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女不入爱河,矜贵权臣争着宠》 第一章 借力 安国一连下了三日暴雨。 姜苡眠裹着沾有褐色血迹的粗布破衣蜷缩在满是泥泞的军帐角落,指尖反复摩挲脚踝带血的金铃铛。 眼神空洞的看向刚刚被她用金铃铛刺死的尸首。 那肥头大耳的尸首在见血封喉的毒药浸入后早已面目全非。 “姑娘……用这般自毁的方法当真值得吗?若是……” 沈梦溪小声抽泣,抱着一小瓶药缓慢爬到姜苡眠身边,手止不住地颤抖。 姜苡眠不语,伸出了手腕,斑叶兰汁液滴落时她的伤口瞬间红肿溃烂。 她咬住双唇,强忍住皮开肉绽的痛苦。 这痛苦远远不及前世在风雪中被他们万箭穿心的痛。 值吗?当然值得。 若不是如此今日他就要被这野男人欺辱,躺在这的尸首就是沈梦溪。 三日前她重生那夜嚼着馊饭被人按着头刷军营粪桶,看沈梦溪为了护她被人欺辱打断了双腿,她就发誓要让他们尝尝被反噬的痛苦。 她那些道貌岸然的兄长最厌弃血污,她便要让自己从里到外都沾满腐烂气息。 沈梦溪哽咽:“若是今日大少爷不来接你,我们岂不……” 姜苡眠擦去脸上的污垢,“明日便是祖母的生辰,他们必来接我去退婚。” 姜苡眠自幼被亲娘丢弃成为了农户的女儿。 十四岁这一年被告知是尚书府姜家的小姐时她高兴坏了,和沈梦溪庆祝了好久,她告诉沈梦溪她们终于不用挨饿受冻了。 她以为自己终于有人疼,有人爱了,没曾想她注定六亲缘浅,不被爱,姜家一直都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他们接她回府不过是因为她与太子有婚约,太后知道了她的下落,不敢忤逆太后。 她刚回府,姜家养女姜竹芸就以要独自离家让位惹得兄长百般心疼。 姜竹芸一委屈就姜尚书府全家上下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她。 自此,他们恨她厌她,只因为她的回归让姜竹芸不开心。 只因姜竹芸冤枉她打碎了御赐信物,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非但不替她辩解为免圣上怪罪还把她送至军营白般受辱。 前世她的痛苦不比今日少,她不甘心,不认命,她决心要做人上人,要让弃她辱她的人后悔。 步步谋划到头来还是成为了他人的棋子,为姜竹芸做了嫁衣,落得个被万箭穿心尸骨无存的下场。 这一次,她既然回来了,那就一起永堕地狱。 想到这,姜苡眠咬破唇将血迹涂抹至眼尾。 “把昨日准备好的颠茄粉给我。” 沈梦溪刚把包裹着颠茄粉的手帕给了姜苡眠,帐篷外传来了吼声:“李蛋,别把人玩死了,快送出来,尚书府的人来接她了。” 尚书府? 姜苡眠自嘲,果真来了。 帐外的人见里面迟迟没有回应,他推帐而入。 同时,他后面跟着一个矜贵的男人。 “姜苡眠,你好大胆子,三年军营调教竟然养出如此娼妓做派?” 姜竹樾看了眼地下满是血污面目全非,是死是活不知的男子,踉跄地往后退了退。 “若不是芸儿心软,父亲和祖母会让我来接你回家?我本以为三年的时间你会有所改进,可你看看自己成了什么样子?” 他原以为姜苡眠吃了三年的苦会乖巧些,却没想到还是满身污秽气。 堂堂尚书府千金竟然和一野男人不清不楚。 “二哥……我……”姜苡眠捂口剧咳,一不留神扑倒在姜竹樾怀里,故意让沾有颠茄粉的帕子触碰到他的肌肤。 “脏东西。”姜竹樾把她重重摔倒在地上,“你这下贱样也敢碰我,三年前就该自我了结。” 姜苡眠心底透着冷笑,脸颊上却滚着带有血迹的泪:“我原以为替芸芸在这待了三年,二哥对我有几分念想这才来接我,没曾想却嫌我如此。” 她突然猛扯本就破旧的衣裙,露出左肩那狰狞的箭疤,这伤还是他为了护姜竹芸亲手射向她的。 “二哥嫌我污秽,既如此何不把我这颗心刨出来看一看我是否是黑心的。” 满手臂红肿溃烂的伤痕让姜竹樾连连后退。 满是嫌恶地说道:“收起你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当初若不是你打了芸芸,芸芸也不会失手打碎御赐之物,也不用来这军营,你现在受的苦都是活该。” “是……妹妹脏了哥哥的眼,辱了姜家门楣。”她泣不成声。 马蹄声飞踏而来。 她算准时机,忽然夺过姜竹樾的佩剑,抵住心口,转身望着即将飞踏而来的烈马。 “既当不了你们的妹妹,那我赔上这条贱命好了。” 看着姜苡眠强撑着身躯在风中握着那把剑的样子,姜竹樾神情恍惚,头痛欲裂,想起了那个曾经端着汤笑着叫自己二哥的妹妹。 “不,这是假象。”她自来蛇蝎心肠又怎么会以死来保护姜家的门楣,他强撑意志。 “要死就……”他话音未落,利剑被一突如其来的利刃打落在地。 姜苡眠故意掀起脚踝处的粗布衣,露出脚踝的金铃铛。 她一脸紧张地打量着他那恐怖面罩下的脸庞。 她全身都是溃烂味。 “求您……”她仰起眼眸,好让眼角的血顺着眼尾流下,“带我走……” 裴靖川的视线顺着她那红肿溃烂的脚踝移到了她那双狐狸眼,他瞳孔皱缩,那双眼像极了当年的她。 姜竹樾被他的气势怔得说不出话,在安国除了那位具有雷霆手段的摄政王,他还未见过有如此气度的人。 这人明显不是安国的人,他听说云国派使丞前来上缴贡品为太后祝寿,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使丞竟然有如此气势,还敢擅闯他们安国军营。 他刚想让将军抓住如此胆大妄为的狂徒,就见这来路不明的男人把姜苡眠捋上了马背。 姜竹樾头痛欲裂,心想姜苡眠被捋走了也好,省得那污秽的样子吓到芸芸。 “抱稳。”他的声音沙哑,在姜苡眠耳畔留下两字便塌马而过,身后还跟着一队黑衣甲卫。 黑甲卫首领顾九盯着姜苡眠破衣下那满是脓疮的手,忍不住道:“王爷,这种肮脏货不该在你的马背上,属下这就帮你把她扔到乱葬岗。” 姜苡眠唇角轻轻一瞥,蜷缩在裴靖川的怀里发抖,血迹擦过裴靖川的华服。 顾九嘴角抽搐,他家王爷自来洁癖,这女娘都这样了,他还不把她扔下马背。 裴靖川的眼角俘过腰间的金铃铛。 “嫌脏?”他眼神一伶“你被罚军棍,屁股溃烂时,可嫌过自己脏。” “自去领军杖一百。” 第二章 姜家没有恬不知耻的女儿 姜家。 姜尚书听说姜苡眠不愿意回姜家,私自把一士兵打死了,还随意上了外男的马背,气得把手中的茶盏砸在了地上。 怒道:“逆女,她还有本事不回来?离开姜家她连畜生都不如。” “姜家没有恬不知耻的女儿。” 姜竹芸在一旁小声抽泣起来:“都怪我,眠姐姐一定是因为我才不愿意回来,当初就应该我去那军营,只要她愿意回来我做什么都可以,我这就去求她。” 姜竹樾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姜竹芸更加记恨姜苡眠,不满道:“芸芸,你不必自责,从头到尾你都没有错,这个家她日后想回来都没人愿意让她回来。” “我看她全身是伤,离开姜家应该也活不长了,就算能活太子殿下也断不会要她了。” 姜家大哥姜竹礼面无表情,“随她闹,除了姜家没人会收留她,不出一天就会灰溜溜地跑回来,到时候看我们怎么治她。” 看着吵吵嚷嚷的一家人,姜老夫人皱了皱眉:“行了,都别吵嚷了,哪有尚书府的样子。” “老二,你说她上了外男的马,可看清楚那人是谁?谁会来接她,她可是和太子有婚约,这次接她出来虽是退婚的,可眼下婚约还没有退,可不能和外男不清不楚,坏了咱姜家的名声。” 听姜老夫人这么说,大家才想起来她是被一辆马车接走了。 姜竹樾自从军营回来后就意识有些模糊,想来是被姜苡眠的血污熏到了,不以为意道:“祖母,她能认识什么人?那人指不定是嫌她脏,想把她扔到乱葬岗,现在指不定已经被人扔下来了。” “当初若不是太后知道了她的存在我们又何必从荒山把她接回来。” “太子府的婚约她不退也必须退,太子自幼与芸芸关系好,除了芸芸没人能配得上太子。” …… 姜苡眠非但没被扔下马还完完整整地站在裴靖川身边。 安国人都知摄政王裴靖川却鲜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容。 姜苡眠认识他。 上一世的今日,她也是在军营匆匆见了一眼裴靖川,再后来,她渴求姜家人疼爱,渴求姜家人高看她,从军营出来回到姜家后,不认命一心往上爬,渴求那丝微薄的爱,坚决不退掉与太子的婚约。 却被太子利用做了太子的爪牙。 可是太子裴奕在登基的第二天就下令处死她。 到死她才知道自己自始至终都只是裴奕的棋子,姜家人从未高看她,他们都知道裴奕爱的是姜竹芸,一直拿她当笑话看。 就连裴靖川也只是耍她玩,他才是姜竹芸最大的底气。 她站在城楼上被射死之前还听看守的士兵说。 裴靖川苦心谋划却甘愿辅助新皇,只因他认了姜皇后为义妹。 他看重姜皇后,有裴靖川在姜皇后将一世无忧。 皇宫所有人都将姜竹芸捧上了高位,自然要处死她这个前皇后。 所幸姜竹芸在她临死前提醒了她,裴靖川所以会护着姜竹芸是因为那金铃铛。 既然如此这一世她便要这金铃铛诱裴靖川入局,在这安国站稳脚跟,凡是姜家在意的她都要一一夺走。 抵达摄政王府,裴靖川从马背上下来,侍卫要去搀扶姜苡眠,裴靖川抬手制止。 “裴靖川……”姜苡眠垂着头,委屈无奈地呢喃了一声。 声音软绵,如一只失了力气的小狐狸,那破旧的衣服丝毫没有遮挡住她的美貌。 “你认识本王?谁派你来蛊惑本王?” 裴靖川一把拽住了她,拇指重重捏住她的下巴。 “疼……你放开我……” 她的眼泪伴着血迹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是王爷的属下出卖了王爷的身份,奴家若是想求王爷报八年前的救命之恩王爷可信?” “哦……”他的指尖擦过她的眼眸,被泪水洗过,眸子里面满是精明算计。 若知道当年救的人会害她,姜苡眠断不会救他,她收起心底的恨,柔声细语开了口。 “当年王爷将名字告知于奴家,并说会去寻奴家,护奴家周全,王爷这是食言了?” 裴靖川眸眼一沉,手指的力气一紧。 姜苡眠疼得吸气,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眸看向他。 他松开了手,“既是你求本王,本王给你两个选择。”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要么跟本王进这王府当本王的棋子?要么死在这?” 她低头望向裴靖川腰间与她是一对的金铃铛。 前世临死前姜竹芸说的话在耳畔响起:“你以为裴靖川为何会护我,不过是因为我戴着这金铃铛罢了,还真是要谢谢大哥为我抢了这金铃铛,而你,活该一生凄苦。” “你是姜家的血脉又如何,还不是谁都不喜欢,被我踩在脚底,连条狗都不如。” 她心跳加快,姜竹芸不是爱抢吗?既如此这一世她要一一抢走姜竹芸身边的人。 “求王爷垂怜……”她仰起眸,眼泪却止不住的落下,指尖勾住他束发的金簪花,“奴家愿为棋子,只愿王爷救我的姐妹沈梦溪,还有别在骗……” 她是离开了军营,可沈梦溪并未离开,这一次她要救她。 裴靖川的手指摩挲着她的泪:“本王答应你,但记住本王府从不养柔弱之人。” 见裴靖川答应,姜苡眠像断了弦的风筝一样,软绵绵地朝地下倒去。 “姜苡眠!” 裴靖川拦腰抱她,对着身后的人吩咐。 “找医女。” 说完抱着姜苡眠大步进府。 整个王府气氛沉闷。 姜苡眠被困在梦里一直醒不过来。 她的脑海中全是前世从军营出来后的片段。 姜尚书满是嫌弃:“姜苡眠,你这些年在军营到底干了什么?你就不能知廉耻,哪个好人家的女儿会让军营里的野汉子玷污。” 她一动不动,任凭姜尚书将滚烫的热茶倒在她跪着的膝盖上。 “姜家的清誉都毁在了你手上。” 姜家兄长满是厌恶:“姜苡眠,你赶紧和太子退婚,姜家的脸面不是你能丢的。” 姜竹芸惺惺作态:“姐姐都怪我拖累了你,眼下你就听从母亲的安排嫁给李奚官保全名声了,他虽然是个阉人,但到底是能保你。” 她坐在地上哭着一团,是姜竹芸替她享受了这十多年的关爱,毁了她,可与她血脉相连的人为什么不能看看她。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明明姜竹芸才是那个最肮脏的存在,她是沈夫人与外男私通在寺院生下的私生女。 第三章 交易 …… 医女替姜苡眠看完伤后看着她脸颊落下的泪心疼地摇了摇头。 好好一个女娘到底是犯了什么错才会被折磨成这副样子? 瞧着姜苡眠痛苦的模样,裴靖川碾碎手中茶盏,瓷片扎进掌心尚未察觉。 “她怎么了?” 医女斟酌一番开口道:“姜娘子身上全是鞭伤,脓疮,和烫伤而且她气血双虚需要好好调养。” “好生医治。”裴靖川吩咐。 医女虽疑惑一向不近女色不管闲事的王爷怎么会突然关心起一个女子,却也不好妄议。 点点头,去煎药。 裴靖川出门,冷声交代:“顾九,去查一查,她为什么会在军营,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 “今日出现在军营的人也一起去查。” 顾九应下,王爷这么多年第一次对一个女子上心,他可要好好查查。 顾九离开后,顾七看着守在姜苡眠床旁的王爷,犹豫再三,开了口。 “王爷,这姜娘子莫非就是你让属下一直寻找的小女娘。” 裴靖川并未抬眼,语气前所未有的温和:“正是,当年若不是她,本王恐怕早死在荒山了。” “王爷我观姜娘子并不是什么心思单纯的人,今日那男子是姜尚书的公子,我怀疑她是太子那边的人。” “她出现的太过巧合,今日恐怕是为了挟恩以报,博取同情。” 裴靖川应道:“盯紧即可,一小女娘还翻不出什么水花,就算她满腹算计也只是为了生存,能好好活下去谁又会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 “她自来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屋里陷入死寂。 …… 烛火摇曳,姜苡眠缓缓睁开眼,待看清床头的玉盏时吓了一跳,她这是在裴靖川的府中,这床上一世她也躺过。 只不过还没躺一刻钟就被裴靖川扔到了院外。 他还真是认信物不认人。 她正在沉思,直到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她吓得一哆嗦。 “姜娘子可知,斑叶兰的汁液浸入伤口能加速伤口溃烂。” 裴靖川刀尖划过她脚踝处包扎好的伤口,露出那金铃铛,“八年前在荒山你便告诉本王往往温柔的便是最毒的,可还记得。” “但你错了,本王可从来不会心疼人,尤其是把苦肉计施展到本王身上。” 屋中静得出奇,裴靖川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她脚踝处藏着剧毒的金铃铛。 “本王已派人查过那士兵的尸首,死因中毒身亡。”裴靖川的声音寒气逼人。 “我昏睡了几日?梦溪呢?”姜苡眠的神情紧张,纤纤手指划过他的衣袖,“王爷答应过我要救她。” “姜娘子还没有回答本王的问题,看来你并没有做棋子的认知。”裴靖川突然捏住她的下颌。 挣扎间,姜苡眠肩头衣裙滑落,露出半块月牙形疤痕,与记忆幼时姜苡眠为了救他被烫伤的疤痕重合。 裴靖川垂眉顿住,有些失神。 他这是被美色迷惑了? 姜苡眠的头似有若无地触碰他的脖颈,“是奴衣裳不整,污了王爷的眼。”话落她连忙理了理衣襟。 “姜娘子,你都昏迷了三日,现在身上全是伤,可别乱动,王爷该心疼了。” “你那好姐妹已经被王爷救回来了,只是现在还在昏迷。” 医女的出现打断了两人。 姜苡眠看了眼说话的女子,王爷会心疼,那可是安国第一冷笑话。 裴靖川睨了眼端着药的医女,“不会说话就闭嘴。” “你那丫头本王已经安排人照顾,你还是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守好棋子的本分” 姜苡眠垂眸浅笑,“王爷莫要担心,奴家自会守好本分。”她忽然扯下脚踝金铃铛,“此物本有一对,另一只在王爷这,是奴家赠于王爷的。” 王爷可还记得曾经答应过奴家,凭此物王爷能答应奴家一请求。” 说话间她的手摸向裴靖川腰间的金铃铛。 “在首饰里淬毒,还是当初奴家告诉王爷的,至于那士兵的死就是意外,他折磨奴家至此,奴家能不自保吗?” “奴家可不愿意被他那样的人玷污。” “奴家知道王爷不做无利的事情,也知道王爷有金矿,恰好奴家能锻造出全安国最好看的黄金首饰,王爷只需借奴家些银钱及原料即可。” “你确定只和本王谈合作?”裴靖川心里莫名有一股无明火,他抬手解下别在腰间的金铃铛,“当初你救本王时说过不做亏本买卖,本王亦说过凭此金铃铛可以答应你一请求,颜娘子难道不想谋更大的利。” “什么?”她问。 “想与我成婚吗?”他神情并无任何变化:“我倒想看看抢了太后的孙媳妇她该当如何?” 姜苡眠眸底露出一抹诧异,上一世即使姜竹芸手握金铃铛,也没听闻裴慕之要娶她。 嫁他是不可能的了。 姜苡眠笑笑:“王爷可曾打听清楚奴的底细了?奴名声可不太好。” “像我这样的棋子,恐怕坐不稳这王妃之位,现如今太后巴不得奴家主动退婚,太后当初下旨找奴家回来也不过是为了先皇的旨意,为了牵制姜家。” “若是王爷娶了奴,岂不是如了她们的意。” “王爷不用试探,奴肯定守本分。” 她的手攀上裴靖川的脖颈,在嘴唇凑近他耳畔:“不过……若王爷有需求奴家定满足。” 裴靖川反握住她的手,这几日早把她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姜家于她而言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他原以为以如今她的处境会攀着他就不撒手。 没曾想还真是没心没肺,胆敢放弃他。 “王爷放心我这棋子不会让你亏的,我会是最好的金匠,我的财富也会属于王爷,人自然也是属于王爷。” 她浅笑,嫩白的指腹划过裴靖川的脖颈:“太后寿宴当天我定送她一份大礼,王爷少收我些利息即可。” “届时王爷看到我的礼物一定会满意。” “如今还请王爷赐我通关蝶。” 裴靖川再次拽住她那不安分的手指,神情莫测:“你知道姜尚书最看不起商贩,你要用金铺熔姜家的脸面?” 第四章 姜家被罚 裴靖川松开了手,戏谑一笑:“既如此,我给你半年时间,也算是报了当年恩情,若是失败乖乖听我安排,也别怪我不讲情面。” 她默了默,姜家表面上看不起商户,实则安国城最大的金铺就是姜家在背后暗箱操控。 姜尚书那好妹妹姜音音能成为尚服局掌事也与他背后的金铺有密切关联。 “太后寿宴在即,尚服局要采买九十九皮云锦,九十九套头冠。”她眼尾一动,“若能让她们自乱,那给太后的礼物将越发精彩。” “还要借王爷的人一用。” 裴靖川点头默许。 接过裴靖川给的银票及通关文书,她娇笑着揽了揽裴靖川的腰。 “奴家谢过王爷。” 随后装作不舍地离开王府。 顾九问:“王爷,当着放心姜娘子这样离开?” 裴锦川摩挲着手中的金铃铛,扫了眼她的背影:“小狐狸本就养不了家,她爱黄金那便给她筑金屋。” 疯狂带毒的小狐狸更有意思,更适合这王府。 沈梦溪跟在姜苡眠身旁,这几日她感觉在做梦一样,没想到她们真的从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军营里面出来了。 她认识姜苡眠多年,但感觉这两天的姜苡眠与往常有很大的差别。 “我听闻王爷冷血无情,就连当今皇上都不被他看在眼里,如今他高看姑娘,咱们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出府了反倒有些许不开心了。” 姜苡眠眼眸微眨,轻轻一望,听着沈梦溪打探来的消息。 她压下心中掀起的那丝涟漪,上一世的他可从未喜欢过她,这一世她也不会因为这些莫须有的感动沉沦。 也在心中深深计量,裴靖川是年轻有为手握重权的摄政王,连当今皇上都要忌惮他,的确是一把很好用的刀。 …… 半月余。 姜家乱作一团。 姜尚书刚下朝就与掌管尚服局的妹妹姜音音急匆匆赶回了家。 姜尚书满脸怒火。 姜音音面色憔悴,平日里精致的发髻满是碎发。 仅仅一日时间就像是老了好几岁。 “大哥,母亲,这该如何是好,那些首饰和云锦可是从咱家首饰铺出去的,你可不能不管我。”姜音音一进姜家就哭得跌坐在地上。 姜竹礼听说出了大事,急忙赶了回来,他皱着眉看着差点哭晕的姑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后寿宴在即,可尚服局交给皇上,太后及各宫嫔妃准备的首饰,服装竟然出现了瑕疵,皇上雷霆震怒,当朝问责,要不是有太子求情,咱们姜家今日在劫难逃!” “皇上命我们在太后寿宴前一定有补齐所剩首饰,可商铺现有存余根本不够。” 姜竹芸急忙安抚生气的父亲。 “父亲莫要着急,当务之急是想如何补救,咱们姜家不是有金矿,只要让工人加急提炼一定能赶上,我今日听说圣安街开了一金铺,种类齐全,深受贵人喜爱,我们只要与之合作就能解决难题。” 姜尚书眉头拧出川字文,怒甩衣袍,在府中来回踱步。 “补救?谈何容易!”想到这姜尚书气得摔了茶桌上的茶盏。 “那金铺就是冲我们姜家来的,刚一开张就抢了咱们姜家的生意,也不知是耍了什么手段才能在圣安街开金铺,眼下又怎么会愿意与我们合作。” “还有你姜竹芸,这些有瑕疵的金饰,可是三年前按照你所设计的图样锻造的,如今怎么会出错惹得太后大怒,你都设计了什么?” “太后可是放了狠话,若是不能补救姜家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听到姜父的责骂,姜竹芸吓得跪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 “父亲,女儿知错了,女儿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事情,那些首饰图样其实是眠姐姐交给芸儿的,她不想让大家知道,芸儿当时想着眠姐姐也是想为家族谋利便就私自收下了,没曾想酿下大错。” “芸儿一定会弥补,父亲怎么罚芸儿,芸儿都认。” “逆女啊!真是逆女,她这是要毁了姜家,那逆女呢?让她现在就跪到宫门口罚跪,跪到太后消气。” 姜父的怒气震得没人敢说话。 “你这是气糊涂了,那逆女如今下落不明,是死是活,谁知道。”姜老夫人重重将拐杖落在地上。 “那就去找,找回来去请罪。”姜父大吼一声。 吓得姜竹芸一哆嗦。 姜竹樾立马跪在了姜竹芸身旁。 “父亲,我明日就去找太子殿下,殿下一向喜欢芸儿,有殿下的帮助,我就不信一商贾胆敢不从。” “咱们姜家一定能渡过难关。” “都起来吧!” 想到还有太子的庇佑,姜父松了一口怒气。 此刻,圣安街金宝阁包间。 “姜娘子,姜家送进宫里的首饰都按照您的要求换了,宫中那批首饰都是用尾料铸造的,那图样丑得不像样,太后看到那蛤蟆金叉时脸都气绿了。”顾七沉稳却带有一丝笑意的声音响起。 “姜家被罚,这两日乱作一团,此刻想来和咱们金宝阁谈合作。” 姜苡眠望着一旁的箱子,嘴角上扬,泛起冷笑。 三日前她便让顾七去请裴靖川换掉了那批首饰。 箱子中的首饰本就是她姜苡眠设计和锻造的,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便宜姜家。 “姑娘,姜竹芸果真来金宝阁了,她身边还跟着一男人,真是不要脸,我要不要去把她赶走。” 沈梦溪急匆匆从楼下跑了上来。 “不用,赶走了多没意思?”姜苡眠应道。 她推开窗户,眼眸从众多客人上扫过,停留在那身穿锦衣华服的男女身上。 姜竹芸柔弱地倚靠在裴奕身旁,泛红的瑞凤眼上还沾着几滴泪:“还好有太子殿下,要不是有殿下姜家都不知道要怎么渡过这个难关。” “孤和你一块长大,怎么会不帮你,你放心,今日不管这金宝阁背后老板是谁,孤都让他为姜家所用。” 裴奕语气柔和。 姜竹芸可是安国公认的美人,这样一位美人求他,他自然愿意帮忙。 她一脸柔情地看着他,裴奕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髻:“芸儿妹妹放心,等太后宴会结束,孤就求父皇为咱们赐婚。” “那眠姐姐呢?”姜竹芸一脸愧疚。 “谁管那名声尽毁的丑女人。”裴奕嗤道。 对,如今的姜苡眠早有没有资格和她争了。 姜竹芸这样想着,一道俏丽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这是? 第五章 凭你也配当太子妃 只见那女子婀娜多姿的身姿在那袭白裙及头上金簪的衬托下竟然没有一丝风尘味,反而多了一丝清新。 她再次把视线放到了那女子身上,她以后也要这样穿,四目相对。 “姜……苡眠?” 这怎么可能?姜竹芸惊的急忙挡住了裴奕的视线。 姜竹芸神情惊恐。 一定不可能是姜苡眠,哥哥明明说过她身上长满了脓疮,快死了。 “芸芸,你怎么?”裴奕一脸担忧的看向她。 “没事……谢小世子去后院找店主了,许是没找到路……太子殿下你要不要去接接他,我在这看看首饰。”她支支吾吾的应道。 她不能让裴奕看见姜苡眠。 姜苡眠只能以最狼狈的样子出现在裴奕面前。 “好。”裴奕看了眼她后离开。 眼见裴奕离开,她急忙寻找姜苡眠身影,却没有半个人影,她怅然,莫不是眼花了。 姜苡眠一庄子上的粗鄙货怎么可能比她好看。 她只能被她踩在脚下。 裴奕才刚踏进金宝阁后院就见谢玄偷偷摸摸在看什么? “谁勾了你的魂?”他很是不悦的拍了拍谢玄的肩膀。 “嘘……”谢玄回身瞪了一眼,见身后的人是裴奕又收回了视线解释:“看到一小女娘,还有点意思。” 裴奕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女子俯身于石案前,纤细的手指握着一把银刀,银刀在金块上轻轻划了几下,一蝴蝶状的金饰就雕刻而成,树上海棠花瓣很适宜的落在她的脸颊。 裴奕自诩见过无数美人,眼前的女子却是极美。 姜苡眠见有外人来,将手中的金饰交给身旁的工匠转身看向来人。 见她看向他,裴奕的脸上增添了笑容,他随意晃动手中的折扇,在安国还没有人能无视他的存在,他等待着她走向他。 可姜苡眠的眼眸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一瞬便毫不在意的别开了视线。 她的神情虽然没有变化,却一直紧掐手指她在压抑自己,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撕烂这恶心的脸。 犹记得,前世,她跪在泥地里求他放过,他掐着她的脖颈往莲花池里按,看着她脸上因他而伤的疤痕大骂,“凭你这张腌臜的脸,也配当太子妃,也敢和芸儿比,贱人,就该烂在泥里。” “你不知道孤平生最厌丑?” 她稳住情绪,视线扫向谢玄时对着他浅浅一笑便径直朝前面走去。 裴奕脸色不太好,似无意地问道:“这谁家女娘?你认识?” 谢玄道:“不认识,听说是这金铺的老板……她刚刚是不是对我笑了,还是本世子有魅力,只可惜太轻柔了本世子还是比较喜欢飒爽的女子。” “你若喜欢让你好了。” 裴奕耐心耗尽。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般轻视他。 他若喜欢还轮不到旁人让。 他拉住了姜苡眠。 姜苡眠抬眸眨巴着那双勾人的狐狸眼,一脸疑问地看向他。 “这是你刚刚掉落的簪子。”他把手中的簪子递给姜苡眠,语气冰冷。 姜苡眠看向他手中的簪子,伸手接过簪子,指尖轻轻蹭过他的手背,柔声道谢。 她的声音很甜,裴奕胜券在握,噙着一双柳叶眼直勾勾地看着她:“敢问姑娘是哪家的女娘,之前并未见过,可有婚配?” 姜苡眠忍住恨意,咬了咬唇,“小女子没有什么家人,还好有这家金铺傍身,若公子看上了金饰可随意挑选,只是……这后院是不待客的,下次莫要在迷了路惹人非议。” “姑娘,他们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 沈梦溪的出现打断了几人。 “小溪不得无理,来者是客。”姜苡眠歉意的看了眼两人。 沈梦溪却继续说道:“姑娘,别替这些臭男人说话,明明是他们擅闯后院,改明又说你勾引他们,咱们明明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做,难道只因长得比寻常千金小姐好看些就要凭白被他们污了名声。” “这些年咱们谨小慎微,却还不是被造尽了谣,有家不得回,如今躲在这个地方也不得安生了。” “好,咱们走,你知道的我最不喜那些个世家公子。”姜苡眠无奈的跟着沈梦溪离开。 离开前对着谢玄歉意的笑了笑。 见被姜苡眠再次忽视,裴奕脸色极臭。 姜苡眠不顾他们的目光,走进屋后,脸上浮现了算计后的笑意。 她知裴奕喜素色,喜娇弱的美,男人终究抵不过一个色字,所以这一世故意穿了浅色衣裙。 对于裴奕这样被人捧惯了的人,征服欲极强,越是不在意他,越是把目光偏向他人,他越想得到。 “姑娘,金簪上的毒有用吗?若有用你岂不是也……” 见没有了外人,沈梦溪满脸忧心的看向姜苡眠发髻上的金簪。 “没事,这毒无色无味,单独查也查验不出来,但是一遇桃花粉便会令人生脓疮,姜竹芸最喜爱的就是桃花粉。” “裴奕最在意自己那容貌,这就当是送给她们的第一份礼物。” “姜竹芸今日见了我,她明日必会带着她的好哥哥寻来。” “小溪,明日你亲自去趟姜府,把金宝阁的老板是我这个消息告诉他们。” 沈梦溪眼眸一沉:“姑娘,你是想回去?可那个家就是虎潭。”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姜苡眠心里清楚姜家人最在意权利,面子比起一刀杀了姜家人,让他们逐渐失去他们最在意的,才是最毒的。 她就要夺走他们在意的,让他们自相残杀。 …… 姜竹芸这边非但没有寻到姜苡眠还找不到裴奕和谢玄。 还无故受了这店铺老板的气,这一定和姜苡眠脱不了关系。 正当她不知所措时,见裴奕和谢玄走了进来。 她感觉到了裴奕情绪不太对,凑近他,小声问道:“太子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殿下见到金铺老板了吗?刚刚有人……” 裴奕的思绪还停留在刚刚看到的女子身上,并未搭理姜竹芸,突然间他感觉自己全身奇痒无比。 他轻轻一挠,手臂上起了疱疹。 裴奕慌了。 “先回姜府。”他撂下一句话,也不等姜竹芸,转身就走。 姜府气氛紧张。 仅仅一炷香的时间,裴奕身上已经长满了疱疹。 沈霖渊神色不对,好半天才道:“殿下不是中毒,而是起了风疹,这风疹许是桃花粉引起的。” 听到这,裴奕气得摔了案桌上的茶盏。 “姜竹芸,你这是要害死孤?” 第六章 上钩 “孤见你今日出门时去秀兰阁买的就是桃花粉。” 他想今日见的那女子未涂任何水粉也是极美的,怎么这姜竹芸就偏要靠这些俗物维持美貌。 姜竹芸见太子生气了,立马哭泣道:“殿下真的不是我,许是沈太医误诊。” 姜竹樾也道:“对,太子殿下,芸芸一定不会害你,她最喜爱的就是桃花粉水粉,日日涂抹,太子殿下您也不是第一天认识芸芸。” “又怎么会独独今日过敏。” 沈霖渊一听兄妹俩质疑他的医术,沉着脸道:“臣行医多年还是头一次被人质疑医术,请太子明查,可请其他太医来诊治这风疹是否是因为桃花粉引起的。” 沈霖渊是姜家的外亲,姜竹芸称他一声表哥,本还对这姜竹芸有些好印象,如今被她这么一污蔑,瞬间觉得自己之前是眼瞎了。 听罢,裴奕怒甩衣袖把今日在金宝阁因那女子受的气也一块发了出来。 “霖渊跟随孤多年,他的医术在安国无人敢质疑,也是你们能质疑?” “你们姜家还有什么能办好?这些个腌臜事情若是解决不了,孤也没有留着你们的必要。” “孤这脸上日后要是落了疤,姜家谁也别想逃过。” “至于与姜家的婚约孤自会去向太后说明,就此退了这婚。” 姜竹芸听了这话眼泪止不住落下:“太子殿下,是臣女不好,若能减轻太子殿下的痛苦,臣女愿意一头撞死在这柱子上。” 说着她就要往那柱子上撞,还好姜竹樾速度快把手挡在了柱子上。 “芸芸,你这是干什么?你要是出了事情你让哥哥们怎么办,还请殿下看着芸芸不是有意害殿下原谅芸芸这一次。” 以往只要姜竹芸一落泪太子就会心疼。 眼下裴奕见哭哭啼啼的姜竹芸只觉得心烦意乱:“孤有说过要她的命吗?一遇到事情就会哭哭啼啼,着实扰人心烦,姜家的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 “孤不会再插手。” 话落,便怒气冲冲转身离开。 姜家人傻眼了。 姜父的神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斥责起来:“这都办得什么事情?如今若是不能解决金饰一事,咱们姜家算是彻底完了。” 姜竹芸见姜父脸色阴沉,身子丝丝发抖,提着素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神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父亲……女儿知错,请父亲责罚。”她发髻凌乱:“只是……女儿觉得……今日,今日太子殿下那么生气可能是被眠姐姐冲撞到了。” 闻言姜父眉眼微蹙:“你们今日见着那逆女了。” 姜竹芸咬了咬唇角:“今日我和太子殿下一块去金宝阁本是想与金宝阁店主谈生意,谁知看到了眠姐姐,她还金宝阁的老板拉扯……又或许是女儿看错了。” “只是后来女儿想买金饰,却被掌柜羞辱了,他,他说女儿配不上他们店的金饰,就算把那些首饰扔到大街上也不会卖给女儿。” “女儿原本想让太子殿下做主,岂知殿下去了一趟后院回来就神情不对,再后来就……” “逆女!”姜父气得青筋暴起:“这孽障月余未归,我还以为她死了,没想到却在外面与人厮混,为的就是整垮咱们姜家。” “去,掘地三尺也去把这孽障找回来。” * 万宁寺里海棠花开得正盛。 姜苡眠折了一枝海棠花别在发髻,海棠花的清香遮住了刚刚不小心沾染的血腥味。 箱子里还传来轻微的敲击声,姜苡眠眉眼微蹙,朝着沈梦溪呢喃道:“看好她。” 沈梦溪点头朝着屏风后的箱子走去。 不一会又折了回来。 “姑娘,太子的马车到寺院门口了。”沈梦溪的声音响起。 “该去佛前点灯了。” 姜苡眠将最后一盏长明灯点亮,放在供桌上。 她对着佛像跪下,浅杏色的披肩如莲花状散开在地上。 “信女自知佛缘浅,未得菩萨庇佑,纵使嫡母父亲怨我给家族蒙羞,但信女愿日日抄经只愿他们平安,不再为信女的事情而困扰。” 佛堂外传来脚步声,姜苡眠知是裴奕,这万宁寺有一眼温泉恰好可以治疗他的风疹,为了治病他会来这。 她将头重重抵在蒲团上,故意提高了声线。 “菩萨在上,信女清清白白并未做过有辱家门的事,却被小人挑拨导致家门荣誉受损,令父亲母亲哥哥忧心,自知罪孽深重,这一切都是信女的错。”她抬起头任由眼泪落下。 “血脉至亲,信女不求能归家,若家人能渡过困境信女愿折寿十年。” 听到里面的声音裴奕顿住。少女哽咽的声音让他想起幼时母亲跪在烈日里求先皇赐药的场景。 他推门而入的时候,姜苡眠正垫脚重点已经燃烧殆尽的香烛。 许是被突然的声响惊到,姜苡眠回头的刹那,披帛滑落,刚好露出一抹修长白皙的脖颈。 “小心。” 拉住她时,海棠花从裴奕的下颌划过,他嗅到一抹独特的香气。 姜竹眠神色惊慌:“你……你为什么在这?” 裴奕弯了弯眉眼,伸出胳膊:“无意打扰,只是需要这万宁寺的温泉。” 姜苡眠看了眼他身上的脓疮,内心冷冷一笑,面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粉。 “这药或许有用,没毒,用不用还请公子自行定夺。” 裴奕一刹那慌神,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你的家人无情无义既弃了你,就不配为亲人,你又何必在这佛前长跪。” “你这般对谁都善良的性格只会害了自己。” 闻言,姜苡眠脸色一黑,声音却乖软:“我的家人纵使不喜欢我,但我绝不允许外人随意贬低他们,我还要在这祈福,公子若无事就请先离开。” “主子。”恰好门外传来手下呼喊。 裴奕回过神,松开了手:“是裴某唐突了。”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玉坠放到了姜苡眠手里:“这是裴某的贴身之物,你若有事情可凭此物去琳琅阁寻我。” 姜苡眠摇摇头,欲把玉坠还给她:“不用……” 裴奕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开。 见人走远姜苡眠走到屏风后面,打开箱子,箱子里的人见嘴里没有了束缚。 怒骂道:“贱人,你竟然敢勾引太子殿下,小姐和夫人们绝不会放过你。” 第七章 应有的惩罚 她的骂声越来越大:“贱人,吃猪食长大的肮脏货,当初就该让你在粪坑里面淹死。” 说话的人正是姜竹眠的丫鬟,听了姜竹眠的吩咐,她一直守在金宝阁门口。 见姜苡眠出门便一路跟到了万宁寺。 只是没想到刚进寺院门口就被人打晕了,醒来就被关进了箱子里。 直到听了箱子里面的谈话她才知道是姜苡眠打晕了她。 她竟然还敢背着小姐勾引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是小姐的岂能是她一个下贱货能肖想。 看着她这张愤怒的脸,姜苡眠轻蔑一笑,上一世她过得真是差劲竟然连这种畜生都能骑到她头上作威作福。 她掐住她的下颌:“下人养出的下人果真是上不了台面。” “连自己是何身份都认不清。” “你和你那主子不是最喜欢划花别人的脸,剪坏别人的头发,来衬托自己既如此,我成全你。” 上一世为了让裴奕厌弃她,她们主仆绑了她,剪坏了她的头发,还逼迫她穿会使人起疹子的衣服。 导致裴奕骂她污了他的眼。 “你这发髻和你家小姐的一样碍眼,我帮帮你。” 说着她便拿着剪刀将她那长发连根剪下,长发洒落一地。 她肆意大笑,顺带在她脸上慢慢划了一个丑字。 “啊……姜苡眠……你疯了,我要告诉小姐,老爷夫人绝不会放过你。” 丫鬟痛的大叫。 姜苡眠将剪刀插在她的肩口哈哈大笑。 “真丑,真无用,既然无用那就先行一步,好好去偿该偿的命,放心,你那主子马上就会来陪你,你知道的事情就去地府告诉她吧。” “你要干嘛?”丫鬟一脸惊恐。 姜苡眠毫不在意,拿出金簪轻轻一刺。 丫鬟痛得惨叫,随着一脸青紫,咽了气。 “找人处理了。”她看向沈梦溪,语调冰冷。 暗处的顾七惊呆了,这还是那个柔弱的小女娘吗? 他们王爷知道吗?顾七觉得自己压力倍增,王爷前景堪忧。 入夜。 整个王府都显得特别寂静。 裴靖川正在书案前处理军务,一道压低的声音飘来:“王爷。” “嗯,如何。”裴靖川并未抬眼。 顾七把近日姜苡眠明里暗里的举动都告诉了裴靖川。 裴靖川眉眼一弯:“哦,偷换金首饰给姜家危机,勾引太子,杀害丫鬟,这只小狐狸果然玩得很大。” “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命玩到最后,本王倒是越来越期待了。” 顾七很不解,姜娘子为什么要接近太子,明明自家王爷权利才更大,若要报仇直接找王爷就好了,何必自己动手,一不小心玩火自焚。 裴靖川思索片刻,抬了眼,“把这匕首给小狐狸送去。” 顾七刚要接过匕首,裴靖川却起了身。 “本王亲自去会会那小狐狸。” 裴靖川到金宝阁后院的时候姜苡眠正坐在海棠花树下抱着一坛酒喝。 她意识早已不清楚,她抱着酒大口大口地喝。 许是喝开心了,边喝边笑,伸手接住飘落下来的海棠花,笑着笑着又哭了。 并未听见身后的脚步声。 裴靖川身着一袭玄衣在她身旁坐下,他轻轻捏了捏她微红的脸颊:“阿狸。” 晕乎中,姜苡眠听见有人喊自己,“嗯?”他随意呢喃了声。 还是这个名字顺口。 “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酒。”裴靖川接过她手中的酒坛。 “裴奕浑蛋,都是浑蛋,就要喝酒,千金难买本姑娘舒心……喝……”闻言,姜苡眠坐在树旁大喊了起来。 听到她的话,裴靖川眸色阴沉。 “就因为被退婚了,所以不开心。” “为这么个男的值得吗?” “那怎么不直接告诉他你是谁?那小子若是知道你就是他未婚夫说不定就不会去退这婚了。” 裴奕和姜苡眠自幼便有婚约,之前他虽不喜姜苡眠却也没强制要求退婚,昨夜里长跪御前,说尽姜苡眠的坏话,只为退婚。 如今倒是如了他的愿。 忽然,她将下巴靠在他的下颌,眨着一双迷离的狐狸眼:“难受。” 裴靖川被她这模样撩得心痒痒,拿过她发髻的花瓣,指腹在她的唇上轻轻压着,软软的,很舒服。 好半天松开手,直勾勾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你和裴奕进展到哪一步了,喜欢他吗?” 他不知道若是答案不是他想听的,他会怎样? “说话!” “男人,男人都是垃圾。” “本姑娘才不要喜欢,谁都不喜欢。” 姜苡眠嘟着嘴把所有男人都骂了一遍。 裴靖川乐了,把她轻轻抱在了怀里,看着她的眼睛呢喃道:“阿狸,你可以喜欢我,我帮你,你只能属于我。” “记住,远离裴奕,别再让我说第二次。” 姜苡眠迷迷糊糊“嗯”了一声。 第二天一早,姜苡眠全身酸痛,昏昏沉沉地起来,她感觉昨晚做了一夜的噩梦。 他梦见有一个大妖掐着她的脖子威胁她,让她只能喜欢他。 果然喝酒误事,下次不喝了。 “姑娘你怎么了?”沈梦溪递给她一杯热茶,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她淡淡道:“没事,没睡好,以后不会了。” 沈梦溪继续道:“太子自退婚后便和姜家断了联系,姜家大乱,姜家如今知道了小姐的身份正往金宝阁赶呢?” “咱们要不要回去?” “回去自然要回去,至于怎么个回法,就由不得他们。” 姜家近日已经打探清楚这金宝阁的老板就是姜苡眠,也不知道她搭上了谁的线竟然有本事在这圣安街开起了金铺。 凭她自己可没有这个本事,这铺子金子原料一看就来路不明,若是往日一定要让官府严查,如今他们需要姜苡眠的金铺只好作罢。 近日来金宝阁门口聚集了马车,都是来接姜苡眠回家的,姜苡眠谢绝见客。 姜家人有气却没地方发,姜竹樾已经从早上等到日落都没有见到姜苡眠。 期间已经有无数封信件送进金宝阁。 姜苡眠坐在阁楼里,透过窗户,冷眼看着楼下马车外一脸谄媚的管家。 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将一封信交给了小厮。 姜竹樾拿着信,气得双手青筋暴起。 第八章 姜家当众道歉 姜苡眠话里话外就是要挟姜家,让姜家恢复她的名声,可她的名声不是她自己败坏? 她有何脸面责怪姜家。 眼看马上就要到太后寿宴,别说姜父和姜音音着急,姜老太太也异常着急。 他们姜家的百年基业可不能因为这样的事情就毁了。 她悔恨,当初姜家好好做官就行,非要去沾上这些不入流的生意,白惹了一身腥。 天都黑了,姜竹樾还没有回来,看来今日姜苡眠还是不愿意回府。 不一会,姜竹樾回府,渴得叽里咕噜喝了几大杯水才忧心道:“我今日在金宝阁门口守了一天还是没有见到她的身影。” “我瞅她是存心不愿意回来。” 姜老夫人说道:“她可有说什么?定是觉得只有竹樾一人去接她没有诚意,她若晚回一天,工期就会拖一天,明日我拖着这老身板去见她,她许会回来。” “没用的。”姜竹樾大大叹了一口气,把信递给了姜老夫人。 她在信中说:“姜家曾说我只是一个在军营悔改过的罪人,姜家容不得我。虽时至今日也不知错在哪,为何会去受罚,却也自知高攀不上姜家,如今名声受损,未曾有人为小女正名声,还小女清白,给姜家蒙羞,既已踏出姜府大门,便无再回之理,也无脸面再回,至于金宝阁,与姜家无关。” “愿放过,误寻。” 姜老夫人道:“她不仅要让全家都去接她,还要恢复她的名声,看着她人畜无害,实则好算计。” “这逆女,她那名声都被她自己毁了?她还有理怪姜家。”姜父脸色惨白。 他从未想过她会这样嚣张跋扈,见死不救。 “这姜家他不愿意回,不愿意救就算了,当初她去军营分明就是自己做错了事情,如今是要让芸芸像她道歉,她为何如此容不了芸芸。”姜竹礼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增了几抹怒气。 当初让她去军营不过是想让她学学规矩,他身为兄长,还会害她不成,他不允许姜苡眠因为心中记恨伤害姜竹芸。 “就让芸芸去给她道歉,把当年的事情澄清一下好了,当年那御赐之物本就是芸芸打碎的,皇上后面不也没有怪罪嘛?”姜音音没好气地开了口。 “至于她的名声,这件事一澄清不就都好了嘛。” 前途面前她选择让姜竹芸妥协。 “姑姑,你在说什么胡话,怎么能让芸芸去当街道歉。”姜竹樾质问。 “怎么不能让姜竹芸道歉?是大家的仕途重要还是面子重要?”姜音音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们。 姜竹芸听见大家都要让她去道歉,脸色惨白,她拉住姜竹樾的衣袖,自责道:“哥哥,父亲,姑母,你们莫要为难了,我这就去找眠姐姐道歉。” “眠姐姐生我的气也是应该的,当初我若让着眠姐姐不与眠姐姐发生争执也不会失手打碎了御赐之物。” “我知道你们心疼我,可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眠姐姐不喜欢的是我……我就不应该来安国,不应该留在姜家,是我连累了姜家。” “我就算是跪也会去把眠姐姐求回来。” 姜竹樾看着小声抽泣的姜竹芸只觉得心疼不已。 “芸芸,你莫要胡闹,姜家本就是你的家,你若没有资格留下,那姜苡眠更没有资格回来,如今是她使小性子,咱没有理由让着她。” “不……哥哥……母亲……让我去吧,如今只有我亲自去才能让姐姐消气。” 姜竹芸虽是哭着,眼底的算计却并没有减少,她知道姜苡眠想让她道歉,想让她当众下不了台。 姜家受人尊重的大小姐只能是她。 她绝不会如了她的愿,她只需要装得可怜一些到时候姜家人及太子殿下只会觉得姜苡眠嚣张跋扈,而她道歉也是被她逼的,会更加怜惜她。 姜音音见姜竹芸松了口,立刻道:“行,那咱们就去那金宝阁,只要太后寿宴能度过,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计较。” “芸芸,大哥陪你,若那姜苡眠存心和你过不去,我们肯定饶不了她。” 姜竹礼一脸心疼地看向姜竹芸。 临走前,姜竹芸本想让丫鬟小翠去找裴奕,告知裴奕她今天将去金宝阁,却发现小翠并没有回府,只好安排侍卫去找裴奕。 …… 姜苡眠把裴奕送来的海棠花随意扔在了粪桶里。 近日裴奕一连几日都来这金宝阁,只为寻姜苡眠。 即使姜苡眠闭门不见,他是每日会差人给她送一株海棠花。 姜苡眠叹,他还真是专一,对谁热情便只会对谁热情,狠起心来便又会一点情面都不给人留下。 “姑娘,姜家人都来了,姜竹眠正跪在金宝阁门口,吸引了好多客人。”沈梦溪的声音带着些许轻快,却让姜苡眠指尖一颤,“她还跪得真利索。” “姑娘,我们现在要出去吗?外面越来越多看戏的人……就连太子殿下也来了。” 姜苡眠手执茶杯,轻轻吹了口气,“她跪得利索,可说得不利索,那咱们去帮帮她,这戏只有姜家演就没有意思了。” “我的眠儿……你怎么如此狠心不见我们……” 姜苡眠才走出大门口,姜夫人就哭红着眼迎了上来。 路边看戏的人指指点点,没想到这金宝阁老板就是姜家小姐。 好好一个大小姐抛头露面当起商贾,真是世风日下。 姜母不停地往姜苡眠跟前凑。 姜苡眠后退半步,僵在原地,当年她刚回姜家时这位好母亲可从未给过她半分好脸色。 “夫人,认错人了,我早已不是姜家人了,又何故挡在我这店铺门口,影响我开门做生意,难道我就该没有生路吗?” 姜竹芸踉跄起身扑到姜苡眠身边抓住她的衣袖:“眠姐姐,你怎能如此装作不认识,你去军营的三年母亲为你都快哭瞎了眼,你为何不肯原谅,不肯回家。” 她看了眼远处怔住的裴奕,指尖陷入掌心语带哭腔:“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气,只要你能消气愿意回姜家我做什么都可以,莫要迁怒旁人。” “你……你们是在说什么?”姜苡眠甩开了她的手。 第九章 回府 她微微侧过头,那双本就迷离的狐狸眼里满是泪光:“这姜家当真是我不愿意回吗?四岁那年我高烧不退,是谁把我扔在乡下庄子里任其自生自灭?后来好不容易归家又是谁让我日日睡柴房?” 她的手掌心溢出血来:“终日苦役,重病不起,谁把我治病的药换成了污水?那御赐之物本就不是我打碎,但为了家族大义,三年军营惩罚我也受了。” 她突然猛烈咳嗽起来:“我也想回家,可二哥你忘记我从军营出来那日了吗?是二哥说姜家没有我这样的女儿,是阿哥说让我日后见面不识,我自知不能给姜家蒙羞这才没有回姜家。” “现如今又为何要为何如此构陷于我,为何要步步紧逼,莫不是要我赔上这条命才可以。” 裴奕从姜苡眠才出来那一刻起眼神就一直没有从她身上下来,她虽然带着面纱但他还是认出了她。 他没有想到这金宝阁的老板就是他刚刚退掉婚的姜苡眠。 裴奕回想起初见的种种,情绪起伏,觉得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 他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被人如此戏耍,这姜苡眠一定知道他的身份,她是故意接近他。 他又气又怨,握紧了手中的金簪,一字一句道:“姜……苡……眠……好样的。” 听着姜苡眠与姜家人的对话周围的议论声渐渐低了下来,他们看向姜苡眠,眼神中有一丝理解与同情。 他们是知道姜家还有一位千金,只是听说那千金行为举止粗俗,坏事做尽,道德败坏,早已被姜家赶出家门,却没有想到还有如此隐情。 姜家真不是人,好好一个女儿被说成这样。 周围指指点点的声音越来越多,姜父捏紧拳头,厉声道:“姜竹芸,和你姐姐道歉。” 姜竹芸看了眼裴奕,那眼神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可裴奕的目光丝毫不在她身上,她只好跑到裴奕面前小声抽泣,希望裴奕为她说话,“殿下……” “闭嘴!” 她才刚开了口就被裴奕一把推开了。 裴奕的视线一直在姜苡眠身上,姜苡眠看过来那一刹那,他的心明显慌了,只觉得身旁的姜竹眠异常聒噪。 姜竹眠见裴奕不搭理她,再次跪在了姜苡眠身旁,裴奕最讨厌心思歹毒的女人,她不信经此一闹,裴奕还会高看姜苡眠。 她哽咽着,“眠姐姐,让你替我承受了三年军营之苦是我的错,兄长们也是看我身体柔弱这才不舍我受苦,你迁怒我一人就好了,姜家其余人是无辜的。” “姜苡眠,你够了。”姜竹樾拉起姜竹芸,冷眼看向姜苡眠。 姜苡眠苦笑一声继续说道:“兄长竟如此看我,我自军营出来从未和姜家有过结,不知哪里冒犯了姜家,我自知姜家高门大户我一乡野之人自然高攀不上,就不劳烦各位怀念了。” “该还的债三年军营赎罪我想早已还清,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自安好,还请不要打扰我开门做生意。” 闻言,姜父气得发抖,碍于外人在不好发作,他们一家老小来这给她面子,她却得理不饶人。 坐在马车里的姜老夫人见姜苡眠迟迟不肯回府,颤颤巍巍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见到姜苡眠,她猛地抓住她的胳膊,做出一副要跪下的姿势:“眠儿……祖母的好眠儿……咳咳……” 姜苡眠心底溢出冷笑,她清晰的记得姜老夫人是如何任由下人欺辱她,她的脚是如何踩在她的身上骂她不知羞。 她弯腰扶起姜老夫人:“祖母,眠儿,不值得你如此记挂。” “好孩子,跟祖母回家,祖母知道你受委屈了,已经指责过你的兄长了,以后祖母护你,没人能欺负你,你永远是姜家大小姐。” “祖母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见不得你在外受苦,你就当全了我这将死之人的愿望!” “祖母……祖母一定会长命百岁,我跟祖母回家……”姜苡眠扑进姜老夫人的怀里当众哭了起来。 瞧着孙慈祖孝的一幕,姜音音和姜夫人都笑了。 还是姜老夫人有办法。 这姜苡眠还是一如既往地蠢,本以为她有了几分血性,却还不是一哄就好,离不开姜家。 姜苡眠当着众人的面上了姜家的马车。 沈梦溪一脸无措的跟在身后。 姜老夫人为了讨好姜苡眠特意在后院为她收拾出了一间屋子。 她刚要踏进后院门口手腕就被狠狠拽住。 姜苡眠脸颊上的丝巾飘落恰好落在了裴奕的手腕上。 “姜苡眠。”他似不确定一样轻喊她的名字。 姜苡眠回身,轻轻接过丝巾,神情并没有变化。 “太子殿下,这是女子后宅,还请殿下自重。” 裴奕眉眼轻蹙:“你确定不和我解释?” “臣女不知要和太子殿下解释什么?” “你既知我的身份又为何不告知我你是谁?” 他高大的身影将姜苡眠笼罩住。 “我不知。”姜苡眠费力甩开了她。 “我自幼长在乡野后又被囚于军营,怎会和矜贵的殿下认识。” “若我知道你就是太子,那也不会可惜了我那瓶白玉药膏。” “你说什么?”他嗓音冰冷。“我名声是不好,但我懂礼义廉耻,自然不会抢姜竹芸的男人,如今臣女与殿下早无婚约,还望殿下莫要再来找臣女。” “臣女可当不起任何罪名。” “你不想与我扯上关系,那想与谁?谢玄?” “谁?这和谢小世子又有什么关系,臣女只是把谢小世子当作恩人。” “恩人?” 裴奕眼底泛起冷意,胸口又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想起谢玄。 好半晌他才开口:“谢玄心里只有刀剑,最不喜欢被人攀扯,我也不记得他救过谁,你最好死了不该起的心。” “至于我与姜竹芸并没有任何关系。” “殿下,你在说什么?” 姜竹芸的出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姜竹芸看见裴奕来了姜府,她原以为裴奕是来找她的,可等了半天都没有看见裴奕的身影,找了许久才发现他竟然在姜苡眠这里。 一定是姜苡眠使手段勾引了裴奕。 她抬眸可怜兮兮地看向姜苡眠:“眠姐姐,我知道殿下与你退婚你心中有怨气,但那也是因为你名声……” “闭嘴!”裴奕大声呵斥。 第十章 我对世子自来一片赤忱 姜苡眠面无表情扯出几个字:“不劳殿下替臣女忧心,臣女并未怪殿下,臣女累了,就不打扰妹妹和殿下了。” 听了姜竹芸的话,姜苡眠神色惨白,也不反驳,似是不想和她们有交集,转身就走。 看着姜苡眠关上的院门,裴奕怒道:“你也是一女娘,怎么张口闭口就拿其它女娘的名声说事。” 他想起万宁寺那一夜,她是如何跪在佛前替姜家祈福。 她记挂她的家人这才愿意回来,可他们只是利用她。 姜竹芸察觉到裴奕生气,解释道:“殿下,我只是以为姐姐在责怪你。” 裴奕收起了表面的温和,脸色阴沉,“孤与她的事情与你无关。” 看着裴奕离开的背影,姜竹眠有些失神,殿下以前从未这样对待过她。 姜父和姜音音一连几日都在围着姜苡眠转。 “小姐,我们该怎么办。”丫鬟一脸忧心地看向姜竹眠。 “急什么?毛毛躁躁,也不学学小翠。”要是小翠在就多一个人为她出谋划策,只可惜那一夜后小翠就失踪了。 自小翠失踪后她总感觉心特别慌。 她扔下手中的绣帕,“把我准备好的锦服给姑姑呈去。” 她姜苡眠是会锻造黄金首饰,可她也会锈锦服。 丫鬟应下。 “小姐,不好了。”丫鬟小井去了一趟姜音音院中便急急忙忙跑了回来。 “你慌什么?”姜竹眠很是不悦,“母亲让我近日低调,你们这般咋咋呼呼,让外人看去了岂不闹了笑话。” 她将手里的金簪扔进首饰匣子里,碰撞出清脆的响声,丫鬟小井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姜竹眠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可她们这些下人可是见识过她的真实模样,不敢得罪她。 见姜竹眠没在刁难,小井开了口:“姜掌事拒绝了小姐的锦服。” “为何?”她问。 “姜掌事告诉奴婢她已经有了最好的选择就不牢小姐记挂了。” “奴婢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大小……姐……姜苡眠那边找到了更好的云锦,听闻那云锦是云国的稀罕物,被云国使臣私自卖给了商铺。” “只要咱们能先姜苡眠一步找到云锦,那云锦若能配上小姐的刺绣,一定能在太后寿宴上艳压姜苡眠。” “消息可有误。”姜竹芸问道。 丫鬟答道:“奴婢是偷听到的,她和她那侍女鬼鬼祟祟的许是真事。” “好,咱们去那商铺,不过这件事情需要瞒着母亲,知道吗?” 姜竹芸眯着瑞凤眼看着一众下人。 “奴婢,知道。”下人点头。 * “小姐,奴婢一路跟踪姜苡眠发现她去了圣安街张记丝绸铺。 “许是因为价格原因和店主产生了分歧。” 姜竹芸冷哼:“凭她那穷酸样也配和我争。” 姜竹芸的马车停在了张记店铺门口。 她刚要下马车就看见姜苡眠从张记丝绸铺出来,姜苡眠走得着急并未看见姜竹芸。 “掌柜的,把你们所有上好云锦都给我拿出来。” 掌柜将所有上好云锦都摆在了姜竹芸面前,一一介绍起来。 “小姐,这些都是咱店铺最好的云锦,我张记隶属皇商,这些云锦品质绝对是上乘。” 姜竹眠的视线放在了一匹真丝云锦上。 “小姐好眼力,这云锦是刚从云国到的货,它名为月华,它的布料如泉水般清凉,在夜晚还会产生水波纹的光影,若穿上这云锦做的衣服一定能艳压群芳。” “此云锦本店仅此一匹。” 姜竹芸摸了摸这布料的确是极好,只是味道似乎有些不对,似是在什么地方闻过。 “这云锦是用什么香熏的。”她问。 “用的是腊梅香。”掌柜边说边收走了布料。 “等等,这云锦我要了。” “恐怕要让小姐失望了,这云锦已有人买了。” 姜竹眠不悦,“可是刚刚出门那位姑娘。” “正是,她已经交付了定金,赶回去取银钱了。” “我出高于她两倍价格买下这云锦。”姜竹芸抢过云锦。 “我们店铺一直以诚信经营,那位小姐先来这云锦自然是要先给她。” 听到掌柜不肯卖,小井大声呵斥道:“我们小姐姓姜,这圣安街还没有她不能买的东西,还请掌柜重新考虑这云锦到底要卖给谁? 掌柜自是听说过这位姜家小姐的来头,那可是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迫于压力只好把云锦卖给她。 姜苡眠走出店铺后故意往街尾巷子走去。 一道黑衣视线吸引住了她的视线。 “小心!”她拉住了摇摇欲坠的人,拿下发髻上的金簪利落地往身后扔去。 她带着他,步伐踉跄躲进了隐藏在暗处的破屋。 此刻昔日意气风发的谢小世子如困兽。 前世,谢国公在前线征战,有人故意制造动乱,谢小世子遭遇暗杀,谢小世子刚好被路过的姜竹芸所救,自此他成为了姜竹芸的好帮手。 想到这,他把瓶子上的药粉尽数倒在了谢玄身上。 谢玄一把拽住了她。 “要想保住眼睛,就别乱动,毒已入眼髓。”绣着海棠花瓣的手绢缠在了他的眼眸上。 谢玄喉结微动,海棠花香烧得他心难耐。 他拿出腰间的短刀抵在她身上:“姑娘是哪家女娘?为何救在下。” 姜苡眠柔声道:“谢小世子,这是要恩将仇报。” 谢玄笑了:“你认识我。” 姜苡眠轻声道:“全安国恐怕没有哪家女娘不认识谢小世子,况且世子之前救过我,权当还了世子恩情。” 谢玄听不出她话里的情绪,却觉得声音很熟悉。 他不喜欢陌生人的碰触,却不排斥身旁女子的碰触。 姜苡眠帮谢玄包扎好伤口就起身注视着他。 看着眼前失去力气,双眼看不见的谢玄,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上一世他可是毫不留情挑断了她的脚筋。 这么坏的人怎么会有人喜欢。 姜苡眠故意将药瓶和手帕落下。 不远处侍卫正在找谢玄。 还不等谢玄再说些什么她转身离开。 谢玄的眼睛虽已经能看清,却还是泛着疼痛,他情绪一直不佳。 手下端进来一碗药,道:“世子,太子那边邀你一聚。” 谢玄看了眼药冷冷道:“本世子身体不适,回绝他。” 第十一章 参加宫宴 谢玄的姑母是裴奕的母亲也是当今皇后,姨母是皇上最宠的贵妃,母亲是长公主,他的父亲又是谢国公。 从小养尊处优长大,做事我行我素惯了,他鲜少把裴奕当回事。 裴奕仰仗谢家的势力也只好迁就他。 “可有查清楚救我那女子是谁家女娘?”他缓缓起身,声音慵懒。 “救世子的女娘是姜尚书府的小姐,姜竹芸。” “世子遇袭的地点是张记丝绸铺旁,那日姜二小姐刚好出现在那,手帕上的姜就是姜府。” “是她?” 谢玄皱了皱眉,他不懂明明已经找到那天救他的人,他却少了些期待。 “对,是姜竹芸小姐,姜二少爷听闻世子受伤了特下帖拜访。” “他能找我什么事?” “姜二小姐为帮姜掌事弥补错误,自请为太后做寿宴吉服,听闻世子这有金丝蚕线,姜二少爷特意替妹妹求这金丝蚕线。” “把线给他,拜访就不用了。”谢玄并不想搭理他们。 姜竹芸得到云锦和金丝线以后想把姜苡眠踩在脚底的心更加强烈。 她寻思谢玄愿意把金丝线赠与她,是站在她这一边。 “姑娘,都快火烧眉毛了,你都不着急吗?”沈梦溪在姜苡眠身旁小声抱怨。 “自打咱们回府后,姜家人除了让你补齐空缺的金饰外就没有重视过你。” “明明太后的万寿吉服就该小姐制作,可最后被姜竹芸抢了先,我看那世子也是偏袒姜竹芸,还把金蚕线给了她,真是不公平。” 姜苡眠起身:“有些东西得不到不见的是坏事。” 她上一世就如如今的小溪一样,过于急功近利,重来一世她才懂小火慢炖才最熟。 并不是善良就会得到回报。 经过几日的赶工,姜家终于按工期完成了宴会上所需要的所有饰品和衣物。 姜苡眠的能力,姜老夫人是看在眼里,姜家需要这样是人才。 一大早她便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到了姜苡眠的院中。 说是特意为姜苡眠做了几件衣服,让姜苡眠同姜家人一块去参加太后寿宴。 姜苡眠点头应下。 每几年太后的寿宴都会邀请一些世家公子前去参加。 大多是为了让这些重臣儿女各自相看。 如今姜苡眠和太子的婚约已经废除,正是为姜苡眠寻一夫婿的好时候。 听到能去参加太后寿宴沈梦溪很是开心,她们姑娘若是能到太后赏识以后就不用忌惮姜家人了。 前世姜竹眠为了衬托自己故意带她去了宫宴,宫宴上她风光无限,而她出尽洋相,寿宴结束后姜竹眠被封为县主的消息传遍全府,她再次赢得姜家人心。 姜老夫人走后,姜父又派人传话要见姜苡眠。 姜苡眠平静的看向姜父:“父亲,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女儿一定尽力办到。” 姜父很认真的打量她,良久语重心长的开口:“为父知道此前亏待你了,这些时日你的付出为父也是看在眼里。” “既然回到姜家,你就记住自己是姜家人,凡事要以姜家的利益为先。” “明日宴会上见到太子殿下需懂分寸,莫要辜负了祖母对你的关心。” 看着他虚伪自私的模样,姜苡眠只觉得胸闷气短。 却还是耐着性子与他虚与委蛇。 翌日中午,姜竹樾和姜竹礼以马车坐不下为理由带着姜竹芸先赶往宫中。 对于她们的忽视姜苡眠并不在意,他们越不在意她,她就越要争越要赢。 太后寿宴之日正值牡丹花花期,太后命人将宴会地点设在花园。 已有不少宾客落在,众人笑声不断,实则在各自打量,几位大臣之女交头接耳聊了起来。 陆丞相千金陆云撇了撇嘴:“不是说好太子殿下和谢世子会来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见到他们的身影。” 张太傅家千金张嫣然闻言笑了笑,“咱们啊就别想了,太子和谢玄可都是姜家那位的,也不知道她是使了什么手段让这几位少年郎都围着她转。” “太子殿下为了她可是和她那位长姐退了婚。” “我听闻那姜苡眠丑陋粗俗这才被退婚。” “对,听说还去军营待了三年,恐怕早已……” “你们够了吧。”远在高处的裴南惜重重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背后嚼人舌根,天打雷劈。” 众人听公主开了口愣住,不懂一向不喜与人打交道的七公主为何会帮姜苡眠说话。 随即道:“公主莫见怪,都是我们之间的玩笑话。” 裴南惜还想说些什么,就见姜家人走了进来。 姜竹芸一身粉丝华服,发簪上簪有别致的金步摇。 被两位哥哥保护着入了座。 姜苡眠只简单穿了一件浅杏色罗群,外披淡绿色披帛。唯唯诺诺的跟在姜竹芸及兄长身后,似丫鬟。 从她进入宴会的那一刻嘲笑声不断。 正巧裴奕和谢玄同时走进了宴会听,见到谢玄那一刻,姜苡眠的神情明显发生了变化。 她脸上一喜,笑着看向谢玄,谢玄淡淡看了她一眼,别过了头。 裴奕的神情也好不到哪去。 随后嘲笑声更大。 “瞧,她刚是对着太子殿下笑吗?一个被退婚的女子也有脸看殿下,真不知羞。” “她穿的那样连我家丫鬟都不如,乡下来的就是上不了台面。” “姜娘子,来这。”正当姜苡眠要随便寻一坐处时,一道声音正在喊她。 姜苡眠抬眼看去,朝她招手的正是裴医女。 “公主什么时候认识姜家大小姐的。” “难怪刚刚七公主为她说话,看来我们小看姜大小姐了。” 听着议论姜苡眠这才知道裴医女竟然是七公主。 上一世她们并没有交集,她并未见过这位七公主。 裴南惜拉着她在她身旁坐下。 姜苡眠浅笑,“七公主喜欢研究医术。” 裴南惜在她耳旁低语:“还请姜娘子替我保密,这件事情只有我皇叔知道。” “为何?” “我父皇和母后都不喜欢。” 姜苡眠了然。 瞧着两人熟稔的模样,裴奕很是不喜,他自来和这位皇妹不对付。 宫宴开始。 这时,太后身边太监走上前,说道:“今日是太后娘娘的寿宴,各位臣女可献上才艺为太后娘娘祝寿。” 可是,在看到两人之前的战斗后,胡娜娜这才发现,她和伊露丽与诺兰之间的差距是如此的巨大。 这一刻,罗毅不禁想到了诺兰,当年诺兰也面临着这样的抉择吧。 老太太笑起来慈眉善目,让人特别的温暖,当然上课训人的时候让人感觉就像遭遇寒冬,反差很大。 骤然得到阵法的加持,天魔虎神色变换不定,悄悄瞥了杨天一眼,咬了咬牙,引动方圆百里内的天地灵气,凝聚滔滔血刃。 而后,他整个身子被自己的飞剑,劈成了两半。动作几乎在瞬间完成。而蓝玫瑰蜘蛛那双钳,立即飞出许多蓝色光环,化成网,圈住了林天宝的命魂、魄体,还有他溅血的尸体。 赫尔德说这话,到不是因为贝贝,而是刚才赫尔德去了一趟云萝城,并且,顺利的来到了萌神教的神殿。 “这有什么,生离死别人之常态,我那只见过一面的师父不是到现在还在闭关。”徐问轻松道。 难怪临行之前,当自己说出想要前往沧州的话语,邋遢天人的脸上,竟然会露出古怪的神情。 南宫离看着地上这明显不太圆的圈圈,真的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突然,一个不好的预感猛地冒了出来,甄淑变了脸色,惊恐的猜想道,阿修好像是那天接孩子出院的时候回来了,然后离开之后就没有再回来的。 陆铭轩在厨房里听着她们颠倒黑白的谎话,气的就想出去和她们理论,可是一想到他们的计划还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拒绝的话语又一次落入耳中,甄姚浑身一颤,再是压抑不住眼中酸意,滚烫的泪水犹自不知地顺颊落下,她伤心欲绝道:“便是有尊贵的出身又如何?到底不过一残破之身!”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眼中尽是灰蒙蒙的死气。 甄柔任郑玲珑拉着手,只觉那手上细腻软滑,仿若无骨一般,当真是无一处不美,这才是真正的倾城佳人。 产房内,苏以乐一家,与江家父母在着急的等待着,直到传来了好消息。 说罢,还没等那两人反应过来,梓芜便横抱着知浅,径直离开了。 然而碍于凌慕辰在场,她只能咬紧牙关忍耐着,努力维持平日里温柔优雅的模样。 上官离到是知道上官修的事情,不过知道的不多,他只知道,几天前,他二哥突然来了公司,然后就直接在公司里面住下了。 然后,手伸上去,“老公,我脱衣服给你看。”她眨巴着眼,慢慢的解衬衫扣子。 因为和中央暗部有关系,所以这里成为了朝廷默认的法外之地。它因此很自然的成为了商谈见不得光的政治秘事的地方,成了培育罪恶政治的温床。 网上格外的热闹,因为这件事,后期政治上官府都廉明了许多,这个倒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好结果。 别怕,如今我也变得像你了。我和你一样,潘少。一样的身体。我们都一样。你要还是寂寞,那我就改变这个世界,改变这个国家。 第十二章 太后被火烧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原,荒草凄凄,天与地的尽头悬挂着一轮火红色的残阳,有九道被夕阳拉长的身影,步履蹒跚,相互搀扶,一步一步走向地平线的尽头,仿佛要抓住那最后的光明。 紧接着喧花大斧狠狠的砸下,轰隆一声,顾长风临时办公室的楼板被直接砸了个大洞,随后轰隆咔嚓声不断,能量的余波将楼下的地板也给击穿了,水泥块和碎裂的预制板不断掉落,犹如地震一般。 大家听到郦琼好不容易说完,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一战还不止只有蛇出洞之计,围城打援,还有什么围三阙一、拔草惊蛇。如果不知道这家伙打仗拼命勇猛不弱于王德,大家一定会以为是刘光世新弄出来什么军师之类的东东。 众人循声望去,看到这几个年轻人,纷纷吃惊,这几个竟然是几大家族的少主。 百川神宗的修真者,只要修为达到了洞虚后期,就可以得到一颗这样的丹药,在渡劫的时候使用,周身直接释放出防御结界,抵挡住天劫的攻击。 尤其是近日来,万年一次的武道大会将在帝都举行,帝都也有可能在这次武道大会时开启,所以此地闻名而来的人更多了,每日络绎不绝,能住的地方几乎都住满了,粗略估计一下,也有数百万人了。 林秋雅突然惊叫一声,她看到自己的手臂上面居然沾满了黑乎乎的东西,不用想,肯定是这些东西发出来的怪味儿。 “你说什么?火神幡丢了!”听到这个消息,土鼠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么急吗?”轻轻点了点头,铁木云冲着惠姨摆了摆手说道:“惠姨,我可把紫梦送回来了,我还有点事情,就不多留了,惠姨再见!”说完,铁木云便转头准备走去。 神鹰和天辰俩人的配合变得非常的默契,看的我都不禁再次赞叹一声,明明都是第一次配合的竟然配合的这么好。这我倒是没想到。 这阵子她由于在养手上的伤势,基本就没怎么往外跑。而周辰的家就在隔壁,她无聊时就一直过来。 结果还没等他们准备好,没想到呼兰王师都开了过来,还把鄯善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韩总,我一点儿都不喜欢闫总。”邓安琪坐着坐着话就多了起来。 为何这绒绣城里面,她明明第一次进来,却熟悉万分,径直就能找到神机楼的位置? 当然,周辰现在办不到这点,也没这个想法,他已经满足了第二关考核的条件,是时候上去了。 吴氏先是一喜,但想想程月,话都说不清楚。还怕见生人,还教啥徒弟,便直接拒了。 五只凤爪拍下来,所蕴含的力道传送到他们的体内,将他们的脏腑齐齐震裂。大块大块的内脏随着血沫一起,从他们的嘴里、鼻孔里流出来,形容凄惨。 远看形象搞笑,近近一观,才能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显然都不是好相与的。 “嘿嘿!手滑手滑。全是因为你的屁股太有弹性了,有点爱不释手。”唐铭嘴角勉强地扯出一抹尴尬地笑容,淡淡地眉毛微微地颤抖着,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猥琐之意。 车队穿过外城的时候,蓝眸透过车窗,努力的望了一眼角落的绒绣距地,却被一匹骆驼靠近挡住了视线。 而突然就觉得很欢乐的人,不止是她。百里布也不知怎么,迈步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秦雅滢的手被紧紧地绑着,她怎么也挣扎不开。 “好了,这里已经没人了,你们将这次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给我听,不要想着隐瞒我。”大太太平静地说。 就见天空就像被污染的碧蓝色水晶,之前由透明变得浑浊,看不清楚。可这时又被一只无形之手抹干净了,迅速露出本来的面貌。 赵成材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要找他了!不过这个钱必须得出,恐怕此事孟瞻是知道实情的,现在必须替陈师爷保住老脸,也是替官府保住颜面。 这边,庄信彦也是刚结束完给姜人百姓的讲解。出了帐篷,便见谢婉君提着个乌木镶金食盒,带着丫鬟向着他走过来。 “你……谁让你这么做的?”付子浚重重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紧紧地扣住了她的手臂。 一直等到三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秦天才从假石后走出来,她看着庄信彦消失的方向,轻轻地叹了口气。 谢霆君冷哼了几声,他伸手将她一拉,秦天不由自主地跌入他的怀中。 极之境界的魔兽,只要是一口气存在,就是皇级的强者照样是瞬间的秒杀,只因为极之境界,这个已经是可以说逆天改命的境界。 叽叽呱呱,叽叽喳喳的网上是消息刚一发就闹成了一片,你说我一句我骂你一句的开始互相攻击。 沈剑南再次走到河边,蹲了下来,对着冰面,整理了自己的头发,又将湿透了的衣服,用汇元神功烘干,然后起身,朝京城而走。 “为什么?!”大概是因为愤怒和悲伤搅合在一起,令温凉心情激愤,语气不自觉提高了一度。 风仪悦此刻进入了梦中,这梦很是美,原来是风仪悦梦到了柳云晨的初见,相知、相熟,至到最后。 “你醒啦,你别动,你受伤了,好好休息一下吧。”羽轻柔连忙按住想要起来的陈灵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