但冥冥也没有这样主动拉客户。 五条悟思考：“嗯……大多数说起来也不直观。你知道我国的黄金储备有多少吗？” 这个夏油杰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但冥冥立刻给出了答案：“760多吨。” 五条悟：“那家伙藏了一批，比这个多。” 夏油杰：……？ 冥冥：“在哪？防卫力量怎么样？我能参观一下吗？” 五条悟和冥冥已经在商量联合起来打倒有钱人偷掉对方的金库，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还留在后面。 怎么回事，最听不懂日本语的一集。 五条悟和冥冥的搞钱计划最后没能落地，原因是五条悟不知道那批黄金被藏在哪里了。 冥冥出于对潜在客户的尊重，没有对五条悟口出恶言，但很显然，错过一大笔的她很失落。她失落地带着金海的联系方式回去了，决心要从金主身上捞几单回来。 金钱的魅力，让人患得患失，并且加倍努力。 “滴——滴——”电话声响起。 五条悟从兜里拿出手机，走到一旁接电话，示意夏油杰给他随便点份午饭。 “悟——！” 电话那头刚被接起就传来某个不知检点的男人超大分贝的深情呐喊，两个同学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金海：“我爱你——！” 五条悟：“发病了？” 金海今天收到一条意外消息，之前拒绝他稿件的画师接受了，原因是某个白发帅哥。 画师的原话是：因为对方言辞恳切，感受到了金海对自己画作的喜爱，自己档期也比较宽松。 实际是因为五条悟长得好看，还出价大方，一眨眼就几倍几倍往上加价完全不能拒绝，金钱和美人的双重迷惑下忍不住就答应了，最后还拍了张合照。 五条悟：“只是走在路上正好看见了，你之前不是看过对方博客？有她的照片。” 也就是金海看对方有孕期休息的理由不好意思多说，不然以他的财力一直加价不会有人拒绝。 金海太感动了，养孩千日用孩一时，什么叫养儿防老他总算是体会到了。 这一刻，他愿意在自己的遗产继承人填上五条悟的名字。 五条悟冷漠：“高兴了？和画师聊去吧，老子要吃饭了。” 五条悟入座，夏油杰和硝子正在聊刚刚听到的。 家入硝子：“说话太没边界感的话，年龄太小会被迷惑也很正常呢。” 夏油杰：“毕竟情况特殊，可能没有正常的处事观念。” 话里话外把五条悟当做幼儿时期被一句句“我爱你”迷惑的迷失少年。 五条悟：“不至于，他就是约到稿子过于兴奋而已。为了约稿别说我爱你了，让他跪下求婚都不会犹豫。” 夏油杰随意接话：“那不是正好？” “建立在朋友关系之上的玩笑而已，没有意义。” 五条悟叉起面条：“虽然让你看着点，但是也太素了吧，杰你的口味真的很难欣赏。” ……啊。 夏油杰略微惊讶。 即使早就知道悟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但听到这句话还是会有点难以置信，居然是来真的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1、第 11 章 实训课老师请假只有这一节课，但冥冥也没有立刻离开。 赶路也是需要时间的，时间就是金钱。 冥冥的人生格言就是向钱看，当然哪里方便赚钱就往哪里走。 上午刚拿到联系方式，下午冥冥已经有了新老板，拿着摄像机在学校里乱走。 冥冥的手指都快出现残影，给学校每一栋建筑拍摄365°全景照片，争取每个阴暗角落都拍摄到位，连上锁的特殊房间都不放过，背着人撬开拍几张。 谁叫老板是按件付费，要求就是拍得越详细越好呢。 赚钱最轻松的一次。 下午的课表是自由活动，三个人约好一起加训。 操场边的树荫下，五条悟和夏油杰正在听家入硝子的反转术式教学。 努力努力白努力，有些事情就不是多听几遍就能听懂的。五条悟暂时搁置自己通过反转术式学会术式反转的想法，拉起夏油杰练一手。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举着相机的冥冥在家入硝子身旁坐下。 冥冥拍摄技术专业，她的术式可以共享自己操控的乌鸦的视野，对于各种高低角度的构图，她有着超出常人的把握。 硝子看她对着场内拍摄，问：“金海先生的委托？” “说是画画时要用的素材呢。这就是五条喜欢的那个人？”冥冥问。 这事原本除了一年级没人知道，但冥冥恰好在今天午饭的时候听见一部分。 “是啊。”硝子略一沉默，玩笑道，“这么有钱的老板，冥冥姐一定要打好关系。” 冥冥微笑，没被头发遮住的眼睛目光微闪： “谈感情会伤钱。” 会被杀熟的，资本家就是这么无情。 这话很有道理，但看见场上的某个人，硝子就忍不住补充： “但谈到手就是血赚。这是整个咒术界加起来都比不过的财富吧？” 冥冥察觉相机画面里的一个人脊背僵硬了一瞬。 嗯，拍下来。 “说的没错。”冥冥赞同，“不过老板不像正常人可以攻略的呢。你知道，我看人眼光一向很准的。” 某个人身体放松下来，下巴微抬，透着骄傲的肢体语言，像昂起头的未换毛的白色小海豹。 也拍下来。 好，差不多拍够了，换个目标。 硝子：“刚刚看见冥冥姐一直在拍建筑，现在是在拍人体素材吗？” 冥冥调整了一下镜头：“嗯，正要拍夏油同学呢，老板嘱咐了一定要多拍一点，两百张起步。” “嘭——！” 硝子转头，看到五条悟很是“意外”地放出了一记赫，地上的草皮连着一大块泥土都消失不见了。 夏油杰及时躲过去了，刚准备称赞好友的技术性突破，就见到他脱离战场直奔冥冥： “哈？他什么时候对杰这个怪刘海感兴趣了？” 之前还缠着自己当模特，转眼就跑去花钱买杰的照片了？ 那个纸片五条毕竟喜欢了一千多年也就算了，夏油杰又是哪个地方冒出来的小墙头，金海不是说他不吃杰的长相吗？！ 没注意训练场边缘对话的夏油杰满头雾水，莫名其妙被冠以“怪刘海”之名。 什么怪刘海，这是自己每天精心保养的小碎发！ 夏油杰想为自己的碎发夺回他该有的尊重，但半路就冷静下来改道走到家入硝子边上。 家入硝子：“怎么了？” 夏油杰：“不想和恋爱脑计较。” 硝子安慰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对他理智的选择表示认同。 // 金海辉星很忧郁。 周边太多了，想要晚上玩翻牌小游戏要做的绿头牌不仅多，给每个周边命名区分也是大工程。 难道自己注定没有当皇帝的命？ 为此他已经思考了一天一夜没有睡觉——金海已经把睡眠进化掉了，平时睡觉只是个人爱好——但他依旧没有想出一个好方案。 在思考走进死胡同时，一个劲地钻牛角尖不如切换思维去做些别的事情，金海暂时脱离这个问题。 五条悟回家进门，就看见金海正在沙发上打电话。 他声情并茂：“……尤其他的眼睛一定要仔细刻画，就是那种一分追忆两分怀念三分惋惜四分不解五分哀伤六分喜悦气氛温柔八分信任九分坚定十分无情的眼神。” 金海听见开门声，快速交代完，与画师说了几句客套话挂掉电话。 五条悟疑惑：“这次又是什么图？能用上这样莫名其妙的饼状图。” “你这样的甲方，迟早会被雷劈。” 光是听听都感觉这要求无理，希望对面的画师还没收定金吧，这样还能跑得掉。 金海起身给五条悟主动倒水：“只要我打钱够多，乙方就不会有怨气！” 两倍直接拒绝，三倍勉强一试，四倍主动添加细节，五倍就是神明，旨意莫敢不从！ 他的神情肉眼可见的喜悦：“这次是五条亲手杀死夏油的绝景，我确定只有这位画师可以画出我想要的图！” 这位就是之前约稿失败的孕期画师，多亏小悟的帮忙才能约到稿子，现在才会对刚回家的小悟这么殷勤，又倒水又递点心。点心还是刚才出门特地为五条悟买的芒果班戟。 “天哪，经典名场面，兼具美感与情感，我都不敢想我拿到成品得多高兴，我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推子！” 五条悟吃着金海递到手边的点心，挑刺：“这种场面为什么会有喜悦温柔啊，他是有精神疾病？” 金海不赞同：“你不懂，你知道哪天是什么日子吗？那是自从夏油背叛之后，他们第一次一起过平安夜！久别重逢，他们肯定心里都高兴的。” 五条悟疑惑： “……你这边两个人，是正经友情吗？” 又是背叛又是久别重逢的，听起来倒像是三流爱情故事出轨后吃回头草的剧情？ “当然。我非常有发言权，挚友都是这样的。”金海自信。 “而且这种情况下，推五条能有种明明是纯爱却胜似ntr的美感。绝品，我可太会吃了。” 金海擦了擦嘴角，很好，干的。 五条悟懂了，不把他们当一对，但又喜欢这种仿佛插足人家的快感。 好变态哦。 “所以你昨天让冥冥拍杰的照片，是用来做这份稿子的参考？”五条悟把前因后果串起来了。 这个画师还是自己牵上线的，所以今天的事情最后要怪自己？ 不，肯定都是邪恶五条推的原因。 金海点头：“悟很会推荐嘛，冥冥小姐的拍照技术很好呢。夏油杰的发型很难找到参考呢，现在也有现实的参考照片了。” 五条悟顺手拉踩：“毕竟不好看，大众总有基本审美，不会给自己搞这种发型。” 金海也觉得这个发型不适合立体人类，但夏油杰又确实诡异的与这个发型适配度很高，最后呈现的气质也极佳，看着就是为传教而生。 他要为夏油杰的魅力正名： “你一根黑毛都没有照样被亚洲人喜欢，夏油杰的刘海怎么就没人喜欢了。” 五条悟：？ 几年前还说着东亚人均白毛控，今天就开始挑刺诋毁他没长黑头发了？ “这位画师的风格是我韭菜里稀少的款式，还得多约几次稿才能挖到自己田里。”金海谋划着。 但孕期稿位紧张，能约到一两次就不错了，还是要慢慢图谋，好在自己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金海心中有一片韭菜田的规划，里面几乎囊括所有风格所有品类的乙方，不管是想要那种类型的周边都可以找到合适人选。 “只要约的次数够多，就一定会爱上五条！以后就有投喂小零食和优先稿位了。” 金海心思歹毒，在可怜的打工人身上谋划。 并且事实就是他的计谋在所有韭菜身上都成功了。 创作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爱上客人。 爱上客人点的菜，也没好到哪去。 五条悟带着饮料和点心进房间看电影去了。 他不喜欢金海的韭菜论，因为那会让他想起自己也是半根韭菜，很烦。 但经过五条悟提醒，金海想起冥冥发来的照片他还没有发给画师。 他回到书房打开电脑发送文件。 等待期间自己正好又重新看了一遍，咒术高专和以前相比变化不大，不过以前没有“高专”的正式规制，只是咒术师培养人才开办的私人学堂。 但细看还是差距不小，比如角落多出的空调，走廊放置的饮料机等等。 看得入迷，几百张建筑风景照片很快就翻过去，高专鲜嫩的dk出现在照片之中。 这几张看起来是在对练，另外的是聚一起闲聊，还有一起吃饭、写作业，偷偷整蛊老师……嗯？自己是不是抓住什么小把柄了。 照片里的一年级生之间动作很亲近，看得金海颇为感慨。 有种旅行猫咪寄回自己和新朋友的明信片既视感。 但考虑到这些照片是自己托人拍下来的就感觉自己好像是个偷窥狂一样哈哈，完全没有旅行猫咪的温情感了。 说起来不知道五条长治给小孩安排好对象了吗？ 既然已经教了这方面知识，离安排婚事也不远了吧。 按照悟的性格，硬塞伴侣大概率会产生逆反心理，不如就像照片中的同学关系最合适。 小悟的性格……果然还是走日久生情的路子比较合适。 现在就可以塞成插班生开始培养感情了，毕竟没几年时间估计是培养不到位的。 金海：我简直就是小悟养成大师，长治都得跟我学习。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2、第 12 章 说是要入住自己家，但两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五条悟在家的时间也不多。 从过去每年有一两个月时间朝夕相处，变成了这几年都会住在一起，但只是假期休息时间才会回来，总体算起来相处的时间差不多。 相处模式也有些变化，不过两个人都接受良好。 完全没有影响金海的厨子大业！ 除了日常的各种小周边，期待已久的稿子也在金钱的力量下插队加班交稿了。 如预期一样完美，不愧是死了挚友的五条老师，总是无情的眼中却又饱含情谊，真是瑰宝。按照这个思路，下一份稿子就该约虎杖悠仁假死时的五条老师了。 果然饭还得是原作向最好吃！ 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独眼猫，要是能抓起来给自己画稿就更好了。 金海看着看着思绪开始跑偏。 杰……画得也很好呢。 啊，这种临死前释怀又无奈的笑，忍不住想起官方的小巷柄图，画师真是很有品味。 冷静，自己是个有墙头的人，要有自己的坚持和节操。 但是拜托，谁能不喜欢长得好看的人？更何况画师的画技传神出众！ 好吧，就再多看十分钟。 下定决心十分钟，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小时，和厂家约定好制作的吧唧工艺与工期之后才注意到时间。 唾弃一秒自己这颓废的生活，金海换衣服出门了。 金海的刷新地点在随机之中又别有规律，基本上就是家、素材地、商业街，不过收集素材时会全球到处跑。 今天要去的就是固定刷新点，商业街。 水泽商业街的地皮属于金海，但他名下资产众多，显然这项活动不是为了检查自己的产业发展。 这里的人才很多，说话又好听，金海很喜欢。 “山田老板！”金海辉星主动上前打招呼。 文具店的山田老板，前不久热情主动地送来了一整车的学习资料和课业本，金海和五条悟都可喜欢了。 山田家在商业街很久，已经传承了五代人，是正宗的百年老店。 这条街最不缺的就是百年店铺，但凭借高情商与好人缘，山田家还是独一份的显眼。 在这里待得越久就代表受金海照顾越久，所以才有了听说金海家有需要就送来一车作业的事情。 至于金海这个老不死相貌不变的问题，以前他不常来商业街，现在自然就没被发现异常。 山田和金海寒暄了几句，又忙活去了。 今天是周末，店里客流量大，实在没空和金海拉家常。 有两个小姑娘在一旁拉扯着低声说话，一会儿后其中一人走了上来。很青春的年龄，打扮得可爱，脸上带着害羞的神情：“你好，请问你是一个人吗？” 金海有点惆怅。 这个姑娘让他想起了初次见面时的代理人寺尾小姐，那时的她眼睛也是充满神采与光亮，对他很友善，现在已经不复当初的模样。 很多人初遇的时候美好，接触下来就会失望，自己应该就是这种类型吧。代理人小姐也是在为了钱忍气吞声和自己打交道呢。 “不好意思，我是来找我朋友的。”金海婉拒对方的搭讪，向山田先生道别离开了。 他一路走走停停，向商业街深处走去。 在花店停留，想要挑选一束花带回家时，点心店的老板娘急匆匆赶了过来： “听说金海先生在这——” 她进门看见金海，急切道：“先生，有孩子不小心闯进你的私人地区，碰到防盗措施了！” 金海投去目光，老板娘神色焦急，伸手就要拉着金海一起赶过去，被金海避开了动作。 “走吧。” 老板娘没碰到人，愣了一下，看金海已经迈步往外走，连忙跟上，忘记了刚才的事情。 在商业街尽头稍偏僻一点的地方，有一块不对外开放的私人领地。 地方不大，也看不出里面有什么特别的建筑。对不在乎的人当然不算什么，但对于好奇心重的人来说，这份反差更神秘且让人有探知欲。 小孩是人类中最富有好奇心、行动力的群体。 碰上不差钱、给这块领地装上严格防盗设备的金海，事情一旦处理不好，或许就会变得严重起来—— 小孩子是很脆弱的。 等金海到现场时，保安已经处理好这件事了。 自然，这种会花大力气防护的地方肯定少不了人力保安的把控。 保安拿着高薪酬，工作清闲，唯一的要求就是足够严格，对偷盗、误闯、成年人、小孩都是一视同仁。 孩子被保安教训，身上也疼，哭得厉害，看见熟悉的老板娘就哭着躲到了对方身后。老板娘压着他一起连连道歉，也就被金海摆手原谅了。 金海表示：“这孩子能翻过第一道墙，肯定有点天赋在身上，当体育生吧。我看这皮肤也挺黑的，绝对合适。” 老板娘带着好了伤疤忘了疼，已经开始傻呵呵笑的小孩离开了。 “小孩确实是神出鬼没很难防范呢。”金海叹气。 他对保安的失误表示理解，并且—— 扣了保安一年的奖金。 虽然工资已经很高，但奖金被扣还是让人心碎。 整整一年的奖金……保安就这样水灵灵地呆站在原地，破碎了。 金海体贴地为他留下空间，自己先进去了。 这片地方没有特殊建筑是很正常的，因为除了安保措施，这里根本，什么也没有。 一片荒地，因为偶尔会除草所以还能在其中行走，仅此而已。 明明说过这里什么也没有，但总还是会有人想要进来，认定里面一定藏了什么好东西。人真是容易自以为是麻烦物种。 好在发现及时，没人死在这里，金海在里面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保安盯着监控画面：我在坐牢。 再说一遍，我在坐牢。 常出现的坏处就是容易让这里的人以为自己和金海的“距离”很近，犯点这种不痛不痒的小错误也没有关系，甚至觉得“这么夸张还可能要命的防护太没必要了”“明知道容易有人因此受伤还搞这个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金海曾经听过有人这样低声议论，只可惜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听力超出常人。 唉，总有点担心自己频繁和这种人接触自己也会变蠢。 自己改变策略常来这里是因为时间观念变化导致的无聊，时间观念的变化是因为短生种入侵自己的生活—— 好，这都是悟的错。 记一笔，哪天智力下降了就怪悟，让长治这个家长赔偿！ 金海选择性忘记了自己也算五条悟家长。 点心店的老板娘在金海没完全离开商业街的时候又把人拦截了下来。 这孩子是她女儿的同学，这事她作为家长总要负一些责任，紧赶着送来些点心，还带来了一捧花： “我看着你当时好像是准备买花，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让近藤小姐挑了一束。” 金海：好吧，人类脑袋笨笨的，但我也只能这样。 虽然我惩罚不了人类，店铺地皮使用权也要继续往外租，但是我再也不会笑着收我根本不需要的租金了！ 然后他就看到老板娘身后，那个小孩拉着老板娘的女儿，兴奋道：“我刚刚翻过去了哦！我这就带你去看，我可厉害了！” …… 罪犯在作案以后回到案发现场讲述案发经过是吧？ 够了，他说够了！ 与其相信冷脸原谅会让人类幼崽改邪归正，不如相信宿傩会在踏平日本之后掏出一枚○○共产党的党徽佩戴好并且向西方敬礼，动情地说两面宿傩，一面向党一面向人民敬礼！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3、第 13 章 疲惫的金海桑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殷勤的打工人冥冥发来消息，又是两天份的照片素材。 冥冥爱钱，又有很强的职业素养，照片的量大，素材角度也新，都很有用。 看照片里的场景，这两天她应该是跟着一年级一起出任务了。 一份工作拿两份工资，人才啊。 不过…… “倒也不用每天给我发悟的照片，他的素材已经够了。” 委托冥冥拍摄素材已经过去一个月，五条悟的照片连起来都差不多可以组成一整天日常的连环画，再拍就得往厕所装摄像头了。 即使是考虑到悟很适合做自推的素材参考，现在这样也有点过了吧。 冥冥转动手中的笔：“我以为老板会喜欢呢。” “嗯？”金海想不通她为什么会这样想。 “没什么。” 冥冥更新了心中对头号潜力老板的侧写形象。 旅行猫咪的每日任务就此结束。 晚上，五条悟在客厅看电影时闲聊：“素材终于拍够了？” 他的消息实时更新，不仅是一线冲浪选手，现实里只要是他在意的事也都没有能逃过那双眼睛的。 冥冥当然不会透露工作相关，但下午她手中消失的相机足够五条悟知道一切。 金海早就习惯五条悟过分的默契，毕竟自己很浅薄好懂。 “嗯，五夏cb的图也收到了，最近反而没什么想做的……最近气温开始升高，有点讨人厌的。”金海自言自语，“要不去避暑吧？” “悟这个月一个人在家没问题吧？” 五条悟拿起遥控器暂停，扭头看向金海。 他的眼睛与大脑配合，无论做什么时都能全方位收集并处理信息。作为被动技能，他看电影的同时也一直在“看”着金海。 但在这种时候他还是会做出转头的动作，停下他完全可以同时观看的电影。 这些动作金海已经习惯，但还是会心中赞叹，这么细腻的伪装由悟做出竟完全看不出刻意的痕迹。 五条悟手臂搭在沙发背上，不解：“心情不好？还能有人惹到你？” “避暑是每年固定行程。”金海反驳。 又一个五条悟不知道的惯例出现了，他从未在夏季过来……长治肯定知道这件事，故意避开了他避暑的时候。 但这不代表五条悟的话有问题，金海还是承认： “好吧，一点点。” 任谁都会有些吧？事情久无进展就算了，现在还被添乱。 三，二，一。 五条悟就这样看着他，整整三秒后，起身去拿钱包： “我去买菜，想吃什么？” 天呐，悟为自己买菜做饭的背影是如此的高大帅气！ 超——感——动—— 金海刚要张口，五条悟补充：“不许点什么满汉全席。” 金海：失落.jpg “挑两个今天晚上能做出来的。”五条悟让步。 他看着金海喜形于色开始头脑风暴挑选菜单，模样比收到新稿还要高兴，好拿捏到有点幼稚。 到底谁才是活得更久的那个…… “蒲烧鳗鱼，清蒸蛏子再来个爆炒香螺，或者凉拌海蜇也不错，悟看着办吧。”金海咂嘴，“好久没吃海产了。” 五条悟去了一趟超市，没有买海蜇，挑着新鲜买了块西蓝花，勉强算荤素搭配，凑了四菜一汤。 金海跟着混进厨房做了点洗菜切菜的活。但这么一堆海鲜他都不会处理，切完配菜就成为厨房摆设，起到造型上的作用，出一张嘴努力让辛苦的厨子先生不会感到无聊。 然后被赶出了厨房。 五条悟：人的悲喜并不相通，我只觉得吵闹。 金海：虽然被撵出来了，但还是洗手做饭的小悟还是好帅。 小悟从小来到这里，如今也是含辛茹苦撑起这个家了。 金海随手拍下一张高糊照片发给五条长治分享。 五条长治：…… 够了，他说够了，他心疼自己。 十多年了他这个五条家主还一次都没尝过。谁问他了就开始发照片，感情好也别到处炫耀，再这样自己现在就带着碗筷过来抢饭吃。 趁着五条悟做饭的时间，金海出去买了饮料，看到一旁有蜡烛香薰，花里胡哨的忍不住就手痒买了点回来。 五条悟做完出餐往饭桌上端，就看见桌子中间摆着点心店老板娘送的花，旁边放着蜡烛香薰。 这又是玩的什么烛光晚餐？ 摆好菜和餐具，两个人入座。 五条悟看着金海辉星兴致勃勃点燃蜡烛，刚升起那么点别扭感，心中谴责这人真是一点距离分寸感都没有，蜡烛就又被金海掐掉了。 金海：“不行，完全看不清菜长什么样了，等会儿别把蛏子壳吃掉把肉吐了。开灯开灯！” 五条悟：……熟悉的感觉。 五条悟不常做饭，但他手艺很好，金海吃着当然高兴。 “很久以前聘过厨子，都是差强人意。要是有悟这个水平……还是活不到现在。”金海给出高度评价，“但这种水平，就算死了也会想做成标本留念呢！” 五条悟无言：“希望你想做成标本的是菜，不是人。” 金海：“但真是很希望悟可以成为我的长期厨子呢。” 吃饭和纸片人在金海的生活中算得上最重要的两个事情，但前者在之前的上千年都可以用凄惨来形容。他都不敢回想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 厨子没有搭理他这句话。五条悟看出他心情已经转好，好哄得很，现在问起也不用顾忌： “所以是怎么了？现在还准备去避暑吗？” “避暑是正常行程……好吧，看在留守小悟的份上今年就不去了。”金海选择性回答。 这是顿堪称完美的晚饭，金海主动刷碗，努力给家里的灶台能力掌握者留下好印象： 免费的往往是最贵的，金海明白。 如果是这样的负担，好吧，他愿意。 饭后五条悟继续去看那部刚看了开头的电影，金海就坐在一旁，阅览另一颗韭菜给自己的返图。 买来的情趣用品已经发挥了他们的价值，现在手上的初稿就是以此为参考。 金海在邮箱中编辑改进意见，突然说： “其实我之前有考虑过，去男同○○片公司应聘来着。” 五条悟本来身体歪扭地靠进沙发背中，闻言猛地坐起。 他等了好一会儿，结果金海又不说话了，对着手机屏幕一个劲儿打字。 他伸手推推金海的胳膊：“然后呢？” 金海确认没有错字，把邮件发出：“比起情趣用品店，肯定还是从实际情况取材的效果更好更真实吧。”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去店里买道具显然离实践还差得远。 五条悟对此持保留意见。 “本来是想应聘个后端开发，蹭现场看一眼之类的。 而且我正好可以熟练使用python。” 金海从袖子里摸出一条玩具蟒蛇。 五条悟：？ 难道现在他该笑吗？ “不过后来还是没去啦。” 五条悟配合地回应：“昂？” “有点挑战下线。”金海摸摸下巴，回忆，“据说有时候工作人员都得顶上去出镜，难以接受了。” 果然对象还得是纸片的好，三次元的话……嗯，还是算了。 年轻的小悟对此不知该发表什么感想，过了好一会儿，金海以为他正在认真看电影的时候，他突然出声： “天太热确实会影响神志，要不还是出去避暑一个月吧。” 五条悟眼神关切：“毕竟年纪不小了，别烧坏脑子了。” 金海：……谢谢，婉拒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4、第 14 章 为了不让等待成为遗憾，使五条悟成为留守青少年。金海说到做到，告别了今年的避暑权。 高温之下，金海感觉自己都要融化了。他的出门频率显著降低，靠空调勉强在城市里维持生命迹象。 痛苦无法转移，却可以传播。 于是心思阴暗的金海在深夜里—— 把五条悟薅起来，考校热岛效应的形成原理。 金海柔声：“悟，你知道城市温度为什么会高于郊区吗？” 五条悟：刚眯着！ 好在小孩睡眠质量高，眼睛都没有睁开，胡乱喵了几句，脑袋一歪又昏迷式睡眠。 含糊的话语连说的是什么都听不清，更不用说答案的正确性，但善良的金海也不是什么魔鬼，放过了他。 现在的小年轻，上个学回来就像被抽干精气一样，真虚啊，改天买点补品给悟补一下。 果然不是自家的，想当年自己闲的没事去进修学位的时候，一个月不睡觉肝论文也是稀疏平常。 人类的力量是有极限的。 质疑dio，理解dio。 本来在这种天气，金海是肯定要发挥宅特色足不出户的。 但众所周知，你越不希望发生什么，这件事就越可能发生。 约的画师告诉他，电脑突然故障，修也修不好，里面的东西还没保存，现在换了一家维修店正在试图抢救色图。 晴天霹雳不过如此，得知现在换的新店离这里不是很远，金海毅然迈出家门，踏上保卫色图的伟大征程。 …… 金海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今气温四十，空气灼热，此诚危急存亡之夏也。 终于，他逃难般进入店中，以为自己可以短暂复活，却发现店里不少人，一个坐下的位置都没有了。 连本该舒适的冷气都因为人口密度的增长而失去效力…… 这里是地狱吗？ 很怪啊，电脑维修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客人？ 他们看起来还不像是蹭冷气的，神情焦急，时不时往老板那里张望。 金海刚进入不久，有人忍不住了，走到老板面前，说自己电脑里的东西很重要紧急，能不能优先修复。 这句话像热油锅里掉进的那滴水，立刻让尚且冷静的局面哄闹起来。 在场的人除了金海，你一言我一语，各有各的为难。不想让人插队，但又都希望自己可以优先被服务。 金海粗略一听，就听到有人“写了10万字的文稿还没保存”“渲染八个小时现在电脑崩了”“六十多页的ppt还在里面”。 他们说到“xx还在里面啊”的时候，简直就像火场外呐喊着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在里面的悲苦之人。 话中的情绪令人听之欲泪，好不动容。 这里是地狱吗？ 突然感觉自己的事情也没那么急了，要不先回去…… 店门被推开，一个少年背着电脑包进来。 地狱又添新人？ 他进来扫视店内的状况，叹气：“看来一时半会儿修不好了，歌姬一定又要生气了。” “咦？” 他在门口站住，仔细观察起来：“好像不太对劲？” 金海回答：“嗯，同时这么多人的电脑出问题，可能出现了故意破坏电脑的恶劣分子，社会真险恶啊。” 对方点头：“但好消息是我们早晚会死，这么一想是不是心里就暖暖的？” 石川久纪丝毫没有感觉金海突然搭话的举动有什么问题，两个人就这样聊上了。 但店里这种状况显然有特殊原因。 如果说是巧合肯定不可能，但人为也很奇怪，难以想象谁会做这种损人且完全不利己的行为…… 石川久纪不动声色观察之中思考着。 金海：“是咒灵哦，现在就可以上报了。” 石川久纪：……？ 我把你当作我聊天的热心群众，原来你别有所图？ “毕竟专业的事情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金海安抚，“放心，我就是个路过的一般市民而已。” 石川耷拉眉眼：“我知道了，你是想看乐子，等最后再杀了我是吗？像你这样表现得游刃有余的人，设定一定都是很强大的。” 身上没背两个悬赏的咒术师不是优秀的咒术师，石川久纪身上当然也有，不过他没有五条悟那个几百年才出一个的六眼那样值钱就是了。 他叹气： “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天……等会可以下手痛快一点吗？” 句句不离死字，浑身充满丧气。 金海点头：“之前就听悟说你性格很有意思，原来是这样的啊。” 听到熟悉的名字，石川久纪将信将疑接受了金海的“一般市民”设定，拨打电话上报了这里出现咒灵的事。 “如果不是你的话，那看来今天杀死我的就会是咒灵了——” 金海顺着他的话分析： “有可能，毕竟到现在都没看出咒灵的痕迹，说不定你会因为自己的无能羞愤而死。” 石川久纪完全相信了金海认识五条悟。 他从来没在五条悟之外的人口中听到过这样悟言悟语的话。 知人知面不知心。 金海的面相看起来明明很温柔，没想到话语竟能如此让人寒心。 金海：他都说不出话了肯定是很感动吧，今天又是充分鼓励别人的志向了。 石川久纪对店内观察了一会儿，心中一直萦绕着微妙的感觉，却不知道哪里有问题。他连这件事是咒灵所为的证据都找不到。 “这位先生，您是在哪儿找到咒灵留下的痕迹呢？”石川虚心求教。 “你可以叫我金海。”金海解释，“当然没有找到。” “但你或许可以找个镜子。” 石川疑惑：“镜子？只听说被镜子照到可以让精怪现形，咒灵也有用吗？” 这难道是个特殊的咒灵？ 金海：“不，你可以照照自己。” 石川久纪：……这是在骂我吗？ “虽然大家都在这家店里，但情况却并不完全相同。” 金海从袖子里摸出一面巴掌大的随身小镜子，解说道：“在你进来之前我也没有意识到，但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确定了这件事是咒灵所为。” 因为这家店里—— 只有石川是真的运气不好导致电脑故障。 这个咒灵几乎没有留下痕迹，极难察觉。但当一群受害人和一个正常人站在一起，违和感就会急剧放大并容易被发现。 石川看着镜子里再正常不过的自己，沉默了。 真的是在骂自己吧？ 金海摸了摸下颌，恍然大悟，收回镜子，把石川的电脑拿到手里： “不好意思，应该是对比他们的电脑和你的电脑。 怎么样，看出问题了吧？” 石川久纪终于看出差别。 但他完全高兴不起来。 早就知道自己运气差，但现在还是不能坦然接受。 这个世界无法让我真心笑出来.jpg 石川久纪，东京咒高三年级，与庵歌姬同级。身为一级咒术师，比他实力更出名的却是他的运气。 前不久，在一年级三人聚会时，石川久纪隔空打出了极佳战绩。 以一己之力拖累歌姬和前来救助的拖车，导致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输掉赌约，痛饮一杯热水。 石川失落两秒，收拾心情继续投入面前的咒灵事件：“那怎么才能找到咒灵的位置呢？” 他已经把金海当做经验丰富的前辈，拿出被老带新模式的萌新状态。 “不知道诶。”金海提议，“要不问问万能的小悟吧。” 石川：……？ 自己只是个路过的普通市民，能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呢？ 还是那句话，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金海深信这件事应该交给咒术师，而不是自己这个外行。 此时的五条悟正在教室上课。 他的手机没有静音。 在一串铃声中，五条悟无视台上老师无奈的眼神，接起了电话。 备注为金海的电话里—— 传来了石川学长的声音。 五条悟：……？…… 五条悟，宇宙，升华.jpg 石川久纪这次真感觉到死亡离自己又近了一步，虽然他不知道原因。 “悟，金海先生让我问你，呃……最近有没有‘会在关键时刻拔网线让重要资料丢失’的险恶咒灵。” 石川久纪有点磕巴。 唉，他记得今天一年级这个时间在上课。哪怕咒灵没有杀死他，等下午回学校之后也会被夜蛾打死吧。 夜蛾老师的咒骸打人拳拳到肉，真的很痛。 五条悟：“没有，怎么了？” 严格意义上，金海就是第一发现人，想在别人那里找到相关资讯当然不可能。 金海站在边上听到五条悟的回复，对石川叹气：“好吧，看来悟也没用了。” 他把手机拿回挂掉电话。 即使不清晰但依旧听到了金海话语的五条悟：…… 好好好，没用的小悟以后再也不会主动做饭了！ 哪怕金海求他…… 他也不会笑着给他做饭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5、第 15 章 在寻找咒灵这方面，五条悟的眼睛是最适合的。 打个电话也就算了，但既然从石川这里知道了悟现在正在上课，把人找来帮忙是不可能了。 “你们平时怎么定位咒灵位置？按流程来就是了。”金海做出指导。 说了等于没有说，但这事情他确实没建议。 他只是个闲散群众，路上遇到不长眼的咒灵顺手处理一下都是他天性善良，主动找咒灵这项技术完全不在他的技能池中。 石川思考，给出答案： “平时是窗负责定位。” 两个不中用的战斗人员四目相对。 刚才上报事件时，石川久纪已经和窗对接过，但窗缺乏人手的程度比咒术师好不了多少，只能记下这件事晚些腾出人手来查看。 最后还是金海使用普世间最强大的能力解决了这一困难。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院，辅助监督，冥冥—— 听召钱来导航！ 冥冥有极为适合远程辅助的能力，在这种时候只需要操控乌鸦飞到附近提供视野，再加上电话，就可以做到和本人在场相同的效果。 在乌鸦飞行的期间，石川在冥冥的指导下询问在场等待维修的人们事发之时所处的地点，先缩小范围。 金海则找到店主，拿回了那一大堆待维修设备中画师的机子，开始驱魔。 幸好是咒灵，如果真是电脑坏了资料丢失自己就没有办法了。 石川久纪把大致范围发给冥冥，送了口气。 一转头，他就看到金海检查设备，屏幕上是几近完成的色图。 带着情色感的画法，衣服倒是还算齐全，坐在椅子上，手臂随意搭在椅背上。 宽阔的肩膀，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线条，手背上若隐若现的青筋。 眼睛被黑色布带遮住，嘴里也咬着镂空小球，却不是捆住固定在口中，是被他自己的手指抵住。 惬意的肢体语言，慵懒的神态，哪怕看不清也能隐约感受到的笑意，很明显是在勾引。 在色情产业发达的本国看到这种图片，不是值得惊讶的特殊事件，哪怕这张图画得很精细、色彩搭配审美很高级。 ——如果这张图的旁边没有“satorugojo”这样的大字水印的话。 头发颜色一致，但发型不同，最特殊的眼睛也没有露出，更何况纸片人的画法和现实人类相差极大，正常情况怎么都不会联想到自己的学弟身上。 但“satorugojo”加上白发，以及自己亲眼看到的金海和五条悟关系貌似不错的前置条件…… 如果硬要说画里的不是五条悟，只是个巧合，那就像自己能刮彩票中奖一样荒唐。 五条学弟，现在是不是需要一些法律援助？ 金海出于不想让外人看见色色的五条的想法，只看了第一张比较矜持的图确认没有问题就收起，电话通知画师来拿设备。 他不知道身后的石川脑中已经闪过许多诸如“色情模特”“诱骗”“角色扮演”“偷拍”的关键词。 但当他转头，看见大脑宕机的石川，心中多少也就有数了。 解释就说来话长，不解释又有被抓走的风险。 “长治是知道的哦。” 长辈知情，那就没问题……了？ 石川久纪短暂头脑风暴后，放弃了思考。 回去之后如果还记得的话，问问五条学弟吧。 天生运气差的石川在长久做不成事的不顺中，成为了一个善于放弃的人。 别的不一定，但心态绝对一流。 稳定的丧气。 光是自己活着已经用尽所有运气了，剩下的事情就随意吧。 只要想到这家店坐满的人群中只有自己是真的电脑故障了，别人电脑里的图片也不是很重要了呢。 冥冥的乌鸦飞过来还需要一些时间，但在此之前，另一个人来到了现场。 “修理要花这么久吗？” 庵歌姬，三年级的另一个人。 这次电脑里的东西是小组作业，如果修理不好，庵歌姬就要再一次因为队友获得零分的好成绩了。 这还是金海第一次看见五条悟之外的咒回原作角色。 他看着五条悟长大，五官长开、身高抽条，早已习惯，如今才感觉到“动漫角色出现在我面前”的微妙既视感。 最大的感想就是，如果这个世界有咒回漫画，现在岂不是有完美的展出coser了？ 虽然从二维变成了三维，但依旧很还原啊。 考虑到店里说话不方便，三个人离开维修店，石川向歌姬解释事情的经过。 金海就站在旁边等待这段游戏过场动画的结束……天气真的好热，要晒成干了，地球online是不是要更新到不适合生存的版本了？ 好在冥冥的乌鸦这时终于赶到，任务也可以继续推进。 赶路期间冥冥已经搜集了信息，结合石川提供的现场受害人员事发地点，给出最有可能的咒灵活动范围。 乌鸦在前面带路，三个人与一只手机跟在后面。 庵歌姬：“所以，这位是谁？” 为什么会有个不认识的人出现在这里？ 不等金海自我介绍，一声凄厉的悲鸣之后，乌鸦倒下了。 庵歌姬大惊失色：“冥冥前辈——！” 金海手机里传来冥冥的声音，她活得好好的，没有遇袭，只是突然丢失乌鸦视野了。 石川上前检查，给出结论：“乌鸦是中暑晕过去了。” 金海抬头，真的假的？天气很热不假，但好巧不巧就在这个时候？ 乌鸦昏迷了不要紧，但是自己再在外面待下去真的要叫人工降雨服务了。 没有乌鸦也可以冥冥远程语音导航带路，只是失去实时视野不仅不方便，等会也没有了现场观测进一步缩小咒灵范围的能力。 走一步算一步，几个人继续前进。 在石川介绍之下，庵歌姬得知了金海的名字。 然后她就知道的比石川更多了。 作为在校生中唯二的两个女性，庵歌姬和家入硝子关系很好。五条悟恋情的这点八卦，他本人都不在意被传播，二人自然是互通过消息。 从外表很难找出特别之处，毕竟是五条悟啊，总不能只靠脸就吸引他了？ 鉴于五条悟的特殊性，金海这个任务在硝子和歌姬的眼中被贴上了“不可名状”的标签，俨然已经成为克系角色。 现在眼前这个人…… “冥冥，你觉得我们还有多久能找到？”金海询问，“你把大概范围发给寺尾吧，让她联系一下人工降雨。” 庵歌姬：这和想象的也太不一样了吧？ 哪怕不是黄衣之王那样的不可名状，至少也不要这样接地气？看起来快要被晒中暑的是他吧？ 话说人工降雨是怎么回事啊？！ 五条悟喜欢的人和五条悟一样有着让歌姬变成吐槽役的魔力。 人工降雨在金钱力量下不是难事，但事与愿违，寺尾梓告知金海最近的可以人工降雨的团队被另一个大款找走泡妹用了，找别的团队等到降雨的时候早就杀死咒灵各回各家了。 听到全场的石川久纪毫无反应，“不顺利”在他的世界里才是正常。 金海：…… 这根本就不是巧合吧！ 石川久纪，你真是毁了我好多温柔！哪怕这次没被晒脱水，下次再见面都要背着水桶才敢跟他说话。 对于相比之下不太怕热的另外两个小年轻，他们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两个小插曲给金海带来的伤害。 金海：代沟，无形的伤人只在一瞬之间。 他连谴责天气的话都没法说出口。 “五百多年前的气温很舒服”这样的话，即使说出来别人也没法违心应和吧？ 但金海最近这两百年还长了半厘米：他也是年轻人啊，怎么就有代沟了！ 原本至多半小时的寻找之路被各种小意外延长至两小时。 最后找到咒灵的时候，金海已经从便利店重新整装过，撑着小伞，手里抱着冰水，脑袋上还顶着个小风扇，这才好不容易坚持下来。 这个咒灵被发现的及时，还没有人在他手中死亡。 长着一堆遍布口器的触手，浑身散发着阴湿气息。 金海拦下两个咒术师准备祓除的动作，两步一迈，挨着咒灵坐下。 天然空调！这样眉清目秀的咒灵，就这么杀掉也太残忍了吧？ “他又没有杀人，只是一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而已。”金海义正言辞，“他只是个刚出生的小咒灵而已，他能有什么错？” 在两个人困惑的眼神中，金海掏出绳状咒具把咒灵捆住，拍了拍触手，很满意。 冥冥的任务到此就算完成，电话已经挂断，结账的事情她会去找寺尾梓。 石川犹豫：“您不会是想把他带回去养吧？” 这可是违反规定的。而且当着咒术师的面捆绑咒灵作为宠物，这样的行为艺术还是太超前了。 “当然不是。”金海否定。 自己家里还有人，让人类和咒灵在一起生活就像地狱笑话，又不是家里开不起空调。 哪怕这个小咒灵长得挺好看—— 总之，绝对不是自己以前养的咒灵都死掉了，所以现在才放弃的！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6、第 16 章 咒灵为什么会死掉？ 这个好问题。 想要解开这个问题，首先得读题干，“咒灵”。 具备基础知识的孩子们都知道，咒灵是由咒力构成，往根本上说是人类的负面情绪。 生物活动需要消耗能量，所以动物需要进食、植物需要光合作用，咒灵也是如此。 而在题目之外，我们需要知道的条件是，金海曾经大部分时间都是远离人群居住在深山老林之中的。 这一点也很好推理，从悟的话中已知金海差两厘米达到两米身高。一米九八的身高在当今日本社会都极高，更不用说平均身高一米五、一米六的古代日本。 金海走在村镇之中，就是鹤立鸡群这个词的具象化。把一个巨人丢到普通人群中，没有人能不侧目。 综上所述，为了躲避人群的金海，在深山老林豢养咒灵，最后咒灵的死因自然是—— 饿死的。 非常凄惨。 咒灵活在世界上的最后时刻，连基本的形体都快维持不住，身体在阳光下变得透明，最后变成咒力消散在天地之间。 哪怕金海主动给咒灵喂咒力，也会因为长生种不常规的时间观经常忘记投喂。 他就是养个小悟都会自己做饭吃，咒灵这种生物本身就是有缺陷的！ 金海：我哪里不会养小孩了？不要睁着眼睛乱说话，我很难的，咒灵也该反思一下自己了。有时候找找自己原因，进化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不能自己生产咒力？ 最后金海的几次尝试都以饿死咒灵告终。 值得庆幸的是咒灵没有灵权，不然这样的行为肯定会被谴责，泯灭人性、毫无道德。 金海：比起养咒灵，或许养蟑螂更适合我，至少不会这么容易死。 他的朋友表示：那就不是你能送走的了。 金海觉得很有道理，最终放弃了养个宠物的想法。 唉，这就是他的命运吧！ 只能孤独地守着取之不尽的财富，感受着高处不胜寒的孤寂，却永远失去了体会人间真情的机会。 金海的感慨没有人知道，在场的二人只知道不解决咒灵他们就没法安心离开。 这是有职业操守的两个咒术师，不能放心把危险的咒灵交给无证金海处理。 更何况金海看起来似乎不太靠谱。 金海不至于为了天然冷气耽误两个小孩的时间，但这里离公共交通工具的距离不容乐观。 为了生命着想，金海拖着咒灵，与两位小咒术师分享移动空调，直到地铁站才捏死了小家伙。 这个强度达到一级的咒灵就这样轻飘飘的死了。 在杀掉咒灵之前，金海深情凝视他一分钟，才痛下杀手。 “可怜了，这样漂亮的小家伙。”他叹气。 庵歌姬回忆着刚才那一团触手模样，连脑袋在哪里都分辨不出的咒灵，因金海的审美陷入沉默。 他是认真的？ 那她觉得五条悟还是换个目标比较好。 正常人和异形癖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学生们下午还有课，告别金海返校了，金海却留在原地没有返程。 他的手中出现一枚指甲大的结晶，色泽浑浊，这是刚才的咒灵死亡后掉落在地上的。 咒灵由咒力组成，不能被拍摄，也不能留下实体，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咒灵死后能掉落实物。直觉让他在那一刻遮挡住了物体的存在，另外二人都没能察觉。 这是什么？ 一觉醒来世界变成地球online，点击咒灵就有机会爆出稀有道具？ 又不是魔法少女小圆，打怪还有掉落物？ // 小圆……金海在家研究了许久，努力参悟掉落晶体的功能。 这种时候只恨地球online没有wiki站可以一键查询物品功能。 随着开门声，脑后闪着救世圣光的五条悟回来了。 “悟，来看看这个。”金海招手。 五条悟接过结晶观察：“这是什么？” “不知道。”金海理不直气也壮，“所以要问问你的意见。” “今天你遇到久纪和歌姬了？” 五条悟握起结晶，转而询问金海。 金海被唤醒一些痛苦的记忆：“……怎么了？” “久纪提醒我要小心，你做什么了？” 五条悟站在沙发后，身体前倾向前够茶几上的果干，金海就这么看着五条悟把手撑在自己肩膀上，身体就像拉长的猫一样隔着沙发把整个果盘捞过来了。 坐在沙发上吃东西很难吗？ “他应该是看见我的画稿了吧。”金海回忆。 五条悟笑出声：“那他肯定是把你当色情狂了。” 色情狂至少也该是对他有所图谋吧？自己这最多算是悟悟类卿。 好像都不是正面角色? 实际上不止石川久纪，歌姬也发表了首次见到金海的感想——“和五条悟绝对不合适”。 诡异的异形癖审美也就不提了，单是这个人，第一眼看过去你就会有这样的直觉。 在他独自一人时，周身携带的疏离感根本无法忽视，连看起来温柔无害的相貌都无法将其隐藏。 不是排斥社交，而是源自根本上不与人群归于一类的疏离，即使是歌姬曾见过的少年冷脸五条悟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不能确定是什么东西。”五条悟把咒灵结晶丢回去，“但咒力传导性很好，性质看起来很适合做咒具，如果体积足够大的话。” “果然吗？”金海若有所思，点头收起，“你有在别的地方见过这个吗？” 他看起来没有认真观察，更像是早就知道。 “见过一块，从一只咒灵身上掉下来，现在就在学校库房里。”五条悟补充，“比你这个小一点。” 因为太小了，根本没能引起注意。 金海没有回应，思绪纷飞。 好好好，几十年没打咒灵，地球online什么时候版本更新了自己都不知道，现在咒灵居然还能刷出掉落物了！ 就是不知道掉落率是多少，五条悟从小就独当一面出任务杀咒灵，到现在只见过一次，这爆率未免太低……他得想想办法。 “说起来，久纪给我提出一个很有趣的建议。” 五条悟移动坐标，终于坐到沙发上： “说是未成年的权利不好好使用起来实在可惜，应该拿出手段维护自己的肖像权。 他认识不错的律师，可以给我提供法律援助呢。” 金海的身体僵住。 “金海觉得小悟这张脸如果想要维权，会很难吗？” 金海不知道自己犯了哪个天条，五条悟要拿住自己的立身之本威胁—— 这可比偷光他的黄金更吓人。 “唉，听说有些人想在家里养咒灵，这么巴掌大的地方有了新住户，旧人就住不下去了吧。” 五条悟唉声叹气。 金海伸出手指：“大人，草民绝无此心，请大人明鉴——！”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7、第 17 章 小悟长大了，居然会用肖像权威胁人了。 呜，金海好伤心。 金海抿嘴低眉装可怜：“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有老婆……” 五条悟冷脸：“打感情牌也没有用。” 说得好像谁生下来自带老婆一样。 金海：隔壁石猴仙草不都配上了吗，我为什么不能婚权神授？ “我发誓，绝对没有这回事，是污蔑。”金海又一次伸出三根手指。 他好冤枉，冤枉得都开始室内降雪了。 五条悟忍住嘴角的笑意：“你这样没法说服我。” 金海沉默两秒，想出一个最真挚的理由： “咒灵会饿死自己，但悟不仅会自己找饭吃，还可以给我做饭吃。” 他没有任何理由丢下这样完美的小悟去养一只咒灵。 五条悟：完美的说法，无懈可击，没法反驳。 五条悟以诡异的角度被哄好了，表情都松缓不少。金海感觉自己抓到了一点诀窍，开始吹捧充满虚荣心的少年： “是啊，悟长得帅气，实力也强，做饭更是无比好吃，厨神转世！” 五条悟：嗯嗯，可以再多说点。 金海：“要是愿意给我画个图就更好啦~” 五条悟：？ 眼看小悟面色一变，金海眼疾手快拿出兜里的牛奶软糖往他嘴里塞。 被糖果堵嘴的五条悟：（嚼嚼嚼）可恶，勉强忍你了。 卑劣的成年人得寸进尺失败，自知这件事目前已经是最好结果，为了防止跳脱的五条悟又想出什么新点子来玩弄自己的把柄，钻进书房开启今晚的阴暗宅生活。 五条悟原想看一部电影，但想起白天的任务还没写报告，用了二十多分钟挑挑拣拣吃掉果盘里喜欢的东西，才进书房。 在金海面前的电脑中，是世间一切最接近“美”的人类，完美的比例，美好的身体，华丽的服装。 他带着耳机，位置也不是正对门口，五条悟没有在意。 直到任务报告写完，五条悟瞧着时间差不多，起身准备找点水果点心时，才注意到金海在看模特走秀。 五条悟：“这又是哪一出花样？” 总不能是他想给自己买吧？ 金海振振有词：“是给五条的新衣服找灵感！” 五条悟站在边上看了一分钟，又问道：“那你看女装？” …… 名为金海的渣男の沉默，让五条悟炸毛了。 “我不许！”五条悟绝对不想看见自己的女装周边。 禁不起逗的小孩是自己穿女装很快乐，但是不许别人搞“五条悟”脸女装周边的双标党，俗称，玩不起。 金海誓死捍卫自己的纸片人穿衣自由权：“可是五条手长腿长的就是很适合女装啊！男装花样太少了，根本不如女装有意思！” “而且裙装之类的一开始就是男装，穿这些怎么了嘛！” 他伸手挡在电脑面前。 五条悟：老鹰捉小鸡里的母鸡吗你是…… “悟要对自己的脸自信一点啊！五条无论是男装还是女装一定都会世界第一好看的！”金海嚷嚷，“有这样一张脸不就该把世界上的漂亮衣服都穿一遍吗？” 少年轻而易举又被夸高兴了，但努力绷着脸：“根本不是……” 金海：“我知道了，悟没有这样的衣服难受了是吧？嗯嗯，别的小孩有的东西，我们小悟怎么能没有？” “好，明天就请假，我们出去买衣服！” 五条悟：？ “不是你……” 金海感觉自己想到一个好主意，自己这么多年都没给五条悟买过衣服。这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的被寄宿家长应该做的，说出去别人还以为自己虐待小孩。 “你们咒高请假什么流程？需要家长同意吗？我现在就来给长治打电话。” 兴致高涨的金海把五条悟丢到脑后，以至于五条悟也忘记了什么纸片人新女装服设的事情，努力抢金海的手机最后却只眼睁睁看完了金海给五条长治打电话的全程。 金海合上手机：“长治看了咒高的课程安排，说是明天本来就没课呢。安排给你的任务我让长治找别的咒术师去做了。”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他摸摸阻止电话失败后趴在他身上、目光呆滞的五条悟的脑袋： “放心吧，我们去私人购物中心或者去服装设计工作室定制都可以，不会泄露隐私的。” 嗯……手感有点好，再揉一下。 这么软的头发未来真的可能戴个眼罩就竖起来吗？看起来不用发胶根本不可能啊。 果然是动漫的夸张表现手法吧，二次元和三次元是有壁的。 看来未来如果想让悟cos五条老师，必须要提前准备发胶…… 金海过了手瘾，把粘在身上的五条悟撕下来，心情美好去浴室泡澡。 五条悟茫然坐在金海的椅子上：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来着？ // 第二天，五条悟按生物钟醒了，闭着眼醒神时，昨天的记忆回笼。 好耶！今天不用做任务了！ 坏诶，今天要被拖去买女装。 他的确和夏油杰一起偷过歌姬的裙子穿没错，但这不代表他有这个癖好啊。 正在他考虑溜去游戏厅躲避金海的时候，他的卧室又一次被没有自觉性的金海直接推开： “起床——” “哦，已经起来了啊。正好，我已经买好早餐啦，洗漱一下吃了早餐我们就出发吧。” 五条悟面颊带着刚睡醒的鲜嫩粉色，恼怒：“进别人房间倒是敲门啊。” 要是刚刚有敲门声，他立马就可以带着被子一起翻出窗外逃窜到游戏厅了。 金海：……？ 叛逆期吗，悟之前从来没提过要敲门，自己都习惯了…… “哦，是那个吧，的确。”金海言辞模糊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悟也到这个年龄了呢……好吧，我会注意的。” 五条悟：？ 他想问金海到底明白什么了，金海却已经关门离去，还说着“你慢慢处理，不着急”这样的话。 五条悟：…… 没搞懂他在说什么，但感觉自己走不掉了。 换身衣服出来洗漱，前后不过五分钟的功夫，五条悟已经焕然一新。 无论是仪表还是内心都是全新的五条悟，心中充满豁达的思想： 反正家里不在乎浪费不浪费的，平时放在衣柜里就好，哪天真的要用上也不是不可能，有备无患。 奇迹小悟换装秀，启动！ 金海：“用上？什么情况会用到女装？不是只有你自己想穿才会有用吗？” 五条悟：“说不定哪天趁着杰睡觉的时候给他套上呢。” 金海：“哦哦，那就得挑一下大小了，杰的尺码和你不一样吧？” 五条悟：“我码数大，让他用肯定穿得下。” 远在任务现场，因为五条悟的突然调动，今天被迫与不熟悉的咒术师配合做任务的夏油杰，突然一阵心悸。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8、第 18 章 买衣服。 金海直到今天才发现的全新世界。 从没想到给别人买衣服和给自己买衣服的体验差距可以如此大。 他终于理解了那些喜欢给自己女儿买各种漂亮衣服的母亲，这种质朴的快乐有谁可以拒绝呢？ 五条悟如今15岁的年纪，还没完全长开，身高虽然出挑，却还没有成年男性的肩宽体格。所以现在穿起女装来，也有修饰的余地。 原以为多少会有的违和感几近于无。 在没有参照物对比，看不出真实身高的情况下，甚至可以以假乱真…… “好清秀的姑娘。”金海赞叹。 五条悟：？ “清秀？长老子这样才清秀？你国文没学好吗？”五条悟皱眉。 “老子这叫国色天香！” 这位倒是适应良好。 咱们一生含蓄内敛的日本人也只能为钱挂起违心的灿烂笑容： “是啊，从没见过您这样适合的。” “一点也看不出来呢！” 五条悟在换衣环节之前已经进行过改造，妆容发型都是甜美可爱。 短发当然也有很多可爱的造型，但五条悟主动表示来都来了，当然要试试长假发。 金海的眼中流出欣慰的神色。 金海：这就算是小号养成了罢。 粉色蓬蓬裙做出极致的可爱效果，五条悟的假发用的依旧是白色，粉白的配色轻盈漂亮。 蓬蓬裙配泡泡袖可以模糊身型，是一种可以在原有基础上进一步遮盖性别特色的存在。精湛的手工技艺制作出的服饰撇去可能的廉价感，极大保留了这一设计的梦幻感。 金海夸赞：“出道成为魔法少女吧，悟绝对适合。” 只可惜五条悟没有童心，不然完全可以用这个形象做一部魔法少女小悟，这幅装扮就是今年漫展的年度最佳cos。 五条悟谦虚：“我不行，这种活还是要交给杰。” 高专的学习生活，居然让五条悟都学会了谦让。 技能点的似乎有点歪，但这多少也算是进步？ 没关系，孩子再调皮金海也会溺爱，因为他会同流合污。 “杰比起魔法少女，更适合村头喜欢诱惑小伙子的年轻寡妇吧？”金海努力想象夏油杰的形象。 五条悟难以置信地掏掏耳朵。 凭什么自己是魔法少女，杰是村头寡妇？ 他那个一听起来就很有性吸引力！ 不在场的夏油杰：谢谢，我都不想要。 金海：“但走在路上时，找杰要联系方式的女孩子更多，这话是悟自己说的吧？” 以魅力为特质的角色转换性别，就是很容易产生这样联想啊。 “难道悟觉得应该是更高级的，勾搭鲜肉的守寡公爵夫人？” 五条悟：“杰必须要守寡吗？” 金海：。 一些卑劣的爱好似乎泄露了。 但事实难道不是这样？假如有两个长相年龄都一样的人，一个是青春少女，一个是青春小寡妇，显然是后者更让人遐想，更有魅力吧！ 真的不是因为他喜欢五条老师那股寡夫味啊真不是。 杰天生带寡夫味，五条老师后天培养，殊途同归，不愧是挚友。 设计师在一旁安静吃瓜，心中想象传说中的“杰”究竟是个什么形象，顺便揣测一下金海这位阔绰老客户和这位带来的人是什么关系。 职业操守不会往外说一个字那是一回事，但不妨碍心里八卦一下。 毕竟金海看起来孤家寡人，很难不好奇他的遗产最后落入谁手，总不会有人愿意把这笔财富直接全部捐献出去吧？ 能熬死几十个继承人，上演天下安有五千年之太子的金海从衣架里挑出一件黑色的收腰包臀鱼尾裙： “拿这件给杰吧。” ？ ……？ 五条悟：有点想谴责金海对杰的魅力过于出格的想象，但…… 他掏出手机咔咔给裙子拍了照片，大手一挥：“包起来，今晚我去夜袭杰。” 金海：“好哦，记得给我发照片。” // 夏油杰经历了惨无人道的一夜。 五条悟好过分。 他为了增加事情的成功率，问金海要来了神奇小道具，让夏油杰睡得死死的。 然后就是一系列扒衣服穿衣服的流程。 五条悟从来没伺候过别人穿衣服，更别说给昏睡中的人换衣服本来就是一件难事。 他换到一半就积极发挥遇事不决就放弃的美好品质，把裙子的拉链往看不见的地方掖了掖，确保表面没有特别的大尺度露出之后拍下一张照片分享给资金提供者金海。 又拿出一台拍立得，为夏油杰拍下珍贵时刻，贴在他的额头，就这样离开了。 五条悟（擦汗）：可把我累坏了。杰好重，该减肥了。 早上硝子刚进教室就看见两个同学又在吵吵闹闹。 但今天似乎格外不同，夏油杰的情绪比以前更大。 他额头的青筋都在跳动，感觉随时都要像他的人一样碎掉了。 “给我下药是吧？”夏油杰质问。 家入硝子：？ 这么劲爆？ 五条悟理直气壮：“没有啊，下药听起来就不遵纪守法，我用的是咒力小道具。” 世俗的法律根本管不了。 而且效果比安眠药可更好，金海这么多年没见过哪个人可以逃过去。 夏油杰：“……你是不是拍了照片，删掉。” 两个人偷了庵歌姬的裙子轮流穿那是一回事，这种单方面还留证的可不是相同的性质。 而且这裙子也太……！ 五条悟撇嘴，从兜里掏出他自己的照片：“喏，我也拍了女装照片啊，给你一张好了，这下公平了吧？” 夏油杰：…… 忍不下去了，必须打一场。 早上的数学课老师走进教室，只当两人又是日常打闹，准备叫他们回到自己位置上开始上课。 夏油杰一通控诉，五条悟竟然半夜潜入同学宿舍，给人穿上女装，还拍照！ 数学老师：……今天自习吧，告辞了。 帮学生维护公平是维护不了一点的，自己这个身板根本掺和不进去，走了走了，你们自己解决吧。 五条悟依旧没感觉：“杰穿着挺好看的啊。” 他都快承认金海的村头小寡妇论了。 “哪天一年级活动演话剧的话，杰就来反串吧。用这个形象演出诱惑版睡美人就不错，这样王子会猥琐偷亲就很合理了吧？” 五条悟比划着诱惑睡衣睡美人夏油杰：“就当提前为话剧试装了呗。” 家入硝子眼看着战斗大概要在教室里直接爆发，连数学老师都已经快速撤退，终于忍不住问出今天的第一句话： “五条你演王子吗？” 她肯定不会出演这种离谱的吻戏，所以五条悟想为艺术献身了？ …… 五条悟眨眼，低头：“抱歉，杰，我还是不能接受你的心意……” “嘭！” 一声巨响，教室轰然倒塌。 // 金海觉得自己的审美无可挑剔。 无论是五条悟的衣服还是夏油杰的衣服，都颇具魅力，穿起来不输女子，还别有一番风味。 要说哪里还有缺憾，就是夏油杰的尺寸失误，衣服不够服帖。 被开发出全新爱好的金海逛街走走看看，给悟挑选新衣服。 不仅可以满足换装游戏的新爱好，还可以给纸片人服设找灵感，一箭双雕堪称完美。 走在街上，迎面出现的是从拉面店走出来的，是一位相貌优越的黑发丸子头眯眯眼。 难以置信，最二次元的一位，比悟和歌姬更像纸片人设！ “夏油杰？” 夏油杰疑惑看过去，是个不认识的人。 金海恭维：“你本人看起来比昨晚的照片更好看。” 夏油杰：……？ 就是你？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9、第 19 章 让一个特级咒术师被翻来覆去换衣服都没醒过来的咒力小道具。 五条悟没有丝毫给金海打掩护的想法，不仅把这个道具的来源说出，还顺便提起衣服也是金海花钱买的。 金海辉星在夏油杰心中的标签，一夜之间从刻板的“悟的暗恋对象”变成了“这谁啊一点距离感也没有拳头硬了”。 没想到只隔一个上午，就见到了这位正主。 三年级的学长学姐忙于任务准备晋升，转眼把金海的事情忘在脑后。 一年级的同学们对金海的了解仍旧停留在那日，五条悟在ktv聚会上自爆发言中简单的文字形象。 直到今早，通过那件衣服与照片间接接触后，夏油杰才对他产生真切的印象。 完美符合“什么样的人养出什么样的孩子”的五条悟plus版。 根据这个性格，原以为是个看起来就很跳脱的人，没想到最后会是这幅面貌。 温柔多情的眉眼，哪怕自己是第一次见到对方，都能从中看出点无端的深情。 如果不是清冷疏离的气质，大概很容易让人误会他对自己的感情。 当然，那是他没说话之前，张口之后夏油杰就不觉得他有什么清冷感了。 两人就昨夜的艳照（？）拉扯两回合之后，夏油杰就终止了这个话题。 大庭广众，这似乎并不是聊这个的好地方。 更何况金海给他一种“会当街大声喊对不起让你穿了不喜欢的女装”的感觉，夏油杰对此很担心。 实际上还算通人性的金海不知道夏油杰在心中这样想他。 他以为昨晚的小事已经翻篇。 那么接下来……没错，就是自我介绍环节。 “我是悟目前的住处持有人，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金海出示自己的联系方式，“我可以叫来悟的家长。” 夏油杰：你不就是悟的家长吗？ 这种“老师我们家小悟的教育都是孩子他妈负责的，我让她来联系您吧”的语气未免太奇怪了。 而且，难道他长得很显老？还是他看起来就像是会告状的小学生？ 但杰还是记下了联系方式，感觉自己总有机会用上。 夏油杰也进行了迟来的自报家门。 金海突然感慨：“杰真是个温柔的人啊。” 夏油杰：……？ 突然夸这么一下是做什么。 金海：能和家悟成为好友，性格一定绝顶好，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自己一样以暴制暴，那就只能以抱治暴了，好人啊。 要不是知道两个少年感情已经够好，他高低要握着夏油杰的手拜托他好好照顾自家晚辈，然后给他塞点金条小红包什么的。 但是不能直接塞红包呢，那和反向冲刺侮辱人有什么区别？ 站在街上硬聊有些尴尬，此时两人已经转移到饮品店。 在一番对话后，一个有心，一个好奇，两人聊天气氛融洽。 “听悟说起过，您似乎有喜欢的人？” 夏油杰心中憋了点气，想找点消息，回击五条悟昨夜的恶劣行径。 金海喜欢五条悟的纸片人，这一点夏油杰是知道的。 但不得不说，夏油杰这个现充根本理解不到这句话的意思。 巧了么这不是，金海掌握了和现充对话的技术。 那就是，不要提任何多余的话，把纸片推像现实存在的人那样去介绍，比如说： “是的，我爱人是个奔三的老实本分、爱学生爱工作的教师，但是因为他工作地方太偏了，又要经常出差，没办法把他介绍给你认识了。” 夏油杰：？ 到底是五条悟传了假消息，还是金海出轨了？ 在这场没有人说了假话的对话之中，至少金海确实这样认为，夏油杰沉默了。 金海继续介绍：“他是个非常有趣的人！” …… 等待下文的夏油杰疑惑：然后呢？ 金海：“他非常有趣！” 夏油杰：“……没有别的特征吗？比如说长什么模样呢？” 他发自内心觉得金海口中这个人不是五条悟，即使隔了一个次元，也和五条悟沾不上边。 金海斟酌了一口奶茶的时间：“他当然长得很好看。但这些都比不上他有趣的灵魂，任谁第一眼看见都会喜欢上。” 对于他的话，夏油杰的脑海中只能浮现一道模糊的、连脸都没有、哈哈大笑着的散发泥土芬芳的村庄老师形象。 沉默了一瞬间，夏油杰发出由衷的疑惑：“一般来说，有趣不是没有值得夸赞的地方才使用的托词？” 金海皱眉，金海不赞同：“不不不，那种时候我们一般都会说对方温柔。” 夏油杰：……？ 骂谁呢！ // 后来夏油杰和金海聊了不少五条悟小时候的事情。 夏油杰终于掌握了和金海沟通的核心科技：有话直说。 最后，在“昨天悟太过分了必须找回场子”这件事上，对夏油杰无比赞同的五条悟同谋，金海先生，为了帮助夏油杰，倒了好几条五条悟小时候的黑历史。 五条悟小朋友不知人间险恶。 五条家的人和金海差别太大，第一次到金海家时，巨大的落差让不谙世事的小孩吃了不少苦。 比如说三岁小孩叠被子，花费半小时叠出来一坨；五岁小孩在客厅零食抽屉发现新大陆后，因没有大人管制而吃到牙痛；七岁小孩脱离仆人照顾，不知道冷热交替易生病，在术式训练后对着空调狂吹，隔日体验了人生唯一一次感冒发热。 啊，那可真是一段充满乐趣的时光。 现在的五条悟叠豆腐块只用两分钟，冷水洗澡都身体倍棒，吃甜食更是可以用无下限保护牙齿。 难怪许多人都会怀念孩子年龄小的时候，现在再也体会不到这样朴实的快乐了。 十多年前，长治难得主动找到他，表示自己想要定期让五条悟来学习一段时间。 作为六眼，从出生的那一刻，五条悟就身价过亿，虽然都是仇人悬赏的。 五条家有结界，但出了结界想要在高额悬赏之下保护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幼儿几乎没有可能，也没有人愿意赌。 直到五条长治找上门的时候，五条悟都还没出过家门。 对一个孩子来说，这未免有些残忍，即使五条家面积不小，也不能与外界相比。 五条悟本人对此没有感觉，但五条长治心中总会想起。 除了结界之中，绝对能放心的地方莫过于金海这位与五条家有着悠久合作的前辈。 更不用说金海是世上唯一活着的，见过六眼的人，比起自行钻研族中典籍，向他直接询问能少走许多弯路。 术式有千百种，不同术式间都无法互相学习，但五条悟也是要被安排一位老师教导咒术界常识的。 一定要找个老师，为什么不找最好的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主动拜访了金海辉星。 金海本想拒绝，但话到嘴边又迟疑了。 哪怕他从不把这个五条悟当做自己一直喜欢的动漫角色，可这种时候又怎么能不好奇呢？ 他在一个阳光正好的午后来到五条家，亲眼见到了这位自从出生起就成为咒术界焦点的年幼孩童。 金海改变主意，把五条悟接回了家。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0、第 20 章 这种突然的举动算不上奇怪。 就像在公司家庭两点一线久了的人突然想给自己死水一般的生活增加情趣，所以在客厅里养了只会叫会飞还能应急的塑料袋，这很正常。 不过实际上，对于死水来说，五条悟比塑料袋要惊喜得多。 和现在不一样，小时候的五条悟是有着“神子”称呼的。看起来像一尊小神像，完全没有现在的跳脱。 所以他融入这个五条家之外的新地图时，带来的并不是夏油杰以为的二人一拍即合同流合污那样的乐趣，而是无数“没常识的三岁小孩跟着一个不会照顾儿童的人过苦日子”的鸡飞狗跳。 金海觉得五条悟情绪稳定肯定好养，五条悟也没觉得换个地方有什么问题，没想到六眼神子的人生滑铁卢就此开始。 幼儿对金海是一个陌生的年龄阶段，许多事情已经不再是会不会，而是能不能。 夏油杰作为一个来听黑历史的好朋友，当然没什么感觉，但换成正常人，大概都会觉得照顾不周。 别人是第一次当父母，金海像是第一次当人。 但不得不说，从金海的角度看来，这十多年在他漫长的生命中都是很特殊的经历，当人的日子还是更有趣些。 // “今天我见到金海先生了。” 夏油杰刚回到学校没多久就露出狐狸尾巴，准备上演君子报仇从早到晚。 “哦？” 比起五条悟，家入硝子更加感兴趣。 以前金海只是五条悟相关人，现在一个年级里两个人都认识他只有自己还没见过，好奇心增加了。 “金海先生真是个有趣的人。”夏油杰拿出金海本人的万能夸赞词。 五条悟一听就知道这熟悉的用词和语气是真的见到了。 怎么回事，东京是个两室一厅？吃个午饭都能撞见？ 五条悟也放下笔，把烦人的任务报告合上塞进包里：“他又做什么了？” 夏油杰拿出手机，翻看相册：“不过是回忆一下过去，他跟我聊了不少有意思的事。” 五条悟警觉。 “比如说有的人因为被子叠不好，最后躺回去装睡不想叠被子。” 夏油杰把手机递给硝子，上面是看不出形状的一坨被子。 “学做饭，放了两大把糖进去，为了逞能用无下限直接把菜用无下限裹着送进胃里。” 除此之外还有，板脸放冷气欺负小朋友独占沙子区，突发奇想不穿和服穿了金海的衬衫最后成裙子…… 五条悟：…… 家入硝子前后翻到好几张五条悟小时候吃瘪的照片。 她把椅子往后挪了一点想避开二人的战斗圈，顺便操作一下把照片发给庵歌姬，弥补一下学姐被迫害的心灵。 庵歌姬几乎秒回一串大笑，看来等她回到学校碰面肯定又要提起这件事。 金海真是，为大家的反抗五条悟局提供了好多素材。 五条悟：“你没有童年吗？杰小时候没做过这些事情？” 他早晚有一天得去杰家里拜访，淘回来一堆黑历史。 未来的事情还没发生，但眼下夏油杰是张口就来：“没有啊。” 谁会像五条悟一样没有道德，连小孩子都欺负，搞沙子垄断啊？ 五条悟说不过他，就开始转移话题： “杰或许不知道吧，今天金海逛街特地给你买了几件衣服，都是精致漂亮的小裙子。” 五条悟：别以为金海真的跟你是一边的，他背地里偷偷又给你买女装呢！ 实际上是去给五条悟买衣服，只是觉得有一件很适合夏油杰所以顺便买下，如今被颠倒黑白，只可惜金海不在场，只能任人抹黑。 家入硝子：金海特地给夏油买衣服？好混乱的关系。五条说这种话的时候不会觉得奇怪吗？ 夏油杰也发现问题：“悟，你不会想说金海先生对我一见钟情吧？” 特地给他买衣服，还跟他说自家晚辈的黑历史，这不就像是离过婚的男人相亲时向对方介绍自己的孩子？ 五条悟：……！ 还是打一架吧。 家入硝子邀请庵歌姬一同观看，可惜她赶不回来只能遗憾婉拒。诡计多端的五条悟趁夏油杰还没起手，抢先发动，还把不想写的任务报告也一起扬成了灰。 最后由夜蛾老师急速赶来收场。 硝子：每天看一次五夏大战，每次都有全新感觉。 // 那是五条悟第一次见到金海。 比起他在五条家接触的所有人，金海都是很特殊的一个。 他说话慢条斯理，看起来也很温柔，一双星眸看着他的时候尽显深情，那是即便知道只是初见，也会觉得对方很喜欢自己的眼神。他伸出手： “你要跟我回家吗？” 就这么水灵灵地当起了人贩子。 那时的族人要么是尊敬顺从，要么对还没任何实力甚至没有觉醒术式的他心怀不满，难得的也不过是像五条长治那样像个普通长辈一样充满关怀。 后来接触多了，五条悟才发现，金海就是长成那副模样而已，他看狗的眼神都深情得很。 刚住进金海家，过了第一天的适应期，金海就把书房腾出了一块地方用来上课。 他还记得自己的任务是担当五条悟的老师。五条悟现在连术式都没有觉醒，但先教些常识类的东西总没错。 金海带着自己憋了一天写出来的教材和五条悟相对而坐，然后就发现了第一个难题： 五条悟不识字。 五条悟已经很聪慧，但他才三岁多，金海的教材又有大量的汉字，根本没法直接用作学习。 年幼的五条悟心中第一次产生微末的挫败感。 因为金海没有流露出正常人的“是我准备错了”的表情，五条悟那时误以为这是自己的能力不够导致拖累了教学进度。 好在除去识字的问题，直接讲解对五条悟没有理解困难，于是课程就转为没有教材的面对面讲述。 连记笔记都没有，因为五条悟又不会。 六眼算得上被动技能，它无时无刻向主人灌输大量信息，对大脑负担极大。 在五条悟身上的体现就是，为了适应这双眼睛，他的大脑发育很早，并且功能强大。 处理信息是他的强项，他从没在这方面遇到困难。 直到金海在第二天的课程上，丢出整整一米高的文件资料。 这是横跨千年长度，金海能回忆起的所有术式、咒灵的信息。 五条悟读平假名和理解文意是没有问题的，于是他又获得了一本词典。 第一年的一整个月寄宿日子，五条悟每天睁开眼吃完饭就开始对着词典阅读资料，认真记忆。 说是文件资料，但金海写得很有趣，看起来有读小说的入迷感。 术式主人使用术式时遇到的事情，由此引申出术式的优缺点，以及想了怎样的办法弥补自己的短板。 生平经历都在其中，不仅是术式相关的知识，也包含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内容： 几百年前这个人转行开酒楼，赶上战乱经济下行破产，为了躲债最后自杀身亡；近十年那个人以咒术师工作的繁忙性质作掩护，化身时间管理大师，娶了四个老婆，六年没被发现，直到被看不过的红眼单身同事戳穿。 越看越记，越是奇怪。 偶有错字询问金海，他就会表示：“写得比较匆忙，疏漏了。” 可这么多资料又是怎么在一晚上写出来，根本想象不出来。 除了错字，也会有无法理解的地方。找的时间不巧，还会赶上金海在做饭，要等他关火洗手后才能提问。 金海做饭手艺很一般，算不上厨房黑洞，但也只能说一句正常，远达不到美味的程度。 打地铺睡觉，吃金海做的饭，比起以前算得上巨大的落差。 那个月五条悟算是过足了苦日子。 一直到他该被送回家的时候，一米高的资料还有一半“全新未拆封”。 那天晚上五条悟破天荒的熬夜了。 小孩子困得早，平时他睡觉时间都很稳定且早，绝不把疲惫带到第二天。 金海晚上十点多到客厅倒水，发现五条悟还没有睡，连被子都没有铺出来。 五条悟坐在小桌子前，思考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连六成都没读够，这在金海口中岂不是连及格的标准都没有达到？ “为什么不睡？失眠？”金海问。 五条悟的思考被打断，他微微抿嘴，带着些倔强：“我还没有看完这些。” 金海在沙发坐下：“长治可不会让你再在这里住一个月哦。” 这是五条悟第一次离家，一个月已经是极限，再不回家五条长治会坐立难安，患上分离焦虑症。 五条悟不愿意回答，金海就从旁边书架拿了一本书，在沙发陪了他半个小时。 随着时间流逝，五条悟逐渐被静谧的夜晚沉浸，浮躁的心情安定后，金海合上书准备回房间。 “个体之间是有天赋差别的，就比如我学了一百多年做饭的手艺也只能达到这个水平。” 金海从储物间拿出被褥，给五条悟铺上：“我给你的资料多，寻常人一个月都是看不完的，大家都需要靠努力靠时间才能完成任务。” 五条悟想：但是金海一晚上就写出来了。 这话是要说寻常人看不完，所以他看不完也正常？ 金海把五条悟端起来放到被子上，蹲在他面前，与他对视：“但你和别人都是不一样的。小悟天赋超群，只是现在年龄不够，受身体现状限制而已。” 他伸出手：“明年过来，会看得比今年更快，好吗？” 五条悟看着他的眼睛，缓缓把手搭了上去。 金海笑道：“那就约好了。” // 五条悟好不容易写完检讨书，走神期间被夏油杰说的黑历史勾起曾经的回忆。 他现在当然是不怀疑自己的天赋了，从前完全是金海那家伙没有常识，谁家小孩是这样学习的。 但靠天赋能弥补漫长时间的经验与努力吗？ 不然为什么自己看向金海只能看到无法逾越的鸿沟？ …… 不是？ 这家伙的天赋论不会就是为了骗自己学做饭吧？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1、第 21 章 五条悟记着这件事，加上泄露高贵六眼幼年加密资料，都准备好好跟金海算账。 可七月正是咒灵猖獗的季节，即便是相对优待的一年级在这个时候也避免不了被拉出来当苦力。 等到好不容易获得一个短假可以放松的时候，已经过去一个月。 从任务中挣脱的五条悟打开手机： 很好，金海这个月只给他发了一次信息。 【今天会回来吗？想你的饭了。】 【任务ing】 【收到。】 从前的五条悟或许对这不会有什么感想，但他这一个月中亲眼看着夏油杰的父母隔三差五就打来电话慰问，关心饮食起居，期盼假期儿子回家。 夏油杰收拾好行李，出门见到呆站着不知在做什么的五条悟。 五条悟：早该知道的，他不过把我当朋友，但朋友也会担心对方吧？一个月不联系也太过分了。 夏油杰听到五条悟的喃喃自语，路过旁边的时候顺口问道： “是朋友关系吗？我以为金海先生对你是父子之情呢。” 五条悟：“……杰好烦！” 多想无益，五条悟也回宿舍收拾行李了。 家里老头子喊他回去一趟，他先去金海那里看一眼就得赶去京都。 没有提前通知过金海他今天会回来，但按照他对金海的了解，超过90%的概率他会在家里，这是一个标准的阴暗生存宅该有的行程。 果然，推开书房的门就看到金海，在…… 在往人台上套兔女郎装。 五条悟：…… 金海头也不回：“等我搞完这个。出去买点菜回来庆祝你放假怎么样？” “然后又让老子来做饭？”五条悟没好气，“等会司机到了我就要回五条家了。” “嗯？”金海停下手中的动作。 他转身放下手中的剪刀和尺：“有什么事吗？” 五条悟连人带包摔进椅子里：“不知道，长治喊我回去。老头的事情基本上都很无聊。” “哦……”金海若有所思，“正好我也有事要找长治，我跟你一起过去吧。” 五条悟闻言挑眉，脸上都多出几分笑意： “行，勉强给你这个蹭我车的机会。” 金海看他刚从外面回来，额头都带着汗，打开旁边的小冰柜给他递去一听可乐。 五条悟两口一罐可乐下肚，面色终于舒缓许多，起身站到金海身边打量人台。 “这又是哪一出？” “买回来发现尺寸小了，模特穿不下。”金海叹气，“在考虑是不是要手动改一下。” 他只是没有感情的画师参考收集器而已。 模特是按照五条的身高设定一比一复刻找的，这在日本境内买衣服真是好多困难，更别说金海最近想买的都是些女装，买小了也是无可厚非。 “对了，要不悟来穿？”金海眼前一亮。 五条悟正要拒绝，金海又突然改口： “不对，悟好像还是高了点，要不我找杰过来帮忙……” 五条悟不乐意了，提高音量： “哈？有什么事是必须要找杰，他能做我不能做？” 金海无意中触发了破窗效应，当他提出要让杰来做模特的时候，五条悟又可以接受自己上阵了。 他还想要解释身高不合适，却被五条悟一口打断：“老子就是完美的。” 诶？ 金海不否认这一点，但完美又不能代表无所不能。五条悟这话就像一米九大汉说自己是完美的所以能穿s码比基尼泳衣，这不无理取闹呢吗？ 但五条悟不听解释，并将威胁的术式投向手办展示柜。 金海：“好的，您来穿。” 金海：搞不懂小孩的癖好，难道当代青年没有穿过兔女郎装的青春是不完整的青春？ 五条悟沉默。 女装穿起来挺有意思，但兔女郎装对他似乎有些超过，他的下限目前还没那么低。 手机声音响起，五条悟拿出一看：“诶呀，司机到楼下了呢，这个等回家再说吧。” 他飞快把衣服塞进行李箱。 金海：“倒也……” 话说到一半，五条悟已经拉住他的手腕拖着走了。 倒也不用带去五条家穿，不想穿再找个合适模特就行。 原本想说的话被塞回肚子，金海被五条悟牵着塞进了车里。 最近任务忙，五条悟上车没多久就睡着了，脑袋一个劲往金海肩窝塞。没办法，金海把人按到腿上，自己也靠着车窗休息了会儿。 五条悟醒来就感觉睡得腰酸背痛，车里空间太小了，稍微睡久点就会这样，今天还算好…… 嗯？为什么是躺着睡的？ 这时候就看出六眼的好处了，不用睁眼也能看见周围的情况。 又是膝枕。 五条悟闭眼装睡。 小时候倒是经常体验膝枕……难道是时间滤镜？以前没觉得这么硌人啊？ 金海揉揉他的脑袋：“醒了就别躺着了，腿快麻了。” 五条悟起身，倒打一耙：“都怪你，大腿硬邦邦的给我硌醒了。” 金海：？ 人类也好意思说他硬？ “要不是湿度太低……”金海嘴硬退场。 司机谨守本分假装聋哑人，在五条宅前停车。 金海是突然拜访，没有提前告知过。虽然不至于被拦在门外，但先和五条悟一起去见一下家主还是很有必要。 五条长治气势汹汹从内间走出，没等说话就看见五条悟身旁的金海。 那一刻，五条长治露出了金海没见过的诡异表情，其中的表情像调色盘一样成分复杂难辨。 金海：……他便秘了？ 鉴于各种思量，五条长治把五条悟撵进里面，先领着金海去了会客室。 “您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吗？”五条长治问。 别看五条悟每年都去金海家，五条长治也经常过去的样子，但自从五条悟觉醒术式后有了独立出行的能力，金海十多年来就再也没来过五条家。 金海也没什么紧急的事情，不然也不会看见五条悟要回家才想起顺路过来。 他拿出之前刷到的咒灵掉落物询问，意料之中得到了否定答案。 五条长治没见过，但他表示或许仓库里会有只是他没注意。 嘱托对方帮忙留心之后，金海跟着带路的下人走了。 金海：也不知道长治要做什么，但他看起来急着找五条悟有事，自己赶紧溜，给他们留点亲子互动空间。 五条悟此时在房间的榻榻米上歪七扭八地躺着吃零食。 睡醒了就开始饿，青春期就是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贴膘流程。 五条长治气势汹汹推门而入，表情严肃，步伐带风。 他在五条悟面前坐下，等门被仆人关严实，才沉声问道： “我最近听到一些风言风语。” “嗯？”五条悟头也没抬。 对面沉默好一会儿。 五条悟掀起眼皮丢给他一个眼神，示意对方继续。 这个眼神很难定义，但五条长治感觉他在挑衅。 “听说你喜欢金海大人？” 五条悟挑坚果的手略微停顿一瞬，拿起一颗核桃仁丢到嘴里：“是啊，怎么了？” 五条长治：…… 五条长治：………… 每天把“五条”挂在嘴边的没动静，你个谁也看不起的倒是先有想法了？怎么想的这是？ 自己把人送过去只是想金海看在同一张脸的份上爱屋及乌照顾一下，没想把人搭进去！ 而且人家那么多年寡到现在该恋爱早就恋爱了，这很明显就是和人类有生殖隔离强求不来。 他都不敢想象五条悟这个性格去追求一个人，而且是比他强大寿命比他长的人，会是什么场景。 本来只是结个善缘，现在感觉别结仇被人盯上几百年后断子绝孙都很不错了。 五条长治：我对不起……列祖……列宗…… 五条悟飞快吃掉一小袋坚果，转身去摸别的零食： “别让家里别的老头知道。” 五条长治头疼：“你有本事别喜欢，为难我算什么。” 这种事情不就是纸包不住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吗！ 五条悟相信自己对同学们的判断，他们还没无聊得要到处散播八卦。不过秘密只有一个人知道的时候才算秘密，说出口后总会藏不住。 “是冥冥卖给我的消息。” 破案了。 回去得跟冥冥姐五五分成！ “你不告诉他们，再给冥冥一笔封口费不就好了。”五条悟回答。 话是这么说，谁也不能保证有没有意外，就像冥冥告诉了长治这样。 但这个消息绝对不能让家族里的这些长老知道。 五条长治还算正常，让家里族老知道，他们肯定会失去理智，毅然选择卖子求荣。 用一个百年都不一定能到的昙花一现换一个寿命看不到尽头的守护者，丢掉脑子用脊椎都能算明白的账。 可现在不是金海有想法，把五条悟送去可以达成什么贩卖人口的囚禁结局，直接用人换资源。 说夸张点，高攀时如果攀不上反而惹恼对方可能是要出大问题的。 但那群脑子不太好用的长老大概想不到这一层，满脑子只有荣华富贵。 对此，五条悟没有那么多想法，他只是知道那群烦人的家伙肯定会去找金海，然后事情就会败露。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五条长治无奈问道。 这件事本来只是因为输不起游戏才说出口，五条悟不介意让别人知道，所以被同学问起也会大方说起，但…… “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这就是五条悟的想法。 无论喜欢与否，对五条悟来说，顺心高兴就行。既然现在这样过得就很舒服，那也没必要改变什么。 五条长治：…… 你小子居然还是纯爱党？ 直到此刻，他才产生这是个真消息的实感。 好了好了，他知道了！ 天要下雨，悟要嫁人！他管不了，爱咋咋地吧！ 五条长治拂袖离开。 他急着去给冥冥打封口费了。 // 金海没有在五条家的仓库里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这也在预料之中，按照自己目前掌握的两个掉落物信息来看，这个东西应该是近些年才出现，而且掉落条件不明、掉落概率低下的东西。 或许自己可以再去情报商那里买点信息试试，上一个认识的情报商已经在一百多年前死了啊，要不问问冥冥？ 这件事本来也不着急，金海记下之后就先搁置了。 五条悟这次短假有三天，是过了最忙的高峰期之后几个年纪调休出来给一年级的假期，让大家放松一下这个月紧绷的精神。 简单来说，为了防止新入学的一年级刚开始就直接被吓跑，所以让他们休息一下，产生“我好像还可以干得下去”的错觉。 是资本家老头们的邪恶圈套。 好好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金海就主动邀请五条悟一起出去玩。 五条悟在好好宅家放松一天和出去玩之间，因一句“请你吃限量甜点”而瞬间倒戈，跟着金海出门了。 金海：小悟使用手册编撰人，小悟使用大师特级证书持有人。 今天要去的是一处私产——是的，又是金海的私人领地。 鉴于当时的金海没那么富可敌国，京都的地皮价格也高，他只在郊区盘下来一小片湖泊并在旁边建了个临湖别墅。 这片湖被种植了大片的荷花，在湖中划船别有情趣，最中央的一小块被空置，可以夏日游泳。 这里最初也算半个避暑地规划，只是金海这种时候还是喜欢更冷更宽敞的地方所以不常来。 “这里有什么限量甜点？”五条悟不情不愿地帮忙划船。 嗯……好像还有点好玩？ 少年不由自主从重复性的划船动作中获得快乐，但不想让无良奸商发现，还是板着脸。 但小悟使用大师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昨天晚上我已经让寺尾把限定甜品厨师空运到这边的别墅里了，等会悟直接去现场点单。” 金海背后散发着金钱的光辉。 五条悟：“……好吧，那老子勉强接受。” 金海：但你划船的动作看起来很高兴啊？算了，给小孩留面子吧。 这片湖作为私人领地有专人打理，保护得也很好，藻类丰富，湖水用得上色彩缤纷来形容。 但观赏不是它最初诞生的初衷。 金海拿出随身携带的剪刀剪下荷花放到小船上。 没错，这片湖的初衷就是用于种植荷花，然后——吃的！ 这可是好东西，莲子直接当水果吃，荷花带回去炸着吃，荷叶拿回去做叫花鸡，等会去湖中心游泳的时候还能挖点莲藕出来。 莲藕就更不用说，腌着吃炒着吃炖着吃，炸藕盒，红糖糯米藕，莲藕排骨汤…… 五条悟听着金海开始报菜名：“你还空运了别的厨师？” 金海沉默着腼腆一笑：“我身边不就……” 金海雇佣甜点厨师，甜点厨师做甜品喂五条悟，五条悟做菜喂金海。 不就闭环了吗，这才是资源最大化利用，一份钱做两份事。 五条悟：有点气，但好像不能说什么。 “悟做饭的时候我也不会闲着的。”金海手速飞快，收割大量荷花，“我今天准备晒点花出来做酒用。” 五条悟，年15。 法律规定未成年无法喝酒，而现在的成年是20岁。 五条悟：让我做饭你喝酒是吧，等会就喊长治买点魔鬼椒回来熬油给你往菜里放。 湖面积很小，没多久就到中央了。金海站在船边哧溜一下，连落水的声音都没发出来就没影了。 五条悟本来不想下水，但六七分钟还不见金海冒头，连一根藕都没看见，想了想还是一起下去了。 入水才发现金海根本没有在挖藕。 他横躺着，双眸紧闭，双手交叠在腹部，飘在水中。 撇去这个姿势居然不会浮上水面很不科学之外，他如今像极了一具俊美安详的尸体。 不管前面有着怎样的前缀词，尸体就是尸体。所以当第三个人进入水中时，他立刻产生了误会，把金海打捞上岸。 被拖拽后，在水中缓缓睁眼的金海：……？ 被迫上岸的金海正想着自家地方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人打断自己的水中漂流，一抬头看清对方的脸就明白了。 居然还是熟人，高专三年级的石川久纪同学。 既然是咒术师，大概就是出任务正好到这附近吧。 五条悟紧跟着上岸，他有无下限，出水之后身上还是滴水不沾，成为现场两个湿身大汉中的异类：“久纪？” 石川久纪刚上岸准备急救，听见熟悉的声音，到了岸上这才看清居然是熟人，边上还有个不知道藏在哪刚才完全没注意到的五条悟。 石川久纪：…… 他是不是打扰他们了？ 刚才他看见湖中央有个小船，里面还有新鲜的莲花荷叶，看起来刚才还有人的样子，以为有人落水，没多想就下去了，谁能想到是这两人！ 现在的石川已经不是过去的无知少年。 他已经知道了学弟和金海先生的奇怪关系，此刻只觉得自己误入小情侣恋爱现场？这未免也太尴尬！ 嗯，发现自己把正常游泳的人突然捞上岸，会尴尬也很正常。金海想。 他善解人意地玩笑，缓和气氛：“刚才还以为要被英雄救美，正在犹豫要不要假装溺水接受人工呼吸呢。” 石川久纪身体僵硬。 好想死。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2、第 22 章 身体僵硬，呼吸凝滞，心率加速。 一般这种情况我们称为有病。 金海略微疑惑，难道石川肺里呛水了？ 五条悟拍拍金海的肩膀：“别在这里说胡话了，赶紧回去换衣服吧。” 两个人都湿透了，光天化日之下有伤风化，在这尴尬聊天不如赶紧去屋子里换回正常衣服。 石川久纪心头涌上一丝感动：什么嘛，五条学弟还是不错的。 这也算是给他解围了，趁这个机会赶紧脱离他们的约会现场。 金海转头：“站着做什么，久纪跟我们一起走啊？” 五条悟的背影无动于衷，没有任何异议。他率先一步离开，把可怜的学长和金海留在后方。 石川久纪：……我恨你们是两块木头。 电灯泡想走还被喊回来。 这恋爱活该你俩没得谈。 不过他换好衣服没待多久就被放走了。 湖中采集好的物资都被拿回，经历误会之后金海暂时也不想下水亲手捞莲藕，这件事就交给了别墅里的人。 接下来就是金海督促五条悟下厨的环节了。 带着点护食天性的金海还没大度到要和相识不久的石川分享自己都难得一吃的小悟手艺。 看在金海空运回的限定厨子很让自己满意的份上，五条悟大方地给金海做了一桌菜—— 没放魔鬼椒的那种。 莲藕做了两菜一汤，荷叶糯米鸡主食，加上莲子银耳羹一道甜品和小食炸荷花。 荷花全家上下都被吃干抹净了。 满足口腹之欲后就该开始干活，金海找来盆子开始洗荷花。 “对了，我的兔女郎服，等会儿……”金海洗着花瓣突然想起自己买回来的衣服。 五条悟打断：“那件衣服，我忘记说了，昨晚打开行李箱没找到，不知道丢哪了。” 这句话，就差没直接说“我已经把衣服丢掉了”。 他不愿意穿，好歹也留下来，找个合适的新模特不就可以？ 但想到刚才那顿丰盛的午餐，金海最后还是选择屈服。 已经买过一件，再去原店买第二件也不是多么麻烦的事情，算了。 金海就像所有长辈一样，还不是只能把打翻化妆品/弄倒手办模型的熊孩子原谅。 说起酿酒，金海以前也学了一点，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后来才出现的高浓度白酒不在他技能范围。 酿点米酒，要是有闲情逸致再洗点花瓣丢点糖进去做些花酒，他会的也就只到这里。 不过他本来也不嗜酒，当作甜饮料喝而已，这样正好。 至于米酒……已经提前酿好送来了！ 走一步看三步，富有远见，真不愧是自己。 “五条的身高难搞，但稍微降低一点到夏油的标准就要容易不少。”金海自语，“这个月包月的画师我记得她就挺喜欢夏油的人设，私下免费塞了不少夏油小零食给我。” 五条悟：夏油小零食？你们圈子的话听起来真的挺像吃人的。 金海点头：“好，就让夏油杰穿兔女郎装吧，这样年底的业绩也就不用愁了。” 五条悟：杰，你可真有福气。 “记得分享给我。” 三言两语之间，五条悟已经把自己的好挚友卖出，从头到尾没想起一点维护肖像权的事情。 充分发挥了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日本好挚友精神。 五条悟不能喝酒，看了一小会儿就跑去楼下家庭影院看电影去了。 他的时间很宝贵，玩过今天，后面两天都要钻进五条家的书库里。 这个月高强度实战让他对开发术式有了进一步设想，需要找资料完善。 // 半个月后，荷花酒就好了。 五条悟周末回来休息，正好碰上金海准备去京都给酒开封，两个人又一起去了京都。 酒没有放在湖边别墅，而是在后面两天的假期里，金海跟着五条悟一起回五条家时寄存在了那里。 喝酒无疑是晚上更适合，五条家的风景环境也好，在庭院里伴着清风朗月小酌荷花甜饮料，可以预见是一件美事。 五条悟也给自己准备了一个移动小冰箱，用电线板延长拖到户外，满满一冰箱的可乐，不甘落于人后。 现代小冰箱和古风建筑的碰撞，最后还是小冰箱占据所有视野。 金海：趁悟不注意，偷偷拿出来两瓶可乐，给酒腾点位置。 有善良的长治，这次小型聚餐获得大量的甜点赞助。 适逢中旬接近满月的时候，金海还搞来厨师做了些月饼：我日本人不过外国节日，所以想什么时候吃月饼就什么时候吃。 五条家人多，但能一起聚餐的没几个，金海邀请长治一起还被婉拒，只能接受二人聚会的清冷局面。 长治：可别了，看见您和家里不孝子同框就心脏疼。 五条悟居室外的院子造景几乎是整个五条家最好的，小桥流水，盆景假山。 居室的主人对此视而不见，低头认真干甜点。 自从入学后面对高强度训练任务，五条悟的进食需求也与日俱增，恨不得自己有个空间口袋可以放一卡车点心进去随身携带。 看他这幅模样，金海有时候都担心这孩子会不会少吃一口就犯低血糖。 吃掉一盘糕点，他才抬头看看金海。 院子里的风景早就看腻，五条悟也不知道金海来这能赏什么。 “赫的运作我似乎找到一点思路了。”五条悟拿出一本书。 金海拿到手中，熟悉的书，好像见过。 之前带去金海家里的是拓本，原本都被放在五条家只能在宅子里看，不能带出去。 这本就是金海在家看过那本的原本。 五条悟：“不出意外应该是把正属性的能量灌入术式刻印，但问题就是怎么逆属性。反转术式就是一条路，但那么多不会反转术式的都是怎么使用术式反转的呢？应该有办法绕开才是。” 金海点头，给五条悟递去一块不想吃的五仁月饼：“所以？” 五条悟没有垃圾桶自觉地接过月饼：“什么所以，接下来是金海的发言环节。” “嗯……”金海咽下月饼，正襟危坐，“我不敢苟同你的观点。” “我个人认为这个意大利面就应该拌42号混凝土， 因为螺丝钉的长度，它很容易会直接影响到挖掘机的扭矩，你知道吧？ 你往里砸的时候，一瞬间……” 五条悟捂住金海的嘴：“我不知道。” “你不是我家教吗？连这个都不能教？”一番打闹后，五条悟卸力，趴在小桌上面朝庭院埋怨。 金海无奈：“没有无下限的人是教不了你的，更何况我情况特殊，连自己的术式原理都说不清。” 他刚才也不是完全无端的胡言乱语：“我刚才说的东西牛头不对马嘴，但上一个六眼跟我聊无下限的时候，我听进脑子里就和这段话没区别。”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他是怎么说的？”五条悟问。 时间过去这么久，金海怎么能记得？ 他突然陷入沉默，五条悟安静坐在旁边成为不间断往腮帮子塞粮食的仓鼠。 “五条宅已经近千年历史，这期间也翻修过很多次。”金海给自己斟酒，浸入回忆，“但你的居室一直是家族中最强大的人在居住。” 毕竟面积规划摆在这里，注定是给最有权势地位的人，哪怕五条悟也是十多岁才搬到这里。 “所以上个六眼曾经也住过这里。” 月明星稀，清风流水，也是在这个位置，两人一同赏月饮酒。 “东南角那颗松树下，应该还埋着他打碎的酒坛陶片。” 不像金海这个半吊子，他很喜欢喝酒，还会找来各种材料酿酒。 五条悟停下动作，看向金海。 金海略微停顿，皱眉：“但实在想不起来他说过什么了。” 他还记得他向自己讨酒吃，抱怨家里老头们迂腐，说着未来要出去云游四方的畅想。 倒是也记得他说过术式获取了进展，还说自己在族中典籍里写下自己的学习过程。但如何使用赫的具体方法却是记不起，不能理解的东西很难被记忆。 典籍里的东西悟也看过，派不上用场。 “上任六眼和你关系很好？” 五条悟收回眼神，看着手中的瓶子，拇指拂去瓶身凝结的水珠。 “像你和杰那样吧。”金海停顿，最后没说什么挚友的形容。 他总觉得自己说出这个词，那家伙都能在地底下笑话他。 “哦……”五条悟的尾音拖长，听不出语气。 金海笑了笑，拿起酒杯对月饮酒。 他仰望着天边的那轮明月，清风吹拂而过也不曾让他转移视线，就像是与现世并无关联。 只要回头，他的挚友还在他的身后，仍是穿着那身藏青色浴衣，向他抱怨杯中薄酒不醉人。 而五条悟却在他永远不会正视的前方。 ……真是让人讨厌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3-30 第23章 第 23 章 wtw：不是，他白嫖？…… 直到酒终人散， 金海也没能想起赫的使用方法。 金海：“人上年纪了，忘记一点东西也正常，年轻人要靠自己嘛。” 五条悟面无表情：“哦。” ……？ 就一个“哦”？ 好冷淡， 难道就因为自己没有利用价值了，就不愿意搭理， 连多说一句话也嫌弃？ 金海隔天就向五条长治打小报告，吐槽五条悟冷淡。 五条长治：“……哦。” 金海：？ 五条家是不是商量好了， 现在合起伙来霸凌自己？ 五条长治低头喝茶：自己能管什么？什么都别告诉他，不想掺和。 就五条悟那小子都单相思了，还能冷淡？ 算了，他不想知道详情。 被莫名其妙霸凌到的金海孤立无援，只能收拾行囊回家去。而五条悟埋头待在书房两天后， 又重回校园生活。 虽说是过了最繁忙的月份，但这个月也没有好多少，勉强挤出来的周末之外全都要连轴转， 不是在上课， 就是在出任务。 这样的情况一直到九月才稍有好转。 今天周五， 下午完成任务就可以直接回家休息了。 一年级三人聚在一起午餐，家入硝子颇有些受伤：“为什么我下午必须要在学校上课。” 她下午有医学课：妇产科学。而她的同学们可以早完成任务早下班，美美归家。 家入硝子：为什么我需要学这个啊？……等我学成妇产科学归来给你们接生！ 夏油杰安慰：“救死扶伤需要学的东西多，没办法，辛苦了。” 后线治疗是这样的， 前线出任务的只要无脑打打杀杀就好了，后线治疗要学的东西就多了。 “是啊。”五条悟点头应和，“我和杰就只会打架，根本不是学医的料子。硝子能者多劳嘛。” 家入硝子微笑拿出下午的课本放到桌子中央： “没办法，以后你们战场分娩也得靠我呢。” 五条悟和夏油杰抬眼一看：…… 倒是不用多劳到这个程度。 夏油杰和五条悟今天分开行动。因为两个任务地点一南一北方向相反， 咒灵等级低，最终分配任务的时候决定一人完成一个任务。 对他们的实力来说，做任务时必须多人的规定在大多数时候只是形式。 五条悟转移话题：“杰不和我一起做任务不会寂寞吧？” 夏油杰笑道：“悟一个人不会任务失败吧？” 家入硝子：你们男高有一点歹毒在身上的。 // 和辅助监督接头，坐车赶到任务地点，挥手把咒灵扬成灰，回家…… 理论上任务应该是这样顺畅的流程。 那么实际上出什么问题了？ 把镜头给到任务目标，一个弱小的二级咒灵。 对五条悟来说，二级咒灵用弱小作为形容词再贴切不过，但这个咒灵在特殊的地方在于，他的实力上已经弱到三级咒灵的分类。 散发出的咒力波动明明是二级，实力却跟不上。五条悟没有多想，本着不管三七二十一杀掉就行的原则出手了。 当咒灵死亡的那一刻，五条悟终于意识到咒灵被隐藏的实力在哪了。 亡语：变猫猫之术！ 以死亡为前置条件的力量，以类似束缚的方式增强效果，就连五条悟都中招，一阵目眩之后： 视野变低了。 这算什么，难道自己其实在玩某种卡牌类游戏？ 五条悟第一时间就想到要变回原状，随即他立刻注意到这层诅咒驱散起来很容易。 身为一个二级咒灵能对特级五条施展变形术已经是亡语的增强效果加持，在变形那一瞬间的控制效果已经算得上强力诅咒，还想持久强制变形就有些天方夜谭了。 反正周围已经安全，五条悟先停下驱散诅咒的想法。 入眼的事物都变得比平时高大许多，爪子下就是自己的衣物，看来自己现在是裸奔……好吧，这叫自带皮草，不至于用裸奔这种词。 当五条悟注意到爪子的存在后，他突然感觉自己不会站立了。 什么，自己现在是四爪着地吗？ 平时看见的猫狗都是怎么走路的？ 左前爪和左后爪……这不是顺拐吗？ 五条悟试着走了两步，就在摔倒之前盘腿趴下，缩成一团可怜的无足猫： 好吧，先来思考一下吧。 现在的状态是喜提一层猫咪buff，好消息是buff可以随时手动取消，坏消息是猫生刚开始已经被走路给难住，完全想不到当猫有什么好处。 既然没好处，那直接取消buff早点回家不就得了？ 五条悟慢悠悠伸出爪子踩住地面，准备起身—— “五条先生？”远处传来颤颤巍巍的呼唤。 五条悟：……！ 五条猫猫现在正在绝赞裸奔中！ 现在显然不是可以变回原样的好时机，但一堆衣服留在地上也太容易让人联想到什么悲剧现场。 五条悟没有多想，扑到衣服上一口叼起，试图跑起来找地方躲藏。 而后一个华丽的四肢失调，滚成一团，最后带着衣服滚进了边上的草丛。 五条悟：…… 他晃晃脑袋，上面是忘记开无下限沾染的杂草。 长这么大没这么狼狈过。 按照规定，辅助监督不能随意进入现场，如果咒术师失手，他们进来也只会是多送一盘菜。 他们的职责就是在外面等待，并在等待时间过长时通知求援。 但这位辅助监督经常做五条悟的司机，只是这么一会儿就感觉时间不寻常，且因长久顺利的任务经历而盲目大意，只觉得肯定是五条悟又出了什么幺蛾子，比如突发奇想瞬移出去买甜品了。 他并没有觉得五条悟可能会任务失败，但秉持着最后一点职业操守，他隔着很远在账的边缘ob很久，喊了好几次，最后又确认没有危险才进来。 五条悟：……早知道你这么久才进来，我都穿上衣服了。 猫猫团在草丛中，眯起眼睛监视： 从辅助监督进来，吆喝呐喊，确认五条悟和咒灵都不在，打五条悟的电话（但被猫猫观测到，提前关闭手机），崩溃返程准备开车回校。 五条悟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辅助监督走了呢…… 五条悟起身。 五条悟完全没有自己对辅助监督太过残忍的自觉。 虽然没怎么走动，但在这个形状的身体待了一阵子之后也适应许多。他站起来伸爪趴地，拉伸有点发麻的四肢，辅助监督真的耽误了很久。 而且走就走吧，辅助监督怎么还把车给带走了？ 猫咪没有人德自私地想道，这样自己走回去要很久啊。 既然如此，四驱总比二驱快，那就这样回去吧。 这才半个多小时，猫生才刚开始，五条悟舍不得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体验别样猫生，决定先维持原状出去玩玩再说。 至于衣服…… 单独一套衣服留在这里很奇怪啊，找个坑埋起来吧。 五条悟把衣服连着自己刚刚关机的手机一起踹进坑里埋了起来。 还好刚刚暴力打怪留下不少坑，随便选一个用就好了。 度过最开始四肢不调的阶段，又有新的问题很快也浮上水面—— 五条悟饿了。 六眼还是那个六眼，但大脑的体积和皮层褶皱面积凭空小了一圈，现在能量消耗速度提升好多，还伴随阵阵头疼。 铲屎的——铲屎的在哪—— 急聘一个有钱有吃的会疼猫的铲屎官——！ 任务地点在公墓，在这里找大款肯定不行。聪慧的五条悟决定给自己落地城市户口，开始往市中心进发。 赶路太累，五条悟还在无人路段偷偷开猫飞机，用无下限化身猫饼在空中乱飞。 连飞带跑，最后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到繁华地区。 五条悟：…… 现在有个问题摆在他的面前，是去随机讹一个路人碰瓷，还是猫猫攻城锤去用脑袋撞金海家的防盗门。 后者显然行不通吧？猫怎么敲门？ 金海那家伙肯定在书房戴着耳机，挠门大概都挠不出来。 好，决定了。 现在去躺在女大学生上课下课的路上喵喵叫吧。 我五条悟也绝非单纯无脑之猫！ 五条悟观察过，女大学生是一种会在口袋里固定刷新猫条猫粮猫罐头的生物。 今天五条猫猫也要来试一试工业科技生产的口粮了。 五条悟调整方向，朝最近的大学走去。 也不知道现在有谁会找自己。 …… 夏油杰：悟一个人不会任务失败吧？ 杰中午的话犹在耳边。 不会是他偷偷诅咒自己，才翻车的吧？ 五条悟确信自己找到了事情的真相，不然区区二级咒术师怎么会有这样古怪的技能。 打二级咒灵都会中招，五条悟的特级面子不要的吗？ 早知道还是在那里直接变回人型套上衣服回家比较好吧？ 五条悟胡思乱想着走着，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的人往他身上投射的目光。 路人：这猫走得好螃蟹哦。 走起来昂头阔步、六亲不认，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猫。 回过神来，五条悟发现自己走歪了，走着走着就从人行道的中央走到了最侧边，身旁还有个人，都快被挤出人行道了。 五条悟抬头：……？ 怎么是你？ 金海？ 金海听到脚下传来“喵嗷”的叫声，视线从手机转移，这才看到脚边的猫咪。 介于小型猫和大型猫之间，似乎是没成年的大体型猫咪，纯白的颜色，长而蓬松的毛发，毛茸茸一大团，看起来成年后可以达到缅因、布偶那样的体型。 白色的毛发和湛蓝的眼睛，熟悉的配色…… 五条悟看金海已经注意到自己，却没有动作，一爪踩上金海的鞋面。 五条悟：我要像这样踩你一jio 被踩住的金海思考： 撇去踢开猫咪这样的错误选项，似乎自己现在只能陪猫玩一会儿……我这是被猫碰瓷了？ 金海蹲下，五条悟从善如流翻身露出肚皮。 患上被邀请妄想症候群的金海伸出手准备摸猫猫的肚皮，然后被猫爪踹开了。 金海：？ 这只猫真的很难懂。 不是让自己摸，难道是…… “饿了？” “咪。”五条悟屈尊纡贵，矜持点头。 “那你在这等我，我去买点东西给你。”金海摸摸猫头起身找便利店。 本就抱有回来大概还会看见这只猫的预感，但真看见这只猫悠闲自得躺在人行道边上，甚至还挑了个阴凉处，心中就感觉微妙。 这里人流量不算小，在这里放东西喂猫似乎不合适，略做思考后，金海一手拎着塑料袋，一手抱起猫，转移到附近的小巷。 被拦腰抱起，两条后腿挂在空中变成长条猫猫的五条悟：……看出你没养过猫了。 换成正经猫，这高低得给金海一爪子。 附近正巧就有宠物店，金海在里面买了不少食物，又买了个饭盆，挨个拆开给五条悟倒到盆子里。 五条悟小心地尝了一口…… 还别说，有人工诱食剂的东西吃起来就是很香。 五条悟毫无人类负担地开始大吃特吃，金海则趁此开始享受自己投喂者的福利，摸猫背捏猫尾巴挠猫头。 金海：绝佳的手感，一尘不染的皮毛，难道是哪家的小公主流落在外？ 此时的金海抱有母猫比公猫身材更苗条更漂亮的偏见，没有发现手下是一只小公猫的真相。 他仔细摸过小猫的后颈，没有项圈的存在。 真奇怪。 需要补充能量的五条悟吃起来很快，十多分钟填了好几次饭，居然吃掉了四个罐头三盆猫粮。 金海充满惊叹去摸猫肚子，居然没有摸到凸起的迹象—— 这是什么链接异次元的胃吗？ 被摸来摸去饭都不能好好吃的五条悟： 对着小猫原型毕露，不守人德，金海扣十分。 抱着再吃下去就有点恐怖了的想法，金海收起剩下的猫粮。 五条悟暂时也脱离了饥饿，懒洋洋躺在地上，享受金海周到的按摩。 他要收回金海没养过猫的判断，这家伙的按摩手艺明显有点技术在身上，说是猫咪按摩技师001号都不为过。 金海：“叫咪咪？可是咪咪这个名字全球通用，是不是太普通了。” 哦，这不讲人德的家伙居然都开始给猫取名了。 让大发慈悲的五条悟赐予金海这次取名权，看在这顿饭的份上—— “就叫五条吧！”金海从胳膊把猫叉起来，“白毛蓝瞳，长得跟五条一样，今天起我也是有替身的人了。” 五条悟：？ 小心眼的主将要收回命名权，就现在。 金海收敛笑容，沉默。 五条悟和他对视…… 这是做什么，搞得猫有点心慌，他总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猫紧张地舔舔鼻尖，不小心歪掉舔到金海的拇指。 金海：“别张嘴，你动起来就不像他了。” 五条悟：…… 神金。 早知道金海这样，还不如继续去碰瓷女大学生，至少他们不会对着自己叫五条，还说什么动起来就不像五条了的胡言乱语。 蹲在小巷子不太舒适，金海稍作停留后起身准备离开，五条悟也翻身起来跟在金海后面。 金海：……我什么时候也变成吸猫体质了？ 既然如此，好吧。 金海又一次把五条悟拦腰抱起，带着一长条猫寻找到附近的公园长椅坐下。 五条悟的毛发真的十分茂密且蓬松，放在腿上一会儿就感觉自己像是腿上盖了条厚绒毛毯子。 金海：捏捏长毛四驱胎生动物。 猫是睡眠时间很长的动物，稍微感觉舒服就进入浅眠状态。 金海在这期间又翻过五条悟的耳朵查看，一点耳螨也没有，干净的粉色猫耳，看起来绝对是家养猫咪。 当五条悟醒来时，金海正在捏他的爪垫。 软软弹弹的小肉团，没有任何人可以拒绝，五条悟骄傲地昂起他的下巴。 金海：“诶？是只小公猫啊？” 听养过猫的人都说公猫的铃铛手感很好，金海伸出邪恶的手…… 被五条悟踹开了。 金海再次伸手，被五条悟伸爪打在手背上，肉垫和皮肤碰撞，发出“砰砰”的响声。 金海吃了一通无痛肉垫版猫猫拳：猫咪的前主人没有养好啊，这条猫怎么这么矜持？ 矜持对猫咪来说可是原罪！ 有修养的猫就应该任人上下其手为所欲为。 正是前主人本尊的金海在心中谴责自己之前的娇养（？）行为，并从心地换位置给猫按摩。 手法熟练的金海此刻正是展示多年训练结果的时候了。 虽然当年没有练出好厨艺，但基本功扎实，一手腌肉按摩的技术这不就在猫皮上用到了？ 猫耳朵，捏一下；猫头，捏一下；猫后颈，捏一下…… 金海从耳朵尖到尾巴尖，给五条悟完整仔细地按摩一通，除了某个猫猫禁忌之地，全身都被照顾到。 为此，金海喜提满手白色猫毛，甚至因为猫毛的密度太大并与猫持续摩擦，已经有了在指尖毡化的迹象。 金海：…… 这猫要是带回去，毛不得在家造反？ 经过短暂的睡眠和玩耍，五条悟感觉自己似乎又要开始饿了。 摄入的食物符合猫的摄入需求，但对五条悟这个假猫来说还是缺少许多糖分。 得想个办法混回去从冰箱里弄点可乐出来喝。 五条悟从金海腿上起身，“咪嗷”叫起来。 哦，自己叫的声音好娇，谁能拒绝呢？ 接下来显然就该是带漂亮流浪猫回家的剧本。 金海把身上的五条悟又一次从胳膊下叉起—— 然后放在长椅上，留下猫粮和罐头，笑眯眯点了点猫咪的脑门： “再见了哦。” 金海：真希望这孩子的主人可以尽早找到走失猫咪。 虽然食量有些大过头了，但看起来不像是被遗弃的呢。 五条悟看着金海离开的背影，瞪大了猫眼。 第24章 第 24 章 你知道吗？我国的性行为…… 难以置信， 这个人居然就要这样转身离开了？ 把他丢在这里？ 单独一只猫？ 他这样的行为是违反猫道主义，该被晾在旗杆上示众的！ 五条悟从长椅上弹射起步跳到金海脑袋上，一爪踩下去： “嗷嗷嗷——” 狠狠踩你这个不服责任的人渣—— 喂猫却不负责和睡完人提裤子就跑有什么区别？ 他五条悟可不是什么随便的猫， 路边来个人喂了就能跑。难道以为这是猫粮和猫爪捏捏交换的一次性粮色交易吗？ 金海：公园的露水姻缘罢了，请流浪猫不要自抬身价。 五条悟不想暴露自己在猫之外的本性， 即便努力抱住金海的头依旧被金海摘下，放回长椅上。 他的手按住猫背， 想让突然激动的猫冷静下来，但手刚松开准备后退又被猫跃起跳到头顶。 五条悟：闪电速度！我可是丢进赛马场都能艳冠群芳夺得桂冠的猫！ 在两次尝试无果后，五条悟直接抱住狠心男人的腿，用爪子勾住裤子，绝不放手。 脑袋没有下爪之地， 现在换了地方这裤子就别想要了。 意识到女王猫策略失败的五条悟调整方向，抱住腿露出可怜的眼神。 因为挤不出眼泪，他很努力地调整了角度， 让光线折射在眼中有种泪光涟涟的效果。 “呜、呜……” 金海：…… 他沉默着选择投降， 连哄带拽想要把猫提到怀里。 五条悟：呵呵， 就说没人能拒绝漂亮悟猫猫。 金海：这猫坐脚上好重，先弄起来再说吧。 但此时的大猫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天真，他已经领悟了对付金海的技巧。 人类的力量是有极限的，所以金海不能裸奔，也不能大庭广众脱掉裤子应对自己的抓裤战术。 五条悟现在已经无敌了。 他可不是能随便打发的小猫咪， 现在不拿出一些诚意的话，金海今天就脚上挂着猫走路吧。 金海当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确信自己需要点手段哄猫，但他一向不招猫科动物喜欢，空活了这么久却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击中猫的好球区。 于是他就现在身上长猫的姿势坐回长椅， 当场求援： 打开手机搜索猫的喜好，怎么应对没有社会化训练（？）的流浪小猫。 五条悟看到他使用手机却看不到屏幕，拽着衣服一爪几个小洞地爬到金海肩膀上。 ？ 怎么有人临时抱佛脚，现场找答案？ 考官就在面前，为什么不直接问考官！ 猫甩甩尾巴，打在手机屏幕上。 语言不通是物种之间的最大难题，更别说五条猫是个听不懂人类指令的特殊猫猫。 金海思考好一会儿，恍然大悟：“你想喝卡布奇诺了。” 五条悟扭头一看，自己有根猫毛掉在手机屏幕的卡布奇诺照片上了。 金海：这条猫的本名难道叫丧彪？喝卡布奇诺是不是气质太出众了。 大哥请喝卡布奇诺.jpg 见鬼，哪条猫会想喝卡布奇诺？ 但咖啡店可以买到甜品……五条悟收起爪子跳进金海怀里，允许五条猫猫教的新教众为自己代步，前往甜品、咖啡店。 卡布奇诺，苦的。 五条悟不排斥咖啡，所以他推倒一旁的糖罐，叼了八颗糖丢进咖啡里，才小心伸出舌头去品尝。 店内不许宠物居留，所以是金海进去买好，和五条悟一起回家才打开。 也就是这样才能让五条悟喝到嘴，不然店员肯定会谴责金海让猫咪喝咖啡这样不负责任的行为。 既然买了咖啡，金海顺路也买了些点心，想着五条悟今天似乎会回家可以晚上吃。 反正都是给五条悟吃的东西，他人型五条悟能吃，我猫型就不能吃吗？ 于是五条悟毫无心理负担，在金海进入书房的时间撕开包装袋大快朵颐。 猫能做的动作当然不会很精细，等金海回到客厅就看见包装纸袋四分五裂落在桌上地上，屋子在短短十分钟内变成了被小孩扫荡过的模样。 金海：我是说，猫和小孩的杀伤力难道有什么实质上的区别吗？ 有的。 问题就在于猫可以碰到幼儿够不到的高处—— 那是自己最喜欢最喜欢最喜欢的一款手办，作者都已经英年早逝没法弄到第二件了！ 五条悟发誓自己第一次看见金海情绪波动如此大，连瞳孔都在颤抖。 毕竟当五条悟作为人的时候，他还知道小悟只是玩笑，但谁也不能确定一只猫会不会顺手拍倒他面前的奇怪小人偶。 金海伸出手，声音轻到如羽毛落水只能掀起轻微的涟漪：“小猫，从那里下来好吗？” 又大又白的小猫歪头，观察一会儿，终于抬爪，轻轻跳在金海的肩膀上。 自从见面以来，金海感觉在这一瞬间，自己对这条猫的好感第一次上升了。 这是一只乖巧懂事的好猫—— 随即又清醒过来，觉得自己被一条猫PUA了。 肩头的猫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与他对视。 好吧，猫咪还小不懂事，他能有什么错？ 金海带着猫进入书房。 客厅被遗忘了，但书房就在刚才已经被收拾好，最宝贵的周边都被妥善收好。 接下来要为新入住的家庭成员举办重要仪式： 购买生活用品。 现在金海手里最有基础的猫砂盆和猫粮，猫用的香波、梳子、玩具等等都准备现在网上购入。 金海坐在电脑前准备开始选购，鉴于猫不会说话也不具备完善健全的思维能力，此次入住仪式五条悟的到场主要起到一个造型上的作用。 但五条悟是个会给自己主动加大量水戏的恶劣动物演员，他主动跳到桌前蹲坐着观看网购。 未成年猫咪真的很大，金海面前蹲下一只五条悟后完全失去了电脑屏幕的视野，只能把猫拿到腿上。即便如此，五条悟也会作为直立猫猫前爪搭在桌上，伸出脑袋观看。 金海：……没事，没在画画的时候按下删除键就是好猫。 基础的梳洗用品挑选没什么问题，金海挑东西没选择困难，秉持着“最贵的不一定最好但绝对不差”的想法，只管找最贵的下单。 等到开始选玩具类，五条悟就要出动了。 光是猫爬架就买了三个，鼠标一旦移动到五条悟想玩的，他就会甩起尾巴拍打金海的手臂。 见到喜欢的东西就会躁动，这一点表现金海还是可以理解的，为了哄新来的祖宗保住家里的周边，他把五条悟想要的东西都买了下来。 这本来不是什么问题，哪怕家里放不下也可以先临时租个仓库带五条悟过去玩。 但是…… 金海刚起身，又看着座位周围掉落的猫毛陷入沉默。 五条悟每次用尾巴拍金海的手臂都能甩下来一些毛毛，一个小时下来这里居然已经有了长期养猫家庭的风味。 他坐回电脑前，开始寻找空气净化器。 // 五条悟很不满意。 从买完东西后，金海已经有整整两个小时没有移动他的位置了！ 原本只是买个空气净化器，买完又说既然已经在电脑前那就正好打一会儿游戏吧；一小时游戏后又说来都来了再逛一会儿p站吧…… 他难道没看见自己这个大活猫？ 很好，反正自己也不是什么孤单的非得要人陪伴的孤寡猫咪。 我小猫咪有的是智慧和手段！ 金海从电脑面前脱离，准备倒水喝的时候才想起有一会儿没见到五条了，但新环境猫咪钻角落里先熟悉也正常，他没有多想来到客厅。 迈入客厅，他就看见了五条为他准备的惊喜： 窗口，一条猫正迎风而坐。 这套房是公寓楼的五楼，这点高度对金海不足为道，但对于一只猫…… 听说猫有九条命，哦、那应该是假的，但五楼……好吧这个高度已经足够危险。 金海飞速思考如果猫跳下去自己跟着一起跳下去不被路人看见的可能性，一边轻声呼唤：“五条——” 五条？谁是五条？五条悟不认识。 五条悟是长毛猫，他的毛正随风飘扬。经过他精心策划，这里的风向正好可以把他的毛发向后吹拂，不至于让毛到处乱飞进入眼睛。 一只雀飞过窗前，五条悟迈出前爪。 然后被抓住塞进怀里。 金海第一次在家里这样的狭小空间蓄力冲刺，只为救猫。 他是力量天赋型，但在力量的控制上略弱一筹，救猫的代价就是茶几碎掉了。 好吧，至少不是周边。 五条悟眨眼。 聪明的小猫不会把自己和金海的周边放到天平上衡量，所以一切都在神奇猫猫的眼睛计算之下。 金海关上窗户，抱着猫又一次坐回电脑前： 好的，这次让他们一起来挑金刚纱封窗吧。 // 鸡飞狗跳的一天过后，当了一天猫并且喜提沙发睡觉一晚的五条悟，现在面临一个抉择： 要不要变回原状。 五条猫存在一天，意味着五条悟消失了一天。 今天本就是假期，且青春期少年有些突然消失的行程不会让人起疑，但再有一两天或许就会出现五条家全体出动寻找继承人的场面。 而且他的同学肯定也会狠狠嘲笑他在二级咒灵手中翻车。 经过思量，就这样让他变回去是不可能的。五条悟还没有玩够，所以伪装迫在眉睫。 刚变成猫的身体生物钟健康过头，现在才四点多，时间还很早。 五条悟扒开窗户，悄悄从窗户起跳，在这个城市都安静下来的时刻，像飞鼠一样的大号飞猫出现在半空中，隐于朦胧天色之中。 五条悟的记忆力很好，此时依旧记得昨天任务地点的具体路线。 在急速飞行之下，只用了二十多分钟五条悟就飞到了地方。 飞猫行为消耗能量速度极快，五条悟已经感到饥饿，果然要让一只猫飞行还是太勉强。 刨开土坑，从脏兮兮的衣服里找到手机重新开机。 这小爪子费点力想打字也不是不行，但问题是，打些什么呢？ 五条悟肉垫啪啪按开邮箱，先给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发去消息。 好朋友之间说话很容易，无所谓隐瞒，直说自己要逃课一阵子。 夏油杰在看见邮件后直接关上了手机。 打小报告是不可能的，但悟也没说需要帮忙，主动打掩护也犯不上，当做没看见吧。 接下来就是老师……嗯，谁逃课会跟老师说呢？ 无视这位吧。 五条家嘛，给长治发个消息就够了。 说逃课肯定不行，转头长治就要发消息给金海告状，那事情不就败露了？ 好，就说自己在和金海过二人世界卿卿我我，让长治不要打扰。 【长治，你知道吗？我国的性行为同意年龄是13岁，这在世界范围的类似法律中都是最低的年龄门槛。】 五条长治：………………！ 他只是一个年轻的糟老头子，不该知道这种信息，更不该知道五条悟说这个是为了什么。 五条悟看不到他对这封邮件的反应，但他确定五条长治短期内不会想主动找他和金海中的任何一个人。 那么最后一个需要沟通的人，只剩下金海了。 昨天被莫名抛下，到现在不知道五条悟在哪的辅助监督：？ 出于一些莫名的想法，他不想说假话。 于是斟酌再三后，五条悟才敲出邮件，把手机再次关机，连着衣服埋回去，飞回家了。 金海起床，在经过客厅的时候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循声找去，发现昨天入住的小住户正在埋头大吃。 金海不知道五条悟已经吃了多久，但现在他整只猫都掉在猫粮袋子里，而袋子已经空了一半。 金海：……？ 这是猫吗，真的不是贴了猫皮外观的猪吗？ 经过简单检查，确定猫没有把自己吃撑，他干脆拿出不锈钢汤锅，把猫粮倒了进去，然后把五条悟放上去。 五条悟：…… 金海：“请吃。” 他放好猫，开始洗漱做早餐的流程，并给五条悟的锅里丢进一颗水煮蛋的蛋黄。 他昨天临阵磨枪搜索养猫攻略时看到吃蛋黄对猫很有益处。 直到吃完饭，他看见垃圾桶里甜品袋子的尸体时，才想起昨天五条悟似乎应该回家。 高专的假期很不稳定，以至于他对五条悟的假期时间不太在意。 难道是去夏油家里玩了吗？ 之前就听悟说过好几次要去拜访夏油父母，搞到夏油杰小时候的黑历史。 金海打开自己的邮箱查看，果然看见了五条悟发给自己的邮件： 【我被人捡回家了，现在玩得很高兴，逃课一段时间，别太想我哦～！】 ……？ 此时，金海的脑中闪过大量乙女游戏，傲娇实力派美少年从天而降，和女主开启同居生活的cg图。 小猪养大了，主动去找别人家的白菜了？ 第25章 第 25 章 溜猫，并发现五条猫的成…… 这件事有点匪夷所思， 以至于金海第一时间觉得有点假。 就他这么多年对悟的了解，他的心底有很浓的自由与抗争色彩，但行为上没有太多“叛逆”的举动。 偶尔偷溜出五条家四处游荡闲逛， 主动要求离家上东京高专。 如果要以这种行为给强大的特级咒术师冠上叛逆的前缀，说出去都会让人发笑。 相比之下， 现在这种没有预兆就离家出走，还说要住在别人家的行为就显得突兀。 更何况悟的性格…… 居然刚见面就抛下家人同学， 这得是多喜欢捡走他的人？ 一见钟情？ 金海指尖敲击桌面，猫的心脏也跟着跳动。 五条猫：应该不会被发现问题吧？他要是找长治互通消息就肯定要暴露…… 五条悟打定主意，如果暴露了就装傻，反正他现在只是一只听不懂人话的小猫咪。 但好在，五条悟一直知道的， 金海的大脑是玻璃镜面结构，连自己现在的猫脑都比不过。 他稍微想了会儿，就把事情归纳为“或许这就是叛逆期”， 结案了。 金海结束早饭后就进入书房开启每天日课， 五条悟则再次从窗溜出去。 窗户真是重要猫道， 走起来悄无声息还容易打开，得想个办法拒绝封窗才行。 五条悟这次出来是正事。 他为数不多的正事——咒术师日常——现在身为猫显然不能做了。 九月的咒灵少了许多，五条悟却还是不能随意缺席。 杀咒灵的能力还在，但不能和辅助监督沟通，少了情报想找咒灵可麻烦很多， 显然是不能把做猫和做咒术师兼顾。 解决方案也很简单： 发消息给金海，让他花钱雇佣两个高等级诅咒师替他干活。 诅咒师的立场不是咒术师的敌对，而是混乱邪恶的利益导向。只要给够钱，让他们做点咒术师的事情杀杀咒灵，不成问题。 至于第一次为什么不把这个消息一起发给金海， 那当然…… 是因为他忘了，诶嘿。 收到信息的金海：……这种贴钱给儿子出去让他约会花销的既视感是哪来的？ 能怎么办，最后还不是像个老父亲一样把他原谅。 金海把这件事交代给寺尾，又过一会儿才想起客厅里的猫一直没动静。 按照猫的正常习性，他应该会四处游荡巡视领地才对？ 金海起身打开门，迈步的举动就被脚边的大白团子挡住。 五条悟趴成一团，贴着门眨巴眼睛。 这种隔着门等待的姿态让金海心中突然升起一丝罪恶感，不自觉夹起声音哄被关在外面的小猫： “五条，怎么在门口不进去，是不是被关在外面了？” 刚赶回来就开始演戏的五条悟：哈！小小金海，拿捏。 他倒是想装一阵子委屈，但在豆袋沙发上吚吚呜呜没三两分钟就原形毕露，开始在书房跑酷。 轻盈的猫咪避开了一切五条的周边，碰掉好两个装饰摆设。 猫或许就是这样充满活力的生物，狗不就是不每天溜溜释放野性就会拆家的生物吗？ 金海想到这里，决定溜猫。 溜猫绳还没买，可以路上找个宠物店买，但迈出家门后金海又觉得用不上。 五条昂首阔步跟在自己身边，除了气势特殊些，懂事得很，没有一点儿路边遛狗的撒手没欢脱样。 五条悟轻蔑地用余光瞥过马路对面那条拉着主人乱窜的哈士奇：傻狗。 对比这些屡见不鲜的狗溜人案例，这就能看出养猫的好处了。 五条悟跟在金海身后，虽然现在的视野和之前大不相同，但六眼提供的视野是差不多的。 他平时走街串巷无论是玩还是杀咒灵，哪儿没走过？但这条路他越走越熟悉…… 想起来了，上次定制衣服就是走的这条路。 五条悟想，难道金海要定新衣服？他不是六七年才换衣服，直接更新一整个衣柜吗？ 还是说他后来又趁自己不在，偷偷给自己买了些新女装之类的？奇迹小悟就这么让金海痴迷吗？ 进去才知道自己多想了。 金海：“我想给我的猫买点衣服，没问题吧？” 没做过这个的设计师：…… 赚人的钱和赚猫的钱有什么区别？做！ 这位服装设计师还没遇到给自家宠物定制衣服的，只能挑出一些人用稿纸，后期根据金海选中的设计理念再给猫设计。 量尺寸交给助理，金海在这先挑选，原本这样计划，但助理惨遭滑铁卢： 五条悟三两下躲过助理的手，还跳到人家头上。一共三个助理，他就在三颗脑袋上来回跳，还窜到柜子顶上，滑不留手，助理手中除了飘落的猫毛什么也没碰到。 没办法，助理来询问金海：“您的猫实在太活泼了……” 金海：真的吗，溜了一大圈回来不该已经被消耗精力了？ 他过去一看，只见自家猫咪乖巧站在桌上，等金海靠近还用前爪把量尺往金海面前推了推。 很会装，看起来聪明主动又温顺。 助理：……服了，双标猫，非得来这秀主宠情谊是吧。 助理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直到收到金海的精神损失小红包才喜笑颜开。 最后金海在助理的指导下帮猫完成了尺寸测量的工作。 至于挑选衣服的时候就更不消停了。 金海这个时候也派不上用场了，猫直接把尾巴盖在设计稿上，如果尾巴被移开就走两步整只猫坐上去。 五条悟：裸奔是猫与生俱来的权利与自由，谁也不可以剥夺，哪怕是无毛直立猿！ 金海悟了，远程办公才是世界的终点，于是让设计师把这些的电子档发到他邮箱里。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猫咪没法沟通，只能迁就了。家里那么多电子设备，五条猫再怎么样也不能全挡住。 金海点点五条猫的小脑袋：“五条你这么聪明的猫，干脆哪天成精吧。” 五条悟听不懂，低头舔了舔爪子。 金海：“到时候就培养你接替寺尾小姐的工作，打工养我。” 没有道德的成年资本家会不自觉压榨周围能看见的一切生物，包括看起来都没成年的小猫。 猫猫踩了金海一脚。 说寺尾，寺尾就到了。 电话接通，寺尾的声音传来，是她日常汇报的时间到了。 金海的资产多，即使只是日常的精简汇报也要费不少时间。 他绕路在河边的阶梯坐下慢慢听。 五条悟就在河边草坪上扑蝴蝶。 接听电话不妨碍分心二用观察猫咪，金海在一个电话的时间里深刻意识到城市流浪猫对当地生态的破坏性—— 五条悟每跳起一次，就有一只蝴蝶被拍在他的爪子下又放走。如果五条现在没吃饱用这些东西加餐，最多五分钟这片草坪上大点的小东西都得死绝。 金海：消灭入侵物种从我做起，这份罪孽只能由我承担，养着这只大口胃猫咪了。 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本地物种五条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迫入侵，他见金海挂断电话，主动跳到金海的肩膀上，故意把爪子上的蝴蝶磷粉都蹭到金海衣服上。 一人一猫沿河行走返回家中，路上还遇到突发事故，野生小飞虫主动进入猫口被“呸”了好几下才吐出来。 金海：……我们小猫咪似乎也不是故意破坏生态的。 尊重城市生态自然发展，生命总会找到出路。 回到家，金海带着五条悟一起挑衣服。 这次猫屁股坐不住屏幕，只能眼睁睁看着金海挑衣服。 可恶的金海只把猫咪当做自己的所有物，没有留一点自主选择权给五条，快速挑选三十多套小衣服发了回去。 金海感叹：“咱们冷白皮小猫挑衣服就是容易，穿什么都显白。” 五条悟用额头顶了下金海手心：夸的好，赏你个摸摸。 见衣服已经被单方面完成，五条悟从金海腿上跳下，只留下金海裤子上的猫毛。 金海略作思考，选购了两把宝宝椅送货上门，一把放在电脑边上，一把放在餐桌前。 用餐时间，金海的绝佳仪式感大爆发，猫粮不锈钢锅被放上餐桌，金海和五条悟一同用餐。 “喵” 五条小夹子发力，用脑袋顶开那锅猫粮，表示自己更想吃罐头。 语言不通，五条悟只能跳下宝宝椅，站在存放猫罐头的柜子前。 他已经做好自己贩卖可爱来换取罐头的准备，没想到金海直接拿出第二个不锈钢锅给他开罐头。 五条悟呆滞地坐在宝宝椅上，好一会儿才开动。 五条悟：不是，说好的卖萌环节呢？ 他还想体验一下靠可爱赚罐头，躺着就能养活自己的快乐呢！ 但五条猫是一种善于开解自己，在别人身上找问题的生物： 算了，他对我这么好也正常，毕竟我只要在呼吸都是为这个家做贡献，为消耗家中资产达成高额指标！ 这一切都是自己太过完美的原因。 半锅罐头太干，金海又倒出一升鲜奶。 五条悟埋头苦吃，不忘抽空批评：“喵嗷嗷。” 奶里缺点蜂蜜，下次改进。 眼看着五条悟吃掉一大半还没停下的迹象，金海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五条猫是成精预备役的证据： 吃下的东西比他的体积都大，他的胃显然连接着异次元，说不定做个血脉检测就能发现是饕餮后裔呢！ 咱这里都没有建国后不许成精的规定，有可能就是隔壁陆地逃难到这里申请成精许可证的呢？ 第26章 第 26 章 小悟：人不能，至少不应…… 目前为止， 金海表现良好，有个正常宠主的模样。 但人养猫应该有责任心，猫当宠物可不需要责任心。 这会儿时间， 五条悟已经大发猫威，上午碰碎三个书房装饰， 下午钻进冰箱狂吃点心库存。 作为原本的假期时间，金海在五条悟放学前就找生活助理买好了上周五条悟念叨的甜点。 五条悟不知道这件事， 但他已经默认金海会为了欢迎他的回归而认真准备，果然如他所想在冰箱找到了吃的。 工业生产的猫粮对猫固然有吸引力，但再如何还是比不过大量糖分带给身体的兴奋感。 现在光是摄入食物都要浪费好多时间，五条悟得把缩小消耗纳入亟待解决的问题。关闭不了六眼也把功率降低到匹配猫脑的低消耗模式，反正在金海家对眼睛的需求也小很多。 高智能猫脑在避障方面有极高的技能， 以至于金海打开冰箱时，除了少掉的点心，其余的食物一点变化也没有， 让他一瞬间怀疑是五条悟偷偷回家了一趟。 私奔离家的孩子半夜偷偷回来， 户口本（？）也没带走， 就带走一冰箱食物。 这得是过的什么苦日子啊。 不等展开想象，五条悟就“喵”地跳上金海的肩膀，并把脸上的奶油蹭到金海的衣服上。 金海：…… 猫咪睁大无辜的双眼，蹭一下，又蹭一下， 再蹭一下。 金海：捡个祖宗。 他把猫咪从身上摘掉，换好衣服开始了第二次溜猫，消耗猫咪过剩的精力。 晚上的溜猫不比早上的那一次，现在的五条悟已经完全适应了猫咪的身体，并丢掉人类的卑劣品质， 拥抱猫咪缺德生活。 路上，与早上见到哈士奇不期而遇。 这个人养了三年多的狗，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溜猫的，而且早晚都溜，把猫养出了狗的模式。 五条悟和哈士奇打了照面，哈士奇的蓝眼睛里写满好奇，来回试探伸爪又收回、原地跳起，画面宛如神秘交友舞蹈，充斥着淳朴与邪性。 两个溜宠物的人也站定，打招呼。 哈士奇主人很紧张。 他当然知道自家大狗子活泼的性格是什么样。对面的猫看起来体型虽然大一点，但依旧很弱不禁风的模样，白白软软的，别给人家碰坏了。 他拽着绳子，以防不备。 哈士奇：【哥你为什么不用绳子被拴着？哥你看起来好小好像我前两天认识的泰迪朋友，哥你是什么品种的啊？】 五条悟低头舔舔爪子。 哈士奇：【你是不是比我小啊，我叫你弟吧？老弟今年多大了，怎么不多吃点看起来好瘦？】 五条悟抬起爪子。 哈士奇：【你主人是不是不喜欢你啊？怎么连专属绳子都没有？我有三根绳子呢，我主人可爱我了！】 五条悟正中狗头！ 哈士奇发出“呜汪”的惊叫，高高跳起后撤，躲到主人身后。 哈士奇主人：…… 金海：…… 金海觉得五条到家之后一直很乖，应该不是什么坏猫，小猫咪打一下能出什么事呢？ 但哈士奇看起来真的被打怕了，一个劲呜呜，还向主人撒娇，对五条躲躲闪闪，连眼睛都不敢往那里看。 金海略微不好意思：“您先检查一下？要不去一趟宠物医院看看，费用我会出的。” 哈士奇主人看见自家狗被打了，虽然是蠢狗汪汪唧唧先跳了半天大神，猫咪也不会打出什么事，但心里总有一瞬间不高兴。 他也没太在意，蹲下检查走流程让两个人放心，结果发现： 猫打的地方一点爪印没找到，倒是发现舌头上被哈士奇自己咬出两个血印。 哈士奇主人：……蠢狗。 没忍住被自家狗气笑了。 “没事，他自己找麻烦，现在咬到自己还跟我装委屈。”说着，他先敲了一下狗脑袋。 哈士奇：……？ 小狗脑袋想不到太多，只觉得自己受伤了还被主人打。 他已经不疼爱自己了！ 五条悟：【哈，你主人真爱你。】 五条悟很快想到对面不一定听得懂反话，但他知道在所有骂狗的话中有一个绝对可以戳中狗狗脆弱内心的词—— 【坏狗狗！】 哈士奇：！ 哈士奇被抽走灵魂，狗头塞进主人怀里，誓死不愿迈出哪怕一步，主人只能露出尴尬的笑，努力抱起自家狗赶紧回家。 金海：啊……刚刚好像听到他的脊椎在抱起狗的那一瞬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真的没问题吗？ “五条，我们好猫不可以欺负弱小的。” 金海在回家后对新猫开展素质教育。 五条悟：比我大四五圈的哈士奇叫弱小，那我是什么，五条是脆弱的玻璃小猫！ 玻璃小猫再被指责就要抑郁了！ 五条猫说到做到，在金海的教导之中埋头抑郁，发出嘤嘤之声，再抬头的时候脸毛已经湿掉了—— 小猫咪的舌头长长的，随便一舔就舔到鼻子脸颊噜。 金海没想到自己捡回来的猫居然是表演大师，他确定猫狗“大战”中是五条获取了完全胜利，自己更是没说什么重话。 而且“流泪”这种表现是否太人性化，动物真的会在难过的时候排泪吗？金海只知道这是动物调节体内盐分的手段。 但他能有什么办法呢，难道还能拆穿五条猫的伪装行为？ 真要那样，五条只会装傻。 金海只能拿出三个猫罐头赔罪，又送上一份细致的按摩服务。 区区三个罐头—— 五条悟根本不愿就此满足，但按摩实在太舒服，一下就忘形了，伪装也被拆穿，发出呼噜声。 五条悟的呼噜声好大！简直就是个小型猫粮动力引擎！ 金海知道猫会在舒服的时候发出呼噜声，但他此时完全没有联想到这个知识点。 他理解中的“因舒服发出的声音”是细微的震动，很可爱的。 现在眼前的五条……不得不说也是可爱的，但这个声音……？ 五条悟刚回到家享受没多久的按摩服务，又被突然抱起来出门了。 他此时还天真的以为是金海忘记什么又要出去补办，没想到金海七拐八拐，最后进入了一家： 宠物医院。 五条悟：……？ 金海递出猫：“我怀疑我家猫呼吸系统有问题，他会发出巨大的呼噜声，这影响身体健康吗？” 五条悟：你可真是活爹，太关心我了。 去网上搜两个视频看看也不至于到医院来啊？ 在护士的了解以及耐心解释下，金海终于意识到这原来就是自己知道的知识点。 五条肯定喜欢自己才会这样！ 但此时他只能看见五条猫转身对着他的背影。 生气了。 入住两天，五条猫第一次真心外露的亲近行为就这样草草中断，金海痛失猫咪的主动贴贴权，又要从头再来。 五条悟：这是笨金海应得的。 // 网购的东西在特殊力量（钞能力）加持下，很快就送到了家里。 比起后来成熟的网购系统，其实金海现在的电脑购物不如说是挑好东西让人跑腿……但好处是速度更快，值得拥有。 东西到家，第一件事自然是安装大物件。 家里本身的物品放置讲求舒适，没有到处都打上装饰柜放周边、绿萝之类的东西，现在也就能找出地方放猫爬架，在墙上钉木板。 这些东西安装很容易，唯一需要的体力金海更是不缺，直接自己上去三两下安装好。 五条悟三两下爬上去，正准备前往最高点，并且体验落地点为金海的跳水活动。 爬到一半被眼疾手快的金海抓住。 金海一手捏着猫脖子，一手拿起购物袋进入浴室：“该洗澡了。” 金海是喜水爱干净的生物，不敢想象家里有生物居然三天没洗澡，忍到现在终于等到宠物香波。 正常来说几个月才需要洗一次的猫：？ 五条悟看着浴缸里的一池水想，天呐，金海居然要对一只可怜的猫咪下手吗？ 人猫共浴太挑战下限了，是要被谴责的。但谁让自己是充满包容心的小悟，好吧，就让他们一起—— 细微的“咚”声。 猛猫顺滑入水了。 金海轻轻放好猫，挽起袖子，拿上花洒对泡水的猫进行进一步洗猫。 被洗的五条猫车：我的大长腿都踩不到水底，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五条悟努力蹬自己修长的后腿，三次失败后放弃抵抗，直接沉水。 此时的金海才意识到或许小猫的遗传体系没有游泳天赋，立马把猫捞出来放水。 “学校里都有游泳课了，你既然要成精总是要学游泳的。”金海语重心长，“更何况我的猫怎么能连游泳都不会？” “今天只是洗澡，就算了。下周我会给你报课学游泳和潜水的。” 五条悟：不应当，我只是一只小猫咪。 为什么做猫比做咒术师更难，他是说，一只猫真的可以在不使用无下限的情况下潜水吗？ 但这只是浴室之旅的开端。 在洗澡期间，五条悟经历了泡沫入眼、纯净水洗眼；浴缸因为没有垫脚毛巾而打滑，猫头差点磕在浴缸上全靠金海肌肉反应护住猫头；毛巾把猫裹成无脚猫，以及热热的电吹风胡乱地在脸上拍。 五条悟早就该知道的，他小时候都没见金海照顾过他，哪怕是帮人类幼崽擦头发这种事都没有发生过。 他根本不指望金海这个家伙会照顾人，更何况现在是一只猫？ 在之后的刷牙流程，五条悟彻底领悟了。 金海直接蘸了宠物牙膏就伸手往猫嘴里伸，对着猫牙摸来摸去，外侧的犬齿、切齿，深处的臼齿、裂齿…… 金海倒是注意到五条猫有炸毛的迹象，但猫既不挣扎也不叫唤，安安静静的，也就不知道他为什么炸毛了。 感觉被手指摸到深处，没看过相关黄色内容却感到一股怪异的色情感，但此时只是一只猫的五条悟： 明天之前，我柔弱小猫必须逃离魔窟。 第27章 第 27 章 恶性事件，三文鱼打猫 牙齿被摸真的很奇怪。 牙齿表面本身没有神经， 也就是没有感觉的。 但摩擦带来的细微震动、周边牙龈及颊部软肉传来的感知，以及眼睛带来的视觉效果无不在提醒猫咪：人类手指进入了自己的口腔，这个体内重要器官。 更何况他的眼睛特殊， 可以完全观测到对方手指在牙齿表面的每个轻轻摩挲的动作。 五条悟自从出生十多年来第一次有点讨厌六眼不能关闭的特性。 作为新手，即使金海知道需要防止猫咪反抗伤人伤猫， 应该尽快完成刷牙流程，但事实上， 他足足用了四分钟才照顾完每一颗牙齿，顺便检查了五条猫的牙齿健康状况，这才放走猫咪。 这漫长的四分钟在五条悟的体感世界几乎达到一刻钟的长度。 两脚兽刚结束刷牙，他就一下蹿没影了，连金海提前准备好的奖励性小零食都没来得及喂出去。 本想翘课好好玩几天的猫咪意识到逃课不可取， 自己必须找机会变回去。 至少在下次刷牙之前，五条猫必须从世界上消失！ // 话虽这样说，但金海在鸡飞狗跳的浴室行之后居然表现得还不错。 先是把购买的陶瓷盆洗净倒上水放到书房， 又在客厅安置了一个猫咪饮水机。 这是他昨天做了家养猫咪基本功之后添置的东西。因为大多数猫都不爱喝水， 但喝水又至关重要， 所以很多养猫家庭会选择宠物猫饮水机添置活水增加猫咪摄入水的兴趣。 多个饮水点既是为了防止意外停电，饮水机停止工作猫咪没水可喝，也是为了增加饮水概率。 金海：只要增加数量就可以增加概率，但概率永远不是1……你就是星露谷避雷针？ 养猫好多讲究啊。 除此之外每个房间的猫抓板也放置好了，客厅更是在猫爬架旁的墙上安装了猫抓板， 力求五条可以用任何角度舒适磨爪。 做完这些，不知道为什么被吓到角落里的五条也钻出来了。 金海敏捷伸手，捏住猫后颈。 五条悟：“嗷——” 卑鄙的金海又要对小猫咪下手啦！ 金海拿出刚梳，开始给猫顺毛。 五条悟：嗷……奥，还挺舒服嘞。 长毛猫容易毛发打结， 更何况五条悟第一次当猫，业务不熟练，几乎没有主动打理自己毛发的意识。 表面还不明显，但梳子一上去，就感受到问题了。 金海放轻动作，又一只手挠猫咪下巴按摩分散对方注意力，无痛打开所有毛结，还梳理出不少浮毛。 五条悟被手法挠得舒服，两眼一闭就昏昏欲睡，直到梳毛环节结束才醒过来。 转头一看，桌边的金海不知道在哪找来一个玻璃罐，正在往罐子里存放毛片…… ？ 那一片片的白色就是自己的猫毛没错吧？ 刚才金海把梳子上的猫毛整理码放在一旁，他还没多想，没想到居然是要保存起来？ 五条悟瞪大眼睛，扫视自己的后背，确认自己依旧毛发茂密、风姿绰约才略微松气。 这样很过分诶！ 对猫咪的毛发动手，这和偷偷把别人衣服藏起来有什么区别？道德在哪里？ 五条猫嘴里发出一些喵喵咪咪的骂骂咧咧声，直到看见饭桌被端上两盘金枪鱼生鱼片才收声。 哼……想要用这种东西买通我五条悟吗，我可是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的，区区生鱼片…… 猫咪敏锐的嗅觉隔着两米远就将鱼脂的鲜嫩香气转化为信号转送到大脑。 小猫咪的身体：鱼肉脑袋根本忍不住啦，快去吃！ 五条悟不得不顺心而动，跳上饭桌准备享受这顿不劳而获的美食。 一共两盘鱼片，那就是每人一盘。唔、善良的五条大人允许过分的人类和他一同饮食，那就给他留一份吧！ 金海收拾完残局，从厨房内出来，就见到一副奇异的景象： 五条瞪大了猫眼，甩头、颤抖、呕吐。 金海：……三文鱼打猫了？ 他赶紧把五条猫面前的鱼挪开，拿来桌上的水杯往五条嘴边递。 五条悟又喝水又漱口，总算平息下来，像一条死猫巾般摊开在桌上。 不确定问题在哪，等会或许还是带五条去宠物医院看看，但先让自己把这顿吃了再去—— 金海夹起那块鱼肉，立马明白刚才发生什么了。 不是三文鱼打猫了，是芥末打猫了。 五条把他留给自己的那份生鱼片吃掉了，底下藏着自己放的芥末酱。 猫咪的嗅觉难道没有闻到味吗？ 五条悟：……没人告诉我猫不能吃芥末啊？ 敏感的猫舌头就像被芥末重拳殴打过，现在他已经是一条废猫了。 甚至这块鱼肉是他跑上来吃掉的，这下五条悟连推卸责任给金海都不行了…… 哦，这一切肯定都是因为金海没有把危险物品放到猫猫碰不到的高处！ 坏金海！ 金海乐完觉得似乎不用送猫去医院了，不过为了安慰心碎猫猫，他还是把猫咪抱进怀里哄了好一会儿。 这期间他没忘记再次拿出芥末，让自己吃完这份新鲜的美味鱼片。 五条猫对他手中的芥末露出敌视，眼神坚定，势要趁金海不备偷偷丢进下水道以报此仇，彻底打倒这个敌人。 被殴打味蕾的猫咪很难劝，这可真是记仇的生物。 金海抱着又劝又按摩，还捏起猫头亲五条额头。 这个临时想到的行为居然安抚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刚碰到额头，猫咪就像被封印住灵魂，叽叽歪歪的抱怨全都戛然而止。 于是，五条悟给了金海错误的正反馈，让金海以为五条猫是一种喜欢亲吻额头的爱贴贴生物。 此时的五条悟：……他耍流氓！ 难以置信，这家伙对着刚认识不久的猫这样做，他太轻浮了！ 果然，有什么样的纸片人就有什么样的厨子，金海跟他推的纸片人一样轻浮！ 不，他更过分！ 金海原以为自己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给小猫足够的时间空间和亲切感，让他先适应这里。 完全没想到在五条猫心中，这里已经成为必须尽快逃出的魔窟。 或许这些对没有廉耻心的猫咪正好，但五条悟绝不会向邪恶的腐败势力低头，他一定会逃离这里！ 金海想要先跟猫咪打好关系是有原因的。 他如果真是喜欢猫，早就养了，不至于这还是第一次养猫，技能生疏。 这次收下五条，首要原因自然是五条实在太主动了，根本甩不掉。 次要原因就是……从取名也能看出来，没错，他找替身了。 他能有什么错，他守着纸片人痴心不改上千年，还不许他找一次替身吗？！ 更何况有谁可以拒绝猫咪代餐写真呢！ 这样一份写真，无论是收藏价值，还是作为未来猫塑兽化的素材，都是非常有用的啊！ 现在五条猫写真只等服装供应，但金海需求太大，一次点了好多套不同主题的衣服，哪怕加钱加班赶工也需要好几天。 趁此机会先处理好和猫咪的关系，为降低未来的拍照难度打下基础。 更重要的就是在这段空闲时间里—— 写好剧本！ 金海有远超正常人类的时间、精力和金钱，所以任何技能他都学了一些，尤其是和养成oc相关的技能…… 考虑到这个世界没了原作者，他这个行为四舍五入就是养成oc也没错嘛。 除去人设这个已有的东西，比如说最基础也是重要的画画，其实金海就点亮了这个技能。 但结构人体可以练习，色彩…… 尝试了四百多年的金海：很多东西都会欺骗你，但色彩不会，不会就是不会。 经典配色想要学习应用固然简单，但天赋者的信手拈来确实无论如何都难以到达的彼岸。 学到最后，比起在自己不行的事实中终日抑郁，不如使用钞能力直接买到有天赋的人！ 在那之后，除了黑白示意稿，他就很少动笔，上一次用颜色还是在教五条悟的时候…… 一些悲惨的回忆又涌上心头，金海手动把小悟从运行内存中删除才稍微缓解。 回到眼前的事情，他要用的是另一个技能，写作。 在人设的创造中，出色的写作能力可以让普通俗套的经历变得生动吸引人，可谓不可不拥有的技能。 而此时，金海准备在这几天里拿出早年创业的工作状态，爆肝出三十多套小衣服的每个背景故事。 故事的起承转合，背景的时间、世界设定，涉及的配角，这其中的人物弧光…… 金海是个合格的杂食党，原作向的剧情发展固然是他的唯一挚爱，但各种AU设定也都平等是他的翅膀。 什么麻瓜五条、普通世界富家少爷五条、走夏油的路让夏油无路可走的反派五条……他都觉得很可爱！ 服装工作室有助手，金海却只有一个人。 他在保温杯中的可乐里，虔诚地加入两颗枸杞。 接下来，哪怕他违背DNA也要向隔壁八爪鱼借来神力，完成这份工作！ 金海：我应该没祖宗，只能用DNA发誓了，别介意。 第28章 第 28 章 谁家好猫叫金海五条啊？…… 有些人拥有伸缩自如的爱， 金海就不一样，他有弹性功能的大脑。 当他需要使用时，不存在的大脑就会组织好丰富的阅历化成墨水流到纸上。 现在可以用电脑做这些， 更是高效无比。 调出电视正在看大热电视剧的五条猫决定看完这一集就开始干活，为自己的离开做出普通小野猫离家出走的假象。 看完这集……好吧再看完这一集……剩下没几集了干脆看完吧， 等会离开也才差不多要回学校就没得看了。 在大结局的关键时刻，书房门打开， 五条悟猫躯一震，强装镇定，继续看电视。 还以为金海会用很久。他这种时候都两耳不闻窗外事不会注意周围的动静，电视自行打开也没见他出来检查。 本来计划在他出来前自己就已经走了，都没有注意他在里面的进度， 以至于没有及时关电视。 但……猫会开电视也很合理吧？打开电视后顺便坐下来看电视也很常见吧？ 金海看着猫肚皮朝上，背靠沙发的看电视坐姿陷入沉默：五条……这么拟人的吗？ 猫会学着人做一些动作似乎也不奇怪，更何况猫的身体本就柔软灵活， 做什么动作都没难度…… 果然是要成精了吧？ 金海：这么多年从没见过妖精， 但永远年轻， 永远对妖精的存在抱有信心。 在五条悟略微紧张之中，金海坐到他旁边，一起看起了电视。 …… 一人一猫就这样和谐相处看完大结局。 金海这个半路过来看的人反倒比五条悟更入迷，手里比划着记录东西，刚看完就回到书房趁灵感修改稿子去了。 五条悟猫猫祟祟， 在金海的收藏中找到猫咪记录片，并调到猫的奇怪动作章节，暂停。 猫咪能有什么错，世界上所有猫都这样！ 金海再出来时看见电视，他已经忘记自家猫的人性化可爱动作了， 只注意到屏幕中宠物猫脖子上的项圈。 五条悟：啊……刚才可以趁机逃跑的，忘记了。 光忙活着用猫爪拿光碟了，把自己折腾得大汗淋漓，完全忘记自己已经是一只该走的猫。 不过没关系，今晚偷偷走掉也一样，想来哪怕是金海，也不至于丧心病狂到给柔弱的小猫咪一天刷两次牙……吧？ 思考间，金海从新到的猫用品中翻翻找找，再次回到沙发。 他捏起小猫脖颈放到腿上，给忘记反抗的呆滞五条围上定制的浅蓝色项圈： “差点忘了，猫项圈很重要啊。以后如果跑丢就不用担心了，去找好心路人，项圈上有我的电话。” 关于项圈上的装饰，金海对铃铛不太感兴趣，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爱心小金属片。 电话被绣在项圈环身，爱心装饰上则是名字。 凹凸不平的金属表面被微量咒力覆盖，这块紧贴脖颈、不被视觉感知到的装饰在六眼的咒力视野中清晰显示出上面的字： 金海、五条。 小小的爱心上写不下完整的名字，一面是姓，一面是名。 谁会用五条做名啊…… 金海五条也太难听了吧？ 小猫压住古怪的神色，看着金海抱起他观察项圈。 金海满意地点头后放下五条，惯例摸摸猫头回书房继续工作。 他的确没写完，但劳逸结合，抽出时间陪伴家庭新成员也很重要。 五条猫趴下面朝电视，纪录片中那只漂亮的挪威森林猫正在用人类的姿势摊开靠在沙发背上看电视。 五条悟：看起来好蠢的姿势。 他根本没有把电视里的内容看进去，肆意批评了一下其中那只看起来就远不如自己聪慧、不如自己皮毛靓丽的猫。 五条猫起身，施施然前往厕所。 他轻轻甩头抖动耳朵，项圈上的小挂件也随之摆动。 唔……让聪颖小猫来找找办法，消灭可恶的宠物牙膏吧！ //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 金海确实没有做出一天给猫咪刷两次牙的过分事情。 他准备一天三次。 三次啊三次，他自己都没做到一天三次饭后刷牙，他居然想对一只可怜的小猫做出这样可恶的行为！ 五条悟认为金海就是纯粹闲得没事折腾猫！ 他下午趁人不备，把厕所里那只宠物牙膏连着旁边拆开却没使用的宠物牙刷都从厕所的窗外扔了出去。 为防高空抛物，他富有猫德，把东西装到塑料袋里叼出去，使用猫工服务把东西平稳地、公德心充沛地—— 放在了二楼住户的阳台。 没办法，垃圾分类很难办嘛！ 埋土里也不合适，污染是个问题，最后只能给别人用了，至少二楼也是养猫家庭，也不会浪费嘛。 但天不遂猫愿，金海居然从那堆物品里找出了另一只牙膏。 他担心五条会不喜欢牙膏的味道，特意选择了好几款备选，可以随时更换。 处心积虑丢掉牙膏没起到作用，五条悟只能拿出杀手锏： 大发脾气！ 猫就是这样该随心所欲的生物，五条猫拿出脾气，对着牙膏凶狠呲牙，一套猫猫拳把金海手里的牙膏打掉到地上。 金海疑惑：“之前刷牙的时候不是很乖吗？” 两次尝试均失败后，金海放弃给猫刷牙。 他已经检查过，五条的牙齿状态很健康，不刷牙也可以，今天再去买些猫咪用的洁齿小零食好了。 五条觉得这家伙完全是把自己按照人类的生活方式去养的，刷牙洗澡，饭也是一日三顿地放，睡觉时间晚十早七的，完全不像一只猫。 不过自己本来就不是真猫，这样也好，真要让他昼伏夜出反而有点难度。 金海：早就说这猫像人得很。 第二次刷牙是午饭后的事情了，一通折腾终于放弃刷牙后，饭后的困倦混着和牙膏打架的精神疲惫涌上心头。 是时候该午睡了。 五条悟打着哈欠，在金海腿上盘下睡着。 本来是感觉手上无聊，想在思考期间盘猫，才把五条抱来，没想到小猫的呼噜声把自己也听得困了。 看了一眼日历，时间尚且充裕。 金海把椅背放下，展开毛毯和猫一起午睡。 在他睡着后，五条悟睁眼看了一眼，把毛毯从自己身上无情踢开，继续睡了。 第29章 第 29 章 这猫是m！ 从短暂的梦中醒来时， 金海身上的猫已经消失不见。 五条猫咪睡眠浅，感觉到爪下的心跳有所变化就先一步醒来。 金海的心跳和呼吸频率都有所变化，大概快醒了。 他闭着眼不会说话的样子看起来还是挺不错的， 硬要说，也算是很符合五条悟的审美。 但一起生活太久，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都没变的脸，任谁也都看习惯了， 难以再有这张脸好看的意识。 看着这张睡梦中的脸，就忍不住想起十年前。 还没换住宅时，金海家的客厅没有沙发电视，只是一片空置的榻榻米上放了一个小矮几。 金海要避暑，每次五条悟来都会在五条长治的操控下避开夏季。 于是午后采光良好的客厅总是恰好暖融融的， 长身体的小孩被金海规定午睡，他自己也会小睡一会儿。 清新的风吹过，阳台挂着的风铃偶尔发出清脆的声响， 茶几上的盘子放着餐后没吃完的三两块水果。 后来搬到这里， 五条悟有了自己的房间， 他自然是被丢回自己房间午睡了。 这正合了精力充沛的儿童的意愿，关上门之后，他就没有哪天中午真的午睡，看书游戏吃零食，发呆画画玩术式。 从久远的记忆回神， 五条悟起身跳下椅子离开书房。 等着和金海一起睡醒？ 哼哼，聪颖的五条悟岂是会被一条毛毯贿赂的猫？ 五条悟昂首挺胸，自诩为新时代独立猫咪，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区区一根项圈就收买，放弃离开选择了留下。 这个选择实在难以用“聪颖”“独立”来形容。 五条悟：至少得是被子……最近气温还是挺高的， 好吧，至少得是开着空调盖被子那样才能贿赂我！ 说起来…… 五条悟突然发现自己似乎还没进过金海的卧室。 嗯？ 他是不是每天背着猫偷偷开空调睡觉呢！ 五条猫用爪子扒拉开金海的卧室门。 虽然没进来过，但里面的摆设就和自己想象的一样硬核，到处都是周边的展柜，床头柜上还能看见金海手工雕刻的“蓝头牌”，选择每晚的陪睡周边。 猫咪鼻子微动，没有闻到冷气的味道。 什么，金海难道会不开空调？ 五条悟以客厅空调暑期24小时无休的工作时间揣度卧室空调，想不到金海抱着“让空调休息一下”的想法，每天睡醒就会关闭空调。 门口WiFi从来也没见金海什么时候对它这么贴心啊？ 猫咪跳上床，视线略过枕头边的陪睡吧唧，反复踩几脚被子。 好软，感觉比自己房间的床软好多，轻轻的一只猫走上去都要陷下去了。 脊椎不会睡出问题吗？ 无脊椎猫咪直直倒在床上：呜呼，蹦床！ 这张床对于人类来说有些太软，但对猫咪来说正好，不如…… 金海遍寻猫咪而不得，最后发现自己的卧室门开着，走进一看，五条已经换到这里睡了。 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 他退出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回到书房继续干活。 这天晚上，金海正准备关灯睡觉时，门自动开了。 金海辉星：？ 他抬头，看见门缝变大，一条猫缓缓收回自己蹬出去的后爪，背对着他，倒退进入卧室，嘴里拽着一个纸箱。 五条悟：我都发现了，门缝底下有冷风！你果然背着我偷偷自己开空调！ 他顺畅地进入，转身，一脚把门踹上。 经过脑袋顶着纸箱微调，确保纸箱正对出风口后，五条悟跃入纸箱，并在三秒后发出舒适的呼噜声。 金海眼睁睁看着五条猫使用十秒顺滑地完成了入侵自己卧室的全程。 他使用一秒想象了自己如果要保护的卧室所有权可能会面临的猫挠门板的场面，又思考了自己失去卧室独有特权会损失什么。 最后金海关上灯倒头睡了。 // 猫可真是熟谙得寸进尺门道的生物。 只用了两个晚上，他就从登堂入室完成了到同床共枕的蜕变。 对金海的床，在不用考虑脊椎健康的当下，他唯一不满意的就是过于柔软导致接触面积过大，床单包裹着猫太热了。 但现在有空调辅助已经完全没有这个烦恼了！ 在金海的强力19度风下，五条猫甚至钻进了被窝。 不怕冷，就是被风吹得头毛乱飞烦得很。 第一次进入金海被窝的五条悟很惊讶：床里的人类冰凉凉！ 他现在的身体无限贴近真正的猫咪，体温也比人类高一些。金海的体温本来就偏凉，现在进入待机模式更是，简直就像人类拟态功能被关闭了。 那小猫咪当然是—— 小猫咪当然是更喜欢啦！ 谁会不喜欢在炎炎夏日开着低温风盖着空调被抱着人型大冰棍睡觉呢！ 一周不到的时间，金海已经从一个没有猫的野人，过渡到现在： 睁开眼就能感觉到身边一个热源，掀开杯子就能看到一条猫抱着自己的手臂。 完全把自己的手臂当成抱枕了。 因为从五条猫手中抢救自己的手臂太过困难，金海甚至已经把睡眠时间重调，会在醒来后再睡半小时回笼觉。 别人养宠物都是变得更加勤奋，怎么就自己是反向冲刺，这中间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五条悟猫头蹭蹭金海手臂，终于在金海的猫条诱惑下松爪，朝着猫条的方向飘去。 猫条当然不能放床上吃，五条猫看起来颇有些委屈地盘在床头柜上，抱着猫条啃，双眼盯着床边。 金海正站在床边换衣服。 平时不出门他都会穿家居服，溜猫之前也会换运动服，不过今天有个特殊行程。 在经典的宠物社交环节，因为那次猫狗单方面大战，以及屡次巧合碰到那对哈士奇主宠，两人两兽就逐渐熟悉了起来。 哈士奇的主人姓金子，和金海的查重度极高，更巧合的是金子家和金海家只是上下几层楼的距离。 他的家中也有养猫，是只漂亮精致的布偶猫。 今天他邀请金海去他家，就是以交流猫咪照顾经验为主题。 金海表示自家新猫入住，想必能了解到许多有用知识。 不过刚认识这么两天就邀请人到家里，这个社交距离感在当今社会让人有些惊讶，但考虑到爱宠物的人都不是坏人，也就不奇怪了。 五条猫对此持保留意见。 他可不是一般猫，对方那点照顾普通猫咪的经验能对自己有什么用？ 金子听到门铃声赶去开门，推门就看见长得很高的金海肩膀上站着一只大猫，以更高的海拔俯视自己。 金子：…… 感觉这只猫的眼神有点，嗯，人性化？ 不仅可以出门散步，还不需要牵引绳。这只猫本来就是前所未见，现在会有些人性化眼神大概也不奇怪？ 金海笑眯眯点头致意，并递上自己的见面礼。 他对这个名为金子的新朋友很满意。这个姓氏太有品位了，有这么有品的祖先，想来晚辈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在短暂的寒暄流程后，五条被无情地和布偶猫丢到了一起。 让两只猫玩，培养感情。 鉴于猫咪是很有地盘意识的生物，金子对两猫相遇很担心，时时关注。 相比之下，到处打量并且和哈士奇玩耍的金海看起来就很心大。 金海：都要成精的猫咪了，怎么会跟同族相处不好呢？ 能和哈士奇长久共存的布偶性格出奇地沉稳，对入侵的新猫也没反应，自顾自玩着零食球。 布偶早就从哈士奇的口中听说过这只“看起来比你还小但是打狗超级痛”的异常猫生物，更知道对方就是来短暂游玩，当然没心思找茬。 至于五条，更是没把布偶放在眼里。 他快速找到了猫咪存粮所在的地点，准备看看有什么是金海没给自己尝过的，等会儿就偷出来。 要是好吃还可以让金海给自己买。 确认两只猫相处和平，金子放下心落座。 金海原本也想向这位养猫经验更丰富的邻居请教，两人一来二去也就交流起兴了。 金子是个收入基本都投入到家中宠物身上的实打实的宠奴，对各种宠物生活小技巧熟烂于心。 金海：哦，原来猫不能喝咖啡？ 他自然是没有把自己曾经做出的错误举动说出，不然大概是要被发火一通。 看来五条的确不是普通猫。 很好，这么有奇幻色彩的猫正适合自己。 五条在侦察后确认没有吸引自己的新鲜小零食后返回，跳到金海的膝盖上。 金海提起他的两只前爪检查。 虽然五条一直在室内，刚才下楼也一直踩着他的肩膀，但鉴于之前五条在家里偷翻冰箱弄碎了一罐蜂蜜，还把蜂蜜蹭到自己裤子上的事情，金海现在都会检查一下他的前爪。 金子提醒：“这种动作会让猫咪不舒服。” 只剩后爪落在实处，前爪被人提着都快站起来了。 但在金子提醒之前，金海的另一手已经把后爪都捏起来检查了。 被提起四爪，成为倒吊小乳猫的五条：“咪。” 向不知情的旁观第三者释放自己很可怜的信号。 “你别误会。”金海赶紧解释。 要知道宠物的主人，尤其是狗主人，他们每个人都有张周边的狗主人社交关系网。 要是传出自己虐猫的名声就不好了，自己天天溜猫，还不想走路上被人指指点点。 金海扭过五条的猫头，制止他努力睁大眼睛向金子释放魅力与可怜信号的举动： “这都是他装的。” 金子：？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在金子举出“no means no”大旗之前，金海把五条放到腿上，双手齐下，肆意蹂躏猫咪的肚皮。 在金海过火的操作之下，五条逐渐摊开四肢，变成一张没有发力的大饼。 一切尽在不言中，看着这条迷醉的猫，金子逐渐理解： 是m！这猫是m！ 但这也不能说明刚才的行为没有问题……四肢朝上吊着脑袋都要充血了，除了蝙蝠没什么生物会喜欢吧…… 金海捏住五条的四肢，左右大幅度摇摆甩了两次，往上一扔。 一道优美的弧线之后，五条完美落在金海的脑袋上，昂首挺胸，用下巴朝着金子： “咪嗷！” 锵锵！！ 金子：…… 头有点痛。 自己看到什么了？现在的猫已经进化了？他没听说啊？ 五条跳下来，回到金海腿上，自觉地面朝上躺下，努力举爪：“嗷嗷。” 再来一次。 这对一只小猫来说简直就和幼儿园里的滑滑梯之于幼童，根本无法拒绝。 金海示意：“你看，他很喜欢这种游戏，根本不会轻易应激。他就是喜欢演戏。” 游戏？这是杂技吧？ 你们干脆组队出道开杂耍团，一定会有人买票的！ 金子看向自己的布偶。 布偶两个大跳蹿进卧室。 很显然了，现在的答案只有一个——猫咪进化没带上自家的布偶——这肯定不对吧？这对主宠有问题啊！ 五条还没应激，“没进化”的布偶已经应激了，躲到主人看不见的地方规避对方求助的视线。 布偶：别看我，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我不行，我做不到，我会实心落地。 “你家的猫咪很独立呢。”金海注意到金子看向布偶的视线。 五条也很独立，但他会没事突击金海一下，找存在感。 对比之下，布偶就像是只有投粮时才会对主人露出一些好脸色作为恩赐的猫主子。 金子解释：“她是母猫，相对来说就会更独立安静一些。” 而且每只猫之间都有个体差异，布偶接到家时已经成年绝育，性格一直这样没变过。 没得到回应的五条收回爪子，抱住金海的手臂，用额头反复蹭金海，发出一些黏黏糊糊的声音。 金海之前在家里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平时玩不到第二次游戏，五条就会丢给他一个冰冷的背影然后自己出去找乐子，哪怕是想吃没法打开的小零食都没这样撵人过。 自从第一次讨食直接跳过了撒娇环节后，五条就再也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他只会反复拍桌子或者爪子跺在零食罐头上，强硬地指示金海给自己开罐。 五条：我是神，虔诚地为我供上零食罐头，并心怀感激吧。 金海摸摸五条：“呃……小公猫比较黏人。” 说谎了，有点尴尬。 金子：他是m！他是m！ 家里狗子足够黏人，金子也不希望家里的猫也这样，那样会很累。 但想到自己偶尔得到布偶的垂爱都会惊喜的模样，红眼病的隐藏基因就想表达出来了。 演技大爆发的五条：在外面给金海足够的面子，今晚上零食要翻倍供应作为我的工资。 揭过没法解释的魔法杂技环节，金海和金子继续交流养猫经验。 在得知五条刚入住几天后，金子想到一个可能会被金海忽略的事情： “五条掉毛厉害吗？” 金海点头。 他出门穿的衣服都是藏在柜子里努力抢救出来的，不然自己都没有出门的衣服。 “那一定要好好促进猫咪排毛啊。”金子说，“猫在日常生活和舔毛自洁时会吃进去很多毛，要定期吐出来的。” 金海：被触及了知识盲区。 金子继续科普：“可以在家里种点猫草，化毛膏也可以，但是要注意成分。” 他看到金海有点紧张的模样，安慰：“没事，猫吐毛球的频率不高，往往几个月才吐一次，这么几天时间疏忽不用担心。” 早就说交流沟通会有用吧！金海受教在小纸条上记录这件事。 旁听的五条悟：……！ 他假装撒娇，又黏上金海的手，盯住他手中的纸条。 可恶的金子，就不该让金海过来！ 昨天他感觉胃有一点异样，爬着玩着就突然吐出来一个小毛球。 大概是以前当人，不适应这种感觉才会吐这么小的毛球，正常猫个把月才会吐一团大些的毛球。 五条悟花了不少功夫把毛球毁尸灭迹，以为金海不会知道，没想到今天居然让他从别人的嘴里知道了猫会吐毛球这件事。 他不接受让金海给自己收拾呕吐物！ 但一直不吐球又要被金海送去就医…… 他是只有包袱的猫！ 讨猫厌的金子！ 第30章 第 30 章 被歧视排挤的丑丑五条猫…… 不要猫脸的五条悟咪咪叫着， 来回绕着金海的手用头顶他的手心。 他以狡猾的姿态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把吐毛话题揭过。 金子觉得这只猫就是猫咪中的异类，越是对他爱答不理， 他就越要引起你的注意。 他不该羡慕的，他可是有黏人大狗子的大家庭， 享不尽的主动贴贴。 但这位叫五条的猫真的很会叫！ 他记得刚才五条表演杂技的时候声音还很清亮高亢，现在嫩得都能掐出水来， 软声细语地撒娇，就是家里初中的小妹给男友打电话的时候声音都没这么娇气。 英国的天气都没他变得这么快！ 五条是不是练过？ 金子听过别人说家里的猫咪为了练撒娇，在厕所偷偷练叫声，从“老吴老吴”的哀嚎摇身一变成了“喵喵嗷嗷”的小夹子。 他当时听得半信半疑只当是个笑话，现在他确信猫咪就是会有这种行为， 不然怎么会有天生这么夹的猫，他不信。 金海也是难得能见到五条这么主动，手痒得很。 但这是在别人家中， 怎么想都不合适。 一个想回家撸猫， 一个想找自家布偶求安慰， 两个人都心不在焉，又聊了一小会儿就散伙了。 关上门，五条悟就想走猫。他不是黏人的猫，刚才不过是权宜之计。 但小猫那细胳膊细腿哪能拧得过成年人类，既然已经勾起金海的兴趣， 能不能走就由不得他了。 金海：强扭的瓜不一定甜，但一定解渴。 刚才小猫都那么叫了，肯定是人瘾犯了。迟到的人类也是人类，他不想吸那就自己主动。 “五条再叫一声呢，刚才不是超级可爱吗？”金海挠小猫下巴。 五条悟：…… “别人都羡慕我有这样的小猫！”金海夸赞。 五条悟：这个确实。 五条猫在一声声夸耀中迷失自我， 放开任揉。 他感觉到金海的目光中有种莫名的怜爱，但自己吃好喝好身体健康，搞不清他为什么要露出这种表情。 金海：五条在外面肯定受了不少苦吧。 之前就奇怪，五条似乎也不是性格亲人的猫咪，但从最开始见面起，他对自己的警惕性就低得过头。 即使是到了他家里这个陌生环境，适应得也很快，一点不良反应也没有。 一开始他觉得五条是谁家跑丢的猫，但散养猫咪大多都会定时回家，五条……他看起来已经把这里当做住所了。 附近的寻猫启示金海也看了，金子也表示附近没有人家丢过这样一只猫。 遗弃……那就更不像了，除了胃口大之外五条没有任何缺点，也没有被遗弃过的猫咪具备的行为特征。 金海一度以为五条是一只把自己打理得很好的流浪猫。 直到金子告诉他，白色的猫在猫界是最不受欢迎的“丑猫”，所以白色的猫咪容易被欺负。 因此他刚开始时误以为五条是金海很久以前收养的，毕竟在外流量的白猫大多过得艰辛，面黄肌瘦。 金海：哦……我们被歧视被排挤的丑丑五条猫猫…… 没关系，既然养了，他就会溺爱。 五条猫猫在他眼里就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猫。 即使是丑猫，依旧干净整洁已经是很厉害，现在饭量大吃得多还喜欢护食又怎么了。 金海突如其来的爱意让五条悟难以理解——他的灵魂还是正常人类，没有人类能从别人把自己脸盘揉变形的动作里感受到爱吧？ 作为对流浪猫猫的补偿，金海从好领居家里拿回来一样好东西—— 木天蓼！ 经邻居介绍，独居猫猫可能会抑郁、焦躁、情绪低落，所以定期给猫使用一些兴奋剂是很有必要的。 木天蓼，传说中的猫咪致幻剂，含有多种对猫咪行为有特异作用的物质，在一些场合还可以用来治病，通过嗅觉发挥作用。 用法很简单，只需要拿给猫咪让他自己玩就可以。 五条悟比金海知道的多一些，他知道这种东西，但不知道具体模样，更不用说现在只是一根直溜的小木棍。 于是五条悟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 一口直接吸上头了。 两只爪子抱住木天蓼根本撒不开手，用脑袋蹭、用牙咬。 一吸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没命了！ 百十个爪子的残影，如百十块被强震不断击起的石头，狂舞在他的面前。骤雨一样，是急促的鼓点；旋风一样…… 金海收回木天蓼的时候，失去理智的猫只差一点就变回人抢东西，最后还是因为吸上头了四肢发软才没能成功。 他第一次直面猫の吸食现场，受到不小的震撼。 ……猫这种生物，根本不适合成为幻想妖精物种啊。 不然一根木天蓼就可以拐去漆黑的巷子里，太不安全了！ // 自从体验过一次木天蓼的快乐之后，五条悟时时惦记。 但他当时双眼发花、精神恍惚，没能注意到金海把木天蓼收到哪去了。 在之后的一天里，他到处翻找也没找出这根魔法小棍子。 于是，当金海再次看见五条时，他看到了一场猫咪舞蹈。 由五条倾情演绎，灵活得宛如长出了翅膀，翻滚跳跃反反复复左蹦右跳。 五条悟：妈咪妈咪哄，木天蓼自己出现！ 金海：我想起来了。好像听说过养猫要定时驱邪，指的就是现在了吧？ 但他自己就是做咒术师……虽然不做这行，但他会啊。 诅咒是肯定没有的，但还是要保护一下预防吧？ 金海记得自己的库房里有不少咒物，要说最有效的肯定是特级咒物最能辟邪。 宿傩手指有两根库存吧？ 那玩意大小也适中，放进小锦囊里制作个小挎包给猫背着好了。 说做就做，金海立马出门去仓库里翻出了手指，精心给五条做了猫咪小包。 他一回到家就唤五条的名字，给猫把小包背上： “这是给你做的护身符，不可以摘掉哦。” 五条悟乖巧点头。 等金海一转身，五条悟就露出不服管教的笑： 这个形状，这个大小，没错了就是你木天蓼！ 他爪子扒拉半天，最后靠自己蹭门框，摘掉了挎包。 出来吧，可爱的木—— 宿傩手指？？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0-40 第31章 第 31 章 你们梦男真的很离谱 为什么会有宿傩手指出现在猫咪的随身包里？ 难道金海觉得宿傩手指有驱蚊效果吗？无毒害副作用的猫咪驱蚊剂？！ 手指被咒纸层层包裹， 像一只圆润的胖蚕蛹…… 五条悟：我要把咒纸拆了油炸手指然后狠狠地埋进土里，看看能不能给我长出一根木天蓼。 不然怎么也没法解释金海往家猫兜里塞宿傩手指的用意。 就连吸木天蓼的欲望都被暂时抛到脑后，五条悟对着特级咒物沉思： 手指， 特级咒物，好动的猫…… 没错了， 这是一种高明的谋杀手段。 利用猫好奇的特性，就可以让特级咒物失去咒纸的封印， 吸引来咒灵。 借咒灵的手杀猫，不在场，而且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五条悟：但我这么可爱帅气的猫怎么会有人忍心下手，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通过排除法解决错误答案，剩下的哪怕再不可能， 也是真相： 金海脑子抽了。 自己想再多也不如直接问本人。 五条悟不想直接叼住手指，这东西看起来不太卫生，哪怕现在有咒纸包裹。 他找来纸巾又裹上几层， 才叼起， 丢到金海面前， 无声质问。 金海：……？ 难道五条以为自己是让他帮忙拆挎包吗？ 他拿起东西，找回小布包，又把东西挂回五条猫：“这是送给你的，不用拿回给我。” “你一猫孤身在外不安全，平时带着这个就没有咒灵敢欺负你啦。” 五条悟：……？ 特级咒术师本人这么多年从没见过哪个咒灵会找路边野猫的茬。 不对， 他也不是野猫啊？ 什么叫一猫孤身在外，金海要放自己孑然一猫去哪？流浪吗？ 他的思想很有问题。 这不是一个合格的养猫人该说出口的话！ 五条悟认为自己该教导这个人如何对自己的猫负责。 虽然他还没有想好办法在无法说话的情况下沟通，但他毅然走上前去，一屁股压在金海的键盘上。 电脑文档：1111111 金海：？ 终于这种被猫骚扰工作的幸福烦恼也要轮到他了吗？ 这也幸亏被按住的不是删除键删掉整个文档，不然金海绝对说不出“幸福的烦恼”这样的猪言猪语。 他放下手头的事情和五条沟通， 但碍于语言不通，一人一猫无法跨越这道沟壑解决问题。 金海家是民主家庭，但当另一位对象无法言语沟通时，这份民主就变得有限了。 在眼前还有事的状况下，他没那么多心思了解猫咪复杂的内心世界。 金海决定先调开这只小猫。 五条悟看着金海突然停止言语，站起来—— 从上方的展柜中，抽出了五条手办拿着的一根木棍。 …… ………… 这不是他找了半天的木天蓼吗？！ 他还想和金海讨论养猫责任心的问题，但木天蓼的气味萦绕在鼻尖，时时刻刻勾引他。 猫和老鼠里会勾引人的气味小手是真实存在的啦！ 五条悟小爪子来回试探，最后终于屈服，跳下桌子奔向被金海放进书房猫窝的木天蓼。 // 在小猫脑袋的疏忽之下，他的新衣服们终于被做出来了。 与此同时，一起被制作出来的还有一一对应的剧情脚本。 摄影棚中。 金海把所有猫衣服都整理在衣架上，场地都被提前打理好，针对猫体型的家具装饰也都制作好，搭成景。 “五条。”金海温柔指导，“接下来你就是五条了。” 五条猫：懒得理你。 养猫一周，用猫一时。 金海从未忘记五条这个名字最初的意义——这可是自己第一次养小替身。 “现在你的状态最好，我们先来拍重要的戏份。” 金海拿出一沓纸：“我会先给你讲解，你有不懂的地方也可以自己看。” 五条悟：虽然我不是真的猫，但你也真的不是人。 小猫叹气，伸爪翻了一页看看这堆东西都写了什么。 嗯嗯，现在他是名为五条悟昵称五条的特级咒术师，同时是东京咒术高专一年级的班主任。 更重要的是，他的男友就是金海。 嗯……五条猫略微无言，过会儿又翻到下一页： 【五条对自己的优点有绝对的认知，总能以最可爱的姿态击中金海的弱点，哪怕是早上抱着金海手臂抱怨“不想上班但可爱的学生完全离不开五条老师真没办法啊”都会让人心动不已。】 耳边是金海的讲解声： “接下来你要把我当做你最喜欢的存在，比如说木天蓼什么的都可以。重点是，一定要用最亮最可爱的眼神看镜头哦。” STOP. 停一停，他、五条悟是说，停一停。 你们梦男真的很离谱。 第32章 第 32 章 杰：真巧，我觉得悟在你…… 如果要拍兽化照片集， 五条猫是最好的选择。 相同的毛色，同样透亮的湛蓝眼睛，都爱好看电影。 他们（猫和纸片五）甚至没有同时出现过。 就连五条悟（纸片版）的创作者独眼猫都没有公开否认过这个观点。 金海：五条=五条， 等式成立！ 但拍照任务落实很有难度。 不会有猫对木天蓼露出可爱的神情，双眼放光倒是有可能。 这些要求对一只猫来说太过分了。 金海是有严格高要求的导演， 这是每一个特级厨子都有的工作态度。 但猫不是有工作态度的好猫。 五条悟（横躺）：听不懂。 让你养几天猫都是对你的恩赐了，现在还真玩替身那套是吧？ 拍摄动物最需要的就是耐心， 所以金海选择……给五条戴上了眼罩和假发。 五条老师是一种神奇的发际线和眼罩相融的生物，在有眼罩的情况下，即使是猫想cos扫把头发型的难度也会骤降。 更重要的是这套造型不需要拍到眼睛！ 不需要演绎含情脉脉的眼神后，成片率暴涨，躺在猫沙发上都是一张《下班归来后直接睡在沙发上的疲惫教师》。 连来不及摘掉的眼罩都成了疲惫的佐证。 金海：我是天才。 呃， 就是五条猫这个姿势有碰瓷马拉之死的嫌疑。 小猫的身体怎么会柔软无力得像死掉了一样？ 金海忍住给猫爪子里塞一根木天蓼代替羽毛笔的想法，给猫穿上高专教师服mini版。 同样的姿势拍两套照片，一套有衣服一套自带皮草， 皮草套装就会在对比之下看起来像五条老师回家洗完澡裸睡—— 这想法有些罪恶了。 金海想， 至少也得在床上裸睡吧？ 沙发太那个了。 “好吧， 如果接下来的照片你可以配合我的话。”金海和猫沟通，“不限量的甜品供应，怎么样？” “我知道你前两天把冰箱里的甜食都吃光了对吧？悟不在家没人会往里面补货。” 金海拿掉猫的眼罩，就看见五条猫嫌弃的眼神。 “很好，就保持这样。”金海迅速拿起相机。 没有动作的五条悟：？ “咔嚓” 金海按下快门：这包容又有些无奈的眼神太好了， 五条猫是演戏天才。 // 照片拍完了。 耗时一整天，数十套衣服，五条悟从高专教师到特级诅咒师，连隔壁霍格沃兹都入学了一回。 中途想逃跑都被抓了回来。 五条悟：摄影棚，落日余晖， 被强迫的猫。 如果此时变回人，大概就会出现裸体小悟撑爆猫咪小衣的场面。 这样的想象制止了五条悟。 等拍摄过半的时候他已经自暴自弃配合金海的拍摄。 毕竟金海深谙鼓励式教育的真谛，边拍边夸，满口溢美之词，简直把小猫说成自己的缪斯。 遇到这种情况，很难不想多听两句。 所以结局是，五条悟还是向金海出卖了灵魂，自甘堕落成为了五条纸片的动物替。 为了安慰替身员工，金海在第二天安排了补偿活动。 带着五条猫去水泽商业街，现场点餐。 金海提前给商业街的两家点心铺打过电话，一家是传统点心，另一家是现代西点。 既然到了商业街，肯定要和熟人都打个招呼。 金海向文具店长感谢那车教材，家里小孩用了都说好。 他的眼睛带着笑意，像微微融化的巧克力，平易近人的，让人平白生出他说的话都是真心话的感觉。 五条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金海。 他几乎只见过金海和五条长治，以及寺尾这样的助理交流。 哪怕交流内容不乏玩笑不缺温度，也会在贫瘠的聊天对象数量上显现出社交范围的畸形。 和世界有着天然的隔阂。 ……就和自己一样，以前他是这样觉得。 但与各个老板聊天的金海很难再找到这点，简直和生活在商业街上的人没区别。 对五条悟来说有一点点的陌生。 他不理解，像金海这样的存在为什么还需要把自己拟态得像正常的、有亲和力的普通人。 金海现在看起来像会扶路边的老奶奶过马路的热心好人。 这和杰说强者天然有保护弱者的责任一样奇怪。 “……金海先生？” 野生的杰出现了。 // 金海正在花店，一边和老板闲聊一边挑选花。 一道有点熟悉的声音响起。 是的，好像是很耳熟的声优……哦，是杰啊！ 简单的招呼后，话头一时被丢到地上。 “今天天气不错。” “是呢。” “……” 天气卡组发挥他应有的实力，两句话之后就黯然退场。 两个人没有交集，家常都什么可聊。 金海正想挽救气氛，询问夏油杰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顺便当个托帮花店老板增加一单生意。 夏油杰却先一步问： “金海先生知道悟最近去哪了吗？” 一开始收到短信还以为就是一次和以前一样（？）的逃课，没想到一周过去还没返校。 就连给五条悟发的消息都没人回，要不是夜蛾老师说过悟不会有问题，他都要怀疑悟出什么事情了。 实际上，五条悟没有回复的原因是他的手机埋在土里根本没看见消息。 这夏油杰能想到才怪。 金海疑惑，悟居然没和好友说过吗？ “悟说是去别人家玩了。” 他没使用被捡走的说法。 “诶……”金海笑道，“我之前还想过悟可能是去杰家里了呢。” 毕竟第一次交朋友，一下子兴起，去朋友家里玩个天昏地暗，深夜同一个被窝一起看夜光手柄也不是没可能吧？ “？” 夏油杰微微歪头：“真巧，我也想过悟可能在金海先生家里。” 躺在角落花盆中的五条悟默默抱住了自己。 第33章 第 33 章 五条：这样的你让我觉得…… 几个五条悟相关人收到的信息各不相同， 没有一套完整自洽的谎言。 但好消息是，金海和夏油杰两人的消息不冲突，两个人互通消息也不会发现问题。 五条悟躲在角落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防止杰心有灵犀地把他认出来。 人变成猫很荒谬没错，但五条悟觉得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像他这么可爱的猫， 被认出来也很正常。 至于金海？那是他眼瞎。 金海当然不觉得悟在自己家里。 但…… “他可能回来过，但我没看到。”金海摇头。 家里的冰箱空得离奇， 常温保存的零食也少掉许多，尤其是悟刚离家出走那天，刚填充进去的小点心全没了。 很像是悟回来把存粮拐去新家吃了。 夏油杰露出思索的神色。 “对了，”金海问道，“杰来店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有我能帮上忙的吗？” 话里像他才是花店的主人，但店主就在后面修剪花枝，听着对话， 对自己坐享生意没有意见。 夏油杰今天来这里当然不是在外面看见金海特意进来， 他是有着采购任务的。 他的父母今天结婚纪念日， 他被他爹撵出来买花，至于他爹现在，大概在趁母亲出门拿回干洗衣物的这段时间布置惊喜吧。 夏油杰不知道买什么好，他出门前被父亲耳提面命一定要买一束最好的花。 谁知道最好的花是什么样，去年父亲买的被母亲说了， 现在就转移矛盾到自己身上。 夏油杰：婚是不能别人代结的，但花是可以代买，责任是可以被转移的。 “你看起来很烦恼？”金海温柔笑道，“我想帮杰分担一些苦恼。” 夏油杰：…… 金海：…… 你这样不回复，我有点尴尬。 夏油杰感觉这句话真的很怪！ 像是出现在某种少女漫画剧情里温柔学长的台词标配， 如果不是知道金海没那个意思，他都要觉得说这话的人是故意撩人。 “您一直这样说话？”夏油杰直言不讳，他很好奇。 金海迟疑，难道这有什么问题…… “对于找我倾诉许愿的人，我是这样说的。” ……？ 夏油杰：“听起来像神龙。” 金海想了想，玩笑道：“但找我许愿不需要七颗龙珠。” 两人相视一笑，夏油杰顺着问：“那要怎样才能向你许愿呢？” 既然来花店，不管是什么送谁，总是得买花的。 “嗯，这样如何？”金海提议，“你帮我挑选一束花如何？对应的，我也为你找一束对方绝对会喜欢的花。” 夏油杰略微惊讶，转而欣然同意了这个方案。 两人各自费了些时间挑好花朵让店主帮忙包装，互相交换后付款。 虽然流程上有互换花束的意味，但自己的花终究是自己买下的，在心理上没有给人带来任何收礼的负担。 夏油杰轻轻摆弄手中蓝白花束一旁的装饰。 没想到金海挑的花很符合自己的审美，只是不知道母亲会不会喜欢。 收到自己喜欢的花，夏油杰面上带着自己没察觉的笑意，告别金海回家。 金海收到的是一束向日葵，这种颜色明艳活泼的花看着就让人高兴，是金海会喜欢的类型。 在他欣赏手中花束时，五条终于出现了。 金海差点忘记自己还带了一只猫出来，刚才一直没有看见他，也没听见声音。 “没有给老板娘添乱吧？”他伸出去摸小猫脑袋的手被拍开。 金海能感觉到五条心情有点不好，难道是刚才被花打了？ 猫的心思很难猜，但在这之外似乎有些更重要的事情。 五条一直斜着眼睛看自己。 他不会生病了吧？眼歪嘴斜的。 于是五条悟又一次被送去了宠物医院。 医生对这只短时间三番两次入院的猫也很无奈，他确定这是只非常健康的猫。 但有钱当然要赚，给客人送上一份安心也是医生的责任之一。 “嗯，今天确实是……”医生检查完，开始总结。 “确实是气着了。回去吃点好的吧。” 金海：？ 五条悟被一头雾水的金海带回家，直到此刻，他才发觉今天最重要的事情被遗忘了—— 买点心。 那可是自己做模特的工资！ 无良奸商雇佣童工，还克扣工资！ 忍一时越想越亏，退一步越想越气。 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为了逃避发工资，把猫带去医院折腾半天。 和刚认识的小男生调情起来连猫都能忘。 还“许愿”，还互赠花束，花样玩起来是一套一套的。 五条悟都从来没拿到过金海任何一枝花！ 五条悟：这样的你让我觉得恶心。 第34章 第 34 章 悟，你要不先把衣服穿上…… 欠小猫的工资第二天还是被金海还上了。 当然不是他一直惦记这件事， 只是五条猫看起来心情很差，连胃口都变小，连吃饭都不如平时积极， 爱答不理的。 溜猫时碰见的金子先生都说五条看起来不如之前精神。 金子：我家哈士奇叫了半天，都快贴上去， 这只猫都没有反应？ 于是第二天，金海就补上了商业街之行的后半段。 五条非常勉强地点了一个菜单本子， 矜持地如龙卷风般吸入一桌甜品。 金海就坐在一旁，翻阅文库里的新作，为自己比较看好的冷门新人评论。 在不为人知晓的网络世界里，金海还有着另一份任务。 那就是，向人间播撒温暖， 让光明充盈世间—— 怀揣着自己的五六七八九个马甲，用大量的评论和赞美让画手和文手感觉到人间的真情，坚持创作。 为防止日久天长在不知不觉中露馅， 金海的每个马甲都有它自己的身份。 从初高中生到社畜， 无论男女， 已婚未婚，不同的性格，全都涵盖，并有详细的设定。 金海：我这也算是玩起另类oc了。 这期间还发生过意外。 因为设定太过真实，以至于纯情作者没有发现丝毫异常。多月冷门一朝突然遇到一个愿意写长评夸赞的知心读者， 在长期相处之中芳心错付。 那个皮还是个说话很可爱、字里行间充满颜文字的女学生。 而作者是个男性。 异性恋。 唉，往事不堪回首，金海可真是个罪恶的人。 他的初衷自然不是想欺骗别人，就如最开始所说，是给作者送温暖…… 然后把栽培出来的好作者墙角撬开， 为自己干活。 金海可是oc圈名气颇盛的人物。 传说在每年的12月7日，都会有一位神秘的富婆，携手她的白毛蓝瞳oc，和无数画师写手带来海量的庆生作品。 那一天，她的oc会刷爆各个创作平台，让所有小作者避其锋芒，错开高峰再上传自己的作品。 而大作者，基本都被雇佣成为这个白毛oc庆生大军的一员。 在数十轮，上千作者的迭代之后，现在的“五条悟”所在的咒术世界已经有了比现实咒术界更魔幻丰富的世界背景。 这其中可有不少作者都是金海一个个亲手挖出来的，不过他们都不知道后来的大金主就是曾经发长评支持自己的读者皮下。 金海：我就是黄金矿工！ 他手指飞快，在评论区扣出鼓励人心的称赞，不时切换账号营造出虚假繁荣的景象，以防某个账号被重点注意到，再次发生作者爱上读者皮套的惨案。 点单是在店内完成，用餐却是在街后金海自己的房子里，所以猫咪暴风吸入大量甜点的场景没有被人注意到。 等东西吃完，五条悟终于愿意搭理金海了。 金海就知道，猫这种脑容量小的单线程生物可以用大量的新信息冲掉旧信息的储存。 // 餐后逛街的环节。 与三两个商业街住户打招呼，进入路过的乐器店琴房弹了两首后，居然在路上碰到了一位意外的熟人。 夏油杰。 五条悟远远看见夏油杰，就把自己盘成一圈拟态围脖，拒绝睁眼。 金海：有点热…… 试了两次没拿掉猫围巾，金海放弃抵抗，与夏油杰打招呼。 金海有些奇怪，他最近几年常来这里，但一次也没见过夏油杰，这两天连着遇见有点太巧了。 金海：“这一定是特别的缘分。” 自己也是有出息了，能接连偶遇特级咒术师，打入主角团指日可待。 夏油杰：…… 五条悟睁眼：？ 夏油杰把这当做金海的说话特色，笑一笑算了。 这次相遇算不上完全的巧合。 昨天的花带回去之后他母亲果然很喜欢，连他爹都晚上悄悄给他加塞了一点零花钱。 今早起来再看却发现花变了模样，询问之下才知道那束花昨天在各人眼中都不相同，今天应该才是真面目。 抱着一点好奇心，今天夏油杰把散步的路线改到了商业街。他没抱有希望也不算期待，却没想到真的再次碰到了。 “可以告诉我昨天那束花是怎么回事吗？” 夏油杰目光不由自主看向金海脖子上的白色猫条。 金海忍不住笑道：“那是我的术式。” 他笑是因为想起以前这么问的基本是普通民众，他每次都会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说这是法力、魔法之类的。 “用了一点制作咒具的小技巧，所以术式可以依附的时间能延长许多，在花朵这种脆弱的物品上最多不过三两天罢了。” 金海进一步解释，他想夏油杰早也猜到是术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可以维持那么久。 “不过我选的花本身也都是些寓意圆满美好的，应该没出问题吧？” 金海希望自己的花第二天变回原样没有导致一些意外……比如恋情告吹，刚在一起又分手之类的。 但那个咒术高专，夏油杰应该也不会恋爱吧？ 人少事多，忙得都没空出去联谊。 “没有。”夏油杰想，早上被发现花朵代买而被责怪的父亲应该不能算在其中，“我母亲很喜欢，不论是昨天的还是今天的。”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夏油杰对金海使用的技巧很感兴趣，最后终于问到他一直好奇的：“你脖子上这是……？” “我养的猫。”金海隐去猫的名字，“平时溜猫他都自己走的，今天闹脾气不肯走呢。” 话语之间有些无奈，这天气顶着猫可不舒服，但自家猫只能宠着。 夏油杰：“溜猫啊……” 第一次听说溜猫的。 他一直盯着猫看，五条悟都开始考虑要不要装病催金海回家时，夏油杰才终于收回视线。 他在外耽搁的时间已经不少，该回家了。 两人原地告别，各回各家。 // 金海在书房里查看自己的摄影集。 他粗略挑出的心仪照片已经抢先印出，由一直合作的手作娘制作了一本照片集。 说实话…… 比那种小电影更好看。 要剧本有剧本，要喜欢的人有喜欢的猫，一本照片翻下来全是可爱漂亮的兽拟五条。 小道具做得逼真，书本衣服生活用品都按照猫的体型和猫体力学打造。 就好像真的有这些猫咪的世界，五条悟在其中生活，上学、教书、生活，甚至是学习魔法（HP pa）。 光是看着这些就已经很幸福了，更不用说还有个别梦男设定里可以看到充满激情的“猫猫/围裙/做饭.avi”。 金海：把五条带回家是我这三百年来做过最正确的事。 正当他在房间里欣赏照片时，客厅传来熟悉的感觉。 // 五条悟回到家后就打开电视，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两次偶遇杰确实让他心情有点波动，他总觉得杰似乎要发现什么。 人不能一直做猫，逃课这么多天也是时候回去了。 他还没想好怎么回去。 别的都好说，但金海这里凭空消失一只猫要是触发寻猫就不好了。 要不留张纸条说自己出去换铲屎官了？ 其实他还想多待几天。 虽然这段经历起于一段意外，但现在已经足够分量让人不想割舍。 在这之前他不知道金海也能这样像所有寻常人一般融入街头巷尾，也不知道他会弹琴。 古典派的，没听过的曲子。 他弹到一半露出有些无奈的笑，放下手说自己记不清谱了。 甚至是他一直展露在他眼前的爱好，自己也是第一次看见他亲手写出来的这些剧本，拍摄时的状态，照片的构图。 五条悟并不都喜欢，但他有足够的好奇心，越看见这些越想了解。 相处十多年，除了那些悠久的过去，眼下的金海居然还有这么多自己不曾知道的地方。 五条悟觉得自己最初意识到所谓的喜欢，是因为他身上沉淀的未知，和自己相同与俗世的不融合，是先行者对自己这位后来者的引导与包容。 这些无不让他的目光被对方吸引。 但今天他在一旁，听着金海和杂货铺老板一起说着菜价涨了、小孩调皮这些他们从没讨论过的家长里短。 即便知道这只能算是金海的伪装，他依旧感到新奇，甚至心生雀跃。 当你发现某个人不常表现的特质，你会产生自己离他又近一步的心理感觉。 甚至进一步，你会觉得自己对他是特殊的，才会看到这些。 而看到这些大概都要归因于现在的猫视角。 五条悟想多待几天，这才是新发现的开始。 他在现状中有一丁点纠结，不确定再居留几天，还是立马跑路。再按照这个频率偶遇杰，感觉自己迟早暴露。 最终他决定先去玩会儿天木蓼，等高兴了再考虑。 他上次吸完亲眼看着对方放到了客厅上方…… 找到了，又是在一个五条手办的手上。 他把木天蓼叼进猫窝，享受这份天然无添加的快乐。 猫咪的身体自然翻动伸展之间，猫窝角落的小猫包被蹬开。 放在里面从没有被五条悟带在身上的“护身符”，宿傩的手指掉了出来。 金海的库存手指没有经历专人每隔三五年的定期检查和维修，外面的封条不算严密，一翻动作就微微散开。 在吸高兴了的猫不经意之间，宿傩手指的本体就从散开的封条里露出。 五条悟的后爪踩到手指上。 恍惚间他看到无尽的血水中，高耸的白骨堆上坐着一个人，不加任何掩饰的危险气息让人心中警钟大作。 刚才还有点吸上头的五条悟瞬间清醒，进入备战状态。 脑海中传来并不清晰的声音，似乎是那个人在笑。 眼前的画面和声音在下一刻立马褪去。 “嘭——” 书房门被猛地打开。 因身体进入备战模式，自动解开了猫状态诅咒的五条悟转头就看见了金海。 亲眼看着猫窝里的猫大变活人的金海：…… “悟，我有很多话想问，但……” “你要不先把衣服穿上。” 第35章 第 35 章 傩子，然后我就会把你丢…… 五条悟低头跪坐在金海面前， 哦，当然是穿着衣服的。 他悄悄挪动膝盖底下的猫窝，移动到更舒服的位置。 “悟。” 五条悟立刻停下动作挺直腰杆， 姿态端正。 “说说吧，到底为什么逃课。”金海假装没看见他的小动作。 他原本主动退出客厅进入书房， 给裸体小悟一点私人空间。没想到五条悟换完衣服，门一推就跪了， 手里自带的猫窝也立刻跟着就垫到了膝下。 五条悟假装没听见一般，往前挪动，趴到金海膝头，侧脸眨巴那双大眼睛向上望： “亲爱的金海，你就跟夜蛾老师说我生病了好不好？” 金海：“……我觉得这件事……” 五条悟晃了晃金海的膝盖， 打断施法：“只是一个礼拜而已，请个小病假，很合理啊。” 金海：“但长治那边……” 五条悟一拍金海的大腿， 恶声恶气：“我可是帮你拍了一整天的照片， 你还没给报酬呢！” ？ “那早上被你吃掉的两桌子甜品算什么？”金海纳闷。 他们难道白白死在猫咪的肚子里了？ 五条悟没有丝毫迟疑：“那是我的精神损失费。一天干那么多活， 你这是违法压榨。” 见金海一直没有回应，五条悟拽住金海的手：“喂，还用考虑吗？” 金海，一条九年制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他当然不在意小孩逃课这种事情。 唯一的一点责任感不过是“要对寄宿委托方的五条家负责”， 这也仅限于把事情告知给五条长治就够了。 至于照片……把猫作为替身拍一堆照片，对金海当然不算什么。 但如果猫是人变的，那的确有些不合适，算是自己理亏。 “考虑到一开始是悟主动缠上我，这件事故我们双方都有责任。”金海开始发言。 五条悟不满：“你这是什么渣男说法——” 金海：“那我帮你瞒过这一次， 就算扯平了吧。” 五条悟立刻喜笑颜开：“好耶！” 金海没忍住笑了笑，悟的表情变得飞快，比那种三秒十个表情的连拍还夸张。 怪可爱的。 “满意了？”金海拉回高高兴兴准备离开的五条悟，“告诉我为什么会变成猫吧。” 五条悟满不在乎，坐到猫窝上：“那天我不是有任务嘛。” 他把亡语咒灵的原委说出。 “所以这个诅咒很脆弱。”金海疑惑，“为什么不直接破除诅咒变回去？” 一开始只是不习惯操控猫身的一时耽搁，一时兴起就想跟着金海，看看自己不在的时候他都在做什么…… 这种话显然是不能说的。 “当然是好奇啦。”五条悟拍拍身下的猫窝，“猫的身体很有意思哦，吃肉食都比以前更香呢。” 这个理由……可以理解。 如果换成金海，他也没法忍住这种诱惑。 至于剩下的，金海差不多都知道了。 这件事就算被揭过，五条悟离开书房，准备回到最初案发地点找回自己的手机。 校服就算了，挖出来扔掉吧，反正学校宿舍的衣柜里还有四五套备用。 咒术师衣服容易破损，每人都有许多备用套装。五条悟的术式特殊，损伤率较低，哪怕硝子的校服都比他多。 夏油杰的衣柜里更是多达十几套校服—— 大多都是在和五条悟的日常对练中坏掉的。 五条悟：噗，菜就多练！ 五条悟离开，金海从桌上拿起那截手指。 宿傩的手指中封印着宿傩的灵魂。 这位千年前最强大的诅咒之王，即便是当时集合所有咒术师之力都无法消灭，只能把灵魂分割到他四臂的二十个手指中封印。 时日漫长，宿傩的灵魂大多时候都在沉睡，等待他复活的时机。 但仔细思考五条悟突然变回人的场景——裸体不是需要思考的范围——很容易得出一个结论： 宿傩醒了。 所以才会引起悟的本能防备，破开那层本就弱小的诅咒。 金海甩甩手指，试图摇匀里面的灵魂： “嘿，宿傩！你有本事醒，你有本事开门啊！” 一瞬间，金海的灵魂触发宿傩的生得领域，进入了五条悟恍惚间看见的那个场景。 金海刚进来就赶紧跳上骨山。 宿傩的品味堪忧，这地面血渍呼啦的，看着怪脏。 “怎么？”宿傩扶着脑袋，“找我有事？” “你能看见灵魂形状，悟现在没问题吧？”金海问。 金海担心那个诅咒。 猫的身体改变的不仅是外表，胃口喜好、激素分泌……物质是可以决定意识的。 宿傩现在本体就是灵魂，自然对灵魂的敏感度很高，问他最合适。 “这点时间能有什么变化。”宿傩嗤笑，“你在担心什么？” 他上下打量：“也是，以前就看你喜欢那张脸了，总算遇到长相一样的人，立刻从可悲的幻想里清醒了吧。” 金海早就断言了，宿傩是个品味很差的诅咒。 不能理解纸片人的、粗俗的，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你当然可以继续这样说五条。” 金海轻轻柔柔地一笑：“傩子，然后我就会把你的手指连着灵魂一起丢进化粪池里泡一百年。” 宿傩理所当然被激怒了，他不是会被威胁的人。 但金海技巧一筹：有躯体的人直接退回自己身体里就好，谁跟你打架啊。 鉴于未来这些手指或许派得上用场，金海难得仁慈，没把他丢进化粪池。 没有身体的宿傩被降维打击，全新的封条重新裹起手指，再次被丢回了库房的角落吃灰。 // 五条长治最终还是找上了门。 金海悠闲小酌，等着对面开口。 虽然答应悟帮他说谎请假，但毕竟悟要求的是在夜蛾面前说谎，现在长治都自己发现端倪来问了，那他说出来也很合理吧。 五条长治有些坐立难安，端着茶杯猛喝。 他要怎么说？ 您和我们家小悟进展怎么样了？ 这都十天了，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半个月，再入一下就是一个月，这还有什么好问的！ 有“13岁性行为同意年龄”的发言在前，这段时间在长治心中充满不可想象的色彩。 至于两个人的关系…… 家里那些人大概巴不得给他们举办婚礼，但说不定金海只是玩玩而已呢！ 长治想，神话里那些神就是私底下什么都来的！ 只是想让金海庇护一下未成年的小六眼，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还是自家小孩主动的，自己想说什么连个立场都没有。 五条长治维持住表面恭敬，私下里越看金海越皱眉，破有老丈人看女婿的感觉。 “这段时间，悟在这里……”五条长治放下茶杯，注视对方的眼睛，“我问过高专那里，是您给他请了病假。” 变成小猫也是病，某种意义上，金海觉得自己没有说谎。 但五条悟从小到大几乎没生过病，五条长治会察觉不到问题才怪，现在找上门也是情理之中。 想起这几天活泼的五条小猫，在知道猫是悟的情况下再回忆，就更有意思了。 “嗯。”金海嘴角不自觉弯起，“是个很可爱的病，不过长治可以放心，我检查过没有后遗症。” 五条长治：…… 五条长治：…………… 后遗症？！ 五条悟还是个孩子，你们做什么了？用得上“后遗症”这个词！ 金海略微停顿，恍然：“对了，这几天他落下不少课吧。我……算了，你让高专老师帮忙整理一下教案给他看吧，额外的费用我会补上。” 他本想说自己会抽空给悟补上，但想起这几天他唯一给猫补的课就是纸片五条心理学与表演的艺术，就不免有些心虚。 这可疑的停顿，长治想忽视都难。 五条长治：………… 要不他走？ 金海的手机响起，他拿起查看，看向长治：“不好意思我先离开一下。” 他起身开门，把前来收拾的助理放进来。 “猫粮在这个柜子里，还有猫窝猫抓板。”金海略微指了下，交代完就回到茶桌前。 五条长治已经整理好心情，换了话题：“您最近养猫了？” 他上次过来不过两个月前的事，没想到这里就添丁了，但现在看起来又是要把东西收拾走，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金海这才发现自己没解释具体的“病”，终于把五条悟变成猫隐姓埋名在他家做了一周家猫的事情向五条长治说明。 五条长治：………… 他对金海没什么想法了。 感情他在这里想了一堆，自家小孩就是乖乖在人家家里盘了一周？ 直到此刻，五条长治才知道五条悟居然是口嗨大王，嘴上连性行为同意年龄都查好了，实际上就是只小猫跟人类睡素觉。 长治：就这？ 当他以为自家小孩被占便宜时，哪怕对面是有钱有实力的千年老妖，五条长治都能挑出点年龄大玩得花的毛病出来。 等他知道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反而觉得晚辈不中用。 区区一个金海，自家五条悟也是年轻帅气有天赋，怎么这都搞不定。 五条悟：是六眼不是魅魔。 但这也正好…… 五条长治想起自己过来的另一个重要目的：“关于您之前让我找的咒灵结晶……” 那东西金海只见过一小块，另外就是知道五条悟也见到过一块。 “五条家的仓库里没有，但我得知高专的仓库里应该有两块。这东西没有引起注意，连是谁放进去的都没有登记，一时也查不出来源。” “这本该由我继续派人查下去，但事有难度恐怕会花很久。” 五条长治给金海倒上茶水：“悟这小子又总闹点事出来，这次逃课连您都帮他打掩护……” 金海微微心虚，接过茶杯。 “既然您这件事本就重要，不如您亲自去，还能让悟打下手。”长治看向金海，“正好管管悟，校长都快退休，经不起他折腾了。” 他原本就有这想法，却因悟这几天的情况觉得不合适。 现在看来两人还没什么关系，反而暂时让金海的约束力更强了。 金海假装品茶，喝了两口：“我也听说悟和杰拆学校的事情了，老校长确实为难。但我和高专没有关系……” 他假装为难。 五条长治一笑：“历史老师上课教出了胃病，正要请辞，您去代课正合适。” 金海：…… 这是瓮中捉鳖，自己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他思考片刻，松出一口气：“好吧，本来我也没什么事。” // 五条悟回到学校受到了同学的热烈欢迎。 两个在学校深受学习之苦的人联合起来，对这个逃兵表达不屑。 五条悟往椅背上大方摊开：“该做的任务都被金海的雇佣兵解决了，我又没有给杰增加负担。” 虽然五条悟也是兼具柔韧性和力量强度，但乍然从猫变回来后，总感觉自己现在不如之前柔软，不太习惯。 夏油杰一直打量他，沉吟道：“……你不会这段时间都在金海那儿吧？” 他没把猫和五条悟画上等号，但这或许就是男人的直觉，即使他不觉得偶遇中金海对自己的话是假话。 五条悟：“是啊！吃好喝好，还有人帮我做任务。” 他微微抬头，墨镜下只露出得意弯起的嘴角。 家入硝子发现问题：“夏油你怎么也叫他金海，你们又见到了？” 以前还是金海先生呢。 岂止是见到了，还互相送花，卿卿我我，一起聊让花变形的诀窍。 相视一笑一笑再一笑。 夏油杰的父母在家过结婚纪念日，多余的夏油杰就出来和别人压马路聊天散心。 夏油杰刚想和硝子解释，夜蛾老师进入教室走上讲台，三个人的话就中断了。 五条悟举手：“老师——下节课不是你的！” 夜蛾正道没管他，扫视教室：“同学们都坐好，接下来介绍新的历史老师。” 三人组中，有两人都熟悉的一个人从门口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 五条悟的眼镜下滑，露出圆溜的双眼。 金海走上讲台：“同学们好，我叫金海辉星，你们可以叫我金海老师。” “悟，别那么惊讶。” 金海看向硝子，温柔一笑：“硝子对吧？如果医学上有问题也可以问我，不过最新的研究我可能不太清楚。” 家入硝子在听到金海的自我介绍时也有些惊讶，但她沉稳得多，对新来的老师友好一笑，递去一根棒棒糖。 最后金海看向夏油杰，笑容真切许多，眼睛微微弯起：“杰，又见面了。” “没想到新老师会是你。”夏油杰仔细打量一遍台上的人。 这下可有意思了。 他笑道：“不过比起你来说，别的老师的确要逊一筹了。” 金海摇头：“过奖了，咒灵操使的名气我可是早就耳闻。” 五条悟托着下巴看他们互相恭维。 呵，二十二个字。 对他就只有六个字。 第36章 第 36 章 五条藏起了他的猫牌 向大家介绍新老师， 当然是因为下节课就是历史课。 夜蛾正道见他们相处融洽，几乎都相熟，自己就放心离开了。 金海转身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黑板上， 好让学生知道自己的名字对应的汉字。 一年级都知道金海的大致来历，对他来当历史老师自然没有意见。 之前的一次历史作业， 五条悟还说过金海就是历史事件当事人的事情。 家入硝子好奇：“金海老师，历史上的那些名人你都认识？” “当然不是。” 金海笑了：“我不是交际花， 怎么能每个人都认识。就算是那些历史大事我都很少参与。” 就是现在的日本，金海的身高都鹤立鸡群，更别说古时。 过去的人均身高比现在矮许多，大多数男性也就在一米五五到一米六之间波动。 那时的金海走到哪儿都被围观，很多时间都会在深山老林里宅着。 “但各个时代的风土人情我还是很熟悉的。如果想鉴定古董也可以找我。” 金海给自己挽尊。 正巧， 在场的三个人对此都不感兴趣。 五条悟终于忍不住：“你怎么想到来当老师？” “有人这样拜托我了。” 金海纠正：“是代课老师，只是暂时的哦。” 这对五条悟算是好事。 在学校里也能见到金海。 但高专人少，老师除了班主任， 不分年级， 每个都是跨年级教学。 自己的专属家教就要成整个高专的共同老师了。 五条悟心中升起一些烦躁， 像是有一把猫粮在心脏里翻滚，却不知由来。 因为换了新老师，同学们都比较积极。 就是积极得有点过头，总是提一些无关问题影响教学进度。 好在底下的学生除了悟都对历史吸收良好，讲起来轻松， 穿插一些课外内容也没太大关系。 至于五条悟，他根本没有认真听课。 他在看讲台上的人。 金海笑着和两个学生讨论当时自己遇到的趣事，拿起教案讲述这段知识点，转身在黑板上书写…… 笑的时候很勾人，拿教案的手修长又骨节分明， 写出来的字更是俊逸。 连教师服都被他穿得没那么丑了。 他的视线忍不住停留在这些地方，即便低头看课本，也会不自觉又抬起头瞥向台上。 越看，心中的烦躁就越发膨胀。 五条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应该高兴才是。 金海很久不当老师，这节课上得认真，底下的学生也配合，没产生那种喊学生起来回答问题的环节。 没听课的五条悟逃过一劫。 不过他能猜到悟平时的上课状况，凭着喜好听一耳，走神大概也属正常。 “对了。” 眼见就要下课，金海检查今天的黑板笔记有没有遗漏知识点，一边通知：“下节实训课也是我代课。” 学生手头的动作都停顿了一下。 “这个只是临时代班一节课。那位老师今天突然有急事。”金海解释。 听夜蛾正道说，似乎是在梦里连轴转上了一个月的班，醒来发现还要上班，一下子精神被压垮了，突发高热现在正躺在家里。 真是可怜。 五条悟没什么要收拾的，丢下手中的笔就准备出去，去操场的路上还可以买一瓶饮料。 “悟。”金海叫住他，走下讲台。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手里的动作突然加快，三两下整理完，快步结伴离开教室。 五条悟被叫住，坐回座位上，但看看窗外、看看桌上的课本，就是不看金海。 “怎么，我上课讲得不好？”金海靠在他桌边，“我看你上课都没听。” 这当然不是讲得好不好的问题…… “我可没瞒着你。我自己也是今天上午赶鸭子上架才来的。你这几天都和我在一起，还不知道吗？” 金海向五条悟解释。 他觉得悟这副模样也正常。 每天在家都能看见的人突然变成自己的老师，而自己居然和同学是一起知道的，小孩自然会有些情绪。 金海从衣兜里拿出一块奶糖：“请你吃糖？” 五条悟没搭理他，还翻开书装模作样开始写笔记。 金海又加码，手中多出一根私藏的猫条，碰了碰五条悟的手背。 五条悟没看金海，手一伸拿起奶糖剥开丢进嘴里，含糊地吐槽： “我现在可不吃那个。” 见他终于回应自己，金海笑了笑，收起猫条。 “不吃这个，那等回家吃点心怎么样？我之前给悟买的东西不知道都被哪只小野猫偷吃了，已经全部被我补上了。” 金海开完玩笑立马把人拉起来：“现在先跟我一起去训练场，嗯？” 五条悟感受到金海手掌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温度，他的手指微微蜷起又松开。 正要顺着金海的动作向外走，五条悟的手指碰到了口袋处的硬物。 他想起自己的猫牌还放在口袋里。 在突然变回人类的事故中，宠物项圈跟着他身体大小的恢复一起牺牲了。 在丢弃了断裂的项圈之后，金属制的心形名牌却被五条悟鬼使神差留了下来。 实训课动作幅度大，一不小心口袋里的东西或许就会掉出来…… 五条悟折返回座位，把猫牌放进包里，掩饰性地拿出几枚硬币： “看在零食的份上，请你喝饮料。” “诶？”金海没有多想，“那就多谢悟大人了。” 两人出教室门，看到不远处的转角，另外两个人匆忙离开的背影。 金海：……？ 他们不是早就离开教室？ 杰和硝子一看见金海找自己说话就急切出门、给里面挪出私人空间的行为毫无任何掩饰。 五条悟哪怕是用猫尾巴都能想到，他的好同学们刚才一定就扒在门外偷听。 他灵活的脑袋已经在这一刻想好说辞，只要说是他们因为冥冥多次提起过金海这个特殊人物而好奇…… 但金海没有提到这个问题，反而突然问起： “对了，之前我定制的项圈被你放哪了？来收拾猫咪生活用品的助理没看到。” 五条悟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瞬间都空白了。 连思考的空间都没有，他只知道必须立马回答，不然破绽会更明显：“变回人的时候撑坏了，被我扔了。” 在这种时刻，谎言都编不出，只能说出半遮半掩的真相。 好在他面对的本就不是个敏锐的人。 “哦……” 金海放过心中一闪而过的微妙感，解释：“项圈上有私人电话，本来想单独处理一下。扔了的话就算了，应该也没有太大问题。” “没人会觉得一个垃圾上的号码很值钱。”五条悟状似无所谓地答道。 他悄悄松了一口气，此时才感觉到自己的指尖有些发麻。 就不应该高估金海的敏锐程度。 过了转角，他捏捏自己的手指，瞥了眼前面同学又拉开一段距离的背影，侧脸看向金海： “你想喝什么？” “可乐吧。” 金海没多思考。 并肩走在校园里，金海才真切产生五条悟原来是个学生的感觉。 实在是从小就看着小孩当咒术师，金海总觉得他就是天选社畜。 就像是过去没有学上，稍微长大一点就要帮衬家里做家务干农活的半大孩子。 我们小悟也是有出息。 都能当上咒高的学生了。 他看着五条悟在饮料机面前挑挑拣拣，神态活泼，完全看不出他鼻梁上是一副戴上就看不见东西的墨镜。 小时候的六眼神子哪怕眼睛前没有任何遮挡物都不太爱动眼睛，难得转起眼珠子看人，都冰凉凉地像是看死人。 大概是反差太大，五条悟这幅正常男高中生都有的鲜活气落在金海眼中，比旁人更少年灵动。 他们闲聊着走入操场，另外两个学生已经在草坪上热身。 家入硝子作为后勤医疗人员，虽然因咒术界是高危环境免不了训练，强度上却是远不如另外两个同学。 金海把硝子点出来作为示范，努力放水练了五六分钟。 接下来硝子就可以休息了，等到快下课的时候再训练一轮就算达标。 这算是给后面两人、主要是夏油杰，打个样本，让他先看看自己的行动模式。 换成特级肯定不会像硝子这样放水…… 至少会放得少一点。 金海毕竟是临时代课一次，既没有跟原来的老师交接过原本的课程进度，也不知道学生们现在的水平和短板。 所以他今天不用推进度，只要日常巩固，做个无情的对练机器就好。 五条悟早就习惯金海的路数，夏油杰倒是很惊讶。 他知道金海实力强大，却没想到他指导人也很有一手。 越打越觉得畅快，即便落入下风最后败退，也忍不住笑着夸赞金海。 金海也说杰是后生可畏，小小年纪便如此出类拔萃。 五条悟就看着他们又开始今天第二轮互相吹捧，眼神里似乎都有种莫名的默契…… 这不是错觉。 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是百年难见的天才。 在外人眼中都是难以企及的特级咒术师，但放到金海眼中还是有区别的。 悟是无可置疑的天赋型。 相比之下，夏油杰与自己更相像…… 但这样想，多少有些给自己贴金的嫌疑了。 毕竟自己经历那么多岁月才有现在这样，真要论起来夏油杰还是比自己有天赋…… 金海：分几百年寿命给这两人，自己就要被按在地上锤了。 百岁少年暴打千岁老人，这究竟是人性的缺失还是道德的沦丧。 短暂的中场休息，夏油杰问五条悟： “金海的本体到底是什么？” 他怎么也看不出来。 对方的术式也没用过，只能靠之前那束花猜测是辅助的幻象之类。 五条悟：…… ？ 他下意识想说什么，又停住，皱眉。 按照金海这个寿命，其实很容易联想到各种妖怪传说，什么犬神狐仙。 但从见面起，除了过分的财富和实力之外，金海就没表现出任何奇异点…… 五条悟似乎从来没想过他会是什么。 潜意识里就像是什么生前是人类的鬼……没想到居然会有本体这种事。 现在被问到，才觉得杰的想法才是正常人会有的思维。 一旁拧开可乐正在喝的金海听到，接话： “大家可以猜一下？” “如果猜中的话……我今天请同学们吃饭吧。” “哈？”五条悟看向金海，他手中的金属饮料罐发出哀鸣。 即便刚才有这种猜测，但真的听到还是惊愕不已： “你是妖怪？” 金海也很惊讶：“悟不知道？” 第37章 第 37 章 金海发现自己的手被紧紧…… 现场的四个人此刻都处于同一种心情之中。 五条悟惊讶于金海居然有个本体， 而自己并不知情。 其余三人都因五条悟的不知情而惊讶。 “这不应该啊……” 区别于另外两个抱着“有好戏看了”心态的好同学，金海是纯粹的讶异以及疑惑。 五条悟反驳：“你根本没有跟我说过。” 是，他这么多年没想到这种可能性， 他是思维走了歪路，但一直隐瞒的金海又算什么？ 连刚认识的两个学生， 他都鼓励他们去猜。 那自己呢？ 金海为什么从没想过主动和自己说？ 五条悟平时都在学校宿舍过夜，只有连续的休息日才会回金海家。 即使是这样， 他每次回家也会把近期所有的事情倒给金海。 同学间的趣事，学习上的小烦恼…… 他都想告诉他。 不过是金海从来没想过要向他敞开自己的内心。 “嗯……但是悟见到过啊。”金海迟疑。 他有一瞬间都要怀疑自己把记忆弄混了，不然怎么会听到悟说他不知道自己的本体。 “还碰过。”金海又说道，“怎么会不知道呢？” 五条悟：…… 他的情绪来不及积攒就被打破。 他见过还碰过？ 是啊，他怎么不知道？！ 金海从五条悟的反应中确认他大概真的不记得。 因为悟一直以来的表现对他的好奇心和探知欲不是很强， 他以为这件事也是一样，是悟不想问而已。 没想到悟居然是遗忘了，还从来没有想到他是个妖怪。 金海感觉这件事有些好笑， 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但又有一个瞬间， 他的心中流过只有自己记得往事的失落。 只是金海总在时间长河中被人一次次抛下， 他早已习惯，只把这点情绪像往常一般处理掉了。 “既然悟不记得了，那就和两位同学一起加入竞猜吧。” 金海像个游戏活动主持人般走流程，推进刚才的游戏进程。 五条悟还没能这么快整理好思绪，两个与金海接触不深的一年级生却没有这种烦恼， 立马进入有奖竞猜的游戏状态。 “老师，有提示吗？”家入硝子举手。 只是一个小游戏，金海没有隐瞒本体的意思，不会设置太高的游戏难度： “当然。这样吧，你们可以问我问题， 来缩小物种范围。” 夏油杰立刻接上问题： “金海是碳基生物吗？” 金海：？ 五条悟：？ 夏油杰：如果是什么硅基生物之类，那他就对金海的实力释怀了。 刚才的对练中，他把自己的特级咒灵库存都放出来了，却连金海的术式都没见到。 年轻气盛的少年人哪怕表面不说，心中却还是耿耿于怀。 “当然，如假包换。”金海愣了一下，笑出声，“无毒无公害，食品级的。” 食品级……！ 五条悟：？ 坠入无尽的扣问号地狱。 家入硝子沉着补充提问：“是日常餐桌上可能出现的吗？” 能吃的东西很多，但会在餐桌上日常出现的东西，品种就会大幅减少。 金海：“是的。但老师是不会出现在餐桌上的哦。” 硝子的话让人有种接下来就要问“我能尝尝吗”的感觉 。 夏油杰随意说了几种，都被否定。 “植物……不是的话，是海洋生物？”他若有所思。 在金海摇头排除植物后，会日常出现在餐桌上的生物，陆地上的大多是猪牛羊这些。 刚才夏油杰的随意列举已经排除了这几种。 海洋生物，备选又多了起来。 日本作为岛国，餐桌上会出现的海洋生物品种太丰富了。 “嗯嗯。”金海装作看手表，“现在范围已经很小了，不能再继续提问了哦。还有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大家加油。” 金海否定了夏油杰和硝子的一个个猜测，笑眯眯地等他们新的答案。 他的视线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五条悟。 金海不知他为何沉默。 这样的小游戏应该会让小孩兴奋参与才对。 对方盘膝坐在地上，微微仰头，似乎在看自己。 但有那副墨镜遮挡，金海看不见他的眼睛。 五条悟隔着墨镜与金海对视。 前所未有的探知欲在他的胸腔中翻滚。 但从前许多往事翻过，五条悟也没找出这个游戏的答案。 他想在这个游戏中取胜，让金海的目光为此驻留在自己身上。可如果只能如同学们一样漫无目的地猜测，甚至一样的不断获得“猜错了”的回复…… 那不如沉默。 金海听不见少年人繁杂的心绪。 在这个中场小游戏里，眼见着休息时间已经快要结束了，还是没有人猜到真正的答案。 夏油杰看了眼五条悟，主动问：“没猜中的话，金海最后会公布答案吗？” 被这样问，本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的金海愣了一下。 在他目前的生命旅途中，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很少。不过他也不介意让人知道，不然曾经的悟也不会见过。 “好吧，如果你们想知道的话，等会有人在老师手下撑过十分钟我就告诉你们。” 金海捂嘴：“嗯……两位特级咒术师如果哪一个没能达标，那是不是会有点尴尬？” 他拱火的手段非常低级，但对于这个年轻气盛的少年人来说正好。 非特级乃至非战斗人员·家入硝子：同学们，加油！ 金海不准备刻意为难学生，更没有树立不可能的目标变相拒绝的意思。 所以说是十分钟，却和之前的训练模式完全不同，难度大大降低。 那就是，使用他的术式。 单论体术，金海可是力大砖飞的绝对天赋派，连技巧都不需要的那种。 在这基础上，不管是什么术式都不会弱。 不过单独把术式摘出来使用，金海的强度就很适合作为老师陪练了。 “杰应该也有所猜测吧？”金海觉得那束花已经非常明显了。 夏油杰点头。 一旁的五条悟起身，做些拉伸的小动作。 他的情绪终于短暂缓和一些，因为话题回到了他所熟知的部分。 他平时和金海训练都是体术方面，逼不出术式，但这不代表他不知道。 金海向不明真相的吃瓜硝子揭露真相：“是幻术哦。” 大概这就是地球online的游戏平衡。 上天看不过眼金海这样天赋，所以给他安排了这个不具备直接杀伤的术式。 但金海很喜欢这个术式。 这让一个身高在现代扎眼、过去更是不合理的人，能够轻易融入人群。 更何况幻术是可塑性很强的能力，它在自己手中发展至今已经不是娇滴滴的辅助能力了。 误导、引诱的一些迷惑功能，乃至于从精神上打击对手，都是可以轻易实现的。 对自己的学生不需要太过残忍，但既然要设置时间关卡，那就…… “请在幻象里找到我真正的攻击并且躲避。” 说完，金海感觉自己在张罗一场躲沙包游戏。 幻术在理论教学上很有用，金海忍不住放水，塞了几个自己曾经见过的人类有趣术式加入场景，给学生长见识用。 最后两个男同学都不出意外通过了这个小目标…… 就是悟这次似乎格外认真些。 真的有这么在意？ 后勤女同学家入硝子也表示：非常好术式，不学医可惜了。 金海如果去教医学，连人体模型和大体老师都可以省下来了。 三个学生休整期间，金海宣布：“今天的课就到此为止。” “作为鼓励，老师还是会请大家吃饭，不用客气哦。” “比起晚饭。”家入硝子喝了口水，“是不是应该先公布答案？” 金海略微沉吟，坏心眼地吊大家胃口。 “锵锵——其实是水母！” 金海用术式在手上变出一份凉拌海蜇。 三小只：…… 出乎意料的答案。 怎么会，居然是无脊椎动物！ 硝子的眼神不自觉地往金海的脊背上飘，猜想金海的内部结构到底是什么样。 夏油杰追问：“是什么水母呢？” 金海：“好问题。” 金海是一只独一无二的水母精，甚至于他的本体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 “我可以把本体的物种命名权交给杰哦。”懒得想名字的金海这样说道。 五条悟缓缓眨眼。 他终于从这个答案中回过神。 可是…… “我到底什么时候见过你的本体？”五条悟皱眉。 这件事金海记得清楚。 “悟小时候有次在我家感冒了，你还记得吗？” 金海问。 他想着小孩留面子，省略了感冒的前置原因： 初来乍到没人管的小悟，在金海的冰箱里发现了新天地。 小豆丁悟就冷着脸面无表情啃了金海三大桶冰淇淋，光荣地为了消灭资本家财产而牺牲了。 那时，五条悟体温升高，躺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金海想去药店买些药回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紧紧拽住。 或许是受本体影响，金海的体温偏低，五条悟无意识抱住他的手不愿放开，用自己的脸颊来回磨蹭他的手心。 最后没办法，金海丢出一根腕足给小悟当冰抱枕用，才得以脱身。 夏油杰：……这个故事似乎有点血腥。 为了不被抱住就砍掉了自己的一根胳膊？ 金海：“不至于，可再生资源而已。咒力足够立刻就长回来了。” “悟想起来了？”金海看到五条悟复杂的表情，“我就说悟怎么会不知道。” “毕竟悟很喜欢我的腕足，那年整个秋天都是抱着睡的。” 第38章 第 38 章 金海之大，一罐装不下…… 五条悟当然记得， 冰凉的手感，绝佳的弹性。 小孩子新陈代谢旺盛，睡梦里容易出汗。可是抱着它就能获得舒适的安稳睡眠体验。 但他一直以为那是抱枕啊， 怎么会是腕足？ 形状也不像啊！ 金海解释：“我特地重新捏出来的形状，完美符合悟体力学， 可以获得最完美的搂抱体验，怎么样？” 他有一丁点的得意， 毕竟将肢体塑型是他花了很久才掌握的技能，为了让生病的小悟抱着舒服，他更是费了不少心思。 五条悟：…… 头有点痛。 他那时昏昏沉沉，醒来后根本不记得那个抱枕的来由，只以为是金海给他买的。 完全没想到那居然就是金海（部分）！ 虽然自始至终都有自己喜欢了一个怪家伙的自觉， 没想到即便如此依旧能给他全新的惊喜。 爱上水母…… 好吧，撇去水母这一部分。 单看妖怪的话，喜欢妖怪似乎也不算是很奇怪的事情？ 同学们对这些不在意， 比起这点少年人的心思， 显然摆在眼前这位活着的、还在站立呼吸的无脊椎动物妖怪， 更吸引人。 夏油杰只把金海的话当玩笑，他们才见过几次，远不到能做为对方取名这样事情。 既然本体是独特个体，物种名其实也不重要。 想要知道是什么水母，物种名只是一个称呼， 更多的就是想知道本体究竟是什么样。 夏油杰和硝子两个眼神就串通好，起哄：“看看水母！” 五条悟也想看，但…… 可恶，能不能天上掉下来一个夜蛾把同学都给抓走，让他一个人看啊！ 少年心思让他总会希望自己是特殊的。 但金海进入高专， 且骤然抖出一个身份大料。 在这个重要信息上，他和同学是一起知道的。 不是三个人站在同一条的线上的感觉。 认识相处那么久，住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都超过一年，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而同学们没见几面就得到了信息。 过往的时日在这一刻以相反的效果在五条悟心中泛出一点涩味。 五条悟没有反对的理由，不愿跟着起哄，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 “诶——”金海为难，“大家难道要让一只水母暴露在干燥空气，躺在草地里吗？好残忍。” 夏油杰支招：“没关系，楼后就有个蓄水桶。” 硝子也点头赞同。 金海：？ 可是那个蓄水桶是连着学校用水的。 这不是让大家用水母的洗澡水吗？ 两个学生表示，没关系，他们最近会买饮料喝，不会直饮水龙头。 也没说学校里别的人怎么办。 金海：“……要不你们悄悄告诉我，是不是夜蛾老师体罚你们了。” 不然他们怎么能想到这么歹毒的招数。 居然让人喝水母洗澡水！ “我先说清楚。”金海叹气，“我是没毒的，就算把我丢进去泡水喝，也不能把你们的老师毒死的。” 夏油杰一本正经：“我们怎么会这样想，只是想看一下水母，夜蛾老师一定也不会反对的。” 他是那种笑起来伪装时，表情让人看不出一点问题的天赋选手。此刻金海居然看不出一点玩笑的成分。 可夜蛾正道不反对的前提是不能在大家的日常用水蓄水罐里吧！ 金海身为和善且有钱的临时老师，此刻的标准答案应该是答应学生以增进感情，然后找人来处理自己泡过的水就好。 但问题是…… 金海回忆那个罐子：“但是那个装不下老师诶。” 一年级生：？ 是供应一个学校日常用水的蓄水罐，可不是谁桌上的水杯。这居然放不下？ 毕竟是妖怪，也没听说妖怪的本体必须和人类一般大小，更何况自己是海洋生物，这应该不奇怪吧？ 金海：“海洋里的生物千奇百怪，什么样都有……我已经努力长得很正常了？” “总之有机会大家一起去海边的话，会让大家看到的。” 金海终结了这次学生看水母的要求，并组织起先前承诺的饭局。 虽然有些遗憾，但大家还是很知情达理地表示理解，约定下次再看，然后开始为去哪儿吃而开始激烈讨论。 最后见各有想法，还是金海拿了主意，一起去了他平时经常光顾的私房菜馆。 这顿饭大家吃得都很开心，五条悟也表现如常，和同学们聊天时也没忘记偶尔关注一下无法融入年轻人话题的孤寡水母。 直到一群人原地解散，杰和硝子都离开。 五条悟拉住金海的手腕。 金海微微低头，在这样近的距离以及身高差下，他看到眼镜后的那双眼睛，是很认真的眼神。 “我想看。”五条悟和他对视，“你原本的样子。” 金海微微一怔，不知为何他没有提起和一年级的海边约定，而是认真思考： “去海里容易，但今天时间不早，等会儿天黑了也看不清。” “悟想看的话，应该不想只能用六眼感受吧？” 六眼再怎样强大，也不是面面俱到。 观看外形，还是光线印在视网膜上最直观。 他感觉到五条悟握住自己的手收紧，又放松。 “那后天休息我们去。”五条悟紧紧盯着他，注意他的所有表情。 “好啊。” 金海几乎立刻的回答让五条悟放松下来，缓缓松手。 五条悟移开视线，侧过身，从张开的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块水果糖。 这是刚才用餐后，金海给他拿的“饭后甜点”。 “给你个机会。”五条悟嘴里塞着糖，说话有点含糊，“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金海想，他也没瞒着悟啊，这不是悟自己忘记了吗？ “嗯……” 金海认真思考。 “啊。” 他恍然大悟一般的语气引起五条悟的注意。 “悟记得我以前是长发吧？”金海问。 过去大家都是留长发，他已经习惯了。 更何况一只水母留短发总给他自己一种主动剪短触手的诡异联想。 “现在其实还是长发，不过为了不引起注意，用了术式让人觉得是短发。” 金海抬头看向天空，躲避五条悟的视线： “我忘记…… 经过前任六眼的配合改良，我的术式效果……好像，已经可以瞒过六眼了。” 第39章 第 39 章 是这样和五条金塑零距离…… 五条悟觉得这个可以接受。 比起水母身份， 这不过是一件小事。 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自己不趁机给自己讨点好处岂不是亏了？ 但金海又慢吞吞补充： “其实一开始，是因为发现以前的常用幻术对六眼没用。又闲来无事， 就找他一起改良了一番。” “所以说……悟刚见到我的时候就已经有术式伪装了。” 五条悟：“哈？” 现在的短发是术式，以前的长发也是术式， 他难道是秃头？ ……水母，没有头发似乎也是很合理的设定。 这一刻， 无数张水母图片在五条悟的脑海中闪过。 在短暂的瞬间，五条悟经过非常复杂的心理活动，最后吐出一口气放松下来。 “没事，好歹我头发多。”五条悟怜爱地看向金海的头顶，“凑合过吧。” 金海疑惑：“啊？” 他不知道五条悟为什么要这样说， 好一会儿才想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不是长短的问题。”金海失笑，“是颜色不合群才用了幻术。” 说起来，现代会染头发的人已经很多， 连白发的悟走在路上都不算太奇怪。 他的颜色也不夸张， 完全可以用原皮肤了。 不过长发回头率太高， 反正都要用幻术，多一点效果少一点效果也没差别了。 五条悟：……头发颜色是假的、长度也是假的，物种身份更是假中假。到底什么是真的？ 金海的发尾是暗红色的。 长而柔顺的头发在眼前晃来晃去，让五条悟忍不住伸手捞了一把。 被抓住头发的金海：？ 我的头发是什么逗猫棒吗？ 两个人已经回到家，在沙发上闲聊。 金海手里一边剥橘子一边吃， 偶尔往五条悟嘴边递一瓣。 “本来我的身高外形就很惹人非议，觉得我是精怪，背地里说我的发色像沾了血。” 金海无奈：“后来更是无意中看见有人在家里偷偷供奉我的神龛，祈祷隔壁村子里觊觎自己闺女的小无赖可以意外死亡。” 完全把他当做某种掌管杀戮权能的邪神了。 后来他就把术式改成日常使用，伪装发色。 只可惜身高不便更改， 稍微有些肢体接触就会发现不对劲。 所以在谣言扩散最厉害的时候，他只能搬回老家—— 在深海里飘了几年。 后来因为海底没有五条，睡够了之后只能对着自己幻术捏出来的五条望梅止渴，实在受不了，又变回人形上岸了。 五条悟玩着头发：“那不是听起来很帅嘛。” 都有人供奉了！ 金海摇头，小孩的侧重点真是奇奇怪怪。 第二天没有课，金海这个临时老师本来可以不用去学校。 但考虑到自己当老师本就别有目的，金海还是跟五条悟一起过去了。 他在学校里闲逛一圈，到处观察，并准备择日找个渠道进学校的宝库里看看。 这期间他还遇到了课间休息的一年级学生们。 他们还对新奇的水母精充满好奇，金海便停留了一会儿和他们闲聊。 金海炫耀：“水母身体很方便的哦，用触手给家里的黄金雕像清理完灰尘就跟抛光过一样。” 他每几个月都要去和五条金塑进行这样的零距离接触，非常解压！ 五条悟：…… 是这个啊？！ 休闲的一天就这样眨眼过去，来到约定的日子。 金海：“其实可以组织一下悟的同学一起……” 五条悟：“不，你不想。” 五条悟无情拽着金海上车，两人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前往了海滩。 为了隐蔽性，金海是挑了私人海水浴场。 “我感觉这有点儿怪。” 金海抿嘴。 为了看原型特地花几个小时跑一趟，这种行为放大了不存在的仪式感，让他产生了看本体是一种特殊行为的微妙感受。 “不奇怪。”五条悟把墨镜收进盒子，“你都见过猫了，让我看看水母怎么了。” 他寻常的语气让金海宽慰许多。 金海本来也不是心思细腻的人，更不介意让悟看到本体。这就放下了心思准备入海。 沙滩边的浅水肯定不方便，两人先开游艇往深海区开。 五条悟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一下、一下，敲击着胸前肋骨。 哪怕高速行驶的游艇上的风很大，他都有点热。 他远不如表现的那样，但正是在意，才不愿显露出来。 两个人都换上了泳装，但金海还是让五条悟开启了无下限。 “我们先下潜一点距离。”金海停好船。 他想解释一下，但又收回嘴边的话，觉得不如直接让悟看到。 金海难得有些活泼的心思，想给悟一个特别的新物种观看体验。 无下限可以隔开水，金海更是水生物，两人下潜得顺利，连控制速度都不需要。 再深一些光线就差了，金海打手势停下。 看好了哦—— 金海对着悟笑了笑。 大量的气泡翻滚，五条悟怔住，微微睁大眼睛。 刻在人类基因里对巨物的恐惧在这一刻被唤醒，随即转化为他无法分辨的情绪。 即便早就知道这只水母不会小，见到的这一刻仍旧震撼。 仅是伞状体都比金海原本的人型更大，向下飘荡着四条宽大的口腕。 水母向前飘动、靠近，伞盖就已经占据了五条悟的全部视线。 墨色的水母伞盖顶端泛出暗红的色泽，即便是无比巨大的体型依旧透出神秘而优雅的味道。 五条悟伸手抚摸上去，隔着无下限，水母微动。 下一刻，五条悟撤去周身的无下限，碰到了伞盖。 是柔软的。 第40章 第 40 章 五条：不过杰不可以喜欢…… “唉， 深海也就那样吧。” 五条悟装模作样地碰了碰自己墨镜： “漆黑一片，大家也都长得很随意，没什么好玩的。” “哦， 但是金海长得不错。” 他图穷匕见，虽然地图有点短。 “啊， 说好了大家一起看水母的，忘记叫上你们了。”隔着墨镜都挡不住五条悟的得意， “哎呀，也就是休息日一起去海底玩了一趟而已。看了看水母，又去金海老家逛了一圈。” “就是可惜没看到金海的黄金收藏……” 金海从窗口探头：“悟，不要聚众讨论不合适的话题哦。” 他穿过走廊从门口进入：“虽然大家都是好孩子，但秘密说出口就不是秘密了。” A secret makes a 水母水母。 家入硝子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 努力转移自己想吸烟的注意力： “老师为什么囤那么多黄金？” 金海的资产数字夸张，这种情况大多资产构成成分会很复杂，但他的黄金囤积比例显然不正常。 “金子这种硬通货充满了金钱的数值美， 他们都是我珍贵的收藏。”金海严肃。 哪怕具有一定“远见”， 黄金依旧是最让水母放心的投资。 每次回海里睡在黄金边上都有种安全感。 这都是他可以专心做厨子的资本！ 这提醒他了， 最近刚当上老师忙着学校里的事情，都没能好好地吸收五条能量。 金海刚进教室准备加入闲聊，这就又匆匆离开，赶往庄园去和五条老师的金塑亲密接触。 半天之后，他才回到高专， 踩着上课时间进入教室。 现在的五条悟已经可以上课认真听讲了，这让金海老师心中很欣慰。 他准时下课，收拾桌面上的教案离开教室，回到办公室，心中有点愉快。 毕竟是悟这样的不良学生， 能让他认真听课看来自己的教学水平不错。 金海完全没有意识到五条悟的眼神和别人的认真并不相同。 五条悟随意在书上又记了几笔，听着耳边同学的对话。 夏油杰把笔记收起，看了看课表：“金海的讲课方式很有趣呢。” “笔记思路也很清晰。”家入硝子点头，“毕竟阅历摆着，随意拎出两个实例都很生动。” 上课就像听故事，大家都会喜欢这样的课堂。 节奏把控得又很好，听故事也没有落下知识点。 五条悟哼了两声：“那当然，他就是很优秀啊。” “金海在很多顶尖院校学习过，只是学历过期了而已。” 连那时的身份都已经死了，更别说当时的文凭。 何况很多知识更新换代，放到现在或许都已经是错误的了。 笔在手上转动，五条悟看着笔记想的却是写板书的人。 夏油杰有点惊讶。 他有点对妖怪的刻板印象，没想到水母还会走学院流派系统性学习。 “也是。”夏油杰点头，“他看起来就很有学识。” 五条悟抬头：“不止这些，战斗力也是数一数二……” 他有点骄傲的表情像是在自夸，夏油杰都能看到墨镜边角露出的眼睛中闪亮的光。 他附和：“的确很厉害啊，金海。” 这是真心话。 五条悟的话停住，皱了皱鼻子，打量夏油杰一眼：“不过杰不可以喜欢他哦。” 夏油杰：？ 无语。 家入硝子收好包起身，敲敲夏油杰的桌子：“去吃饭吧。” 她瞥了眼夏油杰的表情和旁边的五条悟：“恋爱中的人都这样。” 夏油杰看向硝子，拇指比向五条悟： “他？暗恋！” 硝子指尖夹起糖棍，心底想着烟头发痒：“那也是恋爱。” 会让人盲目的。 五条悟提高声音：“哈？杰你什么意思？” 瞧不起他吗？ “杰不也是完全没有恋爱过吗！”五条悟反击，“还没硝子懂得多呢！” 家入硝子：“啊，我也没……” 夏油杰挑眉：“看谁都是情敌，是觉得自己把握不住吗？” 家入硝子感觉情况不太好，悄悄离开教室，脱离现场独自去食堂用餐了。 说起恋爱的话，自己似乎也不是完全不能体会。 看五条悟的近期的临床表现。 有金海在场就忍不住往他那里看，休息时间总无意间朝办公室钻，分开的时候容易走神…… 这不就跟自己戒烟差不多磨人？ // 过了刚开始的几天，金海熟悉了教师工作后，就要处理自己的私事了。 五条悟立刻作为咒犬（？）被征召，以教师任职期间的所有零食为工资。 “诶——”五条悟跟在他后面，懒洋洋的，“给老子准备吃的是应该的吧？还不如换成别的。” 金海从善如流答应：“那悟想要什么呢？” 走了好几步没有等到回答，他疑惑地回头看去。 五条悟把手插进口袋，隐藏自己回味水母触感的动作。 “你最近住学校宿舍？”五条悟反问。 “工作日。休息天跟悟一起回家。” 金海收回视线继续走着。 “那你来我宿舍一起睡吧。”五条悟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 金海：……？ “啊？” 他不知道这时该说什么了。想说的太多反而没话可说。 学校宿舍的床也就普通大小，他们两个放到社会里都是远超平均标准的体格，挤一张床？ 五条悟丢给金海一个怪异的眼神：“你都能和猫一起睡，我和水母不能一起睡吗？” 呃、好像很有道理？ 五条悟的眼神给人一种自己的想法很奇怪，他才是正确的感觉。 水母形态啊，那好像还好…… 也不对啊，让海洋生物睡木板床是不是太残忍了？ 金海投降：“我那么大，一张床也放不下啊。” 这可瞒不过五条悟。 他小时候抱的触手比起金海本体那触手完全不是一个大小，也没有任何切割再加工的痕迹。 那个岂止是塑型，金海肯定也有改变体型的方法。 都能变成人类了，缩小当然也有办法，但是缩小本体活动起来对水母不是件舒服的事。 最后金海只能用触手抱枕加一次水母陪睡体验券达成这次邪恶的交易。 金海打算得很好。 触手等身抱枕为了配合悟现在的体格，看起来确实很大，但对他的触手而言不过十分之一。 而这样的触手他有四根，断手重生也只是咒力的问题而已。 至于水母陪睡…… 空头支票罢了！ 等哪天五条悟能学会水下睡觉再说吧！ 海豚表演都没见过在混凝土地面上的。天下可没有让水母在岸上陪睡的道理。 既然达成交易，接下来就是愉快的工作时间。 金海带着五条悟推开了学校仓库的门。 这里只是普通仓库，进入的权限很好拿，跟校长报备过就好了。至于存放特级咒物，比如宿傩手指、九相图之类的秘密库房，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金海站在门口打量里面的全景，思绪却飘到另一边。 要是后面自己需要拿回宿傩的手指不知道要走什么途径，实在不行就得去找天元唠嗑……麻烦啊。 五条悟已经事先知道金海的目标，越过他进入里面。 他的眼睛，在面对这些多少都具备特殊咒力的东西时，可不是一般的好用。找起物品比拿书的图书管理员还要快。 咒灵掉落物。 这个东西库房里有两件，都和金海的那个差不多，浑浊的灰黑色，只有指甲盖大小。 五条悟不仅见过，其中还一块就是他带回来的。 金海此行是要把东西据为己有，并且找到渠道获得更多。 也就是要研究出它的掉落条件。 五条悟直奔中间的架子，摸出其中一个有些落灰的盒子，打开观察。 “唔……”五条悟沉吟。 回过神的金海走过去：“怎么了？” 这个库房的东西都过于普通，入库的时候没有费心登记来源，五条家也查不出什么，只能这次请悟过来帮忙。 巧的是这上面的咒力残留的确没有彻底消失，而且是五条悟熟悉的人。 他抬头：“是歌姬的咒力。” 今天下午金海正要去三年级的教室上课。 庵歌姬就是三年级的学生。 // 代理老师也是老师，且现在学校就他一个历史老师，只能让他顶上。 在这短暂的几天时间接触一年级学生时，他也准备好了其余年级的教案。 当金海走进教室时，三年级的学生早就从一年级口中知道了新老师的身份。 对于这位第一次见面只给自己留下不太靠谱的印象的金海先生，两个学生一时沉默，完全没有表现出看见熟人的喜悦。 不过几乎是立刻，两人就调理好心情，迎接新上任的老师： 给了金海稀疏的掌声。 学校的老师有统一的服装，即便是临时老师金海也是如此。 教师服一上身，那种被强调的老师身份就有了视觉的直观感受。 庵歌姬：……他俩还玩起师生恋了？ 第一节课两个学生都很不在状态，直到后半节才专注起来。 金海对此也不在意。 他确保自己的教学没问题就好。咒术师的文化课本身也不用过多去抓，起到一个扫盲的作用，同时让学生可以多一条路回归正常社会罢了。 就连现任校长也直言不讳，说是教好课就可以，不用在意成绩，没有相关的考核指标。 金海知道他会这么说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被五条家暗示过身份，也不担心他会有问题。 但这样的话好像那个哦，就那个： 既然你是x少塞进来的人，那就随便做点工作吧。 自己也是有走关系的这一天，榜上五条大款了。 课间就可以做些私人的事情，比如询问歌姬关于咒灵掉落物的事情。 在他开口之前，庵歌姬却先主动说话了。 “金海老师，”她有些迟疑，“我可以问一下……” 金海耐心等待下文。 庵歌姬：“上次五条带回来的衣服是哪里买的吗？” 金海：？ 同桌的石川久纪：？ 金海还愣了一下，上次？他买了那么多衣服怎么还记得上次…… 哦，他还真记得。 是杰的衣服。 悟的衣服都留在自己家的衣柜里，带来的都是杰的衣服。 等等，让他想想。 给五条悟买的衣服太多导致他有点记不起来具体，上次买的是…… 想起来了。 是兔女郎装。 金海表情怪异。 上次他约了五条的图，做参考时买给模特用的衣服尺码不对。在经历了悟嚷着要穿又偷偷丢弃后，最后演变成给杰买了一件新的。 但悟带着衣服回校之后，金海没有收到返图。他想着应该是杰不愿意穿，没有多问。 庵歌姬问这个是做什么，难道悟后来把那件衣服送给歌姬了？ ……真的假的？ 金海迟疑。 悟是会主动给女同学送衣服的人吗？ 理智告诉金海，五条悟不是那么有花花肠子的人，更何况送兔女郎服装……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对喜欢的人该做的事情。 但他看向庵歌姬的眼神不自觉带上点审视，微微皱眉。 是吗，悟和歌姬…… 庵歌姬想不到眼前的新老师在想什么，但她有些背后发凉，不由自主地详细说明： “就是那条鱼尾裙，五条、同学，拍了照片拿给我们看的。” 她想起眼前的人是五条悟的半个饲养人，很艰难地吐出“同学”这个只能算是中性的字眼。 虽然庵歌姬对五条悟充满怨言。 不是送了衣服，只是看见照片啊。 金海立刻柔和下来：“是喜欢那个款式吗？歌姬看起来的确会很适合呢。这样，等会老师回去把设计师的联系方式给你。” 一听到设计师，庵歌姬就感觉自己大概是消费不起了。 就算买得起，对她而言也没这个必要。 她刚想婉拒，金海又说：“第一次就让老师来付钱吧，我会打好招呼的。就当是老师送你的见面礼。” 他眨眨眼：“这位设计师很擅长发挥模特的个人特色，歌姬一定会喜欢的。” 庵歌姬到嘴边的推辞话语被推了回去，没法拒绝这样的诱惑，她便大方接受了。 庵歌姬：看在这份礼物上，未来五条悟追求金海老师的话，我会帮忙添堵的。 几天后的午饭时间，庵歌姬从一年级的桌边经过，停下。 家入硝子以为她要找自己有事情，抬起头，却见到歌姬学姐看向五条悟： “你等会去我教室一趟。” 五条悟咽下嘴里的面条：“有什么事？” 旁边的两人都看向庵歌姬，对她主动找五条悟的行为感兴趣。 庵歌姬说：“你半个月前定的衣服设计有问题要确认，设计师已经给你发邮件了，纸质的设计稿让我给你顺便带过来。” “哦，好。”五条悟随口回答，“歌姬也去那里买衣服了？” 庵歌姬正想应下，但她与五条悟不对付的心思在这一刻突然活跃起来，到嘴边的话转一圈又变了。 她快速组织好语言，音调微微提高、慢吞吞地说：“不是啊，是金海老师说要送给我的见面礼。” “嗒” 筷子夹断面条，撞击在一起。 轻小的声音在这一刻却在众人的耳中无比清晰。 “哦？”夏油杰打破这片沉默，“是金海认识的设计师吗？” 好友的不言语让他忍不住袒护。 他不清楚状况，只是改变气氛，打开局面多问些信息。 教学多日，也没有见到金海给硝子送什么见面礼，或许是设计师正巧需要歌姬这样的模特？ 庵歌姬正在努力压嘴角，这种噎到五条悟的感觉实在让人神经兴奋，于是她没多思考直接回答： “就是之前你那一件鱼尾裙设计师。” 鱼尾裙，这在夏油杰的生命中只有一件事可以与之挂钩，极度具有记忆点。 夏油杰：…… 悟到底给多少人看过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0-50 第41章 第 41 章 没看到我们在亲热吗？这…… 在夏油杰不知道的角落里， 五条悟早就把“杰，黑色紧身鱼尾裙，床.jpg”拿给所有同学见过。 这可不是让大家一起看笑话。 除了夏油杰的照片， 五条悟还带着他自己的照片一起，上演了一出吾与杰哥孰美。 只是可爱在性感面前不值一提， 最后杰全票胜出。 五条悟把所有参与投票的同学都打上喜欢搞水煎玩法的色鬼，黯然离场。 也就没有在夏油杰面前提过这场失败的比美。 庵歌姬就是在那次看上了夏油杰……身上的衣服。 那件衣服不是量身定制， 导致尺寸并不能真正贴合夏油杰这个男性的身体，但裁剪设计都看得出心思。 她正在计划给自己即将到来的十八岁生日拍一套照片，这件衣服让她一眼心动。 夏油杰听着庵歌姬夸赞那件衣服，面上的笑容都没挂住。 能和五条悟玩到一起去的人，当然不在乎女装， 但是那个照片的场景看起来就像被下药迷晕之后换上特殊衣服…… 太不正经了！ 五条悟终于有了反应，抬头看向庵歌姬： “久纪也有见面礼？” 庵歌姬摇头。 那个课间，石川久纪安静得像不存在， 连他没收到见面礼那一瞬间的无措都没说出一个字。 实在是上次私下里偶遇金海和悟给了他一些心理阴影。 五条悟：…… 全校就歌姬收到的见面礼， 这能叫见面礼？ 水母有问题！ 五条悟把面色难看的夏油杰丢在脑后， 三两口吃掉面条就率先走了，留下歌姬兴奋地同硝子说自己新衣服的设计元素。 // 金海正在办公室里看资料，嘴里啃着食堂中午分发的梨。 五条悟大步走进来，行动之间动静不小。 他抿着嘴，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金海做出这样的初步判断， 咽下嘴里的梨：“这是怎么了？” “刚才……”五条悟张口感觉自己语气不对，略微停顿调整，轻快许多，“歌姬说她收到一份见面礼。一年级可都没礼物，杰和硝子让我来找你要礼物呢。” 不在场的同学们：没有发言权只能任人造谣。 “哦， 这个啊。”金海发现自己的疏忽，恍然，“那我今天回家看看有什么适合的小礼物送过来。” 五条悟把金海桌子上的水果糖打开，佯装漫不经心地问： “怎么单单就想到要给歌姬见面礼？” 想起那天的事情，金海感觉混着那件事情还有些奇怪的情绪一起从记忆底下翻出来。 不过这份情绪只是一闪而过，没能引起他的注意。 “只是看歌姬似乎很喜欢那位设计师的作品，就顺便想到要送了。”金海如实交代，“毕竟价格对学生不太友好。” 五条悟这才想起歌姬说起杰的裙子。 此前在她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就表现得很在意那裙子了，连连夸赞。她应该是早就喜欢，和刚进学校的金海没太大关系。 他翻腾的情绪倏然平静下来。 “硝子和杰会喜欢什么礼物呢？”金海询问五条悟的建议。 五条悟看着手中的糖纸，视线转移到桌上的糖罐，突然轻笑。 这罐糖，三天前自己来时顺走了两三颗。 那时候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他早该知道，这水果糖根本就是自己的口味，和金海家里的小零食柜一般无二。 五条悟多云转晴，又从糖罐里抓出四五颗放进裤子口袋，慢悠悠回宿舍午休去了。 询问没得到任何回应的金海：…… 他看着悟的背影，一时无语，不知道五条悟这是什么情况。 年纪轻轻，怎么就耳背了？ 还是他对自己有意见吗？ 回去路上遇到同学的五条悟：“对了，你们想对金海要什么见面礼？我转告他。我？金海的东西都是我的，我还需要礼物？” // 金海其实有件事，但五条悟走得太快没来得及说。 不过这事本来也没那么要紧…… 于是金海没有提前通知，直接出现在了下午的任务、五条悟辅助监督的车里。 五条悟一打开后门，就看见一只金海向他点头。 五条悟：？ 金海把人拉进后座：“今天的任务我和你一起去。” “哈？那你干脆帮我把任务做掉好了，根本用不上我了吧？”五条悟纳闷。 他嘴上这样说，手上却诚实地关上车门，等辅助监督发车。 金海任由五条悟伸手往自己衣兜里摸，然后落空而归：“今天没有带零食。我不上场，就是跟着一起看看。” 他想跟着悟走一遍现在的咒术师除灵流程，看看与过去有什么分别。 五条悟勉强点头，把外套脱下，叠起来放到金海腿上，躺了下来。 午休时间精神活跃睡不着，打了一中午的游戏，现在倒是有点困了。 金海：……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反客为主了是吧？ 金海抽出五条悟的墨镜，用纸巾裹上放到前座中间的收纳盒里。 他拨开悟额前的碎发，手指停在悟的发丝上。 ……悟这一头白发，睡少了熬累了也不会出现少年白的问题。 这就是285不会显累、永远年轻的秘诀吗？ 下次用这个画小剧场玩吧，做个短动画也不错。 金海神游天外，理好少年的头发就靠在窗边一同小憩了。 根据金海得到的任务资料，这次的地点是在酒吧。 两个人与辅助监督告别下车。 “酒吧能滋生咒灵就说明酒根本就没法消愁嘛。”五条悟吐槽，瞥了一眼旁边的人。 金海眨眼：“别看我啊，我又不常喝酒。” 酒吧，人多眼杂，处理咒灵还挺麻烦。 理论上说，出任务之前，任务地点的人都会被遣散清场。 但这次的咒灵发现及时还没出人命，酒吧持有人又强烈要求继续运营，为此不惜加价。 看在钱的面子上……最主要是五条悟对酒吧也很有好奇心，就答应了下来。 两个人就如所有客人一样正常进入…… 然后被拦在门外。 金海由下至上看了又看：“……悟根本不像成年啊。” 幸亏自己跟来了。有幻术，想混进去不过随手的事情。 金海正想说，却被五条悟打断。 他侧耳倾听，兴奋地拉住金海的手臂：“里面有活动诶。” 金海：？ 他一边听周围的人声一边环视四周，确认了五条悟口中的活动—— 最美女郎。 金海：……？ 这与悟有什么关系，他想进去看美女？ 五条悟看向金海：“走，我们去换衣服！这个冠军老子志在必得！” 惜败夏油杰紧身裙装让五条悟耿耿于怀，今天他就要在这里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正好这期间让人给我做个假的驾驶证……走嘛。”五条悟推着金海离开了。 大半个小时后，穿着全新性感小短裙，带着全套妆容的五条悟挽着金海的手臂，踩着高跟鞋闪亮登场。 展示架金海很无奈。 这跳脱的行动曲线，完全想不到。该说不愧是男高吗？ 五条悟的脸，说实话，根本不可能输。 更不用说造型师为他的妆容用了许多心思，不但弱化了男性特质，还增光添彩许多。 轻易赢下“战斗”的五条悟骄傲离场，快步向金海走来，一路无视了不少上前搭讪的男性。 “帅哥，跟我一起玩会儿吗？”五条悟轻浮地把手搭上金海肩膀。 金海沉默一瞬，随即手掌按在五条悟的手上：“好啊。” 虽然平时肢体距离很近，但还是难得有这样近似牵手的动作，五条悟心头微动。 两人由五条悟引导着，从后门走出。 “我刚刚看过了。”五条悟刚走出来就切换模式，“这有窗户可以直接上去，咒灵就在那一间附近。不用走里面担心人多。” 他正要起跳，金海突然把他按到墙壁上。 后门又走出三两个人。 五条悟看到金海放出咒力覆盖二人，便知道他是放了幻术，没有动弹。 金海靠得近，五条悟抬头一看，忍不住咂嘴。 啧，怎么穿上高跟鞋还是没他高？ 金海向前倾身，本就很近的距离再次缩小。五条悟不由得放轻了呼吸。 他在搞什么啊，凑这么近？ 皮肤看起来很好，摸起来会是跟水母一样的手感吗？ ……啊，这个姿势不就是壁咚？ 五条悟以前对美少女游戏里用壁咚都嗤之以鼻的，轮到自己就换了模样。 不但脑子里一片浆糊思绪打结，连心跳都加速了。 金海丢的幻术是两个人在接吻。 按照地点人物剧情来看，这里应该发生的就是这样的事情吧？要是能让出来的人感觉尴尬，早点离开就更好了。 呃、为什么这几个人站在那里都不动？ 不是，怎么还走过来了？ 金海撤掉术式，低头看着怀里的新晋夜店最美女郎。 金海：我不擅长，你来上。 五条悟记得走在前面的这个女性。他还在参与竞选活动的时候，她就在边上，一直看向金海的方向蠢蠢欲动。 不然他也不至于那么急着下台把金海拽出来。 没想到这人还追出来了。 这也是位漂亮的女性，利落的短发英气十足，耳廓上还有骨钉： “先生走得好急啊，有没有空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呢？” 她大概是真的很喜欢金海的脸，主动得很，看了眼被遮住的五条悟又看向金海： “她的吻技好吗？不如跟我试试，我的技术肯定更好。” 五条悟看着金海。 哇哦，原来你刚刚在放这样的幻术啊。 他伸手环住金海的肩膀探出头，挑衅又高傲地俯视对方。 “哼。”五条悟嗤笑。 他用力亲在金海的脸颊上，发出清脆的“啵”声。 “没看到我们在亲热吗？这是我男人！” 第42章 第 42 章 真是不检点的水母 金海愣住， 连五条悟和对方的交锋都没注意。 他扶住五条悟，担心他踩着高跟鞋还这样踮脚，不小心摔着。 金海神游天外， 完全忘记咒术师的身体协调能力根本不可能这样轻易摔倒。 刚才的那个脸颊吻太快，金海现在都想不起是什么感觉， 只剩下被亲这个事实盘在脑海中。 诶……？ 金海看向五条悟的侧脸，他正嚣张地与搭讪者对线， 言语之间尽显大婆气势，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 他忍不住轻笑。 五条悟：？ 他瞪了金海一眼，不知道他这时候不帮忙还在这里笑个什么劲儿。 金海把五条悟扶正，转身看向对面： “抱歉，看来我的女伴不想我接触别人。” 她看了眼金海搭在人家腰上的手， 又颇有些遗憾地看了看他的脸，耸肩： “好吧，那祝你们今夜玩得高兴。” 金海看着她走回去， 跟几个朋友一起从后门折返。 五条悟看他一直盯着她的背影， 哼了一声：“眼珠子都不转一下……真要这么喜欢， 你就去追回来啊。” 本来看人已经进门，准备喊五条悟继续任务，没想到他来了这样一句古怪的话。 金海玩笑道：“我不已经是你男人了吗，还能脚踩两只船？” “当然不行。”五条悟音量骤减，哼哼唧唧的， “劈腿的水母被雷劈。” 他眼神乱飘，六眼全方位监视金海： “刚才……” 五条悟快速转换伪装姿态，转身盯着金海，拿出刚才挑衅“对手”的语气： “刚才亲了你一下，不过既然是金海先给别人放我们接吻的幻象， 金海不会介意吧。” “唔、悟不说的话我都快忘了呢。”金海装作回忆，看五条悟表情突然凶恶起来，他突然笑道，“好啦，不介意。” 金海觉得五条悟刚才完全是小孩子的好胜心大爆发，虽然举动有些出乎意料，但脸颊这个位置又充满一种……可爱的感觉？ 实在没法让人在这件事上计较。 五条悟反复盯着他的表情，再三确认他的确不在意，突然有点泄气。 这家伙看起来很熟练诶！根本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动摇的样子。 说不定以前私底下什么都来呢！ 真是不检点的水母。 “人都走了，继续任务吧，早点结束今天可以早点回家。”金海往上看，“从哪里上去？” 五条悟没回答，率先跳上二楼窗户进入，自己气势汹汹地直奔咒灵而去。 幸亏金海速度快，不然连咒灵都没看见大概就已经结束了，五条悟的手法干脆利落中甚至带了些许私人恩怨，让人看了都觉得咒灵可怜。 但看到了似乎也没什么作用。 金海回去的路上想了半天，也没觉得现在的祓除流程和过去有什么大差别。 赶路——找咒灵——打架杀咒灵。 虽然说悟的第三步有些太快了，但流程不过就是这个模样，没有区别。 说起来，咒灵的掉落小晶体本来也不是现在才有，第一个出现的离现在也有些年头了。 可是过去的咒灵和现在的没有本质差别。 到底是哪里…… 金海觉得现在的问题很棘手，连个控制变量法的变量都找不出来，太为难他了。 抱着水母一贯的既来之则安之心态，他短暂忧愁了几个小时就把这件事丢到脑后，决定日后再说。 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有办法。 这一等，就等到了冬天。 夏油杰没看出金海和悟的关系有什么变化。 私底下那点小事五条悟没兴趣往外说，明面上两人更是正常无比。 要不是五条悟总不自觉飘往金海的视线，大概连暗恋的事情都会被夏油杰遗忘。 反倒是金海，最近很焦躁的模样，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任务结束一起返回的车上，夏油杰问起这件事： “金海最近心情不太好，这是怎么了？” “什么？”五条悟正精神奕奕地看着下一份任务的信息，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哦，是五条的生日快到了。” 夏油杰现在已经可以很好的分辨“五条”这个姓氏在金海出现的情景时所具备的特殊代指。 原来是金海喜欢的纸片人快过生日了啊…… 不对，五条的生日和悟的不是同一天吗？ “那不是还有一个月吗？”夏油杰疑惑。 现在才十一月诶？ 五条悟合上资料，丢给夏油杰一个眼神：“他从半年前就开始准备五条的生日了。” 区区一个月，根本不算早。甚至对这个厨子来说，与明天就要庆生没有分别。 真的假的…… 夏油杰受到一点点狂热厨子的震撼。 金海此时确实很烦恼。 这半年他准备的都是些常规小东西，但重头戏到现在都还没准备好。 原本想着有半年时间，总会冒出些灵感，没想到现在还剩一个月了还没有…… 只有一个月，哪怕现在想出来了，都不一定来得及筹备啊！ 金海懊恼地叹气，头自由下落磕在桌角。 从校外回来的男高经过办公室，原本准备去找夜蛾，听到这里的声响进来。 “哟，金郎才尽了？”五条悟嘲笑。 夏油杰是个好人，他询问金海，有没有自己可以帮上忙的事情。 金海紧紧抓住夏油杰的手，眼睛水汪汪的：“杰……” 五条悟：控制身体排出水分是盘外招！ 夏油杰问道：“以前金海都是准备了什么呢？说不定想一想以前的可以找到新的灵感？” 金海回忆：“去年是买了星星，前年是……” 夏油杰：？ 等等？ “不，星星是？”夏油杰没忍住打断。 “星星的命名权，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金海解释，“分别取名……” 分别？还不止一颗？夏油杰失去表情管理，不知道该怎么样好。 “五条1号，五条2号，这样顺位下去。” “最后对着星图，按照数字的顺序一条一条线连起来……”金海用手在空中比划，“最后就能连出一个q版五条的头像！” “虽然不贵，但是要连出这样的图形还是花了不少功夫才买齐这些命名权呢。”金海的表情，看得出他对自己的想法很满意，“要是杰感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看看……” “不、不用了。”夏油杰拒绝。 虽然理智上他把“五条”和自己的好友区分开，但这不代表他们真的完全是两个人—— 这不完全是同一张脸吗？！ 他对自己好友在天上的脸可完全没有兴趣！ “好吧。”金海叹气，“还有些有意思的，比如说毕加索的五条抽象画，芥川的五条小短篇，还有我亲手做的捏一下就会发出偷腥猫叫声的五条小玩偶……” “都很有新意啦。” 夏油杰：…… 的确有新意。 “恕我冒昧，这些人名都和我想的一样……？”夏油杰不忍心说出口。 金海：“是哦，我特地找的这些名人，以前想去欧洲大陆很麻烦，我都是直接漂过去的呢。” 夏油杰：……服了。 有这个机会为什么不直接囤一些当藏品啊，搞什么五条周边……哦，五条周边对金海来说就是最好的藏品。 夏油杰不知道怎么宽慰他，因为他听到这里已经不知道要怎么替他出主意了。 很明显，金海身为水母，做出来的事情却已经不是碳基生物能继续整的活了！ “比起这些，今年想不出能有什么好玩的点子……”金海叹气。 夏油杰看了眼五条悟，对方挑眉。 早就对金海颇有了解的他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帮忙。 夏油杰：前辈做事一定有他的道理，在水母的心理研究上悟显然是前辈。 “刚才夜蛾老师叫我们过去呢。”夏油杰拉着五条悟快速离场。 金海继续颓废地磕回了桌角。 第43章 第 43 章 小悟：捏捏水母 金海从学校愁到家里， 瘫在豆袋沙发上。 五条悟正看着电脑，潜入咒术师论坛看消息。 他眼睛没移开，左手从键盘上撤下， 向金海的方向搁着： “来个水母。” 金海抽出根细长的触手丢到悟的手里，任由小悟一手移动鼠标点来点去， 一手握着自己的触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捏。 搞不懂这小孩怎么喜欢上捏自己触手了，这么多年从没见到他有这方面的爱好。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自己都没注意，现在已经变得闲来无事就爱喊“看看水母”“捏捏水母”。 一直被捏都快习惯了，但免不了还是有点反应。 这要是放在本体身上，这点动静就像被蚊子叮了一样引不起注意。但人形时就要明显多了，被捏得心里都有些痒痒的。 金海从一旁捞来五条小玩偶， 随着自己触手被捏的动作，捏着手里的玩偶。 五条悟就听着自己捏一下水母，金海手里的玩偶就发出一声“偷腥猫”的叫声。 远程操控的感觉， 还挺好玩的。 “怎么， 真的金郎才尽了？”五条悟随口问。 金海叹气：“能用的好像都用过了。” 五条悟鼓励：“只要想不出， 那就继续想。” 金海都没力气谴责小悟手都没松开就开始不认人了，继续捏五条玩偶放空大脑。 “诶……” 五条悟对着电脑屏幕，若有所思。 他拽了拽水母触手，指向电脑：“金海，好像又有人拿到咒灵结晶了哦。” 金海立马起身：“在哪儿？” 论坛里消息繁杂， 五条悟所指的那条消息上下都是垃圾信息，不知道他怎么会看这个板块。 咒灵掉东西固然让人惊讶，但大家都没有认真对待，只是随便发帖分享，顺带吐槽今天离谱的任务经历。 金海反复看这个帖子， 分析里面可能存在的有效信息。 贴主吐槽的是这次任务委派出了问题，最后到现场的人足有两组咒术师，四个人一起找咒灵，两组人之间还不熟，尴尬得不行。 咒术师人手匮乏，任务大多是单独完成，少数时候也不过是二人组队，这还得是老带新组合，有新人培训的意思在里面。 更多人的也不是没有，那都是很让人头疼的案例，几年出不了一个。 金海沉吟：“有没有可能，变量是咒术师的人数呢？” 虽然这听起来太缺乏关联性，但未必不可能。咒术界的东西本来也不需要逻辑。 “那样的话，再少也不该库房只有两块吧？”五条悟懒洋洋地回应，把手里的触手盘成一团。 金海否认：“这东西没价值，又不起眼，说不定以前的都直接被丢弃在现场了没有拿回。” 他和悟确认结晶的咒力传导性很好，但别人想发现很难，没人会对着指甲大小的东西输入咒力甚至用它当做介质释放咒力打击。 绝大多数人眼中，这就是无用之物。 金海突然抽回自己的触手，匆匆离开。 五条悟握了握空荡荡的掌心，有些无语。 自己就是闲的没事多说这一句。 他收回手，继续翻阅论坛去了。 突然离开的金海不是为了别的，正是要验证自己的想法。 要说咒术师多的战斗，那他第一时间一定会想到的就是—— 宿傩被打败后拆解封印的那次战斗。 几乎整个咒术界的人都在那天付出了自己的一份力。 他们渴望着解决了这个吃人饮血的怪物后，自己的孩子、后代可以不用生活在这样一个绝望的世界中。 很不巧，金海那几个月正好回海底躲清净去了，等回到岸上已经错过这出大戏。 短暂的遗憾后，他就忘记了这件事，没想到还会有需要用上的一天。 “宿傩——小傩——傩子！”金海摇晃手里的宿傩手指。 他拿出丢进化粪池的威胁，又说要碾碎这根手指，都…… 没得到回应。 总不能是进入待机模式睡着了？ 现在这些都没用，一时半会似乎找不出别的办法和宿傩对话。 金海暂时放弃，把手指放进衣服口袋里，回到书房继续瘫着。 “？” 五条悟看向金海，咂嘴：“你怎么把这玩意带在身上？” 现在的宿傩手指在五条悟眼里就是个偷窥狂安插的摄像头。 随身带着宿傩手指？ 那和暴露癖有什么区别！ “诶？”金海莫名其妙就被扣上暴露癖的帽子，摸不着头脑。 悟怎么对宿傩很有成见的样子。 难道是那次从猫突然变回人形，被看到了裸体所以不高兴？ 五条悟起身把他口袋里的手指拿出，丢到金海的桌上，跟着一起躺倒他旁边的豆袋沙发里。 金海：“你过来干什么？” 五条悟也散漫地回应：“休息一会儿，不可以？” …… 五条悟伸手：“捏捏水母。” 金海丢出一根触手。 好怪。 被捏了一会儿之后，金海才突然想到。 最开始自己还会偶尔拒绝一下悟这无理的要求，看心情给悟捏水母。 现在他都不会多说，直接丢触手了。 巴普洛夫的狗…… 五条悟的水母？ 水母挣扎了一下，随即微微动弹的触手被五条悟捏住。 金海：……算了。 五条悟看着手里的触手刚刚抬起，被轻轻一捏又垂下来，软趴趴地躺在自己手心，给人一种乖巧的错觉。 一根触手还能看出情绪？ 哼，真会装。 这塑型技能真夸张。金海总共就只有四根触手，还都长得离谱，现在却能变出这样细细的连手掌都占不满的模样。 “你这，真的可以吃吗？”五条悟颠了颠触手，“我记得你一开始说是可食用吧？” 金海闭着眼：“是啊，我是没毒的无害生物。” 无毒，五条悟是信的。 无害？ 这不闹着玩呢吗？两个特级咒术师齐上阵都没法打平手。 “悟想尝尝吗？”金海突然坐起来，有了精神，“我做凉拌海蜇可有一手哦。” 凉拌菜只要刀工合格，跟着大厨学的时候记住料汁配方就很难出错。 五条悟面色复杂：“你吃过？” 金海点头：“是啊，又不用怕朊病毒，又没有道德约束。水母吃水母有什么问题？需要的所有营养一次补齐。” “……不，还是算了。”五条悟拒绝，“这才刚吃过晚饭，不饿。” “哦……”金海慢慢躺回去，颇有点失落的意思。 五条悟看着自己手里的触手也由刚才，金海起身时跟着一同翘起的模样又软了下来，还比之前更无力柔弱，忍不住捏了捏。 “水母本体到底有什么特征啊？”五条悟好奇，“不是说水母精是特别的单独品种？” 金海又合上眼，安逸得很：“不知道啊，我又不是生物学家，更没有解剖过自己研究身体构造。” “要不你来研究？” 这句话轻易让五条悟睁圆了眼睛。 金海没有六眼，闭着眼看不见他此时的模样，不然一定会想起炸毛的五条猫咪。 他继续说：“以我的特别程度，到时候写一篇文章刊登到Nature上也不难吧？记得鸣谢我哦。以后申请大学也方便。” 五条悟：………… 他好不容易心动了一下！ 金海见对方没反应，睁眼看过去：“悟难道没准备读大学，只读个高专就行了吗？” 他的表情里满是惊讶，几乎直接写着“就这”……这是对高专生的歧视！ 五条悟有点气鼓鼓的，过两秒又泄气，歪了歪脑袋，偏离金海那边： “……也不一定。” 金海没说话，想着自己之前考虑过的咒术大学计划，觉得这件事的确不用操之过急。 “对了！” 五条悟突然兴奋，连手里的弹软触手都被捏得一下子变形：“金海被刊登出来的话，一定是濒危物种吧？” 金海立刻抽回自己的触手，还好塑形出的触手没那么敏感，自己体型又足够大，不然这一下子大概比打一架还要疼。 “不是濒危。”金海纠正，“已经功能性灭绝了。” 五条悟翻身坐到金海身上：“好诶！” 金海扶住他：？ 正常人会在这种时候高兴？ 五条悟捧住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那以后，谁让我不高兴了，就把你丢到他们面前！” 金海：……？ “啧。”五条悟嫌弃了一下笨笨的水母，但架不住他此时高兴，马上又喜笑颜开，“把水母丢过去啊。谁敢动手就丢去牢里！” 真的假的？ 金海先是惊讶，想了想又觉得似乎可行：“不过都能惹你不高兴了，怎么会被法律体系制裁？” 五条悟沉吟：“唔……那就，让我拿着相机在现场等着，立马拍下来发到网上！” “现在网络方便，网民还容易挑唆。”五条悟眉眼活泼，使坏的模样都可爱，“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气死那群老头，他们最看重面子了。” 金海和那些烂橘子没有恩怨，但此时看着五条悟的表情，不由得被他活跃的情绪感染，一同笑起来。 第44章 第 44 章 天与咒缚紧身衣不守男德…… 在那之后， 金海又找了宿傩的手指好几次，全都无功而返。 难道宿傩冬眠了？ 好逊哦，傩子。 怎么？连清醒着过冬的能力都不具备吗？ 金海狠狠嘲笑了宿傩， 又感觉有些无趣，把他丢到了房间角落。 “宿傩啊……” 金海和宿傩没什么深厚的情谊， 只是久别的故人让水母过去的记忆翻起。 心中浮现的事物太多，反而有些空落落的。 坐在沙发上觉得没意思。想做一点周边却因为卡着生日礼物的事情也没有心思弄， 想了想，起身回学校去了。 金海只是个普通的历史老师，行程宽松，可比学生轻松多了。 他今天是在家摸鱼，但五条悟他们可是忙碌得很， 在考试呢。 金海远远隔着教室的窗户看了一眼，另外两个小孩还在写，悟已经脸颊支在笔头上， 摇摇晃晃睡得迷糊。 这场考试是数学？ 是数学吧。 等会儿问一下考试安排……如果是历史的话， 后天的课上给悟加作业。 到学校也没有事情做， 但这里是自己的工作地点。 而人，只要进入工作场地，就会自动有数不尽的工作飞到手里。 果然，没考试的二年级学生正在训练场，看见金海路过就顺手抓了壮丁为自己的训练提供客观的第三人视角。 金海帮忙观看二人的问题， 制定了新的计划。 刚离开训练场，又有五年级的应届学生要准备升学材料，请他帮忙。 金海忙碌完，又收到一位包月画师发来的小零食。 是五条老师监考时托着脑袋靠在椅子上，面朝学生。 一年级的新瓜蛋子做事畏首畏尾， 认真渡过整场考试。 没想到下课铃声一响，五条老师歪了歪脑袋，脖颈发出清脆的声响，伸着懒腰直说刚才睡得香。 学生们观察眼罩男的视线方向只能看脸的朝向，狠狠被骗。 后来再考试的时候，五条老师还是那个姿势靠在椅子上。但学生刚传过去小纸条，就被五条缉拿在当场。 五条老师摇头：“怎么能当着老师的面传纸条呢？这种事情，老师可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哦。” 学生：……你根本没有睁眼！！ 吃到小零食的金海精神振奋。 就是这口老师好吃得很。哦，五条！他的欲念之火，**！ 重新感受到世界美好的金海回家，准备用自己无趣的财富换取更多可爱的五条小零嘴。 “谁？” 还没到门口，金海就感觉到有人。 悟不会待在门口，寺尾他们几乎不上门，过来也会提前预约时间。 难道是五条长治？ 自从悟搬来长住，他过来的频率也比以前多了，基本上一两个月就会过来一次。 这一刻，金海把周围的人在脑子里都想到了。 但门口出现的人却正好不在其中。 “你现在怎么肯出门了？”对方语气不耐，“再不回来，我就要翻窗了。” 金海沉默着没有回答，找出钥匙开门：“……你怎么回来了？” “甚尔。” 黑发男人的肌肉把衣服撑得鼓鼓囊囊，嘴角有着一道疤痕。 他扯动嘴角，嗤笑：“怎么，不欢迎？” “怎么会。”金海叹气，“但是你都这么多年没回来了，难道只是突然想回来看看我？” 两人进入家里，金海走在前面，领着禅院甚尔在茶几边相对而坐。 “我不是搬家了吗，甚尔怎么找过来的？” 没听说天与咒缚金盆洗手之后改行当侦探了啊。 甚尔长手一伸，直接从旁边的橱柜上顺来大玻璃杯，把茶壶里的水尽数倒出。 行动之间没有一点客人意识。 他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喝光金海的茶还不满意，表情里写着嫌弃： “花钱找人查的。要不是我家那个臭小子……” // 五条悟到家了。 他在外面耽搁许久，和同学们吃完饭刚刚散伙回来。 钥匙进入锁孔，他敏锐地察觉到里面有人。不过五条悟没有当回事，只觉得又是金海的下属之类的角色。 但门一推开，他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五条悟能注意到甚尔，全是因为刚才他正在说话，等他进来才发现茶几对面坐着的人居然身体里完全没有咒力。 他的眼睛根本没有看见对方。 天与咒缚…… 禅院甚尔连一点眼神都没分给五条悟，继续跟金海胡扯： “一个也是带，两个也是带。” “你不是说他是十影法吗？反正你讨厌禅院，大不了我让他跟你姓，以后丢去禅院门口让你气死他们，行吧？” 金海也没管五条悟。 他当然注意到了，但五条悟只是正常放学回家，没什么特别的事情需要交代，自然是优先甚尔这里。 “胡闹。”金海皱眉，“这种事怎么能随便，绘知道了肯定生气，你也太不着调了。” 甚尔毫不在意：“她知道我过来。” “这位……” 一直被无视的五条悟皮笑肉不笑地插入对话：“这位客人又是谁啊，怎么金海不给我介绍一下。” 这又是哪块野地里窜出来的小面包，张口就是“跟你姓”。 五条悟不信金海真的是个不检点的水母，他都怀疑水母精没有x功能。 是这穿紧身衣的天与咒缚——一点也没有男德！居然勾引水母！ 金海没来得及介绍，反倒是甚尔听着五条悟那阴阳怪气的语气，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他语气不屑： “五条家的六眼……你住过的都是我剩下的，你才是客人吧？” 五条悟肉眼可见地炸起毛，做足了攻击恐吓的姿态。 金海茫然：“不是，我？我是被剩下的？” 第45章 第 45 章 老登，给我照顾孩子…… 在地理位置上此时正被夹在中间的金海， 他的发言没能引起任何一方的注意。 五条悟咬牙：“你？你又是哪来的？” 甚尔哼笑：“我住进来的时候你都没出生呢吧？” 他看向金海：“你还是这么喜欢往家里捡小孩，那再多一个怎么了？” 五条悟终于把矛头对向罪魁祸首，两步上前， 居高临下俯视坐着的金海： “你不是说自己不喜欢小孩吗？” 他还没搞明白这个甚尔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已经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利益面临受损危机， 似乎家里要添加一个新成员。 金海还以为他在说甚尔的事情，歪头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嗯……是这样啊。悟是长治主动提的。这么多年我只捡过甚尔一个。” 禅院甚尔不在意五条悟， 对金海这话也没什么感觉，反而顺着提要求： “五条家都能塞人进来，我为什么不能？” 他自顾自完成对话：“就这么说定了。” 五条悟气笑了。 这话里的意思，他是被塞进来的，金海自愿养的小孩就只有面前这个骚包的肌肉男？ “诶， 不是……” 金海见甚尔单方面敲定，已经起身准备离开，便伸手去拦他， 却被五条悟抓住手。 他湛蓝的眼眸里仿若有团火在跳动， 热烈而直白。被这样看着的金海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 就轻易被那只手拉住，没再动作。 随着禅院甚尔离开时关门的声音，金海回过神，懊恼地看了一眼门口。 他这眼神落在五条悟的眼中，就是对那个甚尔的挽留。 恋恋不舍的做给谁看……有本事追上去啊！ 金海：“悟， 你捏得好紧。” 五条悟下颌紧绷，慢慢松开手。 金海绕过茶几，坐到沙发上，想给甚尔打电话拒绝他的硬塞行为，打开手机又发现自己现在没有甚尔的联系方式。 没办法了， 只能让万能的寺尾调查了。 见他在打电话，五条悟勉强忍住卡在嘴边的话语，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视线一偏，他看到茶几上那个男人位置上的茶杯，又放下手中的水杯，心情再降一个阶梯。 心脏里就像有一团猫毛，五条悟都不知道这股情绪该算是什么，只能努力忽视掉，用相对正常的状态先问清事情的始末。 他坐到金海身旁，克制地开口：“刚才那个人到底是谁？你们什么关系？” “甚尔？悟应该听说过吧，禅院家天生0咒力的天与咒缚，前两年打上门清洗掉好多禅院家的人呢。”金海回道。 他说完后，才后知后觉产生了一点类似向二胎解释自己在老家还养了个一胎的既视感。 …… 可是，悟完全没有辈分意识，两人最多算是平辈相交，怎么会有这么怪的感觉？ 即便是悟会在意自己养过别的小孩这点，都很怪啊？ 五条悟没有注意到他探究的眼神：“然后呢？” “禅院家，悟也是知道的。完全的天赋论，对甚尔这个0咒力看不上眼，在那个垃圾场里什么人都能欺负他。” 金海叹气：“我早就该想到这件事，把人捞出来交给任何一个正常家庭都可以，但我偏偏忘了。我偶然遇见他的时候，甚尔已经十多岁了。” 金海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水母。 但他本就知道甚尔在剧情里遇到的事情，作为一个和禅院家不对付的人，把甚尔从禅院家捞出来是他很久以前就想好要做的事情。 决定好的事情临到头却没做，导致他不免对这个白白多受几年罪的孩子有些歉疚，没想太多就带回了家。 “不过，说是这么说，实际上也就住了两三年，”金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这些，“后来甚尔就离家出走了。” “现在他孩子都两三岁了。” 果然，五条悟的表情松缓许多。 但立刻，五条悟就想到，自己和金海住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都不到一年半。 两三年…… 不仅比自己早，时间还比自己更长。 更重要的，不是比自己早，而是第一，是“只捡过甚尔一个”。 金海继续说：“甚尔两三年想不起来看望我一回，这次都很久没见。刚才甚尔就是想把他儿子丢来让我照顾一阵子……就像你小时候那样，当学前寄养的咒术老师。” 甚尔的儿子，禅院惠，还有一个月就三岁了。 咒术界的小孩在四到六岁觉醒术式，三岁开始断断续续做点学前教育正合适，当初的五条悟也是这个年纪被送来的。 说起这个，他也无奈。 什么时候自己居然成了学前班老师，谁家小孩都往自己这里扔。 “我不允许！”五条悟猛地靠近，手压在沙发上，把金海的衣角按得扯了他一下。 那甚尔住了两年跑掉，现在已经成家生子，五条悟固然心里不爽也不至于在他身上过多较真。 但把他儿子塞过来住？ 两三岁，住过来，让金海当他的入门老师。 这和自己不是一模一样？ 上一个有这待遇的小孩现在已经喜欢上水母了！ 金海当然是答应：“我也不想啊，我又不会带孩子，所以刚才我想拒绝的。都怪悟拉住了我，把甚尔放跑了。” 这是歪理。 但五条悟对拒绝甚尔这件事更在意，想法反而和金海的这套说辞对上，感觉自己刚才就不该拉住金海，应该先一致对敌。 甚尔，在另一个的剧情里会在妻子死后入赘第二个妻子改姓为伏黑。 虽然他不是金海喜欢的纸片人，但金海也很欣赏他，在约五条的稿子时也会有些伏黑甚尔和五条悟战斗的双人稿。 五条悟终于想起这个家伙的资料，心中更加不爽： 伏黑甚尔可是在2016年几刀把高专二年级“五条悟”捅了个对穿，差点没把人劈成两半。 那个五条也太逊了！ 冰箱里的冰淇淋被五条悟一盒盒吃掉，木棍都被他愤愤地咬出牙印。 他是喜欢金海，但他更喜欢现在的状态。 与喜欢不同的，互为对方“最特殊”的感觉。 比起恋人，年轻到天真的五条悟更想要维持现在这样的关系，比可以更换的恋人、会消磨的爱情，更牢固更不可分割的关系。 但禅院甚尔和禅院惠的出现就这样突然又强硬地告诉他这不过是妄想。 对金海来说，五条悟不是他第一次破例带人回家。 而他未来漫长的生命里会不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像五条悟一样从小看着长大的人，也没有任何人可以断言。 五条悟正在探究自己这股烦闷心情的原由，金海从书房出来，看到了桌上凌乱的冰激凌尸体。 “……天气很热吗？”金海疑惑，他抬头看一眼墙壁上的室内温度计，甚至比起昨天还降温许多，“吃这么多小心吃坏肚子。” 他把手中新做的五条小摆件放到橱柜上，小时候悟贪凉感冒的事情又浮上脑海。 “我想起来了。”金海恍然，“就是甚尔太好养活了，跟花盆里的杂草似的，花养死了草还活着，后来就以为悟也会一样，结果照顾不周都生病了。” 他明明是有些自我检讨的意思，五条悟听了却脸色难看： “哈？老子比他容易生病？不可能！” 水母和现代人的代沟这么大？为什么金海完全听不懂五条悟这话的逻辑。 他难道要和甚尔争一个世界最耐折腾的头衔？ 那可是天与咒缚，天赋全点在体质上的家伙诶。 自从昨晚甚尔出现之后，悟的情绪就阴晴不定，比更年期更难懂。 金海不理解，但他觉得有些事不需要追根究底。 “明天回学校就要出成绩了，悟的历史成绩不会给我抹黑吧？”金海问。 用魔法打败魔法，只要有更让悟难受的事情出现就好了！ 五条悟有一瞬间的心虚，但他伪装得不露声色： “如果小悟这么聪明的学生都不能考好，那肯定是老师的教学水平有问题——金海难道对自己没有信心？” 金海才不接受他这套诡辩的言论，招手：“走吧，今天我们出门吃饭。” “诶？”五条悟乐见他转移话题，顺杆子爬，“我都想好今天点什么外卖了诶！” “那悟自己在家吃吧。”金海尊重小孩个人意愿，“我就先出门了。” 五条悟出言阻拦：“你今天有事？怎么，必须出门？” “约了人。”金海点头，“去解决一下惠的问题。” 原本坐在沙发上享受考试后悠闲假期的人立马丢掉了手里的冰淇淋，跳起转身这就要跟上来：“哈？我也要去！” 金海：……你是敏感肌？ 怎么一副要红温了的模样。 为了距离考虑，地点选在金海家和甚尔家之间折中位置的一个家庭餐馆中。 这里客人较少，有两桌是周末出来学习的学生，但并不算吵闹，很适合等会儿讨论事情。金海和五条悟到的时候，约的人还没来，两人先点起菜。 在第一道菜上桌的时候，约好的人也从门口进入。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很是瞩目，不管哪个都是相貌出众。尤其禅院甚尔现在从良了都遮不住的牛郎气质，到哪都有人侧目。 五条悟没想到居然连这个小孩都来了，对他的眼神都几乎像实质的刀，心想自己幸好跟了过来。 接下来他会紧盯着金海和这个小豆丁，不许他们发生一切过分的行为！ 五条悟：我会一直监视你们！ 金海也很头疼，他是来拒绝的，怎么连小孩都带过来了。难道要让他当着孩子的面说拒绝的话，这样不就像说讨厌这孩子似的？ 甚尔抬抬下巴：“去吧。” 禅院惠成为收到指令的小扫地机器人，自觉坐到金海对面，开始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禅院惠，今年两岁，家住……” 这流利得堪比贯口，甚尔这家伙平时都教了小孩些什么啊？ 五条悟：这小屁孩在做什么？他以为这是相亲吗？！！ 他死死盯住小孩，誓要用锋锐的视线划开虚伪者的伪装，露出不堪的内在。 但禅院惠只是板着一张小脸，毫无动摇。 金海温声打断：“小惠，先让我和你爸爸说几句话好吗？” 话音刚落，几乎是瞬间，禅院惠收声。比到点下班的社畜还要积极，一丁点多余的力气也不浪费。 “甚尔，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昨天说得很清楚吧？”他皱眉问道。 禅院甚尔一屁股坐下，把自己儿子往里面挤了挤：“啧。老头你差不多得了，又不是没带过小孩，帮我看看孩子怎么了。” 他瞥了五条悟一眼，又看回金海：“五条家给你多少抚养费？我一分不少，行了吧？” 金海都快被气笑了，这是什么话，他缺甚尔那三瓜两枣？ “你有钱你去找个家教回来，别往我这里塞。”金海堵住了禅院惠的耳朵。 一时间，对话僵持住。五条悟对金海的直白拒绝很满意，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往对面投去小人得志的微笑，尤其给不满三岁的小孩分去许多胜利者的得意眼神。 禅院惠不想搭理，小孩的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个人和他爹一样不靠谱，不需要在意。 最后还是金海先打破局面，叹出一口气：“养小孩是你们夫妻俩的事情。我既不是这孩子的父亲，也不是专业的老师，不能扮演这个年龄所需要的任何角色。” “我不会照顾孩子，悟到我这，也是有别的考量，更何况悟的心智本来就不是寻常幼童。” 甚尔挑眉：“你这不是有个六眼吗，他看起来就能当我儿子的同龄人。” 五条悟表情立马改变，杀气腾腾给甚尔丢眼刀。要不是场景不合适，现在肯定打起来了。 面对这个油盐不进的人渣爹，金海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甚至开始考虑起吃完饭就和悟一起溜走，然后立马搬家。 餐厅的门口进来一位年轻女性，她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金海这边后笑了笑，走过来。 禅院甚尔把自己儿子又往里面一挤，给自己老婆腾位置。 “抱歉，刚才有些工作，来迟了。”禅院绘入座。 金海把菜单递过去：“没事，不过我点的菜似乎不够，绘再加一些吧。” 她没有客气，接过菜单，迅速加了两道菜。 一边点单，绘一边温柔地问儿子刚才他们都聊了什么。 禅院惠面对自己的母亲活泼了不少，当即告状，把父亲说的“老头”“抚养费一分不少”“对面的哥哥是我同龄人”全都说了一遍。 “啧，臭小子。”甚尔弹了下他的脑门作为报复，被绘瞪了一眼，收手。 他懒散地说：“我说的都是实话。是金海为老不尊，一直拒绝。” “你住口，回家跟你算账。”禅院绘轻轻拍开甚尔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看向金海，笑了笑，“好久不见。” 五条悟一直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看起来……倒还行，对金海算得上恭敬，比这甚尔顺眼不少。 但她丈夫是这个禅院甚尔，眼光不行，扣分！ 禅院绘摸摸儿子的小脑袋：“送惠到您这里，是我们家三个人一起开会讨论过的。” “惠有天赋，我只是个普通人不懂这些，甚尔……就更不用说了。” 作为妻子，她多少对甚尔的情况与咒术界有一些浅层认知。 “对这孩子，我没有太多的愿望，他想进入您那边也好，想做个普通人也好，我都支持。”绘笑了笑，“但至少不能让他对此一无所知，成为同学中的异类，对自身的状况感到恐慌。” “我们夫妻俩都教不了孩子这些，只能想到您。”她眼神中有些抱歉，“只是一点基础的教育就好。” 金海沉默。 说要让甚尔给惠找个家教那是假话，十影法作为禅院最顶级的天赋术式，被发现一定会有无数麻烦。 “……好吧。”金海叹气。 禅院绘眼睛微亮，放松地笑了：“那就拜托您了，干爹。” 第46章 第 46 章 不会有人生日还吃纸片人…… 一听到干爹， 五条悟腰不酸腿不疼，眼睛都不抽着筋瞪人了。 心情大好。 哈！还以为你小子怎么样呢，结果？就这！ 一个干儿子， 一个干孙子！ 显然，五条悟把自己和金海划分为同一辈分， 此时看着对面都感觉心胸开阔了许多—— 跟晚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吃完饭和禅院家散伙后五条悟还是板着脸要跟金海算账。 伏黑惠跟着他父母一起回去了， 过阵子小孩做好准备才会住进来。 此时只有五条悟和金海两人，换了地点续一摊饭后点心。 “你就这样答应小屁孩住进来了？家里没有多的房间，难道金海要让我搬出去住？” 五条悟抱臂，盯着金海。 如果他敢说是的话…… 自己今天就亲自下厨，放一袋盐齁死他！ 金海不知道有人正计划用盐杀死自己这个海洋生物， 但小……大动物的直觉让他走上正确的道路： “跟悟小时候一样，客厅地铺。” 和自己一样？ 五条悟对打地铺的回答很满意，但前面的描述又让他不爽。 一个刚见过一次面的小屁孩， 怎么能和自己一样！ 五条悟越想越气， 忘记自己只是装着， 要讨点好处而已。 他把勺子上的冰沙嗦干净，丢回冰碗里，气鼓鼓的、刻意大声道： “诶——？！让他睡在我睡过的地方？你这个偷腥猫！是不是见到新人就要移情别恋了？说，你究竟是爱我还是爱他！” 店里的人都在回头看这边。 五条悟和金海在人群中看起来就像日漫风格里混进来两个韩漫的一米九双开门冰箱一样，本来就让人注意。 刚才五条悟还特意提高了音量，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 “你不是说我是你最喜欢的小孩吗——” 五条悟越说越顺畅，大声嚷嚷，这就想动员群众对这个负心水母发起声讨。 却见此时，所有人都收回了目光继续吃饭聊天。 这很反常。显然有人动了手脚。 “诶？金海做了什么坏事？”好奇心盖过五条悟的演员之魂，他手肘撑在桌上， 凑近金海。 金海看透五条悟的无理取闹：“用术式让他们都看到了悟是个长不大的三岁孩子的真相而已。” 没有人会因为一个小孩的短暂闹事而出言指责，毕竟每个人类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你耍赖——”五条悟不满。 “等你生日，给你格外补个礼物。” 金海作为五条悟使用手册的编撰人，对付他得心应手。 这个小悟就是超好搞定，要求很低的。 五条悟有点心动，但他还是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就近盯着金海，眼神中写满了“就这”。 金海摸摸他的脑袋，把他按回自己的座位：“好了，不会是以前那种礼物。” 作为没有生活仪式感的深海水母，金海对生日礼物的所有激情都给了纸片五条。 至于立体小孩五条悟，要么生日的时候不在金海家，哪怕在的时候，礼物也不过就是一份生日蛋糕。 五条悟当然不在意生日礼物啦！ …… 好吧、或许有一点，但更重要的，他想看看金海会为他准备什么东西。 纸片五条每年的生日礼物，可是能放半个屋子！ “如果不能让我满意的话，”五条悟皱了皱鼻，“那我就把你给五条的礼物丢掉哦！” 他没有的东西，区区纸片人也别想有。 金海头也不抬：“放心吧。” //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来到了12月7号，五条悟的生日，这个激动人心的日子。 在6号的晚上，金海带着一点期待，毫无负担倒头就睡。 他已经给经历过数不清的12月7了，自然不在意。这场生日对他如同早已彩排成百上千遍的日常活动，没有需要紧张的。 五条悟就不行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小悟是这样的，金海只要考虑送的东西，装饰场地就好，但小悟要考虑的可就多了。 十一月上旬的时候，金海还在为了没准备纸片五条的生日礼而焦躁，自从某一天之后，他突然不治而愈了。吃得多睡得香，却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 这下五条悟不仅连自己的礼物猜不出，连五条的礼物也心里没底了。 直到夜深了，五条悟才好不容易睡着，等天刚亮又醒了。 好在年轻人身强体健，哪怕是睡得少一点也不影响状态，一个弹射起床，进入隔间洗漱，还臭美地洗了个澡。 正当他吹干头发，对着镜子给自己上发蜡，揪着发尾做造型的时候，隔壁传来一点窸窣的声响。 金海也醒了！ 五条悟眼睛一亮，三两下抓好头发、带上墨镜，最后在镜子前左右侧身确认了一遍自己现在帅的不行之后，立马出去了。 两个人同时推开门，看到了对方。 金海还有些迷糊，但这下立刻精神起来，难以置信地扫视五条悟，又转头看向窗外： 这天色还只是刚透出光亮呢，悟怎么就已经像是要出门了？ 五条悟没管太多，绕到金海背后把他推进洗手间，还主动给他关上门。 金海：……？ 他感觉自己刚才像是猫和老鼠里被杰瑞推来推去的斯派克，什么都还没做，就已经被安排好了。 他凭着肌肉记忆，机械地拿起牙刷牙膏，对着镜子开始刷牙。 悟这是什么情况？他是要做什么？ 他穿得还挺好看的，平时都是仗着身材随便穿。 对了，刚才我是想出来倒杯水喝完继续睡回笼觉来着……算了。 漱口结束，温水洗脸让金海彻底清醒了过来。 虽然不至于像悟一样打扮得那么精致，但也是确认了外表整洁——他是不是还整理了发型？ 金海略做思考，撤掉了平日一直挂在身上的幻术，把长发披下来。 水母精的头发柔顺光亮，不需要打理也不会发生打结的问题。 他离开洗手间，五条悟已经在厨房的锅里煮上鸡蛋，面包片和牛奶也都放到了桌上。 在等待鸡蛋的时间里，五条悟钻进金海的房间，又回到客厅四处乱看，试图找到今天属于他的生日礼物的影子。 “生日快乐。”金海补上今天刚见面时就该说的祝福。 五条悟眉开眼笑，没忍住快速摸了一把金海的发尾，然后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同喜啊！” 金海：？ 他忍不住轻笑出声。 过个生日而已，给家里聪明的小孩都过笨了。 拿出厨房里的鸡蛋，两人坐下一起吃早饭。 五条悟心不在焉，面包上的花生酱都涂了三层才慢悠悠放下勺子开吃。 “唔，”金海大概能猜到五条悟是为了生日礼物这样，“悟的part，我本来准备放到晚上，白天是五条的生日派对。” 眼看五条悟咀嚼的动作停滞，满脸不可思议，他连忙继续： “以前的这一天我们也是这样过的对吧？不过悟如果能猜到我送什么的话，我可以提前把礼物给你……还能再送一个小礼物给你哦。” 五条悟拿起一旁的牛奶，把面包顺下去，然后立马开始背贯口：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 金海：“只能猜三个哦。” 五条悟委屈收声：“这不是活跃一下气氛吗？” 金海知道，要是没有次数限制，今天白天的纸片五生日庆祝会活动一定会被五条悟不间断的猜测给打扰得稀碎。 接下来的早餐就变得和谐许多，五条悟也找回了一些智商，若有所思地回忆最近金海的行动路线，思考可能的礼物。 五条悟：但总感觉金海这个水母精的脑回路不是人类能猜测的，是不是得加入一点随机数或者反向思考？ 金海没管他在一旁猜，自己收拾好餐桌，开始准备生日会。 东西都是一早准备好的，家里的柜子上本来也是摆好的。金海把剩余的五条周边在沙发、桌子、地面，整齐码好。 即便水母精身手敏捷，周边的位置也早就安排好，依旧花了很多时间摆放，等谷子阵摆好已经过去两个小时。 金海拍拍手，满意地环视一圈，打开bgm： 《国际歌》 开始拍摄全景图。 五条悟看着这套熟悉的流程，除了谷子每年会换新的一批，这个谷阵全景图＋bgm真是雷打不动。 “说真的。”他倚靠在不会入镜的墙角，“金海这种资本家水母，用无产阶级的歌，不会遭报应吗？” 金海：“水母可有一颗红色的心！” 走完谷子方阵，接下来就是…… 没错，修图，发推！ 过去金海只会自己看看，但既然都是互联网时代了，能炫耀自己满屋子纸片五，谁能抵抗这种诱惑呢？ 金海的这些技能熟练度很高，三两下解决，文案都是提前编辑好的，没浪费多少今天的宝贵时间。 接下来就要给五条送礼物了。 五条悟在角落悄声盯着金海的动作，准备看看他给纸片送什么，好给自己提供些许线索。 顺便看清楚了，等会儿好和自己的礼物进行比较。 比五条的差一点都不行！ 首先出场的，是玻璃奶瓶一个！ 五条悟：？ 不是，水母你？ 金海一口气，像抽一根看不到头的香肠一样，一个个礼物掏出来放到谷阵面前。 一共29个。 “一岁一个礼物，把所有的生日礼物都补给你。四舍五入也是陪你一起长大啦。”金海轻轻摸过面前最近、也是今年他最喜欢的和纸徽章外圈，属于五条悟的名字。 “虽然这个梗有点俗，但正好以前都没试过，今年也算是玩了一次，感觉也不错。” 五条悟今天一直不错的心情瞬间down到谷底。 他觉得自己的礼物不可能比这个好了。 什么俗梗？他怎么没听说过？ 这个看起来很浪漫啊！ “活在过去”的男高小悟酸得冒泡，不知道金海只是剽窃他人创意。 五条悟转头，不想继续看下去。 笨比水母！ 木头转世这辈子就只知道纸片纸片！ 啊啊啊好烦，杰和我出来打架！ 收到消息的夏油杰闭上了眼，不知道这哥们又是怎么了。 连提前买好的生日礼物都不想带给他了。 “悟。” 金海注意到五条悟对此不感兴趣，把纸条递给他：“你先去拿一下预约的蛋糕吧？等你回来，我这里也差不多了。” 五条悟也不想破坏今天的生日，接下东西出去了。 预约的蛋糕，他不知道长什么样，但左右也就是那些款式。 果然—— 即便隔着盒子，神奇六眼也看出里面的东西到底长什么模样。 出来走走心情舒缓不少，加上不想太早回去，防止赶上五条的生日会还没结束，五条悟又把蛋糕递回去，先出去逛了会儿。 店员注意到五条悟停留在店外的时间有些久，主动上前询问：“是要给您的孩子买东西吗？” 五条悟回神：他眼前是母婴店的奶瓶橱柜。 他看起来很显老吗？？ 都有孩子了？ 看这个做什么，不管是哪个五条都用不上这玩意，水母真是有钱乱花。 五条悟在心中贬低一番，快步离开，转身去商场给自己买了一推车的零食，回到蛋糕店拎上蛋糕回家。 哼，今天的礼物不能让他满意的话，等会就要像吃水母那样狠狠咬碎所有零食。 等五条悟回到家，金海果然如他所说结束了五条生日会。 不仅东西全收了回去，连悟喜欢看的电影光碟都装好，已经一副小悟生日会的模样了。 桌上摆放着一束花，上面被施加了术式，与之前为夏油杰变的“小魔术”一样，能让悟看见他想看到的花。 五条悟对此心知肚明，所以更加无语：……怎么会是红玫瑰，我这么俗气？ 但见到这些布置，五条悟的心情总还是转好许多，将蛋糕打开，切分。 大概是已经抱有了一定会失望的预期，五条悟反而心态平和，不再着急。 吃完蛋糕，下午两个人一起吃着爆米花，在沙发上连看两部五条悟喜欢的电影。 预定好的晚餐是寿喜烧，专人直接送到家中并且摆放好。原本还可以帮忙涮，但两人喜欢隐私空间，选择了自己动手。 好吧，撇去礼物，今天也不算差。 五条悟想到。 “看来悟没有猜到我的礼物是什么呢。”金海摇头。 岂止是没猜到，根本是没有猜。 既然已经到礼物时间，金海也不再卖关子，把自己的礼盒递给五条悟。 礼盒并不大。 即便说是“一定比不上”，但拿到手五条悟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对比—— 完全不用思考，根本比不上，人家有足足29件，都是用麻袋装的。 他抿了抿嘴，打开礼盒。 “怎么样？”金海问。 对没脑子水母来说，这个礼物虽然普通，却也已经花了他很多脑细胞思考悟会喜欢什么。 自然是会期待对方的反应。 五条悟的表情看不出一点情绪，他把东西拿出来，捏了捏，看向金海。 他有些发愣：“水母？” “嗯，悟不是很喜欢捏水母吗？”金海回道。 是一个巴掌大的水母。 材质就是金海的触手，外形颜色和金海的本体一样，但比例上把水母触手缩得很短，突出了适合捏在手中的伞状体部分。 应该是喜欢的吧？金海猜测五条悟的感觉。 他介绍：“是每个小孩都应该拥有的金海水母捏捏。” 五条悟回过神，把放在身旁的零食捧起塞到金海怀里：“送你了！” 金海：？ 五条悟神采飞扬，塞了一堆又一堆，最后把一整个大零食袋都提起放到金海的怀中： “这些都送给你。” 他扑到金海身上，把零食挤得全掉到地上。 “金海不是说猜中还有礼物吗？”他的脑袋在金海脸侧颈窝乱蹭，头发挠得人痒痒的，“既然准备了礼物，那就都给我呗——” “说好了猜中才有的。”金海拒绝。 “水母！”五条悟开始耍赖，“我猜中了，快给我啦！” 金海负隅顽抗。 “都准备好了，那就该给我，难道金海还想一次礼物分两年给吗？”五条悟掐着嗓子，声音黏黏糊糊，“给我嘛给我嘛——” 金海放弃了，把东西递给五条悟。 是一个小御守。 “里面放的是以前的人供奉我时用的图腾。”金海主动解释，“不过他们觉得我代表战争杀戮之类的，还是小心使用吧。” 感觉根本比不上人家正神的御守…… 五条悟接过御守，放在手里看了又看，立马跑去把包拿了过来，挂上御守。 金海看着小孩跑来跑去，像收到心爱零食的猫咪一样，心情也好起来。 // 五条悟对他收到的礼物非常满意。 具体表现就是第二天他到学校之后，背着包到所有人面前炫耀了一圈自己的新御守。 水母在他的要求之下，由制作者在伞状体中开了个小口子。五条悟把猫牌塞了进去，满意地收了起来。 因为五条悟今天太烦人了，所以本就准备好礼物的同学们在递出礼物之前挣扎了很久，几次三番想把礼物送到教职工办公室的老师们。 这份好心情一直持续到放学后，五条悟为此还回了家。 接下来几天都有课，平时这种情况他都会直接住在学校宿舍里。 但他今天很想回去，顶着一个小时车程还是回家了。 五条悟推开门：“金海——” “我叫禅院惠，今年两岁，家住……” 小孩站在沙发前，一板一眼背诵。 金海听完，纠正：“家庭住址不可以随便告诉陌生人哦。” “下次再有人问惠，你就说自己住在翻斗花园2号1001室。这是我教你的第一课，叫防人之心不可无。” 禅院惠认真点头。 五条悟吸气、呼气—— “为什么这小孩这么快就住进来了！” 搬进他家都没人提前通知他吗？！ 第47章 第 47 章 金海：td 没人通知五条悟才正常， 毕竟连金海都是几小时打开家门才看见人。 那时他正在看电视，听到敲门声，就起身去开门了。 结果门“吱呀”一声， 只见到一个眼熟的小豆丁站在门口，身边放着小行李箱， 手里抱着小熊玩偶，仰头眼巴巴看着金海。 “金海先生， 下午好。” 金海：…… 没听说地球online增加了幼童空投包啊？ 他无奈蹲下，平视禅院惠：“你怎么一个人啊？” 门刚响他就来开门了，怎么只看见小惠一个人？ 三岁不到的幼童，连五分之一悟都没有，怎么能独自行动， 太危险了！ 而且这行李箱看着也不像是他能拉上楼的啊。 禅院惠转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走廊和楼道，又转回来：“甚尔送我过来的，刚刚走掉， 说要去打小钢珠。” 金海无言。 他甚至可以想象到甚尔刚把孩子行李放下就立刻三两步飞下楼投奔小钢珠怀抱的模样。 行李箱里放的东西不多， 金海把孩子和东西都放回家， 关上门在楼道里给禅院绘打电话。 “惠已经平安到我这里了。 嗯，我只看到惠，不放心，跟绘确认一下…… 既然你知道就好，别是甚尔嫌弃小孩打扰他打小钢珠偷偷丢过来的。” 电话那头的绘表示自己工作忙碌才把这项工作交给了甚尔， 晚上回去会处理这件事。金海从容挂断电话，深藏功与名。 禅院家甚尔分家现在在绘的治理下严禁赌博，自己不好过，甚尔也别想舒坦。 转身看到家门，想到里面的人， 他的笑容又消失了。 总共养过两个孩子，一个半途离家出走再回来露面的时候孩子都有了，一个填鸭式教育吃尽了家里没吃过的苦。 金海早就决定放弃挑战自己贫瘠的育儿天赋。 可人都在里面了，也是自己答应的，在外面站着也不是个办法，金海还是推开了这扇门。 他出来的时候电视没关，此时惠正在沙发上顺着金海的观看记录看纪录片。 那是个美食纪录片，金海一进门就看到电视上正在近距离拍摄寿司上的诱人海蜇丝。 金海：………… 我有权保持沉默，并将视惠接下来所说的话、做的事，记录为证据，编撰狂惠日记。 这是对水母的水身威胁。 动保救救啊！ 动保不会帮水母带孩子。 金海在门口挣扎了一分钟，终于走进去，和惠打了声招呼，打开他的行李箱查看他的父母都让他带了哪些的东西，缺什么也好趁早买。 很显然，夫妻小两口对金海的状况很了解，没有一点为孤寡老人省钱的意思。 除了衣服什么也没带。 怎么连毛巾牙刷和睡衣都没有，今天不出门采购的话，孩子第一晚连睡觉都睡不舒坦啊？ 禅院惠解释：“甚尔收拾的行李箱。” 好好好，罪加一等，别让他找到机会逮住他！ 即便不如上学一学期就是几个月，但惠也要住上一个月，金海把他的衣物收拾出来放进衣柜，牵着惠出门采买了。 必要的生活用品自然不必多说，额外的东西也添置许多。 儿童区有个桌子上放了许多玩具有孩子正在玩耍，金海正挑选儿童牙膏，回头见到惠站在身边，眼睛却往那边，心中了然。 他主动带着惠过去，询问他想要什么，给他拿了一套积木。 …… 禅院惠见他拿完东西还是没动，好奇地看向他，拽了拽他的衣角。 金海回过神，又从旁边的架子拿下一个盒子。 // 听到五条悟的声音，金海解释自己也是今天突然收到小孩。 惠：惠酱是快递？ 他低下头在默默玩积木。 住在他家隔壁的岛谷说过，他家哥哥就是这样，这种时候只要沉默就好了。 岛谷是跟外公外婆住的，上个月才搬过来。 天降二胎＋七八岁的一胎。 岛谷家的情况确实和金海家很像。 五条悟才不听这些苍白的辩解： “你甚至给他买了玩具！” 金海张口，又被打断。 “悟酱小时候都没有玩具！！”五条悟像一只抱脸虫，爬到金海身上，试图用绞杀的方式让重孙轻悟的水母得到惩治。 金海撕了两次才把抱脸猫给撕下来，丢到桌子上。 他伸手指向桌子上的袋子：“悟的在那里呢。” 五条悟从桌子上跳下来，飞快转身，把袋子扯到自己面前，突然放缓动作，慢条斯理打开： “哼……还说你今天才知道，连东西都偷偷买好了。就凭这点小恩小惠，老子可不会满…… 意？” 五条悟把东西拿出来，满脸疑惑：“怎么想到买这个？” 好大一盒乐高。 倒不是讨厌，但、呃，为什么？好突然。 是有什么事让金海误会自己喜欢乐高了吗？ 金海摸摸自己的鼻子，侧脸看着正和积木玩的伏黑惠： “你小的时候也没给你买过玩具……嘛、毕竟之前只带过甚尔，那家伙七八岁就喜欢在电视上看赛马了，算不上正经小孩……总之，给你补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个。 只是看见那个坐在桌边开心玩耍的小孩，突然想起悟小时候在自己这里大概、的确是没得到正常小孩该获得的童年乐趣。 已经过去的事情多想也是无益，但心中总有些遗憾，想迟来的弥补一二。 金海：可能是水母不应该存在的良心长出来了，以后去医院体检一下。 “哼哼……”五条悟把乐高拿起来端详，眼神挑剔，“勉勉强强吧。” “家里哪有那么多地方折腾，一下子添这么多东西都住不下人了。”五条悟嘀嘀咕咕。 禅院惠：……这两位大人扭扭捏捏是在做什么，好难理解啊。 金海没有在意，小悟使用手册告诉他这反应就是喜欢了。 他收拾掉家里拆各种物件包装的垃圾：“对了，惠的玩具没多买，你跟惠分享着一起玩啊。” 五条悟立刻把盒子揣进怀里：“你都说是给老子买的了！” 懂事的小惠插话，主动退一步：“不用的，我已经够了。” 五条悟俯视这个小豆丁的头顶。 嗯……还算识相。 “好吧，我不在家的时候可以允许你碰老子的东西。” 金海收拾着垃圾没回头，不走心地夸赞：“我们悟现在真有礼貌啊。” 禅院惠：不，我真的不用。 五条悟自豪：“老子本来就很……” “他吃我零食！！” 五条悟转头看到桌上刚打开的零食袋，熟悉的牌子，熟悉的品类。 有礼貌的五条悟无缝切换，跳脚告状。 金海把垃圾打包，转头一看，无奈地把人拉进书房关上门。 关门前他温声跟惠说让他自己在客厅玩，看电视玩玩具或者什么都可以。 五条悟顺着金海的力道走进来，但五条悟不服气： “区别待遇，有新欢就忘记旧爱，渣男……渣水母！” 金海叹气，按着他的肩膀把他转了个方向，面朝书桌旁的零食架：“都还在呢。” “惠的零食都是我今天刚给他买的。我特地告诉他，这边的零食都是你的，要征得你的同意才可以拿。” 虽然他觉得悟不会在意自己的东西被人吃掉，但这种细节工作他一点没落下，可谓想得周到。 五条悟音量骤减：“这还差不多……” 虽然、他承认，他有被安抚到。 但水母总让他感觉有些太熟练了，各方位端水，真的很渣男！ “满意了？”金海松开人，坐到一旁的豆袋上，“你不是早就知道惠要来住一阵，现在这样排挤小孩子干嘛？算了，你在里面待一会儿吧，别刚回来就把惠吓到了。” 他想自己需要看一会儿书，但什么书能解决自己的问题呢？难道要看育儿书？ 五条悟还是有点不爽，阴阳怪气：“我留在里面，让你出去安抚他呗？” 昨天还是一起庆生，二人世界。今天赶了许久路回家，却看到家突然被不熟的小屁孩住进来，换谁都不能心平气和接受。 “我在这里看书。”金海冷漠以对。 他没招哄小悟了，这小孩真的很难对付，和以前不是一个level。 不愧是过了16岁生日，换成女孩现在都能结婚了。 他这样说，就真的从一旁的书架抽了一本看起来。 倒不是育儿书，现在他想先找点轻松的放松自己。 五条悟本来也就是一时受到冲击情绪不稳，一番端水操作下来已经好不少，更何况惠是孙子辈的小家伙，没必要盯着和他比较。 他安静了五分钟，默默去门外把自己的包拿进来，掏出教科书，在桌上摊开。 不想看。 他丢下这堆东西，并排躺到金海边上的豆袋，仰头看着天花板，眨眨眼。 金海翻过一页，书页摩擦的簌簌声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你寂寞吗？”五条悟幽幽开口。 金海没有抬头。 “你孤独吗？” 五条悟也没有转头看他，继续问道。 “小悟同学提供白噪声陪伴模式。” “用最温柔的键盘游戏声陪伴你的阅读。” 金海：“td.” 第48章 第 48 章 悟：叫爷爷 “不接受退订——” 五条悟在豆袋里蛄蛹一下， 伸了个懒腰。 空间不够大，他的手都打到背后的书架上，发出沉闷的咚声。 “痛诶， 都是金海的错。” 他顺理成章要来一片水母触手，绕着手背缠了几圈作冷敷手段。 金海翻过书页， 看见里面的轻小说主人公假装受伤，美女半精灵医生为他检查， 却怎么也检查不出问题。 主人公：「明明就有啊，你看这里。」 手心上是他差点摔倒，手按在地上，蹭破的小伤。 半精灵笑骂：「再晚两分钟，伤口都要愈合了！」 金海觉得这段写得很好， 把书翻过去给五条悟看。 他瞥了一眼，一丁点儿被戳破的窘迫都没有，反而指挥：“金海帮我翻页， 我的手都包起来用不了了。” “诶， 半精灵好看还是水母精好看？” 五条悟就这样堂而皇之看起小说， 还若有所思地问。 “我可以给自己捏脸。”金海侧面回答。 他可以长成任意模样，再不济还有幻术，无论面对什么审美总有一款能戳中对方，从这个角度而言，大概很难有生物超过他。 当然， 那些个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家伙不在其列。 “真的？”五条悟起身，“变个美女看看！” 金海：？ 你小子思春到我头上，来这儿望梅止渴了是吧？ “想看美女，你自己带个假发照镜子去。”金海抽回触手。 五条悟还挺高兴：“老子当然漂亮，我可是夜店最靓女郎！” 金海起身出去了， 虽然原本说是陪悟一起在书房待着，但家里现在有大有小，总得有人做饭。 穿过客厅来到料理台，金海叹气：“不是有作业没写？跟我过来干什么。” 五条悟跟在他身后，左右看看： “检查你是不是出来幽会禅院家的小孩——” “好啦，”他抢过料理台前的位置，把金海推到外面，“今天我高兴，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他已经开始检查家里有哪些食材。金海愣了一下，感觉悟忙碌一天回家也该休息会儿，更何况今天新惠入住，要小心端水防止任何一个人心中不平衡。 不过悟是自愿下厨，看起来也心情不错，自己就占便宜享受一回。 金海在禅院惠旁边的沙发坐下，观察新小孩。 “需要惠去厨房帮忙吗？”惠放下手里的小玩具，主动问。 金海惊讶：“当然不用，为什么这么问？” 小孩歪歪头：“甚尔每次做饭都会让惠干活的。” 甚尔在料理台切菜炒菜，禅院惠就搬来小板凳，在儿童用的小盆中，和菜叶上的小泥点与虫子展开搏斗。 金海：…… 虽然听起来也不算太离谱，但让小孩两岁开始做家务，甚尔真是…… 其实，惠虽然做得认真，但碍于年龄限制力气小，总是很难做得尽善尽美。 大多时候，甚尔把东西拿回去还是得自己在洗菜池淘洗一遍。 绘对此也没有意见，让孩子做点家务不是坏事，她也会用餐的时候夸惠为家里的饭菜做出的贡献。 但金海知道，禅院甚尔就是看不得自家臭小子过得太舒坦。 五条悟低着头洗菜：“不是让你有空过去聊天的昂！算了，你过来给我打下手吧。” 金海应了一声，这就起身帮忙去了。 看看他家悟，和新小孩气场不合也不欺负人家，这不比小小年纪离家出走的甚尔好多了！ 小孩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五条悟本来也不是真的讨厌惠，他只是平等的不喜欢每个想要插足他家的小孩而已。 一顿饭的功夫，在禅院惠真诚的表情和颇具技巧的夸赞之下，五条悟已经得意的鼻子都要变长了。 等金海去洗碗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挨在一起，在沙发旁一块儿玩了。 禅院惠抬头看向五条悟：“五条哥哥，你不去帮金海先生吗？” 五条悟严肃：“不要叫我哥哥。” 惠有些为难地想了想：“叔叔？” 五条悟摇摇手指：“不不不，要叫爷爷。” 听觉敏锐，被迫听到对话的金海：“噗。” 男高不应该都喜欢争当爸爸吗？怎么轮到悟这里直接加辈了。 难道…… 悟其实在隔空对线甚尔，占他便宜？ 他和甚尔这样不对付的吗？怪不得一直针对小惠，原来是迁怒？ 虽然从年龄上来说，五条悟和禅院惠更像一胎与二胎，但在拉长的时间轴先后顺序中，其实甚尔和悟才是真正的先后关系…… 就连五条悟刚到金海家时睡的那床被子，都是仓促下忘买新的，用甚尔的先凑合了一天。 从这个角度来说，金海似乎也能找到两人不投机的原因。小孩就是会有些奇怪的占有欲，水母上辈子也是独生人类，可以理解。 禅院惠真的很难，他有基础常识，不愿意叫这个看起来没自己爸爸大的少年为“爷爷”。 他又不是什么都不懂，让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两岁小孩。 还有半个月他都要三岁了！ 五条悟从冰箱里拿出自己珍藏的小碗双皮奶，这是昨天生日聚会后的晚上，悟做出来放冰箱准备今天吃的。： “小惠叫一声，我就给你吃哦。” 禅院惠低头看看自己捏在手里的积木，有看看那碗白嫩嫩的、放着一颗红枣作点缀的双皮奶。 他刚才已经吃得很饱啦—— 但甜点是装在另一个胃里的，喜甜爱奶的幼童有些蠢蠢欲动。 “……爷爷。”禅院惠眼巴巴看着五条悟手里，小声叫道。 单纯的小惠最终还是折于狡猾的五条悟，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诶，乖小惠！”五条悟把碗放到惠面前的茶几上，还把勺子递到他手里。 他两步蹦到金海身边：“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金海感觉有些好笑，不过两人相处融洽挺好的，“书房的小冰柜里有我今天给你买的芒果蛋糕，你去吃吧。” 那个冰柜平时是存放饮料的，里面是他今天最后一点哄小悟的手段，不过现在看来用不上了，就弥补上小悟缺的那块双皮奶好了。 “好诶！”五条悟又是一份意想不到的狂喜。 // 家里的两个小孩很快就适应了改变后的环境。 禅院惠是个好脾气的小孩，五条悟除了最开始，也和他玩得很高兴。 在适应新环境中，他唯一遇到的问题只有—— 不习惯金海做的饭。 无论是甚尔还是五条悟，手艺都堪称顶尖。而金海做的，当然不难吃，但…… 对从小没尝过人间烟火的惠来说，有点落差。 吃金海做的饭，是惠遇到的最大难题。 但惠是个能克服困难的好孩子，他很快适应了这一现状。 连五条悟都颇为怜爱地摸摸他的小脸蛋： “天呐，这么能吃苦的小孩，以后一定会有吃不完的苦。” 吃苦特性聚合定律，世界的真理。 话语间完全忘了自己已经吃了十几年金海做的饭。 但禅院惠也有不能理解的部分。 ——五条周边。 金海：“这是五条。” 惠点头：“五条哥哥。” 金海：“不是五条哥哥，是五条。” 惠：……？ 这个解释起来太麻烦，孩子年龄小，说了也很难理解，金海也没有和惠多说，只说这个和五条悟不是同一个人。 多的连自己喜欢五条都没说，担心把小孩cpu干烧了。 但有些事情，真不是粗心的水母可以藏住的。 禅院惠现在和金海住在一起，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 金海的生活完全是围绕着五条展开，根本藏不住。 就这，哪怕禅院惠现在根本不懂纸片人、宅这些东西，指着金海告诉他这叫梦男，他能立马理解。 惠也不想知道。 惠的命好苦。 惠起床就看见金海抱着五条玩偶猛亲。 禅院惠：…… 不是，这素在……？ 金海被撞破自己吸收五条能量。 他倒是不尴尬，他喜欢五条喜欢的光明正大，但这对小孩的教育似乎并不好……不是所有人都像悟一样年纪轻轻就能搞懂金海的本质。 最重要的是，过去金海没有五条悟这个烦恼。 随着悟年龄渐渐大了，看见五条周边的人多少都会产生奇怪的联想。 金海不介意，但因为自己的事情影响悟还是感觉不太好。 唉，还好自己的爱好只在小范围传播，以后只要没发生悟正好让喜欢的女孩看到之类的事情，也不会影响他的声誉…… 金海：大家族包办婚姻，五条家应该会注意提醒悟，不要刚认识就把人往我家领的吧……？ 禅院惠甚至因此在日常和母亲的通话里悄悄的小声询问这是为什么。 绘：没记错的话，刚才惠说金海在书房里？ 这傻孩子，甚尔没告诉他干爹是个顺风耳，耳听六路？ 禅院甚尔就在旁边说：“那老东西就这么点爱好，你别管，看见当没看见就行。” 金海难得一次觉得甚尔说了人话。 就不当着惠的面说他了……等会悄悄给绘发条消息，让她管管。 没大没小的天天叫他老东西，哪天自己顺路过去，一定把他拎出来教训一顿。 甚尔鼻子有点痒，见老婆和小家伙说差不多了，对面似乎还犹犹豫豫想说点什么，长臂一伸抢过绘手里的手机挂断。 “你已经和小东西聊很久了……”甚尔吻住她，把人放到床上。 好男人向来是主动交公粮。 惠看着自己手中“嘟嘟”的手机，握紧了小拳头。 第49章 第 49 章 是正经裸模 禅院惠早就知道甚尔想把他丢出来了。 他住过来的那天亲眼看着甚尔顺路到菜场买了一袋生蚝！ 菜市场老板还祝甚尔今晚和妈妈过得愉快—— 虽然不知道生蚝和晚上有什么关系…… 但是他们最近肯定天天晚上都在一起玩， 完全忘记小惠了！ 金海看见小孩捏着手机低着头，有点眼泪汪汪的，这才赶紧从书房出来： “怎么了？惠想家了？” 惠擦掉眼泪， 眼神坚定：他要好好学习，变得厉害， 不像现在这样甚尔一提就可以丢出家门，成为一颗牢牢插在甚尔和妈妈之间的钉子！ 金海没看懂惠的表情， 不然他一定会告诉惠： 学习救不了惠。 知识有力量但是没肌肉。 没人可以靠学习长出一身肌肉打赢天与咒缚。 既然已经不哭了，那就应该……没事了吧？ 金海犹豫又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惠情绪稳定，才回去。 他最近没课都待在家里教小孩，当然， 这次不是直接丢给惠一大摞资料让他背了。 五条悟对金海的重惠轻悟表示反抗，自己完全成了惠的教育垫脚石。 好在金海早有准备，在逛街的时候给悟买了不少新衣服堵住他的嘴。 第一个带回家的甚尔， 到他家的时候都七八岁了， 虽然年龄也不大， 但是长在禅院家的人…… 唉。 金海没什么好教他的，以至于后来五条悟入住，金海的教育方式会那样不通人性。 对现在的五条悟来说，自己就是被金海无意识欺骗隐瞒许久。 但对金海来说，五条悟和甚尔区别太大， 两人养起来是完全不同的体验，两个人都能说是他的首次尝试。 然后让他终于明白自己不适合养小孩这件事。 这次教惠，他可谓是小心翼翼。 他深知自己现在已经与人类有壁，只管努力维持住小孩的生命体征，教好小孩咒术方面的知识， 多的一点也不提，等他回去让他父母教就好。 不过金海除了代课，也还是会有别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他告诉小惠自己要出门一趟明天才会回来，和他约好乖乖看家，回来带他出去玩。 等到助理过来看家照顾小孩，这才放心离开。 说是别的事情，但最后金海还是来到了高专。 此时学校里正在上课时间，金海悠闲地绕着学校走一圈，这才找了颗树荫坐下。 享受了一会儿校园的静谧氛围，他拿出素描本写写画画，开始思考。 // “金海来学校了。”庵歌姬戳了戳石川久纪。 石川久纪不明就里，老师来学校不是很正常吗？ “喏，”她动作幅度很小，指指窗外，“他很奇怪。你看就是了。”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 石川不加思考，转头看去： 只见金海拿着一个本子，不知道写些什么，时不时抬头看向…… 夏油杰？ 石川揉了揉眼睛。 不一定，可能五条悟在附近，金海老师会用五条学弟取材大家都是知道的—— 没有。 周围只有夏油杰一个人。 夏油学弟正在墙边的贩卖机购买饮料，对身后的事情毫无所察。 而实力强大的金海老师此时也因专心的观察绘画，没注意到三年级学生对他的议论。 好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石川久纪倒吸一口冷气： “难道金海老师改成喜欢夏油学弟的纸片人了？” 他依稀记得那个故事里，夏油学弟对应的纸片，是个十恶不赦的极恶诅咒师，叛逃、屠村、策划百鬼夜行…… 石川不会因此觉得夏油杰有问题，但这个纸片人形象和之前的“五条”是不是差距有些大，金海改胃口这么突然的吗？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而是，绝不能让五条学弟看见！！ 庵歌姬嫌弃看了他一眼：发现事情不想着受害者，只想着隐瞒、不负责。 呵，男人。 她看热闹不嫌事大：“为什么要瞒着。你和金海老师关系很好吗？” 石川打了个哆嗦。 可不能这么说！ 五条悟听见自然不会当真，但肯定免不了对练的时候多用一分力气…… 咱可不敢跟恋爱脑喜欢的人沾边！ 金海远远观察了一阵子，觉得差不多了，主动上前搭话。 “杰。”他打招呼。 高三年级的人不知道，但夏油杰作为五条悟的同学，是知道金海最近没课都会在家照看小孩的。 “那个、小惠，不用开小灶教他了吗？” 看到不该出现在学校的人，夏油杰惊讶了一瞬，转而笑着问道。 他大致听说了禅院惠入住金海家的原因。 不过当他知道这事的时候，五条悟已经在家完成了和惠互相熟悉的过程，单方面原谅了惠的突然入侵。 所以夏油杰并不知道五条悟还有一段和两岁小孩争风吃醋的离谱事件。 “学习不能急于一时。”金海笑了笑，给自己买了瓶饮料。 “冒昧的问一下，杰的刘海……”金海直接开口。 夏油杰心中一动，他现在对刘海关键词有些敏感。因为五条悟和他意见不和时就会跳脚，攻击他是怪刘海。 金海继续：“平时有什么打理的诀窍吗？” 夏油杰：啊？ 不，等等，让他思考一下。 ……什么意思，难道金海也要剪刘海？ 夏油杰明知道这个概率极低，但脑海中还是浮现出一个有着刘海的大水母。 ……嘶。 他丢掉脑子里的想法，回答： “以前是理发店定期修剪，后来就自己剪了。” “唔、刘海容易油，有时候早上洗脸会单独把刘海洗一下。”他补充。 这种程度的打理一点也不夸张，但对于不在乎外形的天然帅哥来说，已经算得上费心。 “可以跟我说说是怎么剪的吗？”金海记了几笔，继续问道。 教室里的高三吃瓜群众中。 庵歌姬精神十足，眼睛发亮： “哇，他们挨得好近。一直在聊天，都没有停下来诶。 一边聊天还一边记下来，啧啧。” 石川发愁：“是啊，看起来还是金海老师在主动找话题呢。” 庵歌姬目不转睛，手上飞速盲打： 硝子，乐子，速来！ 一刻都没有为乐子犹豫，接下来抵达战场的是—— 硝子，和悟！ 啊？ 不是，怎么五条悟跟在旁边一起来了啊？ 庵歌姬可没有现在就让五条悟加入战局的想法，那样她的乐子就要立马被杀死了。 可能一起被杀死的还有周围的教室。 石川叹气：“搞外遇怎么能在这里下手呢。” 家入硝子看看前面两个人，又转头看看身旁的五条悟。 出乎意料的，五条悟居然很冷静。 她抬头看了眼太阳，很好，没有从西边升起，不是自己的错觉。 哇哦。 金海又仔细问了夏油杰对校服的额外设计。 高专的校服可以定制，夏油杰的显然是加入了不少他的个人风格。 “嗯……好……”金海笔尖不停，“对了，你有什么喜欢的游戏吗？” 夏油杰已经懵了有一会儿，但金海一直在问，他不便插话，只等这段对话结束再问问金海这是要做什么。 在游戏之后，金海又问了夏油杰爱吃什么，平时有什么爱好。 三年级已经觉得事情或许不是纸片人层面的移情别恋问题了。 这明显是冲着夏油杰来的啊！ 庵歌姬和石川交流了一个眼神，都没说话，担心声音被教室外的五条悟听去，点爆了人。 他站在花坛旁的树荫下，墨镜遮着，看不清神色，让吃瓜群众提心吊胆。 五条悟现在其实，真的很冷静。 经历过禅院家的甚尔和惠父子俩的无缝冲击，小悟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可以理智对待围绕着金海身边出现的一切第三者事件。 哦，那之后五条悟把除了自己外的金海密切关系者统一称为第三者，和感情性质没有直接关联。 不过是一个杰罢了，五条悟确定金海的审美不是这一挂。 金海显然喜欢眼睛大的。 大概又是跟五条有关系……虽然五条悟现在一时也想不出这中间是怎样的关系。 金海心里盘算了一下，感觉该问的已经差不多了，停下手中动作，真诚看向夏油杰： “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请求？这个用词有点夸张，自己有什么值得被金海求的吗？ 夏油杰摆手：“当不得，金海直接说就好。” 金海辉星真诚：“我可以请杰当我的模特吗？” “裸模。” 一片寂静。 或许是震惊所致，连风吹树叶的声音此时都进不了耳朵。 硝子口香糖吹出的泡泡变大变薄，最后发出“啪”的破裂声。 金海犹豫：“果然还是……” 不太好吗？ 夏油杰&五条悟：“不行！” 五条悟术式一动直接瞬移到二人边上，抓住金海的手腕，恶狠狠地： “金海我看你真是饿了！” 夏油杰看了他一眼。 你什么意思？ 算了，夏油杰不想跟昏了头的好友计较，看向金海：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这件事还是无法答应，抱歉。” 金海失望，他对此表示理解，但还是想争取一下。 “是正经裸模，私人用途，不会外传。”金海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用力。 哦，是悟抓着他的手。 金海看向悟，夏油杰也看着他，预感接下来到了悟的回合，不知道他会…… 五条悟脑中闪过很多东西，自知金海有他奇怪的理由，达不到目的下次不知道暗地里做什么…… 他咬牙：“我来，我给杰画。” 第50章 第 50 章 20个充气夏油（bu）…… 裸模这事不算怪， 但五条悟绝对不许。 面对面，一个赤裸，一个用专注的眼神观察对方， 把人描摹到画纸上。 孤男寡男……暗流涌动！ 这种场景太暧昧了，更何况杰是个青春小伙子， 被那样细致地视线扫过，他不会有生理反应吗？！ 不用去想象具体的画面， 只是这个念头升起，五条悟就已经有强烈的抵触。 “悟……” 金海大为感动，没想到悟居然愿意出手： “我来就可以的，要不你给我画点别的。” 五条悟瞪了他一眼：“别得寸进尺昂。” 他绝对不想给他画什么五条。 夏油杰忍无可忍：“我没有答应！” 什么就悟来画？他同意了吗就想来画？ 远远发现局势不算紧张，吃瓜群众赶了过来近距离观看。 小小一个高专， 何德何能居然可以上演如此惊为天人的剧目。不知道的还以为泰坦尼克号要上线同性话剧版了。 石川同情地看向夏油杰： “需要法律支援吗？在律师到之前你有权保持沉默。” 沉默？ 现在夏油杰敢沉默，这两个惦记他身子的人就能当他默认，立马把人剥光了丢进画室！ “杰， 这对我真的很重要。”金海眼神真诚， “帮帮我吧。” 五条悟也帮腔：“杰现在不答应， 等金海再想出什么损招，说不定比现在情况更坏呢。” “咱俩谁跟谁啊，我又不是没看过你长什么样，”五条悟伸手拍人家肩膀，“不用拘束。” 当然是不拘束了， 这下连衣服都不给人穿了，还能拘束？ 金海忍不住看了五条悟一眼，他立马松开手： “干什么，战斗的时候衣服坏掉不是很正常？杰又没有无下限。” 金海：……倒是不用跟我解释？ 两个人一通劝说下来，连围观的三个同学都觉得似乎很有道理， 不如杰就从了吧。 家入硝子这位见惯了大体老师的，更是感觉不算什么。 夏油杰额头上的青筋迸了起来。 一群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不到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苦。 “金海画这个，到底是什么用途？”他问。 金海犹豫。 “如果我不答应的话……？” 金海认真：“那我只能努力征得杰的同意，至少这一周我都会一直跟着杰的。” 金海：我会一直监视你……一直…… 五条悟眯眼看向夏油杰，语气不明：“杰，我劝你最好同意。” 夏油杰：但是我又做错了什么？！ 上辈子他一定是坏事做尽，这辈子让他摊上这两个人。 他叹气，金海感觉到杰的态度有所松懈，趁热打铁： “我保证只有这一次，绝对保密不会有第三个人看到。以后杰有什么需要的话，我可以无条件答应一次。” 五条悟补充：“是没有第四个人！杰不会让你画的！” 在众人的期待之中，夏油杰艰难点头—— 在松口答应后，他显然接受了这一现状，并放松下来，苦笑：“金海老师的帮忙，那真是珍贵啊。” “无条件？”五条悟皱眉。 连这都得计较一下吗？ 夏油杰真觉得五条悟没救了，这个裸模要是找五条悟，他看样子能倒贴自费。 金海想了想，夏油杰大概是不太会有需要帮助的时刻： “直接换成钱也可以哦，我想想……我藏在海底的黄金可以分杰一半哦。” 金钱就是对普通人最好的帮助。 金海觉得自己很通情达理。 “……不用了。”夏油杰都有一瞬间被吓到，这和五条大少爷的财富都不是一个级别了。 他没看五条悟：“能确保只有这一次就好，这些还是留给悟吧。” 他颇有些疲惫地走了，带着对未来的不期待。 金海看着他的背影：“为什么是留给悟？” 他转头，只看到所有人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难道悟已经进化了，长寿到可以继承他的遗产了？ 五条悟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可能是杰和我关系太好了。他的就是我的。我帮他保管也是一样的。” 真的假的？ 周围的同学也立马表示：“那悟也太辛苦了。我们和杰的关系也很好，这种负担怎么能少得了大家呢！” 此刻正在东京校的冥冥突然感到一阵痛心，似乎错过了重要的珍宝。 // 禅院惠的生日快到了。 明明只是过来住一个月，居然正好就赶上了生日。 五条悟觉得这是阴谋。 肯定是诡计多端的甚尔特地把小孩生在12月，想分走自己的福气，哼。 距离五条悟的生日过去才不过半个月，他用了120分的心思观察即将到来的小屁孩三岁生日，誓要抓住每一个超出自己生日会规格的细节，并加以摧毁。 “听说，有些人就是会偏爱年纪小的。”五条悟状似无意，“毕竟小孩更天真有童心是吧？” 说着还语气阴阳怪气起来。 “嗯，的确是这样。”金海居然表示赞同。 金海继续说：“比起我的年纪来说，你们都还很小呢，都还正是天真的时候。” 这家伙—— 五条悟泄气。 等惠的生日真的到来，五条悟的戒备心立刻就消散了。 硬要说的话只能用朴素二字来形容。 金海是个没有仪式感的水母，他这方面为数不多的心思都在五条身上用尽了。 所以，与五条生日同一天的五条悟，自然也能沾到一点光。 至少家里是经过布置，到处挂满彩带横幅和气球的，完全按照派对布置。 惠的生日只有生日蛋糕以及礼物这两个环节。 实际上，五条悟的生日也只有这两个环节，但还是那句话，蹭了纸片人的光，至少看起来就比现在要隆重得多。 饭是金海和五条悟一起备菜，由五条悟掌勺的。 整整一桌子，十道菜。 考虑到家里只有三个人，而惠的胃口甚至连半个都比不过，这个规格有些太超过了。 惠年纪太小，吹蜡烛费劲力气最后火苗只是暂时的熄灭又摇曳回来，五条悟大肆嘲笑了一番，两人同时吹蜡烛，帮小孩吹了。 饭后金海收拾餐盘，考虑着哪些菜留下晚上吃，哪些不好保存得处理掉。 两个小孩就在沙发上玩。 五条悟诱哄小孩说出自己许的愿望：“告诉哥哥，我可以帮你实现哦。” 但禅院惠对“说出来就会不灵验”深信不疑，捂住耳朵努力摇头，守住自己的小秘密。 “真的不说吗？”五条悟拿出一个奥特曼，“说的话，就把这个给你哦。” 惠还是摇头。 “还有这个哦。”五条悟又从背后拿出一个变身器。 惠摇头的动作变得有些许迟疑，但还是坚定完成了拒绝。 “那再加上这个呢？”五条悟继续从背后拿出一个小桶，里面装着全套的玩沙子小工具。 惠的小手用力，按住耳朵，假装自己听不见，连眼睛都闭上：“都、都说了不会说的！” 五条悟不放弃，确定惠闭上眼睛看不见之后，故意把人一下子抱起来揣进怀里，把孩子吓得眼睛睁开。 他凑在小孩耳边，让惠努力捂住耳朵的效果也丧失： “哥哥还准备了足球、小自行车、可以遥控的小汽车哦，真的不想要？” 禅院惠眼睛都水汪汪的了，看向金海求助。 金海虽然觉得悟和惠玩得挺好，而且也不过分，但小孩都这样了不表示一下也不合适： “你悟哥哥是在逗你呢，这些都是他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五条悟撇嘴：“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嗷。” 他把小孩抱自己房间放下，角落里都是他给惠买的东西：“喏，都在这里了。” 禅院惠眼睛一亮，迈开腿向礼物跑了两步，又停下来，转身，犹豫地揪了揪自己的衣角： “对不起，但是惠不能说，说出来就不会实现了……” 五条悟蹲下来，揉乱小孩的头发，和他对视：“哥哥又不在意这个，逗你玩呢，去拆礼物吧。” 他站在门边看了一会小惠拆礼物，小惠高兴得不行，几乎是拆一件就“哇”一声。 一开始还记着要跟五条悟反馈，说谢谢、自己很喜欢之类的话，后面已经完全沉浸在喜悦中忘记了附近还有人。 五条悟转身出去，来到金海边上： “喂，你偷偷告诉我，你给惠准备了什么礼物？” 金海犹豫一下：“第一，我不叫喂，我叫金海……？” 五条悟：“没人在和你玩梗啦！” “等会你就知道了啊？”金海关上水龙头，把手上的水甩掉，走出来。 五条悟：“诶～不要，你说嘛，我又不需要惊喜，提前告诉我怎么了啦！” 金海从厨房到沙发，五条悟直接黏到他身上，缠了一路。 连人已经坐到沙发上了，还作势要坐到金海腿上，挡住他看电视的视线。 “好好好。”金海赶紧拦住他，“我说就是了。” “和你一样，满意了？” 五条悟：“早说不就好了！” 他得意一笑，翻身下来。 早知道金海是端水大师，这也算是早有预料啦。 “杰的画怎么样了？已经快到日子了，悟可别给我掉链子啊。”金海打开电视。 五条悟可疑地停顿了一秒：“没问题啦。” “哦？”金海看向他，二人对视。 “……20张也太多了，就是总监部下辖的咒术师都没有这样干活的啊！”五条悟抱怨，“反正肯定后天之前能给你画完。” 总监部下辖的咒术师是什么等同于生产队的驴一样的俚语吗？ 金海笑了笑：“能搞定就好，没催你。” “实在来不及的话，我也可以……” 五条悟打断：“不，你不可以。我一个人就能画完，你别总是惦记杰的裸体了。被你看光，人家杰以后还要不要找对象？” 金海：……？ 现在的贞操观没这么离谱吧？ 禅院惠终于清点完自己的礼物，挨个摸了两遍，才忍住自己现在就玩起来的欲望，嗒嗒跑回客厅。 刚才太兴奋了，现在他的脸蛋还红扑扑的，抱住五条悟的腿仰头： “谢谢哥哥！” 五条悟大手一挥：“没事，拿了我的东西，你以后就是我麾下的第一将军了。明天拿上你的挖沙工具，我们一起去公园里的沙坑征战四方！” 惠连连点头。 金海：“惠是将军，那悟是？” “我就是这个公园的王！”五条悟摸摸下巴，“以后这片区域，就叫、东京咒高国！” 金海忍笑。夜蛾正道听说他的学校扩张建制了吗？ “好了，那惠也来看看我准备的礼物吧？”金海招手，把小惠引来。 他解说：“之前悟生日，我送给他一个小水母，今天我也送给惠一个。” 金海拿出一个小玻璃盒子，递到惠的手上。 “哇！”禅院惠惊叹，凑近了几乎把脸贴上去看。 玻璃盒里装着一只黑色的小水母，只有成人的拇指大。 活的，正在水中慢慢飘荡。 五条悟难以置信：“你管这叫和我一样？！” 金海：“唔、的确不一样，悟的那个大很多呢。” “一个是死的玩偶，一个是活的！”五条悟开始在沙发上翻滚，“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为什么他的是个活的啊——我也要——！” 诶……？ 金海只是觉得惠喜欢小动物，才给他准备了这个。 悟根本没心思养动物，对水母也只是喜欢捏捏的手感吧？水母型的捏捏才是好礼物。 虽然有所区别，但都是最适合他们的礼物，没想到悟居然会想要惠的。 就在金海开始考虑要如何处理的时候，家里的顶梁柱挺身而出。 禅院惠拉住五条悟的裤脚，坚定地说：“我把这个送给哥哥吧。” 五条悟假装擦泪的动作停下：“真的？但那是惠的礼物诶。” 惠想了想，把小水母往悟的方向递过去：“将军把宝物上供给王啦。” “好！”五条悟接下水母，重振精神，“我就封惠为异姓亲王！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弟弟啦！” 惠很认真地点点头，接下这个新称号，虽然他不懂亲王是什么。 金海想，那甚尔算什么啊，这辈分是不是有些乱了。 第二天，金海的小水母就出现在了五条悟的课桌上。 上课也不走神了，走神？人家很专心地在研究水母呢。 作为金海这个水母精制造出来给小孩养的小水母，它具有好养活的特点，不用在意盐水浓度，也不用担心喂食多少，比养咒灵还要更省心。 同学们看到都羡慕死了！ 这种不用担心外出任务一不小心就忘记养死的小动物和咒术师几乎完美适配，夏油杰都蠢蠢欲动想搞一个放到宿舍的桌上。 他刚走到五条悟的边上，就见五条悟一个变脸，收起盯水母的视线： “杰，走了，去画室。明天之前我们还要画七张。” 家入硝子摇头：地狱无门，杰偏要往里面闯。 作为五条悟对小水母很满意的代价，杰为此受尽折磨，裸着摆了一天姿势，差点没着凉，终于让五条悟提前一天完成了任务。 交付的时候，金海正在学校备课。 惠也跟他一起来了，在提供给教职工的育儿室里和同龄的两个小朋友一起玩。 夏油杰没有跟五条悟一起进办公室，他现在颇有些见到金海就绕道的意思，生怕金海又有什么奇怪的请求。 “喏，给你，二十张一张不少。”五条悟把东西丢到他桌上。 考虑到保护学生隐私，金海没有打开画册，而是直接收了起来。 对五条悟的画技，他是百分百信任的。 “……” 五条悟看他收下东西，原地迟疑了一下，“明天，你有什么想法吗？” 明天就是平安夜了。 “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门本来就开着，此刻禅院甚尔靠在门边，随手敲响门板，打断里面的人： “金海，我家小子呢？” “甚尔？你怎么来了？”金海起身。 被打断的五条悟不爽地看着甚尔，这家伙自己真是怎么都喜欢不起来。 “圣诞之后再送回来，我老婆想他了。” 禅院甚尔撇嘴，一副他也很不想来的模样。 金海指了路让他自己去接惠，回到办公桌前。 “既然要来接回家，那怎么不生日就接回去。”五条悟挤兑，“就差两天，怎么，他家连生日蛋糕都买不起？” 金海左耳进右耳出，没在意他这句话：“对了，刚才悟想说什么？明天怎么了吗？” “没。”五条悟没好气地回答，回教室去了。 // 平安夜。 这一天许多情侣都会一起出去玩，参与满街的各种情侣活动，在节日气氛的影响下冲昏头脑，然后交出一堆智商税。最后在夜深了之后美美进入早就定好的情侣hotel渡过美妙的一夜。 五条悟当然没想和金海一起走这个流程啦！ 但是这样的节日诶。 惠还不在。 家里就他和金海两个人……有个不是人，但问题不大。 难道不应该做点什么？一起出去玩也是好的啊，这么好的日子！他绝对不想宅在家里。 没等小心思翻腾的五条悟提出一起出去，金海换了一身衣服来到客厅，对着镜子整理围巾： “我等会要出去一趟。” 五条悟举手：“我也要一起！” “那你去换个衣服？外面挺冷的。” 两人换好衣服一起出门，金海手里还提着一袋东西。 “金海这是要去哪？”五条悟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金海卖关子。 他们走在市区相反的路上，一开始还很热闹，金海还买了一枝路边小女孩卖的花。 走着走着，就渐渐冷清下来。 两个人一路聊着，倒也不觉得无聊，五条悟说起自己和小惠在公园的征战完全忘记时间，眉飞色舞的。 金海：“你得感谢那些小孩子的家长通情达理，不然他们完全可以说你霸凌小孩了。” 他又仔细看了看悟：“不过悟混在里面，完全是同龄人呢。” 五条悟很自豪：“小悟永远年轻，耶！” 终于，金海停下，他们已经上山走了一段，现在旁边是一条刚被清理好的荒废小径。 “这种地方没人种菜吗？”五条悟打量着。 荒地被清理出来一般都是用来种菜，这里倒是奇怪。 “因为这里是我让人搞的。”金海领着五条悟向里走。 五条悟走在后面，总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是什么呢…… 当他看到金海的布置之后，他终于想起来了。 今天不仅是平安夜。 还是五条的忌日。 面前这小片林子里，地上摆着、树上挂着，全都是大堆的黑白周边。 流麻、徽章、纸片……无一例外都是黑白的，而且背后还有手工的花圈托。 还有写着“奠”字的花圈，和巨大的墓碑形状的流麻。此刻里面的流沙正在缓缓下落，露出五条那张笑得灿烂的黑白照片。 五条悟：…… 怎么说呢，此刻他居然，有点想笑。 金海在墓碑流麻面前蹲下，把手中拎着的袋子放下，拿出里面的东西，翻出打火机准备点燃。 五条悟眼尖地发现里面露出的一角正是自己的画稿，阻拦： “这是要？” 金海叹气：“给五条捎点东西过去。” “东西……？”五条悟眼皮一跳。 “嗯，这个我早就想准备了，但是担心精细度不够。”金海解释，“就是你画的。” “五条也没什么朋友，我要给他烧二十个夏油过去。” “不是，那为什么要求画稿的姿势要不一样？”五条悟有种不好的预感。 金海：“我也不确定捎过去的是会动人，还是人型的死物，以防万一捎过去的夏油不会说话不会动，就先准备不同的动作。” 五条悟：“那裸体？” 金海：“确保精细度嘛，越真实才越好吧？而且我又准备了几百套衣服，裸的直接过去想穿什么穿什么。” 五条悟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觉得五条不会高兴的。” 哪怕是挚友，也不会想要他的二十个高度仿真换装玩偶吧！！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0-60 第51章 第 51 章 xyj连夜书写咒术师宣…… “怎么会？”金海不信。 “悟， 你不要带着有色眼镜看待这件事。你代入设想一下，”金海低声引导五条悟，“现在你正在地府里溜达， 天气明媚。这里各个都是人才，说话也好听， 你超喜欢这里。此时，天上突然掉下来一些东西。你知道， 那就是阳间烧给你的祭品。” “定睛一看——这次的祭品，是二十个杰！”金海拍手，“惊不惊喜？” “一种可能是，二十个活的杰，还是青春dk版的。接下来你就有二十个好挚友可以一起玩耍了。” “另一种可能是， 二十个不会动的一比一模型杰。那也没关系，你还收到了一堆衣服可以给他们穿上，二十个杰还是不同的姿势， 你直接就凑出了一个dk夏油杰展厅！” 金海：“这不是超酷的吗？你还可以让朋友都来观看！” 五条悟：………… 抛开成见， 他居然觉得确实很有趣， 要是地府有智能手机拍照那就更好了—— 没救了。 金海和自己都好没救。 金海把杰和衣服的稿纸全烧完，又烧了一堆纸钱。 因为担心地府那边通货膨胀太厉害，他烧的冥币面额都是以亿为单位，争取五条在另一个世界也能过上富裕的生活。 其实金海还有一点私心。他在天地银行现在还没开户头，钱存不过去， 多给五条打点款也是给自己存钱了。 相信善良的五条大家主一定不会私吞的。 事情差不多，两人就走回头路下山了。 五条悟突然开口：“以后我也要这个。” 金海：？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不是，给自己预定祭品是不是有些超前了？ “可以是可以……但那时候杰就算活着也是老头子了吧？我去哪里弄dk杰的裸照、不是，高精图啊？”金海破天荒的感到一件事棘手。 五条悟：“那就搞二十个金海。正好你不会变老。” 金海不太想自己在地府里被人展出： “要不你现在去画，我把画稿留到那个时候给你烧？” 五条悟不愿意， 他觉得自己的主意很好，他就是要和五条搞差异化： “为什么？我就要金海。” 金海解释理由。 五条悟：“……所以这就是你不告诉杰，这些画的用途的原因？” 金海眼神飘忽：“话不能这么说……也没有人真的看到啊。” 人没看到，鬼看到了。 “悟也不能置身事外啊，”金海看着脚下的路，“这件事上，悟和我是共犯。” 共犯。 五条悟被这个词戳中，心情诡异地上涨：“好吧，可以，那金海是要瞒着杰？” 金海想了想：“瞒着也不好，杰应该也不会太介意吧，最多气一下？” 金海深觉夏油杰是从社会学校磨砺出来的学生，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掌握良好的自我消化能力。 五条悟觉得金海只是仗着武力压制，让可怜的杰只能一怒之下怒一下。 为了否认五条悟的观点，撇清自己的恶人嫌疑，金海提议： “那我们去给杰买个礼物赔罪？” “也可以。”五条悟本就不想这么早回家，顺势答应下来。 // 圣诞节是个本该享受节日的日子，但拜咒术师的职业性质所赐，五条悟和夏油杰被紧急掉回，处理新发现的一级咒灵。 “对了，昨天你们过得怎么样？”夏油杰问。 在车上的这段路程无聊，夏油杰一边看任务资料一边扯闲话。 五条悟故作惊讶：“杰怎么这么问，我不能一个人过平安夜吗？” 夏油杰无语：“一个人逛街，一个人拍圣诞树，一个人偷拍金海的背影？” 不仅发在社交网络上，还配文“许愿下次历史考试乱填满分”这样的话，是真不担心夜蛾正道看到。 五条悟：“什么……杰居然跟踪我和金海？” 夏油杰：？ 五条悟叹气：“好吧，那看来金海的邪恶事迹已经瞒不住了。杰，金海也没有办法，他也很为难，而且他已经尽量弥补你了，你就原谅他吧。” 夏油杰：……？ 不是，他在说什么？ 能和这样的话联系到一起的，夏油杰只能想到前两天那些被他丢进沉痛的记忆深处的画。 “难道……？”夏油杰难以置信。 夏油杰：“他把画泄露出去了？” 五条悟：“他把画烧掉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大眼瞪小眼。 夏油杰：“……就这？” 五条悟同情地看着无知的夏油杰：“他可是把这些都烧给了五条。” 经过简单的忌日介绍，夏油杰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比起刚才产生的误会，他居然有一瞬间觉得这也不算什么…… 根本不能这样想吧？！ 如果一个人对这种程度的教师霸凌还能无动于衷，那他已经被精神控制得很彻底了！ 夏油杰按着太阳穴，只听五条悟又安慰他： “想开点，他又给你带了几百套衣服过去。” “而且我们为了弥补杰，后来特地在街上游荡了半天，买道歉礼物哦！” 夏油杰没有情绪：“哦，那是什么呢。” 他觉得自己已经不会再有波动了。 五条悟：“根据杰的调查问卷买的几箱素面、饮料什么的——” 夏油杰有些疲惫，想谢绝这份致歉。 五条悟笑得灿烂：“都已经一起捎到地下了哦！” 夏油杰：………… 原来是跟地下的那二十个夏油杰道歉吗？！ 五条悟还火上添油： “主要是给地下那个教主杰的啦，昨天也是他的忌日。金海说他好歹也是五条的挚友，既然给五条送了东西，那也顺便给他带点好了。” 金海当时真是捏着鼻子闭上眼才说服自己烧了东西。 虽然他爱屋及乌，对自推的挚友也很有好感。但关于两人的忌日是同一天这件事让他颇有怨念。 刻意选在同一天，怕不是等结局的时候也会被顺便埋回同一个坑—— 可恶，他们只是挚友啊。 挚友就是挚友啊！挚友是不可以变成妻子生同衾死同穴的，变成妻子就不能坦率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说你的选择都有意义了啊！ 在这种层面上，金海甚至庆幸自己没等到大结局就已经死了，这样就可以麻痹自己的神经，告诉自己“我推独美”。 真正的受害者·青春dk·没有叛变·还活着不需要祭品·夏油杰： 那我呢？ 连纸片夏油都收到道歉礼了啊，真正受害者的苦痛得不到声张吗？！ 年轻的夏油杰在这一刻突然产生了一些理想的萌芽： 他想要创造一个弱者的权利都可以得到实现，不用被强者（和脑回路清奇的非人类）欺压的世界！ 五条悟在夏油杰眼中两者都不是，但因为和金海的裙带关系，五条悟一并被打为特权阶级敌人。 夏油杰当场拿出手机，开始编撰《咒术师宣言》电子稿，论述夏油杰主义的阶级斗争学说，以夏油杰主义阶级斗争学说揭示沙雕暴君主义必然灭亡、小刘海主义必然胜利的客观规律！ 等到这次任务结束，夏油杰和五条悟回到学校，电子稿已经从新建文档完成了重命名的重要步骤。 在带领咒术界反抗有钱的强权势力金海之下，放弃显然是更容易的方向。 更何况五条悟终于说出金海为杰精心准备的赔罪礼—— 一位素面大厨。 据说这位大厨可以做出上百种不同风格的素面，即便吃一整个夏天的素面都不会让人腻味消瘦。 虽然不理解金海对食物的执着，但比起前面那些无理的闹剧，夏油杰已经觉得这份礼物很好。 他放弃了追究这件事，只是反复强调不会再有下一次。 五条悟：“放心好了，不会再用到杰的。再有下次，那也是我去画金海。” 夏油杰：无所谓，我不管，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别带我。 夏油杰甚至后知后觉地庆幸那些画已经被烧掉： 如果警察冲进画室，发现五条悟正在给金海裸模画画，说不定两人还不止是画画，而此时旁边还放着自己的裸图，不会把自己也算进去，判个聚众xx吧！ 从小到大在周围都是知名人物、视线焦点的夏油杰，前所未有的希望自己可以在五条悟和金海的故事中隐去姓名。 最好在那个纸片人的故事里也消失。 还好，过两天就放寒假了。 夏油杰由衷地感到放松，他可以逃离高专半个月，回到家庭的港湾！ 校园中，一个夏油杰不认识的陌生身影出现，黑衣黑发，精壮的肌肉。 五条悟主动过去：“你怎么又来了？” 他见到对方的时候就有所猜测，但还是免不了话语中挤兑。他仿佛天生就和甚尔不对付。 “把惠送过来。”甚尔瞥了眼五条悟身后的夏油杰，“走了。” 他接走禅院惠只有一部分是出于绘对儿子的想念，更多的是不想儿子被金海天马行空的大办忌日给洗脑，以后给他老子烧些奇怪的东西。 五条悟看了看他离开的方向，向夏油杰告别，前往教师办公室，夏油杰则回到教室。 “人都不在啊……等他们回来杰告诉他们吧，今年高一的寒假被取消了。” 夜蛾正道刚进入教室，就给夏油杰带来一道噩耗。 夏油杰：“为什么？！” 夜蛾奇怪，没想到居然是杰的反应很大，但还是解释： “今年的任务有增加的趋势，总监部决定取消一年级的原定假期，不过你们的任务还是会尽量少安排，让你们休息一阵子的。” 总监部…… 夏油杰：打为特权阶级！和金海一起列为阶级敌人！ 第52章 第 52 章 哼、大概跟情侣装似的…… 金海在家写教案， 一旁的五条悟跟他扯闲话。 “虽然嘴上说会少安排一点活，但没事的话也不会取消假期了。” 五条悟剥了颗开心果丢到嘴里：“那些老东西最会压榨了。而且前几天有个集体围剿的任务出了意外，好多咒术师都半死不活， 能放过我和杰才怪了。” 现在任务还没急切地推给他们，但同为一年级的硝子这几天已经忙坏了， 神色憔悴。 一年级终究是一个也不可能逃过这劫。 “悟倒是不在意假期？”金海随口问。 五条悟：“只要摸得好，每天都是假期。” 金海：“好， 很有精神。” 五条悟手撑地向后仰：“不过杰好像不太高兴。” 金海若有所思。 杰毕竟在正常社会上学习惯了，骤然到这个连寒假都无法得到保障的地方不能适应也正常。 不如说，悟这样的反应才是不合理的。 但是第二天，金海在学校倒是没看出夏油杰有情绪。 抱着关心学生身心健康的想法，金海主动问他： “听悟说， 一年级的寒假被取消了，杰有什么想法吗？” 夏油杰看他的表情，猜到五条悟大概说了什么， 无奈一笑： “没事， 只是那时候情绪正巧不太好。缺人手当然没办法， 任务总需要人做，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 太恐怖了，金海被这孩子的觉悟惊到，和悟形成鲜明对比啊。 “但咒术师再缺人，也不至于少了你们两个未成年就没法过日子。地球离了谁都会照常运转， 你们又不是太阳。” 金海觉得杰是不是给自己主动加压了，还是总监会的服从性测试真的起效了？ 夏油杰微微愣神，金海看着他的表情思考了一下，询问： “杰本来是想寒假好好休息一下的吧？” 夏油杰点头。 “这件事就交给我吧，”金海了然， “这种事是大人该负责的。” 这件事对金海来说不难，他当即联系五条长治，以五条家的名义联系总监部老头中直接负责教育的人，预约了一场会面。 五条悟听夏油杰说了这件事，找到金海： “不是吧？老子对压榨没感觉，你也就真无所谓。轮到杰想要假期，你颠颠地就赶上去给人抢假期了。果然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金海：？ 谁是会哭的孩子啊，到底是天天赖在沙发上说不想上学的五条悟还是主动宽慰自己应该负责的夏油杰啊。 悟，别说冷笑话好吗？ 金海没在意，五条悟不是真来吃杰的醋，就是好奇水母大战老橘子。 他跟着金海回到家，看着水母在衣帽间和衣柜之间徘徊，最后终于临时唤醒记忆，从某个角落找出一套衣服。 是相对没那么正式的茶色羽织，印着家徽。 五条悟：…… 这衣服怎么该死的眼熟。 他确信自己没见过金海穿这件衣服，他对自己的记忆力有绝对的自信，但是相似的东西……想不起来。 他问：“我好像有些眼熟？” 金海疑惑：“不会吧，这衣服我已经很久没穿过了。” 他的很久要用百年做单位了，这件衣服甚至不是当初那件，而是后来的复刻品。 “啊，应该是那个吧。”金海恍然，“大概是和五条家的衣服有些像。这是五条家长期指定合作的裁缝为我做的。” 他眼中泛出怀念的色彩： “我其实更喜欢宽大的衣服，像平安时候的宽袖。这件是我好友被压着定制正装的时候拖我下水，一起做的。” 那时候他还不是五条家主，被条条框框压着却又不高兴，还说什么是兄弟就要有福同享。 金海摸了摸衣服：“这上面的家徽还是我临时想的。” 水母家徽是个圆溜溜的简约图形。是哪怕明说是水母都无法联想起来的简约。 五条悟对金海为杰追回假期的正义行为都没有什么想法，但他这一刻真的有点烦躁了。 被金海这样一提醒，他立刻就对应上了。合作的裁缝是世家传承，数百年的岁月中虽有些改变，但还是有独特的风格留下…… 他甚至可以想象到上个六眼身上对应的那套正装羽织会是什么样。 一套黑色一套茶色，坐在一起的时候，哼、大概跟情侣装似的。 “对付这些守旧的老家伙，就要显得比他们更老更有资历，这样他们所依仗的那套规则自然只会让他们落入下风。”金海对着镜子整理衣襟。 他从镜子里看到五条悟在看他，对镜子回以一笑：“悟用不了这招就是了。不过悟也有你独有的优势。” 说着“要显得更有资历”，好像是要伪装自己，实际金海穿上衣服后比谁都更像世家子弟。 他换好衣服来到玄关准备出门： “悟下午还有训练吧，怎么就跟我回来了？要先把你送回学校吗？” 五条悟翻了个身：“逃课吧。” “这种话是可以当着老师的面说——”金海的话戛然而止，“糟糕，家里只有运动鞋和拖鞋了。” 不是不能穿，但这样怎么看都不像老古董了吧！ 五条悟看着金海匆忙打电话，让助理开车过来的路上顺便帮他买鞋，心想，要是这样的人都能把老头子骗得团团转，那老橘子真是无药可救了。 但鉴于那些橘子本来就快烂了，大概是会骗成功的。 说着逃课，最后五条悟还是起身搭上金海的车回校了。 因为金海说如果他不回去就要打电话给夜蛾—— 他是什么爱告状的老师眼线吗？ 送走悟，金海前往总监部。 身为御三家之一的家主，五条长治很懂这些，在牵线之前特地加上了金海的背景介绍。 面对什么样的人，他们就会拿出怎样的态度。 当金海到的时候，刚一下车就见到门口有人主动上前核对他的身份，招待接引。 这也是金海保持与五条家联系的原因之一。有五条家的背书，他能免去很多自我证明的环节。 “这只是一件小事。”金海简单走个见面流程，省去了繁琐的恭维与寒暄流程。 “我希望高专学生应有的假期不会被占用，我想你可以做到吧？” 这件事虽然涉及悟和杰两个特级，但看得出假期取消并不算针对为难个体，只是总监部的老毛病。 事情小，当然更好办，甚至不需要插入总监部的大型会议获得同意。 主管教育、高专组织的直系对接上司，是个加茂家的长老。他做惯长老位置许多年，已经很久没陌生人对他这样说话，连基础礼貌的敬称都没有。 他原本对金海是心中有些敬重的，毕竟身份年龄等各种方面来说，金海是和天元直接对标的。 但金海语气中不自觉的傲慢让他立刻转变印象，社交笑容收起，敷衍地装作为难： “不是我不想，只是我也很为难。前几天……” 金海打断：“咒术界维持上千年，从没有离开哪个人就崩溃的事情。他们只是特级，不是天元。” 加茂长老被打断，憋了气。 他说的不过是正常的推辞语言，在已经固化的老体系里，这样一套套辞令组成的对话固然冗长却为所有人适应，突然被冒犯，加茂怒气值又被叠了一层。 金海当然知道他们这些弯弯绕绕，也知道从身份权利上说，加茂最后总会同意。 但这中间不可避免各种推拉、磨蹭，最后加茂也只是不情愿地答应，会使绊子拖进度。 “我听说，教育部今年的拨款比往年少了许多。”金海轻轻晃动杯子里的清茶，笑道，“高专学生的假期不配合任务调动，对应补位的咒术师自然需要增加工资甚至向外暂时召集人手，加茂先生会为难也是人之常情。” “学生是未来咒术界的根基，不支持怎么行呢？所以我愿意私人捐献一笔钱填充这笔经费。”金海伸出一根手指。 加茂的眼神立刻发生变化，表面上却还维持得很好： “这怎么好意思……” “我闲来无事在东京高专顶了个暂时的教师，自然明白你这里的难处。” 金海勉强按照流程给他递了个梯子，伸手看了眼手表。 加茂早就看出金海的行事风格，也担心多走流程推诿一句就真的拿不到钱： “这件事您放心，我本来也想让学生好好休息，只是迫于资金压力……您看起来还有事要忙，那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加茂经历了怒气值＋1＋1-100的心路历程，现在对金海这位财神充满好感，亲自把人送了出去。 // “同学们。”金海收起手机，走进教室。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回到学校的路程时间，这就已经收到了假期时间的通知。 他站上讲台：“明天开始放寒假，高兴吗？” 五条悟双手环胸，轻轻哼了一声。根本高兴不起来。 夏油杰的眼睛都变大了……至少两毫米的直径！ 中午才说这件事，明天居然就直接放假了？ 金海老师这一刻的形象在夏油杰的眼中高大起来，成为了一个有行动力有能力手腕的可靠大人。 完全忘记了自己期待假期的根本原因是想从金海与悟的世界中脱离出来休息一会儿。 第53章 第 53 章 小悟对你发起了跨年邀请 金海见家入硝子没反应， 补充： “硝子也放假哦。” 家入硝子看向金海，眼中茫然。 金海点头：“包括硝子哦。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后面的事情会有别人接手。” 她好一会儿才有反应， 长舒一口气，趴到桌上： “啊——金海老师最棒了！” 夏油杰这会儿已经开始整理桌上的书本文具了。 而硝子两眼一闭， 就想要直接在教室先补上一觉。 早就有所预料，东西全都收好的五条悟拎起包， 跟同学打了个招呼就拽着金海离开。 “你事情都办完了，还穿着这身花枝招展的？回去赶紧换了。”五条悟停顿，“晚上你答应了要陪惠出去玩，总不能继续穿这身吧？” 这套的确不够休闲，金海点头：“回去就换件更舒服的。” 他低头看看衣服， 感慨： “难得穿一次也不错，本来还想新年穿去敲钟，还是算了吧。说起来， 悟其实应该也有差不多的吧？” 这是当然， 都说了是五条家固定合作的…… 五条悟心头一动， 区区四百多年，世袭的手艺变化不是很大。只要不是拿着放大镜看，自己那套拿出来跟金海的完全是一个系列风格。 “可以，我让家里人送过来。”五条悟答应。 金海迷茫了一瞬间。 悟在答应什么，难道是他刚才的话有邀请的意思？ “是不是应该给惠也做一套？时间还来得及吗？” 五条悟的话打断了金海的思绪。 金海：“精度稍微低一点， 没问题。我们都有了，总不能让惠一个人被排挤。” 两人商量着，敲定了新年一家三口穿羽织逛街的项目，又安排了各种细节。 圣诞离新年本来就很近，现在更是没两天， 一眨眼就来到了2005年的最后一天。 五条悟一大早就起来了。 金海都不知道悟是什么时候醒的。 他刚到客厅就看见悟在给惠穿衣服，小孩不会穿羽织，只能跟着指挥抬手转身，双眼茫然。 餐桌上放着热乎的粥和小菜，五条悟正在整理惠的衣服，没有回头： “你醒得好晚，快去洗漱过来吃饭了。” 等金海洗漱出来，五条悟开始收拾禅院惠的被褥，惠也抱着枕头往橱柜里塞。 金海换个衣服出来，两人已经坐在桌边用餐了。 他在桌边坐下，颇为感慨： “悟真是贤惠啊。” 五条悟：他是什么意思？ 他是不是想和我结婚？ 金海：“操持家务准备饭菜，世界上最好的保姆，甚至不收费……啊，这种既视感，是妻子？” 五条悟把一颗水煮蛋塞进金海嘴里：“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能把妻子说成免费保姆，这种人真是没救了。 禅院惠在心里默默想：是这样吗，原来甚尔和悟是一样的职业分工。 “那边的任务真的没问题？现在的确很缺人手吧？”五条悟问。 他是天生劳碌命，真是从小到大忙习惯了。哪怕在家待得很快乐还是忍不住问一句。 不过他当然不是想说自己回去干活，只是问问到底如何处理而已。 金海：“放心，有甚尔呢。” 五条悟&惠：？ 关他什么事？ 金海：“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给他介绍了当兼职赚外快补贴家用了。” 昔日暗网悬赏届知名杀手，金盆洗手后已经沦落到给总监部打工，真是令人唏嘘。 五条悟不服气：“他有那么好用？” 小小甚尔，怎么可能一个抵上他和杰两个，他不信。 “这你还真别不相信。”金海突然骄傲，“甚尔可是继承了我的衣钵，干这点活那不就是轻轻松松。” 惠上了大半个月的课，但没有亲身经历就没法有确切的认知，喝了一口粥淡定旁听，搞不懂其中意义。 五条悟：继承你的衣钵？什么了就两年就继承，那我呢？看不上老子的天赋在这敝笤自珍呢？ 吃完早饭，金海正要收拾碗筷，就被五条悟拉进房间。 “老实交代，你偷偷给那个禅院甚尔开小灶都教了什么。”五条悟俯视被他按到床边坐下的金海。 金海：“不是偷偷，我告诉悟也没用……” “哈？”五条悟抱臂，“你怎么就断言没用？” 他像是被激怒了，但落在金海眼里就像炸毛的奥利奥雪媚娘——他的羽织是黑色，看起来下一秒去结婚现场也不奇怪。 金海：“甚尔和我是算是一个流派，都是纯粹的力量。换成修仙小说，我和他都是炼体流，悟是法术流，教不了啊。” 五条悟：…… 不知道这个比喻，但诡异地听懂了。 “你知道的，我的术式在直接战斗力上帮助很小。”金海站起来，把人按到床边坐下，互换位置，“但我都是深海巨型生物了，没两把子力气那也太说不过去。解答完了，那我先去刷碗了。” 五条悟坐在床边。 金海离开后没一会儿，禅院惠轻轻推开门： “哥哥，你们不要为了甚尔吵架。” 五条悟：？ “谁为了他吵架？”五条悟无语，“大人的事情小孩别管，你去收拾出门小包吧，等会要出去了。” 禅院惠没走。 “但是哥哥这样跟甚尔吃妈妈同事的醋一样啊？” 五条悟飞快捂住惠的嘴：“小点声。” 这种事是能乱说的吗？ 惠眨眼。 他知道，当大人让他小声的时候，他说的都是实话。 禅院惠对照这自己的家庭结构，已经把五条悟和甚尔这两个做饭顶梁柱划上等号，剩下的金海自然和绘对应上。 某种意义上正中五条悟的现状。 但年幼的惠不知道，甚尔是男性雄竞黑豹开屏吸引配偶注意力，不过是小情侣间的情趣，可怜的同事只是play的一环。 五条悟？连乱吃飞醋都算不上。 五条悟担心小孩无心之言让别人听到，以撤销他的将军之位作为威胁，逼迫小惠答应不把这件事往外说。 并使出大棒加萝卜的招数，许诺等会给他买好吃的。 刚满三岁的小孩完全没法抵抗，保证自己会完成这个任务。 今天的街上没那么热闹，很多人还在家做跨年的准备，但不妨碍他们一家三口出来玩。 小惠刚走出来没几步手里就拿上了苹果糖，是五条悟买给他的贿赂。 但金海不知情，他看到悟给惠买了东西，自己也在旁边选了个小荷包挂到惠的腰间。 五条悟：“什么！我也要！” 金海只好赶紧又给他买了一只。 摊主都表示他家的两个弟弟都长得很俊、眼光也好。 金海：俩小祖宗。 两个小孩和他们的钱包逛了半天街，在外面吃完午饭，返程的路上还在小公园里和同·龄·小孩打了会雪仗，累了才回家。 五条悟在一群三到七岁的小孩之中毫不违和，甚至隐隐有超越他们的趋势，让金海叹为观止，当身旁的家长问他是哪个孩子的家长时都没敢说自己认识五条悟。 当五条悟的监护人，有种随时会因为他欺负小孩而被小孩家长找上门的风险。 这个风险甚至在他十二岁以前反而是不存在的。 回到家，五条悟指使金海把被炉桌搬出来，自己则找出橘子，三个人围着坐进去看电视。 金海正好好地看综艺，突然感觉有人在被炉里踢自己。只能是五条悟了，惠没那么大力气。 “来个水母。”五条悟开始说暗号。 金海就从桌底下给他递了根触手……他不知道为什么五条悟要避开惠，毕竟他不能理解五条悟“我都是15了才知道水母身份才不想让惠三岁就知道”这样的奇怪想法。 “今天挺冷的，我的小水母真的不会冻死？”五条悟开始担忧。 他离校的时候匆忙，忘记了宿舍里的活体小水母 “放心，”金海往他嘴里塞橘子瓣，“比起冻死，不如担心它饿死。” “什么？” 五条悟这就要起身。 金海赶紧按住他：“说着玩的，它是从我身上分离的，都是水母精了，怎么会饿死冻死。” 五条悟嘀咕：“那也没见你不吃饭啊。” “这是兴趣，怎么能一样。”金海躺下来，“长期不吃东西生命会很无趣，食欲是人最基础的欲望之一。” 五条悟好奇：“但是以前也没那么多好吃的吧？” 金海略微沉默，语气戚戚然：“是啊。最没有生趣的那年，我飘在海上想，我太失败了，这辈子活了一千多年却连一口旺旺雪饼都吃不上，我的水母生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最后在海上飘了整整两年……”金海不愿回想那痛苦的日子。 “不对。”五条悟突然打断金海的回忆。 金海：？ 怎么不对了，你还知道我当年飘在海上的事情？ 五条悟后知后觉：“你说那个水母是你分离出来的？是水母精？” 金海：“对啊。” 五条悟：“……那它是个独立的生命？” 金海恍然：“不是，放心好了。它就是个低级生命没什么智慧，不是我这种水母精。算是和我给你的捏捏差不多，只是会动会呼吸而已。” 五条悟露出一点放松的神情，让金海有些好奇，他是让水母知道了什么私人秘密才这样紧张。 他们的晚饭是早上五条悟准备好的食材，围在一起边看电视边烫锅子吃，还有荞麦面。 下午惠玩得疯，吃完晚饭又看了一会儿电视，撑到和父母打了电话就睡着了。 五条悟看着金海把人放进被窝，又返回被炉，脚在被炉底下踢了踢他。 金海转头就见到五条悟眼睛亮闪闪的，对他发起邀请： “我们一起去浅草寺跨年，看撞钟吧。” 第54章 第 54 章 心脏剧烈地、在他耳边鼓…… 留下一只手机， 确保禅院惠意外醒来可以找到人，又锁好门，两人就出门了。 家附近的路上很冷清， 两人随意聊着天。 等到车站人就多起来了，寺庙附近更不用说， 作为知名寺庙，这里已经排起了长龙。 按理来说， 一直要到12点，这里才可以进入。在十二点之前甚至会有警察维护秩序。 但金海是个关系户，带着五条绕了进来。 金海走进去，看着熟悉的建筑，就跟回了家似的。 “旺旺雪饼是什么？”五条悟跟上来。 金海：“一款国外的经典小零食。不过是当时馋得脑子发混， 什么都想吃。” “那时候，你要是捧着一块泥土跟我说是巧克力。我都会尝尝看。” 五条悟问：“那最后怎么解决的？” “全球各地都飘了一次，各种地方菜都试了一下——别看我， 哪怕放大了范围， 以前的调料珍贵又劣质， 也没多少好吃的。总之解了馋最后带了一大批土特产回来。” 金海摇头：“就算是这样日子还是很难熬，饿了也就只能多看看五条的脸，多刨两口白米饭而已。” 早就知道他这一生被五条贯穿始终，但这种话题也能拐到五条上还是让五条悟有些无言以对。 五条悟：“你这五条是不是有些过于万能了？” 金海：“能者多劳嘛。” 五条在他心中可谓万能，上可成为精神寄托， 下可治病救水母成为下饭小菜（？），总之是哪里需要往哪搬。 走进去，两人就收起了话头。 现在没过零点，没到祈福许愿的时候，金海带着五条悟去找跨年时撞的钟。 今年他只准备跟五条悟一起在旁边听听钟声， 以前他还穿过袈裟站在里面呢。 一番路程下来，到这里已经要跨年了。 钟声响起。 安静地听完钟声，二人赶在人多起来之前祈福求签。 打开一看。 金海：好嘛，大凶。 他再转头看看五条悟手里的签。好嘛，大吉。 他面色古怪：“难道是悟把我的好运都吸走了？” 据说新年的108道钟声可以消除人的108种烦恼……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消除自己这大凶的烦恼了。 五条悟挑眉：“现在开始奉承我还来得及，分你点运气。” “喏，你的机会来了，准备掏钱吧。”说着就到了旁边的小摊跟老板点单。 金海跟在后面付钱，摊位老板就乐呵呵地收，新年第一单，还给五条悟多塞了点。 “外面排队的人好多，”五条悟看了一眼，“等参拜结束天都快亮了吧。” “不至于那么晚。”金海也挑着买了一份章鱼丸子，“不过这时候人确实很多，夜里又冷。也难怪说初诣适合和喜欢的人一起来。” 有情饮水饱，更何况这点寒风。 和喜欢的人一起排队，憧憬新年。 初诣结束再买个破魔矢，买两份小食一起分享，依偎在一起互相喂食，这点寒冷的影响也不重要了。 五条悟看了他一眼，又看一眼： “哦……？那倒是我邀请的不是时候了？” 金海失笑：“怎么敢。” 和五条过年也不差这一次，难得体验一下现充过年的模式。 五条悟把摊主递过来的章鱼丸子拿过来，抢先偷吃，转头找金海。 想起破魔矢，心中就响起“来都来了”魔咒，金海到隔壁摊位买了一只风车，递给五条悟。 五条悟：“当我是小孩子吗？” 然后收下了，还鼓着腮帮子吹了好一会儿。 超好满足的小孩。 “惠的呢？”五条悟玩了会儿看金海手里空空的，“算了，我给他买吧。” 于是五条悟一手一根风车，手腕上挂着一盒黄油土豆和一盒和果子，指挥着金海往他嘴里喂人形烧。 “不把签挂上去吗？”五条悟吃着东西，含糊地问。 一般人抽到凶签都会挂上消灾。 金海：“算了，感觉再晚一点就要被挤成水母干了。求神不如求己，我自己都有神社了，就当我自己会给自己消灾吧。” 两人买完东西准备离开，却见到迎面走来两个熟悉的人。 他们停下脚步，对面也停住，四个人互相看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五条悟惊讶极了。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看到杰和硝子两个人来新年参拜—— 而他根本不知情！ “情侣吗你们是？”五条悟咽下嘴里的人形烧，“你们什么时候谈的，我居然不知道？！” 夏油杰看了看对面那俩情侣装：“情侣说谁呢？” 不参与学生对话的金海默默吃掉剩下的人形烧，又开始吃关东煮，没有注意对话中的玄机。 这次根本就是东京咒高的学生团建，每个人都收到了通知，是五条悟拒绝说自己没空。 好一个没空，没空到已经参拜结束都要返程了。 五条悟不服：“硝子都穿得这么漂亮了，不是约会？” 穿着精致和服的硝子摇头：“我是和歌姬学姐约好一起穿的，现在只是走散了。” 他们跟五条悟聊了会儿，又和金海招呼一声就走了，不想要在多人电影中拥有姓名。 五条悟：“他们好绝情，他们排挤我。” 金海：“是啊。” 五条悟：“你在干嘛，刚才那个关东煮好吃吗？” 金海：“没错。” 五条悟：“……你在敷衍我？” 金海：“啊对。” 金海后知后觉抬头，五条悟正皮笑肉不笑看着他：“说吧，在想什么呢。” “我只是感觉，杰和硝子刚才看起来确实，挺般配的。”金海毫无所知地说着一些恐怖的话。 金海：“回想起来，大家的关系本来就很好，一个年级只有三个人，做什么都是集体行动一起的。” 五条悟：“……所以？” 五条悟觉得接下来金海大概要拉郎配了，他从不知道金海居然有当红娘的爱好。难道金海除了单推梦男之外还有一层隐藏的嗑cp爱好？ 金海：“我是不是烧少了，应该再烧二十个硝子的。” 五条悟：…… 金海：“我这样不是对硝子很不公平？这是在破坏东京咒高05级学生的团结啊。” 东京咒高05级大概不需要这样的团结，但从夏油杰的角度，他大概会欢迎每个同学都经历一遍他遭受过的苦难。 五条悟表情复杂，他觉得夜蛾如果经历过金海的洗礼，那他一定就不会对他和杰这样苛责了。 “别想了，让女学生给你当裸模，你也不怕被举报。”五条悟拒绝，“再说了，你弄来二十个硝子，那是不是还得再搞二十个夜蛾？以后再把他的学弟学生全补上？那五条的数量也不对上号啊。” 金海若有所思地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汗毛都竖起来了：“我警告你昂，我不会让你画的，绝对、绝对不会！” “好吧。”金海遗憾地收起自己的想法，“悟其实应该参加一下学校集体活动的。” 五条悟：“？” 怎么跳到这个话题的？ 金海：“错过高专，以后基本就没有自由恋爱的机会了。” 刚才杰和硝子并肩走在摊位边的样子很像恋爱游戏cg图，这在咒术界真是难得的画面。 咒术界讲究血缘传承，大多数咒术师都是家族培养出来直接投入使用，不会经历学校生活，也不会有自由恋爱的机会。 加上咒术师是个高危的平均寿命短的职业，基本上刚到年龄就会直接由家族安排结婚，在结婚之前双方能不能见过五次都难说。 五条悟：“……反正和我没关系。” 金海没吱声，还想着长治什么时候给小悟安排个相亲对象呢。 回去的路上没多少顺路的行人，都是相对而行前往寺庙和神社的。 没多久买的小食就全进了肚子，五条悟把风车拿起来对着风的方向玩了一会儿，找了个小袋子放进去： “金海什么时候请我吃旺旺雪饼？” 晚上也没少吃东西啊，刚才又买那么多，怎么还饿呢？ 金海看看五条悟的胃部，平的。 “悟想吃的话明天……” 五条悟：“今年的大晦日怎么样？” “好啊。”金海答应下来。 他不问原因，是时常纵容，还是漠不关心？ 五条悟目视前方，谁也不知道他正盯着身旁的人。 “说起来，今年是我第一次和悟一起过年吧？”金海问。 五条悟点头。 金海：“今年的大晦日也和悟在一起的话，就是连着两年一起过年了。之前还没有过呢。” “我想想，也不完全是，之前有位长辈倒是经常陪她一起跨年。”金海慢吞吞地回忆，“不过朋友们各有各的家庭生活，的确没有，大多时候只是收到张新年贺卡。” 以前他有神社的时候，去那里自己给自己年初参拜，倒是会见到熟悉的人，不过都是擦肩而过算不上一起参拜。 金海：“这样的话，对明年就有了新的期待呢。” 五条悟揣在衣袖里的手捏住了自己的手腕。 “对了。”金海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五条悟。 他背手摸了两下，合掌伸到五条悟的面前，慢慢打开，露出里面一个小巧可爱的红包： “新年快乐！” 此刻路灯正在他们的上方。五条悟看着他的眼睛，理智告诉他这是折射的光线，但那双眼睛本就被笑意充盈，他没法招架，只能任由心脏剧烈地、在他耳边鼓动出心动的声音。 金海：“今年也请多多指教。” 今年、明年、以后的每一年，五条悟想，他都想要和金海一起。 第55章 第 55 章 用梦男打败梦男 五条悟前所未有的蠢蠢欲动。 他第一次这样清晰地感到不满足： 想要更多。 更多的、更进一步的来自金海的情感， 他都想看到，都想独占。 但稚嫩的五条悟还没理清这个想法到底要如何付诸现实，刚过新年的他就被迫忙碌起来了。 金海之前怀疑咒灵掉落物和在场的咒术师数量有关， 他一个水母精能不能算一个人头都很难说，更何况之前要兼顾惠和学校两头跑， 就把这件事暂时搁置了。 现在终于等到寒假，安稳过完新年剩下的时间都是他准备做实验的了。 五条悟这个免费劳动力当然没能逃过金海的魔爪， 跟着金海到处跑，偶尔还得帮忙带孩子，忙得堪比夏季咒灵高峰期。 事实证明，在繁忙疲劳的状态下，人类的欲望水平会降低。 这个情况直到快要开学才好转。 原因主要有两方面： 惠的暂住权到期回家了。 以及， 五条悟得准备开学考了。 一年级三人约在了夏油杰的家里开学习会。 五条悟从进门那一刻开始就没停下抱怨金海这个资本水母，就算是翻开书本开始写题了照样一心二用没住嘴。 两个同学左耳进右耳出，不在意不回应。 直到中场休息， 夏油杰合上笔盖， 终于看向五条悟： “你们相处十几年了， 他不是一直这样吗？” 五条悟用力戳下一个句点，丢开笔：“这又不一样……我以前对老头又不感兴趣。” 即便是说着喜欢的话，都要诋毁一句，看来真是很有怨气啊。 但这话不就像是在说“我现在是恋老癖”？有点超前了。 家入硝子抬头看一眼，又继续低头写题： “春天还没到， 有人已经想**了。” 夏油杰不解：“喜欢的话为什么不去追？” 他一直对五条悟的状况不太理解，尤其悟是这样直接张扬的人。 暗戳戳的不去挑明，难道要等金海哪天突然喜欢上他再说？ 桌边是夏油杰母亲送来的果盘，五条悟戳了一块梨，嚼嚼嚼：“就是、不知道啊。” 他太习惯现在的模式了， 都不知道如何改变。即便是百年难遇的天才，在未知的领域都会谨慎，更何况是感情。 五条悟：“要是爱情能像数学一样简单就好了。” 家入硝子：“再用这种句式，我会诅咒你的。” 正在戒烟的硝子好暴躁。 也可能是数学题刷多了导致的。 五条悟也不想在这个话题多谈，转而问道： “你们听说了吗？” 夏油杰跟着戳了一块水果，接住五条悟的话头：“怎么说？” “新学期听说会有新同学哦。”五条悟托着脸颊，“我们班。” 家入硝子写完题，合上本子：“怎么这个时候入学？” 五条悟：“不知道，只是正好听到了，好像是个大家族的人吧。更多的，连金海也不清楚具体情况。” “希望来个女同学吧。”硝子加入吃水果的队伍。 // 金海一个寒假没忙出什么结果，但倒也充实。 他对明天开学会见到的新同学很感兴趣。 大家族＋中途插班，这两个关键词立刻让他产生联想。 金海辉星：终于要来了吗——小悟的未来妻子，在珍贵校园生活展开的青春恋爱喜剧！ 他还特地跟五条长治通电话确认情况。 两个人鸡同鸭讲，五条长治自始至终没听懂他含蓄的问话，回得稀里糊涂。 电话这头的水母只听得到自己想听的东西，选择性听取，只觉得长治就是在暗示他所想的是正确答案。 好好好，这下可有意思了。 第二天到学校，金海都藏不住他看五条悟时的那股子高兴，直给人看得鸡皮疙瘩往外冒。 五条悟：“杰，他不会这次想把我当祭品，画我裸图吧？” 这件事现在算是夏油杰半个雷点，根本不想理他：“那不是正合你意？” 五条悟：“不行啊，我怕自己被看硬了。” 夏油杰：…… 拜托，他有点恐同了。 金海和到校的同事们聊了一会儿就到了一年级的教室。 四人随意聊天，金海正在拐着弯给他们透露开学考的历史考点，夜蛾进入了教室。 “今天有位同学要加入我们的班级。”夜蛾正道开门见山。 金海：哇哦，来了。 他也不卖关子，下一刻人就走了进来。 “你向大家自我介绍一下吧。” 夜蛾站到一旁。 “我叫禅院直哉。”他轻蔑地扫视众人，“你们不需要了解我，我不屑和你们在一起玩这种上学过家家。” 夜蛾走了，他还要准备等会的开学考事宜，反正金海还在，闹不出事。 被给予重望的金海现在在做什么呢？ 在发呆。 来提前接触联姻对象五条悟的世家小姐→禅院直哉，这个变化对他来说都有些接受不能。 在来之前，高一的学生情报直哉就已经知道了。这样出名的三个人，想不知道都难。 他走下讲台，敲了敲五条悟的桌子： “甚尔在哪？” 五条悟像个大爷一样双手一摊往椅子上靠：“你在跟老子说话？” “我知道，之前甚尔来过这里。不止一次。”禅院直哉比五条悟更大爷，下巴倨傲地抬起，俯视对方，“你肯定知道什么吧？” 五条悟掏掏耳朵：“哦——你说他啊？来送孩子上学的。” “哈？”禅院直哉不信。 “我命令你们……” 五条悟看向金海，指了指禅院直哉：“这玩意儿怎么回事？” 金海比了个口型：“甚尔梦男。” 五条悟倒吸一口冷气，搬起自己的凳子就往教室边缘挪。 “杰，硝子，快离他远点，别被传染了！”五条悟给两位同学大声传递悄悄话。 禅院直哉说的话全被五条悟当做耳旁风放掉了，他当然生气。这会儿又被直接挑衅，当即就要动手。 金海伸手：“不要在学校打架啊，要打去训练场打。” 被提醒远离的两个人在原地没动，不想掺和。 五条悟揪出看戏的金海，对着直哉说：“你去找金海啊，那黑发肌肉嘴角留疤男两次来学校都是来找他的！” 金海：？ 悟，你好狠的心。 听了这话，直哉立刻调转目标。 一年的三个学生凑到一起。 夏油杰：“有些人没恋爱谈不能怪别人。” 五条悟：“这叫用梦男打败梦男，不懂就别乱说。” 他们躲到讲台后面，开始竞猜本轮比赛的最终结果。 金海安抚：“冷静点，这件事……” “告诉我甚尔在哪。”禅院直哉打断。 夏油杰小声：“悟，快去英雄救水母。” 五条悟：“才不要。杰你最好也别靠近，能当那家伙的梦男，这人绝对心理有问题。小心被传染了。金海没有被传染风险，就让金海上。” 梦男四期·金海：“我不能说，甚尔嘱咐我不要告诉你。” 训狗（？）的时候只有把他的主人搬出来才是最好用的。 五条悟觉得他从眼前这个人造金毛的眼中看到了动摇、受伤、绝望。 实际上对金海的话并不相信的直哉，现在只是在考虑用什么威胁这个不识相的年轻老师。 柔弱的无权无势的年轻教师金海决定以理服人： “虽然甚尔那样说了，但我的确知道他的住址，你想让我违背誓言说出来也可以，我有个条件。” 禅院直哉：“说来听听。” “一，打赢我。”金海伸出手指，“二，我的课程考试拿满分。” 就这？ 禅院直哉几乎把这两个字写到了脸上，爽快答应了，直接走出教室，然后折回，问道： “你们这里训练场在哪？” // 结果不用说，在经历了二的三次方个小时的失败后，一年的学生都放学了，禅院直哉还在躺在训练场没见到一丝胜利的曙光。 于是接下来，他选择了好好读书。 五条悟：“他脑子真的没问题吗？居然会真的信你说的？” 金海：“当你掀了天花板之后，他会觉得开个窗也能接受了——然后忘记他其实可以走门。不过悟冤枉我了，我是认真的哦。” 他愿意奖励能在他的科目获得满分的学生。 反正付出奖励代价的人又不是他。 时间匆匆流逝，直到五条悟看见街上到处摆上情人节特卖、情人节活动的牌子，他才意识到一月早已过去，而情人节已经来了。 仔细一看，到处都是情侣，哪怕是同性朋友，聊天内容也充满对恋爱的幻象和憧憬。世界已经被粉红泡泡攻占了。 五条悟四处看看，一时不知道要做什么。 今天上午派发的任务刚结束，他半路下车来买甜点，没想到失足进入情人节活动专场版面。 既然来都来了，那就…… 买点情人节特供点心吧！ 其实情人节的点心除了外貌做得可爱精致，在内容上尝起来和常规款区别不大，但外貌也是品尝的一环，为此付出一些溢价也不是不能接受。 五条悟进入商业街的时候还是两手空空，等再出来已经快拿不下东西了。 情人节各种巧克力做得实在诱人，根本克制不住购买的欲望呢，诶嘿。 他心满意足决定结束今天的购物，又瞥见旁边生意火爆的花店，犹豫一下，进去了。 情人节的花店很忙碌，店员都没空注意过来的客人，忙着修剪花枝包装花束。 五条悟在里面看了一圈，最后挑选出几只花拿给店员给他包起来，彻底结束了这次的外出行程。 他回到学校，把巧克力和糖果给同学先分了一些。 “这个花是？”家入硝子问。 五条悟低头给自己拆巧克力盒：“顺手买的，晚上带回去。” 既然说要带回去，那给谁的就很明显了。 家入硝子慢悠悠地：“小雏菊是很经典的，代表暗恋的花朵，花语是纯洁、隐藏的爱。” “电视剧中常见的边摘花瓣边说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的桥段，用的就是小雏菊，在一些地方有占卜爱情的意思。” 她看向五条悟：“你要表白了？” 五条悟：…… 他的脸色不太好，家入硝子知道自己大概猜错了。 关于小雏菊的花语和寓意，五条悟并非不知情，但他在花店里的时候的确没有想太多，只是看见的时候觉得不错就买了。 禅院直哉听见对话，看了眼花束：“没关系，这花祭奠的时候也能用。” 夏油杰忍笑：“悟是想带回去给金海。” 禅院直哉若有所思：“那也可以……就说是提前给他的，弥补你没法为恩师送终的遗憾。” 家入硝子鼓掌：“天才！即刻出院。” 禅院直哉不知道五条悟和金海的那点纠葛，只以为五条悟是暂住在金海家里。 他还为此也跑回家跟他爹打报告要住到金海家里—— 近水楼台先得月，禅院直哉怎么能让五条悟一个人独享对练＋历史课后一对一辅导？！ 然后被禅院直毘人狠狠拒绝了。 直毘人：住不起。 纯正的直男直哉根本没法想歪，哪怕此刻硝子直接说了“表白”，他也只会以为硝子是在开玩笑，不过是为说五条悟买错花了而已。 五条悟烦躁：“入院，你们都给我入院！” 禅院直哉没管他，把最后一道题写完，拿起书找金海开小灶去了。 现在他三天两头，只要金海在学校就往教职工办公室跑，在历史学科上拿出了东亚人的内卷天赋，看得所有同学叹为观止： 金海简直是驭兽师！ 前有五条猫，后有直哉金毛，都被训练得兽德充沛，不可思议！ 五条悟看他往外走就知道他要做什么，更不爽了。 他看看那束花，又看看手里被自己咬开一半的巧克力。 他愤愤地啃掉剩下的巧克力，起身，把花塞到了夏油杰怀里。 夏油杰：“给我做什么，我还不用祭拜。” 五条悟摆手：“你想给谁给谁。” 这就离开了学校。 他又来到了花店，这次他直接找到店员，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探视老人用哪种花合适？帮我包起来。” // 金海回到家，发现桌上有一束花。 粉色红色的百合与康乃馨组成的花束，花看起来新鲜又鲜艳，外面的包装也很精致。 “哪来的花？”金海把脱下的外套挂上，询问客厅的五条悟。 对了，今天是情人节。 难道是有人送给悟的，被带回来了？ 金海有些惊讶，他家没买花的习惯，五条悟也不像是会收下不喜欢的人送的花的性格。 五条悟在吃巧克力：“当然是我买的。” “诶？”金海疑惑，“等会要送人吗，悟居然有喜欢的人了？” 他居然完全没看出苗头。 “你这样是不行的啊，情人节送康乃馨算什么，都不是送玫瑰之类的吗？”没有恋爱经验的前辈开始纸上谈兵。 五条悟：“所以是给你的啊。慰问孤寡老人用什么玫瑰。” 金海：？ 五条悟对着金海比划：“想到千岁老人居然从来没有在情人节收到过花和巧克力，就感觉很可怜呢。送义理花束的悟真是好善良～！” 金海：…… 义理巧克力常见，义理花束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他最近没惹悟吧？ 第56章 第 56 章 他是不是喜欢我？ 金海也不知道原因， 自从…… 新年之后？ 他就感觉悟的情绪不如以前稳定了。 当然，也不是很夸张。平时也和以前一样，两个人正常过日子呗。就是偶尔， 会出现今天这样的事情，刺挠自己一下。 难道是青春期， 叛逆了？ 金海摇头，把花束插瓶， 放到餐桌上，回房间工作。 自从有了教师工作，搞起纸片也更有动力啦，这就是劳逸结合罢。 金海和韭菜们挨个联络，收获几张新出炉的五条小零食后， 又去软件里冲浪看了一小时的新人画师，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一点点正事。 他回到客厅，从包里拿出两个本子。 五条悟瞥了一眼， 立马回头：“直哉的？” “嗯。”金海现在对直哉颇有好感， 没有老师会不喜欢积极的小孩。 尤其禅院直哉在接二连三的战斗失利下， 似乎把金海和甚尔的强度评价提升到了同一个等级。 五条悟皱眉：“他不会改做你的梦男了吧？” 金海被呛了一下：“咳，瞎说什么呢。” “我们彩云猪猪本来就不是梦男，只是甚尔的狂热男粉丝而已。”金海澄清。 哟，还护上了。 五条悟语气古怪：“我们彩云猪猪～啧，这么喜欢， 怎么没见你给他偷偷打满分。” 金海正义凛然：“喜欢学生是一回事儿，和作弊绝对不能混为一谈。” 五条悟嘀咕：“你还不如给他作弊。” 他看见禅院直哉烦得很，巴不得他赶紧达成目标然后退学。 金海拿着本子回书房了，下班时间，他还得给禅院直哉解答这些个他做的额外题目呢。 第二天金海连着本子一起给直哉的， 还有个甚尔小玩偶。 金海振振有词：“这是给学习认真、进步显著的小孩的奖励。” 禅院直哉眼睛就没挪开，但嘴上还是说：“什么啊，这种都是脆弱的女人才会喜欢的东西吧。” 金海：“你小子……有本事下次被打的半死了别去找硝子。你不要我就扔了啊？” 禅院直哉抢到手里：“食堂都贴上提倡节俭严禁浪费的标语了，老师你也该与时俱进。” 说着还小心地戳了戳甚尔玩偶的腹肌。 夏油杰看了看身边正在监视讲台的五条悟：“金海这都培养上共同爱好了。” 五条悟用力撕开手中面包的外包装：“等会儿我就去告诉直哉，他的甚尔是被金海的好五条给杀掉的。” 挑起纸片人立场对立，驱使粉丝仇恨，让两方人成为对家！ 家入硝子提议：“我觉得说甚尔和五条之间的那件同款黑色紧身衣更有效。” 毒唯对嫂子的仇恨，只能说： 稳稳的，很安心[heart]。 // 禅院直哉在短短的第三学期没能达成他的目标。 别说满分了，他连第一，都还差那么亿点点。 这个学期的最后一次考试成绩出炉后，禅院直哉发了疯一样地在雨中操场上奔跑、打拳，把金海拉过来打自己。 金海：？ 同学，我知道你离目标很远，但是被打也不会让你离目标更近的。 人类是没法靠被水母揍，而超越水母，达成“打赢水母”这个目标的啊，你清醒点。 这天的雨很大，直哉的金色头发都被打湿，雨水混合着不确定存不存在的泪水而下。 他被无情地打倒，无力地倒在草地上。他的身上充满了破碎的飘零感，无助、脆弱。 禅院直哉：“我真的不想再学历史了啊——” 金海：…… 他看向五条悟：“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或许降低一些标准会比较好？ 五条悟拉着金海回家：“别管他，被咬伤染上狂犬病就不好了，你又没有无下限。” 哦，可怜的直哉。 金海看看直哉，觉得悟说的有理，而且他确实很想回家过春假。 所以他想了想，过去给禅院直哉递了一个甚尔贴纸作为鼓励奖，就跟着五条悟回家去了。 回归二人世界的五条悟精神状况急速稳定，除了偶尔被派发的任务，不是打打游戏就是做做菜。 金海的日子可以说是过得非常舒坦。 要是小悟能成为他的韭菜，为他画点五条就更好了。 小时候的五条悟看着好奇，曾经画过几笔，金海惊为天人，只可惜后来怎么诱骗小孩都不愿意给他画。 小悟又不缺钱，金海居然金子无用武之地，只能遗憾看着黄金韭菜长了个腿从自己的地里跑走。 这样稳定私密的生活状况极大地满足了五条悟的情绪需求，连四月开学的新生入学都没能影响他。 新生入学，05级学生也就变成了二年级生，这下也是有学弟的人了。 新来的一年级嘛…… 人少少的，只有两个学弟，性格也都不错，没有像禅院直哉那样烦人的家伙。 “今天有个任务。” 夜蛾正道扫视台下的五条悟和夏油杰： “是天元大人点名让你们来执行的。” 他停顿，等着学生的反馈。 五条悟并没有压低声音地和夏油杰偷偷交流： “哇，就是那个剧情了吧。” 夏油杰也点头：“没错，看来就是那个了。” 夜蛾正道咳嗽两声。 五条悟：“老师，这种吸引我们注意力的手段也太低级了吧？” 夏油杰：“悟，对老师可得尊重一点。” 夜蛾正道：……造反了！ 两个人都被收拾一顿，才装作乖巧听完了任务的派发。 刚走出教室，五条悟就和夏油杰凑成一团： “你有什么想法？” “你更早知道，说说你的。” 有纸片五条推的24小时信息放送，哪怕只是零散的信息，也让大家都知道了星浆体的事件经过。 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一拍即合，又一次达成共识：把天内理子送走，让天元滚到天边去进化。 至于具体怎么操作嘛……这倒不是很急，先去救人吧。 Q组织已经快打上门了，晚点别没人可救了。 夏油杰叫来一辆计程车，而五条悟则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金海啊，你家甚尔在哪儿呢？” 金海疑惑：“在家吧？怎么了？” 五条悟：“我和杰要去找理子妹妹了。他来也不要紧，但是就得白跑一趟，捞不到钱了。” 金海：……现在甚尔已经和诅咒师那边没关系，金盆洗手当家庭煮夫了，怎么会去啊。 “怎么样？”夏油杰见他们挂断电话，问五条悟。 “应该不会出现……要是能出来就好了。”五条悟嘀咕。 他和禅院甚尔不对付，也对金海“甚尔继承了我的衣钵”的说辞不满，巴不得能有个机会光明正大揍甚尔一顿。 现在他和金海通话过，就算过明路了，要是甚尔再出现，他打人可就不能被金海说了！ 他们两个对Q组织没有任何担忧，甚至于盘星教和甚尔，即便知道那所谓的剧情也有着换成自己绝不会出事的自信。 不过另一头的金海对此有别的想法。 他们二人的实力，自己当然放心。但天元嘛…… 金海活了这么多年，总造成不少影响。 他在到处搜集五条制品时，和好友对话时，从没隐藏过这段事情。天元这个和自己不相上下的老东西，大概也是知道的。 五条悟和夏油杰在解决Q后见到了天内理子，经过短暂的认识接触，他们询问她是否自愿为天元献身。 天内理子骄傲地抬头：“妾身就是天元大人，天元大人就是妾身。” 他们对视一眼，有点无奈。 如果星浆体真是自愿，他们当然没必要做救人的事情，那不过是自我感动。 但撇去金海的剧透，他们也觉得没人会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不过他们这才刚见面，天内理子会直接说出心里话才奇怪，更何况有些事情不临到头了，是不会明白自己真正的想法的。 好吧，或许纸片人和他们的性格确实是极为近似的，所以遇到相同的事，最后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五条悟和夏油杰带着要尽量满足星浆体想法的命令成为了天内理子的短期保安。 // 金海在家想了好一会儿，出门了。 天元被藏在结界内最安全的地方，还有专门的守卫，不过金海过来的时候没有受到阻拦。 天元见到金海并没有惊讶，笑了笑：“好久不见了。” 金海自来熟地坐下。 天元穿的是传统服饰，而金海嫌弃天热，穿着一身短袖短裤，脚上也是拖鞋。两人面对面坐在一起根本不像同一个图层。 金海摸出一瓶可乐：“天元，你这里怎么连点茶水都没有？” 天元笑而不语。 从来没有人找咒术界重要的天元大人就是为了聊天喝茶的，尊敬还来不及，哪有心思给自己倒茶？ “我猜，你是为了天内理子的事情而来吧？”天元主动提及。 “那当然，不是。”金海拐了个弯，“我要是想管，早几百年我就来了，等到现在不是太迟？” 对他来说，天内理子和这千百年来死去的数个星浆体，没有区别。 天元沉默。 金海没有给他猜谜语的机会： “我家小孩大概正想做点维护正义的事情，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安排，不过抱歉了。” 他身上的温和全被收起，取而代之是巨型生物天然的压迫感： “能针对六眼的方式有很多，平时我也不会管。但如果这次他在你这里，在任务过程中，被那群蝼蚁碰伤一点，那我就会把你这个薨星宫翻过来，把你丢出结界扔进深海，看看你的不死术式是不是在寿命外也能让你立于不败之地。” 说完，他起身准备离开。 “对了。”金海停下脚步，“我家小悟想救的话，一个天内理子而已，你可以割爱吧？毕竟星浆体你应该不止储备了一个。” 天元看着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拿起面前被金海遗忘的可乐，尝了一口。 真是古怪的气泡口感。 没有任何条件的长生……真好啊。 // 五条悟和夏油杰安稳地渡过了任务的前两天。 盘星教没能请到甚尔，但也花了大价钱悬赏星浆体的性命。 即便天内理子想要留在学校里渡过最后的时光，即便两个保镖也想顺着她的愿望，但这还是在半天后破灭了。 有了那边的剧情摆着，黑井美里自然没有被失误绑架走。 四人没有去往冲绳，而是去到郊区的人少地方，降低无辜人群被波及的风险。 天内理子趟过小溪，在河边钓鱼、野炊，在树荫下铺开餐桌布，和黑井美里一起躺在上面午睡。 对学校里的好友，对亲人般的黑井美里，她当然不舍。 她在白天放肆纵情地笑着叫着玩耍，在深夜的被窝里睡不着，又担心旁边的黑井担心，连翻身都不敢，维持着一个姿势，睁着眼直到天蒙蒙亮才勉强睡着。 终于，这些短暂的美好时光如她手心想要握住的沙子一样，越在意，握得越紧，流逝的越快。 还没来得及记住这个彩色的世间，她就要迎来自己的终点了。 在山脚下，四人停住脚步。 心怀警惕的夏油杰和五条悟没有在意结界能给人带来的保护，反而在结界外停住，决定问出那个问题。 五条悟刚想对杰说你来问吧，他的手机就响了。 五条悟：……谁啊，一点也不会看空气！ 哦，是金海啊，那没事了。 他向夏油杰打了个手势，走到一旁：“怎么了？” “提醒你们，别进结界。”金海声音带着点笑意，“怎么样，理子小姐的决定是什么？” 五条悟即便在和金海通话，也在一直关注着保护目标，留心周围，立马向金海实况转播： “杰刚开口问……好了，理子说想回去了。结界怎么了？” 金海：“进了结界，陌生人就不方便进去了啊。你再等五分钟，应该就要到了。” 五条悟隐约听到一点声音，往天边看去。 …… 直升机？ “惊不惊喜？”金海也听到了螺旋桨的声音。 五条悟：“至于吗……” 夏油杰也注意到了，连着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都跟着一起看向天边。 夏油杰：……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如果不是直升机降落后没在里面看到金海，夏油杰都要怀疑金海是想来一出神兵天降，英雄救美，直接攻破少女的心防了。 金海当然不是为了装大款才搞了这出，只是直升机确实是最快的交通工具。 天内理子的转移倒是不用急这一会儿，但哪怕五条悟不说，他也猜得到他这几天没睡。 既然是他想要做的，那他也不会阻拦。但任务都已经结束了，想让小孩能第一时间好好休息有错吗？ 直升机先把天内理子送去安全的地方才轮到五条悟，不过还是很快。 五条悟看起来的确面貌状态没有平时那样好，颜值都下降了一个百分点，但大概是熬过了头，他现在反而很精神。 “金海——！”五条悟推开家门。 金海听到门外的响动，正准备为他开门，迎面就出现一只巨大的小悟跳到他身上，腿挂到他的腰上，脑袋往他的肩膀一放。 金海笑道：“这是怎么了？” 五条悟刚救下一个人，当然高兴，又好几天没见到金海了，精神疲惫又兴奋，忍不住就贴上来了： “来吸收一点金海能量～” “这几天没怎么睡吧？”金海摸摸他的脑袋，身上挂着悟走进他的房间，把人放下来，“赶紧补觉吧。” 五条悟拽住想走的金海，召唤出大触手抱在怀里： “说说今天怎么突然装大款？英雄救美？” 金海：“想让你早点回家补觉。” 他见五条悟抱得紧，把床边的凳子拖过来，拿起五条悟床头柜的书就地看起来。 五条悟睡不着，把金海的每一根睫毛都快数清了： “我听说你去找天元了？” 他回来的路上可没有闲着。 金海嗯了一声。 五条悟没继续问下去，但他觉得他知道金海是去做什么的……哼哼，自己果然是金海最喜欢的小孩！ 金海在专注地看书，五条悟床头这本书还挺、有意思？让他想起那个钝感力了。 不像是悟会看的东西，更像随便买回来的床头摆设。 室内安静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刚才画师的消息还没回复，抬头就看到五条悟还精神奕奕的，抱着触手看着他。 他的发丝在光线下轻盈的、闪着晶亮的光泽，看着自己的那双眼睛是漂亮的苍蓝色。 不是初见时没有情绪的天空，而是暖的、带着某种无比直接的感情。 金海心头一动，捂住他的眼睛：“快睡吧。” 他指使触手拉上窗帘，等到五条悟呼吸变得均匀，才拿回触手轻声离开。 画师的消息就在手机屏幕上，金海却没有心思去看。 刚才的画面不断在他眼前闪回。 直觉告诉他，不仅是那一个瞬间，那段安静的时间中，五条悟一直在看着他。 用那样直接的、轻易就可以被看穿的眼神。 金海迟疑。 这小孩……是不是喜欢自己？ 第57章 第 57 章 金海：太完美也是种错……… ta喜欢我， 被称为世界三大错觉之一。 金海不得不慎重考虑这件事。 但即便是这么些年没开过花的老铁树，见别人开花也见的很多了。 热恋期的男女看着喜欢的人时的眼神，很有区分度。只是五条悟的眼睛总是蕴着璀璨的光， 让敏感度低的水母未曾注意到。 但今天这种，长时间专注的注视， 实在太有特殊性，想忽视都难。 除去自己很自恋这个答案， 结论似乎只有一个……？ 可是、这没道理啊。 金海有点头疼，没想到自己把小孩养歪了。 这下子哪怕五条长治上门把水母抽成陀螺，他都不好意思反抗了。 金海坐在沙发上，茶几上的手机接连叫了好几声终于把他的意识唤回。 是其他画师的消息。 包括之前忘记回复的那条消息全都挨个处理之后，他点开寺尾小姐的联系方式开始跟她交代后事……哦、不， 是交代暑假出游事宜。 寺尾梓看了眼日历：还有三个月，你交代个鬼啊。 再说了，这人平时就不管事， 多一个月少一个月在家有区别？ 这可不是要逃避啊！ 金海还保留了一些稳重的侥幸心理， 把这件事按在心底决定再多观察一下。 暑假出游？ 那不过就是日常避暑而已， 没错，就是这样。 去年夏天忍痛没有回到家乡已经让他极度想念深海那美丽、空旷、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今年再不回家，海底里长得五花八门的父老乡亲们都会想他的。 // 随着下课铃声响起，金海宣布下课， 拿起教案离开一年级教室。 确诊了。 暗恋不知道几期，但看起来还有救。证明就是身后的教师隐约传来悟的声音，是他那边刚一下课就来找学弟相约下午一二年级团建的事宜—— 这份感情在日常生活中并没有任何影响五条悟的迹象。 当然不是说暗恋就非得让人抛弃自己的生活，全心都挂在另一个人身上才叫情深。只是他们现状特殊，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对互相生活的影响本来就大， 如果出现五条悟减少同学社交就是为了回家的情况，那就会让金海很困扰了。 日本社会有个很常用的，金海并不理解的句式： xxx，那样我会很困扰的！ 比如说，孩子你别在河边玩，如果你掉进河里，那样我会很困扰的。 但今天，他终于理解并使用了这个句式。 从某种意义上说，五条悟帮助水母更好地融入了这个人类社会…… 还好小悟的现状还没有很糟糕，金海在诊断五条悟情况的时候也很快理清了思路并且做出决定： 什么也不做。 扩展来说就是装作不知道，维持之前的模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当然也不是完完全全的不做，只是不干扰，也不做大的反应。 不过金海要收束某些以前没太注意到的行为，有些事在五条悟三岁的时候做没问题，八九岁也不奇怪，但现在或许有些越界了。 为此，他空闲时间复盘了一遍自己的日常举动……根本没找出自己的问题。 很怪啊！ 如果宇宙联合组织每年进行评定，水母的“五条好老公”贞节牌坊可以把整个日本围起来填海造陆扩大一半面积。 这样一个洁身自好的好水母！从来没有撩拨过地球上的任何一个人类，即便是被他优秀皮囊引诱的人也会被他直接地无情拒绝，从来没让任何人产生过误会。 撇去自己导致的误会因素，只能暂时认为是水母完美的条件迷惑了心智不成熟的小孩—— 但不管原因如何，就如一只还在海里飘荡的水母和已经被做成一盘的凉拌海蜇不会被用相同的眼光看待，一个普通的朋友和一位暗恋对象也不会被用相同的标准评判。 放大暗恋对象的一举一动是基础操作，那么原本许多正常的动作此时也要被划分到危险行为之中。 考虑到不能让悟发现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暗恋，这些行为的收束也要仔细把握标准，不能反应过激。 ……唉，做个好水母真难。 金海想，果然一开始接受五条悟的入住就是个失智的决定，但谁让自己欠了人情……早知道至少也该像禅院惠一样管理，结束三五年的基础早教就丢回去。 但这事情吧，坏在小悟年龄还小，心理不够成熟，好也就好在这一点。 保持好交往距离不让人有更多的误解，时间久了看清自己的内心，这件事自然而然也就过去了。时间可以治好一个人的绝大多数问题。 现在的生活状态，保持交往距离不过是空谈。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还是要…… 金海思量许久。 撇去他的一时冲动，造成他和小悟长时间近距离相处的原因，一层一层往上扒，最终还是回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过去和五条家的密切交往、最近成为高专的教师，说到底都是一件事情。从前卡关了一直没能完成，现在有了线索又因为自己总觉得时间充裕，进度条推的慢吞吞，看来必须加快进度。 搞定这个，就可以立刻辞职，历史教师再找一个容易，大不了自己砸钱骗一个人进来。五条家也不用继续联系了。住处嘛，直接搬去随便哪个庄园就说放周边的地方不够大了也很正常。 很好，那就这样。 咒灵结晶……得搞到大量的咒灵结晶！ // 一二年级正在KTV团建。 他们刚从书店出来，买好暑假要用的教辅材料。 还有一周就要暑假了，但咒术师的共同空闲时间不是那么好找的，所以他们提前在这天先吃顿散伙饭、是庆祝，庆祝即将到来的暑假。 灰原雄正在台上一展歌喉，没跑调，就是过于激情了。 禅院直哉从进门的侍者手中接过自己点的冰淇淋碗： “五条，最近金海老师都去干什么了？” 他想逮金海都逮不住！ 一眨眼，禅院直哉已经入学半年了，刚开始他还豪言壮志“不需要了解我”，自以为一两天就会拿到甚尔消息离开这个无趣的学校，现在已经快成为老师身边的跟脚猪猪了。 每天在学习的海洋中徘徊在溺毙的边缘，痛苦并快乐着，已经成为了绝赞濒死play爱好者。 从大家偶尔试探地询问“你还记得你的目的是甚尔吗”时，禅院直哉那瞬间的迷茫和立刻遮掩大声说“当然记得啊”的反应看得出—— 学习真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正规洗脑途径。 五条悟看着禅院直哉手里的冰碗想自己的怎么还没上来，是不是侍者偷懒，还是偷吃了，毕竟自己真的很有品味，点的是这家店最好吃的一款甜点没有人可以拒绝。 “金海啊，”他心不在焉，“出任务去了。” 夏油杰疑惑：“金海不是咒术师吧？” 五条悟像个无情地背词机器：“他的陈词是，经过教育的洗礼，领悟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把咒术界的任务当做自己的任务，义不容辞、责无旁贷。” 夏油杰若有所思，感觉不太对劲。 毕竟他可是受过脑回路异常的非人类洗礼的最大受害者，对水母的本质有着深刻的认知，自认为某种程度是比五条悟更了解水母的存在。你的敌人往往比你更了解你自己。 当然这句话不能让悟知道。 禅院直哉在一旁表示自己得想个办法搞到金海的任务时间表，实在不行就直接到任务地点去堵人——这水母最近都不常看消息了，解答疑惑不是面对面根本心不在焉！ 五条悟奚落：“禅院家很穷吗？你不能请个历史老师？” 禅院直哉：……对哦，教历史不需要咒术能力，老师去街上一抓一大把。 五条悟没管禅院直哉恍然大悟去打电话命令家里给他找老师。 其实和夏油杰想的不一样，五条悟虽然没有直接认定金海的行为反常，但暗恋的人直觉敏锐，已经察觉违和。 但是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呢…… 第58章 第 58 章 水母：我去海底噜 每天定时定点为五条花钱完成消费指标， 没事批改作业、远程逗逗禅院惠，一切都很正常。 硬要说他最近经常出去做任务的事……满级大佬想炸鱼塘玩，很合理啊， 找不出一点问题。 金海伪装得太好，态度没有丝毫变化， 即便是那些取消过近距离的微小举动也没能引起五条悟的注意。 他那点没由来的直觉也只能被丢进心底角落，活蹦乱跳上台接过话筒一展歌喉。 临散场的时候， 五条悟还在路边顺便打包了两份炸鸡，看起来像是给金海也带了一份。 他们的相处模式可真是亲昵，不注意还好，对夏油杰这种细心的人而言就有些明显了。 要说是亲密的好友室友，也说得过去， 可联想到其中一位心思不纯，又觉得怪异，暧昧得很。 夏油杰：悟像个和小姐妹聚餐结束顺便买菜回家做饭的贴心女友，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他看了眼时间：“那我先走了。” 玩到一半， 他发现自己的复习资料落在了学校， 早就说过要回去一趟，同学们也都知道，自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挥手告别。 五个高专生玩起来上头得很，夏季白天长， 但等夏油杰到学校时天都快黑了。 他把资料收进包里，再次确认没有遗漏，背起包准备离校。 “杰？”是金海的声音。 金海路过教室，此时站在门口，疑惑：“怎么这么晚……是又回来了？” 夏油杰无奈：“有东西忘拿了。你呢？” 两人并肩行走， 前往校门口。 金海指向手里的文件：“刚结束任务。” 夏油杰：“悟回去的时候给你带了炸鸡，看来这下是错过了。” 等金海再回到家，炸鸡都凉透了。冷的炸鸡是没有灵魂的，没有价值，被社会所抛弃的！ 金海无不惋惜地摇头。 “暑假……烟花大会，金海要一起来吗？”夏油杰问。 他说出口之后就开始后悔，感觉自己的台词像在邀请，不、他的确就在邀请，但这个句式就像轻小说里某些剧情一样，让人耳边恍然传来“偷腥猫”的谴责。 金海把包上挂的发声五条玩偶往后推了推。 哦，不是错觉。 “你们二年级一起去是吧？”金海问。 这话一出来，就没了刚才的私人邀请感。 夏油杰为金海的善解人意感动：“没错，还有一年级的两个学弟，三四年级都没空。” “我到时候不在，你们去吧。”金海摇头，“提前祝你们玩得尽兴。” “不在？”夏油杰顺着问道。 金海：“回老家避暑，悟知道的。” 夏油杰点头。 老家……老家？水母的老家不就是海里？ 那确实有够避暑。 夏油杰：“那悟？” 金海笑了笑：“他回五条家，说是这个月一定要搞明白术式反转。” 星浆体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一阵子了，他还没掌握术式反转，被同龄的纸片五条超过一截，心中可是有很多不满。 夏油杰：符合一些我对无脑雄竞的青春期少男刻板印象…… 金海有司机接送，到校门口就要分别了。 他站在车门旁，转身：“五条老宅离得有点远，不过杰暑假去找悟玩的话可以让我的助理给你安排交通工具，肯定方便快捷。” “悟长这么大，就交了你这么个同性好友，能多在一起玩玩也挺好。高一已经过去，后面的空闲时间只会越来越少了。” 金海为五条悟说了两句管家NPC的“这还是少爷第一次交朋友”，告别夏油杰回去了。 话很正常，跟过去初中同学的父母说“我家xx在学校就靠你照顾了”没什么区别，但夏油杰还是站在原地，把这段话又嚼了两遍，总觉得某个地方的语气似乎不对。 // 金海教师工作的结束比暑假的开始来得更快，他的避暑计划也提前展开。 现在到海底和过去可不是一个概念了，本体漂流环节是不能少的，但比起以前还多了在水下庄园奢华夏眠的极致享受。 所以水母不是两手空空，而是要整理行李走的。 五条悟就在一旁，游戏连接在显示屏上显示出一个巨大的“死亡”却没人重开新局，备受冷落。 五条悟像个无所事事的大猫，扒拉了一下行李箱中装着小五条粘土人的塑料球： “提前跑路，金海是逃兵～” 五条悟其实想一起去，想得不得了！ 但他对于自己被纸片五条压下一头的事情耿耿于怀，从前没到16岁这个关键时间还不着急，现在比那纸片dk年纪更大了居然还没领悟术式反转，那就很差劲了。 为了点亮术式反转的技能，五条悟都主动去找了禅院甚尔，花钱让他陪自己打架。 五条悟：不会吧不会吧，甚尔你这么虚啊？ 两个人打起来完全是动真格的，就跟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但或许是没有真正面临死亡危机……一点用也没有。 禅院甚尔，呵，就是一个还不如金海的陪练罢了。 摇摆了一阵后，五条悟还是毅然选择暑假回五条家，翻找更古旧的典籍寻找诀窍。 “逃兵？这叫光荣退位。”金海对比左右手里的周边，思考到底带哪个回老家。 五条悟看着他专注的神情，之前那点不讲道理的直觉突然又冒了出来。 他明知道这句话很正常，他们的对话也很普通，但他突然的，产生了一些自我怀疑。 金海是不是发现了？ 这只是一些自己的疑神疑鬼。 即便五条悟这样告诉自己，但此刻他还是不免被卷入猜疑的漩涡。 “捏捏水母——”五条悟伸手，很快捏到熟悉的软软弹弹的触手。 手心真实的感觉让人安心不少。 五条悟把玩一会儿，说起禅院直哉请家教的事： “有这钱，他请个侦探跟踪你，早就找到甚尔了。” 金海摇头：“这就是直哉可爱的地方了。” “禅院直哉？可爱？”五条悟提高音量。 “老师总是会喜欢一些认真学习的孩子嘛。”他瞥一眼五条悟，忍笑，“是悟先说的违规招数。” 五条悟：“那不是没有告诉禅院直哉吗？” “所以悟也是老师会喜欢的乖巧学生。”金海这样说。 五条悟被安抚下来，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明明是教师工作告一段落，是二人私下，是在家里，偏偏用老师和学生这样的身份词。 金海没让他思考太多：“直哉这也算是笨得可爱，悟不会这种可爱也想争取吧？” 五条悟立刻否认：“老子才不会跟他一样呢。” 金海继续收拾着行李，他的触手依旧安静地躺在五条悟的手中。 // 假期，夏油杰来到京都找五条悟玩。 他被下人引着走进房间后，只看到满屋子堆放的各类古旧的纸质书籍，甚至是竹简。 五条悟就躺在唯一的一小块空位里午睡，长手长脚的偏偏蜷成一团，看着有点委屈，脸上还盖着一本书，身旁的书堆里一个巴掌大的小水缸里飘着一只更小的水母。 “杰……？”五条悟的声音有点哑，带着惺忪的睡意，“到了啊。” 他坐起身，书籍从脸上滑落，揉了揉紧闭的双眼，另一只手从旁边的书堆中准确摸出墨镜戴上。 夏油杰：“我来的不是时候？” 他早就和五条悟说过，甚至他这次过来就是五条悟邀请的，没想到看到的会这幅模场景。 五条悟把刚才盖在脸上的书拿起来，又从一旁抽出两本，起身：“没事。不用进来收拾，我们直接去隔壁房间。” 隔壁才是他平时睡觉娱乐的地方，走进来看到角落里的游戏卡带和零食就知道了。 夏油杰：“怎么，还没进展？” 五条悟拿出一袋薯片丢过去，揉了揉头发：“感觉就差临门一脚了。” 夏油杰了然，这就是还没搞定的意思。 卡题卡很久的人都会觉得自己只要解决眼前这一个小问题就会好起来。 下人很快送来茶水和点心，两人边吃边聊了一会儿。 夏油杰说了自己的京都游玩计划，五条悟给他提了一点意见，然后在五条悟的带领下逛了几个五条老宅的知名景点。 夏油杰：…… 五条悟介绍的时候言辞随意，夏油杰清楚地注意到几个经过的下人加快了脚步离开五条悟周围半径十米的范围。 逛完顺便去用晚餐，然后回到五条悟的院子，两个人在廊檐下乘凉唠嗑。 前几天他们刚去看过烟火大会，禅院直哉不仅没到场还没回消息。 后来才知道，他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看不起的堂妹，禅院真希，在特殊情况下可以成为和甚尔一般无二的天与咒缚，气得昏厥了，第二天才醒过来，直接错过了烟火大会。 家入硝子这几天也和夏油杰一样，跑到了庵歌姬家里开女子会。 听说秋天开学的时候，夜蛾就要继任校长了，夏油杰还在逛街的时候撞见了夜蛾和他老婆，看起来很有升官的喜气。 也可能这就是有伴侣的得意气场。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 在突然的短暂沉默后，五条悟说：“不太确定，但我感觉金海可能知道了。” 他想起去年，金海就坐在杰这个位置，两人闲聊，听金海说那些没有五条悟的过去。 夏油杰想了想，没说出自己的想法，反而问道：“如果他知道了……？” 五条悟沉默。 他也不知道，如果是真的他要怎么办。五条悟的脑海里有当下，有或许在一起或许维持现状的未来，就是没有如何主动的预案，似乎只要想到这个，就会忍不住想到现在这样的状态被打破，被拒绝被切断关系的可能性。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原来也有惶恐这样的心情。 第59章 第 59 章 金海：没什么，就是以前…… 他们没有在这个话题多聊， 两人又讨论了一会儿暑期作业，就回到房间一起打游戏了。 夏油杰在这里住了三天，和五条悟一起高强度游玩京都， 白天打卡各个景点、网红店，晚上还要一起打游戏， 度过了非常充实的三天。 回去的路上都是一路睡着回家的。 夏油杰：zzZ 五条悟隔着缸戳了戳漂浮着的一无所知的小水母，叹气， 拿起枕头边的书，对着笔比划无下限。 破天荒的，带着一点“金海还没回来可以先搁置这件事”的拖延。 // 八月的假期末尾，有个东京校和京都校的姐妹校交流赛。 说是姐妹校交流赛，但主打一个比赛第一友谊第二， 一点也不姊妹。 比赛一般是二三年级的人参与，去年五条悟他们还在观众席吃瓜，今年就轮到他们上场了。 因为去年是京都校获得胜利， 今年的比赛场地在京都， 东京校的人只能赛前赶过去。但赛前一周的临时训练是在自家学校完成的， 让学生临阵磨枪，不至于比赛时太丢脸。 五条悟提前一天从京都回到了东京。 金海不在家，学校地址又偏僻，来回跑浪费时间，五条悟直接去了学校宿舍。 临时训练在往年是个需要注重的环节， 但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实力嘛……这可不是自大，所有人都认定今年，乃至明年，东京校都会获得绝对的胜利。 所以他们回来后只是和平时一样进行日常训练，甚至因为假期没有文化课， 显得日程有些闲散。 考虑到要先到京都咒高，东京校这边提前两天就会乘坐小巴士一起到京都。 那几天京都正好有演唱会，五条悟准备顺路过去玩玩。 他看看自己的衣柜，好嘛，只有校服。那就先回金海那边去拿两件衣服吧。 // 金海在海底当了大半个月的皇帝。 他的海底庄园不是童话里的贝壳，而是现代科技隔离海水的干燥领土——当然，想出去游泳漂浮也很方便。 海底的是一座巨型塔，雕梁画栋，古色古香。 这里面放了不少珍贵的藏品，一整块巨大的檀香木雕的108五条，在展示灯下是金黄色的，华丽又不失尊贵，其中各种细节满满，不眠不休看两天都不会腻。 木雕的还有各种金海自己学艺雕刻的五条，这里还存了不少贵重木料，包括之前长治给自己送的，只等有灵感就可以使用。 除了木雕，最多的就是象牙雕。 水母是个好水母，但架不住过去贵族追捧象牙制品，巴巴想着法子往自己手里送了许多。 象牙雕出来洁白又不失温润，雕刻出来的五条带着神性，在观赏性上没有任何瑕疵。 至于巨塔里该有的浮雕墙壁，巨大人像，更是不用多提。 对于水母这个非群居动物而言，在这其中享受的快乐，和在外能约到大量稿件周边是不分上下的。 这一天，他从塔里出来，到海底随意漂浮。 在无尽的黑暗与寂静中，金海的一段思绪突然联通，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此前他收购咒灵结晶加上自己忙活，依旧离需要的指标还差很多。 他原本只能遗憾地放宽自己对进度的追赶，但就在刚才他想起一件事。 经过验证，咒灵结晶的掉落的确与附近咒术师数量有关，且呈正比，人越多越容易掉。 那咒术师最多的场合…… 不就是千年前围剿宿傩？ 宿傩最多算是半个独行侠，不是完全的多对一，更何况路过的咒灵也是咒灵，那么多咒术师，哪怕咒灵少一些，总还是会有不少掉落物的吧？ 金海抓住跳关bug的线索，当即上岸，赶回东京，在家里就有一段之前给五条猫当护身符的宿傩手指。 家里很安静，虽然近一个月没人居住，却有人定期打扫，依旧整洁。 手指被贴着封条的盒子装起，随意收在茶几底下。 金海拿出手指，在反复施加“芝麻开门”咒语失败后，再次拿出了厕所腌宿傩的威胁。 “宿傩，我有事问你，快开门。” “再不开门，我就把你埋去音乐节场地底下，让他们在你头上蹦迪三天三夜！” “宿傩——开门——” 多重尝试均以失败告终后，金海拿出杀手锏： “阿傩——” 进去了。 两面宿傩烦得很：“有话快说。” 金海描述一遍晶体的模样和生成条件：“你和咒术师打疯架的时候有没有出现那个？” 宿傩：“很多，没用的东西。” 他扯起一个笑：“你要用什么交换？” 金海思量片刻：“你未来的安眠权。” 宿傩：“加上禁止骚扰。” 金海挑眉：这是对自己能复活很自信。 “可以，除非特殊情况。”金海答应下来。 宿傩：“用五条发誓。” 金海：……无语了，大家知道传说中的两面宿傩大人这么小心眼的吗？ 在金海发誓后，宿傩把一个地址丢给他。 要么东西在那，要么被里梅挪走了，但里梅也有很大概率会出现在那里。 金海的意识回到自己的身体，就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 抬头看去，是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悟？” “金海？” 五条悟很惊讶，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看到金海在家。 金海也惊讶，因为他沉迷漂亮五条，完全忘记了二年级参加交流赛的事情。 两人简单互相交代了回家原因。 五条悟进入房间打开衣柜挑选衣服，金海在客厅重新给宿傩手指施加绷带捆绑术。 五条悟：“我拿好衣服就走了。” 金海把宿傩封回盒子：“我也要走了，正好。” 五条悟问：“有线索了？” 金海：“嗯，等会儿就去找，这下东西应该就够了。” 五条悟探头到门口看了一眼：“说起来，金海是要做什么咒具，非得这样大费周章？” 金海愣了一下：“我没说过？” 五条悟疑惑：“没啊。” 一开始研究这玩意，说是性质适合咒力传导，适宜做咒具材料，只是太小。五条悟就顺着以为是要用来做咒具，产生了这个误会。 想来也是，五条悟现在是不该知道这件事的。 “等过阵子你就知道了。”金海暂时隐瞒。 五条悟似乎是钻进衣柜里了，声音有些模糊：“诶，还卖关子啊——” 转而，他拿好衣服，音量又复原：“两面宿傩这种诅咒……他的消息可靠？金海别被骗了。居然还做交易，难道你们以前很熟？” 金海想起刚才的交易内容：“算是吧？被骗倒不至于，他就是赶我离他远一点而已。” “……哦？”五条悟间隔了两秒，才发出模糊的疑问声，没什么情绪，“离他远一点？” 金海拨弄一下木盒上的封条，稍作思考，才温吞地回答： “也没什么，就是以前追求过他。” 想要给自己捆绑一个免费永生厨子的那种。 第60章 第 60 章 千年难遇的完美妻子人选…… 五条悟的房间里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似乎是某种东西断裂，金海分不清究竟是什么。 “诶——” 五条悟无意识地捏紧了手里的衣服，他低头看了看， 把衣服连着折断的衣架丢回衣柜。 从很久以前，五条悟就已经适应了以“正常人”的方式表现自己。这其中最明显的一点就是—— 对视。 挑衅也好， 相谈甚欢也好，五条悟都会用双眼看着对方的眼睛。 但在此时， 他最原始的本能占据绝对的上风，不需要蹩脚地冲到客厅，不需要做出任何表情伪装自己。 只要用六眼，用他对咒力统治性的观察力，五条悟可以隔着一道墙， 把客厅那个人的每个动作、表情、常人难以察觉的细节尽数纳入感知。 他的表情已经一片空白，声音轻却清晰： “追求？金海喜欢他？” 金海是思考过觉得没问题才说的，他无意于刺激五条悟， 此时当然是立马解释详情： “不是喜欢的那种追求。我不是说过自己有段时间馋疯了， 跑去海上漂了很久， 还错过宿傩被封印的那场大战？” “在我漂之前，我试过让宿傩当我的永久厨子——那家伙又不吃雇佣那一套，正当理由只能是追求了。” “毕竟宿傩的厨艺确实很好，而且他还是诅咒，近乎永生不死， 一次追求搞定终身厨子……除了爱吃人这点有些棘手，我不太喜欢滥杀无辜的家伙。” 金海掰着手指，从水母角度细数拥有一个诅咒之王当厨子的好处。 从他的话语中可以轻易听出他对自己没能绑定宿傩的惋惜。 难怪之前说出妻子是免费的高级保姆这种话了，思想固化的水母精，早在千年前就已经这样想了！ 恶毒的水母抱着“五条好老公”的贞洁牌坊， 却还想着和世上最好的厨子形婚搭伙过日子，打得一手好算盘！ 五条悟闭上眼，他能感受到金海的漫不经心，他不觉得自己和宿傩那玩笑一般的追求有什么。 “金海是怎么追他的？” 金海看不见房间里的情况，只感觉里面似乎有些安静过头。 水母现在已经不懂那些情情爱爱的门道了，但他强大的野生直觉促使他说出了此时对他而言的最佳的答案： “嗯……问他愿不愿意跟了我，给我做饭，愿意的话就把他的镣铐打开放他自由……后来就被他追杀了。” 五条悟的思绪戛然而止。 两面宿傩，诅咒之王，你用镣铐强迫他？ 就为了让他给你做饭？ 客厅原本被重新包好的手指隐隐颤动了两下，五条悟一个闪身出现在沙发上，掉到金海身边： “你囚禁他？” 金海幽幽叹气：“现在想起来，有了这样的经历，不会答应也是情理之中吧。但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那样做。” 曾经，金海和宿傩也有过非常亲密的关系。 那时的金海只是普通的小有钱财。虽然命运给了他无与伦比的机遇，但被没有经商头脑的事实所困，在他决定赚钱以更好地满足自己搞纸片人后，他没能立刻暴富。 就在这时，金海生命中第一个重量级的人出现了。 两面宿傩。 那时候他还不是什么鬼神，而是一个人类，四只手两张脸，是人类中的异类。 满脑子赚钱的金海看到他的瞬间联想到的并不是漫画里那个两面宿傩，而是： 19世纪，在欧美风靡的，以反常现象为主题，给参观者带来惊悚猎奇的精神冲击的展览—— 畸形秀。 顾名思义，就是展出一些畸形的人类。 金海当然知道这是不人道的，但是他现在都不是人了！ 而且他看到宿傩的时候，宿傩都快饿死了，还是他给人了一口吃的，才把人救了下来。 金海觉得自己想的很好，他会是个好老板，既然能赚到钱大家一起分，有什么不好？ 水母还可以给他提供人身保障，不至于让他发财之后就被迫成为别人的赚钱机器。 这种展出在一个地方固定是没有前景的，大家不会为了猎奇反复付钱观看，但要巡回演出的话，宿傩糟糕的身体状况又是个大问题。 金海把宿傩捡回家养了一小阵子，直到人脱离营养不良的危险。 正是在这期间，宿傩帮着家里做饭，展现了惊人的厨艺天赋，从刚开始什么都不会，到让金海为他做出的饭菜震惊，只用了三四天的时间。 相处中，金海终于把眼前的人和那个两面宿傩的联系到一起。 值得一提的是，金海在那之前在海里沉浮很久，或许有上百年之久，让自己适应水母的身体给自己带来的巨大改变。 水母的构造，思维方式，都在影响他。物质决定意识，他已经丧失了原本身为人时善良守序的道德观。 所以在宿傩拒绝了所谓的畸形秀方式赚钱后…… 金海把人用镣铐捆了起来，强迫他开始了展出。 五条悟：…… 金海：“我很守法的！……但是过去的法律也不完善嘛。” 他挣扎着给自己狡辩：“我当时搞到了宿傩的卖身契才开始活动的！” 虽然是花钱走的不正规方式。 宿傩的卖身契。 五条悟想，怎么会有日语听起来这么扎耳，每个字都懂，但是组合在一起就是充满了违和感。 他都笑了，之前的情绪根本维持不住，完全被金海所说的事冲击到了，难以和前置的“追求”剧情联系。 为了打响名头，金海抛弃了宿傩当时的人类名字，以“两面宿傩”这个极具记忆点的艺名出道了，平日就以阿傩的昵称喊他。 四只手两张脸的奇异存在，一经过宣传立刻引起巨大反响，尽管很多人都害怕辱骂，心中却忍不住天性的好奇。 金海把票价订的很低，走到哪里都有人争相观看。 他甚至带着两面宿傩漂洋过海，把亚欧大陆也展出了一遍，几乎算得上真正达成了全世界每人捐一块的梦想。 最后跟阿傩二八分了，阿傩二，水母八。 …… 毕竟飘过大海在那时候真的很难，何况阿傩是个活人不是海洋生物，成本很高的！ 水母还要当摇钱树的24小时贴身保镖，顶住强权的压力，保护阿傩的水母归属权！ 水母真的付出了很多！ 宿傩的手指正在木盒里震动得桌子都发出响声，五条悟无情地一脚踢开，让他震结实的地板去了。 其实金海觉得自己当时……或许是有那么一点邪恶资本家吧，但是、但是啊，他也是真的很善良啊！ 面对那样一笔巨款，没有丝毫犹豫，把说好的二成直接给了。最后回到日本之后，即便是被宿傩恶狠狠地拒绝了自己说的搭伙同居也没说什么，依旧解开了镣铐，放他走了。 金海：“我很守序啊！换成别人肯定不会放走摇钱树的。” 五条悟无情戳破：“是因为你完成原始资本积累，不需要宿傩了吧？” 金海扶额苦笑：“……悟也真是的，非要说出来吗。” 等后来他再听到两面宿傩的消息时，他已经成了强大的鬼神，在那个咒术鼎盛的年代依旧是无可匹敌没有争议的第一。 然后金海就……携款逃跑了。 没错，他把资金转化成世界上最完美的物质——金子，然后藏到海底，自己海上漂流，开启了怀念旺旺雪饼与宿傩厨艺的时光。 不跑不行啊，宿傩屠村之后的幸存者说得很明白了，宿傩屠杀之前都会问一个人的下落。 那个身高只可能是金海，他要杀掉自己这个曾经强迫圈禁、拿他赚钱的渣滓！ 金海虽然自信宿傩杀不掉他，但他也有自知之明不是宿傩的对手，当然是赶紧跑了。 正好那时候他在失去了宿傩后，对伙食愈发不满，馋得头昏脑涨。 等金海走遍全球各地，把到处的东西都吃了一遍后，终于想通，决定拿出一些诚意好好追求阿傩和他搭伙过日子，回到日本却只得到了两面宿傩被咒术师围攻封印的消息。 金海（呆滞）：我千年难遇的完美妻子人选……没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0-70 第61章 第 61 章 长治：男子怀孕的概率很…… 有过那样一段往事， 两面宿傩会恶心金海，简直合理到可以刻到自然规律里去了。 以至于直到现在，金海进不去手指内的生得领域， 只要故意喊他阿傩，就可以立马恶心得让宿傩放弃抵抗， 开门放水母。 至于宿傩刚才提出的“不许骚扰”的要求…… 金海看一眼提问的五条悟，感觉之前那股隐约的怪异气场已经消失， 略微宽心。 “其实也没怎么骚扰。”金海有点不好意思，“就是联系画人体的时候偶尔会用一下他……” “毕竟这是手边最容易获得的肌肉型男模特了。” 五条的身材那当然不用说，想给自己打基础，用那些白斩鸡怎么行呢？ 然后阿傩就成了他的免费裸模。 由此可见，夏油杰被抓作模特不是没有来由的， 早有前辈在他之前负重前行。 哪怕是后来金海学成归来，还是偶尔会让宿傩回归本职，在五条和宿傩对打的手办中担任本人参考素材。 宿傩和金海， 对可怜的诅咒之王来说， 完全是一段孽缘。 水母嘴上说着追求啊妻子啊， 结果受肉也不给他安排一个，即便手指就在仓库里堆着也不愿意让厨子的灵魂回归现世。 五条悟看起来也是听得兴起。 他之前进宿傩的生得领域里，和他短暂打过照面，没想到看似大爷一样坐在骷髅堆上的两面宿傩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人真是很容易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建立自己的快乐。 金海正在报菜名，细数宿傩曾做过的美食， 五条悟的手机响动，他拿起接听，是杰在催他。 等会儿巴士就要准备出发，五条悟得赶紧回去了。 五条悟收起手机：“那我就先过去了。” 他拉着行李箱走了，那箱子里只有两套高专校服， 和回来时一样。 一出门，他脸上那副轻松的表情就消失，回归空白。 金海最开始的思虑没有出错，他那离奇的追求确实没让五条悟误会，还更进一步展示了水母的不通人性。 单论他的那点儿为五条守身如玉，把追求只当找人烧饭过日子的行为，就足够逼退正常人。 只可惜五条悟不正常。 喜欢当然会掺杂欲望，他偶尔也会梦到一点不可言说的事情，然后早上起来整只耳朵都是殷红的，冷着脸把内裤洗了。 但长久的相处模式早已让他习惯，比起这些，他更渴望如现在一般乃至进阶的稳定、长久、亲密的关系。 无所谓爱情、亲情亦或是友情。 只要是连结最紧密、最重要，对金海来说最独一无二的。 既然让自己喜欢上了他，那他就想占据金海的全部心神……只能看到自己，只会想到自己。 不愧是金海看着长大的，也是个搞囚禁强迫的好种子。 细品，把金海对阿傩想固定的关系品一下。 很明显，对上了。 跟五条悟想要的，就是一样的。 那是厨子吗？完全就是相濡以沫的老伴。 短生的人类对长生的水母精有了全新的认知。 这世上还有别的智慧生物，两面宿傩、天元，甚至金海曾见过一面的火山头咒灵。 他们有着更匹配的生命长度。 哪怕没什么深厚的感情也会因为寿命的先天优势，被纳入所谓的室友候选进行考虑、邀请。 时间的威力是最难以捉摸的，五条悟对金海的未来无法做出任何判断。 或许金海真的奖励宿傩，把他锁在家里当厨子呢！ 五条悟坐在车后座，拳头不自觉的捏紧。 在他之前有甚尔，更久以前还有宿傩。他不是第一个被带回家的，谁也不知道后面会不会有更多。 可能不只是每年一个月的家教。 亲自带在身边看着一点点长大，连第一次握笔、第一次上学、第一次做饭，少年时的第一次梦遗…… 只会有相处更亲密的小孩吗，他遥远的未来难道就不可能有伴侣？ 睡在同一张床上、连额头都抵在一起的。十指相扣，接吻**，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禁忌秘密的关系。 那时候五条悟大概早就化成灰，被扫进记忆的角落，只能像金海过去无数个相识的人一样，难得被想起时在嘴边提一句而已。 驾驶位上的出租车司机似乎听到关节摩擦发出的“咯咯”声，移动视线从后视镜却只能看到后座的少年绷紧的下颌线。 // 金海看着门被关上，把被五条悟踢到地上的宿傩手指拿回来。 他把东西放回桌上，换了一套衣服，准备出门时又在门口停下，回头把宿傩的手指揣进了兜里。 宿傩给的地址还保持着千百年前的风格，不用想，这肯定是里梅的功劳。 这是个普通的农家小院，金海对这里并不熟悉，大概是宿傩摆脱自己后和里梅的二人爱心小屋…… 唉，隐隐感觉自己头上在冒绿光。 往好了想，他的追求没有成功。都没有拥有过，怎么能算被劈腿呢？ 自己还是很高贵的黄金单身汉！ 这个地方属于私人领地，本就偏僻，周围又没有人，所以平日一直安静，直到金海进入。 于是里梅在第一时间注意到有人闯入，从中走出。 他上下打量金海，立刻露出厌恶的表情： “你就是金海？” 金海：……？ 他这个看垃圾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他很确信自己是第一次见到里梅，对他的身份判断都靠上辈子漫画看来的东西，没道理被虚空索敌啊？ 好吧，不论他是怎么认识自己的，此行的目的最重要。 金海虚伪一笑：“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里梅被轻易挑起怒火：“你这个败类，想挑事吗？别以为你在过去对宿傩大人做的事情会被时间掩盖！” 金海：哦，原来是阿傩说的。 真的假的？宿傩那个性格，真的会把那段往事说给别人听？ 或许里梅和宿傩的感情就是有那么深厚。 金海隐隐感觉自己头上的绿色更健康了。 金海叹气：“当然不是，我和阿傩做了个交易，是他让我来的。” 里梅更生气了。 阿傩？这是你能叫的？ 更何况他追随宿傩大人的意志，以复活宿傩为矢志不渝的目标，这些年也收集到一些承载宿傩灵魂的手指，却从未能和宿傩沟通过—— “宿傩大人已经被封印沉睡，你说自己和他做了交易，大人都没还醒，你做的哪门子交易？！” 他就是个满嘴谎言的骗子！ 金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口袋。 他怎么不知道宿傩睡了，难道是这根手指寄存的部分灵魂格外强大，才保持清醒？ 因为金海的骚扰和各类恶劣威胁（把手指埋旱厕）才被迫醒来的宿傩：。 金海无奈，把口袋里的宿傩手指拿出，让他们自己内部交流。 意志交流是很快速的，金海刚等半分钟，就见里梅抬起头，眼泪从眼眶中滑落。 三分喜悦三分坚定，还有四分对金海的仇恨。 金海：没惹你们…… “你跟我进来。”里梅终于松口，领着金海进门，开始正式谈话。 室内的摆设也很朴素，就只有榻榻米和一个桌子、柜子。 他给金海不情愿地倒了点水，金海拿起一看，里面还飘着不知道什么菌种的絮状物，也不知道是哪年的水。 立即带着点敬畏地放回桌上。 “你这个对宿傩大人不敬的渣滓、败类！也不知道宿傩大人为什么要回应你……”里梅还是不满，说着说着捏紧的拳头都在颤抖。 但他再不愿意，身体还是很忠诚地对宿傩的指令做出反应，招待了金海。 金海若有所思。 哦，里梅这不能算是抢了自己妻子的家伙。 他这就是接盘侠啊！ 金海当然不能说出自己的交换条件是不打扰宿傩，那样里梅大概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不会把东西给自己，只能真诚地说： “可能是阿傩念在我们过去的情谊吧。” 被戳到雷点的接、里梅，更加愤怒了！ 什么意思！ 你们过去有什么情谊？就你对宿傩大人做出的那些不敬之举吗？！ “阿傩就是这样善良，这种时候还是愿意帮助我——”金海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但是他看得出里梅的愤怒愈加旺盛，立马跳转话题，“但我当然不能什么也不付出。” “我知道你要做的事情，如果你愿意配合我，我会在事成之后把我拥有的阿傩手指给你。” 他的话语越来越快，话音一落，里梅的愤怒已经得到了遏制。 里梅自知这就是最好的结果，没有什么比宿傩大人的复活更重要，手指就是重中之重。 ……但他实在实在太厌恶眼前这个家伙了！ 他曾经那样对待宿傩大人！！那是对宿傩大人的侮辱！亵渎！ 在他的理智与感情搏斗的时候，金海知道他最终总会想通，但还是丢下一句催化剂： “里梅，你的宿傩大人都已经答应我了。” 里梅颓然地松开手，是啊，宿傩大人都答应了，他又怎么能违抗宿傩大人的指令？ 他转身出去，在半小时后才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布袋子，虽然里面看起东西不多，但对比咒灵结晶的单个体积，已经算得上是鼓鼓囊囊。 里梅递出袋子，艰难地松开手指，咬着牙： “你最好信守你的承诺，在还回手指之前、好好对待宿傩大人。” 金海愣了一下，差点忘记接东西。 这个句式…… 你不是接盘侠啊？ 你这是舔狗啊！ // 核查过咒灵结晶没有问题之后，最关键的缺失部分就终于完成了。 接下来就是收拢其余部分，做好前置准备，就可以开始。 金海来到五条家。 五条长治看到金海主动过来，心里咯噔一下。 自从他接手家主职位，第一次见到金海，他就从来没有见过金海主动来五条家。 难道……五条悟终于下手了？！ 天呐，五条悟到现在都没有大肆张扬到处显摆，那肯定是失败了，今天金海就要过来兴师问罪了？ 五条家传承了上千年难道就要在自己手中断送……他有什么脸面见列祖列宗！ 不不不，乐观一点想，也许只是悟不想大肆张扬。 但是不张扬怎么可能是五条悟的性格？ 或许是没法张扬呢，比如说……没错，说不定五条悟那小子已经怀上了，怕敌对势力下黑手才保密！ 五条长治想，男性怀孕的概率极低但绝对不是零，五条悟怀孕总好过五条家变成废墟！ 金海在招待室好茶好点心地吃着呢，只见五条长治从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就面色苍白、行动迟缓，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他耐心地等到长治终于在自己面前坐下，给自己灌了一小杯水，终于表情好了一点。 五条长治：……来吧，总要面对现实的！ 金海先生没有直接从大门开始拆迁，这就说明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金海升起一点对中老年人的心脏关怀，提醒：“接下来我要说一件重要的事情，你别激动。” 五条长治的心终于死了。 金海：“我和五条家的合作快结束了。” 五条长治：我是五条家的罪人…… 金海：“我要拿回阿彬的东西了。” 五条长治：“我就知道……啊？” 金海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当然没问题！”五条长治突然面色红润了起来，“这个啊，我现在就差人给您去拿。” 五条长治曾经很希望这笔交易能多维持一段时间，延长五条家和金海的合作。他从没有过像现在一样庆幸合作的结束。 保存了这么多年的东西终于等到了转交的这一天，五条彬的遗物，用处是—— 金海辉星要复活这位曾经与十影法同归于尽的六眼挚友。 第62章 第 62 章 小悟要战斗！ 关于复活五条彬这件事， 就有些说来话长了。 对于五条家来说，六眼固然重要，但数百年就会出现一个， 复活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想法是从来不会有的。 有人愿意出力复活当然是好事，但五条长治既然会希望这件事不要太早完成， 当然是有着他的道理： 金海一早就说过，他复活后的只是阿彬而不是五条彬， 在复活后的五条彬脱离五条家存在，不需要对五条这个姓氏负责。 当然，如果五条彬愿意回到五条家，他也不会阻拦…… 这就是句废话。 如果五条彬愿意担起五条家的责任，金海从一开始就不会提这个要求。 五条家的后人虽不知道金海为什么有这样的信心， 但又不是笨的。 复活一个不会给五条家带来好处的人，还要配合给出五条彬的所有遗物，但对应的收获就是这期间金海提供的庇护， 以及经济上的合作扶持。 不用计算， 绝对是赚的。 实际上， 如果给咒术师家族机会能搭上这位古老的生灵，哪怕倒贴大量资源，都多得是人愿意。 所以比起复活这位曾经的六眼家主，五条家的后任家主都更喜欢这笔合作能延长的久一点，最好几千年都凑不够复活条件。 只是对于现在的五条长治来说， 赚得多不多不要紧，本来好好的一桩结缘之事不要变成结怨，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自从新年开始，他就感觉五条悟的状态与之前不同，不如之前稳定， 总担心金海这个被暗恋的老师会镇不住人。 本来五条悟也是因为这件事的情分才被塞进了金海家，现在能平稳落地也是好事。 五条长治吩咐下人去处理这件事，遗物都是早就妥善安置的，现在处理起来很快。 金海喝了一口茶。 或许是因为筹备已久的事情终于迎来了尾声，他的心绪总有些不平静，连喝茶这种不水母的行为都被捡了起来。 金海：“这件事结束我也就要辞职了。” 他跑来当老师一开始也是为了找结晶的线索，顺便给自己找点事情干。现在目的达成，正好赶在开学前还来得及找新老师来接任。 五条长治眼前一亮：“哦？那您之后有什么安排吗？” 金海早就想法：“可能会去什么阿尔卑斯山、喜马拉雅山之类的住几年，这次我想学学冰雕。” 五条这种白毛蓝瞳大帅哥肯定和冰雕艺术很配！ 五条长治：“好哇！” 还有这种好事？物理隔绝自家的造孽后辈，就不用担心哪一天五条家突然原地蒸发了！ 金海：？ 长治这么高兴做什么？ “你也对冰雕感兴趣？我这里倒是可以再带上……” “不用！”五条长治慌忙拒绝，“您不会想把悟也带上吧？” 金海：“当然不，悟不是还要上学？五条家也不会放人乱走吧？” 没有五条悟，五条家消灭咒灵的指标都得骤降，怎么可能放五条悟跟着自己往国外跑？ 更何况金海也不想五条悟再跟着自己。 他没有逃避的意思，只是觉得小悟年龄小见识少、心智不够成熟，把对长者、强者的孺慕之情误以为爱情。 金海不会因此就改变对五条悟的看法，也不会更加疏远亦或是亲近，但继续让悟处于这样的环境对他分清情感没有益处，趁着这次进修冰雕技术的机会解除同居，让少年人搞明白自己懵懂的感情不是喜欢，一举两得。 五条长治终于放下心，露出一个轻松和善的笑： “金海先生这些年对五条家不薄……” 金海：感觉老头笑得有丶丶猥琐…… “您什么时候开始仪式呢？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五条长治询问。 金海：“不用。今天明天做点准备工作，后天就开始。” 后天，那可巧了，大后天就是姐妹校交流赛。 五条长治摸摸自己的胡子：“这次的交流赛，我是肯定要去看的，金海先生也要一起吗？” 金海也挺想去看，毕竟是自己带了一年的学生横扫战场，值得去观众席参与一下。 五条长治点头，和金海约定到时候再见。 他不至于急到盼着金海后天复活好先祖就立马飞去国外，他本来也没资格对金海指手画脚。 不过五条悟都安稳过渡到高二的暑假了，金海在开学之前就会交接完去国外玩，五条长治不觉得这短短的一阵子会有什么问题。 // 五条悟想追人。 哦，说错了，重新来一遍。 五条悟想追水母。 在来京都的路上，五条悟一言不发，一直在想着…… 夏油杰：“悟，你这是怎么了？在想什么？” 五条悟即答：“宿傩。” 巴士上听力优秀的学生们：？ 倒吸一口冷气了。 玩这么大，五条悟这都打主意到宿傩身上了？是要做什么？ 五条悟：“刚才从金海那里听来一个故事，是关于善良的水母和可怜的畸形人。” 夏油杰：？ 五条悟把那段经历重新编排说出：“在千年前，善良的水母救下了一个有着四只手两张脸的畸形人。他不嫌弃当时被称为怪物的畸形人，给予他食物，还教给他赚钱的本事，最后功成名就时畸形人却离开了水母。等水母想通自己的心意决定回去追求畸形人时，却得知畸形人已经死了。” “是的，畸形人就是两面宿傩。” 水母更不用说了。 聚众听故事的同学：恍惚。 他们在脑中重新把宿傩和金海的人名带入进这个故事，更加恍惚了。 什么？善良的金海？什么？追求宿傩？ 他们的老师还跟传说中的两面宿傩有一段缠绵悱恻的故事？这两句话都可以当做电影大纲了啊！ 同学还想追问，但五条悟耸肩：“都怪杰催我回来，就只听到这么多，你们下次见到金海自己问吧。” 夏油杰：啊？这都能怪我？ 算了，不和恋爱脑计较。 京都咒高有多余的住宿场地，但为了一个短暂的交流赛收拾出来太不值当，所以抵达京都后，他们是住在事先预定好的酒店。 五条悟躺在他的顶级套房大床上沉思。 客厅里，同学们正在热闹地聊天。 夏油杰站到卧室门口：“怎么了？还在想你的宿傩？” 五条悟：“什么我的宿傩，是金海的宿傩。”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静，似乎没什么感觉。 五条悟对宿傩，那也就是一瞬间的冲击，现在早就康复了。 小小宿傩……！ 要是他能成事，早千百年前就已经尘埃落定，哪还等得到现在？ 夏油杰沉吟：“唔……那看来得准备一下金海老师和宿傩的结婚份子钱。” 五条悟猛地坐起： “哈？结婚？就他？两面宿傩是哪来的发霉小面包？！” 夏油杰：呵，这就是所谓的“金海的宿傩”是吧？ 五条悟恼怒地看了夏油杰一眼：“他那追求就是闹着玩呢，找个厨子给自己做饭而已。” “不愧是金海，宿傩都能抓来做厨子。”夏油杰感慨。 五条悟突然打量夏油杰，从床上跳起，把杰拉进来，关上门，一气呵成。 夏油杰：？ 锁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让夏油杰感到一点点的毛骨悚然。 五条悟：“杰，你以前在普通学校上学，恋爱经验不少吧？” 夏油杰微不可查地、悄悄往后退了半步：“如果是旁观的经验，那确实很多。” 五条悟突然把人推到了床上。 五条悟，大床，茫然的夏油杰.avi 他拖来一把椅子反着放到床边坐下，下巴搁在椅背上： “杰，跟我说说怎么追人呗。” “追人……？”夏油杰迟疑。 就这？！ 他刚才都要以为自家不经事的好友要上演什么“我没有经验所以先拿你练手吧”的可怕剧情了！ 他松了口气，又有些好笑：“这个经验我怎么会有。” 五条悟回想起，走在路边四面八方涌来可爱的女孩子给杰递电话纸条的场景……杰大概真的没这方面的经验。 好逊。 夏油杰好奇：“怎么？你准备追金海了？” “是啊。”五条悟心不在焉，想着到底要从哪里对水母下手。 宿傩不重要，但他和金海的往事切实告诉了五条悟一件事—— 维持现状，和输是一样的。 他固然可以享受拥有的一切，但也放弃了进一步的权利，未来出现一位金海更喜欢的小孩或者恋人获得金海心中更重要的地位，他都没法说什么。 因为五条悟只是一个每年会去他家的“学生”而已。 四目相对。 夏油杰：→oo！ 五条悟：OO 从高一刚认识一个月夏油杰就已经知道五条悟喜欢金海了，这么久没有变化他都已经习惯，没想到现在悟居然终于想开要追人。 以前不还一直犹豫不决？ 这就是两面宿傩的实力吗，不愧是诅咒之王，时隔千年依旧能给人带来危机感！ 夏油杰：“我觉得悟只要认真付出行动就行了吧。” 用！真！心！ 夏油杰旁观者清，觉得金海和五条悟是有感情基础的，直球就是最好的招数。 五条悟睨他一眼：“我当然认真，但至少也说个具体的行动吧？” 夏油杰支招：“悟要不去问问硝子？” 他起身出门，身后有手机响声，五条悟拿起手机一看：金海。 “杰你快出去，帮我关上门别再进来了。”五条悟挥退夏油杰。 夏油杰看着他的喜悦溢于言表，拿起手机打招呼，声音比他认识的所有女生都要可爱，甜度＋＋＋。 没救了。 夏油杰快步离开了这个房间。 金海隐约听到对面有脚步声：“悟是在忙吗？” 五条悟：“没有，已经到酒店里了，大家在玩。” 金海笑了笑：“那一定玩得很开心。我听说交流赛还有三天？” “嗯啊。”五条悟趴到床上，“金海要来看？” “不出意外，我会过去的。” 金海想，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嗯。 电话中一片沉默，五条悟蛮喜欢这种感觉，就像当猫的时候依偎在一起，脑袋顶着脑袋。 金海不知道要说什么，想了好一会儿问：“悟不是说暑假要学会术式反转吗？进度怎么样了？” 五条悟立马垮了：“嗯……这个……昂……” 懂了，没学会。 金海善解悟意跳过这个话题：“那我就预祝你们比赛胜利了。” 五条悟高兴地收下这个祝福。 他想到了，等会儿可以让主办方给获胜方加一个奖杯之类的纪念品，这样比赛结束他就有东西送了！ 虽然不值钱但是有……心……意？ 唔、双特级参加的交流赛，总感觉奖杯的含金量很低，论不上什么心意啊？ 算了，时间还很多，慢慢想吧，追水母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两人结束这段对话，五条悟跳进了客厅加入同学们的桌游战局之中。 电话这头的金海收起手机，让禅院甚尔准备开工。 他刚才有一瞬间想起五条彬的事情，但想到比赛在即，又是突然复活个祖宗这样的大事，还是等看比赛时见面了自己再告诉他吧。 甚尔一件单薄的工字背心，拿起锤子： “你打电话给这个小鬼到底是有什么意义，开工仪式吗？” 金海：“关心一下小孩有没有安全到京都，要是甚尔出远门我也会关心的。” 禅院甚尔撇嘴：“到京都算是什么远门？” 金海：“哈哈，每个人的远门定义不一样嘛，如果是甚尔的话，去奈何桥我会很关心哦。” 金海把自己这段时间收集到的咒灵结晶和里梅交易来的混到一起，又添加了几个辅助物品进去。 大概是一些咒具的残片，还有…… 嗯，五条彬的碎片。 不过当时金海赶到的时候，五条彬已经碎在天地之间了，只能找到一些衣服片还有遗留的血迹之类。 然后混合在一起—— 交给甚尔用锤子打碎。 禅院甚尔身体很诚实地干活，嘴上却不情愿：“你力气比我大吧，这点小事怎么偏要找我来。” 金海今天突然喊甚尔回来帮忙，他当时二话不说挂掉了电话。 没想到绘下班回到家还没说两句话就让他给干爹做苦力，还把他直接推到门外关上了家门。 禅院甚尔：……呵。 然后身体乖巧地来到了金海家里。 金海：“有个0咒力的天与咒缚，不用白不用。” 沾上别人的咒力也不要紧，但这些还是越干净越好，尤其是那批阿彬遗物，作为媒介最重要的就是原主人留在其上的“记忆”。 结晶和一些杂碎的东西被锤碎，丢进熔炉。 金海又像炼药一样放了点奇怪的东西进去，直到感觉火候合适，让甚尔往外倒。 稍等一会儿，他拿起一根铁棍，试着往里戳了戳，感觉效果不错，就蘸上一些混合液，开始在地上画画。 这画的可是专业的复活阵法，阵法颜料对咒力的传导性能要求极高，地点也不是哪里都能画，为了连结死去的灵魂，这里正是五条彬当年死亡的地方。 复活毕竟是高级术法，可谓逆天改命，对精细度要求同样很高，金海额头都开始冒汗了，才画了一点儿，溶液也有凝固的趋势，立刻让甚尔重新加热。 正在笑话老头子身体虚了干点活就流汗的禅院甚尔：…… 他对五条彬的事情也不了解，干了好一会儿活才想起来问这些是要做什么。 甚尔一开始还以为又是要给五条做周边，但是谁家周边是这种……克系风格的阵法啊！ 金海不知道甚尔在想什么，不然他就会告诉甚尔他的确给五条做过这个，不过是纯净摆设版没有实际效果，用来作为背景，摆放了大量五条的周边，很有氛围感。 既然甚尔问了，金海没有隐瞒阵法的用途。 “复活？有这种东西？”甚尔有点不相信，“那不是早就被滥用了？” 金海拧眉：“你在质疑我？我都准备了四百多年，随便来个阿猫阿狗就能搞定？” 再者说，复活也不是永生，身体状况摆在那里，该老死的时候还是挡不住，对很多人的吸引力自然骤降。剩下那一点人也被难度给拦住。 而且这种克系阵法可不是谁都知道的！这可是水母精的记忆传承！ 甚尔对这个也不太好奇，他没什么想复活的人，倒是有不少想杀的。 两人一边干活，一边聊起复活的对象——五条彬的一些往事。 禅院甚尔：“他死了，对你来说一定打击很大吧。” 金海叹气。 那可不，少了几十年的乐子。 // 五条长治费劲力气，终于推掉了今天的所有工作，赶到交流赛现场。 这是他第一次为了交流赛这种小东西而拼命，答案很明显： 虚荣心。 没有人可以抗拒参与自家年级第一的小孩开家长会这种事，父母爷奶都是要抢着去的好吗！ 五条长治可是拿出了家主的威严，又偷偷给别人安排了很多活，才让自己得到这份荣耀！ 看今年的咒高姐妹校交流赛，那就像看一场商业大电影一样——两小时，爽。 混战的制度对于绝对强大的战力来说是助力，即便是京都校的学生已经算得上近几年最好的一批，依旧在对上两个年轻特级的时候节节败退。 两个小时的长度还得是几乎都用在了找人上。 夏油杰的咒海战术，五条悟的暴力横推，堪称视听盛宴。 这一切，观看起来，甚至不要钱！ 五条长治抚摸自己的爱胡：“嗯，悟这孩子倒也勉勉强强……” 旁边观战的京都校班主任：……不行，这是五条家主，不可以拿搬砖砸他啊！ 五条悟身在战场范围中，心里却在想开赛前没看到金海。 战斗刚结束，他就到了观战的区域，他想找的人不在其中。 打个电话……也没有人接听。 他出现到五条长治身前：“金海呢？” 五条长治也找过人，同样没找到：“或许在忙……？” 五条悟：“他有什么忙的？金海又没什么事情，而且他说过会来的。” 五条长治想，之前金海说的复活时间定在昨天，照理来说今天人都复活了，或许两人忙着叙旧说这些年的变化呢？ 他一直没有回应，五条悟皱眉：“怎么了？” 嗯，反正已经复活了，早晚都得知道，金海先生那边也做好准备了，那现在说也可以。 想通之后，五条长治说： “这件事其实应该是家主交接的时候说的，不过既然是悟，那告诉你也无妨。” “金海先生和五条家的关联在于他与几百年的一位六眼是至交好友。” “因为那位六眼先祖去世的突然，又有人暗中谋害，金海先生对此不能放下，所以这数百年里，五条家一直在配合帮助他——” “复活好友。” “这件事终于落实，时间就在昨天。” 五条悟瞳孔骤然紧缩。 第63章 第 63 章 小悟感到心脏处突然的一…… 此时的金海并不是在与五条彬叙旧。 和五条长治的猜测不同， 他原定的计划的确是要在今天去看比赛。 第一次交流赛错过就没了，但跟复活的好友聊天任何时候都能聊。 所以真正的缺席原因是，他现在陷入了麻烦之中。 时间回到昨天， 金海准备开始复活仪式。 阵法因为绘制困难，已经在甚尔的辅助下提前完成了。 遗物媒介也已经在甚尔的摆放下到位。 做完这些， 禅院甚尔就完成了工具人的使命，被撵回他家。 复活主要分为两个模块， 一个是招魂，一个是塑造身体。 招魂，招回复活者的魂魄，这一点是最难的部分。 以阵法为手段，带有复活者“记忆”的各种东西作为媒介， 把灵魂找回。 听起来简单明了，但对其中涉及到的物品有着极高的要求，不然灵魂就可能残缺。 那些克系电影里出现的复活出一个长着触手和鳞片、散发潮湿腐朽的鱼腥味的怪物见过吗？ 复活失败就那个下场。 没办法， 毕竟是水母精的传承， 带点海洋元素也是不可避免的。 金海想复活一个正常原本的好友， 就不能草率行事。但好在他有着一个那些电影里的人都没有的优势——可以随意挥霍的时间。 五条彬的遗物是第一时间就被保存下来的，数量成百上千堆放在旁边。 绘制阵法用的咒灵结晶对咒力的传导效果极佳，无限接近0损耗，传导速度还很快，比光缆更好用。 至于塑造身体的部分， 用到的自然是新鲜血肉。 众所周知。 猪的身体构造和人有很多相似之处。 所以金海运来了一卡车今早刚宰杀的猪肉。 也不多，两吨，小卡车。 这是计算到了损耗数值的必要支出！ 反正猪肉也不贵，复活只有一次，当然要做到最好对吧。 为了这次复活事宜， 金海晚上11点睡觉，保证睡足8小时，睡前喝了一杯温牛奶，然后做20分钟的舒缓运动暖身再睡觉，像婴儿一样熟睡到天亮，绝不把疲劳和压力留到第二天。 于是，在回复了五条悟关于明天比赛的消息，表示自己会到场观看之后，金海关闭手机丢到角落。 再一次核查完法阵和道具无误，金海开始了复活仪式。 先往阵里丢点咒力唤醒法阵，嗯，确实画的很好，没有任何地方断触。 然后念一段咒语——简单来说就是赞美一下自己的海洋母亲，再求求她给自己帮个忙，言辞恳切一点。 这段的重点是，用词不需要很正式，但一定要婉转动人。要把自己说得足够凄惨，再把死者说得很可怜，打动海洋妈咪。 要知道海洋妈咪作为地球上领土最广阔的存在，是最温和包容充满爱的存在！ 金海说了几句话，隐约感觉到有股温暖的力量传来，于是更认真地讲五条彻的小故事，他是一个多么孝顺的人，却被家族压迫，被小人暗害，他真的好可怜！ 这些话不能编造，但是叙述详细一点、更有侧重点一些，大海妈咪是不会介意的。 金海：总不能面面俱到告诉妈咪这是个笨比，被三言两语就挑拨上头了…… 他很怀疑海洋母亲会嫌弃浪费力气救这么个笨蛋。 开启这个法阵之后，金海从小作文变成唠家常，絮絮叨叨，几乎把五条彬一岁的时候就学会抓住女孩子的衣摆不撒手都说了个遍，确认五条彬的形象已经跃然纸上—— 这对于仪式定位灵魂也有好处。 在这个环节，金海足足和海洋母亲拉了六个小时的家常，太阳都到西边去了。 这期间他能感受到法阵那头传来的力量一直温柔持续地给予自己反馈。 像听着孩子发牢骚说一大堆也不嫌烦，一直回应的母亲。 真的很妈咪。 很好，这下就确认第一步没有问题了。 这是看起来简单，却至关重要的一环，就像某个沿海地区做事之前都要先请签一样。 不过请到拒绝的签也可以再roll直到同意，这一点，海洋妈咪也是一样的，可以持续讲小故事直到海洋妈咪的反馈变成正向。 真是善良温柔啊。 第二步就是往阵法里丢媒介了。 五条彬的遗物不仅是五条家里的东西，连他曾经送给自己的东西，使用过但是遗失的，总之能找回的几乎所有相关物品都在这里。 接下来就要一件一件丢进阵法，直到足够的气息被提取出来，能够定位到五条彬的灵魂。 金海从身上抽出四条触手，多线程操作，同时往里面开始丢遗物。 在第一步完成之后，阵法已经看不清具体的模样了，那一块地面都散发着柔和而浓郁的白光。每一件遗物丢进去就会立刻消失，仿佛连接着异次元。 金海往里丢了上百件还没感觉到这一环结束。他忍不住分心想到，要是这个阵法可以用来处理垃圾就好了，环保无污染，直接普及千家万户。 不过要是有人用来处理尸体就不好了……还是算了。 随着遗物的不断投入，金海感觉事情有些不太妙。 这玩意就像无底洞，几乎投进去了五条彬当时的整个居所物品还没达成条件。 终于，最后一件东西被丢进去，阵法还是没有传来“媒介足够”的信息。 遗物已经全扔进去了，再扔就得扔五条彬的子孙后辈了，那种血腥的事情也不会得到海洋母亲的认可。 但是即便还想再找他的物品，几百年前或许还可以试试，现在已经不可能。 仪式已经开始，即便终止，这些东西也不会返回，这是个只有一次机会的单程票。 在短暂的犹豫后，金海仔细感知，确认即便失败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决定继续后面的步骤。 此时，距离仪式开始已过去十余个小时，黑夜已经悄然降临。 // 五条悟的脑中一片混乱。 自出生起，拥有六眼、时刻被迫接收着大量信息的五条悟，几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明明只是这样简短的一段话，却仿佛被投放了巨量的数据包，抓不住头绪。 “他在哪？”五条悟问。 五条长治疑惑：“大概在和先祖叙旧吧，毕竟这么久没见……你怎么了？” “他·在·哪·？” 五条悟咬紧牙关，一字一句。 他的视线烫人，哪怕隔着墨镜都让五条长治心里一惊。 “我也不知道，没联系上。”五条长治快速回答。 下一个瞬间，五条悟就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他微微放松，这才发现刚刚那一瞬间自己居然额角都渗出了汗。 来找夜蛾老师的同学们聊着天姗姗来迟，夏油杰看向五条长治：“您好……悟呢？” 他知道五条悟先一步消失就是来这找金海。 五条长治只是摇了摇头。 五条悟眼前的景色快速变换，他下意识赶往金海的住所方向，脑海中各种思绪沸腾。 复活……上一个六眼……金海曾说过的与其相关的只字片语……家族中的记载……最近金海和自己说过的话、当时的场景…… 他的动作停下。 复活仪式是昨天，金海昨天早上还回了消息说会来看交流赛。 按照他的风格，五条悟认定他不会因为和老友叙旧而失信，更何况从长治的话来看复活时间早就确定，他对交流赛的安排就应该考虑到了复活的事宜。 现在金海既然没有出现，还联系不上，那极大的可能是—— 仪式遇上了意外。 五条悟感到心脏处突然的一点刺痛。 这世上有多少关于复活的作品，就可以看出有多少人希望这件事能变为现实，但哪怕是充满神秘与特殊能力的咒术界，也从未有过复活成功的传闻。 人是可以被复活的吗？复活需要多大的代价？ 五条悟不知道，他有一瞬间的茫然无措，又立刻被他摈弃。 虽然不知道复活的具体状况，但猜也能猜出不少。如果是仪式出了问题，那金海肯定还在举行复活仪式的地点。 复活……复活会选在什么地方？ 不是五条家，那么只有一个地方——五条彬死亡的地点。 五条悟再次从原地消失。 他知道了，是水泽商业街。 那条商业街后，被严密保护着、内部却空空如也、只是一片荒地的私人领地。 // 金海在没能完善结束第二步之后，毅然开始了下一个环节。 往阵法里丢咒力。 没错，之前咒力的输出就没有停止过，但现在又出现了这一步。 但不同的是，现在只需要一心往其中输入大量的咒力就可以。 可以理解为，第二步是定位到灵魂的位置，现在则是要把灵魂拉过来。 在原本的传承中，这一步消耗的咒力就可以用海量来形容，如果金海本体不是深海巨物的话绝对不可能实现。 但上一个环节的问题很快就在这个环节展现出来了： 投入的咒力早就足够，却一直没有灵魂被召唤过来。 很好，金海反而诡异地觉得有点踏实。 复活这种大事，不出点意外很奇怪吧？现在出问题不是正常现象吗！ 更何况根据阵法的反馈，只要持续投入咒力就可以，只是增加了咒力消耗去填补遗物缺失的部分，没有失控。 出问题了，但这个问题是安全的问题，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水母放心吗？ 于是水母就放心地往里输入咒力一直到—— 天亮了。 真的假的…… 金海感觉自己都要被榨干了，他甚至往里面丢了一整只的触手，提供了原定咒力消耗的十倍不止，依旧没见到尽头。 哪怕自己的触手可以再生，那么长的东西也不是一眨眼就能长出来的啊！ 这样的触手也只有四根而已！ 好的，现在只剩下两根了。 又丢了一根进去，还是没动静。 海洋妈咪向金海深刻展示了什么叫做包容。 其实对金海这个谨慎的猪肉都要准备两吨的水母来说，他当然也预想了咒力不够的情况，但奈何这东西只有生物才会有，咒具哪怕自带也只有一点，哪怕准备一卡车咒具都比不过自己一根触手。 棘手啊…… 不对。 金海突然想起一个东西。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木盒，从中拿出他的老朋友，宿傩的手指，丢了进去。 阵法散发的光芒立刻更亮了些。 很好！有效果！ 继续添加宿傩燃料！ 第64章 第 64 章（10雷加更） 是猫猫咬…… 短暂的欣喜之后， 金海看着手中的空盒子，想起自己对里梅的承诺。 嗯……他也没说到底要还回去几根手指啊，这期间因为不可抗力的消耗也是没有办法的吧！ 金海在心中默念， 他会遵守约定，把事成之后拥有的所有的宿傩手指都还回去。 默念三遍后， 他感觉自己现在是这个世界上最诚实守信的好水母。 好，那么继续往里面加入更多燃料吧！ 金海稳住阵法， 立刻让人把自己仓库里吃灰的那些宿傩手指都拿了过来，堆到围墙外，自己伸触手出去拿。 在等待期间，金海又往里面前前后后丢了接近半根触手包含的咒力量进去。 复活的消耗真有些吓水母了，要不是有宿傩好诅咒的帮忙， 他把触手全扔进去只留下一个伞状体都不够复活一个五条彬的。 好在这些年金海零零散散也收集了不少手指，他把东西拿进来清点，整整八根！ 加上刚才丢进去的， 他居然独占九根宿傩手指。 金海选择性遗忘了这其中有两根是他几个月前刚从学校的库藏里顺出来的。 和宿傩的灵魂对话只需要一根手指， 他的手指没有主次之分， 里面的灵魂是均分的，和哪个对话都一样，可谓是二十等分的宿傩，可以轻易满足一些存在的特殊爱好…… 嗯、金海也不能免俗。 那可是他活了这么多年见过的最好的厨子诶，连小悟比起来都要逊色一筹！ 谁能拒绝十几个顶级大厨整天围着你转， 给你定制菜单、研发新品？ 没有人，至少金海不可以。 所以除了那根用来骚扰宿傩灵魂的手指，金海其余的收藏都是—— 宿傩·纯净版·绝世小厨男的原材料。 追求是不准备追求了，宿傩这家伙放出来就要大开杀戒，和现在的世界格格不入， 就是个秩序破坏者。 真到那时候，自己这么多年积累的财富都是一张废纸，想吃口菜都得自己种地养猪。 这些也就算了，要是他的韭菜画师们都没了怎么办！ 所以金海就产生了一个制造纯净版宿傩的想法。 可惜，毫无头绪，最终这些手指只能成为他和里梅交易的筹码——现在能在复活这项伟大之举上发光发热，也是物尽其用了！ 金海又丢进去一根手指。 这次阵法没有明显变亮。 ……好像也没怎么发光发热。 金海忍痛又往里丢进一根手指。 哦、别了，我还未出世的绝世小厨男…… 他原本还想着将来未尝不可以把手指再抢回来，但现在，少了一根可就是真的从世界上彻底消失了二十分之一宿傩。 宿傩-1/20 宿傩-1/20 宿傩-1/20 一根根下去都没感受到“足够”的反馈，金海从刚开始的心疼犹豫转变到现在越丢越快，仅剩的两根触手不住地在阵法旁打转，就像已经输光身家的红眼赌徒。 他的动作停住，猛地把手中所有手指都丢进去。 **！ All in！ 一道刺目的白光，金海心跳速率达到峰值，随着阵法传来的饱和感，他骤然松懈下来。 光芒收敛，露出中央两根没用完的手指。 金海快速伸手进去，把幸存宿傩捞了出来，用最开始的木盒一并装下，放回兜里。 这2/20的幸运宿傩，将在此事之后回到真正爱护他们的人手中…… 金海想：什么九根手指，我从一开始就只有两根！如果里梅要这样诬陷我，那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仪式到现在，持续的时间已经远远超出了金海最开始的预估。 谁能想到复活一个人居然要从天亮忙到天黑再忙到天亮？ 这是难产啊！ 这要是放到普通人类身上，五条彬早就是个死胎了！ 金海抬头看看天空，这都中午了吧，按照悟和杰的效率，大概都已经获胜了。 早知道就等到交流赛之后再复活阿彬了。 此时的阵法之中已经可以隐约感觉到有什么存在，那大概就是难产出来的阿彬灵魂。这是有阵法辅助才能察觉到一点，金海的五感并不能捕捉到这个灵魂的存在。 在短暂的休息调整后，金海终于来到了最简单也是最后的一步—— 塑造身体。 这一步是真正的简单，因为塑造身体的真正难度都被包含在绘制阵法里了。 这个阵法虽然是千年前的传承中所包含，但本身是个极具现代工业化模块化思维的阵法： 只要把合适的素材丢进去，阵法就会自动完成分解再制造，吐出一具全新的身体！ 可谓是身体零件制造流水线必备阵法！ 但可惜的是阵法内蕴含的身体制造功能只是个一次性货色，不能真的用来做流水线供给人类的器官移植治疗。 不然这个猪肉转器官的技术一定可以让金海手中的产业在医疗行业撕开一道可怖的口子，牟取暴利！ 一位被腌入味的资本家遗憾退场，开始手动向阵法里丢入第一头猪。 他一连丢入三头猪。可以看得出，这个阵法的效率比较低，第一只消化完也只能见到一个人的框架。 但没事，金海这里有整整二十多头！这次他就不信还能出问题！ 他等了一会儿阵法运转，确定前面的肉都已经被消化，又放进去两头。 这个感觉，大概用七八头就差不多了。 终于要完成了吗？这个仪式太消耗精神了，等复活结束，自己要立马带人回家补觉！ 但世上有个词叫事与愿违，于是金海……又一次遇到了问题。 当身体的制造完善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复活的进度条突然推不动了，一连丢进去六七头猪都没有反应。 卡了？ 不对。 金海否定了自己的第一想法，要是卡了，阵法不可能还在持续摄入消化。 他甚至开始感到阵法对咒力的需求再次增大，让水母心慌。 他仔细查看，很快发现问题。 剩下的未完成部分不多，其中包括一个很关键部位。 眼睛。 他早该想到的，复活六眼的最大困难，就是那双特别的眼睛。 金海的余光把这周围剩余的物品收入眼底，无需思考就能得出一个结论： 再这样下去复活必然会失败。 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阵法正在不断抽取他的咒力，继续下去说不定他会被抽成水母干，必须立马做些什么。 金海把前天剩下的那点绘制阵法的结晶拿出，在常温下这些早已变成一大块固体。 时间紧迫，他手上用力，一把将东西捏成粉末，不管连贯性，直接在原本的阵法上修改。 要把构成眼睛的指令修改，最直接的方式是直接把这一块终止，但还有更好的结果，让眼睛的复原指令变成创新，给他做一对普通人的眼睛出来。 咒力在快速流失，金海感觉到水母精的生命力都在跟着咒力被抽走。 风在耳边吹过，带来外面的蝉鸣，太阳已经走到让人感到炎热的位置，这些金海现在都感受不到。 他的所有神经都被眼前的阵法牵住，快速计算着时间。 赶得上。 各类虫鸣之声骤然消失，一片寂静。 最后一笔连上，金海体内的咒力终于在万分之一的位置停住。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刚才屏住了呼吸，还好上岸的水母精有自适应呼吸系统。 金海有点脱力，勉强控制住身体，慢慢后退离开阵法范围。 在短暂的死寂后，先是一点黏腻的水声，然后眼前的阵法里开始涌出鲜血。 血液极多，覆过鞋面向外扩散。 是刚才多吃进去的猪被分解后的产物，取消制造六眼后全被排了出来。 在无尽涌出的鲜血中，金海看到那具身体的最后部分被完善，然后…… 升空了。 ……这是干什么？ 感觉下一刻没穿衣服的好友就要睁开眼大喊“巴啦啦小魔仙呜呼啦呼黑魔变身”了。 然后他就真的睁眼了。 金海：！！！ 幸好的是，对方似乎意识没有清醒，没有真的念咒语变身。 他下意识观察那双眼睛，不是苍蓝色的六眼，而是雾白色的，此时失神之下宛若盲人一般，看不出他的阵法究竟有没有更改成功。 五条彬没有飘得很高，在金海对那个灵魂的隐约感应消失后，阵法的光芒消散不再涌出血液。 金海总感觉要发生什么…… 啊，阿彬掉下来了。 不是，人还没醒啊？要是摔到脑袋又死了怎么办？！ 金海提起一口气，冲到他的下方想要抱住他。 只是他刚才已经脱力，迈出这一步都是用尽力气，这下立刻被成年裸男砸倒在地，摔在一片血洼之中。 // 五条悟赶到了商业街。 在商业街外，他就隐约感觉到一股血腥气。他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可这里离那儿还有很长距离…… 五条悟多么聪慧的人，此时却什么也不愿意思考。 他不间断地使用六眼瞬移而来，一路上被眼睛灌入无数信息，大脑以超出负荷的状态运转，理智被从他的身体中抽走，只有混杂的情绪侵占脑海。 这些情感混乱无序，交织在一起，反而没有任何一类可以占据上风，让他维持住冷静的疯狂。 又一次消失后，他终于出现在复活仪式的举行地点。 那片荒地已经被鲜血覆盖。 占据了五条悟心神的那个家伙倒在鲜艳妖异的血泽之中，勉强用手支撑自己坐起，怀里还抱着他那该死的挚友。 血，无尽的、连荒地都无法吸收的血液汇成一片。 刺目的红色攻击得五条悟紧绷的神经生疼。 他冲到金海面前，双手托起他的脸。 那张总是会不经意间透出与世界不兼容的冷漠的脸，此时紧紧皱着眉，是很明显的痛苦。 好、好，好得很。 为了这么个早已经死了的人，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身体里残留的那点咒力连个普通人都不如！ 五条悟轻轻抬手，落在金海紧皱的眉头。 金海抬眼看他，目光因疼痛而虚焦，轻飘飘落在他的脸上。 五条悟的指腹顺着眉峰用力按开褶皱，直到圆润的指甲在眉尾划下一道鲜艳的红痕。 有嘈杂的声音在他耳边无法分辨，无序的疯狂充斥心脏。 五条悟前所未有的冷静，他知道他想要什么。 他低头，咬在那虚弱失色的嘴唇上。 血液的铁锈味在舌尖蔓延。 一抹愉悦在他眼角眉梢散开。 第65章 第 65 章 小悟黑化也是可爱小悟…… 金海被好友砸得头晕目眩， 隐约感觉到有一股气息靠近，但他现在被榨得虚弱，那又是一股让人熟悉的安心气息， 就没有引起他的防备。 咒力耗尽的眩晕感一阵阵袭来，他连自己被人触碰都没法真切感受到。 好像是悟？ 他松懈下来， 想自己得先缓一缓，等稍微好一些让悟送自己回家休息。 突然， 一阵刺痛唤回了金海的部分清醒—— 好大的墨镜，不、是好近，啊、是悟在咬自己？ 似乎是嘴唇？ 但完全就是啃咬，不能当做亲吻，更像是因为这里方便下嘴咬才选了这个位置。 金海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能看见黑漆漆的墨镜和散在眼前的零碎白发。 脑袋里一团浆糊，他想不到为什么悟要这样咬自己，他真的好用力， 这是泄愤吧？ 平时可爱的小悟就像发了性的野猫， 犬齿都是尖尖的， 把他的唇瓣磨得殷红渗血。 来人啊……救……有、猫……吃水母…… 金海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五条悟终于放开金海，他伸出舌尖把嘴角沾上的那点血液卷进嘴里。 他的眼睛在这时依旧忠实地给他提供最客观详细的数据：金海此时的状况很糟糕，但没有生命危险。 五条悟没有给那个躺在金海腿上的人一点眼神，即使他知道这位先·祖·已经醒来。 他把金海抱起， 没管自己大脑传来的疼痛，再次发动术式，从这个看起来妖异血腥的现场离开。 五条彬的脑袋骤然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再次睁眼周围已经只剩他和大量鲜血， 看起来像是某种邪恶的血祭仪式…… 五条彬：不是……我脑袋有点疼……鬼魂会疼吗？但是，不应当，青春六眼不会梦到傻缺水母恋爱。 // 金海睡了很久，在这中间他醒了一次，但又因为困意与持续不断的眩晕疲惫再次昏睡了过去。 等他真正清醒过来…… 他已经分不清时间了。 呃、这不是时间意识模糊不清的一种表达方式，而是，周围一片漆黑，他找不到参照物判断时间了。 …… 在短暂的疑惑后，他先开始回忆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最近的事是，他在复活好友。 开端很顺利，但紧接着就遇到了各种麻烦，他的复活仪式整整持续了三十多个小时，一片鲜红之后…… 是了，他的复活仪式完成了。 当时自己因为咒力缺失意识模糊，最后是……悟？ 金海终于回忆起所有的事情。 没错，他被悟给咬晕了。 …… 这种事情写进水母编年史是会被嘲笑两千年的啊！！ 虽然清醒之后联系到悟喜欢自己的前置条件，这其中或许也有一点吻的意思，但水母绝对不能把这认同为一个吻。 而且被亲晕了这种事，听起来被嘲笑四千年都不为过啊！ 唉……所以后来他肯定是被五条悟给带走了吧。 金海缓缓起身，他身上的多种混乱debuff现在已经清空，只剩下咒力稀薄的一点虚弱感，但影响并不大。 他消耗的咒力实在太多，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回复的，只能随着时间慢慢恢复。 动作之间，他终于发现了异常。 他的脚踝那里多了什么东西，是清脆的金属音色，微妙的直觉升起，金海伸手一摸： 果然是脚铐。 而且还连着锁链，不知道固定在哪里。 脚铐和锁链互相摩擦碰撞的稀碎声音引起了外面的注意，门被打开，门外也是完全的黑暗无法看清。 随着门合上，灯被打开了。 金海微微眯眼，适应突然的刺眼光线。 出现在门口的果然是悟。 金海没有多看，瞥了一眼转而看向自己的脚踝。 豁，这锁链上还贴满了符咒，很熟悉，是审讯室用来抑制关押对象的咒力的。 金海转动膝关节，扯了扯链子，脚铐在碰撞下给脚踝留下一道红印，除此之外别无动静，牢固异常。 这一瞬间，金海的脑子里闪过很多东西。 猩猩拿起棍子砸向贝壳，天雷带来的火焰第一次被保留使用，卫星行星恒星大爆炸又缩成一点，最后是地球太平洋日本岛一只大白猫直立举起一只黑色的巨型水母。 隐约还有一段经典的bgm在他脑海中响起。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小悟会突然走到黑化线专属囚禁剧情？ 他们前几天不还是关系融洽的好homie吗？ 电话里声音还很可爱地约定了去看交流赛的！ 难道就因为自己没看比赛？！ 金海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五条悟没有回答，他的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他放到金海身边，上面是一碗温热的清粥。 他的声音语气与平时一样，是娴熟得没有一丝做作的可爱活泼：“金海睡了好久哇，现在先吃点清淡的吧，对身体比较好～” 金海：……？ 这个剧情？ 嗯？不是？？就……是不是过于眼熟了？？ 金海沉默： “……被未成年**，我会被判几年？” 五条悟愣了一下。 金海觉得这件事或许和比赛没关系，真相可能是他突然穿越到了未来或者平行世界，他已经错过了很多重要剧情，所以现在才会发展成这幅模样。 已经没救了。 “噗。” 五条悟没忍住，轻笑一声，转而收起自己的墨镜，上前一步拿开那碗粥，单膝曲到床上，托着金海的脸颊，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金海看着他那双平日里流光溢彩的眼睛，此时背着光，有些晦暗之色在其中涌动。 对视良久，五条悟似乎是终于看够了，低下头，把脸埋到金海的颈侧，柔软的头发蹭上带出些许痒意。 他高挺的鼻梁蹭了蹭金海的脖颈，温热的气息扑在敏感的颈侧，带来弱点被人掌控的危险感。 “金海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喜欢你的呢～？” 不然怎么会觉得自己会对他下手？ …… 金海想，一定是自己现在变得太弱，不然怎么会感觉汗毛都立起来了？ 五条悟没有介意他的闭口不言，只略做停顿，没有等待对方的回答，自顾自继续说下去： “没事，这样也很好、很好…… 真好啊。 金海已经知道的话，就不用我再想怎么开口了……人家最近真是想了很久，纠结了好几种方案哦？” 金海的心现在冰冷得很，比十年没有嘬深海里的美味大王乌贼还要冷。 排除一切灵异可能，现在眼前就是他熟悉的小悟没错。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但看五条悟的样子也不会是几年这种离奇跨度。 只是睡一觉的功夫，家里三观正脾气好的小悟怎么语气都变病娇了啊？！ 五条悟没有顺着说出后面的话，而是停在了这儿，伸手抱住金海的后背，手指轻轻摩挲他的琵琶骨与脊骨。 少年人偏高的体温穿过单薄的衣服，烫得人心头一跳。 金海趁着这段让水母心惊的暧昧，快速开始第二轮回忆。 虽然错过交流赛他自己也有些遗憾，但这确实算不上大事，不至于让小孩变成这样。 问题在哪？ 只能是复活。 是因为自己隐瞒了事情？ 还是阿彬的存在刺激到他了？ 都有可能，但他总觉得这两者不是根本原因。 金海迟疑着抬手，一手回抱住五条悟，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小孩脑后柔软的发丝。 “……悟可以告诉我，为什么生气吗？” 五条悟松开手起身，视线一点点下移，落到金海的脚踝。 他伸手覆盖住刚才金海因挣扎试探而勒出的浅红色痕迹： “金海现在很脆弱呢，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哦？” 下一刻他的手掌移开，那点痕迹已经全然消失。 ……是反转术式？ 甚至可以治疗他人。 五条悟扣住金海的手掌，端详着其中的掌纹： “我把金海带回来的时候，这双手上全是血。充满咒力的血层层包裹，哪怕是我的眼睛都看不见里面的模样呢。” “那么多的血，到底是从哪来的呢？会不会是本体庞大的水母自己放出来的呢？” “这样的想法，即便知道可能性很小，还是控制不住我的大脑去这样想。” “然后我就突然把反转术式的原理搞明白了哦？很厉害吧？” 他勾起嘴角，语气里满是带着一点骄傲的邀功。 金海：…… 五条悟抬眼对视，微微歪头一笑：“金海，我没有生气哦。” 金海：………… 很好，他知道了、他真的知道了，虽然这有巧合和误会、没错，这都是他自己的错。 金海陷入沉默，不知道如何回答。 但五条悟并不在乎，只是提醒他别忘了吃东西，就准备离开了。 在他关灯之前，金海注意到自己那件沾满血污的衣服早就换掉，怀里的木盒也不见了。 “悟，宿傩的手指……” 五条悟关掉了灯，只能听见他的声音，依旧、向来是那个语调：“唔、金海还是不要提别人比较好哦。” 关门声并不响。 金海：……对不起，里梅。 等我逃出来了再把手指还你吧。 他沉默了，摸起床头那碗粥喝掉。 嘿呀，一点也不寡淡！ 里面还藏了点细碎的肉沫，好香。 他靠在床头坐了一小会儿又躺下。 刚才他看得清楚，锁链虽短，却足以在房间内简单走动。不过他现在也没有走的必要，这么点地方把每块砖摸一遍也没什么意思。 锁链牢固，是和房间浇筑一体的。但对本体以力量见长的水母精来说，恢复好了只是用力扯一下的事情而已，所以金海没有一点被监禁者应有的心理活动。 他翻了个身，无光的寂静房间与深海给他的感觉有些许的相似…… 又有些困了。 悟是特地关灯让自己休息恢复的吧。 这个黑化……有点…… 可爱啊…… 金海没能想太多，思绪又断开，再次陷入睡眠。 第66章 第 66 章 监禁也是世界第一纯情小…… 醒了吃， 吃了又睡。 当金海第三次在房间里醒来，他看着五条悟又一次几乎立刻进入房间，并且手上端着一份咖喱饭， 旁边还放着一小份布丁，恍惚了。 睁眼就是吃， 吃完立马昏迷，这个既视感真的很重， 好像某些经典的游戏剧情里病娇be线被软禁起来，只要睁眼就递上一杯下了药的水让主角昏迷乃至认知混淆…… ？ ……不会吧？ 金海接过咖喱饭，触手依旧习惯性跑到身旁躺下的五条悟手中：“……悟，你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五条悟思考：“唔，你是指哪一件事？” 金海：？ 还不止一件事？ “饭里真有毒？”金海震惊。 五条悟：“饭里没毒， 但有别的东西。” 金海：“什么，我就知道，怪不得我这么能睡——” 五条悟：“是悟（心）酱（心）的（心）爱（心）哦（心）～” 金海：……？ 五条悟突然变脸， 冷漠地抄起勺子往金海嘴里喂饭： “知道不可能还问？ 我倒是想给你下药。按照你的体型， 这剂量下去， 炖菜就变汤菜了，你就在药里找饭吃吧。” 金海：额、说的也是。 最近睡多了脑子不太好用。 他拿回勺子自己吃饭，感觉睡过这三次觉之后，自己的身体状态已经恢复很多，除了战斗力比起以前还有那么一点点欠缺， 剩下的都没问题了。 哇哦，这个牛肉炖得好软烂入味。 “悟，这里是哪儿？”金海问，“现在是什么时间？” 五条悟选择性回答了他后面一个疑问。 现在是凌晨三点。 认真的？这孩子完全不睡觉吗？怎么这个时间还能立刻端着一份食物出现在他房间，难道是设定了程序的神奇机器人？ 金海：“但我更想知道现在的日期？” 五条悟避而不答， 把触手放在掌心把玩片刻，突然笑道：“金海不想知道我做了什么坏事吗？” 他笑得明朗，神态舒展，甚至能看出一点温柔…… 感觉不太妙。 金海心头一跳。 “说来听听？”金海小心翼翼的。 五条悟：“我把你老婆绑架了。” 金海：？？？ “咳咳咳——” 金海被呛住，五条悟安抚地拍拍他的后背。 “怎么吃个饭都能噎到，果然还是我来喂比较好吗？” 金海没管他这句话，勺子掉回盘子上，抓住五条悟的手：“五条——你把我的五条们都怎么了？！” 他的五条都是他一个个收集回来的，每个五条都是他最爱的亲亲宝贝啊！！ 美味的咖喱瞬间失去了它的味道，想到或许他的老婆们已经被处理掉，金海就感觉天都要塌了，下一瞬间就能昏过去。 “悟有什么不满，可以冲着阿彬去。他才是既得利益者啊！五条是无辜的！！” 金海的手无意识用力，把五条悟的手背都勒红了，五条悟并没有在意，反而反手握回去。 他扣住金海的手，揉揉食指关节，又摩挲手腕内侧的皮肤：“不要激动，他们都还好好的。” 此时金海的脑内都已经开始闪现亡妻回忆录了。 五条悟把勺子重新拾起，颇有些温柔地用纸巾把勺柄擦干净： “咱们家对我真是完全没有防备，把里面的东西都搬空了都没有关系。现在房子里的周边已经都被我藏起来了哦？” 住所里的周边最贴身放着，都是金海最喜欢的那些。 金海的天塌了。 好歹毒，居然对着无辜柔弱的五条下手，悟已经变了。 五条悟叹气，把饭放去床头柜，抱住金海。 他的头总是埋在金海的颈窝，是有一点弱势的姿态： “如果金海可以好好待在这里的话，我不会对他们下手的哦？” 金海：……我信你才怪。 现在的小悟在金海眼里就像个精神病（客观），做了什么事情最后法律都会告诉你，他都是精神病了你就让让他吧。 然后减轻惩罚，最后还会好吃好喝养起来，比受害人过得更舒服—— 诶？自己现在好像也是好吃好喝的。 他略微发散，随即就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后背的衣服似乎被五条悟攥住，肩膀处有一点湿润的感觉，痒痒的，让人联想到那帘细密的眼睫被泪沾湿的模样。 ……这小子，装的吧。 即使已经猜到了，但还是心头一软，想到事情的起因确实是自己的责任，没有任何准备的就让小孩突然直面自己被抽干咒力躺在血泊里。哪怕抛去悟喜欢自己的层面，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看到那样的画面怎么能平静。 金海安抚小孩：“好，我会好好待在这的。你要不先起来？再过会儿悟的爱心餐就要冷了。” 肩膀上突然刺痛，被小猫留下一个咬痕，五条悟抬头，他看到他的眼中有着固执的色彩。 漂亮，又让人心惊。 金海随手抹去肩膀上的血，把人推开拿起自己的饭，想到，还好我是油盐不进的水母不是人。 本来他还想再问一下阿彬的现状，算了，还是别刺激小猫了。 不知道篡改了阵法之后五条彬的眼睛究竟怎么样，雾白色看起来真像盲人，要是真瞎了…… 那就瞎了吧。 能续上命就不错了，世界上那么多不幸的盲人不也坚强活着。 长治知道复活的事情，有人会看顾一下，也不用太担心。悟又不至于对他下手……吧？ // 五条彬正在绝赞学习中。 天杀的，一睁眼就看见迷惑场面，还以为自己进了什么诡异的死前走马灯还是下地狱了。 没想到转眼就被强吻水母的五条同款脸小辈送去特殊儿童学校—— 这是谁家六眼？哪个人的后代？！ 早知道就该给他分配个无妻徒刑，看他的后人现在还能不能欺负祖宗！ 五条彬已经从现任家主长治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他现在的眼睛简直好得不行，没了六眼但有了普通人的视野可以好好无痛睁眼看世界。 五条长治还偷摸透露金海给他准备了一大笔财产。 但现在，那笔财产都被五条悟给扣了下来，说必须等他社会化完成才会给他—— 别以为他不知道啊，社会化是用在动物身上的！！ 需要社会化的是那只水母吧？！ 还有看上水母的没品的小辈！ 入院！一起入院！！ 五条彬捏紧拳头，发誓等他出去了就要给好兄弟送玫瑰花添堵，激化矛盾。 然后他拿起Java从入门到入土继续学习。 现代社会的人类社会化都要学这个吗？感觉头痒痒的。 // 没品味的小辈·五条悟冷着脸。 他现在很烦躁。 直到这次他才发现—— 咒术界居然没有任何关于补充咒力的食补方式研究。 大多数情况虚脱睡一觉也就好了，偏偏金海是个例外，不像咒力构成的咒灵可以调用普通人身上的负面情绪，也不像普通咒术师那样咒力总量少的一点点能很快恢复。 五条悟翻遍资料发现没有自己需要的，只能自己对着营养食谱研究，搞点普通人类吃的。 不过最开始金海一睡就是三天多，这次已经一天就醒了，可以说是稳步康复。 前几天因为人一直不醒，五条悟倒了好几锅做出来又冷掉的东西。 他把手里的书放回桌上，封面上是《水母的伤后护理》，旁边还码着几本《术后康复食谱》《囚禁的艺术》《水母的繁衍与绝育》。 没什么用的书，只告诉五条悟受伤的水母搅碎了拌一拌喂给别的水母可以代替饲料。 切丝自己吃味道也不错，就是要趁新鲜。 完全是一本披着伤后护理皮子的水母料理大全。 五条悟起身来到地下，为了制造无光环境，他把别墅地下的一片区域全都重新规整出来使用。这里是金海的私产别墅，去年夏天他和金海一起小住过，这次进来没任何人提出疑问，现在驻守此处的管家和助理都被五条悟遣散了。 气人的水母已经再次睡着，在安全的环境里，他的身体为了快速恢复休眠得很快，要不是缺少供能或许连醒来吃饭的环节都没有。 五条悟坐到床边，抚摸他的脸颊，和平时不同，是有一点温暖的手感。 他对金海说的当然不是假话，最开始金海那副模样让他很没有安全感，也是在那时候，他空白的脑中终于浮现反转术式的原理。 但这段情绪过去的很快，他现在更想远远踢开什么阿彬还是宿傩的东西。 水母睁开眼也只能看到自己的世界实在让人愉悦，只可惜不能永远把他锁在自己的掌控下，真是遗憾。 现在也只能用金海的愧疚让他不说出“想见五条彬”“什么时候离开”这样的扫兴话。 为什么不能只看着自己？ 五条悟俯身，舔上金海的嘴唇，一点点舔过去，像只舔食罐头的小猫，捏着金海的下颌让他松开牙关，搅得里面发出细碎黏腻的水声，还有一点金海无意识的呻吟。 他逗留了很久才抽身离开。 五条悟回到一楼重新启动昨天不断震动的手机，在看完信息之后，无情地发去对面一个“继续给与时代脱节的老人布置更多作业”的指令。 落地窗外天光乍亮，晨曦的第一缕阳光洒进来，映出室内少年绯红色的耳廓。 第67章 第 67 章 哇哦，你们玩的真花啊…… 金海第五次醒来—— 他按住太阳穴， 有点痛： 睡太久了。 这算是个好事，真正虚弱的话再怎么睡也睡不够，这说明他很快能恢复正常的生活。 他看向门口， 那扇门如他所想很快打开。 五条悟端着一盘凉拌海蜇丝就这样水灵灵的出现了。 金海：…… 这是威胁吧？ 这是威胁吧！！ 他刚才还想跟悟说自己身体好了很多，现在只能沉默接过凉拌海蜇。 嘶……还挺好吃。 水母这种东西， 味道全看蘸料如何，面前的蘸料就是那种蘸皮带都好吃的。 五条悟托着下巴眼带笑意。 看来那本破书也不是完全没用， 至少金海挺喜欢吃水母。 金海把海蜇丝吃完，还觉得不够。他进入恢复高速期的身体需要大量的营养，这就跟长期运转六眼需要补充糖分作为燃料一样。 这也在五条悟的预料之中，他立马转身出去给水母又端了一碗热乎乎的海鲜汤。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吸溜， 香哇。 就是嘴角似乎有点敏感？热汤经过感觉痛痛的…… 金海摸摸自己的嘴角，就看见五条悟的目光跟着落在那里，眼神专注， 怎么说、有点色色的。 金海：……！ 不会吧， 自己又被强吻了？ 不对， 他这段时间甚至一直在昏迷。这不是强吻，是猥亵吧！十几岁的小年轻猥亵千岁老人，这上哪说理去？ 金海手上的动作停滞，诡异的安静立马让五条悟意识到金海想到了什么。 “金海真是好坏啊，明知道我喜欢你， 还安静地躺在这里，也不反抗，这不就是在引诱我吃掉你吗？” 五条悟的手覆上金海的，引着他抚摸嘴角那一点破损。 受害者有罪论都搬上来了？ 金海：家人们，无语了。 一直被他回避的话题终于还是被五条悟端了上来……再不端上来， 他担心自己一睁眼就要发现这小孩骑在自己身上了。 咒高里以后要记得教小孩不可以随便对昏迷的人下手好吗？好的。 哦，下嘴也不可以！ “悟，你这话哪怕是对着食用水母说，都有点离谱了。”金海头疼，“而且你应该知道我的想法。” 上千年为五条守身如一日，贞节牌坊加起来可以绕赤道三圈。 五条悟不在乎： “你有老婆也不影响你再有个老公啊，现在都施行一夫一妻制了。” 好好好，冲浪冲到水母头上了。 金海：“好吧，或许是我家教比较好的原因吧，我们那里学的一夫一妻制是不允许同性结婚的。” 此乃谎言。 大海是最包容不过的，包括xp。 深海那里什么制度都有，一夫多妻，一妻多夫、丈夫只是个挂在妻子身上的生殖器都有，更别说什么同性恋脚踩两条船了。 他的表情生动，就是见不到一丝对这份情感的认真，五条悟早就知道，但这时候还是生气，按住他的肩膀俯身，却被略有恢复的金海抵住。 水母精的本体是深海食物链顶端之一，撇去了水母特色的毒素，极致强化身体的力量，被腕足缠住的猎物再怎么滑溜也无法逃跑。 所以他此时即便没能康复完全，还是有了抵抗的能力。 真没想到，有一天会出现水母反抗小猫，保护自己贞洁的剧情上演。 倒反天罡！ 五条悟不满地在他的手心留下牙印： “喜欢我一下怎么了？老子有哪里不好吗！” 金海给自己丢了个治疗。 事情挑明之后，连这种暧昧的痕迹都不愿意留下，像是生怕自己的行为给人造成什么误解。 “我们不合适……”金海叹气。 他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好像默认了对方“不懂”，敷衍得气人。 五条悟终于被气走，临走前还收走了被吃干净的碗筷带出去清洗。 真是…… 生气了也不忘带走碗筷。 金海摇头，这怎么能让水母产生被监禁的恼怒和危机感啊。 小孩太可爱了也不好，自己再这样松懈放纵下去，事情就真的不太妙了。 他起身，扯了扯锁链，在心中预估自己大概还要睡几次才能扯开，飞离监禁室回到温暖的家。 还不能直接跑，得先给小悟做好心理工作，防止突然逃跑刺激绑匪撕票。 五条……无辜的五条……好好在家待着都能遇到这种事情，真是飞来横祸。 水母都快哽咽了。 又过了一会儿，金海思虑得差不多准备回床上继续睡觉时，门突然打开。 “悟你听我解释！我没准备逃跑，不、我确实想走，但是我走之前肯定会跟你说的啊！我这不是正准备回去睡嘛，你可别撕票……” 金海回过头，和一双白蒙蒙的眼睛对视上。 金海：…… 五条彬：…… 五条彬看了看他，又看看他脚上那对瞩目的手腕粗细的金属锁链：“……哇哦。” 金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先闭嘴。” 阿彬咂嘴摇头：“玩的真花啊。” 金海：“啊啊啊啊啊闭上你的狗嘴！” 五条彬站在门外，一步之遥，金海根本碰不到——哦，被触手扇了。 啧。小触肢还挺有力气。 他早知道金海现在虚弱得很，以前没机会说的不都得趁现在说？根本不怕金海虚张声势的威胁！ 金海：“你最好有事，不然我现在就把悟召唤过来。” 在特殊的情况下绑架者也可以成为保护伞，虽然实际上金海现在没有召唤的手段。 实在不行的话只能大喊“帮帮我，悟酱——”试试了。 但五条彬不知道他只是扯谎，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从特殊儿童学校翻墙跑出来，立马收起那些口花花。 “我就是来看看你现在怎么样。” 他被复活，自己是最知道这件事多么不可思议的，当然关心好友现在状况如何，要是被自己拖累那差不多就得以死谢罪了。 金海嫌弃得很：“活着，好的不行，你可以走了。” 五条彬自己又仔细观察好一会儿，现在没有六眼，判断力直线下降，好一会儿才放下心来，猛地把人扑到床边，抱着金海嗷嗷叫： “金海，你养大的这是什么魔鬼啊，我们五条家这么好的基因这么会出来这么个恶魔！” “自从我醒来他就把我丢去了特殊儿童学校，十多天了没有一个休息，这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现代社会太恐怖了吧，那什么Java学得我头痒痒的都要长脑子了，金海你复活我就是为了看我受苦的吗？你快出来救救我吧——” 金海：……？ 你小子不是来救我的，是来求助的是吧？ 他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头痒也可能不是长脑子了，说不定是你的头发想搬家了呢。” 五条彬停滞的叫声又一次响彻房间。 难兄难弟互相伤害了一会儿，场面终于平静下来。 五条彬盘腿坐在床边：“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治只说了一部分，他连蒙带猜现在还没完全搞懂现状。 金海挠了挠头，有点烦躁：“呃……这事说来话长。总之是复活你的时候发生了一些误会，被借题发挥了一下，现在被锁在这里，再过一阵子也就能出来了。” 都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怎么还会不知道五条悟那点小心思？这场监禁到了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担心”“生气”，全是一些难以言说的个人私欲了。 五条彬：“唉，没想到。” 金海想，是啊，谁能想到自己这个宿傩手里都没吃亏的水母居然折在了这里。 五条彬：“居然有人能眼瞎看上你……不对，听说这孩子是你从小就带到身边教导的——噫，你居然玩童养媳那套？” 他故作震撼：“金海以前还说我跟十四五岁的姑娘定亲是禽兽……那你这算什么？禽兽不如啊！” 金海气笑了：“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自愿的了？你定亲？你这家伙克妻定一个死一个，你就别祸害那些小姑娘了。” 两人相顾无言，金海捏了捏脚上的锁链：“算了，你也是做好事，就是不知道那些想逃跑的世家姑娘怎么一个个都找上你帮忙了，你的消息是不是在人家局域网里都传开了？” 五条彬摸摸鼻子：“谁知道……你这里确定自己能搞定，不用我帮忙？” 要是连他都搞不定，找这么个连六眼都没了的现代社会幽灵有什么用？金海果断摇头。 对面放松下来：“诶，你说他和你那五条的脸反正都是一样的，实在不行你就从了呗。那叫什么？替身？我看这小孩玩得挺花的也不会介意的。” 金海：…… “你可以当着他的面说让他做替身，看看他会不会把你塞回那片地里。” “而且我对五条的心忠贞不二，我的赤诚就如天上的明月——” 五条彬握住他发誓的手：“我真的不想学Java了，你就从了他让他把我放出来吧。” “你们就不能莫名其妙的在一起上个床吗？就当是为了我。” 金海：？ 他在第一眼看见阿彬的时候还觉得他是不是拿了什么既视感严重的虐文男二剧本来拯救一次次被囚禁的可怜无助女主角，感情他只是为了自己！ “你是禽兽吗？他还是个孩子啊！”金海谴责。 “哈？”五条彬还是个旧时代的腐朽老东西，“孩子？放我那个时候，你把他肚子搞大都没人多看一眼！” 要不是他帮了几个姑娘之后得了个克妻的名声再也没有婚配，他20岁死的时候孩子都满地跑了！ 金海突然笑了：“行，你有想法。等我出去就给你找个16岁的小姑娘，回头去你妈坟前告诉她！” 五条彬低头：“哥，我错了。” 他扭捏一下：“那个，你也早点出来，我等着去看我妈呢。” 他问过长治，家族里没有留下相关的记录，只有金海知道他母亲最后葬在哪里，不出意外应该还是金海亲手送走了老人家。 呵，妈宝男。 金海摆手，感觉到身体里开始反馈出疲惫感，撵人走：“行了，等我出去会找你的，我得继续休息了。” 金海刚说完，眼睛已经合上再次睡着。 已经十多天还这样，对金海的强大深有体会的五条彬知道他为自己的复活确实付出了很多，尤其是那一屋子老婆…… 但感动归感动，该做的事情还是不能少的！ 五条彬回到门外，拿出一束玫瑰花，放到金海的床头，撤退了。 // 金海感觉到一点危险感，如芒刺背。 他终于从深沉的梦中挣脱醒来，一掀起眼帘，就看到五条悟坐在他身边，手正在把玩床头柜上那一束娇艳欲滴玫瑰。 等等，玫瑰？哪来的玫瑰？！ ……那个兔崽子！！ 他就说那家伙怎么行动的时候完全不收敛身上的咒力，留了一床的咒力残秽，还以为是刚复活的后遗症不好收束……绝对是故意的！！ 金海一瞬间僵硬了，只见小悟握住一朵玫瑰。 红色的汁液从他的手中渗出，上一刻完整的一朵花，转瞬即逝。 玫——瑰—— 五条悟抬手舔舐，玫瑰的汁液带着馥郁的芬芳，蹭在他脸颊留下一抹艳丽的红。 金海见到了自己下一刻的未来。 哈哈，那叫什么来着？秀色？ 话说自己能不能先死了再被吃，水母那么大一只活吃会很漫长痛苦吧——这么一想冰恋好像都比较能接受了。 他在气氛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抢先开口： “悟，这件事我是绝对站在你这边的，我建议给阿彬再安排一年份的作业顺便用铁链拴在学校里——这都是他的离间计啊，悟会相信我的对吧？” “金海觉得呢？”他终于转身。 五条悟抚摸金海的脸颊，拇指拭过，玫瑰汁染上一道浓艳红色：“金海觉得我会信你吗？” 金海：……草民一字一句尽皆属实，绝无妄言啊清汤大老爷！ 等他出去就给他妈迁坟，让五条彬找一辈子妈妈！ 他觉得现在的最轻松的正确答案大概很明显，只要反客为主亲上去，哪怕不能消火，也能让五条悟宕机转移注意力。 但、不可以，这样是不行的。 成熟的大人不可以为了逃避，就做这种不负责任的事情。 让他想想怎么辩解…… 在五条悟的眼里，自己做的事情大概就是为了复活阿彬差点把自己折腾死，现在还假装很安分的被监禁着，实际上背着悟偷偷幽会阿彬。 …… 这很难让人相信自己是清白的吧哈哈！ 要不干脆顺着这个剧本说自己的真爱其实就是阿彬，转移炮火好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 最终，一条绵软的冰凉触肢缠绕上五条悟的手腕，颇为讨好地挠了挠他：“……悟，我饿了。” 五条悟冷着脸起身出去给他拿吃的了。 乌乌、就是这样啊，就是因为悟太可爱了才会让水母失去警惕心，让该死的阿彬作乱。 六眼和六眼真是不能一概而论。 硬要说，金海现在努力一把，可以逃脱被囚禁的现状。 但，除了自己睡梦中似乎被占了便宜的部分之外，五条悟对自己的休养实在尽心竭力。哪怕气得不行的情况下，不用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只说自己饿了困了都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完全把自己的健康当做第一优先级。 这种监禁，非但没有让人产生危机感，甚至都不忍心让小孩再气下去了。 这难道也是小悟计划的一环吗…… 金海把最后一小口面条吃掉，终于还是张口：“我已经恢复很多了，悟总是得让我出去的。” 他赶在五条悟有所反应再次对水母上下其手之前问： “虽然悟一直不愿意回答，但我睡的时间应该不少了吧？” “悟，你……快开学了吧？” 这世上哪有学习工作双繁忙的咒高学生还能抽空搞囚禁的道理？不存在的。 第68章 第 68 章 没错哦，我在里面装了个…… 霸道总裁因为要上学所以终止小黑屋计划放他的女主角自由。 这剧情， 戏剧到戏剧都不会这么写。 毕竟戏剧是需要逻辑的，但现实反而不需要。 所以在两次沉睡又醒来后，因五条悟即将开学， 金海终于获得了自由。 这就是自由的空气—— 金海深呼吸，他已经康复到七八成的程度了， 小悟再不放水母他就要越狱了。 真要是越狱，五条悟情绪大概又要不好。 小悟情绪不好， 就有可能撕票。 这狱可真是不能随便越。 幸好还是被及时放了出来。 五条悟：“就这么高兴？走吧，先回家。” 金海内心愉悦跟着五条悟上车，回到了—— 空荡荡的家里。 比起过去，这个家从二次元硬核宅男风一下子变成了极简ins现充风。 这是威胁，金海立马冷静了下来。 这是威胁！ 五条……他对不起五条……以后不论做什么重要事情， 他都一定会先把五条保护起来！ 但是除了他自己还有谁可以把五条老婆们从悟的手中保住？ 举目四望，天下之大，居然容不下一个无辜的五条！ 金海：我要创造一个五条可以快乐平安的世界， 不用担忧窃贼与绑匪的威胁！ 可恶， 和黑恶小悟势力爆啦！ 五条悟拿起行李箱：“对了， 那个阿彬现在还被我关在学校里，你要把他放出来吗？” “当然不用。”金海正色，“这边建议给他增加刑罚，洗洗他封建腐朽的观念！” 张口就是卖友求荣，太邪恶了！ 五条悟点头离开， 看不出他对这句话的看法。 空荡荡的房间就像金海的心，冰冰凉凉。他在沙发上茫然躺了一会儿，终于打起精神，联系了五条长治。 // 咖啡店，金海点了一杯美式兑入毁灭性的奶， 又选上两个精致的小蛋糕。 店门被推开，一个男人张望一下看到金海就立马冲了过来，坐到他对面： “金海，快管管那五条悟吧，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金海喝一口兑了咖啡的奶，假意无奈： “现在我也是被拿捏住了，自身难保啊。联系长治偷偷放你出来见一次已经不错了。” 完全忘记了是他向悟提议的加大阿彬学习力度。 五条彬这段时间已经对现代社会了解差不多，五条悟对自己的安排完全不合理，根本就是迁怒！ 冤有头债有主，有本事他倒是找金海啊，直接把人按住强制爱呗！实在爱不上还有什么斯德哥尔摩呢！ 为难自己一个现代幽灵，一个连身份都没有的黑户做什么？ “五条悟已经染上恋爱了。”五条彬充满怨气，“他已经没救了，都怪你这个病原体。” 金海：这也能算我头上？ 好好好，咱们对五条的爱能被叫做病原体，也算是功力大成了。 “这次把你找出来，就是要跟你谈谈你目前的状况。”金海沉吟。 五条彬滑跪：“哥，您的旨意谁能不从，您有什么让我做的就直说，千万要把我搞出来。” 金海：“弄出来暂时做不到。” 五条彬：（ 金海：“但悟也不会太过分，你就熬一熬吧。悟要折磨你，必不会让你受太重的伤或者死了。” 五条彬：？ 这是人话？ 金海：“最差的情况，等我把五条全都拿回来之后，也可以把你搞出来的。” 五条彬：） 金海：“到时候我提供资金，你不是早就想出去玩吗？这次终于有机会到处看看了。” …… 五条彬想起在他参加那次比试前，他和金海廊下品酒，说着他不久后准备卸任家主之位出去走走看看。 在找到一个想定居的地方之前，带着母亲流浪他不放心，他还说好要把母亲托付给金海一阵子。 一转眼已经物是人非，只剩曾经的梦想还在时间的冲刷下散发微光。 “是啊。”五条彬感叹，“可惜只能我一个人去看了。” 金海无情：“不要用妈妈不在身边作为自己讨不到老婆的挡箭牌，你也该独立行走了。” 五条彬嫌弃地白他一眼：“你到底多久能把你的周边都搞回来？我很急诶。” 金海：“……” 他的沉默让五条彬有不祥的预感。 金海：“悟说，一周还给我一件。” 五条彬两眼一黑。 一周一件？就他对金海的了解，五条悟洗劫了他的常驻居所，挟持的周边至少以千为单位！ 等金海重获自由，他怕不是都老死了！ 金海唉声叹气：“没办法，长治嘴上没个把门的，把我之前准备出国住几年去学冰雕的事情抖出去了。悟现在就说我待在日本一周还我一个。” 五条彬跨过桌子捏住金海的肩膀前后摇晃：“你难道是想等我死了之后把钱给我的骨灰让尸骨在地球范围自由的行走吗？！快把我救出来啊！！” 你们小情侣之间他逃他追的剧情他不感兴趣，不要为了捆住水母就卷入无辜群众啊！ 金海的脑袋就这样被大力晃得前后摇摆。 其实五条悟还给了另一个加速选项，但…… 【亲我，一个吻还你一个周边。】 说完他还笑眯眯地把金海经常翻牌子陪睡的一只五条泳装吧唧别到他的衣襟上，说这是这几天强吻了他的嫖资。 这种事情…… 哪怕顺着悟说的做，想把所有东西都拿回来，成千上万次，这得把嘴都亲烂了吧？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不会这样做的，这样是不好的，没有成年人道德观的，只顾自己私欲、不负责任的！ 哪怕是五条，也会谅解自己不能立马把他救出来的。 阿彬：永远……永远不能原谅……我会永远，永远监视你们！！ “往好一点想，悟不会想无缘无故养着你这个只会吃饭不生产价值的人的。”金海安慰，“他迟早会主动放你自由。” 这算哪门子好事？ 五条彬头痛：“得了吧，按照这小孩的作风，你一天不答应，他就能折磨我一天。” 虽然他知道金海没有什么替身的想法，也把他那“五条”和这个五条悟区分对待，但在五条彬眼里，这位高专生跟五条性格真是一家人，根本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这个让金海费心复活的人。 即便不会真的折磨，也不可能让自己拿着金海的钱出去潇洒。 “对了，他知道你丢了两根触肢的事情吗？”五条彬问。 金海摇头。 很好，看来自己现在的情况还没到最差的时候，还有下降空间。 金海也想到了这个层面，尴尬地用叉子戳向蛋糕。 五条彬：“你不如从了他，长得和你梦中情人一样，对你又专情，还有什么不满的？” 要是有个姑娘这样喜欢自己，他早就上门提亲了。 “你现在是不是其实心里特别爽，欲拒还迎？”五条彬恶意揣测，“毕竟是自己养大的……你这个炼铜癖，道德在哪里？！” 金海推开被自己戳烂的那一小半蛋糕，笑着架起手托着下巴：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在你死后，把你的坟丢去你妈妈坟头对应的地球另一头。” 五条彬神色突然正直：“您随意，想怎么炼怎么炼。” “我这里还是有个好消息的。”金海话锋一转。 五条彬：得了，金海能有什么好消息？别是什么决定要跟自己结婚来拒绝那个搞囚禁的小疯子。 金海：“今天悟开学，学校那里应该需要很久，我开了车过来，咱们一起去看看你妈？” 这可说到五条彬心坎上了，不顾自己刚点的饮料还没上来，催促着金海立刻动身了。 为了增加隐蔽性防止再次点燃易燃易爆的小悟，金海是自己开车，阿彬坐在副驾驶上。 阿彬到处看了看：“现代真是方便啊……你说，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主动出卖你，能换取自由吗？” 五条家又不缺钱，他也不是非要从金海手里拿钱。 金海嗤笑：“就你这德性，难怪咱妈过年的时候做的饭都没带上你那份。你是不知道，你死了之后咱妈每天换着花样做饭给我，哦、可惜你吃不到了。” “什么咱妈？那是我妈！！”五条彬被轻易点炸。 金海得意的表情突然收敛，瞥了副驾一眼又收回视线： “你就是这点太冲动了。” “当时那件事我后来查了，禅院家不能为你的死负全责，背后是加茂。他们知道你满脑子就是你妈，故意告诉禅院家，又暗中挑拨，最后才让那个十影激怒了你。” 本来只是个交流赛，结果动了真火，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藏在后面的加茂也不会让他们收手，最后居然落下个同归于尽。 五条彬自知理亏，闷不吭声了。 他死了也就死了，只是拖累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最后也是亏得金海替他给母亲养老送终，这事他欠的情不是一点半点。 // 金海把车停下，让五条彬自己进去了，他自己则是下了车，靠着车门看风景发呆。 他偶尔想起来就会来看望老人家，五条彬这是第一次，估计情绪控制不住，到时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自己还得递纸，太麻烦了。反正自己不缺这一趟，还是把二人空间留给他们吧。 金海从车里拿出半盒烟，是他刚才在驾驶位上看到的，没想到，自家驾驶员居然抽烟吗？ 没收！ 一支烟被抽出来，点燃，夹在指尖亮着那么点火星，缓缓消耗着。 “怎么还学会抽烟了？” 金海手一抖，还是捏住了那根烟，一回头就看到了现在理论上应该在学校的五条悟。 不是，这小孩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低头—— 他的口袋里放着自己刚失而复得的五条泳装吧唧。 五条悟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笑道： “没错哦，我在里面装了个定位，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用上了。” 第69章 第 69 章 四折叠，怎么折都有同…… 连偷偷放定位这种手段居然都用出来了…… 金海真是被五条悟一次次刷新了。 这孩子完全是按照病娇模板去学的吧？ 以前也不是没人喜欢金海， 但都是些正常人，悟这种…… 真是第一次见到。 金海垂眸看着手里的烟：“别人留下的，点着玩而已。” 他略过跟踪定位的话题， 五条悟同样没有在这个上多做停留。 “哦？是你·家·阿彬？”五条悟挑眉，“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私底下烟酒赌嫖都来的吧？” 金海：“你对他那么重的敌意做什么……” 他无奈的表情落在五条悟眼中只觉得刺目。 “说他一点不好你都不许是吧？”五条悟气冲冲的，阴阳怪气地扎回去， “我对他有敌意？他是我哪门子敌人？你这是想说他也喜欢你？还是你们俩才是一起的，我就是个后来的小三？” 金海：…… 怎么有人急着就代入了啊！ 金海直接转移话题：“悟知道这里是哪儿吗？” 五条悟讨厌极了他这总是不回答的做派，但还是按住自己的火气，生硬地答道：“不知道。” “这里是阿彬母亲的坟地。” 金海往山上看，那位长辈就被他埋在半山， 风景好，又清净。 最重要的是，这里能看到五条彬死的地方。 她知道金海未来要复活阿彬， 也知道就会在那里复活。她希望自己能看到。 “我看着年轻， 但没什么人真的把我当年轻人。不过， 可能因为我和阿彬是朋友吧。她倒是真把我当晚辈，后来几乎是半个儿子来对待。 天凉了提醒我加衣服，下雨天给我递伞，饭都是她亲自做的，直到最后几年身体不行才雇佣了几个下人。” 那可真是一段难得的时光， 他算是蹭了阿彬的光，这辈子又能享受一次母爱。 五条悟把他手里燃烧过半的烟夺走，丢在脚下踩灭。 金海的视线就这样跟着烟头走，好一会儿抬眼看向半山腰： “她其实，不是很想我复活阿彬。” 五条悟挑眉， 觉得这位母亲还算是通情达理。 “阿彬的死，说起来还是他自己中计，禅院和加茂也付出了代价，事情就该结束，尘归尘土归土。” 金海目光失焦，俨然是陷入了回忆：“但我那时钻了牛角尖。” “我只是回海里避暑的功夫，前一阵子阿彬还说要把他母亲暂时托付给我，他要出去走去流浪去到处看。等我回来，他连尸体都没留下。” “然后我才想起，没错，在那个漫画里明明说到了，之前有一对六眼和十影同归于尽。为什么我没注意？” 其实金海知道自己联想不起来是必然的。那件背景事件太过微小不起眼，而他又做了那么多会改变剧情的事情，怎么能想到这件事依旧发生了，偏巧就是他的好友。 但他还是免不了自责，反复想起五条彬，想起他曾说过的规划与梦想。 五条悟伸手，左手扣住金海的右手，十指交叉。 金海看了一眼，没有回握。但也没抽离。 “总之就想着把他复活了，完成一下他的愿望作为弥补吧。”金海语气松快起来，“反正旅费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五条悟听懂了，挠了挠金海的掌心，没好气：“拐弯抹角的，就是想让我放了他呗？” 金海装楞：“没有啊，我可没这么说。悟想什么时候放他就什么时候放，我是很支持的。” 那家伙能捡回一条命不错了，受点苦也是应得的。 对于这个几百年前的老祖宗，五条悟其实没那么敌视。 他们俩如果能有什么感情，哪里等得到现在，家里那些五条周边估计早就和阿彬的混着放了。 他也不想一直把人放在这里，没事就越狱缠着金海，但话是这么说，该迁怒的还是不能少…… 至少再丢去学习一阵子吧。 五条彬不是爱玩？ 那就正好把该考的证拿到手，什么潜水证飞行员证都考了，再把他丢出日本。 金海夸赞：“还是小悟想的周到啊，我就知道小悟肯定是为阿彬着想。” “你们两个能相处融洽真是太好啦！” 五条悟：？ 合理怀疑金海是想恶心自己，以达成让自己早日把五条彬踢出日本的目的。 太恶毒了。 // 五条彬双眼泛红，从母亲的坟地返回时，就见到车旁站着自己的好友和那位纸片人照进现实的后辈整齐地看着他，金海还挥了挥手。 不是……哥们儿……说好的这个恶魔开学了呢？ 金海像是知道他想说什么，主动解释：“今天开学的事情少，悟提前回来了。” 五条彬：回来也不该回这里吧？！这是我妈墓地啊！ 这二位的气氛看起来诡异，但目前又挺融洽。五条彬想，不把自己扯进去就行，管你们呢？ 他自觉坐到后座远离炮火。只要他们（尤其五条悟）没注意到自己，他就还能再多在外面呼吸一会儿自由的空气。 虽然五条彬嘴上说着让金海从了，但那些不过是玩笑话，他知道金海也明白只是玩笑。 这种人生大事，他们当然是完全支持好友的自主选择。 但五条彬不发言，心中却对这件事有着自己的判断—— 金海大概是跑不掉铁树开花这一劫了。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什么年龄身份，这些根本不是本体水母的非人类物种应该考虑的东西。只看他从前对待追求者的冷酷态度，再看看五条悟，又是强吻又是小黑屋照样面对面和颜悦色地说话。 呵，水母。 但是感情的事情最忌讳外人插手，五条彬现在好不容易断绝几乎所有社会关系，连五条家那边都不要顾虑，才不想被扯回这堆烂摊子里，旁观就是了。 ……最多就是等官宣了包个份子钱？ 车停下，感知到的五条彬抬头，就看见车窗外是熟悉的校门。 驾驶座的金海和善提醒：“阿彬，已经到了。” 五条悟也推起墨镜回头看向五条彬，冰冷的六眼没有感情。 被看着的人的本能催促着身体赶紧远离。 不是，这是欺负谁啊？搞的好像谁没有六眼一样！ 你们小情侣想要二人世界，让人多在外面玩一会儿都嫌麻烦是吧？ 好好好，份子钱不给啦！ 五条彬愤然下车，他走向学校的背影是那么决绝而孤寂，带着一往无前悍然赴死的决心。 但实际上，金海和五条悟没准备回家，他们要启程回高专办事，自然得先把阿彬送回去。 开学事情少只是谎言，五条悟不过是让人代办了一堆事情，比如说收拾空置了整个暑假的宿舍。 他还有一些要亲自回去做的——比如开学考。 而金海更是失踪了大半个月，需要赶紧与新上任的历史老师做个交接。 鉴于失踪金海水母口的回归时间没有任何人能给出，新历史老师已经被通知了具体情况，做好赶鸭子上架的准备，没想到在开学这天等到了前任。 新老师眼中的感动做不得假，金海更加心虚了一点。 两人交接工作完成，那边的开学考试也就结束了。 新老师提议请金海吃一顿饭，他对这种特权阶级能体谅自己这个打工人确实心生感激，更何况与金海打好关系，哪怕只是点头之交，也绝对没有坏处。 拒绝，还是答应，这是一个问题。 那金海当然是……美滋滋地答应了。 他们并肩走在学校中准备离开，迎面撞上考试结束走出教室的二年级生。 最先有反应的是走在前面的禅院直哉，激动地上前一步：“金海真的要辞职？” 金海：“呃……的确是这样的？” 他犹豫地后退半步，对一些过激人群有些敏感。 禅院直哉：“我不允许！”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这下都有些侧目：豁，有你什么事？ 禅院直哉：“我还没拿到满分，得到甚尔君的下落呢！” 吃瓜群众的眼神中有失望闪过。 就这？ 金海松了一口气：“甚尔的下落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你之前表现已经很好，我现在就告诉你吧。” 现在他已经足够忙了，能推掉的事情还是推掉，他帮甚尔拦住这么久已经仁至义尽。 “不行！”禅院直哉脱口而出。 金海：？ 禅院直哉说出口同样察觉到不合适，立刻昂起头：“本大爷当然、当然要靠自己的实力……光明正大，没错，光明正大达到目标，才不要你的施舍！既然是你定下的目标，你就有这个义务好好完成教学工作！” 夏油杰低声：“他什么时候变成傲娇人设了？” 家入硝子摇头：“没听说过。” 一位身在场上却不能拥有姓名的隐藏主角此时嗤笑一声。 金海又开始头疼了：“我只是个临时教师啊……” 当教师的初衷还是为了调查复活五条彬的结晶，呵。 “我知道，都是因为五条悟对吧？”禅院直哉看了眼隐藏主角。 他出自御三家之一的禅院，自己又是目前的禅院继任者，这些消息当然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他理所当然、趾高气扬地大声说：“这种家伙有什么好搭理的，直接拒绝不就好了？反正金海也不喜欢他吧？” 五条悟挑眉。 哦？ 夏油杰想，“也”？什么“也”？难道金海私下里对此表态过？ 金海此时还没有危机感。他以前根本都不知道这事，怎么会说悟的不是？大概又是直哉的什么超绝钝感理解力。 禅院直哉超级大声：“选杰都比五条悟好多了，至少他肯定不会管这管那的。金海不是也说杰看起来像是会贤惠地在家做饭带孩子的类型吗！” 夏油杰倒吸一口凉气，然后被呛住，却只能捂住嘴闷闷地咳嗽，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天杀的，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了！ 金海闭上了双眼。 原本走在旁边的新任历史老师早就悄悄后退，此时已经拉开足够的距离，准备大撤步远离现场。 他临走前忍不住又看一眼那看似沉寂实则混乱的修罗场： 好一个高专二年级，就这么几个人，关系居然能如此复杂。 四折叠，怎么折都有同。 第70章 第 70 章（500营养液加更） 告…… 这太冤枉了， 金海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他很快想起来了。 是了，他是曾经说过，但主体不是眼前这个杰， 而是纸片夏油杰。 这句话只是他收到画师附赠小零食的感慨罢了。 纸片夏油都离异带俩娃了，说他贤惠有什么问题吗？！ 禅院直哉还在那里说着一些“老师就是老师啊， 老师是不可以变成妻子的”“老师只是在最好的时候遇到了几个合适的人，为什么不能给所有人一个家呢”这样的猪言猪语。 清醒一点啊， 他要是真的给所有人一个家，那不是更没空当什么老师了吗？ 牛会被累死的！尤其金海已经很有年龄，早就失去耕地激情了！ 金海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给禅院直哉留下这么奇怪的印象，简直是可以把所有男人变成女人，男人中的男人。 孩子， 那不应该是你发给禅院甚尔的身份卡吗！！ 夏油杰的咳嗽已经停止，此时转过头不愿增加自己的存在感。 哪怕被注意到了，也当自己不存在吧。 金海：“我这里还要……” 跟接任老师出去吃饭。 他余光一瞥， 好嘛， 人已经消失了。 “回家， 回家吃饭，”金海尴尬告别，“还是先走了。有空的时候我会把甚尔的消息给你。” “别急着走啊——”五条悟懒洋洋的，开口拦人。 他一张口，宛如一颗太阳砸进吸血鬼群里， 同学们全都光速撤离。 禅院直哉还停在原地张嘴又要叭叭，被好心的夏油杰提起衣领拉走了。 再好的学生也不过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心寒。真正的心寒，永远不是大吵大闹。 “你走了，我怎么回去，嗯？”五条悟很平静。 这题金海知道， 风暴来临之前，海面总会格外平静。 他回去？他回去做什么？明天就要上课，收拾收拾宿舍直接在学校睡啊，要是感觉闲也可以带着卡带钻去杰的房间一起打游戏， 金海：我已经很久没有体验没五条悟的日子了…… 但成熟的大人最终还是妥协，充当司机载着五条悟回去了。 现在的家对金海而言，舒适感极低。 他在里面坐了四五分钟就开始坐立不安，起初他还觉得或许是因为悟，毕竟这小孩现在拿了黑化剧本已经变得难搞。 但后来他发现，真正的原因是：五条浓度太低了。 金海，一种名为金海辉星的水母，是可以水陆两栖，但长期暴露在五条浓度过低的空气中会焦虑不安感到窒息的生物。 前阵子他还没什么感觉，因为两眼一睁就是吃，两眼一闭就是睡，五条会在梦里陪伴他。 现在回归正常生活状态就不行了。 金海打开电脑，他的可爱小画师们都没有消息。 他忍了两分钟，在可怕的现充装修氛围中坐立不安，终于起身。 金海：“悟，我今天去别的地方睡，晚饭你就自己解决一下……” “去哪儿？”五条悟按下静音。 “千叶那里的庄园，”金海拿起车钥匙，“我得过去住两天，再找点五条周边回来先填充一下这里。” 五条悟把玄关处的金海堵住，嘴角似乎有点笑意，难以分辨： “找那些做什么呢？你最喜欢的那些都在我手里不是吗，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他真的是在笑吗？或许只是焦躁的掩饰吧。 金海直觉自己一再拖延的矛盾终于要被搬到明面上，他无奈，又放松下来靠在鞋柜。 舍近求远…… 近是什么，按照悟所说的一个吻还回来一个周边吗？ 他的视线在五条悟的嘴唇上停留。他的嘴唇是粉嫩的，像蜜桃，只是看着都让人舌尖感到隐约的甜味。 自己大概是尝过的，只是现在已经都不记得了。 “一周一件，至少得几十上百年，这期间还不能离开日本。”金海垂眸看着口袋，那里有一枚被装了定位的徽章，“但是，悟，你知道吗？” “这样的时间长度我经历过几十轮了。” “学冰雕而已，等到几十年后再出去对我没有区别。或许这些东西还没全还给我，你的寿数都走到了尽头，到时候无论是这些遗物还是你的葬礼都要交给我。” “我根本不用急这一时——” “嘭！” 五条悟按在金海的肩膀，向前抵住的腿撞在鞋柜，发出沉闷的响声。柜子上精致的白瓷花瓶摔倒在地，四分五裂。 “宁愿浪费几十年也不想接受我，这就是你的答案？”五条悟攥住他的衣服，“是吗？” 金海被变形的衣领勒得有点难受，覆在五条悟的手上，轻轻地掰开他的手指。 “你不相信，对吧？”金海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我又不讨厌你，为什么不能答应试一试。你长得好看，性格也可爱，我只赚不亏，怎么会不愿意？” 这就是金海认知里的五条悟会说的话，像输掉真心话大冒险的任性漂亮jk一样拦住无辜的路人，满不在乎地说“我这么可爱，你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感恩戴德地答应我的追求吧”。 大概这位无辜的陌生路人也会真的顺着答应，因为他的的确确有这样的资本。 “但是我刚才说的那些不是拒绝你的借口，悟，我只是在称述一个事实。” 金海摘下五条悟的眼镜。失去这层阻挡，五条悟终于直接对上金海的目光，是没有任何情绪的平静，甚至是带着冷静到刺人的悲悯。 “几十年对我来说只是一瞬，对你或许就是一辈子。当你垂垂老矣，我却永远是现在的模样，只有以百年为刻度的时间才能在我身上留下细微的痕迹。” “悟，告诉我，你真的觉得我们合适吗？” 他的眼神有多么平静，他的话语就有多么尖锐。 五条悟咬紧牙关：“就因为这个？难道你会因为生命的长度，就不和人交往？那五条彬又是怎么回事，你哪来的朋友？” “是吗？”金海垂眸看着悟用力握得骨节苍白的拳头，“悟觉得朋友和爱人是一样的吗？” “这么说也没错，友情和爱情除了可以做/爱之外的确没太多区别。所以像阿彬一样就是悟想要的吗？” 五条悟狠狠地咬上金海的嘴唇。 鲜血在口腔弥散开，淡淡的铁锈味，唤起金海模糊的回忆。 似乎几次都是这样…… 原来不是甜的啊。 五条悟的眼尾是猩红的：“我喜欢你啊——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融为一体，才能永远和你在一起？呐，金海可以告诉我吗？” 金海知道，这个卑鄙的小孩只是想用他短暂的一生在自己漫长又单薄的生命里留下无可取代的一笔，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可以让自己忘记他，即便是死亡，即使那对于一个长生种是痛苦的事。 他被他抱住，用力的、像他所说的想要融为一体那样。 金海任由他动作，沉默着，没有推开，却也没有任何的回应。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0-80 第71章 第 71 章 担心貌美老婆反悔的，连…… 后来金海还是丢下五条悟一个人， 自己去了庄园。 这没有五条的日子真的过不下去。 他后知后觉地担忧了两天，一直没有收到五条悟撕票的消息，才终于放心。 当时说的话似乎有点狠了， 但效果看起来不错。 小孩就是容易一时兴起，丢一个没法解决的问题给他慢慢想就好了， 时间久了也就冷静下来啦。 金海：我是天才。 家里的周边虽然都被洗劫一空，但现代的不少都有稿件存留， 想再做出来不难。金海这几天都忙着复原五条的周边，无暇多想。 金海正罗列着家中周边清单，突然想起一件特殊的周边。 五条猫出镜演绎的五条猫猫世界。 动物表演是不人道的，好在五条猫其实是个人。人类表演是没有人会谴责的。 虽说后来发现猫不是真猫，让五条悟当五条的猫替身有点怪， 毕竟哪怕长着一样的脸他都没想过拿五条悟代餐，但五条猫的演绎实在太好了，金海完全不能拒绝， 私下里还背着悟隔三差五拿出来翻看。 那些底片倒是还能找出来……可是现在都跟悟搞僵了， 再这样做不太好吧？ 冰棍掉到地上， 怎么才能吃？ 没人在的时候就能吃。 只要悟没发现不就好了！ 偷偷做一份藏在这边的庄子里吧。 五条彬重获自由的时候，找到金海，就见到他在对着失而复得的猫猫相册犯花痴。 金海：“嗯？你怎么被放出来了？” 他惊讶的表情刺痛了阿彬。 天真纯良的阿彬还以为是金海运作，自己才能这么快获得自由。 自作多情了！ 金海一想也就明白了，悟肯定是想早点把阿彬遣送出国了， 大概是因为他们前几天那件事让他对金海相关人员忍耐度降低了吧。 四舍五入就是自己把阿彬救出来的！ “所以你这下是来告别的？”金海问。 五条彬摇头：“不，我是来拿钱的。” “老登，给我爆点金币。” 金海：？ 社会化教育的成效是不是好过头了？ 金海：“行吧，你要的是这张金支票，还是这张银支票？” 金海抽出两张空支票， 全被五条彬抢走，自己写了一串零上去。 “听说最近你家小孩上学，你这里清净了吧？”五条彬随口扯闲话。 哪壶不开提哪壶。 金海：“得了吧，五条都被按在他手里，命根子都被人抓住了。” 阿彬可听不得这些，这话说的怪色情的。 “难怪小悟年纪轻轻走了弯路，都是你这个家伙不知检点随便勾引。” 金海：？ 五条彬自从重获自由，对五条悟的态度简直一百八十度转弯。之前巴不得指着他鼻子说他不敬祖宗，现在什么“小悟”“我们悟酱”叫得亲热。 不是，小悟多好啊，早早把他放出来不说，还给了他金海的定位，让他冤有头债有主，可以直接过来要钱，小悟简直太好啦！ “诶，你是不是跟小悟吵架了？” 桌上杂乱，放了许多莫名其妙的东西，都是金海的“宝贝”。五条彬从里面翻找好一会儿终于找出果盘，开始吃瓜。 他今天见到五条悟了，就差没在脸上写着我不高兴。 金海在周边名册上继续做标记： “不算。你拿了钱是不是该赶紧走？” 五条彬咂嘴。 他有时候真觉得这个好友挺难搞的，那边生着闷气憋着一股劲想做些什么，转头一看，水母在这里还当两人没事儿呢。 他比任何人都相信五条悟喜欢金海。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谁能忍得了这种家伙？但凡有一点退路，碰到钉子都会直接回头，多看金海一眼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说实话，五条彬知道自己连问都不该问，别人的事情瞎掺和什么。但人类这该死的好奇心啊…… “你到底跟他说什么了，是故意撵人？”五条彬压低声音。 金海没搭理他，又顺着记忆一连写了一串周边上去，才抬头从阿彬手里抢走几个葡萄。 “没什么，摆事实讲道理。聊了聊两个人的寿数问题。” 五条彬一拍大腿：“我就说嘛！你这么大年纪怎么好意思吃人家这个草种子。” 金海：？ 你已有取死之道。 他也不是个闷葫芦，被一直问也升起一点聊天欲望，主动问： “阿彬，如果你代入，你觉得问题在哪？” 五条彬：“如果是我，那年龄当然是最大的问题。三岁一代沟，他和你大几百个代沟，这中间隔的是马里亚纳海沟吧！” “所以说怎么会有人看上这么老的水母啊，忘年恋就有点稀罕了，恋兽癖更是畸形，两者都占，是不是太变态了。” 金海夺回支票：“这笔钱还是未来给咱妈翻修墓地用吧。” 五条彬连忙讨饶：“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觉得年龄是问题，悟这几天大概想的是未来的寿命，问题太多了。等他老了我还是这样，最后连他死了都要我来送，他会后悔的。一开始就不合适。”金海摇头。 五条彬嗤之以鼻：“你都是水母了，你还在乎这些？太虚伪了。” 他对金海了解绝对透彻，两人一起喝酒的时候说过的事情太多。 这水母只是披着人皮而已，实际上大多道德问题对他都不是问题，不然两面宿傩横行世间残杀无辜的时候，他就不会跑出去全球巡吃。 金海又不是一直藏在深山老林里，他见过那么多关系不错的人离去，亲手埋的人估计都能填上一个公共墓地，他会在意这个？ 五条彬摸摸下巴，面色古怪。他发现了这句话的问题，根本不是从他自己的角度出发，而是说「悟会后悔」。 他看向金海：“你不会……是怕小悟反悔吧？” “自卑的水母担心年轻貌美的男朋友发现自己只是个除了钱一无是处、连遗产都不能爆的老登，所以只能远远把人推开。不是吧，你拿的是这个剧本？！” 五条彬：朋友，这就有点戏剧了哈。 金海难得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这旧时代产物是不是突然到了现代，知识爆炸把脑子挤坏了？ “他才16岁啊，16！”金海头疼，“还从小待在家里只能偶尔出门，同龄朋友直到去年才有，比你那时候还夸张，他三观健全了吗他就谈喜欢了？” 五条彬嘀咕：“那你这不还是担心他长见识之后发现你只是个老水母就反悔？” 金海没脾气了：“行，这么说也没错。我就是个小孩托管处，没义务连恋爱都要教他，这种事情太费神了，他该和真正喜欢的人去摸索。” 五条彬这下子真的有点心疼自家后辈了。 绕了一圈回来，金海的拒绝原因居然是觉得五条悟不是真正的喜欢。 也是，千年老家伙的刻板印象了，当然觉得五条悟这个年龄不懂事、幼稚，大概跟小伙在路边看见美女就搭讪了那样，根本没有多想，算不上喜欢。 ……不对啊？ 这对五条悟来说又不是很难解决的问题，今早摆个冷脸干什么？ 五条彬在之前的对话中翻出关键词「未来的寿命」，惊讶：“所以你就说两人生命长度不合适，没有未来？” 五条悟如果是把这个当真了，那根本没办法啊，这就是个没法解决的问题。 金海点头：“过几年他就会发现这只是一时的误解，根本算不上什么。没人会在长大后还把幼儿园时对同伴的争抢占有欲当做喜欢、爱情。” 五条彬第一次从好友身上感受到上位者傲慢的自以为是。自顾自地认定从五条悟的角度而言他们是不合适的。 五条悟上辈子不会是两面宿傩吧？没造那么大的杀孽这辈子为什么会喜欢金海？ 他一边感慨真是造孽，一边悄无声息把支票揣进兜里：“得了，你们的事情我管不了，但你别太欺负小孩了。” 金海摆手：“跪安吧。” 五条彬离开庄园，立马购买飞机票准备出国，同时给五条悟发消息。 支持追求水母，让五条家侵吞水母万贯家财的邪恶计划——先祖会在精神上提供的支持和祝福。 // 金海住惯了小房子，在庄园小住几天，带着复原的部分周边，和仓库里挑选出来的一些次级喜欢周边，一起回到东京的住处。 五条悟和之前一样，在休息的时候会回来住。不过或许是还没调理好心情，总是冷着脸，也没什么话说。 爱心餐也没了。 金海： （ 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吗…… 不过除了这些小问题，两人的相处还算和谐，想来随着时间也会恢复原状。 再不济几年功夫小孩也就毕业了。 金海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通，里面传来小惠的声音。 不等他张口，对面又传来第二个声音。 【你怎么可能是甚尔的儿子！】 懂了，禅院直哉。 金海立马起身，又停下：“悟，惠那里遇到了情况，要不要和我一起过去？” 多个人多一份力量，更重要的是，五条家的名头在禅院那里更好使，用自己的名字还得等禅院直毘人先翻半天家族历史。 五条悟先是习惯性抬头，然后立刻转向一旁。他抿嘴，眨了眨眼：“……行吧。” 金海：……不转头还看不见，这一转头就看到墨镜后面的眼睛，这么长的睫毛很难忽视啊。 两个人没有多说，赶到禅院甚尔的住处。 门开着，门内的惠紧张地抓住门，却比不过力气根本关不上门。 禅院直哉就站在门口。 禅院惠眼睛水汪汪的，好像要哭了，他看到了直哉身后的五条悟和金海： “哥哥……” 禅院直哉跳脚了，语气鄙夷：“哥什么，不要乱叫！你爸是我堂哥！” 五条悟一手拍在直哉肩膀，哥两好一样搂住直哉的脖子，笑道： “有人不要脸，想给自己升咖，碰瓷我的辈分？” 第72章 第 72 章 你可以继续夸我 禅院直哉惊讶， 转而注意到五条悟身后的金海。 “金海——这小东西真的是甚尔君的孩子？”他难以置信。 五条悟：“啧，是又怎么了？” 禅院直哉面色难看：“那他不就是我侄……” 甚尔梦男不愿相信。怎么会？就这么水灵灵地多出来一个侄子！他绝不接受！ 禅院惠小声：“这是我的堂叔吗？” 他的眼睛里写满不情愿。也是，有这么一个堂叔， 前途一片黑暗，简直可以写进血缘案底里了。 五条悟哄他：“没事， 你就管他叫哥，各论各的。” 小惠平时喊他都是悟哥哥， 喊直哉堂叔，抬咖碰瓷了哈！ 禅院直哉：“甚尔？和一个不知道哪来的……” 金海提醒：“直哉，那是我的干女儿，说话小心点。” 站在门口不是个事儿，金海和五条悟的出现让小惠放松不少， 一起进了屋子。 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金海安抚小惠，询问甚尔去哪了。 “甚尔出去买菜了……”小惠带着人进入客厅坐下。 平时都是甚尔那小子有事了才想起来找他， 金海这还是第一次到甚尔家里， 他四处打量， 怎么说呢…… 出乎意料的普通。 打扫得干净，装饰也温馨。 太过正常舒适了，和当年那个把家里搞得一团乱，全靠钟点工打扫的小屁孩判若两人。 这难道，就是家庭煮夫的职业素养？ 五条悟搂着直哉：“你来找我家小惠做什么？” 禅院直哉：？ 谁找这小东西了！ 禅院直哉：“我是找甚尔！” 五条悟：呵呵， 我就知道。 小时候在走廊上见到禅院甚尔，一见倾心是吧？ 楠桐蒸鹅心。 他拍拍直哉的肩膀：“你看到那个了吗？” 柜子上是禅院夫妇的结婚照。 禅院直哉没搞明白：“怎么了？” 五条悟：“人家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哪轮到的你这个妖怪反对？别想着插足人家了。” 禅院直哉恶寒：“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愿意当那兔儿爷？我就是来找堂哥回家而已！” 甚尔是禅院家的人，哪有一直在外面的道理？等……等他接任禅院家， 一定会让甚尔当躯俱留的首领！ 五条悟：“……哈？” 他冷眼扫视直哉：“你？你觉得自己很好？一天到晚把‘甚尔’挂在嘴边，为了一个男人跑到别的城市上学，努力一年多连一次历史满分都没拿过，最后还得靠别人施舍给你答案。你居然还真的好意思收下？呐，我真的很好奇，直哉这样没用还浪费资源的人到底怎么样才可以像现在这样没有压力地活在世界上，而不会想羞愧地自杀？” 惠：……袜。 直哉张了张嘴，气得脸涨红了不知道说什么。 在这短暂的震撼沉寂中，金海由衷赞叹：“好厉害。” 五条悟转头：“你在夸我？” 金海：“啊，打断你了？不好意……” 五条悟转回去：“不，你可以继续。” 金海：…… 他从后面看，感觉悟的耳朵好像有点粉，哦，不是好像，已经变成红的了。 白皮银发的小悟肤色有点变化真的很明显，不知道他的脸现在是不是也变粉了？……不应该想象的，赶紧打住。 禅院直哉气得身体发抖，结结巴巴话都说不清楚：“你……你！” 狗男男！他要跟他们爆了！ 但禅院直哉根深蒂固的慕强让他想起面前这两个人自己根本爆不了，尤其金海可是客串了一年0败绩，惬意划水的代理体育老师。 他气急了！ 只能在心里窝囊地骂了一句。 门锁转动，一位不在场的灵魂人物终于回来了。 禅院甚尔手里拎着两个大塑料袋，一袋是菜，另一袋也是菜。 “怎么这么多人……”甚尔语气不耐烦，直接忽视客厅这一堆人，进入厨房打开冰箱整理买回来的肉菜蛋水果。 五条悟放过语言系统脆弱的直哉，在沙发上坐下，使唤小惠给他拿点水果和饮料出来。 金海change到输出位，和甚尔交流： “你出门不看手机？小惠都求援到我这边了。” 甚尔：？ 他起身关上冰箱拿出手机：一片空白。 甚尔看向禅院惠。 门又一次被打开，这次是非常激烈的，几乎是被撞开，与墙体发出巨大的碰撞声。 “惠，你没事吧！” 禅院绘一连打开两扇门，卫生间、衣帽间，紧接着就是客厅，一眼找到人堆里正面无表情地踮脚伸手去够料理台上的果盘的禅院惠。 她猛地冲上来抱住他，手上下摸了一遍，确认小孩的肢体完整度。 禅院惠：刚碰到果盘…… 禅院甚尔：很好。 告诉了他妈，告诉了他干爷爷，连只交往了一个月的小悟哥哥都被摇过来了，就是没告诉他爹。 金海对眼前发生的事情了然，拍拍甚尔的肩膀： “反思一下你给惠都留下了什么印象吧。” 甚尔：“到底怎么回事？” 金海指向准备继续跟五条悟吵架的禅院直哉： “你堂弟。你的狂热粉丝找上门了，刚才差点单方面把惠开除禅院籍。” 他看到甚尔走过去，又把人拦住：“不建议武力解决这件事，我怕你把他打爽了。” 虽然他认为禅院直哉在他手底下认真学习的时候是个好学生，但这不妨碍他对直哉的甚尔粉丝属性做出过激判断。 ……要是五条老师和他打架，肢体接触还能看到五条喘气流汗，他肯定会高兴。 甚尔战斗很有天赋，但他不是只在战斗具有天赋。除了赌博，禅院甚尔都能很好的掌握。 他只是站两秒就有了想法，拎鸡仔一样把禅院直哉拎走，临走前跟绘打了招呼，让她今天和惠出去对付一顿饭。 禅院绘匆忙赶回来，急得眼角带着泪花，此时才终于能缓一口气。 惠已经把事情解释给她，她擦干脸颊，整理一下衣摆，起身向金海和五条悟道谢，邀请两人一起出去用晚餐作为感谢。 吃饭的时候金海跟禅院绘进一步做了解释，让她放心，这种事情绝不会发生第二次。 两个人一不注意，也不知道五条悟跟小惠说了什么，惠主动提出想跟哥哥去金海家住一晚。 禅院绘想着孩子或许收到了惊吓，跟同龄（？）人玩一会儿可以放松精神，而且她今天晚上势必要和甚尔好好聊聊，当着孩子的面也不好，就答应了。 五条悟：惠走了，金海欺负哥哥都没有人帮忙啦！ 惠：尊嘟假嘟，难道是哥哥惹得金海先生生气了？不知道怎么办但悟哥都撒娇了那就陪哥哥玩一会儿吧。 第73章 第 73 章 咒术师宣言第一条：为打…… 夜间， 禅院惠跟着五条悟回房间，他看画本，五条悟在书桌前。 五条悟书桌上堆放着一摞卷轴， 旁边是一只漂浮在缸里的黑色小水母。 小惠放下画本，走到他身旁。五条悟趴在桌上， 脑袋枕在手臂，手上捏着一只干巴巴的……人指？当做了逗鱼棒， 隔着缸壁对水母点来点去。 是仿真玩具吗？但是好丑哦。 悟哥的口味真奇怪。 禅院惠扒在书桌边看了一会儿，好奇：“哥哥这是在做什么？” 五条悟又点两下，把宿傩手指丢开，靠在椅背：“惠，你觉得， 什么样能做到只剩手指还活了几千年？” 惠：问我？ 他迟疑：“金海是因为悟哥学习不好才欺负你？” 五条悟：？ 他揉揉小惠的脑袋：“这可不是论文题目啊。” 这是结婚的金库钥匙。 禅院惠：……？ 他还太小，不懂这个的难度，听到只以为这和甚尔思考“到底哪匹马可以赢得今天的比赛”是一样的问题。反正这两个对惠来说的答案都是“不知道”。 他不懂， 五条悟当然没想为难他， 起身把他举起来， 抛起又接住：“走，跟哥哥一起出去看奥特曼。” 现在快到睡觉的时间了，继续看电视不太好，但奥特曼很好看……禅院惠揪着衣角纠结，没等他想好， 五条悟已经打开了电视。 来都来了，那就看吧。 “小惠，想不想要有个和你一样大的小朋友跟你玩啊？”五条悟哄骗小孩。 禅院惠不知道他居心叵测，诚实点头。 小悟哥哥也很好，但不礼让小孩子， 和他一起玩很难感受胜利的快乐。 他在公园玩的时候，很羡慕有哥哥姐姐的朋友。 五条悟满意，让他继续看，自己则进了金海的房间。 他简直是海外一级变脸表演艺术家。刚打开金海的房间就换了个表情，脸臭臭的，撅起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心情不好。 五条悟在脸上写着自己是不情愿地踏入这里，才不是他想要所以来的。 …… 金海僵住，脸还埋在自己失而复得，刚用存档复刻出来的可爱五条老师吃甜品柄图的床上用品——是的，一个异形靠枕。 金海评语：他是五条老师，他很可爱。 姜还是老的辣，他在极短的僵硬后，自然地把靠枕放下，神情泰然自若：“悟，有事吗？” 五条悟沉默，金海感觉或许自己手中的五条老师正在被小悟的目光刺穿粉碎。 “悟？”金海转移对方注意。 他微微抬头，似乎是和金海对视：“惠没什么朋友玩，我来问问那个、悠仁的下落，反正都是咒术师的好苗子，早晚会认识，就当提前接触。” 朋友啊…… 金海眼神微动，想起悟就是从小一直一个人，直到15岁读了高专才终于有了同龄的朋友。大概是因为自己亲身体会，才关注这方面？ 悟已经是个好哥哥了啊。 “我很想回应你的期待，”金海遗憾，“但这是不可能的。” 五条悟皱眉。 金海：“阿彬的死是加茂家作梗，我理所当然把一部分责任推给了羂索。在一次偶遇下，已经把他杀了。” 羂索那时大概很惊讶，毕竟他之前的两千年里都从来没和自己交恶过。 “那九相图？”五条悟追问，“那不完全是羂索的主意吧？” 羂索在九相图这个特级咒物确实出力极多，但起始是一个怀上咒灵的女人进入他的地界，让他产生了这道灵感。 金海：“悟没有发现咒术界没有九相图这个特级咒物吗？” 五条悟注意到了，但他以为那是因为九相图被金海收藏起来了。 他今天就是想假借找悠仁的名头，观察一下九相图这个与两面宿傩相似的特殊生命状态。 金海摇头：“我帮那个女人把她亡故孩子的尸骸净化收敛了。” 说完，他摸摸抱枕，心不在焉。 五条悟：…… 他都不知道金海是个爱心人设？ 五条悟把身后的门关上，隔绝了电视的声音，坐到金海身旁：“在想什么？” 刚才的话题似乎有点特殊，以至于金海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像偶然浮上水面接触阳光的深海生物。 “我不知道，这可能是我的一厢情愿。”金海的眼中似乎有点雾气，茫然的，不知所措。 他想起那个午后，天气正好，是个温暖又不灼伤人的温度。 在路过的村庄，他看见迎面走来三个孩童。两个年纪小的在前面嬉笑玩闹，年长的哥哥在后面看顾，让他们当心点，不要让手里的糯米团子掉了，家里的兄弟还没尝呢。 金海恍然觉得其中一个孩子长得很像虎杖悠仁，后面的哥哥像是胀相。 他在这些岁月里见过许多孩童甚至是新生儿。但那是第一次，水母感觉到一股久违又熟悉的情绪，恍如隔世，是他身为人时还能体会到的对生命的喜悦之情。 五条悟安静地听着，抱住金海。 “没事，想哭就哭吧，老子又不会笑话你。”他拍拍金海的后背。 金海：…… 谢谢你，小悟医生，我已经康复了。 虽然知道悟是故意的，但…… 金海无情地把人推到门口，打开门推出去关上门，一气呵成。 呼，悟应该没注意到房间的其他地方还放了很多再版的五条经典周边吧？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五条的周边回收不会顺利。 // 第二天，禅院惠安静地吃着早饭，等待等会被遣返回家。 金海喝着牛奶，从手机上翻看今日快报： “哇。悟，快看。” 五条悟接过手机：“豁。” 惠：想融入这个家庭的话，我应该说什么？哟，多新鲜呐！ 他已经准备好答案，但手机没有递到他的手里。 禅院惠：这素家庭霸凌？ 血腥的消息不能给禅院惠看，所以五条悟直接说了出来：“甚尔把禅院家杀了个七进七出诶！” 惠思考：“为什么要进进出出的？” 难道忘东西了？ 五条悟也不知道，但他纠正：“是进进出出进进出出进进出出……” 金海把刚剥好的水煮蛋放到他嘴边，被他大口吸入：“好了，家里暂时还不需要复读机。” 五条悟拿起杯子喝下一大口牛奶： “所以你就要谋杀我？好干！” 金海无语了，要是想噎死他，自己早就用蛋直接堵住他的嘴了，还递到嘴边做什么？ 他刚才那一点心虚被他丢到脑后，想来甚尔这样做一定不是因为他小时候自己讲的那些话本！ 说是七进七出，但没死多少人，据说唯一一个在这件事中死亡的是个被骤然响起的警戒铃吓得心肌梗塞的六十多岁老头子。 禅院家内部防护严密，有咒力的探子没获得更多消息，但金海从自己收到的甚尔短信来看，大概是谈判出了一个好结果。 “惠，等会儿甚尔就会来带你回家哦。”金海转达。 惠不甚高兴：“……好的。” 见状，五条悟拉着他到角落，跟他说了几句悄悄话。 金海只隐约听到零碎的“帮忙”“新朋友”之类的词，两人就再度回来，而惠的脸上已经充满了坚定的光辉。 不是……悟都对惠说了什么，这表情很奇怪啊！ 一顿饭毕，该回家的回家，该上学的上学。 金海期待地反复心算，没错，一周已经过去，自己该拿回第二个五条了！ 他期待地看着悟回到房间，悟拿起背包，悟跟惠道别，悟打开门—— 我的五条呢！！ 金海张了张嘴，但在他短暂的停顿之中，五条悟已经关上门走了。 ……难道是悟忘了？ 故意的吧？这绝对是故意的吧！ 他分明是因为昨天看到了自己复刻旧周边才这样！ 一周一个他等得起，但是现在这样直接永久性绑架也太过分了！ 吧唧会生锈的——！！ 绝望的金海，此时正在公寓中绝赞上映。 等甚尔接走惠，他立刻动身前往五条家寻找，没有找到纸片人质。于是他又辗转回到咒高。 新上任的历史老师看见了水母。 他转身原路返回了。 金海没有在意，确认现在不是休息时间，把一身咒力收敛到极致，还戴上两块刚从五条家顺出来的遮掩咒力痕迹的玉佩，潜入宿舍区。 五条悟的房间是很典型的dk房间，整体东西不多，只有一些游戏零食以及少数学习用品，不过少了点……少了点美女海报！嗯，这个不提吧。 唯一能让金海稍加注意的是桌上的水母，似乎昨天也在家里，难道是被悟带着到处跑的吗？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五条周边的痕迹。 他确认没有收获，从房间走出，迎面撞上夏油杰。 金海：……？ 他看一眼时间，难以置信：“现在不是休息时间吧？” 夏油杰也有点微妙：“不是……只是我忘了点东西回来拿。” 就这么巧？难道杰克他？ 金海想，没办法了，事已至此，看来只能…… 他向前一步，拉住杰： “杰！你的咒术师宣言写得怎么样了？” “我想为你注资！” “第一条纲领就写共同为了打倒五条悟而奋斗怎么样？” 第74章 第 74 章 杰不会也喜欢五条了吧…… 夏油杰：……？ 什么， 你是说什么，一起为了打倒五条悟而奋斗？ 夏油杰来不及思考为什么金海知道咒术师宣言的事情，但， 悟根本只是被牵连顺带的，他想打倒的是邪恶水母势力啊！ “你和悟这是怎么了？”夏油杰询问。 金海四处查看， 确认没人，开始把夏油杰往他的宿舍里带。 夏油杰：不是， 好好说话啊，进房间做什么？ 他眼睁睁看着金海进入宿舍后把房门一脚踢上，突然开始祈祷悟不会出现。 金海：“杰，你是知道我的……” 夏油杰赶紧否认：“我不知道，话可不能乱说啊老师。” 连老师都叫出来了， 求胜欲很强。 金海没注意听他说什么，抱住杰：“杰——悟他绑架了我所有的周边，你得帮帮我啊！他简直就是恶魔！之前他还说一周还我一个， 结果现在一周都过去了， 他根本不还， 太过分了！” “杰，你会帮我的吧？”金海用自己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夏油杰。 显然，那里面都是为周边渗出来的水。 夏油杰想，帮什么，以绑架纸片人质的罪名报警还是真的发动全日本咒术师针对他家悟？这种情况发生， 金海大概是第一个站到五条悟身前的吧？ “我帮你找找看……？”夏油杰问。 金海感动：“杰……你真是、真是，好人哇！” 是的，夏油杰是个好人，他会把这件事当作没有发生过—— 金海：“你的事业发展怎么样了？起步期会缺钱吧，不够就说， 算了、这张卡你先拿着。” 夏油杰张口，又被金海拍拍肩膀。 金海慈爱：“放心，你是我的学生，只要你不搞太过分的事情，我都会支持。” 他诡异地停顿，想起了什么：“杰，你不会想杀光普通人吧？” 水母对人类没那么多爱心，只在乎和自己有交集的人，但是这种情况…… “要是没有普通人，哪怕是我，过日子也会很艰难啊。”金海有点为难。 水母还不想自己种地自己烧饭甚至连周边都只剩下自己可以出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财富都变成无用的废纸。 他对学生的爱可能还没有大度到降低自己生活水平的地步，尤其还会降低五条生活水平。 夏油杰：？ 他感觉金海的想法比自己危险得多，这怎么都已经具体想象了？ 之前他已经认真思考过，虽然一开始只是因为金海拿他的裸体素描当祭品还毫无愧疚感到寒心，但他想要帮助弱势人群的心是真的。连自己都会受到更强势的水母欺压，真正的弱者遇到这种情况该多无助？ 夏油杰要成立一个组织！ 金海听着，鼓励：“这个想法很好，我愿意提供仅限于资金上的一切支持。” 除了钱，多的精力他现在是一点也没有。 夏油杰和金海一拍即合，金海作为半个白手起家的企业家，提供了不少建议，最后，夏油杰提议： “金海为这个组织起个名字吧。” 毕竟都是最大金主了，冠名权还是该有的，也可以督促金海持续注资。 金海思考片刻。 由夏油杰为主导的组织，目的是帮助柔弱咒术师，先强带动后强，让所有的咒术师都能好好保护自己。 金海深沉：“就叫五条教吧。” 夏油杰：？ 金海开始吟唱： “信奉五条的人大多目光清澈，极度自信，且智商逐年提高，最后完全变成天才。信奉五条会改善身体状况，治好各种疑难杂症。人一旦开始信奉五条就说明这个人的智慧品行样貌通通都是上等，这辈子注定成功。五条信徒都具有极高的素质，能够维护治安稳定。 五条信徒注定度过幸福的一生！！” 夏油杰：？？ 金海中道崩殂的五条教梦想再次重燃，哪怕这次只是空有名字不具备实质意义的教会！ 让五条教再次伟大！ 他看起来疯疯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尤其那段吟唱，很像搞传销的。夏油杰觉得普通的拒绝无法让他清醒，于是转而说道： “金海的想法当然很好，五条先生值得被无数人记挂喜欢。所以金海决定让我的组织叫五条教吗？只是……我的名字必然与我的组织捆绑在一起，金海不介意就好。” 金海：…… 他的脑中开始冒出各种各样对的声音，虔诚地大声称赞：“夏油杰大人的五条教就是世界的真理！” 事情还没有真的发生，但金海已经开始产生幻觉，感觉自己就是窝窝囊囊掏钱给小三让他对自己老婆好一点的苦主。 怎么会有人上赶着给自己戴绿帽啊！ “不不不！”金海赶紧否掉这个名字。 “……好吧，那就叫，九彩教吧。” 夏油杰：九彩？ 听起来莫名其妙的……不管怎么样，至少比五条好多了！ 金海：希望注资韭菜教可以让自己的韭菜运旺旺盛盛的啊！ 最近亏损的周边太多了，还被监禁昏迷许久，很久没有新的五条能量注入了，来点韭菜自己长腿跑到他的菜地！ 两人商量结束，达成共识，师生情深，两两相望，皆是满意。 他们出了房间，没走两步，就听到转角处已经有声音。 “杰这么久没回来，逃课吧。” “这也不一定，哈哈，说不定是看小黄书看忘了呢。” 金海恍然发觉他们聊得太久，已经到了休息时间，这可真是……他晃眼一打量，自己转身冲进隔壁空宿舍。 夏油杰：…… 他看着转角冒出两位熟悉的好同学，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是，金海挺聪明一个人，怎么到了这种时候总是做蠢事？ 上一秒刚走，他留在走廊的水母咒力在六眼X光机底下能藏得住？ 此时的金海显然还没有想到这件事，所以他还藏在里面没趁还来得及挽回的时候出来。 但现在已经没救了。 夏油杰心中小小地尖叫了一声。 走在一起有很多理由可以用，但走在一起却正巧在五条悟要出现的时候光速消失，这就很难解释了啊！！ 家入硝子没有意识到潜藏的暗流，对夏油杰的出现只是略微一笑： “这么巧，你终于舍得出来了？训练都结束了。” 夏油杰沉稳道：“嗯，刚才和人聊了一会儿，就耽误了。” 家入硝子没想太多，只以为是学弟们。 一年级的学弟对夏油杰这位实力强大性格又好的学长很是钦慕。 “聊了一会儿？”五条悟突然哼笑，“看起来还有不少肢体接触吧？” “哦？这也正常吧。”硝子随意接道。 她的无心话语戳中了二人此刻脆弱的平静。 听觉很好的金海在墙角抱紧了自己：啊——！ 五条悟的脸彻底冷下来。 夏油杰先发制人：“是正常啊，只有心里有特殊心思的人才会在意有没有肢体接触吧。” 家入硝子：……？这话有点怪怪的？ 五条悟声音变大：“哦？是这样吗？正常人会和好朋友喜欢的人搂搂抱抱，还特地躲着朋友？是心虚了吗？” 心虚？没有啊！是水母没脑子啊！ 懂了，家入硝子懂了。她不动声色查看周围，想着金海现在可能在哪儿。 这也太有意思了，歌姬学姐不能看到真是可惜！ 家入硝子：我最喜欢看男人互相扯头花啦！ 现在看来只能好好解释……夏油杰想起金海如今是他的最大金主，而金海半个小时前还在“哭诉”小悟的恶行，表示要打倒邪恶小悟势力。 没办法了，为了钱。 他闭了闭眼，放飞自我：“唉，既然悟已经发现了，那我也就不瞒着你了。” 家入硝子倒吸一口冷气。 什么？什么什么？ 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小三自白的台词，有点刺激过头了！ 她侧脸过去，只见五条悟眼睛都微微睁大了。 夏油杰：“其实没有你想的那样，我和金海真没什么，只是我们志同道合，忍不住多聊了一会儿，他一时高兴就抱了一下而已。悟那么了解金海，一定不会生气吧？” 谁啊？怎么就现场煮茶了？！ 金海完全忘记自己之前说要打倒邪恶小悟，抱住脑袋：啊——啊——！ 杰在说什么啊！ 志同道合？ 他们合的什么？ 半个多小时没见，不会杰也喜欢五条了吧？！ 五条悟：“……！” 失去语言功能了。 家入硝子已经背着手在手机上快速盲打，也说不出什么，就一个劲给歌姬发感叹号。 庵歌姬：……？野猫乱按发的短信？ 她的现实生活迎来了一个吃瓜的巅峰，甚至还是珍贵的现场live版。 酷姐的理智告诉她这种事就应该的安静地看，不宜加入。 但她忍了又忍，忍无可忍： “杰说的这个抱，是哪种抱？” 众所周知，日语的“抱”在特殊的语境下可以有一些R18的含义。 在五条悟之前，夏油杰脸色大变。 茶不是这样煮的！ 即便是为了金主，夏油杰也没有想过要做到这种程度的牺牲！ 空置的宿舍里传来一声巨响，五条悟瞪一眼夏油杰，先推开门准备找罪魁祸首的麻烦。 室内空荡荡的，只是窗户开着，显示出里面与往常的不同。 第75章 第 75 章 我没想让你生气 罪魁祸首从现场失踪， 这其中畏罪潜逃的成分又再次增加。 他为什么来学校，专门找杰？刚才还并肩走着，一听到别人的声音， 也可能是专指五条悟的声音，就躲了起来进而彻底逃跑了， 哈！ 在根本算不上监禁的那次事件之后，他们已经找到了一个平和稳定的相处模式， 虽然是暂时的。 气氛不如之前紧张的现在，有什么是必须隐藏的？ 这一点不仅是五条悟想到了，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都想到了。 哪怕是翻窗冲回家的金海都后知后觉发觉了这件事。 夏油杰：金主都走了，讨好也没用，要不直接把金海卖了？不然感觉悟要炸了。 夏油杰：“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躲着你， 我们就是很正常说了一会儿话。” 五条悟皮笑肉不笑：“哦？正常说话吗？那杰刚刚为什么要那么说？” 太过明显了，杰刚才的立场完全是站到金海那边去了，故意说一些是似而非的话， 简直就是在气他！ 家入硝子看向夏油杰， 她现在脑袋跟着发言对象转来转去， 感觉这两个人完全是回合制发言。 像是玩翻花绳。 夏油杰：……说什么，说自己其实和金海有一些金钱上的关系所以才帮着他？进一步解释的话，是两个人要合伙开办一个帮助弱小咒术师，教义第一条写着共同对抗邪恶小悟的教会？ 不论是简略敷衍还是详细解释，都很糟糕！ 唉， 生活不易，小杰叹气。 他没办法了，只能说：“好吧。虽然我没法解释，但事情的确不是你想的那样。悟也不要怪金海，都当是我的错吧， 要怪就怪我。” 夏油杰：都是我创办教会缺少资金，被富翁金海迷住了双眼，我的锅。 家入硝子：不是吧，这是什么茶妹发言，姐姐你别怪哥哥，都是我的错？杰你真是……以前都没看出来！ 五条悟：……！……！ 五条悟被背叛了！ Both his love and friend！ // 金海躲在家里，他手里捏着一朵白色小雏菊。 安详.jpg 金海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躲起来，最近悟对他都缓和不少了，他和夏油杰只是在走路聊天又不是在打啵，悟又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发难。 他有预感，悟很快就会回来了。 要怎么解释呢？ 想不出办法。 要不凉拌吧。 凉拌海蜇。 他唯一的筹码只有手里这朵小花了，希望可以换来一点小悟的心软。 五条悟回来了。 他把房间的灯打开，语气如常：“怎么不开灯，不觉得暗？” 深海生物怎么会觉得暗？他在暗示什么？悟是不是在骂自己！ 金海的心中千回百转。 没办法了，金海主动出击： “是的，这件事都是杰的错。” 五条悟秒接，愤愤道：“我就知道是杰！他没有自己的男人吗！” 金海：那可能真的没有，悟你说话有点歹毒，好像诅咒。 他为了保护自己选择忽视这句话：“其实今天我去学校是去找你的呀，悟，一周时间已经到了，你忘记还我一个五条了。” 五条悟给自己倒水：“哦？是吗，原来还有这件事。但是我看金海已经把以前的周边又复刻出来了，还以为你用不上了呢？” “怎么！……会呢。”金海放轻声音，“悟你最知道我的。” “这怎么轮得到我呢？就算不是杰，不还有远在国外的阿彬？”五条悟话里酸溜溜的，听得水母快往外流水了，吓出的水。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悟的手里捏着一个粘土人的头部，那可是绝版的！表情可爱到惨绝人寰，要是碎了的话，他会心绞痛整整三个月！ 金海把手伸过去，试着解救自己粘土人，却只能握住五条悟的手，无法更进一步。 没事，握着也行。 金海用力握住悟的手，把自己的心意用无线充电的方式转达给小悟：“悟，这些每个都是我不可缺少的翅膀。没有五条周边的水母就像西方没有耶路撒冷！” “但是你都已经找回好多翅膀了？”五条悟摇头，“金海好贪心。这样我不是很亏？” 就是现在。 金海拿出那朵小花：“是我的错，我用这支花弥补你的损失怎么样？” 五条悟皱眉。 他接过花，质问：“你在里面都放了什么？” 小悟的语气变得很凶，从进入屋子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让人回想起小黑屋的记忆。 显然，他被戳到雷区了。 金海茫然，他没想到居然会起到反效果。 “这只是我捏出来的花，在里面储存了大量的咒力，你可以用来喂小水母……”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你不是很喜欢那只小水母吗？” 临时回家小住都要带着，家里宿舍两头拿，也不嫌麻烦，当然是很喜欢才会这样。 五条悟笑了。 笑容转瞬即逝，他冷下脸，反手握住金海的手腕： “我喜欢，我为什么喜欢，你心里没数？你觉得这样抽自己的咒力我会高兴？” 这支小花的技术含量很高，咒术界没有这么轻松储存咒力的技艺，更何况里面储存量巨大，五条悟一眼就感到不妙。 要知道现在距离金海上次抽干他自己还没过多久。 金海反应过来：“这些对我来说还好，不会损伤身体，悟放心好了。” 五条悟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好转，手上的力道更重了。 没有人能对在意的人随意伤害自己毫不在意，即便对方说没事。 金海有点急了。 他另一只手握住悟的，神情真挚专注，连五条悟手中的粘土人脑袋掉到桌上都没在意。 他只是送个礼物，可没想过把人越惹越气，还让小悟又想起了之前的事： “那次是极端情况，一点咒力没留还会虚弱的。你知道的，我咒力很多，这些对我来说就和打架正常损耗没区别，那次有两根触手，这次连四分之一根都没……” 金海收声了。 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 “两·根·触·手？” 金海：………… 哈哈，就该找人把自己的嘴缝上！ “只是比喻……”金海心虚。 五条悟已经没有表情了：“那好，我们现在去海里，你给我看看。” 光天化日之下，小悟居然提出要看自己的裸体，还要检查触肢，动物保护协会呢，救一救啊！！ 这种情况，自己在小悟这边最大可以减刑到什么地步？ 金海的不恰当感受：叛逆期背着家里给至交好友捐血差点把自己捐死，虽然能恢复过来但是得好几十年，现在长辈知道了要算账。 小悟不是他的长辈，但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情谊，在金海眼里亲情混着友情都分不清了。 送死之前不通知一下真的太不应该了！ 但金海一开始也没想到会那么凶险啊！ 金海坦白了。 “因为咒力缺口太大，丢进去两根触手发现远远不够，才临时想到用了宿傩手指代替……”金海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试图用这点肢体接触尽量安抚小悟，至少能提醒他自己现在身体很好。 金海：“悟，这件事过去了，我已经没事了。而且我的触手可以再生，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已，你知道我不缺时间。” 他没有特别的意思，但“我不缺时间”还是让五条悟嘴角一动，敏感地想起之前的争执。 五条悟深呼吸：“可以，这些之后再说，我们先去海里。” 不亲眼看到，他不能放心。 金海眨眼，把自己安抚五条悟的动作变成切实地握手，肯定地回答：“好。” 现在密切接触一下出卖自己都不算什么了，稳住小悟最重要。 路上，五条悟沉默。金海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叹息自己今天真是不在状态，连连犯错。 但这件事早就发生，悟总会知道，就当提前引爆…… 快到海边，金海把那朵被遗忘的白色小雏菊再次递给五条悟： “不管怎么样，这支花是无辜的，已经制作出来了，还是让它物尽其用吧？……我没想让你生气的。” 五条悟收下，捏在手里把玩。 他当然知道……之前情人节他一开始买的也是雏菊，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同学把那束花的事情说给金海了。 他知道金海只是想投其所好，让他高兴了就放过周边。 但是那只小水母不就是金海分出来的小个体吗？虽说没有意识没有特别的功能，比起十影的那些小东西要没用许多。 金海把他的咒力从本体分到小水母上，为了这个还切了部分触手……用这种方法哄人也太奇怪了。 他一点都不爱惜自己！ 五条悟把金海几乎是拖着拉到海边，步伐急促，两个人进了有些凉的海水之中。 照旧是到了深水区，金海才能变回原样。 只是相似的场景，看到的却和第一次完全不一样。 五条悟还记得第一次看到水母，一眼看不到头的四根触肢，长而神秘地在水中慢慢飘荡。即使他都为之心动。 这次只剩下两根，另外两根短短的，秃秃的，堪堪一米。 甚至，那两根看似完好的，还有一根少了四分之一，用来做一支小小的雏菊。 第76章 第 76 章 而且水母那么可爱！…… 水母安静地漂浮着。 但他的思绪无比活跃！ 现在摆在水母面前的路有两条： 往上浮， 然后被算账。 往下沉，泥给路打油。 往上，不是好路。金海站在那里给小悟抽都抽不动， 只会火上浇油，提醒小悟这是只他根本没能力管的水母。 往下……恕金海无能， 在水里，水母是不能给自己安装涡轮加速的。 二十米的水母， 先让他飘一公里，小悟也能立马追上。 那无下限，他在水里，根本不是游啊！ 他是飞的！！ 水母悄悄蹭了下小悟，把五条悟撞得往后飘。 五条悟：…… 终于忍不了， 想谋杀自己了是吧？ 水母口吐人言：“悟，你放松一点。” 他可太放松了，不然能被软绵绵的水母撞飞？不过很快他就知道金海指的是什么了。 触肢软乎乎就缠上来， 再略微放松一下， 人就被水母吃掉了。 真正意义上的吃。 现在还是浅海， 但被黑色水母吃进胃里就什么也看不见了，与平时戴特制眼镜是相同的效果。不同的是触感很好，周围也只剩下水母咒力，达到了另一个层面的干净。 很不适宜的，五条悟想到类似子宫、羊水这样的词。舒适到让人忍不住睡去…… 这水母是不是终于忍不住了， 想让自己睡着然后被水呛死，伪装成自杀？ …… 五条悟睡着了。 金海还是第一次让人体验水母不快但特舒适号列车。 虽然胃囊里有释放催眠液体的功能，但他没有使用，想着路上可以唠嗑，没想到五条悟倒头就睡， 还好自己有供氧系统。 这下真成水母列车了。 等五条悟睡醒被丢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被闪亮的金子包围了。 金海的海底“小”金库，入口有个水母识别结界，仅供水母号列车驶入。 穹顶装了块巨大的劣质材料，没什么作用，只是输入咒力会发光。转化效率很差，但水母最不缺的就是咒力，刚才已经充能过。 这是个除了金子一无所有的地方，灯光一打出来，到处都反射着黄金俗气又质朴的光华。 展示着主人的愿望是多么低俗无趣，审美窄异、俗不可耐！ 水母两根短小的触手交叠，搓了一下。 它觉得自己现在的触手也不坏，短的两根像手，也是拟人起来了。 五条悟从水母不存在的眼睛里看出了分享的期待与喜悦……见鬼。 他难道应该夸他？！ “……这儿还挺好看。” 他夸了。 不能怪小悟守不住底线，实在是睡得太舒服，被迫重置好了心情值。 而且水母那么可爱！ 金海伸出短触肢勾住小悟的手，拉他去参观里面。 ……而且水母那么可爱！ 这是一场卑劣的**，虽然施行**的异形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 回到岸上，小悟的心情看起来已经不错，金海正松一口气，觉得自己的策略不错，就听到五条悟说： “看在你把这么多黄金送给我的份上，老子勉为其难原谅你吧——” 金海：！！！ 他的表情很震惊，对于金海而言，这和天塌了没有任何差别。 金库！这等比换算下来，可是无数个五条周边啊！！ 他只是带人参观，分享观看金子的喜悦之情而已，怎么会……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难道真的要送…… 金海茫然的双眼好像什么都没有，又好像把一切都说尽了。 坏心的五条悟等到金海咬牙决定答应的时候才终于松口： “逗你玩呢。” 金海：…… 犯错就要挨打，拷问过他的心灵也算打过了昂，这件事可就不能再提了！ 五条悟背过身向前走：“不过，要是下次再自残……” 这题金海会：“没有下次啦！” 邪恶水母阳奉阴违，心里想的却不是这样： 水母能触手重生，断一下怎么了！哼哼，反正也很少用，下次断肢的时候估计小悟都埋进土里，没人会管他了！ 这件事是复活事件的衍生，要让金海来说，复活阿彬是他的自发行为确实不假…… 但追根到底，复活仪式出岔子是因为六眼不具备复活的理论可能，才让金海丢了两根触手还被抽干咒力，以至于现在触手再生都没有足够的咒力支撑，只能慢慢长。 这件事难道不应该怪阿彬长了一对六眼吗？！ 小悟全都算到水母的头上，是有失偏颇的！ 青天大老爷（自封版）金海把这件事狠狠在心里记下一笔，连着小黑屋那次偷偷放玫瑰花的事情都并列写在小本子上。 当天，远在国外的五条彬就被停掉了银行卡，三天后才恢复。 // 天气变冷，街上的行人陆续换上冬衣，路边光秃秃的树枝上停着两只鸟雀，连他们都在为女孩们光裸的腿瞩目。 金海漫步在人行道，准备去完成今天的日常任务。 这两个月他背着小悟，努力维持住当下的平和，只是连他也不知道这还能保持多久……小黑屋的时间虽短，但那件事的后遗症时间超出他的预想，直到现在，五条悟还会时不时抽查恢复情况。 这可不是件好事。 当五条悟聚焦在这件事，他就会发觉对于金海这些超出他接受范围的举动，即便他所想的只是见不得金海伤害自身，他依旧无法做什么。 对于非受伤状态的金海，五条悟没法强迫他做什么，承诺不值一提，周边只是没了也能再做出来的东西。 而从关系而言，他现在甚至只是个，被拒绝过的……同居小辈……？哪怕金海答应过没有下次，他难道会相信？ 没几个人会把自己对小孩说的话当真。 金海不愿意这样想，但事实上，他们现在的关系并不那么对等。 他有随时推翻自己所言的实力，另一个人无法不对此思虑甚多，尤其悟是个向来不甘于人下的孩子。 不过水母擅长逃避，他曾经靠漫长的时间拖垮了无数商业对手，这次他依旧发挥了长生种的良好美德，决意让时间解决一切，更何况小悟正处于青春期，一会儿一个想法。 金海余光四处看了眼，总感觉今天有细微的心绪不宁，不过他没发现什么，只当是小悟后遗症，转身进入小巷子。 从巷子里绕两个转角，就会进入一个面积很大的宅院，在里面等待金海的是—— 夏油杰。 是的，这两个月都是这样，每两三天金海和夏油杰都会背着小悟偷偷幽、是密谋！ 名为九彩教实为韭菜教的全新教派正在夏油杰的带领下蒸蒸日上！ 前期有金海不计成本的投入，暗中大力宣传，韭菜教很快由许多人所知晓，在这短短的两月期间，凭借夏油杰独特的人格魅力，居然已经产生狂热富豪教众，有资金回笼了！ 不愧是天生就有着成为猴子之首潜力的杰！ 金海定期来这里的主要任务是打钱，顺便看看发展面临的问题，作为有一半白手起家经验的过来人提供建议。 ……另外一半白手起家的经验？ 那不是在两面宿傩手里吗？ 但是今天有些不同的事情似乎要发生，因为金海敏锐察觉到了夏油杰的表情有些不同，大概是有些如释重负的欣喜？ 夏油杰看到金海，主动上前：“我终于找到了。” 金海：？ 夏油杰提醒：“五条周边的所在地。” 金海想起来了，自己注资韭菜教的初衷不是为自己的韭菜事业积福积善，而是为了激励夏油杰的卧底行为！ 他立刻期待起来：“哪里？” 可怜的水母之前沟通失败，至今为止连一个周边都没能回收，都快绝望了。 夏油杰解释：“这也是灯下黑，要不是歌姬学姐的外援也不会偶然发现，这才……” “终于找到了。” 金海的身后传来某个人熟悉的声音。 金海：……？ 不是啊！他身上难道有什么必定被小悟当场捉……拿的debuff？ 这算什么啊，羁绊吗？这种羁绊不要也罢！ 五条悟：“没想到居然不是阿彬是杰，你们这是什么？” 他的状态很好，san值极高，只是一打量就了解现状： “糜烂的金钱关系吗……？” 金钱关系倒是没错，但是加上这个形容词怎么说太过分了吧！ 金海反驳：“不，我和杰只是纯洁的金钱关系而已。” 夏油杰：…… 但没有关系，杰是世界上最聪明的杰，于是他只用一句话就让自己脱离纷争： “悟，只要你注资，教义上的最大金主立马修改，你和金海并列。” 五条悟微微颔首。 金海：…… 杰变了，他已经变得工于钱计，眼中只有金钱！ 和独善其身！ 五条悟突然变脸，将大家预想中指向金海的枪头对向夏油杰： “但是，杰，别以为这样就可以！连你也背叛我！你为什么不先找我注资？！” 夏油杰：这个也要抢？ 五条悟：“你知道英语背诵词汇的第一个词是什么吗？是abandon！你什么也不知道！你只知道你的教会，连朋友都不在乎！” “你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冷漠最无情最过分的人！！” 金海：哇哦，也是轮到我吃瓜咯！ 第77章 第 77 章 你拿这个考验干部？！…… 五条悟对自己的追究顺序有着情绪的认知。 在今天这件事上， 金海的优先级都要退后一步。因为五条悟发现二人的隐藏关系，全都是因为杰。 杰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和他一起玩耍了！ 他都把自己有了别的小伙伴写到脸上了！！ 五条悟一路尾随，今天终于发现了这背后的真相！至于“别的小伙伴”居然是金海， 那就是另一份意想不到的收获了。 夏油杰：“不，悟， 我只是在忙……” 五条悟继续无理取闹：“你为什么不告诉大家，难道杰是不想大家挤占你在教会里的地位？你连教母之位都不愿意给硝子吗？！” 夏油杰：这和硝子有什么关系？ 金海赞同。 五条悟：“我注资也只能和金海一样拿个金主头衔？你是不是不拿我当哥们！” 金海：？ 什么叫只能？对金主这个称呼最基本的尊重都不懂吗！ 五条悟：“这么好玩的事都不带同学， 你真是发达了！” 金海点头。 五条悟猛猫回头：“还有你！” 金海：我？ 五条悟瞪他：“背着我私联杰，试图通过非法渠道救出人质！再有下次我就当着你的面撕票！” ？ 五条罪不至此！ 仗着自己的金主身份，金海当面甩锅：“我没有，是杰拿了钱过意不去，主动帮我找的， 可不是我说的。” 五条悟提高音量：“小悟法庭遵循疑罪从有原则，判你株连纸片！” 金海收声，安静如鸡。表面上一句话也没有， 心里叫个不停。 夏油杰对着金海笑了笑。 五条悟没有动：“杰你笑什么， 我看见了！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我回去告诉夜蛾， 你偷偷搞传销准备颠覆高专让他失业！！” 夏油杰：…… 好难搞，悟。 这一刻，面和心不和的金主与被投资人前所未有的达成了精神上的共鸣。 如果这时候能从天而降一个英雄拯救自己就好了。 “金海——金，海，辉， 星——！” 金海知道，拯救他的二缺出现了。 五条彬的声音由远及近，抱怨：“你没事躲到这种地方干什么？金海？再不出来我就喊你辉星了昂！” 话语中的金海在此时成为视线中心，在场二人无不因为五条彬的话语多想。 太暧昧了吧！你们有问题！ 金海现在一拳捶爆阿彬狗头的心都有，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打开小院的门出去。 里面二人只听一阵叫唤，当然，五条悟还有额外的视野。 他又推门回来，看起来很忙：“你们继续，我先带着这个傻叉回去。” 夏油杰看着门再次关上，提醒：“悟，他要逃了。” 五条悟不在意：“你别转移话题！” 怎么会有人在外面偷偷开教会不告诉兄弟！拖出兄弟会沉水泥！ 转移矛盾的手段失败，夏油杰只能接受制裁，讲这段时间的事情如实招来。 只两个月的时间，教会的发展没那么夸张，只是吸纳了一堆真正遭遇咒灵事件的普通人和可以被割的韭菜，最近正有大批三四级咒术师申请入会互帮互助……而已。 这可都是正经互帮互助，什么缴纳会费会有更强大的人帮助你用武力声张正义啦…… 这种模式根本不能帮助自己，因为他上面找不到更强大的人制裁水母！夏油杰这样想着，但姑且还是先实行了这个制度。 五条悟：……？三四级咒术师是咒术界人数最多的中流砥柱，我没记错的话是这样吧？ 他不管那么多，只说要让同学们也参与进来，胡搅蛮缠，最后踩着夏油杰的底线让他同意了。 夏油杰可怜的底线：别让夜蛾老师入教。 谈话结束，五条悟拿出手机快速按着键，让夏油杰好奇询问：“怎么，轮到金海了？” 风水轮流转，自己这笔账算完了，也该轮到金海吧？ 五条悟应声：“我看看他的定位。” 夏油杰：……？ 他看着五条悟似乎确认什么，转身走了。 不是，你们？ 夏油杰意识到自己只是二人play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决定把五条悟的韭菜教身份安排成硝子教母之下主掌监禁与审问的讨厌小副手。 // 五条悟跟着定位，最后居然一路找到了机场。 五条彬在谴责之前金海停掉他银行卡的罪恶行径，这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你知道吗，如果袋鼠决定入侵乌拉圭，那么每一个乌拉圭人要打14只袋鼠！你不知道！你不在乎！你只在乎你自己！” “你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冷漠最无情最过分的人！！” 金海：……你们六眼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必要这种话非得说的一样吧！ 五条彬很气，他只是个无辜的旅游人士而已，为什么要突然牵连他？就因为他放的玫瑰花？那根本无伤大雅！ “所以？你为了这个特地回来？你的卡早就恢复了诶。”金海靠在栏杆上，“我还没追究你刚刚乱喊乱叫。” 金海没几个熟人，他们称呼他的时候都会用姓氏，不是关系不好，而是他个人偏好。 想当年随意抬头一看给自己取了这个名，过了很久才后知后觉发现辉星这名听起来很像某些杰克苏oc使用的名字。和金海连在一起只是听着都感觉要被闪到眼睛的那种bulingbuling……太羞耻了！ “呃……”五条彬挤眉弄眼，“看在我把你救出来的份上，当这个没发生过呗。” 他已经事先调查，现在金海拿不回周边，待不待在日本都是一个样，不如跟他出去玩会儿呢，反正金海本来也想出国不是吗？ 远处的五条悟：。 他离得远，隐约听到只言片语。 这个六眼说的都是他的台词！ 现在还想拐骗他的水母！！ 可恶啊，根本忍不了！ 五条悟闪亮登场！ 金海看到小悟，没有太多变化，只是把原本想说的话继续说出： “但是离开日本，人质会被撕票的，你放弃吧，我不会走。” 五条彬扭头一看，小悟居然还很满意。清醒一点，他是为了五条不是为了你啊！ 五条悟大婆胜利结算时刻：“你就放弃吧，你是不可能比得上五条的盒盒！” 阿彬：…… 说真的，好友的胃口好怪，为什么会喜欢这么讨嫌的小孩！ 他在这一瞬间不想帮他们了，但想想自己能有机会到现代社会到处玩乐，水母还因为这个和小孩的关系卡住…… 真是欠他的！ “实不相瞒，我买了三张票。”阿彬邀请，“悟要不要一起去？那里环境很好，民风也淳朴。自然风光漂亮得很适合野战……” 金海：？ 他看到五条悟露出意动的神色。 金海：？？ 他开始怀疑自己当初复活他的想法太过冲动，这家伙或许就应该烂在地里！ 金海开始劝说：“学校还有任务呢，悟还是别去了，当然，我也不会去的。” 五条悟不为所动，给刚被拿住小辫子的夏油杰打了一通电话之后，无情下达通知： “走，我们一起去玩。” 金海：“你们去吧，我先回家……” 哈哈，被小悟用一款貌美的战损五条老师诱惑了。 真的不能怪金海防守太薄弱，实在是敌人太强大！ 五条老师的腹肌大漏特漏，老师甚至很细节地在腹部最下面画了鼓起的青筋还有一丢丢稀疏的白毛——太色了根本没法拒绝！！ 阿彬：………… 你们男同…… 两个人终于同意了跟他一起走，阿彬还以为自己的艰难时刻已经过去，但没想到上了飞机还要看五条悟把睡着的金海往自己肩膀上扒拉。 扒好了还用眼神威胁自己！ 你看看你那不值钱的样子！！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喜欢吃低质量窝边草吗！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还是他家的。如果不是六眼，他真的会认为这是哪个不中用的后辈为了防止自己被吃绝户偷偷抱回来的孩子，不然怎么家里能出这样的歹笋！ 五条彬忍了又忍终于等到离开飞机，立马憋不住了： “能不能别总那样看我，你看情敌的眼神会让我怀疑自己长得审美很差！” 金海迷迷糊糊都没听明白，先捂住了五条悟的耳朵：“悟，别听，是恶评！” “情敌？就你？”五条悟不屑，“别给自己抬咖，你这种行为一律按照禅院直哉处理。” 金海的手被五条悟拿下来，他打了个哈欠，这才想起来问：“这是哪里啊？” “欢迎来到意大利。” 阿彬消化好情绪，安慰自己五条悟的眼睛都这样自己有什么好争的呢，解答。 赶紧解决了这两人把他们丢回日本吧。 他们跟着五条彬的安排大机场转小机场转大巴，最后到了一个……穷乡僻壤。 好哇，这自然风光可真好哇，一点人工痕迹都没有。 五条彬把他们带到自己的木屋前面认个路，自己就丢下他们赶紧去找刚认识的美女洗眼睛了。 到了新地方，不管是五条悟还是金海第一件事都想着要巡视地盘，两个人结伴走在林间小路。 山林之间有虫鸣鸟叫之声，即便不说话也在静谧之中不会感到沉闷。 五条悟想，闭门造车总不是个办法，说不定出来看看心情好了就找到办法了呢。 他伸手拉住金海的手，金海依旧是不会回握却也不直言拒绝。 金海：五条老师的战损立牌……好辣……什么时候才能拿到？那个柄图没见过的啊，小悟哪里来的，哪个神仙画师！ 窸窣的声音，迎面走来一个金发碧眼的白种人，一看就像本地人。 他对金海和五条也是这样想的，一看就是外国人。 东亚的长相让人联想到入住不久的Bin，他打招呼之后就问道：“你们认识Bin吗？” 五条悟&金海：…… 认识，这不抬咖没品的倚老卖老年轻祖宗吗？ 金海对阿彬把自己骗来的恶劣行为怨念尤深，立马撇清关系，指向五条悟： “不熟，他对象。” 五条悟：？ “你对象！” 金海：“你对象！” 老外跟着看来看去，最后视线停在发色相同长相也更相似的五条悟身上。 他什么也没说，但他骂的很脏。 你们老外分不出其他人种的长相真的很离谱！而且长得像就是情侣的夫妻相说法应该被吊起来示众！！ 五条悟突然态度转变，对邪恶老外一笑：“你误会了。” 他抱住金海，趁他为保住了自己的清白而松懈时亲在他嘴上： “我们才是一对。” 金海已经习惯了……这样不好但是他多次被嫖真的已经习惯了。 但他感觉到五条悟紧紧贴在自己手臂上，软软的。悟之前有那么大吗？ 金海突然回过神：你拿这个考验干部？！ 第78章 第 78 章 神奇东方魔法&雨&牵手…… 金海对五条悟那么了解， 连他左脚踝处有个淡到几乎看不见的小痣他都知道！ 他能不清楚这小孩胸围什么情况？ 有问题！ 难道这小子偷偷做丰胸……这个太荒谬了pass。 难道这小孩最近训练很多吗？ 眼前的白人露出一个善解人意的笑，祝他们玩得高兴之后就走了。 金海那点儿怔愣早就被观察细致的五条悟看在眼里。那手臂又不是怼在墙上，他自己的胸肌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 五条悟可是堂堂夜店最美女郎！ 没错啊， 小悟就是会这样不由自主散发魅力的设定。 五条悟若无其事跟老外道别，拽着金海继续往前走。 当被拉着的人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让人放手会更好的时候， 五条悟松开他跑到前面，对着出现在眼前的湖泊“哇”了一声， 跳到湖边钓鱼佬的身边，自来熟地问鱼情。 金海想，悟一定是故意的吧，他的眼睛肯定看见了。他能感觉到，那个鱼护里只有水。 但热情的E人钓鱼佬并不介意， 还很高兴地跟五条悟这个老外聊了起来。 听得出，他并不在意今天会少的那碗鱼汤。 金海低头看向空落落的手心，虚握， 又松开。明明不习惯牵手的触感， 心头却又发痒。 “悟， 我先回去一趟，抓个导游。” 五条悟比了个手势打发他，跟钓鱼佬打包票：“看我出手，等会就吃烤鱼！诶，老哥你带调料了吗？” 钓鱼佬眼前一亮：“那当然包带的。” 说完， 他立马侧身从脚边的包里拿出瓶瓶罐罐，向五条悟炫耀他这套湖边露营的好伙伴。说到一半，他感觉似乎没有反应，疑惑：“Wu？” 五条悟终于收回视线，虽然他无论哪个视野都早没看不到那个身影。 他卷起袖子， 准备大展身手： “好，这就潜水，来给老哥挂鱼！” // 林间小木屋，阿彬，和一个真实存在的美女。 二人闲话，五条彬低调吹嘘着自己的筹谋，美女顺着夸他有情有义，两人眉来眼去，物理间距不断缩短。 眼看他们的语言器官就要进行毫无遮挡的亲密接触，在这关键的时刻—— 金海推门进来了。 这是个问题，到底他是个好人，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就此失足，落入阿彬的毒手呢？ 所以他还是推开了这扇门。 美女的手已经摸上五条彬的脸，就这样在金海的视线中顺着脖颈慢慢往下，贴着轻薄的衣物摸过健壮的胸肌，最后指尖划过腹肌，轻笑着挥手告别：“亲爱的，看来我们得下次再继续了。” 她转身离开，还好心情地给金海一个飞吻，从金海身旁走过翩然离去。 可怜的阿彬只能低头整理自己根本不乱的衣服，维护他不存在的尊严。 至于罪魁祸首，早就熟络地进来评判装修顺便打开冰箱随便拿了一瓶气泡水喝。 “你们小情侣好好的风景不看，回来打扰我？”五条彬终于没端住。 金海：“什么小情侣，你说吧，把我们弄过来到底有什么事？” 他不相信五条彬真是请他们来旅游玩。 五条彬不接话，挑着前半句反驳：“算了吧，就我俩在，你还装什么？” “你那些东西，难道不是永远有更喜欢的？装得像是真离不开那些’人质’……” 别说这几百年了，就是他认识金海的十几年间，他住处放的周边都更换了至少一半。现代社会便利，金海这富豪想要换一批顶级周边算上画图和制作工期，往多了算一周都足够。 也就只有五条悟被蒙了双眼，哪怕隐约猜到了还是会下意识忽视这一点。 所谓的“人质”就只是水母拿来遮住眼睛的叶子，揭开一看，底下全是他自己不想远离不想切割的私心。 “你这个现充懂什么，周边的三种流行分类你知道吗，你就在这儿以为自己很懂二刺螈？”金海拿起桌上那盒女士香烟丢他，“离开妈妈就撕开乖宝宝面具当花花公子。” 五条彬接住香烟，丢进抽屉：“懒得跟你狡辩，我家小孩呢？” 什么你家小孩？ 金海蹦出这个念头，然后才想起两个都是五条家的人，写进一个族谱里的关系，还真是一点没说错。 但就是听着不爽。像是辛苦多年的农夫被偷了桃。 然后小偷还拿出血缘证明说你种的桃都是我家树种。 “在湖边看人钓鱼。”金海语气生硬。 刚才还斗嘴说笑，现在突然摆脸色了？ 五条彬都搞不懂他这是怎么回事，长得挺年轻，脾气却是突然进入更年期了。 不老，倒是爱装。 五条彬顺起一把伞：“行，我们去抢两条鱼回来煲汤！” 金海一瞥，那把伞看着倒是很大，没说什么，转而想起那个空空如也的鱼护： “我记得他们说要烤鱼吃？” “什么？”五条彬的反应比刚才错失美女香吻还要大，当即推门，“快走，好鱼不等人！” 出乎金海意料的是，那边没有守着空鱼护继续坐在湖边扯闲话。 等他和阿彬赶到，金发钓鱼佬和白发小悟已经脑袋凑着脑袋，围着火堆往香脆大烤鱼那焦褐色鱼皮的伤口上撒秘制小香料。 阿彬痛苦：“不——！” 金海感兴趣地凑过去：“这么快就上鱼了？谁钓的？” 说到这个，钓鱼佬可就来劲了，比手画脚赞叹着五条悟的“东方魔法”，空手从湖底抓上一条鱼不说，居然上岸之后身上一滴水也没有。 当事人享受着称赞，没有自夸，只是挺起胸膛露出骄傲的小眼神。 前任六眼·现依旧是无下限拥有者·五条彬对后辈这种小聪明的手段不屑一顾，只惦记着什么时候能下手抢烤鱼。 仿佛是猜出了阿彬在想什么，金海接话： “哇，那也太厉害了！同样会’东方魔法’，阿彬就从来没抓起过一条小鱼。” 五条彬：？ 你在质疑谁？ 钓鱼佬对金海的话很感兴趣，没想到那样神奇的事情居然一下子遇到两个人可以做到：“天呐，这到底是什么原理？” 五条彬炸毛：“你在贬低谁呢？！” 在各方嘈杂的反应之中，金海眼疾手快撕下一条鱼肉，一半塞嘴里一半递给小悟。 很好，烫到舌尖了。 “烫——好吃诶。”金海提醒五条悟小心烫着，看向钓鱼佬，“这用了什么调料啊？” 被偷了一手鱼的五条彬哀嚎，把鱼抢回来，和钓鱼佬分掉一大半。 几个人聊着，没几句话的功夫就把那条大肥鱼给分掉了。 虽然湖边开阔，但树林离得还是不远，金海准备弄点水浇灭火堆，才刚起身就感觉到有一大颗雨点砸在脸上。 就知道五条彬突然拿伞是要下雨，总不会是突然想用雨伞cos拐杖。 雨势来得大，等所有人都察觉下雨时，已经算得上倾盆大雨。 火堆是不用管了，五条悟拿木棍拨拉两下就彻底被浇灭。 五条彬热情地邀请钓鱼佬同行：“诶兄弟，我的伞很大。” 钓鱼佬拒绝了，他家就在边上不远，跑两步直接回家就好。五条彬遗憾退场，提起腿就走。 金海：“？” “你走什么，给我打伞啊。” 他在阿彬家就注意到这伞很大，三个人都能挤下，才懒得自己找第二把。 五条彬做作地往五条悟脸上看两眼，打了个哆嗦：“不敢，我这小伞装不下您这尊巨型生物，还是找神奇的低耗东方魔法吧。” 阿彬也是无下限，但没有六眼的无下限能耗高得堪比用电池点亮路边的电灯。 你的行径就这样露骨？这种话对得起你手里那把直径一米五的大伞吗！ 五条彬指了个方向：“往那里顺着直走就行，我就不等你们了。” 说完就雨中漫步，像是看什么新奇景色一样东张西望，就是不搭理身后被摆了一道的金海。 淋点雨对金海实在算不上什么，但……阿彬都说得那么明白了，他还说要淋雨的话，不是很刻意吗？ 原本很自然的一件事，这么一来变得尴尬，似乎只剩下借悟的无下限这一条路，非但如此，还给这个行为添上暧昧色彩。 金海一时站在原地，心中升起一丝把阿彬顺着复活法阵塞回去的邪念。 不等他愚笨的脑袋想出解决办法，熟悉的身形从他旁边擦肩而过，五条悟走到了他的前面。 他向前走着，好像是直接顺着五条彬的路线前进，默认了金海会选择淋雨，不再多问。 金海松一口气，觉得自己似乎不用再纠结，这样比他主动说不用帮忙好不少，至少气氛可以维持住表面的和平。 这应该算得上悟的体贴，但他却又发现自己并不因此高兴。 这辈子没面临过复杂情感问题的水母难住了自己，不知道这算是怎么回事，没等他搞明白这股别扭的情绪究竟算是什么，身前人的动作就打断了这股氛围。 五条悟停住脚步，扭头看他，像是从前无数次在家里给他递纸巾、遥控器、各种东西那样伸出了手，只是这次他的掌心是空的，连空中的雨滴都无法落入： “怎么了？快走吧，再等会儿雨都停啦。” 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金海把手放上去，从这一刻起，即便耳边还有雨敲击湖面、树叶的声音，这场雨还是停了。 他心中喟叹，没想到这个让人为难的小小困境最后就这样被悟解决。 刚才短暂误会中给悟的“体贴”标签在这个方案面前都显得不再恰当。 五条悟：“这不是回去的路诶？” 金海：“他找我们来，总不可能真是找来旅游的。” 五条悟：“诶……真的假的？那不是更有意思了吗，快点快点。” 走在前面的人催促着，拉着另一人顺着路隐入树林。 湖边只剩下清脆雨声。 第79章 第 79 章 那你还是展出宿傩吧…… 顺着五条彬指的路一直走， 越走越荒凉。 等到了尽头，是个已经完全废弃的林间别墅。 别墅的门开着，还有一段距离就能看到门前的廊檐站着一个人， 似乎是在躲雨。 金海和阿彬刚走过去，对方仔细打量一番， 主动上前两步： “你们应该就是那个外乡人说的两个帮手？” 金海：？ 感觉乱入了某一种RPG游戏，这就是路边突然把人拦住开始派发任务的NPC。 门口躲雨的是个中年女性， 表情看起来不太友善，言语间对“外乡人阿彬”也很有情绪。 善于打游戏的金海和人聊了一会儿触发剧情语音，终于知道了阿彬和她的过往—— 两个月前阿彬在她家的商店里赊账。这里最多算是个偏远小村，平日可不支持赊账，更何况阿彬是个生面孔没有信用。 但是那天阿彬可谓声泪俱下， 动情地说了一堆自己快被饿死了之类的话。 可怜的阿彬语言不通，只能拿着手机翻译器敲字，一个劲儿复读“饿饿饿”， 像个可怜的狗狗。老板娘一时心软让他搬了两箱吃的。 她不缺这点钱， 没有催款， 直到半个月前偶然听到顾客说有个外乡人，花钱大手大脚像暴发户，还找了一整个专业团队陪他教潜水，她才知道阿彬骗了她。 “太可恶了！”金海拉着小悟一起指责阿彬，居然这样欺骗善良老板。 刻意忘记了两个月前是他停掉了阿彬的卡。 ……而且后来卡被恢复了啊， 阿彬忘记还账就是他自己的问题！ 一旁的五条悟对这个就是完全不知情了，加上他对自家祖宗也不是很看得上眼，跟着一起骂得很高兴。 就是词汇库有点贫瘠，根本算不上骂人。 小猫喵喵乱叫也是怪可爱的。 好一会儿之后，这段剧情语音才算过去， 老板娘心满意足，对两个人友善许多： “好了，你们要做正事了吧？” 正事？没听说过。 五条悟对此比较感兴趣：“是这个房子吗？” 老板娘没想太多，只以为是阿彬太不负责，才没有把情况详细说明。 对这种有着灵异成分的事情，老板娘也充满倾诉欲，哪怕是说过无数遍，此刻依旧兴致勃勃： “是，也不是。” 这里在十多年前，曾经是一个富豪的居所。 富豪四十多岁，曾经有过一任妻子只可惜难产走了，孩子也在七八岁的时候大病死去，白发人送黑发人，很是可怜。 他的第二任妻子是孩子的家庭教师，年纪轻轻，二十出头，大学刚毕业，喜欢小孩又颇具学识。 说起来他们早有缘分，她的家境不好，富豪在妻子去世后就有做慈善的习惯，这个姑娘就是他资助读的大学。 几个因素叠加，两个人也互有好感，渐渐就在一起了。 不过老板娘一边说着，一边也发表着她自己的看法，觉得这其中肯定有别的原因，女的图钱，又或者男的骗了不谙世事的学生。 要知道他们在一起，正好是富豪孩子去世之后！ 这种特殊的时间，没什么心思，谁会信呢？ 金海一直当着捧哏接话，五条悟听了一会儿嫌啰嗦，走进里面，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到处看。 “他们结婚后就住在这个房子里，只是不知道怎么，那富豪五十多的时候就突然死了，女人守了寡，继承全部的遗产。”老板娘摇头，“成了孤独的富婆。” 金海：……好哇，含泪舔包成为年轻富婆。 他下意识看向五条悟。 哦，看错了，不应该看他的。 真要说的话？诶？水母好像可以通过这个方法赚钱？ ……自己都已经这么有钱了，还是别惦记别人的遗产了吧。 老板娘也对继承遗产这事儿感兴趣，絮絮叨叨说了不少八卦，十多年前的事情说远不远，还保留着许多当年的八卦，诸如富婆后来包养了许多小男生啦好多人亲眼见到年轻男孩进别墅，富豪正值壮年身体又好其实是被毒死的啦。 这种东西听着没意思，金海忍了一会儿终于打断：“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是为什么要请金海他们过来的原因了。 年轻漂亮的小寡妇，富有四海令人眼热。但她的豪宅周边却屡屡有怪事发生，甚至几个人不明不白就死了，死状怪异。 大家都说是寡妇毒死富豪还霸占他的财产，他鬼魂找回来了。 小寡妇的精神状态同样日趋下降，七八年后撒手人寰，正是四十不到的大好年纪。 原以为事情到这里也就结束了，谁曾想这个别墅荒废之后愈加怪异，陆续有人在这周边出事。 金海：“豁，那您还敢来这里？厉害。” 老板娘叼起一支烟：“我胆子大。以前有好几拨人成群结队来找鬼，什么都没找到。要我说这个就是假的。” 烟头缓缓燃烧，抵达终点时，雨也停了。 她跟两人告别离开。 这不是更像发布任务的NPC了？发完任务就走，根本不帮忙。 金海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五条悟，他乐不可支，笑了一会儿才反驳：“有些NPC会入队啊，但是洗白弱三分，占据一个队友位可能还要反过来保护他。” “……你说得对。”金海庆幸，“看来还是只发布任务的比较好。” “悟有发现什么吗？” “还好，你先自己看看嘛。” 五条悟应付：“你已经是个成熟的水母了，要学会自己收集线索。” 他的注意力被一墙之隔的来人分去大半。 同样顺着这条路走过来却没在这个别墅出现的五条彬此时就在别墅外，距离不远不近，正好是六眼能覆盖的范围。 金海正在观察别墅内饰，没注意外面。更不用说阿彬此时卡住大门的死角，从里面根本看不到。 搞得神秘兮兮的，但五条彬也没做什么，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就走了。 五条悟：……？ 难道这是什么必须狠狠做恨才可以出去的别墅吗？ 五条悟关上门，又推开，毫无阻力地迈出了脚步。 看来不是。好失望。 金海粗略看了一圈回来：“你这是做什么？” 莫名其妙开门关门的。 五条悟：“没什么。” 金海：“……好吧。我看完了，来交流一下？” 别墅很普通，因为凶宅的成分，十年过去里面也没怎么被人破坏，只是隐约有几个空位，让人感觉似乎有值钱的装饰被偷了。 “毫无疑问，这其中肯定有咒灵作祟。”金海下结论。 废话，不然的话阿彬把他们大老远弄过来观光鬼屋，他高低得揍他一顿。 五条悟想着刚才的事，觉得五条彬肯定有别的目的：“唔、说说你的想法？” 他把话题抛回去，自己继续思考。加油的手势在这个时候突然变得很难分析，不知道阿彬在加什么油，总不会出现一个需要他们加油才能搞定的咒灵，那世界怕不是快毁灭了。 金海一无所觉：“按照时间来看，这个咒灵应该是和富豪有关了，或许是他本人的怨念，又或许是因为外界对他的恶意揣测导致的幻想类咒灵？但不管是哪个，我都没在这个别墅里发现痕迹啊。” “别墅里没有咒灵。”五条悟摇头，这方面他是权威的，“或许是离这里比较近的地方。” 他抬头，吊灯上已经挂满蛛丝，却依旧能让人想象到昔日里这里灯壁辉煌的模样：“不是他本人的怨念。” 金海好奇：“怎么说？” “这两个人的感情很好。”五条悟拉起金海的手，走到展示柜前，“这个、这个，角落都刻着赠爱妻的字样，这个则是赠爱夫，这一柜子的东西大概率都是他们送给对方的礼物，或许是结婚纪念日或许是生日。如果不是感情甚笃，她继承遗产后那么多年，哪怕不丢掉这些，也不会放在这里。” 这个展示柜的位置很好，来往经过都会让人忍不住注意，向每个来到别墅的人低调地彰显两位主人经年不减的爱意。 金海点头，却不甚在意：“应该是这样。但她还年轻，爱上新人也不能算移情别恋。哪怕她没有再婚，她丈夫临终前觉得她以后会变心也有可能。” 继而产生什么怨念咒灵之类。 五条悟不知道是不是他现在有些敏感？不然为什么他会突然自我代入了一下。 像金海在指桑骂槐似的。 原来是这样。 五条悟这才感觉微妙之处，这对主人公年龄差距从世俗角度来说不小。而现在屋内的两个人年龄差距更是大得足够让地球人发现外星人了。 “哦？金海是这样想的吗？”五条悟若有所思，“我还是觉得不会是怨念咒灵哦。” 五条悟没有多说，拉着金海又在里面逛起来：“要不我们来打个赌？” 金海（盯）：…… 怎么又被牵手了？好无奈，什么世道，水母被人类占便宜。 五条悟：“赌一个无条件的小要求？” 金海当即拒绝：“一切可能损毁水母清白的要求都是不被允许的。” “哦？”五条悟圆润的指甲挠了挠金海的手心，“这样算吗？” 金海：…… 还有没有王法！ 五条悟在金海抽手之前改变赌约：“那就一个问题吧？必须说真心话。” 真心话？ 这对金海来说那就没什么了。 只要不是大冒险，区区真心话，他连金库的位置都让五条悟知道了，他怕什么？ 这个解闷小插曲就这样被答应了下来。 五条悟拉着金海上楼又观光了一圈，和他闲聊： “金海觉得富豪的死，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金海：“反正不是他妻子下手的。” 他观察力不如悟，但大致还是看得出，毕竟这里到处都看得出家的温暖。 语气是很难以描绘的东西，五条悟听出金海对这段感情真实性的肯定，却也听出一丁点的不赞成。 只是金海身为外人，不在意，也没什么看法，现在身处其间才显露出一角。 金海思维开始不受控地发散：“也不怪流言纷飞，会有这种想法正常，这来钱也太快了。要是我当年有这么聪明，阿傩或许就不用被我拉着到处展出了。” 五条悟：？ “那你还是展出两面宿傩吧。” 第80章 第 80 章 我已经迫不及待啦…… 值得庆幸的是， 宿傩的手指没有跟着一起飞来意大利。不然现在大概是会想要自爆。 和不做人的水母同归于尽。 倒是金海，终于想起自己曾经的邪恶交易……都过去这么久了，里梅怎么都没反应？要不是他一直没有来提醒自己， 他怎么会到现在都没有想起来这件事？ 算了，善良的金海会原谅他的过失， 回去就把手指送回去。 既然两个人都有错，那可就不能追究他弄丢手指的事情了昂。 金海继续在别墅里乱逛， 顺便和五条悟提起手指的事情。 经过这些时间，五条悟的敏感神经质已经被修复，依旧看宿傩不爽，但还是答应了。 五条悟：把手指送出去，以后水母就再也见不到宿傩了！ “所以， 等会儿要怎么样才能确认咒灵的源头呢？”金海诚心发问。 既然要打赌，那至少得有个标准答案才能确定输赢吧？ 这是个好问题。 五条悟沉吟：“难道水母精没有类似搜魂邪术之类的天赋吗？” 金海：…… 他沉默中的否认很容易听懂，五条悟惊讶：“但是水母精连逆天改命的复活都做到了？” 金海：………… 五条悟捂着嘴假装思考：“不会吧不会吧！小小复活手到擒来， 到了这时候就不行了？” “不会是因为是挚·友·才可以的吧？也对， 毕竟小悟只是挚友平平无奇的后人呢。” 汗流浃背了。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水母不存在的大脑极速运转。 可以， 当然可以！反正咒灵多少还有点语言功能，放点幻术诱导，总还是可以听得出到底是哪种咒灵。 微懂，但懂的真的不多，大概40%懂吧。 “包可以的， 您就放心吧。”金海摸出一根棒棒糖递过去，是他从飞机餐车上顺下来的小东西。 吃人嘴短，平平无奇的五条悟终于没再继续。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咒灵，已知别墅内没有咒灵，那自然就是—— 靠五条悟啦。 小悟的眼睛就是尺！ 古有寻龙尺， 今有小悟六眼。 唔、这怎么不算尺呢？ 五条悟有点得意，走在前面：“这种小事，不用眼睛都能想到。特地把我叫来，阿彬不会是失去了六眼就什么都不做成了吧？” “有些家伙，倒是从来不长眼睛，还说老子坏话……”五条悟手背在后面，话锋一转，扭头看了一眼。 他有365°视野，可谓真正的背后插眼，此时这个拟人的转头动作在金海眼中就和开题考没区别。 金海闭眼秒答：“谁说小悟不好，这小悟可太棒了！” 他本来就没说过悟的坏话，现在当然理直气壮。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阿彬被拉踩了一轮。 这事说来也怪，哪怕不动脑子没有六眼，既然这家人去世后还陆续有事件发生，那咒灵肯定就在这附近，大不了花点时间地毯式搜索都比绕一大圈来找他们方便吧？ 总觉得不会就这么简单。 金海在这里虚空索敌，想了许多，但一路上什么也没发生，两人聊着天走着路就找到了这个咒灵。 金海茫然：……？ 就这？ 虽然他知道日本之外的咒灵强度堪忧，但就这，看起来也就二级咒灵的强度吧？ “我们等会是不是去给阿彬买点补品比较好，他居然已经虚到这个程度了吗？”金海喃喃，“女人对拔刀速度的影响竟恐怖如斯……” 五条悟没有在意。 就在刚才他突然变得沉默了。水母没有特殊视野，看不到他突然古怪的表情。 此时的小悟正在进行表情管理，某个人偷偷用稀薄咒力在树皮上乱涂乱画的行为深深震撼了年轻的新任六眼拥有者。 这和小狗到处撒尿标记传递信息又有什么区别？ 就算别的咒术师看不到……那不是更离谱了？ 从未想到过的对六眼信息传递方式增加了！ 由于过分震惊，以至于树皮上的信息都被大脑延迟处理了。 金海不急着解决咒灵，先四处看了看。 旁边有个墓，上面的字已经模糊，他想上前仔细看清楚。原本只是有点焦躁嘶吼着的咒灵却在这时出手了。 还以为这家伙被自己震慑住不会乱动了呢，看来自己在咒灵界的霸王色霸气还是没有修炼出来。 考虑到还有个赌约，金海只能用触手把咒灵一层一层裹成一只丑陋的巨大水母粽，确保对方不能逃脱之后丢在一旁。 咒灵在触手包裹中蠕动，不断嚎叫，只不过被触手阻隔只能发出一丁点声音。 离墓碑越近，咒灵的反应越大，金海隐隐有种自己要赌输了预感——这难道就是新年大吉和大凶对拼的下场？ 坟墓久未打理，不过旁边就是咒灵盘踞，会杂草丛生也是正常。金海费了点功夫才终于确认上面的名字，正是刚才那位早逝的富婆。 “看来我要赢了？”五条悟悄无声息出现在金海身旁。 金海心存侥幸，嘴硬：“这可不一定。” 五条悟：请开始你的表演。 他让开一段距离，金海解开咒灵身上的束缚，只见那咒灵直接扑到了墓碑上，看起来也没有神志，只是一个劲喊着他妻子的名字。 金海和五条悟对视一眼，突然产生一种欺负了小孩子的错觉。 这只咒灵都快把自己的属性写到自己脸上，虽然不确定脸在哪里但的确是写了，整只就一守着老婆墓地的大狗狗，水母都快不忍心动手了。 比起水母，纯种人类就要无情得多，看着咒灵这副模样不仅没有丝毫不忍甚至还有点想笑。 金海转头看到五条悟琢磨的表情，表示理解：“你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是吧？” 五条悟：“啊、不，我是在想怎么兑现我的战果。金海有什么想回答的问题吗？” 这种东西倒是不必问他…… 咒灵的情况很明显了，类似那只诅咒女王里香，不过看故事最后的走向，这件事大概是个意外，那位女士很可能没有咒力看不到咒灵，不然不会出现无故早逝还留下这只咒灵的现状。 对于普通人而言，即便是弱小如蝇头，长期盘踞在身边也会造成一系列不适反应。 水母是挺同情小咒灵的，但看他趴在墓碑旁边对人龇牙咧嘴那样子也知道不能留下，这些年附近的事件多半都是它弄出来的，恐怕连过来给她扫墓的人都被解决了，才能让这附近如此荒凉。 难道阿彬就是想让自己过来当这个坏人？ 金海满头雾水，给了咒灵一个利落的无痛死亡，疑惑：“就这？专属NPC发布任务，结果就这么点东西？” 太草率了点吧，这样会显得NPC流程很多余诶？ 五条悟：“老子的专属奖励关卡仪式感充分一点有问题？” 小悟打过那么多游戏，按照他刁钻的游戏口味以及充分理解，这个安排没有任何错误。 比起还在状况外的金海，五条悟已经完全掌握了这件事幕后安排的真谛： 红娘上任了。 相对金海而言，在五条悟心中真正拿下老登称号的混不吝祖宗五条彬，此次事件的策划者，已经通过不为非六眼者所知的手段在此时达成了他的目的。 ——他笔迹歪歪扭扭的，直接把金海曾经所说的、对恋情的顾虑一个字都没有改动，写在了树皮上。 行为离谱可以直接等效为助攻闺蜜把好友录音发给追求者，而五条悟甚至没有请他喝过一杯奶茶。 什么“他会后悔的，一开始就不合适”“他三观健全了吗他就谈喜欢了”“没义务连恋爱都要教他”“他该和真正喜欢的人去摸索”，当事人要是看得懂那棵树的树皮就会想要当场手撕阿彬的程度。 虽然他能说给五条彬听，但是让五条悟知道，那和公开处刑又有何异？ 对此一无所知的金海眼神中带着无知的清澈，问：“那我们现在回去？” 五条悟真的是各方面的天才，他的表情完全没有丝毫破绽，只是刚才沉默的那半分钟功夫已经想好了一切。 他不生气。 他真的不生气。 那段尖锐的小矛盾已经过去许多时间被磨平棱角，而且即使是此时，他依旧觉得那是个有意义的问题。 对金海的顾虑，五条悟也比较能理解，老东西会有刻板印象很正常。 但是！ 「金海污蔑小悟的真心」，记下来，记到小本本上！ 五条悟颔首，和金海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 墓地离别墅距离不算太远，没几步就能瞧着远处那个熟悉的建筑形状。 “金海觉得他们不合适，对吧？”五条悟问，“因为年龄的差距？” 金海敏锐：“嗯……毕竟两个人的时间相差很多。” 他语速比平时慢很多，字字斟酌，把真正的观点藏起，用寿命论也能解释的语句回答问题。 五条悟没有追问：“说起来，他们的情况比较像你那个，乙骨里香对吧？里香的事情你有什么准备吗？” 金海：“应该不会有事，不过我到时候会去看看。” 里香的父母至今平安，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蝴蝶效应，或许这件事背后本来就有推手，那么按照他对宿傩和羂索做出的“罪行”，这件事肯定会有巨大改变。 感觉两个小孩还会不会相遇都难说。 难道自己到时候要去客串红男……？ 五条悟聊得随意，说了乙骨和里香，又说回面前这对。 事实就是二人感情真挚，年龄差距也没法改变这一点。 金海顺着聊，小部分时候确实会有这样的情况，尤其过去老男人找小姑娘的事情多，基数大总会出现真爱案例。 五条悟好奇，追问具体案例，两个人逆着时间从金海记忆中翻找出好两对年差恋人。 他们各有各的情况，年代不同地方不同，差别很大。其中有一对正巧信奉水母过去的神明形象，每年还会去水母神社参拜，金海爱逛自己的神社，对他们很熟悉。 走到别墅前，五条悟站定，回身面向金海，冷不丁突然说：“好了，我要使用胜者权利了。” 他贴近金海，两人距离近得只要一个晃神就会亲上，对金海来说就像索吻： “要怎样，金海才会上前这一步？” “原来是缺少了追求环节吗？” “什么样的追求会被接受？需要把心拿出来给你看吗——也不是不行哦。” “我已经迫不及待啦。”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0-90 第81章 第 81 章 亲手摸摸我的「真心」…… 淳朴的水母当即就混乱了。 “不是这个问题……” 五条悟歪头：“哦？但追求是证明真心的最常规途径吧？难道金海想要特殊些的？如果是囚禁做恨流需要金海配合一下呢。还是说真的只需要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 有了反转术式， “掏出真心”都不再是夸张的修辞手法。 他向前，贴在金海的耳边：“是真的喜欢哦。” 他带着金海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 心脏鲜活的跳动就在他掌下起伏。 “感觉得到吗？”五条悟按着那只手用力，只可惜金海抵抗， 纹丝不动。 他颇为遗憾：“再往里，只要穿过肋骨的缝隙就可以亲手摸一摸它了， 你不想吗？” 金海呼吸一滞，敏锐的少年立刻注意到，再度靠近。 向来自诩为一只好水母，却在这个不符合道德伦理的血腥提案中克制不住地心跳加速，连眼前人的动作都没能及时注意， 被五条悟认作“默许”，将两人之间最后的一点距离消弭在唇齿之间。 他回过神，却被五条悟揽着脖子， 推拒失败不说， 反而让不满他分心的五条悟得寸进尺， 两条长腿也盘上他的腰，像只巨型考拉。 姿势占据优势，五条悟顺杆子向上挪，水母还没想出解决办法，就已经被五条悟牢牢套住。 五条悟缠在他身上， 一下子高出一截，双手托着他的脸颊，迫使金海仰起头与他接吻。 呼吸交换之间，这片空气似乎都变得灼热，不知是谁的心跳声在耳边响起。 小孩的技术很烂， 牙齿都会嗑在一起，凶狠的劲儿比自己更像是某种猛兽。但就是这样，金海依旧模糊了理智，最后双手都主动托着盘在自己身上的那两条腿，看不出一点被迫的模样。 悟就跟八百年没亲过嘴似的，凶劲过去又舔来舔去，舌头把水母的口腔当做探索游戏来玩儿，十多分钟后才终于放开，抱着金海，黏黏糊糊地把脑袋埋在他颈侧，故意对着颈窝敏感的皮肤呼气。 呼吸到林间清新冷冽的空气，金海的理智回笼。 ……居然被色。 诱到了。 不知道收敛的小孩还在拉他的手，想让他亲手去摸自己的「真心」，说的话更是恶劣：“就算是心脏，老子的绝对也是最漂亮的一个，金海会不会看到就不想还给我？不由分说抢回去做成标本放在床头，悟酱也没法阻止呢，只能努力地再长出一颗心来——金海真是过分啊～” 这种想象太糟糕了，更糟糕的是，自认为负责任的大人的金海张嘴居然只觉得口干舌燥，说不出斥责小孩的话。 松懈之下，他的手被牵着摸到对方的胸膛。少年人的体温偏高，烫得海洋生物立刻缩回手。 一向直白的悟此时是世间最可怕的情话高手，堪称血腥的疯狂想象偏偏正中水母的心坎。哪怕是平日里显得轻浮的语气都成为加分项，说着“过分”，也能分明让人听出他藏在底下的话语—— “喜欢”。 阅历再如何丰富也无法让水母在当下保有理智冷静地思考，最后只能一步走到前面： “谁教你这样说的……！” 像无力的恼羞成怒。 这些出乎意料的话和举动无比符合悟的性格，但又太过突然，根本是没有预告征兆的突发事件，逻辑上完全说不通。 但以上这些，金海现在并不能想到，只是下意识觉得突然与惊讶。 而且这小孩真的太会说情话了，这么大的杀伤力，与其相信他就是天赋派，不如相信他是报班学过了！ 金海否决了是自己对悟没有抵抗力的可能性。 水母落荒而逃了。 捕猎状态的小悟并不介意水母的临阵脱逃，他知道缓冲时间的必要，更何况证明一件事最有力的还是行动。 他是天生的好猎手。 // 金海下意识回到阿彬的住所，异国他乡这里似乎是他唯一的选择。 这次里面只有五条彬一个人，美丽女郎没有去而复返。 五条彬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又看看金海的表情，挑眉：“怎么，我家小孩呢？” “这里荒郊野岭，不会杀人抛尸了吧？” 金海：…… 他还没缓过劲儿来。 神色恍惚，嘴唇艳红。 五条彬作为始作俑红娘一眼就看出是发生了什么，偏偏要装作不知情，还挑敏感话题聊： “我知道你对悟的单相思有偏见，但是，哪怕他有那么一点错，难道你这只引诱无知小孩的成年水母就没有99%的责任吗？” “你不能把气撒在他身上啊。” 刚被小孩勾引着亲了十分钟才在对方主动放开后清醒的金海：谁，谁引诱谁？ 他只是水母，那个小家伙才是魅魔！ “你怎么突然帮他说起话了？”金海泄气，拉开餐桌旁的椅子坐下。 五条彬一向是不参与别人感情话题的。不管说什么，外人最后都落不到好处，之前他也只是八卦两个人的情况，从来没发表自己的偏向性观点。 “毕竟是我后辈，偏袒一下才是正常的吧？”五条彬面不改色。 他就是个歪屁股，胳膊肘往外拐，立场完全站在金海这边。 看起来做着助攻小悟的事情，心里想的却是：好友就是心动不自知，与其百年后后知后觉却已经人走茶凉，不如自己推一把。 要是在一起之后不如意？ 反正水母的情况摆在那里，哪天真的不喜欢悟了，想摆脱一个人有什么难？ 五条彬对自己不相识的陌生后人没有一点仁义道德。 不过他的确不喜欢掺和别人恋爱，做这些也是建立在复活事件以及照顾他母亲晚年的情意上。 尤其如今再次睁眼，世界上只剩下了这一个关系亲密的友人，免不了多倾注几分感情。 他的确不想金海走一遍那种等人死了才发现自己内心感情的苦情历程。 金海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当成了芙莉莲。 他听着阿彬左一个“我家小孩”右一句“我后辈”，本就不平静的心绪又添上几分烦躁。 “你把我们弄出国，到底是想做什么？”金海打断刚才的话题，“总不会你真的虚到一个二级咒灵都解决不掉了吧？” 五条彬无辜：“怎么会，只是感觉那个地缚灵很可怜，看看你有没有办法让人家成佛——嘶，你不会把人家杀了吧？太残忍了。” 金海：……？咒灵没有成佛的说法啊你个笨比！ 五条彬看他脸色难看，从沙发上起来，从冰箱的最下层找了半天，拿出一块冷冻大饼： “土特产，送给你。这样总不算白来一趟了吧？” 金海：？ 五条彬：“速冻意大利披萨，微波炉烤烤就能吃。” 金海：你已有取死之道。 五条彬懂了，看来自己没有送到他的心趴上。他还以为当前给他一块意大利披萨会让他有食欲…… 也是，这块披萨上面连凉拌海蜇皮都没有。 被阿彬这一通操作下来，金海也算是被闹得情绪回到正轨了。 他夺过披萨丢进微波炉，开始趁着这段捕猎大猫还在慢悠悠任猎物逃窜的空隙理清现状。 很好，理不清。 最近一直都很正常啊，不过是比起过去的日常多了些亲密接触。并不夸张，在金海眼中像充满好奇互相喊男女朋友老公老婆的小学初中生那样。 当然，如之前林中路人面前那样玩乐性质的瞬间嘴唇接触，这其实已经过线，但没有道德的水母被温水煮透，把这点问题忽视了。 金海还以为悟会就这样享受青春期的暧昧带来的精神刺激，直到时间让他逐渐成熟起来，修正这个不会太持久的状态。 现在搞这样一出又是怎么回事？ 金海：头疼。 门被打开，这次风波的中心人物看起来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跟金海打了声招呼，来到金海的身边…… 一起等披萨。 五条悟：“这个会好吃吗？上面连点海蜇皮都没有。要不我勉为其难帮金海解决掉吧。” 六眼之间奇怪的默契增加了。 jpg 金海悬着的心落下，说不出是放松还是失落，不过悟揭过这事还是算好消息吧。 为了悟的放过，他愿意把这块冷冻大面饼全都给悟。 五条悟怜惜：“毕竟嘴都这么红了，看起来就不耐辣。” 金海：…… 大面饼上可怜的两块小番茄作为仅有的红色点缀此时正在微波炉里无声嘲笑他。 虽然嘴唇上传来细微的刺痛和血液的铁锈味，但金海确定悟的嘴更红。他的皮肤太白了，充血的红被衬得过于瞩目，任谁都会第一眼就注意到。 他早就该知道，悟不会这样轻易放过。 五条彬装作刚刚听懂，露出惊讶的表情，对着金海挤眉弄眼，两个拇指对上，比了个亲吻的手势。 还不是普通亲吻，是俩拇指都打起来缠在一块儿的亲吻。 金海：……埋回去，现在就把你埋回坟地里。 但五条悟的调侃当真到此为止。 两人一起尝了披萨，只吃了一口就达成共识留下给五条彬当晚饭了。 五条悟拿出手机，在邮箱里看到崩溃的辅助监督的哀嚎。 “看来我们得回去了。”五条悟说。 金海想，我们？什么我们。他还是在国外玩一阵子吧，正好去医院做个检查看看自己是不是内分泌失调了，不然怎么素了几千年没有欲望今天却突然被色。 诱住。 实在不行找个水母治疗一下子呢？回归大群，重新培养海嗣审美。 五条悟看向金海：“对了，这次回去你跟我去学校把你的五条周边都拿回去。” 金海起身准备出发了。 虽然觉得此举可疑，但金海就是这样爱吃直钩的水母。 五条彬完成任务功成身退，对于金海窘迫的状况也是看得很开心。 立场站在好友这边不代表他不爱看乐子。君子报仇从早到晚，今天也是好好回报了自己银行卡被无故停掉的深仇大恨。 登机前，五条悟勉强从伴手礼里找出一块看起来精致许多的意大利饼子丢给五条彬。 五条彬回去后在这块烤馕里找到一张银行卡。 哈，不愧是他们五条家的孩子，就是上道。 金海跟着悟一路赶到机场登上飞机，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但路上风平浪静，倒像他自己在期待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 纸片人质被拘禁多月，金海对小悟的说法不抱有信任，但在飞机上等待起飞时，却收到一块未拆的立牌，正是勾引他飞出日本的五条老师战损立牌。 他和立牌两相对视，连激动都忘记了，满脑子都是悟到底要做什么。 直到飞机起飞，五条悟靠在金海肩膀上眯着，金海都没想明白，只能僵硬了一瞬后放松自己给悟当靠垫，仔细观赏这块立牌。 笔触有着说不上来的熟悉，却又想不起是哪位韭菜。在形体的许多细节上都完美戳中他的喜好，让人心中升起欣赏与喜爱。 小孩的心思难琢磨，金海放弃探究他的思路，更不会在这种时候主动碰上去问他立牌的来历。 五条悟睡得安稳，全无心思。 从他回木屋起就这样，除了偶尔冷不丁的暧昧调侃，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倒让靠枕水母心思七上八下，即便努力克制依旧控制不住反复想起林子里的场景。 由于后面发生的事情太刺激神经，他都忘记了那在最开始该是一个自己要回答的问题。 但悟的问题是什么……怎样的追求会被接受？ 追求，一上来就是热吻的追求太不常规了吧。 谁家证明真心是靠把心掏出来看的？ 现在又完全不提之前的话题，还突然要把周边都还回来…… 金海放弃思考，拿出毯子准备一起睡觉。 他完全忘记了还有拒绝选项，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把他的登出键扣掉了。 回到家正是深夜，金海倒头继续睡，梦里都睡不安稳，做了个梦，被悟放置了好几天，前脚抓着水母狂啃嘴皮子，后脚就把他当做空气一样无视。 金海疲惫地醒来，想着自己大概是被悟说要归还周边的突然举动惊到了…… 好像有点不对劲？ 他睁开眼，看到身旁的被子底下露出一点银白色的头发。 金海的心莫名安定落地。 就知道悟的“追求”没那么简单。 第82章 第 82 章 超绝炫彩led灯告白 被子底下的人当然没有出乎金海的意料。 只是当他去掀被子的时候， 本该熟睡的某人突然袭击，闭着眼就伸手勾着金海的肩膀要亲上来。 幸好金海反应及时，挡住了小悟的揩油行为。 五条悟真是可怕得很， 眼睛都还没睁开，嘴却会亲人！ 五条悟：“我不配拥有一个吻吗！” 金海：我们什么关系啊就接吻， 那确实不配的。 五条悟气鼓鼓地起床，一边往自己身上套校服， 一边催促金海：“快点起来啦，等会跟我一起去学校。” 金海：“我？去学校？” 五条悟：“是啊，你不去的话，周边丢哪？给你丢垃圾桶里哦。” 真的假的……金海瞬间起床，心里嘀咕， 想着悟居然是来真的吗？等会自己不会收到一堆周边的尸体吧。 毕竟小悟最近一直把持着纸片人质，虽说没什么过激举动，但可没有放人征兆。 简单吃了顿早饭， 金海自觉当起司机驱车前往高专。 五条悟分心二用， 手机发着消息：“惠的生日你准备送什么？” 比起禅院惠的生日， 更近的似乎是悟的生日吧？ 金海谨慎斟酌，遂放弃思考：“不送吧，他今年不是在他自己家过生日吗？” 五条悟打字的动作停下，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你是人渣吗？” 是水母…… “小惠可是很期待生日诶！”五条悟愤愤不平。 作为小惠的笔友，他偶尔会收到由禅院甚尔代发的小惠短信。 几个月前他还去看过小惠， 对惠的近况也是了如指掌。 五条悟：“你不会今年就没见过惠吧？” 金海突然心虚：“呃，是啊……怎么了？” 五条悟：天呐，我可怜的干孙子！ 鉴于小惠的赠送水母（mini版）之情，五条悟觉得自己有必要和这只不通人性的水母好好聊聊。 金海：“但是，悟以前也是这样啊？” 五条悟：…… 他想起来了， 自己12月没有寄宿在金海家的年份里，是没有生日礼物的。 而且也没有水母会主动探望锁在深闺的六眼。 金海觉得这是个小事，准备一份礼物而已不算什么，于是转口道：“不过既然悟提醒了我，那惠生日的时候我会过去的。” 五条悟阻止：“不……” 金海：？ 这是个选择题，究竟是让惠拥有一个完整的、干爷爷不缺席的童年，同时让自己成为唯一一个不被水母在意生日的小孩，还是…… 五条悟：“算了，惠不缺你那一份礼物，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坏悟尼酱会给惠补上缺失的那份礼物的，嗯。 金海：……？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用送了？还是说要发自内心想给惠送礼物才可以？ 真的好难懂啊，悟。 到了学校，没有丝毫停留，五条悟直接领着金海去他的宿舍拿出一大堆周边。 五条悟：“你清点一下？” 金海根本没有听进去，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巨大冲击之中。 五条悟靠在门边看了一会儿，就转身出去找人了。 教室里，他路上发信息叫出来的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还没推开门，就听到杰和硝子的询问： “把我们找出来有什么事？” 五条悟：“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终于到大家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夏油杰&家入硝子：？ // 金海在五条悟的宿舍里，失而复得本该高兴，但疑惑的心绪占据上风，让他看着自己昔日最爱的五条们都难以露出笑容。 完好无缺。 吧唧没有划痕，也没有被泡水生锈。纸片制品没有被撕碎，手办没有缺胳膊少腿。 这真是他认识的小悟？ 好吧，他觉得悟也不是那么过分的性格，悟一直很好，但这又有点太轻轻放下了吧？ 金海把周边大致检查一遍，对着五条老师的帅脸陷入沉思。 拿着水枪的夏日限定ver五条老师就这样咧着大牙对他笑得开心。 五条老师……你怎么不是在龇牙就是在龇牙的路上，矜持点好吗？你现在是人质啊。 金海叹气，注意到悟的书桌上有个熟悉的物体。 一个小水缸，里面飘着和自己外观几乎一样的缩小版水母。 就是这个水母，让他上次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差点引发一场大战！ 水缸边的细长花瓶里插着自己捏的那支咒力小雏菊，鉴于它的实体依托于与自己的触手，有着坚实合适的寄托，即便不使用也可以长久保存。 嘛，他大概也猜出来悟不会用了，不过今天看到它还新鲜漂亮地插在书桌上成为装饰……还挺开心？ 不过…… 金海拿着雏菊梗逗了会儿水母，微微皱眉。 这小水母是不是和以前不太一样？ mini水母用伞盖无力地撞了撞缸壁，想碰咒力雏菊却不得。 难道是陆地上阳光太强，把它晒褪色了……？ 最后这种感觉只能被归咎于颜色发生了一丁点变化。 金海把雏菊插回花瓶，扛起装周边的麻袋，准备先把东西放回车上再回来，看看过去的学生们现在怎么样了。 从宿舍到校门口的路，教室是必然经过的。 必然经过却不是非得从人家窗前走过去，所以金海体贴地绕开一点距离，等回来再看看他们。 只可惜他的温柔注定不会被理解。 某个视野超群的人隔着墙就看到了金海，催促着前面的硝子赶紧往前走。 两个人前脚跟着后脚出场，手里拿着的大字牌蠕动着，并不在一条直线上。五条悟又注意到后面的人不配合，伸手把不想丢脸的夏油杰拉了出来。 金海的视角里，只见两个巨大的厚纸板，长着两条人腿，高度不一，歪歪扭扭走出来，上面分别写着两个汉字“我”、“爱”，那字还会发光，用炫彩led灯装饰过。 走到一半，“爱”突然停下，折返回去拉出一个“你”。拉出人，“爱”立马赶回大部队，留着那个脱节的“你”慢速前进，非常不情愿。 金海：……不是吧。 是的。 “爱”的牌子突然被举高，露出底下笑容灿烂的小悟。 真是，服了这小孩了。 “我”也配合举起，底下是家入硝子，表情淡定，仿佛她手里不是举着帮同学告白的大字牌，而是块平平无奇的寻人启事。 只有“你”，在悟的催促下缓慢升高，露出夏油杰带着淡淡死意的面庞，安详得像是拿着死神的爱情号码牌。 字牌上的炫彩led灯映在杰的脸上，调色盘一样，充满后现代艺术气息。 看起来充满学生气息的表白方式确实让金海久违地感受到一股土味，但好消息是来不及尴尬，好奇心就已经占据绝对优势让人忘记了羞耻。 “悟，你抓住他们的把柄了吗？”金海问。 如果没有“偷香自己小妈”这种级别的把柄，很难想象他们会愿意来这里成为悟play的一环。 家入硝子比较积极，她嘴里馋味儿，现在又腾不出手拆糖，只好顺口回答：“把柄当然没有。只是五条答应了帮这个忙就撤离教派的实权派争夺。” 届时，硝子就会成为与杰地位相同的： 刘海教教母！ 其实是九彩教。 试问，谁可以拒绝成为教母的诱惑呢？ 家入硝子不可以。 他们三个能玩到一起不是没有原因。 金海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我和你一起当刘海教最大金主哇。” 都说了是韭菜、九彩！但现场没有人还记得这件事，哪怕是被冒犯的夏油杰。 金海又看向夏油杰： “杰，如果你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夏油杰面色凄苦，被淡淡死意笼罩，无力地回望过来，眨眨眼：“被撤资胁迫了。” 五条悟的投资都还没有打进来，但他是以金海的投资作为威胁。 对此，凭着对前历史老师金海的了解，夏油杰完全相信悟枕头风的威力，放弃了抵抗。 金海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杰的心中被列为“悟随便吹枕头风就会撤资的土大款”，还以为是他们之间有什么额外的交易。 不过哪怕没有这个误会，从无良前任教师完全没有想到可以用自己无用的钞票解救夏油杰这点来看，夏油杰的揣测也是完全符合金海人设的。 夏油杰：习惯了。 让你眨眼不等于我救你。 他早就猜到了。 一般路过新任校长夜蛾正道，只是无意往这里瞥了一眼，却见到了极具冲击力的一幕。 其实这种事情在一些校园里不算惊奇……但这里毕竟是脱单率极低的咒术高专…… 更何况这三块牌子上的七彩led还有变幻光效，实在不像是正常人该有的审美！ 夜蛾正道：…… 金海：………… 夜蛾沉吟：“嗯、冒昧问一下，是您要跟谁……？” 常规而言，负责举着牌子的是小弟，前面脱颖而出的c位是要告白的人。 但现在金海和这三人相对而站怎么看都不像是大哥和小弟的关系，说是金海被告白，这两拨人中间似乎又少了那个领头告白的人，总不能是金海正在指挥他们三个排练……？ 赶在夜蛾开始想象金海是喜欢上了哪个教职工这种可怕的事情前，五条悟积极自首了。 五条悟：“老师——是我准备的昂！” 夜蛾松气，哦，原来是悟啊，那这个花花绿绿大彩灯就可以理解了。 嗯？ 不是，所以这是，师生恋？ 咒术界道德伦理感比较低，但师生恋这种东西涉及引诱未成年的可能，某种意义上在古板的咒术界反而更容易被人做文章。 但金海只当了一年的老师，五条悟和金海的关系比起师生不如说是养成？ 很好，这样就跟他们高专没什么关系，不用担责了。 夜蛾正道微微颔首：“直哉呢？” 五条悟嫌弃：“老师你记性这么差吗？他回禅院家了啊。” 都怪直哉今天不在，他还得自己举牌子，一点排场都没有。 完全忘记是他嫌直哉这个家伙看起来同里同气，影响自己表白，特地跑去禅院家举报了他考试抄自己试卷的事情，让他被关小黑屋了。 虽然他的话没大没小，但夜蛾不想掺和进这个混乱的现场，点头示意就走了。 金海小声：“校长，要不我跟你一起走……” 被装作没有听见，无情抛下了。 他不说话还好，这话一说出口，就提醒了兴致勃勃沉浸于灯牌的五条悟该继续推进流程。 五条悟把灯牌举低一点抱着，下巴搁在灯牌上：“喂，接下来金海是不是该——” “金海！”一只逃出大院的直哉发出惊喜的喊声，“你怎么在……噫！” 他越过同学来到金海面前，才转头注意到同学拿着的灯牌正面。 “这么老土？” 禅院直哉皱眉嫌弃：“这能有什么用？被这种手段追到手的女人也太没有品味了吧。” 金海：…… 五条悟：…… 夏油杰&硝子：…… 禅院直哉感觉奇怪，回头看一眼金海，对眼前这个站位突然懂了。 是金海要公器（？）私用！让学生在他表白时举着灯牌当背景板。 “好吧、如果是金海老师……”禅院直哉憋了一会儿，实在没法夸出口。 他放弃夸赞：“把这个丢了，直接告白都比这样好吧？” 金海觉得自己没有白疼惜这个笨笨的学生，立马顺着他的话接道： “悟，直哉说得对啊。” 他都这么说了，自己会因为这个炫酷灯牌答应才奇怪吧？ 五条悟幽幽盯着禅院直哉，把他看得发毛。 禅院直哉恶寒：“盯着老子看什么呢？没见过帅哥？” 金海趁着这时已经和夏油杰暗度陈仓，到了没有人的角落里紧急商议，修改教义上关于打倒小悟的内容，务必立刻落实此事，不留一点把柄。 落单的家入硝子也把灯牌放下，终于腾出手给自己剥一根棒棒糖丢进嘴里。 三只灯牌此刻凌乱地躺在地上，闪烁变幻的灯光就如眼下混乱的局面一样。 令人唏嘘。 时势造英雄，教母的诞生总是要踏着无数灯牌的尸体。 第83章 第 83 章 吃饭，洗澡，…… 很快， 禅院直哉明白了现场真正的状况。 他早就该知道的，当他从同学们那里听到这两人的那点暗恋关系后他就该猜到会有这一天。 但这里可是学校！ 狗男男！ “你这太幼稚了吧，是小学生吗？”禅院直哉讥讽， “就这，会有人答应才怪吧？或许你穿一条裙子戴上假发扮成女人还有那么一丁点可能。” 直哉老直男了， 根本不懂整天想着男纸片身体的人该有的审美爱好。 看来还是之前任职教师期间，对直哉的梦男改造计划不够成功。 五条悟却像是受到启发， 摸摸下巴思考：“……你也有聪明的时候啊。” 然后手机上偷偷发短信叫禅院家来学校抓人。禅院那边反应迅速，没多久就赶来一车面包人，把直哉架回去了。 金海在另一边和夏油杰密谋，为了躲着听力良好的小悟，两人特地走远， 以至于没听到这句表面普通实则恐怖的话。 对修改教条，夏油杰当然赞成。 实际上，早在最开始， 夏油杰就对“打倒资本主义小悟”持保留意见， 认为瞎插足进小两口的事情里迟早倒霉的是自己， 所以一式两份，有这条教义的教会宣传册是仅面向金海的版本。 金海满意点头，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唯一投入心血的九彩教，关心了两句。 虽然周边已经拿回来，但已经放出去的投资也不能打了水漂——资本家金海如是想到。 夏油杰缄默不语。 他吃大亏了！ 在金海传授的传销模式加上夏油杰与生俱来的天赋点加成下， 他前天居然从教会里揪出一个投机分子，宣传伟大的教主连洗澡水都有治愈疾病的功效，并且私下里贩卖谋利。 最过分的是！ 那洗澡水居然是真货！ 这件事一经查出，就已经不再是普通的诈骗问题。 夏油杰感觉到处都有眼睛盯着他。有人想想谋害他！ 他刚刚因为悟的跳脱行为放松些许的神经再次绷紧，神色都瞬间憔悴了。 金海反复询问终于撬开杰紧闭的嘴。但他作为水母， 整个海洋都是他的洗澡水，对这件事已经无法真正共情，只能虚伪地拍拍杰的肩膀表示安慰。 不走心的语气完全没有要藏的意思。 不幸中的万幸，夏油杰查出来的及时，那人又花了不少时间做洗澡水圣水论的宣传以哄抬物价。等夏油杰抓出他时，他刚贩卖出第一批洗澡水，被杰及时追回销毁了。 水母恭喜一番，略作指点：“这是因为我们教派的核心思想还不够完善，咒术师群众还好，普通人盲信杰就是会很容易被这种谎言欺骗。” 夏油杰思考：“所以应该引入一些唯物主义思想？” 他在组建教派的过程中和金海交流颇多，自认终于理解了一点水母的脑中世界。 金海断然否认：“当然不是。我们要反复加强杰身上的神明属性！神是不需要吃饭洗澡的，怎么会有洗澡水！” 夏油杰：…… 他露出质疑的眼神，一看就是要阳奉阴违。 没办法，年轻人还是太年轻！ “你讲唯物主义，对真的会买洗澡水的那些人，是讲不通的。”金海掰开解释，“要用魔法打败魔法，在他们心中树立一套属于你的、杰神的规则。” 当过神的金海对这种装神弄鬼的事情没有丝毫的敬畏以及道德观，手把手教学，为夏油杰踹碎新世界的大门。 这有什么好怕的？只要你定的规则符合自己的三观，无论好坏，你都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金海悄声：“杰你放手做，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不过我的韭菜不能当成猴子一起处理掉哦。” 夏油杰：……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就开始污蔑至纯至善的刘海教教主，呔，实在是居心叵测！ 累了，真的累了。 毁灭吧，这个不当人的水母。 夏油杰深觉自己这个正经教派如果一直维持现在的正直善良，早晚有一天要把消灭不稳定因素之邪恶水母作为必要目标。 唉，看在是自己老师的份上……争取给水母减刑。 回去就设计一个水母徽章作教会标记给大家洗脑吧唉。 两个家伙的思维不在同一频道却都想着怎样包庇对方这个同伙，诡异的气场吸引小悟幽幽出现，要看看是哪个家伙准备背叛自己。 又或者两个都要背叛！ 夏油杰感到一阵恶寒，但早已习惯背后灵的金海面色如常。 《论钝感力是如何炼成的》 ——金海著 他看着五条悟从背后突然出现，笑容满面就揽住夏油杰的肩膀，哥俩感情很好要去说悄悄话，没有任何阻拦，目视二人离开。 少年时期的好友关系就是很亲密呢，不像他，已经成了好友的无情提款机。 手机响起，金海朝反方向走远，拿出一看，是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寺尾梓。 啊、是他的现任好助理呢。 金海心虚地眨眨眼，依稀感觉自己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过她了。 自从……自从他夏季入海避暑，已经有半年。 毕竟出海之后就忙着给阿彬复活，然后就是一堆让水母精都陌生不已的监禁威胁流程，沉浸在失去五条的悲苦之中，很难想起还有寺尾的存在。 “金海先生，您的百尺五条即将竣工。”寺尾沉着冷静。 想来也对，金海被解除监禁之后没有联系寺尾，但也找人做了不少事情，寺尾这个总助肯定早就得到消息。 大概是寺尾沉浸在不用被金海使唤搞各种奇怪周边的安宁工作生活不愿打破吧。 只可惜规模颇大的五条石雕工程竣工之事不得不汇报验收……寺尾的好日子终于到头了。 金海惊喜，这简直是他最近听到的最好消息。 可以让水母心情好到尝试爱人类0.1秒的程度。 他神情期待，仿佛要去会面情人，心情很好地跟学生们道别离开。 肩膀上扛着一袋五条。 夏油杰打断五条悟指责他偷偷跟金海玩得好： “你对象要跑了，不去看看？他看起来像要去谈恋爱。” 春风拂面的。 五条悟脑后长眼，都不往那里看一眼，继续和夏油杰掰扯。 这下还罪加一条，一点也不知道帮着点好兄弟追人！ 夏油杰：“那直哉还连咱们办教会的事情都不知道呢。” 有对比就有伤害，五条悟找到优越感，无理取闹的病症不药自愈。 他没管各位同学，率先回了教室处理自己这几天落下的事情。 手头的事情多，上课之前得抓紧。追人真是个体力活。 金海随意找了个房产暂时放置五条周边，转道立刻去查收自己的百尺五条。 五条石雕在山林里，百多年前曾是个采石场。这是考虑到用料的便捷问题，而且金海也觉得是雕在自然环境里会比庄园里光秃秃矗立着好看。 唔……不过仔细看看，五条老师的雕像放在这个环境也不是很适配。 金海绕着五条老师大雕像的脚底走了一圈，看一看摸一摸，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抽出自己最后一条完整的触肢顺着五条老师的裤腿往上，一路摸上五条老师的手。 虽然是石头做的，但是、哇！五条老师手诶，软软的小小、串台了呃。 要说软软的，其实之前小悟变成猫的时候，小手就软软的滑滑的小小的…… 金海的触肢被五条冰凉的手烫着，骤然缩回。 猫和水母可是有生殖隔离、不他想这个做什么，等会要去……回家、不，回庄园吧。他记得之前请过一位手艺不错的甜点师，还是为了悟……请的…… 似乎不管想什么都绕不开，连家这样的词汇都和悟绑定在一起。 乱七八糟想了一通的金海稍稍冷静下来只感觉自己可真是糟糕。 甚至……明明想转移注意力，却连有间屋子里还放着自己刚失而复得的一麻袋五条都想不起来。 他简直不是人！ 哦，他的确不是。 五条老师会原谅他的。 金海想，或许该找个时间巩固一下自己的信仰。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漏掉。 带着一点疑惑，金海返回庄园。 他的心思总不受控，直到回去都没想起来。 等他推开门，就更想不到了。 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这副模样？ 五条悟校服都没换掉，外面套了件围裙，就俏生生站在门口，一推门扬起笑脸拽着金海的袖子往里走。 金海：……好、好眼熟？ 五条悟：“我已经做好饭啦，浴缸也放好水，接下来金海是想先吃饭、泡澡，还是……先、吃、我？” 熟悉的既视感果然不是错觉，小悟不会想玩那种剧情展开吧！ 邪恶水母浮想联翩，却见小悟把自己拉到餐厅，里面摆了一桌的菜。 啊，原来是真的做好了饭，刚刚只是占口头便宜？ 五条悟甩甩无形的小恶魔尾巴，回头看一眼金海，两颗小尖牙可可爱爱：“怎么？我说的可是真话，现在改主意我们还可以一起去泡澡哦。” 瞬间的尴尬过后，金海果断拒绝，被热乎的饭菜牢牢勾引。 没见过世面的水母扑到桌边，抄起筷子就开始吃。 被断然拒绝的五条悟没有恼怒，在桌边坐下，看着他幸福的模样被感染，也很高兴。 五条悟悄声诱惑：“要是跟我在一起，给你做一辈子饭哦，保证比傩子更用心。” 金海的喉结滚动，拒绝的话卡住，肉眼可见的动摇第一次出现在他脸上。 第84章 第 84 章 小悟掌握了金海使用手册…… 而且， 悟不仅是厨子，甚至还是个厨子！ 爱吃饭更爱吃饭的金海心动得不行，想到悟的手艺都是被自己一手教出来， 无论是厨艺还是画技，完全是按照自己的喜好长出来……这点连宿傩都比不上。 宿傩只是单纯的手艺好， 但悟可是手艺好叠加了金海私人定制，足以弥补厨子使用寿命偏短的缺点甚至胜出一筹。 养成……这就是养成吗……真是充满诱惑力的词语啊。 五条悟没有光看着， 脱掉围裙坐在旁边一起吃。 他吃起来没有金海幸福的神情，但速度比他更快，风卷残云过后只剩一个空碗。刚坐下没多久又起身添饭。 实在是今天又补学业又出任务，为了挤出时间做饭，用了太多脑力。 两个人的进食目的不同， 悟自然很快就结束。 做饭属于追水母的手段之一，但收拾不是，这些自然会有人来处理。五条悟放下碗筷， 挪了两下椅子就紧挨在金海边上。 金海正忙着品尝， 发挥他无底水母的优势准备剿灭桌上的所有菜品， 一个不注意，边上的小悟就开始脱衣服了。 这可是餐厅！ 大庭广众……连头顶的大吊灯都亮着呢！ 哦，里面还有一件。 金海：…… 真不是他思想污秽，五条悟那件校服外套解开两个扣子只看到白花花的皮肤和漂亮的锁骨线条，联想到他最近的状态， 很容易误会里面是空的吧？ 而且小男生少穿一两件，又是上衣，也不算惊世骇俗啊…… 金海给自己开脱，疏忽之下又被小悟贴了上来。 五条悟没有任何技巧，抱住金海左臂， 手在他后背划拉，忽轻忽重的力道根本不像调情。 但他的胸肌弥补了这一点，金海根本没注意到他作怪的手。 悟藏在外套下的短袖衣领真的很低，算上两个人的海拔差距，哪怕金海不想注意，余光里那片白皙的皮肤依旧晃眼。即便因为压在手臂上看不到某些特别的颜色，饱满的曲线依旧抓眼…… 而他的手臂现在就体验着具体的触感。 上次在国外就注意到了，这个大小真的不对劲啊，金海看着他练起来的能不知道？ 少年的薄肌呢？把青涩的小孩悟还给他啊。 五条悟发现了，他当然是有点得意地把胸肌往金海身上怼，下巴搁到金海肩膀上，劝他放弃抵抗和自己一起去泡个坦诚相见的澡。 而且他还带了人类高质量相机。 五条悟脑内：胸肌，温泉，水母.avi 水母：证据，监狱，水母.avi 很好，突然冷静下来了。 金海的动摇终于彻底消失，像一只冷血的水母应该做的那样拒绝了。 // 九彩教，人来人往。 今天是教会团建的日子，许多教众都抽空过来，以至于原本空旷巨大的礼堂都变得拥挤。 金海和五条悟此时在后台。金海刚到这里就被人挤人的场面震撼，立刻使用金主权限走了后门。 后台人就少许多，但也不安静，刚过来就见到一位熟悉的故人。 金海惊讶：“理子？” 天内理子更惊讶：“你是？” 完全不认识。 和天内理子一起来做志愿者的女同学小声尖叫，问理子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帅哥。 然后从帅哥身后，走出了一个不相上下的小帅哥。 女同学：无声尖叫，昏厥，无声尖叫 五条悟意识到金海露馅，现出身影跟理子妹妹打招呼，向她介绍： “这就是金海。” 天内理子立马懂了。 她自以为隐蔽地观察金海，僵硬一笑：“你好，原来你就是金海先生，百闻不如一见。” 这个反应着实奇怪，金海跟人客气地说了两句场面话，就趁着气氛还没死掉之前和五条悟先撤了。 他和天内理子的交集就是星浆体事件那一次，他在背后做了点事，算得上救了她。 无论理子是否知道这件事，今天的反应都很怪吧？ 简直像是看到了某种珍惜物种，还是不太讨人喜欢的那种。 自己惹她了？ 金海把自己的困惑说给了教主办公室里正在看卷宗的教母家入硝子。 硝子没抬头，淡淡解释：“是悟惹到她了。” 五条悟和天内理子有点欢喜冤家的意思，会波及金海倒算正常，毕竟悟的成长都有金海的一半罪过。 可是天内理子怎么知道的？她可不是咒高学生。 硝子送佛送到西，直接补充：“五条最近追你的动静太大，咒术师多多少少都听说了。” 韭菜教的咒术师多，这消息当然也流通了。 金海：…… 旁边的躺椅上，正拿着书看的夏油杰接话： “现在他们中间流传着一个都市传说。只要看到NPC五条悟行色匆匆，就可以右击他，收获‘干完这票赶回家给爱人做饭’的特殊语音。” 咒术回战特殊语音点击就送，如果再说两句祝福恋情的话，运气好还能收获一颗五条悟の随身小糖果充当喜糖。 金海：……… 他转头看去，只见五条悟露出无辜的眼神，眨了眨眼。 五条悟知道自己不会被兴师问罪，但如果真的让水母感到困扰总是不利于自己的行动目标，于是立刻转移他的注意力。 “金海金海，杰才更过分啦！”五条悟握住金海的手，“你看，他偷偷把你做成教会会标，都没有给你版权费！” 五条悟在一旁歹毒地提议金海去告夏油杰非法使用他的肖像权。 金海顺着他的手，看见墙上一个崭新的logo—— 是一只九色水母。 这件事，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的九色鹿知道吗？ 金海：可我是黑色啊。 夏油杰表示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金海老师是个水母，干脆大胆发挥想象力，让教会神兽更加具有传说色彩。 五条悟表示他知情，但他才不想跟上万个教众一起分享自己的水母，让他们抱着虚拟水母当宝吧。 金海：“什么？我们教会有上万人了？” 这是重点？ 在场的三个人都觉得金海的关注点奇奇怪怪。 金海：可是教会才搞了两个多月！ 在他数日前和悟飞去国外时还远没有这么多。 这群小孩对于自己做了什么事没一点数吗？ 但金海还是太无知，完全忽视了这个年级的三个学生究竟有多大的影响力，尤其是看似低调的家入硝子。 反转术式放在人类世界真是会让人疯狂的存在。 可以说，夏油杰五条悟和家入硝子这三个人，已经强到了，让禅院直哉这个一级咒术师加入反而会影响力下降的程度。 禅院直哉：我们四个简直强的可怕！ 金海：“……这就是你们瞒着直哉的理由吗？” 好残忍。 家入硝子合上一份批阅完的文件：“不是，只是他没有贡献度而已。” 办公室现场的这四人出钱的出钱，出力的出力，连五条悟，至少也拿金海的卡多注资了一笔。 只有禅院直哉，对九彩教毫无贡献。 今天这趟难得的回归对金海就是惊喜大会，根本不知道后面还藏了多少惊喜： “悟拿了我的卡？” 他从不知道悟还有用他卡的时候。他可是五条家大少爷，怎么会缺钱？ 五条悟理直气壮：“我用我男朋友的卡有什么问题吗？” 夏油杰：“没结婚又不是婚内财产，可以告你诈骗哦。” 家入硝子点头赞同。 “什么，这算什么话？”五条悟不爽，“走，金海我们现在就去领证。” 金海：？ “现在结婚可以不需要我同意了？” 五条悟无视了他话里的拒绝意思，拿出一张结婚登记表。 空白的表上只见唯一写了字的是签名那一栏，金海辉星的签名熠熠生辉，一看就是个练过书法的好手。 金海辉星根本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牵过这一份东西。 五条悟得意洋洋：“我给你画五条时候让你签的哦，是藏在给你的五条新稿里的隐藏水印。” 金海根本没法拒绝这种“给五条打上自己名字”的说法，想都不想就给五条悟签了个名使用。 很显然，五条悟已经掌握了金海使用手册。 夏油杰摇头，起身给自己套上袈裟准备出去主持团建，不再看这场悬念不是很大的追求戏码。 金海盯着他的背影左看右看，联想起他去年给20个夏油准备的衣服套装。 他想起自己之前一直没能想起来的事情了。 今年的五条生日和祭日礼物都没准备！！ 第85章 第 85 章（1k1营养液） 这简直…… 他怎么会连这种事都能忘记， 那可是五条。 前阵子小悟还撒娇，让他好好给自己准备生日，那时金海居然都没想起同一天还有个重要人物过生日。 太过分了， 他简直不是水母！ 金海大脑一片空白，对这两个至关重要的日子居然想不出一点特别的主意。 五条悟看着金海一直痴痴地盯着夏油杰的背影， 连人出去了都还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不爽。 家入硝子感到有股视线幽怨地投向自己， 瞥一眼继续低头合上文件拿起医书无缝学习：“我可什么都没做。” 她身负教母职责，现在每天两头忙都忙不过来，都快提前十年长出黑眼圈了，没心思掺和他们的事情。 说起来，五条悟的精力真是让人羡慕。就她听到的事情来看， 他最近可是比自己忙多了，照样精力充沛还有力气乱吃飞醋，天选打工人吗？ 她也有反转术式， 为什么她的大脑保鲜期就没这么长， 难道六眼才是他充满精力的原因？ 金海短暂慌乱， 但作为一位优秀的资本家很快又放宽心： 把这件事丢给他优秀的下属们，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两个人在办公室逛一会儿，就撇下认真学习的家入硝子，出去参与教会团建去了。 墙上崭新的九色水母闪着诡异的光。 // 九彩教正在举行盛大的团建活动，聚众吃喝， 并且在教主的带领下一起畅想未来的美好愿景。 九彩教：现在是幻想时刻。 jpg 另一头，阴暗的角落里，一群总监部的糟老头子也在聚众…… 开会。 就在昨天，他们还因为众人传言的五条悟铁树开花事件刚开了一次会，背着五条长治的那种。 虽然总监部的这群老家伙的确很闲， 但他们还没闲到盯着街道小伙子床上那档子事情然后到处嘁嘁喳喳的地步，分一点关注度也还是五条悟本身强度太超过的原因。 结果不关注还好，稍微一了解居然发现，五条悟追的对象还更惊人。 要不是总监部历史悠久有所记载，大概也要遗漏掉。 阴谋，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于是他们当即开会了。 开会讨论了两个小时，就警惕水母的议题进行激情讨论，最后什么也没商量出来。 对此不太在意的老头： 那水母精活了那么久，要警惕也不该到现在才开始吧？早就输在起跑线了现在还努力什么啊。 本来以为开一个没用的会议浪费时间就已经够了，没想到第二天又开会了。 这次的原因是什么呢？ 最近日益壮大，撬走许多三四级咒术师，已经开始对一二级咒术师下手，令总监部警惕的九彩教，居然露出了九彩水母会徽！ 原本只是黄色预警存在的九彩教立马亮起红灯。 开会，继续开会！ 老东西们不知道水母精的本体模样，毕竟人类是陆地生物，本来就与水母精不打交道的群体现在更是对水母本体颜色毫无了解。 但九彩教第一金主的名字金海辉星都写在他们的教义手册上了！！ 一个叫九彩教，一个是九色水母。 这简直就是一种邀请！ 不是，这简直就是一种挑衅！ 这是在对咒术界权威的宣战！ 老头们紧急再次开会，连昨天的事情都在新消息下变了味，让他们一致认为金海和五条悟的关系有隐情。 一个头发花白的年轻老头抛出惊人内幕：五条悟居然从小就被五条长治丢去金海那里拜师了。 众人：！！！ 他们懂了，这所谓的追求只是个烟雾弹，实际上五条家已经和老水母达成共识…… 他们要联手统治咒术界！ 哼哼，虽然五条悟装得很好，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坠入爱河了，但拥有丰富经验阅历的老年人团体不会受他们的蒙蔽。 这一波，他们在第三层！ 实际上在地下室的五条悟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 考虑到现在九彩教明面上的统治者是夏油杰，他们有理由怀疑水母已经趁着之前任职教师期间策反了咒术界最重要胚子之一的夏油杰！ 东京咒高05级的学生已经沦陷了三分之二！ 除去刚成为教母的低调硝子没有被他们调查到，另一位05级不重要的禅院家目前继承人悄悄在角落里被无视了。 事态已经很严峻，必须立马行动起来了！ 气氛紧张，一群头脑不太灵光的老家伙头脑风暴，却都只提出一堆没有建设性的的打打杀杀。 新顶替族老加入总监会的中年老头在大家都沉默时开口了。 所有人目光投向他，也想在这个精力不足的休息时间里听听别人有什么见解。 “我们必须关着灯聊吗，我视力有点退化了，看不清前面那块板子上写的东西啊。” 一片死寂。 显然这个现场的年轻人已经触碰到了某个禁忌的话题。 // 盼着盼着，悟的生日近了…… 盼望的人只有五条悟一个。 因为金海在自己收到的方案中挑挑拣拣，居然没有任何一个让他满意。 金海：我玉玉了。 五条悟咬着笔尾在作业上写下最后一笔，决定把不确定的那道国文大题空置，合上本子，一个翻腾，直接落到金海身旁，摊开身体指挥： “金海，帮我把最上面那个碟片放进去，我要看——” 失去灵魂的金海，身体却会听指令帮小悟放电影。 好在五条悟观察力强，早在没写完作业的时候就发现他魂不守舍： “有什么烦恼，说出来让我高兴一下？” 金海叹气，如实说出。 聪慧的小悟早有预料，他在金海还没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但坏心眼的小悟才不会提醒金海没给五条准备生日礼物这种事情。昨天他看他突然如遭雷击然后陷入焦虑，就知道金海终于想起来了。 看来自己最近的行动很有成效，这种事情都能临到头才想起，往年都要提前好几个月开始准备。 五条悟故意装模作样勾他的胃口：“哦？这样啊……如果是这个的话，我不是不能帮上忙呢……” 金海：甚么！ “悟，你是世界上最好的悟——”金海殷勤地把桌上的果盘递给五条悟。 五条悟欣慰地拿起苹果啃了一口，不紧不慢地：“别的不说，生日贺图我可以一人包办，剩下的也不难了吧？” 那当然，生日贺图是最重要也是麻烦的一部分，金海每年都会提前预约档期，而且他的要求很高，不是随便几个画师都可以入眼，但—— 金海谨慎：“你的条件是？” 悟一向不爱给他画五条，事出反常必有妖。 五条悟：“一张画换十个吻。” 他看着金海舔了舔嘴角流下的苹果汁。 这简直是一种邀请！ 金海负隅顽抗，控制自己不要说出不可挽回的话，贺图、只是贺图的话，自己连夜筹出来几个画师也不是不可能。 五条悟拿出自己提前就开始准备的画，带着绝不可能被拒绝的自信，在金海面前摆了摆。 金海的眼睛都直了！ 这是什么宝贝！ 悟的画风各方面都很符合自己的胃口没错，但今天居然比从前又提升二十个百分点。 这大胸！这肌肉！ 答应的话脱口而出，他如果拒绝这份贺图的话，他的一些良好的水母的品德和形体，他的一切都会坏掉的！ 等他冷静下来，只见到五条悟拿着手里的录音笔转了个花样，已经留档。 金海：…… 只有完美的五条可以抚平自己受伤的心灵。 他拿着图左看右看，上手摸一摸又疯狂拍照，最后终于发现与以前的不同之处。 这很明显，五条老师身体的每一处细节都是按照自己的胃口打造的！ 想起自己待在悟手里当了几个月人质的周边，金海意识到自己不为人知的小爱好已经尽数泄露。 怪不得悟的胸肌比以前大了不少，他就是偷偷加练了！ ……这不是显得自己更糟糕了吗？ 被发现爱好不说，居然还真被人家一钓就上钩，往少年的衣领里看。 他简直不是水母！ 但是往好了想，只是一张贺图，十个吻似乎也不算什么，在他被关小黑屋昏迷的日子里估计失去的清白都比这个多。 五条悟超经意在金海眼前划拉自己的存稿。二十张，还互有关联，一整套生日贺图。 这不得亲烂了？！ 一天天的不睡觉就偷偷摸摸做这个是吧？ ……悟真是！ 金海无声默许了这笔交易。 根本没法拒绝。 好在一个电话拯救了金海，至少不用在这直面对自己是个糟糕水母的现实。他立马接听。 是许久没有联系的冥冥，带着赚钱的使命前来： “根据可靠消息，总监会准备对金海先生您下手，我这里可以传递一些消息。” 金海：？ 总监部那群老家伙突然发什么疯？ 金海有点好奇，但现下没心思管这些，秉持着对自己实力的绝对信任，金海表示不用担心，不过还是主动为这个消息支付了一笔酬劳。 人类是周期性冷静持续性发疯的生物，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为什么，但这种事情也不稀奇，金海已经习惯。 一通短暂的电话过后，金海已经选择性遗忘掉自己赊账了上百个吻的事情，和五条悟一起看电影了。 完成交易解决了画作存货的五条悟心情也很好，现在更是正在思考其他事情，不在意水母这一丁点的逃避。 // 转眼就是五条悟的生日。 在这短暂几天的准备时间，金海拿着出卖自己换来的贺图，加急制作周边，准备过一个中规中矩的五条生日。 与以前不同的画师这次依旧在软件上达成了屠榜成就，每年一回的“五条生日贺图屠榜”已经成为路人的固定节目，只是这次收到的好评更多。 不少人询问这次是哪位新锐画师，也想未来为自己的设子约稿。 金海：苦涩 太贵了这画师，自己也请不起第二次了。 这几天他已经快要习惯了在悟上学前被拽住，然后来个蜻蜓点水的送别吻。 虽然没有深吻那样刺激，但温水煮青蛙的感觉更让人毛骨悚然。 真让人怀疑还清债务以后，他也就被养成了送别吻习惯。 真到那时候，哪怕自己说他们没有关系，那还有什么用。 难道要成为可以没有恋爱关系，但可以牵手接吻上床的恶劣大人吗？！ 金海：前所未有の大危机！ 但是贺图真的很好看…… 自始至终都没有后悔这桩交易的纸片脑已经没救了。 上传好生日贺图，拍下今年的周边合影，理论上接下来的标准流程就是带着五条、棉花娃娃之类的一起去吃一顿生日餐，再拍点照片。 但今年的生日庆祝只能到此为止，因为五条悟预定了餐厅为他自己庆生，并且禁止金海试图三人行生日午餐的行为。 抱着微妙不安的心情，金海来到约定地点，却见小悟一身西装裹得非常严实，看起来挺正经。 桌边放着一束玫瑰花，旁边还有没点燃的蜡烛香薰……虽然有些装成熟的感觉，但至少看起来没有幺蛾子。 金海松了口气。 金海：自己、吓↑自己～ 但是，为什么会有玫瑰花？今天应该是悟的生日，不是他的吧？ 他的目光出卖了自己，五条悟反问：“我不给自己买的话，你会给我买吗？” 显然不会。 金海坐下，没直接回答这个不适合生日好气氛的问题。 今年他给五条悟准备的生日礼物，是最普通的一次。买了点小男生都会喜欢的新出的游戏，加上一些悟爱吃的零食等等，组成一个平凡得过头的生日大礼包。 礼包里的具体物品，五条悟本人也知情。连金海提前买好的小惠版端水生日礼包他都见过了，东西几乎一样。 唯一的区别在于禅院惠的那份礼包里还有寒假作业，作为金海今年没给他补课的补偿。 真是很过分的一条水母。 不过小悟很好满足，不管是什么礼物都拿得开心，顺嘴又啵了金海一口，两个人谁也不记得债务还剩几口。 作为包场用户，当然是服务快速，两个客人到齐就立马开始上菜。 金海尝了几口，味道不错。 “不过还是悟做得更好。”他说出口才觉得不合适，小寿星过个生日都让人家下厨给他做饭似的。 只是最近家里都有悟管饭，就顺口说了出来。 五条悟弯弯眼睛：“那算你有眼光。” 金海被这句话挠了一下，感觉耳朵痒痒的。 金海：“这件西装是哪来的？” 他记得悟没有这样的衣服。 五条悟起身展示：“特地买的，怎么样？” 骨架没有真正的成人宽大，但少年人穿西服的一点青涩感也很可爱。 他之前特地拒绝了演奏服务，现在自己去一旁拿来了小提琴，即兴拉了一段。 金海这才注意到悟刻意没戴眼镜，除了偶尔低眉看一眼琴弦，一直用直白热烈的眼神看着自己，蜡烛的火光印在他的眼中，温暖又缱绻。 都不像悟了。 蛋糕不是时候地被服务员推了进来，金海被拽出氛围，避开悟的视线看向蛋糕： “小寿星，快来许愿吧。” 五条悟没有被打断的意识，把琴放下就蹦到蛋糕旁。 他爱吃甜，这可是他今天为自己准备的重头戏，花了不少时间挑选了最心仪的。 服务员插上蜡烛并点燃后就出去了，顺便为他们关上了灯。 “还要许愿啊？”五条悟以前都没有这个环节，他没什么缺少的，想要的都会拿到手。 不过今年他的确还有个小目标。 五条悟看着金海，合上手直接念出声：“希望金海可以赶紧答应，别再装了。” 金海：水母是聋子。 五条悟吹灭蜡烛，趁黑拿起勺子挖了一勺奶油品尝。如他所想是他最喜欢的甜度，好得让人幸福地眯起双眼。 他拽住金海的衣领，把人扯近，就这样趁黑揩油，亲了上来。 奶油的甜味还残存在舌尖，充满攻击性的任性小寿星磨了磨他的嘴唇就伸进来，入侵水母柔软的口腔。 金海闭拢牙关，被小悟用力咬了嘴唇才终于泄气张开嘴。 悟这么多次了，却还是学不会好好接吻，总能把接吻搞出吃水母的架势。分明是软乎乎的舌头进了别人的地盘，倒像是进来抢劫，锋锐的牙尖划得金海嘴唇疼，和舌尖上甜得可爱的味道完全不符。 欠着上百债务的金海找不出拒绝的理由，手抬起，犹豫一下还是放到了悟的后背轻轻安抚。 五条悟感受到金海的动作，微微睁眼，落到金海平和包容的眼神中。 向来无动于衷的金海终于在这次有了反应，温柔地接纳小孩生疏毛躁的亲吻。 五条悟呼吸一滞，随即更加过分地索取，直到金海的眼角都被他亲得泛出一点生理性的暖红才松口，脸颊埋在对方的肩膀撒娇： “金海，帮帮我好不好？” 金海木愣愣地被小孩蹭来蹭去，切身体会了一次高中生的xx像钻石的说法。 他深吸一口气，冷脸拒绝： “这是另外的价钱！” 太过分啦。 水母善，水母被人骑！ // 百尺五条，崭新的神社。 为了纪念五条老师的逝去，今年的金海加急动工，赶在平安夜，在百尺五条的位置给五条建立了一座神社。 占地面积颇大，崭新中却不乏古建筑的设计韵味，内部各类设施都是极高的规格，最深处是高耸的五条石像，在门口也能远远地几乎看见整体。 没错，这就是今年的祭日礼！ ——他对五条虔诚的信仰！ 天还没亮，金海就偷偷离开家赶了过来，躲避要和他一同过平安夜的五条悟。 在家醒来只看见一室寂静的五条悟没有在意。之前三四天都连轴转，好不容易睡了个懒觉，真是舒服。 他洗漱过后打开手机，开始查看冥冥前辈传来的消息。 今天是平安夜，这群老东西肯定都在自己家，不会继续聚在总监部开无聊的会议。 在随机抽取幸运橘子之前，果然还是先找长治聊聊吧，他好像还蒙在鼓里？ 五条悟出门了。 神社里，金海拖了个蒲团坐在五条老师石像的脚边，周围放着他连夜搬过来的大量五条纸质周边，形成一个神秘的、无实际作用的法阵。 他今天就要向他的主忏悔自己的罪过，相信温柔善良的五条老师一定会原谅他的！ 第86章 第 86 章 放置……欲擒故纵？…… 金海在五条神社待了一天， 净化自己的心灵。 意外的是，今天分明是假期的悟居然一直没有出现，安静得让金海怀疑。 孩子静悄悄， 肯定要作妖。 怀揣着对悟的不信任，金海直到回家都没有见到一根白毛。 五条悟居然真的这么安静？ 他推开门， 只见一只长条小悟瘫在沙发上，抱怨： “怎么才回来， 等你出去吃宵夜呢，好饿。” 极饿小悟现在就要拉着金海出去大吃特吃！ 五条悟今天在外奔波一整天，成功成为咒术界这个平安夜最热爱工作的学生，夜蛾看到都得给他颁发一个咒高劳模的称号。 当然，考虑到他的勤劳都是为了谈恋爱， 那么劳模的称号也没有颁发的可能性了。 出去觅食的过程就是逛吃逛吃，用各种小零食满足味蕾而非追求饱腹感才是夜宵的真谛。 五条悟把热气腾腾的章鱼小丸子叉进嘴里，一边呼气一边咀嚼， 三两下咽进肚子： “金海， 你对总监部是什么印象呢？” 突然开始的访谈问答环节让金海一时回答不能。 主要还是他对总监部没什么感想。 他是混现实社会资产阶级的， 总监部是混咒术界特权统治阶级的，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 “非要说的话，应该是比较讨厌的吧。”金海点头，肯定了自己的回复。 那群人玩政治的心眼脏得很，五条彬就算得上是栽在他们手里……至少一半是。 作为一直搞正经赚钱生意、当光明正大黑商的金海， 对这些爱搞小动作的阴沟老鼠实在喜欢不了一点。 “他们的政治组织已经从根子里烂掉了，很难欣赏，不过和我关系不大。”金海补充。 作为一只水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他的母生信条，只要不影响他的安稳生活， 怎么样都行。 而那些老家伙别的不行，稳固自己的腐朽统治最是擅长。 金海知道这种话大概不符合五条悟的观念，他看起来离经叛道，实际上是个热爱生活的好孩子。 不过没关系，小悟会溺爱。 五条悟点点头，挑起一颗刚才尝了后感觉有点难吃的章鱼小丸子塞进金海嘴里： “好哦，我知道了。” 金海没来得及思考他问这个的原因，就被嘴里的小丸子震撼了。 不是，怎么回事，怎么有人连章鱼都能做难吃的？ 对章鱼这个生物非常有好感的水母难以接受。 他们海洋一枝花，居然就这么被糟蹋了。 他目露震惊，拿起五条悟手里的小袋子看了看，又回头往那个摊位望，最后拽着五条悟快步走远，背着摊主小声吐槽。 五条悟也不能理解，对他来说把食材弄得糟糕可比做好吃难多了。 五条悟：“所以金海要珍惜我啊！” 金海：“所以我一直有在劝阿傩。” 五条悟：？ 没有给五条悟借题发挥的机会，金海继续说：“直到我复活阿彬，跟宿傩交易，要放他的手指自由……所以悟什么时候把剩余的宿傩还我？” 很好的剩余二字，让五条悟想起宿傩手指被他没收的时候已经被金海用掉许多，一点也没有对待旧人应有的同伴爱。 五条悟爽了，大方答应择日归还手指。 只是可惜，他家宠物小水母还挺喜欢宿傩逗鱼棒的，只能改天买个新的了。 // 在几次提醒之后，五条悟这次回到宿舍终于想起归还宿傩手指这件事。 不过就是两根手指，还给宿傩又能怎么样，哼…… 五条悟锐利的目光誓要把它们刺穿在自己的书桌上，带着敌意拿起它们审视，准备丢进自己的书包里。 只见水缸里的小水母着急地往缸上撞，把自己柔软的伞盖都撞变形了，在缸壁上怼成一张饼。 理论上小水母只是个空有外形的金海捏造物，没有思想理智甚至都没有生物基本的进食需求。但五条悟一直认真对待小水母。 此时，他见小东西这么着急，忍不住想再陪它玩一会儿。 随着一点突发奇想，他打开盖子，直接用宿傩手指戳了戳水母。 再把手指拿起的时候，水母已经紧紧扒在手指上了。 五条悟：？ 水母粘得很紧，这一刻它简直就是藤壶。 分不开，根本分不开。 比起担忧之类的情感，更容易联想到的是“水母分母居然这么对宿傩这么黏糊”…… 五条悟感觉自己头发绿绿的。 水母扒着宿傩都已经是肌肉记忆了？他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自己DNA里刻啊！ 好在生气也不影响他的神奇六眼发挥，很快他就注意到水母扒住的那块手指被吃掉了一点手皮。 ……这是真不挑食啊。 原来小水母也不是什么都不吃。 难怪用宿傩手指当逗鱼棒，每次效果都出奇得好。 感情是给孩子饿的。 想了想，虽然感觉手指脏脏的，但毕竟是个特级咒物，听起来就大补，还是给手指连水母丢回了小水缸。 吃吧，谁能吃的过你啊！ 惦记宿傩的厨艺不够，连他本体都惦记。 眼看手指有幸成为小水母的口粮，五条悟果断遗忘了归还手指的事情。 反正傩子复活是不可能复活的，有本事让里梅来高专找他单挑赔钱。 完成了今天的逗水母指标，五条悟拿起桌上的文件开始翻看，这些都是他昨天跟冥冥交易来的。 这上面写得详细，都是总监部近日针对金海开的一系列会议内容。 这种内容原本对冥冥是不会触及的危险区域，总监部的内幕要是打探过多不利于自己做生意。 奈何金海实在是个大财主，关于他的信息很难不让人猜测它的价值然后搞来…… 这不就用上了吗？ 虽然买家不是预想中的金海，但五条少爷也是大财主，都是赚。 说起来，总监部提高对金海的警惕还是因为五条大少爷的高调行事，连五条家的人都因此说些自家靠山的好话…… 不过实际上是为了给六眼倒贴的行为挽尊。 原本除了少数特殊人员，水母在咒术界已经是个幻想故事般的存在，而且还是鲜为人知的幻想故事，结果这下子从前的记载考究全都被翻了出来。 另一边的九彩教又冒出来—— 近几天他们动作可不是一般的大，自从大笔资金和反转术式人才的投入，几乎八成的三四级咒术师都加入其中，二级咒术师也有六成都进来了。 连带着大量属于总监会的富豪资源都被引入九彩教，随着这笔外界资金收入的抽离注入，九彩教俨然有了全新咒术界框架的意思，用“组织”这个词都无法形容它的威胁性。 这很正常。 五条悟合上这份充满恶意言词的资料。这完全是他们会有的思维。 总监会统治下的咒术界本就畸形，只是大多数寻常咒术师感触不深，被欺压着也就习惯了。 但五条悟是个从五岁就开始做任务，冷脸杀咒灵的高端人才。 他对总监会的恶劣深有体会，尤其他的同届同学都是咒术界百年难遇的料子……硝子甚至连人身自由都受许多限制，因为她能在危机时刻救人。 救什么人？当然是总监部会议室里坐着的那群散发老人味的家伙。 咒术师用生命战斗，忙得猝死的案例都不罕见，工资却和所有普通工种没有区别。高层的老牌家族倒是富得流油。 恍若虚设的诅咒师通缉令也令人发笑……毕竟那些这群手上沾血的人没有真正影响总监会的利益。偶尔，他们甚至用得上这群人。 五条悟早就对这个腐烂的统治机构厌烦。 如今他们终于迫不及待来找死了。 资料的边角被五条悟捏皱，又轻轻抚平。 他相信金海肯定可以处理这些小麻烦。 但是，这样做太逊了。 没有让金海因为自己被困扰的道理，那他作为追求者也太失败了。金海是只喜欢平静生活的好水母，他当然会为他维护住这份和平安宁。 首先就是五条家……跟长治谈过也没用，真是上年龄不中用了，连家里那群长老都管不住，得让他们安分点才行。 五条悟毫不怀疑家里那群老家伙能干出舞到正主面前，给水母精建造供奉神社大肆宣扬，顺便把五条悟敲锣打鼓送出去的事情。 一群眼里只有水母财产和实力、寿命的肤浅家伙，一看就是帮倒忙的天才。 刚过完圣诞的五条悟毫不停歇，赶回京都去了趟五条家，又跑到总监部开会现场自带椅子膈应烂橘子。 五条悟：“你们说啊，怎么不继续了？没事大家放轻松点，我就是作为继承人来旁听实习一下，别拘束啊！” 领导人：…… 那边五条悟正为了自己和水母的美好未来奔波，这头的金海就有了察觉。 不对劲，很不对劲。 五条悟最近已经不是早出晚归那么简单了。 他夜不归宿了！ 明明他没有课的……金海都在九彩教看到杰和硝子课后兼职来当教主教母了，就是没见到悟。 禅院直哉绕着金海团团转，埋怨自己的好同学们一下课就全都不见踪迹，却连九彩教的高层门票都不给自己一张。 他为什么不能拥有高层的一席之地，凭什么，他不配吗？！ 禅院直哉：“金海老师，你说句话啊！” 金海恍惚：“可能是终于想通了、不，说不定是放置，欲擒故纵？” 禅院直哉：老师你在说什么啊老师？ 第87章 第 87 章 他就是喜欢他的 金海从九彩教回来， 注意到玄关处属于悟的鞋子。 “我回来了。”金海朝着客厅方向招呼，果然收到回应。 五条悟有点累，到家就在沙发上眯着了。 不过他睡得浅， 一听到开门声就醒来，起身给自己倒水， 回了一句“欢迎回来”。 金海换下鞋子外套，把教众送给自己的水母无料放到桌上， 不动声色扫视屋里，拿出手机： “我来点份外卖？悟想吃什么？” “啊……”五条悟握着杯子站在原地，抬头盯天花板。 忘记做饭了。 不如说，这几天连回来都是个问题，做饭当然完全被遗忘了。 幸好金海不会被饿死， 但是厨子这个优势头衔五条悟不愿放弃，当即放下杯子挽起袖子：“家里有什么菜，算了， 我来简单下碗面吧。” 不给宿傩留下一点可乘之机， 在这场厨师帽保卫战里， 五条悟可是认真的。 金海跟着进入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一听可乐抱在手里，站在悟的身后看他动作。 他神情认真，说是简单下个面，却从冰箱里拿出许多配菜， 甚至还有冷冻层的叉烧……什么，自己家的冷冻层里居然有叉烧吗？ 往桌面上一看，备的菜已经和外面吃一碗拉面没有区别。 这是什么绝世好厨男，要良心不安了。 金海问：“悟看起来需要休息，还是点个外卖吧？你上一顿饭是几点？” 要是不饿的话， 不如不要折腾。他本来就不饿，只是想试一下悟的信息，没想到悟二话不说就准备起来做饭了。 五条悟心知肚明，嗓音腻歪：“诶，可是我的大脑对养分消耗很大当然需要补充——难道其实是金海发现比悟酱厨艺更好的外卖、移情别恋了？” 没有食客会爱上厨子吧，用移情别恋太奇怪了。 但、显然，答案是：“悟做的最好。” 好吧，看起来这顿面条不会用时太久，还是由着他做。 金海靠着吧台，视线虚焦在冰箱上几只可爱的五条老师冰箱贴，注意力却放在余光里辛劳忙碌的小悟师傅身上。 居然连豚骨汤都能从冷冻层里找出来，悟背着自己对他家冰箱都做了什么啊？ 小悟师傅一边做一边解释：“这些都是老子提前做好的，你在家也可以自己动手解馋，方便吧？” 他看准了这番话会让金海动摇，顺势给自己讨点福利，趁着煮面的时间转头拉着金海，小猫似的舔舔他嘴角。 不等金海说话，他先发制人倒打一耙：“你怎么一直站在我身后，这不是勾引我吗？” 金海：？ Going？ 没听说过！ 但于情于理都没有拒绝理由的金海，想起自己欠的一百多个kiss债款之后，只能像个被占便宜的黄花大水母，什么话都没法说，默默远离危险的吧台。 “呲——” 可乐罐打开，金海绕开餐桌坐到沙发上，防止某些人再单方面认定他是特地在餐桌、在他视野范围内故意晃悠勾引。 被动还债几天，要说没感觉那是假的。 习惯是习惯不了，硬要说……挺微妙。 金海小啜一口可乐，想起等会有面吃，没让二氧化碳过多占据自己的胃。 每次小悟贴上来，他都感觉是一场对心脏的自由搏击。 亲身经历之后才知道，被嫩草追着啃不会让老牛感到得意，过了起初的荒诞感，接踵而来的是无法克制的下意识的回避。 金海：……**感有点强了，难怪每次养成小说里被动的年上人总会被小黑屋，这换谁都得跑。 还好他和悟跨了物种没什么伦理关系，要是同类，水母大概真的会把小悟远远丢出家门了。 只是金海总会戴上长辈滤镜，觉得小悟应该找个更门当户对的漂亮女孩，而不是自己这只陈年风干水陆双栖水母。 不至于出现经典的年龄敏感自卑情节，但—— 两栖类不会梦到青春灵长类。 金海还是忘不掉他最早期待的相亲联姻论，不过现在他从瓜田里的猹变成了瓜田角落里被花看上的阴湿苔藓。 西瓜花和苔藓杂交授粉，真的假的？ 但他自己都从人变成水母了，连自己变成无脊椎软体动物都没有任何惊讶坦然接受了，这种事情似乎也没必要太意外。 法律也没规定水母不能和人类搞对象……？ 唔，算了。 五条悟催促金海过去吃饭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回，这才注意到鼻尖诱人的香味，连可乐都不要了，丢到茶几上立刻起身回餐桌帮忙端碗拿筷。 刚才还想着自己不饿，不如让悟先休息，结果一闻到这味儿又觉得自己能吃两碗了。 反倒是五条悟路上饿得厉害顺路买了些点心，现在只想睡觉没太大食欲，看见金海眼睛放光，把自己的面叉了一半过去。 金海：……这怎么好意思。 然后把碗主动往悟那里推近了一些。 // 五条悟的回避意味比较明显，金海也就真的没有问。 不直接问，难道还不能背地里调查？ 金海想了想，从通讯录少得可怜的电话里找出冥冥。 这可问对人了，五条悟的信息从哪来的？不还是上次冥冥给金海打电话的时候给听到了。 冥冥：一份资料赚两份钱，这种快乐真的是可以拥有的吗？ 虽然明知道金海看不到，但她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还是加深出了商业化的礼貌感，报出价格后立马把之前推销给金海无果的资料发了回去。 果然，她是富有远见的商业天才。 作为赠品，冥冥把近日对接五条悟的辅助监督朋友发的消息一并转给金海。 大概就是抱怨五条悟收到冥冥的情报之后就开始公车私用，自己成了免费出租车司机，跑完任务还得送人在一堆地方辗转。 而他甚至不会加工资。 看起来零零散散不少地点，但真的算起来无非是总监部的几个办公处和几个颇有地位的咒术师家族，都是有资格派代表人参与总监会决策的老牌势力。 五条悟最近在做什么已经一目了然。 这可真让水母惊讶…… 不过金海没有对此发表意见，选择顺着五条悟的隐瞒当做不知道。 毕竟千年水母和文学作品里的吸血鬼某种意义上没有区别，都是把资产交给别人打理的甩手掌柜，对外界情报缺少敏锐度也是情有可原。 所以在一年的最后一天，五条悟拍掉四个闹铃才从床上彻底醒来时，金海也没法说让他今晚早点睡、不要守着倒计时了的话。 洗漱结束的小悟又是一个崭新的小悟，元气满满准备早餐。 他可是记得一清二楚，上次跨年金海说了许多不检点的话，什么因为要和自己过下一个新年所以对未来也更有期待了。 哼哼，今年五条悟可不会再是之前那个低攻低防的易攻略小孩了。 和老头子抬杠的日子里他可一直没有忘记家里还有个没拿下的水母。 算来算去新年就是最好的时间，辞旧迎新展望未来，一起计划有对方的未来，很容易攻破心防……？ 这怎么像是某人对自己用的招数，他是不是故意的？ 不可能，五条悟不相信有心动选手能对主动的可爱小悟无动于衷。 其实按照前人经验，最优选择不是新年，而是亲朋好友的婚礼，同样是展望未来，在这种浪漫的场合更容易攻略，还能考察对方对于婚姻的态度之类…… 嗯，好像也没什么用。 五条悟选择性忘记法律不允许的事实，很有自信地想只要到了他手里想跑也跑不掉，根本不用考察金海的态度。 所以，表面上五条悟最近几天给金海放了假，实际上每个不着家的日子都在做准备。 “今天听我安排，一起出去跨年哦。”五条悟开始发号施令。 金海愣了一下，才点头答应。 五条悟墨镜背后的眼睛微微眯起，在排除了金海的犹豫是因为趁自己不在时偷偷约了别的小男生一起跨年的可能性之后，把这个有点怪的小反应丢到脑后。 虽然说是做准备，但其实金海出门之后没有感受到明显的特别之处，还以为就是一次普通的结伴跨年。 唯一感觉奇怪的大概就是年轻人的体力怎么能这么好，早上还困得一副要和床同生共死的模样，现在又精神得像是几百年没上街的水母一样东张西望充满兴致。 不过很快，金海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怎么这么多……嗯、情侣？”金海奇怪。 天还没黑，街上的人不多，没想到这个可丽饼餐车却排起了长龙。 五条悟手里拿着一个刚买的甜筒舔：“是最近很火的打卡点哦。刚推出情侣套餐不久，现在又营销说是新年一起来用餐过的情侣会长长久久什么的。” 金海懂了：“所以接下来要排这个队？” 五条悟点头，露出了“你很上道”的赞同眼神。 “哪怕一点不剩的吃光，也没有情比金坚长长久久哦……”金海嘴上这样说，身体却很诚实地排起了队伍。 排在前面的一对情侣显然往这里看了一眼，金海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冒犯这些情侣的话。 真是不好意思了。 “毕竟还不是情侣。”五条悟点头，“但也是迟早的事情。” 情侣的目光收了回去。 五条悟拿出手机拍照编辑文案发布一条龙，展示给金海：“怎么样？” 金海：……？我应该说什么，夸文案里的emoji可爱吗？ 要不是自己就职过东京咒高，差点就要以为悟是读的女子学校了，这个味道也太正宗了，完全是可爱的探店女学生啊。 五条悟无奈：“现充感啊，带你体验一下现实世界的情侣都在做什么。” “就当是给你的新周边寻找灵感呗。”五条悟娴熟安抚。 果然，隐约察觉到危险的海洋生物突然接受了这个安排。 被这么一说，金海才仔细看了看周围的情侣。每个人脸上都是肉眼可见的幸福。 的确，能在这么冷的天气不选择在家吃晚饭而是出来排队的情侣，此刻的感情大概是很真挚的。 但，认真看别人恋爱是很容易让自己也产生这种情绪的，这或许又是某种身体分泌的激素作祟，只是非常不巧，即便是水母也会有这种感受。 往日这都会很自然的像五条悟所说，转变成无情的厨子为自推生产更多周边的养料，但显然现在的厨子已经不够无情。 身旁的五条悟很有准男友的自觉，如情侣般找些日常话题，虽然说着不如直接杀掉那些老家伙的话，但是语气比排在前面的那个女生还要多两大勺糖精。 说着很自然地往金海手里揣了一块暖手宝。 本体就常年冰凉的金海想起刚才碰到自己的手指热乎乎的堪比暖炉，还是没有把暖手宝还回去。 在这个冬天，比起生日故意偷亲的奶油味吻，更让金海印象深刻的是青春男高的手比暖手宝更热。 在五条悟的安排下，一年的最后一天被过得无比充实，甚至于让金海产生了现充的生活似乎也不错的错觉。 最终他们又在深夜来到浅草寺，去年一同跨年的地方。 凭着老资历水母的特权，五条悟兴致勃勃上手敲了一次跨年钟声，把敲钟敲出了敲橘子的快乐感，走下来找金海的时候乐呵得呼出的白气都快在墨镜上凝成冰雾。 新年行程到了这里，攻略的成分几不可见，五条悟已经玩出男友进行时的感觉。 ……也可能是晚辈进行时，金海总觉得悟突然跑到旁边喊着“叔叔跟我玩这个”然后堆起雪人也不奇怪。 悟看起来真的很有童真。 好心情直到两个大吉的出现又上一个台阶。 五条悟在撤离寺庙的时候看着熟悉的道路想起去年就是在这里，两个人约定了今年再一起过年。 他终于想起自己的攻略，在这里就很适合展望未来顺便再表一次白。 在他开口之前，金海先停下了脚步。 五条悟转头，表达疑惑。 金海从外套宽大的口袋拿出一个印着喜庆红色图标的小零食，递过去：“给你。” 五条悟接过：“……？” 金海：“旺旺雪饼，悟去年说要新年请你尝尝的。” 他迈步继续往前走，慢悠悠的步调和之前一样，似乎这个小插曲不值一提。 五条悟想起这个他用来预定这次跨年的小手段，满心都是主动刷好感的事情，早就把这事忘记，没想到这个记忆角落的小事件会以这种轻飘飘的方式时隔一年被兑现。 刚才到了嘴边的甜言蜜语融化在雪饼里。 “唔，在海里馋了很久居然想吃的只是这个吗？”五条悟认真品鉴，“很一般嘛。” 的确不错，但比起金海所说的“馋极了”的状况，又有些不值一提。 但事实是，越馋越不容易想着那些山珍海味。旺旺雪饼的口味有点朴素，但贫瘠的年代又弥补了这一点。 五条悟挨到金海身边：“明天给你做更好吃的。” 金海点头：“好哦，先期待一下。” 直到推开家门，室内的暖气迎面而来，五条悟才意识到自己又忘了表白，不如说其实是又被金海无意识戳中好球点刷了一次好感。 ……嘛，算了。 // 刚过完年没多久，五条悟又忙了起来。 说是要解决自己追人的额外阻碍，又掺杂了不少私人恩怨在里面。 虽然不想承认，但在对总监会的态度上，五条悟和金海喜欢的纸片人差不多是相同的观点。 一开始他多少还有点急切，想赶紧让老东西们闭上嘴别给自己普普通通的恋爱添麻烦。 随着时间阵线拉长，五条悟忙里偷空讨一个kiss债款的日子过得也是充满色彩，也就不着急了。 把和烂橘子做抗争干出了日常工作的感觉。 金海对此体会最深。 起初，悟还会装一下，甚至掏出新画的五条服设转移话题粉饰太平，也不知道他哪来的时间，跟五条悟的一天是42小时制似的 后来倒是没办法，彻底不装了。 总监部在京都，五条悟两头跑之后就经常没法回来过夜了。 不过对此他很有自觉。 自觉地就当起了水母管严。 每天都报备行程，偶尔还会夹杂一两张照片，都是自拍，不过会同时出镜的还有各色美食以及美景。 五条悟会直接在行程日报里说某一家老头子的坏话，也会说顺路买的甜品口味很好。 简直是现实版旅行小悟。 金海看了眼日历，这次五条悟回家的间隔尤其长，连着一趟国外出差一起，已经一周没见了。 手机聊天往上一翻都是悟的大堆消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拿金海做记录当不在场证明。就连热恋期情侣都没有他的话这么密。 人从昨天已经回国，金海算了算上条信息的时间间隔，应该是又在找老头子的茬。 门铃突然响起，金海纳闷不知道会是谁，不过还是先放下手机起身开门。 “锵锵——！” 一捧洋桔梗出现在眼前，花后面是更好看的人。 五条悟从花束后面露出脸，把洋桔梗向前递出，笑容灿烂：“惊喜吧！” 金海伸手接过，目光却落在换鞋脱衣的悟身上。 五条悟念叨：“这次出差的时间好差，情人节都错过了，只能现在勉强补一束花啦。我在国外都有记得想你哦？——不许说你没有哦！” 往常这种时候金海都会笑一笑保持沉默，然后被五条悟追回一次债款，或者两个人直接略过这个话题聊别的事情。 金海：“我也有想悟。” 五条悟还在嘀咕：“今天的老头看起来有点年轻就是笨笨的——你说什么？” 他顿住，丢下手里的伴手礼，双手捧住金海的脸颊对视：“你想我——你喜欢我！终于承认了，你就是喜欢我的，你是我男朋友了！” 金海赶在五条悟的动作前把怀里的花放到玄关，转而搭在他的腰上。 虽然悟的话有点自信过头，但金海还是点头承认了。 他没法对着这样认真为了排除障碍努力忙碌的悟继续说他只是一时的迷失，也没法不对他回到家时藏在花朵后亮闪闪的双眸心动。 说到底，他大概从一开始就如悟所说的那样，他就是喜欢他的。 第88章 第 88 章 爱情骗子x 五条悟脸上的笑太有感染力， 确定了关系的金海也不能抵抗，更何况一周不见，如刚才所说， 他也很想悟。 他们交换了一个热情的吻，玄关处那捧花都被碰倒落地。 五条悟自得：“我就说没有人可以拒绝帅气的小悟。” 他眉毛一拧， 突然凝重：“不对。” 金海：？ 这种时候还能有问题？ 五条悟：“你的债还没还清呢，但接吻现在已经是我的正当权利， 我好亏！” 金海：…… 算得有点太细了，你的外号难道是格朗悟？ “那就换成xx吧！”五条悟口出暴言，“我们现在就去便利店买避x套！” 走路都没学会就想跑，年纪轻轻也不怕肾亏！ 金海无情：“等你成人以后再说这种话吧。” 成人……五条悟一呆，两个月前他刚过生日， 那就还有三年。 三年，一个青少年能有几个三年！ “这和守寡有什么区别？”五条悟反抗，“你是不是就是喜欢这口， 我早就知道你对村头的寡夫杰感兴趣了！” 夏油杰人在家中坐， 锅从天上来， 莫名恶寒。 金海：“并非寡夫。” 五条悟：“那你就是承认你对他感兴趣了！” 金海稀里糊涂又被五条悟按在门上亲了一通。 五条悟：爽了。 等金海反应过来这是一次充满白嫖的借题发挥时，自己已经把人喂饱，被拽到客厅玩叠叠乐了。 五条悟现在比金海还是明显矮一截的，但硬要坐在他身上很难违心说一句小鸟依人。 他后背靠在金海胸前，玩他的触手： “早知道送花能搞定你， 我一开始就给你拉一车保加利亚玫瑰来。” 金海：“那还是不要吧……家里放不下啊。” “诶？”五条悟转身低头，戳戳金海的脸颊，“你的态度很有问题，这是该对男朋友说的话吗？” 那应该说什么，虽然放不下， 但我会做成鲜花饼吃掉？ …… 金海想了想，发现也不是不行。 水母胃大，无需多言。 五条悟：…… “是气氛啊气氛，你根本不像是刚刚成功和五条大帅哥交往的人该有的模样！”五条悟一得手就颠倒黑白，差点没说是你刚追到我。 但金海觉得自己变化不小……至少是两千年来第一次摘掉现役单身的头衔。 五条悟行动力极强，说着就开始想改善对策：“好，我们出去吧。” 金海依旧倒在沙发上：“你刚回家不累吗？” “我刚刚才在车上睡了一路。”五条悟去玄关衣柜拿了外套立马就开门准备走，又扒着门框探回头，“快点，这可是约会啊约会！” 约会、吗？ 这个常用词放在自己身上突然就变得陌生起来了啊。 水母触手在沙发上蠕动两下消失不见，人模人样的金海起身，和自己新出炉的小男友约会去了。 金海原本是顺着自己心意，发觉自己喜欢悟就自然地回应了，现在没有更多的特殊想法，颇有些充满享受的贤者时间的意思。 这就是没有欲望的随波逐流水母男了。 相比之下，年轻小男友就很不一样。富有活力与热情，围着金海叽叽喳喳叽叽喳。 在以前，金海应该会祸水东引，提醒小悟可以对同学们实施名为炫耀实为骚扰的行径。 但，这对过去的金海可能有点闹腾，现在却是恰到好处的热闹。 也是当上双标水母了。 “诶——”五条悟抬起墨镜，向路边经过的情侣投去夸张的刻意视线，转而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又看向金海的。 五条悟再次挨上来，盯着金海的手，思考：“难道说是应该牵着手走路更像情侣该有的模式？” 这是什么值得思考的问题吗？之前不就经常…… ？ 好像没有。 能想起来的牵手只有在国外有那么一次，捏水母触手玩的次数倒是多得数不清。 金海迟疑伸手：“……那试试？” 五条悟张开手，毫不客气地把每条指缝挤开，从普通的牵手变成十指相扣。 …… 没什么感觉啊。 太刻意了反而让金海有些在意，感觉怪怪的。 他走在前面想到。 某个身影已经从身旁逐渐后移到余光之外，金海转头一看，拉着他的大猫已经同手同脚了。 不是害羞的那种同手同脚。 像是突然被穿上衣服的猫，因为失去平衡而丢失了走路能力。 “噗。”金海没忍住。 “干嘛！” 小男友恼羞成怒，盘到水母猫爬架上，在金海脸上留下一个咬痕……又立马舔了一下，生怕咬坏自己刚得手的大宝贝。 光天化日之下，这种动作还是有点过分，于是金海伸手抱住悟的脸颊，想着挡住脸就不会丢脸。 至于水母自己本来就没有脸皮，无所谓了。 五条悟没有行为不合适的自觉，扒着猫爬架乱摇，闹了会儿才轻巧落地，拉着金海的手晃了晃，鼓着脸颊：“真的很奇怪？” 这很难说。 毕竟金海只是感觉有点怪，但顺拐的可另有其人。 金海：“可能是不习惯，再牵一会儿？” 小悟又高兴了。 现状比较微妙。 作为功能性灭绝·一人吃饱全族不愁的水母精，他和群居动物沾不上一点儿边。至于五条悟，这位也能开除半个人籍，简直独立到可怕。 两个生物都没什么牵手经验，这种互相牵制的感觉实在令人着迷，有种第一次玩两人三足扯别人后腿的新鲜感。 五条悟食指指腹曲起，摩挲着对方的手背，若有所思： “果然还是触手更好摸，软软滑滑。” 好熟悉的台词，似乎自己曾经对五条牌猫咪也说过。 不管是猫还是水母，反正就喜欢非人类是吧？ 这个爱好有点小众的。 对此，五条悟表示：谁带大的就像谁呗。 这场牵手行动一开始有些别扭，习惯起来却很快。 两个人拉着手各走各的。步频是没有同频的，间距也是和过去一样的。 不过、当然，以前走在一起靠得就已经很近。 五条悟正在就等会儿的用餐地点大谈特谈，考虑着去哪一家出名的情侣打卡圣地，不经意间就看到今天坐在车上时惦记的新品冰淇淋，宣传招牌就放在店门外。 他当即就想飞奔过去赶在慢悠悠的路人之前排进队伍！ 五条悟：起飞！起飞！起……飞？ 他刚窜出去，就被一股巨力猛地拽回原地。 六眼往脑袋后面注意力一放……哦，是牵着的手。 水母可没有在这种时候故意留人，只是一个人怎么可能在紧紧抓住大象的同时不松手却又飞身到对面街道买冰淇淋呢？ 又不是吃了橡胶果实可以把自己的手臂像橡皮泥一样拉长。 把他拉回来的巨力，居然就是自己快乐投向冰淇淋怀抱时的互相作用力。 五条悟：“……你是个木头。” 跟着他一起跑哇，再不然都不知道要松手吗？ 金海指自己：“我？木头？” 木头是我？ 可是悟也没有松手诶。 那岂不是说，他们都是木头。 五条悟正拉着金海大步迈向队伍，眼睁睁看着又一个路人在他前方排到队尾，略有郁闷。 闻言，他又好起来了。 什么都是木头，这不就是偷偷说他们天生一对？ “金海同学。”五条悟认真，摸摸下巴，“你觉得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是水母的不配合，还是猫的跳脱？ 金海安抚：“可能只是真的不合适呢？” 小悟皱眉。 金海：“拴猫的牵引绳都是在脖子前胸，没有听说过用牵爪拴猫的吧？” 小悟反复好起来了。 显然，比起容易被误会成“我们不适合当情侣”的词句，“或许我们应该用牵引绳代替握手”更让人能够接受……？ 语出惊人之后，金海和五条悟脑袋凑在一块交头接耳，得出牵手不在二人舒适区的结论。 五条悟有点不满，但事实如此。 水母只会影响他跑酷的速度，牵手这种不健康的情侣爱好只能被小悟从情侣日常里忍痛删除。 金海苦恼：“或者用牵引绳……” 提议被小悟无情打断，他喜欢更健全一点的恋爱模式。 总觉得这话只有曾经搞囚禁的五条悟没有资格说啊。 好在冰淇淋往舌头里一卷，这点子烦恼就都烟消云散了。五条悟两眼放光，新品的口味超出了他的预期。 “连新品都知道今天是个好日子，被做的很好吃呢。”五条悟赞叹，这可真是个有眼色的冰淇淋。 冰淇淋知道它被做出来是为了成为别人play的一环吗？ 冰淇淋不知道。 但它很好的完成了它的使命——成为一份让人快乐的点心。 除去牵手还有什么情侣间才有的互动吗？ 这很难说。 五条悟拉着金海，一起吃了饭，一起喝同一杯奶茶，一起拍大头照，在无人的河堤上迎着风亲吻，在漆黑的小巷子里一起欺负弱小咒灵。 夜深寂静之时，两个人回到家。 五条悟躺在沙发上等金海给他倒水过来，抱着冰水灌了两口逐渐回过味来。 今天的行程怎么看都和以前没有区别啊？ 猫猫呆滞：原来他们早就在恋爱了……？ “这是情侣约会该有的样子吗？”五条悟认真。 金海想了想：“是吧？” 他自认今天有很认真地把悟作为男友对待。 五条悟音量不自觉提高：“那和以前不是一样？” 金海：“唔、这说明我们平时的相处模式就是最舒服的吧。” 但对于这个满分回答，小男友并不满意。 五条悟头发都抓乱了，小猫乱挠：“总得有点不一样吧？那我费尽心思和你在一起是为了什么？” 五条悟，十七岁，被爱情骗子欺骗了感情。 他恼怒的表情实在可爱，金海没多思索，在他鼻尖上吧唧一口，“啊”了一声，恍然： “至少现在可以随便亲亲。” 五条悟才不会被这样轻易蒙蔽：“别以为我不记得小时候你这样装模作样亲我额头说是晚安吻。” 这和没在一起根本没区别！ 而且他亲金海需要身份吗？他想亲总能亲到，他亏大了！ 水母角度刁钻：“但我现在不能像这样亲别人了啊。” 五条悟：…… 他以前还想亲别人？ 第89章 第 89 章 谁没老婆似的！ 理论上来说这时候应该表扬金海的男友觉悟？ 但五条悟大少爷认为这是他仍在被追求时就该做到的本分。 不过小男朋友自认大度， 原谅了金海直到今天才知道要守贞的迟钝。 如果他能够顺利进入金海房间的话。 小情侣的第一场辩论赛，从恋爱的第一天开始。 金海无奈：“现在还太早了。” 五条悟困惑，还有点气愤：“可我都没准备今晚做些什么了， 我甚至没有买好用品！” 睡素的？ 可是这同样不是恋爱第一天该干的事情。 金海：“如果悟是说，你会安分地和我分两个被子， 而且不突然脱掉睡衣的话……” 他在说什么？ 五条悟真的要有小情绪了，他小时候都没受过这种委屈—— 他都是一个人打地铺睡的， 躺拥一整个客厅的地板。 好记性如五条悟都思考了足足十秒才翻出一个反驳案例： “以前在我家一起午觉都是在一床被子里的！” 金海在提醒下用了很久才想起来，那是悟还年幼的时候，他在廊下趴在自己膝头睡着了。 他看着小孩的睡脸，冬季午后的阳光正好，刻意被维护得宁静的客人宅院让人升起惬意小睡的欲望。没有多想， 他回身把自己连着小孩揣进被窝睡了一个下午，被悟推醒的时候已经天黑。 的确只有一床被子，五条悟还钻到他怀里， 小小的手攥着他的衣服。 金海：“那时候你才五六岁， 现在……” 五条悟打断：“我现在还是五六岁！” 很好， 那金海可就要把自己铐起来当成业绩送给警视厅了。 对视一番，五条悟终于放弃，恶狠狠地在金海脖子上盖章留念，最后在金海的额头晚安吻之下被顺毛，回到自己的房间。 深夜睡着的五条悟大脑：（突然睁眼）这不还是儿童晚安吻套餐吗？！ // 短短半天的约会无法让崭新出炉的小男友满足， 但刚从国外归来，累积的大量学业还在那里安静等待。 称职的男高还是一早起床，站在床边阴暗地盯了会儿安然睡眠的新鲜男友，为那张现在属于自己的帅脸心动的同时，又忍不住因对方没能反馈出和自己一样对分别的不舍而气恼。 最后想着昨天深夜才回到家， 还是没舍得把人叫醒，主动爬床抢了个早安吻，去上学了。 年纪轻轻的小悟已经很有赚钱养家的责任感，还以为他今天会赖在家里。 金海醒来后看着桌上悟留给他的字条和早饭，颇为欣慰，深感小孩已经长大。 已经长大·五条悟此刻正在校园里穿行。 他刚刚和辅助监督完成简短的交接，迎面看见许久未见的石川久纪学长。 学长迈入高四就被发配边疆，到外地成为了一名高级苦力，美其名曰实习期。 见鬼了，大家都是咒术师，一样的考核流程，怎么咒高学生还有实习流程？ 这次高级苦力是来回到母校述职并且准备下一次调动手续，看见学弟也只是惫懒点头。 本来就很丧的学长现在已经成为了被肉眼可见的死意包围的社畜。 他正要走过去，没想到五条悟先停下脚步，跟他聊起来。 “最近很忙？”五条悟问。 奇怪了，从来不当人的学弟居然会问这个。 石川抬眼，确认五条悟不是在明知故问看笑话，这才叹气：“是啊。” 发配到边远城市的各种不便利都是其次。 原以为工作量能变得少一点，没成想到了那里的总监会分派人员只有自己和两个辅助监督，反而更忙碌了。 五条悟皱眉，面色担忧。 过于符合正常人的反应，反而让石川心里打鼓，感觉自己是不是掉进了某种幻想结界里，不然怎么会看到五条悟学弟担心自己？ 学弟语气中的烦恼都快溢出来了，唉声叹气： “还有一年多我也要出去实习了，到时候我男友想我怎么办啊。” 石川久纪：……？ 很好，不是敌人的幻术。 你们男同…… 短暂一瞬间惊讶于他们关系有进展的信息后，石川立刻被无言可对的无力感笼罩了。 学长甚至不想吐槽五条悟的炫耀行为，只想离开这个伤心地，去辅助监督的车上回到自己被流放的城市。 至少那里只有咒灵，没有诡计多端的人类。 好想死。 五条悟对学长的不配合没有在意，自顾自苦恼，最后打定主意要携带家属一起实习，而石川学长早已经加快步伐离开学校决定插上翅膀飞回边疆。 出国出差的这段时间学习进度落下不少，虽然知识量对五条悟算不上什么，但作业…… 也是不用做的。 过于爽了。 除了这段时间不能看到金海，完全就是奖励的程度。 所以同学们对进教室就在脸上写着“春风得意”的五条悟没有反应，不想给他显摆的机会。 五条悟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当然不是。 他现在也是半个搞学术的人了，怎么会因为逃过一段时间的学习而洋洋自得呢？ 搞的什么学术？ 最近的课题是水母的圈养与繁殖。 对他很了解的同学们等着他主动挑起话题，拿出自己从国外带回的伴手礼或者拍的照片，却没想到五条悟只是安静地坐下一言不发。 欲擒故纵？ 家入硝子和夏油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又过一会儿，只见五条悟已经拿出一沓资料在翻看。 不会吧，真的转性了？ 家入硝子给出眼神：上！ 夏油杰收到指令，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走到五条悟桌前： “悟，这次出国不顺利吗？” 按照往常，这种话会被打为挑衅，玩不起的男高会立刻为自己的能力正名。 但这次五条悟只是淡淡的，头都没有抬起，随意应付：“嗯？没有啊。” 夏油杰在五条悟前方，倒着没法看清，只依稀感觉到他手里资料的内容方向不太常见。 “这是什么？”他直接问。 五条悟前后翻动又合上：“未来我们的流放信息，看看未来会去哪里实习。” 他抬头，墨镜挡住双眼，遮住情绪，以至于一瞬间让人产生了他很严肃认真的错觉。 五条悟：“防范于未然，提前准备给男朋友准备好舒适的居所，这有利于感情和谐。” 男友的自我约束与养成。 jpg 单方面自称男友在五条悟身上也不奇怪，但结合这一系列奇怪反应与举动，那就让人动摇起来。 家入硝子终于忍不住了，问出声：“你和金海在一起了？” 五条悟惊讶：“你怎么知道！” 夏油杰：…… 可以不用这么做作的。 “是的，我恋爱了。”五条悟宣布，还从兜里拿出糖分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结婚了。 硝子不介意，她忙着和学姐分享消息吃瓜，高专就那么点人，平时想八卦的机会可没多少。 另一位……挚友君夏油杰没有丝毫好友抢先脱单的“被背叛”情绪，而是狠狠松了一口气，为自己终于不用再成为两人感情中的一环而如释重负。 五条悟看着杰吃掉自己给的糖，心想吃过自己的糖可就不许当村头小寡夫了哦，沾了我的喜气明天就被富婆包养吧！ 夏油杰莫名恶寒，瞥见五条悟桌上那份关于高四实习的资料，想起一件事： “夜蛾老师让你今天回来就去找他。” 找五条悟谈话当然是有事情，这件事夏油杰理论上也知道，但五条悟脱单的消息还是把这件小事的运存占用彻底。 一年级的两个学弟最近的任务正在上强度，由于师资力量缺乏，需要高年级学长陪同看顾。 之前是夏油杰担任这个角色，夜蛾准备安排五条悟回来之后接任，趁着没到咒灵旺季带两个年轻学生见见世面，接受一下近距离的特级冲击。 不过五条悟过于难把握，他需要提前嘱咐，视情况而定还可能终止这个计划。 毕竟他只是想让学生接受锤炼，而不是被锤断。 五条悟站在办公室里，听着夜蛾念叨，找到合适的节点打断： “让杰继续吧，我不能去。” 不想就不想，不能是什么意思？夜蛾准备听听他这次又是什么理由。 五条悟皱眉：“老师，这应该是你的工作，不要推到学生的身上。杰愿意去是他的自由，我的男友不会希望我给别人提供贴身教学服务。” 夜蛾正道：？ 他在这里说什么屁话，好像谁没有老婆似的！ 第90章 第 90 章 密密麻麻写满吃水母 作为年轻有为的咒术高专校长， 妻子长得很漂亮这种事情，他有到处去炫耀吗？ 没有啊！ 五条悟这小子毛都没长齐呢，谈个恋爱就跑到他面前来吹嘘， 装哪门子的大头蒜。 面前少年鄙夷的神情隔着墨镜流露出来：“也对，夜蛾老师这种上了年纪的人当然忘记青春初恋该有的感觉了， 也不知道我们小情侣心意相通甜甜蜜蜜——我男友几千年就这一次铁树开花，管我管得严一点很奇怪吗？” 此刻的五条悟浑身上下闪耀着自我男德约束の光辉。 很欠揍。 夜蛾正道：……忍。 他看着五条悟面色得意哼着小调离开办公室， 过了一会儿…… 还是很气。 啧，回家之后得跟老婆抱怨一下。 // 金海早在五条悟站在床头阴暗视奸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但理智还是让他选择装睡。 不然就有极大可能被拽去学校。被小悟拉着到处展示倒没什么，但总觉得夜蛾会迁怒自己，抓自己的壮丁白嫖一个临时老师。 近期不想给五条悟上课， 会有种很微妙的既视感，老牛吃嫩草什么的……是事实，但等自己接受了这个现实再说吧。 于是装着装着又睡了个回笼觉的金海终于开启了美好的一天。 先去吃掉小悟留下的美味早餐， 只要想到以后这就是自己的合法厨子就更愉悦了。 不对， 好像不能合法。 不重要， 搞个国外的证明不过一眨眼的事情。其实五条那种老家族本来就不在乎这种法律证明吧？他们只看自己的族谱。 金海穿着外套，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下。 ……五条长治知道这件事吗？ 小悟的追求动作那么大，五条家的肯定都知道，但昨晚已经变成正式交往…… 金海慢吞吞扣上纽扣，总觉得自己在外的形象大概和炼铜癖相去甚远。说不定长治现在还相信他会是个不吃窝边草的正人君子， 才一直没有过问。 不会影响到他家孩子的继承权吧？ 远在家中的五条长治莫名打喷嚏。 他想起最近五条悟一直追求的大动作，金海那里又没回应，忍不住担心： 神话里这些个神明都是荤素不忌花样多的主，不会小悟被吃干抹净最后还没有名分吧。 架不住白菜硬要往上拱。 唉，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至少金海没有跑来灭五条家的门不是？ 金海穿戴整齐，对着等身镜检查一遍终于出门了。 今天他要出去，没错，要和一位少妇见面。 隔着玻璃窗能看到坐在靠街道这边的忧郁少妇，身上的穿着就是两人曾在消息里说过的那一身。 谁能想到，这样一位青春美丽的小寡妇，居然是—— 金海的梦情级画师呢！ 五条悟出国一趟，偶尔才能抽空和金海打一通远洋电话，偏偏话里不提感情的事，只若无其事地分享些日常。 把金海钓成翘嘴水母了。 连续多日脑袋空空想小悟，只能对着五条手办发呆，什么约稿日常任务全都忘光。直到这位画师主动联系他。 这就是当年怀孕时拒绝了金海的稿件，后来在五条悟的助攻加价之下改了主意的画师，后来约稿次数多了就成为常驻韭菜。 画风很像早期独眼猫，非常适合代餐原作的梦情画师！ 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已经成为韭菜地里仅次于小悟的存在。 尤其她最近死了丈夫，为奶粉钱给水母大金主增加不少稿位，今天就是来详聊的。 不愧是守寡的年轻单亲母亲，事业心和过去立刻不一样了。 美波小姐看着自己重要的头号金主，没想到他居然这样年轻。 还以为是个中年老二次元。 本来觉得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少年是他儿子。现在看来或许是好友？ 哦、应该是爱人。 美波小姐想起那堆稿图，终于做下结论。 误会成儿子也很合理吧，有钱老登因为过于喜欢自己的oc于是娶了容貌相似的女性，只为生个儿子给自己玩真人版oc过家家？ 只是现在年龄对不上号。 这下变态老登摇身一变，成纯爱战神了。 另一边的金海，因为昨天小悟回家，心事终于尘埃落定，腾出心思关心重要韭菜。 两个人先就企划的事商讨数个小时。 没办法，金海知识储备丰富，提出想法时比麻烦甲方有品味得多，忍不住就聊了起来。 聊完一起吃饭，气氛融洽，金海适时提出自己对年轻寡妇的关怀策略。 他实在见不得自己的合作伙伴如此遭遇！ 年轻貌美之时却痛失爱夫，所以金海立刻—— 给她送了一位技术高超的保姆。 争取让美波小姐能毫无压力地投身五条的创作事业中。 美波小姐非常心动，面对这位保姆的简历，根本无法拒绝，收下了这份礼物。 收过礼物和之前可就不能是相同的态度了。 气氛再度升温，两人相视之间，几乎达到可以为金主再度下海画R20企划的程度。 在没人关注的路边街道，路过了一只面色震惊的彩云猪猪。 哇……哇！ 金海看一眼时间，确认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为今后的企划奠定了很好的基调后，同黄金韭菜告别了。 趁悟还没放学，赶紧回家做饭。 嗯……还是简单备菜，等悟回来吧。到时候半推半就答应让悟下厨，岂不完美。 金海回到家，玄关的灯开着。 悟今天放学这么早？ “Sato——” 金海的话语戛然而止，客厅场景映入眼帘。 整面墙的展示柜上，无数五条手办面朝墙壁思过。 自己惦记的小男友正在厨房，肩宽腰细，哼着即兴的小调。 有点阴森啊…… 五条悟转身，端上一个不锈钢餐盘，有餐盘盖压着看不出里面是什么，只能闻到厨房没有任何诱人气味。 “回来了？”五条悟声音如常，还有点期待，“来看看我准备的爱心餐？” 金海在餐桌旁坐下，揭开餐盘盖，里面居然是—— 两个五条吧唧！ 一枚战损一枚婚吧，画风出色过人，正是去年生日五条悟亲手画的。 金海：我看不懂悟的意图，翻来覆去终于从吧唧脸上看出许多密密麻麻的字，全是吃水母！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90-100 第91章 第 91 章 你能生不？ 昨天还很可爱的男友突然变了面孔， 这究竟是人性的沦丧还是…… 总不会暧昧了这么久，五条悟一朝大婆上位开始打五条小三？ 不能啊，去年他还用五条生贺图诱惑自己呢。 要是现在才反应过来开始吃醋， 岂不是反射神经长得可以把地球围得密不透风抵挡三体人攻击？ 金海：我以为我们很默契。 jpg 显然之前没能注意到午后窗外的不知名直哉。 禅院直哉任务归校，满脸难以置信， 引得大家好奇询问。 一问不得了。 禅院直哉：“金海老师竟然是异性恋！” 这简直是异端！ 哦不，这对金海来说简直是异端！ 禅院直哉今天早上听到五条悟到处炫耀自己追到金海， 本来还准备空闲时间联系金海，看看他是不是被绑架了，或者是被下了爱情蛊？ 如果、万一，金海真的是自愿，那还不如考虑一下他的偶像甚尔君！ 偶像群体内部消化也比被外面的猪崽拱了好啊！ 但是异性……这简直是一种塌房！哪怕他一开始不太能接受， 但那也是金海人设的一部分啊。 现在，禅院直哉塌房了。 比起金海前脚答应五条悟后脚和青春寡妇出轨，他宁愿接受金海想给咒高所有男学生一个家。 禅院直哉：不如我和夏油五条睡大通铺。 比起五条悟， 夏油杰居然对这件事第一个发表看法。 夏油杰：“不会吧。” 金海突然喜欢上一个没听说的女性， 感觉只有被猎人里的魅惑之吻亲过才有可能。 五条悟若有所思：“他没这样的衣服啊。” 这是在细品禅院直哉所说的金海服饰， 否认直哉的说法。 禅院直哉：“真的？说不定金海平时有工作衣柜，约会时有私通衣柜呢？” …… 家入硝子看热闹不嫌事大，为直哉鼓掌。 这位同学的杠精勇气实在令人钦佩。 五条悟突然不说话了，若有所思。 禅院直哉一无所觉，进一步添油加醋， 说金海今天穿得如何正式如何骚包。 话里话外透着对私通衣柜的向往。 然后他就“哈？啊？”满脸茫然被拎着衣领拽去训练场成为今天的训练核心。 // 金海冤枉：“我只是跟美波小姐见面，你也认识啊。” 五条悟当然知道，因为他收到了美波小姐的消息，披着黄金韭菜一号的马甲。 看到她分享关于企划的消息，他就明白了禅院直哉误解的场面究竟是什么， 但小悟反而有想法了。 五条悟追了那么久的水母当然知道他不可能做这种事，但是—— “金海应该知道自己最重要的画师是谁吧？”五条悟面前那两枚出自他手的吧唧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五条悟不负他在咒术界的怪物名声，真正的完美，哪怕在漫长时间轴中比对，他的产出都是金海最喜欢的一个。 但金海不知道这和白天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甚至要这样对无辜的五条手办。 大婆五条悟：“哈？” 他手指金海的衣领：“新衣服很好看你自己没数吗？不应该先让最重要的画师兼亲亲小男友先看吗！” 金海低头看了看，很寻常的衬衫啊？ 五条悟：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很好看！ 平时明明都是休闲装扮，今天衬衫小眼镜简直是在玩斯文败类play，但对象不是他！ 他不能原谅！ 所以他才在直哉说的时候笃定否认，他根本没见过，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就连禅院直哉那个蠢货都比自己先吃到隐藏款水母。 他不能原谅！ 金海不懂，但他作为五条悟使用手册编撰人掌握非常高超的顺毛技巧，当即回应： “下次新衣服先让你看过再出门。” 五条悟面上那股气愤立刻消散许多，墨镜后的大眼睛忍不住笑意，宛如变脸。 不过他还是绷住最后的底线，清了清嗓子继续提要求：“我还要给你买衣服！” 金海依旧无条件答应。 总觉得这一退，就是万丈深渊。 但不能不退啊。 五条悟终于喜笑颜开，把真正的晚饭端上来。 看着面前的凉拌海蜇，金海一时在威胁和奖励之间分不清。 金海选择了能让自己放宽心轻松用餐的答案。 果然是他还记得以前自己想吃凉拌海蜇的事情吧。 他的饭菜还爱我！ 当然，事实也和他想的一样。 五条悟早就吃过，在金海用餐的时候便开始自己的奇迹水母活动，各种衣服买了一大堆。 看金海吃完洗掉盘子在沙发上摊开，五条悟挤在他手臂的位置上，把衣服的图片给他看。 金海：唔，还好。 居然没有很伤风败俗的衣服，果然小悟还是很纯情的。 从男朋友回家就一直得到大量顺毛的五条悟心情大好，感觉自己这次可真是搞了个大宝贝到手，搂着自家宝贝的脖子，脑袋在脖颈间蹭来蹭去。 金海嘴边就是小悟后脑勺的浓密头发，说句话都得吃进一嘴头毛。 十秒，半分钟，一分钟…… 五条悟的脑袋持续大力蹭蹭。 金海终于忍不住，后仰躲开： “头上痒就去洗头。” 五条悟：？ 水母你铁石心肠。 // 去年一整年，因为各种事件，主要是金海和小悟的黑屋攻防战，说好的禅院惠学前咒术教育没能顺利开展。 今天他终于被送过来了。 据甚尔黑着脸所言，似乎是金海先生家的主要矛盾已经消失，有空来教他了。 不过小惠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话的时候骂骂咧咧，一会儿说金海先生为老不尊，一会儿说悟哥不检点，简直像…… 像隔壁那个中年大叔知道自己老爹和年轻后妈又生了个小号的模样。 甚尔听完小惠的形容，没好气地捏住他的小嘴，粗暴拎起他的衣领，化身人肉汽车，快速穿梭在阴暗小巷里。 禅院惠只觉得一阵强风扑脸，让他不得不闭上眼睛，过一小会儿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到了金海家门口。 禅院甚尔，一款延迟较高的暴力瞬移装置。 他站稳之后转头已经看不到老爹的身影，只能托了托身上的小背包，敲响金海家的门。 几乎是敲门的同时，门就自己打开，后面站着一身穿围裙的男高中生，手里还拿着个锅铲。 虽然对五条悟这幅打扮已经看得很熟，但禅院惠还是从他的神情中感受到和以前不同的地方。 年幼的小惠不能理解，只是耳边又响起老爹说悟哥是“缺男人了吗这么没品味”的声音。 禅院惠紧了紧手里的背包肩带，挥去脑中的贯耳魔音，向他打招呼。 “悟哥——”说到一半被五条悟提溜起来了。 熟悉的感觉，似乎自己刚刚就被这样拎着才放下来。 五条悟一手拿饭铲一手拎小孩，脚一踢把门踹上，然后把小孩放在厨房门外，肩包丢到沙发上，又闪现进厨房了。 禅院惠小步蹭到厨房门口，向他的东京咒高国国王汇报自己的战果： “我这几个月交到好几个新朋友哦。” 他掰着手指一个个念新朋友的名字。 不仅如此，还一次都没有提过要来找悟哥玩！ 小惠其实很想他，上次生日五条悟给他送了好多玩具，但是他一直记着两人的约定没有让甚尔把他丢来玩。 五条悟夹起一块还在锅里的咕咾肉奖励禅院惠。 不愧是他亲封的异姓亲王！ 他一早就感觉那个胸肌很大的甚尔跟自己犯冲，为了防止他在自己和金海中挑拨离间，特地给了小惠这个任务。 五条悟：“另一个奖励就是——” “小惠可以喊我奶奶啦！” 禅院惠：……？ 在一阵地动山摇的咳嗽后，禅院惠终于幸运的没有被呛死。 这算什么奖励，超级加辈？ 我那么大一个哥哥呢！ 照顾容易被呛死的脆弱人类幼崽时，五条悟就关了火把人抱到沙发上拍背，看他双眼茫然给他解释： “现在你悟哥哥和金海是一个辈分啦，你是我弟弟，那甚尔就是你儿子！” 听到咳嗽声从书房走出来的金海使用沉默权，没有对错误教育勇敢说不。 禅院惠听得晕头转向。 每一个步骤都听得懂，就是听不懂这个结论是从哪里来的。 五条悟恨铁不成钢：“想那么多干什么，你只要知道甚尔以后就是你仆人就好了！” 惠又愣住了。 刚才不还是儿子，现在怎么变成仆人了？ 儿子＝仆人？ 禅院惠从头捋起：“悟怎么变成奶奶了？” 五条悟终于有机会向小孩炫耀：“因为我在和金海谈恋爱啊！” 禅院惠懵懂点头，那似乎后面的话都没有问题…… “所以悟哥的儿子也是我们的仆人吗？”禅院惠纯真发问。 五条悟思考，五条悟疑惑，五条悟犹豫。 “你等一下。” 他转头，肘了肘还在沉默的金海。 金海：？ 怎么，还有他的事？ 五条悟：“你能生不？” 金海：？？ 五条悟确信自己是个纯正的人类男性，但金海不是啊。 虽然理论上有生殖隔离就已经不用再思考了，但谁知道金海会不会来个无性繁殖…… 那自己不就喜当爹了！ 第92章 第 92 章 给悟一个惊喜 当代男高专生露出了诡异的表情， 既不满又期待。 金海：“你是想问，会不会某天早上醒来突然看见被子里多了三颗蛋，然后还会孵化出能漂浮空中的迷你小水母？” 五条悟：！ 这么详细的描述！ 五条悟：“什么？难道你已经有孩子了！” 他都不知道！ 金海温和一笑：“不， 我是说你想看守护甜心可以去看，或者电视动画在今年十月也要上映了。” 除非他两千年时间还没能发育成熟， 不然就已有经历来看，他没有无性繁殖的功能。 想无痛当爹？ 哪有那么多好事。 “啧。”五条悟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真没这功能， 他反而还不满意了。 “算了。”五条悟继续教育小惠，“惠，你也听到了，你悟哥这辈子是没这机会养个儿子当仆人了，你一定要珍惜啊。” 禅院惠懵懂点头， 一番跑题之下，忘记了这其中的问题。 惠：那这次之后再回家，我就是小皇帝了？ 金海想说什么， 想了想， 还是什么想说的。 反正甚尔那家伙有老婆管着不可能打孩子， 至于绘，金海相信她的分寸。 就当是给惠提前上课，自己只能教他咒术方面的无用知识，但小悟能教的各种真材实料可就多了。 五条悟，集社会险恶之大成的可怕人类。 // 可怕人类正抱住水母的枕头， 誓死不放手，并大声谴责水母让人类独守空房的不道德行为。 金海不为所动，他很难相信青春期少年的“我就躺着不乱动”。 但五条悟看准家里还有个小孩，金海不可能声张。 他把枕头按在金海胸膛，就这样跨坐在水母腹部， 恶狠狠威胁： “今天不让我一起睡，我就在外面挠门板，让所有人都来看看你这个负心汉到底有多坏！” 坏？你是三岁小孩吗…… 五条悟身体力行告诉金海：错误的，是烦人猫猫。 他实在太能闹，要是等会儿禅院惠敲门问他们这是在玩什么游戏……真等到那时候，似乎也只能答应。 打定主意，金海按住五条悟的后颈。 几乎是瞬间，他的眼睛圆润得同酒杯里的大冰球一般，还是刚丢进去还在颤动的那种，瞬间静音的效果比接吻堵嘴还要好。 这下可真是捏住后颈就一键静音的猫科动物了。 声音在五条悟喉咙滚了两圈，组织能力却突然拖后腿，忘了自己该说什么。 金海：“睡吧。” 五条悟在脑子里转了半秒钟的加载圆圈—— “歘”，掀起被子钻了进去，只露半张脸，故意睁大眼睛，眨巴几下：“金海你不一起睡进来吗？” 金海起身离开床铺，五条悟坐起来拽住，以为他要搞那种“既然你这么想睡在这儿那就让给你我出去睡”的戏码。 “我去洗澡。” 五条悟立刻松手，又按照原本模样躺了回去，继续眨着那双大眼睛：“那你快点。” 诡计多端的小悟为了顺利达成目的，早在进房间之前就洗漱过。 据说两个人一起睡觉的感觉和单身完全不同，体验过就再也不想一个人睡。五条悟以前不感兴趣，但他现在可都是恋爱进行时了，不就应该两个人窝在一块儿睡吗！ 金海好慢哦。 床铺里到处都是金海身上的味道，一股冷香，跟凉拌海蜇一点也不像。 金海泡在浴缸里，总觉得悟口口声声答应的安分睡觉可信度微妙。 洗完回房，推门一看，人已经睡着了。 ……这么困？ 以悟的精力，居然会出现这种情况属实意外，大概真的是累了。 年轻真是好，倒头就睡。 金海在床的另一半躺下。刚盖上被子，身旁拽着被子盖了大半脸颊睡姿颇为可爱的五条悟立马改成了“大”字型，一手一腿都压到金海身上。 这下确定是真睡着了。 趁着这时候把人团吧团吧放回他的床上也不错，但都答应了要一起睡……算了。 金海把人压在水母上的姿势改了改，人又乱动，没办法，最后拉到怀里固定住才算完，终于关灯就寝。 两个生物一起睡觉和独身一人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所以金海刚睡着没多久就被，热醒了。 怀里简直睡着一颗动力炉。 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年龄小代谢好体温高？ ……那岂不是显得他对小孩子下手很畜生？ 金海想了想，抽出一条粗实软绵的触肢塞到小悟怀里。他的手脚立马缠上去抱住，被窝里的温度也被调控到舒适范围。 一觉到天亮，大概是触肢抱枕很让五条悟满意，居然真的平安度过一整晚。 直到起床干活的最后时限逼近，他才放开触肢，翻到金海身上。 都快成年的人了，真是倒着长似的，口欲旺盛得很，从脸颊到鼻子嘴唇，一点点舔吻下来，最后在金海的下颌磨牙。 金海实在装不下去，终于抓着人的后颈起来了。 金海：“饿了就去吃早饭。” 对无辜水母下嘴算什么好人。 “哦。”五条悟被抓着后颈，双腿一盘，挂在金海身上，到洗手池被放下来，目送男友进厨房才拿起牙刷。 唔、好像还有一个人。 五条悟拿着牙刷，一边刷牙一边回到自己房间，把还在睡的小惠从被窝里拎了出来。 刚在一起没两天，五条悟已经体会到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乐趣。 金海只感觉一股视线投过来，回望只看到一副熟悉的小墨镜。 会在家戴墨镜的小男友可真是充满了神秘感。 金海把牛奶放到他面前，全然不知心机深沉的小悟正在谋划着开发水母无性繁殖新项目。 以前没有不代表一定没这个功能，看聪慧小悟把它开发出来。 敏锐的小孩感觉到古怪的气息，小惠两边看了看，低头拿起三明治快速摄入，想着早点离开餐桌回去温习功课。 他来金海家可不是玩的，曾经五条悟用过的那套教材现在已经到他手里，正在进行惨无人道的学习历程。 金海此时已经再度想起人类没法和自己这种几根触手的作弊生物比较，特地嘱咐小惠这是几年用的全部教材，不需要立马看完。 没有经历金海一夜写完教材的小惠看着那一大堆书，比当年的五条悟少了许多震撼实感，但依旧为他未来对教育压力的认知奠定了坚实的误会基础。 小惠用餐结束就离开餐桌去拿教材阅读了，五条悟也在对着金海表演了一番“我去上班你在家看着孩子”之后离开家门。 想到悟在外面认真工作就感觉自己很颓废啊。 只会守着自己无趣的财产，很不上进。 这样想着，金海却坐在沙发上没有一点移动的欲望。 直到禅院惠拿着书出来询问，金海突然想起自己曾经有过的一个想法。 开办咒术大学，增加咒术师专属专升本途径，让五条悟拥有一个完整的、有论文的学习生涯。 为禅院惠解答过疑惑后，他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给自己略显枯燥的生活增加乐趣，还具有现实价值。 先悄悄筹备吧，给悟一个惊喜。 第93章 第 93 章 咒灵：匡扶弱小！ 说是筹备， 其实只是给寺尾梓打了个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的寺尾梓：？ 醒着呢？ 她已经很久没听见烦人雇主的消息，还以为他为了躲避五条悟的追求决心要在海里睡死过去，都准备好等自己到退休年龄找个继任者， 美美体验没有老板的轻松几十年了。 果然，世界上没有好赚的钱。 金海没听出她语气里难以察觉的失望， 向她表达了自己接下来准备无中生有一个东京咒术大学。 寺尾梓：……？ 他的症状已经到了这个程度？ 虽然这样说不合适，但以她对雇主的了解， 似乎只能想到他是为了五条。 像是症状晚期，终于觉得纸片人存在于现实，决心要为幻想中的爱人创造一个、嗯…… 寺尾想不出创办东京咒术大学有什么好处，连碰瓷创造更好的咒术界都没有办法。 搞不懂就问，寺尾梓直接询问。 金海：“给悟一个完整的童年啊。” 寺尾梓明白了。 他恨他。 当咒术师已经很苦， 还要让人边上大学边当咒术师。 好歹毒的手法…… 寺尾梓摇头，觉得自己不能对这种暴行视若无睹。 于是她开始，充满同情地安排这件事。 真不知道五条悟在私底下是怎么追金海先生的， 居然能把这个有点麻烦但性格很随和的雇主逼成这样。 难道是杀五条周边之血海深仇？ 尽管这样揣测着， 但充满同情的寺尾梓没有停下打电话的动作。 优秀的打工人不会将任何情感带入职场。 // 交代完这件事， 金海又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做什么了。 起身到禅院惠的桌子前转悠两圈，发现小孩正在专心学习，且除了速度（比幼年悟）慢点之外没什么问题，只能再度回到沙发。 金海觉得这样不对。 难道他的生活意义只在于给沙发留下一个屁股印？ 金海换到沙发的另一边，盯着刚才坐的地方那个快速回弹的印子， 愤然起身来到书房，打开电脑启动随机数，在韭菜地里拍下二十张稿位，这才感觉舒服点。 果然，这世界上的一切烦恼都可以用钱解决- 钱买不到的东西出现了。 金海想起了还有东西没交给里梅。 他在五条悟的书桌一通翻找， 没有看见宿傩的手指，电话询问才知道幸存的两根宿傩手指已经被之前自己制作的小水母吃掉。 难以置信！ 上千年！ 保质期早就过了！！ 金海把书桌上的小水母端起来，这才注意到比之前大了一圈。 但那也是过期食品，它怎么这么不讲究！ 金海决意要把小水母踢出金海水母籍，防止它败坏自己的优良名声。 挂掉电话后，五条悟看了一眼桌肚里还没被吃的一根手指，想到这是自己额外收集来的，不算金海的财产，安心收起手机，决定下次赶紧喂给小水母。 还没结婚呢，婚前财产当然是自己随意支配。 另一边在家的金海独自忧愁。 之前还想给自己找事情做，现在真的想起事情又想视而不见，水母真是充满矛盾的生物。 但他怎么能想到自己足足九根宿傩手指原材料，非但没能做成纯净小厨男，现在还一根不剩都没了。 这可是上千年咒术界都没找到办法销毁的宿傩手指啊，几个月的功夫就被自己弄没了接近一半。 别说是告诉别人，就是在这之前说给金海，他也不会信。 要不把阿彬送到里梅手里，说他等价于7傩指，他会接受吗？ ……显然不行。 这个想法在金海的脑子里转了一圈又放弃。 现买吧。 金海嘴上说着金钱解决不了，但还是发动钞能力，最后如愿获得了—— 一根宿傩手指。 就这还是翻了几倍的价格从咒物收藏家手里买回来的仅有存货。 剩下的手指甚至找不到下落，金海猜测大半都在里梅手里，毕竟他为了复活宿傩努力那么久，连七八根手指都没收集到那就白努力了。 于是金海也放弃继续收购，直接回到老地方，敲响了里梅的门。 “吱——” 厚重木门发出可怜的声响，从后面走出画风很不现代的里梅小同学。 金海心里冷不丁冒出“他很适合抓回去做教具”的想法，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可是阿彬的恩灵，自己真那么做也太坏了。 拒绝了进去的邀请，金海直接拿出一个木盒。 里梅接过当面验货。 两个巴掌大的木盒里只空荡荡躺着一根被符纸包裹的手指。 没有经历过现代包装盒欺诈的里梅深深地、感受到了一股视觉与精神的双重震撼。 这是什么…… 里梅：手指，宇宙，升华。 jpg 原本被拖延几个月交易时间已经很不愉快，没想到居然还让老年人体验这样可恶的现代诈骗手段。 这要是不愤怒还是咒灵吗？ 金海看着他待在原地，感知到那股负面情绪与咒力开始发散，心想没办法了，看来自己只能使用最差的方案解决这件事。 用干掉债主的方法来平账。 咒力突然消散，金海面前的门猛地关上，只给他留下一个短暂的、背身回房的背影。 结束了？ 金海摸摸下巴，没再纠结，回家了。 门内的里梅：这个没有宿傩大人，只能被随意欺负的世界简直就是狗屎！ 宿傩大人带我走吧，宿傩大人！ 宿傩的灵魂在手指里翻了个身，并没有从封印沉睡节能模式醒来。 好在里梅不知道宿傩的灵魂和金海沟通过，不知道世界上还有生物能得到宿傩大人的回应优待，于是他还可以很快振奋精神，重新做一个素质良好的接盘侠。 只是看到桌面上的传单，他还是犹豫瞬间。 消灭世界的不公平，维护弱者权益…… 在这一刻，里梅和九彩教教主产生创办理念的那一瞬间达成了前所未有的心灵共鸣。 等会儿去给宿傩大人买菜上供的时候顺路去看看这个九彩教吧。 // 金海正在九彩教里坐着，幽会夏油杰。 对于他的东京咒术大学计划，夏油杰没有任何意见。 反正和他没关系。 对于教主这种偶像系职业，高专的学历已经绰绰有余。 夏油杰的人生道路，不需要大学的无用履历。 金海点头，把大学的生源问题纳入考虑。 从杰的状况合理推测，东京咒大应该要面临生源极少，有时候或许一整届都没人的凄凉景象。 不过学校的经营方面不用靠学费赚钱，学生少一点也没关系。只要老师够多，百十来个老师围着一个学生转，学校照样不会冷清。 聊完这件事，金海又没事情要做了。他就在那里拄着下巴看夏油杰工作，给夏油杰都看别扭了。 夏油杰：“你要不去找悟？” 白天还听五条悟一口一个金海，结果放学后却在教会里见到了金海，而五条悟…… 他打开亮屏的手机一看，五条悟在群里发了一张自己把不具名老头吊在旗杆上迎风飘扬的图片。 这是什么新式情趣吗？ 刚确认恋爱关系的甜蜜升温期，张口闭口话里都是对方的名字，但是有空也不出去约会，偏要各玩各的。 难道是距离产生美，水母已经开始保养自己和人类的感情了？ 夏油杰看不懂。 金海摇头：“悟正在忙，我也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看来看去手里唯一还算有趣的产业就是九彩教，作为第一大金主前来视察师出有名。 夏油杰知道了。 他就是金海给自己找的事。 夏油杰：…… 他打开桌边的第一个抽屉，在教义上又修改两笔，在维护弱者权益前加上打倒强权主义。 要不是教会吉祥物的九色水母已经宣传开，他一定要写成打倒水母强权主义。 小刘海主义获得胜利的道路注定坎坷崎岖，一步步来吧。 夏油杰端详一遍教义，又收起，继续看文件。 金海待了一会儿，确定自己的资产（夏油杰：？）正在辛勤工作没有懈怠，终于起身，准备走进基层走进教众。 一个妹妹头映入眼帘。 金海：？ 你个浓眉大眼的里梅怎么偷偷刺探敌情？ 他走近两步，才注意到里梅对面站着的是天内理子。 明显察觉到了里梅是咒灵的理子妹妹正在向他介绍九彩教这个完美和谐的大家庭。 金海：……？ 过于怪异以至于金海居然不想惊扰他们，只是远远吃瓜，想看看他们还能说些做些什么。 不会里梅还要加入九彩教吧？ 里梅的表情好像很心动。 ……哇哦。 拍下来发给悟看看。 金海拿出手机打开才在摄影界面的单人画面被提醒，电子设备拍不到咒灵这一事实。 他改成文字口述，向五条悟描绘千年咒灵意图加入九彩教维护正义的场面。 并且理性讨论还回去的那根手指被下了神经毒的可能性。 五条悟似乎忙完了，几乎立刻回复，和金海认真商讨针对咒灵的神经毒存在可能性，还是说使用了幻术。 两个人聊得天马行空，已经开始讨论研发这类咒灵生化武器了，金海一个无意中抬头，发现前方除了一个咒灵一个理子还多了个生物。 脸上两道贯穿缝合线的蓝色长发咒灵，正在一脸认真跟着里梅的频率一起点头，赞同天内理子关于九彩教核心思想的讲解。 真人怎么会出现？ 金海手里的手机还在弹出消息，但难以引起他的注意。 不是，还没到你出生的时间啊？ 谁把真人生出来的？ 判无期徒刑！ 第94章 第 94 章 小悟的第一个周边 不管这个问题， 金海回过神的第一件事，是把夏油杰提过来。 夏油杰人在办公室坐，手中正对水母针对版教义奋笔疾书， 命运的后脖颈却突然被提起。 糟糕，要被水母吃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但他立马发现金海别有目的，赶紧把手里的教义原本收进袈裟大袖子。 金海才不管真人现在出生多久杀没杀人， 他看到他的时候只能想到一件事： 我们九彩教要发达了！ 显而易见，对于一个把无辜天真的宿傩厨子酱都能推出去作为畸形人大肆展览赚钱的无情资本家，要向真人这种存在下手更没有压力。 甭管真人用没用过他的能力杀人，他这个危险系数就得放在自己人手里才放心。 更何况真人的术式要是用对地方，利益简直不能想象！ 考虑到真人边上还有个可以发展成教众的普通咒灵里梅君， 夏油杰虽然理解了金海的用意，却没有立刻下手。 夏油杰随意整理仪表，打理好被金海揪乱的领口， 随即挂起微笑上前。 金海：牛！ 对咒灵用魅惑术， 杰是个干大事的料子。 他为了防止里梅注意到自己， 破坏稳定的现状，干脆离开附近，反正杰的能力对付这两人易如反掌。 脱离现场就又想起刚才的问题。 所以真人到底是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出现？ 较大的变动，一般都是金海自己造成的蝴蝶效应。 但他和真人的诞生能有什么关系？这又不是什么花花公子四处留情，被私生子找上门的狗血剧情！ 五条悟等了一会儿还没收到回复， 终于打来电话，金海接起。 五条悟那边有点背景杂音：“怎么突然不回消息？” “刚才突然又出现一个咒灵……悟那边是什么声音？”金海忍不住问道。 像是人类，但怪怪的。 五条悟看了看旁边和三级咒灵关在一起就哭天喊地、发出诅咒和诡异哭嚎的总监部成员，飘到了收不到声的天空中： “没什么，现在应该不吵了吧？是什么奇怪的咒灵吗？” 金海：“不奇怪。就是长得像人， 一头长发，身材火辣，气质纯真。” 这是什么话？ 五条悟：“哈？你很喜欢？” 金海：“这倒是……好吧有一点。” 对重要资产很难不产生一些偏爱，就像他对宿傩的喜爱。 听到宿傩，五条悟陡然萎了。 对于这种以重要资产身份被金海惦记的活物，不产生同情心都是坚守人籍的结果。哪怕是五条悟，都没法借题发挥给自己牟取福利。 “但是，”五条悟奇怪，“我记得这个咒灵登场不是现在吧？” 不然那剧情里的夏油杰早就对真人下手了，哪还会有他那么多戏份？杰的能力对咒灵可是降维打击。 金海点头，然后想起是电话，悟看不到：“是啊。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早产了。” 咒灵这种生物某种程度上和志怪小说里的精怪也没区别，诞生不讲逻辑，谁也不知道哪天就从诅咒与负面情绪中出生了。 感觉要了解个中原因得问这个世界。 五条悟若有所思，远远看一眼活蹦乱跳还在和三级咒灵玩追逐战的老东西，继续和男朋友讨论： “会不会是因为你？” 啊？ 金海当即否定：“不可能。他是人类对人类的憎恨恐惧产生的咒灵，和我一只无辜的水母能有什么关系？” “但金海的确是最大的变数吧？” 五条悟略作思考，就想出一个解释：“说不定是金海太有钱了，加剧贫富不均，激化了人类之间的矛盾与负面情感呢？” 怎么可能……！ 金海想这样说，却发现越思考越有可能，毕竟自己的确是蝴蝶效应的最大源头。 金海难掩震惊：“……所以是我让真人早产的？” 但金海是好水母！还是别判无期徒刑了。 改有妻徒刑吧。 五条悟装模作样：“居然生下真人这种邪恶的特级咒灵，金海你有问题！看来只有让小悟以身饲魔——” 金海：“并非淫。魔。” 怎么把他说得好像乱生咒灵的特级大淫。魔一样，这小孩真是口无遮拦。 五条悟：“我不信，除非让我试试！” 惨无人道。 施暴者在天上煲电话粥谈情说爱，留可怜的八旬老人在地面和凶残咒灵进行体力拉锯战。 但对手是不需要燃料的咒灵啊！ 柔弱的老人家感觉眼前发黑。 用尽所有手段和力气拒绝五条悟的验货要求，金海终于以“不放心杰的安危”为由挂掉这通电话。 五条悟看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思索杰是不是得罪了金海，以至于金海要这样谋害他。 还是说他们的关系确实到了值得自己谋害一下的地步？ 毕竟金主和首席金丝雀的关系危险，身为勤俭持家的好丈夫，小悟有必要打好这场家庭保卫战！ 好，那么现在就先从脚底下这个坏老头处理起吧！ 五条悟一挥拳头为自己加油打气，继续勤奋的课外作业。 另一头挂掉电话的金海算了算，时间差不多，的确可以去看看夏油杰那边的进展如何。 由于咒灵的感官敏锐，金海走到了较远的地方煲电话粥，此时慢悠悠踱步，又跟几个路过的教众微笑打招呼尽自己的教派吉祥物职责，终于在转角后看到了那抹黄色袈裟。 在夏油杰之外，空无一人。 他手里捏着一团纸巾，排除男生的纸巾常用功能，没错，夏油杰在擦口水。 可怜的杰，又被恶心得干呕了吧。 咒灵操术的副作用堪比孕前期体验卡，伙食常年这么差，激素分泌大概都得失调，做什么坏事都不奇怪了。 现在还如此健全向上的夏油杰简直让水母惊讶。 分明他早就准备好要帮自己的学生叛出咒术界了。 夏油杰收起纸团，已经管理好表情，甚至面带喜悦：“有了这个咒灵，就能做很多事情了。” 不怪一向沉着冷静的夏油杰都喜形于色，真人的能力实在独特过头。 毫不夸张的说，现在夏油杰已经可以原地毕业，然后挤掉夜蛾还没来得及捂热的校长位置。 要知道真人的能力可以把一堆哑炮变成咒术师预备役，直接无中生有一波立马可以收割的韭菜。这如果让总监会的人知道，那不得立马高潮？ 金海围着被夏油杰刚吃掉又丢出来的真人转了一圈，对这个没来及细看的家伙充满好奇。 毕竟是又一个原作角色走进三次元呢。 可惜的是被夏油杰操控后的真人已经失去灵魂，少了许多神采。 某种意义上，满足了一些对纸片人等身充气周边的妄想。 要不改天试试做个五条的？ “另一个呢？里梅。”金海问。 夏油杰站在金海身旁一起观赏这个自己未来的重要助力： “聊完就走了。” 没有必须捏在手里的特殊能力，与其放在手里还得费心操控，不如洗脑、呃，发展成教众，自主干活。 夏油杰：鼓励牛马快乐工作。 金海上手摸了摸真人的脸，缝合线居然是装饰，摸起来非常平滑，手感与皮肤一致，没有材质区别。 好有趣的设定。 他捏捏摸摸好一会儿，满足放手，拍着真人的肩膀，面朝夏油杰：“那么真人就交给你了。” 夏油杰刚升起一丝疑惑，觉得这个句式奇怪，像是托付晚辈所用。 金海感叹：“没想到这个因为我早产的孩子居然会由杰来照顾……不过也对，毕竟是杰嘛。” 不是咒灵操使，真人除了被消灭也没有别的结局，不如在夏油杰手中发挥光热。 只是这话到了夏油杰耳朵里完全变味，搞不懂前后因果，囫囵听起来，只提取到“杰照顾我孩子”，语气还满是欣慰。 鉴于面前的人是金海，夏油杰连询问的欲望都没有：“……别在悟面前说这种话就行。” 到手的真人突然不香了，连刚才难以压制的欣喜也完全消失。 不愧是金海医生，区区喜悦之情，切除起来易如反掌啊易如反掌。 金海以为他是冷静下来，要研究真人的能力，体贴地主动告别离开了九彩教。 在真人身上用了不少时间，回家的路上又被路边的小野猫吸引玩了会儿，等回到家的时候，里面的客厅居然传来悟和惠说话的声音。 没想到悟会比自己更早到家，金海赶紧进去，只见餐桌上已经摆着好几盘菜。 金海走进厨房一看，锅里没端出来的居然是海鲜。 由于金海对海鲜都是以水母生吃的方式处理，这下不仅晚归，连帮忙打下手都做不到了。 禅院惠看到金海，自觉钻出厨房，结束了自己向师兄取经的时间。 然后紧跟着惠，金海也钻出了厨房。 因为不会料理海鲜被赶出来的。 金海抱紧了惠，两人相互依偎取暖。 禅院惠挣扎：“金海老师……放我去……学习……” 但金海不愿落单，放开小惠后紧跟着他一起进房间，开始贴身指导教学。 禅院惠忍着看了一会儿书，叹气：“金海，你可以去和悟哥玩的。” 他偶尔也想拿学习做借口，在房间里玩会儿玩具的。 他今天在家学习大半天，已经累了。 金海：…… 关上门灰溜溜回到客厅了。 厨房不收留他，侧卧的惠也驱赶他，在这个属于自己的家里居然没有金海的容身之处。 水母很伤心。 “来吃晚饭了，惠呢？”五条大厨闪亮登场。 他放下手里这盘梭子蟹，腾出手来关心抑郁水母，搂住金海的脖子：“怎么了？坐在这里发呆？” 他突然紧张：“难道是金海真的x功能真的坏掉了，不行，我得看看——” 不愧是小悟医生，区区抑郁之情，切除起来易如反掌啊易如反掌。 金海陷入自证陷阱，按住五条悟让他不要乱动已经艰难，还得保住自己的裤子。 “吱呀——”侧卧门打开，小惠从后面走出。 他听到了五条悟喊他的声音，没想到两个人在沙发上缠成一团。 禅院惠原地倒放，回到房间。 感谢小惠，他的出现解除了金海的困局，终于有理由一把掀翻小悟，整理好衣服然后把小惠连自己一起塞到饭桌上开饭。 好在悟只是胡闹，这时收放自如，系着纽扣就入座了。 禅院惠：袜！已经开始脱衣服了吗！ 以后自己开房门可得小心了。 甚尔和妈妈独处的时候很主动，爱脱妈妈衣服，悟哥也很主动，也爱脱他们衣服。 奇怪的刻板印象增加了！ 直到小半碗饭菜下肚，确认二人真的在安分吃饭，禅院惠才终于开始说话，问一些白天看书时遇到的疑惑。 吃完饭，小惠打开电视收看自己最爱的特摄片，金海和五条悟则商量着决定出去散步。 他们临出门前问了惠，但出门散步被特摄片的诱惑力碾压，最终只有他们两个一起出去。 走出家门没两步，五条悟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一对猫咪小挂件： “情侣挂件哦！” “只有我们才有，不让惠看见，到时候说我偏心——手机呢？快拿出来挂上呀。” 金海拿出手机，看五条悟兴致勃勃给两只手机挂上情侣款小猫，两只都是白色小猫，但脖子上有粉蓝不同配色的小领结。 猜想着悟会把粉色绑给他，没想到给了他自己。 原以为他会有那种让男友拿出粉色可爱小物件的小捉弄心思，没想到自己居然小人之心了。 五条悟浑然不知，绑好之后拿起来欣赏一下递回去：“蓝色的像我，送你啦。” 可以理解，悟的眼睛就是漂亮清澈的蓝。 但是？ “粉色难道像我？”金海疑惑。 五条悟：“等会儿回家我把粉色喷成红色就像啦。” 水母就是黑色渐变红。 他的挂件在手机上摇晃，金海看了看：“这样也很好。” 粉色过于符合可爱女高中生的配色刻板印象，搭配五条悟又是一种恰到好处的合适。 五条悟骄傲：“悟酱就是全世界最可爱的高中生啊！” 正确的。 且客观的事实。 于是三言两语之间，粉色逃过一劫，被保留下来。 五条悟抓着金海的手捏来捏去，睹手思触，一个不注意被带进了宠物店。 再一晃眼，手里就拿着一袋猫粮，站在流浪猫堆里了。 五条悟本来也是个吸引猫的体质，自从上次变成诅咒小猫之后这项体质突然被削，现在站在金海边上已经完全比不过金海的吸引力。 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群野猫围着他男朋友蹭。 他们围着的人，是他的人！ 他们嘴里的粮，是他买的粮！ 金海想起回家路上摸的猫，顺路买了点猫粮来喂，没想到一顿饭的功夫多了好几只。 他正忙着应付小猫，争取给每只猫都吃上粮，突然感觉一点湿润，是怀里一只小奶猫勾着他衣服爬上来，舔了他一下。 然后小奶猫立刻就被提下来放到了地上，转而被一只巨型人猫扒住。 五条悟本来还好的，不就是野猫们移情别恋不再吸自己了而已。 但是！脖子上那块皮！ 凸起来的喉结！ 五条悟一直觉得这很吸引悟，要知道男人就要看脖子，但是这几天功夫还没来得及下手，居然就被抢先了！ 忍无可忍！ 他立马把猫撕下来换上自己！ 金海反应不及时，被舔了两口才把五条悟制止，事情在变成黑日宣淫之前得到了控制。 好好的散步，因为一场喂猫中途返程。 惠还在客厅，两个人就回到房间。沟通无效，总之先让悟过个嘴瘾再说。 五条悟：舔一口还会喉结上下颤抖诶。这简直是一种勾引！ 再来一口。 金海时常感觉自己的思路跟不上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个反应。 想来想去，只能是小孩青春期欲望比较旺盛，看见什么都想入非非。 金海：心如止水。 当了一会儿棒棒糖，金海转移他的注意力：“悟买的挂件很可爱，今天怎么想到买这个？” 当然是没有任何理由的看到就买了。 但是…… “金海也该有点谈恋爱的自觉吧！” 给男朋友制造点小惊喜不是应该的吗？ 五条悟对金海这样很满意啦，和平时一样，让人很安定，也是他喜欢的模样，还可以亲亲抱抱。 但是过于安稳不就少了很多恋爱的乐趣？ 他看金海面露茫然，叹气：“这就是跟海洋生物恋爱的劣势吧。” 金海感觉自己在五条悟的脸上看出了“不通人性”四个字的评价。 五条悟：才不止呢！ “你都不主动亲我吧？你不想吗？”五条悟把脸凑近。 他的唇色是非常健康的粉嫩颜色，连润唇膏都不需要，看起来是很爱喝水的孩子。 他很刻意地撅着嘴表示不满。 “明天我就要在房门贴上‘不许阳痿丈夫进入’哦！” 五条悟自我怜惜，已经开始自称为快要枯萎的娇花小妻子。 金海：“但这是我的房间？” “什么？”五条悟怒目而视，“你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把我赶回那个风吹日晒几百年、破破烂烂全是木头，除了五十亩大小之外一无是处的京都娘家吗？” 他的脸颊气鼓鼓的样子，可爱得很。 金海看得心头微痒，屈起手指抚摸过，倾身在鼓起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悟很可爱呢。” 五条悟立马破功，笑起来，又佯怒瞪视：“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哦。” “那明天送你一个礼物？”金海从床头柜摸来一颗糖，“请小妻子今晚再收留我一夜吧。” 五条悟微仰着头，骄矜收下，立马吃掉，含含糊糊：“好吧，勉强允许你留下了。” 说完跳下床，打开床头柜抓出一把糖，跑去客厅跟小惠一起分着看特摄了。 // 金海觉得区区一个惊喜，对自己不该是难事。 没见过猪跑，总吃过猪肉。 但是真要开始准备的时候却被狠狠难住了。 悟什么都不缺，买礼物很难啊。 如果说一些寻常的小惊喜，花束什么的，悟自己就经常买。 这样一想，好像买什么都没有惊喜感。 难道自己真的很没有情趣？ 这可不行，重整海洋生物荣光，从水母做起。 要么还是从擅长的方面下手，送个礼物。 生活爱好贫瘠的金海坐在小惠边上，双眼空空。 金海：“惠，我有什么个人特色吗？” 禅院惠：个人特色？ 对五条特别好色？ 金海：…… 自己已经把孩子教坏了。 但这样一说，金海终于想起自己的擅长方向。 没错，周边！ 如果说要做个小悟周边，金海那简直是灵思泉涌，当即就回到书房，开始动手。 // 虽然东西有些麻烦，但金海最不缺的就是触手，终于赶在五条悟回家之前搞定。 还抽空做好了饭。 五条悟今天一直在惦记金海说的礼物，此刻狐疑：“不会这就是给我的礼物吧？” 那他可会非——常挑剔的！ 金海安抚，让他安心吃饭，等会才是礼物登场时刻。 对五条悟来说，礼物是没有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惊喜感的，哪怕闭着眼戴墨镜还是能看到。 不过这次是个例外。 形状看得一清二楚依旧忍不住疑惑。 总不会金海要送自己一个五条摆件？ 不至于吧，金海的五条厨成分没有不可救药到觉得所有人都会喜欢五条啊。 金海：“看吧。” 五条悟睁眼，看见一个圆盘摆饰，上面摆放着三个黏土q版蓝瞳白毛，中间转盘上是个小水母。 随着转盘的转动，水母和q版小人嘴里的内置小磁石就吸在一起，难舍难分。 水母跑出去好远了，两颗头才终于分开，水母脑袋没来得及弹动几下，又被下一个吸住了。 ？ 这是什么ntr模拟器？ 五条悟对着水母和三个小人亲得难舍难分的画面陷入卡顿。 仔细一看，蓝瞳白毛小人不仅有小墨镜。 一个脖子上挂着小悟的猫牌，一个手里有水母捏捏，一个头顶趴着mini水母。 ……好像看起来又顺眼了。 第95章 第 95 章 你快跟他离婚，让我结…… 第二天， 五条悟就带着水母制小悟周边上学去了。 起床最晚的金海在桌边看着丰盛的早餐，想起昨天晚上过于热情的男友，感觉自己是宅男幻想里娶了在校热情辣妹家里性感人妻的存在。 发在网络上就会被立马嘲笑为幻想时刻的程度。 跟小惠一直在家待到下午， 金海合计正好可以上一节实践课，就带上小惠一起去了九彩教。 教主办公室， 推开一看，嘿， 夏油杰居然在里面。 金海抬手看表：“没到下课时间吧？” 他出门前看了五条悟的课表，提前出发的啊？ 夏油杰头也没抬：“翘课。” 很好，很有精神。 “这是怎么了？”金海询问，“教会有事？” 夏油杰：“不……我在研究真人。” 他很苦恼，说完又思考了一会儿才抬头， 突然看见金海边上还有个小豆丁。 夏油杰：“这是谁？” “新收的学生，带他来开开眼界，”金海指挥， “小惠， 叫师哥。” 禅院惠乖巧问好。 真是用心险恶！这么个称呼一叫， 还得给见面礼！ 明明夏油杰自己也还是个孩子！ 他没办法，最后拿了五条悟存放在教主办公室的糖果作为见面礼。 禅院惠意识到这瓶糖果有点眼熟，但在半秒钟的犹豫之后，他收了下来。 他抬头，感受到眼前这位师哥的眼睛里透出一点心照不宣， 两人的心理距离瞬间被拉近。 旁观的金海：他们在做什么？感觉杰没有睁眼诶。 金海没有意识到他和惠的角度差距很大，显然现在需要在低身位用仰视才能看到惠眼中的风景。 他打断二人的对视：“真人呢？” 不是说在研究真人？不放出来怎么研究。 “好吧，实际上我今天没去过学校。”夏油杰丢出真人，“所以实践环节已经过了，现在是头脑风暴时间。” 没有自主意识的真人站在那里就像个等身手办， 看起来很贵的仿真款。 哪怕是第二次看见，金海还是赞叹地上去摸了好一会儿，向禅院惠介绍： “虽然看起来很普通，但他可是个特级咒灵。” “刚学习就可以和特级咒灵对练，这可是当年的悟都没有的待遇。” 已经知道特级概念的禅院惠：……金海先生想要杀死我，对吧？ 金海没有意识到，还摸摸惠的脑袋：“现在就开始打特级咒灵，以后不得比悟更厉害？” 夏油杰不语，只是一味同情。 “所以杰现在遇到什么问题了？”金海和惠聊完，对另一位学生开始端水。 这就说来话长。 对真人的实验是个费时费力的事情，事实证明即便是真人这种高级智慧种咒灵，被咒灵操术摧残之后也只能保留基础本能。 但是，真人的术式，是很精细的东西啊！ 无为转变，差不多就是把灵魂当成橡皮泥，自由塑形。 就算是真人自己都得费心开发，研究灵魂对应的**部位，改变后的功能。 刚出生不久就被抓住的他，目前甚至都没有把人捏过之后还不暴毙的先例。 只能杀人的术式还剩多少价值？ 现在让夏油杰操控他使用术式，还想开发安全有用的新功能，根本想不出办法。 金海听完点头：“确实很难搞呢，早知道就先圈养一段时间了。” 这是空话，真人这种生物根本不能放心养着。 金海略作思考。 年轻的夏油杰投来期待的目光，或许阅历丰富的金海可以给出有效建议，解决困境。 金海：“不好用的话要不试试当成食材？或许做成食物可以意外大补呢？” 夏油杰：…… 他不想的，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思绪猛得就扎进了脏污抹布蘸油漆成为稀世名药的频道。 太恐怖了。 金海根本说不出一条正经建议，夏油杰的期望过高了，现在当然只能收获失落。 但好在金海知道解决办法，他的手放在夏油杰肩膀上，安抚：“没关系，再去抓两只智慧咒灵回来对比实验就好，一定能很快找出正确使用方法。”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大力推开。 “怪不得晚上一点都不主动，白天在外面幽会别人？偷腥水母！”五条悟的语调抑扬顿挫。 夏油杰：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你们晚上是什么情况。 他的那一点儿感动和期待来不及升起就立马被扼杀了。 当着六眼的面不方便操作，等晚上一个人的时候他一定要狠狠地—— 修改教义！ 跟男同拼了，把他们钉在教规首条上撕都撕不下来。 惠听不懂，还以为是说晚上一起玩的事情。 禅院惠：“没有幽会。” 他也在呢，明明是三个人一起玩。 金海这才迟钝想起还有个孩子，让五条悟不要乱说。 对此，五条悟的回应是把小孩丢高又抱住，让他下次自觉捂住耳朵，不要听大人对话。 服了。 五条悟放下惠黏上来，抓着金海的手，装作娇小，脑袋一歪靠在他怀里，抱怨： “今天好无聊。” 好兄弟请假不说，连硝子都不理他，午饭时间还拿着一本《接生与产后护理》对他比划，说什么“要是学了以后没机会在战场帮你们接生就把书给杀了”，看起来整个人被淡淡的死意笼罩。 但是迁怒他干什么？ 五条悟倒是想生个小孩玩，他也没这个条件。家里的水母又是个不争气不能生的。 “你试试呢？说不定就能生了。”五条悟不死心，“反正不需要你照顾，丢给长治去，想玩了回家玩两下就好。” 说着他眼睛就往金海单薄的毛衣衬衫领子里看，去看人家锻炼饱满的胸肌，白皙诱人。 金海：…… 表演人格吗你？ 还没恋爱几天呢，一天到晚表现得像个小色魔。 夏油杰想走。 他一点也不想和这俩男同呼吸同一片空气，尤其他现在本来就为真人的事情苦恼。 “对了。”五条悟又精神起来，“刚刚是不是说要去抓咒灵？我们去吧、约会！” 你们说的是智慧咒灵的事情吧？ 立马就变成约会了诶！ 但夏油杰已经不想说话。 五条悟：“杰，惠就交给你了哦。” 夏油杰：？ 好想报警把他抓起来。 就用遗弃幼童的名义吧，这里就有现成的被抛弃幼童。 他带着仅剩的一点期望看向金海。 只见这位算不上可靠但也能说是有责任心的昔日教师赞同道：“正好今天的行程是见识特级咒灵，杰可比我在行。让杰教导惠很让人放心呢。” 人善，人善被水母欺。 夏油杰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浓情惬意并肩离开，留自己和新出炉的小师弟四目相对。 夏油杰：“惠，以后不要变成那样的大人。” 禅院惠懵懂点头： 原来这是反面案例？他以为全世界的大人都这样。 // 金海和五条悟走在街上，正在讨论往哪个方向更有可能遇到漏瑚和花御他们。 街头车水马龙，甜品的香气飘过来，于是五条悟立刻做出了决定。 决定要去替第一次体验人类社会的咒灵尝尝这家甜品到底好不好吃。 五条悟：“说不定他们和我想的一样呢！” 那估计是不太容易。 心里这样想着，但金海什么也没说，直接跟着五条悟过去了。 “其实我觉得可能他们还没诞生？”金海看着悟吃下舒芙蕾露出幸福的表情，“或者就是刚出生。我在海里漂的时候没有感受过有强大的咒力源。” 普通生物也有咒力，但少得可怜。相比金海的体量，他在海洋中的感受就是没有咒力。 但放在海洋中，哪怕金海都显得渺小，他也不能保证自己没感受到就一定没有。 五条悟舔舔勺子，舌尖粉嫩，眼神无辜：“没关系啊，反正我们是出来约会的嘛。” 超经意勾引。 ver 只可惜他有力无心的冷感丈夫视若无睹，反而想着小惠。 有杰教着，他能有什么问题？ “走啦走啦。” 五条悟丢下吃完的空壳，握住金海的手腕，把他拉起：“网吧包夜出发！” 他好久没时间放松娱乐一下，今天难得给自己放个半天小假。 要休闲，金海当然没意见，但家里总比外面舒服。没等他和小悟商量，五条悟自己又突然主动改了主意： “算了，回家吧。” “回家突袭，我要检查一下你的电脑里装了什么！” 这有什么好检查的。 金海：“不都是五条的稿件？” 说起“五条”，五条悟早就习惯。 但想起那——么多属于五条的东西，尤其是那些带着色。 情元素的稿件，对比之下显得自己这个每日吃素的正牌男朋友很寒酸。 家里还是平时的模样，电脑打开，桌面上就是一堆稿件。 只除了一个眼生的游戏图标。 五条悟没有犹豫，直接点开，伴随一段闲适的音乐和像素鸟飞过，进入了游戏界面。 怪了，没见过。 “因为是投资人所以现在是内部版本，还没正式上线。”金海看出他的想法，解释，“可以联机，想玩的话我发你一份，我们一起玩？” 于是说好的突袭隐私变成了在家书房包夜。 这是个非常让人沉迷的像素风种田游戏，平等让所有城市没见过世面的大少爷爱上朴实的种田快乐。 但有些东西就是表面看不出，要深入了解。 进了金海的存档才发现他居然游戏内已经有了妻子。 还是个黑色土豆！ 金海不赞成：“他叫科罗布斯。而且明明是可爱的黑色小冬根，怎么能说是土豆。” 五条悟：“这游戏居然能和非人类结婚？” 金海纠正：“其实只是室友。” 五条悟费了点时间上手熟练，到处锄斑点、翻垃圾桶的时候就开始顺手找玩家之间结婚的办法。 然后发现不能重婚。 还说不是结婚？他都不能跟自己结婚了！ 而且—— “我们陆地哺乳动物一般不称这种睡在一张床上，拥抱的时候还会头顶冒爱心的关系称为室友。” 这游戏可以离婚，当然、室友关系也可以解除。离婚后对方态度可就不同了，也不会复婚，除非用邪恶魔法直接消除对方的记忆。 但是黑色冬根没法被消除记忆。 纯爱的小黑不接受自己曾经的记忆被抹除。 五条悟赞叹，突然感觉他很可爱： “还会脸红诶！” 这小黑脸上出现红晕怪可爱的。 五条悟：“你快跟他离了，我要跟他结。” 金海：？ 默默接受了悟的安排，跑到镇长处办理了离婚手续。 这游戏很杀时间，一不注意已经玩到凌晨两点。 杰早就发来消息，惠今天跟他一起在教主办公室后面的休息室睡觉。 五条悟咂咂嘴意犹未尽关闭电脑，快速洗漱。 时间太晚，金海直接去另一个厕所洗漱，回到房间只见五条悟已经收拾好躺在床上，大半个脑袋都埋在被子里，露个毛茸茸的发顶。 掀开被子躺上去，金海转头准备把被子往下拉一点：“你倒是不怕闷……” 听到金海的话语卡住，五条悟睁眼看过来，里面盛着演技高超的疑惑。 金海把被子提上，把他整个人都盖住：“去穿上睡衣。” 大片白透的皮肤，居然是裸着。 五条悟钻出脑袋，大声反对：“科罗布斯也没穿衣服，天天跟你裸睡，你不是也很喜欢吗！” 第96章 第 96 章 青少年的清晨。 GIF 黑色冬根穿不穿衣服有什么区别？ 再说了， 像素游戏，视觉触觉效果都没有，和现实里一个脱光了还会抱上来的男友能一样？ 五条悟睡相可是一点也不乖。 第一天还只是会摊开成大字型挤压金海空间或者直接压在金海身上， 第二天就飞速发展成了八爪鱼。 手脚缠在金海身上，嘴还喜欢到处啃。尤其是颈窝锁骨的位置， 每天早上起床都咬得乱七八糟，只能经过一轮反转术式治疗再换衣服。 真是口欲期没过去的小孩。 现在要是再加上一个裸睡， 金海都不敢想每天早上得变成什么样。 五条悟顶着经过被窝再塑型的乱糟糟的头发，眼含控诉，就差把欲求不满写在鼓起的脸颊上。 金海叹气。 他似乎和五条悟恋爱之后就经常叹气，虽然只是短短几天…… 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他明明知道的，连法律都已经警告他不该和小孩谈恋爱， 何况还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你太小了。” 五条悟瞪圆了眼睛：“我哪里小了，你又没看过！” 说着就要掀开被子证明自己。 金海连人带嘴巴捂住：“别随便曲解啊。” 虽然出于自己的本心，他最后还是不敌心动回应了悟， 建立起这段恋爱关系， 但正如他之前担忧悟太过年轻心性不定， 此时的他也不希望悟刚恋爱就草率进入下一步。 眼看五条悟还要闹腾，他决定关上门之后打开一扇窗，以让五条悟不至于直接自己砸开墙： “成年，至少等你成年。” 成年？ 那就是二十岁！ 五条悟之前就听金海说过成年论，但没放在心上， 现在旧事重提，难以置信。 还有两年半！ 一个青少年能有几个两年半！ 五条悟不服气：“杰的初中同学都已经有孩子了，我这个年龄哪里小了！” 现在有孩子，中标那还要往前减掉十月怀胎的时间。 他岂止不小，他现在都老了！ 不应该抓紧时间补足自己和同龄人的差距？ 金海：这小悟哪里老， 这小悟可太嫩了。 不看身高，只看脸说是十三四岁都很合理。 每次接吻的时候没有负罪感全靠自己没有道德不是人，心中无法自然神。 五条悟辩论一番，只可惜再多的歪理和实际案例也抵不过金海的坚持，最后只能松口答应。 嘴上说着同意，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 金海看他穿着睡衣眼睛还在往他身上飘，心里再次叹气想到，没办法，反正悟现在武力值还比他低，注意点就是了。 “两年多的时间，都够别人再生两轮了。”五条悟不满意，即便答应了还要嘀咕。 悟是不是就要跟生孩子这件事杠上了？平时没看他那么喜欢小孩啊。 金海把穿上衣服的小悟拉到怀里，在额头印个晚安吻，一起进了被窝： “好了，你要是真那么想，改天让长治给你过继两个。睡吧。” 额头怎么够？五条悟抱着金海的脸，吃了一分钟的嘴唇，连亲带啃还勾着水母软软的舌头一顿嘬，最后才勉强满意，手脚扒在他身上准备睡觉。 特别小的时候，刚入侵金海家的前两年，说是打地铺睡觉，但也有那么一两次是两个人一起睡，大概是五条悟坐在他床边看书学睡着就被金海直接抱上了床。 那时候他的睡姿很乖巧，一觉睡醒没有一丝变化，错失体验水母抱枕的机会。 五条悟想起往事，本来是忆苦思甜（？）的过程，更显得现在两情相悦的日子舒适甜蜜才对。 但偏偏刚才金海说起要领养个孩子。 如果有个新小孩加入，岂不是自己小时候的待遇都要给他也享受一遍？ 要是年龄特别小的婴儿，可能还得看着金海怕他哭、逗他笑，半夜起来给他冲奶粉！ 此时的五条悟完全忘记了金海根本不是那么细心的水母，小时候更是把健康过人的自己给养到感冒发烧。 他想让水母生个孩子只是想玩小孩，顺便逗逗水母增加一环play而已，可不想给自己添堵。 五条悟摇晃金海：“喂，你不许生孩子！过继也不可以！” 金海：？ 不是你想要吗？ 五条悟又用金海的锁骨磨牙：“我必须是你唯一的小孩。” 这话乍一听怪吓水母，像是要玩什么伦理，费了点功夫才想通五条悟的思路。 他抚摸五条悟后脑勺柔软的发丝：“你是我男友，当然是了。” 得到安抚的五条悟嘴角上扬，但还是不满意：“那也不行。这些都是我的专属待遇，而且我才不想以后再来两个小孩喜欢你。” 金海：“我是水母，又不是魅魔。” 这不好说。 五条悟自己就是亲身经历者，让现在滤镜满级的他来看，金海这种设定的水母对小辈的吸引力简直过分，喜欢上他跟呼吸一样简单。 “我会喜欢，别人会喜欢不是很正常？” 五条悟越想越气，贷款吃醋。 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追到的男友可能还会爱屋及乌，对那两个根本不存在的孩子耐心照顾，心脏都往外冒柠檬汁。 “但我又不会对小孩下手？” 金海想说自己不是那种人，转而想到自己的确不是人，现在已经对小孩下手了，找补道：“悟是特别的，这一点悟也很清楚吧。” 好一个小悟使用手册编撰者，这话一说出口五条悟的小猫尾巴可就翘上天了。 他当然不怀疑自己，五条悟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自信且不普通的人，听到这话只觉得完全是实话，被金海的情话一夸，立马被哄好了。 作为补偿，他舔了舔自己咬出的牙印：“不过还是不可以养孩子哦。” “嗯嗯。”金海都习惯了他这些小动作，帮他掖好被角，“快睡吧，明天一早你还要上学。” 他怕麻烦，要不是悟反复提孩子的事情，他才不会有领养的提议。 睁眼只能看到小悟的发顶，他时刻为嘬水母颈窝做好准备，已经把脸埋在那里，手还环在金海的腰上，抱得很紧。 心下一软，金海低头轻吻他的发顶，相拥入眠。 // 实话说，金海根本没想过五条悟会遵守他安分等到成年的诺言。 但他也没能想到他的诺言连一天都没有撑住。 金海没有工作需要惦记，睡得当然沉。加上五条悟这几天早上总是喜欢起床前先腻歪一下，他的警惕心就低了很多。 等到金海从梦中缓缓醒来时，五条悟的裤衩已经消失，在金海腿上磨蹭好几下，伸手去拉金海的裤腰了。 被子里空间狭小，温度已经明显升高，连带着房间似乎都因喘息而燥热。 五条悟知道金海醒了，语气故意含糊混着睡意与情。 欲：“唔、就摸一下。” 本垒是不可能的，但他有着自己循序渐进缓慢入侵的小心思，趁着青少年的清晨。 GIF就准备把两个人的手艺活一并完成。 好心的悟师傅伸手摸过去，没受到阻拦，却只发现了千年水母不会有清晨烦恼这件事。 甚至被揉搓两下还是毫无反应。 没等他再次动作，彻底清醒的金海就按住了他。 堵不如疏，悟的确是这个年纪。 所以在五条悟以为金海要再次拉开他然后拒绝的时候，金海却低头在他的脸颊轻轻一吻，把他的手牵了回去，交叠在一起，领着他的五指姑娘完成了一次熟悉但又陌生的活动。 自己真是挖到宝了。 五条悟第n次这样想，然后洗完澡神清气爽换衣服上学。 就说人类还是有极限的，所以还得是金海触肢这样软绵服帖还自带润滑的小悟快乐触啊。 第97章 第 97 章 杰の复仇之自损八千 结束了这场意外的晨间活动， 金海起床洗手，门外的五条悟则换上校服到外间洗漱。 在亲自做早饭的严重迟到和买早饭路上吃的轻微迟到之间，五条悟几乎没有犹豫， 选择了前者。 作为前任高专教师，金海有心让夜蛾少一些烦恼， 但想到今天五条悟这个怎么选都得迟到的局面里有自己一份功劳，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而且家里有人做早饭的感觉真的很爽。 以前他的早饭都是预制早饭， 像什么开水冲燕麦、两面包夹芝士。毕竟他起得晚，早上没心思自己动手，又不希望一大早有别人进他家门送早饭。 一年里只有一个月左右会到他家居住的五条悟更是自力更生，天天购入各色甜品，早饭都是冰牛奶加冰西点。 超绝窜稀小套餐。 没一副铁打的肠胃不推荐轻易尝试。 但是自从纯狱风小悟上线， 软禁水母的日子似乎让五条悟开发了全新的投喂爱好，这几个月来只要有空都会下厨。 餐桌上的早饭就这样水灵灵的从预制早饭变成了小馄饨包子烧麦灌汤包烧饼酱香饼麻团麻糕……随机在桌上刷新。 今天早上，由五条悟端出来的是热乎的肠粉， 裹进猪肉虾仁馅， 淋上酱汁， 放到桌上时还会软弹晃动两下。 家里有人做早饭的感觉真的很爽。 金海在自己重视的方面很通人性。 比如说吃到合心意的饭食，他一向不吝赞美，即便已经享受了小悟好几个月的厨子服务，依旧会认真品味，并且每次给出不同的正面反馈。 五条悟：“比宿傩更好？” 金海没有犹豫：“当然！” 宿傩手艺好但以他自己的口味为标准， 怎么比得上五条悟针对水母胃发动的攻势？ 五条悟满意点头，卸下围裙，在金海对面坐下，一起用餐。 时间此时已经来到早上九点，等五条悟再赶到学校都可以直接翘课奔向食堂去吃午饭了。 不愧是钻石男高， 金海觉得从悟的反应来看已经很刺激，却还是厮混那么久才结束。 这扇窗户打开之后，帮小男友发泄已经成为金海的固定任务，每周五次规律得让水母恍惚产生恍如隔世般的上班幻觉。 但这仿佛是长久关系里最后的一块拼图，自这之后小悟的情绪稳定得离奇。 虽然关系有所变化，却再次给到了关系没变时的安定感。 似乎不止如此，只是金海一时想不出来。 // 理论上目前最应受到重视的真人使用问题，最后却只有夏油杰一人独自忧愁，半个月以来没有任何进展。 惠偶尔会去找他，学习，顺便完成悟哥给他定下的制造家里二人世界环境的KPI。 夏油杰体谅小孩，一来二去还在办公室里给惠布置了专属小桌。 直到金海突然一拍手心，给教会送来一对双胞胎姐妹，惠的专属桌子就经过再造，变成了三人共用的儿童角。 禅院惠：金海先生是一直很会给学生找麻烦的，这应该就是名师吧。 但惠只是学前补习班，家长了解金海又放心，这对双胞胎又算是什么情况？夏油杰对这种不负责的事情严肃表示拒绝。 “但是她们的父母几年前就去世了，在我宅子那里也不过当佣人培养。” 金海一愣，转而表现得疑惑却尊重：“本来我是觉得培养她们符合教会理念，反正带一个也是带，带三个也是带。不过杰不想要的话就算……” 夏油杰垂下脑袋捂着眼睛，虽然是打断金海的话，语气中却透着无力和妥协：“不，当我没说吧。” 于是枷场菜菜子与枷场美美子两姐妹堂堂登场，成为了九彩教的教主养女。 因为这件事，导致后来夏油杰带着两姐妹逛街时被偶遇的父母压回家盘问了很久。 一直逼问他“什么时候的事情”“孩子的母亲是谁”，谴责他不负责任。 杰妈苦口婆心：“孩子，妈知道你学业辛苦，但也不能做这种事情啊。” 说着说着，她话题发散跑偏，突然说起另一件事：“之前你的同学来找你玩，还说你出去当裸模……家里给你的零花钱也不少，真的缺了也该先跟爸妈说啊。” 显然是裸模让她和眼前这个“乱搞男女关系”的事情产生了联想。 曾经被迫做裸模，画了整整二十幅画，最后居然还全都烧给了地下的“五条悟”这件黑暗回忆又被迫从记忆海洋的深处被翻出，带起无数沉淀的情绪淤泥，顺着血液散进四肢百骸。 这次不比当时的羞愤，更伴随着在父母面前社会性死亡的恶性事件。 夏油杰气得手抖：回去把他们豆沙了！！ 他颤抖的拳头落到父母的眼中却是胆怯的表现，他气到失语的沉默在父母耳中却是承认的回应。 更加冷静且悲观的杰父：缺钱且不敢和家里说，都不敢想杰平日的零花钱去处究竟是何方！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杰一直以来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孩子，没想到短短的高中生活居然让他发生如此巨变。 他早就知道的！ 上次来家里的白毛染发小子一看就是个不良！天天跟这种人呼吸同一片空气，孩子怎么会变好！ // 夏油杰不知道他已经在父母的想象中度过了【被不良教唆→去xxx场合巨额消费→贫穷→做奇怪兼职比如裸模赚钱→鬼混乱搞男女关系→喜当爹】的一连串曲折经历。 在杰爸杰妈正在紧急开小会探讨如何挽救他的孩子，并且研究如何不引起孩子叛逆地劝说孩子转学时，夏油杰在做什么呢？ 他气坏了！ 他要让可恶的凶手体会到十倍的痛苦！ 夏油杰用了三分钟锁定一切事件的元凶，然后又用三分钟才毁灭了自己过于正常的脑回路，寻找到复仇办法。 “冥冥姐吗？” 已经辞掉辅助监督工作的冥冥微微挑眉。她正在社会闯荡，寻找最适合自己的赚钱方式，除了硝子和歌姬，这还是第一个主动联系自己的高专晚辈。 “是我。” 夏油杰：“有合适的人选推荐给我吗……” 中介不是冥冥擅长的部分，但恰好，这件事他相信冥冥能帮到他。 // 金海在家给惠检查学习进度。 按照咒术师预备役的标准，要学的东西其实不算多。不过禅院惠的年龄还小，讲究快乐学习，而且学东西比较慢，金海估算了这一个月的进度，预计明年孩子再来学一个月也就可以从水螅体班毕业了。 考虑到禅院小夫妻俩把惠送过来的目的只是和咒术界接洽，让他有更好的认知以便未来选择自己的道路，这份学习任务并不严肃，金海认真夸奖了小惠，并且告知他还有明天就要把他送回家的事情。 虽然爹经常不让他高兴，但想到能回家抱着香香的妈咪睡觉然后把老爹发配到自己的房间，禅院惠还是很高兴的。 收下金海的夸奖后，他就钻进侧卧，开始准备收拾自己的小衣服们，正好想想明天道别的时候给金海先生和悟哥送什么礼物。 而孤寡水母则开始思考侧卧空下来之后要如何处理，看现在这个情况悟不会再回去睡了，空置着似乎有些浪费。 实际上，金海现在已经习惯抱着一个大型自发热抱枕睡觉，他也不会提出要让悟侧卧就是了。 思考十分钟没有合适的想法，这个问题就被金海抛给万能的寺尾梓，等着过会儿接收n个设计方案挑选。 不过这件事不着急。 金海看一眼时钟，五点，给惠安排好晚饭就该准备出门了。 今天和悟说好要一起出去约会。 为什么只给惠安排晚餐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他要和小悟一起吃饭。 具体是什么内容他还不知道，据说是个惊喜。 处理好一切，到了地方，金海隐约觉得店面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但是在这个藏在犄角旮旯里的店铺自己的确没有来过，真是奇怪。 他刚入座倒了杯水，店门就再次打开。隔着经过身旁的店员也能看到那颗海拔突出的长着靓丽银发的脑袋。 五条悟的脸上还带着一道浅红的印子，一看就是刚从车上睡醒下来。 他一进门直奔金海，在金海脸颊嘬了很大一声才在他对面入座。 这几天他比较忙碌，已经两天没有回家，没有来个热吻已经是出门前被水母提前安抚好的成果。 五条悟：“这家店我还没尝过。是杰推荐，说店主的祖上是中国人，手艺很好。位置还挺符合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想象，我刚刚差点找错地方。” 既然想尝，当然是正好把男友叫来，小约个会啦。 介绍完这家店，五条悟和金海一起挑选好几道菜点单。 “今天金海不在场真是可惜。”五条悟拿出手机分享自己拍的照片，“那群老家伙的脸可好笑了！” 自从他决定要捏橘子开始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终于有了阶段性进展—— 今天他把家里最顽固的老东西吊起来当成旗子上晾了半天。 所以说讲什么道理啊，还得是用暴力手段最爽啦！ 五条悟从前不怎么参与这类老头乐论坛，对他们又臭又长的会议难以适应，花了不少时间，这群人搞出来的屎山代码更是无处下手。 本来谈着恋爱心情好，慢慢搞尚有耐心，谁让家里总有个老头惦记水母的大金库，小悟还没死就开始惦记把金海的财产往五条家倒腾。 毕竟水母这个情况只有他继承别人遗产的份，想继承他的财产根本没可能。现在不开始筹谋，等断了这条关系可就再没办法把手伸进金海的钱袋里。 五条悟对这个人大概有所知晓，只是没碰到他手里就懒得管，不想坏了心情，谁想今天正好碰到他大放厥词，就直接把他吊起来迎风飘扬去了。 别的老头敢怒不敢言，只能当着他的面拽来长治对着家主说五条悟的不是。 五条长治和五条悟两相对视，只用瞬间的停顿，长治的视线就略过那对小墨镜，直接背手转身离开了。 回到现在，五条悟把手机递过去，表示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一定让金海来现场围观。 “无药可救的家伙真的好多，感觉回收都没有价值，果然再进点新货才行。” 五条悟从店员手里接过被夏油杰强烈推荐的饺子。 金海拆开筷子：“新货？” 五条悟：“新的咒术师啊。” 两人的对话里写满了买卖人口。 感觉是有人不小心听到就会立马报警的程度。 金海缓缓点头，想到自己明天正好可以结算工程的荒郊野岭咒术大学，觉得正是给悟小惊喜的好时候。 对面的五条悟突然一惊一乍： “唔——！” 金海刚到嘴边的饺子都顿住，疑惑看去，五条悟刚找到垃圾桶正在往外呸。 明明上一刻还在嚼吧嚼吧，现在表情突然很差。 五条悟眉毛皱得都要打架： “E——呸呸呸，好难吃！” 怎么能有人把饺子做成这样！ 内陷完全是大量淀粉糊里掺了少量的菜叶，根本没有味道，只有一丁点盐的咸味。 这让最近变着花样在家里给金海做各种美食的五条悟感觉置身地狱： 这水平出来开店，难道不是谋杀？ 他的声音很大，不愧是完全不在乎空气氛围的小悟。 店员当然是立马投来不满的视线，但是又瞬间因为映入眼帘的是两堵一米九以上的巨墙而收回了目光，装耳聋。 这只是一份工作，不要太上头，真的犯不上拼命。 五条悟立马就要打电话给夏油杰抱怨。这哪里是他口中的手艺好？ 没想到打出去的电话居然提示为对方已关机。 绝对是故意的吧！ 昨天见面还好好的，突然整蛊自己，他是不是天天工作终于把脑子烧坏了？ 由于这件事过于离奇且没有来由，五条悟和金海反而更多是疑惑。 金海放下饺子，给五条悟递过去一颗糖安慰：“明天带杰去硝子那里看看吧。” 说不定是做任务的时候磕到脑子了。 眼下这顿饭是吃不成了，但人不能不吃饭，所以贴心水母开车载人换到一家他熟悉的店解决了晚饭。 好心情被这个波折大打折扣，五条悟一边吃饭还不忘持续给夏油杰打电话，直到他们快吃完饭才接通。 夏油杰当然早就编、想好原因，语气歉意：“我是听朋友推荐的，没想到。” 至于关机，当然只是凑巧。 为了接下来的事情，他已经受了很深的精神伤害，但是想到接下来会感受到更深精神攻击的某一位，他已经开始贷款快乐，此时更是伪装得完美，完全听不出藏在这件小事背后的险恶居心。 单纯的金海看五条悟挂掉电话还惦记这件事，念叨要明天在夏油杰的咒灵玉上涂苦瓜汁，安慰道： “杰带着两个孩子，会出点错很正常。” 养了等于生了。 一孕傻三年，两个孩子不得笨个六年。 五条悟决定明天把金海的原话说给夏油杰听，于是想到杰脸上可能出现的古怪颜色，他的心情立马转好。 由于五条悟早就知道明天要送惠回家的事情，吃过饭又和金海散步去买了礼物才回家。 站在熟悉的家门口，五条悟的动作却突然停顿。 金海没有注意到，直接打开门。 然后他就站在原地，愣住了。 本来被许多精美五条周边以及少量新鲜的小悟摆件仔细装饰的客厅，现在这些已经尽数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满目充斥，到处都是的大幅的、彩色的、高清无。 码的—— “五条悟”与“夏油杰”绝赞亲热图。 大幅、彩色、高清无。 码！ 甚至是熟悉的画风！ 准确说是二十七岁缠着绷带的纸片教师五条悟和披着五条袈裟的盘星教教主夏油杰。 挂画不止步与普通的亲密牵手cp图。 还有裸着的。 还能从金海熟悉的某些地方看出居然真的是本人为模特的。 入门正对方向的墙上还贴上了对联： 好朋友是要结婚的，好兄弟要一被子的 横批： 五夏金婚 金海：…… 觉醒了，猎杀时刻。 侧卧传来一点细碎的动静，是禅院惠准备推门出来看看金海先生收到杰哥礼物的反应。 他还没推开门就被翻滚的咒力给吓回去坐到了床边。 ……这是收到惊喜该有的反应吗？ 禅院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属于小孩的敏锐直觉告诉他，等会大概、可能、一定不能说自己给杰哥开的门。 第98章 第 98 章 剥夺择偶权利终身！…… 东西很多， 除了对联、巨幅挂画这种抓眼的东西，还有很多常见的同人制品。 五条悟好奇，上前翻看。 哇……哇！ 金海正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他已经很久没有产生负面情绪， 还以为已经靠着一直以来持续服用的中药调理好了，没想到今天夏油杰以实际行动告诉他并非如此。 房间里敏锐的小兽惴惴不安， 为弥补自己的失误，从里面钻出， 为金海递上一个保温杯，希望可以用他最爱喝的中药缓解这个氛围。 五条悟看着手里的同人小册子，见惠的动作，使唤道： “惠，给我也来一杯冰可乐。” “不要他那个枸杞。” 禅院惠为难：“但这是家里最后的可乐了……” 五条悟：“行吧。金海， 等会儿给我留点。” 他三两下翻完，挥舞着漫画到金海面前：“你看这个，今晚我们玩这个吧！” 金海没有接， 只漏出的一点边角都能看得出本子里的两个人做得多么震天撼地。 “夏油杰……” 金海不语， 只咬着某学生的姓名。 五条悟：“诶， 是杰吗？” 他没想出是谁，但也没觉得会是杰。 杰没有看着自己的脸被人搞的爱好吧？ 五条悟微微歪头，再看一眼客厅，还是觉得不像杰做的。 金海一字一字：“腰上那颗痣，不是他自己， 有谁能知道？” 五条悟：……？ 不是，那你怎么知道的？ 他是谁，你们是什么关系，我们又是什么关系？ 难道我才是小三？ 五条悟急了，说话还带哈气声：“你说什么？” 另一头的金海没注意到， 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总不能是因为这件事……都过去多久了。” 五条悟：“什么事是我不听的？” “那颗痣？”金海终于回应他，反问，“那不是你画的吗？” 整整二十张多角度多姿势的夏油杰裸体画，全都出自五条悟的手，最后被当成祭品烧了。 要不是悟问他怎么知道的杰腰上有小痣，他自己都已经忘记这件事。总不至于时隔一年多突然被翻旧账？ 但除了这件事，又想不到别的，能同时和夏油杰与纸片五条相关的事情了。 五条悟经过提示想起这件事，终于反应过来。 虽然同样觉得杰不至于揪着那点旧事，但还是站到杰的阵营对男友不痛不痒地谴责两句。 根本没能想起自己对着杰的父母说他做裸模，还胡编乱造一堆的事情。 帮凶五条悟多云转晴，又事不关己了，拿起刚才的漫画给金海看：“你看这页，今晚我想玩这个。” 这都开始点上菜了。 禅院惠好奇，但他的身高偷看五条悟手里的东西太有难度，拽五条悟的衣角，只被揉揉脑袋，得到一个“这是大人才可以玩的哦”的回应。 一大一小两个小孩吵吵闹闹。惠不服气，但五条悟坚持，还笑嘻嘻问他“杰怎么进来的”，搞得刚放松下来的惠立马紧张起来，转头观察金海的表情。 人类和水母的悲欢并不相通，水母只觉得吵闹。 冰可乐也没法拯救他的心情，这满屋子的cp周边持续伤害着金海脆弱的心灵。 怎么有这样歹毒的招数！ 五条悟已经开始看别的，桌上码得整齐的光栅卡拿起来一看，会随着光线变化图案，戴着墨镜都没看出来，竟然偷偷藏了一副涩图在里面。 杰这小子是不是最近火气很旺啊，好多涩图哦。 “唔……”五条悟翻过几张卡片挑出一张，“这个我也想，今天晚点睡吧？” 金海忍无可忍，终于转身离开这片让水母窒息的空气。 向门外走去的同时，已经拿出手机开始找人来收拾卫生。 禅院惠抿嘴，拽了拽五条悟的衣角：“哥哥，金海先生……” 五条悟按住他的脑袋一通乱揉：“放心啦，他好着呢。杰要是想进来，这门他一踹就开了，有没有你这个小内鬼都一样。” 不太靠谱的安慰方式，但禅院惠一下子放松许多。 发了个消息确认金海只是出去避避风头等家里被打扫完再回来，五条悟放下对杰微不足道的担忧，津津有味看起周边，准备在它们被扔掉之前找出有价值的部分。 以前家里那些周边最多只是擦边，根本没有学习价值。 只是除了这个教主杰，怎么教师五也越看越不对劲…… 五条悟没有腰后痣这种明显的标志，画师绘画的时候也会有误差，但就是莫名的越看越像本人出镜。 杰不会偷偷在他宿舍浴室里装监控了吧？ 噫，那他可就有点变态了。 // 第二天早上，五条悟正好没课，跟金海一起把小惠送回他家。 路上金海一直精神不好。 他做了一晚上的梦，自己花费不知道多少钱捧在手心的自推扭头跟着一个马赛克人官宣了，伴随一段全损音质的bgm，自己仿佛成了本年度最重量级的小丑。 毒唯只对真嫂子破防。 五条悟：“都是纸片人了，怎么定义都是你的事。这样居然还能对你造成巨额伤害，你是不是其实觉得人家才是一对？” 金海：“哦那倒不是，其实五悠才是美帝。” 他只是五条悟毒唯加上过去偶尔会有点梦男倾向，看哪对cp都不爽而已。 虽然心底有点团魂，但这种程度舞到面前还放涩图太过分了。 必须得去抱怨一下。 两个人坐在前往教会的车上，五条悟嘀咕昨晚没能跟金海做点什么，今天必须补偿他。金海出去躲了好久，等他回来的时候五条悟已经先在床上等睡着了。 明明他很期待忙碌几天可以回来好好放松解压的。 金海假装自己没听见，好在五条悟今天也是难得体贴，把他的脑袋拨到自己腿上就揉着他太阳穴让他路上再睡一会儿。 体贴的有点不像自家小孩。 但昨晚睡眠的确差到醒来反而更没精神，此时被按摩得舒服，一下子真就睡着了。 等到金海睡醒，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五条悟也跟着又睡一觉，现在正在看手机网页寻找今天午饭的灵感。 见金海醒过来，他看一眼时间感慨还不算晚，正好可以去蹭杰的饭吃，就一起下车找杰兴师问罪了。 九彩教里欣欣向荣，除了镇静等死的夏油杰。 金海推门进入教主办公室的时候，他正站在窗前，背手远眺，一派风轻云淡。 要不是他窗外只有对门的一堵墙，金海真要信了他很放松。 改天得把隔壁的地皮也扩建进来，不然教主办公室的窗外的风景只有墙算怎么一回事？ 心里这样想着，金海却没说出来，落了自己来兴师问罪的气势。 金海：“杰，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吧。” 说着把自己家收拾出来的一个大纸箱丢到地上。 五条悟跟在后面。 虽说金海没有用触手拖纸箱，但是两只指头就捏起来走了一路实在张扬，真是没有人类常识的水母。 他惦记着看戏，从金海背后鬼鬼祟祟探头，一脚踹上门，隔绝了被金海夸张动作吸引来的视线。 没有六眼不妨碍夏油杰耍这个帅，愣是背着身没有回头：“就像你猜的那样。” 五条悟作为同学知道得更多，经过一个晚上已经把事情猜个七七八八，扒在金海肩膀上拱火： “听说杰的爸妈最近一直在劝他转学，觉得他搞传销还在外面乱搞，都是学校里的老师没教好呢！” 此情此景，“学校里的老师”是特指哪一位已经不必多说。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金海皱眉，不能理解，“我只是个普通的投资方。” 扒在门外偷听的双胞胎忍不住了，打开门为她们的夏油大人争辩，你一言我一语： “夏油大人的父母以为我们是大人的孩子。” “还听一个不良少年说大人当牛郎赚钱。” “是金海大人逼的夏油大人。” “也是金海大人把我们送来的。” 小没良心的，来夏油杰这里住了不到两个月已经胳膊肘完全拐到夏油杰这边去了。 经过几番演变，裸模已经变质成为牛郎。夏油杰在父母那里已经无力自证，但面对知情人士还是忍不住澄清： “就是金海之前让我当模特给你的纸片人画祭品惹出来的。” 当画师和谣言散播者的五条悟只是帮凶，夏油杰一直记得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金海明白了。 金海不明白。 这件事又不算什么，为什么要用这些歹毒的二创伤害他！ 他把疑惑宣之于口。 五条悟：…… 哇，连他都觉得金海这样的话有点不拟人了。 判金海闭门思过重新修炼拟人课程。 门钥匙在自己手里，课程不合格不许下床那种。 五条悟决定以身作则，维护正义。 他拍拍胸膛：“杰你放心，回去我就教训金海。” “以牙还牙，今晚回家我就给金海画裸图！二十张、不，四十张，加倍奉还！全都烧给……” 五条悟迟疑，烧给杰不合适，烧给“五条”他又不愿意。 “烧给我自己，兄弟帮你承担这份仇恨！”五条悟大义凛然。 金海：…… 被悟这么一胡闹，金海倒是反应过来。 看杰当教主的模样已经习惯，差点忘记他还是个孩子，孩子的承受能力和成年人不同，这些事确实过分，好好的小孩，在爸妈那里直接名誉清空了。 “这件事是我不对，等会儿我就去你父母那里解释。”本来就是清清白白的小孩，解释也只是跑一趟的事情，只是总有些父母更愿意相信外人的话而不是自己的孩子而已。 夏油杰表情松缓许多，瞥一眼还在撺掇夏油杰“严惩”金海、必须画四五十张裸图才够的五条悟，看向金海： “这种恋爱脑，治好了也是流口水。” 金海：……攻击性好强，总不会是杰不满意这个处理方案？ 五条悟鼻子一皱，终于站到金海阵营：“我还没说你呢，杰。你是不是偷拍我了，那些图的参考是我本人吧？告你侵犯肖像权哦。” 偷拍？ 哪里用得上这么高的技术含量。社交软件上五条悟自己发了不知道多少自拍，随便找个人打包就有几百张高清素材。 半裸自拍没有，但架不住星浆体护卫任务时他自己送上门，跟天内理子一起在海边玩水抓鱼时被抓拍理子的黑井小姐拍入镜许多张。 不管有用没有，这些素材都被打包一起发给画师们了。 两个年轻高专生互相呛声，双胞胎少女努力维护秩序（单方面维护夏油方秩序），吵吵嚷嚷但没打起来。 看起来是没什么仇怨了。 金海更关注熟悉的画风：“那些东西是出自……” 夏油杰卖师姐卖得爽快：“冥冥小姐推荐。” 她对钱专一认真，怎么可能对金海这种大金主没有足够的调查建档？ 这些画师都是给金海画过五条的老韭菜。 金海记下，回头把这些刺客从韭菜田里丢出去。 短短一个月，还是没有提前规划档期的情况，连五条和夏油的十八X同人本都画出来了，根本就是披皮cp粉吧！ 开除韭菜籍！ “但是杰太过分了。”金海指责，“别的也就……这些，做得床板都快碎了！” 夏油杰：…… 不是，他没看啊。 他怎么知道里面的内容搞得比颜色视频网站还夸张？ 身上的同款袈裟都不想穿了。 作为报复—— “我会给这两姐妹单独迁一个户口出来。” 不把她们放进夏油家户口去了。 夏油杰没听懂，还以为金海切换频道了，正常交代菜菜子和美美子的事情而已。 金海：盒盒，不在一个户口本上，你就看以后这两姐妹缠不缠着你吧。 剥夺夏油杰择偶权利终身！ 了解金海的五条悟看看邪恶水母又看看无知好友，摇头背身看向窗外的风景。 这白墙可真墙啊。 第99章 第 99 章 自动抚摸机！ 随着这场事件平息， 两姐妹确认气氛和平就告辞离开，跑去食堂准备吃饭。 金海和夏油杰聊起真人的研究进度，五条悟窝在沙发另一半， 趴在金海背后玩手机看菜单。 真人的研究进度几乎为零，开发咒灵术式这种精密举动对咒灵操使还是太超前。 两个人简单交流， 又没有新的主意，对话飞速结束， 对着放出来的真人表面思考实则发呆。 五条悟见他们没话要说了，趴在金海耳边报菜名。 “卤煮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晾肉香肠——” 耳朵听着听着，嘴里就开始发馋，连眼前的真人都变得美味。 薄油细煎，然后加水熬出奶白的汤， 加点盐味精白胡椒，再撒一把新鲜葱花…… 五条悟还要继续报，金海突然起身， 反应灵敏的五条悟不想落空跌沙发上， 双手一抱挂到金海背上。 金海：“走吧， 去吃饭。” 夏油杰也跟着起身，走了几步发现方向不对。 五条悟转头看他一眼：“我们小两口回家吃饭，杰你跟着干嘛？” 说着眯眼打量，神情中带上大婆的倨傲。 在他开口虚空打小三之前，夏油杰已经立刻转身， 离开去找双胞胎一起吃饭。 夏油杰：真的烦你们恋爱脑。 但实际上，金海和五条悟也没能回家。 考虑到下午的课，回家再去学校的路程不顺，两个人直接去学校用餐了。 食堂的手艺比不上五条悟，但胜在高专人少， 菜比寻常食堂更用心。 吃过饭离上课还有段时间，金海就到五条悟的宿舍里一起午休一会儿。 虽然在高专任教的时间也不是非常短，但小悟的学生宿舍他真是没怎么来过，上次还是为了偷回自己被悟扣押的周边们。 “就这样在人家的闺房里乱看？”五条悟捏着嗓子，“不许看！——都说别看了，快来跟我一起困觉。” 他拍拍身旁的床铺空位。 金海不太急，在房间里走走看看，停在书桌前，那上面放着金海分海。 看起来似乎和以前不同，大了许多？ 旁边还放着一个细巧的长颈花瓶，插着自己送给悟的那朵咒力小雏菊。 五条悟注意到：“你的触手恢复的怎么样了？” 问题应该不大，床上还经常伺候自己，湿软的触肢有力又爱缠，连钻石男高都很难招架，看起来很有精神。 只是总共四根触肢，不知道其余的状况如何。 金海含糊点头：“恢复差不多了。” 其实只恢复过半，第三根触肢还没长全乎。体型大恢复难度高，还需要时间。 五条悟当然一眼看穿，看着不沾灰尘的小雏菊想起当时：“谁让你逞强，已经受伤了还浪费咒力做这种东西。” 咒力雏菊长得晶莹剔透、颜色鲜亮。当时没完成哄小悟高兴的使命，但瞧着后来还是很得喜爱，摆在心头好小水母的旁边。 金海摸摸鼻尖，无奈一笑：“那天怕你误会生气，回去想了这个办法，觉得你喜欢小水母，能看在小花饲料的份上高兴点。现在想起来真是关心则乱……这样都没能发现自己心底真正的想法。” 一直在拒绝，却因为担心悟觉得自己跟杰亲密搞差别对待就头脑发昏，保持距离的念头都忘了，就想着送东西哄人。 还完全没想过这个类自残行为会让人生气。 不通悟性啊。 五条悟眨眨眼，明知故问：“真正的想法？” 金海把人按进被窝，在他身边躺下：“跟你才是世界第一好，跟别人都是假好。快睡吧，不是你催我过来午睡？” 短暂的安静。 五条悟状似乖巧地闭眼准备睡眠，没几秒突然开口：“其实你根本爱我爱得不行吧？你以前真的很装——” 话说到一半被捂住嘴，挑衅的话都被堵住。 “现在不睡就晚上睡，取消夜间活动。”金海轻飘飘威胁。 但是上午刚陪着金海补过觉现在怎么可能睡得着。 心里这样想着，结果立马睡着的小悟让金海都都不禁眼神中带上一点羡慕。 年轻就是好。 午觉时间短，半小时之后五条悟就起床了，对着镜子收拾衣服准备上课。无业游民金海躺在床上看着小男友整理着衣服还不忘给自己丢几个媚眼。 和钓系、魅魔这样的魅力字眼完全靠不上边，大概是靠着搞笑让人反而觉得有点可爱…… 小悟，你是一颗会对着冷感水母抛媚眼的谐星奶油大福。 金海神游天际一会儿，想起五条悟接下来的行程上完课还要跟杰一起出任务，晚上不知道得几点才能休息，就起床回家网购去了。 给特级咒术师半天的休假已经是咒术界的人道主义精神。 在这之后，刚忙碌几天回到家待了一晚上的五条悟又失去了踪影。 之前家里还有个小惠，现在一个人都没了。从前的生活常态居然让金海感到一丝冷清。 想起韭菜田里少掉的那批披皮cp粉，心中更添一分凄苦两分气恼。 于是报复性没日没夜的上网，饭也不吃，只一直用水灌自己，寻找新的画师。 等五条悟到家，家里的水母已经天昏地暗不知男友为何物。 他拿起金海桌前的水杯，摇晃两下，剩余的水也跟着一荡：“亏你还记得喝水，我还以为回来会看到一只脱水水母。” 水母脱水了那还是水母吗，只剩一层皮？ 金海想象一下觉得这是他有史以来听过最吓水母的恐怖故事。 他感觉悟的话不对劲，拿起手机一看才发现居然好几天没回复悟的消息。 从“没吃午饭就出任务了好饿”到“不回消息是又跳海了吗”直到昨天变成“点击链接看如何应对婚内冷暴力”。 金海：…… 他看向五条悟：“手机静音没注意到。” 五条悟面朝门口双手抱胸，摆出不愿配合的姿态。 “是我的问题。”金海真挚认错，“忙了这么几天，你先休息我去做饭？” 五条悟一动不动。 连一声冷哼都没有。 冷暴力的另有其人。 “对了，其实我有给你买礼物哦。” “什么？”五条悟立马好了，高高兴兴讨要礼物。 东西还没送上门，金海看看时间略作回忆：“现在也可以，我带你去看？你吃过东西了吗？” 什么都没有吃饭重要，五条悟只是权衡半秒就决定先去吃点东西。 好好的小悟，都让金海教成小饭桶了。 对此，金海担起责任，钻进厨房给饥肠饿肚的五条悟做了一顿饭。 虽然手艺一般，但胜在水母手多，干活利索，一刻钟的功夫端出三菜一汤。 “悟，出来吃饭了。”金海叫了两声，却没人应声。 感觉有点奇怪，金海脱下围裙进书房找人。 电脑上自己和新韭菜们的交流邮件已经被看了个精光，五条悟正在看新韭菜的稿件成色。 屏幕光打在五条悟脸上，勾勒出嘴角细微的弧度，审视中带着不屑。 “你眼光变差了啊。”五条悟诋毁。 金海知道的，真正技术好的大瑞德就是会这样，神经兮兮的。 “嗯，当然比不上你啦。”金海强制关机，把人拉去餐桌，“没办法，男朋友太忙了。空巢老人只能找别人排遣寂寞。” 五条悟：“出轨吗？” “这就太难听了，悟吃着我带回来的大厨私房菜的时候也没有觉得小四的手艺很差吧？”金海给五条悟倒上一小碗汤。 “什么？”五条悟嘬一口汤，发出爽快的吸溜声，立马又板起脸，“还有小三？” 金海思考：“我的第一个厨子当然是阿傩，论先来后到的话，小三其实应该是……” 真正的第三者五条悟眼睛已经闪烁着杀宿傩的精光。 闹差不多，宿傩终于被从话题中放过，五条悟表示等自己空闲了给金海画一套初恋主题的图，当然是自己和水母没有五条的份啦。 对突然的礼物他好奇地猜了好几个，但都没有猜中。 能猜到才怪，金海可是特地避开了平时的状况找了个充满现充感的礼物哼哼。 吃过饭，他开车载五条悟出门，五条悟惊讶：“你居然想到要买车？” 水母平时都宅在家里，难得需要车直接打出租或者找自家司机开车过来。 “和你出门的时候还是两个人更舒服，带个司机扫兴。” 金海打方向盘转弯，路灯的光线隐隐绰绰把五官映得格外立体，很是深情。 五条悟在道路交通法和路人的人身安全之间选择了相信水母的技术，趁水母动弹不得猛亲两口。 不尊重交规。 但很爽。 金海没有六眼，但是眼观六路还是基本功，开得很稳，就是奇怪他为什么突然这样。 五条悟：好会装，其实心里很爽吧。 又暗示二人生活又给自己偷偷买礼物，突然开窍水母开屏了？ 鉴于金海很有自信的模样，五条悟对这份礼物自然有了超出常规的期待。 只是没想到在这种期待拉满的情况下居然能收到一份完全不感兴趣的礼物。 从这个角度来说，金海也是蛮厉害的了。 五条悟看着眼前这幅画功一般色彩一般设计理念一般的画，陷入沉默。 是什么给了金海自己会喜欢这种礼物的错觉？ 画廊已经是关闭时间，不过金海提前打过招呼，现在只有他们两人欣赏眼前这幅已经归属于五条悟的画。 金海解说：“同样都是画，这种送给男友就会很有现充感吧。装逼的同时还具有收藏增值。考虑到第一次送，入门礼物没挑太有名气的画师……” “多少钱？”五条悟突然出声询问。 金海：“刚有点名声所以价格不高，我记得是八千万。” 五条悟：…… 就这？ 难以理解。 虽然不贵，但是就这技术？ 感觉金海用这笔钱买一堆作业送他都比这个更好。 “很好，下次别买礼物了。”五条悟叹气，“你去便利店门口买两盒套我都比现在更高兴。” 金海无视后半句：“不喜欢的话我让人收起来，果然下次悟还是直接说想要什么礼物比较好。” 制造惊喜不适合金海。 于是充满期待的礼物之行戛然而止，两人走出画廊一起吹夜风，思考半分钟决定散步回家。 “其实还有一个惊喜……”金海想起结算工程的咒术大学，他这几天都没去看。 五条悟拉住他的手，敷衍：“嗯嗯，知道了。” 完全没有了丝毫的期待。 不过直接领他现场去看就好，金海咽下后面的话，觉得这个礼物一定不会这样反响平平。 他们走路不带累的，觉得路程有点长的时候就飞一段路，很快就走到家附近。 刚才的事情还在脑子里转，五条悟忍不住抱怨男友没有一点儿情趣，他迟早要把金海变成自己的模样，安慰自己调教水母也是情趣的一环。 说话间，路对面走过一个熟悉的人，特地穿过马路过来打招呼。 “好久不见。” 他努力拽住自家的狗。 遛猫认识的朋友，金海记得很清楚：“金子先生。” 这姓氏过于有品味，金海觉得再过一百年他还是会记得。 金子难得碰到金海，本来想闲聊一番，没想到自家哈士奇到处乱跑根本安分不下来。 哈士奇：熟悉的气息！ 没想到大白猫居然能变得这么大，这是老虎吧？一时间尾巴都夹在腿间想拉着主人赶紧逃。 五条悟注意到狗绳和以前的颜色不一样，就知道这蠢狗又拉坏一根狗绳。 “后来一直没看到你溜猫，是怎么了吗？”金子勉强拽住哈士奇。 金海思考，恍然大悟，金子好像没自己的联系方式。 “其实……” 五条悟好整以暇准备听听金海要怎么编。 金海：“其实他已经走了，被外面的野生海洋生物勾走了魂，趁我不注意离家出走了。” 金子：爱吃吗？既然是逃跑也没办法了。 五条悟：情况属实，但建议反过来说。显然是海洋生物被美艳五条猫勾魂夺魄。 简单叙旧之后，金子不无惋惜地道别，毕竟大白猫是他见过最聪慧黏人的猫。 五条悟和金海并肩看着金子离去，摆手告别。 “说起来，”五条悟没看金海，“家里还有我的写真集，你还没工资。” 可恶，仔细藏好只有背着五条悟他才会偷偷翻看一下五条猫的cos五条写真集，没想到这件事还是被五条悟想起来了。 金海纠正：“我给了工资。” 五条悟哼一声：“那是给猫的，人要另算。” “那你想要什么？”金海妥协。 五条悟蓄谋已久脱口而出，他早就有这个想法只缺一个借口，没想到好狗友把借口送上门： “今晚把这个用完。” 一看，是好大一瓶草莓味润滑液。 这是从哪里掏出来的…… 这么多都用完，触肢不得给他鲁出火星来了？也不怕破皮。 还是说今天他想用这个洗澡。 金海一回到家就闷头闭关，等五条悟终于耐不住要敲门的时候他终于打开门。 辛劳的水母擦掉额头的汗，长舒一口气，递来一个礼品盒： “模特工资。自动抚摸机。” 想用多少润滑液就用多少。 五条悟：什么玩意？ 还做加密措施，连六眼也防？ 拆开盒子，散开的礼品盒里放着一个—— 斐济杯。 水母触肢特制，但斐济杯。 还是透明的。 第100章 情人节番外 最现充的一集 今天是情人节。 这可是一年之中最值得期待的节日！ 五条悟双手张开托着下巴， 对着日历一个劲儿地笑。 夏油杰指指他，看向硝子：“没救了。” “是吗。”家入硝子歪着脑袋拆信，边看边应付夏油杰， “那你比较厉害。” “这是什么意思……”夏油杰不满，却又突然停顿， 睁开眼看着硝子的动作，久违地失去了教主的稳重矜持， “这是什么，硝子，你不会告诉我这是情书吧？” “什么？！”连五条悟都从傻笑的状态恢复，皱着眉围过来查看，“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硝子是大家的硝子。 家入硝子已经看完：“是之前治过的病人。” 病人？挑情人节还用粉色信纸？ 噫， 好像还有香味。 五条悟和夏油杰才不信，抢过书信一起看。 “细心照顾……关爱有加……见到你就感到安心……这哪里是病人？”夏油杰质疑。 五条悟突然拿过信纸举起，墨镜都贴到纸上：“‘你如春风一样的笑容’……？杰你快让我捏一把， 看看这是不是梦。” “捏你自己去。”夏油杰又抢回来， 看到五条悟刚刚念的那一句话， 倒吸一口凉气。 就现在这个黑眼圈根本消不下去的硝子，还对着病人露出春风般和煦的笑容？ 排除硝子勾引病人的傻叉可能性，真相只有一个—— 这病人重病糊涂已经出现幻觉了。 五条悟咋舌摇头：“硝子，病成这样你都给放出去了？不能因为最近太忙就这样不负责任啊。” 一旁的夏油杰没说话，但也点头露出不赞同硝子的眼神。 家入硝子：…… 扇你们哦。 闹完已经快到上课时间， 眼见老师步入教室，五条悟萎靡：“唉，好想出去过情人节。” 没有对象的两位同窗也附和，想翘课。 “老师——！”五条悟举手，“情人节放假呗！” 夏油杰身上突然出现袈裟：“今日教会里有许多痴男怨女等着我去开解。” “赞成。”家入硝子挥动手中的棒棒糖， 想和歌姬学姐一起逛街。 人虽然不多，但闹得很有声势，老师有点招架不过来，此时，校长出现了。 金海从后门进入，穿过教室走上讲台：“安静，还有一分钟就要上课了。” 五条悟反抗，反抗无效。 校长郎心似铁，拒绝了他们的正当提议，连小男友都没有得到任何优待。 鉴于咒大校长的武力淫威与学分胁迫，几个人已经被养成习惯，一次抗议不成就偃旗息鼓，不情不愿准备上课。 // 金海解决完学生暴动就回到了校长办公室。 摆谷阵。 这可是一年一度的情人节，作为纸片五条的半个梦男，他当然不能错过。 好在触手灵活，双手加上触肢，六边同时工作，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把谷阵摆好。 拍照，加上滤镜水印，编辑文案，发送！ 与此同时，五条悟的手机弹出信息，在屏幕上显示“您关注的‘大白猫统治世界bot（不接受投稿版）’刚刚更新了一条消息”。 讲台上的老师没有停顿，忽视手机提示音继续讲课，但五条悟变本加厉，发出好大一声“诶”。 两个同窗凑过来一看，校长办公室的背景里摆满五条的吧唧，文案还说要给粉丝抽奖两千盒巧克力，定制的猫咪造型白巧。 这样搞区别对待？严于待人宽于律己？ 听见议论的老师拿起手机，也看见了社交平台上的校长更新。 没等放下手机，教室突然安静。 老师反应足够迅速立刻抬头，但两个学生更是已经冲到近前，还喊着“硝子快走我们先拦着老师”。 虽然是老师，但以一敌二拦下两个特级无疑是痴人说梦，于是他很安心地被逃课了，连唯一能做的通知校长也刻意遗忘。 校长都已经以身作则，他觉得自己也该给自己放个假，教案都没拿直接下班。 金海刚收起手机开始收拾吧唧，门就被冲开。 五条悟：“金海——” “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金海怀疑自己，抬头看了看钟，没错。 “翘课，老师都走了。”五条悟从吧唧上方飞过，坐在已经清空的桌上，“今天可是情人节，不应该享受二人世界吗？” 金海不为所动，对五条悟撒娇的语气和抓住他袖子的手毫无动摇：“抱歉哦，悟，你先等一下，我今天的照片还没拍完。” 说着腾出一根触肢，留三根继续收拾吧唧，空出的这根从办公桌底下勾出又一个大箱子，听箱子和地面的摩擦声就知道里面一定装满了东西。 五条悟的眼睛已经能看到里面各种各样的手办、替换件、装饰，光是布景都不知道他得忙多久。 “不可以。”五条悟捂住金海的嘴，“你已经拍过一次五条了，接下来的时间都是我的。” 金海扒开他的手：“悟是想出去约会吧？” “当然啊，情人节不约会才奇怪吧？”五条悟鼓起脸颊，舔了舔水母的手指。 玩家【五条悟】使用了技能【**】。 宝可梦【水母】发动了种族天赋【欲望丧失】。 金海触手不停，继续整理东西，只是空出一只手摸摸五条悟头顶：“悟有具体的约会安排吗？” 啊？约会，安排？ 那当然是没有的。 “但是我已经预定好情侣酒店了。”五条悟自信满满。 他拿出手机，金海看到上面的预约信息：“校园主题，超逼真教室，和学生制服？” 金海疑惑：“那和平时有什么区别？” “什么？”五条悟拿回来，惊讶，嘀咕怎么会是这个。 大概是早上临时预约，没仔细查看导致的问题。 “这也算不上约会安排吧？”金海收回视线，“我早就准备好了，悟等我一下吧。” “哇——”五条悟捂嘴，“好感动——” 还以为金海只记得准备给五条过节日了呢，之前在家都没见到他提起情人节安排。 五条悟按捺住，钻去休息室玩了会儿游戏。等金海叫他一起出门，他瞥一眼手机，已经中午了，正好是原本的下课时间。 有刻意设计过分配给约会的时间诶。 五条悟看看金海的侧脸，明明看起来和平时一样，都没有特意换装做造型，但就感觉更帅气了一点。 这难道就是耍帅的精髓吗？ 金海：“先去吃饭吧？悟应该饿……了？” 脸上突然被袭击，被啵出好大一声。 金海：？ 五条悟也不解释，拉着金海一起去食堂。 食堂今天也配合节日气氛推出情侣套餐，不过仔细一看，除了摆盘的红色塑料爱心，菜式和平时完全一样。 这根本就只是趁机促销的名头吧。 很快吃完饭，金海和五条悟驱车前往约会地点，一路畅通，很快就到了地点。 停好车，五条悟催促金海动作快点，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金海的约会计划，却见金海面露为难，一种不太妙的预感升起。 “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还没到时间啊。”果然，金海说出一个坏消息。 五条悟：“你你你、金海大笨蛋！” 耶？朋友，过于做作了。 装生气的五条悟比较难哄，金海从小悟的外套口袋里找到一颗薄荷糖剥开塞他嘴里才哄好。 这里是湖边，风景很好。风有点冷，但两个人都不是怕冷的，感觉良好。 不过不怕冷的大有人在，不乏成对的情侣在湖边走道散步。 五条悟和金海靠在一起，漫无目的地散步聊天，路上还触发了个定点巡逻的卖玫瑰的小女孩。 五条悟拿起钱包就要买下一整桶玫瑰，但由于他们还得散一会儿步不太方便，金海阻止了五条悟的动作，只要了几只花。 “可怜的姑娘。”五条悟摸摸失去提前下班机会的小女孩的脑袋，抽出一张小费递了过去。 卖玫瑰的小女孩：好起来了。 花朵都还很新鲜，金海拿在手里欣赏过后就塞到五条悟手中。 五条悟闻闻嗅嗅，侧着脸看金海：“偷偷告诉我呗？金海到底准备了什么？” “等会你看到就知道了。”金海沉稳，决不将惊喜提前泄露。 “哼哼。”五条悟靠到金海肩膀，“校长这么喜欢我，别的学生不会嫉妒小悟吧？” 金海：“不会。” “真……”五条悟刚开口就被打断。 金海接着说：“你该写的论文一篇也不会少的。” 五条悟：“……” “我要闹了哦，我真的要闹了哦？” 金海生硬地转移话题：“最近咒灵少任务少，等过几天我们去欧洲玩？” “好诶。”五条悟扣住金海的手，“不带杰和硝子，就我们两个吧。” 金海：“本来也不是学校集体活动。” 手里的玫瑰花和亲密的氛围，两个人完全融入湖边的情侣队伍，商量一会儿旅游事宜又切换频道说起教会发展感觉杰真的离辍学一步之遥，扩散了几个稀奇古怪的话题之后，绕回五条悟定的情侣酒店，觉得没什么cos意义但可以带着求知欲去探索一下。 一眨眼时间就差不多了。 金海看向湖面：“约会地点已经在过来了。” 地点，过来？ 五条悟看过去，是一挂离得还很远的双层游船。 看起来有点……好吧，是非常大。 五条悟：“你不会是想在船上变回原形？” “不是。”金海没忍住笑，“悟都在想什么？普通的在上面玩一会儿然后吃一顿晚饭而已。” “诶——”五条悟语气微妙。 可不是他想法跳脱，这毕竟是金海啊？是金海诶。 总觉得不会那么简单。 船靠岸就开始感觉不对劲，五条悟隐约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富裕气息，上船跟着金海一起进去，入眼到处都是大摆件，看起来把博物馆直接搬过来了。还是没审美的土豪，只管放满，都不知道留白。 东西看起来都像是老物件，加上这部分船舱本身的仿古的设计，很有泛舟游湖的惬意感。 五条悟拉着金海在宽大的太师椅上一倒，被实木的质感狠狠硌了一下，从旁边薅来三块毯子垫上才好点。 “走这么久，都饿了。”五条悟手臂一伸，从桌上果盘拿来两个橘子，“怎么就这么点吃的？” 金海看着他说话间已经剥开橘子瓣放到嘴里，略一沉默：“因为餐厅在楼上。” 这是用来闻香的，吃起来味道并不好，很酸。 下一刻五条悟的五官就缩了起来。 “呸呸呸。” 五条悟吐着舌头吸气：“好酸！有陷阱，金海别吃。” 这时候还在提醒金海，担心水母变成酸口海蜇，真的要让金海良心不安了。 为了抚慰小悟被摧残的味蕾，两个人紧急调整行程，取消船内休憩的环节直接到了二楼。 今天的天气好，周围景色又好，当然是选择露天用餐。 五条悟要了两个甜点先补充能量，端在手里靠着栏杆俯瞰湖边的小情侣。 “啧，光天化日之下接吻居然还伸舌头。”五条悟摇头，那截舌头在他眼睛里清楚得像是用了八倍镜，“我都没这样。” 金海附和：“那是，毕竟今天都没亲。” 要是接吻了，五条悟就是最热情的那一个，想比他更胜一筹那就得在灌木丛里解衣裳了。 上菜的速度很慢，现做费时是其次，主要是刻意留下时间游湖观赏。 某种意义上，跟嗑瓜子看电视是一个意思。 如今的时节日落时间早，天边云彩已经染上一片橘红，比酸橘子还要红很多。 “人就像垃圾一样。”五条悟故作深沉地念台词，吃掉一大口奶油，转过头又变得语调高昂，“亲爱的，今天船震吧船震？” 金海挖出一块生蚝肉嗦进嘴里，慢悠悠的：“不是说情侣酒店？” “去那里还不如直接去学校教室，那还是实景呢。”五条悟拒绝。 那还是不行，即使对水母来说，这都有点离谱了。 五条悟几步坐回金海对面，看了几眼露出看肥羊的眼神，欣慰：“多吃点多吃点，再让后厨上点羊肉韭菜牛鞭怎么样？” 虽然触手可以永动，但还是更喜欢金海的反应更明显的模式。 小悟是个希望人和水母都能获得快乐的好孩子。 好在金海之前的安排时间到了，把他解救出来。 湖面远处亮起星点的光，越来越多，是河灯。 在逐渐消失的夕阳余晖中，河灯的光亮变得清晰，连成一片温暖的花。 五条悟：“哇哦。” 五条悟：“这看起来污染很重啊。” 金海：…… “明天会有人来捞的。” “哦～”五条悟点头。 他搬着椅子坐到金海旁边，倚到他身上，手摸到金海放在桌上的手上，挤掉餐具，十指相扣着接吻。 比河边舌吻的情侣更不知羞的人出现了。 在衣服散开之前，破空声响起，烟花在湖边炸开，终于提醒金海抓住五条悟的手制止了接下来的动作。 “还有活动安排。”金海整理衣服，示意五条悟一起看烟花。 烟花哪有被亲红脸的水母好看？ 但情人节整点纯情口的情致也不错，五条悟外套不穿，身上挂着一件衬衫看烟花，伸着手等水母触肢给自己系纽扣。 游湖赏灯看烟花。 好一套连招，简直不像金海。 烟花每年都有，实在算不上稀罕，但每次见到还是会觉得漂亮壮观，尤其金海的烟花一放就是一小时。 要不是灵活小触肢把五条悟的衣服穿好，小悟都得在这露天环境里放冷了。 终于烟花接近尾声，菜品也来到收尾甜点的环节。 五条悟叹气。 金海：？ 有什么不合心意的地方？ 五条悟：“烟花不错，就是少一个，炸开会在在天上留一行金海辉星（心）五条悟的烟花。” 小悟喜欢一些声势浩大的宣扬恋情。 很好的建议，下次也不一定考虑。 正巧最后一声烟花结束，金海起身：“带你去看看今天的最后一个环节？” “还有吗？”五条悟紧跟着金海，“诶，难道是铺满玫瑰的超大床？” 吃完不就该睡？ 进厅绕过两个弯到了一间打着冷气的房间。 推开门，聚光灯中站着一个五条悟。 巧克力的。 等比的。 脑袋上还顶着一个被雕刻得很圆润饱满的水母帽。 情人节必备的巧克力环节，在五条悟遗忘之后又以意想不到的方式被提醒。 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金海疑惑询问：“不喜欢吗？” “喜欢。”五条悟语气有一点古怪，回忆起自己的包在上船时丢在了酸橘旁边，停顿一瞬间摸摸鼻子，又放松下来。 他绕着巧克力雕像转了一圈，赞叹连连。 还原度超高，细节满满，连五条悟的灵动表情都复刻出了八分相似。 五条悟伸手召唤金海：“这个怎么吃啊？” 感觉没地方下嘴啊？ “？” 金海诧异。 “小悟那么可爱，怎么能吃小悟？” 五条悟：……？ 摆件啊，不是吃的？ 他“噗”地笑出声，让金海等一下，自己离开了两分钟又回来，手里拿着个系着丝带的爱心盒子： “吃这个吧。” 金海接过打开，做得花里胡哨，每一个颜色造型都不同，怪好看的。 尝一块……味道也很完美。 “好吃诶。”金海眼睛一亮，“悟什么时候做的？我都不知道。” 五条悟得意哼哼：“我能让你发现？虽然看起来没你阵仗大，但是绝对是最好吃的巧克力。” 金海从五条悟的对比手法中听出不对：“悟刚才难道准备不给我巧克力了？” “谁让你搞得这么夸张。”五条悟比划了一下雕像的大小，“……会给的啦。情人节本命巧克力诶，总不能只有我们家金海没有收到吧？” 他们挨在一块儿，最后在巧克力雕像面前把一盒巧克力分着吃了个干净。 一条孤独的情侣酒店预约消息被遗忘在五条悟的手机里。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00-106 第101章 第100章 是真爱吧 “全方位按摩， 还有自动清洁功能，从这里输入咒力……” 金海认真讲解。 好东西，但五条悟拒绝。 很奇怪诶！他有男友为什么不用男友！ 而且看着金海没欲望还有点罪恶感但又不得不帮自己， 甚至很认真的那种表情，也是夜生活很重要的一环啊！ 五条悟拒绝吃自动抚摸机这种糠咽菜。 那没办法。 没想到自己是菜的重要调料， 金海没法变出一个这种方面也能copy的自动抚摸机，最终放弃。 五条悟愉快感受了触肢和手的区别。 触手柔韧湿滑， 但手指灵活有技巧，尤其用手的时候享受着膝枕，躺在金海腿上从下往上看他的有点温柔的认真视线更爽了。 虽然润滑液最后没用完就是了，次数太多哪怕是钻石男高都有点受不住。 原本第二天五条悟还有任务，但金海为了和他一起去验收工程， 找了位专业的前杀手替五条悟工作。 当得知替自己工作的是赚外快的家庭煮夫禅院甚尔，五条悟脸上的笑容弧度都更大了。 前后一周没有夜生活的小悟经过昨夜，现在已经心情大好， 感觉自己无论面对什么样的金海式礼物都会溺爱。 ——但显然， 不包括眼前这个。 东京咒术大学， 全新未拆封。 五条悟：“五年加四年，这样的话咒术师的培养时间成本也太高了！” 金海：“悟很没所谓地说了一些非常资本家的话呢。” “才不是。”真正的资本家明明另有其人。 五条悟摇头：“从高一就要开始当咒术师，但工资却因为学生身份不如正式工。本来就很可怜了，现在还要让这种高风险低收益的日子延长四年，金海你真是坏水母。” 居然还有这种事情。 “那就增加大学工资。” 金海收到问题， 金海解决问题。 五条悟抗议：“不要，不要上学。” 五年又四年…… 杰看样子连高专都不一定会读完，最近脸上写满了辍学搞传销，硝子更是熬出黑眼圈天天只想和医学书同归于尽，连从医资格证都已经考虑直接买了， 感觉绝对不会想上大学。 只有自己上学的世界，地狱吗？ 绝对不要。 “悟不愿意就算了。”金海没有勉强，转而带他参观。 金海介绍，说起建设大学的初衷：“其实是看悟每天很忙碌充实，感觉难得给自己找一点事情做，所以后续会担任校长，现有的规划是筹备实验室研究一些咒灵造福人类的项目吧？比如说量产普通人目视咒灵的镜片并应用于监控设备，之类的。” 他名下的财产虽然很多，但大多是固定资产和各种投资，没什么正经产业呢。事情丢给别人干固然快乐，不过偶尔也想给自己找点活。 “什么……”五条悟语气古怪。 校长！ 那岂不是可以师生恋，还有特权——想不写作业就不写，想不考试也能随便给满分？ 国家一级变脸艺术大师五条悟立马改口：“我要上大学。” 还得想办法把两个同学都骗过来。 金海：“当然可以啦，不过现在离大学正式经营还有一段路……就连学校的老师还没有很好的人选。” 咒术师过于稀缺，想扣出人手太难，普通人里合适的大学教授很多，但能经得起背调并且接受咒术界保密制度的人找起来又需要一些时间了。 “这个简单。”五条悟眼睛都没眨一下，“歌姬和久纪不是要毕业了？抓来当老师就好。” 嗯？有点奇怪。 五条悟安慰：“特殊时刻特殊办法，第一批教师放低一些学历要求也很正常，重要的是能力。” 专业的特级咒术师的劝说让金海眉头舒展，觉得很合理。 “没有写过论文的学术生涯是不完整的。”金海站在校长办公室窗前远目眺望，“我们咒术界的论文库就要靠你们这一批学生建立起来了。” 五条悟靠在金海身上点头：“好哇好哇。” 写论文诶，他感兴趣！ 研究方向他早都想好了，就写水母的人工繁育。 要是顺利的话，后面还能继续研究水母的产后护理，水母的系统培育。 金海和五条悟在窗前畅想了一会儿东京咒术大学的未来，满意而归。 大学建设工程完美结束，经过金海测试，楼体可以经受他触手的随意一抽，完美达到合格标准。接下来就是内部的装修，又得再等待好一阵子。 不过五条悟离毕业还有好几年，对此一点也不着急。 自己休息时间本来就不规律，要是金海工作了，说不定还会遇到自己休息但金海在忙的状况，那也太可怜了，不如让金海多当一阵子家庭煮夫。 宁静平和的日子一晃眼过去，温度升高，来到了夏日。 现在，金海在冲绳。 金海：…… 他推了一下墨镜，问一旁的硝子：“你不和他们一起去玩吗？” 不远处的海水中，夏油杰和五条悟发出响亮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的，让人不想暴露自己和他们认识的事实。 “金海先生也没去，”家入硝子抱着椰子，吸了一口椰汁，“是不会游泳吗？” 这孩子以前很温柔的…… 金海受伤，不知道家入硝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另一个方向突然也传来“哈哈哈～”的笑声，一比一复刻五条夏油二人组。 金海对不知名活泼男高没有兴趣，但那道笑声越来越近，从旁边的方向移动到正前方，和两个自家男高的笑声频率完全调到一致。 ？ 金海睁眼，看见三个男性大高个互相泼水，新来的这位脑袋上还顶着一大团水草。 周围的一小片海域都清空了，没人靠近。 可能是担心一不小心就被这群人一脚踩死。 “这是谁？”家入硝子也被吵到，拿掉眼睛上的黄瓜片。 怎么这个人就这样毫无违和感地混进了五条悟和夏油杰二人中间？ 金海逐渐瞪大眼睛：“手背上的这颗痣，莫非……你难道是阿彬？” “？”刚走上岸还在滴水的五条彬飞奔而来，一把抱住金海的腰，“你到底是用什么来识别人的，我是你最爱的阿彬啊，你不记得了吗？” 金海拎起五条彬头顶的水草，抬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嗯——没错，这还真是阿彬。” 五条悟：哇哦，主人级的。 看着这样的画面，很难想象眼前这个抱着金海嚎啕假哭的成年大汉会是悟的祖先，走在后面的夏油杰想到。 但是紧接着，他身旁的五条悟也飞奔过去，扒拉开五条彬，换自己抱着金海，还大声质疑着“为什么不像刚才那样摸我脸”。 五条彬不甘落后挤过去，没挤得开，只握到一只手：“明明是我先来的。” 啊，的确有血缘关系吧。 疑似修罗场中，金海岿然不动，垂下手从躺椅边的塑料袋提溜出两颗西瓜给五条悟： “拿去跟杰一起玩吧。” 五条悟欢呼一声，立马把自己的男友抛到脑后，接过西瓜喊夏油杰一起玩砸西瓜了。 完成了对赠送道具的npc的cosplay之后，金海看向五条彬：“有事？” 世界这么大，来冲绳也能和环游世界的五条彬撞到一起？ 故意找过来的吧。 五条彬就着现在这个蹲在椅子边的姿势，凭借高度差短暂获得有点可怜的委屈狗狗眼造型。 “没有你陪着，我没法感受到快乐。”雾白色的眼睛带着一种天然的茫然，“金海，我们一起走吧？” 金海点头。 五条彬惊喜。 “我理解，你这几个月是很痛苦地刷掉了我，”金海低头看一眼手机，“两个亿。但是你根本没有从中获得丝毫的快乐。你其实很孤单寂寞。” 这番话没有引起五条彬丝毫伪装败露的羞愧。 他继续用一种“哥虽然你给了我钱但我很寂寞”的语气道：“可是，钱不能买到一切……地球online的最高配置是朋友啊。” 金海不为所动。 与其相信一个刚学会新技能就炸掉了自家半个山头，又鬼鬼祟祟把竞争同行的相关产业全部端掉的“无下限”持有者会寂寞，不如相信自己有生育功能。 至少后者还有点思考价值。 金海抬起手腕看了看不存在的空气手表，一副时间到了他得下海吃海鲜自助的表情，敷衍道： “说人话。” 五条彬：“我缺个保镖。” 水母抬腿就要下海，被五条彬拦住。 “无下限的蓝耗太高了，不好用啊。”五条彬再次嚎啕假哭，“难道我被人打死你也不会在乎吗？” 前半句是真话，但再高的消耗总还能用两下，国外旅游还能遇上一发赫解决不了的咒灵或者咒术师吗？ 不行。 “难道你想要让我对那些小偷流氓用赫？你真是个没有心的水母。”五条彬惊讶，“警察真的应该把你这个没道德没底线的炼铜癖抓起来。” 金海：“你总不能连普通人都打不过吧？” 虽然说五条彬喜欢走法师路线，体术的确很差…… 五条彬挠头，腼腆一笑。 不要在这种时候突然不好意思啊！ “你真的应该对我失去的触手道歉。”金海无语。 用稀世水母材料复活的人怎么会是个体术废物啊，用来捏个咒骸都能和甚尔打个有来有回吧？ “但是那个人的确很离谱啊！我也不是随便来个人都打不过的！”五条彬被他的眼神刺伤，急忙给自己挽尊，“长得像个黑色大卤蛋，就跟那什么拳皇似的。” 所以是真的被普通人类打趴了。 或许他可以竞选本年度咒术界最逊咒术师，前六眼夺得魁首，这不得让所有人都来看热闹？ 五条彬垂着眼帘：“好吧，没关系，金海你去忙着恋爱吧。” “我会尽量坚强不被打死。” 假的。 他明天就要像实验室培养皿里的细菌一样，因为水母左脚先迈出门而华丽地死在他的眼前，让他愧疚！ 然后堂堂阿彬再度复活归来，和挚友金海携手共闯天涯！ “我最近还认识了许多朋友，都想介绍给你呢。”五条彬持续打感情牌。 不远处的五条悟指挥着夏油杰一棍子打碎了一个西瓜，给自己戴上眼罩——没错就是在墨镜外面又套了一层——然后像是开透视挂一样，完全没听指挥，提起棍子直线行走，干脆地砸下，狠狠打爆了另一颗西瓜。 站在旁边瞎指挥“向左向右再往后一点”的夏油杰对五条悟的游戏作弊行为没有任何波动，于是他受到了西瓜的惩罚，被溅射了满脸的西瓜血液。 五条悟眼罩也不解开，三两步又走到五条彬和金海中间，举起棍子对着五条彬的脑袋。 夏油杰抹了一把脸上的西瓜血，镇定非常：“悟，那里没有西瓜。” 而真正聪明的人此刻已经在躺椅上喝着椰汁拿着手机打开录像模式了。 “是啊。”金海也有些苦恼，“这个砸坏了可不像西瓜这样容易买。” 五条彬破音半秒：“金海？！——我已经不是你最疼爱的……” “狗吗？”五条悟打断，“忍你很久了，乌乌乱叫装委屈博同情，你是狗吧！放弃吧金海不喜欢狗。” 五条彬否认：“他以前很喜欢五条家看门的大黄。” 否认的居然是这个吗？ 家入硝子发出轻声的“哇”。 这真的是祖宗吗，那就有点为老不尊，不知廉耻了。 只否认后者不就是在默认前者？ 他真的很爱当狗。 五条悟：“……你没有自己的主人吗！盯着我的干什么？” 盯着我的？这个省略？夏油杰想提醒他语言不当，但录得正在兴头上的家入硝子阻止了他。 “我在外面流浪了好几个月，特地给你们腾出二人空间。”五条彬开始歪曲自己在外面鬼混得很开心的事实，“但我其实一直在忍耐，我很想金海的。” 他说着什么我跟那些新朋友都是假玩跟金海你才是真玩，让围观夏油杰幻视一些在外鬼混几天的狗子回家舔着主人的手和脸撒娇卖痴。 对比这位怀揣一堆套路还很直球热情的祖宗，自家吹鼻子瞪眼还揪金海衣领让他狠狠拒绝阿彬游玩邀请的好友就显得很幼稚。 完全没有竞争力。 家入硝子：“夏油，我终于相信了。” 夏油杰：？ 短发少女的录像画面已经在无意中完全把重心放在了五条彬的身上： “金海对五条悟绝对是真爱。” 不然怎么看都是选这位吧。 第102章 第101章 金海：一见钟情了 即使会闹会装哭， 但五条彬最终还是败给真爱。 五条彬：盒盒，有真爱嘛，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在岸上待着还得看五条悟的胜利结算动画， 不如再回海里玩一会儿。 五条彬再次下海，扎进去没游多久就见到一只咒灵， 远远瞧见，哪怕没了六眼还是感觉不对劲， 立马又上岸了。 搬救兵。 没办法，他之前的话的确有卖惨的成分，但术式用起来不如从前也是事实，只有三发平A的蓝量如果还要在海底作战，跟找死没区别。 他这下海又上岸的一小会儿时间， 沙滩上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已经不见，只有金海一个战斗力了。 “海里有咒灵。”五条彬开门见山，“应该是特级。” 金海立马起身。 别看海洋那么宽阔， 想在里面遇到咒灵可是很难的， 更别说是强大的咒灵。 这可是稀有宝可梦， 不赶紧去看看说不定就错过了。 步履匆匆之间，金海完全忘记刚才离开去买冰淇淋的两位特级咒术师。 金海：我将无证执法。 不知道是五条彬真的隐藏得很好，还是现在阿彬太弱小无法引起对方的警惕，再次到海里时，它还在原本的位置。 体型并不大， 只到常人腰的高度，矮矮的、很敦实的一坨。头与身体五五开，白色躯干没有手脚，构造类似毛毛虫，红色的头部与章鱼形似， 面部触须有黑色条纹，在海水里飘荡。 和小菜狗五条彬不一样，金海的咒力即使是收敛状态都很庞大刺人，对面的咒灵虽然是特级却只是咒胎状态，现在已经弓起身子进入了战斗状态。 五条彬戴着潜水器，手里抱着一根触手，好整以暇准备看戏，却见对峙半天没有动静。 奇怪，这咒胎被震慑住也就算了，金海是什么情况？ 海洋生物都在直觉驱使之下远离这片区域，在这清空的小片海域中，处于关注中心的金海此时正在，头脑风暴。 诚然，眼前的咒灵，陀艮，他记得这个咒灵在剧情中的名字，弱小得可以任他摆布，怎么处理只是自己一念之间。 但…… 他远比漫画里可爱得多得多！ 多漂亮的触须！ 形状完美，颜色鲜亮，连黑色条纹都恰到好处。 再看看这身体！ 白白胖胖，憨态可掬。 天呢……怎么有这么可爱的小咒灵，比两年前见到的长了许多触手的天然空调咒灵还要可爱三百个百分点。 好想抓回家养起来，但是咒灵肯定不会安分，早知道就该把狱门疆带过来。 也不行，狱门疆关起来就看不到里面了，没有一点收藏的乐趣。 让杰来吃一下吗？可是失去了神智的咒灵真的无趣很多，那样就没机会再见到这么活泼可爱的小模样了。 陀艮明知打不过他还用恐吓姿态备战水母的样子真的好可爱。 喜欢…… 在怪异目光的刺激下，陀艮产生了逃跑的想法。他只是一个新生咒灵，忠于本能，相信直觉。 金海的触肢以夸张的速度直接把刚动弹的陀艮裹成了章鱼粽子。 确定战斗结束，五条彬才扒着金海的触手顺着爬到金海面前： “怎么等这么久，他有问题？” 金海看一眼他匆忙把咬嘴塞回嘴里的动作，带着人先浮上水面。 “有一点。”金海没有把陀艮也拽出水面，拖在海里飘着，“有点可爱，不知道怎么处理。阿彬，你觉得呢？” 阿彬，阿彬觉得很荒谬。 虽然以前就一直觉得金海很没有品味，但喜欢的五条好歹是个中规中矩的人类吧？ 对五条彬而言，喜欢咒灵的版本对他还是太超前了。 不过金海本来就没准备听取别人的建议，他对着陀艮进行了一阵让阿彬提心吊胆的凝视，抽出一根触手把陀艮又缠了几圈一丝不漏，一手阿彬一手陀艮就上岸了。 为了不引起恐慌，金海贴心用了幻术遮住自己的触手和陀艮。 远处的两位持证特级咒术师正在嗦着甜筒从冰淇淋车往回走。 由于金海的术式曾针对六眼改良过，具备咒力层面的遮掩功能，五条悟只看到水母和年轻老头一起出海，还在想他们怎么偷偷下海背着自己做什么去了。 但夏油杰就不一样了。 夏油杰是咒灵操使啊。 什么是咒灵操使？ 就是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说出“可前面明明是咒灵的味道”的人。 首先排除金海，虽然他的本体过于反常，说是咒灵也不奇怪，但自己的雷达一直对他没反应，没道理今天突然响了。 然后就是五条彬，看起来平平无奇，但经过复活仪式的重塑，材质是猪肉和水母触手混合宿傩手指，会触发警报很合理。 但见面玩了好一会儿，现在才闻到咒灵味也说不通吧？ 顺着自己的感受，夏油杰的视线落到金海身后的空气中。 金海看看他，又看看自己触手裹成的陀艮球。 “杰看得见？”金海纳闷，觉得不应该。 这下原本不够确定的夏油杰反而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并终于想起金海的术式：“那里有个咒灵，是不是？” 水母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玩了一出自爆卡车。 有参考答案的五条彬露出赞赏的眼神，对夏油杰敏锐的嗅觉打出四点五分好评。 五条悟：……？ 他左看右看，看出一件事。 自己被排挤了！ Both his love and friend！ ……and 他的祖宗！ 一群人开一个超棒的秘密派对，只有可怜的小悟没有受到邀请。 六眼被针对了！ 医疗兵家入硝子推起鼻梁上有些下滑的墨镜。 海滩上的人不少，他们这一群人又是焦点，金海作为现场唯一一个还记得要在普通人面前隐藏的稳重大人按住要钻进秘密派对的五条悟，组织几人回去再说。 七海和灰原在别墅里，他们二人先去尝试了自己喜欢的料理，正准备回来换身衣服去海滩一起玩，没想到他们先回来了。 回到自己的地盘，金海当然撤掉了术式，不过为了防止咒灵乱跑搞破坏还是用触手关着，看不到里面的咒灵。 五条悟例外。 陀艮长得可谓人畜无害，说可爱过分，但危险感确实没有，只是人外感比较重，有一丁点克系。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祖宗摸摸金海触手团，拍起来声音清脆无比：“啧啧，关这么牢怕它跑了？不愧是一见钟情。” 众人的目光自然汇集到金海身上。 “就算是咒胎也是特级，这房子禁不住折腾。”金海淡定回复，没有一丝被调侃的气恼，“只是欣赏而已，它长得的确很可爱。” 这是客观事实，金海不觉得自己对陀艮有什么偏袒。 在场除了金海和阿彬之外，唯一一个开挂透视知道了陀艮长相的五条悟不满意。 “明明这么丑！你是不是得配个老花眼镜了？”五条悟眉毛都拧在一起，“怎么没听你说我长得可爱？” 五条悟有绝对的自信，哪怕把前后十年的男女高中生都拉在一起，自己也是最可爱的那个。 低年级的学弟对视一眼，感觉自己不应该在这里，哪怕有正事也不该他们这群二级瞎掺和。 于是，在无人关心的角落里，五条彬和两个小咒术师学生勾肩搭背离开别墅去冲浪了。 金海：“悟也很可爱。” 但从种族上，陀艮就赢了太多。 五条悟伸手拽金海的触手，决定把咒灵拉出来狠狠抽打。 只要消灭更符合金海胃口的长相，自己就是他的一见钟情对象。 感觉在拍摄什么我的刁蛮男友，有点头疼。夏油杰觉得自己还是离开比较好。 他刚迈步就被金海叫住，要一起商讨陀艮的处理方式。 夏油杰挽起虚空袖子：“我来吃掉？” 咒灵嘛，除了杀就是吃，还能怎么样？ 金海沉默。 抗拒，他还是比较想自己养着玩。 // 五条彬能融入任何群体，何况灰原和七海二人充满不谙世事的纯真学生感，很好忽悠。 三个人准备去租板子体验冲浪，聊得正高兴，远远看见海上漂着一具眼熟的尸体。 仔细一看，是水母。 怎么了，不是在别墅里闹腾，现在又漂到海上，难道是这会儿功夫已经商量完陀艮的事情了？ 五条彬跟灰原和七海说了一声就跳进海里游去捞水母。 游着心里还觉得奇怪，现在金海和五条悟像连体婴，怎么突然一只水母孤零零地漂……刚才的事情看起来也没那么快能解决，总不会是吵架了？ 五条彬游近了，漂着的人也睁开眼。 对视之间，五条彬正要说出的话语卡在喉咙之中。 “阿彬。”他这样叫道。 恍惚和过去重叠却又不一样的，荒诞感油然而生。 // “金海————” 别墅里，四个人还在讨论陀艮的处理办法，家入硝子已经投出放弃票。 门外飘来五条彬的呼唤，叫的很卖力，情绪激动兴奋。 但客厅里两个少年正在据理力争否决金海的圈养特级小咒灵计划，没人在意门外不停歇的叫喊。 大门被推开，五条彬的声音失去隔离突然变得清晰许多：“快来看啊金海！” 客厅的争执暂停，几个人随意看去。 一只金海。 金海：活久了什么都能见到是真的。 五条悟蹭地站起来，捂住金海的眼睛：“别看，是二重身！” 五条彬满意地拍新金海的肩膀：“这下我的地球online终于能打上新mod了吧？” 第103章 第102章 “你孩子” “不，你孩…… “这是怎么回事？”五条悟质问五条彬。 “不知道啊。”五条彬戳2号金海的脸， “在海面上看到的，好像真的是金海。” 六眼没能解析出有效信息，但小悟坚决否认： “怎么可能。” 做出这个判断的五条彬没了六眼， 但他的分辨凭借的是对话。 从海上相见他就开始询问对方，本来只是想随便套话试试， 但没想到，虽然言语中表现的细末语气性格有微妙差别， 问题却是全都回答了出来。 其中不乏一些“阿彬的最后一次尿床是八岁”这种只有他妈知道的事情。 ……亲爱的妈妈，你在我死后都跟金海说了什么啊。 “我觉得像是真货哦。”五条彬下结论。 而且他的直觉也是这么说的。 五条悟转头：“金海你说句话啊！” 金海辉星。 exe未响应 他的灵魂正在一段宏大的背景音乐中漂浮在太空里，和卡兹大人say hi。 不对啊……自己没吃菌啊，还是说小章鱼有毒？ “这……的确是我没错……”金海一字一顿，“但是我没克隆过自己。” 什么分身术更没有了。 这是什么真假金银海吗？ 银海：“吃宿傩手指吃的。” 金海：？ 银海伸手指了指自己：“悟桌上小缸里的水母。” ？？ 啊？ 那玩意可以变成这样？没听说啊？ “……”金海看向五条悟， “恭喜你，悟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 “这家孩子这样的！”五条悟指着银海，“而且老子没参与生产啊！” 生产这词也太奇怪了， 而且要这么说的话……？金海觉得生恩不如养恩大， 还是悟比较有资格当爹。 “就算是孩子， ”五条悟咬牙，恨都写在脸上，“这也是你和宿傩的孩子吧？” 银海自己都承认是吃宿傩手指吃的了。 这不就是出轨！ 置身小夫妻俩之外的五条彬接受良好，光明正大就跟银海商量去把金海的资产全部变现套出来然后五五分。 除了开始时短暂的别扭，经过这一小会儿的交谈， 他们两已经能很自然的交流，与金海没有分别了。 两分钟后，金海和五条悟终于结束了“你儿子”“不，你儿子”的争执。 金海用古怪的眼神看了一眼成精的宠物水母：“你的癖好真奇怪，能先去把衣服穿上吗？这里是文明社会。” 五条彬&五条悟&夏油杰&家入硝子：……？ 没穿衣服吗， 竟然！ 联想到这是个无财产黑户似乎又很合理。 幻象术式被用在了奇怪的地方啊。 不用金海指路，银海已经自己上楼找金海的衣服穿了。 “他们惊讶就算了，悟你在瞳孔地震个什么啊？”金海揉揉五条悟的脑袋，以为他又犯戏瘾了。 “我不知道啊！”五条悟鼓着腮帮子，“你是不是针对六眼。” 怎么新来的也能骗过他的眼睛？ 五条彬在一旁喃喃自语：“我脏了……” 他刚才还哥俩好地搂着银海的肩膀，拍他后背摸他大腿呢。 夏油杰侧目。 可能是年代不同吧，他们现代人比较保守，交朋友都不会摸后背摸大腿的。 金海看向楼上，似乎这样能穿透楼层看到正在自己衣柜里翻捡的那个人。 突然出现的这个“金海”，不仅长相术式和自己一致，记忆里明显有自己和阿彬的过去，连他后来才对术式针对六眼改良的部分也都知道而且还可以熟练运用。 外貌一样的分身不算稀奇，但怎么记忆都能有，放在咒术这种非科学世界观都算得上离奇。 但已经copy到了这种地步，似乎只能承认他就是第二个金海。 接受了两个金海设定的五条悟突然兴奋：“那我是不是可以3p了！” 夏油杰：？ 他和五条彬一起后退一步。 五条悟掰着数：“区区二……三四五六……十根，我可以。” 知道的清楚他是把触手也算进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某些特殊聚会。 什么超级大impact？ 换好衣服正在下楼的银海看向五条悟，又看向金海。 虽然他没说话，但金海感觉到了他在骂水母，眼睛里写满了人渣。 “其实我和金海不能算同一个水母，你们可以叫我的名字，金星。”银、金星这样说道，把自己和水母败类切割。 一个是黄金的海洋，一个是黄金的星球，给自己取这个名字，司马昭之心已经水母皆知！ 好一个来分家的逆子。 五条悟不管，反正他想玩点刺激的。 想纯爱还想3p，这可能是机会最大的一次。 负责吃瓜的医护人员已经准备报警，看看未成年强碱千岁和未满周岁的水母双胞胎能判几年。 这可能会导致日本法律史的又一次伟大更新。 金星也置身事外的模样，扫一眼金海的表情：“不用这样吧。我又不喜欢你家小悟。” 一条蓝黑渐变的触肢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扒拉裹着陀艮的触手团： “不如把它送给我。” 金海拉住走过去的五条悟，看向夏油杰：“杰，把陀艮吃了。” 没想到最后结局还是让自己吃，不过总比金海一意孤行想养着更好，那咒灵和悟肯定要把学校弄得鸡犬不宁，还不如他来收服。 夏油杰过去把特级咒胎搓成球囫囵吞下。 不过刚才还眼睛闪着光透出垂涎的金星居然没有动作阻拦，让人有点意外。 五条悟没在意小咒胎的处理。 他低头看金海握住自己手腕的手，伸手戳他手背：“吃醋了？” “没。”金海松手，几乎立刻被五条悟拉住，从手腕变成手掌。 一般来说，不推荐现在的人类走傲娇路线了，实在已经过时，几乎等于出场就在头上贴好了败犬。 简直是在晋江里修无情道——注定会失败。 但傲娇属性和这还是有些区别的，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现在人家是已经满好感度的小情侣，当然玩什么都是情趣。 虽然只是简短的、下意识的否认，根本算不上傲娇，一点娇都没有完全是碰瓷，但五条悟还是被金海那点儿稀罕的醋味戳到心坎，抱上去蹭他的脸颊： “金海金海金海金海——没关系，就算只有五根我也很喜欢哦，不会脚踩两条船的。我最喜欢金海啦。” 金星或成小情侣情趣的一环。 只有五根是什么说法，是不是太贪心了？金海没好气的任小悟乱蹭，但看到五条悟笑得高兴带着点得意的表情又忍不住跟着笑。 无法否认，金海刚才的确有点情绪。过度的相似无法成为混为一谈的理由，反而让他更加在意。 任谁都不会高兴吧，男朋友因为长得一样就想和一个“陌生人”开impact。 哦，某种意义上，这个陌生人还是男朋友的宠物。 但年纪小有年纪小的好处，直白赤忱，明明为了金海吃醋得意还是会第一时间表白，安慰的方式热情又可爱。 和五条悟交往，很难产生矛盾。 五条彬：“这是什么我家男朋友果然无死角优秀的滤镜眼神，好恶心。” 凭借自己的记忆和了解，金星觉得没有滤镜，小悟的完美其实很客观——除了年龄——但他还是附和了阿彬，点头评价了一句恋爱脑。 那边的两个人搂在一起，感情更上一层楼，腻歪完了终于有心思来处理眼前的事情。 金海对自己的了解还是充分，很快就做出了医疗诊断。 分出的小水母原本的确没有神智。金海现场又分一个，和以前一样，只会在水里飘。 至于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四根宿傩手指的贡献占据头功，里面蕴含许多咒力和灵魂，是从水母成精的重要转折点。 “就是有点脏。”金星就宿傩手指发表重要吃后感。 “四根？”金海看向五条悟，对方已经扭头移开视线，“……这是你和宿傩的孩子吧？” 他被五条悟没收的宿傩手指总共不过两根。 五条悟不想承认自己溺爱小水母给他收购手指的事情，吹起了口哨。 不过宿傩的手指在理论上属于不可破坏物品，所以水母表面吃下去了，实际上用了很久直到今天才消化。 那么他今天出现在海边的原因也很明显了—— “来寻亲。” 五条彬插话，被金星锤了下脑袋。 从指甲盖大小膨胀到巨型水母，学校宿舍根本放不下，还要在空气里晾着，当然是到海里变形啦。 值得一提的是，金星的本体目前比金海小很多，触肢只有五六米长，整体缩水一大圈。 至于记忆方面的问题，没遗传到宿傩那边，完全是爬出水缸的时候把旁边闻起来就很诱水母的金海触肢造小雏菊顺嘴吃了的结果。 变形的时候才发现巨型水母需要的咒力太多，要不是临门一脚吃了朵花可能直接被抽干死掉了。 “你吃我花？”五条悟发出烧开水的声音，冲过去掐金星脖子，大力摇晃，“可恶啊，把他掐死能变回我的小水母和花吗？” 很遗憾，这就和生孩子是一个道理。孩子一落地就是独立的个体了，不仅失去了处理权，也不可能恢复出厂设置了。 “乌——”五条悟趴在金海的肩膀开始假哭，等了两秒没水母安慰他，又伸手从茶几上的水杯里蘸了水往金海衣服上划拉，充当眼泪。 金海搂住，拍拍他的肩膀，感觉自己怀里的不是男朋友，是猫和老鼠里的Tom。 “兄弟。”五条彬掰着手指，手肘捅金星的肚子，“我造价是你的两倍诶。” 双倍的宿傩燃料和触肢燃料！ 别管什么强度问题，身价摆在这里。 贵，就是好！ 五条悟转头，看一眼对面这俩加起来差不多1.5傩＋0.75水母的家伙，抬头：“金海，咱们结婚后我来管钱。” 浪费无所谓，怎么还花钱给他添堵。 好好的定情信物都能变成人，长腿跑了。 金海提醒：“宿傩的手指可都是你喂给他的。” 喂完了还花钱再去买呢。 “别争了别争了。”五条彬打断，“孩子出生你们都有责任，你俩跟宿傩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至少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原本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已经远离战场，躺到沙发上抱着靠枕看戏了。 他们刚才还低声说按照几人的逻辑这就是金海五条悟和宿傩三个人的孩子了，好银当糜乱的关系。 哪怕有学生身份的免死金牌，他们说这话都是压低声音悄悄说的，没想到现场还有个真正的勇士。 家入硝子又准备用手机录像，却被夏油杰阻止，他从背后拿出一台摄影机，刚才特地去地下室淘来的专业设备。 【叮！家入硝子对你比了个大拇指，硝子的好感度增加了！】 【叮！你获得了一份暴力犯罪录像，这或许可以成为制裁罪恶的证据。】 夏油杰查看录像内容：“拍的很好啊，感觉可以给夜蛾老师当教材。” 别看五条彬现在没了六眼战斗力大幅下降，毕竟肉身融合了一堆宿傩英雄碎片和水母英雄碎片，强度有保障，很耐打。 金海没有参与群殴，阿彬好不容易逃脱魔爪，趴到金海的肩膀乌乌哭。 和五条悟不一样，阿彬是有着丰富的妈宝男经验，可以不需要茶水辅助，三秒落泪的天才。 金海拍拍他的后背，感觉现在自己怀里这只大概是布奇。 “差不多行了。”金海拍了一会儿，不耐烦，“衣服都湿了，你给我洗？” 前半句还扒着不愿意撒手的人，一听到洗衣服立马不哭了，笑嘻嘻后退两步。 衣服已经湿了一片，鉴于阿彬是真哭，没有小悟的“眼泪”干净，可能混了什么鼻涕口水之类的，还是先去换一身比较好。 五条彬反抗：“哭的时候眼泪从鼻腔出来是正常的好吧？而且为什么会有口水？” 没人搭理他，金海上楼回房间，小悟跟脚猫就黏在后面。 走到一半，金海停下回头：“给你身份证上写银海吧。” 金星眯眼，水母精不接受金子变银子。 金海：“身份证这种东西，你想搞定当然容易，白手起家就麻烦很多。做富二代的机会摆在眼前你要不要？” …… “你可以叫我银海。”银海觉得吃自己的软饭不需要犹豫，能屈能伸一点也是应该的。 金海满意离去，五条悟背手装深沉点头，然后赶紧去追水母。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满意吃完瓜，起身准备去沙滩找学弟们玩。 “哒哒” 五条悟去而复返，绕着银海看了两圈。 虽然气质有一点不一样但也能用，更何况小水母是金海送他的，送他了就是他的东西。 “明天跟我回宿舍，录用你当金海的裸替。”五条悟下达指令，再次上楼。 某些海洋生物找猫替，自己找个裸替理所当然。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对视，快步出去找学弟，组织明晚的听墙角活动。 第104章 第103章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界…… 突然多出来一个长得跟自己一样的家伙， 即使是金海这种见多识广处变不惊的水母，一时半会都有些心绪难平。 怎么说呢……感觉自己脱单没多久就当上爹了。 大概就是小男朋友什么身体变化也没有，但某一天突然端出一个小孩笑嘻嘻地说：“这是给你生的孩子。” 明明长得哪哪儿都像自己， 但参与感为零的事实就是让他觉得头上有种很健康的颜色在闪耀。 虽然实际上不是这么一回事，但金海现在的感受是差不多的复杂。 “悟， ”金海感受到男朋友推开房门回来了，背对着， 系着纽扣跟他说话，“刚才有什么事吗？” “当然……没有啦。”五条悟过去贴心地捣乱，金海往上系一个扣子他就在下面解开一个。 这样保持了两次纽扣数量的动态平衡之后，金海从根本解决问题，握住五条悟作乱的手。 人类是有极限的， 但水母还有四条触肢可以系纽扣！ 眼下的情况有点特殊。 回到客厅，所有人聚在一起，金海已经有了些想法。 之前银海就已经说过自己和金海不能算同一只水母。不过真的仔细算起来， 他和金海更像是同一个体的不同年龄阶段。 他刚从一只小水母成精， 又对金海曾经还是人的经历与记忆并不感同身受， 状态和心理近似金海转生后在海里漂了几百年后刚上岸的时候。 简单来说就是，完全适应了水母躯体与思维模式的千年前新鲜金海，但看过老油条金海的全部记忆。 “那他喜欢上我怎么办？”五条悟真心实意感到苦恼。 “嗯？”金海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你说什么？” 五条悟坐在床边的沙发，托腮：“金海注定会喜欢我啊。他和你有很大区别， 但本质的性格偏好是共用同一套底层代码的吧？” 很有精神。 对自己充满信心是好事，金海不准备打击他。 相处这么久，哪怕不说出口，五条悟同样能看出金海的意思。他不服气：“你觉得有问题？” 他在脸上写满了“男人，要知道你现在可是爱我爱得不行”。 “人总是会变的， 我也只是在长生种身体的影响下，变化不明显而已。如果把时间轴拉长，你看到的会和现在完全不同。”金海沉吟，斟酌。他语速偏慢，让人能有缓冲的时间，“……那个时间段的我，甚至对五条没有很喜欢哦？” 喜欢纸片五条悟不是现在喜欢小悟的前提条件，但这句话足以说明从前的自己和现在有多大的差别。 “换句话说，相应的，悟不一定会喜欢那时候的我，所以不用在意这个问题。”金海安慰，给出了“如果银海和金海同时喜欢我该怎么办”问题的回答。 五条悟：…… 这算是哪门子的安慰？ 五条悟不满意，他觉得自己和金海根本就是天生一对，就像西红柿和鸡蛋那样的，别管是热油炒还是加水煮成汤，横竖就俩字，好吃，般配。 他鼓着腮帮子，趴到小桌上嗑两个果盘里的瓜子消火。 金海换好衣服，对着镜子最后整理一下，坐到旁边的沙发座。五条悟那颗毛茸茸的白色脑袋就在眼前，看了又看，没忍住上手揉几下。 可能是物种不同？他总会觉得悟会在某些时刻让水母产生对猫咪那样的心软喜爱。 这种感情对水母而言，一般只会在四足有毛哺乳动物身上涌现，无毛直立猿里五条悟是第一个。 哪怕是无毛直立猿的幼崽都不行，那是只会唤醒水母对法律浅薄的尊重为难的特殊物种。 五条悟抬眼瞪他：“老子在烦躁诶。” “换个角度，我和悟在这么多种可能性里偏偏走到一起，也是天生注定的一种表现呢？”金海手掌往下滑，少年自然地歪头把脸颊贴上掌心，软滑的手感让金海忍不住轻轻捏了捏，“别纠结了。我把银海的卡给你，你们去玩一会儿？” 把卡给他，和归属权转交没区别。这句话简直是“你去玩会儿新来的小水母”。 这种好事，五条悟当然不会拒绝。他喜笑颜开，拿起卡迫不及待往外跑。 金海走了两步，五条悟又出现在门口，身体歪着露出一半，手搭在门框上：“金海的这种说法也很好听啦，不过我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说完再次消失。这次是真的跑了，楼下传来他拿着卡对银海耀武扬威的声音。 少年人的表情活泼丰富，说着话还丢了个wink，手指比出一个爱心。 金海轻笑，想起自己不乏和小孩相处的经历却从没有过像对小悟这样费心。不是十多年来看着长大才特别，而是因为特别才会有这十多年的陪伴。 或许悟的想法是对的。 算了，不重要，只管如今在一起的事实就够了。 金海下楼，没管五条悟和银海，重新组织起了今天被咒灵和水母精打断的沙滩活动。 // 原本这次团建活动就没几天时间，现在被突发情况搅和，考虑到夏日本来就任务频发，最终活动终止，第二天下午就集体坐飞机回东京了。 等着金海的事情很多，五条悟对银海的好奇心还没满足，他就没有多管新水母，交代寺尾办理身份证明和资产赠与的事情后就去咒大了。 咒大目前处于一个楼建好了，员工配齐，老师招来一部分，但学生一个也没有的状态。 所以，为了不让他们闲着，金海组建了实验室，让他们自由发挥。 老师和员工很大一部分是签订保密合同的非咒术界人士，验证咒灵这个非科学生物的存在并观测就成了第一个被提出的课题。 有着那些咒具、文献的帮助，这个课题很快有了进展，今天金海就是去实验室参观，并且承担有钱冤大头的角色挥舞钞票过去投资的。 从普通人视角观测咒灵，身为行走咒灵图鉴库的金海对这个课题提不起兴趣。 但到达地方，实地看过再被忽悠后，金海的想法就完全变了。 参与实验的人基本都对咒灵这个“全新”物种抱有极大的兴趣，眼神热切的模样，金海觉得他们和里梅一起站在宿傩手指面前，他们的目光会比里梅更深情。 原本这个课题应该是看似朴素实则难度极高的，但架不住咒术界有种咒具，可以让普通人看到咒灵。 就是在漫画的未来剧情中，非完全体的天与咒缚禅院真希为了看到咒灵，架在鼻梁上的平光眼镜。 除了显示咒灵外，只能起到装饰作用的无用咒具。 但往好了想，它作为一个常用的漂亮装饰品，同时还能夹带一点有意思的附属功能，那不就显得很实用？ 总之，以此为基础，这批普通人很快摸到了咒术界的门槛——看到咒灵。 于是迎面而来的问题就是，设备不足。 面对这样有趣的新物种，首先需要的就是大量观测数据，只有两副原型眼镜以及一副复刻成功的弱化版，显然无法支撑接下来的实验需求。 金海注入的资金还很充裕，他们当然马不停蹄开始复刻更多盗版眼镜。 “嗯，这样很好……”金海点头，鼓励牛马们继续努力干活，随手推开实验室的门，一股热浪迎面袭来。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敲击声，一群只穿裤衩的半裸壮汉映入眼帘。 难道是走错——金海抬头，只见上面的确写着咒术大学咒具研究室。 可能是开门的方式有问题。 金海冷静关门，换成触肢打开。 半裸黑皮壮汉热情挥手：“哟，老板来了！” 他记得这里是实验室，不是铁匠铺吧？ 身旁的解说人员扶眼镜：“目前的咒具只能这样制作，所以下一个课题就是工业制咒具。” 真是让人熟悉又陌生的词，金海当即被流水线占据咒具市场的未来迷住双眼，拍板支持，加大投资。 他还想在里面参观一会儿，这里可就是未来颠覆咒术界的起点，既然能有工业制咒具，那无人机消灭咒灵也是可以期待的未来。 但一群打铁的实在把里面气温升得太高，金海进去没走几步就往回，丢下一句鼓励的话语，狼狈离开。 从蒸笼里逃离出来，难得有了些事业心的金海转道前往东京咒高，夜蛾正道是咒术界难得的兼具才干和道德的人，想着跟他聊聊或许能有启发，正好给自己拉一下生源，看看能不能在今年的高五毕业生里淘两个学生，让咒大能名副其实。 金海在路上买了点零食慰问学生们，却没想到进了学校没走几步瞧见几个人叠在一起。 趴在墙上，脑袋紧贴着，不知道在听什么，还嘴里小声又激烈地讨论着“这是在脱衣服吧”“不穿衣服吗竟然”“可能还留了裤衩”，听起来很刺激。 “这是在做什么？”金海上前。 由于太投入了，几人都没发现金海的靠近，夏油杰被吓得挺直了腰，用零点零二秒的时间在兄弟情义和缺德看戏里进行抉择。 “悟说是要用银海当裸模做一些比较出格的事情。”夏油杰果断选择了后者，然后假模假意安慰，“金海你别生气，男生好奇而已，都是这样的。” 七海建人对自己尊敬的前辈露出了一点难以置信的目光，家入硝子和灰原雄因为还贴在墙壁上，对这边的对话不作感想。 “哦？”能有多出格？金海很好奇，小触手伸进锁孔里拨拉两下，打开门。 银海穿着一身女式浴衣。 好像也没有很夸张……？ 金海拦住向他跳过来的五条，指着地上那堆衣物里的裤衩：“他现在是？” 五条悟：“真空穿浴衣是礼仪啊。” 真空当事人面无表情。比起真空，让水母穿衣服更接近惩罚。 在他换下的衣服旁边还能看到一堆全新待试的衣服，什么兔女郎装、护士服、水手服、女佣装这种制服类，也有些丝袜腿环配件，以及一些过于眼熟的经典高开叉全露背的情趣衣服。 同学们没把自己当外人，跟着金海就走进来一起看。 发出一阵“哇”“噫”“哦”的声音。 金海倒是没太大反应，他的确有点夏油杰所言的“男生年纪小都会好奇”的心态，而且自己拍猫替写真的人对裸替偏见就是小很多。 毕竟夏油杰都被他抓来当过裸模，最多只能说是自己给悟树立了不良榜样？ 五条悟笑嘻嘻的：“效果不错的话，以后穿给我看？” “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夏油杰以为会更像抓奸，更有戏剧性更激烈的那种场面，“这种平静的反应是为什么，爱吗？” 他们在门口偷听可不是为了被骗进来当电灯泡啊。 模特银海悄无声息踱步混进吃瓜群众：“但是隔着物种，人类就算是看到很漂亮的小猫也不会产生那↑种欲望啊。” 他自认水母审美的五条悟差不多就是这样。 家入硝子：“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界门纲目。” 第105章 第104章 咒灵煲汤，万古流芳 裸替的事情就这样轻飘飘揭过。五条悟还有些惋惜。 家里的水母懂事大方固然好， 但也少了些乐趣。 夏油杰低头写报告：“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不好？” “你居然是这样的人？杰， 我要对你改观了。”五条悟表情夸张，摇头咋舌， “我可不行，我家那口子就是表面上大度， 真找个小三过来他得把那张水母皮都做成凉拌海蜇吃了。” “不过我没有生气啦，这就是甜蜜的负担，其实我很吃金海这一套，他吃醋的时候可爱得不行。唉，我说这个， 杰也是不会懂的吧？” 确实。夏油杰不懂，他只知道这人真的很烦。 “比起跟我说这些我听。 不。 懂的东西，你不如去跟你对象聊。”夏油杰翻起纸张， 发现底下还有几份报告， “他刚才跟我要走了新收来的章鱼小咒灵， 跟两个朋友一起出去，不知道准备对那可怜的小咒胎做什么。” 章鱼咒灵的长相可是深得两只水母的喜爱，五条悟立马警惕起来，起身出去找金海。 夏油杰表情自然，从底下抽出两张报告塞进隔壁桌子五条悟的那堆报告里。 等要交报告之前再拿回来改个名字……显然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高专操场， 金海正在和五条彬、银海一起研究陀艮。 比起变成水母后又在人类社会混迹许久的金海，银海的审美与行为显然更像个水母该有的模样。 在陀艮被搬到操场之后，他的触手就伸出来一个劲儿摸，根本克制不住自己眼里的垂涎。 五条彬手肘戳戳金海：“这章鱼在你们水母眼里到底长什么样啊？” 这怎么看起来像是见到梦中情人了。 “长得蛮清秀的吧。”金海看着陀艮被拨动的黑环小触须，“不是特别好看特别有吸引力的那种， 但毕竟是难得的海洋生物……你要是在海底待久了，猛然看到一个长得清秀可人的二足直立无毛猿，你有什么感觉？” “……” 五条彬疑惑：“这是什么你俩天生一对的另类说法吗？” 他这是想出轨吧？五条彬后悔自己刚才没有录音。 这话就有些挑拨离间了。 金海打量他一言：“你是不是单身两辈子有点憋得变态了？别在这里挑拨些有的没的，讨个老婆去吧。” 五条彬捏紧了拳头。 算了算了，打不过。 银海终于摸够，抬头，表情不大但是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泽：“铁板吧？” 五条彬：？ 他看向金海。 金海摸摸下巴：“这个分量，完全可以多试几种。生腌、铁板、烧烤、天妇罗都可以试试。” 他的神情写着“后生阅历少就是菜啊”。 不是……原来你们水母见到清秀可人的同类生物，产生的不是情。欲，是食欲吗？ 短暂沉默半秒，五条彬举手加入：“我知道哪里有，我去拿烧烤道具。” 等到五条悟赶到操场，见到的就是三个人围着一堆火烧烤，用的是几把看起来很眼熟的西洋剑。 “怎么弄好吃的不叫我一起。”五条悟不满，一屁股挤开银海蹲在金海边上，“这是哪来的，好吃不？” 银海被揣着小心思的情侣莫名其妙挤了一下，挪到五条彬旁边，满眼都是对烧烤的期待，根本没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反而是被银海贴上的五条彬一眼看明白，同情起这个眼睛里只有吃的小水母。 无知是福，好像也还好？ 在旁边看了会儿，五条悟指着问：“这个是？” 他手指的正是充当签串的西洋剑。 那剑柄正在他男朋友的触手翻动下旋转，使章鱼须均匀受热之下散发阵阵香味。便捷、好用，除去它们是西洋剑之外，没有任何的问题。 “那边的储藏室拿来的。”五条彬指向身后。 “但是，”五条悟皱眉，“那里是用来堆放上课用具的。很脏诶。” 金海安慰：“没关系，用之前我都挨个触手擦过的。” 五条悟爽朗一笑：“那就没问题了。” 章鱼须不大，没一会儿已经熟了，撒上烧烤料和芝麻就可以吃。 四个人围在火堆旁，不远处站着苦主陀艮，面无表情，目视虚空。 在场的对成品都很好奇，但两个五条习惯性先观察一下，就这一下的功夫，另外两只水母已经把章鱼须吃进肚子。 大馋水母。 金海紧闭双眼，表情微妙。这个味道，怎么形容呢……很难形容啊。 “像海绵口感和没去腥的羊肉味道的混合体，很难评价吧。”金海努力组织出一个吃后感，“或许烤的时间短一点能改善口感？明明刚切下来的时候没有这么软。” 不，这种味道就没有改善口感的必要了吧？ 两个五条庆幸自己没有毫无防备地吃下这一口，然后张嘴吃了下去。 来都来了诶！ 怎么能空腹而归？ 有心理准备再吃果然不一样，吃下去感觉比毫无防备更有冲击力。五条悟有一瞬间都开始怀疑自己——难道水母的味觉和人类不同，以前他夸自己做的食物好吃都是在伪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五条悟想起差点因为做饭好吃而成为金海妻子的宿傩，打消自己刚才的念头。 但是这个味道远比金海表现出来的要难吃的多！ 他的祖宗五条彬已经抓着金海的衣领往他身上呕吐，报复这个谎报军情的叛徒。 但区区阿彬，被金海的触手一个扭身按住，只能吐在地上。 五条悟比起他就要体面很多，把旁边陀艮身上披着的大白被单扯下来才吐进去，然后歪在金海身上，声音虚弱：“金海，你的男朋友就要死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哦？”暑天里随身带着水的金海拧开水瓶盖，给他喂水，“那我只能改嫁，放心，阿傩一定会善待我们的孩子，跟他的一样。” 这句话比水好用，五条悟弹跳起身：“我早就知道……你这个花心水母！” 去扶五条彬的银海：“孩子？不是我吧。” “不对，这根本就是你和宿傩的孩子吧，他是隔壁宿傩，我是老实五条，我真的要掉眼泪了哦？”五条悟拽着金海的衣领摇晃。 金海的脑袋就跟着前后摇摆：“没事的，那悟就更不用担心阿傩苛待孩子了。” 说着伸手比出一个大拇指。 银海：“都说过我不是你们孩子。” 尊重独立个体意志，ok？ “不行！我不死了。”五条悟像个无尾熊抱住金海脑袋，“不许改嫁。” 医学奇迹。 “好，”金海抬手，发现五条悟这个姿势太高了摸不到脑袋，转而摸摸他的后背，“宿傩哪有小悟好，怎么会改嫁呢。” 说着说着，五条悟就滑下来，抱着水母脑袋啃。 银海：…… 眼前发黑的五条彬终于缓过来，又能看清楚事物：“我刚才好像看见地狱……” 错了，眼前的才是。 金海被抱着啃几下就矜持推开：“别这样。” 五条悟：嗯？这样表演我可就要兴奋了。 金海：“还有铁板生腌天妇罗都没试呢。” 水母志不在接吻，在乎油火之间也。 烧烤都能这么难吃，感觉已经没必要再去尝试别的品类……五条彬认为这种食物对人类的味蕾还是为时尚早。 他只是好奇咒灵料理，但是目前没有轻生的想法。 五条悟举手：“好诶！下一个我想吃生腌！” 五条彬：？ 你们情侣别太离谱。 银海也挪过去：“都行。” 没有人排挤，但阿彬被霸凌了。这是卑劣的味蕾霸凌，最残暴的霸凌方式。 最终生腌被第二个安排上桌，因为大家都对这个看起来近似咒灵玉的吃法感到好奇。 包括阿彬。 五条彬：来都来了…… 但事实证明，当某个食材做出来极其难吃的时候，不会因为换一种做法就变得好吃。只会从一种难吃变成了另一种难吃。 阿彬再次吐了个昏天黑地，倒在地上陷入昏迷。 相比之下同样是人类的五条悟就坚韧许多，还能跟金海撒娇，趁机揩油。 金海牵着他的手，边给他递水拍后背边与银海讨论陀艮的口味改良方案。 说着说着，金海动作一顿，皱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五条悟捏捏他的指尖：“怎么了？” “好像……”金海缓缓眨眼，“多了一种术式。” 好奇怪，很难描述，硬要说……像是多了一只手？ 但又只是能感知到，不能使用。 五条悟听到，在自己身体里找了半天：“啊，没有啊……” 他转而去看金海，盯着仔细看：“还真有。” 不过六眼不是万能的，发现术式都是金海刻意“露”给他看，具体是什么术式就看不出了。 同样跟着找了半天的银海就没找到，至于阿彬，现在还昏迷着呢。 金海抄起水瓶把五条彬灌醒，几人围到一起，讨论现状。 这期间把章鱼须做过铁板口味，又架起油锅做了陀艮天妇罗，还把陀艮柔软的似蚕躯干片下来一截油炸，吃完一轮终于得出结论： 吃陀艮吃的。 感知到的术式属于陀艮，不能使用大概是因为它目前处于咒胎状态术式发育得不太好。至于为什么吃咒灵可以获得对方术式，以前从未耳闻…… 这个很难有确定答案，大概的猜测是水母体质特殊，而且以前没人吃过特级，这或许是特级专属，也可能是因为没人吃那么多，一口就足够难吃。 他们把夏油杰和七海灰原也找来，又切了好几份陀艮碎片一起吃，最终确定，这是水母的特殊技能。 水母，包括金银海。 银海一开始没发现是因为食用量太少，吃多了就发现对他也有用。 作为一个刚成精没几天的生水母蛋子，他懵懵懂懂往嘴里塞炸陀艮条，还感慨多了个术式的感觉好神奇，完全没有意识到人心险恶。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上眼神，夏油杰又和金海对视，三个人偷开私聊频道，聊完就同时扑上来，把银海手折到后背，触手也被金海的触手一并打包捆在背后，按在地上。 金海：“杰，他就交给你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比起让自己牺牲，那还是让银海去吧。 现在正在为不能利用真人的术式纠结，这下可是送上门了。 银海目光呆滞：“成精得早了。” 金海握住他的手：“不，你来得正是时候。” 把水母按住，许诺了一堆财产，又把五条彬发配到他旁边跟他一起吃真人，这才达成合作。 0个人询问了五条彬的意见。 五条彬：“喂？我没有人权吗？” 事实上，没有。 他们紧锣密鼓召唤出真人，确认了真人的术式也能被继承。有时间限制，因为到了这时陀艮的术式开始逐渐消散，但没关系，反正真人是可再生资源。 确定了好消息，金海起身去找夜蛾京都高专的校长谈判。他准备用“无为转变生产的咒术师”进行资源置换，把这批人送去两个高专学习，对应的，换两批毕业生来咒大当苦力。 五条悟同样起身离开，他去五条家挑能干的人手，送到教会里帮忙。有无为转变的教会必然又要上一个台阶，但现在干部层还没培养出足够的人才。 小情侣匆匆忙忙分散，留下夏油杰和阿彬银海，围着用真人炖出来的汤，面面相觑。 // 金海没有忙很久，搞定生源后就回家跟五条悟被窝热炕头去了。 校长只是他给自己找的打发时间增加社会价值的副业，主业是什么他时刻记着。 “金海的触手抱枕越来越舒服了，喜欢。”五条悟躺在柔软的大触手上，任由触肢蠕动着给他按摩。 主业是五条悟金屋藏的娇。 自从追求金海，五条悟就有个想法，要颠覆铲平这个傻缺的咒术界主流制度。一开始是因为他们骚扰金海，不能让自己的追求给金海带去麻烦，抱着这样的想法每天忙碌。 后来各种事情仔细看多了，发现自己和总监部根本不是金海的问题—— 他们就是八字不合，这辈子注定得干一架。 现在九彩教已经具备几乎所有代替总监部的要素，五条悟觉得决战就在此一举。 金海好端端躺着当抱枕，突然被五条悟捏了捏。 “亲爱的，你放心。我们结婚那天，我一定把老橘子串成一串，挂在旗杆上给你当彩旗用。”五条悟语气坚定。 敌人的脑袋，男人最好的嫁妆。 金海觉得这个彩旗有点丑，条件允许的话，婚礼上还是放点漂亮东西吧。 第106章 第105章 不是，有病吧？ 确定水母的特殊功效之后， 银海和五条彬就被立马发配去了教会。 金海跟着过去看热闹。 新出生的水母不像金海已经吊死在五条这棵树上，他没有经历岁月的磨损，不急着为自己找一个锚定灵魂的点位， 同时又对所有事物抱有好奇。 所以他目前还在探索自己的人生意义与价值阶段，是个非常适合使唤的天选苦力。 甚至不需要睡觉和吃饭， 太完美了。 于是夏油杰和银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拍即合， 开始了造咒术师的巨大工程。 辛苦繁忙的程度比造人可是夸张许多。 连一起被发配过来的五条彬都跟不上二人的忙碌节奏，主动退居二线，跑去教会里参与小型活动的组织，打杂去了。 等金海在家约了几天的稿子想起过来看热闹的时候，一踏进教会场地， 就看见正对门，一个巨大的教会徽章。 水母，正对着， 非常大。 本来教会吉祥物就因为各种原因定下九色水母， 现在更是直接一举成为教会门面， 每个人都别在胸前的代表标志。 圈外路人已经有人开始称九彩教为水母教的程度。 金海看着教主办公室沙发上睡得神志不清的夏油杰和银海：“……杰，你已经出卖自己的灵魂了啊。” 没有人回应，很难想象他们夜里都在干些什么，居然午饭时间还能睡得这么沉。 他们都这副模样了，自己又没什么事情， 就没必要继续叫了。金海四处看看，两个沙发被躺，只有主位椅子还空着，他坐上去开始考虑接下来要做什么。 只可惜好心的水母会保持安静，人类就没这样善良了。 出门前小悟曾给金海发消息， 他自然说了自己要来教会看看的打算。 五条悟算好时间，在金海之后赶到，推着门一边大声嚷嚷： “杰？杰！杰你在哪里，不会在偷我男人吧？你都好几天没去上学——夜蛾让我来抓你了哦！” 昏迷在梦境里的夏油杰即便并没有那么尊师重道，依旧因学生身份而在听到“没上学”“夜蛾老师”的字眼，肌肉反应般坐起来。 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真是可怜。 金海这样想，但没有阻止五条悟的残暴行径。 五条悟揽住夏油杰的肩膀：“最近玩什么好玩的都不带我？听夜蛾说你最近动静很大，看来造出不少咒术师？我怎么在学校都没见到一个新的学弟学妹，杰你不会准备养私家军吧？” “悟……”金海拦住他，“让杰睡吧。我们出去逛会儿街？” “没睁眼啊？”五条悟眨巴眼睛贴上夏油杰的脸观察，鼻尖都贴到对方，故意损人。 金海伸手把小悟拉回来，他就顺着力道转身，笑嘻嘻搭在金海肩上：“走啦走啦，听说旁边商业街新开了一家甜品店。” “砰” 从头到尾都没有睁眼的夏油杰倒回沙发上，睡得非常香甜。 办公室的门缓缓关上，金海和五条悟的声音被隔绝在外。 五条悟贴在金海耳边问“怎么，是不是吃醋啦”，金海在他凑过来的额头上轻轻一弹，让他好好走路，别扒在他胳膊上。 就悟这点小心思，他能看不出来？他还不至于要去吃杰的飞来横醋。 小情侣逛街，一玩起来就没了数。金海倒是记得教会那边，但没什么急事，杰和银海看起来不是一时就能睡醒的，便没有提醒五条悟，准备明天再来一趟。 于是五条悟逛完，挣扎着从自己的心绪里挣脱，准备返程回教会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晚上八点了。 被各色霓虹灯包围的五条悟：……现在去九彩教有种加班的感觉啊，要不还是回家和男朋友一起躺热炕头吧。 比起教会，下午似乎有课被悟翘掉了吧？ 金海看一眼五条悟，但想起中午看到的显然已经翘课不止一个下午的夏油杰，又觉得没什么了。最终，他只是有些感慨夜蛾这笔校长工资拿的可真是艰难。 一切的真正根源，金海，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才是夜蛾苦难的坚实基础。 注意到男朋友看自己，像是有什么话，但既然没说出口五条悟也不好奇。他径直拉着金海回家，假装自己没有想起教会里的同学。 比起猜男友刚才有什么想说的，五条悟心里有着别的心事。 他一直思考着，跟水母回到家洗漱完，坐沙发上擦着头发调电视，还是在想这件事。 金海穿着浴袍，从厨房倒两杯水出来放到茶几上。他在沙发上坐下，小悟就顺着沙发的下陷歪到他这边，脑袋靠在他肩膀上。 “我今天在教会外围的公共活动区域碰到五条彬了。”五条悟一直在换台，“他说他这个肉身好像有点问题。” “嗯？”金海皱眉，不应该啊。 五条悟：“他说熟悉了之后能隐隐感觉到寿命有点问题，活不到一百，大概只能活个八九十了。” “别管他，八九十还贪心。”金海拿起五条悟放在头上的毛巾，替他擦头发，“也不想想他本来的寿命能有多少，过去那个时代能活六十岁都不错了。” 五条悟的语调有点低沉：“哦……那你觉得我能活多久？” 金海一顿，放缓动作：“悟的话，说不定能破个世界纪录之类的？” “花言巧语，下午我不见的熔岩蛋糕果然是你吃掉了吧。”五条悟哼哼，“等我老了，你可不许用术式易容。到时候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七老八十照样引得鲜嫩富豪非我不可。” 八十岁，正是迷死人的年纪。 金海没意见，他对外貌没太大感想，物种都跨越了，这实在算不上什么。而且五条悟有些娃娃脸，八十岁不敢保证，但四五十岁估计也就像二十多刚大学毕业的。 一直切换的电视频道终于固定，在一档搞笑综艺停下。 电视里的主持人与艺人发出阵阵爆笑声。 五条悟抓住头上的毛巾，微微用力，从金海手里抽走，挂到沙发背上：“金海最开始拒绝我的想法，早就改变了吧。” 觉得悟是个孩子，不能分辨自己的感情，只是一时的冲动——金海如今当然不这样想了。悟给的感情热烈真挚，绚烂又不似烟花般转瞬即逝，即使悟还很年轻，却能让人相信他对这段感情的认真与坚持。 不仅是当下，还连着他的未来，都会有这份爱的存在。 “未来有不确定性，但我是确信的——不是一时的。短短百年，还不够我跟你好好享受这份乐趣呢。我也知道你爱我爱得不行，这期间根本不可能变心。” 电视主持人的语调是为了搞笑的刻意夸张，显得五条悟的语气都有些冷。 金海抬手，放在他尚且带一丝潮湿的头发上，轻轻揉了揉作为安抚。 “但这两天我总会想，在这之后……”五条悟停顿，“你说过吧？最初的水母对五条只是略有喜欢。” 就如同现在的银海一样，他看到金海的收藏会发出赞叹，会充满兴趣地观看把玩，却不会为此停留。他对所有事物都很好奇，五条在其中的优势并不突出。 这是金海作为个体在数千年的无数个日常中逐渐积攒下的感情与爱好。 水母精的生理构造已经在感情方面尽可能的顽固，他不像人类容易情绪感情波动，也不容易动心不容易被攻略。 但在足够长的时间轴上，他还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甚至现在还谈起了恋爱。 即使是五条悟，哪怕是五条悟……他觉得这是个没结果的问题，但他还是问出口了： “未来会怎么样？千万年的未来里，不会淡忘吗？不会捡别的小孩吗？” 他的话语越来越快，带着一点尖锐：“我绝对不接受——” 不可能出现第二个五条悟，但即使只是相似的带在身边教养照顾，即使金海不会有第二个爱人，只要想到自己所拥有的这份爱或许会随着无限长的时间淡忘，而金海会有别的“重要的人”，无论是作为晚辈还是挚友—— “金海，”五条悟平静下来，“想到这种可能，我就嫉妒得发狂。” 他的咒力如他所言，即使被拘束在他的身体内，却汹涌澎湃，随时能成为一道巨大的诅咒笼罩金海。 哪怕不是爱，在死亡的那一刻用诅咒以憎恨的形式刻下真正的、永远无法抹去的印记，纠缠在金海的生命中，何尝不是永恒。 五条悟不是伟大的人，他的爱从来不是以对方的幸福为最优先。 果然啊。金海这样想，没有什么意外感，甚至有心思顺着猜测，如果真这样，要是能互相诅咒，悟大概还会更高兴。 “但是悟，”金海从背后抱住五条悟，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我是准备跟你一起死的。” “等你死了拖着你的尸体去海底，我再跟着走，或者直接一起死了交给银海去处理，都可以？看你喜欢。” 他像是在说“青椒肉丝还是番茄炒蛋你选一个”，过于随意和平淡，但五条悟还是被这段话冲晕了头脑。 这种未来从没出现在五条悟的任何考量中。他从没想过要让金海为自己去放弃漫长的生命与未来，但这条路真的摆在他面前，只有欣喜。 “终于抬头看我了？”金海调侃。 他之前就有这种想法。过分的长生带给他的优点无法绝对性压过劣势，他倒是有个小愿望，想看未来科技究竟如何发展，想踏上别的星球去玩玩看看，不过新水母替他去看也是差不多的。本来想着悟如果不提……不过能让他这样高兴，也是很值得了。 五条悟转身跨坐在金海身上，抱着他热情地拥吻。 感情远胜技巧，凶猛得像是要吃掉自己，要不是他可以不呼吸，在寿终正寝之前就得先被亲没半条命。 好不容易松开，五条悟的手还抚在金海脸颊上，他看着他，眼睛闪着细碎璀璨的光： “我们做吧！” 气氛恰到好处，感情水到渠成。 金海拒绝了。 并且邀请五条悟一起看电视综艺。 五条悟：…… 电视再次传出一阵夸张笑声。 // 半夜，五条悟躺在床上，突然睁眼，起身猛地把金海摇醒： “不是，你有病吧？” 有阳痿就去治！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正文完】 第107章 第106章 正文完 当夜， 就金海是否应该去医院治疗这一问题，小情侣理智讨论整整两个小时。 最终，金海以触手服人， 结束这个话题。 五条悟：…… 搞人外的宿命或许就是不得不面临一些无法避免的缺陷，好吧， 他会溺爱。 反正还是能爽到，嘻嘻。 因为胡闹得比较晚， 两人睡到晌午才起来前往教会。 比较让人意外的是，金海刚走进教会就看到阿彬和硝子在一块儿，正在给参与日常礼拜的教众分发冰棍。 教会服务这么人性化的吗？ 五条悟从他身边一个窜走，站到二人中间聊起天，很自然就混成工作志愿者一起派发冰棍。 “今天学校放假了？”金海踱步过去， 由于他的身高极具压迫感，人群自动分开条小道，让他很顺利地从五条悟手里领到一根存放在最底下的极寒小冰棍。 他记得悟的课表今天应该要上课， 虽然硝子有些课和他们有分别， 但时间安排应该差不多才对， 难道是临时放假？ 家入硝子调整一下脸上的口罩：“夏油连续翘课半个月，五条这几天也没影，老师干脆直接放我走了。” 语气淡淡的，但熟悉的人都能听出其中的轻快喜悦。 金海退出人群，摇头。 唉， 学医的。 他略过这个三人小团体，咬着冰棍直奔目的地，找到夏油杰团体。 经过昨天的超长充电，出现在眼前的夏油杰和银海精神奕奕，一点看不出昨天睡得可以被轻松刺杀的模样。 “早上好～”银海挥手。 金海不吃他那套， 他不是对同族会抱有天然好感的新生小水母：“已经中午了。” 银海一愣，刚才装得体面精神的表象败露：“我少吃一顿饭？” 立马暴露出二人实际上睡醒不久的真相。 以及，应该是少吃了三顿，也可能更多。 低龄水母出去觅食，留下金海和夏油杰进行属于组织领袖之间的对话： 贩卖人口。 金海问夏油杰究竟用无为转变这个术式造出了多少咒术师胚子，夏油杰问金海能提供什么资源来交换。 这孩子现在怎么这么势利？ 夏油杰：“没办法，要养家糊口。” 这么大一个教会，现在已经有上万教众的规模，不精打细算一点怎么办？ 谈利益太伤感情了，所以金海选择给教会捐款。 比起钱，能有些实际作用的东西去交换效果更好，金海也很乐意助力教会成长，但可惜，咒大实验室目前还没有足够的成果。 最终，这场简短的交易以每人一千万的价格成交。过于明码标价，以至于推门而入的几个人一瞬间以为他们是真的要卖人。 “真的假的？杰很缺钱吗？”五条悟挨着金海坐下。 在场都是自己人，夏油杰直言不讳：“规模扩张消耗很大。” 现在的体量还要继续扩张，考虑到教会的组成有大量的咒术师，这句话已经可以称得上危险。 扩张吗…… 五条悟捏起茶几上的坚果往嘴里丢，丢着丢着突然想起自己颠覆总监部的宏伟蓝图，眼睛一亮：“不错诶。” 他起身，嘴巴一张，点子是立马就来： “把教义改改，九色水母宣传成我们教派的神。再把咒术师全都洗n……收编进教，彻底架空总监会，以后咒术界就遵循君权神授，领头人全由水母钦定，给世界一点小小的信仰震撼！” 说着，五条悟转头面朝夏油杰：“杰，你能做到的吧？就用你平时的演讲话术。” 夏油杰：……他觉得不行。 “实在不行你就**，那种圣子圣女的○○杰看过吧？圣子可以，教主也可以这样。”五条悟拍板。 金海屈指在五条悟头顶轻敲：“悟，不可以乱说话。” “诶——”五条悟委屈巴巴。 他还觉得很好来着。 “注意点影响，硝子还在呢。”金海纠正。 懂了，五条悟点头：“硝子不在就可以了？的确，这种impact不适合她参与……” 家入硝子正在跟歌姬发消息，闻言抬头瞥一眼： “没关系，不用在意我。” 不如说她正感兴趣。前几天硝子去参观咒大看到了利用咒灵完成单人繁衍的课题，很有意思，观摩一下教会大impact说不定能带来些启发。 家入硝子提议：“到时候可以让咒灵也加入吗，我免费提供咒灵。” 五条彬：哇哦。 他不知道自己的挚友在推动普通医学女生的巨大改变上起到了多大的作用，只以为这就是时代的变迁。 原来自己已经是迂腐的老古董了吗，看来明天开始就得定期上网冲浪，才能紧跟时代。 眼看议题朝着教主**成员聚众洗脑的方向一路狂奔，夏油杰凭着自己对水母的了解，在这件事变得不可挽回之前力挽狂澜： “是的可以，我可以在日常演讲里收编咒术界的绝大部分咒术师。” 所以就别提这个离谱到恐怖的方案了。 绝、大、部、分。 那他们少的极少数人这块谁给补上啊？ 五条悟抱住金海：“亲爱的，你会让禅院甚尔补上这个缺口的对吗？” 要卖身的话那个小白脸比杰更合适更有经验。 “嗯。”金海点头，觉得甚尔的武力威胁肯定可以达到目的，正好给他赚零花钱补贴家用的机会。 实在说服不了的就用甚尔去暗杀，然后把无为转变制造的新人才塞进这些缺口，还能顺着咒术师力量突然猛增筹划一些之前的咒术界没有能力去做的事情…… 例如一起去打个宿傩之类的？ 这个突然五条悟被提出的“宏图伟业”就这样莫名其妙真的被补充起来，以硝子的“暗杀不如留着做实验，最近咒大实验室很缺这种试验品”为最后一条补充，宣告完善。 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几个人突然热血起来，要一起努力，达成“让咒术界开封建倒车”的离谱目标。 拿着各自的饮料杯，大家碰杯以示志同道合。 两个水母和五条彬只顾着喝饮料，五条悟兴奋嚷着“为了水母神”，家入硝子则是“敬实验材料”。 大家各同各自的道，只有夏油杰凌乱地呆站着。 夏油杰：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因为不想踏上玄幻本子般的○○教主路线，所以选择成为了颠覆咒术界的教派教主，传说中的邪恶boss。 虽然几句话之前他还只是个安分守己的，为教会扩张筹资的普通教主而已。 金海一直没发表自己的意见，默默做小悟身后的水母，直到五条悟突然诡异地安静下来，面颊飞上两片桃红。 呃，这反应，饮料里掺了酒精？ 考虑到悟酒量极差，金海把人拉到怀里立马告辞了。 五条悟就安静待在他怀里，抬头盯着他和几人说话一直张合的嘴唇。 ……是水母语吗？叽里咕噜说什么呢，听不懂。 想亲。 他刚要抬头亲过去，金海正好说完话拉着他要走，这一动，二人之间的距离发生改变，五条悟直接亲到金海脖子上，顺势舔了舔。 咦，舔了还会动，好玩。 金海的喉结成为醉酒猫咪的零食玩具。零食玩具摇一下掉出一颗猫冻干，喉结被舔一下就会动，还能发出自己听不懂的语音。 试图用语言制止悟的金海：……看他这样就知道根本没听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按着小孩还想上手的动作，立马从这里离开回家去了。 两只手按住五条悟的手就用完了，但水母的力量不仅限于此，于是一根触手挡住他不安分的嘴巴，平安回到家。 其实除了这个举动，五条悟的酒品还是很好的，安静得有点呆呆的可爱。 在家里的沙发上坐了会儿突然起身，找到厨房里正在煮醒酒汤的金海，脑袋磕在金海肩膀上，闷声说“喜欢你”。 看样子好像是突然重新接上了昨晚因为拒绝求爱而被打断的表白氛围？ 他说了一遍又改成“爱”，一遍遍说着，语速忽快忽慢，字词含糊，十足的酒后发言。 在社会语境下，爱比起喜欢，使用频率低很多，因为带着沉重感。不过现场的两位都不是什么敏感人群，不如说正喜欢这种厚实的感情赋予字词的沉重感。 于是金海伸手抱住悟，轻拍悟的后背，因告白而钻出的心动让他在悟耳边认真回应—— “我也爱你”。 厨房内安静下来。 只有他们的呼吸，和触手兢兢业业地卷着汤勺搅拌，在锅壁上敲出的叮当声。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