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不敢放肆》
1. 第一章 穿越
林玥彤,26岁,北京上市公司销售总监,精明干练,双商在线,且事业有成,还有一个嘘寒问暖的帅气男朋友赵杰,等过两年赵杰生意稳定下来,她们就结婚生子,那她就算是人生圆满了。
然而,一切都在一次捉奸在床后戛然而止,赵杰拿着她的钱,住着她买的房,用着她介绍的资源,小公司生意做的有声有色,却早已背叛了她,跟别的女人在谈婚论嫁了,而那个女人还是她的同事。
赵杰给她的理由是:“林玥彤,你太盛气凌人,自视清高了,三年了,我们做过最亲密的事,就只是接吻,你告诉我,哪个正常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女朋友只能看不能碰的?”
她气笑了,问:“这就是你背叛我的理由?你用我的钱,用我的资源,在我的房子上加你名字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清高?”
“好,就当我瞎了眼,把钱还清,把房子给我还回来,我可以全当是一条狗在我身边舔了三年。”
赵杰却说:“林玥彤,你又何必闹到这种地步,如果你愿意,我们明天就可以领证结婚。”
酒吧包厢里,林玥彤一瓶威士忌下肚,大喊着跟闺蜜发下豪言壮语:“我林玥彤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再喜欢上任何男人,谈什么狗屁感情,我也一定会让那对狗男女给我付出代价。”
闺蜜夺下她手里的酒瓶,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喝了,我相信凭你的本事和头脑,那对狗男女绝对不是你的对手。”
林玥彤抱住闺蜜,噎声说:“你知道吗?我在乎的根本就不是钱和房子,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我那么相信他,对他掏心掏肺,到头来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闺蜜叹了口气,说:“玥彤,你什么都好,甚至可以说是个感情上的恋爱脑,但是作为一个新时代女性,你那婚前不发生性行为的思想是不是太过于保守了。”
林玥彤从来就是一个自相矛盾的女人,有颜有料,身材完美,平时的穿着打扮也算性感迷人,可以说没有哪个男人看了不心动的。
但她内心却是纯的要死,第一次一定要留在结婚后,男人嘛,在林玥彤这里得不到,自然就会去找别的女人了。
她也明白林玥彤之所以会形成这种矛盾性格,跟她的原生家庭脱不了关系,她是单亲家庭长大的,爸爸不认,妈妈早死,这全都因为她妈妈是在婚前生的她,结果被她爸爸转头抛弃,娶了别的女人。
她妈妈从小就给她灌输了婚前不能跟男人发生姓关系的思想,而且是疯狂的灌输,所以造就了她这种外在奔放内心保守的性格。
林玥彤一杯酒猛灌下肚,说:“渣男永远都是渣男,就算把心都掏给他了,他也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和那颗肮脏的心。”
她又笑说:“我现在倒觉得这种思想也没什么不好的,如果一个男人只想得到女人的身体,那他对那个女人也绝对没有爱,只有性,话说回来,如果不是我坚持这种思想,那我现在可就是被骗财骗色了。”
想通后,她几乎是满血复活,举起酒杯,笑喊:“来,小雨,为我没有被骗色,也为我从此以后远离渣男,专心搞事业,然后去创死那对狗男女干杯。”
周小雨大笑:“不愧是你林玥彤,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
第二天,公司有个大项目,她得到消息,赵杰公司也在争取,所以她主动出击,势必要把项目给拿下。
下午出发上海,晚上约见对方公司负责人,对方是个中年男人,一看就是那种油腻好色老男人。
果然,一顿饭吃下来,生意避而不谈,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她想拿到这个单子,就一个字“潜”,房卡都拍在了桌子上。
林玥彤这暴脾气,直接一盘菜扣到男人头上,然后一脚踹翻男人,霸气扔下一句:“下次跟美女出来谈生意,最好打听清楚了,对方是不是练过的。”
人倒霉了,喝口水都塞牙,出来后,想打车回酒店,竟连个出租车都没有。
心里本就不痛快,又遇到这种事,走在路上,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气愤,恍惚中,连路都不看,竟横穿马路,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一辆急速驶来的车给撞飞了。
……
意识模糊中,耳朵里传来一阵凄厉嘶喊声:“霜霜……”
厮杀声:“曹狗,我跟你们拼了。”
哭求声:“别杀我,求求你们……”
“别杀我,我不是林家人……”
乱刀劈砍的声音,还有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啊……”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声音消退不见,黯黯黑夜,风过林梢,树叶被吹的沙沙作响,更衬得周围一片死寂。
她死了吗?好大的血腥味,这里是地狱吗?她自问自己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自己都是受害者,就算死,也不应该会下地狱吧?
她努力动了动身体,好疼……
接着有些费力的缓缓睁开些眼睛,然后慢慢挣扎着爬起来,放眼看去,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一口气没缓过来,竟喉咙里吐出来一口浓血。
她被满地的尸体环绕,整个人几乎是浸泡在黏稠的血泊里,一种阴森恐怖的氛围将她笼罩在漆黑的夜里。
怎么回事?这是哪里?她不是出车祸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死人堆里?
胸口一阵剧烈疼痛感传来,她本能的抬手去捂,一股刺鼻的黏湿血腥味扑面而来,垂眼看去,却是她的胸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竟被刺穿了,血不断的往出涌。
她蹙紧眉头,用力摁住伤口,尽量不让血流失的太快。
长发及腰,身上穿的还是古代的宽袖衣裳,难道……
脑子在一片狂轰乱炸后,她终于不敢相信的问自己,难道她穿越了?
不会吧?这怎么可能?这种破事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这穿越就穿越吧,还刚穿来就要死,电视剧也不带这么演的啊!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死了,她得活着回北京,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是身体一软,再次倒回到血泊里。
她怕了,她哭了,谁能来救救她,老天爷,你还不如让我死在车祸里的好。
这时,屋檐上突然飞身而下一个黑色身影,男人单手握刀,黑暗中看不清楚脸,幽冷的眸光在扫了一圈遍地的尸体后,似乎轻叹了口气,然后越过趴倒在血泊里的林玥彤就要离开。
林玥彤在求生欲的驱使下,拼尽全力气挪动着身体,声音微弱的喊道:“救命……”
男人耳朵挺灵,听见了,也回头了,还走过来了,应该是怕地上的血弄脏他的衣服吧,在蹲下身时,还把衣襟往上扯了扯。
他用手里的刀炳像翻一具死尸一样,把林玥彤的身体给翻转过来,在扫了眼林玥彤胸口出的伤后,冰冷一句:“神仙难救。”
林玥彤半阖着眼眸,颤蠕着嘴唇说不出来话,心里直想骂娘,你他妈救都没救,怎么知道难救?
男人转身就要走,她急了,使劲全身力气探出来一只血手拽住男人的衣角,男人回头,看着自己衣服上的血手印,那张冰冷的脸上终于有了丝反应,却是嫌恶的表情。
“我的心脏在右边……”林玥彤气息微弱的低喃出这么一句话后,便昏死了过去。
没错,她的心脏天生长在右边,被刺穿的是左边,她也不知道她是魂穿了还是身穿了,心脏还长不长在右边,但这是她唯一能活下来的机会了。
男人看着地上的人,皱眉犹豫几秒后,还是把林玥彤给抱起来,离开了宅院。
几天后。
等林玥彤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不再是无边的黑暗,而是轻纱床幔,是古代的床,她没有死?那个男人救了她?
她还是不敢相信,她真的……穿越了?
她动了动身体,胸口还是很疼,但不是那么气虚无力了,接着慢慢爬起来,扯开纱幔刚要下床,房门突然被推开,是那个男人。
她望着男人呆住了,那晚没有看清楚,现在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白金色束袖锦袍,外面搭配白色长裳,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一个字帅,三个字,太帅了,甩周小雨看的那些无脑古装偶像剧里的男主角十八条街。
就是太冷峻,太严肃了,人一走进来,房间里面的整个温度都骤然降低了好几个度。
可惜,不管是帅还是冷,跟她都没有关系,她也不感兴趣,男人这种生物,以后在她的字典里是绝缘体。
男人并没有走近她,而是直接坐到了圆桌上,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她一眼。
落坐后,男人从胸前衣服里掏出一块白色手帕,仔细擦拭着茶杯,自觉擦干净后,倒了一杯茶,然后沉冷开口:“林小姐,说说吧,你们家那晚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人杀了你们林家上上下下百来口人?”
林玥彤被问的一脸懵逼,本就混乱的脑子还没有从那该死的穿越中回过神来,现在又被审犯人似的审问,她怎么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事?她睁开眼睛就是一地的死人了。
也不禁心想,这男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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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难道是古代的警察级别?不过,既然会救她,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吧!
从男人的话语中她也提取到了一点有用的信息,她穿越的这人是位大小姐,也姓林,心脏也是长在右边的,不然她也不可能活下来。
难道她们的身体一样吗?这么说来,她那引以为傲的容貌也没有改变?
男人等半天不见她回答,站起身来,径直走到她面前,又冷冷的问:“难道你不想为你死去的家人找到凶手吗?”
林玥彤心里慌的一批,心说,找个屁的凶手,她是姓林,可她是林玥彤,不是什么林小姐,何况,她自己都好不容易捡回来条命,上哪去找什么凶手?
她现在只想知道,她怎么能穿回去,不然,那凶手要是知道这位林小姐没死,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来杀她?
想到这,她委屈的流下了眼泪,男人见状,微皱了皱锋眉,冷声说:“行了,你先休息吧!”
说完便转身走了。
刚才还一副审犯人的样,现在怎么放过她了,难道是因为哭?在古代,眼泪这么好使?
她明白了,这个男人吃软不吃硬,于是,她故意摔下床去,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柔弱样,然后用双手紧环住身体蜷缩成一团,哭的更伤心了。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我好害怕,他们要杀我,有人要来杀我。”
男人已经走到门口,闻言顿住脚步,又回头问:“谁要杀你。”
她哭着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男人又问:“你是谁?你父母是谁?”
她说:“我不记得,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都佩服她的演技了,如果能回去,她一定要去娱乐圈冲一个奥斯卡小金人奖。
男人不再问,远远的仔细端详了林玥彤好一会儿后,似乎也相信了,林大小姐这是失忆了。
“休息吧!”
我去,这男人,钢铁直男吗?都不知道过来把美女给扶到床上去的,算了,自己来吧,不管在现代还是古代,长得好看的男人都靠不住。
谁知一个起身,她又重重的给摔了回去,这次是真的,胸前衣服上已经渗出了血迹,是伤口裂开了。
她蹙着眉轻嘶出声,抬手捂上胸口,这才反应过来,她身上的血衣已经换了,谁给她换的?难道是这个男人?
她有些恼急的问:“你给我换的衣服?”
男人已经推门离去,头都没回的答:“客栈老板娘。”
然后她听到男人在房门外冷声吩咐迎面走来的一个黑衣男子,说:“秦风,去把大夫叫来。”
男子抱拳俯身,答:“是。”
又过了两天,她的伤恢复了些,可以下地走路了,她站在窗前拿着一个类似十字架的玉石吊坠仔细端详着,是戴在林霜霜脖子上的,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看着倒是挺精致的。
她将吊坠重新戴回到脖子上,心想,既然占用了人家的身体,那人家的遗物也应该好好保管,就当是个护身符吧!
这几天,她也从客栈老板娘那里搞清楚了当下是什么情况,她的的确确是穿越到了明代。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的容貌还是本来模样,而这具身体的主人名叫林霜霜。
她此刻所在的地方是松江府华亭县,就是现代的南方上海市,也就是她出车锅穿越过来的地方。
林霜霜的父亲是华亭县的布政使司,总之官还挺大,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全家被杀,只有林家唯一的女儿,也就是她,捡回了一条命,但因为受了刺激,失忆了。
这倒霉催的,穿越就穿越吧,还穿了这么个悲惨身世,她接下来该怎么办?那些人还会不会再来杀她?
虽说她在现代学过散打,还是高级别段位的,但对付一些小流氓还行,遇到在古代那些能飞檐走壁的真正武功高手,那就是螳臂挡车,只有等死的份了。
所以,她必须先找一个能保护她离开这个地方的人,思来想去,对,那个男人轻功那么好,武功肯定也不会差,就是他了。
她想回去,就必须要好好活下去才能想办法,哪里离这个地方远,又离她回去的地方近?
自然是北京,明代的京师了,京城里人流量大,有钱人自然也多,一定能让她快速赚到钱,然后再想回去的办法。
说不定到时候,还能顺两件价值连城的宝贝回去呢!那她可就更容易手撕渣男了。
2. 第二章 遇袭
正做着美梦,门突然被推开,说曹操曹操到,正是那个男人,后面还跟着那个黑衣男子,看情况应该是这个男人的手下。
两人年龄看上去差不多大,大概就是现代二十来岁的模样。
她看着走近的男人,心想,咦,今天怎么这么奇怪,这男人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在盯着她看,难道被她的绝美容颜给倾倒了?
她循着男人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脑袋顿时“嗡嗡嗡”的响,赶紧把她那职业性双手抱臂的傲慢动作给放下去,换上一副乖巧柔弱的模样。
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看出点什么,又来审问她一番?
还好没有,男人就像没看见一样,还是那副威严冷峻的脸,走近后,他问:“林小姐,身体恢复的如何?”
话是关心的话,但男人的语气明显是在试探,他更想知道的应该是她记忆恢复的如何吧?
她轻摇了摇头,说:“我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男人第一次笑了,却是意味深长的冷笑:“我问的是身体。”
林玥彤被男人盯的浑身直发毛,心想,这男人的心思也太深不可测了,那眼神给人的感觉仿佛能看穿人一样犀利。
看来以后说话要小心点了,不能再自作聪明,要装的更傻一点才行。
她说:“多谢公子关心,我的身体好多了。”
男人又问:“可有想好,以后去哪里?”
她秀眉微蹙,故意想了许久后,叹道:“我依稀记得爹爹说过,京师里还有个亲戚在,家人被杀,这里已无我容身之处,看来只能去投奔亲戚了。”
说着说着已是眸含雾气,还好不容易挤下来的一滴眼泪,一边抹眼泪一边继续说:“只是,小女子孤身一人,路途遥远,怕是无法去到了。”
她还在想着怎么把话题给引到让男人护送她去时,男人适时而语:“我们倒是回京城……”
她喜出望外,高兴的一嗓子打断:“真的吗?那可太好了,我们刚好顺路,有你们保护,我就放心多了。”
这前后反差如此之大的闺中大小姐,把两个人给看的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林玥彤暗暗甩自己一巴掌,又不动声色的变回娇弱小姐,抬手俯身行了个自认为特别完美的明代礼,说:“我……额……霜霜在此多谢公子了。”
男人身边的黑衣男子看到林玥彤行礼,表情明显楞了下,似乎还在强忍憋笑。
而林玥彤依旧面带微笑,淡定自若,只是在心里暗暗腹诽,笑什么笑,姐也知道这太做作,但你们明朝的官家小姐不就是这样行礼的嘛!多亏姐的记忆力够好,看电视剧的时候记住了。
男人倒是没笑,就是眸光微闪了下,冷道:“明天出发。”
两人走后,林玥彤磕着牙打了个冷颤,感觉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这柔柔弱弱嗲嗲的声音,她是真受不了,真搞不懂,古代男人怎么吃女人这调调。
还好她被周小雨拉着追过两天古装偶像剧,演的正是明朝,不然还真不会刚才那娇柔做作的行礼动作。
真没想到,她林玥彤在商场上从来都是游刃有余,霸气侧漏,竟也会沦落到这种唯唯喏诺小女人的资态。
赵杰说她盛气凌人,自视清高,她现在都不禁觉得赵杰说得对,现在好了,报应来了,老天爷把她扔来这,为了保命,硬是把自己给逼成了林黛玉。
唉,没办法,为了小命,还得演下去,等到了北京,保住了命,就可以跟这个冷酷到令人心里发毛的男人分道扬镳,到时候就天高任鸟飞,不用再恶心自己了。
第二天,准时出发去京师。
林玥彤王八念经似的告诫了自己一晚上,她现在是林霜霜,林霜霜,林霜霜……
嗯,林霜霜。
因为林霜霜有伤,不能骑马颠簸,男人便给她备了辆马车,上车后,她扫了眼,那个秦风似乎不在。
“公子,那位……”
“暮寒。”
林霜霜怔了下,在心里暗骂,装什么酷,多说两个字“我叫”是会烫嘴吗?
面上还是继续温言笑问:“暮公子,那位公子呢?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暮寒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一跃跳上马背,大喊一声:“驾。”
载着林霜霜的马车也随即跟上去,林霜霜白眼一翻,暗暗嘀咕:“这嘴巴是金子做的吗?这么金贵,光脸长的好看有个屁用,就你这种人,要生在我们现代,就活该打一辈子光棍吧!”
过了大约半刻钟后,那个秦风才骑着马追上来,她偷偷掀开马车帘子,好似听到暮寒问:“都处理干净了?”
秦风回答:“一个没留。”
暮寒点了点头,骑马飞奔而去,而秦风跟着她的马车,看似在保护,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种被监视的感觉,应该是错觉吧!
她一个死了全家的落魄小姑娘有什么好监视的,那他们刚才又在说什么?
算了,他们古代打打杀杀的这种事也很正常,跟她也没有关系,反正这两个人是肯定不会害她的,不然,也用不着救她了。
晚上,他们停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树林里,准备歇息一晚,等天亮再赶路。
秦风去拾柴准备烧火,暮寒拿着干粮走向马车,掀来车帘一看,顿时呆住了。
林霜霜正解开衣裳在上药,绝美的天鹅颈,精致流畅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白皙的胸口在空气中展露无遗。
林霜霜是现代思想,在她看来这种场面小菜一碟,吊带超短裙她又不是没穿过,这算什么,自然不觉得尴尬。
暮寒这个古代人可就不一样了,男女授受不亲,看了女人的身体可是要负责的,不过,他倒不是想负什么责,他是不解林霜霜此刻的反应,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
暮寒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林霜霜猛的反应过来,对啊,她现在可是在古代,怎么能随便让男人看身子,又失策了。
虽然有一点点迟了,但还是要演的,她迅速拉上衣服,像个受惊的小白兔一样,抱胸大喊:“啊……你干什么?出去。”
这一喊,楞是把暮寒给惊出了一秒的表情包,然后冷眼一翻,眉头一皱,心想,这女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但也只是一瞬,他暮寒从来不会在女人身上去浪费时间和精力,尤其还是个脑子有毛病的女人。
他把干粮扔给林霜霜后,头也不回的走了,秦风回来后,问抱臂靠坐在树下的暮寒:“刚才怎么了?她鬼叫什么?”
暮寒边往火堆里扔柴火,边说:“不知道,应该是脑子有问题吧!”
林霜霜在马车上啃着烧饼,闻言就要冲下去骂他个三百回合,又一想,还是忍住了。
大叉着腿,深呼一口气,默念,别冲动,别冲动,冲动是魔鬼,就当没听见,没听见,忍住,忍住,忍住……
夜深人静,树叶被风刮的沙沙作响,暮寒扔柴火的手突然一顿,然后眸光一闪,扫向树稍。
秦风看暮寒脸色不对,也不动声色的扫去布满荆棘的树林,然后两人对视一眼,都握紧了手里的刀。
下一刻,鬼魅一般从树稍上飞下来几个持剑蒙面黑衣人,树林里也冲出来十几个蒙面黑衣人。
暮寒和秦风迅速拔刀而起,飞身迎上去,只一招,一个黑衣人便死在了暮寒刀下。
林霜霜听着外面的刀光剑影,已经吓到魂飞魄散,刚要掀起帘子去看看怎么回事?一个蒙面黑衣人已经冲进来马车里。
对方拿刀指着她冷笑:“林小姐,你这命还挺硬,乖乖跟我们走,别再找死。”
林霜霜乘其不备,快速制住黑衣人拿刀的手腕,然后一脚猛的飞踹上去,黑衣人被踹出车外,她也立即跳下马车。
车夫已经被乱刀砍死,她蹙眉惊喊:“暮寒……”
又有一个黑衣人拿刀向她袭来,她只好拼尽全力应对,动作敏捷的左躲右闪,拳打脚踹,最后还一个过肩摔把黑衣人给撂倒了。
她的伤还没好透,经这么一折腾,又加重了,黑衣人缓过劲来后,又举刀向她冲过来,紧接着又有一个黑衣人也向她冲来,她已经没有气力了,但还是本能的应对着。
还好,他们似乎没想要她没命,就只是想抓走她,不然,她现在可能已经被乱刀劈死了。
看抓不到人,两个人怒了,也动了真格的,只是不往要命的部位刺。
那边暮寒和秦风被黑衣人树上地下团团给围住,暮寒已经杀死三四个黑衣人,秦风也杀死两个。
秦风边打边怒喝:“是谁派你们来的?好大的狗胆,竟敢偷袭锦衣卫指挥使。”
其中一个黑衣人嘲讽道:“锦衣卫干的从来都是灭人十族的勾当,没想到如今也会救人了,还是救一个朝廷重犯的女儿。”
暮寒冷厉眸光一闪,冷道:“锦衣卫办事,从来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更何况是个死人。”
说着一个腾身而起,将那人给一刀毙命,秦风发射出用来联络锦衣卫的信号弹,喊道:“指挥使,你先带人走,这里交给我来解决。”
暮寒眼角余光瞥了眼已经快支撑不住的林霜霜,给了秦风一个“抓活的”眼神后,再次杀掉一人,冲出包围。
然后快速飞身到林霜霜面前,一刀抹掉一人的脖子,然后几乎是一秒掐断了另一个黑衣人的喉咙。
林霜霜瞪着眼睛直接吓傻了,她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真正的杀人,那个人的喉咙就那样被暮寒给活生生的掐断了,就像只没有割断头的鸡一样,嘴角流着血直直的歪倒在她眼前。
暮寒已经飞身上马,冲到林霜霜面前,伸手大喊:“手给我。”
林霜霜回神,看着那只手,在喉咙里干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把手探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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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寒手里,下一刻,被暮寒一把拽上马背,借着月光向前飞奔而去。
他们不知道奔跑了多久,直到马跑累了,暮寒才勒马停下,他先跳下马去,林霜霜第一次骑马,已经被颠簸的头昏脑涨,再加上身上有伤,竟身体一软,摔了下去。
暮寒表情微变,下意识的将人接在怀里,然后抱去树边放下,林霜霜胸口已是渗着血迹,嘴唇泛白,倚靠在树边,皱眉说了句:“谢谢。”
暮寒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冷喝:“你到底是谁?你不是林霜霜?”
林霜霜心下猛的一紧,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镇定道:“是暮大人在林府死人堆里把我给救出来的,我不是林霜霜,那你告诉我,我是谁?我也想知道,我究竟是谁?”
“别再演了,你根本就没有失忆,什么都不记得了,倒还记得自己会武功?”
林霜霜暗骂,你大爷的,那不是武功,那是散打,锦衣卫果然名不虚传,阴险毒辣,心思敏锐,一点也不好糊弄。
老天爷呀,你让我穿越,也弄个弱一点的对手来呀,这可怎么办?她可不想被暮寒给掐断喉咙。
指挥使?她对于历史的认知虽不多但还是有的,这家伙竟还是个锦衣卫头子,最心狠手辣的那个。
都说锦衣卫心肠歹毒杀人不眨眼,北镇抚司的诏狱更是宛如地狱,恐怖至极,令人闻风丧胆。
那黑衣人说锦衣卫做惯了灭人十族的勾当,救的还是朝廷重犯的女儿,那林家该不会就是锦衣卫杀的吧?
怪不得那天暮寒会出现在林家,那为什么又要救她?难道是因为什么案子,要先把她救活,再带到诏狱里去审问?
根本不用演了,眼泪“哗”一下就出来了,她泪眼汪汪的望着暮寒,委屈道:“大人,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武功,不过就是生命受到威胁,本能的反应而已,可能是爹爹以前教过我一些防身的三脚毛功夫吧,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又哭着试探道:“大人,我们家到底犯了什么罪,要让大人杀我们全家,大人却又为何救我?当日,倒不如让我跟家人一起死去的好,总好过大人现在再来怀疑我。”
暮寒对于林霜霜的指控面色不改,没有反驳也没有去辩解,似乎根本无所谓,林霜霜却是由此确定了,林家就是被锦衣卫所屠杀的。
慌乱之下,她心生一计,直直的昏倒在了暮寒怀里,暮寒剑眉紧蹙,身体都没晃动一下,不耐烦的低喝道:“起来……”
林霜霜心想,我傻啊,起来让你继续审问吗?希望这一招以退为进能有用,等到了京城再想办法跑吧!
装着装着脑袋还真有点昏沉起来,感觉很冷,坏了,不会真发烧了吧!身体无意识的又往暮寒那温热的怀里钻了钻,感觉舒服了些后,竟真的昏迷过去了。
暮寒抬手想要推开人,林霜霜却紧抓着他的衣服不放,天也快亮了,他这才发现林霜霜的嘴唇泛白,眉头轻拧,似乎很痛苦,脸色也很难看。
难得的抬起他那尊贵的手,探了下林霜霜的额头,很烫,一向冷酷无情的暮大人竟也动了恻隐之心,没有再去推开。
没一会儿,秦风骑着马追上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暮寒单膝半跪在地上抱着昏迷不醒的林霜霜。
秦风原地震惊了好一会儿后,才结巴道:“指……指挥使,她这是怎么了?”
“发烧了。”
“哦,前面有家客栈,我们休息半天再赶路吧!”
秦风伸手过去,都做好了暮寒会把林霜霜扔给他的准备,可让他更加意外的是,暮寒直接抱起林霜霜走了。
他半天没回过来神,暮大人这是怎么了?突然有了人的感情?呸,不是,暮大人当然是人,只不过,他还从来没见过暮大人对什么女人这样过。
虽然这林霜霜长得很漂亮,可在京师比林霜霜漂亮的女人多了,还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能入暮大人的眼,更别说出现刚才那种情况了,这可比太阳打西边出来都难。
看来他们的暮指挥使是准备要入俗了,他笑了笑,牵着两人的马追了上去。
客栈里,暮寒把林霜霜放在床塌上,秦风端了水和药进来,却没有走,傻楞楞的站在一旁看着。
暮寒又等了会儿后,秦风还不走,他无奈皱眉,冷道:“要不你来。”
秦风这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悻悻然的干笑道:“不不不,您来,您来。”
说着赶忙退了出去,都走出去了,还又折返回去把门给带上。
暮寒揺了揺头,看着床塌上的林霜霜微微蹙眉后,将林霜霜腰间的衣带解开,然后脱下林霜霜胸前一边的衣物,面不改色的给林霜霜处理着伤口和上药。
处理完毕后,转身离开,但走出去没两步,又突然停下,扭头看去床塌,迟疑一秒后,还是走过去把被子撑开给林霜霜盖在了身上,这才离开房间。
3. 第三章 试探
到晌午时分,林霜霜才醒过来,她扶着额头翻坐起身,动了动身体,伤口不疼了,头也感觉轻松了不少。
她这是在哪里?像是客栈的装饰,唉,还是在明朝,如果一睁开眼就回到现代多好,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还是先保住小命要紧。
暮寒他们呢?难道扔下她走了?
走出房门打量了一番,确实是家客栈,就是这家客栈也太冷清了,该不会是开在荒郊野外的黑店吧?
人家书里的穿越不是当公主就是当格格,好吃好喝好侍候,她这倒霉蛋,却是前有虎后有狼的,每走一步都要命。
走到楼下时,忽然听到暮寒和秦风的声音,她赶紧躲到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喘的背靠在墙上。
暮寒说:“有没有觉得这个林霜霜很奇怪?”
秦风吃着花生米一楞,干笑道:“是挺特别的,长得也漂亮。”
暮寒抬眼瞪过去,重复一遍:“我说的是奇怪。”
秦风脑子立马跟回来,干咳一声,正色道:“嗯,是挺奇怪,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竟还会武功,还有,连女儿家的行礼动作都透着古怪,她那是哪里学来的?”
秦风又说:“据说林海生对这唯一的女儿很是看重,怎么会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教?”
林霜霜直想拿头撞墙,我他妈是电视上学来的,鬼知道你们明朝大小姐是怎么行礼的,在心里咬牙大骂:“周小雨,你那肥皂古装偶像剧害人不浅哪!”
暮寒思索几秒后,说:“武功?那些招式你见过?”
秦风:“什么招式?我没注意。”
暮寒微怔后,说:“算了,就是些三脚毛功夫,中看不中用。”
秦风又说:“昨晚那些人被抓后,全部毒发身亡,像是东厂一惯的行事作风,这么看来,林海生死的不冤。”
暮寒喝了口茶,说:“那倒不一定。”
秦风继续说:“虽然已经解决掉了那些人,但林霜霜被救的事还是被东厂盯上了,看来,那个林霜霜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不然东厂也不会大费周章的来刺杀。”
秦风叹道:“可惜,失忆了。”
暮寒冷哼:“失忆?不见得。”
“指挥使的意思是,她一直在演戏给我们看?”秦风一拍桌子,怒道:“那简单,把人带到诏狱去审问一番,我就不信,她还能演下去。”
暮寒沉默不语,秦风犹豫几秒后,试探着问:“指挥使,我其实不明白,你那天为何要冒险救她?这不像你……”
收到暮寒投来刀子般的眼神后,秦风立马闭嘴,全当没问过,换了个话题:“带她回京师后,如何安排,下诏狱吗?”
林霜霜已经被吓到面色惨白,什么解决掉那些人?她想起暮寒和秦风那天的对话,顿感冷汗直冒,难道秦风那天是去杀客栈老板娘和大夫了?
锦衣卫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人命在他们眼里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由于太过震惊和紧张,林霜霜连脚下已经发出声响也浑然不觉。
暮寒一秒警觉,眼角余光扫了眼楼梯处,秦风秒懂,两人对视一眼,不再言语。
暮寒故意扬声说:“去看看林小姐醒了没有,如果没有醒就叫醒,让她下来吃点东西,好上路。”
“是。”
林霜霜闻言,更加花容失色了,上路?难道暮寒怕路上再生事端,准备现在就杀了她?
秦风起身装作要往楼上去,林霜霜连忙故作镇定的不经意间走出去,笑问:“大人,你们在吃饭啊,怎么也不叫我,肚子好饿啊。”
暮寒唇角微勾,没搭话,端起来喝了口茶,秦风暗咳一声,一本正经的说:“刚想要去叫你,林小姐身体可好些了?”
林霜霜坐下倒了杯茶,一口气喝掉,笑说:“好多了,多谢暮大人两次搭救。”
暮寒终于开口:“我可是杀林小姐全家的人,应该谈不上谢吧。”
林霜霜被噎的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头脑风暴着急忙想应对之策,下一秒,用力把嘴里的茶咽下去,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说:“我不知道爹爹是怎么得罪了大人,让大人痛下杀手,不惜杀掉我们全家上百口,我也不知道大人为何又要救我,但不管多大的仇,都祸不及妻儿,难道大人连我这么一个弱小女子也不能放过吗?”
暮寒冷笑:“这话从何说起?我又何时说过要杀你?”
林霜霜暗暗腹诽,哼,还想骗我,我可是都听到了,为了小命,演技也是没谁了,委屈到一秒落泪:“大人既然没想杀我,那将我带去京师做甚?”
暮寒却说:“说要去京师投亲的好像是林小姐自己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还是林小姐哭着请我们带你上路的。”
暮寒将“哭着”和“请”故意着重强调,那一副嚣张冷傲的嘴脸,简直想让人一板砖给拍头上去。
林霜霜终究没忍住,死就死吧,总好过让人家给愚弄一番再凌迟。
她愤然起身,指着暮寒,怒道:“你……”
你大爷的,想杀就杀,痛快点,别欺人太甚,我当时要知道你就是那索命的阎王,打死都不可能跟你走。
话到嘴边,脑海里忽得闪过昨晚暮寒将那人掐断喉咙的画面,立马泄了气。
秦风已经被林霜霜的那气势给惊呆了,这跟平时那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娇小姐可简直判若两人,这位林小姐果然有问题。
暮寒也在眼底掠过一抹异色后,却是面不改色的继续喝着茶。
林霜霜的手还指着暮寒,不停转动着俩大眼珠子,脑子显然已然不够用了,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下怎么收场?她怎么就没忍住呢?
咬了咬牙,还是保命要紧,其他的都是浮云,当机立断,说干就干。
她竟是扑过去跪趴到地上,然后死死的抱住暮寒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说:“大人,我错了,我不该麻烦大人,从现在开始,您就别管我了,让我自生自灭吧!”
暮寒被这突然的操作搞懵了一瞬,林霜霜哭着哭着还拿暮寒的衣服擦鼻涕,暮寒的眉头已经拧成了麻花,满脸嫌弃的咬牙怒喝:“起来。”
秦风已经瞪着双眼睛变成雕塑了,这场面可是他当锦衣卫,啊不,哪怕是暮寒当锦衣卫以来都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大场面。
林霜霜全然不管暮寒的愤怒,反而抓的更紧了,一边流泪一边拽着暮寒衣服擦鼻子,万分委屈的说:“大人,您放心,我不会再给大人添任何麻烦,俗话说生死各命,富贵在天,那些人想杀我就来杀吧,我不怕。”
暮寒瞧着自己衣服上的鼻涕和眼泪,脸都快变绿了,不耐烦的一把甩开林霜霜,就跟躲瘟疫似的站起身躲开了些。
林霜霜脸上哭的梨花带泪,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她猜对了,这家伙有洁癖,看我恶心不死你。
她追上去,又拽住暮寒的衣服就往脸上怼,继续说:“大人一定公务繁忙,小女子身体不佳,就不劳烦大人了,大人先走吧,我就在这里养养伤,等伤养好了,再去投奔亲戚也不迟。”
暮寒眉头拧的更紧了,那嫌弃又没办法的眼神足够杀死林霜霜上百次了。
秦风已是忍笑忍得都快憋出了内伤,他还是第一次见威风八面的暮指挥使能被一个小女子搞到这么狼狈。
“好,那你就在这里养着吧!”
林霜霜大喜过望,放开暮寒的衣服,抹掉脸上的眼泪,装模作样的说:“那大人一路保重,霜霜就此别过了。”
暮寒却又说:“不过,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这里经常会有山匪出没,他们最喜欢玩的就是你这种官家小姐,晚上睡觉之前记得锁好门窗。”
林霜霜傻眼了,结巴道:“什……什么?玩?山匪?”
暮寒把被林霜霜擦过鼻涕的长裳直接脱下来,扔到林霜霜身上,头也不回的走了,秦风憋着笑跟上去。
林霜霜抱着怀里的衣服楞神半响后,当即做出决定,赶紧追上去,跟在暮寒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大人,大人”的喊着。
暮寒唇角微翘,冷道:“你还跟着做什么?本大人公务繁忙,没空陪林小姐养伤,你还是自己回去养着吧。”
林霜霜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尴尬道:“大人,我……我突然觉得我身体好多了,不用养了,我还是跟大人一起走吧!”
暮寒背着手突然回头,林霜霜来不及刹脚,头猛的用力撞在暮寒胸口上。
“哎呦”一声,捂着额头疼的直皱眉,还小声嘀咕:“这身体是铁打的吗?”
脸上却是依旧带着温和笑意,紧抿着嘴唇,不敢再表露出一点的不满。
暮寒冷道:“你不怕我杀了你,送你去一家团聚?”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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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霜听的心里直发毛,面上却是轻声低语:“若能死在大人手里总好过被山匪欺辱。”
这倒是大实话,不过,她可不想死,没办法,只能先去了京城再想办法逃吧!
没想到暮寒却说:“那我就成全你。”
林霜霜还没反应过来,暮寒已经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完了完了,这下玩完了,小命休矣。
她本想出手反抗,但放弃了,再怎么样也打不过暮寒,难道真要死在这里了吗?她还没有回去撕了那对狗男女,还没有替妈妈讨回公道?她真的不甘心就这样死在这里。
暮寒掐的越来越紧,她快喘不上来气了,仰起雪白的天鹅颈,泪眼模糊的望着暮寒,哑着嗓音喊:“大人……”
就连秦风都以为暮寒真要掐死林霜霜的时候,暮寒却一下松手,甩开了人,然后冷冷的问:“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杀了我,为你全家报仇?”
林霜霜抱着脖子,大口呼喘着气,她明白了,暮寒这是在试探她,会不会武功?
或者说是在试探她,是不是林霜霜?全家惨死,她是唯一活下来的,怎么可能不愤恨,不想报仇?
她缓过气来后,红着眼睛怒瞪向暮寒,喊道:“我当然想过,但我现在能做的就只是活下去,如果连命都保不住,还谈什么报仇雪恨。”
暮寒那利箭一般的眸光仿佛要看穿林霜霜一样,死死盯着林霜霜的眼睛不放,林霜霜一颗心慌到乱颤,但为了活命,只能强装着镇定和暮寒怒视。
几秒后,暮寒竟是唇角轻勾,然后靠近她几分,冷冷的说:“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千万要好好活着,我等着你来找我报仇。”
说完翻身上马,扫了眼林霜霜手上的衣服后,伸出一只手去,说:“衣服扔了。”
林霜霜却没有扔,而是把衣服拿到另一只手上,这才把手探到暮寒手里,说:“等我把它洗干净了,再还给大人。”
暮寒眸光微怔后,将林霜霜一把拉上马,大喊一声:“驾……”
秦风随后跟上,林霜霜坐在暮寒身后,手里紧攥着那件衣服,唇角扬起一抹恶趣味的笑。
心说,暮寒,你给我等着,仇我是一定要报的,但报的可是今天的仇。
暮寒骑的越来越快,她在现代没有接触过马,难免有些心慌和害怕,又不敢去碰暮寒,在这个关键时刻,她可不想被扔下马去摔死。
暮寒似乎察觉到了林霜霜的紧张,突然冷冷开口:“令父教你功夫防身,却没有教你骑马?”
林霜霜本就紧张,这下更紧张了,在心里暗骂,这混蛋还没完没了了,还在试探?
她迎风大声回答:“大概是因为我这倾城之姿,爹爹怕我出门遇到坏男人吧!”
林霜霜暗暗自喜,这回答可还满意?还问不问了?
没想到暮寒冷哼一声,说:“令父想多了。”
林霜霜:“……?”
看林霜霜被噎的说不出话,暮寒唇角勾笑,再次加快速度,林霜霜一个后仰差点掉下去,只能紧紧楼上暮寒的腰。
这混蛋绝对故意的,肯定是想摔死她?甭想,她决定就搂着不放了,可又怕惹恼了人,把她给扔下去,只好硬着头皮试试此刻唯一的办法了,美人计,希望有点用吧!
为了小命,那演技说来就来,声音软软的喊:“大人,你……慢点……”
“我……害怕……”
暮寒那铁打的心,顿时就像被猫给挠了一下似的,但也只是一瞬而过,不过,倒也没让林霜霜松开。
林霜霜看有用,心下窃喜,搂的更紧更放肆了,几乎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嗯,这下安全感充足了。
结果被一声冷喝“放开”给打回了原形,她吓得一个激灵,只好撇着嘴,满脸失落的松开了手。
可就在下一秒,暮寒竟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一个飞身旋转抱坐到了怀前,她惊魂未定的扭头看去,正对上那张帅的晃人眼却是满眼嫌弃冷漠的脸。
暮寒说:“不想摔死,就坐好了。”
林霜霜赶紧转回头,乖乖坐好,心里对骑马的那种恐惧和不安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心慌意乱。
随即又摇了摇头,把那种感觉给甩到了九霄云外去,这可是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锦衣卫魔鬼,欣赏这种帅哥,那就跟找死没区别,她可不想死。
4. 第四章 青楼
第二天,京师终于到了。
不得不说,能看到六百多年前的北京城,林霜霜还是万分激动的,车水马龙,酒肆林立,街道纵横交错,贩夫走卒熙熙攘攘,不愧是京师,果然繁荣强盛。
据她所了解来的情况,明朝现任皇帝是明英宗朱祁镇,没错,就是那位传奇皇帝,被现代人戏称为的“叫门天子”,也是历史上唯一两登帝位的“大明战神”。
而当下是明英宗二继皇位的后期,明英宗第二次在位仅七年,算算时间,也就是这两年皇位该坐到头了,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见见这位传奇皇帝呢?
虽然她的历史储备知识不多,也还是懂点的,明英宗的政治手腕纵然不如他老子明宣宗强,但经过“土木堡之变”的祸事后,在位七年间倒还算是中规中矩。
这个时期也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大战事,百姓们得以修养身息,安然度日,总之,社会相对来说还算稳定。
她平时喜欢在手机上刷一些文章,所以百度订阅过关于明朝历史的文章,记得曾看到过一则关于明英宗的史事。
按时间来算,这个时期的朝廷在经过夺门之变后,并没有彻底稳定下来,朝堂内外明争暗斗,争权夺利,这些史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嗨,管它真的假的,跟她也没多大关系,跟她有关系的是,这个时期倒挺适合她生存的,等赚够了银子,她就去找穿越回去的方法,说白了,她就是这个时代的一个过客而已,不想去参与任何历史的更迭。
林霜霜还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看哪哪都移不开眼的时候,暮寒已经抓住她腰,猝不及防的把她给扔下了马。
“哎呦……”她这才回过神来,咬牙暗骂:“你大爷的,还是不是个男人,懂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
面上却是装作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慢慢爬起来,试探性的说:“大人,既已到京师,那霜霜就先行告辞了。”
说完扭头就想跑,暮寒冷声喊道:“站住。”
话落,突然一队人马向她们这边迎面奔来,个个腰挎绣春刀,身穿黑色飞鱼蟒服,那叫一个威风凛凛,神鬼勿近。
原本熙熙攘攘,喧嚣热闹的人群和店铺也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关门的关门,跑的跑,藏的藏,都犹如惊弓之鸟般一哄而散。
林霜霜看傻了眼,心想,这就是明朝传说中的特务锦衣卫吗?果然个个都是高大威猛,虎背蜂腰的大帅哥,这一出场,可堪比现代男团上街,不过,却是天堂与地狱的差别。
一伙人冲过来后,全部下马,走到暮寒面前,整齐划一的俯首抱拳,大喊:“恭迎暮指挥使回京。”
暮寒骑在马上,目光凌厉,面色肃然的抬手轻挥,一帮锦衣卫立马在暮寒身后站成两排。
林霜霜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这一切,说已经被吓破胆也不为过,难道暮寒真要把她给抓到诏狱去审问?
剥皮,抽肠,刷洗,弹琵琶……
林霜霜想着传说中的那些酷刑,已经是双腿发软了,她面色苍白的低喊了声:“大人……”
差点当场跪下去,把一切都说出来,她不是林霜霜,她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只是出了场车祸,不知道怎么的就跑来你们这里了,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暮寒却是看着她冷冷的问:“还记得你要投的亲戚在哪儿吗?”
林霜霜恍然间回神,下意识的就不敢撒谎了,故作镇定的低声说:“还……还不大清楚,慢慢寻吧!”
暮寒随即示意秦风一个眼神,秦风点头下马,却是走过去递给林霜霜一锭银子,林霜霜看着银子懵圈了,不抓她,还给钱?这特务头子什么时候这么有人性了?
她有些狐疑的将银子接在手里,赶忙乖巧俯身:“多谢大人。”
那丢人现眼又抓马的行礼动作是再也拿不出手了,而正确的她也不会。
暮寒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说:“希望下次见面,林大小姐能想起来该如何行礼。”
说完便勒紧缰绳,策马扬去,所有锦衣卫也都上马,追随奔去。
林霜霜看着暮寒他们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后,这才松了口气,拿起手上的衣服,哼道:“下次见面?暮大人,希望我们还是别再见的好。”
本来她还准备用这件衣服以后找机会作弄一下暮寒,向暮寒报仇的,现在看来,还是夹起尾巴做人吧,别去找死了。
她深呼一口气,笑道:“太好了,终于自由了,不用再担心小命不保,也不用再演林黛玉憋屈自己了。”
也不管街上路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她彻底放飞自我,高兴的把银子抛到空中再接住,边走边转着圈的玩。
殊不知她所有的一切,都已在锦衣卫的监视下,哪怕包括面部表情都会仔仔细细的报告给暮寒。
林霜霜对六百多年前的北京城那股新鲜劲过去后,边走边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正走着,突然被一个身材高瘦的男人给堵住了去路,男人虽穿着破旧,但面容还算清俊,就是那脸上的笑容,让她觉得男人有点不怀好意。
难道是遇到流氓了,那正好,她专治流氓,于是,不耐烦的问:“你是谁?想干嘛?”
男人上下打量了林霜霜一番后,不答反问:“姑娘应该是第一次来京城吧?”
林霜霜表情一怔,心想,这男人还有点眼力劲,这都能看出来,但关你屁事?想欺负外地人还是怎么着?
她气势十足的叉着腰说:“本姑娘的确是第一次来,那又如何?”
男人看林霜霜那明显一副跟娇小姐穿着打扮极不搭调的气势,不禁楞了下,不过,随即又换上一脸谄媚笑意:“没什么,就是觉得姑娘一个人走来走去的多少会有点危险,姑娘可别看这里是皇城脚下,那也是乱象横生,还是要小心些为好。”
又试探着问:“姑娘应该是来京师投奔亲戚的吧,可有找到亲戚?需不需要小的帮忙?”
林霜霜放下戒备心理,原来是她多虑了,人家对她根本没坏心思,再说,她也的确人生地不熟的,正愁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捏着下巴思索一番后,笑问:“这位大哥,麻烦问一下,在这北京城里做什么生意能快速赚到钱?”
反应过来后,又立马干笑改口:“哦,不对,是京师,京师——””
男人一听,顿时眼睛都亮了,可没心思去管林霜霜什么口误,因为正合他意,没想到今天没费什么劲,就有主动送上门来的猎物。
他急忙笑说:“原来姑娘是想赚钱啊?那好说,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在那里别说是赚银子了,就是赚金子都不成问题。”
林霜霜激动道:“快告诉我,是什么地方?”
男人压低声音说:“自然是名动京师的风月楼了。”
林霜霜疑惑:“风月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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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做什么生意的?”
男人眸光微闪,犹豫一秒后,无不向往道:“那可是全京师最大最繁华的青楼,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富丽堂皇,到了晚上,几十盏琉璃灯同时亮起,哇,那叫一个光耀夺目……”
“妓院?你……”
男人正说的天花乱坠,林霜霜眉头一皱,叉腰怒吼打断,但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硬生生的把“大爷”两个字给卡在了喉咙里。
然后竟把身上那唯一一锭银子特别豪爽的拍到男人手里,说:“带我去风月楼,这锭银子就归你了。”
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神操作给惊傻了眼,这女人该不会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吧!不过,这种念头很快被手里的银锭子给压下去了,管她傻不傻?只要长得漂亮,能让他有钱赚就行。
林霜霜想的是,青楼这种地方少不了达官显贵光临,有钱人肯定也多,酒自然也是少不了的,她在现代做的就是代理各种酒的行业,对酒的认知程度可以说是轻车熟路。
鸡尾酒,果酒,葡萄酒,明代有吗?当然没有,卖酒,这不就是一个绝佳商机么?虽然不能保证百分百酿出现代口味,但只要有各种水果,她就可以玩出花来。
俗话说,物以稀为贵,到时候她酿的酒一经推出,肯定大卖特卖,想着想着,竟激动的笑出了声。
男人看着林霜霜表情复杂的干笑结巴道:“姑……姑娘……这……这边走……”
林霜霜大气一笑,说:“我叫林霜霜,叫我霜霜就行,哎,这位大哥,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表情微顿,他还是第一次被人用这种正视且尊重的态度对待,一时间倒有些感动。
几秒后,他回过神来,笑答:“王直。”
“那我以后就叫你王大哥好不好?”
王直又是一楞,尴尬笑道:“随你,随你。”
说实话,他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奇怪的姑娘,今天也真是长见识了,竟还有倒贴钱主动要进青楼妓院的。
也许是良心发现吧,他犹豫着问:“林姑娘,你可明白青楼是什么地方?”
林霜霜说:“当然知道,不就是供男人吃喝玩乐,寻花问柳的地方?”
王直停下脚步,蹙眉惊道:“原来你不傻啊,那既然明白还往里面跳?”
林霜霜意味深长的笑:“王大哥,你可一点都不是当坏人的料,记得以后,要做一个好人,知道吗?”
王直愣了楞,尴尬道:“你早就知道了我的目的?”
林霜霜笑而不语,许久后才调皮笑说:“不知道,这可是你自己告诉我的。”
王直一秒反应过来,原来是在套他话,这姑娘还挺聪明,送去青楼岂不是太可惜了,倒不如留在身边。
而且看模样,这姑娘的身份应该不简单,那亲戚肯定也错不了,不如顺水推舟做件好事,说不定他王直就能摆脱市井,飞黄腾达了。
想好后,他厚着脸皮说:“林姑娘,是王某一时糊涂了,像你这种大小姐怎么能流落到青楼那种地方去,要不然这样,我们还是别去了,我可以带你去寻亲戚?”
没想到林霜霜却说:“我可不是什么大小姐,这个青楼我也去定了。”
还催促着:“快走吧!”
王直没办法,只好继续带路,心想,给你阳光大道你不走,非要往火坑里跳,那我王直也只好送你一程了。
5. 第五章 生意
风月楼,果真如王直所言,奢华气派,光彩夺目,姑娘们个个身姿曼妙,脂香凝玉,哪怕在白天也是一派莺歌燕舞,欢声笑语之象。
林霜霜突然的出现暂时打破了这种欢闹的气氛,男人们在打量着林霜霜的美貌,姑娘们觉得奇怪,这哪里来的千金小姐?怎么跑来风月楼玩了?
林霜霜全然不在意已经成为全场焦点,因为她的心思被一阵悠扬婉转的琴声给吸引住了,纱帘后面的女子看不清容貌,但只听琴音,就知道是个大美人。
其她姑娘看到林霜霜闯进来,都停下了跳舞,喁喁私语,只有纱帘后的女子还在继续抚琴,而且琴声不乱,没受丝毫影响。
这时,一个大概三十来岁的女人扭着腰肢走过来,女人虽已快步入中年,但容貌姣好,风姿卓越,皮肤保养的甚至比现代同龄女人都水嫩。
她在扫了眼林霜霜和王直后,赶忙赔笑着招呼冷下来的场子,喊道:“各位公子爷,这是我们新来的姑娘,还没来的及妆扮,让各位爷见笑了,这样,我带她先下去准备一下,晚点再让她出来侍候各位爷。”
接着脸色一变,对姑娘们大声吼道:“都看什么看,别看了,接着跳,接着跳。”
转头又换上一副媚态笑脸,说:“各位大爷,继续玩,继续喝,玩好,喝好啊。”
林霜霜都佩服这女人的变脸速度,她简直望尘莫及,也甘拜下风,再看女人那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圆滑处事,应该是这风月楼的老鸨没错了。
在她的认知里,妓院老鸨不是肥胖就是富态,再有就是尖酸刻薄,可这个女人完全没有不是这种形象,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妩媚性感。
突然,一个男人笑喊:“香姨,你这姑娘的质量可是越来越高了,长得这么漂亮,还准备什么,不用准备了,爷现在就要这位姑娘来侍候。”
林霜霜闻言望向男人,长的倒是相貌堂堂,阳光俊朗,一看就是那种富贵公子哥,但坐在那里打量着她的那副吊儿郎当的戏谑样,可真是欠揍。
青楼老鸨已经走到她面前,笑道:“姑娘,这位爷可是京师里最有钱有势的主,你要是把这位爷给陪高兴了,那你这辈子可就吃穿不愁了。”
王直面色复杂的看着林霜霜,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老鸨说的没错,这位爷的确贵不可言,是当朝忠国公,也是总兵大将军石千的儿子石琰枫。
石琰枫这个人出了名的浪荡不羁,率性而为,且性情难侧,谁也摸不准他的脾性,平时闲来无事就喜欢来风月楼喝酒听曲,最喜欢听的就是风月楼花魁柳含烟抚琴,从来看不上别的姑娘。
今天倒挺让他意外,竟看上了这个傻丫头,就是不知道对这丫头来说,是福还是祸了。
林霜霜对着老鸨笑了笑后,径直走去石琰枫面前,不卑不亢的说:“这位公子,你误会了,我不是这里的姑娘,也不想陪你喝酒,不过,公子如果想和我做生意,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林霜霜声音一出口,所有人都惊呆了,但最震惊的还属那弹琴的女子,琴音都乱了一拍,不过,随即一秒恢复。
所有人也都误会了,他们都在想,这姑娘也太放荡了,虽说是在青楼,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毫不避讳的说要跟男人“做生意“,也算史无前例了。
石琰枫的表情则更加精彩,喝到嘴里的一口酒都差点喷出来,他在怔惊过后,唇角的笑意更浓,似乎对林霜霜也更加感兴趣了。
他直接站起身来,抬手轻佻的抚了下林霜霜的脸,笑问:“做生意?我倒想听听看,姑娘想和我做什么生意?”
林霜霜也明白过来,她说的话此刻在这种地方有多引人遐想,羞愤下,一巴掌拍开石琰枫的手,红着脸说:“你误会了,我说的不是你心里想的那种生意。”
石琰枫毫不介意林霜霜的恼怒,似乎还很高兴,饶有意味的戏笑:“哦,是吗?那姑娘倒是说说看,我心里想的又是哪种生意?”
“你……”林霜霜不想再纠缠下去,直接说:“我可以卖你一杯让你喝过以后,绝对终生难忘的酒,不过,一杯要一百两银子,不知公子可否有兴趣来做这笔生意?”
全场一片震惊,什么酒一杯要一百两银子?皇帝喝的御酒都没这么名贵,这女人该不会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吧?
石琰枫却不以为然,笑问:“那如果我喝过以后不满意呢?姑娘又当如何?”
林霜霜白眼一翻:“不满意不要你的钱呗,还能如何?”
石琰枫被噎了下,却是大笑道:“好,这笔生意我做了,但我有一个条件,如果我喝过不满意,那姑娘可要任凭我处置。”
林霜霜表情微变,石琰枫挑衅道:“怎么?不敢了?刚才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哪去了?”
林霜霜一秒恢复到正常,说:“好,但我也有一个条件,要再加一百两,还有,你必须实事求是,好喝就是好喝,不好喝就是不好喝,不能言不由衷。”
石琰枫直接破防,皱眉问:“你这是一个条件吗?”
林霜霜下巴微扬,得意道:“怎么?不敢了?公子刚才那盛气凌人的气势哪去了?”
石琰枫表情稍滞了下,笑意更盛,说:“在这京师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石琰枫可是出了名的光明磊落和说话算数,当然了,这世上也没有我石琰风不曾喝过的美酒佳酿,所以,你这只小野猫就准备好来侍候爷,给爷洗脚暖被窝吧!”
全场顿时哄堂而笑,一片嘲讽嘲戏弄声,林霜霜全当听不见,举起一只手掌,说:“好,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们就以五天为限,到时在场所有人都可以来作证,只是到时候,还希望石公子别耍赖才好。”
石琰枫看着林霜霜举起的手掌,傻眼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击掌为誓啊,谁耍赖谁就是癞皮狗,可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学狗叫的。”
石琰枫大笑:“有意思。”
然后抬起手掌与林霜霜的手拍过去,说:“一言为定。”
拍完后,他盯着林霜霜霸气吩咐:“香姨,这姑娘我可就交给你了,你可千万要给我看好喽,五天后,我来收人,到时人要是跑了,我定唯你是问,听明白了吗?”
香姨赶紧战战兢兢的回答:“听明白了,听明白了,石公子放心,保证不能跑,不能跑。”
林霜霜目光坚定道:“石公子,你大可放心,我不仅不会跑,而且肯定会赢,还会让你心甘情愿的掏那二百两银子。”
石琰枫突然贴近林霜霜的脸几分,勾唇笑道:“那我就拭目以待。”
说完潇洒离去,走出去几步后又回头问道:“我这生意都做这么大了,还不知道姑娘芳名?”
“我叫林霜霜,你叫我霜霜就行。”
石琰枫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大步离开了。
香姨在听到林霜霜这个名字后,却是眸光一闪,面色微顿,但也只是一秒,旋即转头笑道:“哎呦喂,我的霜霜姑娘,你可是遇上财神爷了,就算你那酒拿不出来,只要攀上石公子这颗大树,你这一辈子,可算是吃穿不愁了。”
又说:“你可不知道,这石公子的眼光有多挑,能被他看上,可是你几辈子都修不来的好福气,香姨我也能跟着沾沾光。”
王直突然跑过来随声附和:“那是,我这妹子可天生就是富贵命。”
香姨脸色顿变,满脸鄙夷的冷哼:“我说王泼皮,霜霜姑娘真是你的妹子?”
王直隔三差五的就会给她这里送来漂亮姑娘,她自然知道都是这小子坑蒙拐骗来的,所以怎么可能相信两人是兄妹,但也保不准这小子见钱眼开,真把自己妹子给诓骗来了。
“那当然了,这还能有假。”王直转而一脸谄媚的看向林霜霜,说:“对吧,妹子?”
林霜霜心下无奈,她自然明白王直揣的什么心思,算了,都是为了能好好活着而已,就给他个面子吧。
于是她笑说:“没错,我和王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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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一块长大,自然是比亲兄妹还要亲。”
香姨看破不说破,脸色秒变回来,笑道:“哎呀,王直,那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咱们可都是自家人哪!”
王直心里不屑冷哼,脸上却是笑容满面,活了这么大,也终于感受到了,让人另眼相看,正眼瞧着是什么感觉,而林霜霜也将会是他王直以后不惜一切要捧在手里的财神爷。
这时,那抚琴女子在丫鬟的陪同下,掀帘而出,林霜霜打眼瞧去,那女子看上去稍微比她大点,果然是长的美若天仙。
她走过去,笑说:“姐姐好琴艺,不知方才弹的什么曲子,实在是好听,可否教教小妹?”
柳含烟侧身抚手一欠,说:“霜霜姑娘过誉了,如果霜霜姑娘想学,含烟定会倾囊相授。”
袅袅如烟,气质如兰,好一个清雅出尘的大美人,就连说话的声音都这么好听,最最重要的是人家那行礼动作,难怪她会被暮寒他们识破了,那根本就是卖家秀和买家秀的区别,更加尴尬的是,她连手都没放对。
她笑回:“那可谢谢姐姐了,我一定会认真学的。”
柳含烟目光复杂的看了眼林霜霜后,点头轻轻一笑,说:“香姨,我先回房了。”
说完在丫鬟的陪同下,上楼去了。
香姨指着楼梯笑道:“霜霜姑娘肯定累了吧,来,这边请,这边请……”
又喊道:“小兴子,还不快去给霜霜姑娘准备间上好的厢房,让霜霜姑娘好生歇息歇息。”
林霜霜心下无奈,这还没定输赢呢,怎么就都把她当成石琰枫的人了,不过这样也好,放着好处不用的是傻子。
另外,盯着林霜霜的锦衣卫从风月楼里出来后,立马将林霜霜的消息一字不差的传回给暮寒。
北镇抚司,诏狱。
一阵阵凄厉哀嚎声不断传来,锦衣卫正在审问一个朝廷重犯。
“李大人,说还是不说,或者想想该怎么说?”
“我……我无话可说,林……林海生做的那些事,我毫不……不……知情,你们要是不相信,杀了我便是。”
暮寒单指扶额,抬腿靠坐在不远处,冷笑:“李大人,你可能还没搞清楚,北镇抚司从来不会杀人,北镇抚司的作用也不是杀人,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完冷冷两字:“继续。”
一声凄惨嚎叫后,秦风突然赶来,拿着一封密信交给暮寒,暮寒在看过信后,唇角勾起一抹很奇怪的笑。
为什么说奇怪,因为秦风从来没见过暮指挥使有过这种笑意,是带着某种欣赏意味的笑。
暮寒把信递给秦风,说:“这位林大小姐可真是让人越来越捉摸不透了,说说吧!你怎么看?”
秦风看完信后,已是直犯楞,愕然道:“她到底想干什么?竟然花钱主动把自己送进了青楼,还跟石琰枫打赌做生意,一杯酒卖两百两银子,这不是纯属找死?”
秦风想了一会儿,又说:“依我看,什么做生意卖酒就是个幌子,她应该是为了能攀上石家这颗大树,好利用石家来帮她报仇。”
他继续说:“她倒是挺聪明,想了这么一招让石琰枫对她产生兴趣,然后再以身相许,跟石琰枫在一起……”
暮寒突然起身,瞪了眼秦风,语气中还带着些许怒意,冷道:“你下次想好了再开口。”
秦风呆站在原地,根本不知道哪里说错了,难道他分析的不对吗?就算不对,暮指挥使以往也不是这种态度吧!
再说,不是你让我说的么!
李大人的一条小腿已是白骨可见,他嚎叫着喊:“林……林……我知道,我老实交代……我全部交代……”
“暮……暮大人,我只……求一死,只求……一死……”。
暮寒冷冷的看了眼人,转身离去,走出去时,幽冷的声音传来:“给他录口供画押,如果说的是真的,就给他个痛快。”
秦风抱拳俯身大喊:“是。”
6. 第六章 花魁
晚上,秦风拿着口供来到袁府找暮寒汇报。
暮寒是锦衣卫都指挥使袁斌的外甥,当初明英宗因“土木堡之变”被瓦剌俘虏后,生死当头,所有侍卫都对英宗弃之不顾,唯有当时还是一个普通锦衣卫的袁斌不畏生死跟随其左右保护。
在英宗被俘期间,更是将其照顾到无微不至,所以袁斌可以说是和英宗在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患难之交。
在明英宗复辟后,袁斌被封为锦衣卫都指挥使司,掌管大明所有锦衣卫,并且这个职位是可以世袭的。
但因袁斌无儿无女,所以就封了其外甥,而暮寒就是这个时候加入的锦衣卫。
在短短七年间,暮寒从最开始的小旗做到总指挥使,但暮寒凭的从来都是个人实力,其杀伐果断,心思缜密的做事方式令朝朝野内外无不闻之色变,胆颤心惊,故而人称“活阎王”。
暮寒看完口供后,似乎并没有感到多意外,只是微微蹙眉攥紧了一只拳头。
秦风表情凝重道:“指挥使猜的果然没错,林海生确实是被冤枉的,他并不是沿海走私案的主谋,而是被曹党以妻女威迫,被逼无奈下才成为了他们的人。”
秦风继续说:“在这期间,他一直在暗中收集曹党的罪证,并已经写好折子准备递呈给督察院,结果石沉大海,反被东厂栽赃陷害,在我们奉旨前去调查时,他们抢先一步将其灭门,最后还上奏给朝廷将林海生定了个畏罪谋反的罪名。”
暮寒不知道在想什么,默不作声,但明显能感觉到其身上散发着的怒火。
秦风迟疑几秒后,问:“指挥使,这份口供我们要不要奏上去?”
“万万不可。”一个气势磅礴的声音突然出现打断,来人正是袁斌,四十来岁,看上去文质彬彬,端重沉稳,却浑身透着一股威严凛然的气势。
暮寒俯首,喊道:“舅父。”
秦风也赶忙垂首恭敬道:“都指挥使司。”
在暮寒的示意下,秦风离开了。
袁斌走进来后,暮寒皱眉问:“舅父,这份口供证据确凿,林海生全家上百口确是被曹党冤杀,为何不能上奏?”
袁斌无奈道:“可你别忘了,林海生的罪证在东厂那里也是证据确凿,他的死,已经被皇上认定是畏罪谋反,现在仅凭这份口供是不可能为林海生翻案的,更不足以板倒曹党,倘若被他们反咬一口,那到时候死的就会是我们。”
暮寒深叹一气,说:“舅父说的对,是我太心切了,未考虑周全。”
袁斌拍了拍暮寒的肩膀,劝慰道:“舅父明白,你这么多年来隐忍负重,为的就是这一刻,但板倒曹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一定要谨慎再谨慎,如果我们没有一刀毙命的把握,就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谨遵舅父教诲。”
袁斌欣慰一笑,将口供拿去仔细看过后,叹道:“林海生这个人我还是有所了解的,为人刚正不阿,行事向来都是小心谨慎,既然他收集过曹党的罪证,那必然是留下了什么重要证据,只是不知这些证据有没有落到东厂之手,不然,若能得到林海生留下的罪证,那板倒曹党就事半功倍了。”
暮寒说:“应该还没有落到东厂之手。”
“为何?”
“那天我赶到林府的时候,林海生的女儿还没有死,我便将人救了下来,在我们回京的路上……”
袁斌当即怒喝打断:“什么?你救了林海生的女儿?暮寒,你怎么会犯这种低等错误?”
袁斌气的吹胡子瞪眼,指着暮寒说:“你可是皇上钦点负责林海生走私案的锦衣卫指挥使,你这样做不是给东厂落下把柄吗?若被曹吉祥知道了,以此为由去皇上那儿参你一本,你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暮寒镇定道:“舅父,你放心,只要林霜霜还在我手里,我谅他也不敢去皇上面前自掘坟墓。”
袁斌怒气未消,但他知道暮寒不是一个行事冲动,不计后果的人,问:“你刚才说你们回京的路上发生了什么?”
“我们遭到了黑衣人的伏击,应该是曹吉祥东厂的人,在被锦衣卫抓后全部毒发身亡,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林海生的女儿林霜霜,却并没有伤其性命。”
暮寒继续说:“所以我推断,曹吉祥应该是后知后觉,知道林海生留下了他的什么重要罪证,却找不到在哪里,所以想要打林霜霜的主意,从而问出东西所在。”
袁斌蹙紧眉头,负手踱步良久后,问:“那林霜霜现在何处?”
“京师,已在锦衣卫的监控之下。”
“那东西呢?有没有问出在哪里?”
暮寒无奈道:“没有,她在那晚全家被杀后,就失去了所有记忆。”
“失忆了?”
暮寒点了点头。
袁斌说:“一定要确保这个林霜霜不能落到东厂的手里,还有,想办法让她尽快恢复记忆,然后拿到林海生留下的证据,那板倒曹党就指日可待了。”
袁斌叹了口气,又说:“皇上近日来身体每况愈下,若能板倒这些乱臣贼子,想必也是皇上最大的心愿吧!”
暮寒冷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袁斌赶忙低喝:“暮寒,不可放肆,就算在自己家里,也要谨防隔墙有耳,在外更是要时刻做到谨言慎行。”
暮寒明白舅父这么多年来为人处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全都是为了他,这也是他欠袁家的。
他点了点头后,笑说:“舅父,告诉舅母一声,今晚就不陪她吃饭了,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袁斌望着已经离去的暮寒许久后,铁血了一辈子的硬汉心底也不□□露出一抹柔情。
这么多年,在他心里,早已把暮寒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他只希望暮寒能守住那片赤诚之心,不要被仇恨所侵蚀,且能在扫除曹党之乱后安全身退,这样的话,他也算对得起暮寒含冤而死的父母了。
——
石亨,大明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因拥立明英宗复位有功,因此得到重用,当今忠国公兼总禁兵,而石琰枫就是石亨的独子,难怪会那么气势不凡了。
林霜霜泡在撒满花瓣的浴桶里,叹了口气,心想,如果历史是真的,那石亨这人可不是什么好人,石亨在历史上的评价可以说是功过掺半吧!
前期为大明立功不少,后期却变得专横跋扈,在朝中不断排除异己,还企图犯上作乱搞谋反,最终落得个惨死狱中的凄凉下场。
石亨儿子她倒不知道是什么结局,不过,老子都谋反了,儿子应该也没有什么好下场吧!唉,就是可惜了石琰枫这么一枚大帅哥。
说到石亨,就不得不提另外一个人了,天顺元年有名的宦官曹吉祥,也是拥立过明英宗复位的大人物,在历史上和石亨并称为“曹石”,他们结党营私,把持朝政,祸乱朝纲,制造了不少冤假错案。
当然,他们最让世人诟病的还是在明英宗重登帝位后,怂恿明英宗冤杀了大明第一忠臣余谦。
想到这,她不禁想到了暮寒,照这样来看,暮寒跟他们这些人比起来,还算不得是大奸大恶之辈,不过就是历史上一个连名号都排不上的锦衣卫指挥使罢了。
又一想,不对不对,暮寒可是杀了林霜霜也就是她全家的人,根本就是一个杀人魔鬼,跟那些奸臣又有什么分别?
也不知道这林家是因为什么得罪了暮寒,难道……
她突觉后背一凉,想到暮寒既然是锦衣卫指挥使,那所行之事就是直接听命于皇上的,难道暮寒是受了皇上的命令,才去屠杀林家满门的,那这么说来,林家是因为得罪了皇帝老子才被杀的?
要命,兜兜转转,竟是来到了龙潭虎穴,只希望皇帝老子暂时还不知道她活着吧!
听那天暮寒他们的对话,暮寒救了她的事,应该是不想走漏任何风声的,不然也用不着去灭老板娘和大夫的口了,那就说明,暮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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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也不会去禀告给皇上的吧!
这样一想,她一颗心稍微放松了些,可她还是想不通,暮寒为什么要救她?还有,最后又为何放了她?
他究竟出于什么目的?难道就只是想让她去找他报仇?我去,那暮寒这心思会不会有点太变态了!
“水凉了,我再给姑娘添点吧!”
一个俏丽的身影突然推门而入,打断了她的思路,是香姨给她安排的贴身丫鬟,叫小叶子。
据说因为父母早死,从小就被亲戚给卖到了青楼,长的乖巧可爱,看着就是个聪明机灵的丫头。
她回过神来,笑说:“谢谢,不用了,我已经泡好了。”
小叶子俏皮一笑:“姑娘,您可是有心事吗?不妨说出来吧,憋在心里总是会很难受的,说出来,虽然可能也解决不了问题,但会舒服很多。”
林霜霜沉叹一气:“有时候,有些事,是无法言说的。”她从浴捅走出来,笑说:“把衣裳给我吧!”
小姑娘便没再说什么,把衣裳捧了过去,是一袭绿色的轻纱萝袖裙,一看就精致华丽且价值不菲。
但她不喜欢,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不习惯穿这种宽袖衣裳,走路都不得劲。
不过,这是人家白给的,还嫌东嫌西的就有点太不懂事了,就好比在现代的职场,至少要等她帮风月楼把钱赚到了,才有资格和底气去提自己的要求。
小叶子这小姑娘果然机灵,立马就看出来了她的心思,问道:“姑娘可是不喜欢这衣裳的颜色?我这就给姑娘换了去。”
“哎……”林霜霜喊住人,笑道:“不用换,挺好的。”
说着她把衣裳一件一件穿好,古代就是这点麻烦,大热天的里面要穿两层,外面还得再披件轻纱薄裳,刚泡的澡,这么一穿又是一身热汗。
林霜霜扇着手,躁热难立的噘着嘴巴嘀咕:“好想吹空调啊!好想吃冰激凌啊!”
小叶子闻言一脸茫然的问:“姑娘,你说……你想要什么?”
林霜霜眼珠子轱辘一转,嘿嘿一笑:“那个……没有,没有,你听错了。”她赶忙转移话题,撑开胳膊十分调皮的秀了一圈衣裙,笑问:“好看吗?”
小姑娘也没有再去纠结,笑答:“姑娘生的美,肤色白,身段也好看,配这个颜色正好,这样一穿,可比咱们这的花魁柳姑娘还要漂亮几分呢!”
女人都喜欢被夸好看,林霜霜也不例外,但那柳含烟是真的美,她还是懂得谦逊的,娇嗔一笑:“你可别逗我了,我哪里比的上人柳姐姐。”
小叶子一边帮林霜霜整理着湿发,一边认真笑道:“我说的可是真心话,姑娘是真的很漂亮。”
林霜霜看着镜子里那张绝美的容颜,不由地抬手抚摸上自己脸颊,这还是来到这个世界后,她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打量自己。
真的是很奇妙,明明是属于两个不同时空的人,她们竟长的如此相似,简直就是复制粘贴过来的,就连眼角的一颗泪痣都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现在的这张脸只有十八岁。
“姑娘,我给你梳妆吧!”
林霜霜点了点头,笑说:“简单点就好,不用太复杂。”
“姑娘就算不施粉黛也明艳动人,根本不用怎么打扮。”
瀑布一般的及腰长发,简单梳了个发髻搭配简单头饰,再略施粉黛,林霜霜都不禁感叹,如果抛开她现代女性的独立自主型人格,那本来的林霜霜确实美的我见犹怜,柔情似水。
她站起身,笑说:“走,我们出去看看吧!”
因为石琰枫的关系,倒的确给她省下了不少麻烦,虽然香姨没有强迫她必须像这里的姑娘们一样,出去迎来送往的接待客人。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哪怕出去做做样子,也总是没坏处的。
再来,她也想见识见识,这里的晚上是不是真如王直所描述的那么繁华,跟现代的夜生活比又如何?
7. 第七章 命案
这一看,直接把林霜霜给看呆了,老祖宗的工艺和智慧果然随着时间的推移给淹没了,原来几百年前的灯盏就如此超绝了。
几十盏色彩斑斓的琉璃灯盏,将整个风月楼照的宛如白昼,虽然没有现代夜场那样的五光十色,灯红酒绿,却也是光鲜亮丽。
灯火辉煌,轻歌曼舞,不愧是京师排名第一的风月场,人流涌动如开演唱会,那热闹程度跟现代酒吧有的一拼。
林霜霜站在楼上,眺望着楼下的歌舞升平,不知怎的,总感觉哪里不搭,下一刻,她想到了,原来是那舞蹈不配柳含烟的琴声。
因为她妈妈是个舞蹈艺术家,所以从小就培养过她弹琴和跳舞,本来是希望她能在这方面一直发展下去的,结果她妈妈却因病早逝了。
她妈妈在去世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放下怨恨去找父亲,这样他父亲就会继续供她上完舞蹈学院。
但她没有,哪怕在最困难的时候身上只剩下十块钱,她也没有去找过那个让她从小恨到大的父亲,最后毅然决然的走上了商路。
林霜霜叹了口气,思绪回到主题,所以她对于音律和舞蹈方面还是懂点的,柳含烟的琴声总是带有一种悲伤幽怨的感觉,而舞蹈却是透着欢快愉悦的。
所以虽然曲美,人美,舞也美,但始终达不到那种憾动人心的感觉,真是白白糟蹋了这么好的琴乐。
她玩心上来,突发奇想,然后附在小叶子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番什么后,笑道:“快去找香姨准备吧!”
小叶子盈盈一笑,按照林霜霜的交代跑去准备了。
过了一会儿后,小叶子跑回来,说:“姑娘,都准备好了,咱们这就去换衣裳吧!”
林霜霜回到房间换了身红色舞衣,小蛮腰,大长腿,露脐装,脸上还戴了个红色面纱,古典又唯美,神秘又魅惑。
外面台上一曲舞蹈落幕后,林霜霜突然光着脚,拽着一根绳索踏着彩带从天而降,现场顿时一片惊呼声响起,柳含烟也很配合的继续抚琴奏乐。
林霜霜落地后,在面纱下微微一笑,接着腰身柔软的一个优美旋转,水袖飞舞,长发随着身上的红丝带随风飘扬,再加上柳含烟的琴声完美配合,这幅画面当真美轮美奂到震撼全场。
楼上,暮寒和秦风穿着便衣坐在一个毫不起眼但视野宽阔的角落里,他们早从风月楼安插的锦衣卫那里得知了台上跳舞的是林霜霜。
在林霜霜出场的那一刻,两个人也都惊呆了,尤其是暮寒,喝茶的手都顿了顿。
秦风回过神来后,说:“据李大人交代,他之前在林府见过这林霜霜,从小体弱多病,闺门都很少出,也根本不可能会武功,但怪就怪在这里,李大人还说,他记得林霜霜左眼角处有一颗痣,而这个林霜霜也有,李大人在看过画像后,也说这的确就是林霜霜无疑。”
暮寒气定神闲的抬腿靠坐在椅子上,望着楼下跳舞的林霜霜,唇角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缓缓开口道:“只要身份确定就好,其它的无关紧要。”
秦风说:“可以确定,她就是林霜霜没错,李大人还交代了一件事,林海生有个干女儿,名叫绫梦,据说和这个林小姐情如姐妹,林大人就认其当了干女儿,但这个绫梦的身份可不一点都不简单,和曹吉祥的关系密切。”
“还有呢?”
秦风有些难为情道:“他还说那个女人长的很漂亮,还很……”
暮寒叹气:“说重点。”
“!!!”秦风尴尬到汗流浃背,硬着头皮说:“这就是重点,他说曹吉祥当初为了笼络他,把这个女人送给他玩过,至于怎么会成了林海生的干女儿他就不清楚了。”
暮寒思索一秒后,说:“听说曹吉祥暗中培养了三名江湖杀手,都是容貌绝佳的女人,除了搞暗杀外,还专门用来替他笼络和迷惑一些朝中官员,想必这个绫梦就是其中之一了,没迷惑到林海生,倒搭上了林海生女儿,再成为林海生的干女儿,不是更方便挟持林海生妻女,然后逼迫林海生帮他们办事?”
秦风恍然大悟,激动道:“没错,那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要把这个女人给找出来?”
暮寒扶额皱眉:“如果你是曹吉祥,将林家灭口后,你还会让这个女人再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秦风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
楼下,林霜霜一舞完毕,整个风月楼瞬间陷入一片哄乱呐喊声中。
“我出五十两,买这位姑娘摘掉面纱,让在下一睹芳容。”
说完一张银票已经扔上了台。
“我出一百两……”
“我出一百五十两……”
“我出二百两……”
……
台上已经扔的到处都是银票和银锭子,林霜霜虽然心里厌恶至极,但为了钱还是打算放下姿态。
行吧,不就是看一下脸吗?又不会少块肉,就当给香姨个见面礼好了,如果能搞好关系,以后也好方便她办事。
她抬手刚要摘掉面纱,手腕上突觉一阵酸疼感袭来,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打到了经脉,她揉着手腕低头一看,竟是一颗瓜子。
我靠,什么人这么缺德?最重要的是这么厉害?一颗瓜子就能让她失去自主能力。
旋即放眼扫了一圈人群,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而人群里已是躁成了一锅粥,她只好再次抬起另一只手去摘面纱。
暮寒在楼上注视着林霜霜,眸光中似还带着些许怒意和鄙夷,冷冷一句:“见钱眼开。”
然后催动内力,再次将一颗瓜子准准的打到了林霜霜的另一只手腕上。
一旁的秦风已经是石化状态了,暮寒的这番操作着实让他摸不着头脑,他都要怀疑,这还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活阎王”暮大人?
林霜霜揉着泛疼的手腕,左看右看,上扫下扫的又环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只好在心里暗骂:“见鬼了吗?是什么人这么无聊?!”
这时,人群里突然有人惊慌大喊:“杀人了,杀人了……”
“死人了,死人了……”
“死人了??”
所有人顿时乱作一团,跑的跑,散的散,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成一圈,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
香姨闻迅,赶紧三步并作两步着急忙慌的走过去,来这里的公子爷们不是乡绅子侄,就是达官贵胄,不管哪个死在她这里,都够她喝一壶的,这可不是要她命嘛!
林霜霜也没心思去管那个神秘人了,跳下台去,走到人群里,看是什么情况,怎么还出人命了?
地上确实倒着个人,七窍流血,可是很奇怪,那个人的身体完好无损,看不出是哪里受伤了,表情却是异常的痛苦。
人群中有人大喊:“这不是钱咏吗?当今皇后的亲侄子。”
“那岂不是皇亲国戚?”
“可不是么,皇上大舅子的独生子,他爹可是吏部尚书。”
“那我们还不快走,等着当替死鬼被抓吗?”
说着一群人当即一哄而散,香姨自然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钱咏的身份,嘴上不断嘟囔着:“完了,完了,风月楼这次要彻底完了。”
然后直接吓晕了过去,柳含烟慌忙上前将人扶住。
暮寒单手负立站在楼上,面色凝重道:“可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秦风摇头皱眉:“没有,钱咏就好像是自已死亡的,什么高手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
暮寒浓眉深锁,目光如剑似的扫向四周和场中所有人,冷道:“看来这风月楼里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这时,门口走进来一个威风凛凛,英姿飒爽的黄衣少女,腰间还挂着一弯细鞭,神情高傲如一只展翅高飞的孔雀。
少女身后还跟着几个身穿府衙制服的官差,他们将想要离开的所有人都堵在了门口。
少女拿出一个腰牌喊道:“顺天府衙办案,谁都不准离开。”
那腰牌上写着五个红字“捕头韩凝儿”。
香姨闻言立马清醒过来,扑过去哭天抢地的跪下大喊:“哎呀,女神捕大人,您可来的正好,您可要为我们作主哪,这命案真不关我们风月楼的事,我们就是打开门做生意的,这客人之间因为争风吃醋去毒杀他人性命,我们也是没办法的呀!”
韩凝儿被一声“女神捕”给叫的孔雀尾巴都快翘上了天,娇俏一笑,昂首保证:“你放心,这个毒杀案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绝对不会冤枉你们任何一个人,也肯定不会放过那个真正的凶手。”
林霜霜一个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所有人都用一种“你找死吗?不知道这是谁啊?”的慌恐目光看向林霜霜。
林霜霜却视若无睹,指着地上的死人说:“神捕大人在断定案情之前,是不是应该先看一下这具尸体哪!他虽然是七窍流血而死,可明显不是中毒。”
韩凝儿怒目瞪了眼林霜霜后,这才看向地上的尸体,下一刻,走到林霜霜面前,趾高气昂的质问:“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中毒而死?”
林霜霜一看这女捕快就是个半吊子,办案更像是在过家家闹着玩一样,心想,这古代警察也太好当了,竟连她都不如。
她说:“这很简单,因为他红光满面,唇色红润,怎么可能是中毒。”
韩凝儿俏脸一热,被怼的当场下不来台,更难堪的是,对方竟还是一个青楼女子,更觉丢了面子。
恼羞成怒下,直接端起了官威,怒道:“你是谁?也敢教本捕头办案。”
话落,门口一个官差走进来,附在韩凝儿耳旁悄声说了几句什么,韩凝儿听完后,用一种轻蔑的目光看向林霜霜。
她嗤笑:“原来你就是那个引这些男人们争风吃醋的妓女哪,来,把面纱给我摘了,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狐狸精。”
林霜霜这暴脾气,说谁是妓女呢?你自己蠢,还见不得别人聪明了,这什么鬼道理?你让我摘就摘吗?我偏不摘,你能拿我怎么样?
她直接藐视韩凝儿的命令,傲气十足的转身离开,正准备上楼,一根细长鞭子向她挥了过来,她动作敏捷的一个闪身,有惊无险的避开了。
韩凝儿大怒:“好啊,你还会武功,我看杀人凶手就是你。”
林霜霜被气笑了,蹙眉怒喝:“你哪来的一条疯狗,怎么见人就咬。”
“你个人尽可夫的妓女,还敢骂我是疯狗,我看你是找死。”
韩凝儿说着又一鞭子向林霜霜挥了过去,那鞭子却不是普通的软鞭子,上面竟还带着密密麻麻的小尖刺。
林霜霜无法攻击,只能尽力躲避,还好,这韩凝儿的武功也是半吊子,鞭子挥的虽快,力道却是不足,她刚开始应对起来还算游刃有余,可没一会儿就感觉有些吃力了。
心一横,直接上手抓住了韩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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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再次甩过来的鞭子,咬牙怒骂:“疯女人,你别太过分了,说我是杀人凶手,你倒是拿出证据来。”
韩凝儿冷笑着将鞭子从林霜霜手心里用力给抽出来,林霜霜的手心霎时被尖刺扯的血流不止,疼的直皱眉。
韩凝儿根本不讲道理的说:“本神捕说你是凶手那你就是,还需要什么证据?”
说完得意洋洋的一笑,吩咐道:“把她给我抓回顺天府衙,我要亲自审问。”
柳含烟闻言,面色显得有些焦急,就要冲过去时,被香姨不动声色的给拦住了。
韩凝儿命令一下,所有衙差当即一拥而上,可还没近林霜霜的身,就被从天而降的秦风给三两招打退了。
韩凝儿在看清人后,竟面露喜色,惊道:“秦风,你怎么在这里?那暮寒是不是也来了?”
秦风立马俯首恭敬道:“公主殿下。”
全场顿时一片哗然,他们只知道这韩凝儿是顺天府的女捕头,平日里张扬跋扈,任性妄为,最大的乐趣就是破案。
结果就是冤假错案玩出一大堆,可顺天府衙从来没有人敢管过,原来竟是位公主。
韩凝儿实际姓朱,是当朝皇帝最宠爱的小女儿,其母是韩贵妃,为了方便在江湖上行走,才用的母姓。
既然姓韩,那跟锦衣卫都指挥使袁斌的关系也就可想而知了,因为韩贵妃和袁斌的妻子是亲姐妹。
林霜霜心下更是一阵措愕,这疯女人竟是个公主?但让她更加惊慌的是秦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是不是说明暮寒也在?
果然,下一秒,暮寒熟悉的声音传来,“凝儿,玩够了没?玩够了就早点回宫。”
暮寒一身白衣翩翩公子打扮,气质从容的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虽然还是一惯的冷言冷语,但对韩凝儿的语气明显不一样,温和了许多。
韩凝儿看到暮寒后,那眼睛都在发光,整个人更是大变样,完全没有了刚才那刁蛮娇纵和盛气凌人的架势,变得特别乖巧和温驯。
看向暮寒的眼神也是藏都不打算掩藏的倾慕之情,用现代词来形容,就是妥妥的小迷妹一个。
她收起鞭子,跑到暮寒面前,笑喊:“表哥——”然后噘着嘴巴调皮解释:“我可不是来玩的,我是听说这里出了命案,专门来破案的。”
而暮寒的目光早已经放在了林霜霜身上,确切来说,是林霜霜的手上。
林霜霜强装镇定的和暮寒对视着,心里却惊慌不已,怎么办?怎么办?他是不是认出她来了?她该怎么解释会出现在这里?
真是冤家路窄哪!怎么在这种地方都能碰到,也是活见鬼了,像暮寒这种根本就没有七情六欲,可以说是冷血到无情的人怎么也来逛青楼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主动过去大秀一波演技时,暮寒却是移开了目光,看那表情,倒像是没认出她来。
韩凝儿跟着暮寒的视线在瞥了眼林霜霜后,有些失落的试探着问:“表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可是从不喜欢来这种地方的,今天怎么跑来了?”
暮寒又怎么会去回答女人的这种无聊问题,哪怕她是公主也不例外,全当没听见,说:“这个案子从现在开始,就交给锦衣卫接手了,你带着你的人可以回宫了。”
在暮寒走出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已经被吓到瑟瑟发抖,现在听到锦衣卫接手这个案子,更是大气都不敢再喘了。
人称“活阎王”的锦衣卫指挥使暮寒,他们这些公子哥虽然没见过,却是对这个名字早已如雷贯耳。
暮寒那办案手段可以说是真正的阎王,只要落到他手里的疑犯,那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韩凝儿开始撒娇:“不行,这可是我先发现的命案,你不能跟我抢。”
暮寒显得很不耐烦的喝道:“不准再闹。”
韩凝儿知道暮寒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纵然她是公主也讨不到任何便宜,只好妥协道:“那交给锦衣卫也行,不过,你得让我参与这个案子,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去找姨父姨母告状。”
暮寒无奈,不再言语,示意秦风一个眼神后,秦风秒懂,点了点头。
他又用眼角余光再次扫了眼林霜霜后,离开了风月楼。
可在经过香姨面前时,他突然顿住脚步,问:“你怎么知道他是因为争风吃醋被杀的?”
香姨被问得一个哆嗦,惶恐答道:“就是……随便猜的。”说着眼神刻意瞄了眼林霜霜后,才继续说:“因为女人而争风吃醋,这在我们青楼这种地方很常见,为此杀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暮寒冷到:“那照这样说来,你们这种地方可算是命案高发地啊,这一次因为争风吃醋死的是皇亲国戚,那下一次死的又会是谁?”
香姨还没反应过来,暮寒已经走了。
韩凝儿急忙追上去问:“表哥,什么皇亲国戚?难道死的那个人是我们家的什么亲戚吗?”
“还有,我觉得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很可疑,我们应该把人给带回去,好好审问一下。”
暮寒边走边说:“凶手不是她。”
“可我的直觉告诉我,肯定就是她。”
“哎,表哥,你等等我……”
林霜霜望着离开的俩人,心里默默松了口气,也不禁疑惑,难道暮寒真的没有认出她来?
随即又想到,就算她挡住了脸,声音还放在那呢,暮寒怎么可能没有听出来?
8. 第八章 酒吧
暮寒走后,一群锦衣卫就像是随时隐匿在黑夜里的幽灵,鱼贯而入,将整个风月楼给办围了起来。
所有人都被吓的面面相觑,身体抖的不成样子,别说跑了,恐怕路都不会走了,何况现在这种情况,大概连只苍蝇都无法飞出去吧!
林霜霜也一样,惊楞在原地,心想,难道暮寒为了给皇家一个交代,就像屠戮林家一样,要杀光这里的所有人?
她就说嘛!暮寒怎么会那么好心放过她,原来还是想要她小命。
在秦风的授意下,几个锦衣卫冲上厢房去,把还沉醉在温柔乡里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衣服都没来的及穿好的客人给通通轰下楼来。
里面竟还有两个是朝中四品大员,都是文官,平日里自诩风流才子。
在看到秦风的那一刻,吓到差点跪下去,边穿衣服,边哆哆嗦嗦的问:“秦……秦副指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不过就是来喝杯酒罢了,你们锦衣卫也没必要如此劳师动众吧?”
秦风面无表情的客气回应道:“孙大人,赵大人,吏部尚书也就是当今国舅爷的儿子,刚刚就被人暗杀在你们站的那个位置上,你们说,我们锦衣卫需不需要兴师动众?”
“什么?钱咏……”
赵大人还好,只是傻了,孙大人直接一屁股瘫坐到地上。
虽说这暗杀之事与他们无关,但发生这种大案,皇上必定会对风月楼彻查,锦衣卫若要动起真格来查,那他们经常来风月楼喝花酒的事如何还能瞒住,而以他们的俸禄是绝对负担不起天天来逛青楼的。
林霜霜脑袋还在“嗡嗡”作响,头脑快速风暴着该怎么逃走,秦风突然把一瓶药递给她,还眼神示意她的手,说:“指挥使吩咐的。”
她楞是没反应过来,呆滞了好几秒后,才接过去,在喉咙里干笑一下:“谢谢。”
秦风微微鄂首后,转头扬起一张白纸,喊道:“在场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现在开始把你们的名字和住所都给我登记在这上面,谁要是在案子没了结之前,敢玩失踪,那那个人就是凶手,到时候,锦衣卫无需上奏,立刻诛其三族。”
林霜霜不禁松了口气,看来,暮寒还没有丧心病狂到那种地步,心思也回到手里的药上,这才想起来,暮寒什么时候说过,让秦风给她药的,她怎么没听到?
全部登记完后,秦风带着锦衣卫终于撤走了,所有人也都离去,风月楼一下子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清冷孤寂中。
香姨身子一软,跌坐到地上,神情恍惚道:“这下全完了,那活阎王肯定会上报给朝廷封了咱这风月楼,以后再想开门做生意可就难了。”
活阎王?林霜霜脑海里闪过暮寒那张冷峻严肃的脸,心想,这名号起的还真够贴切的,可不就是一个活阎王么。
气氛凝重几秒后,香姨站起来,深吸了口气,说:“算了,老娘我也想开了,关门就关门,大不了老娘就死在这里,明天你们也带着各自存下的金银首饰,有家的回家,没家的就自寻出路去吧!”
姑娘们一个个哭诉道:“香姨,我已经没有家了,当初被骗来风月楼时,以为这里会是狼窝虎穴,却并不是这样,香姨如姐如母的在保护我们,我早已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您让我上哪去呢?”
“没错,我们不走,当初要不是香姨收留,我早就冻死街头了,如果离开风月楼,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
“那次要不是有香姨保护,我早被客人打死了,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香姨,当初父亲把我卖给地主家当小妾冲喜,每天过的日子猪狗不如,如果不是香姨将我赎出,把我救出火坑,我根本活不到今日,如果回去还是会被父亲给卖掉,那不如现在死在这里的好。”
都哭着喊:“香姨……”
林霜霜心下触动,摘掉面纱,也开口道:“香姨,我更不能走,别忘了,我还有赌约在身,如果离开,石公子也不会放过我们。”
香姨凄然一笑,突发感慨:“看来我们女人终是无法摆脱成为男人眼中的鱼肉,权贵手中的工具啊!”
说完她霸气道:“也罢,能走的我送你们银两,能走多远就走多远,若实在没有地方去的,那就留下来吧,只要香姨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让你们好好活着。”
林霜霜再一次刷新了对这个妓院老板娘的认知,看似精明圆滑,爱财如命,实则至诚至善,还有一种她也说不上来的感觉,应该是一种——江湖豪气吧!
她脑子一热,突然想到了什么,大步走到香姨面前,笑道:“香姨,也没必要这么悲观嘛,如果青楼不能再开,那我们就换个思路呗!”
所有人都交头接耳,开始议论纷纷的。
香姨困惑:“换个思路?我们这可都是些手无寸铁的女人,除了去取悦男人赚钱,还能干什么?”
林霜霜反驳道:“谁说女人就一定是男人的鱼肉,权贵的工具,我们女人也可以不靠身体和美色,完全靠自己的双手来自食其力啊。”
香姨大笑:“霜霜姑娘,你这想法是很好,可我们又能干什么?去种地吗?就算是想种地我们也得有地种啊!你不知道,那能种的地,好种的地,可都掌握在地主权贵手里呢,我们就算是累死也不可能吃饱饭的呀!”
“那我们就从权贵手里把那些被剥削走的民脂民膏都赚回来,但不是去出卖我们的身体和尊严,而是靠我们的双手和脑子。”
林霜霜彻底放飞起来,兴高采烈的激动道:“我们可以把这间青楼改造成一个酒吧,从明天开始,我就教大家如何酿酒,葡萄酒,鸡尾酒,威士忌等等。”
“另外,我再教大家做一些在京师里绝对没有人吃过的特色小食,再加上各位姐姐们美丽动人的容貌和多才多艺的歌舞,我们酒吧的生意肯定会爆火。”
正常来说,此处应该来点掌声的吧,可林霜霜转头一看,全都傻站在那,一个个的张着嘴巴,呆若木鸡。
香姨蹙眉结巴道:“那个……霜霜姑娘,什么是……酒吧?”
“霜霜姑娘,那鸡……什么酒,是什么酒?鸡也可以用来酿酒吗?难道是鸡血酿的吗?那也太恶心了吧。”
“还有那威……什么,又是什么东西?”
林霜霜一巴掌拍在额头上,她还真是打了鸡血了,忘了她面对的是一群古代人了。
她眨巴着大眼睛,尴尬解释:“那个……酒吧,就相当于我们现在的酒楼吧!鸡尾酒呢,就是……果酒,果酒大家都知道吧,就是用各种水果酿出来的酒。”
所有人这才点着头缓过些脑子来,林霜霜激动万分的打了个响指,还好,明代有果酒,离她的想法终于又近了一步。
又有人说:“那如果是果酒的话,我们青楼里也有啊,可这些酒对于那些达官贵人来说,也并不稀罕啊。”
林霜霜笑道:“放心吧,我做出来的果酒肯定在整个京师里都没有人喝过,我也敢保证,他们只要喝过一杯,就绝对还会想要再喝第二杯。”
香姨又问:“那威什么……又是什么?”
“哦,就是一种洋酒。”
“洋酒又是什么酒?”
“就是……外国人喝的一种酒。”
“那外国人喝的酒,我们怎么可能酿出来?”
林霜霜说:“当然可以,世界上的所有酒都是用粮食做出来的,只要我们有粮食,就什么酒都能酿出来。”
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就是……刚开始可能会需要很多钱,不知道各位姐姐们愿不愿意把自己的钱都拿出来,就当是大家的一种投资,等赚了钱,大家再一起分?”
这话一落,全体都沉默了,林霜霜自然明白她们的顾虑,也是,谁愿意把自己的全部家底都拿出来去投资一个听都没听说过的什么酒吧,如果都赔光的话,那她们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和欺辱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气氛沉默中,香姨突然开口:“我愿意把我这些年来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给你开这个酒吧,还有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这家青楼的老板娘了,这些姑娘们也全部交由你管理,你带着她们想怎么做就去怎么做吧!”
她走到还在一脸惊讶的林霜霜面前,说:“但香姨我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一定要让她们能好好活下去。”
林霜霜足足楞了好半响才回过神来,认真道:“您放心,我一定会让她们,也包括香姨您,不再成为别人的鱼肉,权贵手中的工具,能有自我有尊严的活下去。”
香姨表情微怔,然后笑了笑,转身说:“姑娘们,霜霜姑娘说的对,青楼女子也是人,不是取悦男人们的工具,我们以后跟着霜霜姑娘或许可以换一种活法也说不定呢!”
又说:“你们放心,你们的积蓄都自个留着,预防以后能有个退路,有归宿的,如果想离开的明天就可以离开,若无归宿的或不想离开的,那就跟着霜霜姑娘开这个酒什么的吧,我们试着换一种活法,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十几秒的沉默后,有的说要离开,但大多数还是无家可归的,就留了下来,也愿意赌一把,将所有积蓄都拿出来投资。
只有柳含烟看着林霜霜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什么。
都各自回到各自屋后,柳含烟敲响了香姨的门,香姨打开门,并没有意外,似乎知道柳含烟会来,只是,两个人的神色表情已经完全换了一种状态,变得深不可测。
关上门后,柳含烟带着怒意问:“大姐,为何要让霜霜接手青楼,如果让曹阉贼发现了她的身份,那她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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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害死了她的父母,不能再让她出事。”
香姨怒斥:“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柳含烟,不是已经死了的绫梦,你跟东厂还有跟林家也再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关于林霜霜的事,你以后不准再操心,不然,必死无疑的就会是你,不是林霜霜。”
又怒喝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今天出手了,那你现在已经在锦衣卫的诏狱了,以暮寒的心思缜密,你觉得我能安然无恙的躲过吗?”
柳含烟满脸愧疚道:“大姐,对不起,今天是我太冲动了,可是,林家拿我当亲生女儿对待,霜霜也把我当作亲姐姐看待,而我却帮那曹阉贼害死了他们全家,现在既然霜霜没有死,那我就绝对不能再坐视不管,让她再遭毒手。”
香姨叹道:“三妹,林家被屠与你无关,是他们朝廷自身的明争暗斗所致,况且,你也为此不惜去找曹阉贼拼过命了,你已不欠林家什么,何必再自寻苦恼。”
又说:“我当初不顾安危把你从东厂救出来,为你改容换貌,不是为了让你再去送死的,而是为了让你能摆脱东厂的控制,好好活下去,你明不明白?”
柳含烟突然单膝跪地,红着眼睛抱拳道:“大姐,再造之恩,永生难忘,可林霜霜不能再出事,所以,我决定了,明天带她离开京师这个是非之地,等安顿好她后,我会回来帮大姐和曹阉贼斗到底。”
香姨一掌怒拍在桌子上,骂道:“你是换了张脸把脑子也一起换掉了吗?你难道没有看出来,暮寒对林霜霜不一样吗?你什么都没有搞清楚,就冲动行事,你还有几条命可以丢?”
“况且,你身体里的七色蛊毒也快到时间发作了,如果没有解药来及时抑制,你根本撑不过去。”
柳含烟无法再去反驳,回想了一下,这才如梦初醒,站起身,说:“没错,暮寒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怎么会出手救柳霜霜?不仅如此,林霜霜也很奇怪。”
香姨问:“怎么说?”
“她就像变了一个人,跟我认识的那个林霜霜完全不一样了,而且林霜霜从小就体弱多病,根本不会武功,可今天的林霜霜明显是会武功的,也并不柔弱,再有,她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我以前可从来没有听她提到过。”
“还有,她是怎么逃出来的?那天晚上我赶到的时候,林家上下已是一片血海,可唯独找不到她的尸体,原以为她被东厂抓走了,所以才去找曹阉贼要人,可曹吉祥说林霜霜已经死在了林宅。”
香姨表情凝重,沉思片刻后,问:“你当时抱着必死的决心与曹吉祥撕破脸后,大打出手,被东厂抓走时,是不是跟曹吉祥说过,林大人留有曹党的罪证,早晚有一天会见天日,呈给皇上?”
柳含烟说:“没错,我当时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就随便说的,为的就是让曹老贼信以为真,在以后的日子里睡觉都睡不踏实,至于林大人有没有曹老贼的罪证,我也不太确定。”
香姨眸光凌厉道:“如果有,那林霜霜必定知晓,你找机会去探探口风,看看这个林霜霜到底是什么情况?”
又颇有些无奈的劝慰道:“你放心,林霜霜不会有事,我今天发现风月楼里有乔装过的锦衣卫在盯着林霜霜,据我观察,她应该是在锦衣卫的监视或者保护之下,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把青楼交给她的原因,因为只有这样,暮寒才不会盯上我们。”
她继续若有所思的说:“刚才秦风只威慑了那些人,却没有管风月楼,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柳含烟沉思一秒后,惊道:“难道他是故意的,锦衣卫的目标其实是在风月楼。”
“没错,还算你没有被一个林霜霜给糊了脑子,所以我们现在无法走,也不能走,只能让一部分人离开风月楼,好转移锦衣卫的视线,等暮寒把案子查到石亨头上后,石亨必倒,待石亨一死,那袁斌的死期也就到了。”
说到“袁斌”二字,香姨几乎是在咬牙切齿,好像恨不得能立马看到这个人在她面前被碎尸万段一样。
她接着又冷道:“说实话,不得不佩服这曹阉狗下的一盘好棋,死一个钱咏,就解决了袁斌和石亨两大势力,这样一来,东厂就真正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柳含烟叹息一气后,疑惑道:“可锦衣卫为什么会盯上林霜霜?”
“我猜测,应该是暮寒也得到了林海生留下曹阉贼罪证的消息,想要从林霜霜那里得到那些东西吧。”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抓了林霜霜,何必这么麻烦?”
“这个就只有暮寒才知道了,我们也不需要知道,总之,东西一定不能落到锦衣卫的手里,如果我们能得到这些罪证,就有了跟曹阉贼谈判的筹码,这样就可以拿到蛊毒解药,彻底摆脱东厂的控制。”
柳含烟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9. 第九章 姐姐
第二天,秦风果然带着锦衣卫来到风月楼,宣布朝廷的禁令。
“皇上下旨,封掉京师所有的青楼妓院,以后严禁再开,如有违令者,锦衣卫严惩不贷。”
秦风走后,林霜霜抱臂而笑:“这个活阎王,还真上奏给朝廷扫起黄来了,不过,这倒是给了她一个绝好机会,她这酒吧可不是什么青楼妓院,总不算违抗旨意吧!”
她转头宽慰姑娘们:“姐妹们,不用担心,我们开的是酒吧,只是卖酒而已,就算是锦衣卫也无话可说。”
王直这时带着几个小厮推来门口两大车东西,是林霜霜一早就嘱托王直去采购用来酿酒的材料。
“霜霜,你要的东西我可都给你置办齐了。”
一车各种新鲜的水果,有苹果,葡萄,柑橘,荔枝,杨梅,青梅,李子,桃子,谷麦,玉米,马铃薯,甘蔗之类的糖类,还有一车大小不同的琉璃器皿和彩色琉璃杯。
林霜霜高兴喊道:“王大哥,这么快就回来了,东西都买到了?”
王直得意洋洋的说:“有钱自然好办事,你看,这是不是你要的蒸馏器,还有酿酒用的所有器具我都给你一并弄来了,这可是哥费了老大劲,好不容易跟东街那酿酒的吴老头花了两百两银子才买来的。”
林霜霜看着那蒸馏器,高兴极了,她在现代酒厂见过酿酒的蒸馏器,和眼前这个看起来虽然天差地别,这也远没有现代技术那么先进,但使用方法都是大同小异,没准老祖宗的东西更好使呢!
她说:“没错,就是它了,太好了,有了它们,咱们什么酒都能酿出来。”
柳含烟走过来,一脸担心的问:“可是,霜霜姑娘,你会用这些东西吗?”
“柳姐姐放心,我以前看到过人家怎么酿酒,所以还算懂点的。”
柳含烟轻点了点头,拉家常似的笑说:“没想到霜霜姑娘小小年纪就懂得这么多,可真厉害,不知霜霜姑娘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的?”
林霜霜想了下,随口胡诌起来:“几年前父亲有个朋友就是做酿酒生意的,所以带着我去窜过几次门,看着看着就会了。”
柳含烟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心里也更加怀疑这是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林霜霜?
她与林霜霜认识三年,当初她本就是带着任务接近的林家,所以对林家的情况她了如指掌,林大人根本就没有什么酿酒生意的朋友,更别说林霜霜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酒了。
因为林海生清正廉洁,既不贪财也不好色,当初她根本无从下手,只好打林海生女儿的主意,刚好有一次让她逮到机会,在匪徒手里救下了外出的林霜霜。
后来,她跟林霜霜结成了姐妹,再后来,林大人还毫无戒惫的把她认作了干女儿,而她也不知不觉陷入了那种有家有亲人有父母的温暖中。
“柳姐姐,我们走吧,我现在就去教大家如何制作鸡尾酒。”林霜霜笑喊:“王大哥,还得麻烦你们帮我把这些东西搬到后院去。”
柳含烟回过来神后,看着林霜霜笑了笑,和众人去了后院。
酿酒无非就是将所需的谷物打碎、糖化、发酵、蒸馏、再提取出来调制。
林霜霜今天要做的是朗姆酒和伏特加,用甘蔗和马铃薯来制作,在她的指导下,王直带着小厮们负责手动捣取甘蔗汁,姑娘们则负责将马铃薯洗净,去皮,切块,给蒸成泥。
一切准备就绪后,接下来就是发酵了,古代的发酵缸虽然比不上现代技术的先进发达,但胜在传统优良,老陶土烧制而成的酿酒缸,发酵出来的酒说不定比现代科技发酵出来的酒都风味独特呢!
发酵的时间越长酒自然越纯正,但五天后就是她和石琰枫的赌约了,没时间等了,还好明代有酵子,也就是酵母这个东西,只好加些来快速发酵了。
她说:“现在,我们把各类水果里最好的都给挑出来,然后洗干净,把皮和核都给去掉,再把这些水果给捣成汁。”
林霜霜说完拿起小苏打,明代叫作锭子碱,说:“这个锭子碱呢,和白醋融合在一起,就可以产生二氧化碳。”
有人一脸茫然的问了,“什么是二……氧化碳?”
林霜霜解释:“嗯,二氧化碳就是能让水和酒产成一种气泡的东西。”
为了防止十万个为什么跑出来,那她要解释到明天去了,赶紧又说:“我们一会呢,要把各种水果给发酵,来提取出酵母菌,然后用刚才制作好的蔗糖兑上水,再加进去些柠檬酸……哦,柠檬就是你们说的梦子,然后再和过滤后的水果汁调配在一起进行一个糖化发酵,两天后呢,大家就可以喝到各种水果味的碳酸饮料了。”
她笑说:“现在啊,我先给你们制作一种纯天然的气泡饮料尝尝。”
所有人都听的一楞一楞的,也都满脸期待的叽叽喳喳问:“饮料是什么东西?”
林霜霜嘿嘿一笑:“就是一种水。”
“那好喝吗?”
“霜霜姑娘,你说的这些东西我们可听都没听过,你这是从哪学来的呀!”
林霜霜笑而不答,说:“待会儿你们就知道好不好喝了。”
一个琉璃容器里,用过滤后的纯苹果汁加一定比例的深井水,再加点蔗糖,然后加入适量的二氧化碳混合物,容器里顿时直冒气泡。
围观的一群人惊愕不已,议论纷纷。
“这能喝吗?
“该不会中毒吧!”
“是啊,我可不敢喝。”
……
林霜霜说:“王大哥,我让你买的冰块呢,给我拿过来些。”
王直一脸懵的去把冰块拿来,林霜霜将冰块放进气泡水里后,倒在琉璃杯里一杯,笑问:“谁先尝尝?”
大家伙都一脸为难的揺着头,根本没人敢上前碰,林霜霜无奈而笑:“没有毒的,不信我喝给你们看。”
说着一口气喝掉,结果把自己给惊喜到了,激动道:“这纯天然井水做出来的饮料就是不一样,比我们现代生产出来的可正宗多了。”
这话一出,引起“啊”声一片,都问:“现代是什么?”
林霜霜眨巴着眼睛,结巴解释:“那个,就是……我小时候去过的一个地方吧!”
说完急忙转移开话题,“你们快尝尝,真的很好喝,不骗你们,我这不是喝了好好的嘛!”
小叶子说:“我来尝尝。”然后倒了一杯,尝了一口后,惊喜道:“真的很好喝啊,清甜凉爽,很独特的味道。”
说着一口气喝掉,又赶紧倒了一杯,其他人这才跑过去抢着喝,喝完一个个都爽呆了,现在正值夏季时分,烈日炎炎下,来一杯这种冰饮料,整个人都有种清爽到飞起来的感觉。
没几杯就已经被抢光了,后面的根本没喝到,都喊着:“霜霜姑娘,再给我们做一些吧,我们还想喝。”
没喝上的不可置信问:“真有那么好喝吗?”
“真的很好喝,那种味道,怎么形容呢?根本无法形容,总之就是很好喝,我从来没有喝过那么好喝的水。”
林霜霜笑喊:“那我们就再做一个葡萄口味的和桃子口味的好不好?”
所有人笑道:“好,我们一起做。”
柳含烟喝完手里的饮料,看着林霜霜,她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这绝对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林霜霜。
真正的林霜霜柔情似水,说话都不会很大声,然而这个林霜霜热情似火,除了长相一样外,哪哪都变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话说回来,有一点没变,那就是真诚善良,与人相交从不分高低贵贱,她笑了笑,心说:“只要这点没有变,那就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林霜霜,又何必再去纠结其它。”
晚上,她决定跟林霜霜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扣响房门后,林霜霜打开门一看是柳含烟,迎进房里,打趣道:“柳姐姐,这是还没喝好,又来找我要了?”
柳含烟温柔一笑:“都喝的打嗝打到停不下来了,可不敢再喝了。”
林霜霜笑说:“没事的,第一次喝正常,以后喝习惯了就不会这样了,而且啊,这种气泡饮料喝点对身体还有益处呢!”
“霜霜姑娘懂的真多,这些都是谁教给你的,父母吗?”
“不是,就是我自己闲的无聊瞎琢磨出来的。”
柳含烟继续套话:“对了,还没有问过霜霜姑娘……”
“柳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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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霜霜就行。”
“嗯,霜霜,还没有问过你,你是哪里人?自己一个人出来父母也不担心吗?”
林霜霜直爽回答:“我父母都已经去世了,没办法,来到这个地方也实属无奈。”
这回答也算真的,不管是现代的还是古代的,确实都已经死了。
柳含烟赶忙道歉:“对不起,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没事,我早已经想开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好好活下去的。”
“你家里可还有其他亲人在?”
“没有,就剩我一个人了。”
柳含烟突然抓住林霜霜的手,眼含泪花的问:“那你还记不记得有一个姐姐?”
林霜霜傻眼了,我嘞个去,什么姐姐?她还有姐姐?这什么剧情发展?该不会柳含烟就是那个姐姐吧!
柳含烟果真认亲了,“我就是你姐姐,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
她彻底懵了,赶紧头脑风暴,该怎么说?说实话还是继续演失忆?
如果说她不是林霜霜,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对方也未必会信,她也根本解释不清,算了,为了不引起没必要的麻烦,还是继续装失忆吧!
她茫然道:“对不起,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到处都是血,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柳含烟惊道:“你……失忆了?”
“嗯,大夫说可能是因为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刺激,所以才会这样。”
“那你那晚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受了伤,醒过来的时候就在客栈里了,应该是锦衣卫暮寒救的我吧。”
柳含烟更加惊讶了,“是暮寒救的你?”
“应该是他。”
“也是他带你来京师的?”
“嗯!”
柳含烟不说话了,轻拧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霜霜也明白了,怪不得柳含烟总是问她这问她那的,原来一直在试探她,看来,柳含烟是一早就看出来了她的不对劲。
那就将计就计,她也假装试探试探呗,她问:“你真的……是我姐姐?”
柳含烟恍然回神,一脸真诚的回答:“我的确是你的姐姐,我的琴技就是你教给我的。”
林霜霜暗暗惊叹,我滴个神哪,原来那琴技竟是林霜霜的绝学,难怪她第一次听就迷上了。
她故作悲痛的问:“那姐姐可知道林家是因何被锦衣卫所屠杀?”
“锦衣卫屠杀的林家?”
“难道不是吗?”
柳含烟迟疑一秒后,说:“没错,是锦衣卫杀了林家上下,所以,你千万要记住,绝对不能相信锦衣卫,也不要跟暮寒有过多来往,他比你想象的还要可怕。”
又着重强调:“这也是我一直都不敢跟你相认的原因,我们的关系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然,我们都会死在锦衣卫手里,明白吗?”
林霜霜懵然的点了点头,这点她可比任何人都清楚,暮寒一直都是想要她小命的活阎王,她躲都来不及,怎么会去来往。
柳含烟拉住她的手,又说:“霜霜,我一定会治好你的失忆症,让你全部都想起来,到时候,你就会相信,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你姐姐。”
到时候,你也会想起来,我这个姐姐是如何欺骗于你,让你全家上百口惨死。
只要能帮大姐拿到七色蛊毒的解药,到时候,我会任由你处置。
林霜霜笑了笑,说:“我相信,你是我姐姐。”
“为什么?”
“因为你的眼睛不会骗人,我的感觉也不会骗我。”
没错,他能感觉得到柳含烟的真诚相待,也能看得出来柳含烟没有骗她,只是,她总有种感觉,柳含烟在隐瞒着她什么事,而林家的事,也没有那么简单。
暮寒真的是凶手吗?
柳含烟眼眶微红,说:“霜霜,对不起,我可能不配当你的姐姐,但从现在开始,我会当好你的姐姐,照顾你,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林霜霜当真是感动了,自从妈妈死后,这还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又有了亲人在身边的感觉。
10. 第十章 赌约
经过五天的改造,风月楼揺身一变成为了酒吧,收账柜台在林霜霜大刀阔斧的改造下,给改成了一整条吧台。
柜台上用琉璃杯摆放着各种五颜六色的酒,朗姆酒,伏特加,葡萄酒,有纯的也有兑好的鸡尾酒,还有各种口味的碳酸饮料,气泡水,其它种类还在发酵中。
她还给姑娘们专门设计了衣服,统一着装,媚而不俗,艳而不妖,全部化的现代妆容,少了风尘气,多了些高级优雅。
本来香姨她们建议叫风月酒楼的,因为这“酒吧”两字着实让人费解。
可林霜霜却说:“不,就叫风月酒吧,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人们不理解,觉着稀奇,才会更加好奇,就想要进来一探究竟,那样我们的生意才会爆火。”
说着喊道:“来,王大哥,把牌子给我挂上去,然后放鞭炮,从今天开始,全京师独一无二,只此一家的酒吧正式开业。”
两窜鞭炮一响,立马炸来了街上的很多人,都驻足在门口观望着那牌匾议论纷纷。
“风月酒……哎,那是个什么字?”
“好像是把吧!”
“你那什么眼神,明明是个吧字。”
“哦,对对对,是吧字。”
“风月酒——吧,这酒跟吧有什么关系?”
“这之前不是妓院吗?因为出了命案,被朝廷下令给封了,怎么还敢开,真是不要命了。”
“谁说不是呢,这谁还敢进去。”
林霜霜适当喊道:“大家听我说,我们这叫酒吧,是卖酒和卖饮料的,跟青楼妓院没有任何关系,大家可以进来免费品尝一下,这里的酒水绝对是大家从来都没有喝过的仙品佳酿,不好喝不要钱。”
人们都在窃窃私语,“饮料?饮料是什么?”
“不知道啊,从来没听说过呀。”
“我也没听说过,既然叫饮料,应该是什么喝的东西吧!”
有人问了:“饮料是什么东西?”
林霜霜耐心解释:“饮料就是……
却有人笑着打断:“这卖酒和卖笑卖身的有何区别?还不就是妓院。”
“哈哈,没错,没错……”
“什么酒吧,不过就是博人眼球,哗众取宠罢了,说到底还不是卖弄风情的青楼妓院,哈哈……”
王直径直走过去,直接一巴掌怒扇在那说话的脸上,说:“闭上你的臭嘴,我妹子说是酒吧,它就是酒吧,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那人被打懵了一秒后,跳起来叫骂:“王癞皮,你他妈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还,敢打老子了。”
这人是个富商家公子哥,朝中还有当官的亲戚,从小欺负王直欺负惯了,前段时间还揍了王直一顿,王直也只有如往常一样,乖乖挨揍的份,最后还得再赔礼道歉,他们一帮人才会放过王直,没想到今天还敢对他动上手了。
王直回骂:“周扒皮,我打的就是你,你平时欺负我没关系,但不准欺辱我妹子。”
周大少爷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随手一声招呼:“给我往死里打。”
身边的几个手下直接上去暴揍王直,林霜霜当即示意风月楼的小厮去帮王直。
两边顿时打成一锅粥,香姨和柳含烟听着动静慌忙跑出来。
香姨一看是周少爷,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这王八蛋平时没少欺辱她们风月楼的人。
但还是赶忙赔笑道:“哎呀,我的周大公子,您就大人有大量,看在今天是我们重新开张的份上,就给香姨个面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再生气了。”
以前风月楼风光无两的时候,经常会有朝中大官来光临,自然没人敢去招惹,这周公子自然也不敢。
但今时不同往日,这风月楼现在已经是,还有哪个大官敢上门。
香姨被周公子直接一把给推倒在地,林霜霜赶忙上前去扶起人,怒瞪着周公子,说:“道歉。”
周公子却看着林霜霜一脸邪笑,戏谑般的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让你给香姨道歉,听清楚了吗?”
“听不清,还是上爷怀里来说更好,哈……”
还没笑出声,已经被林霜霜先是左一巴掌,然后右一拳,接着一飞踢,三两下给踹趴在了地上。
下一刻,一阵掌声外加一句喝彩声传来:“好,霜霜姑娘好身手。”
紧接着从人群里走出来一个面带笑容,身姿落拓不羁的少年却是石琰枫。
所有人也都停止了混斗,周公子惹不起石琰枫,只好爬起来,怒瞪了眼林霜霜和王直后,带着人灰溜溜的跑了。
林霜霜看到石琰枫面色微顿后,客气道:“多谢石公子夸奖,就是不知道石公子是来履行赌约的,还是来看热闹的。”
石琰枫意味深长的笑:“都不是,我是依约来带你走的。”
林霜霜不屑一笑,说:“石公子这话说的未免过早了些,还是里面请吧!”
石琰枫却是打量着林霜霜来一句:“还是今天这身装扮适合你,明明就是只小野猫,却非要将自己伪装成一只小白兔。”
林霜霜白眼一翻,什么野猫兔子的,我可是一只会吃狼的羊,你待会儿就等着被我吃干净吧!
石琰枫说完抬头望着那个牌匾,念道:“风月酒吧,这可真是稀奇啊!”
然后转身说:“这可是全京师独此一家,难道大伙不想见识一下吗?”
所有人都喊道:“想,想……”
石琰枫一笑:“那就走吧,大家伙也好给我做个见证,别让人家小姑娘觉得我在欺负人。”
石琰枫面带笑意的与林霜霜对视一眼后,带着一帮人哄哄闹闹的走了进去。
林霜霜紧跟其后。
所有人在走进去的那一瞬,都惊呆了,风月楼完全大变样,没有了以前青楼的那种奢靡之风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灵幽雅的超凡脱俗。
他们看着那些五颜六色的酒和饮料更是惊愕不已,林霜霜首先让人用琉璃杯给所有人端了杯冰饮料,可看着那冒着小气泡还带有各种颜色的水,谁都不敢去碰。
“这是什么东西啊?”
“不会有毒吧!”
“这里可是出过毒杀命案的,我可不敢喝。”
石琰枫却是笑了笑,蒙头一口气给喝掉了,喝完后,面色明显一变,问:“这是什么玩意儿?酒吗?怎么还有股葡萄味,本少爷倒也喝过一些葡萄酒,可不是这味道啊!”
林霜霜说:“这不是酒,是饮料。”
“饮料?什么饮料?这么冰爽。”
“葡萄味的饮料,还加了些冰块。”
“……”石琰枫微楞了一下,说:“你这不废话么,我不知道是葡萄味的还加了冰啊?”
转而又说:“去,再给我来一杯。”
一帮人这下炸锅了,都仰头喝掉手里的饮料,喝到喉咙里后,那叫一个酷爽。
“好喝,真好喝……”
“这什么东西,这么好喝。”
“我的好像还是苹果味的……”
“我的带点酸,还带着点甜,凉丝丝的感觉,好像还是橘子味的。”
“再给我来一杯,快点,快点……”
“我也再要一杯。”
“我也要……”
香姨在吧台里笑道:“各位爷,再喝可就要用银子买了,我们这东西制作成本可高的很,所以价钱也就没那么便宜了。”
“爷缺银子吗?说吧,多少钱?爷都买。”
“没错,我也买。”
“我也买,快点拿出来吧!”
香姨激动道:“二十两银子一杯。”
所有人都把银子往吧台上一扔,没一会儿就扔满了一堆,有些人扔的还是四杯五杯的钱。
按照林霜霜一早就交代过的,香姨说:“每个人只能卖一杯,所以多了的银子还劳请各位都拿回去吧!”
这次给的是调配好的鸡尾酒,所有人在喝过后,都傻了,吵着嚷着还要喝,香姨和几个姑娘根本招架不住。
香姨只好说:“我这现在也是个打工的啊,这可做不了主,老板娘说没有了,那就是没有了。”
“那现在的老板娘是谁?”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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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我要把这种酒都买下来。”
香姨:“喏,不就是刚才那个一脚踹飞周公子的林姑娘。”
这下所有人都不敢再闹了,更别说还有石琰枫那么一尊神坐在那里。
林霜霜笑说:“大家若还想喝,明天再来吧,今天确实没有了,不过,可以免费给大家品尝一些小食和另一种饮品。”
石琰枫不屑笑道:“瞧你们那德行,没喝过酒是不是?那不就是果酒吗?用的着这么大惊小怪,我就不信还有什么果酒,是我石琰枫没有喝过的。”
说完大手一挥,对林霜霜说:“把你的酒给我拿上来,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林霜霜吩咐人把专门给石琰枫准备的酒给端上来,刚拿上来,就“哇”声一片,先不说那酒好不好喝了,单看那外观就让人直犯迷糊。
琉璃紫色的高杯,里面的酒被映的五光十色,杯口上还装饰着一片柠檬片,石琰枫都不禁看呆了,问:“这是……什么酒?”
林霜霜给端过去,笑说:“你先喝,喝完以后,你告诉大家好不好喝,我就告诉你这是什么酒,怎么样?”
石琰枫端起来轻抿了一口,然后再一口,再一口,直到意犹未尽的喝到一滴不剩。
他看着那空酒杯笑了笑后,看去林霜霜,说:“说吧,什么酒?”
林霜霜得意道:“你先告诉大家好不好喝?”
石琰枫无奈,只好愿赌服输,说:“好喝,我从来都没有喝过如此口味独特的酒。”
“那石公子用两百两银子买这杯酒,可是值与不值?”
石琰枫走近林霜霜,笑说:“值,对于我来说,一千两都值,二百两银子立刻让人送到。”
林霜霜笑的灿烂如花,调皮的打了个响指,还用力拍了把石琰枫的胳膊,笑说:“多谢多谢,石公子果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有了石公子的肯定,那我这酒吧就算是成功了一半。”
石琰枫看着林霜霜楞住了,心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特别的女人,林霜霜的特别之处,不在于其容貌,而是在于那种不拘泥于世俗礼节的——跳脱吧!
他有些好奇的问:“哎,我就奇怪了,你怎么会想到酒吧这么个名字?这古往今来也没人给酒楼取这种名字的吧!”
林霜霜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有,怎么没有,我可就是在古书上看到的,你回家去好好翻一翻,总能翻到的。”
“哪本古书?”
“我忘了。”
石琰枫一巴掌拍在林霜霜的脑门上,恼骂:“那你让我翻到猴年马月去,成心的吧你。”
林霜霜大拇指一竖,夸道:“石公子果真英明神武,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石琰枫又一巴掌拍过去,说:“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这是在夸人呢?还是损人呢?”
林霜霜这次轻松躲开了,还握拳回怼道:“你差不得行了啊,打一次就可以了,还想打,再打可就别怪我不给你石公子面子了。”
石琰枫不怒反笑,届时,有人喊道:”林姑娘,这什么吃食啊?酸甜可口,可太好吃了。”
还有人用一种商量的语气问:“还有这水,能不能再来一杯啊?”
林霜霜心情大好道:“可以,不过可要收银子喽。”
“没问题,多少钱都行。”
“不多,一两银子就好,但喝完这杯可就不能再喝了,大家接下来呢,可以看看歌舞。”
所有人都应声叫好,立马把银子给扔到了吧台上。
林霜霜转头对石琰枫调皮一笑,说:“石公子要不要也来点我的小吃和水呢?全部免费,还外加一杯葡萄酒。”
石琰枫白眼一翻,故作恼怒:“你得了吧,什么免费,还不是羊毛薅在羊身上。”
林霜霜嘿嘿一笑:“你看,石公子就是聪明,那就请石公子先欣赏会儿美女们跳舞,我这就亲自去给您把酒水端上来。”
说完乐呵呵把走了。
石琰枫看着林霜霜的身影勾唇一笑,自语道:“林霜霜,你这只小野猫就别想再逃出我的手掌心了,我石眼枫要定你了。”
11. 第十一章 放肆
因为死的是当今国舅爷的宝贝儿子,皇帝龙颜大怒,竟然有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暗杀皇亲国戚,这是不把皇室放在眼里吗?皇家的威严何在?
于是,皇帝下旨让锦衣卫彻查到底,就连东厂也要积极配合锦衣卫,一旦查到实质性证据,立刻诛其九族,这也算是近年来皇室的重大案件了,一时间弄得朝堂上下乌云密布,人人自危。
主要还是因为这次的暗杀案还牵扯出一起户部贪污受贿案,就是那天风月楼里的两位大人,贪污数额巨大。
当秦风赶到要捉拿时,却发现两个大人都已经自缢死在了家里,秦风只好遵照旨意,将其抄家。
“指挥使,这很明显,是有人怕他们说出些什么,逼迫他们自杀的,我看这种事,也只有东厂能做到了。”
暮寒沉声道:“不一定是东厂,根据我们所调查的结果,这件贪污案跟东厂没有一点关系,但这件案子的出现跟曹吉祥脱不了关系,看来,这曹吉祥和石千是准备要狗咬狗了。”
暮寒说完冷笑了一下,又问:“查到那几根银针的下落了吗?”
钱咏死因蹊跷,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却是七窍流血而死,锦衣卫的仵作忙活了两天也找不到死因。
最后还是暮寒提醒在头上找找原因,果然在剃光头发后,在后脑勺上找到了好几处小红点,再细看却是银针。
所以钱咏的死因是被银针刺穿脑膜,导致脑部血管爆裂大出血而死。
那些银针和普通的银针有所不同,细如毛发,软如弹簧,却坚韧无比,若将一个人的头颅刺透简直轻而易举,但仅凭武功是绝对无法办到的,更别说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人毫无防备的将那么多狠银针同时打入一个人的脑袋里,除非是借助某一种暗器。
秦风答:“查到了,应该是玄武门的一种独门暗器,叫玄灵飞针。”
暮寒沉喃:“玄武门?”
“没错,就是江湖上第一大门派玄武门,巧的是其帮主贺笠和石千是师兄弟,贺笠还是石琰枫的师傅,传说那玄灵飞针的绝技从不外传,但贺笠的儿子是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生,对于那些武功暗器不感兴趣,所以贺笠就把这门绝技传给了石千的儿子石琰枫。”
暮寒沉思一秒后,说:“半个月前,兵部尚书钱淮瑞弹劾石千专横跋扈,任人唯亲以谋取私利,兵部的大半官员几乎都是石千的亲戚好友,从此两人结怨。”
秦风说:“所以石千有足够谋害钱咏的理由和动机。”
暮寒若有所思道:“石千不可能愚蠢到让自己的儿子去做这种事,再说了,石琰枫也未必有那个能耐,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徒手打出那么多银针而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
秦风想了一秒后,说:“玄武山庄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暗器帮派,会不会是他们运用了什么暗器?”
暮寒沉声:“玄武山庄作为江湖第一大门派,在江湖上的地位不容小觑,如果没有实质性证据就主动上门去招惹,只怕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到时候若跟江湖各门派起了冲突,可就没那么好收场了。”
秦风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暮寒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说:“看来我们是时候去石府讨杯茶喝了。”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凝儿那天晚上碰到的那个黑衣人可有查到什么线索?”
“没有,公主说那个人戴了面具,所以她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只记得那个人的声音,还有那个人好像是从风月楼的方向走来的。”
那天晚上韩凝儿正带着衙差到处巡视,突逢一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告诉她,风月楼有命案发生,说完就走掉了。
听到风月楼三个字,暮寒表情不自觉地变了下,问:“林霜霜现在什么情况?”
秦风精神头一振,说:“我正要跟指挥使禀报这件事呢,那风月楼被下旨封掉后,又重新开张了,不过,人家不叫青楼了,叫酒吧。”
暮寒眉头一紧,问:“酒什么?”
秦风又重复一遍:“酒吧,说白了,就是卖酒的,哦,对了,还有什么——饮料,京师都已经传遍了,说那里的酒如仙酿,饮料如琼浆玉露。”
秦风继续说:“那酒吧现在的老板娘正是林霜霜,那些酒和饮料也都是出自他之手,自那天她跟石琰枫的赌约赢了后,那酒吧的生意比之前开青楼的时候还要好,不过,那酒吧有个规矩,一天只卖十杯酒,一杯二百两银子,哪怕有人豪掷千金也断不会多卖一杯。”
暮寒已经听麻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在心里暗暗腹诽:“她还真是要钱不要命了,在京师如此招揺,简直是在找死。”
转而又对秦风严肃道:“你这是在禀报还是在帮她们做宣传?说的天花乱坠的,你去喝过了?”
秦风吓得一秒正色起来:“报告指挥使,属下以项上人头担保,绝对没有去喝过。”
又在心里默默加一句:“就我这点俸禄,那想喝也喝不起呀!”
暮寒摇摇头,无奈轻叹:“等这个案子破了,朝廷就给你们加俸禄。”
秦风一听,既尴尬又激动道:“多谢指挥使。”
“去把衣服换成常服,我们这就去石府会会这对父子。”
“是。”
石府。
石府管家一听是锦衣卫指挥使上门,当即战战兢兢的将两人给迎了进去,朝中官员中流传着一这么句话“锦衣卫来访,阎王爷索命。”
谁都知道锦衣卫最近在查什么案子,能让暮寒亲自登门拜访的,那说明这件案子已经跟石家扯上了关系,但暮寒没有大张旗鼓的带着锦衣卫来,而是穿着常服,那说明还只是在怀疑的阶段。
官家垂首道:“暮大人,老爷今儿个有事出门去了,只有少爷在。”
秦风说:“我们找的就是你家少爷。”
管家在面色一滞后,只好抬手作请手势,说:“暮大人这边请。”
刚走到石府后花园,他们就听到林霜霜的声音传来。
“喂,二百两,你给我下来,有你这么教徒弟的么,我在这练的满头大汗,你倒会坐在那里享受。”
石琰枫喝着杯酒,吹着徐徐清风,悠哉悠哉的靠坐在一根树杈上,望着林霜霜贱兮兮的笑道:“都跟你说了,学武功可是很累的,还不如让我抱着你坐在我这怀里欣赏欣赏风景来的舒服,可你偏不乐意,我能有什么办法。”
林霜霜叉着腰泼妇似的指着石琰枫喊骂道:“二百两,你给我下来,从现在开始你教我轻功,如果两天之内教不出点成绩,你就把我酿的酒都给我吐出来。”
石琰枫一个纵身飞跃而下,然后靠近林霜霜的脸,戏谑道:“你当真想学轻功?”
林霜霜出其不意的一掌攻击过去,把石琰枫给打开了,笑说:“当然了,等我学会了,就自己飞上去把你给一脚踹下来。”
石琰枫邪魅一笑,突然回击,林霜霜那三脚猫的功夫根本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石琰枫给从后揽住了腰。
石琰枫唇角勾笑,说:“那我可得先抱着你上去体验体验才能教你,不然你到时候怕高可就不好了。”
林霜霜愤然扭头瞪去石琰枫,在鼻尖碰着鼻尖,近距离的四目相对下,石琰枫那眼神犹如烙铁般灼热烧人,林霜霜的脸也不自觉地微微泛起了红晕。
“少爷,锦衣卫指挥使暮大人来了。”
管家的一声喊打破了这暧昧气氛,林霜霜猛的转过头看去,看到的就是暮寒极具压迫感的在冷冷盯着她,而那张脸看上去比平时还要冷上几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暮寒那眼神里似乎还带着隐隐怒意,却又好似不全是单纯针对她的。
下一秒,她竟莫名其妙的赶紧推开石琰枫的手,并且跟石琰枫保持起一定的距离,做完这些后,才惊觉自己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怎么搞得好像被男朋友现场抓包了一样?
肯定是因为恐惧,没错,就是因为恐惧,暮寒可是总想要她小命的活阎王,能不紧张失措么!
这样想着,她既乖巧又小心翼翼的向暮寒走过去,可以说是秒变林黛玉,哪还有刚才的那泼辣样,把石琰枫看的那叫一个懵。
林霜霜走近后,说:“暮大人,我……”
暮寒却是瞪了她一眼,打断她的话,直指石琰枫,说:“石公子,关于钱咏的案子锦衣卫查到了些眉目,只是,还得烦请石公子帮忙配合调查。”
石琰枫吊儿郎当的不屑一笑:“暮大人,不好意思了,钱咏的案子跟我没有关系,我也不认识什么钱咏,只怕帮不上你们锦衣卫什么忙。”
暮寒却冷道:“有没有关系要查过了才知道,我现在只想见识一下,贺笠教出来的徒弟功夫如何?”
说着突然出手对石琰枫发难,石琰枫轻松避开后,也不甘示弱,迎击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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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打的你来我往,掌风猛烈,腿影重重,让人看得目不暇接,紧张激烈。
石琰枫的武功竟也和暮寒不相上下,但打的明显有些吃力,而暮寒就淡定多了,却也看的出来用了七八成功力。
林霜霜站在原地看傻了眼,心想:“原来石琰枫的武功这么好,那平时都是在逗她玩呢!”
自从那次二百两赌约过后,石琰枫就每天来酒吧找她,不知不觉间他们就变成了好朋友。
有一次,有人在酒吧对她们出言不逊,还想当众欺辱柳姐姐,她怒然出手,却打不过对方,是石琰枫及时出手帮了她。
从那天开始,她也明白了,想要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不能只是赚钱,还得会点武功。
所以她下定决心,要跟石琰枫学些真功夫来保护自己,保护那帮姐妹们不再受欺负。
石琰枫自然乐的愿意,因为不用再往酒吧跑,林霜霜还会拿着每天都不重样的酒主动来找他,只不过林霜霜这爱财如命的老板娘,酒钱还得照给,倒是特别大方的给石琰枫打了个七折优惠。
“枫儿,住手,不准对暮大人无礼。”一个浑厚怒斥声传来,石琰枫和暮寒停下打斗,石琰枫看到来人,只好满脸不服气的收掌退下。
他走到男人面前,喊道:“爹——“”
林霜霜也看过去,心说:“这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石亨吗?看上去一脸正派凛然,怎么就想不开去谋反了呢?”
历史上的石亨贪图名利,也享受权力给他带来高高在上的荣誉,如果他要知道自己将会被后世永远钉在耻辱柱上,不知道会不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会不会后悔杀了留下那千古绝句“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的余谦。
她突然想到石琰枫,不免心下一阵唏嘘,石亨的结局已然注定,那石琰枫呢?他又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石亨走到暮寒面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气势凌人,却是客气笑道:“暮大人光临寒舍,石某有失远迎,犬子如有冒犯,还请恕罪。”
暮寒恭首客气道:“石大人,不敢,是我多有得罪才是。”又意味深长的说:“令公子身手果然不凡,不愧是贺帮主教出来的高徒。”
石亨闻言表情一顿后,不动声色的笑道:“走走走,暮大人堂内请,我们还是边喝茶边聊吧!”
石琰枫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官僚寒暄,满脸都写着“不耐烦”三个字,转头对林霜霜说:“霜霜,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林霜霜看着暮寒瞪过来的眼神,尴尬而笑:“那个,二……哦……不是……石公子,我就不在贵府打搅了,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给你送酒。”
说完扭头就想跑,暮寒一声厉喝:“站住。”
林霜霜只好乖乖的又转回头去,暮寒说:“你,从现在开始,不准离开我的视线半步。”
石琰枫先是看着林霜霜很是疑惑不解,这小野猫今天是怎么回事?她也不是那种畏惧强权的人哪!怎么在暮寒面前就完全换了个人?
管他的,吓到他的小野猫就是不行,当即怒怼暮寒:“姓暮的,你想干什么?还没打够是不是?这里是石府,不是你们北镇抚司,霜霜是我请来的客人,还轮不到你在这指手画脚的。”
暮寒冷哼一声,看着林霜霜意味深长的问:“林姑娘,你倒是说说看,我有没有资格对你指手画脚?”
林霜霜心下一怔,这什么情况?怎么还把这种送命题甩给她了,你们要破案谈事情关她什么屁事?
一边是随时会索她命的活阎王,一边是兄弟朋友,该怎么回答呢?
她只好干笑着和稀泥,说:“那个,石公子,暮大人,你们没必要因为我一个小女子伤了你们之间的和气,对吧!”
石琰枫直接过去拉起林霜霜的手,温声安慰:“霜霜,有我在,别怕。”
暮寒看着这一幕,竟是怒了,沉声厉喝:“给我过来。”
空气顿时凝固,就连秦风都给惊着了,指挥使今天是怎么回事?他可从来没见过暮大人如此失态过。
林霜霜也被惊傻了一秒,但不敢再多想,赶紧甩开石琰枫的手,乖乖走了过去。
石琰枫这下也被激怒了,就要对暮寒动手,石亨赶忙喝斥:“枫儿,不得放肆,退下。”
石琰枫只好作罢。
气氛冷却下来后,石亨转头对暮寒笑盈盈的说:“暮大人,这边请。”
12. 第十二章 石府
石府大堂里,秦风和林霜霜站在暮寒身后,石琰枫吊儿郎当的抬腿靠坐在椅子上,故意挑衅般的说:“姓暮的,有什么就赶紧问,问完给我赶紧滚蛋,我这小野猫可禁不住你这活阎王吓唬。”
林霜霜眼睛瞪的铜铃般大,心里默默为石琰枫捏了把冷汗,虽然这话说出了她的心声,但也没必要骂的这么狠吧!这不是找死么!
暮寒却是淡定自若的喝了口茶,仿佛没听见,而秦风就无法淡定了,握紧刀柄,厉声怒喝:“石公子,请你说话客气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石琰枫不屑道:“不好意思,打小就这德行,习惯了,总比你们锦衣卫到处监视人家吃饭睡觉和杀人放火来的强。”
林霜霜默默擦了把汗,眨巴着眼睛示意石琰枫,“你快闭嘴吧,我可不想因为你遭殃,你石大爷是有老子撑腰不怕锦衣卫,我可是个被锦衣卫杀了全家的倒霉蛋,说不定还是朝廷钦犯的女儿呢!能不防着这活阎王吗?”
而石琰枫收到林霜霜投来的眼神后,那欠揍的样儿不仅没有收敛,还对林霜霜戏谑性的笑了笑,那眼神分明在问:“怎么样?解不解气?”
林霜霜可没有心思跟他闹着玩,因为秦风已经怒火冲冲的准备对石琰枫拔刀了,她心下一震,刚要出声劝解一下,只见暮寒轻抬了抬手,秦风怒意未褪,却没有再动作。
而她也在收到暮寒瞪来的目光后,垂眸低头不再言语,更不敢再给石琰枫一个眼神,那模样简直不要太乖。
她也是奇怪了,明明暮寒已经放过了她,大概率是不会再杀她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暮寒还是下意识的不敢放肆,她都要怀疑她这是演出来的还是入戏太深,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石亨心里就别提有多满意自己儿子的怼骂了,这帮皇上的鹰犬眼线,让他们这些朝中官员就连吃个饭睡个觉都不得安稳。
表面上却是象征性的呵斥石琰枫:“枫儿,不可造次。”
然后对暮寒笑说:“石某乃武将出生,犬子从小也粗野惯了,还望暮大人莫怪。”
暮寒放下手中的茶杯,沉冷一笑:“见怪不怪。”
然后直接进入主题,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下官就直说了,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石大人,可有听说过玄灵飞针?”
石亨闻言并没有觉得意外,漫不经心的问:“难道钱咏的死跟玄灵飞针有关?”
暮寒用一个眼神回答了他,也明白了石亨权力果然通天,竟然连锦衣卫里面也有他的人。
石琰枫忽然嗤笑:“原来你们锦衣卫是怀疑我杀了钱咏哪!这杀人总得有一个缘由吧!你们的理由呢?凭什么怀疑是我杀的人?”
暮寒眼神犀利道:“这个就要问令尊了,你说呢?石大人。”
石亨一副稳如老狗的模样,皮笑肉不笑的说:“暮指挥使果然名不虚传,什么都逃不过锦衣卫的眼睛,没错,我跟钱大人是有一些过节,但还不至于蠢到让自己儿子去暗杀皇亲国戚,还望暮大人能够明查秋毫,别冤枉了一个为国恪尽职守的忠臣良将。”
暮寒听到最后那句话,眼底突然闪过一抹充满杀意的戾气,却又随即消散,笑说:“石大人说的是,请大人放心,锦衣卫必定会查明真相,还大人和令公子一个清白。”
石亨心下冷哼,锦衣卫和东厂向来不合,他跟曹吉祥同时掌握着大明的半壁朝堂,皇上又岂能安心。
另外,袁斌掌管的锦衣卫从来对皇上都是忠心耿耿,一直都想除他们而后快,这次的事会牵扯到他,那想都不用想,必然是锦衣卫贼喊捉贼了。
他说:“不满暮大人,贺笠虽然是我师兄,但我们师兄弟早已在七年前就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分道扬镳了,犬子会成为师兄的徒弟,也是在犬子闯荡江湖时,机缘巧合下与师兄相遇,在彼此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遂将玄灵飞针绝技传授给犬子。”
石亨继续说:“再来,枫儿也只是学了点皮毛,断不可能在暮大人的眼皮子底下同时连发十几根飞针,杀人于无形而不被暮大人发现。”
暮寒冷道:“只是学了点皮毛?以石公子的武功来看不可能只是学了个皮毛吧!”
石琰枫满脸不爽的接道:“因为后来师父发现了我的身份,便不再传授我玄灵飞针,还将我躯赶出玄武山庄,甚至放下狠话,不准我再踏入玄武山庄半步。”
“所以,性暮的,你就别再白费心思了,杀柳咏的人不是我,别说我没有那个能力了,就算是有那个能力,我也懒得去招惹你们锦衣卫,因为我对你们朝廷之事半点都不感兴趣。”
暮寒相信石琰枫说的是真话,在石琰枫的身上确实没有石亨的那种老谋深算,更多的是江湖中人的匪气。
他喝了口茶,说:“那看来石大人和贺帮主结怨颇深哪!不知介不介意说来听听又是为何?”
石琰枫再次爆发,怒然起身,指着暮寒说:“姓暮的,你还没完没了是不是?若不信就带着锦衣卫去玄武山庄查证,别在这给我阴阳怪气的。”
又挑衅般的嗤笑:“我看你们是不敢去招惹我师父,才在这费尽心思的想要嫁祸给我们石府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吧!”
暮寒抬眼看去石琰枫,唇角一笑,然后霸气十足的说:“锦衣卫讲究的从来都是铁证如山,只要证据确凿,别说是一个玄武山庄了,就算是整个江湖,只要犯了王法,锦衣卫也照拿不误。”
石琰枫面色一怔后,怒道:“那我也告诉你,我师父更不屑与你们朝廷官府打交道,这件案子也未必跟玄武山庄有关,暮大人若能做到正义凛然,问心无愧最好,如若不然,我石琰枫跟你们锦衣卫也没完。”
暮寒冷哼:“不屑跟朝廷打交道?那不知是否也包括石大人在内呢?!”
石琰枫被噎住了,也无话可说了。
石亨全然不在乎暮寒的暗讽,泰然自若的喝了口茶,然后意味深长的一笑,说:“暮大人,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原原本本的上奏给皇上,到时自会为石某洗清嫌疑,也好让暮大人将案子继续查下去。”
暮寒明白石亨什么意思,皇上都拿我没辙,你一个锦衣卫指挥使还拿着鸡毛当尚方宝剑了。
可石亨不知道的是,暮寒为的从来就不是皇上,而是仇恨。
他不动声色的说:“石大人能这样做,那自然再好不过,也替我们省去了很多麻烦,下官在此谢过。”
说完起身俯首后,离开大堂,走出去两步,却发现林霜霜没有跟上来,又顿住脚步转头看去,言简意赅一字:“走。”
林霜霜一个激灵回神,只好跟上去。
石琰枫喊道:“霜霜她是我的人,凭什么跟你走?!”
暮寒什么都没有说,只给了林霜霜一个“你自己看看办”的眼神,便离开了。
林霜霜无语又无奈,低声呵斥:“石琰枫,你别玩了,我什么时候是你的人了,下次再来给你送酒,先走了。”
说完赶紧追在暮寒屁股后面,慌乱失措的喊:“大人,大人,你听我辩解……额,不是,不是,听我解释,我……”
暮寒脚步不停,头也不回的打断:“原来林小姐的亲戚是石公子啊,那这件案子可有的查了,不知道你们林家的灭门案会不会跟这件案子有关系呢?”
说着吩咐道:“秦风,将林小姐带回诏狱,好好审问一番,看看能不能让她想起来点什么?”
“…啊”秦风一脸懵圈的张着嘴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林霜霜吓得小脸惨白,赶忙结巴着解释:“不……不是,不是,我要找的亲戚不是石琰枫,我们只是因为打了个赌才认识的,他就是跟我闹着玩的,真不是我的……什么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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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霜霜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暮寒猝然停下脚步扭过头去,还好,这次她及时刹住了,没有直直的硬撞上去。
暮寒却突然走近一步,林霜霜一动都不敢动,就那样近距离仰头望着那张冷漠中似带着些许异样的帅脸。
下一秒,暮寒问:“你确定跟石琰枫没有任何关系,也不是他的什么人?”
暮寒说话的气息在她鼻息间飘散,上次这么近距离接触,暮寒还差点掐死她,可这次不知怎的,她心里感觉不到一点恐惧,反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慌意乱。
但小命要紧,她来不及去多想暮寒这问题问的有多反常,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头摇的跟那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不是,不是。”
暮寒似乎得到了什么满意答案,转身继续走,走着走着还似心情不错的唇角勾起一抹轻笑。
走出石府后,他吩咐秦风继续去追查那晚的黑衣蒙面人,而他上了马车。
林霜霜看暮寒并不准备放她走,只好不情不愿的跟着上了马车。
一路上,暮寒都闭眸沉默不语,林霜霜更是忐忑不安,心想,暮寒这是要带她去哪里?最后终是没忍住,试探着问:“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暮寒睁开眼睛说:“自是去林老板想去的地方。”
林老板?林霜霜一下明白过来,这是要送她回酒吧啊,果然,暮寒上次早就认出了她。
现在她反倒安心了,只要暮寒不再索她命,其他的都是小事儿,大不了继续装傻演柔弱呗!关于林家的事,她就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他又能奈她何?
这样一想,她整个人都放松开来,但跟暮寒待在这有限的狭小空间里,还是感觉紧张的慌,又不知道跟这“活阎王”能聊什么,只好掀开帘子看去外面。
街上的小贩叫卖声传来“糖葫芦,糖葫芦,五个铜板一串……”
林霜霜眼睛一亮,这对于她来说,大概是跨越六百年唯一没改变的东西了,其实在现代她是不喜欢吃糖葫芦的,但现在她特别想吃。
于是,激动喊道:“喂,卖糖葫芦的,给我一串糖葫芦。”
小贩急忙走过来,递给她一串,笑说:“姑娘,五个铜板。”
林霜霜拿着糖葫芦摸了把腰间,傻眼了,她今天出门竟没带荷包,没办法,只好对小贩尴尬一笑,想把糖葫芦给还回去。
这时,暮寒突然给她扔来五两碎银,她愣了下,拿起来递给小贩。
小贩一看,一脸的为难:“这……小的也找不开啊!”
林霜霜指着路边的小乞丐笑说:“不用找,给他们一人一串糖葫芦就好,剩下的就当我们少爷赏你了。”
小贩高兴道:“好的,好的,多谢少爷夫人赏赐。”
林霜霜又是一愣后,关上车帘看去暮寒,却是什么反应都没有,那她还尴尬个什么劲,就全当没听到好了。
她说了句:“谢谢大人的银子。”
说完张口就咬了上去,以前不喜欢吃的东西,现在吃来却觉得是人间美味,心情一好,就忘了自己是谁?魂在哪里了?竟直接把糖葫芦递到暮寒嘴边,笑说:“好好吃啊,大人要不要来一口?”
暮寒被突然的这么一下,惊到眸光微怔,看了一眼那被咬过一口的糖葫芦不知道是嫌弃还是嫌弃?总之看着林霜霜没有任何回应。
林霜霜反应过来,尴尬解释:“那个,我是说让大人吃下一颗,不是吃我吃过的这颗。”
暮寒反手推开,冷冷一句:“不吃。”
这次倒能看得出来是在嫌恶和排斥了。
林霜霜白眼一翻,暗暗腹绯,不吃拉倒,嫌弃谁呢?本小姐还没嫌弃你呢!不就长的帅点,身材好点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还不是活阎王一个,笑都不会笑一下,一看就是孤独终老的命!!!
13. 第十三章 中毒
到了梦回楼后,林霜霜率先跳下马车,然后假装客气道:“大人您公务繁忙,就不请您进去坐了,下次再……”
“不忙。”
暮寒说着已经跳下马车,气势十足的走了进去,独留下林霜霜在风中凌乱。
秦风看着林霜霜那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不自觉的偷笑了笑,却不想林霜霜突然气急败坏的把火瞄准了他。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你家大人出门银子带够了没有?没带够就回去取,本店可概不赊账。”
说完深呼了一口气,嘴上嘟囔着骂骂咧咧的追着暮寒走了进去。
秦风半响才回过神来,一脸懵逼的边走边自问:“我什么时候笑了?我笑了吗?这还是不是京师了?我一个锦衣卫副使竟被一个小女子指着鼻子骂?”
随即又想到他们指挥使都给这小女子买糖葫芦吃了,他还有什么心理不平衡的,都是自己家大人惯出来的,没办法,忍着吧!
酒吧里已是满堂满坐,台上也是歌舞升平,除了男客人,竟还有女客人,整个场所看起来很和谐,一点也不混乱,都是在单纯的品酒聊天听曲赏舞,跟之前的青楼已然是天差地别。
林霜霜亲自编的现代歌曲和舞蹈,古代人哪里见过,自然听着新鲜,看得人眼花缭乱。
她还用一周期安排了节目,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应有尽有,客人可以去自由发挥和平等切磋,因此还引来了不少文人墨客。
暮寒看着眼前的景况,心下轻叹,看来,他还是低估这位林大小姐了,又不禁想,她究竟意欲何为?又想在京师做什么?
而林霜霜想的是,虽然她万分不乐意暮寒的到来,但还是得不留余力的去讨好,万一这活阎王一个不痛快下令要封酒吧呢!那她不是鸡飞蛋打了。
“大人,这边请,您是想喝酒还是喝茶?”
暮寒没有回答,倒是秦风回答道:“还请林老板给大人准备一间上好的厢房。”
林霜霜当场愣住了,反应了好一会儿后,才有些为难的尴尬笑道:“这个……我们这里只是卖酒水的,不是青楼妓院了,不提供……那种服务。”
这下轮到两人傻眼了,秦风刚要解释,暮寒话里有话的开口:“这里太乱太吵了,跟之前的妓院也没什么分别,应该……”
林霜霜一个激灵,连忙说:“有厢房,有厢房,大人这边请。”
她们这里的确没有厢房服务,她只好勉为其难的把暮寒带到了她的房间,不然,听这活阎王的语气,是要封她这酒吧了。
进去后,她说:“大人先坐会儿,我去给您弄些吃食和酒水来。”
林霜霜走后,暮寒对秦风说:“你出去打探打探,这里究竟怎么回事?林霜霜到底有何目的?”
秦风抱拳道:“是。”
暮寒又说:“还有,重点查梦回楼以前的那个老板娘香姨。”
“是。”
秦风刚要走,林霜霜突然带着一帮姑娘们走了进来,两人看的那叫一个目瞪口呆,差点当场吐出隔夜饭。
那些女人个个长的奇丑无比,不是胖的像猪,就是壮的像牛,不然就是瘦的如柴,还有龅牙香肠嘴。
她们在放好酒菜后,林霜霜笑说:“大人,我们这里的姑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不知大人喜欢哪一类型的?”
暮寒皱眉不语,林霜霜又笑说:“来,给两位大人介绍一下你们自己的特长。”
秦风给了暮寒个无奈眼神,捂嘴偷笑着赶紧溜走了。
姑娘们开始介绍:“大人,我会弹琴。”
“大人,我的棋艺特别好。”
“我按摩的功夫可无人能敌,大人可以试一试。”
“大人,我可以陪您做任何事。”
“大人……
暮寒瞥了眼在一旁憋坏偷笑的林霜霜,强忍着想吐的感觉,冷声打断:“都给我出去。”
姑娘们不敢再吭声了,林霜霜故意问:“大人可是不满意,那我再给您换一批来。”
“不必,让她们快点滚出去。”
林霜霜一个眼神,姑娘们赶紧跑了,她也准备溜,却被暮寒给喝住:“你留下。”
她只好走过去,讨好似的拿起琉璃瓶,给暮寒倒了杯酒,笑说:“大人,您尝尝,这可是我新酿出来的红葡萄酒,还没有人喝过呢!”
暮寒瞧了眼那琉璃杯里的酒,然后看了眼林霜霜,意味深长的问:“林小姐这是恢复了记忆?还记得怎么酿酒?”
林霜霜心下一紧,开始胡扯:“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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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做梦梦到过几次吧,待梦醒了就去试了试,没想到还真酿成了。”
暮寒心知肚明,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又问:“林小姐当初不是要去投亲吗?怎么投到这妓院里来了?”
林霜霜早想好了说词,乖乖站在一旁,黛玉似的叹气:“等找到亲戚时,才知道亲戚已死,我一介柔弱女子,背井离乡的来到这京师,又身无长物,为了生存,只好屈身于青楼了。”
暮寒冷哼:“柔弱女子?柔弱女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京师最大的青楼改造成什么——酒吧?”
林霜霜垂眸轻语:“瞎猫撞上死耗子罢了。”
心里却在得意:这还得多亏大人的扫黄打非行动呢!不然我这酒吧还真开不起来。”
暮寒冷道:“巧舌如簧。”
林霜霜立马装的活像只受了惊的小白兔,怯弱弱的说:“小女子岂敢在大人面前放肆。”
暮寒心下冷笑,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他终于端起来喝了口酒,当酒进到喉咙里的那一瞬,他表情明显惊了一秒,葡萄酒他也不是没喝过,但这种口味独特的他还真是第一次喝,也似乎明白这酒吧的生意为何这般好了。
林霜霜,你身上究竟还隐藏着多少让我无法预料的意外。
林霜霜笑问:“大人,好不好喝?”
暮寒那冷漠表情明显是在否认,却是一口气喝光了手里的酒。
林霜霜面露喜色,暗暗腹诽,口是心非,明明觉得好喝,还不承认。
暮寒喝完酒后,突然特别严肃道:“说吧,你到底想起来多少?或者你根本就没有失忆,这些我都可以既往不咎,我只需要你告诉我,你父亲留下来的东西在哪?”
林霜霜一满恐慌的看着暮寒,怯生生的问:“什……什么东西?我真的不知道。”
暮寒又冷道:“你放心,只要你把东西交给我,我可以保证你安然无恙,还能为你家人报仇雪恨。”
林霜霜已经懵掉了,恍恍惚惚的问:“什么报仇雪恨?我的家人不是被你们锦衣卫所杀吗?
暮寒皱眉:“林霜霜,我的耐心有限,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想干什么,但我告诉你,你不是曹党的对手,把东西交给我,我来帮你报仇。”
林霜霜脑子飞快
14. 第十四章 计谋
林霜霜怔怔的看向暮寒,韩凝儿是暮寒的表妹,又是当朝公主,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暮寒指定会拿她去换。
她深吸一口气,刚要主动走过去,暮寒却突然拉住她,把她挟持到怀里,掐住了她的脖子,反过来威胁千面郎君。
“你放人和我杀人,你自己选一个,如果林霜霜死了,那林海生留下的东西,东厂就再也别想找到。”
暮寒话锋一转,又说:“那些东西对于我们锦衣卫来说可以无所谓,可若东厂得不到,曹督主就如同每天在头上悬着把刀,不知道何时会落地,将他人首分离。”
离落没想到暮寒竟会来这一招,肉眼可见的慌了神,冷笑:“暮大人在说什么,在下可是一句都听不懂。”
“听不懂我说的没有关系,如果林霜霜死了,你家督主自会让你明白。”
暮寒说着又加大了些手上的力度,冷道:“我这个人没有多大的耐心,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考虑,多半秒,我就拧断她的脖子。”
离落考虑都不用考虑,只能放弃,没错,曹督主再三吩咐过,在没拿到东西之前绝对不能让林霜霜死。
暮寒这活阎王会为了公主真的杀了林霜霜,可他却不能伤害公主去威胁暮寒。
他笑了笑,用收起刀刃的折扇在韩凝儿脸上轻佻的抚了一下,戏谑道:“我的公主老婆,下次再找你玩。”
说完推开人,快速飞身下楼而去,逃走了。
韩凝儿气急败坏的怒喊:“秦风,去给我把他抓回来,我一定要将这个人给千刀万剐了,再扔去喂狗。”
秦风惶恐领命,就要带着锦衣卫去追。
暮寒沉声喝道:“别追了。”
韩凝儿怒问:“表哥,为什么不追?你没看到那混蛋羞辱于我吗?”
“追也是白追,千面郎君一日千面,现在大概已经变成另一副面孔了。”
“那就让他这样跑了吗?我可不甘心。”
林霜霜一把推开暮寒早已放松的手,捂着脖子大口呼喘着气,她喉咙已经嘶哑到说不出来话,很艰难的挤出一句:“不愧是暮大人,真是好计谋啊!”
暮寒看着林霜霜泛红的脖颈和怒瞪的双眼,眼底略过一抹愧色,他从身上掏出一瓶药递过去。
林霜霜却没有接,缓过气来后,冷笑着说:“我明白,公主殿下金枝玉叶,是我们这种平民老百姓比不了的,所以,别说是要被人羞辱了,就算是要拿我的命去换公主的命,我也认了,大人又何必多此一举,对我用这种卑劣手段?”
暮寒听言突觉一阵烦躁,还有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意,他把药瓶用力拍在桌子上,冷冷开口:“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就算是毁了也不允许落到别人的手里,现在明白了吗?”
明白了,在暮寒的眼里她不过是那件他必须要得到的东西而已,早该想到的,可不知为何,她心里竟闪过一瞬间的失落。
又不甘心的问:“所以,大人不过是为了那些东西,才……”
“没错。”暮寒似在忍着怒意打断,说:“所以你最好老实告诉我,东西在哪里?”
林霜霜表情微怔,心下暗嘲一笑,她在发什么神经,自己傻逼一样的要去救人家,就也希望人家也能如此对待自己,可她却忘了,阎王就是阎王,又怎么能与正常人相提并论。
她一脸认真的说:“抱歉,要让大人失望了,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东西,也不记得父亲跟我说过什么。”
暮寒直直的盯着林霜霜的眼睛,似想从里面辨别出真伪,又不知为何,心底竟泛起一丝涟漪。
韩凝儿在听到林霜霜的声音后就想起来了,林霜霜就是上次那个在梦回楼戴面纱的女人。
她和暮寒从小一起长大,对暮寒再了解不过,暮寒不管对待任何事都是沉着冷静,镇定自若,自然也不会让任何人去左右他的情绪。
可暮寒刚才对这个女人明显情绪失控了,真的只是因为他们说的什么东西吗?
“我的公主殿下,咱家可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可让咱家一通好找。”
一个尖锐阴柔的声音忽然传来,是一位身着华丽蟒袍的太监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自带杀气的厂卫。
他们一踏进门,整个空气都变得诡异下来,让人很不舒服,活活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韩凝儿看到来人,满脸不悦的问:“曹公公,你来干嘛?”
林霜霜心下大吃一惊,难道这就是助明英宗复位的大太监曹吉祥,天顺年间的东厂提督。
暮寒剑眉微拧,在瞥了眼林霜霜后,心不甘情不愿的抱拳冷道:“曹公公,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秦风和所有锦衣卫也都跟着抱拳俯身:“曹督主。”
曹吉祥昂首挺胸的踏着四方步,笑呵呵的走进来,说:“难怪这个叫什么酒吧的能名动京城了,原来暮指挥使也是这里的常客啊!”
暮寒不动声色的回应:“常客谈不上,不过是来查案罢了。”
“哦,可是柳咏的案子有眉目了?”
“曹公公,还请见谅,这件案子的进展锦衣卫只能禀奏给皇上。”
曹吉祥笑笑,便没再问,转头对着韩凝儿俯身行了个礼,笑道:“公主,皇上口谕,殿下出来这么久,也该玩够了,让老奴今儿个带您回宫。”
韩凝儿气呼呼的说:“我不回去,我还要去抓那个王八蛋呢!如果不把这个人给抓到剁碎了喂狗,我绝不回宫。”
曹吉祥故作一脸震惊的问:“什么人竟敢得罪公主?老奴这就派人去诛他九族。”
暮寒接道:“百变郎君,不知曹公公可有听说过?”
曹吉祥说:“难道就是那个官府抓了很多年也没有抓住,喜欢活剥人皮以作易容的江湖第一淫贼百变郎君?”
暮寒冷道:“看来曹公公对这个人倒是很熟悉啊?”
曹吉祥笑笑,“彼此彼此,作为皇上的贴身近卫,又岂有不去了解江湖之事的道理。”
转而又问:“就是不知这百变郎君是如何得罪公主的?东厂一定会严家查办,尽快将这人抓到公主面前,任由公主处置。”
韩凝儿不疑有诈,直接说:“那混蛋竟敢当众羞辱于我……”
暮寒急忙喝道:“凝儿。”
“好大的狗胆,竟敢当众羞辱公主,刀光,血影,听清楚了吗?一定要竭尽所能捉拿这百变郎君。”
两个厂卫:“是。”
曹吉祥话锋一转,突然用兰花指指着锦衣卫开始借题发挥:“你们就是这样保护公主的吗?竟然眼睁睁的看着那淫贼羞辱于公主而无所作为,皇上养你们来还有何用?”
说着阴险尖锐的一声吩咐:“刀光,血影,杀。”
话音刚落,两个犹如杀神的厂卫一人拔刀,一人拔剑,开始大开杀戒,只是在几秒内,林霜霜的房间里已是真正的刀光血影,所有锦衣卫还没来的及反应,就被全部抹了脖子,瘫倒在血泊里。
林霜霜看得脊背发凉,面色惨白,一个退步差点没站稳,历史果然诚不欺人,这个曹吉祥竟如此嚣张跋扈,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肆无忌惮的屠杀锦衣卫?
暮寒看着地上的尸体,就要伸出去的一只手又默默收回来,他双拳紧握,寒眸怒瞪着曹吉祥,却是无可奈何,只能忍。
昨天还吃饭喝酒的兄弟,这会儿却都倒在了血泊里,秦风瞪着一双怒红的双眼,大吼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这个阉贼,我杀了你。”
接着拔刀而起,和刀光血影打了起来,这两个厂卫,暮寒对上都没有把握能赢,秦风又怎么会是对手,没几下就被打趴在了地上。
这正合曹吉祥的意,尖声尖气的说:“秦副使以下犯上,杀。”
眼看两个厂卫就要对秦风动手,暮寒无法再忍,快速出手打退两人,挡在了秦风面前。
他怒瞪着两人,冷道:“曹督主,秦风是我的副使,有何过错,我自会向皇上禀明问罪,还轮不到外人来插手。”
曹吉祥却笑呵呵的说:“暮大人可别忘了,东厂有监管锦衣卫的职责,眼下公主出了这么大的事,秦副使本就罪责难逃,现在还敢出言不讳,以下犯上,暮大人,你说说看,咋家该如何处置?”
韩凝儿走过去,怒道:“都给本公主退下,谁敢动我表哥一下,本公主就要谁的狗命,就算今天父皇在这里,也一样。”
她又把苗头指向曹吉祥:“曹公公,你眼里还有没有父皇,有没有本公主,本公主都还没有问责,你凭什么越俎代庖下令屠杀锦衣卫?”
林霜霜此刻倒有些敬佩这位公主了,虽然刁蛮任性,但在正事面前还不算含糊,还有,这韩凝儿对暮寒也确实深情。
曹吉祥自然知道这韩凝儿打小就喜欢追着暮寒,也不敢再放肆,示意两人退了下去。
然后故作惶恐道:“公主,老奴就是为了皇上,为了公主着想啊,不然以后所有的禁卫军都如此不作为,那皇家的威严还何在?”
韩凝儿气急,却是无话可说了。
曹吉祥心下冷笑,开始打量起一旁站着的林霜霜,这才是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
他问:“你就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娘林霜霜?”
林霜霜眼角余光扫了眼暮寒,不慌不忙的垂眸应道:“对,我就是林霜霜。”
曹吉祥沉声一秒后,意味深长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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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很好,姓林的果然都是胆识过人哪!”
又问:“听说林姑娘酿出来的酒香如琼浆玉露,更是千金难买,不知可否请林姑娘过府,亲自给咱家酿一些,倘若真如传言一般,那咱家就将林姑娘的酒进献给圣上,咱家还可以奏请圣上,让林姑娘专为皇上酿制御酒,到时候,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如何啊?”
林霜霜还没来的及回答什么,暮寒突然喊道:“秦风。”
秦风抱拳:“在。”
“林霜霜意欲在酒中下毒谋害本指挥使,现在立刻带回北镇抚司,严加审讯。”
“是。”
林霜霜还在懵圈中,已经被秦风给押着离开了。
曹吉祥气到面色铁青,本以为狠狠的给了暮寒一个下马威,他便可以随便找个理由直接带走林霜霜,没想到暮寒竟会来这一手,而他又不能在公主面前提百变郎君。
他咬牙切齿的笑说:“这小女子竟敢给暮指挥使下毒,是该好好查办。”
暮寒冷哼:“多谢曹公公,献酒的事就不敢劳烦督主了,锦衣卫自会代劳。”
曹吉祥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还得笑着说:“那就请暮大人早日查明下毒之事,也好让圣上早日品尝到这美酒佳酿。”
转头又说:“公主,皇上近日来甚是想念殿下,还请公主跟咱家回宫吧!”
韩凝儿刚要拒绝,暮寒说:“凝儿,不准再任性,跟曹公公回宫。”
韩凝儿却没来由的委屈起来:“是,我就是任性妄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从小到大还总是给你添麻烦,我知道,你就是嫌我烦,我这次回去以后就再也不出来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说着跑走了,走到门口后,又回过头看着满地的尸体,委屈道:“表哥,对不起,今天的事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只想你明白,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韩凝儿说完离开。
暮寒无奈轻叹一气,韩凝儿从小到大对他的感情,他又怎会不明白,但他只把她当做妹妹看待,不可能产生其它的感情。
再有,他身上还肩负着血海深仇,不成功便成仁,没资格对任何人谈感情。
“公主对暮大人还真是情深义重哪,依照公主的性子,我看早晚会让皇上赐婚,老奴就在这提前恭贺暮大人了。”
曹吉祥阴阳怪气的说完后,笑着离开了。
曹吉祥走后,秦风返回来,看着满地的尸体,痛愤道:“指挥使,这些兄弟都是跟着我一起加入的锦衣卫,他们出了多少危险任务都没有丢掉性命,却平白无故的死在了曹吉祥这个阉贼手里,这个仇,属下一定要报。”
暮寒扶额蹙眉:“你放心,曹老贼的罪又何止这一件,早晚,我定会让他血债血偿,但在这之前,你不可再冲动行事。”
秦风:“明白,今天是属下太冲动了,如果不是指挥使出手相救,我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暮寒拍拍秦风的肩膀以示劝慰,说:“将他们好好安葬,我会让人给他们的妻儿家人送去一笔抚恤金。”
秦风抱拳感激:“谢指挥使。”
暮寒问:“林霜霜呢?”
“在马车上,派人看着了。”
暮寒沉叹一气,说:“曹吉祥盯的紧,她暂时不能再回这里,把她带到故念居去,让人严加看管。”
秦风在楞了一下后,笑答:“是。”
“你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属下还以为指挥使要把她关到诏狱里去,没想到是带回家。”
暮寒难得的露出一秒不自在表情,随即义正言辞道:“诏狱也不一定能让她说出真话。”
秦风嘀咕一句:“那带回家就能让她说真话?”
暮寒一眼瞪过去,冷道:“你说什么?”
秦风吓的立马转移话题:“我是说,公主会突然出现,明显是有人故意安排的,难道她身边的衙差里有曹吉祥的人。”
“有肯定是有,但今天的事不是凝儿身边的人安排的,她来这个酒吧应该只是凑巧,但在得知我中毒着急冲上来却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秦风思索几秒后,说:“没错,那百变郎君会下毒,应该是看到指挥使后临时决定的,公主身边的人怎么可能会提前知道,那就只能……是这里的人。”
暮寒问:“香姨查的怎么样?”
“她是三年前来到这家青楼的,她来后,这里原来的老鸨就突发急病身亡了,后来她接手了这家青楼,表面看上去倒是一切正常,但她一来,原老鸨就突发急病死了,会不会有点太巧了?”
“让人继续盯着,只要是狐狸早晚都会露出尾巴。”
15. 第十五章 威胁
林霜霜也以为暮寒会让人把她带到北镇抚司去,却没想到,锦衣卫把她带到了一个叫故念居的地方。
她嘴皮子都快要磨破了,也没从那些锦衣卫们嘴里问出来这是什么地方?
直到晚上,宅院里虽然已是灯火通明,却静谧的让人心里发毛。
林霜霜靠站在大门口,还在有气无力的问:“暮寒在哪里?“
“他究竟想干什么?”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给他下毒的根本就不是我,他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
“要杀要剐你们能不能痛快点,不带这么折磨人的。”
终于问不动了,才泄气般的捂着肚子嘟哝:“你们能不能给我弄点吃的来啊?就算死也让我做个饱死鬼吧!”
门神一样的两个锦衣卫终于有反应了,说:“里面已经摆好了饭菜,姑娘可以进去吃。”
“……!”林霜霜气急,指着两人鼻子怒骂:“那你们不早点说,我午饭都没有……”
后面的吃字,被生生的给堵在了喉咙里,因为暮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
两个锦衣卫赶忙抱拳俯身:“指挥使。”
林霜霜也一秒站直,却是看得呆住了,只见暮寒单手握刀,身穿暗红色飞鱼服,看上去比平时更加的威武霸气。
她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暮寒,所谓的制服诱惑大概就是这么来的吧!
她恍回神,磕磕巴巴的问:“大……大人,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
她明白,暮寒今天之所以带走她,是为了救她,再说明白点,暮寒是为了他想要的东西不落到别人手里,但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心存感激的。
暮寒走进来,在她面前顿了一下,说:“你今天也亲眼见识到了东厂的手段,如果你想死的话,随时可以离开。”
暮寒说完走进了府邸,过后,他的声音再次传来:“要是不想死,就进来吃饭。”
还有的选吗?林霜霜只好跟着暮寒走了进去。
这座宅院在白天时,她已经大致摸了一遍,目的自然是想逃跑,结果当然是不可能。
地方不大,也不算多豪华气派,却胜在清静幽雅,仆人也没有多少,就是几个打扫庭院的小厮和丫鬟。
锦衣卫倒是挺多,把整个府邸给把守的滴水不漏,别说是跑了,大概插翅都难飞。
大堂饭桌上,两个丫鬟果然已经摆好了饭菜,暮寒什么都没有说,径直走去了□□。
她实在是太饿了,管他的,坐下就开吃,待吃到一半时,暮寒换上常服走了出来。
天王老子来了也挡不住一个人饿极了的食欲,林霜霜只是略微顿了一下,嘴巴里塞的鼓鼓的继续吃。
而暮寒似有些无法忍视的直皱眉:“难道林大人没有教过你,在别人家里吃饭时要守规矩吗?”
林霜霜一脸茫然的转着俩眼珠子,心想,吃饭就吃饭,还需要什么规矩?
暮寒坐下后,拿起筷子,说:“听闻林大人家教甚严,最知礼明仪,这主家还没有上桌,你一个客人倒吃的挺欢,林大人就是这样教你的?”
主家?难道这里是暮寒的府邸,那怎么不直接挂个暮府的牌匾,反而取名叫什么“故念居”!?
这个先撇开不谈,心说:“什么客人主人的,本姑娘可是被你莫名其妙给抓来这里的,一天都没有吃东西,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你还有脸在这跟我高谈阔论什么礼仪规矩?”
不过,这话她是万万不敢说出口放肆的,但阴阳一下还是可以的,她咽下去饭,显得极有礼貌的说:“大人,影响了您的食欲,真是抱歉,但一个人在饿极的情况下,是顾不得什么规矩和礼仪的,不信,您从明天开始饿自己三天,到时候您的吃相可未必有我好看,没准就直接上手抓了呢!”
“再说,我也不是您的客人,我是被您抓回来的犯人,犯人是不需要等主家一起吃饭的,您说呢?”
暮寒怔了半秒后,冷笑:“说的对,所以林小姐是承认自己没有失忆了?”
林霜霜眼底的笑意瞬间消散,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
她深吸一口气,似决定了什么,吃完碗里的最后一口饭后,放下碗筷,说:“大人,我吃好了,您慢用,我想我们有必要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了,我先去前院的河塘那边等您。”
说完起身离开,临走时还顺手拿了一块糕点。
暮寒唇角露出一抹“还算你知趣”的笑意,开始吃饭,吃完后,他走去前院。
池塘边上,昏暗的月光下,林霜霜拿着糕点在投喂河塘里的鱼,感觉到暮寒走近,她扭头撇了一眼,然后将手里的糕点全部扔进水里。
她问:“大人,您相不相信一个人死了或者是昏迷了,机缘巧合之下,灵魂会穿越到另一个死去的人身上?”
暮寒被问的一脸懵,林霜霜也不指望听到回答。
他转过身正对着暮寒,继续说:“我也不敢相信,可这种事它就是发生了,您救我的那天晚上,我在我的那个世界里出了一场车祸,灵魂莫名其妙的就跑到了林霜霜的身上,然后就来到了你们的这个世界。”
她一脸真诚的说:“我不是林霜霜,真正的林霜霜已经死了,所以,大人想要的那些东西,我真的不知道在哪里?”
见暮寒不说话,她犹豫着问:“那个,我这样说,大人应该能明白吧!”
下一秒,暮寒却是笑了,然后缓缓逼近她,冷道:“林霜霜,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这种匪夷所思的故事你都敢在我面前卖弄,你是觉得我太蠢了,还是太好说话了?”
林霜霜整个人都已经麻掉了,因为她从暮寒的眼睛里明显看到了有些不耐烦的杀气。
暮寒又说:“你知道上次有个犯人也跟我说,他是什么神仙转世,身体里还住着一个什么水火不侵的神仙灵魂时,我是怎么去验证的吗?”
林霜霜慌忙解释:“我说的是真的,我……”
“我在那个人的身上浇满了煤油,然后又给他点了把火,结果那人被活活烧成了一块焦炭,不知道林大小姐是想让我怎么去验证你说的是真还是假呢?”
林霜霜吓得后退半步,想躲开暮寒那步步紧逼的压迫感,却忘了身后是水塘,一脚踩空,身体失重,直接掉了下去。
水里的鱼被惊到,四处游窜,这池塘里的水竟深不可测,林霜霜在水里不断的挣扎和扑腾,已经呛了好几口水。
她怕水,很怕,很怕……
因为在她五岁时,她妈妈对人生彻底失去希望,绝望之下曾带着她投湖自杀过,虽然她们被好心人给及时救了上来,可自那以后,她就有了心理阴影,极度恐惧水。
小时候那种被绝望和恐惧笼罩的感觉,再次席卷上她的脑海,黑暗中,她不再挣扎,任由身体慢慢沉没下去。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而死的时候,恍惚中,好像看到有一个身影向她游了过来。
那个人紧紧抓住了她的胳膊,紧接着,似乎有两片薄凉的唇瓣覆在了她的嘴唇上。
是暮寒吗?
怎么可能,他那么冷酷,那么无情,又那么高不可攀,让人不可企及,怎么会跳下来救她?
应该是幻觉吧!
也好,在现代她是因为一场意外车祸才来到这里的,如果现在又因为一场意外落水而亡,那她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最后,在那个幻觉中,她失去了所有意识……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没有死,也没有回去,还是在大明朝。
失望,迷茫,她该怎么办?暮寒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可她怎么知道林家留下的什么东西在哪?
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很熟悉的声音:“让开,我不想杀人,别逼我。”
怎么像是石琰枫的声音?
她急忙起身,跑去打开门一看,只见一个黑衣蒙面人被很多锦衣卫围着,锦衣卫总旗怒道:“大言不惭,昨晚让你侥幸逃脱,这次定让你有来无回。”
那黑衣人挥剑打退好几个锦衣卫,飞身冲到她面前,抓起她的手,满脸紧张的低声问:“小野猫,你怎么样?知不知道你昨晚掉到水里,我有多担心。”
林霜霜反应过来,难掩激动的抓住石琰枫胳膊,笑道:“二百两,真的是你。”
石琰枫敛眉轻嘶,林霜霜惊觉不对,忙问:“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还不是昨晚为了救你,被这些锦衣卫给砍了一刀,等出去了,记得不准再收我酒钱了,知道吗?”
林霜霜心里腾起一股暖意,至少在这个世界,她还有这么一个真心相待的朋友,同时,又有一种毫无来由的失落感。
原来昨晚在水里救她的是石琰枫,不是暮寒。
她比了个“OK“的手势,说:“行,给你打三折。”
石琰枫满眼宠溺的一笑,意指林霜霜的手势,问:“小财迷,这又是什么意思?”
林霜霜笑:“等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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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告诉你。”
石琰枫抓紧林霜霜的手说:“昨晚没能带走你,我现在就带你走。”
“石少爷,你现在也带不走。”暮寒突然带着秦风和一队锦衣卫霸气走来,身穿飞鱼服,看样子是匆忙赶回来的。
他瞪着两人,冷声吩咐:“所有锦衣卫听令,石琰枫一而再,再而三的妄想劫走要案重犯,按照大明律例立即逮捕查办,若敢反抗,就地正法。”
全体锦衣卫齐声大喊:“是。”
紧接着他们将石琰枫给团团围住。
石琰枫扯掉脸上的黑色蒙布,把林霜霜护到身后,持剑指向暮寒,嗤笑:“要案重犯?姓暮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锦衣卫跟那些东厂阉狗又有何分别,老子昨晚要不是担心小野猫,会输给你们?”
说着就要动手,林霜霜赶忙拉住石琰枫,心说:“这傻子,这么多锦衣卫,再加上暮寒和秦风,他怎么可能有胜算。”
下一刻,她挡到石琰枫面前,瞪着暮寒说:“大人,你放心,我不会走,只要你让他安然无恙的离开,我就告诉你,你想要的东西在哪里?”
石琰枫拉过林霜霜,安慰道:“不必跟他妥协,我一定会带你离开。”
暮寒此刻眼底似有团火焰在燃烧,怒问:“我若是不答应呢?”
林霜霜突然夺过石琰枫手里的剑,横在自己脖颈上,说:“那我就只有一死,你也别想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石琰枫惊喊:“林霜霜,你想干什么?给我放下,听到没有?”
林霜霜却是对着石琰枫笑了笑,说:“你能不顾自己的性命来救我,我为什么不可以为了你去死。”
石琰枫没有料到会是这种结果,既心疼又着急,骂道:“放屁,老子不需要你为我去死,老子只想要你自由自在的好好活着,你他妈明不明白?”
“石琰枫,谢谢你,自从我来到这个世界,最开心的事就是结识了你,还有赚了你的二百两银子。”
暮寒沉冷着脸,一步一步逼近林霜霜,说:“我这个人最不在乎的就是被人威胁,你想死,请自便。”
又怒声吩咐:“把石琰枫给我抓起来,带到北镇抚司,如若反抗,格杀勿论。”
所有锦衣卫当即一拥而上,石琰枫怒极之下,只能赤手空拳的回击,很快,便处在了下风。
林霜霜担心石琰枫之余,突然看着暮寒笑了笑,说:“暮寒,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冷酷无情的冷血动物,如果能再选择一次,我那晚一定不会去抓住你,求你救我。”
说完就要用手里的剑划破喉咙,说时迟那时快,突然一只坚硬如铁的大手快速牢牢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可即使是这样,她脖颈上也已经渗出了血。
石琰枫边应对锦衣卫,边惊急大喊:“林霜霜,不准再动,别给我犯傻。”
心慌意乱下,最后被锦衣卫给打趴在了地上。
暮寒死死抓着林霜霜的手腕,林霜霜却毫无惧色的执意要将剑刃再往下划。
暮寒愤怒至极,只好咬牙下令:“全部给我退下。”
又说:“放他走。”
林霜霜这才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而深深的望着石琰枫,说:“快走,我答应你,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出去找你。”
石琰枫明白,今天他是带不走林霜霜了,只好咬牙留下一句:“姓暮的,两天之内,你若还不放人,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说完最后看了眼林霜霜,飞身而去。
林霜霜扔掉手里的剑,同时甩开暮寒的手,说:“看来那些东西对大人来说真的很重要。”
暮寒挥手让秦风带着锦衣卫退下去后,带着隐隐怒意,冷道:“说吧,东西在哪里?”
“我说了,我不知道。”
这下,暮寒终于真的动怒了,抬手用力掐住林霜霜的下巴,咬着牙问:“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霜霜面无惧色的慢慢闭上了眼睛,说:“我已经跟大人说过了,我不是林霜霜,可大人不相信,那我也没有办法了,要杀要剐随便你吧!”
暮寒看着林霜霜紧闭着的眼眸,脑海里忽的闪过昨晚在水里的画面,几秒后,他甩开林霜霜,转身离开了。
林霜霜看着暮寒离开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走回了房间。
过了一会儿,两个丫鬟端着药和餐食走进来,说:“姑娘,您脖子上的伤得上药。”
“姑娘,吃点东西吧,大夫说您的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休养。”
16. 第十六章 情迷
林霜霜在房间里躁立难安,不知道梦回酒吧怎么样了?她不在,如果搞砸了怎么办?
香姨和那些姐妹们可是赌上了自己的全部身家,她到现在还没有帮她们赚回本钱,又怎么对得起她们?
其实,她最担心的还是,暮寒会不会把酒吧再给封了?
暮寒说只要她不怕死就可以离开,但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在骗傻子,如果她不交代,暮寒是不可能让她离开的。
就算能离开,还有比锦衣卫更可怕的东厂在盯着她,当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她该怎么办?
看来必须得搞清楚锦衣卫和东厂到底想从她这里拿到什么东西才行,不然,她永远都别想摆脱他们。
对了,柳姐姐一定知道他们要的是什么东西,或许能知道那些东西在哪儿也说不定,她要想办法让暮寒把柳姐姐带来,让她们见一面才行。
晚上,猜准暮寒已经回府后,她找去暮寒房间,准备商量一下这件事。
推开门进去,却没有看到人,浴池里的水倒还在冒着热气,她看着那犹如温泉一样宽敞清澈的浴池,小声嘀咕:“这家伙,倒还挺会享受的,在自己房间里都能泡温泉。”
刚说完,暮寒低沉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喜欢的话,你也进去享受享受。”
吓得她一个激灵转身,头结结实实的撞在了暮寒竟是裸露着的胸膛上。
空气安静,气氛凝固,她觉得她的脑子肯定是撞坏了,根本不听使唤,就这样把头抵在暮寒胸前傻站着一动不动。
直到暮寒不耐烦的声音再次响起:“看够了吗?”
她的脑子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抬头弹开,不用看,她都知道她的脸现在是什么模样,烫红烫红的。
暮寒身上随意披着一件白色宽袖薄裳,结实的胸肌和线条流畅的八块腹肌就那样赤裸在空气中,怪不得会把人给撞傻了,被这种身材撞一下,这谁能抗住。
但她必须得抗住,一秒恢复到强装镇定状态,侧过头说:“我……来找大人有事要说。”
那么大个人在屏风后面换衣服,她刚才竟然没有发现,可真够眼瞎的,如果看到的话,她刚才早悄悄退出去了。
“说吧!”暮寒已经扯掉长裳,接着就要脱裤子进浴池。
林霜霜瞪大双眼,赶忙背过身,磕磕巴巴的说:“要不……大人您……先忙,我明天……再来。”
说完就要走,暮寒却说:“明天我不一定会见你。”
听声音,暮寒已经走进了水里,她凝神屏气转过身一看,楞住了,暮寒在水里的位置竟还是正面对着她的,要命,她都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故意在她面前秀好身材的。
镇定,镇定……
她低着头说:“我就是想问大人,那个酒吧怎么样了?您会不会把它给封掉?”
暮寒却问:“你说呢?”
林霜霜直接急了,抬头对上暮寒的目光,说:“我想求大人,不要封掉酒吧,这个酒吧对于那些女孩子来说,是重新活着的希望,她们只是想不被男人玩弄和欺辱,能有自主有尊严的活下去而已。”
暮寒姿态慵懒的靠在浴池边,倒了杯浴池边上放着的酒,那酒林霜霜认得,是她新酿的红酒,大概就两瓶的量,还没有人喝过,就那天给暮寒喝了一些。
看来暮寒是让人去酒吧都给买……没准是枪来的也不一定。
暮寒喝掉手里的红酒后,略微挑眉问:“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林霜霜还在发懵中,暮寒又说:“站那么远,难道怕我吃了你不成?”
她犹豫一秒后,慢慢走过去,但还是停在了离暮寒有些距离的位置。
岂料暮寒又低喝一句:“过来。”
她怔了怔,又挪近了一步。
暮寒眉心微敛,问:“你很怕我?”
林霜霜心说:废话,活阎王谁不怕?
她抿唇垂眸,没有回答。
暮寒又喝了杯红酒后,冷道:“既然知道害怕,就乖一点,别做找死的事,也别说找死的话。”
林霜霜赶紧宣示她那保命真言:“我岂敢在大人面前放肆,我是真不知道大人要的东西在哪里?大人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暮寒唇角轻笑,再次倒了两杯红酒一口气喝掉,林霜霜看的呆住了,这红酒她还没来得及再调配一下,所以纯度很高,比一般的白酒都要烈,哪怕再好的酒量也绝对抵不住三杯。
按照暮寒这种喝法喝下去,今晚是别想从这池子里走出来了。
果然,两杯酒下去,暮寒已经略微有些醉意了,她突然盯着林霜霜问:“那你呢?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林霜霜神情一滞,目的?她能有什么目的,自己做惯了特务头子,就把所有人都想的跟他一样诡计多端,阴险狡诈。
她对上暮寒的视线,认真道:“我没有什么目的,就只是想活下去。”
暮寒移开目光,又倒了杯红酒准备喝掉,林霜霜赶忙伸手过去挡下,手指触碰间他们四目而视。
感觉到暮寒敛紧的眉峰后,她把手退回来,垂着眸说:“这个酒不能这么喝,大人这样喝肯定会喝醉。”
谁知道这家伙喝醉了会干出什么事?再来,她要说的事还没进入主题呢,要喝醉了还怎么谈。
暮寒却一口气把手里的酒喝掉,紧接着又倒了一杯,再次仰头灌下去。
林霜霜无奈摇头,行了,这家伙已经彻底醉了,她还是赶紧撤吧!
刚想站起身离开,暮寒突然将她的手腕一把攥住,在毫无防备下,把她拽到了浴池里。
她浑身已然湿透,整个身体贴在暮寒胸口处,暮寒还是用一种慵懒的姿态抬起一条胳膊靠坐在浴池边,只用一只手禁锢着她的手腕就让她动弹不得。
她眨巴着眼睛,已经震惊到语无伦次:“大……人,你想……干什么?”
暮寒此刻那欲热的目光就如同一只贪婪的野兽,在兴致勃然的盯着自己面前待宰的猎物。
他伸手抓起林霜霜的下巴,反问:“你说,我想干什么?”
林霜霜耳后根一阵发烫,秀眉紧蹙,慌乱道:“我……我……不知道,大人喝醉了,放开我。”
果然男人都一个德行,酒后势必乱性,就算冷血无情的活阎王也不例外,她挣扎着想推开暮寒,却是蚍蜉撼树,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她烧红着脸颊边挣扎边喊:“大人,你真的喝多了,放开……”
暮寒却有些不悦的打断:“你太吵了。”
说着竟吻上了她的嘴唇……
她忘记了挣扎,忘记了反抗,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呆呆的看着男人明显意乱情迷微闭着的眼眸。
不知吻了多久,暮寒的舌头慢慢滑入到她的口腔内,缠吮上她的舌头。
她这才猛的惊醒,声音有些含混不清的低喊:“大人,别……这样,你喝醉了,放开我。”
暮寒却不管不顾,她越挣扎,暮寒就吻的越疯狂,最后她不再反抗,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任由暮寒用一只手掐着她的腰一个旋转,将她抵在浴池边上,在她嘴巴里肆意侵略。
直到她触碰到暮寒身体传来的变化,一只大手也开始不安分的在她腰腹间来回游移,还试图想解开她的束腰带。
她这才再次挣扎起来,却被暮寒禁锢着疯狂亲吻,根本动弹不得一丝一毫。
“嗯……唔……大人……你……不要这样,我……”
暮寒终于放开了她的唇舌,粗声说:“酒是你自己酿出来喝醉人的,今天也是你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为什么不要?嗯?”
她上身的衣服已经被暮寒给扯开,暮寒的唇开始游移在她脖颈,锁骨……
“大人,不是这样,是你喝醉了。”
“你别这样,放开我。”
暮寒转而吮咬她的耳垂,这样一来,她忍不住喘息出声,身体也微微轻颤起来。
暮寒笑笑:“你看,你也是喜欢的,不是吗?”
“不是,不是这……”
暮寒突然又吻住她的唇舌,这次的吻却更像是在愤怒之下报复而吻,更加的欲烈和疯狂,那只手也更加的不安分起来。
“……大人……不要……别这样……”
神情恍惚间,林霜霜整个身体瘫软下来,似也忘乎了所以,不过,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神智。
亲吻中,她用力咬破了暮寒的嘴唇,暮寒吃疼,轻嘶出声,也放松了禁锢着她的气力。
她顺势推开暮寒,衣衫不整的快速退到浴池的另一端,充满戒备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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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着暮寒,气息不匀的喊:“大人,你醒醒,别再过来……”
暮寒抬起手用指腹拭了下唇角的血渍,然后嗤笑一下,似是酒醒了,面色已经恢复到了一惯的冰冷状态。
他没再看林霜霜一眼,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浴池,穿好衣裳后,拿着他的佩刀离开了房间。
林霜霜狼狈不堪的从浴池里走出来,失魂落魄的跑回自己房间,换好衣裳后,准备睡觉,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脑海里闪过的都是刚才的画面,还有暮寒最后离开的背影。
她起来,走到院子里,大呼吸了口气,准备到处走走,走着走着却看到了暮寒,她不自觉的停下脚步,远远望着练武练到满头大汗的暮寒,嘟喃道:“原来是跑到这里练功来了!”
话音刚落,暮寒警觉性的持刀指到她站着的方向,厉声喊:“谁,出来。”
惊慌失措下,她刚要跑,暮寒已经飞身而来,拿刀指住了她。
暮寒在看清人后,眸光微变,明显没想到是林霜霜,他收刀回鞘,冷冷的说:“这么晚还不睡,出来找死吗?”
林霜霜脑子还停留在浴池里,垂眸尴尬道:“我睡不着,就想着出来走走,没想到……会碰到大人。”
暮寒没再给过林霜霜一个眼神,那张脸在暗夜的衬托下变得更加冰冷凉薄。
林霜霜第一时间看向暮寒的嘴唇,被她咬破的地方已经结了痂。
她突然很想问暮寒,刚才在浴池所发生的一切,真的只是因为喝醉了吗?有没有哪怕一点点别的原因。
“刚才在浴池,大人……”
暮寒冰冷打断:“男人酒后乱性很正常,不必当真。”
林霜霜心里咯噔一下,突然觉得很难受,酸溜溜的问:“看来大人是经常会酒后乱性了?”
在暮寒听来,这话却是嘲讽,他皱眉:“没错,经常,有问题吗?”
明明心里很压抑,她却风轻云淡的说:“没问题,就算有问题,我又岂敢在大人面前放肆。”
暮寒冷道:“你放肆的还少吗?”
林霜霜垂着头说:“抱歉,以后不会再发生了,如果没什么事,我会躲大人远远的,不去惹您厌烦。”
暮寒怒然逼近,一字一句的冷道:“那就别再给我耍花招,老实告诉我,东西究竟在哪里?说出来你就可以立刻滚蛋,永远别再出现在我眼前。”
林霜霜心里如同被针扎了一下,却是笑了笑,说:“我说了,我不是林霜霜,可大人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但大人放心,我会想办法帮你找到你想要的,因为,我也不想再跟大人有任何牵扯。”
暮寒不自觉地握紧刀炳,看着林霜霜沉默良久后,问:“什么办法?”
“我今晚去找大人,就是想跟大人说这件事的,我想请大人把柳姐姐带来跟我见一面,我跟她谈过后,自会告诉大人。”
暮寒皱眉:“柳姐姐?”
林霜霜赶忙解释:“就是之前梦回楼的花魁柳含烟。”
暮寒思索一秒后,问:“她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林霜霜犹豫几秒后,实话实说:“柳姐姐告诉我说,她是我的姐姐,所以我想,她应该知道大人要的东西在哪儿?不过,之前她可能以为林家是被锦衣卫所杀,还让我提防着锦衣卫,所以,只要我现在跟她解释清楚,林家不是锦衣卫所杀,她肯定会告诉我关于林家的所有事情。”
暮寒仔细打量着林霜霜的神情变化,他在思索,林霜霜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林霜霜的姐姐,还跟林家有关系,那除了那个绫云还会有谁?难道柳含烟就是绫云?
“大人,其实我一直想问您,林家到底是被什么人所灭门?东厂吗?如果是,那林大人好歹是朝廷命官,皇上为什么不管?还有,你们锦衣卫和东厂究竟想在林家找什么东西?”
暮寒看着林霜霜沉默不语,许久后,才说:“这些问题,你应该去问你那柳姐姐,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林霜霜愕然:“大人也认识柳姐姐?”
暮寒没有回答,说了句:“回去睡觉。”便转身离开了。
林霜霜,你究竟想干什么?难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还是说,你真的不是林霜霜?
17. 第十七章 记忆
第二天,暮寒让人把柳含烟给接来了府邸。
下人将柳含烟带到林霜霜房间后,就离开了。
几天没见,林霜霜看到柳含烟很激动,笑喊:“柳姐姐——”
柳含烟却是满脸的担心,问:“霜霜,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为难于你?”
林霜霜安慰:“姐姐放心,我很好。”
柳含烟似放下心来,落坐后,她给柳含烟倒了杯茶,忙问:“姐姐,我们酒吧怎么样了?大家都还好吧?”
“放心,暮大人并没有为难我们,只是我们也不会摆弄你那些酒,便把酒吧的生意给停了,再加上,那天死了那么多锦衣卫,也没什么人敢上门了。”
林霜霜叹了口气,意料之中,那些酒需要兑好才好喝,不兑根本没人喝的惯,她脑海里忽的想到昨晚,心想,大概就除了那个活阎王会喜欢喝吧!
柳含烟又说:“还好前天暮大人拿一千两银票让人把你酿的那些红酒都给买走了,姐妹们的日子倒还能维持下去。”
林霜霜闻言眸光微怔,下意识的瞟了眼房间里拉着帘子的方向,原来暮寒真是买的,还用那么多银子,看来是她小人之心了。
林霜霜的异样神情却是被柳含给烟察觉到了,她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帘子处后,问:“霜霜,暮大人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放你离开?”
林霜霜叹了口气:“不满姐姐,如果我不说出那些东西所在的话,他应该不会放我离开。”
柳含烟秀眉微蹙,明知故问:“东西?你拿了他什么东西?锦衣卫抓你不是因为下毒吗?”
林霜霜拉过柳含烟的手,郑重其事的问:“姐姐,你实话告诉我,林家究竟是因何招来的杀身之祸?还有,灭林家满门的是不是锦衣卫?”
柳含烟神情微顿,急忙问:“你全都想起来了?”
林霜霜摇了摇头,说:“没有,但我依稀记得,那晚我倒在血泊里时,好像听到一个声音在怒骂‘阉贼,你们不得好死’,我猜那应该是爹爹的声音吧?”
她继续问:“既然是阉贼,那就不会是锦衣卫,只能是东厂,我说的对不对?”
柳含烟沉默数秒后,叹道:“没错,杀林家的不是锦衣卫,而是东厂。”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说是锦衣卫,还让我跟他们保持距离?”
“因为锦衣卫跟东厂没有什么分别,他们都是朝廷的鹰犬,远离他们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不要以为暮寒救了你,就是好人了,他那晚会出现在林府也不是去帮林家的,而是去抓你父亲的,你明不明白?”
林霜霜惊讶道:“我父亲?难道姐姐你不是我的亲姐姐?”
柳含烟自嘲一笑,说:“我又怎么会有那个福分,我只是林大人的干女儿而已,但我对林大人的敬佩之情和对你的姐妹之情,不是假的。”
林霜霜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笑说:“我相信。”又问:“那我们林家究竟是犯了什么罪?为何会招惹上东厂?”
柳含烟叹了口气,缓缓道:“这还得从三年前说起,那时候我还只是个被人圈养在金丝笼中的瘦马。”
林霜霜一脸天真的问:“什么是……瘦马?”
柳含烟酸涩一笑:“你这个表情,跟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问我这句话的时候一模一样。”
林霜霜尴尬笑笑。
柳含烟接着解释:“瘦马就是从小被人圈养在金丝笼里,专门供那些达官显贵消遣玩乐的女人,和青楼差不多吧,只不过,在青楼还有选择拒绝的权利,在那里却没有。”
林霜霜听完更尴尬了,但更多的是气愤和心疼,说:“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柳含烟温柔笑笑:“虽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但还是跟以前一样单纯善良。”
她继续说:“三年前,你第一次背着父母带丫鬟跑出去玩,结果上了坏人的当,反被人家抓了去,然后就被卖到了我们那里,你虽然外表看上去弱不禁风,却是外柔内刚,宁死没有屈从,我看不过去,便想办法带你逃了出去,后来,你带我回了林府,我这才知道,原来你是林大人的女儿。”
“林大人为感谢我救你,也禁不住你每天的死缠烂打,只好用两年的俸禄为我赎了自由身,还让我住在林府陪你解闷,从那以后,我们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林夫人和林大人还认我当了干女儿。”
林霜霜有些犹豫的问:“那……我父亲是好官吗?”
柳含烟说:“林大人清正廉洁,奉公执守,自然是好官。”
“那为什么我们全家被东厂所杀,朝廷却无动于衷,还让锦衣卫去抓捕?”
柳含烟沉默几许后,说:“就是因为林大人太清正廉明,刚正不阿了,才会招惹上东厂。”
在林霜霜疑惑的表情中,柳含烟继续说:“朝廷明令禁止海外贸易,而以曹吉祥马首是瞻的松江府官员却以此大发横财,林大人身为松江府的布政使司,多次查获松江府官员与倭寇之间存在军火交易,以林大人的性子,自然是铁面无私,按律查办。”
“因为他们赚的银子大半都进了曹吉祥的口袋,曹吉祥怕那些人会威胁到他,就以金银美色利诱林大人,让林大人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放掉那些官员,林大人却不为所动,态度异常坚硬的要上奏给朝廷,曹吉祥愤怒之下,便让人挟持了林大人的妻女,也就是你和林夫人,以此来威胁林大人。”
“林大人和林夫人一向感情深厚,你更是林大人的软肋,迫于无奈,只能向曹吉祥低头,放掉那些官员,但在曹党眼里林大人始终是个定时炸弹,却因林大人声名在外,在任期间没有丝毫过错,曹吉祥想打压也找不到理由,便想到了收拢,这样既能为他们所用,以后也没有人再横加阻挠他们敛财,可以说是一箭双雕。”
林霜霜吸了口气,皱眉说:“我明白了,他们用林大人的妻女要胁,林大人只能就范,最终成为了他们的人。”
柳含烟仿佛在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林霜霜,蹙眉疑惑:“林大人?”
林霜霜反应过来,赶紧找补:“哦,是听姐姐说顺嘴了。”
然后急忙转移开话题:“那既然爹爹都肯为他们所用了,他们为何还要杀我全家?”
柳含烟相信了林霜霜的话,没再疑虑,说:“因为林大人从一开始就是在假意屈从,他是想以身入局,在暗地里收集曹党与倭寇往来的罪证,意图将他们一网打尽,连根拔起,可惜,他低估了东厂的势力,在一次次的匿名上奏都石沉大海后,被曹吉祥发现,很快联合朝中势力反咬他一口,将所有罪名都有理有据的安到他身上,他们怕林大人进京后,事情败露,所以在锦衣卫去抓捕之前,抢先一步屠杀了林府上下百来口人,最后还上奏给朝廷将林大人定了个拒捕谋逆的罪。”
林霜霜听完,已是脊背发凉,更是怒不可遏,没想到林家竟是冤死的,她还一直以为林家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死罪,原来林家根本就没有任何罪。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她问:“姐姐是如何知道没这般清楚?”
柳含烟微拧了拧眉,表情异常沉重道:“霜霜,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请你相信我,等时机成熟了,我一定会告诉你,或者等你哪天想起来了,自会知道,到时候,我会任凭你处置。”
林霜霜没有再问,因为她更关心另一个问题,她问:“所以姐姐根本就知道锦衣卫和东厂想从我身上拿到什么,就是爹爹留下的那些罪证对不对?”
柳含烟没有反驳,无奈叹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聪明。”
林霜霜又说:“姐姐也想得到那些罪证?”
这话明显不是在问,柳含烟惊了一秒后,问:“为什么这么说?”
林霜霜笑了笑:“姐姐对我的关心和爱护我相信不是假的,但你访遍京师名医,每天让我喝治失忆症的药,似乎很着急让我回忆起所有事情,可对于我来说,那些记忆是痛苦的,如果换做是我,我肯定不会让已经忘记一切,每天都过的很开心的妹妹再去回想那些痛苦忆忆,这不是与姐姐的爱护背道而驰了吗?”
柳含烟自嘲一笑:“霜霜,你说的对,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想起来,你知道吗?这些日子,我们在一起弹琴,跳舞,虽然你和以前比起来,变了很多,但每天都过的很开心,这让我感觉我们又回到了三年前,有时候,我就在想,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那该有多好,可惜,天不遂人愿,你的记忆必须恢复,我也必须要拿到那些罪证。”
林霜霜皱眉问:“为什么?”
“因为我要替林大人报仇,来弥补我犯下的过错,那些罪证就是我的筹码。”
林霜霜沉思许久后,问:“你为什么这么确定我一定会知道那些罪证放在哪里?”
“林大人做事向来小心谨慎,官场上的人谁都不会轻易相信,如果他预料到自己祸事将至,在出事之前,最有可能把东西交给的就是你。”
林霜霜暗暗感叹,可惜,我不是林霜霜,也没有林霜霜的记忆,不然,肯定去把东西找出来,替林大人平反。
她说:“可惜,我实在想不起来了,但说要报仇的话,也是我来报,柳姐姐,东厂的可怕是你无法想象的,所以,我不想你掺和进来,也不能再失去你这唯一的亲人。”
柳含烟沉默一笑,心说,东厂的可怕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不该掺和进来的是你才对,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给你们林家一个交代。
在离开时,柳含烟无意中看到林霜霜手腕上戴着一个类似于十字架的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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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奇怪之下,不动声色的问:“这是什么?”
林霜霜抬起手腕,说:“哦,我不记得了,应该是一个护身符什么的吧,这个本来是戴在我脖子上的,我嫌戴着不舒服,就戴到了手腕上。”
柳含烟看着那个坠子沉思不语,她从来没见林霜霜脖子上戴过这个东西,也没有听林霜霜说过什么护身符。
林霜霜看柳含烟面色不对,问:“怎么了?这东西姐姐以前没见过吗?”
柳含烟眼神闪烁一秒后,笑说:“应该是林夫人小时候送给你的吧!你应该好好保存,可别弄丢了。”
林霜霜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柳含烟走后,她倒呼了口气,把桌上的茶端起来一口气喝掉。
这时,暮寒从帘子后缓缓走出来,她转过身去,说:“大人现在总该相信我没有骗您了吧!我真的不知道东西在哪!”
暮寒却问:“为什么不告诉她,你不是林霜霜?”
“大人不是也不相信吗?别人又怎么会相信?”
暮寒愣了一下,脑子里似乎只抓住了“别人”两个字。
他伸手去倒茶,却把茶倒进了林霜霜喝过的茶杯里,倒到半中间才反应过来,也只是微顿了一下手,继续倒满。
林霜霜看后,直接走过去端起来,说了句:“谢谢大人”就要喝。
暮寒冷眼一翻,一把夺回去,冷道:“不必,不是给你倒的。”
林霜霜既震惊又尴尬,结巴道:“这是我的茶……杯……”
说到“杯”字时,她已是整个人都石化了,声音也低到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
因为暮寒竟喝了口手里的茶,还皱眉问:“你说什么?”
林霜霜:“……”
她小声嘟喃:“你不是有洁癖么?”
暮寒不耐烦的怒问:“你在嘀嘀咕咕说什么?”
“哦,没什么,没什么,我在夸您呢!”
暮寒一口气喝光手里的茶,冷笑:“说人什么有洁癖是在夸人?”
林霜霜当场愣住,心说,这什么耳朵?怎么还时好时坏的?
随即又呵呵一笑,解释道:“没错,在我们那个世界,洁癖就是夸人的,那说明大人您爱干净。”
暮寒微眯起眼,饶有趣味的问:“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是从什么世界来的?”
林霜霜认真笑答:“五百多年后的世界。”
看暮寒那仿佛在看神经病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不相信。
她无奈道:“大人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但应该相信我想帮大人找到那些罪证的决心,因为从现在开始,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又说:“虽然我不是真正的林霜霜,可我既然占用了她的身体,也知晓了林大人是被冤枉的,那林家的仇我就一定要报,所以,大人不必再怀疑我有什么目的。”
暮寒盯着她看了许久后,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了。
她急喊:“大人,等等……”
暮寒转头,她犹豫着问:“什么时候可以放我离开这里?”
“我已经说过,只要你不怕死,随时都可以离开。”
林霜霜气急,脱口怒怼:“你骗鬼呢?”
暮寒勾唇轻笑,竟然说:“跟你一样。”
林霜霜肺都快气炸了,直接冲到离暮寒只有半步多的距离,真想破口大骂,但还是强忍住了,咬牙笑道:“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
暮寒压迫感十足的走近半步,低头将她整个人包围在怀前,唇角似还带着些许戏弄意味的笑,一字一句的说:“我说的,也是真的。”
林霜霜投降了,往后退了半步,无奈道:“我想再请求大人一件事,让梦回楼的小叶子来陪我,不然,我会在你这里活活郁闷而死。”
“还有,让我跟石琰枫见一面,我怕他见不到我会做出什么傻事,那样也会给大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不是?”
前面的要求,暮寒听完倒是没什么表情变化,但在听到后面的时候就有些不高兴了,扔下一句:“那正好,你可以再割一次脖子,不过,这次不会再有人去阻止你,你想怎么割就怎么割。”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霜霜呆站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摸了把自己的脖子,心想,那样的蠢事她可不会再干第二次了。
她抱着胳膊趴坐在桌子上,自言自语的说:“到底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被暮寒关一辈子吧!这活阎王又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就连自己引以为傲的身材和脸蛋人家都根本瞧不上,想施展个美人计都无计可施。”
“除非让那家伙喝醉酒,可喝醉了,她就该失身了。”
“老天爷啊,你还是让我原地消失,回到现代吧!”
18. 第十八章 逃走
柳含烟刚走出林霜霜房间,就被锦衣卫总旗给拦下了。
“柳姑娘,还请移步大堂。”
她没有感到意外,反而有种心中猜疑得到确定的淡定,稍稍欠身后,朝秦风指的方向走去。
暮寒来到大堂后,柳含烟起身行礼:“暮大人——”
暮寒瞥了眼人,径直靠坐去主位上,还是一惯的霸气翘腿坐姿,客气道:“柳姑娘,请坐。”
柳含烟坐下,问:“不知暮大人将我带来这里是何用意?”
“明人不说暗话,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绫烟姑娘方才既然肯在我面前坦诚交代,想必是有什么想法,说吧!我洗耳恭听。”
柳含烟手心不自觉的攥紧,面上还是淡定笑道:“暮大人,您认错人了,我叫柳含烟,不叫绫烟。”
暮寒漫不经心道:“幻月宗,一个以女子组成的门派,在江湖上以诡异妖艳著称,专门练就一些歪门邪道,迷惑人心的武功心法,为江湖正派中人所不齿,遂将其认定是魔教妖女,十年前却不知何故,幻月宗在一夜之间从江湖上销声匿迹,宗主身死,香影,苏媚,绫烟三师姐妹不知所踪。”
柳含烟听完明显神色慌张起来,她想的最坏打算也就是暮寒会逼问她关于林家罪证的事,他也想好了应对之策,没想到锦衣卫竟已经查到了幻月宗!
她强装镇定的问:“大人说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暮寒站起身,说:“三年前,林霜霜会被骗到花船上,想必是绫烟姑娘一手设计的吧!目的就是想取得林霜霜信任,接近林大人,然后逼林大人就犯。”
柳含烟显然已经心虚了,却还是自信笑说:“不愧是锦衣卫,栽赃陷害的本事果然一流,那请问暮大人,我这么做的动机何在?再有,你说我是幻月宗妖女,又有何证据?”
暮寒单手背后,面色凌厉道:“梦回楼的香姨就是证据,钱咏的案子应该跟你们有关吧!”
说完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多了个飞镖暗器,直直的向柳含烟扔射而去。
人在遇到危险时,脑子是无法再考虑其它的,柳含烟面色惊变,迅速作出应对,一个旋转飞身避开。
暮寒唇角冰冷一笑,根本不给柳含烟喘息的机会,立马出手再次攻击活去。
柳含烟在慌乱中迎接暮含的攻击,却也没落下风,但在对了十来招后,还是呈现败势,最后被暮寒给轻松打退到院子里。
紧接着十几个锦衣卫冲过来,将柳含烟给团团围住,暮寒走出来,冷道:“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柳含烟单膝跪地,怒瞪着暮寒,冷艳一笑,说:“你们锦衣卫杀人还需要什么理由?”
说着突然抬起手,摇响了手腕上戴着的一个手环,暮寒和所有锦衣卫只听得一阵铃响后,心头不由地一乱,顿觉眼前一片天旋地转。
下一刻,眼前一黑,他们竟已身处在一个深不见底,阴森诡异的洞窟里,放眼望去,此处墙上到处都挂满了骷髅头。
一帮人霎时间方寸大乱,震惊到脊背发凉,额头冷汗直冒。
“这是什么地方?”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妖法,这是妖术……”
“那个女人会妖术,是她把我们送到这里来的。”
暮寒也眉头紧蹙,看着眼前的景象震撼不已,更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那柳含烟真会妖术不成?
不可能,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有这种离奇之事。
紧接着他们似又听到一阵铃响,下一刻,那些骷髅头竟都鲜血淋漓的飞了起来,并发出如地狱恶鬼般阴森恐怖的嘶嚎声。
“暮大人,别来无恙啊!把我的头还给我吧!”
“我身上的肉被你们锦衣卫剐到只剩下一副骨头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们要不要也尝尝这种滋味哪?”
“哈哈,哈哈……”
“你们扒了我的皮,把我的皮还给我……”
眼前的骷髅头已经变成了一个个他们曾经审问过的罪犯,下一秒,全部血肉模糊的向他们飞扑过来。
所有锦衣卫已经被吓到头皮发麻,乱作一团,站都站不稳,哪还有平时的威武霸气。
他们扔掉手上的刀就想跑,可脚下就像被绑了千斤重的铁,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瘫坐在地上嘶喊着向后挪动身体
“别过来,不是……不是我……”
“我没有扒你的皮,你找错人了,你找错人了。”
“不是我,不是我……”
暮寒虽然脸色很难看,但还是镇定如常,他冷着脸,从一个锦衣卫手里夺过绣春刀,持刀迎击而上,几刀劈砍下去,那些怪物就像空气一般,都化为了乌有。
他猛然惊醒,幻觉,一切都是幻觉,是柳如烟手上的铃铛作怪,他们应该还在院子里。
这时,铃铛声再次响着,那些怪物也再次阴森狂笑起来。
“那就给你们一次机会,谁能杀掉暮寒,就放谁离开。”
那些锦衣卫在过度惊吓之后,已经丧失了心智,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了,只能任由摆布。
拿起刀就要攻击暮寒,只有锦衣卫总旗还算有点理智,阻拦道:“住手,不得对指挥使无礼。”
“你们想报仇就冲老子来,你们生前恶事做尽,贪赃枉法,草菅人命,死后就算变成鬼,老子又有何惧?”
但一帮锦衣卫已经失去心智,根本听不进去,一股脑向暮寒攻击而去,暮寒却没下死手,一边应对,一边想办法,如何破这幻境。
他突然想到了,喊道:“集中精力,关闭五识,不要听铃声。”
其他人已被彻底迷了心智,根本没办法做到,只有那个总旗能做到,当即运功。
他边应对锦衣卫的攻击,边闭目凝气,运功封掉五识,直到彻底听不到铃铛声后,他睁开眼睛,这才出了幻境。
锦衣卫还在院子里厮杀,他厉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一帮人猝然惊醒,面面相觑,这才发现他们竟还在院子里,从未离开,明白过来这是幻术,也对刚才的行为惭愧到无地自容。
他们以下犯上,暮寒要杀他们师出有名且轻而易举,然而暮寒却没有伤他们分毫。
幻术已破,柳含烟停下揺铃铛的手,由衷的钦佩道:“暮大人果然不同寻常。”
暮寒在那种情况下还能保持理智,没有杀戮手下,这倒让她很意外。
暮寒冷道:“幻月宗果然名不虚传。”
接着一声吩咐:“拿下。”
锦衣卫当即重拾士气,向柳含烟围攻而上,柳含烟自然不会束手就擒,蹙眉应对。
这时,林霜霜忽然没精打采的走过来,看到这一幕直接惊懵了。
怎么回事?柳含烟竟会武功?
但她比较担心的是,锦衣卫为什么要抓柳含烟?
她快步走到暮寒面前,急问:“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抓柳姐姐?”
暮寒瞥了一眼人,没有回答,只冷冷的说:“这里没你的事,回去。”
“柳姐姐是我叫来的,怎么没我的事,你抓她总要有个理由吧!”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大人是不是为了那些罪证?”
暮寒还是没有作答,她只当默认了,怒道:“刚才你也听到了,柳姐姐根本不知道东西在哪?你又何必这么不折手段。”
柳含烟赤手空拳的对付十几个带刀锦衣卫,显然很吃力,胳膊上已经被划了一刀。
林霜霜知道暮寒是不会下令停手的,担忧之下,扭头去帮柳含烟,但她那三脚毛的功夫哪里是帮忙,根本就是在添乱。
柳含烟一边应对锦衣卫,一边还得护着她,急喊道:“霜霜,退下,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姐姐,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他们如果要抓,那我陪你一起。”
锦衣卫没有收到对林霜霜手下留情的命令,自然是对阻碍他们的人不留丝毫情面。
眼看林霜霜就要被一个锦衣卫所伤,暮寒无奈怒骂一句:“蠢女人。”
骂完飞身过去,将那个锦衣卫给击退,然后下令:“都退下。”
柳含烟已经受伤,暮寒看了眼林霜霜,怒道:“我说过,别再做找死的事。”
毕竟是暮寒救了自己,林霜霜还是有些心虚的,说:“大人,我……”
话还没说完,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向他们这扔来几颗冒着烟的圆球,暮寒一眼便看出,是火药。
他二话不说,迅速揽过林霜霜飞身而起,下一秒,火药爆炸,威力倒是不怎么大,锦衣卫一个都没被炸伤,倒是让柳含烟给承机逃走了。
暮寒在揽着林霜霜落地的瞬间,肩膀上猝不及防的又被几枚飞针给射中,紧接着他一条胳膊一秒变得僵硬起来。
飞针上被下了麻药,他已经猜到是谁,当即运功逼出了身体里的针,但还是晚了。
没想到这麻药这么厉害,只几秒钟内便游走到他全身经脉,别说运功了,整个人再无法动弹。
林霜霜看暮寒突然不能动了,急问:“大人,你怎么了?”
暮寒眉头紧皱,没有回答,所有锦衣卫也已经跟他一样,锦衣卫却不是被飞针所致,而是炸药里掺了麻药。
这时,一胖一瘦,两个蒙面人从屋顶上飞身下来,石琰枫紧随其后。
他落地后,首先对那个瘦子一顿拳打脚踹,骂道:“都说让你先别扔,你他妈还是给扔出去了,知不知道,差点伤到我的小野猫。”
瘦子子摸着脑袋,操着一口方言,躲在胖子身后,插斜打浑:“枫哥你说晚嘞,说晚嘞,俺已经扔出去嘞,还杂收回来,又么伤到,么伤到嫂子,放宽心,放宽心。”
林霜霜惊讶道:“石琰枫,怎么是你?”
石琰枫一顿胖揍后,走过去,嬉皮笑脸的说:“我说过,姓暮的若两天之内还不放你,我就会让他付出代价,当然要说到做到了。”
林霜霜无奈摇头,问:“你把他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能动了?”
石琰枫说:“没什么,就是在那针上涂了点药,让他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罢了。”
林霜霜下意识的说:“二百两,你别玩了,把解药给我。”
石琰枫愕然:“干什么?你想给他解开啊?不是,你还在这住上瘾了,不想离开了怎么着?”
林霜霜反应过来,是啊,给暮寒解开,她还怎么离开?
可如果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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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救她,暮寒也不会被算计。
她又问:“这药会不会对人造成什么伤害?”
那胖子憨憨的说:“不会,不会,不过就是一天之内不能动弹而已,我们可不是坏人,不会随便杀人。”
林霜霜放下心来,转而对暮寒说:“大人,那您就委屈一下吧!我得走了,但您放心,我会亲自去一趟林府,把东西给您找出来。”
暮寒咬牙怒喝:“你找死,你胆敢给我离开京师半步,我打断你的腿。”
如果在京师,东厂还会顾忌锦衣卫,不会明目张胆的乱来,一旦出了京师,那就再也无法掌控。
石琰枫听不过去,就要上去揍人,林霜霜赶忙挡到暮寒身前,说:“二百两,你行了啊,我都没生气,你生的哪门子气?看在他刚才救我的份上,你就别跟他计较了。”
石琰枫只好作罢,怒气未消道:“行,我可以不揍他,但不能就这样放过他。”
看石琰枫那明显憋着坏的表情,林霜霜疑惑:“你想干什么?”
石琰枫笑笑,说:“他不是活阎王吗?那我今天就让他扮一回真正的阎王。”
说着示意两个人过去,两个人楞了一下,随即秒懂,然后走过去,笑嘻嘻的说:“嫂子,麻烦让一下,我们很快就画好。”
“嫂子……”
“打住,什么嫂子,谁是你们的嫂子,别瞎叫啊。”
胖子憨笑道:“自然是俺枫哥说的呗,枫哥说你是咱嫂子,那你就得是咱嫂子。”
林霜霜简直无语死了,怒喊:“石琰枫,你……”
石琰枫一把将林霜霜拉过去,低声辩解道:“别生气,别生气,我这俩兄弟一看就脑子不好使……”
“哎,枫哥,你说谁嘞?哪个脑子不好使?俺要脑子不好使,那个火药是杂做出来的?”
“谁……谁脑子有毛病了?我要脑子有问题,怎么能发明出来让人石化的药?”
石琰枫赶紧赔笑:“我,我脑子不好使,行了呗!你们继续画你们的。”
说完又回到正题上,继续解释:“我如果不这么骗他们,那他们能来帮我救你吗?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啊,所以,你就将就着承认一下吧哈!”
林霜霜气急,本想一脚踹在石琰枫屁股上的,结果石琰枫转身一闪,却是踹到了前面,她红着脸尴尬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石琰枫顺势装出一副报废了的模样,弯着腰喊道:“不是,你还真下死手啊,踢坏了怎么办?我以后还怎么娶媳妇传宗接代,你想让我孤独终老啊?”
“闭嘴,再说,还揍你。”
她说完转头看去暮寒,想忍但实在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又在暮寒的怒视中,一秒止住。
那两人用爆炸过后的黑灰给暮寒画了了妆,再加上暮寒怒瞪着的眼神,还真有点阎王的样子。
石琰枫已是大笑出声,说:“那阎王爷大人,我们就先走了,您就继续在这供着吧!”
暮寒咬牙怒喝:“石琰枫,我警告你,不准带她离开京师,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石琰枫吊儿郎当的嗤笑:“这个就不劳你废心了,霜霜想去哪我就陪她去哪。”
说完拉上人,说:“我们走。”
林霜霜点了点头,再次看了眼暮寒后,跟着石琰枫他们准备离开。
这时,韩凝儿在宫女和侍卫的拥簇下,突然气急败坏的闯进来,喊道:“表哥,你怎么能让那个女人……”
在看清眼前的场景后,直接惊呆了,但到底是公主,气场就是足,当即指着石琰枫他们怒斥:“大胆,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私闯我表哥的府邸,找死。”
说着腰间的鞭子已经挥了过去,石琰枫让两人先带林霜霜走,他断后。
两人带走了林霜霜,石琰枫跟韩凝儿还有侍卫打在了一起,这些人自然不是石琰枫的对手,最后还把韩凝儿的鞭子给夺了去。
他笑说:“公主,得罪了。”
然后把鞭子给扔还回去,飞身上屋顶,消失到无影无踪。
韩凝儿却在皱眉思索:“这个男人的声音,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
一时想不起来,她也没心思再去想了,跑到暮寒面前,满脸担心的问:“表哥,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暮寒:“没事,被他们下了药。”
“秦副使呢?他怎么不在你身边,看我不让父皇治他个玩忽职守的罪。”
暮寒无奈:“他去查案子了。”
韩凝儿气的直剁脚:“混蛋,那个林霜霜竟敢这样算计你。”
转头怒骂:“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连个人都抓不住,还不快去找御医,再去端些水来。”
宫女侍卫吓得赶紧一通忙活。
韩凝儿帮暮寒把脸处理干净后,噘着嘴说:“表哥你也真是的,怎么把林霜霜带到这里来了?你不是一向不准外人进这里半步吗?我都没在这里住过,你倒好,让她住在这里。”
暮寒扯开话题,问:“你刚才说什么听到过?”
韩凝儿气呼呼的说:“就是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嘛,我记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但就是想不起来了。”
暮寒闻言微微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