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女主有了读心术》 1、意外 “哇~兰,你看那边!好热闹!”铃木园子一脸兴奋的摇晃着身旁的好友。 毛利兰抬头望过去,高大树林边的一片空地上,成群的人带着青面獠牙的面具,围着中央撑着长竹竿的人敲锣打鼓。 “你忘啦,今天是秋田县的生鬼节。”毛利兰无奈的道。 “我当然知道了,就是看你一脸神游天外的样子,还以为你不知道我们来干嘛的。” “高中毕业旅游啊,就这么一次机会,好好享受享受呀!你不会还在想工藤新一那个混蛋吧?那个只知道破案的臭小子!成天不见踪影……” 园子大大咧咧的抱怨令毛利兰心里一暖,知道她在安慰自己。 刚刚高中毕业,本来是想打电话,邀请新一一起来这个全班组织的毕业旅行。结果不出所料,新一一如既往的在破案的路上,没法过来。 气不过的圆子索性抛下‘家属’京极真,陪着毛利兰离开学校大部队,在秋田县到处闲逛。 “男人还不好找吗?兰,这次一定要让工藤好好看看,你不是没了他不行!” “说什么呢?圆子,我没事,新一在破案也没办法啊。”毛利兰笑了笑,拿出这个说了成千上万次的借口。 “破案破案,我看他一辈子就跟那些案子过去吧!兰,你就是太好说话了!”园子愤愤不平的道。 毛利兰笑着摇了摇头,她不是好说话,她只是习惯了,习惯了等待,现在恐怕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男朋友?两人不过是说过一些似是而非的暧昧话,从来没明确的告白过。 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现在的她还了解新一在想些什么吗?想起最近打的电话,无非就是道一些平安,更多的是两两的无言沉默。 毛利兰明白,新一是在做一些危险的事,不想把她卷进去,这份好意她没法不接受。 但有些时候,毛利兰也希望新一能理解理解她,她也在担心新一啊。 快两年了,新一总是在忙,就算好不容易出现,都是来去匆匆。 总的算下来,他们见面居然不超过十次?说过的话,毛利兰甚至怀疑有没有她对楼下咖啡厅的猫说的话多? 毛利兰摇了摇头,拉着园子道:“走,我们去看看吧!” 想再多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听园子好好享受这次旅行! “啊!” “杀、杀人了!” “死人了!” …… 还没靠近,接连不断的尖叫从人群中传出。 两人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熟悉的无奈,得,旅行又泡汤了。 怎么回事?不是都特意避开爸爸和柯南他们了吗?怎么又遇到杀人案件了?难道她也继承了衰神附体的体质? 毛利兰不傻,每次跟在爸爸他们身边,都会或多或少的遇见突发事件,久而久之下来,她都要怀疑自己一家是不是被死神诅咒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开始对身边不断出现的死人渐渐习以为常,新一消失…… “又是你们!”园子大叫的声音惊醒了恍惚中的毛利兰,“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毛利兰定眼一看,好眼熟的一群人。 阿笠博士跟着工作人员指挥着不要破坏现场,戴眼镜的男孩悄悄的凑在尸体旁观看,茶发的小女孩瞪着一脸无辜的冲矢昴先生。 顿时,熟悉的无名火冒上心头,毛利兰大步跨过去,提起男孩,“柯~南~” 柯南一僵,脑袋缓缓转过来,尴尬的笑笑,“小兰姐姐,你也在啊?哈哈,我就是好奇,好奇。” “说了多少遍?小孩子不要看这些!学什么不好,跟新一那个推理狂魔学……”毛利兰拧着柯南的耳朵,碎碎念着说过千百遍的话。 “阿笠博士,柯南?”园子抱着胸,一脸怀疑的瞅着打哈哈的大人,“不会又是跟踪我们来的吧?” 毛利兰眼神一厉,也看向手中拎着的柯南,颇有些狰狞的意味看得他背部冷汗直冒,“真的吗?” 不是毛利兰不相信这是巧合,实在是柯南跟踪的巧合太多,很难让人再相信这只是一次意外。 柯南真不是新一派到她身边的卧底,为了掌握她的一举一动?而自己却对新一的事情一无所知,被他耍得团团转?连高中毕业也不露个面! 不行,越想越气! 毛利兰身上阴气一阵一阵的逼近,柯南求生欲迅速爆棚,“不是的不是的,我们三天前就到这里了。” “是啊是啊,我朋友告诉我有事,托我帮他看一下房子,想着这里正好是著名的白神山地景区,就趁着暑假,顺便带两个孩子一起来玩玩。” 阿笠博士一接收到柯南的眼神,立刻会意的诉说着来龙去脉,赶紧把之前他们的车票信息拿给园子她们看。 这次真的是巧合,柯南无意中从电视里白神山地的宣传广告上,瞟见了琴酒一闪而过的身影,这才来到了秋田县。 至于冲矢昴,阿笠博士猜也是同样的原因。 冲矢昴耸了耸肩,“我就是来旅游,刚好遇到阿笠博士他们。”他可没工藤的累累前科,明面上与几人的关系也不深,不怕怀疑。 “是吗……”园子确认了下阿笠博士手机上的车票,的确是三天前,“那这次就相信你了,柯南。” 二人的行程也都是昨天临时决定的,来白神山地散散心,而学校那批人估计都还在秋田县的庙宇到处逛呢。 “借过!借过!所有人都呆在原地!等警察确认好不在场证明才能离开!” 警察大喊着嘈杂的人群,趁毛利兰一个不注意,柯南又悄悄跑回了案发现场寻找蛛丝马迹。 经过警察的挨个盘问,终于确定了三名嫌疑人,被滞留在这里的无关游客纷纷散场。 “毛利小姐,对案子不好奇吗?”冲矢昴眯了眯眼,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在山石边磨磨蹭蹭的柯南和圆子他们。 毛利兰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什么好奇心,相信阿笠博士和圆子会找出凶手的。” “听说你高中毕业了?要继续读大学?”似是无聊,冲矢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毛利兰怔了怔,喃喃道:“大学吗?”她似乎很少考虑过未来的问题。 一直以来,毛利兰不是跟在新一身后看他破案,就是在漫无目的的等待中渡过。 “还在等工藤?”冲矢昴眼睛看着前方冥思苦想的侦探,“你没什么想做的吗?” 毛利兰摇摇头,相比起目的明确想成为侦探的新一,读大学后要接管家族事业的圆子,她压根没思考过属于自己的梦想是什么。 如果可以,她想成为…… “我想……” “不好意思,毛利小姐,我有点事先走了。”冲矢昴脸色一变,急匆匆的丢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去。 毛利兰一顿,头一转,只来得及看见一个匆忙的背影,和一闪而过的淡金色长发……那是谁? 毛利兰脚步下意识的往前一走,她好像在哪里见过那个人?内心强烈的直觉催促着自己跟上去,仿佛错过这一次就再也没有机会。 找到他,一切秘密都会揭开。 “圆子!我想上厕所!先去附近的酒店等你啊!”毛利兰留下一句话,转头跟了上去。 “哦?好。”圆子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兰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树林里,“那里是酒店的方向吗?” 圆子甩了甩头,或许兰就是想找个隐蔽点的地方透透气吧?横竖犯罪嫌疑人都在这里,兰身手又那么好,出不了事。 “喂!小鬼,你没事吧?”圆子低头看看突然蜷缩成一团的灰原哀,摸了摸她的额头,“流这么多汗?” 灰原哀闭眼,嘴唇咬得发白,带出丝丝血迹,这感觉……那个男人在这里,不会错的!他一定在这里! “小哀?”阿笠博士担心的把她抱起,与柯南对视了一眼,心弦一下子绷紧。 灰原哀突然这幅模样的原因,只有可能是琴酒出现了! “博士!我——”柯南急切的望了望四周熙熙攘攘的警察和围观群众,怎么办?案件还…… 阿笠博士摇了摇头,“先把当前的案子解决了吧,冲矢他先回去等我们了。” 言外之意,冲矢昴已经跟上去了,最重要的是先找出眼前的真凶。 柯南点了点头,看向满脸茫然的铃木园子,“圆子姐姐,帮忙看着小哀好吗?她老毛病犯了,歇一会儿就好。” 铃木园子愣愣的接过灰原哀,好一会儿,才冲着在尸体旁看来看去的小孩嚷嚷,“喂喂!我才是要去破案的那个好不好!” 什么时候她一个大小姐成了保姆啊? 灰原哀紧了紧抓住铃木园子肩膀的手,虚弱的道歉,“圆子姐姐,对、对不起,麻烦你了。” 看着灰原哀瑟缩的可怜样,铃木园子叹了口气,“算了,你真的不需要去医院?阿笠博士会不会照顾小孩子啊?这样好吗?” 灰原哀缓了缓神,脸色似乎有些好转,“不用,休息一会儿就好。” 琴酒为什么会出现在白神山地?组织有了新的动向吗?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兰的求救 “他们,跑哪里去了?速度这么快的吗?”毛利兰扶着树干喘气,擦了擦额头的汗。 周围全是郁郁葱葱的森林,毛利兰刚刚一路跟来,不知不觉中早已没了冲矢昴他们的身影,只能听见刷刷的瀑布声和鸟兽的鸣叫。 她有跑这么远? 毛利兰环顾了下四周,巨大的山毛榉树挡住了前方的视线,深吸一口气,湖水和森林的清新瞬间充斥心间,好干净的空气! “这里是哪里?”毛利兰拨开高大的草丛,看看周边越来越密集的树木,直觉自己已经到了白神山地的深处。 毛利兰拿出手机晃了晃,还好,信号还是有的,低头看了看被刮破的衣服,裸露出被树枝划出的红痕,摇摇头,嘴边泛起一丝苦笑。 “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衣服破得这么惨,园子这下得骂人了……” 跟踪失败的毛利兰正要沿着小路回去,突然听到前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人在说话? “你有想对我说的吗?上野。”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波光粼粼的湖沼群边,一男一女在拉拉扯扯,面对女子的质问,男子似是很愤怒。 “天色快暗了,我们该回去了。”男子望了望树荫遮蔽的天空,顾左右而言他。 “别转移话题,上野。”一身时尚红裙的女子道,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悲伤,“我知道是你做的。” 毛利兰从灌木中悄悄探出头,遥望着湖泊边争执的男女,两人在说什么?气氛很凝重啊。 “做了什么?”见女子执坳的想要一个回答,男子冷笑两声,“杀了青木吗?” 毛利兰一震,下意识的屏住呼吸,手紧紧扒在树干上,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是刚刚生鬼节上发生的案件?她记得受害者似乎是在拥挤的人群中,心脏一刀毙命的,凶手不在那三个嫌疑人之中? “没错,是我杀的,想知道为什么吗?”男子看女子突然煞白的脸,挑起一个讽刺的笑,“一切都是因为你,是你太过愚蠢,相信了青木这个卑鄙小人。” “我?”女子踉跄的后退了两步,双手捂住眼睛,眼泪从指缝间溢出,“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言辞间,止不住的悔恨和自责,柔弱的哭泣声令听的人揪心不已。 “不知道?”男子逼近她,语气咄咄逼人,“是高桥把你保护得太好了,不知道青木是故意接近你,给他下药,害他上瘾,最终无法忍受的自杀?” 女子肩膀颤抖个不停,拼命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既然你也觉得对不起他,不如——”男子笑得越发森然,“你去陪他吧?他那么爱你,爱得青木一丁点的野心都不忍告诉你,居然企图一个人面对绝境。” 男子掏出一把手’枪,指向仍旧哭泣个不停的女子,满目狰狞的道:“要怪,就怪你太过软弱善良,不懂得防备,高桥是我唯一的弟弟啊!” “住手——”毛利兰猛地冲上去,一脚踢飞男子手上的枪,转身摆出个攻击的姿势。 毛利兰打量了下眼前的西装男子,憔悴瘦弱,短发凌乱,一看就像好几天没休息过而产生的黑眼圈,嗯,她打得过。 毛利兰小心的挡在女子身前,警惕着男子,“先生,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不要再错下去了。” 联系前面的几句话,男子是杀人凶手的事实显而易见。 “回头?”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话,男子大笑了起来,“哈哈,我早就回不了头了。” 男子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指着毛利兰背后抽泣的女子,“从她相信青木开始,一点点将毒药当作补药下给我弟弟,害得他日渐疯狂,一头栽入那湍急的瀑布时,我就回不了头了!” “那也不全是她的错,她以前并不清楚青木的危险性啊。”毛利兰试图说服他,“现在你可以去自首的,警察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根据两人之间的对话,从新一和爸爸那耳濡目染而学来的推理能力,不难判断出女子在其中的无辜。 “在崩塌的一切面前,没有谁是无辜的……”男子毫不畏惧毛利兰的威胁和劝告,脸上漫起一个毛骨悚然的笑容,一点点走进她们。 毛利兰抿了抿唇,一边戒备着男子,一边悄悄的按下手机的快捷键,新一啊,拜托你给力点! 此时相隔不过十来公里的平地上,案件的调查进入了焦灼状态,柯南拧紧了眉头,明明找出了三位嫌疑人,究竟是哪里不对? 长刀干净利落的从背后插入胸口,刀柄上不粘染丁点儿指纹,嫌疑人身上也没有一点喷溅的血迹,他是怎么死的呢? 戴着红面具的男子静静的躺在宽大的岩石平面上,身旁是散落的鼓架和长竹竿。 不耐烦催促的嫌疑人和警察安抚的声入耳,加上琴酒疑似在附近虎视眈眈,让柯南忽略了口袋里属于新一手机的震动。 “小姑娘,联系上人了吗?”男子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毛利兰背过去的左手,“提示你,不要轻易付出信任。” 什么意思? 毛利兰还没来得及深思他话中的含义,激烈的枪响声后,剧烈的疼痛迅速蔓延全身。 毛利兰惊愕的低头,腹部大片大片的鲜红开始显现,手紧紧捂住出血处,看向身后泪流满面的女子,“为什么?” 等毛利兰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女子踢开还在拨号中的手机,一脸悲伤的重复今日不断的话,“对不起。” “哈哈哈哈哈——”男子捧腹,嘲笑着毛利兰的天真,“愚蠢的善良会葬送一切!” 女子握着的手’枪隐隐发烫,指向狂笑的男子,嘴角凄凉的笑意上扬,“我们一起去陪他吧。” 连续的枪声响起,随即两具尸体咚咚的倒在毛利兰面前,她吃力的睁开双眸,满目的血红映入眼帘,“不、不……” 毛利兰捂住腹部,想爬到湖边重新捡起摇摇欲坠的手机,费了半天劲的挪动,手颤巍巍的伸过去,手机却带着希望跌入深深的湖底。 她要死了吗? 意识模糊间,鲜血顺着手臂流入清澈的湖泊,滴滴答答的声音仿佛生命倒数的刻钟一秒一秒的流逝。 不、她不想死!她还没能、没能等到……还没弄清楚……她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毛利兰偏头,钴蓝色的清池湖水在她眸中漾起涟漪,满腔的不甘心支撑着她不愿闭上双眼。 不知什么时候,湖面上立着一个披着红色围巾,穿黑色西装的人,微卷的橘红色头发从帽檐下滑至肩膀,在夕阳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救……”毛利兰气若游丝的呼喊着。 神秘男子飞了过来,与湖水一样的眸子洞察人心,撕下绯红封面书籍的一页纸,轻轻的放进毛利兰的手心。 “我们有着相似的地方。”他喃喃的低语几不可闻,“……但你还来得及。” 微风骤起,恍若轻烟的身影骤然消散,从未听过的诗歌在毛利兰迷离的耳边轻声细语。 “黑夜底下烟草四塞的原野, 一匹野兽在灰烬盆里, 打磨燧石,制造繁星, 搅乱冬天的风呼啸鸣响。 野兽已经什么都看不见。 它拥抱着唯有响板与月光才能够唤醒的星, 在火盆里迎接亵渎。 回忆如雨后凝缩为一块, 与风并肩,浪潮打来。 …… 迟钝的孩子的白血球, 令野兽惊悸 夜黑草深的原野中, 一颗野兽的心饱受熏烤。 夜黑草深的原野中—— 往昔时,连自言自语也是美的……”1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白纸 毛利兰恍恍惚惚的躺在地上,肢体没有了知觉,双眼朦胧不清的看着绿叶间的阳光逐渐黯淡。 她要死了吗?这幅惨兮兮的样子,圆子看见了肯定会边骂她不省心边痛哭吧?难得的毕业旅行被她搞砸了,真是抱歉啊……还有爸爸妈妈,对不起…… 似乎过了很久,久到四肢都冻僵,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呼出的气体宛若带着灵魂缭绕升空。 灵魂高高在上的俯瞰着湖边垂死的自己,手脚怪异的向四面张开,作出一副拥抱天空的痴傻模样,不禁让看见的人觉得荒诞可笑。 意识迷离间,毛利兰似乎听见了男子冰冷的嗤笑,圆子他们尖叫的哭喊,警笛和救护车吵闹的声音…… [这姑娘真是奇迹啊,腹部连中了两枪都还能坚持这么久。] [我怎么有种她伤口在缓慢愈合的错觉?嗯,肯定是太紧张看花眼了。] [兰,求求你,挺住啊,一定要挺住!] 毛利兰扯了扯嘴角,试图说些什么,但嘴巴根本张不开,怎么医生和护士做手术还边做边聊天? 说起来,她这是得救了? “兰,求求你快醒来吧,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的,不、不然、兰你也不会……”圆子哽咽的声音充满自责。 “兰,只要你醒过来,我上天入地都要把新一那小子提到你面前,不要再睡了好不好?” 园子,不是你的错,是她自己、是她的好奇心害了自己。 毛利兰心里一阵阵酸涩涌上,忍不住的想自嘲,她应该也提醒提醒新一,太过好奇真不是好事! “圆、子。”毛利兰艰难的出声,“不要哭,无关,我的错。” 跟园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全赖她倒霉,流年不利,不值得为她的私自行动哭泣,这是她自找的苦吃。 “兰!”园子惊喜的大叫。 “小兰醒了!” “小兰姐姐!” …… 在园子小心翼翼的搀扶下,毛利兰一点一点的背靠墙壁坐起,关节嘎吱嘎吱的隐痛也随着动作传遍周身。 嘶~她十八年华的芳龄少女,不会就得了关节炎吧? 毛利兰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几双红彤彤的眼球一下子挤到面前,喝,哪家的兔子没关好? “呜呜呜”毛利小五郎哗啦啦的流着眼泪,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小兰,你终于醒了,哇啊——” “小兰姐姐,对不起!”柯南也冲上来,趴在她手边抽抽搭搭的,少见的眼泪流个不停。 [兰,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接了电话就好了。] 毛利兰刚扯起的笑脸一僵,新一的声音?她看向这个房间,只有园子、爸爸和柯南啊?幻觉? 仿佛要验证毛利兰心中所想,属于新一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如果、如果我早点发现凶手不在现场就好了,兰就不会遇到危险!] 毛利兰视线缓缓下移,柯南那张酷似新一的脸上痛悔和自责交错,手下意识的从他手里往回一缩。 “小兰姐姐?”柯南担心的看着她。 毛利兰稳了稳急促的心跳,努力扬起个微笑,泛白的嘴唇哆哆嗦嗦的张开,“没、没事。” 毛利小五郎心疼的抱紧女儿,拍拍她的肩膀,瞪向还想说什么的柯南,“小兰刚醒,让她先好好休息。” 柯南看了看蜷缩在毛利小五郎怀里的兰,眼神暗了暗,用力擦干眼泪,点头道:“呐,小兰姐姐,你好好休息啊。” 病房内短暂的安静了一下,警官带着一位女医生走了进来,在毛利小五郎他们紧张的目光下,医生仔仔细细的检查了毛利兰的身体。 女医生放下听诊器,“放心,没事了,只是有几天没活动活动筋骨,有些虚弱而已,这些日子补补身子就能活蹦乱跳了。” [失血过多、体温一度接近36c,独自在荒郊野外躺了四五个小时,能活下来都称得上是神明保佑了。] 毛利兰垂眸,安慰的拍了拍园子掐得死紧的双手,“别哭丧个脸了,你的手都快出血了。” 园子眼泪哇的一下就流下来,看得毛利兰心慌不已,双手慌乱的在她脸上擦来擦去,“不哭啊,我真的没事。” “兰,我以为、以为,你手机也打不通,我好害怕——” 毛利兰眼睛一酸,抱紧好友,声音也控制不住的哽咽起来,“园子,别哭,你一哭我也想哭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乱跑——” 两个女孩抱头痛哭的模样看得病房内的人揪心,连京极真和阿笠博士他们什么时候进来也没人察觉。 灰原哀拍了拍沉默的柯南,和阿笠博士一起小声的询问,“她还好吗?” 柯南摇摇头,表示没事。但看他难看的脸色,阿笠博士还是忍不住宽慰他,“柯南,不是你的错,我们谁也没料到……”小兰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 病房里感人的氛围持续了好一会儿,职责在身的警察不得不咳嗽两声,打断拥抱中的两人,“不好意思,毛利小姐?” “嗯?”毛利兰抬头,泪眼朦胧的看向警官,“您说?” 顶着毛利小五郎和铃木大小姐恶狠狠的眼神,警官咽了咽口水。 “是这样的,经过阿笠博士的惊人推理,我们才惊觉凶手可能不是现场的人,是通过竹竿、长刀与鼓之间的丝线连接,凶手利用受害者要在生鬼节上唱唱跳跳的动作,启动了机关……” 受害者一舞动竹竿,强力的行为扯动了藏在岩石底下的刀,借助大鼓的视线遮挡,人们才没发觉突然出现的刀来自哪里。 而挂满布条和灯笼的长杆重重倒地,更是牵动着刀刃深入了受害者的内脏,一命呜呼。 在侦破犯案手法后,警官们赶紧重新界定犯罪嫌疑人,才查找到死者青木田的人际关系。 曾有人报警称青木田给其丈夫高桥雄一下毒,但因高桥雄一是溺水而亡,打捞起来的尸体泡得发胀,检测不出一点毒药残留的痕迹,最终警局只能以意外结案。 警察从高桥雄一家中搜出了一封来自其唯一血亲,兄长高桥雄二的遗书,上面自述了其杀害青木田的原委,声称要带着弟弟最爱的妻子高桥佑美一起去陪他…… 当赶往高桥雄一跌落的瀑布搜救人质时,才发现了躺在地上呻吟的毛利兰,以及不远处两具僵硬的尸体。 “是吗?”毛利兰暗了暗眸,高桥佑美和高桥雄二最后带着疯狂和解脱的笑意,始终在脑海挥之不去。 ‘小姑娘,不要轻易付出信任。’ ‘愚蠢的善良会葬送一切!’ “兰?兰!”园子担忧的唤着她。 毛利兰回神,笑着摇摇头,看向等着做笔录的警员,解释道:“我是正准备回酒店的时候,看到一男子疑似挟持着女子,就一路跟踪他们到了那里。” “小兰!”在场人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她。 毛利兰打了个哈哈,不敢看众人的眼睛,略心虚的道:“他们争吵的时候,我没防备,就……” 除了毛利兰跟踪的对象有误,和最后似真似假的幻象外,其余她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警察。 做完笔录后,警官再次在毛利兰跟前耳提面命,遇到未知的情况第一时间联系警察,不要私下逞能。 在大家的灼灼的目光下,毛利兰只得连连保证,下次一定会谨慎行事。 毛利小五郎挠了挠头,看着满屋子的人,开始赶人,“好了好了,出去出去,让小兰好好休息。” “叔叔,我想……” “不,你不想!” 毛利小五郎打断柯南想一同留下来的话,拎起他,推挤着阿笠博士一群人出了病房。 “圆子?”京极真疑惑的看着不动的女友。 园子瞪了他一眼,不客气的将他推出门,砰地一声关上,“我陪兰,你去告诉同学们我们没事,顺便收拾收拾留在学校旅行团的行李!” 毕业旅行,现在谁还有那个心情! 见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人后,园子迅速掀开被子,藏在下面的右手上紧握着一张纸,纸张尖锐的棱角割得血水都流了下来。 “疼吗?”园子心疼的看着仍在流血的手,一点一点的扳开手指,“我是第一个发现你的人,没人看见你这只手。” 在看到兰也躺在血泊中的一瞬间,园子就懵了,而兰手上死死攥住的纸,她也下意识的帮兰藏好。 从上救护车到进医院,再到进入手术室,眼睁睁的看着兰血流得再多,纸张也纯白如新。 铃木园子生平第一次,运用大小姐的权利充当了一把护士,想起来都令人心惊胆战。 多年的闺蜜,毛利兰了解园子话中的意思,在她的面前,自己无需再假装坚强,“我、我当时已经快……死了。” 她清晰的听到了心脏逐渐消退的跳动声,那不是错觉。 园子一怔,手有些颤抖的拿起纸张,“这张白纸……”救了兰? 毛利兰看着手中的割伤有着复原的趋势,神情复杂的接过纸张,“它在我眼中,是有字的。” 雪白的宣纸上,黑色的字迹翩飞张扬: “xx年x月x日24时,毛利兰濒死,遇神降,‘污浊了的忧伤之中’,吟唱《往昔之歌》,‘深野往昔’由此而生。”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读心带来的改变 ‘深野往昔’,本能的,毛利兰清楚这是自己今日出现的那些幻听的叫法。它是一种读取人心里想法的能力。 “兰,你的意思是你能读心!”园子眼睛瞪得大大的,惊呼连连,“太神奇了!” 毛利兰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园子~”对着大呼小叫的她,微微不可置信,“你真的相信我说的?” 要知道,过去接受了十八年唯物主义世界观的自己,若不是亲身经历了这明显迥异于常理的状况,她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 哪怕那人能精准的猜出她下一秒要说的话,即使一字不差,自己也只会认为他要么是聪明、要么是心理学学得好。 “no、no、no”园子神秘的摇了摇食指,状似警惕的左右瞧了瞧,低声道,“兰,世界并不只存在科学。” 毛利兰一震,听清楚园子话中的认真,嘴巴吃惊的半张开,“你是说……” 园子点了点头,“这好像是比较机密的事,我听伯父不小心说漏过嘴,有那么一群人,他们拥有科学完全不能解释的奇特能力。” 园子看了眼单纯的好友,凝重的道:“兰,答应我,不要把你的能力告诉任何人。” 出生名门贵族的园子明白,不是所有人都能抗拒这种能力的诱惑。 读取人心,在一些位高权重的人看来不是大忌;就是一种极为方便从中谋利的方法。兰的能力一旦暴露,她平静的生活必将被打破。 “好。”毛利兰点头答应。 但看着园子依旧严肃的脸,毛利兰忍不住再次抱住她宽慰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你的担心,我答应只告诉你一个人怎么样?” “懂得听话就好,最好不要再发生类似这次的意外!”园子敲了敲她的脑袋。 “不过……”园子停顿了两秒,朝兰眨眨眼,笑容渐渐猥琐,“这样勾搭帅哥不更方便?” [有了读心术,甄别帅哥话的真假再容易不过。这次铁定要给你找一个八块腹肌的真男人,德智体美劳、邪魅狂狷酷炸帅样样不少!] “咳咳”毛利兰差点被呛着,对着明显故意的园子翻了翻白眼,“得,要真有这种,我感激不尽。” 园子拍了拍毛利兰的背,帮她顺了顺气,大大咧咧的道:“等着,我就不信天下男人这么多,找一个合心意的还不简单?” 毛利兰附和道,“嗯嗯,相信你。” 看毛利兰敷衍的样子,园子不爽的朝她脑袋拍过去,“你别不信,要有信心懂吗?至少有了读心的能力,分清渣男你是一定行的!” 尤其是那种危急情况下,连个影都没见到的混蛋侦探! 毛利兰摇摇头,不用使用能力,她都猜得到园子这幅咬牙切齿的模样是想到了谁。 新一啊……毛利兰一想到这个名字,心就有点乱。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不再是当成弟弟、而是亲梅竹马的柯南。 新一怎么会是柯南?是类似读心术的非科学领域造成的吗?为什么不告诉她? 虽说毛利兰以前对长相相似的两人,有过好些次的异想天开,但都被突然冒出来的’新一‘打断,反倒进一步割裂了新一与柯南之间的关系。 现在想想,恐怕是有人帮新一打掩护吧……毛利兰敢肯定,阿笠博士绝对是其中一个,就凭他时不时脱口而出的‘新一’二字! “兰?”圆子叫了叫她,不解的道,“你脸色怎么看着越来越……恐怖?” 毛利兰缓缓转头,微笑,一字一句的道,“有、吗?” 圆子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有啊,兰你说话就像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一样! 在医院呆了不到一周,来来回回送走了看望的不少同学,阿笠博士和圆子他们在见毛利兰没事后,便放心的回去了。 曾追着黑衣人的冲矢昴,也抽了个空来探望毛利兰,期间她受到的冲击可不小。 冲矢昴本名赤井秀一,fbi探员,卧底喜欢穿黑衣服(?)的组织时,代号rye,假死脱身后躲在新一家,正与新一合作中。 毛利兰险些没控制住脸上的表情,在那男人几次三番确认她是否真的是跟踪的高桥两人时,背部冷汗直流。 冲矢先生很敏锐啊,疑心病也很重。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被禁固在病房不能出门半步的毛利兰终于烦了。 她真的完全康复了!不需要一个个都像对待瓷娃娃般,战战兢兢、生怕碰碎了自己! 毛利兰右手握拳,砰的一下,将床头柜瞬间砸成两半,狞笑的看着表示反对出院的人,“爸爸,柯南,你们看我好没好?” 毛利小五郎拼命点头,吞了吞口水,“好、好了。” 柯南也艰难的道:“嗯,很好,很健康!”但是他看旁边主治医生的脸色不太好啊! 女医生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拿出钢笔,在出院申请书那里签上自己的大名,留下一句话,转身奔逃似的走了。 “毛利先生,记着把柜子的钱也顺便结了——” [母老虎!绝对是母老虎!以后谁娶了她谁倒霉!] 毛利兰手上青筋暴起,呵呵,医生,谢谢你的关心!放心,倒霉的一定不会是你! 直觉女儿在生气的毛利小五郎顺着医生的话,麻溜的跑去医院窗口结账。 [乖乖哟,最近小兰的生理期是不是提前了啊?脾气越来越越暴躁,快比得上妃英理了,不行不行,我要去喝两口压压惊!] 爸爸! 毛利兰咬咬牙,恶狠狠的瞪了两眼某人欢快的背影,直起身,揉揉有些酸胀的额头,这读心的能力挺被动啊? 这些日子完全不受控制的接受信息,害得她耳边老是突然响起声音,跟人说话的时候都得小心,生怕一不注意说岔! [我该怎么问兰电话的事?那天过后,兰也没提起过那通电话,兰……是不是在怪……我。] 毛利兰顿了顿,低头瞟了眼柯南锁死的眉头,心里一叹,“柯南,快点回去吧!拖园子帮我买的手机估计都快邮寄到家了,听说是最新款的智能机,我还挺好奇的。” 柯南抬头,兰微笑的表情生动自然,他试探的开口,“小兰姐姐,你手机?” “哦,掉湖里去了啊!”毛利兰不在意的耸了耸肩,“争斗的时候不小心从口袋掉出去了,在园子的提醒下,我才想起这回事儿呢。” “啊?小兰姐姐你没打电话?”柯南错愕的望着她。 “电话?什么电话?”毛利兰不解的问道。 柯南立马反应过来,匆忙的找补,“给新一哥哥打电话啊!可以叫他帮你买的嘛。” [发生案件晚上的那通电话,或许是打斗中不小心碰到的吧,毕竟以兰的性子,我的电话打不通,醒来后,也会再次打电话确认下我的状态,直到收到回信为止。] 新一,不愧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你还是挺了解毛利兰这个人的。 如果不是这次‘意外’造成的后果,大概毛利兰的确会选择这样的做法,因为她生怕新一你在看不到的地方发生什么危险啊…… 柯南说着说着又补充了一句,“怪不得新一哥哥打我电话,问小兰姐姐你的情况,他很担心呢。” 毛利兰假装听不懂柯南话里话外,希望她给新一打电话的样子,佯怒道,“哼!为什么要给他打?毕业典礼都不来的混蛋!” “走了,还磨蹭?再磨蹭下去,爸爸都在酒馆喝得烂醉如泥了,我还想今天回家呢!”毛利兰笑道。 “哦哦,马上,小兰姐姐。”柯南转身去拿自己放在这的滑板。 [等兰办好新手机后,我给她打个电话吧,虽然黑衣组织的事不能说,但关于毕业典礼的不能到场,他还是能道个歉的。] 毛利兰拉开门,长长的吐了口气,第一次感觉,笑,也是一件如此困难的事。 三人一回到家,毛利兰就迫不及待的放下行李,迅速逃离令她莫名窒息的人身边,“园子约我逛街,晚饭你们自己解决吧!” 徒留毛利小五郎和柯南面面相觑,最先回神的毛利小五郎瞪向柯南,“听到没有?你叔叔我要安静工作了,快给我带一份饭回来!” 说罢,毛利小五郎二郎腿一翘,悠哉悠哉的坐在办公桌上,支起一本书。 柯南看着那书本封面上醒目的泳装美女,抽了抽嘴角,转身就离开了毛利侦探事务所。 正好,关于白神山地出现琴酒身影的事,他还没来得及问问冲矢昴。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琴酒出没 毛利兰气势汹汹的下楼,重重的脚步声忍不住令邻居侧目,叫人毫不怀疑她不爽的心境。 “兰小姐?”邻居安室透正巧搬着广告牌,从波洛咖啡厅走出来,迎面就撞上毛利兰难看的脸。 “心情不好?”服务生装扮的安室透一脸关心,温和的嗓音使听的人下意识放松,“我不介意充当一下你的垃圾桶哦。” 毛利兰顿了顿,“好。” 两分钟后,毛利兰坐在波洛咖啡厅里,对面是绅士气质出众的安室透,冒着热气的咖啡横在两人中间。 毛利兰低头搅了搅咖啡杯,杯中倒映的脸,被带起一波波的褶皱,真难看啊…… “安室先生,为什么选择在咖啡厅打工呢?明明你不是更喜欢成为一名侦探吗?” 安室透一愣,哈哈的笑了两声,“兰小姐,我不是说过了吗?当然是为了毛利老师啊!我非常崇拜你爸爸名侦探毛利小五郎,为了向他学习,我可是付出多少精力都在所不惜哦~” 虽然语气带着调侃,但面前男人神情中的坚定毫不做假,很难让人不相信他。 毛利兰放下搅拌棒,对他扯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很优秀呢,安室先生。”从各方面来说。 [变小的工藤新一与雪莉是对付琴酒最好的突破口,我不介意跟他们一起毁灭黑衣组织。] 所以是为了接近柯南?至于变小的雪莉……毛利兰只能想到那个常常一本正经的说着成熟话的小女孩。 毛利兰突然有些呼吸困难,竭力抑制住手的抖动,微微低头,长长的黑发掩盖了脸上的僵硬笑容。 “那兰小姐,为什么挎着一张脸呢?”安室透摆出了一副倾听的姿态。 毛利兰笑着摆了摆手,“我对秋田县的惊险还有点后怕罢了,不必担心。” 这件事,安室透之前就通过电话问候了爸爸,他也是清楚的。 安室透理解的点点头时,柯南正巧从事务所的楼梯下来,踩着滑板就朝着一个熟悉的方向跑去。 “柯南这孩子,就喜欢逮着机会去阿笠博士家玩。”毛利兰叹了口气道。 瞧着安室透的注意力也被柯南转移过去,毛利兰接着道,“安室先生,时间差不多了,我约了圆子逛街,谢谢你的关心。” “兰小姐见外了,但我看今天天色不太好,要不要带把伞?” “不用啦,园子说了会带的,我走了,安室先生!” …… 安室透原地看了看毛利兰飞速跑远的背影,又看看柯南消失的方向,沉默了一会儿,关上了咖啡厅的大门。 poleslan酒吧 柔和的音乐萦绕之际,吧台边身材高大的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淡黄色的酒杯。 明明是身处轻松愉悦的环境,男子自带的气场却令他周围被不由自主的划出了一块沉寂的空间,叫人不敢靠近。 男子从兜里拿出一包“jiloises”牌子的香烟,“啪”的一声,橘红色的火光伴着缭缭烟雾,映出了他黑色礼帽下露出的冷峭轮廓。 “大哥,查到目标的位置了。”魁梧的同伴放下手机,恭敬的向他汇报。 “嗯。”琴酒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长长的淡金色刘海遮住了墨绿色的眼睛,脸上的神情在明灭的灯光下暧昧不清。 伏特加挺直腰杆,屏住呼吸,不敢打断琴酒的神游,因为他生怕下一秒脑袋上就多出了一个窟窿。 等候良久,久到伏特加似乎都感觉不到腿的存在。 琴酒掐断烟头,一口饮下有着杜松子醇香的烈酒,薄唇轻启,勾勒出一个讥诮的弧度,“老鼠出洞了。” 胆寒的气息一下子从脚底直冲而起,汗毛竖起,引得旁观的人无端感到来自灵魂的战栗。 啊啊啊啊大哥还是这么令人恐怖!!!承受了不可言之重的伏特加在内心哀嚎。 琴酒起身,状若无意的扫了眼冷汗直冒的伏特加,“出发。” “是!大哥!”伏特加莫敢不从。 两人一前一后的向着酒吧大门走去,突然哐当一声,大门被重重撞开,狂风吹得琴酒的黑色风衣哗哗作响。 黑色长发的清丽女子抱着脑袋冲进来,蓝色连衣裙上的水珠随着主人的猛冲溅到琴酒肩上。 琴酒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斜瞟了眼无知无觉的女子,插兜的手微顿,旋即用眼神的阻止了伏特加下意识掏‘枪的举动。 “抱歉抱歉!”毛利兰歉意的笑了笑,解释道,“突然下大雨了,跑得有点急。” “你的衣服……”毛利兰尴尬的看了眼琴酒肩膀上湿润的一团。 男子冷冽的眼神令毛利兰不知怎么的心里一慌,还没等她混乱的思绪平复,男子便带着同伴大步向前。 “哎!先生!” 面对瓢泼大雨,两人跟看不见一样,步伐依旧稳健,毛利兰大叫的声音慢慢降低,“小心雨……” 暴雨中从容的黑色背影看得毛利兰恍惚了一瞬。 “小姐?先擦擦吧!”门童微笑着递上纸巾。 “啊?哦,好的。”毛利兰回神,双手合十,感激道,“谢谢您。” “要不先进来坐坐?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门童尽职尽责的邀请道。 毛利兰望了望阴沉沉的天空,点点头,顺从的走进了闹哄哄的酒吧,找了个稍微清静点的地方坐下来。 “小姐,今天是你的幸运日,有想喝的吗?这杯我请。”金发的酒保大叔擦拭着透明的高脚杯,一脸和煦的笑着。 幸运日?毛利兰自嘲了一下,可真幸运,发现这么多秘密! 毛利兰晃晃脑袋,跟安静等她回话的酒保大眼瞪小眼,算起来,这还是她成年后第一次来酒吧,她哪知道点什么,怎么点啊? “gin。”一个单词突兀的闯入毛利兰的脑海,似来自冲矢昴和安室透心中,附有强烈情感色泽的词语。 酒保一顿,不着痕迹打量了下气息干净的女子,转身取出淡色液体的酒瓶,倒入酒杯,推到她面前。 酒保笑道:“与刚刚做这里的先生点的一样,小姐很有品味,gin可是我们调酒师调制鸡尾酒的核心,口感异常清冽醇美。” “是吗?”毛利兰红了红脸,小声道谢后接过酒,抿了一口,辛辣刺激的灼热感瞬间从五脏六腑燃烧,“咳咳——”好辣! 早有所料的酒保递上纸帕,“小姐,我看您应该属于鲜少喝酒的人,gin的口感还是刺激了些。” 毛利兰大力扇着舌头,怪不得酒都烧喉咙了,原来是烈酒,不过,正适合现在想麻醉自己的她。 “好酒。”晃了晃晶莹剔透的液体,毛利兰猛地灌了一口,脸色扭曲了一瞬,硬逼着自己咽下去。 [单纯得少见的少女,与纸醉金迷的poleslan酒吧格格不入。] 毛利兰揉揉晕乎乎的头,看向微笑着的酒保,“你说什么?” 单纯?不,曾经蒙在鼓里的毛利兰只是在简简单单的等着她的青梅竹马,烦恼些儿女情长和家常琐事。 现如今,那份能力打破了属于毛利兰的天真,将众人竭尽全力隐瞒的真相赤裸裸的展现。 以保护为名的欺骗,压得她喘不过气。 短短几天,她说的谎比这一辈子都多,欺骗只能成就互相欺骗。 她该恨这份能力吗?还是该感谢它把这份真实展露,而不是带着虚假的期望死去。 观众看着舞台上圆满的结局兴奋的鼓起了掌;演员们亦对精彩的表演,获得了观众的掌声而满心欢喜。 “调酒师先生,做观众开心,还是演员快乐?”毛利兰趴在桌子上,摩挲着冰凉的杯子。 酒保微微一笑,为她满上酒杯,“美丽的小姐,我是调酒师。” “哦,这样啊……” 单纯的世界正在毛利兰远去,而她正光着脚站在十字路口,踌躇着,迷雾笼罩的路况让她不敢下脚,生怕踩到尖锐的石子。 酒保摇摇头,眼神从明显有了醉意的女子移向她身后,几个探头探脑的男人正笑容猥琐的看着满脸红晕的人。 “小姐,你喝醉了,需要我帮你打个电话,叫人来接你吗?”酒吧问道。 “打电话?”毛利兰猛地做起,一股无名火升起,“电话都没了!打什么打?不打!” 毛利兰满心烦闷,新一、小哀、冲矢昂、安室透、黑衣组织……关系纷繁复杂,搅得她头昏脑胀。 “小姑娘,一个人是不是很无聊啊?” 毛利兰看过去,尖嘴猴腮的男人带着恶心的笑容凑过来,心情本来就不好的她现在更加烦躁了。 “我警告你,不要来招惹我。”对付流氓,空手道冠军的毛利兰一点都不虚。 “呦呦,美人年纪小脾气却也不小呢~”碍于酒吧里工作人员在场,男人也不敢多大动作,但口头调戏他还是不虚的。 [美女的威胁?嗯,男人只当是情趣。] 毛利兰猛地锤了下吧台,放下酒杯,蓝紫色的眸子看向酒保大叔,“先生,雨也停了,家里有人在等我,谢谢您的酒。” 酒保笑了笑,“不客气,注意安全。” 毛利兰会心的一笑,转过身从来时的路回去,杜松子口味的酒味道是不错,危险且易迷醉其中。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杯户尊豪酒店的侦探上 雨后的傍晚冷风嗖嗖的吹,走在路上,小皮鞋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毛利兰拉紧裙身的外套,拐过几个弯,走进一条无人的小巷。 一、二、三…… 在默数到第三声时,之前在酒吧试图骚扰毛利兰的三个男人果然跟了上来。 短短的十几分钟后,心怀不轨的男人们一概被狠狠教训了,全部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对咯吱咯吱转动着手腕的女子求饶痛哭。 [啊啊啊啊下次一定要打听清楚再出手!] 毛利兰眼神一厉,真是死性不改!顿时,脚重重的踢向他们下半身,保证给他们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嗷!” 发泄后的毛利兰拍了拍手,睨了他们一眼,“我最讨厌欺负弱女子的男人!” “啪啪啪”的拍掌声突然回响在小巷,有人? 毛利兰心虚的顺着声音望过去,英伦风侦探服的‘少年’站在路口的背光处,脚边放着一个大大的购物袋,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毛利小姐不愧是名副其实的空手道冠军。”他一语道出了毛利兰的背景,又略不满的鼓起了脸,“另外,乱步大人已经26岁了。” 毛利兰心一跳,正要开口询问,自称乱步的男子(?)就像知道她的心思一样,“唔,乱步大人在电视上看到过你。” 说话间,娃娃似的脸上带出了特有的稚气,毛利兰微微愣了愣,真不是少年? “看在你有趣的份上,乱步大人原谅你的无礼。”男子哼了哼,“敝姓江户川,江户川乱步是也。” 江户川?耳熟的姓氏令毛利兰怔了怔,想了想,她试探的叫了声,“乱步君?”见他脸上没有不满,才接着道,“你一直在这里?” 江户川乱步孩子气的偏了偏头,似乎还在为毛利兰将他当作未成年的事生气,“我替你报了警,现在该回去了。” 言外之意是他真一直在场。 毛利兰忍不住红了红脸,想到有个跟少年似的人,围观她粗鲁的打架,就有种在带坏孩子的错觉。 “你跟我一起?”毛利兰纳闷道,“知道我要去哪儿吗?”实在是江户川乱步等待的姿势再明显不过,她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江户川乱步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自信满满的道,“乱步大人无所不知。” 毛利兰:“……”真诡异,她居然觉得乱步君近似嚣张的话或许是真的。 处理好小巷的后续,毛利兰一路走走停停,期间好几次发现江户川乱步差点岔道死胡同口,路痴的倾向一目了然,怪不得要坚持跟着她走。 两人走到目的地杯户尊豪大酒店时,发现酒店大门被警察牵起了警戒带,人们围在警戒带前交头接耳,真是眼熟的场景。 “高木警官,这次又发生什么案子了吗?”毛利兰问着在跟路人做笔录的熟人,高木涉警官。 高木抬头,“是小兰啊。”说着,又朝她身后看了看,“毛利侦探没来啊……” “抱歉让你失望了,没有名侦探,只有平平无奇的少女一个。”毛利兰是开玩笑的道。 高木涉看向她身后抱大袋零食的男子,恍然大悟的张大了眼睛,“你——这是在约会?” “不不不”毛利兰急忙摆摆手,指着江户川乱步道,“这是路上遇到的乱步君,乱步君是来……”干嘛的? 江户川乱步在侦探帽下的脸一鼓,不满的嘟囔道,“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乱步大人住在这里啊,跟来找人的毛利小姐可不一样。” 毛利兰不好意思的朝高木警官点点头,的确,她是约了园子在这里见面,不过,他怎么看出来的? 在两人表达了进去的意愿后,好心的高木警官在核实了情况后,同意了他们的入场。 酒店大堂高顶处着一个黑色的人影,四肢被钓鱼线绑住,在重力的作用下,鱼线深入皮肉,渗出的鲜血滴到地面淤积成的血滩。 撇开忐忑不安的坐在一边的嫌疑人们,园子正抱着胸,看着在犯罪现场穿梭的世良真纯和小人,不停跺脚。 她一见毛利兰,脸上立刻一喜,“兰,你终于来了!” 毛利兰点点头,在门口的时候心中就有预感,按以往规律,只要有命案,必有某小学生,或者说……新一。 而世良真纯嘛,她们约在这里,不就是因为世良住在附近酒店,出发方便。三人原本打算是去逛的,看这情况,计划肯定泡汤了。 立志名侦探的世良和‘推理女王’园子,不找出真凶是不会罢休的。 “小兰。”世良不好意思的笑笑。 “小兰姐姐!”柯南傻笑着解释,“这么晚了,我担心小兰姐姐嘛。” [可恶,还是来晚了,据赤井秀一调查,田边安佑在白神山地曾与青木田做过药品交易,琴酒出现在那里,极大可能是为了灭口,但被高桥雄二抢先了一步。] 毛利兰吸了口气,走到园子身边,抱怨道,“还不是因为大雨,不然我早到了。” 园子满脸赞同,不多纠结,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与好友一同进来,一脸八卦。 [虽然不是理想型,看着有点嫩,但没关系,笑眯眯的样子一看就很腹黑,跟他在一起,肯定很有趣!] 毛利兰看着世良和柯南也盯着江户川乱步,无奈道,“乱步君只是顺路,我们才第一次见面。” 江户川乱步目光从吊死的尸体上下移,瞪了瞪园子,走到一个留着妹妹头的学院装女子面前,板着脸接受她的数落。 “三号嫌疑人,与谢野晶子,职业医生,住受害者田边安佑隔壁,随身佩戴医药箱,对人体结构了如指掌。”柯南凝重道。 吊起一个成年男子,除了依靠力气,其次就是对人体的了解,巧妙运用人体关节,将人轻易举起。 柯南话一落,那女子就像听见了一样,对着他翻了翻白眼,携着江户川乱步向他们走来。 “呵,小鬼。”与谢野晶子不爽的摇了摇作为同伴的乱步君,“乱步,快点,本姑娘不喜欢跟人玩侦探游戏。” “你知道凶手是谁?”高木警官他们一听,都惊讶的围了过来。 “不可能,他才刚来。”柯南和世良当即表示不信,即使江户川乱步穿成侦探的模样,看一眼现场就知道,太不符合常理了。 但是毛利兰知道,世上不符合常理的事的确存在。 江户川乱步不满的嚷嚷,“啊啊啊,一个个都那么笨,一点都不好玩,无趣,太无趣了。” 他孩子气的抓起一袋薯片,大口大口的咀嚼起来,在众人耐心将要告罄之前,用占着食物残渣的手指向嫌疑人中间的一名女性。 嫌疑人四号,山本早,受害者同公司同事,与其存在事业上的竞争关系。 柯南和世良一脸懵逼,不是该说出犯罪手法,指出凶手,拿出证据,凶手认罪的常规流程吗? “我?别开玩笑了!”山本早气得涨红了脸,“空口白话,证据有吗?” 江户川乱步拧开汽水的盖子,灌了一口,脸上尽是满足,“关乱步大人什么事,这又不是给乱步大人的委托。” 毛利兰暗暗在心里佩服乱步君,终于说出了一直以来她觉得别扭的地方了,新一破案简直是有案子就凑上去,全程抓凶手、找证据一览包。 这不是侦探,是警察啊! 得到提示的高木警官,指挥着警员们去仔细搜寻山本早的房间和路线,终于在一个垃圾桶里发现沾有她指纹的弓箭和丝线等拉伸人体的装备。 案件圆满解决后,江户川乱步就被与谢野晶子转手送进了房间,根本不给柯南他们反应的余地。 “哈哈,这是我见过最快的破案了。”园子打着哈哈道。 柯南和世良对于这不符合常规的推理仍旧耿耿于怀,心里跟挠痒痒似的难受,迫切想知道江户川乱步是怎样得出的结论。 可惜,他们没这个机会。 “那个?不早了,回家吗?”毛利兰举手,征询的看着柯南。 他不会回去。 果然,柯南眼珠子转了转,央求道:“小兰姐姐,我想今晚住在这里可以吗?”说着,脸颊不服输的鼓起,“我一定要知道乱步哥哥的答案。” 骗子。 毛利兰垂眸,沉吟了几秒,看向园子,“要不园子你先回家,我陪柯南住一晚。” “小兰姐姐,不用啦,我一个人也行的,这不是还有世良姐姐吗?”柯南脸上急切一闪而过,征询的看向世良。 [一种直觉告诉我,世良知道我的身份,不会妨碍我的行动。] 世良真纯一愣,握拳保证道:“对对对,我可以帮你看着柯南的,你尽管放心。” 两个大骗子。 毛利兰揪了揪柯南耳朵,拖长了声音,“不~行~,跟我一起睡有这么不情愿吗?我就不走。” 柯南红了红脸,吱吱唔唔的,“我都这么大了,跟小兰姐姐……” 面对固执不肯让步的三人,园子翻了翻白眼,直接拍板,“兰留下来,酒店这么大,还怕找不到多余的房间吗!” 铃木大小姐的气势十足,震得柯南下意识干巴巴的点头。 分配好房间后,毛利兰没有一丝睡意,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隔壁是正整装待发的柯南。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杯户尊豪酒店的侦探下 柯南偷偷摸摸的打开门,深夜的长廊里只能听到自己紧张的呼吸声。 死者田边安佑的房间正对着兰的上方,他不敢走出太大动静,将兰惊醒的话他就惨了。 “前面有巡夜的保安。”赤井秀一搭着tacm200狙击步枪,通过望远镜观看着对面大楼的一举一动,“往前走三十步,房间在你的右手边。” “工藤,你必须抓紧时间,琴酒随时会出现。”灰原哀皱紧了眉头,“一旦你被发现,酒店里的客人都有可能被灭口。” “我知道。”柯南放下通讯器上的手,轻手轻脚的开门。 田边安佑是黑衣组织贩卖药品的一个渠道,他刚死,黑衣组织还没来得及善后,屋子里有那种药物的可能性很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柯南翻遍了书橱、衣柜等所有地方,一点那种胶囊的痕迹都没有,可恶!田边究竟放哪去了! “琴酒来了。”赤井秀一的声音令柯南心一跳,这么快?“只有他和伏特加两人。” 黑色的保时捷356a停在酒店门口,两个高大的身影毫不避讳的乘坐电梯,进入柯南躲藏的房间。 “大哥,田边死得也太可惜了吧。”伏特加唏嘘了一下,“居然死在职场竞争下。” 琴酒叼着烟,没理他的感叹,“收好东西就走。” 伏特加哽了一下,不敢反抗,乖乖的走到书架前,拿起一本书。 躲在暗处的柯南一惊,那本书翻开后,中间居然有一个空的凹槽,一个小小的瓶子就在里面。 柯南手握得生疼,就差一步,就差那么一点,他就能拿到药! “好了,大哥。”伏特加确认无误后,看着琴酒,“接下来去哪?” 琴酒掐灭烟蒂,扬起个嗜血的笑容,“会会我们的熟人。” 看到这个眼神的赤井秀一一震,糟了!是陷阱! “快出去!”赤井秀一提起狙击枪,对通讯器一边的柯南大喊,下一秒迅速朝着对面的琴酒射去。 炸裂的玻璃碎片四散在房间,伏特加迅速拿出手’枪射击,跟琴酒一起避开扫射的子弹,“大哥,狙击手!” 柯南找准机会,披着床单朝着房门口猛地一冲,矮小的个子令琴酒愣了一秒后,即刻跟着冲了出去。 “人呢?”伏特加举着枪跑了出来,长长的走廊里空无一人。 琴酒斜了眼肩膀上的枪伤,冷嗤一声,在伏特加惊骇的目光下,手一插,硬生生将银色的子弹抠了出来。 伏特加咽了咽口水,大哥真是个狠人! 琴酒冷笑,“小孩。” 柯南踩着滑板发挥,借着楼梯的栏杆一跃而下,他不敢停留,飞速的滑出酒店,决不能让琴酒知道自己是酒店的住客。 “怎么回事?”灰原哀焦急的在通讯器里大喊,“回答我!快点回话啊!” “我没事,是陷阱。”柯南边滑边解释,他得尽可能的远一点,“从琴酒出现在电视上的一刻,陷阱就布好了,青木田、田边安佑,全是诱饵。” 可是,琴酒的目标到底是谁?灰原?赤井秀一?还是他? 等等! 柯南猛地踩住滑板,他滑了这么久,赤井却……“雷,你还在吗?” “啊,终于想起了吗?” “你是……基尔?” …… “大哥,走吗?人都看不见了。”伏特加坐在驾驶座上,询问着擦拭着□□m92f的琴酒。 琴酒讥笑一声,“半个小时,时间一到就开车。” “好。”不需要多问,伏特加乖乖的点头。 杯户尊豪大酒店的顶楼对面,水无怜奈一手拿枪抵着赤井秀一,一手拿着通讯器,“原来琴酒叫我杀的人是你,雷。” “你想怎么做?”赤井秀一背对着她问道。 fbi今天必须要舍弃一个。 水无怜奈看了眼刚到的小男孩,惨然一笑,“我没有选择,要做选择的是你们。”她的弟弟还在fbi的保护下。 “什么意思?”柯南擦着跑累的汗问道。 “糟了——”赤井秀一眼睛大张,他明白了! “晚了哟?雷,还有,那位喜欢在琴酒车里放窃听器的人。”基安蒂揶揄了一声,“我手上有一位小姐,不知道你们关不关心。” “铃木园子。” 听到这个名字,滑板猛地从柯南手里砸下,琴酒的整个计谋在这一瞬间他和赤井秀一都明白了。 园子不该回去。 他们忽略了,忽略了田边安佑的身份问题,既然整个都是个局,能给黑衣组织带去巨大利润的人,组织不可能轻易放弃。 出现在犯罪现场的人除了有可能是被鼓动的凶手、调查的警官,其他人的身份琴酒肯定都把握得明明白白。 时机一到,只要无故在犯罪现场出现过的人,琴酒都会怀疑,而离开的人成了黑方潜在的下手对象。 这是一次赌博,赌离开的铃木园子是不是他们正方的人,赌他们在不在意这条命。 “琴酒的狡猾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基安蒂惊讶的凯凯而谈,“好了,选择吧,基尔你是否还对组织衷心,以及铃木大小姐的命值不值你们三个,雪莉、雷、神秘的窃听者。” 通讯器一边的灰原哀捏紧了手,工藤,要忍住! 柯南猛地抢过水无怜奈的通讯器,怒吼道:“放开她,她是无辜的人!” “无辜?不好意思,我只知道她是不幸运的人。” 嫌刺激的话不够,基安蒂的声音一扬,“琴酒可是看你不顺眼很久了呢,那可是他的宝贝车,你居然用嚼过的口香糖粘窃听器?胆可真够肥!” 柯南嘴里咬得出了血,都是他的错,该怎么办?园子在基安蒂手里! “要冷静,基安蒂不会下手,铃木财团组织不敢硬碰。”赤井秀一按住了柯南的肩膀。 “三分钟的考虑时间,三分钟后我要在田边的房里见到你们,否则?呵呵。”基安蒂吹着口哨,听起来非常喜欢这种玩弄他们的感觉。 “不行,我要回去。”柯南沉重的道,“我赌不起,她是无辜的。”园子也是他的好友。 “不行!铃木财团的大小姐不会有事!”赤井秀一驳回柯南。 “你不能去!”水无怜奈也道。 …… “哈哈,真有趣,时间快到了哟,等等,你是谁?”基安蒂嚣张的语气一转,猛地惨叫,“啊——” 下一秒,通讯器的声音被中断。 有人闯进去了!柯南眼睛一亮,马上就要跑回去,却被赤井秀一和水无怜奈阻止,“先不急,琴酒在下面。” “可是!”柯南不放心。 画面一转,毛利兰身上顶着几个血窟窿,拿着拼了命夺过来的枪,气喘吁吁的挡在睡着的园子身前。 [铃木财团的大小姐真是倒霉,撞上这个时候。] [杀还是不杀呢?琴酒这个家伙也没说清楚。] [不过呢,不知道千金小姐的血跟一般人一不一样。] [还有两分钟。] [一分钟。] 毛利兰赌不起铃木园子的命。 在楼下心惊胆战的听着柯南一路的危险行径,来不及从他逃过的担忧中放松,园子的事情就震惊了她。 毛利兰不想新一有危险,但也决不能让园子出事。 “你真是不要命了!”基安蒂用力擦了下嘴角,看了眼被踢出来的血。 基安蒂转了转脖子活动筋骨,蔑视的看着毛利兰,“你敢开枪吗?一看就是被保护得滴水不漏的蠢货。” “不过呢,你也撑不了多久了吧?”基安蒂看着毛利兰全身上下流个不停的血,冷冷的笑了,她的枪可不是好抢的。 毛利兰握紧了陌生的武器,她能感觉到自己血液不断的流失,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弱,“对不起,园子,我不该让你回家。” “哼,连枪都不会开的玩意儿,还敢闯进来。”基安蒂愤恨的抽起书桌上的台灯,一步步的靠近毛利兰。 毛利兰强逼着自己站直,她不能退,面对着强大的敌人,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无力,她该怎么做? 时间容不得毛利兰思考太多,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基安蒂已经睁大了眼,不可置信的倒了下去。 毛利兰脑子一片空白,握着枪的手在发颤,她,杀人了? 突然,两个面熟的男女进入到了毛利兰的视线,是隔壁的江户川乱步和与谢野晶子。 江户川乱步蹬蹬蹬的跑到了呆滞的毛利兰面前,对着他的同伴颐指气使,“晶子,治好她。” “真是的,酒店隔音效果再好,吵成这样是个人都睡不着。”与谢野不满的看着凌乱的房间,又瞪下江户川乱步,“下次要帮忙,客气些,请说请。” “好吧好吧,请?”江户川乱步不满的小声嘀咕,“反正我只有这一次。” “你们玩计谋的,心都黑。”与谢野摇了摇头,走到毛利兰面前,叹道,“异能者再好的身体素质,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请君勿死——”与谢野缓缓道,“我的能力,只救垂死之人。” 渐渐地,毛利兰身上的伤口恢复如初,除了散落的子弹和红色的衣裙,很难看出她经过了一场生死间的战斗。 “你们是?”毛利兰哑声道。 江户川乱步开心的张开双臂,镜片上的反光一晃而过,“江户川乱步,是个侦探,来自武装侦探社。” “毛利兰,横滨欢迎你。”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所谓横滨 第二天一大早,毛利兰就带着柯南向世良告别,心不在焉的柯南并未察觉到毛利兰衣服细节上的褶皱和浅浅的湿润。 昨夜与谢野晶子送毛利兰回房间后,回去的路上正巧碰到姗姗来迟的柯南。 “小侦探,你来晚了哟?”与谢野抱着胸挡在柯南面前。 柯南脸一白,强自镇定的推开她身后的门,一下子就看到了园子呼呼大睡的样子,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太、太好了。” 他再也撑不住的瘫软在地,吸了吸鼻子,将眼中的泪意逼了回去,“园子没事。” 与谢野挑了挑眉,将柯南拎起扔到走廊,拍拍手道,“铃木小姐我会负责送回家,你哪来的回哪去,我还得善后呢。” “痛” 柯南揉揉砸痛的屁股,听到与谢野的话后,才用多余的眼神扫了眼房间,基安蒂死不瞑目的样子一眼可见,是她救了园子? “你——” 嘭的一声,与谢野毫不客气的关上了门,不给柯南发问的机会。 即使柯南在门口等到天蒙蒙亮,也再也没见人出来,等意识到不对闯进去的时候,除了整洁的房间,什么也没有。 与此同时,隔壁那位神秘的侦探也一并不见了踪影,他们究竟是谁? 从琴酒的布局开始,有什么事在脱离掌控。 这一次,琴酒的主动出击给了他们红方沉重的打击,他小孩子的身份无法隐瞒、雷活着的消息,以及水无怜奈卧底身份的彻底暴露。 水无怜奈……明知是死路一条,她仍旧执意回到黑衣组织的行为柯南看不明白。 而唯一幸运的是,柯南在遭遇琴酒时,没有露出真面目,他暂时还查不到自己的真实所在。 “柯南,你觉得小兰姐姐适合做什么?”毛利兰轻柔的嗓音打断了柯南的沉思。 “啊咧?”柯南无辜的大眼睛眨了眨,“小兰姐姐不等新一哥哥回来?” 毛利兰皱了皱眉,“关新一什么事?我不是毕业了吗?我在想以后该做什么?” 柯南愣了愣,兰的这句话令他莫名心悸,顿时心里慌乱的想找补些什么,“小兰姐姐,我的意思是不跟新一哥哥商量吗?他这么了解小兰姐姐,一定会出个好主意。” 新一新一新一! 毛利兰不是工藤新一的附属品,为什么事事都要扯到新一身上?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想做的事,有自己想过的人生! 毛利兰乍一回头才发现不知不觉什么时候,这两个字就占据了她前半生几乎所有感情。 甜蜜、辛酸、伤心、难过是为了新一,担忧、惊惧、害怕也是为了新一,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不只有工藤新一这一个在乎的人,她有园子,有爸爸妈妈,有关心她的同学老师…… 曾经倍感幸福的名字,现如今却令毛利兰感到窒息。她想哭,却不敢哭出来,甚至一丝难过的神情都不能表露,因为时刻关注着她的柯南发现。 “小兰姐姐?”柯南无措的看着毛利兰眼里深不见底的晦暗,“你怎么?是柯南说错什么了吗?对不起……” 毛利兰闭了闭眼,一把跪下抱住他小小的身子,柔和的嗓音隐隐颤抖,“柯南,你没错,是我的错,我太害怕——” 好害怕因为她的软弱无能,所有她爱的人都将离开她。 原来一发子弹就能够轻易的将人命带走,握着枪柄扣动扳机的感觉依旧残留在手心,基安蒂那双凸出的眼睛似乎还在瞪着她。 事后,她居然不曾有过后悔,只有庆幸,庆幸她和园子都活着,庆幸死的人是那个基安蒂。 “是白神山地的事吗?”柯南转身想要看清兰脸上的表情,却被她牢牢按住脑袋,只能徒劳的安慰她,“都过去了,小兰姐姐,你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听到柯南的话,毛利兰猛地一颤,把柯南勒得几乎要喘不过气,“对,已经没事了。” 毛利兰已经回不去单纯的曾经,她走出了虚幻而美丽的世界。 她考虑好了。 清晨的路上,漂亮的少女紧紧的抱着一个小孩,不知过了多久,找回理智的人才重新恢复笑容,一起回到事务所。 毛利兰拿着新到手的手机,屏幕上的荧光照亮了她坚毅的脸庞。 手机的震动一响起,倒背如流的数字就映入了她的眸子,“摩西摩西,新一吗?” 电话来得真快,新一,她可是才取到的新手机,不过十来分钟你就来电了。 “兰。”是新一温柔的声音,顿了两秒后,新一带着几分犹豫,“听说你……” “又是柯南告诉你的吧?我没事啦。最近的事都肯定吓着他了,新一你可得帮我好好安慰安慰他,今天让柯南看到我难受的样子真不好意思,不过呢,发泄出来后,我舒服多了……” 充满朝气的声音令隔壁的柯南松了口气,太好了,兰恢复了。 早上兰松开他后,眼睛异常的红,柯南担心之余,都不太敢跟她搭话,生怕刺激到她脆弱的神经。 而毛利小五郎一看到兰红彤彤的眼睛,怒得险些拍碎了桌子,一副要把罪魁祸首人道毁灭的样子,最后还是在兰的好声劝慰下才冷静下来。。 在长串的念叨后,毛利兰的语气一转,“不过呢,新一。”她认真的道,“我打算离开东京出去转转,去横滨。” 柯南愣了,仿佛不太明白兰在说什么,“可是、可是你一个人——” “新一,爸爸已经同意了,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我迫切想换个新的环境放松放松,毕竟比起案件不断的东京,横滨还算稳定,多年来犯罪率排在倒数,那里算得上是一个安全稳定的地方。” 安全?这个词一下子戳中了柯南的心,这次园子的危险不就是因为他吗? 柯南犹豫了很久,才吐出一句话,“好,兰,一路平安。”记得早点回来。 在外面,兰应该是安全的吧。 毛利兰笑了,“你也是,新一。”抱歉。 挂断电话,毛利兰遥望着窗外零星灯光的街景,给自己打口气,重新振作起来! 毛利兰从来不是一个逃避现实的人,异能者吗?她必须弄清楚自己的能力。 读心,并不是时时刻刻、任何人都能读到,这一点,在昨晚她深有体会。 江户川乱步、与谢野晶子、还有那个人。 柯南他们忌惮的那个男人——琴酒,毛利兰只触摸到一片浓稠的猩红,他的所思所想,自己一点都听不到。 “毛利小姐,乱步虽然说的莫名其妙,但他从未出过错,我发动‘请君勿死’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你的异能很奇怪,自愈的同时亦有东西在干扰。” 所以横滨这个城市,她必须去一趟。 毛利兰记得她曾在网络上无意中扫到的人们关于横滨的评价,全是千篇一律的赞美。 经济繁华的港口城市、强而有力的官方保障、有好和谐的社会组织、遵纪守法的优秀企业,幸福指数很高的人民…… 这些句子一旦与疑似来自横滨的江户川乱步和与谢野晶子扯上关系,现在她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惊人的洞察能力,神奇的治疗,以及对待尸体的稀松平常。 存在异能者的城市,怎么想都不可能和谐吧? 毛利兰越想越头疼,推理本来就不是她的强项,索性不再多想,一头栽在床上沉沉睡去。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9、帮她找个人 当毛利兰踏上横滨的领土时,对横滨这个城市的无数想象在一瞬间荡然无存,只余心悸。 五栋高耸的大楼占据着初到横滨之人的视线。它们像猛虎划分地盘一样,将横滨城牢牢的盘踞脚下,震慑的同时也对外来人昭示着它的不容侵犯。 而从大楼走出的穿着黑色制服的人,来来往往的穿梭在街道上,他们身上的气势用黑’道两个字来形容再贴切不过。 这一刻,毛利兰才恍然想起,极道组织在本国或者国外都是允许存在的,不像在东京、在柯南他们眼中那样的不容于世。 柯南来这恐怕要吓死,毛利兰不厚道的想。 多日的观察,足够让毛利兰知晓柯南对任何全身黑色装扮人员的过分警惕。 “大叔,请问武装侦探社——”怎么走? 毛利兰话还没说完,眼前黑西装的大汉一个步子往后跳,一脸警惕的看着她。 她说错什么了吗? 下一秒,毛利兰知道原因了。 [有病啊?对着港口mafia的人询问侦探社,挑衅是吧?] 毛利兰僵了僵脸,的确是黑手党没错了,还是本地的黑手党。不过,对武装侦探社这么敏感嘛? 听大汉的意思,港’黑貌似与武装侦探社是死对头?光明正大针对的那种? “抱歉,我第一次来横滨,有些迷路。”毛利兰感觉到她说完这句后,男人明显放松了。 [哦,外地人啊,正常正常。] 毛利兰正想说什么,下一秒,男人似乎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拔腿就跑,“……”是她太可怕了吗? “你是毛利小姐吗?”一身背带裤,斜刘海的银发少年走了过来,有些害羞的摸了摸头,“我是武装侦探社的成员,乱步先生叫我来接你。” [啊啊啊啊,我不想来的,港口这里mafia的人那么多,万一碰上芥川怎么办?虽然上次靠着太宰先生的关系,两人合作打败了入侵横滨的涩泽龙彦,但是,芥川后来也说过只要看到我,就会杀死我的!我不想打架啊!!!] 少年心里的呐喊声很大,震得毛利兰的脑袋险些一晕,武侦与港’黑合作?入侵横滨?芥川杀人?她怎么感觉这里比东京还危险。 毛利兰晃了晃脑袋,看向少年,“你好,请问你?” “中岛敦,武装侦探社的一员。”不像内心那样的活跃,中岛敦很有礼貌,一看就是个听话的好孩子,要是柯南也…… 毛利兰还没感叹完,黑色的飓风猛地从后方扎向中岛敦,刚还害羞着的少年转瞬变成大老虎向旁边跳去,动作极快的躲过了这次足以致命的攻击。 猛虎口吐人言,“芥川!冷静!我今天不是来跟你打架的!” 异能者? 毛利兰转头,黑色风衣的少年满脸凶狠,“人虎,在下说了,见你一次杀你一次!” 说话间少年的黑色风衣变幻出各种各样的黑红凶兽向中岛敦扑去,吓得旁观的毛利兰不禁想大叫。 结果少年心里的话让毛利兰惊恐的神色一僵。 [太宰先生不承认在下,却看中一个区区人虎,越想越气愤!全是人虎的错!即使任务在身,在下也得先打一顿在再走。] 少年,你好……尽责。 毛利兰默默的跑远,一言难尽的看着打斗中的人。 中岛敦似乎极为熟悉名为芥川的少年的攻击,每一次在芥川攻过去时都恰好躲开,被逼得急了,他才张大虎嘴撕咬那些缠绕自己的黑红带子。 她看看周围,港口的人们似乎对这个场面见怪不怪,只是都默契的远离了战场,怎么着,横滨异能很常见? 终于,芥川在接了某个电话后,扔下一句狠话转身就走,“人虎,这次算你走运,下次我不会放过你!” 毛利兰:“……” 原谅她不懂横滨年轻人之间的问候方式。 一脸懵的老虎在看到芥川走后,重新变回人样,跑到毛利兰面前傻傻的挠了个头,“不好意思,久等了。” 毛利兰摆摆手,“没事,就当学费了。”横滨的风土人情与其他地方大不一样啊。 中岛敦迷惑,不太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毛利兰也没多做解释,她还记得自己的目的。 “中岛君,武装侦探社在横滨很有名吗?好像很多人都知道。”至少港’黑的人闻之色变。 “有吗?我没什么感觉啊,就是一个侦探社而已,专门处理一些跟异能相关或者警察解决不了的事。” 你怕是对普通有什么误解。 毛利兰跟着中岛敦拉开武装侦探色的门时,江户川乱步正端坐在堆着大摞文件的桌边,鼓着脸被一身披肩和服的男子数落。 “乱步,我说了很多次,不能吃太多零食,上次你吃零食太多……” 在看到毛利兰的瞬间,乱步君眼一亮,仿佛找到救星一样的嚷嚷,“社长!客人上门了!” 碎碎念的男人一顿,看向微微颔了下首的毛利兰,“毛利小姐,乱步说东京的时候有劳你的帮助了。” 他看起来很关心乱步君,毛利兰能感受道男人话里的真心实意。 “不客气,是我受了乱步君的帮助才是。”她不过就简单的带了下路,哪里能跟后面发生的事相比? “毛利小姐,请坐。”中岛敦引着她坐在长桌上,给她介绍男人,“这是我们侦探社的社长,福泽谕吉。” “毛利小姐,你有什么需要帮助吗?”福泽谕吉没忘记乱步说的‘客人’。 毛利兰咬了咬唇,沉吟了许久,才下定决心道,“我想委托您,帮我找个人。”顿了顿,“也或许不是人。” 似是而非的话提起了中岛敦的好奇心。 福泽谕吉看向乱步君,正偷偷摸摸在摸零食的乱步君一顿,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拉长语调喊道,“太~宰~” 毛利兰一怔,导致芥川和中岛敦交战的罪魁祸首?他也是侦探社的一员? “不去……”无精打采的声音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 毛利兰循着声音看过去,身材颀长的人横躺在整个沙发上,沙色风衣包裹的内里缠满绷带,而乱蓬蓬脑袋下的脸正被一本红色封面的书盖住。 毛利兰怔住了,只因为红色书皮上醒目的几个大字,《完全自杀手册》?自杀爱好者? “太宰先生,大家都去工作了,只有你闲着。”中岛敦企图用道理说话,虽然他也知道太宰先生压根不会理会。 “啊,不想工作。”太宰治一个翻身跃起,拿下书,露出俊秀得过分的脸,“与工作比起来,我更想入水。” 太宰治睁开迷蒙的眼睛,看见委托的毛利兰,眼睛一亮,托起她的手满是深情,“美丽的小姐,不知在下有没有这个荣,邀请你一起入水?” 殉情? 毛利兰面无表情的抽回自己的手,总结道,这人八成有病! “哎呀呀,美丽的小姐不要这样看着我嘛~”太宰治拿起书盖住微翘的嘴,“欺骗与被欺骗,谎言遮盖谎言,这样的世界有什么值得眷恋的?” 毛利兰全身一颤,这个男人?! “太宰先生,不要吓唬毛利小姐。”中岛敦无奈道。 毛利兰缓了缓神,重提自己的委托,“我想找一个人,或许是神?” 最后一个字落地,毛利兰能感觉到侦探社内突然停滞的氛围,不是因为思索着的社长和中岛敦,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 下一瞬,停滞的气氛转动,太宰治笑眯眯的道:“不如说说那人的样子?” 撇开当日惨烈的前因,毛利兰回想起最后画面中的那个男子,缓缓道,“戴着礼帽,一身黑色西装,围着一条红色围巾。” 她话还没说完,侦探社的气氛又骤然一凝,除了笑眯眯的太宰治,依旧在偷吃零食的乱步君,社长和中岛敦都一脸震惊。 [那个黑心医生?] [不会吧……] “大家镇定,毛利小姐话还没说完。”乱步君吧唧吧唧的嚼着食物,打破了凝滞的氛围。 毛利兰眼神开始迷离,恍若喃喃自语般,“他的眼睛,与白神山地的清池湖水一样,清澈的钴蓝。” 毛利兰敏锐的社长和中岛敦紧绷的神经一松,取而代之的是太宰治散发着的污泥气息,阴森诡暗,“请问这位小姐,你找他做什么?” “你认识他?”毛利兰脸上一喜。 “我为什么会认识一只软趴趴的小蛞蝓?”太宰先生的嘴很毒。 毛利兰不太明白这句话,但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有人托我给他一样东西。” 在某一个瞬间,她记起了濒死之际的那句低语,“我们有着相似的地方,去把它给‘我’,作为你的通行证。” “我已经没有时间了,但你还来得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0、做过职业规划吗 当毛利兰说完她的话后,太宰治上上下下打量她许久,歪了歪头,鸢色的眼睛夸张的瞪大,“你好倒霉,见到了漆黑黑的小矮人~” 毛利兰扯了扯嘴角,不发一言,她不认为自己倒霉,她捡回了一条命。 对于毛利兰的坚定,太宰治眨了眨眼,一副为你着想的诚恳样,“你去了,就回不了头了哟。” 毛利兰依旧固执的看着他。 中岛敦左右看了看,他怎么觉得是太宰先生不想带毛利小姐去见那个人呢? “唉~好麻烦啊~”太宰治一屁股坐下,下巴磕在桌子上,整个人都恹恹的。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他们三人站在了横滨的标志性建筑面前。 毛利兰抬头,虽说来到横滨看着满大街随处可见的黑西装人时,自己心里已经有了预感,但被带到这里来,自己心里还是忍不住的一阵哆嗦。 真是港’黑啊。 “太宰先生,我们真的要进去?”中岛敦咽了咽喉,为什么是他跟着来?救命啊!!! 太宰治打了个哈欠,大楼前值守的人员就是一个颤栗,就连路过的mafia工作人员也在看到他们三人的那一刻一个劲的后腿远离,恨不得从没出现在现场。 [啊啊啊啊太宰大人来了啊啊啊啊啊] [我们拦还是不拦,不拦可能会死,拦了会比死还难受啊啊] [救命!我不应该为了全勤如此勤勤恳恳的上班,我要请假!] “去、不去、去、不去、去……”被众人忌惮的太宰治,慢吞吞的掏出不知藏在哪里的花,蹲下来,一瓣一瓣的撕扯着。 “不用数了,我帮你!”响亮的大喊声下,闪烁着红光的黑色身影从天而降,一脚踩在太宰治身上,砸出一个深坑,“太、宰” “太宰先生!”中岛敦大叫。 “啊,黏糊糊的小蛞蝓一点没变啊。”四肢趴地,被踩在脚下的太宰治有气无力的呻吟,“浓缩是精华吗?只长体重不长个字。” “嘭” 趴地上的太宰治陷得更深了。 “说,来mafiaz的大楼做什么?”气场十足的男人抓起太宰治的头发,盯着他生无可恋的脸问。 “那个……” 毛利兰看了眼凄惨相的太宰治,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扰他们横滨人特有的交流方式(?)。 “先生,是我委托的侦探社。”毛利兰温和的嗓音夹杂着敬意,“为了找您。” “哦?” 礼帽下的橘红色头发随着主人的抬首,耀眼灼目。与毛利兰当日所见的男人一样的钴蓝色瞳孔中,沉重被燃烧的烈火替代,生机勃勃。 三男一女聚在港口mafia干部的办公室,不像太宰治的闲庭信步,中岛敦悄悄躲到一边降低存在感,大老虎的直觉告诉他接下来的事不是自己能听的。 中原中也戴着黑色手套的双手相扣,抵着下巴,看着站在中央的绿色背心加短裤的女子。 干净、纯粹、眼里不沾丁点罪恶,是与他们站在两个极端的女子。 “你知道你将‘它’送到我面前,我们就不会放过你了吗?”中原中也郑重的看着她,他面前是女子送来的白色纸张。 知晓‘污浊’真相的人不允许存在,更何况还有那张‘纸’。 污浊而生的神明赠予了能力,在毛利兰将平行世界的‘书’的扉页送到彼世的自己面前时,就定下了约定。 作为回报,中原中也愿意接受另一个中原中也的建议,一个保守秘密的办法——同流合污。 毛利兰微笑,她看得出来,中原先生能看到上面的字体;或许说,只要是异能者都能看到。 太宰治随意的瞟了眼后咂咂嘴,干脆躺一边去握着游戏机在沙发上噼里啪啦的打个不停。 嘈杂的游戏声令中原中也额头青筋若隐若现,忍住,不行,太吵了,“死青花鱼!你不觉得你有点多余吗?” “怎么会呢?我可是好心为一个黑心肝的医生分忧呢?”太宰治放光的眼睛看着游戏屏幕,嘴上半点不饶人,“对吧,森先生。” “太宰君还是那么体贴~”熟悉的红色围巾戴在一个成熟的中年男子身上,手上牵着一个金发蕾丝裙的外国小女孩。 “boss!”对着刚进门的人,中原中也恭敬的站起来拿下礼帽,鞠了个躬。 森欧外捧起爱丽丝的双手,一脸老父亲落泪的抹着并不存在水珠的眼睛,“如果太宰君愿意回来继续工作我就能安心退休了啊,对吧,爱丽丝酱~” “林太郎,好恶心。”爱丽丝甩开手,蹬蹬蹬跑到中原中也身边,拿起他面前的白纸,兴奋的道,“帽子君,好漂亮的纸啊,送给爱丽丝吧~” “不行,你不能在上面乱画画。” [太宰还是这么——] 毛利兰听到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已经分不清这是第几个自己读取不到心思的人了,果然异能使用有限制吗? “‘深野往昔’吗?真是方便的能力。”森欧外摸着下巴,暗红色瞳孔中尽是看不清的情绪,令她无端的头皮发麻。 毛利兰呼吸开始停住,游戏的噼啪声,爱丽丝对中原中也的抱怨声,在这一刻,好似处于另一个空间。 这个男人,令她恐惧。 “毛利小姐,请问做过职业规划吗?”森欧外笑眯眯的说出八竿子打不着的一句话。 “啊?”毛利兰表情空白。 似没看到她的茫然,森欧外热情洋溢的介绍着,“我们爱丽丝株式会社,政府盖戳的优秀企业,公司待遇极优,各种出差补贴、跌打损伤医疗补贴等等一应俱全……诚邀你的加入。” 毛利兰眨眨眼,就这么简单?不做个家庭背景调查或考察什么的? “除此之外,我们公司会替优秀员工提供一份完美的职业规划参考。” “参考?职业规划?” 森欧外两手一敲,不给她反应的余地,极快的下决定,“今天起,你就是我们公司外派人员之一了!” 毛利兰很懵,“外派?” 太宰治嗤了一声,丢开游戏机,拎起同样懵逼的中岛敦的后衣领离开,“真是恶趣味啊~森先生。” 森欧外没在乎太宰治的不告而别,兴致勃勃的递给毛利兰一沓纸。 毛利兰眼睛一扫,手顿时控制不住的捏得死紧,心里一片混乱,她闭了闭眼,早该想到的,接触黑手党的代价。 文件上详细记录了毛利兰十八年来的人际关系,以及过去遭遇的所有案件,全部历历在目。 “公司作为良心企业,会为你提供全方位的保护,以及一个熟悉自由的工作环境。”森欧外高昂的声音放低,属于港口mafia首领的气势升起。 森欧外背着手,淡淡道:“只需铭记三个原则,第一,绝对服从领导,第二,不可背离组织,第三,受到的攻击定要加倍奉还。”2 毛利兰沉默,她知道自己一旦开口,未来的所有都将天翻地覆。 她该这样做吗?走向黑暗的前方…… “你的外派地点位于东京的黑衣组织,代号梅洛(merlot),职业——卧底。”中原中也钴蓝色的眼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补充道。 毛利兰缓缓抬头,看了看眼前穿黑西装的两人,低下了头颅,“好的,boss。” 但愿她的选择是对的,横滨的地头蛇、政府承认的组织,与武侦关系暧昧的mafia,神所眷恋的地方。 森欧外从酒架取出一瓶酒,倒入透明的高脚杯中,“merlot,水果的芳香混杂着巧克力的苦涩,温柔的红葡萄公主。” 他递给毛利兰,“酒厂中,这种酒,最适合你。”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1、搭档 横滨,异能者众多的城市,由异能特务科、港口mafia、武装侦探社、三方共同管理。他们分别掌管白天、黑夜与黑白交替之际的黄昏。 经济发达不假,但网上传的那什么官方、社会组织、优秀企业,毛利兰现在总算明白代指的什么了。 谁做的宣传,很容易误导来横滨的新人好不好? 还有幸福指数很高什么鬼?是指组织拼火、异能者战斗中逃离出来的人的自我庆幸指数吧? “在维持横滨形象这块,异能特务科还是算得上给力的。”中原中也端着红酒杯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下方。 窗外横滨的盛景囊括脚下,灯红酒绿的美丽夜景与普通城市相差不大。 毛利兰坐在沙发椅上,手中的杯子传来了冰凉触感,“我不明白。” 看过芥川和中岛敦的战斗,中原中也控制重力的强悍,她深知自己的那点拳脚功夫在这些人面前不值一提。 现在的自己直接去黑衣组织只有死路一条。 “按理来说,你是由‘我’带入组织,也应该由我教导,但是,”中原中也做到办公椅上,食指无意识的敲了敲桌面,“boss说他另有安排。” 毛利兰不安的握了握拳,不可违背的首领命令吗? “兰,你不适合进入这个世界。”中原中也看着她微微皱眉,“而且你的异能——‘深野往昔’,没有任何自保能力。” 与本来就出身黑暗,在污泥中挣扎下来的他们不同,毛利兰只是一个过着平凡安稳生活的人,将纯白强行染上黑暗,太过…… “残忍吗?”毛利兰勾起了嘴角,中原先生真是温柔得不像一个mafia,“不,中原先生,我是感激的,您救了我。” 为了保护所爱的人,她一定可以的。 中原中也捏了捏眉心,事情已成定局,为了最终的目的,毛利兰必须发挥作用。 “你的异能并非天生,所以你无法知晓自己异能的使用条件与限制。”中原中也解释道,“但经过这几天的测试,你应该差不多弄清楚了吧。” 毛利兰点点头,‘深野往昔’三种人无法读取:一,‘人间失格’,二、心口一致或者说心里什么也没想的人,三、能控制自己思维的人。 森首领就属于第三类,知晓了她的能力后,在她面前特意控制住了心里活动,只余想说出口的。 读心不是万能,一旦有人知晓她的能力真相,有了防备,她就无法读取到心思。 另一方面,毛利兰的能力,被读取人不能超过本体方圆一百里,而且越是强烈的情感波动越容易读取。 中原中也拿着手机不知道在摆弄什么,在手机发生震动后,神色一凝,看向沉思中的毛利兰,“boss叫我们过去。” 毛利兰和中原中也到达首领办公室的时候,森欧外正在通电话,“……就是这样的。” 爱丽丝趴在一边的地上看着象棋谱锁死了眉,握着棋子的手在看到进来的人时,甩到一边,开心的奔过来,“帽子君!兰姐姐!” 爱丽丝扯着毛利兰的衣角,不满的看着森欧外,“林太郎太过分了,说好了我穿这套小裙子,就陪我玩的,结果就知道打电话!” 听到爱丽丝的抱怨,老父亲伤心的放下手机,可怜兮兮的道:“爱丽丝酱~” 爱丽丝哼了一声,躲到毛利兰身后,吐着舌头做鬼脸,“大、骗、子。” 毛利兰看看眼前的小女孩,又是一套新的漂亮萝莉小裙装,看着可爱极了,忍不住摸了摸爱丽丝的脑袋。 mafia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外国小女孩,不会是森首领拐来的吧?这是犯罪吧?……额,好像这里也不是什么正经组织。 吐槽归吐槽,毛利兰清楚,爱丽丝不简单,真正的小女孩心思很容易读取,而这位,一片空白,就像不带任何情绪一般。 “咳咳”中原中也咳嗽了一声,提醒注意力走远了的人。 森欧外收起哭丧脸,点了下毛利兰的名,“兰酱……” 即使这几天听过很多次森首领类似亲昵的称呼,毛利兰还是很不适应的起了层鸡皮疙瘩。 “boss。”毛利兰应了一声。 森鸥外围着毛利兰转了转,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很久,盯得毛利兰感觉全身都快要僵住。 毛利兰扯起嘴角,“boss?”有话快说好吗?!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极限了,森鸥外扬起了个神秘莫测的笑容,“基于你异能的特殊性,我为你寻找了一个搭档,也是一位外派人员,你们将共同执行任务。” 搭档?还有外派人员吗?毛利兰茫然的眨了眨眼。 “boss,您是说启用他?”中原中也眉头一皱,有些犹豫不定,“可是黑泽他……” “中也。”森鸥外勾起了唇,“这是最优解,他们注定会有交锋,不如就从一开始绑在一起。” 森鸥外看向毛利兰,嗓音带着不容置疑,“你回东京的时候,黑泽阵会来找你,兰,这仅仅只是开始,不要让我失望。” [纯黑与纯白,撞在一起,会碰出怎样的火花?兰,东京可是一个奇妙无比的地方。] 东京?不是她一直生活的地方吗?她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吧…… 森鸥外转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淡淡道:“往往很多人身在其中,就被迷惑、被误导,这种时候你就需要跳出来,用一个外人的眼光去看待它。” 毛利兰疑惑的望了望首领,听不明白,但不妨碍她表达自己的认真,“boss,我会成功进入组织。” 这只是第一步。 首领吩咐完事情,中原中也就带着毛利兰回她暂时的住所,横滨之行在boss下完指令后,就代表结束了,她需要回到执行任务的城市。 回去的路上,毛利兰好奇的问之前中原中也未竟的话,“黑泽怎么了吗?” 中原中也看了眼她单纯的样子,钴蓝色的眸子凝重一闪而过,“黑泽阵,不同于被誉为mafia凶犬的芥川,那是一条疯犬。” “疯犬?” “他眼中,只有猎物。” 猎物吗?毛利兰边想着这两个字边收拾行李,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很快,毛利兰就知道了。 如森首领说的那样,她一回到东京,就收到了一封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东京湾海洋边缘的国际会议场,12:10分。 ——黑泽阵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2、5分钟 “国际会议场吗?”毛利兰抬头,被黑色长帽檐挡住的视线彻底放开。 眼前这座巢型建筑就是下周东京峰会论坛的举办地,届时各国首脑齐聚的国际会议召开,上万的公安警察都会在这里聚集。 毛利兰不适应的松了松西服稍紧的领口,长发被包裹在帽子里,乍一看,就是一个西装白领的女士。 为了与平时的自己区别开来,她尽力了,穿了一身与相对严谨的西装过来。 黑泽阵约她在这里见面?他是公安那边的外派人员? 正午的阳光刺得毛利兰眯了眯眼,整个峰会论坛的场地这么大,她去哪里找黑泽阵? “嘟嘟嘟——” 毛利兰恨不得把手机捏碎,打了几次电话居然都没接?耍她玩吗? “喂?” 电话通了! 毛利兰眼睛一亮,正要说话,手机另一边就传来了一个低沉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 “女孩,进入峰会论坛场地,一楼的客餐厅上有我留的信,记得准时。” “你不过来?黑泽先生,我以为是在这里碰面。” “碰面?”黑泽阵声音一扬,裹挟着莫名的阴暗诡谲,“你看到信后,我们自会碰面,我的搭档。” 最后四个字像是从舌尖绕过,粘腻得毛利兰背后发麻。 这个人…… 毛利兰拍了拍脸,逼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这栋大楼,深吸了一口气,“等着。” 三分钟后,一身黑色制服的女子走进了空旷的国际会议场馆,来到了说好的地点。 感谢吧,新落成的大楼监控和网络还没完全覆盖,加上异能的辅助躲几个巡逻的保安不在话下。 一楼餐厅,十来张餐桌整齐的摆放着,铺着白色餐布的桌上装饰着插有鲜花的瓶子,优雅恬静。 环视整个餐厅,只有其中一张餐桌不同于其它,花瓶边上放了一瓶毛利兰茗记于心的高级红酒,merlot。 毛利兰走过去,一个白色的信封被压在红酒瓶下,这就是黑泽阵放的信? “5分钟后,国际会议场将爆炸,祝你好运,搭档。” “这是——”毛利兰脑门轰的一声,展开信的手下意识一扯,薄薄的纸张瞬间扯成两半。 按照约定的时间是12时10分,也就是说12时15分这里会爆炸! 可是,会议场管里还有负责安保的公安人员,黑泽阵怎么敢?炸‘弹呢?他装在哪里? 毛利兰双拳握得死紧,飞速的扫了眼四周,这里太大了,器械不是人,她听不到炸弹的滴滴声,寻找的时间也根本不够。 时间太仓促,还剩四分钟,毛利兰一个箭步向外面跑去,冲向一个保安,反手制住他的行动,劈下他腰间的手’枪,朝着场馆四周扫射。 “你是谁?!” “放开他!” 连续不断的枪击声将附近的保安全部吸引了过来。公安巡查人员迅速举着武器包围毛利兰。 怕暴露身份的毛利兰不敢说话,拉低帽檐,手’枪指着人质,脑海里飞速旋转着,寻找脱离这里的办法。 只在mafia接受过几天中原先生体术指导的毛利兰,深知自己不会是对面这些长年累月训练下来的公安的对手。 她得尽快想办法。 毛利兰是有优势的,她的优势就是——‘深夜往昔’。 [这女人疯了,一个人居然妄想跟这么多公安作对!] [怎么办?村上在她手里,我们没法开枪。] [她挟持着人质,左手行动不便,从左边下手,决不能让她逃了。] “小姐,虽然不知你为什么要闯入这里,只要你放下武器,我们都可以商量。”一男子试图拖延时间。 下一刻,毛利兰拖着人质不管不顾的朝着他们的空隙冲出去,与公安们擦身而过,在他们回神追过来时,毛利兰已经冲出了会场大厅。 “小姐,放下你手中的武器和人质。”是安室透严厉的声音,他是公安? 一整排的保安站在对面,与毛利兰对峙着,毛利兰看了看时间,蓝紫色的眸子一缩,立即将人质甩向对面。 她一定要练练举重!拖人的时候太费力了啊!! 5分钟到了! 砰砰—— 轰隆—— 枪口火光四射,头顶高耸的大楼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剧烈的震荡中砖石四溅,尘土飞扬,挡住了在场人的视线。 捂着口鼻的安室透强行在冲击下睁开一只眼睛,他的瞳孔一瞬间放大,那是—— 长发男人的礼帽遮住了半张脸,露出的嘴角勾着嘲讽的笑容,黑色风衣在一波接一波的热浪冲击下飘荡。 他步履稳健的走上前,弯腰抱起地上中枪的女子,随后在坍塌的建筑中消失。 “琴酒——” 毛利兰猛地从床上坐起,脑袋嗡嗡嗡的抽疼,“嘶” 不对,她不是在国际会议场吗? 想起昏死过去时,身上灼热的疼痛,毛利兰迅速探了探胸前,热的,有心跳?“还好还好。”她还活着。 “醒了?” 男人的声音! 毛利兰望过去,高大的男子侧身坐在落地窗前,嘴里叼着烟蒂,月光下,飘逸的长发泛着冷光,轮廓分明的脸上凉薄的笑容轻扬。 一阵颤栗袭上心头,黑暗,浓重的深黑从男子身上溢出,宛若凶兽张大了血口,吞噬着周遭鲜活的一切。 “看够了吗?”男子极冷的声音唤醒了毛利兰的神智。 毛利兰平复了下有些急速的心跳,哑声道:“黑泽阵?” 这是一件极为宽敞的卧室,陈设简单得只有衣橱、沙发、办公桌椅、电视机以及窗前挂着礼帽和风衣的衣帽架。 “毛利兰,感谢boss下了令吧。”黑泽阵冰凉的眸子扫了眼她衣服上子弹灼烧的痕迹,嗤笑了一声,“不然你会死在我的抢下。” 毛利兰隐含怒意的声音质问道:“所以你在国际会议市场装炸弹?” 为了杀她殃及那么多无辜的公职人员?这个人究竟是有多不想她成为搭档? “呵呵”黑泽阵笑了,起身碾灭掉落地面的烟蒂,“你是不是觉得很庆幸?” 黑泽阵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迎着她轻颤的眸子,冰冷的寒光从脸颊一直延伸到胸前,薄唇轻启,“你说,是你异能者的体质恢复得快?” 他微微附身凑到她耳边,如亲喃般私语,“还是,我挖出你的心脏来得快?” 毛利兰抿唇道:“你不能,作为搭档。” “是啊,搭档。”黑泽阵啧了一声,似在嘲笑她的愚蠢,“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谁?” mafia,不是做慈善事业的企业家,它背离了光明,以利益为生存的食粮,游走在漆黑的深夜。 一旦谁威胁到组织的利益,下场只有一个。 毛利兰知道,黑泽阵在指责她救那些公安的行为,是她将那些公安引离了爆炸现场。 “我看不出来安装炸’弹与任务有什么关系。”毛利兰可以为了守护染上罪孽,但不能没有底线的随意杀戮。 “我对公安不感兴趣。”黑泽阵似乎对毛利兰的话觉得好笑,“我只是想看看一个半途闯入里世界的人面对危机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就为了这种自私的想法炸了峰会论坛?”毛利兰不敢相信。 黑泽阵重重的道,“我不需要拖后腿的搭档。”他将刀刃深深地插进地面,“现在的你,不合格。” “说清楚,黑泽阵!”毛利兰不服。 黑泽阵将房间内的电视打开,新闻播报上正在报道今日国际会议场的最新消息: “据有关部门反应,东京峰会论坛出现一神秘女子在正午12时15分至15时多次引爆大楼,造成安保人员伤亡数十人……” 毛利兰愣了半天,她成了嫌疑犯?多次爆炸是什么回事? “不是你引爆的大楼。”毛利兰反应过来了,如果是以她为目标的黑泽阵,不会在自己昏死后还继续炸楼。 “这一场测试,你暴露了你致命的弱点。”男子冷冷道,“愚蠢的善良。” “你下意识的自我牺牲精神真令人感动,可惜,作为情报人员,第一要务是活着将消息传递回去。” 他给了毛利兰充足的逃命时间。 “可是,我……” “毛利兰,你救了那群公安,激怒了背后的操纵者,所以他将愤怒加倍的发泄了出来。你看,你愚蠢的善良得到了怎样的结果。” “因为我?” “你看,这就是你选择进入里世界需要放弃的信念。” 愚蠢的……善良吗? 深夜,遭到黑泽阵毫不留情批判的毛利兰再次昏睡了过去。 黑泽阵拿起手机拨通了那边的电话,在嘟的声响后,森鸥外调侃的声音响起,“黑泽君,我知道了哟,你将我们新来的女孩打击得好惨。” 黑泽阵冷冷的笑了,“不好吗?我可是既满足了boss你让我教导她的想法,又满足了中原先生期望她活得更久的愿望。” “兰酱真可怜,明明是你误导了她的想法,令她认为你是犯人。”森鸥外坏坏的道。 “我不需要搭档,这种存在只会碍事。” “不行哦,boss的命令不可违背。” “嘁——”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3、请称呼我,Gin 朦胧间,一片黑影站在了床前,嘖的一声后,脑袋上冷冽的寒意刺得毛利兰一个激灵的睁开眼,“睡够了吧,起来。” 闯进视野的是一柄抵着她脑门的步\枪,顿了一下,毛利兰握紧了拳,“做什么?” 身体经过整晚的修复勉强能够行动,但结痂的伤口隐隐还在渗着红血丝,失血过多的无力感也充斥着她全身的各个细胞。 是昨日的伤太重了吗? 看来没有与谢野医生的异能治疗,身体还是得慢慢修养,是她托大了,异能者增强的体质不是万能的。 “伤好后,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给我彻底改头换面。”黑泽阵挑剔的睨了眼毛利兰虚弱的状态,“表现出个里世界的人该有的样子。” 毛利兰明显注意到今天黑泽阵稍显不耐的语气,什么刺激到他了? “但是东京峰会论坛……”毛利兰放不下那场爆炸。 现在细一想,幕后人针对的对象俨然就是那群公安。又因她的插入,很有可能会误导公安的判断。 “居然还抱有无谓的仁慈吗?”黑泽阵抵着她的枪口用力,“干脆我在你这开个洞怎么样?”威胁的意味浓厚。 毛利兰蓝紫色的眸子暗了暗,“我参与了,就无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不同于显然蔑视人命的基安蒂,那些公安在她的干预下,造成了更多的伤害……原来生命的重量是那么沉重的吗? 她抬眸,眼神没有丝毫退却,“没有必要的牺牲,我不允许。”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对方,房间内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停止了流动。 “呵呵”黑泽阵突然笑了,枪口抬起她的下颚,“这个眼神,不错嘛。” 干净得不染一丝杂质的眼神,在里世界里究竟能保持多久呢?真的很好奇啊。 黑泽阵收起枪,走到一边的沙发坐下来,翘起二郎腿,点上一根烟,吞云吐雾起来。 对于这样的发展,毛利兰有些呆愣,黑泽阵同意了?奇怪的男人。 “说说看,你在那看到了什么?”烟雾缭缭升起,黑泽阵的神色笼罩在其中难以辨别。 咄咄逼人的气势散尽,毛利兰紧绷的神经得以一松,顺着黑泽阵的话回想起当日的情形。 毛利兰摇了摇头,“现场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一切都很正常,除了…… 她看向靠在沙发上悠哉游哉的某人,“你知道会有爆炸。”而且爆炸的时间掐得非常准确。 接收到毛利兰质疑的眼神,黑泽阵挑起一抹诡秘的笑容,“不好意思,个人隐私。” 毛利兰一哽,短短一天的接触,她已经充分了解到这个男人不想说的事,她怎么问也没办法。 她怀疑若不是森首领的指示,黑泽阵早就任由她死在那场爆炸中了。 毛利兰从来不笨,更何况黑泽阵言语中不加掩饰的……嫌弃? 这个男人不信任任何人。 毛利兰有理由怀疑,那次爆炸,是测试,也是警告,警告她不要越线,妨碍他的行动,否则废墟之下埋的就是她。 真不甘心啊。 毛利兰硬是挤出一个笑脸对着他,“那好,请问黑泽先生,你能说些什么?” 黑泽阵淡淡的扫了眼她难看的脸,手拿遥控器打开电视,缓缓道:“我知道你成了嫌疑人。” “什么——?!!”毛利兰大惊,猛地看向电视。 “官方消息报道称:警方在爆炸现场遗留的指纹,经过比对,属于名侦探毛利小五郎之女,毛利兰……” “不可能,我很小心,没留下任何指纹。”毛利兰进入场馆一直到爆炸,全程都带了手套,重要的是,“我没动机去做这件事。” 黑泽阵勾起了嘴角,“空手道冠军、前优秀刑警毛利小五郎的女儿、最近遭遇过重大事故,人们的想象力是丰富的。” 编造出一个善枪击、格斗术高超的精神失常的女子形象很容易。 略过他的‘好心’解答,毛利兰加重了语气,冷眼瞪着电视上被拷上手铐的‘毛利兰’,“还有,她是谁?” 电视上的‘毛利兰’似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脸慌乱的解释着自己的无辜,清秀的脸苍白憔悴得令看见的人心疼不已。 难怪她的手机上没有一通爸爸、园子他们的来电,原来是‘自己’已经到家了吗? “作为一个合格的搭档,懂得为其分忧解难是优良品德。”黑泽阵吸了口烟,若无其事的给自己脸上添光。 毛利兰不由得咬碎了牙,“那好搭档,我能问一下那位‘毛利兰’是谁吗?” 她知道现在自己身上不少枪伤的痕迹,一旦现于人前就等于不打自招,她必须得冷静。 但是,毛利兰完全不放心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忽悠她那些关心自己的人。 撇了眼毛利兰那要把电视瞪穿的表情,黑泽阵眉一挑,“是替你进入警局、接受盘问的‘好心人’。” 毛利兰心陡然一跳,敏锐的察觉到黑泽阵轻描淡写语气下的讽刺,又在指摘她昨天‘舍己救人’的行径? “那个‘毛利兰’……” 仍旧垂死挣扎的想要个答案。 “呵,大可放心,他对普通人不敢兴趣。” 言语中的讽刺之意明明白白。 毛利兰心下一松,黑泽阵应该不屑于在这种事情上说谎。 她再度看了看电视上‘惊慌失措’的女子,真像啊……若不是自己是毛利兰,恐怕她也不会怀疑那个人是假的吧…… 荧幕上的女子连毛利兰无措时下意识捏紧手机的动作都有,那是曾经的毛利兰遇到困难时,第一反应向新一寻求帮助时的动作。 “大哥,东西带来了。”男人敲门的声音响起。 黑泽阵起身,打开卧室门,黑西装的魁梧男人手里端端正正的拿着一个方型的礼盒,挺直的站着。 男人眼神不经意的扫到了倚靠在床上的毛利兰,似乎没激起他心里一点水花,脸上恭敬的表情依旧。 然而,毛利兰清楚男人一点都不平静,内心已经炸开了锅。 [啊啊啊啊我知道大哥藏了个女人,但没说这女人是名侦探毛利小五郎的女儿啊?!大哥这是想玩禁忌恋吗啊啊?!!] [等等,毛利兰不是被带去警局了吗?难道大哥去偷出来了?不愧是大哥!为了女人,警局都敢闯!] [也不对啊?大哥速度再快也不可能眨眼间就把人偷出来啊?] …… 毛利兰抽了抽嘴角,黑泽阵这小弟简直就是‘面冷心热’的典范。 “好了,你可以走了。” “是,大哥。” 黑泽阵关上门,将刚拿到的盒子递给毛利兰,“你的装备。” 嗯? 毛利兰眨了眨眼,低头看着这包装精致的木制礼盒,镂空花鸟雕饰的精美图案,一看就属于高端定制的东西。 一打开,入眼的是纯黑的风衣式连衣裙装,触手质地细腻柔软,是顶级的多美法面料,她只在园子家见过。 毛利兰呆呆的看了看衣服,又看了看抱胸靠在墙上的黑泽阵,“这……是要我穿?!” 把她全家卖了都不够这件衣服的一只袖子啊! 黑泽阵一脸看白痴似的表情,冷笑,“难道我穿?” 见毛利兰还是木木的盯着盒子里的衣服,黑泽阵不耐烦了,“这就是你以后的衣服,给我换上,不要让我再看见你那劣质的品味。” 毛利兰吞咽,比起这款衣服,她自己买的那些肯定比不上啊? “这衣服?” “换、上。” “哦!” 被黑泽阵阴着的脸一吓,毛利兰乖乖的捧着价值连城的衣服去了衣帽间。 大约十来分钟哦后,毛利兰磨磨蹭蹭的从内间里走了出来。 少女一身得体的黑色连衣裙,修饰着高挑的身材,同样乌黑的长发柔顺的垂落,温婉的美丽在纯黑色泽的衬托下增添了一份别样的诱惑。 黑泽阵望向她,眼中惊艳稍纵即逝,他走上前,抬起毛利兰稍显拘谨的脸,唇角微扬,“不错,就是表情难看了些。” 毛利兰一僵,扬起个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请问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黑泽阵轻笑了两声,微微俯身,充满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低语,“记住了,你是温柔的红葡萄公主,merlot。” 不是天真烂漫的侦探事务所的女孩,是黑衣组织的merlot。 毛利兰听明白了黑泽阵话里的潜在意思,脸上神情一转,莞尔一笑,“当然,请问有什么吩咐?” 黑泽阵扯下衣帽架上的黑色风衣,穿上,将礼帽戴在头上,冷声道,“是时候出去晃晃了,merlot。” 在全国都看见‘毛利兰’被带入公安局严审的时候,与其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子就该上台表演了。 “顺带一提,请称呼我为,gin。” 毛利兰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gin,琴酒?!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4、Merlot “你看,这个人是公安警察吧?” 柯南举着手机对准正在波洛咖啡厅外面打扫的安室透。 安室透手上工作不停,瞟了眼柯南手机上的男子,淡淡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跟你有一样受伤的痕迹,爆炸的时候安室先生你也在现场不是吗?”柯南质问他。 灰原在新闻上看见的,那个在爆炸中的身影就是安室透。 “是你把小兰的指纹印在案发现场,对不对?到底是为什么?!” 现在柯南的心情一点就爆,自从兰被公安当成嫌疑犯带走,他整个人都焦躁了起来。 兰好不容易散完心回到东京,结果一到家就被警察逮捕,理由是炸国际会议场?开什么玩笑!兰根本不会做这样的事! “工藤,我知道你现在很着急,但越是这种时候你越得冷静。”灰原哀清冷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 柯南握紧了拳,他知道啊,可是,一闭眼就想到兰被带离时那双泫然欲泣的眼睛,是他没用!没能好好保护她。 安室透不给他答案,他就自己去找出证据!证明兰的清白! “兰,等我。” …… 送走了心态快要爆炸的侦探,安室透原地站了几秒,走入街角,一辆意大利产的德托马索车静候良久。 “叫我出来有什么事?”安室透坐在侧驾上,车窗玻璃上映射着后座女子美艳的面容,“贝尔摩德。” “波本,对美人不要这么冷漠嘛。”贝尔摩德拉近两人的距离,暧昧的抚摸着他咖啡色的俊脸,“我只是好奇,你那通电话是怎么回事?” 爆炸发生的那一天,安室透居然少见的主动联系贝尔摩德,询问琴酒是否有了一个女人? 她当时手机都快吓掉了! 那可是琴酒,组织出了名的疯狗,不是在杀叛徒,就是走在追杀叛徒的路上,哪里见过他对女色感兴趣。 谈起当天的事,安室透就不可遏制的想到琴酒突然出现给他带来的震惊,还是为了救一个女人? “我以为,你是想知道关于毛利兰的事?”安室透答非所问的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安室透不认为区区桃色新闻,就值得贝尔摩德在他被小侦探盯紧的时候来见他一面。 这种事去套琴酒本人的话都比套他的话来得强吧。 果然蛇蝎美人只有在关于小侦探和毛利兰的事上,才会表现出仅有的一丝良心。 “还是这么敏锐呢,不愧是能查出我秘密的男人。” 贝尔摩德看着车窗上男子波澜不惊的紫灰色瞳孔,妩媚一笑,“所以,毛利兰真的出现在了现场?” “是的呢,我也很好奇,你真的看到了——” 黑色连衣裙的女子突然敲响了车窗,撑着的黑伞一扬,露出一张美丽动人的脸,接着未说完的话道:“我的脸?” “毛利兰!” “angel!” 女子甜美的面容略显苍白,对着震惊的二人微微一笑,“我自认为还算小心,没被你看到呢,对吧,波本?” 不同于以往干净温暖的笑容,此刻女子蓝紫色的眸中满满的狡黠,莫名令人心悸。 “你是谁?”安室透迅速掏出手‘枪,指着窗外的女子。 毛利兰被关在公安局里,全天24小时都有人员监视,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是啊,我是谁呢?”女子困惑的想了想,嫣红的嘴唇微微上挑,“不如,你告诉我,波本,抑或,公安警察?” 她又偏头看向贝尔摩德,“你也可以叫我angel,毕竟,不都是同一张脸,不是吗?” “你——” 空气瞬间沉寂,三人之间的氛围一触即发。 贝尔摩德打量着女子那张精致的脸,精通易容的她完全找不到一丝造假的痕迹,仿佛她天生就是这样。 可是,怎么可能会有一模一样的两张脸?! “你是那天出现在爆炸现场的人。”安室透扣着扳机的手微顿。 虽然他没看清那张脸,但女子显露出的皮肤处还有子弹擦伤的瘀痕。 安室透万万没想到,他印上去的指纹竟然阴差阳错的指明了女子的模样。 女子握着伞的手一顿,眯眼看他,“才发现吗?看来不是我水平太差,而是你另有目的呢?” 她清纯的脸上,柔柔一笑,“可以告诉我吗?我会保密哦,因为你是好人嘛。” 分明是询问的柔和语调,却令在场的人从骨子里升起一种寒意。 “美人,知道得太多可不好。”贝尔摩德拉动枪’杆的保险,手探出窗外,慢悠悠的道,“你很虚弱对吧?爆炸时伤得很重?” 被两把枪指着,女子脸上笑容不减,很是理解的点点头:“是啊,我有点想坐下休息,我家搭档也站累了。” 搭档? 一个惊雷在两人心里炸起,后视镜里,车子后方的街对面停着一辆黑色保时捷,一身黑的长发男子叼着一根烟,懒懒的靠在车身上。 “原来是gin啊?”安室透随手收起枪,端起招牌式的微笑,“那小姐你是?” 女子扬了扬眉,优雅的一个转身向街那边走去,“来poleslan酒吧吗?我为你们点一杯merlot。” 两人看着女子在黑色保时捷边上停下,隐约可见她嘴角勾勒出的一抹神秘笑容,两秒后,与琴酒一起坐进了车里。 贝尔摩德与安室透对视一眼,都可以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新人吗?还是站在琴酒那方的? 有着那样一张脸,真是令人不安啊…… 几分钟后,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墙角的柱子后面钻出来,全身僵硬的看着两辆车一前一后的向着同一个方向离去。 “——兰?!” poleslan酒吧 贝尔摩德抿了口酒,笑笑,“浓郁的芬芳和微妙的涩意,真令人意犹未尽,merlot。” 真像啊,琴酒为什么找来一个与她这么相似的人?是发现了什么吗? “谢谢。”merlot淡淡一笑。 “gin,什么时候有了位美人搭档?”安室透,不,波本打量了merlot几秒,意味深长看向琴酒。 琴酒慢条斯理的饮了口酒,“最近老鼠太多,缺人。” 波本无奈的一笑,“你还真是大忙人。” 琴酒啧了一声,继续喝他的酒;波本似习惯了他这幅爱搭不理的模样,转向趴在吧台看着红酒出神的某人。 “merlot小姐,你长得真像我认识的一位客人。”波本笑道。 “是吗?”merlot偏头,笑吟吟的拿出一把柯尔’特m2000型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抵着波本,“你也很像一个人,像那天射了我6发子弹的公、安。” “merlot。”贝尔摩警告道,“他是朗姆派去公安的卧底。” merlot瞥了她一眼,惊讶的捂了下嘴,“你不是说我这张脸是你的angel吗?为什么要反对我?” 贝尔摩德脸色一青,没想到这女人把那无意识道出的称呼记在了心上。 “公安的啊……”merlot蹙眉,收了枪趴在桌子上,因身体羸弱而苍白的脸显得我见犹怜。 “波本先生,要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有那么一位漂亮的小姐,我好想见见啊。” 漂亮小姐?这是在夸自己吧。 波本嘴角抽了抽,摇了摇头轻叹,“merlot小姐,我只是编外人员,没那么大权力。” “那换一个?”merlot笑了,笑容温柔至极,“你为什么要将毛利兰的指纹弄到爆炸现场呢?” 不是没见到她的脸吗?为什么要将不相关之人的指纹弄倒案发现场。 “除非你想引出什么人?” 空气有一瞬的凝滞,下一秒,波本撩了撩茶色的碎发,挑眉一笑,“不就是你吗?美丽的嫌疑犯小姐。” “咳咳咳”贝尔摩德呛了口酒,见说话的人都看向她,忙摆手,“你们聊。” 波本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啊,当着琴酒面勾引人。虽说是为了遮掩自己真正的目的,但还真是豁出去了。 “那我能好奇问问,merlot小姐为什么去哪里吗?总不能真的放炸‘弹吧。”波本问道。 merlot笑脸一拉,皱眉道:“因为我搭档任性,不想跟人合作,就想借别人的手解决掉我啊。” 波本和贝尔摩德立即看向正在饮酒的人,琴酒面无表情的看回去,冷笑一声,继续饮酒。 经过‘友好而和谐’的交流,四人开开心心的道别,各自回去。 “波本,她到底是谁?”贝尔摩德脸色很不好看,被那个merlot一打量,就仿佛什么东西都藏不住。 她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准的。 波本摇了摇头,新来的琴酒的手下吗?这下琴酒更不好对付了。加上那张脸,名侦探也会苦恼吧。 毛利兰坐在副驾驶上,抽出一张纸巾擦擦手心的汗,那两人还真不出琴酒所料,一点都没怀疑她是真的毛利兰。 “为什么?”毛利兰不解,她不会自大的以为自己演技真那么好,能骗过卧底组织多年的安室透。 琴酒哼了哼,悠然道:“因为已经有了一个完美的毛利兰,当第二个不太一样的毛利兰出现在人面前时,人们就会下意识的去怀疑,怀疑眼前人的真实性,思想朝着既定的‘假毛利兰’方向去靠拢。” “固然,还是因为毛利兰这个名字在他们心中属于一个永远不会变的善良、单纯的人。” 所以,无论merlot说了多少真话,他们都只会怀疑其中的真实性。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5、琴酒的目的 琴酒的说辞是很容易迷惑人心,但—— “不是因为毛利兰永远不会变,只是因为他们都太过自信,自信能将毛利兰的世界保护成铜墙铁壁。” 毛利兰有些黯然的看着车窗外疾驰而过的楼宇,新一,当你知道世界上还有另一个‘毛利兰’的时候,你还会有这个自信吗? 不是一次两次,是三次。毛利兰、园子都曾无知无觉的陷入绝境,而你救不了,即使你身边有那么多‘志同道合’的伙伴。 琴酒嘴边挑起一抹恶意的弧度,“你也可以说是毛利兰太弱,弱得他们不相信你有能提供帮助的能力。” 毛利兰呼吸窒了一瞬,琴酒的话像针刺一样扎进毛利兰的心里,撕开了那层毛利兰竭力想掩藏的面纱。 琴酒踩下刹车,走下去拉开车门,一把将她拉近怀里,低沉的嗓音带着恶魔的蛊惑,“女孩,我能让你变得比他们所有人都强。” 将一块他人眼中不起眼的石头打磨成璀璨的钻石,绽放出绮丽的光彩时,一定很令人兴奋。 男人冷硬的胸膛中,杜松子的泠冽气息包裹全身,灼热的呼吸自耳畔蔓延,心脏咕咚咕咚的鼓噪。 “——!”他什么意思? 毛利兰脑袋顿时一片混乱,琴酒松开她,走向街边的一家银座餐厅。 “还愣着做什么?你身体撑得住?”琴酒手插在兜里,挑眉看向她。 “哦哦,好。” 毛利兰拍了拍脸,平复下心跳,跟着走了上去,变强吗? 舒缓流畅的音乐在餐厅里流淌,一男一女安静的坐在摆放雅致的餐桌上,划拉着盘子中的餐点。 鲑鱼子咸甜、粘度都很合适,柚子调香增添了鱼子鲜度冲劲,很棒的料理,如果没有琴酒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的话就更完美了。 毛利兰放下餐具,擦了下嘴,看向琴酒,“有事?”你吃你的,别盯着她行不行?! “吃饱了?”她的瞪眼,琴酒直接装看不见,好奇的眯起了眼,“你不担心毛利兰的罪名?” 在隐瞒什么呢?波本想扯上联系的人?那个与毛利兰关系密切,会为了毛利兰的冤屈费劲心力的人。 毛利兰眼神下移,看向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不停的在一栋大厦里进出。 她一惊,这里是公安警察局?! 琴酒往后一靠,饶有兴致的欣赏她脸上的镇定转变成震惊,“有进步,比听到我代号时的反应小得多了。” “你——”毛利神经猛地绷紧。 琴酒都知道?! 一时间,她想到很多,柯南小哀为什么变小、冲矢昴和柯南他们对琴酒的仇恨、杯户尊豪酒店的基安蒂、园子、白神山地的背影…… 好一会儿,毛利兰才找回声音,镇定下来,看向泰然自若的琴酒,“gin,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要进黑衣组织吗?” 有那么一瞬间,琴酒向来淡薄的情绪变得激烈,一闪而过,快得就像错觉。 琴酒翘起了腿,笑了笑,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我视为,这是一个答案的交换?” 毛利兰没有作答,但倔强的神情表达了她的态度。 琴酒叼起一根烟,尼古丁的刺激令他大脑格外清醒,“因为一个叛徒。” 叛徒?港口mafia的叛徒?所以琴酒才这么讨厌叛徒,不停的追杀着黑衣组织的叛徒? 怎么感觉像在发泄,mafia里的那个他不能杀,或者杀不了?就报复在黑衣组织的成员身上? “女孩,你脸上的表情在告诉我,你在想很失礼的事。”琴酒冷冷的看着她。 毛利兰尴尬的笑了笑,她觉得她猜到真相了,莫名感觉黑衣组织很倒霉呢。 “好了,该你说了。”琴酒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这就完了?前因后果呢?”毛利兰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沉默 还是沉默 琴酒岿然不动,墨绿色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她,好似在说只有这个,其他想都不要想。 情势比人强,毛利兰哽了下脖子,头偏向窗外,不甘不愿道,“你不是知道了吗?” 毛利兰用的是肯定句,虽探不到他的心,但直觉告诉她,在琴酒面前,说任何谎话都没有意义。 “呵,你很聪明。”琴酒漫不经意的扫过冲进局里的小男孩,“我虽记性不太好,但也耐不住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往我跟前凑。” 毛利兰一怔,不大明白琴酒的意思。 琴酒凉薄的笑了,“那晚你也在杯户尊豪酒店不是吗?他可是唯一一个当晚硬要留下来的小孩子。” 多疑如琴酒怎么会放过这条线索,也不知谁给那小孩的自信,以为跑出酒店就万事大吉。 他设的局,当天每个人的行动可都在自己的监视之下。在当晚看到小孩子的背影时,真相一目了然。 毛利兰猛地站起,怒不可遏的看向他,“那园子是你——?!” 女孩的怒气,琴酒恍若不觉,依旧不紧不慢的道:“庆幸吧,我正准备下手,就接到了关于你的命令,你们运气可是惊人的好呢。” 下手?对谁下手?她父母?柯南?还是园子? 毛利兰控制不住后怕的颤抖,如果,如果她晚了一步,那…… 琴酒抬起眸,眼神冰凉刺骨,嘲讽一笑,“怎么?知道害怕?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行差踏错一步,满盘皆输。” 毛利兰颓唐的坐下,她深刻意识到眼前男人的深不可测,真的有人能斗得过他吗? 她不明白,“黑衣组织到底有什么值得大费心机。”值得琴酒深入其中那么久。 琴酒诡异一笑,“等你能做到让我满意,我会告知你。” 他看了看公安警察局外,与安室透接头的柯南,“爆炸案的真相出来了,想去听一听吗?” 毛利兰是很想去听一听,但身体的每个细胞都不断在向她抗议着疲惫,今天精力耗得差不多了,又是飙演技又是刺探琴酒态度什么的,伤口又崩开了吧。 似乎看出了她的为难,琴酒很是‘好心’的叫来了服务员,“东西准备好了吗?” 什么东西? 毛利兰眼睁睁的看着一脸恭敬的工作人员,面带微笑的送上了一个轮椅,体贴的看向她,“小姐,您慢用。” 毛利兰霎时瞪圆了眼睛,恶狠狠的道:“用什么用?我没残废!” 不理她的反抗,琴酒强势的将她跟拎猫崽样,拎上了轮椅,“你需要,我不想照顾一个随时可能摔倒的人。” 就这样,高大的男人推着一位虚弱的女人出了餐厅,慢悠悠的推向公安警察局门口。 柯南此时正跟安室透说完整场爆炸的真相,一切都源于一份非法访问的网络案件,嫌疑人使用互联网操纵了现场的易燃易爆设备造成了爆炸。 而安室透和柯南两人在看到走向公安的一男一女,立即紧张起来,暗藏戒备的看着他们。 “嗯,merlot小姐,请问你来这里?”安室透满面笑容的问道。 柯南一脸欲言又止的看着毛利兰,但在看到她身体推着轮椅的琴酒时,下意识的躲在了安室透身后,生怕被看到相貌。 毛利兰微笑道:“安室先生,我来自首的,那天是我误入了现场,不应该让毛利小姐承担这个罪名。” “什么?!”柯南声音一下子叫出。 安室透一向从容的脸,也禁不住错愕了几秒,“毛、merlot小姐,不用了,我们这边也查出了真相,您只是凑巧,真凶另有其人。” 两个犯罪组织的人明目张胆想要进入公安局,就算是安室透也不敢随意放行。 他很想抓住两人,直接关押起来,但琴酒行事谨慎,没有证据,merlot又是新来的,根本不知道底细。 看安室透一脸为难,琴酒讽刺一笑,笑得心怀鬼胎的两人胆战心惊,“merlot心善,想当面道一下歉,公安都不允许?” 琴酒的语气很冷,冷得安室透怀疑,他要是不同意,恐怕自己马上就会被蹦一枪。 安室透看了看坐轮椅的毛利兰,虚弱不是装的,有什么目的呢? 柯南扯了扯安室透的衣角,示意让他们进去,不然这样一直阻挡就太明显了。 [一直盯着他们,带着个重伤的同伴也不好行动吧?] 最终,安室透还是将两人带进了‘毛利兰’所在的审讯室。 全程被紧盯的两人很正常的跟‘毛利兰’道歉,‘毛利兰’也从相同面容的震惊中回到说的话上。 “真不可思议,还有与小兰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毛利小五郎满脸震惊的道。 “世界这么大,相似的人还是有的。”妃英里从惊讶中回神,扫了眼柯南,“就比如这个小鬼,不也跟那工藤家的很像吗?” “哈哈,是吗?可能因为我们是亲戚吧。”柯南试图蒙混过关。 几人交谈间,柯南和安室透的目光无一例外的紧盯着两人,但琴酒二人居然没有任何行动? 实际上—— ‘毛利兰’看着琴酒笑道:“kufufufu~黑泽君想起我了啊,还以为你跟这位小姐私奔了呢~” 琴酒嗤了一声,冷笑道:“离约定扮演完的时间还早,这么迫不及待的就想出来?” 毛利兰心里一叹,琴酒果然另有目的,眼前这位明显有幻术的能力,能够以虚化实的幻术吗? “kufufufu~牢狱当然是越早出去越好了~”‘毛利兰’扬了扬眉,“说吧,黑泽君可是无利不起早的,我都可以奉陪哦~只要你遵守诺言。”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6、谁的谋划 “安室,能看懂他们的唇语吗?”柯南目不转睛的看着审讯室里的三人。 安室透点了点头,很怪异,明明两个毛利兰都和和善善的在说话,但总觉得有哪里说不上来,一种无法形容的错乱感。 “很正常的社交辞令。”就是因为太正常,正常得不像安室透认识的琴酒,心狠手辣才应该是他的一贯行为。 因为多了个搭档吗? 柯南紧张得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了什么,上次酒店的败北,琴酒给他留下了太强烈的印象。 琴酒,你在盘算什么? “喂,我说你们看够了吧?”毛利小五郎不耐烦的瞪着他们,“小兰也是有隐私的,你们跟盯犯人一样怎么回事?” “叔叔,我、我也是担心小兰姐姐嘛。”柯南哈哈笑了两声。 “啊,好奇嘛,毛利侦探,第二个小兰小姐呢!难得的场面啊。”安室透耸了耸肩道。 “是吗?”毛利小五郎怀疑的看了两人一眼,又看向里面,不由的感叹,“无论看几遍,都像我有两个女儿啊,奇妙的世界。” “好了,小兰可以出去了。”与警察交接完的妃英里走了过来,“工藤也真够奇怪的,查到犯人自己不来公安局,还发什么信息?交给我们去办。” 柯南汗颜,这不是不能过来吗?而且,琴酒在这里,他也不敢现身啊。 这时,隔壁审讯室的三人似乎也聊完了天,被证实无辜的‘毛利兰’也在警官的带领下一起到了父母面前。 “小兰姐姐!”柯南一脸兴奋的扑在‘毛利兰’身上,抱着她的腿撒娇,“你没事,太好了!” [绝对不能给琴酒靠近小兰的机会。] 琴酒轻轻的笑了一声,笑得真正的毛利兰很想掩面,新一,你这样真的很让人不适啊!你没发觉‘毛利兰’都僵了下腿吗? 幻术师六道骸的有形幻觉吗?幻化的一颦一笑都是当事人记忆中最应该有的反应啊…… “柯南,我没事,你放——” ‘毛利兰’的话被突然降临的黑暗打断,整栋大厦都断电了! “怎么回事?停电了!” “快去看看电闸!” “我有手电筒,不要慌!” …… 一道光线照亮了乌漆墨黑的空间,‘毛利兰’紧紧攥着柯南的手,生怕他走丢;安室透看了眼走廊里的人,琴酒依旧淡定的推着merlot的轮椅,没有挪动分毫。 巧合吗?停电跟他们无关? “嘟嘟嘟——” 安室透看了眼手机,风见警官打来的?是逮捕的犯人出错了吗? “不好了,犯人日下部检查官非法接入了美国的nazu,篡改了天文探测器的降落地点!在公安警察厅!”是风见警官恐慌的声音。 “什么?”安室透脸色一变。 “糟了!”柯南大叫,他明白怎么回事了! 既然针对的对象是公安,正常来说在东京峰会论坛上爆炸效果是最好的,他既然提前引爆场地,那次很可能只是实验,真正的目标是公安警察局。 他们被琴酒吸引了注意力,忽略了这点,这也是琴酒的目的吗?可恶啊,这周围还有那么多的平民百姓。 柯南咬牙,眼睁睁看着琴酒随着人流一起出去避难,满心的愤恨无力。 他看了眼安室透,两人都明白各自的疏忽,必须赶紧去找解决这次的危机的办法。 “kufufufu~可怜的人,把目标定在黑泽君身上,注定无法看清全貌。” ‘毛利兰’在人潮的推挤下离开警察局,幸灾乐祸的扫了眼偷偷从人群中溜走的柯南二人。 “kufufufu~黑泽君,条件我已经创造好了,接下来这里是你们的天地了哦,kufufufu~我可是最强的幻术师~” “咚、咚、咚” 清脆的脚步踩在空荡荡的公安警察局走廊上,一个女子矫健的身影穿梭在各个房间里寻找着什么。 当她走进一间满是电脑屏幕的房间,脸上一喜,找到了,就是这里! 拿出早备好的u盘进行拷贝,凭借自己优秀的网络技术,侵入公安的内网,大脑亦不停记述着眼睛扫描到的人物信息。 “看得过瘾吗?”阴森森的声音自女子背后响起,“库拉索。” 这声音是……“gin?” 库拉索一个转身,眉心上立即对准了一个枪口,身子立时一顿,“新来的merlot?” 美丽的黑长裙女子眉目含笑,轻便的手’枪’枪口对准了库拉索,在月亮的背光下,苍白的面容仿若地狱索命的恶鬼。 黑衣组织的消息是灵通的,疑心病重的琴酒拉入了一个新人,在组织里可是引起了轩然大波。他们好奇之余也不敢私自打听,就怕踩到琴酒那根敏感的神经,被当成叛徒处理。 房门口,琴酒斜靠在墙上,咧开嘴笑了起来,手上一晃一晃的伯莱‘塔m92f,看得库拉索心底发寒。 “gin,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妨碍我做任务?”库拉索抿紧了唇,诘问着琴酒。 琴酒冷笑一声,望向库拉索,“你说我什么意思?” 库拉索眼神一凝,“难不成你想背叛组织?!” “背叛组织?”琴酒摇了摇头,有些可惜的叹息道,“看来你什么也不清楚呢。” “那你就乖乖让我离开,我只知道,妨碍组织的行动,就是背叛。”库拉索警惕的看了眼指着她的枪。 库拉索的警告琴酒一点也没放在心上,他带着胆寒的笑意走进毛利兰,俯身,嗓音如情人般缠绵缱绻,“这就是组织第二把手,朗姆的心腹,merlot,你觉得该怎么做?” “gin!你、你不能!boss不会饶过你!”听清楚琴酒话里的意味,库拉索就是一抖,马上大喊道。 此刻的琴酒令毛利兰心底泛上深深的恐惧,她脸上摆起的笑容慢慢僵硬,闭上眼,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不是早就做好觉悟了吗?毛利兰。 “住手,我是朗姆的人,你不能——”库拉索大叫。 “抱歉,你太吵了。”砰砰两声,毛利兰扣动扳机,叫嚣着的女子身上多了两个大洞,滚烫的血液瞬间溅到脸上。 “唔——”库拉索握着u盘的手一松,东西滑向地面发出咔啦的响声。 子弹粉碎了她的关节,她的双手被彻底废了! 俏丽的容颜沾上鲜艳的红色,蓝紫色眸中的坚毅越发明亮,熠熠生辉,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琴酒墨绿色的瞳孔一暗,骨节分明的手轻柔的抚摸着她细腻的脸庞,嗓音低沉,“你真善良。” 脸上冰冷的触感令毛利兰汗毛直竖,忍不住一个后退,瞪向他,“你不是不想她死吗?” 否则怎么会说那么多废话? 琴酒一笑,脸上显而易见的愉悦,慢悠悠的走向痛苦不堪的库拉索。 “gin,你不能动我!我是被派来窃取资料的!”库拉索不断的后退着大叫, “是朗姆?”琴酒有些好笑的笑了一声,伯莱‘塔m92f在他手中转了转,渗人的枪口指向库拉索。 “回去告诉朗姆,这次是警告。下次再敢发生国际会议场的事,我一定会把他找出来,一刀一刀的剐干净。” “砰砰砰砰” 一连串子弹向着库拉索射去,特意避开要害,四肢和躯体皆是枪伤,粘稠的血液在地砖上淌了一片。 惨烈的现状令毛利兰不忍的撇开眼。 琴酒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强撑一口气的库拉索,勾起了魔鬼的笑容,“要赶快跑啊,警察回来了你可就跑不了了。” “你——”库拉索脸色暗沉,拼进最后一口力气朝着出口跑去,琴酒这个疯子! “你不怕黑衣组织的boss找你麻烦?”毛利兰眼神复杂的看着刚破坏了朗姆计划的琴酒。 她没猜错的话,库拉索凭借高超的网络技术,发现了有人想针对公安的报复计划,汇报给了上级。 朗姆就趁势派出了库拉索在人群朝着其他地方避难的时候,前往本该严防死守的公安警察部门窃取秘密文件。 “我对朗姆想干些什么不敢兴趣,但他想对我下手,就犯了我的忌讳。”琴酒不以为意的道。 想把他引去国际会议场,借爆炸的威力伤他吗?呵,这就是下场。 巧夺天工的计划功亏一篑,而下次,恐怕得绞尽朗姆的心血才能再次成功呢。因为就算是公安警察也不至于笨到一次两次的送上门。 回去之时,琴酒接了一个电话,是在海洋边缘度假村避难的‘毛利兰’打来的。 “kufufufu~黑泽君,我好像眼花了,一个小孩踩着滑板一路将疾驰的跑车当跑道用,还有你们东京的跑车居然能侧着铁轨跑,足球能踢偏从天而降的返回舱?他们真的不是有特殊能力的人?” 毛利兰:“……” 不用想,这就是柯南,现在想想,柯南真的运气巨好,每次都能险而又险的躲过。 琴酒冷笑了两声,“当你见识过一个头盔能把直升机打爆,那就不稀奇了。” “kufufufu~神奇的东京,我越来越好奇了kufufufu~” 另一边,听到枪声赶回来的安室透,只看到了本该漆黑一片的大厦亮澄澄的,存放重要资料的房间,地面上只遗留了一滩血迹和一个u盘。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7、训练X别馆再现 一栋富丽堂皇的别墅里,有着义眼的人恭敬的向站在前方的老人报告着事情的最新进展。 “大人,库拉索窃取情报失败,重伤昏迷不醒。” 老人转过身,没有对这句话做评价,反问道:“听说你想引诱琴酒进陷阱,反而被他报复了?” “大人,琴酒无故铲除了组织太多成员,我怀疑他……” “不必,朗姆,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琴酒那边我自有安排。” 老人阻止了欲言又止的朗姆,挥手让他退下,一个人看着窗户外广袤无际的沙漠沉思。 琴酒…… “话说,你真的不怕被怀疑?”毛利兰端着杯酒抿了抿,最近还真有点爱上merlot香甜的口感。 纯度不高的葡萄酒,挺适合她这种刚接触酒类的人。 这里是别墅的客厅,装修很符合琴酒一贯的高端奢华,除了了基本的家电家具,打开装饰的酒架背后,整面墙都是他搜集的手’枪、炸’弹、刀具等各式武器。 想到最近都住在这些危险物品隔壁,心底忍不住的杞人忧天,这么多武器,那天擦枪走火……呵呵,画面太美,她不敢想象。 站在墙面前专心挑选着趁手装备的琴酒,随口回答她,“对人的怀疑那个人从来不会停止,只要你做到一样,就不用怕。” “做到什么?”毛利兰屏住了呼吸。 琴酒取下一把枪,转向她,咧开森白的牙齿,“强,强到别人都畏惧的地步,一个合格的领导不会放弃这么好用的棋子。” 毛利兰黑线,这就是你在黑衣组织为所欲为的理由? 在组织里占据惩处叛徒的职责,强大的武力的确必不可少,恐怕就算那个人有所怀疑,也舍不得这个能震慑众人的杀手锏吧。 那些人谈琴酒色变的态度,可想而知眼前这个人到底做过多少令人胆战心惊的事? 回想曾经一闪而过的画面,保时捷356a与灰原哀骤然惨白颤抖的小脸,无疑是对琴酒刻在骨子里的惧怕,那种连恨意也不敢升起的恐惧。 毛利兰的诽腹在她脸上一览无遗,琴酒没放在眼里,反手将枪口对准她,唇边的笑容恶意满满,“该训练了,女孩。” 毛利兰一个哆嗦,差点把手里的酒杯丢出去,又到这个时候了?不行,感觉昨天的伤疤又开始痛了。 自从伤好后,琴酒三天两头就给她安排魔鬼训练,不到极限不罢休。 甚至美其名曰,不会躲子弹的异能者不是好异能者?拜托,这真的不是在训练超人? 走到别墅后院被改装成的训练场,明明是炎热的夏季,黑衬衫长裤的男人往场上一站,自带操控全场的凛冽气场。 琴酒看着对面聚精会神盯着他的毛利兰,蓝紫色的眼睛里目光灼灼,真是越来越越耀眼了啊,如果再染上点鲜血就…… 他嘴角微微上扬,恶劣的笑容令看见了的人不禁打了个寒颤,“只有生与死之间,人才能发挥最大的潜能。” 上膛、拉保险、瞄准射击一气呵成,不给对面歇气的机会,子弹一串接着一串打过去。 “你、狠。”若不是读不了琴酒的心,无法预判他的行动,毛利兰也不会每次训练下来都惨兮兮的样子。 琴酒眉梢一挑,手上动作毫不含糊的加快,避开五脏六腑,专往能引起剧烈疼痛和血厚的地方射击。 “mafia的训练宗旨,就是往死里搞。”不然横滨那群人为什么能闪避子弹,甚至切开子弹呢? 一小时后,半死不活的毛利兰纹丝不动的躺在了训练场上。 “不错,只中了十二枪。”琴酒踱步到她身边,熟练的抱起地上‘躺尸’送到自家的医疗室,取出子弹,上好伤药。 等伏特加来送饭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木乃伊一样的毛利兰,心下一抖,大哥训练果然残酷,每次来merlot都没个完好模样! 他是不是该庆幸自己在大哥眼中就是个司机和打下手的? “大哥,有个人指名道姓要找你。”伏特加小心翼翼的递上电话。 看着手机上熟悉的号码,琴酒皱了皱眉,把他拉黑了就去找了伏特加的号码吗?真烦啊。 “kufufufu~黑泽君,你不乖哦,居然把我拉黑~我可还在替你家的小搭档受着苦呢~不是醉酒的大叔,就是紧迫盯人的小孩~黑泽君,我很难受呢~” 哀怨又暗含警告的声音从手机另一端响起。 难受?无聊得难受吗? 琴酒按了按眉心,“没让你一直呆在屋子里,多带那小孩出去走走,你就轻松了。” 凭他调查的资料显示,只要那个什么柯南一出门,保准案件频发,到时候他哪还有精力去盯紧‘毛利兰’。 “kufufufu~嗯哼?不要骗我哦~不然我怕一个忍不住就把附近那什么黑衣组织的人给送入轮回了~” 挂断电话,琴酒眼中的锐利飞快划过,组织有人还在监视毛利兰吗?看来还是不太确定啊。 多蹦跶一会儿吧,不要让他对这个组织的热情这么快消耗殆尽啊。 琴酒脸上充满血腥气的笑容看得一旁的伏特加颤颤巍巍,每次大哥想杀人都这幅表情,他是见一次做一次噩梦啊!!! “伏特加,有件事交你去做。” “是!大哥!” 一听到大哥的话,伏特加立刻挺直了身子。 …… 毛利兰醒来的时候,琴酒正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的看着一份报纸。 “桌子上有你的晚餐。”琴酒瞥了眼她被绷带缠住的全身,不怀好意道,“需要我喂你吗?” “不用。”毛利兰翻了翻白眼道。 该说他枪法精准吗?神经器官几乎都还能动弹,除了疼痛,肢体用上力还是能做一些基本动作。 毛利兰看了看被包扎好的伤口,额上青筋跳起,“我深觉下次你可以让我自己来。” 技术差不说,她是女的啊!女的!她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 毛利兰的脸不知是因为羞愤还是气恼变得通红,光是想想一个男人把自己衣服扒下来上药,就很令人窒息,她也是有羞耻感的好不好! 琴酒啧了一声,面不改色的继续看报纸,“你可以放心,我对一动不动的‘尸体’没兴趣。” 毛利兰脸色开始变青,她说的是这个意思吗?啊?! 客厅半天没有动静,琴酒方才把眼神从报纸上挪开,见毛利兰的脸色称得上是五彩斑斓,他眉梢微动,‘大方’道:“我可以让你看回来。” 看回去?不不不,琴酒敢说就敢真做,她还没琴酒这么厚脸皮! 毛利兰涨红了脸,愤恨的咬着桌上的食物,逼迫自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跟他较劲,吃亏的永远是自己。 “这是什么?”咽下最后一口食物,毛利兰这才注意到桌上放着一张纯黑色的邀请函。 漆黑的底色、白色的字迹都令毛利兰想起父亲曾经收到的,一封来自一座宝藏公馆的邀请。 但这次上面写上的并不是‘毛利小五郎收’,而是‘gin&merlot收’。 “群鸦荟萃的叠影之地,鲜红的倒十字架下,于光与暗交汇的神弃时刻,七天七夜,狄奥尼索斯之宴,期待您的光临。 ——黄昏别馆” “黄昏别馆?黄金铸造的公馆?”毛利兰喃喃出声,惊愕的望向坐在沙发上的琴酒,“那不是已经被国家征收了吗?” 琴酒放下报纸,将报纸上最大的一个板块推到毛利兰面前,点了点其中一个位置,“不止我们收到了。” 毛利兰赶紧扫了下上面的新闻,黄昏别馆复出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许多的名流、权贵、侦探、甚至警察都收到了这封神秘的邀请函。 “这是什么?挑衅吗?”毛利兰看着上面列举的一个又一个收到邀请函的人名,几乎囊括了各大领域的优秀人员。 毛利兰看了看他们函件上的名字,这可是组织内部才知道的代号,会是谁呢?信纸上的三句话又是什么含义? 琴酒弯了弯唇,道:“群鸦荟萃,可不就是指黑衣组织里的人才吗?” 乌鸦,只会让他想起乌丸莲耶肩上的那只,鲜红瞳色,散发着腐烂臭味的恶心玩意儿。 “你知道时间地点?”毛利兰肯定道。 这封邀请函就差指名道姓给那些黑衣组织、或着调查过组织的人员了。 琴酒瞟了眼她收上那封信件,眉宇间带上淡淡的讽意,“时间在下周日傍晚六点,至于地点?呵,它在光明正大的告诉人们。” 琴酒一点拨,毛利兰立马醒悟,这句话非常好解读,可是,黄昏别馆不是被拆得干干净净了吗? “那我爸妈、园子他们?”毛利兰皱紧了眉,作为他们各自领域比较出名的人物,很有可能…… “他们的在这里。”琴酒不紧不慢的拿出三张邀请函,凉凉的笑了,“六道骸这家伙没白放那边。” 不过呢,那家伙手上还扣留了一张属于‘毛利兰’的信函,看样子他也非常想去啊。 “kufufufu~哎呀呀,东京果然热闹,一天死两三个人眼都不眨的,有趣有趣~那邀请函也怪受欢迎啊~” 六道骸异色的红瞳上,六的数字鲜艳诡诞;远处,小侦探、毛利小五郎看着幻象手上的信件心动无比,似乎都想去见识见识新的黄昏别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8、黄昏别馆:启程前夕 “狄奥尼索斯,希腊神话中的酒神;神弃,指神不在的星期天吗?光与暗交汇是晚上六点?” 柯南神色严谨的在电话里与对面的服部平次探讨这次的暗号,这次黄昏别馆的邀请函无疑与黑衣组织那群人有关系。 “工藤,没关系吗?毛利小姐都收到了邀请。”服部平次语含担忧的道。 “我会想办法不让兰去。”明知道这次宴会迷影重重,柯南不可能让兰去冒险。 客厅里,毛利小五郎还在跟‘毛利兰’哀嚎着,“为什么这次小兰都受到了邀请,而我这个大名鼎鼎的侦探却没有?!” “爸爸!”‘毛利兰’头疼的揉着脑袋,劝慰道,“也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妈妈那么优秀不也没收到吗?” “她没有关我毛利名侦探什么事?” 毛利小五郎不依,怒气冲冲的指向拿着电话的柯南,“我可是名侦探啊!那个死小子都有,我却没有!不公平!” 柯南哈哈一笑,不敢插话。 “或许是柯南上过几次电视的原因?”毛利兰小声的猜测着,不出预料,毛利小五郎又闹了起来。 “我都不知道上过多少次电视了!小兰,你让我去嘛~不然爸爸多没面子啊?” “不、行。邀请函上没有爸爸你的名字,宴会不允许带除了名字外的同伴。” …… 柯南趁着毛利小五郎还在跟兰纠缠的时,一个人悄悄溜去了阿笠博士家,冲矢昴和灰原在等着他的消息。 而且他也想要问一些关于黄昏别馆的信息,这方面,曾经属于那个组织的灰原或者冲矢昴就很有说话权。 阿笠博士家,灰原哀一脸严肃的看着柯南,“不行,这次宴会太古怪了,工藤,我不希望你去!” 群鸦荟萃,简直就是说给组织里那群人听的,可想而知,这次组织肯定会派人去哪里,其中的危险程度又有多大。 更奇怪的是,名侦探毛利小五郎都没有请柬,而柯南一个小孩子却有,太不正常了。 “这次是个靠近组织的好机会,我不可能放弃。”柯南道。 固执起来的柯南谁也劝不听,看他那坚定的神色,就知道这回他是非去不可了。 “毛利小姐那边,工藤你有办法了吗?”冲矢昴眯着眼道。 这次他们猜测毛利兰之所以会收到邀请函,与新出来的组织成员merlot有关。 柯南点了点头,“我已经请一个人帮忙去取那张邀请函了,毕竟那个人现在也很想要一张。” 他绝对不会让兰涉足这次危险的宴会,七天七夜的黑衣组织宴会,前路难测。 “会是组织那群人举办的吗?”柯南问道,毕竟横看竖看,都跟组织脱不了关系。 “不太可能,组织一向小心谨慎,暗地里活动才是他们行事的准则。”冲矢昴皱了皱眉道。 可以说,这次举办宴会的人在一定程度上得罪了这个组织,会是谁呢?这么大的胆子,举办地还是选择在已经被拆除的黄昏别馆。 黄昏别馆可是属于黑衣组织boss的领地。 就这种情况来看,组织那边也一定会安排人去参加这次神秘的晚宴,探听虚实。 “降谷零那边有透露什么吗?”安室透非常敌视他,冲矢昴也不好靠近,只能通过柯南来获取消息。 柯南摇了摇头,上次国际会议场爆炸的事件后,安室透一直怪怪的,私下不知道在调查什么事? 琴酒那天在警察局做了什么吗? 最近新出来的事一件接着一件,柯南有些应接不暇,关键他还有一种被蒙在鼓里的失控感,焦躁的感觉一直围绕着他,他却抓不住一丝痕迹。 波洛咖啡厅 安室透端着标准的微笑瞄了瞄坐在靠窗位置的三人,小侦探出去不久,琴酒和merlot就来拜访毛利兰,甚至还邀请其在咖啡厅里就餐。 兰小姐也不知道警惕,一味的对相同相貌的merlot好感倍增。安室透一边压力山大,一边也忍不住想知道点什么。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回警察局时,从远处看去漆黑一片的大厦,在到门口之时却是明光锃亮。 事后,经公安检查,大厦的线路设施没有一点问题,一点也不象事故造成过停电。 那个房间遗留的血迹和u盘无疑是有人潜入,而后又被人阻止的证明,如果潜入的是琴酒和merlot?那阻止的人又是谁? 有新的第三方出现了吗? “kufufufu~稀客呀,黑泽君居然真的有空过来,我还以为你恨不得离我远远的呢~” 六道骸笑眯眯的看着对面的男女,不难听出,琴酒拉黑他的事,六道骸心里还在记恨着。 “你有真正的事,我自会来。”琴酒挑了挑眉道。 说着,便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起来,嗯,波本手艺不错,做间谍做到专业厨师份上也是难得。 毛利兰笑了笑,“六道骸先生,我们之前确实比较忙,而您发的信息又太频繁……” 可不是频繁吗? 一会儿抱怨小鬼头和毛利小五郎为什么等着他(毛利兰)做饭,要求琴酒立马派人去事务所,琴酒就以圆子名义叫了个厨师过去。 一会儿又说毛利小五郎醉了酒,在事务所高歌,他睡不着,打电话询问琴酒有什么催眠的歌曲推荐?琴酒黑着脸挂断了。 每天不下五六次的各种诸如小鬼话好多、事务所太吵等理由连续不间断骚扰琴酒,逼得他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拉黑。 “六道骸先生,我是来送邀请函的,您说您还需要一张?”毛利兰困惑的眨了眨眼。 六道骸突然说想再要一张的时候,她就很好奇,难道是柯南将他的偷走了?可以六道骸的实力也不至于被盗啊。 毛利兰深知柯南是不会让自己去那个地方,他对自己那张邀请函肯定有某种谋划,但因为六道骸在,她不觉得柯南能成功。 很奇怪啊,新一,明明都多次牵扯,琴酒都走到面前来了,还是不放弃告知毛利兰吗? 为什么还是觉得毛利兰只要不知道黑衣组织的事情,她的世界就是安全的?她不明白。 “kufufufu~有个有意思的人要来抢,我很乐意给他帮助哦~”六道骸兴奋的坐直了身体。 “哦。”毛利兰点了点头,新一那边的人吧,“我希望您下手别太很。” 虽然她不清楚是谁?但极大可能是自己认识的人,去抢现在无聊得发慌的幻术师,怎么看都有点危险啊。 即使看六道骸也打算放弃以‘毛利兰’的身份前往黄昏别馆,她也有点同情那个‘小偷’了。 “kufufufu~小搭档真友善啊~”六道骸手里转着刚接过的请帖,意味深长的看了琴酒一眼,“kufufufu~跟黑泽君真是两个极端呢~” 对于六道骸的打量,琴酒照旧不动如山,默默观察着周围的人群。 他摸了摸下巴,毛利侦探事务所还有什么秘密,值得波本那么坚守这里,似乎就连贝尔摩德也在替波本隐瞒。 江户川柯南? 看到波本‘不经意’瞟过来的视线,琴酒翘了翘唇,随着时间的推移在紧张?怕他看见什么人吗?很像上次波本特意挡在小孩面前的举动。 本来呢,琴酒对一个不能杀、除了比较幸运外的人没多大兴趣,但听六道骸说,那小孩将毛利小五郎弄成了他破案的‘替身’,这就耐人寻味了。 “六道骸先生,周末见。”毛利兰微笑道,“届时期待您与我们同往。” “kufufufu~真期待呢~”六道骸弯起了眼道。 深夜,毛利侦探事务所迎来了一位从天而降的魔术师,靠着其高超的滑行技巧飞入了毛利兰的房间。 “睡得可真沉呐。”怪盗基德看了眼床上沉睡的女子,悄然将手伸向枕间的黑色请柬。 “kufufufu~” 笑声乍起,床上的女子连同请柬如雾般消散无踪。 “是谁?”怪盗基德立即警惕的环望四周,骤然发现自己深处一片迷雾,“怎么可能?!” “魔术师,等你好久了哦~”男子魔性的声音在迷雾笼罩中响起,隐约看见异色的红蓝双瞳闪现其中。 怪盗基德脸色难看的站在迷雾中,魔术师高手的他完全看不出一点术法的迹象,他被催眠了吗?工藤新一没说侦探事务所出了新人物啊? 突然,一封黑色的请柬缓缓降落到怪盗基德面前,那个带着奇怪口音的男声道:“kufufufu~我们玩玩吧~我开心了,请柬就是你的~” “玩?你想怎么玩?” “kufufufu~听说你在寻找一块宝石,来,告诉我,它是什么样的宝石?” 不好! 怪盗基德来不及细想,他似乎看到了全身黑的黑衣人朝着他走来,子弹向着他不断射击,父亲,月光下闪耀的……“潘多拉之心。” 六道骸坐在窗沿上,兴致勃勃的的看着幻境中伤痕累累的人,潘多拉之心吗? 越来越好玩了啊,怪异的东京汇聚着些怪异的人,都在向着逢魔时刻的黄昏别馆前进。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9、黄昏别馆:开幕 星期天,傍晚5时30分 在这众所期待的日子里,解读了黄昏别馆邀请函的人们都来到了昔日别馆的废墟之上。 密密麻麻的人群站满了黄昏别馆的领土,天空中绕行的飞机和摄像头更是不停的对下方的人群进行着现场直播。 “各位观众,黄昏别馆曾作为被政府发现的一座黄金公馆,于一年前被侦探们破解,被国家回收,现多位名人收到来自黄昏……” 毛利兰和琴酒坐在保时捷356a里面,无所事事的看着外面热闹非凡的场面,两人现在都是黑衣组织的人,在这种场合不太适合抛头露面。 “六道骸先生他……”毛利兰好奇的问琴酒,毕竟原本打算一起来的人,到现在都没出现,有什么事耽搁了吗? 琴酒叼着烟,擦拭着手中的伯莱’塔m92f,眉梢微微一动:“他已经到了,只是你看不到。” 毛利兰恍然,幻术师想遮掩自己还是轻而易举的,六道骸不会也是黑’手党那边的人吧?怕被什么人看见? 从车窗可以看见外面人声鼎沸的场面,零星几个熟人也掺杂其中,狄奥尼索斯之宴吗? 说来好笑,毛利兰看到这种场面的第一反应是,这次又会死多少人,不怪她想法这么极端,实在是犯罪场合该具有的元素都齐备了。 侦探、警察、黑手’党、间谍、以及最重要的见证人小学生柯南都在,不出点事毛利兰都觉得奇怪。 “真的会有这么多人参加吗?”毛利兰看着这片空地上的人群,感到头皮发麻,有那么大的别馆来装下这些人吗? 琴酒吐出一口烟圈,惬意的闭目养了养神:“不会,别馆会再做一次筛选。” “听起来你很熟悉啊?”毛利兰怀疑的眼神看着琴酒。 自琴酒收到邀请函来,他都表现得很镇定,嗯,虽然这人一直很镇定,但正常人该有的困惑都没有,这就很奇怪了。 对此,琴酒嗤笑一声,“我倒想说不熟,可是似乎勉强算的上认识。” 毛利兰一脸问号,琴酒到底从哪里得到的那些消息,每当这个时候,他面上的奇异态度都挺令人寻味,讽刺……还是憎恶? “kufufufufuf~打扰两位亲切交流了。”突兀的,后座上幻化出一个蓝发异瞳的男人,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膝盖。 他妖异的眼眸弯了弯,俊美的脸上噙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kufufufufu~好久不见,黑泽君和兰酱~” 亲昵的语调令毛利兰打了个寒颤,兰酱?她鸡皮疙瘩都快掉了一地,“嗯,六道骸先生,你一直在这里?” “是啊。”六道骸很是欢快的点点头,看向琴酒,“相信没人能瞒过黑泽君的感官吧?” 感官?毛利兰愣了愣。 琴酒随意的扫了眼略显兴奋的六道骸,冷冷道:“这就是你不打招呼进车的理由?” 六道骸微笑,“kufufufufu~黑泽君,是我前面尽职尽责演戏的报酬啊~” 琴酒没搭理他,冷笑了一声,搭着望眼镜看向天上,“时间到了。” 咦?毛利兰偏头,瞳孔一缩,不知什么时候,万里无云的晴空一下子染上画布般鲜艳的红色,“逢魔时刻?” 本该存在不少热闹的摄像头或飞机的晴空,就像一下子被抹消干净了一样。 站在空地上的人们好似进入了一个异次元的空间,都面色惨白的呆愣着看向彼此,好半天,大家才回过神面对这截然不同的现状。 “怎么回事?我们什么时候?” “这里是那里?” “太诡异了!我要回家!” …… 嘈杂中,三人中除了两男的镇定自若,饶是见识多如毛利兰也惊愕不已,傻愣愣的跟着琴酒走下了车。 敏锐的,毛利兰感觉到他们在下车的一瞬间空气滞了一瞬,或许是由于琴酒面不改色的从容,及六道骸笑眯眯的神情,在一众惊慌的人中格外引人注目。 “gin,你果然来了。”安室透绷紧了脸,挡在怔忪的柯南面前,“你们知道怎么回事?” 琴酒挑了挑眉,对他身后面漏警惕的人们不屑一顾,淡定的看向还在急剧变化的天空。 毛利兰从震惊中回神,复杂的看向面前的克里斯·温亚德(贝尔摩德)、‘毛利兰’(怪盗基德)和服部平次。 琴酒把多余的请柬给了贝尔摩德和安室透?那个帮柯南的人就是怪盗基德?难怪易容术那么精湛。 “kufufufufu~巧妙的构思~”六道骸扫了眼因看见他而僵硬的‘毛利兰’,笑了,“跟我也不遑多让呢~” 毛利兰怔了,六道骸的意思是这是幻术? 她环顾四周,吵闹的人群之上,红得发黑的天空,成群乌鸦在旁边的枯树上嘶哑的叫唤着,整得这里完全就一个灵异现场模样! “你……怕鬼?”琴酒一言难尽的看着脸色微微发白的毛利兰,嗓音里罕见的带上了惊讶,“我以为你见过。” “啊?”毛利兰茫然的看向琴酒,什么时候?她怎么不记得? 一向刚强得生死都不怕的女子却因为鬼魂表露出了脆弱,蓝紫色的眸里水光若隐若现,饶是心肠冷硬如琴酒也在这时有了一瞬的心软。 他啧了嘖嘴,放任毛利兰继续攥着自己的衣角,“算了。” 瞧见这一幕的柯南不知怎的有些刺眼,真的跟小兰好像,怕鬼这一点都一样…… “工藤?”服部平次拍了拍柯南,靠近他耳边小声道,“那不是小兰,小兰是不会跟组织的人在一起的,她们只是长得像。” 虽说他第一次看见那个自称merlot的人时也被吓了跳,但细看merlot身上带上了与自家老爸相似的凌厉和血气,与气息简单的毛利兰大不相同。 “是吗?”柯南暗了暗神色,也对,小兰现在应该跟叔叔一起。 不过,他看向琴酒两人旁显得邪气的男人,那是谁?又一个新的组织成员?那人异色的红蓝双瞳给人一种虚幻的颤栗感…… 荒诞的世界,心思各异的人群,栖息的黑鸦骤然从树干惊起,刺耳的叫声逼得大家不得不捂紧了耳朵。 轰隆一声,地面开始震颤,毛利兰下意识抓紧身旁的人,“怎么回事?” 与她同样惊慌的人们都有志一同都看向震动的中心,只见地面仿若受到撞击般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裂口幽深处是曲折蜿蜒的楼梯。 “这是?黄昏别馆——?!” “真的假的?在地下?” “下去吗?” “下!都到这了,还有反悔余地吗?!” …… 汹涌的人潮开始朝着下方涌动,神秘与刺激对于这些常年居于领域顶端的人来说不过是一场简单的冒险。 不知什么时候,毛利兰攥紧了琴酒的手,触手的冰凉令她空白的脑袋瞬间冷静下来,里面,传来了深深的让人喘不过气的压抑。 “不要让不属于你的情绪干扰了自己。”琴酒低沉的嗓音夹杂着些微的冷意,眼睛阴晴不定的看着下方走去的人们。 毛利兰敛了敛心神,“好。”但据六道骸所言,琴酒不是对情绪感知更加敏锐吗?她看不出琴酒与平日冷静的神色有什么区别啊? “人是一种极能适应环境的生物。”琴酒轻描淡写的道,看向毛利兰仍有些泛白的脸色,挑了挑眉,“还能下去?” 毛利兰心一紧,肯定的点头,“没问题。”适应环境的生物吗? “kufufufufu~你侬我侬这么久,总算决定了呢~”百无聊赖的六道骸撇了撇嘴,挤过黏在一起的两人,向着楼梯走去。 “……” 毛利兰一愣,猛地看向刚被挤掉的手,妈妈呀,她怎么一直牵着琴酒?琴酒还没一枪抵着她? “走吧。”瞥了眼毛利兰精彩纷呈的脸,琴酒非常自我的再次拉着她,轻蔑道,“我可不想自己的搭档在中途软了腿。” “——你!”毛利兰一哽,脸色由红转青,强行忽视手中骨节分明的触感,咬牙狡辩,“我能行!” 她连魔鬼的琴酒都不怕,还怕鬼吗?啊! 琴酒嗤笑了一声,说归说,有种你放开他的手,不要抓这么紧啊?色厉内荏得很厉害嘛。 两人经过阴森诡暗的楼梯时,并没有察觉任何异常,一路上很安静,安静得仿佛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突然一亮,刺眼的灯光照进两人的眼里,他们下意识的一眯眼,待适应这强光后才看清当下的场景。 美轮美奂的城堡内灯火辉煌,点点绿意的青森树木和花卉点缀着宽阔的晚宴场所,百来个黑色制服的佣人穿梭其中,伺候着到访的客人。 “我从没见过如此奢华得近似城堡的建筑,与报纸上拍摄的黄昏别馆简直天壤之别!” “我赞同,不可思议,废墟下方竟然藏着这样一栋华美的公馆。” 参会者们惊叹于公馆的华美,被它浓厚的浪漫与庄严的装扮所震慑,名贵的地毯,精美的雕刻,几乎绝迹的字画随处摆放…… 这时,一位黑色管家制服的中年人走到了宴会中央,声音高昂而爽朗着大笑道:“欢迎各位光临我们公馆!我是这里的馆长,伊藤宏明。” 见众人或疑惑、或惊叹的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伊藤宏明豪爽的神色一变,肃穆道,“今日,邀请各位精英来此,不为别的,只因我们主人有一事相求。” “主人?”众人惊愕,黄昏别馆还有主人?柯南等一行人更是神色惊变,乌丸莲耶这个家族不是都绝迹了吗? 伊藤宏明指向三楼高出,一个高挑的身影静静的站在楼梯栏杆处,如同帝王般俯视着所有人。 男子黑色西装,左眼被白色的绷带缠住,鸢色的瞳眸如死水般毫无波澜,明明在灿若白日的灯光下,被看见的众人却仿佛身处北极冰川的寒冷中。 “我们公馆的主人——津岛修治。”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0、黄昏别馆:测验 毛利兰一惊,抓琴酒的手抓得更紧了,太宰治?不,不对…… 她见过的太宰先生虽然给人同样的阴沉晦暗,但楼上那个,有着与森首领很像的位于高位的赫赫威严,不同的是那独属于他世界的荒芜感,冰冷阴郁得令人窒息。 他不是毛利兰认识的太宰治。 “gin?”毛利兰看向琴酒,愕然的发现他额头上青筋凸起,似乎在强忍什么的样子,疑似……杀意? 这样难得不太冷静的琴酒,毛利兰还是第一次见。 琴酒睨了她一眼,神色转瞬间恢复平静,速度快得毛利兰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伊藤宏明的话还在继续,“只要有人能完成我们主人的要求,届时公馆里的所有宝物任凭挑选。” 哗的一声,人群炸开了锅,黄昏别馆目尽之处,全是举世皆珍的宝贝。 即使富足的与会人员也无法不眼馋,在其中,总有那么一两个是自己爱好中垂涎已久的收藏。 “但是……”高站于三楼的主人淡淡的开了口,刚内心蠢蠢欲动的人们不由得闭上了嘴,抬首望向他。 津岛修治微笑的俯视着他们,明明是温柔的笑脸却是让看见的人背后一寒,“你们人太多了。” 他话一说完,无论是态度亲和友善的佣人,还是热情好客的馆长,都迅速变得面无表情,一秒拿出随身携带的武器指向客人。 “津岛先生!你这是想做什么?!” 被匕首或枪械威胁着的人们一惊,战战兢兢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枪口和寒光。 佣人们脸上毫无方才的鲜活,冰冷无情的样子让在场人意识到,他们已经完全沦为了只听主人命令的木偶。 津岛修治双手搭在栏杆上,仿若从地狱深处攀爬而上的恶鬼,唇边笑意冰凉,“向我证明,你们真的有实力,而不是徒有其名。”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水户一门的长子,凭什么要听你这个不知从哪来的人的话?”水户藏一,仅次于铃木集团的大家族,气得涨红了脸。 “对!我们想来这玩就来!想走就走!没人有资格能决定我们的去留!”说话的是世代从政世家的御三由美。 “对啊!凭什么!” …… 两人的话得到在场不少人的赞同,他们大多数本就是抱着好玩的心态才来的,现在受到威胁简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 “大家等等!”侦探的直觉告诉柯南,黄昏别馆的人不会因为个人身份而有所保留。 服部平次一眼就能看出眼下的是真刀真枪,旁边对准他们的下人眼中更是跟看死物一样的看着大家,这不是在随便吓唬人。 “大家冷静下来,不要乱跑!”服部平次大叫。 但一个小孩和青少年的话根本不会引起众人的重视,被激怒的人群要么想跑上三楼挟持津岛修治,要么想从来时的路回去。 混乱的场面并没有影响到琴酒,他对着近在咫尺的刀具视而不见,静静的打量着三楼的人,连带着毛利兰也好奇的望了过去。 津岛修治与太宰先生是什么关系? 似乎察觉到他们的视线,津岛修治好似一潭死水的眸子扫了眼两人,邪肆的脸上嘴角一弯,说出的话裹挟着隆冬的凛冽冰寒。 “狄奥尼索斯之宴,第一夜,一方获得我朝思暮想的平静,一方得到第二层的通行权。” 声音一落地,佣人的武器立刻开始朝着散乱的客人挥去,霎时间,尖叫声、哭喊声、枪声等伴随着浓烈的血腥气填满整片场地。 “不、不要——” “救命啊!” “警察!警察在哪里?!” …… 毛利兰被这突变惊到的一瞬间,尸体断断续续的在她面前倒下,浓烈的腥气充斥着鼻尖。 而利刃架到脖颈上的冷意刺激得毛利兰本能的夺下面前人的刀,卸下敌人的关节。 “这——!”毛利兰惊悚的看着面前,四肢被折断的佣人以着畸形的姿态拼命冲过来,手举着尖锐的刀子向她扎来。 “砰” 琴酒一枪击中来人的眉心,那人才应声倒地,下一秒,□□m92f的子弹干净利落的扫荡着人群,眨眼间,身边除了流淌的黏稠液体再无他人。 琴酒转向呆若木鸡的毛利兰,冷笑一声,“女孩,放下你无谓的仁慈,我不会再救你第二次。” 毛利兰看了眼被安室透和贝尔摩德保护在身后的柯南等人,柯南和平次依旧在尖叫着住手,但一切只是徒劳,佣人不会听从除了主人以外的命令,照旧不断收割着客人的性命。 混乱的场面,越加浓厚的血腥味道,被压制的人们开始疯狂反抗,拿起手边的可以当作武器的东西,与对手厮杀起来。 一时间,宴会厅倒下的人无数,在这里,不反抗等待的只有死亡。 理智回归冷静,毛利兰掏出携带的手‘枪,上膛,扣动扳机,温热的液体瞬间溅到脸上,鲜红与白皙细嫩的肌肤交织出艳丽的色泽。 “我发过誓,受到攻击必将加倍奉还。” 这是一条没有反悔余地的路,纯粹的善良只有死路一条。 琴酒随手毙了扑过来的人,幽深的墨绿色瞳孔浮上了满意的色彩,勾起唇,“很利索的动作,女孩。” 男人俯身靠近她,头顶喉结颤动的节奏就像此刻毛利兰起伏不定的心跳,远处看去,仿佛她从背后整个人被拥在怀里,亲密无间。 男性宽厚的胸膛中,带着笑意的磁性嗓音暧昧缱绻,一下一下敲击着狂跳的心脏,“欢迎正式进入里世界,搭档。” 身处里世界而不杀人,不存在这样的事。就算为了守护,mafia的每一个人手中都沾染了世人视之肮脏的罪恶。 因为,这是一个畸形、无序的世界。 脸颊滑落的血渍滴入深黑的衣裙,消影无踪,正如毛利兰回不去的曾经,漂亮光洁下掩盖了分岔的路口,再无交集。 毛利兰将黑发撩到耳后,瞟了眼被保护住的脸色煞白的人们,轻挑起笑容,“搭档,你好。” 她的枪口坚定的指向那些还在疯狂杀戮的仆人,一枪一枪的送那些没有自己思维的人进入永眠。 “angel?”瞥见这边的贝尔摩德下意识低喃出声,恍惚了一瞬后,又被涌上来的人吸引了注意力。 该死的,这黄昏别馆怎么尽是些诡异的人!杀得她手都麻了! 另一边深感自己多余的六道骸啧了嘖嘴,一路畅通无阻,踏着轻快地步伐走向二楼,“kufufufu~欺负我孤家寡人呢~” 良久,毛利兰放下枪,眼中温暖的纯净色泽被冷意替代,朝三楼望去,津岛修治早已不见了人影,他的目的是什么? 琴酒握了握发烫的枪口,思索半秒,别好枪,声音带着显著的愉悦,“走吧,上去。” 比起跟难以提起他枪杀兴趣的傀儡纠缠,还不如安静欣赏天使不再纯洁的眼睛。 贝尔摩德的angel吗?真是可惜呢……愚蠢的忘记了一旦跟组织扯上关系,未来就注定纠缠不清。 宴会厅里剩下的活人见攻击他们的人不再,双腿一软的摊在地上,浑身颤栗的看着刚刚还在枪杀的男女离开。 “走!我们也上去!”服部平次咬着牙道。 宴会的主人为什么这么残忍?不把人命当回事,混蛋啊! 柯南呆愣片刻,抹了抹不知是泪还是血的脸,顾不得思考太多,在安室透和贝尔摩德护佑下赶紧上了楼。 一看高手都上了楼,余下的几个活口也匆忙地跟着跑了上去。 “等、等等我们!” “恭喜各位成功入选我馆的优质客人。”馆长伊藤宏明很是绅士的行了个礼。 他脸上和蔼的笑容在满身血渍的众人眼中看得格外心惊,这人什么时候脱离宴会厅的? “kufufufu~这里呢,环境不太好,最好一次性说完哦~”六道骸三叉戟指向伊藤宏明,两张笑眯眯的脸互不退让的对峙着。 僵持半响,伊藤宏明挪开身子,指向后面走廊上一扇扇房门,含笑道:“相信各位也累了,请先行休息吧,明日主人会面见诸位。” “你们可真是神秘呢~lkufufufu~”六道骸耸了耸肩,满不在乎的提起三叉戟,“好吧好吧,论等待,我还是挺自信的。” 浑身粘腻的感觉扰得毛利兰异常难受,恶心的反胃感不断从腹部涌现,一听到馆长的话,当即跟六道骸一样选了一间房冲进去。 “明日见。”琴酒瞧了眼三楼黑压压的一片,转向警惕他的一行人,恶意满满的咧开了嘴,“祝你们睡个好觉。” 砰的一声,关上了毛利兰进入房间的那扇门。 剩下的人们面面相觑,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的他们的确疲惫不堪,但真的能在这个地方安然的入睡吗? 但他们都明白自己没有了退路,早在下面,大家呼救时就发现了手机没有信号,来时的路被堵死,现在他们已经称得上与世隔绝。 三楼,一间如墨般漆黑的房间,津岛修治坐在落地窗前静静的看着外面黑红色的天空,“明日见,黑泽君。” “首领。”斜刘海的白发少年恭敬的半跪在地,等待男人的命令。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1、黄昏别馆:针锋相对 她知道自己在做梦。 漫无边际的黑暗中,一团深红的球体里传出心脏的跳动,一呼一吸的频率渐渐加快,变得急促。 心脏快要爆裂的痛苦袭来,神志迷离间,毛利兰看清了球体里的身影,他在说…… 揪心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毛利兰猛地从床上做起,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 “做噩梦?”琴酒翘着腿坐在窗边,玻璃上倒映出了毛利兰满头的大汗。 毛利兰摇了摇头,倒上一杯水饮下,滋润有些干涩的嗓子,望向琴酒,“人死了之后会变成什么?” 这是一间极为宽敞的卧室,柔软的地毯、足够四五个人睡的大床、大大的衣柜甚至体贴的提供了可供替换的衣服,男女皆有。 昨夜两人就将就的在这床上简单的眯了下眼,身处陌生的环境,毛利兰还不至于心大到倒头栽进梦乡,可那个梦…… 琴酒并没有急于回答毛利兰的问题,打开衣橱,挑选了一套符合自己品味的衣服,非常没有自觉的脱下睡袍,换上黑风衣,戴上礼帽。 男人流畅的肌肉线条一显现,毛利兰下意识的移开视线,努力忘掉刚才脑海中的画面,顺便在心里暗骂这个没有羞耻心的混蛋。 “死了啊,当然是鬼。”琴酒戏谑的看了眼脸色由红转白的搭档,意味深长的道,“有恶鬼和疯鬼。” 毛利兰再次喝下一口水,压压惊,没事、没事,有什么鬼比得上琴酒这个魔鬼呢?对吧? 对个鬼啊! 水杯重重的砸在桌上,在桌面印出一个深深的凹陷痕迹,可见使用者内心的极度暴躁。 “gin,我有时候真的很想知道,你是不是也有异能?”毛利兰略过她避之不及的话题,将心底深藏已久的话问了出来。 有很多的疑惑填满了她整个心绪,为什么她读取不到琴酒的心?琴酒又为什么对所有的一切的了如指掌?又是为了什么加入港口mafia?卧底其他组织?…… 六道骸也说过琴酒感官非常灵敏,难道—— “与感觉无关。”像是猜到毛利兰的想法,琴酒矢口否认,有些神神在在的看向窗户外面不变的天色,“异能算是有吧。” “算是有?”毛利兰翻了翻白眼,这算什么答案?当她脑子跟推理狂一样转得快? 琴酒点了根烟叼起,呼出一口烟圈,淡淡的道:“挺没意思的异能,现在想想,还是有点用处。” 合着是不怎么使用的意思?还是以前对使用异能不敢兴趣?毛利兰严重怀疑两者皆有。 咚咚咚的敲门声,闲谈的两人话一止住,毛利兰走上前,拉开门,熟悉的白发少年惊呆了她,“中岛君?” ‘中岛敦’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脸上没带有她眼熟的羞涩笑容,乍一看,冰冷中透着丝丝缕缕的杀气,他身上有见血的味道。 ‘中岛敦’神色冷淡,“我是他的下属,津岛先生吩咐我来叫你们下去。” 毛利兰压下内心的震惊,眼前的少年与武侦的中岛敦不一样,比起腼腆的男孩,他更似收割生命的死神。 津岛修治与太宰治,中岛敦和‘中岛敦’,一样的面容,不一样的感觉,都与中原先生一模一样。 两人跟着‘中岛敦’下来的时候,客厅里昨天的幸存者们早已安静如鸡的坐在了餐桌上。 坐下后,等待了一会儿,宴会的主人翁才缓慢登场,成功接收到了所有人的‘热切’视线。 怨恨的、憎恶的、恐惧的等等情绪各异的眼神,皆向这位年轻俊秀的男主人投去。 “各位,昨夜睡得可安稳?”津岛修治坐在主位上,悠闲的切了块牛排放入嘴里,做享受状,“嗯,味道不错。” “嘭” 侥幸活下来的水户藏一怒得拍响了桌子,满是憎恨的望着他,“你竟然敢!我不会放过你的!人渣!” 下一秒,站在津岛修治旁边守卫的‘中岛敦’朝叫嚣的人扔去一把叉子,正正划破水户藏一的颈动脉。 “水户!”一男子尖叫道。 ‘中岛敦’擦了擦手,后退的站在津岛修治背后,冷冷的瞟了眼惊惧的人们,“请保持礼貌。” “你——”敢怒不敢言的众人惊恐的望着他,因水户藏一的先例在前,谁也不敢在得罪看着年轻的少年。 “津岛先生,您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么多人……”柯南眼神复杂的看着主位的人。 服部平次也道:“他们或家世背景、或才干可全都是在我国达到了举重若轻的地步。” 言外之意,那些人的死去,一定会有人追查到底。 津岛修治非常捧场的鼓起了掌,满含笑意的双眸凝视着二人,语调轻柔得令人心颤,“怎么会呢?我可是将我最喜爱的东西送给了他们。” 毛利兰敢发誓,见识过太宰先生对死亡热爱的她,很能领会津岛修治话里的意思,死亡,是他衷心所爱。 但柯南他们不懂,声音带上了无法遏制的怒气,“那可是一条条人命!你都不怕吗?” “人命?”仿佛听到好笑的词汇,津岛修治表情透着纯然无辜。 “天呀,我都忘了,你们只是每天至少见了一个人死去,一下子这么多,是挺受不了的,勇敢正义的侦探们。” 天真的语气哽得柯南他们话一噎,那能一样比较吗?想要反驳,却立即被怪盗基德和安室透捂住了嘴巴。 他们可不想看柯南和服部激怒守卫着津岛修治的护卫,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人! 对几人的反应深感无趣的津岛修治,把脑袋转向了琴酒,鸢色的眸子一深,“我最讨厌戴礼帽,穿黑衣,还爱抽烟的人了,黑泽君。” 现在不仅柯南他们,连安室透和贝尔摩德也惊讶的看向了琴酒,黑泽?琴酒的本名?他与津岛修治认识? 琴酒悠悠的吐着烟雾,偏头躲过‘中岛敦’忽然举’枪射过来的子弹,反唇相讥:“我也最讨厌缠绷带,还爱寻死觅活的男人。” “你身上的每一根头发丝都挺令人厌恶的,他怎么没弄死你呢?”津岛修治笑眯眯的说着与温和表情全然相反的话。 琴酒勾起唇角,讽刺一笑,“因为有链子拴着啊,可惜,你没有呢。” 津岛修治笑容越发灿烂,但周遭的人都感受到了在琴酒说完话后,他窒了一瞬的呼吸。 “呵呵,黑泽君~”津岛修治嗓音和煦得如春风拂过,但周身散发的黑泥氛围更加浓重,“你真不可爱呢~” 毛利兰小心的避开这针锋相对的气场,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往往天是不从人愿的。 “你旁边这位小姐就可爱多了。”津岛修治笑道,“美丽的天使怎么能跟恶魔混在一起呢?对吧,黑泽君。” 琴酒嗤笑,冷声道:“不敢当,一团黑泥精不是还觊觎挂在天空的太阳吗?我怎么敢跟你比呢。”转向毛利兰询问道,“是吧,搭档。” 津岛修治捧着腹,哈哈大笑起来,眼泪都笑出来也不顾,碎碎念着同一个词,“搭档、搭档啊……” 下一秒,他掏出一柄枪,指向琴酒,脸转眼变得面无表情,语气冰冷无比,“要不,我先送你下地狱。” 空气凝滞了,众人都屏住呼吸,生怕激怒了某个神经绷得死紧的人。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2、黄昏别馆:他的要求 琴酒垂着眸,对于指着自己的枪口视而不见,慢悠悠的品尝着丰盛的营养早餐。 毛利兰都不禁为他捏了把汗,津岛修治浑身的冰冷杀意不是作假啊,你怎么还这么悠闲?! 结果,津岛修治须臾间杀气收放自如,似乎觉得有些没意思,把枪扔给一旁的‘中岛敦’后重新坐下。 毛利兰松了一口气,对面红方一群人失望了,其余人哆嗦着看了眼地上的尸体,不敢再随意插话。 “kufufufu~你们真不乖呢~就这样把我忽略了吗,嗯哼~”在众人的惊呼中,六道骸纵身从楼上一跃而下,三叉戟指着主位上的某人笑道。 ‘中岛敦’一怒,正准备上前时,津岛修治摆了摆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津岛修治一脸为你考虑的模样看向六道骸,“凤梨叶子是需要光合作用的,我们这里又缺乏阳光,骸君肯定动都不想动了吧?” 憋住!毛利兰硬生生把卡在喉咙的食物咽下,不敢发出丝毫动静。 六道骸发型是很像凤梨,但架不住人能驾驭住,不觉得奇怪,反而很帅啊。 但有一说一,敢光明正大嘲讽出来的津岛修治真心强大,这人是喜欢踩人痛点吗? “kufufufu~你真贴心呢~”六道骸微笑着将三叉戟尖端戳进津岛修治的脖颈间,鲜红的液体就这样顺着尖刃流下。 “首领!”‘中岛敦’神情一动,迅速上前,手’枪指着六道骸警告道,“放开!” 津岛修治挥手示意他退下,托着腮满眼期待,“骸君,用力点啊,最好咔擦一下折断脖子。” 六道骸的三叉戟一顿,收起来,拉开空着的椅子一座,哼了声,“杀你这样的人最没意思。” “好吧。”津岛修治一脸失望,了无生趣的眼神扫向柯南他们,“两三百人就只剩下了不到十个吗?果然沽名钓誉的比较多呢。” “津岛先生,我们不是杀手。”柯南抿唇,昨夜挑选的方式完全是按照武力值排的好吗? 这次来公馆的人除了抱着玩乐心态的权势子弟,大多都是医生、律师、侦探、明星等领域的杰出之辈,不是琴酒那样杀人如麻的组织中人。 津岛修治坐直了身体,上位者的气势显露无遗,嘴边勾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看向脸上余怒未消的侦探。 “在天天都会产生杀人犯的东京里,成为一方精英,不是运气好,就是足够聪明理智吗?既然敢来,当然得承担得起后果。” 他扫了眼柯南身旁的保护者,淡淡的笑了,“名侦探,你得承认,你运气很好,要是连命都保不住,何谈达成我的要求。” 若不是有人保驾护航,天真小子的下场就跟昨晚那群人一样。 柯南没法反驳,他明白是有安室透和贝尔摩德的保护,自己才能安然无恙,可是,眼睁睁看着这么多生命在自己面前倒下,自己却无能为力,真是没用啊…… 柯南不明白津岛修治杀这么多人有恃无恐的原因,看当下的情况,他连给那些死去的人一个公道都做不到。 一眼就能看穿柯南在想什么,津岛修治翘了翘嘴,“好奇心是会害死人的,侦探,别轻易为你做不到的事许下承诺,否则你只会失去得更多。” 他扫了眼两张同样面孔的毛利兰,可怜啊,一叶障目,已经在失去了,却还没有察觉吗? 柯南一滞,明明听不懂津岛修治怜悯语气中夹带的幸灾乐祸,为什么心上会涌现一阵阵恐慌?他张了张嘴,想要开口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毛利兰睫毛微微颤动,抬眼看向津岛修治,问出大家最想知道的问题,“津岛先生,请问您邀请我们来这的意义所在?” 这句话一出口,无论是沉浸在自己思维的侦探,还是满心惊惧或困惑的人们,都将目光转向黄昏别馆的主人。 津岛修治鸢色的眸子一眯,凝视着毛利兰的眼睛片刻,神情开始变得缥缈,思绪恍惚迷离到了许久以前。 “相传,狄奥尼索斯,希腊神话中象征毁灭与新生的酒神,在他前世转生前,因心脏被保存在一个盒子当中,方得重生。” 他的眸色逐渐加深,幽幽的道:“我要那个盒子,你们给我去找来。” [潘多拉的盒子!潘多拉之心吗?] 毛利兰看了看面露激动的怪盗基德,他的目的也是这个盒子? “津岛先生,你找过?或者没有找到?”服部平次好奇的插嘴,“凭什么认为我们这些对那个盒子一无所知的人就能找到?” 津岛修治望向客厅巨大彩色玻璃缝隙中透过来的红光,失却了掩饰的虚假笑容,毛利兰这才发现他脸色苍白得过分,一副病态消瘦的虚弱模样。 白炽灯下,红光散落在鸢色的眸子中,流露出一种一碰就碎的空幻情绪,俊秀脸上的空茫使人显得失真。 他喃喃的低语,若不是异能者很难听见,“我去不了一个自己已经不存在的世界。” 毛利兰一个颤栗,手猛地揪起砰砰直跳的心口,那是什么感觉? 被欺骗的愤怒,抓不住的惊恐,深不见底的绝望……他好难受,难受得喘不过气。 “女孩,不要让不属于你的情绪干扰自己。”琴酒不知何时走到毛利兰身后,蒙住了她的眼睛。 不属于她? 这是毛利兰第二次听到这句话,她摸了摸脸颊的湿润,自己这是哭了?什么时候? 六道骸朝毛利兰扬了扬眉,她看了看四周,柯南他们还是那幅思索的样子,看来是他的幻术帮忙遮掩了自己的异样。 “我好了。”毛利兰吸了吸通红的鼻子,摆正自己的脸色。 “津岛先生,我们如果不找会怎么样?”贝尔摩德对什么宝贝、解谜、探险之类的都不敢兴趣,她不喜欢处于被动。 津岛修治回神,笑眯眯的看着众人,“晚了哦,除非找到我需要的,否则各位回不了家。” 他说的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实,昨晚能试过的办法都试了,唯一出去黄昏别馆的办法看来就在津岛修治身上。 “去哪找?”对这件事最积极的怪盗基德发问了。 津岛修治招了招手,‘中岛敦’走到客厅的一扇紧闭的大门处,双手一拉,哐当的声响后,大门缓缓打开。 “这是——哪里?!” 门外面不再是他们熟悉的公馆森林,而是一座仍可窥见昔日繁华的城市,倒塌的高楼大厦,火焰焚烧后的大地…… 黑色西服的人在道路两边翻找着幸存者,憔悴的路人,风沙卷起的沙砾向着这边刮来,却似被大门上无形的屏障挡住。 “不科学!”柯南的惊呼声,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切。 服部平次也赞同的点点头,“我没听说过哪座城市遭受了这等灾难。” 是的,灾难。仿佛末日降临的场景只在电视上见过,这片疑似遭受过火山和地震天灾的城市弥漫着浓浓的死气。 毛利兰呆滞的看着外面,那是她曾到达过的地方。 “横滨?”镇定如琴酒此刻也有一瞬的愕然,他看向神情陷在阴影中的人,“发生了什么?” 津岛修治没有解答他的疑惑,只是淡淡的道:“去把它带给我。” 下一瞬,众人惊异的发现他们已经站在了土地上,往后一看,华美的公馆消失无踪。 “——怎么回事?!” …… 公馆里,‘中岛敦’担忧的看向津岛修治,“首领,他们真的能找到吗?” 津岛修治,不,应该说是太宰治,遥望着馆外的天空,声音飘忽不定,“他们有一个锚点,会找到的。” 不,是肯定能见到‘它’。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3、黄昏别馆:横滨 “这里真的是横滨?”贝尔摩德怀疑的看向琴酒。 在馆内的时候,琴酒稀奇的流露了真实情绪,耳尖的她听得一清二楚,琴酒对横滨很是熟悉。 琴酒轻飘飘的瞄了她一眼,转头继续看着眼前的焦土沉思。 贝尔摩德喉头一哽,那是什么眼神?不屑跟她说话吗?好样的,如果不是boss的命令,她还不会来这莫名其妙的地方呢! “据我所知,横滨很发达,在国内乃至世界上都是数一数二的繁华都市。”在兰要去这里的时候,柯南特意调查过横滨。 网上搜索得来的照片绝不是现在这片沦陷的土地,就算现实与网络有差距,也不该相差这么大。 琴酒看向从刚才开始一直没说话的人,毛利兰额头上的虚汗不断浮现,他眉头微蹙,“凝神静气,放空思想,不要刻意去想那些事。” 往往越是在意,精神越是朝着这方面靠拢,极易接收过多繁杂的信息。 [我的孩子在哪里?孩子、孩子……] [一定要找到,拜托了,首领!] [到底为什么?那种怪物会出现在横滨!] [森首领和芥川先生吩咐了,一定要找到中岛大人。] [毁了,一切都毁了……] …… 毛利兰揉了揉鼓胀的太阳穴,哑声道:“去mafia。” 横滨现在已超出现实能理解的范围,这片土地上散布着无处不在的哀嚎、憎恨、痛苦和悲泣,人们时时刻刻处在失去与被失去的边缘。 怪物降临过的横滨吗?现在或许只有森首领能给解答发生过什么,但愿首领能相信他们这群人。 “我、我不要去。” 抖成筛子的男子尖声道,眼前到处残垣断壁的世界令他恐慌无比。 “这里一定是地狱!我不、不回去!” “对!我们凭什么要听她的话!” 与男子紧紧靠在一起的女人大叫,惊惧不安的指着毛利兰,“她一定跟那个津岛一伙儿的!” “他们几个跟津岛那么熟悉!我坚决不同意跟他们一起走!” “津岛修治是魔鬼!他就是让我们来送死的!我才不会如他的意!” …… [那群突然出现的人是谁?] [吵吵嚷嚷的,要不要解决了他们?] [陌生的人,肯定来者不善,赶紧上报!] “真、烦。”毛利兰焦躁的掏出手枪,冷冷的指向叫嚣的男女,“请闭嘴,否则你们的脑袋会立刻开花。” 全身散发冰冷气息的女子使他们想起第一晚上,她毫不留情夺人性命的模样。使得刚还叫骂的男女迅速抱紧彼此,拼命点头,不敢在多话。 柯南他们倒是不反对,虽然说很不想承认,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比起对此地陌生的他们,依靠琴酒,或许能更快找到想要的东西。 琴酒眉梢微动,这是被各种杂音逼得快失去理智了? 前往mafia的路上,行人都警惕的看着他们这群衣衫整洁的陌生人,在横滨这个特殊的时刻,一切外来人员都会受到关注。 毛利兰仰头,承担地标的高楼照旧耸立着,如曾经那样守望着这座城市,只有来来往往进出的受伤人员能看出与以前的不同。 “各位,首领邀请你们进去。”戴着单边眼睛的白发老爷子在mafia的大门口等着他们。 毛利兰见过他,是隶属于武斗组织“黑蜥蜴”的百人长,广津柳浪,一向优雅绅士的他此刻面容遮不住的苍老和疲惫。 “老爷子,横滨……” 广津柳浪摇了摇头,叼着根烟,拒绝回答毛利兰问题的意图很明显。 [抽完这根烟,再继续去找中原首领和中岛吧。] 毛利兰脚步顿了一下,中原先生和中岛敦都失踪了吗?那他们看到的那个中岛敦是谁? 当再次站在首领办公室的时候,毛利兰百感交集,没想到她会在这样的情景下回到这。 森首领依旧是那身熟悉的装扮,背对着他们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红月照耀下,几丝银色的发丝显得刺眼。 “我猜各位是来找我的。”森首领转身,轻佻的笑容中透着微不可察的试探,“敢为你们为何想踏足港口mafia?” “mafia?!”柯南、平次大惊失色,他们压根没想过一路上和善引路的黑西装是黑手’党。 黑衣组织的贝尔摩德和安室透眼中惊讶一闪而过,港口mafia?与黑衣组织一样的黑手’党?琴酒跟这边熟悉,岂不是…… 不不不,一定是哪里想错了,琴酒对黑衣组织的衷心有目共睹,这些年来兢兢业业的替大人铲除敌人,怎么可能呢? 琴酒哼了一声,我行我素惯了的他,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 “首领,我们有事相求。”毛利兰恭敬的道。 森欧外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不同于后面那批人,毛利兰与琴酒身上有着属于横滨的气息,异能者吗? “嘛,虽然说我不太了解现状,不如你们先说说?”森欧外托着下巴,笑眯眯的道。 亲和的笑容并没有使众人放心下来,反而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力。 “先换个问题。”琴酒眯了眯眼,打断毛利兰想要直接脱出口的话,“横滨为什么会这样?” 森欧外凝视了琴酒一会儿,嘴角慢慢上扬,“你很关心?” [果然是横滨出去的人吗?] 毛利兰微微一愣,琴酒是横滨人?不过,想想他真正所属的组织,好像也不奇怪。 森欧外转向窗外,纷飞的黑色灰尘,红色的天空与月亮,他道:“变异的龙降临了横滨,龙息炙烤了大地,顷刻间,城市化为废墟。” “龙?” “不是只存在于传说中吗?!” 众人大惊失色,这两天的所见所闻震得他们的世界观摇摇欲坠,这还是那个能用数理化解释的世界吗? “现在呢?”琴酒冷声询问,城市不见一丝龙的影子,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其他人在哪里?” “它死了。”森欧外面色沉静的陈述着事实,但冰冷的杀意却在澎湃,“带走了mafia的前任首领与白色死神。” 毛利兰惊愕不已,她没猜错的话,是中原先生和中岛敦,两人都不见了? 森欧外看向他们,微微一笑,“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来自其他世界。” 琴酒不屑隐瞒、毛利兰又不太会掩饰对他的熟悉,而森欧外的记性又太好,不可能会不记得特征如此鲜明的两人。 如同曾经闪耀的两颗钻石,光彩夺目。 大家呆愣间,办公室的门口走进了一个白色风衣的男子,上黑发渐变白发的特征只属于一个人,芥川龙之介。 “首、首领,芥川先生执意要闯进来。”守门的工作人员惴惴不安的看向森欧外。 森欧外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看向怒气冲冲的芥川,笑道:“芥川君,武侦这么快就得到消息过来了?” 芥川对笑里藏刀的人视而不见,揪起安室透的衣服就问,“说,你们从哪里来的?” 安室透抽了抽嘴角,质问谁不好,偏偏是他,迫于形势,只得乖乖答话,“津岛修治先生委托我们来找一样东西。” 森欧外表情一僵,声音微微沙哑着,“津岛修治?” 芥川疑惑的看着森欧外不一样的外露情绪,手下意识的放松,“那是谁?” “太宰,太宰治。”森欧外闭了闭眼,这是他最优秀弟子,曾经的真实姓名,世界上知道的只有他。 芥川一怔,不可置信的道:“不可能!他、他已经……” “死了。”顶着芥川愤怒的眼神,琴酒淡淡的接过话,“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在找的中岛敦也已经死了,他与太宰治呆在一起。” 毛利兰错愕的看着琴酒,那他们见的是……鬼魂?!所以才说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吗?怎么会?!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4、黄昏别馆:崩坏的开始 “即使智多近妖如太宰治,在安排好mafia的一切事宜后,从高楼一跃而下,也没料到会有今日的局面吧?” 森欧外叹了口气,徐徐讲述着这个世界太宰治的过往。 突如其来的叛变,一场谋划成为了港口mafia的首领,将mafia的地盘扩张至前所未有的地步,在一切稳定下来后,毅然决然的跳楼而去。 “那中原先生他……”毛利兰无法想象那个在办公室里,两个像孩子一样互相斗气的人在失去了其中一个后会变成什么样。 “中也君继承太宰治的遗愿,成为了新的首领。” 森欧外至今记得中原中也邀请他离开孤儿院时的情景,眼里闪烁的光芒熄灭,取代的是坚硬的寒冰,他活在了看不见的阴影中。 直到后来某一天,天空撕裂了一道口子,怪物从中脱出,钢筋水泥铸成的横滨在伟力面前如此渺小。 “毁灭来临时,中也君选择了出战,以防万一,中岛敦在后面支援他。” 森欧外想到琴酒说的话,顿了一下,“那日后,他们与龙一起消失了。” 所以他才会再次接替首领的身份,帮忙维持住mafia混乱的状态。 “我不相信。”芥川恶狠狠的瞪了眼琴酒,拳头握得死紧,“中岛那混蛋绝不会这么轻易的死去!” 他转身,走出办公室,白色风衣下的身形萧条寂寥,“我会找到他。” 毛利兰看了看芥川离开的背影,忐忑的看向面对窗户的森欧外,他的表情在黑红的浑浊里模糊不清,在难过?还是惋惜? 太宰先生和中岛君真的死了吗? 除了少数了解横滨的人,大多数人在听到森欧外的讲述后一头雾水。 他们崩塌的世界观还未重建,妄图把所有的不正常往正常上面引。 “津岛、不,太宰先生还活着?”柯南没办法想象之前还跟他们好好说话的人,早已埋骨。 “肯定的啊,不然没法解释我们见到的是谁。”服部平次想当然的点了点头。 怪盗基德没附和他们,见识过小泉红叶魔法和六道骸幻术的他,知道世界上存在一些非科学的神奇力量。 那个人是怎么知道潘多拉之心的?跟他父亲的死有关吗? 森欧外转身,坐在首领专属的位置上,白色手套包裹的手撑着下巴,表情耐人寻味的笑了。 “我很确定,太宰的身体当众摔得四分五裂,当场毙命,绝无生还的可能。” “所以,你们见到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众人表情僵硬,不太想去仔细思考这个问题,突然出现的黄昏别馆,第一夜鲜血淋漓的现场隔日面貌如新,无法来到这的人…… 究竟是他们在做梦?还是整个世界都是假的? 森欧外将目光移向沉思的琴酒和毛利兰,另一个世界的异能者吗?如果是他见到这两人,肯定会跟当初绑定太宰和中原一样吧? 熠熠生辉的刚毅不屈与沉沦黑暗的野兽,一定很有意思。 夜晚,经过白日刺激的众人都被森欧外安排到一家酒店住宿,任凭他们去苦思冥想津岛修治的要求。 如果这是一场游戏,毫无疑问,找到潘多拉的盒子才能通关。 深黑的mafia办公室里,森欧外饶有趣味的看着站在中央的高大男子,“黑泽君,这么晚了不睡来看我这个孤寡老人?” 琴酒凉凉的扫了他一眼,“你不是在这里等我吗?” 老谋深算的狐狸,骗得了那群想法都写在脸上的傻子,骗不了他。 森欧外拉开窗帘,不详的深红刹那间照亮了室内,避重就轻的说法当然哄骗不了拥有野兽般直觉的他。 “自中也君失踪的那天起,横滨的天空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晦暗的赤黑色光芒经久不息。” 这里的两人都心知肚明,那是‘污浊’,失去了‘人间失格’抑制的‘污浊’在横滨游荡。 “所以你将所有的异能者派去了横滨的边界,防止‘它’继续对外扩散。”琴酒看了眼地上遗留的画册道。 整个港口mafia,或者说横滨的所有异能者只剩下了拥有斥力异能的广津柳浪,他和芥川龙之介一起在寻找失踪的两人。 ‘污浊’必须得阻止,他们除了找到荒霸吐的安全装置,别无他法。一旦天上的红色持续发酵,雷体街的灾难将会重现。 “那条龙怎么回事?以太宰治的聪明,不可能会遗留下这么大的祸端。” 琴酒不解,怎样强大的物种才会需要‘污浊’的解放才能消灭? 森欧外望着天空出神,半响才叹道:“如果仅仅是普通的龙,芥川和中岛是能够解决的,但是,它糅杂了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特殊能量。” 太宰也没料想到吧?可惜啊,拥抱的死亡并不是梦寐以求的解脱,只能在另一个世界遥望着此世的灾祸。 灵魂,永远是一种神秘的不可触碰的彼端。 你后悔吗?太宰君? 在见到死去的中岛敦魂魄的那一刻,你心里的想法是怎样的? “聪明至极而对一眼望到头的世界失望透顶吗?真是脆弱的胆小鬼啊。”琴酒眉宇间满满的讽刺。 太宰治既然殚精竭虑为港口mafia工作这么些年,必然有他所重视的东西,自以为安排好,丢下一切,不是一种逃避吗? 逃避这虚伪满地、丑陋遍布的现世,到头来,却坠入另一种深渊。 森欧外不做置评,微笑道:“黑泽君说来跟他有点像呢?”一样的聪明、冷血。 琴酒切了一声,点上一根烟,徐徐道:“别拿我跟他比,我们有着根本上的不一样。” 世界无趣又怎么样?不会自己找点乐子吗?他的乐子现在可多得很。 看出眼前人对太宰这种生物的排斥,森欧外体贴的换了个话题,“听你们的说法,看来我们目标一致,黑泽君,你知道在哪里。” 遭受了毁灭性打击的世界,即使是作为根基的‘书’也难以维系,到最后,只能借助神明的力量。 中原中也的消失使得‘书’不能被第三人知晓的禁忌打破,在见到其他世界的来人时,芥川心里也清楚了吧,只是自己不敢去相信啊。 琴酒抽了口烟,微微低头,眸子里倒映着指尖的橘色火光,“在建立联系中。” 潘多拉的盒子,装着潘多拉之心,那是神明的心脏。能找到神明的,只有与他能量相关的人。 对抗龙的那一日,中原中也和中岛敦发生了什么?致使中岛敦的死亡,以及中原中也‘污浊’的溃散。 要知道,森欧外为了防备荒霸吐失控,叫中岛敦带上了‘书’。 “黑泽君,你见到过他?”森欧外瞳孔一缩,目光中难得的失控。 琴酒沉默着点了点头,思绪飘得很远,他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女孩奄奄一息的模样,那个伫立于湖面上,捧着本书的人影。 “黑泽君,有机会的话,去我的世界看一看吧,那崩坏的开端。” 白神山地的清池湖,位于秋田县咫尺之隔的青森,是荒神和太宰治的故乡。 暗沉天空下的横滨大酒店,毛利兰眉头锁死,眼睛紧紧闭着,不过短短十分钟,床单被冷汗打湿了一大片。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5、黄昏别管:梦境 她处在一片深红的迷雾中,伸手不见五指,猩红的颜色遍布了全部视野。 脚下,是破败凋零的横滨,沿着海洋边缘站立着数不清的异能者,用自身能量建立起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暗沉的深红与蔚蓝的清澈隔绝,横滨内外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镜花,还能支撑住吗?”身穿和服的优雅女子看向旁边娇小的女孩。 泉镜花摇了摇头,咬牙坚持,“没事,大家都在努力。” 尾崎红叶望向天空,化形的夜叉白雪和金色夜叉与大家一样,尽力吸附着空气中的浑浊因子。 但是,不详的颜色开始向异能者们身上侵染,他们在开始被吞噬,支撑不了多久了。 “乱步,还有多久?”尾崎红叶看向后方面色凝重的侦探。 江户川乱步望了望雾色笼罩的天空,转向脸色难看的芥川,喃喃道:“快了。” [荒霸吐认同的人,去找‘它’吧,还剩五天,拜托了。] 毛利兰本能的向前一跨,世界像被割裂的景象般急速变化,她无神的眼睛开始有了光泽,“这是哪?” “你的梦境。”琴酒的手搭在她肩上,与她一起环顾着四周。 梦境? 六道骸突然闪现在她面前,笑嘻嘻道:“kufufufu~是我将黑泽君带进来的哟~” 他的身形就像蓝色的轻烟在这片空间里飘荡,时而闪现,时而消散,徒留轻佻的声音萦绕不息。 “呐,我可真是个大好人~黑泽君,要好好感谢我哦~” 两人都没心情理会他,专注的看着周遭的环境。 黑暗的办公室,漆黑的桌椅、沙发、墙壁,连窗帘也被布置成了黑色,在这里,肃穆的黑色压在心上,只觉沉重。 啪的一声响,毛利兰才惊觉桌上做了一个人,黑夜中,隐约可以看到戴礼帽批围巾的轮廓。 杯子碎在地上,帕图斯的高级酒香飘洒在空气中,黑色的影子转身猛地拉开窗帘。 中原中也看着眼前的高空,嗤笑了一声,眸中钴蓝的色调深沉。 他端起桌上另一杯未碎的红酒杯,朝着虚空高举,“死青花鱼,敬你美梦成真。” 中原中也猛地灌下红酒,因太过迅猛,呛得不停咳嗽,“咳咳咳,连喝口酒你都要诅咒我,混蛋!” 毛利兰看着他把酒杯狠狠掷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橘红色的发丝遮住了他的表情,好一会儿,一个倒头栽在身后的滑轮椅上。 中原中也眼神空洞的看着上方的天花板,声音沙哑。 “我如你所愿,不计较中岛敦和泉镜花加入武侦的叛变行为。” “不去追究你在天台上跟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说了什么。” “我邀请了森首领回来当干部,谁叫你这混蛋把mafia的人才全整跑了。” “你要保护的织田作我也会替你看着他,不让他去作死。” “呵,想看小说自己从棺材里爬出来去看吧,我是不会烧给你的。” …… 一句句自言自语响起,毛利兰仿佛能感受到中原先生内心深切的疲惫和悲哀。 太宰治的每一个要求、每一项计划,他都不去问为什么,一丝不苟的执行,只因他相信这个可以托付后背的生死搭档。 没想到啊,最后一次被委派去意大利的任务只是为了支开他。中原中也居然成了太宰治谋算中的绊脚石了吗? 沉默短短几秒后,中原中也起身,面无表情的透过落地窗看向繁华的城市。 他将在深黑的污浊里继续俯瞰着夜色中的横滨。 看到这一幕,眼泪不自觉的从毛利兰脸上滑落,她将脸埋在琴酒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不要哭。”琴酒顿了下,将手放在女孩的脑袋上轻轻的抚摸,“你看得太深了。” 毛利兰摇摇头,呜咽道:“我只是在替他难过,中原先生、他、他、”太寂寞了啊。 时间飞速流逝,命运的巨轮转到了横滨突发灾难的这一天。 湛蓝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雷电震过,上空无形的地方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白色的迷雾中,长长的巨龙与黑色的阴影合为一体。 龙喷出了炽热的龙息,一时间,横滨死伤无数,哀鸿遍野。 横滨的三方管理者带着满身战斗过的痕迹,聚在一起商量着对策。 “我去。”中原中也站起了身,犀利的目光扫视着桌上的人,“不能再拖延了。” “不行,中也你绝对不能动用那个力量。”森欧外和尾崎红叶表示强烈反对,他们都知道,一旦解封的下场是什么。 武侦的社长福泽谕吉看向一言不发的江户川乱步,“乱步?” 江户川乱步抬头,看了眼港口mafia的人,抿紧了唇,“抱歉。” 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除了中原中也,没人能抵抗那头怪物。 森欧外看了眼表情坚定的中也,心一狠,“就这样吧,但是——”他看向异能特务科,“我需要‘它’。” 商定过后,中原中也回到了办公室,这一次,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等在这里。 “这就是他拼死也要守住的秘密吗?”中原中也嘲笑的看着中岛敦手里的书,“但愿这玩意儿能有作用。” “中原先生,您真的不想知道它是什么吗?”中岛敦攥紧了手。 中原中也眸子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转头看向外面末日般的景象,“知不知道对我没有任何意义,我不感兴趣。” 当事人已经不在世上,得到怎样的答案都是乏味可陈,错失的交心不会重来,中原中也能做的只剩照顾好当下。 毛利兰再次一个跨步,他们来到了战斗发生的当日。 “汝、容许阴郁之污浊勿复吾之觉醒……” 深红的藤蔓缠绕上躯体,蜕去为人时的理智,冲向在横滨吞吐火焰的巨龙,剧烈的撞击震颤了大地。 30分钟,似乎有半个世纪那么漫长,矮小的身影与巨大的龙躯酣战,土地崩裂、森林尽毁、海水翻涌,数不尽的灾害撞向横滨,却又在重力的牵引下被牢牢排斥在外。 没有疑问,即使是异变的生物也战胜不了神明,随着龙躯的消散,横滨上空聚集的恐慌开始消退。 但中原中也仍在持续发疯,理智全无的他疯狂的破坏着周遭的一切。 静候许久的中岛敦看时机已到,迅速翻开书籍,妄图借用‘书’的力量重新封印荒霸吐。 “瞧瞧我看到了什么?令人惊艳的力量,一种凌驾于众人之上的能量,比我耗尽心血得来的实验品有用得多了。” 一个腰间挎刀的神秘人骤然出现在中岛敦面前,闪身夺过他手里的‘书’,眯眼笑了,“还有这个,此方世界的基石,书写现实的‘书’” “你是谁?”中岛敦惊道,杀气腾腾的看着抢他东西的男人,“把‘书’给我。” 男人戴着一副惨白的面具,闲庭信步的走走停停,蓦地顿住,中原中也狰狞着脸站在了他面前。 “给我……”他嘶哑的声音叫嚣着。 男人看向手中的‘书’,沉吟道:“‘书’的自我保护意识唤醒了他吗?” 中岛敦化作白虎挡在中原中也面前,严肃道:“中原先生,不能让他把‘书’带走。” ‘书’是诞生这个世界的根基,记述着这里的一切,同时拥有着jin可以将想法化作现实的能力,被心怀鬼胎的人夺走,世界可能濒临崩溃。 中原中也强行睁大了眼睛,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他面对眼前未知的敌人,“是你把龙放了进来。” 他头很疼,‘书’在强行与他建立联系,导致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阻止他。 男人不置可否,摸了摸下巴道:“虽然出了你这个意外,但这个基石还是显现了出来,也没差,‘书’我要定了。” 毛利兰看着男人手中的书籍,闪烁着缕缕光芒,她能听到中原先生听到的话。 “荒霸吐,与我融合,封印这个世界。” 中原中也恍惚的短短一瞬,中岛敦以着此生最快的速度冲向男子,拼着性命咬断了男子拿书的手。 “嘶~”男子吃痛的捂住流血的断臂,看向对面两人,“还是有两把刷子嘛,不过,我的血可是剧毒啊。” 老虎虚弱的趴在地上,撑着最后一口气,将‘书’送到了中原中也手里,断断续续的道:“太宰、太宰首领交代过,‘书’不能出事。” “中岛——!” 中原中也大叫,但地上的中岛敦已经没有了生息。 他钴蓝色的眼睛满是愤恨的看向男子,一字一句的道:“你,惹怒我了。” 刺眼的红光从中原中也身上射出,握在他手里的‘书’亦渐渐化作虚影,融进荒霸吐的身体。 “这是——神?”男子愣住了。 黑色的礼帽飘荡在狂风中,片刻就不见了踪影,从黑红的球体里走出了一个小小的个子,橘红色的头发下,眼神无波无澜。 ‘污浊’在此世释放,于天灾中诞生的神明——荒神。 深红的雾霭遮盖了整片天空,封堵了外界与这里的通道,一阵大风刮过,此地的三个影子瞬间消失。 “我驱逐你,异界之人。”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6、斜阳馆:特别的人 这一幕到底,两人闪身去到了断崖,下面是波涛汹涌的海浪,背后十来座墓碑静静伫立着。 俏丽女子怔怔的看着蔚蓝的海水,水底倒映的是中原中也暗沉的钴蓝眸色,他道,“这是开端,也是中原中也一生的结束。” 琴酒抬头望了望开始渐浓的红色,中原中也身体里的污浊开始在横滨弥漫。 暴风中卷起的沙石瓦砾令他皱了皱眉,孤注一掷的决定吗?中原中也无法杀死那个入侵者? 女子嗓音带着机械的冰冷无情,“‘书’告知了他,那人来自灵魂的国度,荒霸吐杀不死躯体不在此世的人。” 琴酒扳正毛利兰的肩膀,看着她空茫瞳孔中倒映出来的虚影,冷声道:“告诉我,他在哪里?” 毛利兰没说话,踉跄的走到海浪拍打的崖边,遥望着西沉的太阳,混沌的深红几近发黑。 琴酒闭上了眼,外界能量的侵入致使他头疼欲裂,模糊的景象在他脑海里掠过,擂体街、清池湖水、枯木…… 女子走到琴酒面前,蓝紫色的眼眸没有一丝波澜,默默的凝视着他,“我只是一断残念,他的灵魂起了分叉。” 融合了‘书’的荒霸吐,兼具创造与毁灭,在耗尽力量拦截外敌后,为了逃离有心之人的掌控,本能的去往了另一个自己存在的世界。 “这个女孩身上沾染了他人性的残余,属于中原中也神性的一面在原地停留。记住,这份力量除了他们,谁也不能触碰。” 琴酒明白他说的是谁,简单的点了下头,空气中急剧攀升的能量提醒着他时间的紧迫,也不知道那个幸运的侦探查到什么没有。 七天七夜的狄奥尼索斯之宴吗?太宰治定下的时间原来是‘污浊’将要爆发的时间。 此刻,被琴酒惦记的侦探打了个喷嚏,他抖了抖身上突然冒起的鸡皮疙瘩,嘀咕道:“我这是感冒了?” “工藤,查到什么没有?”服部平次烦躁的看着地面上一沓一沓的资料,想要从中找到‘潘多拉盒子’的线索就像大海捞针。 “慢慢来,外面还有一走廊捧着文件的人等着召唤。”森欧外笑眯眯的看着在房间上蹿下跳的‘帮手’。 安室透瞄了眼文件上堪称机密的信息,看向这个正事不做,闲在边上喝酒的mafia首领,“你不怕我们泄露你们的情报?” 森欧外放下酒杯,像是才发现问题点,夸张的捂着胸口,“你们不会泄露吧?!太宰君可是付了报酬的!” 安室透黑线,他看这人做作的表情有种想吐血的冲动,他是精分吗?一会儿正经一会儿滑稽。而且报酬吗?这里的人估计都抛在脑后了。 怪盗基德装扮的毛利兰更是积极性十足,着魔的搜寻着有关‘潘多拉’的信息。 “帅哥,他们或许天真,我们可不一定哦。”贝尔摩德妩媚的卷了卷发梢,性感的红唇暧昧的凑到森欧外耳边呼了口气。 森欧外光速的别开了脸,一脸痛心疾首自己被占便宜的模样,手跟拍脏东西一样拍着刚刚擦到的地方。 “不不不,我的狩猎范围只限于幼女,你个变态离我远一点,不然我家爱丽丝又要闹着离家出走了。” 贝尔摩德眉毛直跳,听听你说的话,你丫的问问是谁更像变态! 安室透看了看专注看书的小侦探,思绪飘到了三天不见的琴酒他们身上,真的跟森欧外说的一样去外面搜索消息了吗? 他总感觉那三人说不出的古怪,跟横滨这里的现状一样古怪。 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跟诺亚方舟那次一样的全息投影,区别在于设定了不一样的世界观吗? “找到了!”柯南惊喜的看着手中的资料,他附近的同伴都闻声而来。 服部平次抽出白色的纸张,念道:“擂体街的大爆炸,巨型坑洞……我怎么看不懂?有什么关联吗?” 柯南激动的碎碎念道:“潘多拉,毁灭与新生,大爆炸下的建筑连同人类一瞬间灰飞烟灭,同年,a5158的出现。” 服部平次双拳一锤,“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柯南点点头,他无意间了发现两份文件的时间一致,太宰治言明的潘多拉盒子的象征意义一下子闯入了脑海。 “a5158是谁?”众人兴奋的目光投向森鸥外。 没有他的死亡记录,就代表这人至今还在,他身上一定有关于那个东西的消息。 森鸥外扬起个奇怪的笑容,“哦,那还真不好意思,我们也在找他呢。” 找他?人们微愣,想起第一天港口mafai忙上忙下的在找两个人,“中岛敦?或者中原中也?” 森鸥外摊了摊手,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众人的欣喜瞬间化做失望,又走进死胡同了。 柯南焦躁的跺着脚,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应该还有线索的,是哪里忽略了? 他望向外面越发血红的天色,a5158,中原中也,失踪,血红的天空……有了! 柯南眼睛一亮,蹬蹬蹬的小跑到窗口,他明白哪里不对了!“天、天色!” 大家被柯南的大喊吸引,都望向窗外的天空,柯南解释道:“黄昏别馆能看到横滨的天空吗?!” 众人一惊,对啊,黄昏别馆不在横滨市,按理来说看不到这里诡异的红光,但是他们在大厅都能见到窗户间依稀露出来的红色。 哪里一定存在特别的东西使得环境变得跟横滨一样,极有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潘多拉的盒子。 “但是,如果他要的东西就在自己家,为什么还要送我们来横滨?” 安室透不相信那个太宰治会忽略这么明显的事实,反而诱导他们来横滨。 “这样啊……”旁听的森欧外了然一笑,在柯南他们困惑的眼神下拨了一通电话,“摩西摩西,过来吧,知道地点了。” 其余人:“……” 你知道什么了?他们怎么一句话也听不明白,确定他们智商是在同一频道? 森欧外端正的坐在办公椅上,微笑的抿了口酒,“太宰君有提示你们哦,黑泽那家伙也该发现了吧?” 太宰君真会忽悠人,威逼加利诱,就为了不被察觉的把人和消息送过来吗? 死亡的世界里有什么能让你忌惮,或者说有你想要的?不惜与世界做搏斗,执意建立他们与平行世界的联系。 “中也君出事了啊……” 森欧外叹了口气,望向门口的人,语气中带着mafia首领的不容置疑,“芥川,带上‘它’,跟这群人一起去太宰治的故乡。” 芥川微微一愣,联想到他前一句话,神色一厉,转向神色茫然的一群人,“跟我走,如果你们想回家的话。” 平行世界的人吗?这里面有谁是那个世界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能引得那边世界的意识强行链接这个世界。 “你是说柯南?”毛利兰微微一愣,琴酒讲述的事情炸得她脑袋发懵。 她一回神,就发现琴酒将自己带到了一座废弃的宅邸面前,除了季节不同的苍翠树木,其余的景色与黄昏别馆别无二致。 豪华的宅邸并没有悬挂上黄昏别馆的标志,取而代之的是‘斜阳馆’三个字,黄昏与斜阳吗?莫名的类似。 斜阳馆才是太宰治真正的家乡。 琴酒点着烟,懒懒的靠在树干上,“每一个特殊的地方,都有被那里的世界意识所眷顾的人,你家那小子的特别之处明显得想假装看不见都难。” 走哪死哪,每次卷进特大案件里都能毫发无伤的抓住罪犯,与东京各大组织的谍报成员相交颇深…… 呵,那些人居然还习以为常的忽略他的古怪,都是瞎子吗? 毛利兰僵硬的笑了笑,她以前也是对柯南奇怪之处习以为常的人之一,只是觉得他很聪明和比较倒霉罢了。 “太宰先生发那封邀请函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找出他,利用柯南激起世界意识的注意?” 据琴酒所言,她拥有中原先生的残留气息,可以混淆世界的感知,连接上这边的横滨;柯南则是东京那边世界不肯放弃的人物。 他们被拉入这个世界后,立刻会引起东京的注意,强行在太宰先生制造的特异点上建立链接通道,带回柯南。 “与属于‘书’分支的这里不同,我们那边世界由三种基石组成,生与死,以及规则。” 琴酒神色淡然,无所谓的道,“种种迹象表明,江户川柯南周身存在吸引死亡的磁场。” 毛利兰微微出神,柯南啊…… 放下心中的感叹,她抬头望天,深红聚焦的漩涡旋转着,中央横躺着一具无声无息的躯体。 中原中也。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7、斜阳馆:再会 透过‘书’,平行世界的存在不再是秘密,世界的真相在聪明人面前无所遁形。 芥川知道,类似于“书”一样的世界基石,每个世界都有,并且围绕着某些特定的人物运行,辅以修正世界的偏差。 这类人往往都有极为特殊之处,世上难寻。例如智多近妖的太宰先生,强大如神明的中原先生,被‘书’所重视。 芥川扫了眼后面这群人,会是谁呢? 当一行人乘港口mafia的直升飞机到达斜阳馆的时候,毛利兰三人已经等候许久。 可能是有了特别的关注,毛利兰发现柯南踏足斜阳馆的一刻,这片土地的气息急剧变化,深红迅速笼罩全场。 毛利兰的半信半疑变成了不容辩驳,柯南他真的如琴酒所说的一样,世界意识眷顾之人。 分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密密麻麻的乱成一遭,与死这个字如影随形吗? 柯南是很幸运,幸运得毛利兰有种把他提溜得远远的冲动,事实证明,他身边的人不一定有他一样的幸运,比如她,比如园子。 或许是爸爸的身份,也可能源于他们自小情谊的不舍,导致了新一选择藏身毛利侦探事务所。 柯南一边帮助父亲、园子破案扬名,一边暗暗接触各种危险案件和组织,一旦他暴露,说他们不知道没人会信。 利益纠葛下,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一个,这就是里世界或者说至少是琴酒的规则。 怨怼还是后悔?毛利兰不知道,也没空去仔细回想,改变不了的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尽力强大自己。 毛利兰瞟了眼不怀好意的盯着柯南的琴酒,柯南在瞥见男人后兴致勃勃的脸色一僵,借几个大人的身体挡住自己,颇有种掩耳盗铃的自欺欺人之感。 毛利兰:“……” 正常小孩不会一见琴酒就恨不得离得远远的,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告诉他,你有见不得人的事情啊! 琴酒能忍住不去探究柯南的真实身份,可见耐心还是挺强的,喜欢开盲盒的惊喜,打算等柯南自己暴露吗? “merlot姐姐,你们找到了东西吗?”柯南小心的凑到自己熟悉的面孔前,故作萌态的问道。 毛利兰扯了扯嘴角,极力忽略一脸天真的小孩内里是她竹马的事实,转向一脸严肃的芥川,“芥川君,带来了吗?” 借着小孩可爱的长相,从来都是无往不利的柯南不自然的挠了挠头。 [果然只是长相一样啊,兰就不会对小孩这么冷漠。] 毛利兰一脸认真,眼睛眨也不眨的等着芥川的回应。 芥川抿唇,拿出他当初听乱步先生的话,保留的一纸残页,“不要欺骗我,他们我是一定要见到的。” 毛利兰点头,心里暗叹,潘多拉的盒子吗?指的从来都是体内潜藏着巨大能量的中原先生。 “两个世界的基石都在此,加上我这个牵引中原先生的介质,是时候了,太宰先生,狄奥尼索斯宴的收尾。” 雪白的宣纸一到她手中,不知从何而来的乌鸦群骤然惊起,密密麻麻的盘旋天际,凄厉的嘶叫着。 空间在这时扭曲,废弃的豪宅一瞬间亮起,两个身影静静的站在斜阳馆的门口。 “津岛修治——?” 众人惊呼着渐渐显出面容的两人,太宰治和中岛敦朝着他们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芥川喃喃的看着熟悉的面孔,手心因用力而掐出了血,“太宰先生,中岛。” 太宰治插着兜,含笑的看向琴酒,“黑泽君,我没看错呢,暗号你全解开了。” 暗号?柯南他们一懵,哪里有什么暗号?他们错过什么了吗? 琴酒碾了碾地上的烟蒂,冷笑一声,“你太宰治弄的东西,多长几个心眼准没错。” 太宰治摸着下巴道:“经验之谈吗?” 琴酒笑了,笑容带着惊人的寒气和杀意,让人忍不住怀疑下一秒,太宰治的脑袋上就会多一个洞。 尔后,渗人的气息转瞬即逝,他漫不经心的勾起了唇角,“你说的很对,因为经验多了,所以我习惯多思多想,省的一步错,步步错。” 太宰治依旧笑眯眯,但眼睛不瞎的都看得出来,他周身的气息阴暗无比,看得人毛骨悚然。 “黑泽君,真的越来越会说笑话了……” 琴酒,说笑话? 听的人都一阵鸡皮疙瘩,你是想说讽刺是吧? 毛利兰更是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两人一见面照样互相明里暗里的怼人。 琴酒到底跟太宰先生有什么深仇大恨,看见他就有一种想蹦一枪的感觉。 “太宰哥哥,暗号是怎么回事?”两人针尖对麦芒的模样柯南看得是很过瘾,但令人抓心挠肺的暗号更加吸引他。 太宰治低头看了看睁大了无辜双眼的柯南,歪了歪头,“嗯……”停顿了一会儿,“做梦的人不需要知道。” 还没反应过来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的意思,太宰治一个响指,他身旁的少年瞬间化成白虎,朝着猛然惊恐的众人扑过去。 咚咚几声脆响后,除了毛利兰、琴酒、六道骸和芥川四人,全部被中岛敦敲晕了过去。 “好了,碍事的都晕了,我们继续吧。”太宰治向前一踏,穿过无形的薄膜,终于不受束缚的站在了他的世界上。 “汇聚两个世界重要基石的特异点重叠了空间,惊醒了正在祭祀神明的群鸟。” 太宰治暗沉的目光看向上空,处在漩涡中心的人,“地狱归来的恶鬼,重新触碰陨落中的神明。” “——人间失格” 这便是黄昏别馆邀请函前三句话的另一层含义,专程写给通晓了世界基石的人。 耀眼的白光与黑红色的污浊相触,弥漫天空的能量顷刻散尽,褪去不详斑纹的中原中也坠落进太宰治怀里。 “中也,抱歉。” 太宰治耷拢的眼皮微不可察的颤了颤,右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人紧闭的双眼,抱着中原先生也不敢用力,生怕碰碎了他。 毛利兰不忍心的别开了眼,中原先一丝呼吸都没有了啊,他抱着的只是一具冰凉的躯壳。 “把‘书’页给我。”太宰治冷静道。 “好。”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毛利兰相信太宰先生有他的动机,至少在中原先生这件事上,他们是一致的。 残页一被放到中原中也身上,迅速融进了他的身体,刺眼的光芒过后,原地只剩下太宰治拿着的一页白纸。 “太宰先生,这是?”芥川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中原先生……” 太宰治将书页夹进一本书,垂眸道:“他即是‘书’,‘书’亦是他。”二者共融,成为一体。 抱紧书,太宰治看向这位曾经无比憎恨他的人,淡淡道:“横滨危机已解,‘书’对这个世界的守护到此为止了,以后也不必再防止有心之人的谋取。” 看出太宰治想要回到斜阳馆的意图,芥川叫住了他,“太宰先生,你们……不留下来吗?” 芥川瞟向跟随太宰治脚步的中岛敦,即使已经知道了结果,仍旧不甘心的想要再次确认。 太宰治偏头,笑容很轻,轻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芥川,我是逝者。”相隔的不是世界,是生与死。 这个世界不存在逝者生存的地方。 中岛敦对着脸色苍白的他一笑,“等时机到了,我们会见面的,劲敌,到时候再一决生死。” 芥川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哑声道:“再见。” 穿过斜阳馆,毛利兰脑袋一阵眩晕,待稳定了心神后,重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是属于乌丸莲耶旧宅的废墟之处。 地面上横躺了一大片的人群,似在做噩梦般不停发出惊叫,脸上的表情在睡梦中皱成了一团。 毛利兰心下一松,看来大家都没事。 太宰治食指放在唇间嘘了一声,“美丽的小姐,放宽心,我现在可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他们只会当成做了一场噩梦。” 毛利兰一僵,现在不敢?意思是没有束缚,你还敢真这样做? 仿佛看不到她不自在的神情,太宰治转向琴酒和六道骸,神秘的笑了笑,透明的身影渐渐随着斜阳馆消失。 “这个世界很奇妙,我们会再见的,彭格列和港口mafia。” 以及,另一个我。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8、回归事务所 “据悉,黄昏别馆邀请函疑为某非法组织故意发出,到场人员皆被不明药物迷晕,知情人士透露,受害者醒后多精神状态欠佳,对于昏迷时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相关调查正在进行中……” 毛利小五郎醉醺醺的看着电视里的新闻,打了个嗝,得意忘形的大笑,“哈哈,幸亏我名侦探绝顶聪明,接了另一份委托!” 毛利兰:“……” 爸爸,你不是不想去,是去不了好吗?而且你的委托费还是她付的。 久违的回到了毛利侦探事务所,暂时放松下来的她正在家里做‘大扫除’,而六道骸也在她状态康复后就结束了伪装,离开了东京。 毛利兰瞟见柯南带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脸困倦地走了出来。 她双手一叉腰,眉眼含怒,“柯南,你是不是熬夜打游戏或者看侦探小说了?” 柯南打了个哈欠,讨好的笑笑,“小兰姐姐,是阿笠博士又在搞新发明了,晚上动静大了些。” 柯南去黄昏别馆的这一天,借口都是阿笠博士去他家里玩,兰没有去黄昏别馆,他可不敢让她知道自己私自一个人去了。 [怪盗基德也怪怪的,劫走兰的邀请函来了现场也不怎么说话,我醒来时他早跑了。] 毛利兰暗地里翻了翻白眼,怪盗基德邀请函可不是他‘取’到的,而是六道骸‘友情’提供? 看样子怪盗基德被六道骸威胁了不少,关于她的情况一点都没有跟柯南透露。 [为什么有人大费周章把我们这么多人迷晕?除了都做了一个迷迷糊糊的噩梦,其他的身体检查也没出问题,但心里总是不得劲……] 嗯,太宰先生的善后工作做的还不错,一晚就抵上了平行世界的七天,坚信‘科学’的侦探也不会想得到穿越时空上去。 “小兰姐姐,你跟叔叔的委托进行得顺利吗?”柯南问道。 听见柯南的问话,毛利兰点点头,耸了耸肩道:“就那样,查出轨,爸爸的专长嘛。” 明面上是毛利兰跟毛利小五郎去的委托人家里,实际嘛,给爸爸灌点酒,再来个小小的幻术,混过去轻而易举。 “也是……”柯南黑线,就婚姻关系这方面叔叔的直觉还是不错的。 “小兰姐姐,你这是在干……什么?”看着毛利兰从房间各处搜罗出来的‘小玩意儿’,柯南僵住了脸。 “打扫啊。”毛利兰理所当然的说到。 她一寸一寸的‘清扫’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顺手从墙角或电脑、办公桌等地方,扣下来不少类似铜铁的小零件。 毛利兰抱怨道:“这些东西也不知道贴了多久了,到底哪里来的?” 柯南抓了抓头发,吞咽了下口水,“哈哈,可能是谁不小心蹭上去的吧?很像纽扣装饰一类的东西呢……” 毛利兰垂眸,新一,你是把人当傻子吗?她不是傻白甜,是一位刑警的女儿,窃听器不会没见过。 ‘kufufufu~兰酱~临走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毛利侦探事务所里惊喜多多~” 六道骸的惊喜指的就是事务所内随处可见的窃听器?呵呵,这两年她们家一直活在某些人的监视下吗?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在家里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底下,全身就不寒而栗,这里不再是能给人安全感全身心放松的家。 平时与园子、父母的私密话都被人监听,自己的隐私早就被那群人探究得一清二楚! 毛利兰手下一个用力,铁质的物品瞬间扭曲变形,再无功能。 “小兰姐姐?”面色扭曲的兰看得柯南背脊一凉。 [兰知道这些是什么?那我要怎么解释为什么家里会出现这些东西?是安室透还是冲矢昴?] [上次侦探事务所差点被琴酒怀疑毛利大叔与fbi有关系,是那个时候没有取下来,继续监视着吗?] [可恶啊,他们什么时候安装的窃听器?太大意了!] “柯南,新一在哪里?我想跟他谈谈。”毛利兰低垂的眼帘看不清其中的情绪,声音带着稍稍疲惫,“当面谈。” 无头无尾的话令柯南一呆,一阵恐慌立刻上涌,“小兰姐姐,你——” [兰知道了什么?!] 毛利兰抬眼,清澈的眸中波光潋滟,嘴角笑容轻扬,“柯南,我知道你总是能联系上他?替我转告一下吧,我想见他。” “毛利兰想见工藤新一,无论他发生了什么事。” “我——”女子干净脸上的笑容隐隐带着脆弱,柯南不敢轻易下决断。 [怎么办?我要去求灰原再做份解药吗?] 毛利兰收拾好手下的‘零碎’后,带着一袋垃圾走下了楼,留柯南一人在这里头脑风暴。 “兰小姐,你这是?”安室透穿着工作制服‘正巧’在清扫咖啡店门口。 毛利兰将手上垃圾随意扔进垃圾桶,莞尔一笑,“久了没打扫家里,才发现家中垃圾不少啊。” 听到窃听器嗞啦的损坏声,特意来打听情况的安室透,“是吗?兰小姐还真是贤惠呢……工藤新一这小子真是有福气了。” “新一?” 毛利兰笑容灿烂的看着安室透,“说到这个,我请了新一下周一来一趟事务所,我有挺重要的事要跟他谈谈呢。” 安室透眼中露出疑惑和惊讶,毛利兰视而不见,语调轻快道:“听您的话,新一跟您很熟呢,想来跟我一样很久没见过他了,您可以趁机来看看。” 安室透感慨的笑脸一僵,还没等他探寻出什么,毛利兰转身小跑到一辆黑色保时捷身旁,欢快的拍打了下车窗。 “gin先生吗?今天没看到merlot小姐呢,我挺想她了,可以见见她吗?” “上车。” 琴酒摇下窗户,淡淡的瞟了眼安室透,在他一声哂笑下,毛利兰不客气的坐上了车,黑色跑车瞬间扬长而去。 安室透阻拦的手一下子停在半空中,绅士的笑脸一沉,面无表情的看着消失在街尾的车。 因为merlot的关系毛利兰与琴酒很熟?开始光明正大的借毛利兰刺探毛利事务所了吗? 小侦探这下麻烦了啊。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下了个很大的决心。”琴酒慵懒的靠在后座上抽了口烟。 毛利兰看了看前面正襟危坐开着车,一副‘我什么也听不见看不到’模样的伏特加,转向琴酒,“没什么,就是假期要结束了。” 园子即将升上大学继承家族企业,她也该告诉一些人自己未来的规划了。 “随你,只要不耽搁训练我没意见。”琴酒轻挑了下嘴角,摇下车窗,缕缕烟雾随风冲散。 低调奢华的内部空间沉寂下来,毛利兰扫了眼斜靠着皮质座椅养神的琴酒,冷声道:“你曾经对我父亲下过手?” “嗯?你父亲?”琴酒睁开眼,默默的凝视了一下毛利兰隐含的怒气,扬了扬眉,看向伏特加,“有这回事?” 毛利兰怒气更加旺盛了,睁圆了眼睛,瞪着一脸无所谓的琴酒和僵直了身子的伏特加,“你们做的事会不记得?!” 柯南的心里话绝不是说谎,那一定事曾经发生过的事! 承受着两人一冷一热眼神的伏特加压力很大,哆竭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哆嗦。 伏特加小心道:“有一次毛利侦探见过基尔后,基尔身上多了个窃听器,跟大哥在车上发现的一样,大哥就怀疑他与雪莉有关,准备干……” 他顿了顿,强压恐惧,“后面听到他是在看赛马比赛,我们就放弃了,毛利侦探一点惊吓都没受到。” [啊啊啊啊啊大哥记性不好,为什么受伤的就是我!毛利、不,merlot小姐会不会一怒之下干掉我啊!] [大哥,我求求你,不要对杀过或者没用处的人转头就忘啊!你这样让我怀疑自己就是一个记忆存储器!] [消消气,消消气啊,毛利小姐,我是无辜的,要怪就怪那个放窃听器还跟雪莉联系紧密的人,不然大哥查不到毛利侦探身上啊!] [说起来,毛利小姐有个青梅竹马叫工藤新一,不会也这么巧吧?大哥绝对忘了这个人!关键是我还记得啊!] …… 毛利兰笑了,温婉的笑容和煦得令人发自心底的一寒,“琴酒你究竟忘了多少你做过的事?” 琴酒一脸淡漠,“为什么要记得没用的人?在我眼中,能配得上我记住的,只有能给我带来乐趣的人。” “你——”毛利兰牙龈咬出了血,只能往心里一点点吞下,别让她找到你的弱点,琴、酒! 琴酒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看向满头冒汗的伏特加,淡淡道:“伏特加,告诉我,你心里刚刚想了谁?” 毛利兰呼吸一滞,如狼似虎的眼睛立刻猛盯着伏特加,大有一副你敢说出来,明天的太阳就否想看见的模样。 伏特加手握紧方向盘,手心冒汗,牙齿不住的上下打架,说还是不说? [救命啊!不要这么为难他!他真的只是个跑腿的小弟!不敢承受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9、真实的谎言:开始 “灰原,我一定要去见兰。”柯南一脸坚决的看向电脑面前的小女孩。 他不想再让兰失望了。 “不行。”灰原哀想也不想的道,“gin最近频繁在附近出没,你绝对不能去自投罗网。” “可是——”柯南急切的张了张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这次的直觉很强烈,他要再不做些什么,兰会很难过,尤其是自从秋田县的意外后,兰与工藤新一的联系越来越少。 兰日常的生活中提起他的频次也可以说几乎没有,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柯南想知道兰现在的真实想法。 冲矢昴端着一杯咖啡坐了下来,提起他在意的另一个问题,“兰小姐发现了窃听器的反应很平静?” 说到这个,柯南就克制不了的愤怒,质问着他,“你为什么要在事务所里放窃听器?!” 柯南话一出口,灰原哀和阿笠博士都是一惊,不可思议的看向冲矢昴。 冲矢昴淡定的喝了口咖啡,含笑的目光丝毫不弱的对上柯南气愤的眼睛,“工藤新一,不要忘了我是怎么推断出你的真实身份。” 柯南脸一白,他在冲矢昴点出自己身份的时候,就知道是兰不小心透露了自己是这座房子的主人。 冲矢昴也顺着线索借助兰试探了自己,从卫生间听到了自己与兰的通话声,这才…… “兰不知道我们的事。”柯南脸色开始暗沉,“她只是没防备。” “没防备?”冲矢昴重复的声音一扬,“侦探,我们做的事容不得一点差错,” 理智告诉柯南冲矢昴说得对,他不该在这件事上纠缠不休,一旦他们的身份暴露,不仅自身难保,连毛利一家都会受到牵连。 看着冷静下来的人,冲矢昴走出了阿笠博士家的大门,在门口道:“考虑清楚,以工藤新一的身份出现在毛利兰面前有什么样的后果。” “新一……”阿笠博士担心的看着沉默不语的人。 柯南低垂着头看不清脸,只有手上颤抖的握拳昭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灰原哀跳下凳子,转到柯南面前,绿眸一定不定的看着他,“工藤,我不会给你解药。” 语气一转,灰原哀接着道:“为什么不试着站在她面前,以工藤新一的身份。” “不行!”柯南的反对马上脱口而出,声音变得低落,“我不想兰生活在提心吊胆中。” 她值得所有的美好,而不是跟他一起搅合进一堆大麻烦里。 工藤新一的错,应该由工藤新一自己解决。 灰原哀心下一叹,她搞不懂侦探在这方面的执着,只能尽力去理解他,想要将女孩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吗? 跟姐姐一样温暖的女孩吗?如果姐姐还在,自己也会像侦探一样拼尽全力守护她的世界吧。 “你想好怎么面对她了吗?工藤。” “我……” 柯南一反最初的坚定,在冲矢昴的劝说下,踌躇不定。 画面一转,血液一瞬间凝固下来的伏特加眼珠子左右乱瞟,大气都不敢喘。 大哥的命令伏特加不敢违抗,女子凶狠的眼神一点也不作假,他可是亲眼见过merlot把铁制的假人脑袋踹下来的啊!!! 大哥,你是很满意merlot的训练进度,但天天见着的伏特加压力很大有没有! 眼色一向很好的伏特加毫不怀疑,别看两人现在气氛紧张,但经过观察,深得大哥‘心喜’的merlot稍稍在大哥面前添油加醋,他的前途就到头了啊。 [求你们,不要为难我这个小弟啊!我不是狂得地狱都不敢收的大哥,也不是耐揍扛枪击的merlot,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黑\社会啊!] 毛利兰嘴角一抽,她真是谢谢你的夸赞啊,转向琴酒,“大男子的独断专横吗?不允许一丝不可控的事游离在外?” 一个两个都这样,真是……“令人厌恶的大男子主义啊。” 琴酒斜了眼阴着张脸的毛利兰,眉毛一挑,“是掌控欲。” 墨绿色的幽瞳与纯澈的紫眸相对,浮现若隐若现的冰冷笑意,“女孩,不只有男人才有,你无法否认,世上所有人都有。” 比如你,翻腾的情绪是为了谁?眼底深埋的愤怒是对着他,还是其他人。 “你在恼恨,恼恨自己无法掌控身边跌宕起伏的一切,出乎预料的事一件接着一件。” 琴酒不厚道的笑了,“聪明人掌控自己的命运,蠢笨者被别人愚弄,你想成为哪种?” 毛利兰闭上眼,现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在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的空间中,声音暗哑,“我只想要互相理解与信任。” 说来可笑,现在她唯一能吐露心声的人居然是新一处心积虑排除在外的‘敌人’。 琴酒扫了眼伏特加,他心领神会的停下车,转向沉思中的人,亲昵的嗓音暗藏引诱:“你当然可以信任我,搭档。” 毛利兰睁开眼,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面带笑容诱人沉沦的男子,“拿出证明。” 越是接触琴酒,越能感触到他的深不可测。 但不可否认,琴酒不屑于撒谎,只要你能抓住蛛丝马迹,他反而越发兴奋的暴露出更多的内里叫人探究。 琴酒笑吟吟的掠过惊若寒蝉的伏特加,眼神投向岑峦叠嶂的白云,“一份能帮你挑选周围人的大礼。” 毛利兰心里一颤,莫名的战栗感刺激着全身每个细胞,崩塌的世界逐渐向她展露了全貌。 “静候佳音。”毛利兰走下车,离开明显没有了训练意图的琴酒。 瞅着后视镜里走远的人,伏特加手心在方向盘上印下一个湿漉漉的印迹,哆嗦着道:“大、大哥,你想merlot见她?” 琴酒修长的手捂住眼睛,脸上笑容不可遏止的张大,扭曲疯魔,“踏进我的世界,就别想挣脱出去。” “人也好,神也罢,里世界的人生来罪恶,你却偏偏要闯进这里。” 伏特加不敢吭声,默默的将车开向目的地,他的命真的能活到明年吗?大哥一再的在那些大佬头上拔毛啊。 波洛咖啡厅里,安室透心不在焉的刷着杯子,昨天的噩梦就够困扰他的了,毛利兰与琴酒的关系更是令人迷惑。 安室透好像忘记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事,一中满头雾水抓不着方向的错乱感,使得他都没空提醒小侦探注意毛利兰最近新认识的人。 “安室先生。”戴圆眼镜的文质彬彬的青年走进了咖啡厅,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打扮显得表情更加严肃。 奇怪,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安室透将视线从他后移的发际线转向嘴角的黑痣,特征如此明显的人他绝对没见过,“你认识我?” 青年镇定的点了点头,在他隐隐戒备的目光下拿出一叠文件,“听说你是个侦探,我想委托您帮我一个忙。” 安室透瞥了眼纸上的内容,瞳孔下意识的有了一瞬间的放大,“为什么是我?我并不出名。” 青年一笑,“因为你隶属于国家机关,公安警察,卧底水平和抗压能力都一流的降谷零。” 咔擦的碎裂声从手上传出,安室透低头看了看手上被扎出的血迹,又抬头看向他,“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敌人吗? 青年扫了眼他欲拔’枪的手,含笑道:“自我介绍一下,坂口安吾,隶属于国家异能特务科,初次见面,您好。” 安室透瞬间大脑一片混乱,异能特务科?国家有这个部门? 见青年眼睛看向他手机,安室透拿出来一看,一封有着鲜红公章的函件映入眼帘。 ‘现东京公安警察安室透,组织代号波本,绰号零,即日起,降谷零调入国家异能特务科,封存档案归类sss+。’ 控制不住的震惊,sss级档案代表了国家最高机关领导人,这突然冒出来的sss+是什么鬼?! 对于他的惊骇,坂口安吾面不改色的抛出他的话,“我们一样深爱这个国家,安室先生,文件上有关于异能特务科的详细介绍,请务必接受我的这个任务。” “监视这个人,汇报她的一举一动。” 安室透看着纸张上再普通不过的档案,心里一紧,大发了啊,小侦探。 ‘毛利兰,女,现年18岁,毕业于东京米花高……’ 灿烂笑容的女子照片赫然在目,交织着最近她身边特殊的状况,理不清的丝线在安室透脑里反复裹成一团。 “她有什么特殊吗?”安室透蹙眉,一个普通的女子怎么会扯上国家最高机密?“还是她有危险?” 坂口安吾笑着摇摇头,“不,我们只是想确定大家的利益是否还一致。” 港口mafia喜欢主动出击,武侦谋而后动,异能特务科当然不能落于人下。 围绕着异常波动的东京,他们得判断出两家的行动是否会危及国家的安全。 疯犬,可不好控制啊。 坂口安吾有理由怀疑,太宰治和森鸥外会抓住一切机会给他添堵,一个挟私报复,一个想独占更多的利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第30章【VIP】 第30章 真实的谎言:第一条 “嗯, 异能特务科吗?知道了,中原先生。”毛利兰挂断电话,抬头看了看熟悉的街道, 走进了其中一家餐厅。 异能特务科向东京伸出了爪牙吗?中原先生说会从她身边的人下手, 以便达到监视的目的。 嘛, 无所谓啦, 现在监视她的人多一个也无妨, 横竖在不了解她是否是异能者的情况下也不敢轻举妄动。 谁让除了某些人外, 明面上, 她毛利兰与那些天生的异能者可不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东京普通少女。 异能特务科, 国家方面的手下吗?毛利兰只能想到一个尽职尽责的三方卧底。 “安室先生,下午好。”毛利兰拉开玻璃大门, 笑着朝柜台上的男子点了点头。 两双同样含笑的眼睛一对视, 各自眸中最深的情绪被表面的亲切和善掩盖得一干二净。 “兰小姐, 需要点些什么吗?”安室透看着拉开椅子坐下的少女, 周到的服务着。 “来两份安室先生的招牌三明治吧, 很久没吃了,挺想念的。”毛利兰放下菜单微笑道。 一点意外都没有呢,在周围一个接一个的来意不同的人们里,安室透算得上背景最清白了。 在堪称作弊式的异能面前, 毛利兰学会了如何在各种场合下完美的表现应有的神情。 是跟聪明的人接触多了的后遗症吗?她感觉有朝一日退休,自己都能撰写一本《卧底的自我养成之路》了。 [资料上记载毛利兰去过横滨?她在武侦见了一些人后,说了些什么?又去哪里呆了一周左右?她知道异能者是什么吗?] 安室透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光是在黑衣组织的琴酒面前隐藏间’谍身份都够耗尽心神了, 现在还出了个疑似牵扯上异能者的毛利兰?! 坂口安吾绝对有些情报没告诉他,只能全靠自己探索的感觉糟糕透了, 他的脑细胞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落。 [‘初次接触国家机密的降谷先生,你得表现出应有的职业素养才能获取更深层的情报。’坂口安吾是在质疑我作为三方间谍的能力?!] 毛利兰暗暗点头,在黑衣组织的一众卧底里安室透的确称得上数一数二,警察中的佼佼者。 但在千奇百怪的特异能力下,不免被前Mafia情报科的间’谍坂口安吾质疑。 啧,琴酒是在养蛊吗?谁表现得好就放过谁,能力太差就被灭掉?这不可能瞒得过组织里的中坚力量,比如……朗姆? “兰小姐是在等人?”安室透将餐点送到毛利兰面前,好奇的问了一句。 毛利兰撑着下巴看向窗外,点点头,嘟囔道:“园子啊,我们想商量商量接下来的规划什么的。” 安室透了然的一笑,“也是,是该考虑考虑了,听你的意思,是不想继续升学?” 毛利兰转过头,定定的看了安室透几秒,看得他浑身不自在才缓缓移开视线。 “我没安室先生有这么宏大的目标呢。” 宏大的目标?怎么听得这么不对劲,指他想成为名侦探这回事? 安室透还想再说什么,被突然闯入的铃木园子挤开。 “啊,兰你终于联系我了,怎么,有想法了吗?”园子一屁股的坐在毛利兰身旁,大大咧咧的道。 调侃的眼神从安室透身上移向她,小声的凑近毛利兰的耳边,“还是决定抛弃工藤新一这个渣,另觅新欢?” [安室透也不错啊,以我铃木园子2.0的视力推测,衣服下绝对有料,身手不凡,还帅气腹黑,更不要说周身引人寻味的神秘感了。] [跟他在一起,绝对不无聊。] 毛利兰:“……” 园子,某种情况下,你看帅哥真的很准。 见安室透尬笑着回到自己的岗位上,毛利兰无奈的摇了摇头,“园子……” “好啦好啦,不说那些。”园子大口大口的咬着松软的三明治,唇齿留香的美味刺激着味蕾,“说说你。” [可惜了,厨艺也这么好的男人不好找啊。] 毛利兰笑看着好友一点都没个大小姐的样子狼吞虎咽,送一杯水到她面前,“慢点吃,也不怕噎着。” “唔唔唔”园子忙不迭的捶捶胸口,灌下大杯水,长长吐了口气,“这不是很久没吃了吗?” [我都快开学了,兰也不多来找找我,要不是时常收到你的短信和电话,都快以为你被绑架了。] 毛利兰笑笑,“是很久了。” 短短不到一个月,久得恍如过了一个世纪,世界经历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基于彼此间的默契,园子乖乖照着毛利兰的暗示远离毛利侦探事务所和某个小孩,不至于发生上次的意外。 园子咽下最后一口食物,抬眼看向神思恍惚的毛利兰,手在她脸上胡乱揉搓了一通,揉得她满脸通红才肯罢手。 “园子!”毛利兰捂着红红的脸蛋瞪眼,“很痛耶。” “哈哈,没变嘛,兰还是兰。”园子大笑着的放下手,“不是哪来的逆来顺受的哀怨女。” 毛利兰鼻尖一酸,周围人都带上了面具,只有父母和园子对她的关心从不曾改变。 “走,回家,我们可好久没叨叨了。”园子拉过毛利兰,大步向着楼上的事务所去。 “欢迎下次再来,两位小姐。”守在门口的安室透体贴的替二人拉开大门,笑着目送她们上楼。 “再见!帅哥~”园子推着毛利兰,高兴的挥了挥手道别,“你的三明治很美味!” 一上楼,园子就看到了倒头呼呼大睡的毛利小五郎,撇了撇嘴,“切,醉酒的大叔一点没变。” 她环视了一下房间,“那小孩儿呢?平时不是寸步不离兰你的吗?” 毛利兰取下外套,挂在衣架上,轻笑道,“这两天柯南住阿笠博士家,现在就我跟爸爸呆在家。” “兰,你……”园子听出了毛利兰话中的差别,是以前细心照顾柯南的兰不会有的不以为意。 毛利兰笑着将食指放到唇间,替她取下外套,领口处细小的零件被她袒露在空气里。 园子一震,呆呆的看着兰和她的外套上的东西,铃木家的尖端科技不少,窃听器不会少见。 一股怒火瞬间涌上心头,什么人这么敢?!别让她逮到! “外套挂好了,爸爸在这睡觉,我们去房间里谈谈吧,明天新一可是说好了要过来呢。” 毛利兰握住园子的肩膀,不让她怒骂出声,笑容明媚,“我打算做的事绝对让你们大吃一惊。” [兰,别笑了,你不适合这样的笑容。] 她铃木园子的好友,不该露出如此令人心碎的表情。 毛利兰笑容一怔,带出真实的柔软,替熟睡的父亲盖好外套,与园子一起去算得上私密的空间聊天。 “什么?!”听到真相的园子怒不可遏的拍打着书桌,“他们这群混蛋,亏我还以为是些好人!” 阿笠博士、工藤新一、灰原哀、冲矢昴、安室透、服部平次……连世良真纯都是,一个个都好样的! 他们怎么敢,联合起来欺骗兰!无论什么理由,谎言就是谎言,更不消说这种滑稽可笑的以保护为名的欺骗! 让兰一再发现真相,又一再的遮盖,她该情何以堪?一句为你好就能掩藏其中的轻视和不信任吗?太小看兰了吧! “兰,不要再替他们考虑,这群人不配,你们一家才是最无辜的,什么大义、保护都是屁话!” 没有防备的人才是最危险的,工藤新一自大得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吗?他在众人的夸诩中早忘了人心的险恶和世道的无常。 生长在铃木家的园子比任何人都明白‘无知’带来的残酷,兰不能成为他们斗争的牺牲品。 “园子,我是理解他们,但不会押上我珍视的所有帮他们辩解。”毛利兰安慰着替她打抱不平的园子,笑着道。 毛利兰从来不是纯善,她有着自己的小心思,会嫉妒、悲伤、痛苦,也会恼怒、憎恨…… 她已经过了最初的艰难,学着从跌倒的地上爬起,挺直脊梁笑对大家。 园子咬着唇,用力的抱住她,“兰,你真的很好,相信你自己。” 处在黑暗又怎么样?她认识的兰不会任由自己被安排,因为即使在黑暗的泥泞中也能生长出绮丽多姿的生命。 [我感谢神明赠予兰的能力,打破世界的桎梏。] 一时的迷茫痛苦总好过突如其来的绝望,有准备的人才不会后悔。 “答应我,拼尽全力保全自己。”园子只能吐出这句苍白无力的话。 毛利兰很坚强,很优秀,园子能做的只有支持。 她知道兰是在提醒这里紧张的局势,不想自己像兰一样踏入危险无知的境地,“我知道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救过我。” 否则,兰不会这么担心园子的安全,只有一种可能,她曾无知无觉的陷入险境。 毛利兰擦掉她眼中的水花,笑道:“那还真是不凑巧,其实我不救你也没事。” 毛利兰很清楚有乱步君和与谢野医生在隔壁,不会放任园子死去,只是她不敢赌。 琴酒的算计吗?这也是她没跟他闹掰的原因,他一开始就没打算杀了铃木家的继承人,那一次,被放弃的只有那个基安蒂。 “说到这个,兰你跟我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天我全身筋骨都在抗议,衣服更是从没有过的脏乱,差点以为自己梦游了!” “啊,那次啊……” 灯光彻夜点亮的事务所,依稀间可以听见两个女孩打闹的笑声,在寂静的深夜蒙上了别样的温暖。 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安室透取下窃听器,呆愣愣的看着站在咖啡厅外面的女人。 黑色长发的女子惊惧不安,棕色的眸子骨碌碌的乱转,不安的打量着陌生从环境。 这是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谎言第一条:生与死是最遥远的距离。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0-40 第31章 真实的谎言:第二条 “喂喂, 贝尔摩德吗?”安室透僵硬的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飘忽,“我觉得我最近压力太大, 产生幻觉了。” “你终于觉得干太多份工作压迫到大脑神经了吗?”贝尔摩德讽刺的笑声直截了当的传到耳边, “要不要我为你介绍一位精神——” “哦, 我没做梦。”安室透一秒按断通话键, 面无表情的盯着咖啡厅里做了整夜的人。 世界是正常的, 不正常的只有那个本该早早死去的女人。 想了半天, 安室透悠哉悠哉的拿起了电话, 又拨通了一个电话,“小侦探吗?毛利侦探事务所有一个惊天的大秘密等着你们哦……” 咔嚓一声, 女子的照片接着那通电话,传送到另一批人身边。 安室透勾起了唇, 这下那个人该忍不住了吧, 光是想想他脸上的惊骇, 心里就油然而发的痛快。 朦朦胧胧中, 毛利兰手从暖和的被子里伸出, 拿起桌上震动的手机,哈欠连连,“喂,有话快说……” 大清早的, 扰人清梦啊。 “呵呵。”特征明显的笑声一下子惊醒了迷糊的毛利兰,琴酒! 琴酒充满磁性的嗓音携着幸灾乐祸,“搭档, 礼物已经送到, 她是你的了。” 礼物??? 毛利兰一个飞身从床上惊起,三下两除二的洗漱完毕, 冲到侦探社门口,做深呼吸状。 “兰?”园子瞠目结舌的看着她飞一般的速度。 毛利小五郎坐在电脑前,捧着心口哀叫,“我女儿终归还是被生活压弯了腰,成为疯了的社畜一枚?” 毛利兰横了宿醉才醒的父亲一眼,眼睛死死盯着大门,琴酒的大礼,一般人消受不起。 “叮咚” 门铃一响,毛利兰扭动门把手打开,安室透乐呵呵的打着招呼,“早,兰小姐、毛利侦探。” 得到毛利兰的示意后,安室透踱步进了毛利侦探事务所,被他身形遮挡住的女子也随之露出了真容。 做办公桌上的毛利小五郎一个眼睛瞬间瞪得比铜铃还大,“广、广田雅美——!!!” 毛利兰同样大惊失色,他们都见过身为银行抢劫案犯人并且曾委托过毛利小五郎的广田雅美,但是目暮警官告诉过他们,她中枪身亡了啊! 毛利兰忙低头看了看地面,嗯,有影子,不是鬼。 也不一定啊!毛利兰百分百确定这一定是琴酒的礼物,深知缜密思维的他肯定不会弄个假货来骗人。 “兰?”真正没见过女子的园子疑惑。 “园子,扶我一下。”毛利兰腿有点软,欲哭无泪的望着园子,她怕自己没形象的当场晕倒。 不明所以的园子把好友顺道沙发上,而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的毛利小五郎也回了神,佯装咳嗽一声,端正身子。 “这、这位小、小姐,广田雅美?”毛利小五郎忐忑的问道。 毛利兰有些心慌的点了点头,相信科学、一定要相信科学……相信个屁啊! 平行世界死了的人都能出现,区区一个广田雅美算什么?人好歹还是这个世界的人啊! 毛利兰,你要习惯这个世界的常态,不科学才是常规现象……哈哈,鬼、鬼什么的,很正常…… [兰,你脸色青得很厉害。] “缓一会儿就好。”毛利兰拍了拍脸,努力恢复成血色的皮肤。 仔细想想还好,至少人跟生前状态一样,无论从哪个方面都看不出非人的模样。 清秀的女子诚惶诚恐的坐在待客的沙发上,像受伤的幼兽般瑟缩成一团,眼珠子四处乱转。 安室透站在一旁,颇有风度的解释,“这位小姐一直在毛利侦探事务所下面呆站着,我看她很想上来,就帮她带了下路。” 毛利兰起身倒一杯热水,放到不安的女子手上,“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女子润了润嗓子,握紧掌心唯一能传递温暖的杯子,“我、我想委托名侦探,帮我找一个人。” 相似的请求令毛利父女怔了一瞬,毛利小五郎小心的试探开口,“您父亲?” 女子垂着的头颅摇了摇,抬头,伤心欲绝的看着大家,“我的妹妹,宫野志保。” 毛利兰倒水的动作一个停顿,惹来安室透探寻的目光。 她毫不在意的起身走到门口,再次侧身拉开房门,咚咚咚的倒地声下,小孩一个飞扑趴地。 “柯南。”毛利兰视线从小孩身上移向门口的少年,眯起了眼,“工藤新一。” 死性不改呐。 园子听到名字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揪起‘工藤新一’的耳朵就是一阵大骂,“好啊,你这个大忙人终于肯现身了!” “疼疼疼”‘工藤新一’拼命求饶,企图脱离魔爪,求救的眼神投向笑眯眯的毛利兰,“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毛利兰随手关上门,拉起地上的柯南,笑叹道:“偷偷摸摸的习惯真是改不了呢,新一跟柯南一模一样。” 做贼心虚的两人,一听这句‘一模一样’连忙摆摆手。 “哈哈,小兰姐姐,我超想知道那位小姐姐是不是我认识的人嘛。”柯南双手合十的半张着眼睛,偷瞄向沙发上的人。 “在楼梯口看见时,吓了我一大跳啊。”柯南卖萌的大眼睛转向‘工藤新一’,“正巧碰上了新一哥哥,才……” “嗯嗯”毛利兰抱胸,手指不耐烦的敲着手臂,转向沙发上的女子,“想听就光明正大的听吧。” 察觉兰语气不对的园子瞟了瞟手上的人,及不到膝盖的小孩,嘁了一声,返回自己的座位上听案子。 ‘工藤新一’悄悄打量了一下毛利兰,成功获得她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霎时全身寒毛颤栗。 [啊啊啊,我就不该舍身陪侦探演这场戏,谁知道披着毛利兰皮的人,还是不是那个恐怖的男人啊!] [若不是我有事请他帮忙,真不想搅进他越来越奇怪的女人身边。] “坐吧。”毛利兰一个哐当,水杯重重的砸在‘工藤新一’面前的桌上。 ‘工藤新一’全身一抖,下意识的就想把腿就跑,毛利兰却双手搭在他肩上,以着他反抗不了的力气镇住他。 她带着甜蜜的笑容,凑近‘工藤新一’耳边悄声道:“来了,就别着急走嘛,小偷先生。” [啊啊啊啊啊啊工藤你看看我啊,你看看你女人,他M这绝对有问题啊!] 柯南如他所愿的看了眼两人,不过跟大家一样,都以为少女是在发泄青梅竹马久不现身的不满。 强权压迫下,‘工藤新一’不敢动弹,除了额头不停的出汗,谁也看不出他满心的惊叫。 观众与演员全部就位,上演的是一出闹剧还是惨剧。 “我叫宫野明美,父亲宫野厚司和母亲宫野艾莲娜都是科学家,自生下我妹妹后,他们就离开了,只剩我们两个相依为命。” 宫野明美双手捧着脸,晶莹的水珠不断从手指的缝隙中落下,在场人都看得出她的伤心。 “妹妹继承家业,走上研究的道路,而我普普通通的生活着,直到有一天——” 众人嗓子都提到了心口。 “一个叫诸星大的男人来到了我面前,他是个FBI……” 柯南和安室透错愕,这是能说出来的话吗! 毛利兰扶额,琴酒是想踩黑衣组织的底线?她瞄向柯南眼镜上贴的微小监视器,另一端看着这个画面的人是哪些呢? 宫野明美抽泣着,双手放下,悲伤的脸上浮现幸福的笑容,“我爱上了他,爱上了错误的人,可是我不后悔。” “你妹也爱上了他,所以她离家出走了。”毛利小五郎煞风景的话插入。 “咳咳咳” 事务所内顿时响起连绵起伏的咳嗽声,柯南他们表情惊恐的看着毛利小五郎。 毛利小五郎咂巴了下嘴,“难道不对?”正常剧情都是这样走的好吧! 宫野明美摇头,悲戚的笑容因回忆而显得虚浮不定,“我妹妹不喜欢他,但妹妹确实是因为他失踪。” “因为FBI的诸星大是一个间谍,我妹妹服务的那家公司不满他意有所图的借我加入其中,一个女人抓住了我。” 说道恐怖的地方,宫野明美全身颤抖,“我被关了起来,再也没有了妹妹的消息。” “非法拘禁是犯罪!”美女害怕的样子立即引起了毛利小五郎的义正言辞。 园子也配合的点着脑袋,“宫野小姐,你怎么逃出来的?” 似乎两人的安慰给了她勇气,宫野明美紧闭上双眼,背过人群,瑟瑟发抖,“一个踩在尸山血海里的男人,走到了我面前,他说,我自由了。” 柯南跑到宫野明美身边,小手拉着她衣角,“宫野——” “不要碰我!”宫野明美激烈的挥开小孩子的手,一副心神俱裂的模样,“求求你们,不要碰我!” 柯南僵住了,很明显的PTSD后遗症,她真的是宫野明美?但是不可能啊,他亲眼见到琴酒杀了她!最后还是警察收的尸! 好半天,宫野明美才镇定下来,水汽弥漫的双眸乞求着在场人,“帮我找找志保好吗?我好想好想见她。” “因为我快没有时间了。” 谎言第二条: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第32章 真实的谎言:第三条 毛利兰倚在沙发的靠背边, 前方是端坐在沙发上被她吓得一动不敢动的‘工藤新一’。 宫野明美仰起的脸上泪水涟涟,温柔的棕眸闪烁着卑微到尘埃里的期盼。 柯南耳朵里的通讯器另一端,陷入死寂。 分不清震撼还是压抑的痛苦, 一寸寸撕扯着相关人的心脏。 “宫野小姐, 你有什么线索吗?我毛利小五郎一定翻山越岭都帮你把妹妹找到!”毛利小五郎拍着胸脯道。 “噗嗤”一声, 宫野明美笑了, 用纸巾擦了擦通红的眼睛和鼻子, “不好意思, 见笑了, 我平时不喜欢在大家面前哭的。” 她将一张皱巴巴的照片摊在桌子上,茶色头发的女孩赫然闯入瞳孔。 糟了! 柯南和安室透一惊, 刚想行动,一只纤细的手就将它捏在了手心。 毛利兰琢磨着手里的照片, 惊疑不定, “小哀?” “什么?灰原哀?”园子和毛利小五郎都凑过来, 仔仔细细的看着照片, “还真的是!” “等等!不对吧?小哀是在公司上班的科学家, 她还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啊!”毛利小五郎指着照片大叫。 宫野明美迷惘的眼神投向他们,“这是我妹妹小时候的照片,她现在应该快20岁了。” “我知道了!”毛利小五郎眼睛一亮,“你妹妹结婚生子了, 这是她的女儿,不知什么原因被阿笠博士收养了!” 联想力丰富的毛利小五郎立刻给出这差的十万八千里的答案,偏偏知道真相的众人还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他。 因为照片上的人实在是太像了, 像得两人不当面对峙下无法让人死心的地步。 “真的吗?”宫野明美惊喜道。 毛利小五郎煞有其事的点头, “我名侦探的推理从不出错!你放心,我会让你见到她!” 说完, 他转身就跑到座机那里联系阿笠博士,跟那头的人掰扯了半天,才放下电话。 毛利小五郎脸上愤愤不平,“这个阿笠博士,推三阻四的,带个小孩过来有什么难的?” 见宫野明美神情一黯,毛利小五郎忙道,“我名侦探出手,还不是手到擒来,他答应小哀放学后就带过来,说什么现在在上补习班……” 一听这话,宫野明美瞬间喜极而泣,掩面痛哭,“太、太好了,我们两姐妹终于可以见面了。” 毛利兰偏头看着她手遮挡住的脸,眼神微微一凝,蹙眉道:“宫野小姐,你说你没有多少时间了?” 宫野明卫微不可查的一颤,瞳孔闪过一丝哀伤,“我有无法治愈的疾病,医生说只剩三天时间。” 疾病?毛利兰摸上女子的额头,罕见的,极度排斥他人的宫野明美这次没有躲避,任由她动作。 好凉! 毛利兰一个瑟缩的收回手,微垂下眼帘,有那么一秒钟,她似乎看到了宫野明美含泪的眸里笑意扭曲。 “小兰姐姐,宫野姐姐怎么了?”柯南忧心看着毛利兰抖了一下的手。 毛利兰甩甩头,“她太冷了,我去给她找件外套。” 不等大家反应,毛利兰忙不迭的跑回房间,只余剩下人诧异的看着满面歉意的宫野明美。 毛利兰打开衣橱,心不在焉的翻着厚实的衣服,那不是活人能拥有的温度,行动自如,目的未知的死人吗? 琴酒想告诉她什么?这个人除了能引出她知道的赤井秀一和雪莉,还会有谁? 嘟嘟—— 电话的声音,毛利兰低头一看,真是想到谁来谁,“Gin。” 硝烟弥漫的枪’炮声从手机对面传来,琴酒亢奋的声音穿透枪淋雨弹直击耳膜。 “女孩,有人曾说,这个世界不存在真实与谎言,只有事实,当事实成了对自己有利的存在,便误认成了真实。” “说人话。” “啧啧,有人惹怒了你?我猜不是宫野明美吧。” “你为什么不认为是自己呢?Gin。” “担心事务所安危?那可不必,她踏出牢狱的那一刻,彻底的消亡了,没人会在意一个不再拥有价值的东西。” 东西吗?毛利兰不寒而栗,宫野明美是什么样的存在?导致死去的人能再度重新站到世人面前。 难道…… “她跟被‘书’烙印的太宰治相似却完全不相同,真正的属于死者的世界。” 毛利兰一滞,她突然想到琴酒在黄昏别馆说过的话,恶鬼,还是疯鬼? 假设牵引太宰治的是中原先生,那宫野明美又是因为谁?宫野志保? “女孩,这颗棋子归属你,我们心知肚明,她非常好用。” 送上门的宫野明美,牢牢抓紧了身边窥伺之人的心。 毛利兰挂断手机,拿着一件毛绒外套去了客厅,她没有了曾经那样怜悯所有人的心肠,开始学会了只将柔软对准在乎的事物。 Mafia的人做不到无私奉献,利益映照下,谁都有着符合自己的自私。 毛利兰出来的时机恰好,灰原哀正站在宫野明美的身边,满脸震惊。 “志保!”宫野明美激动的留下了眼泪,抱着小女孩颤抖的身躯不肯撒手。 众人都以为她是看到了与妹妹相同的面容而喜出望外,除了柯南紧张的小脸和安室透隐含看笑话的表情。 灰原哀苍白的脸惊慌失措,小手不知道该放哪,嗫嚅的声音低低道:“真的是姐姐?” 没有人比她更熟悉姐姐的声音和气味,不会错,眼前的人真的是本该死去的人。 相拥而泣的场面很感人,事实逼迫下毛利兰不得不打扰两人,将厚实的外套裹在宫野明美身上。 她看着灰原哀笑道:“宫野小姐身体很凉,必须尽快去医院。” 毛利侦探事务所太小,不太挤得下那么多人,而且,毛利兰真的不喜欢别人侵入她的家。 目光转向毛利兰的灰原哀瞳孔一缩,哆嗦着身体,强忍着不让自己蜷成一团。 [怎么会——!毛利兰身上有那个世界的气息!] “工、柯南——”灰原哀来不及说完,下一刻后颈一疼,昏倒了过去。 “妹妹?”宫野明美顺势抱住她,慌乱的看向众人,“她怎么晕了?” 毛利兰摸了摸小女孩的额头,笑道:“她可能太激动了,以防万一,你们还是一起去医院吧。” 征得宫野明美的同意后,毛利兰便请‘工藤新一’抱住小孩,大家一起去医院。 柯南无法反对,他只得希望通讯器另一头的FBI提前安排好医生,不能让其他人给灰原用药,不然与那种药物产生化学作用就不好了。 喜欢‘凑热闹’的柯南被园子塞进了安室透开的车里,现在四人一辆的车上,只剩三女一男。 宫野明美安安静静的开着车,毛利兰抱着小女孩,笑容灿烂的看着‘工藤新一’。 “小偷先生,知道什么时候当看不见吧?” ‘工藤新一’冒着冷汗看着额头上抵的枪,双手上举,干巴巴的笑着,“我绝对没看到这女孩怎么晕过去的,我发誓!” 他瞄了眼驾驶座上的宫野明美,仿佛在她掩护下被毛利兰敲晕过去的灰原哀是个陌生人,默默不语。 [艹,我到底倒了什么霉?好心帮忙却被迫狼狈为奸。] “你身手真好啊,哈哈。”‘工藤新一’小心的看向毛利兰,扯了个难看的笑脸,“毛利小姐?” 干脆利索的手劈就像经过千锤百炼,比之他见过的警察丝毫不逊色,这人真的是那个单纯的少女吗? 毛利兰收好手’枪,微笑着瞟了他一眼,似是而非的道:“你觉得我是谁就是谁。” ‘工藤新一’身子一僵,大脑飞速旋转着,模凌两可的话在他心中搅起惊天巨浪。 毛利兰垂眸,小女孩熟睡的脸因不安皱成了一团,感觉挺灵敏嘛,不愧是组织里的研究员,雪莉。 她看向宫野明美,问道:“你的目标是谁?” 宫野明美肩膀耸动,笑出的眼泪从眼角溢出,透过后视镜看向小女孩,“当然是我爱的人啊,我深爱的他们。” 谎言第三条:我爱他们。 第33章 真实的谎言:第四条 西米花医院, 接受了医生检查的灰原哀正沉静的躺在病床上,宫野明美守在床边看着她。 病房门口,‘工藤新一’时而左顾右盼, 时而瞄向玩着手机的毛利兰。 最终, 受不了沉默氛围的他率先开了口, “毛利小姐, 柯南他们怎么还不到?” 十分钟的车程, 这都过了半个小时了, 走路都该走过来了吧! 毛利兰头也不抬的把玩着手机:“不知道呢, 或许他们迷路了。” 迷路?不可能好吗,那一车全是在米花町土生土长的人! ‘工藤新一’差点大喊出声, 在看到毛利兰抬头后笑吟吟的脸,嗓子一哑。 [是我太傻太天真, 意图不明的毛利兰完全有可能使他们‘被迫’迷路。] 毛利兰翻了翻手机里的短信, 手指一划, 全部扔进删除界面。 ‘大姐, 波本车子的导航已经改好, 他们顺利的堵在了路上,您放心的玩。 ——伏特加’ 大姐?怪怪的称呼成功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伏特加办事能力是不错,就是不太会说话。 一时间, 病房内外的两人都没交谈的欲望。 茱蒂来到这看到的就是少年不停来回跺脚,毛利兰坐在凳子上双目无神的画面。 “茱蒂老师?”毛利兰愣了愣。 茱蒂透过窗户看向病房里的女人,朝她笑着点了点头, “我是宫野明美的朋友, 大致情况听柯南说了,所以来看看她。” 朋友?毛利兰微微一笑, 替她把病房门打开,“那老师你好好陪陪宫野小姐吧,我感觉她孤单很久了啊。” 病房内,茱蒂静静站在床前,看着低头不语的女子,赤井秀一无数次午夜梦回见到的女人。 “宫野明美?”茱蒂不相信有死人复活这回事,坚信这是针对赤井秀一的陷阱。 宫野明美轻轻拍打着灰原哀的被子,哼着耳熟能详的歌谣:“乌鸦为什么在啼叫,因为在山上面,有七个可爱的小乌鸦呀……” “你到底是谁?”茱蒂瞪着视她如无物的女人。 “……山里的那个老家,不妨去看看啊,圆瞪瞪的眼睛,多么好的小乌鸦啊。”宫野明美继续唱着歌,没搭理她。 看了下窗户外背对她们的毛利兰,茱蒂掏出手‘枪指向宫野明美,“说清楚,你是不是组织的人!” “茱蒂,冷静,你只是去刺探情报的,谁先动怒谁就输了。”卡梅隆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到耳边。 “我知道,但是这女人根本没理人的想法。”茱蒂气急败坏的道。 “茱蒂,问她怎么逃出来的?”赤井秀一看着监控下的女子,冷静的指挥着。 纵然她们再怎么相像,FBI的探员第一要务就是保持警惕,以怀疑的基点出发,寻找突破口。 他们都有一个共识,死人绝不会复活。 茱蒂缓了口气,重新看向床边的女人,“帮你逃出来的那个男人是谁?你之前又在哪里?” 宫野明美棕色的眸子望向监视器,笑容温柔,“大君,你不想见我吗?” 忽略茱蒂的质问,野明美接着道:“大君,我问过你,如果脱离组织,你能够真正的作为一个男朋友和我交往吗?” “我还在等你给我个答案。” 女子同样天使般温暖的笑容令赤井秀一恍惚了一下,那句近似分别的话,没别人知道…… “闭嘴。”茱蒂怒道,“宫野明美,你适可而止。”这个女人,一直在试图动摇秀一。 宫野明美拢了拢耳发,笑容明媚,“你还是承认我是宫野明美了啊,跟大君是同事还是男女朋友?” 瞧见茱蒂眼底的震颤,宫野明美笑了笑,“是第二个啊,你就是他说过对不起的女人?” 对不起的女人?以任务为首要的秀一也曾有过愧疚的时候吗? 宫野明美按下茱蒂的枪,执起她垂下的手,带着深切悲伤的眸子望入她的眼,“我们都深深爱着他啊。” 刺骨的凉意通过相接的手传遍全身,这一瞬间,茱蒂感受到了被北极冰川包裹的寒冷。 宫野明美如附骨之蛆样攀爬上她的肩膀,紧紧搂住茱蒂,温柔的阴寒语调在她耳畔吹拂,“真令人嫉妒啊,你还活着,而我却陷入地狱。” “茱蒂!茱蒂!回话!”卡梅隆焦急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叫着。 宫野明美嘴唇凑近叫嚷着女人的通讯器,甜腻腻的道:“大君,来见我吧。” 宫野明美抬头,对着监视器另一面的人遥遥一笑。 你看,两个深爱你的女人都在等着你。 [这是什么世纪灵异大片!] 看着被塞过来的手机里的画面,‘工藤新一’吞了吞口水,宫野明美那女人诡异得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病房内的寒气好吗? [我不想看这些啊,知道得越多死得越惨好吗?] 但坐在‘工藤新一’旁边的少女根本不给他选择的余地,硬是逼着看手机,耳朵还被塞上了声音清晰的窃听器。 一男一女靠得极尽,男的戴着耳机玩手机,女的昏昏欲睡着不时点头。 昏暗的医院走廊,看不到的角落,尖锐的小刀指着汗流浃背的男子背部。 ‘工藤新一’不敢动,生怕一个抖动,肾上就多了一个大窟窿,他敢发誓,以旁边这位的力气,她绝对办得到啊! 毛利兰闭着眼睛,弯了弯唇角,“看仔细了,听清楚啊,不要浪费我给你的机会。” [大姐,这种机会我真的不想要啊!] [一定有阴谋,我不想英年早逝,工藤,你这个坑货,快点来啊!!!] ‘工藤新一’心里泪流满面的嚎着,丝毫不影响变回原样的赤井秀一赶来。 赤井秀一扫了眼专注自己事情的‘小情侣’,一言不发的踏进了温度极冷的房间。 “大君,你来了。”宫野明美松开茱蒂,磕磕绊绊的走向赤井秀一,双眸水汽笼罩。 她颤抖着手摸上赤井秀一的脸,哽咽道:“诸星大,大君。” 赤井秀一躲开她,瞟向僵直不动的茱蒂,又转向眼前这个曾经倾注了心机、愧疚和爱等复杂情感的女人。 不可否认,因为宫野明美,为了任务连感情都能随意抛弃的他有过遗忘不了的心痛。在再次见到她时,心底也闪过一丝微弱的欣喜。 “你把茱蒂怎么了?”赤井秀一慑人的绿眼盯住宫野明美。 拥抱落空的她眉眼间尽是落寞,低声道:“半身麻醉而已。” “我以为你替我保护妹妹,是因为心里有我。”宫野明美失望的看着赤井秀一,“果然是因为愧疚吗?” 宫野明美仍旧妄图靠近,但这次赤井秀一没有躲,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没说话。 “还是说”宫野明美捧着他的脸,直视他没有波动的眸子,“不相信我是宫野明美?” 宫野明美笑了,摇摇头,“不,都不是。” 女子的表情不再混合着温柔的悲伤,浮现在嘴角的是冰冷的嘲笑,她道:“因为你是FBI,美国的FBI。” 赤井秀一眸中带上冷色,狠厉的目光刺向狂笑起来的女子。 “哈哈,真好笑,我败给的不是感情,而是立场。”宫野明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抬起的眼中爱恋不再。 所以,赤井秀一因为黑衣组织接近了宫野明美,因为宫野志保的研究而保护她,最后,又因为FBI的搜查官走到了死人面前。 她苍白的嘴角擦过赤井秀一的唇边,呢喃的声音在冷寂的房间一清二楚:“但是,你晚了呀,优秀的FBI。” “我提前帮赤井务武解脱了,表兄。” “嘭——” 刺耳的枪响后,宫野明美从赤井秀一的身上滑落,猩红的鲜血自胸口蔓延。 赤井秀一握住的枪口颤抖,来不及分辨心中是痛还是恨,便惊骇的发现地上的女子在血液流到地面后,瞬间烟消云散。 茱蒂突然软倒在地,后怕的抱起肩膀,声音发抖,“她、她不是人。” 谎言第四条:爱意自腐烂的枯骨中生根发芽,便成恨。 第34章 真实的谎言:第五条 “这车也堵得太厉害了吧。”安室透不耐烦的按着喇叭催促前面的车。 时间都过去四五个小时了, 也不知道在医院的人怎么样了? 安室透有种直觉,FBI探员渗透的西米花医院正在发生始料未及的事情。 “慌什么慌?兰发来消息了,她们在医生检查后, 在病房睡着了。”园子低头在手机上噼里啪啦的打着字。 她撑着下巴, 看着车窗外围得水泄不通的道路, 哈欠连天, “啊~我也好想睡觉。” “嗯嗯, 都怪你开错了医院, 不然我们早到了。”毛利小五郎揉了揉上下打架的眼皮, 抱怨道。 安室透脸一黑,这能怪他吗?明显是有人黑了他车子的导航系统, 是FBI他们想隐藏什么?关于赤井秀一与宫野明美。 园子低头看看咬着手的柯南,又看看写满焦躁的安室透, 提议:“要不我给你们安排辆直升飞机?” “真的吗?园子姐姐。”柯南眼睛亮晶晶的望向她, 连安室透也有点蠢蠢欲动。 铃木家的直升机啊, 速度肯定很快。 园子低头, 默默凝视了柯南几秒, 随后使劲敲了下他的头,冷笑:“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 还姐姐,老娘比你年轻好不好! 吃痛的柯南抱紧头,肿了, 绝对肿了!园子这丫的一点都没手下留情!跟兰一样,越来越暴躁了。 一行人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 进入病房, 他们只看到灰原哀沉睡在毛利兰怀里,小手紧紧攥住她的袖子。 “你们总算来了。”‘工藤新一’喜出望外的看着刚到的四人。 [天可见怜的, 快快快,他要自由了!] 安室透左右望了望,“宫野明美小姐呢?”结束了,他们来晚了吗? ‘工藤新一’背一僵,顶着柯南他们迷惑的目光,不自然的道:“我们在外面呆了一会儿,一进来,就没看到宫野小姐了。” 毛利兰沮丧的点点头,“中途我就打了会儿盹,她就不见了。” 毛利小五郎摸了摸下巴,看了看睡着的灰原哀,推测道:“或许宫野小姐从灰原哀这里得到了妹妹的消息,想赶紧去见她吧。” “证据就是——”他得意的扳开灰原哀握紧的手,抽出一张字条,“当当当,你们看!” 毛利小五郎高举着在大家面前晃了晃,叉腰大笑,“没什么能难倒我名侦探毛利小五郎!” “再见,宫野明美留。”安室透念道。 不,太简单了反而不寻常,与其说像留书出走,不如说更像一封遗书。 安室透看了眼柯南皱眉思索的样子,目光转向一脸担忧的毛利兰和眼神飘忽的‘工藤新一’。 错过了好戏啊,赤井秀一…… 当夜,送完灰原哀回阿笠博士家,柯南和安室透就不约而同的找上了扮作工藤新一的怪盗基德。 毛利兰去了一栋呆过将近一个月的别墅,推开沉稳厚重的大门,毫不意外的看到了琴酒正坐在餐桌上等她。 精致的餐布上,插着两株鲜艳如血的红玫瑰,两杯色泽饱满的葡萄酒,恰到好处的搭配着香而不腻的餐食。 琴酒切割着七分熟的牛排,挑眉看向她,“今天的事结束了啊。” 毛利兰坐下,单刀直入的问道:“你都对宫野姐妹做过什么?” 不知为何,死去的宫野明美身上保留了一种孤注一掷的情感,徘徊在爱与恨之间的绝望。 而宫野志保对里世界人的深度惧怕,导致哪怕一丝气息都能惊动她脆弱的神经。 “不是我哦。”琴酒勾起唇笑了,笑意寒凉,“那是源于宫野家最深的罪孽,我只是让她们看到了自己身体里流淌的是怎样的血液。” 琴酒摇晃了下手里的液体,眸子透过酒杯沾染上了红色,“一个善良痴傻的渴望真爱,一个企图摆脱黑暗奔向纯白。” 毛利兰愣了下神,想到宫野明美说过的身世,“她们父母?” 宫野厚司与宫野艾莲娜,女子的讲述中只是一笔带过,比起面对爱恨交织的妹妹,她对父母可以说没带一点个人情感。 科学家的身份与罪孽…… “疯狂的科学家。”琴酒满意的点点头,像是肯定毛利兰的猜测,“她承受了父母和妹妹曾经在他人身上做下的实验。” 毛利兰愣了愣,她?宫野明美?那……“宫野志保?” 琴酒嘴角微微勾勒出了一个邪恶的弧度,“因为雷的背叛,那个人想我给她一个教训,有什么能比得上在最亲的人身上做实验呢?” 当然,一开始琴酒并没有让雪莉知道她动手的对象,如再寻常不过的那样,科学家愉悦的观赏着笼子里的实验对象。 宫野明美一死,琴酒就很是快乐的揭开了那对男女的身份,欣赏了她一瞬间崩溃的表情。 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那个女人可不知什么是后悔和痛苦。 毛利兰嗓子干哑,她没法评判琴酒的做法,失去人性的科学家很难对别人感同身受。 “那人没反对?”毛利兰问起另一个问题。 她没猜错的话,堪称世纪天才的宫野夫妇应该是在组织里做出了卓越贡献的人物,黑衣组织的首领能答应放弃他们? 琴酒不屑的反问,“我做事之前像是会通知人的吗?” 不像,毛利兰扯了扯嘴皮子,强盗逻辑吗?先下手为强,在组织发现之后,宫野夫妇恐怕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吧。 这人难倒就凭着一身狂傲混到现在,没被黑衣组织整死?居然还依旧身处高层。 “因为那人知道我对这类实验可是见一个毁一个,被我逮到,算他们隐藏不周。”琴酒无所谓的道。 好嚣张,毛利兰不禁升起一种油然而生的佩服,她什么时候能混到这种地步啊…… “宫野一家吗?”毛利兰握紧了拳,内心在狂跳,一种开始接近真实的预感冲击着她。 有着惊人实验的黑衣组织。 琴酒没在意她满脸的愤然,讽刺的笑着:“因果循环,过着平凡生活的姐姐因FBI介入了组织,迎来死亡后,才触碰到真相。” “秉性的善良下,被摧毁只是迟早的事。”毛利兰明白了整个套环。 宫野明美恨着令她闯入深渊的赤井秀一,也恨让她痛苦的父母和妹妹,但没有爱,又哪来的恨。 死在所爱的人手下,是她所求的折磨。 “她想赎罪。”毛利兰微微垂眸,“在宫野志保面前彻底死去,是在警告她,一切都没有结束。” 宫野姐妹互相深爱彼此,妹妹又怎么会不了解姐姐的想法。 即便她们身不由己的出身,宫野明美依然选择将已经脱离了黑暗的妹妹再次拉入深渊。 触碰了罪恶,双手永远也洗不干净,她将一辈子为过去犯下的错赎罪。 琴酒举起了酒杯,勾起唇,“你就是宫野明美为雪莉选择的对象,女孩。” “雪莉,同时继承了父亲的疯狂和母亲‘坠入地狱的天使’吗?”毛利兰亦举起了酒杯。 他们相视一笑,两杯有着相同鲜红的液体,随着空中碰撞出清脆的声响,溅起血花。 “Cheers!” “Cheers!” 宫野明美灵魂的死亡,带回了雪莉,亦埋下了她与美国FBI之间无法解除的仇恨。 外国不干预他国政法是公认的原则,FBI可不是什么惩奸除恶的伟大正义组织,来到国内,只会是因为绝对的利益。 通透如雪莉不会不懂,尤其是已经开始涉及灵魂领域的实验。 毛利兰放下酒杯,微醺的眼睛带着好奇,“你看起来挺恨人’体实验?” 与制药、卖药相关的人至死都被琴酒给利用了个彻底。 琴酒食指轻扣桌面,微妙的一笑,“我只是遵循港口Mafia的一道底线。” 假话,毛利兰翻了翻白眼,你琴酒可不是遵守规则的人。 她拿起刀叉有条不紊的享受晚餐,明天,还有一场仗要应对。 此时,阿笠博士家,醒来的灰原哀端正的做在电脑桌前,敲击着键盘,二十六个字母在她指尖翻飞出不同的密码。 “灰原?”柯南端着咖啡走了进来,看着她脸上的平静,心里松了口气,“还好吗?” 灰原哀停下手上的动作,眼帘下垂,“我知道,那不是我的姐姐。” 那是恨,积累了数十年而爆发出来的,对于宫野这个姓氏的恨。 赤井务武,赤井秀一加入FBI的契机和软肋吗?英国MI6的特工。 谎言第五条:荒芜的灵魂在跋涉,此为落幕的真实。 第35章 真实的谎言:第六条 当前, 怪盗基德正面临着两个人的‘严刑拷问’,在他交出音频和视频原件后,柯南和安室透眉头打起了死结。 二人的视频只看到了赤井秀一杀死了宫野明美, 安室透没什么反应, 柯南不太能接受这个结果。 “我不明白。”柯南小脸皱成一团, 为什么赤井秀一能不带犹豫的解决他曾深爱的人? 纵然有可能只是拥有相同的两幅面孔, 但万一有那么一丝希望呢。 “赤井务武是他的父亲。”安室透一点就通, 眉宇间微露着畅快, “他人生的启路人。” 无论基于立场还是私怨, 安室透对于赤井秀一向来都报以最大的恶意,他痛苦, 自己就痛快。 爱情与亲情摆在一起,对一个善于利用感情的FBI卧底而言没有可比性。 “重要的人吗?”柯南没有经历过这些自然不理解, 他一直都很幸运, 在乎的人永远是在同一阵营。 放弃思考这些复杂的感情问题, 柯南问向怪盗基德, “真的是宫野明美?” 怪盗基德僵笑道:“我说是鬼你信吗?” 柯南摇头, 做侦探的必备要素就是坚定自己的信念,绝不轻易动摇,特别是有关妖魔鬼怪这类要素。 “死人不会复活,她最大的可能是别人易容而成。”见过贝尔摩德以假乱真的易容术, 柯南轻易的就想到了这点。 宫野明美的‘复活’,最大的可能就是挑拨离间,在组织的雪莉和FBI之间。 茱蒂都能被那个宫野明美半身麻醉, 灰原一定也能, 她那时候百分之八、九十的可能醒着。 柯南头大,本来灰原因为敏锐的感知就与冲矢昴关系不好, 现在这情况,更加不敢让她知道冲矢昴就是赤井秀一了。 这样令人难断的局面,太像琴酒的手笔。 一旁的怪盗基德还能说什么?他提示得很明显啊!为什么你就是不信!? 好吧,对于一个接受科学教育,并以此破获上千宗案子的侦探来说,是很难被说服。 叮—— 短信的提示音响了,柯南看了看,脸色一下子开始紧张,求助的眼色看得怪盗基德背脊一凉。 “兰约我明晚七点在米花神社见面。” 怪盗基德很想摊牌,他不玩了!侦探,你睁大眼睛看看,你家那位变异了啊! 现在的你玩不过那个女人! 但仅仅是个魔术师的他不敢,只能打落牙齿往心里吞,迎难而上,“好,我去。” “小偷先生,怪盗基德,真名黑羽快斗,我记得铃木次郎吉叔叔想真正见你一面呢。” 一想到被他霍霍很多次,抓住他都快成执念的铃木次郎吉,怪盗基德很没骨气的萎了。 毛利兰知道的消息无疑是那个诡异的幻术师透露的。 第二天,一鼓作气前往神社的‘工藤新一’在看到等在门口笑靥如花的女子时,满满的斗志差点直接泄了。 粉色收腰衬衫长裤,尽显年轻女子的热情洋溢,洋溢得‘工藤新一’怀疑下一秒脑门上就顶了一把枪。 “走吧,新一。”毛利兰开心的挽着他的手臂,拉入了神社。 “可恶,靠那么近干什么~”柯南愤愤的看着前方‘亲近’的两人,用着通讯器朝对面大喊,“注意距离,怪盗基德。” ‘工藤新一’揉了揉耳朵,靠,他也想注意好吗?关键是毛利兰的力气他反抗不了啊。 ‘工藤新一’瞄了眼后方草丛的小侦探和安室透,工藤就算了,那个男人是干什么的? 他抱着头,看向前方神像前,双手合十祈祷叩拜的女子,表情是从未有过的真挚虔诚。 “你信神?”‘工藤新一’好奇的道。 毛利兰弯了弯眉眼,“新一不相信的吧,我记得,关于妖魔鬼怪,你总有一大堆解释的理由,比如魔术什么的。” ‘工藤新一’挠了挠头,装傻道:“有吗?在没有魔法或者鬼怪的世界,魔术的确很神奇。” [呵呵,重要的是我们生活的世界还真有魔法和鬼怪,你不也看见了。] 毛利兰讶然,看着想拍一拍他,确认下是不是人真的存在,却被‘工藤新一’灵活的闪了过去,“新一?” ‘工藤新一’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肩膀有些疼。” [还是昨天你干的!我肩膀绝对青了!] 毛利兰恍然,担心道:“那新一你去医院看看吧!正好西米花医院就在隔壁。” 一听这医院的名字,‘工藤新一’就是一阵胃疼,赶紧摆手,“别,我老早就看过了,过两天就痊愈。” 毛利兰表示怀疑,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他,一副很想把他送进去的模样,看得‘工藤新一’冷汗直流。 “对、对了,兰你约我出来是想说什么事?我案子还没忙完呢。”‘工藤新一’急忙转移话题。 [早说早结束,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啊啊啊,夹在你们俩中间太难受了,这女人明明都察觉了,居然还要我做传声筒!] 毛利兰眼神一黯,幽幽的声音听得通讯器两端的人心玄一瞬间紧绷,“我家的窃听器是你装的吗?” 来了!柯南就知道,兰一定把这件事放心里了,“基德,照我说的回答她。” ‘工藤新一’愣了愣,小心翼翼的看向她,“那、那个啊,我、我……” 吞吞吐吐的声音一听就很心虚,果不其然,毛利兰脸黑了。 “新一,只此一次,我体谅你是想知道我的近况,但如果我再发现,我直接送交目暮警官和爸爸,你跟他们解释去吧!” 毛利兰的声音充满蓬勃的怒气,清秀的脸蛋被气得通红,“我是有隐私的,事务所的客人也有他们的隐私!” ‘工藤新一’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半响才找回神智,“我、我知道了。” [为什么工藤的锅要我来被啊啊啊我记住了,工藤!] 毛利兰恨恨的瞪着‘工藤新一’,愣是逼得他站直腰杆来了个90度的大鞠躬,“我错了!” “好了,我接受道歉。”毛利兰收回凶恶的眼神,秒变正常。 毛利兰现在微笑的脸无论是台前幕后,都不由得感叹变脸速度之快。 “新一,我毕业了,之前投了一份简历,现在已经确定下来准备工作了,你呢?” “啊?” 话题跳跃得有点快,‘工藤新一’有些接不上,“我老样子嘛,你知道案子还没结束……” “不过,工作?”‘工藤新一’面露惊讶,“我还以为兰你会跟园子继续上东京米花大学。” 隔着通讯器都能感受到小侦探急促的呼吸,啧,这么想知道,怎么之前没想着问问? 毛利兰笑道:“放心,就在离家不远的爱丽丝株式会社东京分公司,担任珠宝业务的市场调查员。” “珠宝?!” ‘工藤新一’习惯性的眼睛一亮,很快反应到自己的激动,忙咳嗽两声,“那好啊,我也听过,近几年新兴的一家企业,前景不错。” 毛利兰说完后,两两相顾无言,‘工藤新一’尴尬的笑了笑,“天色太晚了,你快回家吧,我也要走了。” 分别之际,毛利兰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挥了挥手,“新一,保重,我会一直等你。”以现在青梅竹马的身份。 ‘工藤新一’怔愣了一下,回头笑笑,“好,你也保重。” 暗处的柯南不知为什么心跳个不停,兰的表现很平常,与曾经对工藤新一有话直说的她明明没什么差别…… 毛利兰在原地呆了一会儿,转身向着家的方向蹦蹦跳跳的走去,她交待得很清楚了。 一报还一报,不过分吧。 过完精疲力尽的两天,怪盗基德终于穿上了熟悉的白色礼服,戴着单片眼镜的眼睛透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解脱了啊! “怪盗先生,抱歉打扰你赏月的兴致。” 一束红色射线突地对准了他的眉心,赤井秀一的声音从内衬的衣领下传来。 “不妨解释解释,你安在茱蒂身上的窃听器是怎么回事?还有病房内的监视器。” 怪盗基德僵住了,“如果,我说是别人你信吗?” “视频信号来自你手机,窃听器的一端也在你身上,难倒你想说是一个从医院到现在为止没碰过你衣领的女人?” 医院靠得是很近,但毛利兰的手垂在下面,脑袋之间也有距离,而且,刚刚神社的见面,他躲过去了啊! “呵呵,你们查得很仔细嘛,连我今天的行踪都一清二楚啊,不过呢——” 怪盗基德打了个响指,砰的一声,子弹的声音伴随着烟雾弹的炸开声,下一秒,招摇的身影消失匿迹。 赤井秀一拿着望眼镜看了看四周,面色一冷,将手中的窃听器捏碎,“怪盗基德……” 等赤井秀一离开又回程了两三次后,怪盗基德才气喘吁吁的在墙角放心坐下。 他翻了翻自己的衣领,果然找到了赤井秀一所说的窃听器,不过,为什么是两枚——! 谎言第六条:我很善良,你们我都会原谅。 第36章 真实的谎言:续 “安室先生?”毛利兰回到事务所的时候, 正巧碰到安室透盯着自己的鞋底发呆,“鞋坏了?” 安室透笑着从鞋底取下贴纸类的小东西,“没事, 就是沾上了脏东西。” 毛利兰理解的点点头, 举着手里的两份餐盒道:“那我回去了, 爸爸和柯南恐怕饿坏了。” “嗯, 那晚安, 兰小姐。” “晚安, 安室先生。” 道别后, 毛利兰心情很好的登上了楼梯,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爸爸, 柯南我回来了。” “小兰姐姐!好饿啊。” “呜呜,小兰, 你终于回来了, 爸爸快饿死了!” 一大一小两张脸凑到毛利兰面前, 飞快的接过她手里的盒子, 就是一顿胡吃海塞。 “慢点吃, 小心噎着。” 毛利兰无奈的叹了口气,将一张写着数字的纸条贴在墙上,指着它对毛利小五郎道: “爸爸,我开始上班后, 可能没时间做饭,如果你不想去外面吃,可以打这个外送电话, 我试过, 味道很棒。” 毛利小五郎鼓着嘴巴,边嚼边点头, “嗯嗯,小兰,你放心,爸爸这么大人了,心里有数。” [哈哈,小兰一出门,我要一次性喝个够,洋子小姐的电视剧我一定要多看几遍!] 毛利兰额头青筋挑起,“爸爸,以防你经常宿醉和通宵电视,我通知了妈妈,她会不定期来检查。” “什么——?!”毛利小五郎大惊,放下碗筷,一把抱住毛利兰的腿,哀嚎,“女儿啊,你不能这么对爸爸~英里她不会放过我的啊~” [英里管得比小兰还严,我的美酒!我的洋子小姐!我的自由人生啊!!!] 毛利兰嘎吱嘎吱的揉着手上的筋骨,带着赫赫威势的笑容,重重道:“爸爸,没得商量。” 不管父亲怎样的哀嚎,毛利兰又看向柯南,看得他瞬间绷紧了皮。 “柯南,小兰姐姐的工作可能经常性出差,没法照顾你,要不我通知你爸妈来接你回去吧?” “不行!” 柯南险些跳起,意识到反应的过度,赶忙道:“小兰姐姐,我好不容易熟悉了周围的环境和朋友,我不想离开。” 见毛利兰眉头一皱,柯南又补充道:“我爸妈忙着工作,也没空照顾我,我在这里毛利叔叔会看着我的,再不济,阿笠博士也会帮忙。” “虽然阿笠博士家有灰原,住不下我,但两家离得这么近,他很愿意常来串串门的,我会听话,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柯南圆圆的大眼睛满是哀求,着急慌忙的砸出一大段话,总结来就是,他要住毛利家。 毛利兰微笑,忍住抽他的冲动,知道你是新一后,卖萌是已经没用了啊,“我问问其他人。” 柯南满腔的不愿,毛利兰选择无视,不信邪的打了他父母和周围几个电话,得到的都是没办法! 工藤优作夫妻、阿笠博士、冲矢昴、安室透、朱蒂老师……甚至服部等人她都联系了。 好家伙,你们平时不是跟踪就是凑犯罪现场的热闹,这会儿竟然都没空!柯南她还真送不走了! 为了不摔破表面和善的底线,毛利兰强忍以送孤儿院来威胁,笑得硬邦邦的道:“好吧,柯南你要听话哦。” [太好了!不用离开兰,还可以查琴酒的消息。] 柯南神情一松,开心的点着脑袋,“小兰姐姐,你放心,我很聪明,会帮你看着毛利叔叔不让他醉酒。” 不,有你看着,她才不放心。再说琴酒,你俩信息真不平等,没用的啊! “小兰,你大胆的去上班。”毛利小五郎不耐烦拍板了,“爸爸我好歹曾经是一个刑警,保护一个老闯命案现场的人没问题。” [死小孩,看着我?也不照照镜子自己几斤几两重。] 毛利兰微怔片刻,无奈的笑笑,不再在这件事上纠结。 …… 爱丽丝株式会社东京分公司,高调得生怕人不知道它有钱,与横滨的五栋大楼一样高耸宏伟。 毛利兰仰头看着这高高的写字楼,在东京这么久,都没被炸过的痕迹。 这么想大概不太厚道,但没看那么多酒店大楼、东京铁塔等有钱的建筑都被炸过那么几次吗? 嗯,可能上班的全是港口Mafia的人,黑西装制服,戴墨镜,一排排的保安站得笔直,这年头,混里世界的人,批个外壳都这么敷衍。 “七’八’九层是体术室,十一至十四层是射击训练场地,再往上分别是财务部、刑讯室、医疗室…… ” “等等,主业务珠宝?我的市场调查员岗位?” 毛利兰打断伏特加认真的科普,顺便扫了眼坐在躺椅上朝飞镖盘射击的琴酒。 “六层及以下全是珠宝业务。”伏特加顿了顿,“至于市场调查员,您与大哥同属情报科。” 合着整栋二三十层的高楼,只有六层是对外的主营业务。 瞧见毛利兰不敢置信的眼神,伏特加眼神漂移了一下,“我们是合法的港口Mafia,比如六道骸先生所在的彭格列总部是意大利,在东京的并盛町也有分部。” “并盛町?那它的分部对外是什么?” “并盛中学。” 毛利兰:“……Mafia涉及的业务真广。” 伏特加介绍完毕后,就匆忙忙的出了办公室,跟后面有人追赶似的。 “情报科?” 毛利兰望向无聊得投射飞镖的琴酒,这男人身上有哪点儿情报科的感觉,武装部比较像好吧? 琴酒掷出一记飞镖,稳重红心,“在东京,我想去哪个部门就去哪个,这里,我负责。” 毛利兰抽了抽脸,看着他正事不干的玩乐,“那你这么闲?” 琴酒顿住,甩着尖锐的刀子围着她转了个圈,嘴角微微翘起,“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 “决定下一步的走向。” 在毛利兰困惑的时候,琴酒已经将捏得温热的刀放进她手中,拿出一条白色丝带,蒙住她的脸。 修长有力的手带着冷意包裹住她,向着一个方向抬起,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裹挟着笑意,“掷出去。” 咻—— 毛利兰扯下丝带,蓝紫色的瞳孔瞬间放大。 只见墙上刚刚的小飞盘被取代,留下的是涵盖整面墙的超大圆形转盘,因为飞刀的插入,正在从高速旋转慢慢减缓直至停下。 转盘如同抽奖游戏那样被分成了十来个部分,从内到外,大到写满了诸如新加坡、意大利、美国等国家的城市,小到雷、波本、雪莉等酒名。 “……” 毛利兰被震得哑口无言,千言万语只能汇聚成一句话来表达她此刻的心境。 琴酒,你真会玩。 迎着毛利兰无语的目光,琴酒走到她刀子戳中的地方,稍稍挑眉,“这么巧,WSG。” 毛利兰眉毛微微一跳:“所以,这就是下一次的任务?” 没等琴酒回答,办公室大门被敲响,琴酒按了下遥控器的开关后,一个眼熟的漂亮女人捧着堆文件低头走了进来。 美女主播水无怜奈? “您要的资料。”水无怜奈仿佛看不到在场的两人,恭敬的将手中的文件放到了办公桌上。 得到琴酒点头,水无怜奈这才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真名本堂瑛海,现名水无怜奈的基尔,是曾经的CIA、FBI卧底,她将是你的助手。”琴酒道。 毛利兰点头表示明白,她瞄了眼墙上的圆形转盘,走到那叠文件前,忍不住感叹,“你这机关设计得不错。” 哪部分被触动,下面的人会将哪部分的资料送上来,就是用这种方式挑选任务,也太儿戏了吧。 她脸上明晃晃的嫌弃,不瞎的人都看得见,琴酒眼睛一眯,“怎么,你有意见?” “不,我哪敢。”毛利兰撇了撇嘴,“你是前辈,听你的。” 看着那面墙,毛利兰就猜得到以前的琴酒有多无聊,她都怀疑,是不是在黑衣组织里憋得太狠? “女孩,最好收敛下你脸上的表情,否则,我怕手上的刀会抖。” 琴酒微微一笑,不知从哪拿出的一把刀,轻轻在桌上一划,厚实的木质办公桌瞬间裂成两半。 毛利兰一口气梗在胸口,忙不迭的低头看资料,得,惹不起。 第37章 狙击目标:弱点 WSG世界体育大会, 简称世体会,是每四年举办一次的国际体育盛会。 身为Mafia,他们对这项活动本身可不怎么上心, 只是其中一部分人成为了这次任务的首要目标。 “真实与谎言交织, 将世界的事实扭曲成对我们有利的部分, 靠的就是对人心的把控。” 琴酒双脚搭在办公桌上, 微微后仰, 倚在柔软的沙发靠垫上, 满意的看向她, “你学的很快。” 毛利兰将看完的资料放回桌上,“托福, 近墨者黑。” 琴酒借宫野明美埋下红方的隐患,毛利兰不着痕迹引导怪盗基德替自己背锅, 没办法, 在她这骗人总是要付出代价。 “但这次可不一样, 女孩。”琴酒起身, 拿起桌上的烈酒, 透明得近似无色的液体从瓶口缓缓落入酒杯。 一刹那,清香的气味混杂着浓烈的辣意充斥着这片空间。 “毋庸置疑,你的异能在把控人心方面有着别人不可超越的优势。”琴酒端起酒杯抿了口,皱了皱眉。 琴酒将酒杯连同瓶子一起扔进垃圾桶, 转身看向她,“但它的限制你不要忘了。” 毛利兰怔了怔,限制?失效的人吗?除‘人间失格’外的那两类人。 比如面对她嘴上跟心理说话都没差别的园子, 以及能牢牢把控自己思想的森首领等人。 “在这个世界上, 抛开极少数聪明人,多的是办法能使人做到控制思想。”琴酒重新从酒柜里取出一瓶, 倒入玻璃杯,推到她面前。 这次活动,潜藏着来自世界上最优秀的谍报组织,英国的MI6,美国的FBI和CIA,想要从中谋取目标可不简单。 毛利兰道:“你是说他们经过了特殊训练?” “不是全部,是个别。”琴酒指了指她眼前的酒,讽刺一笑,“为避免情报泄露,那些人可是无所不用其极,毕竟人心多变。” 人心不可尽信吗?也是,忠于CIA的基尔都能被琴酒挖来当助理了啊。 毛利兰舌尖舔了一口,辛辣刺激的灼烧感从舌苔一直延伸到喉咙,纯度这么高的杜松子酒?! 看她烧得满脸通红,琴酒不客气的笑了,“如何?” 毛利兰灌下桌上的茶水,恨恨的道:“小心酒精中毒。” “真不懂欣赏。”琴酒转了转手中的酒杯,叹道,“最无色的酒往往能激起越加浓烈的反应。” 毛利兰一顿,“人都有弱点。” 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缺,越是平静的海水,深处的越是破坏力惊人的虎鲸猛鲨。 她要做的就是将平静的海面扬起波涛汹涌的海浪,去看抛在浅滩上的游鱼挣扎。 没有弱点,就去创造一个弱点。 “你是个聪明的学生。”啪嗒一声,琴酒点燃打火机,扔向桌面的文件,看着它在特殊材质的黑色方桌上燃烧殆尽。 他微笑着坐下,翘起的膝盖上,黑色手套裹藏的双手交叉,“这一次,是利益。” …… “你的手机?”琴酒向她摊开手道。 毛利兰愣了一瞬,拿出手机推到对面,“你想做什么?” 琴酒张开嘴咬掉右手的手套,看着面前的手机,低笑了一声,“紫色?挺适合你。” 与眼睛一样的颜色,那双漂亮得他真想挖出来收藏的眼睛啊。 可惜的是,一旦这样做,那闪耀着的星辉也会湮灭,变成毫无价值的垃圾。 毛利兰心突地一跳,抖了抖身上激起的鸡皮疙瘩,“是吗?谢谢。” 琴酒夸人令人瘆得慌。 毛利兰摇摇头定下心,看着琴酒拿着手机点了点,又从桌下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盒子,连着手机一起甩给她。 “这是?”毛利兰看了看手机里多出的钢琴曲,《Clair de Lune》、《Glassworks》……嗯,都很出名,“要我表演钢琴?” 琴酒嗤了一声,看白痴一样看着她,“我承认你钢琴弹得不错,但去WSG开幕式演出?呵,很有勇气的想法。” 毛利兰脸红了红,好吧,是她想多了,能在国际盛会上出席的音乐家至少得是钢琴十级,还是在边角料伴奏的那种。 琴酒指着盒子里的紫色有线耳机,“多听,修身养性,最近少去听别人的心声。” 毛利兰插上耳机,碎碎念道:“你怎么知道我戴上耳机就听不——”还真没有各种嘈杂的声? 轻慢流畅的钢琴曲调下,世界仿佛漫步在星空的夜晚,优雅宁静,一片祥和。 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安静的时刻了,自从有了异能,终日沉浸在各种心声里,离得越近,心声越清晰。 时日越长,脾气都开始增长,若不是自己本身耐心足够,以及每日的训练来发泄,恐怕都难以撑住。 “这种叫注意力转移,各种乐器中你钢琴最出色,表示你对它的喜爱不浅。”琴酒淡淡的解释道。 难怪毛利兰之前陪柯南他们演戏或跟琴酒训练的时候,自己没有感觉烦躁,理智一直在线,毕竟表演和格斗也是自己的两大爱好。 这样想,她还真有成为Mafia的天赋? 男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弱点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毛利兰深以为然,“不能控制的弱点是致命的。” 思考计划的时候,最忌心烦意乱,保持冷静非常重要,异能的弱点吗?琴酒观察得真仔细。 控制弱点啊,弱点……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她看向琴酒的眸子亮得惊人,“弱点不易剔除,最好的办法是将弱点变成优势。” 空气寂静了一瞬,琴酒猛地爆发出大笑,“哈哈——” 他第一次笑得这么畅快,扫去了脸上一惯的淡漠,“很好,很好,真的太好了。” 琴酒咧开了嘴,眼中全是笑意的直视着毛利兰,“我等着,你给我的惊喜。” Boss,你的眼光真是一如既往的毒辣,蒙尘的宝物啊。 有趣啊,太有趣了,有趣得让他兴奋得发抖。 毛利兰惊悚的看着对面人愉悦的哼起了歌,有这么开心?她不就说了自己的想法? 不顾女子的怔然,琴酒拉起她的手,带着她一起推开房间里的一扇大门,“这里是你的了。” 毛利兰呆呆的看着宽敞的房间,没有过多的修饰,只有墙上林立的琴谱及中央伫立着的一架钢琴,“钢琴房?” 毛利兰看看琴酒,又看看房间,瞬间回神大叫,“啊啊啊啊,你太体贴了!” 她惊喜的跑到钢琴前坐下,黑白琴键中荡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赞叹道:“音质真棒!” 看着抱胸靠在门上的琴酒,意识到自己的激动,忙咳嗽两声摆正脸色,认真道:“嗯,礼物我收下了。” 不要白不要,琴酒脸皮厚,她也得厚,不能败下阵来。 琴酒点点头,“平时除了训练和做任务,你可以来这里调节下心情。” 工作娱乐两不误吗?想来还不错。 回想起之前看到的资料,毛利兰走到落地窗面前,东京的热闹繁华映入,人们无知无觉的在危险遍布的世界走过,向着最终的目的地前行。 这也便是她将至死过的生活吗? 她看着身后男子倒映在玻璃上的高大身形,笑了笑,也没差,至少有一个能说真心话的人。 阴谋诡计、血腥、暴力、划分利益的游戏,自己已经开始走入了这庞然世界的其中一隅。 以WSG为棋盘,三个国家间的较劲,他们应该选择谁去作为棋子和下棋人? “弱点,有另一个说法——” “叫做软肋。” 男女默契的声音一前一后的响起,在两人的笑意中揭开了这场游戏的帷幕。 第38章 狙击目标:工作 “小兰姐姐,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了听音乐啊?”柯南看着毛利兰从回家后一直没摘下的耳机问道。 “嗯?”毛利兰摘下耳机,笑着把它放到柯南耳边,“听听, 是不是很令人心情平和?” 悠扬流长的琴音传出, 美妙灵动的曲调似从心间流淌, 柔和婉转, 营造出一种身临蔚蓝天际的空灵之感。 “Clair de Lune, 很舒服。”柯南点头道。 毛利兰满面笑容的将耳机再次塞进耳朵, “是吧?上班的时候听见同事在放, 我一听就着迷了。” 她转身去做今晚的味噌汤,语调轻松, “这两天心情太压抑,忽然发觉还是听钢琴曲能缓解下压力。” 柯南心虚, “……小兰姐姐你开心就好。” 换一个角度想, 近期脾气不太好的兰也可以冷静下来, 他跟叔叔的日子也好过些。 没看, 今天下班回来都做饭了吗?他感觉自己已经好久没吃过兰做的美味了啊。 香喷喷的味噌汤上桌, 毛利小五郎和柯南都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 毛利小五郎暴风哭泣,“我的女儿啊!你终于肯给爸爸做饭了!” [看到我偷看美女杂志都没说什么,被工作压榨一天的下班时间,小兰终于理解爸爸想轻松轻松的心了, 下次试试多要点酒,呜呜~] 毛利兰眉毛跳了跳,深呼吸, 告诉自己心情好, 不要去计较。 柯南也跟着点头,“最喜欢这样的小兰姐姐了!” [唔~以前温柔贤惠的兰终于回来了~这些日子过得真不容易~] 毛利兰起身, 将桌上的味噌汤连同饭倒进旁边的碗,朝半举着勺子在空中傻眼的人笑笑。 “我突然想起下班的时候看见楼下咖啡店来了两只流浪狗,骨瘦如柴的,得好好补补,汤里的肉不能浪费。” “……” “……” 回来!他们还没吃饱啊!,兰——!! 两人默默转头看向桌上的耳机,要不兰还是别摘下了吧? 楼下,毛利兰将微凉的汤放到小狗面前,满意的看见它们把整碗汤舔舐干净。 真是不能对他们太好,得寸进尺。 奔波一天的安室透回到咖啡店,入目的就是毛利兰蹲在街边喂流浪狗的和谐画面。 “兰小姐,你还是这么善良。”安室透笑着打了个招呼,“专程做肉多的味噌汤给流浪狗。” 满满的一大锅香浓虾肉,丰盛得像刚出锅的新鲜美味。 “不是,我只是看到咖啡厅没有开门,想着安室先生和梓小姐不在,可能它们要饿肚子了。” 毛利兰看着安室透跟熬了几个通宵一样的黑圆圈,惊呼出声:“安室先生,你这是?” 安室透疲惫的笑笑,“工作太累。” [听风间说监控看到怪盗基德的身影,我跟着追了一天一夜,能不累吗?这怪盗基德太会躲了。] [不仅精通易容和反侦察能力,身边似乎还有特殊能力在保护他,我差点在自家公安局迷路不说,雷都蹭出来攻击了啊!算工伤吗?] 好丰富的一天,毛利兰内心感叹表面不是很赞同的道:“注意休息啊,安室先生,身体才是本钱。” 看来怪盗基德的能力得再提升下档次,逃脱、抗压等各方面的耐力也不错啊,跟个资深公安追逃还能不落下风。 “谢谢,我还好,话说兰小姐第一天工作怎么样?”安室透关心的道。 [虽然怪盗基德突然监听我的原因值得探查,毛利兰这边的监视也不能放松。] 毛利兰礼貌的笑笑,“不错,同事友善,待遇优厚,园子来看望我时都说大家都挺尊重我的。” [听着很正常,有铃木大小姐罩着,小公司也不会找好脾气的兰小姐麻烦吧。] 告别后,安室透拨通了坂口安吾的电话,照规矩汇报毛利兰一天的行程,说到中途,手机那头的人打断了下。 “进的是什么公司?” “爱丽丝株式会社。” “卖萝莉装?” “……珠宝。” 安室透僵了僵脸,为什么会联想到萝莉装? 坂口安吾咳嗽了一下,“那好,珠宝也很正常,毛利兰那边继续保持,另外那个怪盗基德也不能放松,查清楚保护他的是什么力量?追寻秘宝的小偷……” 安室透挂断电话,头疼,怎么又增加一个目标?这人是不会考虑到他需要休息吗? 不时得去试探琴酒和组织的动向不说,而本来是公安安排自己去黑衣组织的卧底,朗姆又反过来派自己去公安当组织卧底,加之兼职咖啡厅服务员来接近毛利小五郎,现在还多了毛利兰和怪盗基德! 每当想起这些,安室透就有一种辞职的冲动涌上来,忍住,为了你爱的国家。 “安室先生是我见过工作最尽责的人。”毛利兰感叹道,“就连‘好学生’柯南也爱逃学出去查案子的啊。” 顶层的办公室里,优美的钢琴音乐播放着,感觉整个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琴酒向着墙面上光速运动的靶子开了最后一枪,转身走向四四方方的办公桌,喝口酒,看向窗前躺在懒人椅上摆烂的女人。 真是好眼熟的上班摸鱼状态,看得琴酒牙痒痒,“说起工作,我们也开始吧。” 毛利兰僵了僵,万分不情愿的从柔软的坐垫上爬起来,拍拍脸,让自己全神贯注的对付琴酒。 工作=跟琴酒打架。 她现在听到这两个字都有点PTSD了,因为琴酒打架从来不知道手软两个字怎么写啊。 再一次在心里哀嚎,为什么脑力工作者得在体术上有优势?能逃命就行了……吧?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琴酒凉凉的看向站在房间专配训练场上的毛利兰,“一旦松懈就是送命题。” 不,你就是看不得人在你面前偷懒。 琴酒义正言辞的话说得毛利兰很想反驳,每天除了抽烟喝酒扫抢打架,也没见他做过其他事啊! 处理文件和报告,外加搜集情报他全外包给伏特加和基尔做了好吗!? 毛利兰都怀疑,琴酒收这两个人就是为了把麻烦的珠宝生意给转交出去,自己享受。 对于毛利兰脸上明明白白的牢骚,琴酒只是冷冷一笑,一条长腿给她踢过去—— 有过多次挨打经验的毛利兰瞬间弯腰躲过,劈叉,后倾,翻身,骤然一个躲闪不及,格挡的手都有种被踢得碎裂的错觉。 “嘶——” 两人接连四五个回合后,疼痛激发了她的求生欲,一个纵身搭着琴酒的肩膀翻过去,却在半空被男人一把扯下,反手压制在地上。 毛利兰顿时大喊,“疼疼疼疼疼疼——我认输!” 呕,她内脏都快吐出来了,五脏六腑是不是都移位了啊啊啊!这男人果真不会手下留情。 琴酒放开她快脱臼的肩膀,拎起衣服结实的后领就给扔到沙发上,放她在那呻‘吟不断,按下房间的通话键。 “伏特加,去医疗部拿点跌打损伤的特效药。” 说完,他又瞧了眼女人身上褶皱脏乱的衣服,啧了一声,“顺便找基尔拿套衣服。” “你、下次、可以收收、力气!”毛利兰断断续续的诚恳建议着。 “力气?”琴酒瞄了眼自己肩膀上的青印,大爷的坐在她对面。 “你是说你唯一的优点吗?打架动作太教科书式,技巧、反应、速度这些一点都跟不上,你是在拼命,不是表演给观众看。” “……” 不留余地的批判令毛利兰不服,她还是全国空手道冠军呢! 一看眼前人气鼓鼓的脸,琴酒哪能不明白她的想法,讥诮道,“得了,三脚猫的比赛,‘娇弱’的芥川都可以不用异能打败你夺冠。” 娇弱?想了想芥川跟中岛敦干起架来惊天动地的气势,那算娇弱吗? 嗯,尽管披着大黑风衣的身材略显瘦弱,走路咳嗽,其他还好吧…… 身体陷在柔软的沙发里,痛楚都有种减轻的错觉,她闲得东想西想的,都快睡了过去。 伏特加进来的时候,意外的基尔也跟着走了进来,两人一边把东西放在置物柜上,一边又拿出一堆纸放在靠近毛利兰的桌上。 基尔道:“兰小姐,这是您吩咐的事,已经准备好了。” 毛利兰看了看那大摞搞的纸,点点头,“好,谢谢。”效率真快,才过一天,就有这么多吗? 等基尔为她换好衣服上好药,被轮椅推着到办公桌前时,琴酒已经无聊得翻看了起来。 “好了,你们下去给这人家里报个加班吧。” 琴酒一吩咐完,两人便疾步离开。 他转向身上左一块疤,右一块疤的毛利兰,挑了挑眉,“这就是你选的计划?” “怎么,有意见?”毛利兰身体动不了,只能干瞪着他。 琴酒笑笑,“没,只是想到点好玩的。” 毛利兰一阵恶寒,琴酒的好玩,她一点都不敢恭维。 不愿再多想,眼珠子直愣愣的盯着琴酒,又转向桌子上的资料,暗示的意味很明显。 琴酒黑脸,眼睛冷冷的看向半残废的毛利兰,得到她不甘示弱的回瞪,僵持半天,嗓音带着极地的寒冰,“一张纸,十秒钟。” “成交。”毛利兰点头,十秒够了,她又不是看长篇大论的文章,只是个人简介而已。 就这样,偌大的办公室里,一人拿纸,一人看的过了一整夜。 工作啊,都不容易。 第39章 狙击目标:礼仪 东京某一栋住宅里, 一个佝偻的身影吩咐着下方半跪的人,“把东西取过来,不计代价。” “是, 大人。”犹豫了一会儿, 跪着的人抬眼, 看向上方肩膀上立着一只乌鸦的老人, “但是, 琴酒他的公司也在其中。” “琴酒啊。”老人叹息了一声, 眸中狠厉和纠结交织, “你只要藏好身份,一切都不是问题。” “大人, 我不明白,明知道琴酒这些年在组织里干了什么, 您为什么——?” “纵容他?那你认为该是为什么?” 老人接上下属的话, 看了眼他晒笑的表情, 眉间深色平淡, “我不在乎组织如何混乱, 我只要最终结果。” 下属一颤,低下头颅,不敢直视那双乌鸦般深黑的眼睛。 “这一次,里世界的人会行动, 你应该没忘记如何应对那些人吧?” “明白。” …… 天际刚刚泛白,嗡嗡的振动声吵醒了蜷在柔软沙发里的兰,手从毛绒盖毯中伸出, 摸摸索索半天, 触到了一只带有凉意的指尖。 谁啊?毛利兰磨蹭着探出脑袋。 一张轮廓分明的冷傲脸庞映入眼帘,男人淡金色的长发在晨曦下反射出些微的银光, 他眸中锐利的眼刀直刺摸索中的手。 毛利兰冷不丁的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收回手放,假装刚刚上下其手的人不是自己,淡定的接听震动个不停的手机。 她做了什么吗?不,什么都没有。 毛利兰清了清嗓子,“喂——” “小兰,你终于接爸爸电话啦——小兰姐姐,你怎么还不下班!?小鬼滚一边去,小兰,工作辛苦了,爸爸好想你,回来的时候帮我带带洋子小姐的亲笔签名啊——小兰姐姐,快回来吧,叔叔昨晚又——小鬼,你找揍!……” 一通电话,大叔和小孩的声音交杂,毛利兰反应老半天,才想起这是自己爸爸和柯南。 “知道啦,爸爸柯南,最近公司接到个项目,可能都要加班,今天应该回去也晚,不用担心我。” “好,乖女儿,记得爸爸的签名——小兰姐姐,我等你回来……” 毛利兰挂断通话,把眼神投向坐在旁边盯着资料细看的琴酒,“一晚上没睡?” 琴酒扫了眼她的手,淡淡的目光看得她心虚不已,“你睡了,我如果也睡,今早你就醒不来了。” 毛利兰脸色一僵,很难不理解他话中的意思,即使在睡梦中也会条件反射的消灭靠近他的人吗? “警惕性真强。”毛利兰嘟囔着起身,半途差点因酸痛的身体而又躺下,幸亏她强大的定力。 忍住,不能让琴酒看扁。 琴酒瞟向龇牙咧嘴的某人,薄唇微微翘起,“发布会改到了下午16点,你可以先回家一趟安排好事情。” 毛利兰一个顿住,瞅瞅外面渐明的天色,瞬间倒头栽回沙发上,缩进毛绒毯,“那我再睡会儿。” 皮肉伤是好得差不多,但熬了大半夜的精神还很困倦。 琴酒:“……” 算了,反正就半天休息时间。 琴酒微垂眼眸,在手机上编辑了两条短信发出去,棋子和下棋人,谁会是谁? 七只乌鸦,哪一只会率先飞出腐木枯骨的丛林,扑进猎人的枪下。 补了个觉的毛利兰精神十足的回了事务所,不出意外看到了两张嗷嗷待哺的脸。 “小兰——!!!”毛利小五郎飞奔过来,早有准备的毛利兰塞给他想要的东西后,立马跳开。 “啊——我的洋子小姐!!”毛利小五郎惊喜的大叫,抱着签名照如愿以偿的倒在了一边。 柯南抬起开心的小脸道:“小兰姐姐,今天你怎么这么早?中午就回来了。” 毛利兰将两份午餐交给他们,打着哈欠道:“回来收拾行李,收到我们社长的消息,要我去夏威夷出差一周。” 两张问号脸同时看向毛利兰。 柯南立刻表示不同意,“小兰姐姐一个人?不行,明明才上班没几天。” “反对无效。”毛利兰边打包行李,边笑盈盈的看向跟着她打转的柯南。 “公司忙着宣传新收入的宝石,去夏威夷做市场调研可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工作同时度个假也不错啊。” “小兰姐姐……”柯南不舍的望着她。 毛利兰提好行李箱,语重心长道:“柯南,小孩子总要长大,不要一直这么黏人。” 看着他不甘心的还想说什么,毛利兰打住他,拿出杀手锏,“爸爸都同意了,柯南。” 柯南望了望客厅抱着冲野洋子签名照傻乐的人黑线,你许诺回来再替他要几张签名,就算是去火星,他也会同意啊! 最终,毛利兰还是再柯南百般不愿的眼神下离开了家。 “伏特加,前期工作准备得怎么样?”毛利兰将行李递给他,问道,“基尔呢?” 伏特加紧张的道:“冲野洋子宣传宝石的照片已经发出去了,反响很热烈,基尔那边大哥安排了另外的工作。” 琴酒?毛利兰狐疑的看向伏特加,那人又想干什么? 伏特加擦了擦额头的汗,[我只是个小人物,真的不知道大哥的行程。] 暂时把疑虑放一边,毛利兰换好衣服,取下常佩戴的耳机,看着镜子里黑色连衣裙的女人露出了个笑容。 \天使的假面\,紫罗兰色的稀世珍宝,是这次爱丽丝株式会社赞助给WSG的宝石。 毛利兰推开会议厅的大门,瞟了眼伫立在透明保险箱里的宝石,转向大厅中央乌泱泱的人群。 “本公司非常感谢大家的踊跃报名,但是呢,这是一次双向选择,因此次行动包涵内部员工,为保证公平性,特意由我们公司新上任的员工来挑选此次‘天使的假面’的保镖……” 美女主持人重入演艺圈,水无怜奈站在高台上讲着富有煽动性的演说。 “因某些方面原因,只广征九名来自各界的优秀人士,利用你们的优势,替我们护送宝石一路进入WSG的举办场地,芝滨体育馆。” “任务成功后,九名成员不仅有丰厚的报酬,也将获得从本公司任意挑选一颗宝石的机会,不计价值——!” 毛利兰走上台,优雅的提起裙角行礼,微笑道,“各位应聘者,我是本次的主考官毛利兰,当然,我更喜欢大家叫我另一个名字,Merlot。” 扫了眼下方某些僵住的人,毛利兰卷了卷发梢,漂亮得如同双色堇青石的眸子,闪烁着戏谑的神彩。 “‘天使的假面’,美丽的无价之宝,只赠予WSG的冠军,而它的守护者自然要经过千挑万选。” 有一种礼仪,叫做送上门,微笑接受。 第40章 狙击目标:招聘会 这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招聘会, ‘天使的假面’是传说中英国古王国的皇室秘宝。 秘宝已经销声匿迹三百多年,未曾想到它竟骤然出现在一个新兴的珠宝公司——爱丽丝株式会社。 为了表达对四年一次的WSG活动的支持,爱丽丝株式会社打算将这无价的宝石捐赠给比赛的冠军, 消息传出去, 一度引起轩然大波。 “Merlot小姐, 请问要怎么挑选?”说话的男子与在场大多数人的心思一样, 为了获取财富前来。 虽然毛利兰看着面色稚嫩, 但这周围一排排的黑西装保安, 全身都是不好惹的气场, 压得来人不敢有丝毫冒犯。 毛利兰拍了拍手,头顶天花板突然震动, 在众人的摇晃不安中,闪烁着彩色光芒的宝石雨漫天降落。 “宝石——!” “好多漂亮的珠宝!” “爱丽丝株式会社这么有钱?!” “是要做什么!” ……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满眼的不可思议和艳羡, 毛利兰接过水无怜奈的话筒。 等叮叮当当的悦耳声过后, 女子微笑道:“波光粼粼的宝石雨, 只有9枚是真的, 拿到真宝石的就是我们这次护送任务的人选。” 人们看着这满地洒落的真假宝石,咽了咽喉咙,震撼中掺杂着难以置信,“怎么可能?!”一颗颗鉴定, 要看到何年何月? “这、这个,小姐,我们不是应聘的保镖吗?” “对啊, 保镖不是要武力和智慧就行了?与鉴定珠宝无关吧?” 面对他们抛出的疑问, 毛利兰柔柔一笑,“我不需要保镖。” 下一秒, 她抛掷出一把匕首,寒光刺向着人群后方一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心脏。 “Merlot小姐!” 众人惊呼,眼见即将插入男人的心口,却蓦地被一个坚硬的怀表挡住,但因力度过大,他也惯性的后退了一大断距离。 闷哼一声,黑色西装的大汉嘴角溢出血丝,他虚弱的笑道:“不愧是毛利小姐。” “你是谁——?!”察觉不对的保安们迅速包围男人,他们的人居然被人替换了! 男人老实的面容转眼变得灵动,“在下区区魔术师而已。” 话音刚落,烟雾弹陡然在拥挤的空间炸开,伴着大风的浓雾一散 ,只余下爽朗的一句话,“特来送信。” 一张扑克牌飞速向毛利兰射来,她从容的伸手夹住,翻开一看,是一张画有小人头像的预告函。 毛利兰念出声:“在通往天国的阶梯上,美丽与假面,我将乘七彩的祥云而降,拜见双色的奇迹之石。——怪盗基德。” 大厅倏地哗然,怪盗基德盯上了宝石?岂不是糟糕了?! 看见前来应聘人们的紧张目光,毛利兰反而粲然一笑,“宝石这么受人欢迎啊?很好啊。” 恍若看不见大家听见她话后浮现的怪异神情,她如沐春风般的笑容转向大家。 “看,那就是你们善于伪装的对手,各位候选者,你们只需要精准的眼力来找出觊觎珍宝的人,其他的呢,我可以解决。” 解决?怎么解决? 想到女子刚才干净利落得可以一刀毙命的身手,人们下意识的全身一寒。 毛利兰不在乎他们的惊惧,继续用温柔的语气说着近似威胁的话,“毕竟公司只招聘按我要求办事的人。” 厅内安静了一瞬,下一刻,爆发出人们争相大喊的声音。 “Merlot小姐,我们既然来了,肯定按要求办事!” “您放心!有我在,管他怪盗基德还是其他人,谁都不能逃过我的火眼精金!” …… 丰厚得难以抗拒的报酬,能足够激发人们斗志。 毛利兰翘起嘴角道:“我很欣赏大家的踊跃报名,那就在午夜时分,我要见到其中真正的宝石,合约才会成立。” 话一完,所有人都争先恐后的看向地面,有的一颗颗查看,有的干脆拢起一大堆想碰运气,有的甚至为了争夺宝石面红耳赤的或吵架或斗殴。 一众热闹的场面中,世良真纯走到了毛利兰面前,满眼的惊疑,“你……是兰吗?” 世良真纯从头看到尾,女子笑容一样的温柔和善,但说话的语气却句句透着不容拒绝,出手的狠辣更是与单纯善良的毛利兰截然不同。 毛利兰不做答,反而镇定的笑着问她:“世良同学不赶紧去寻找宝石吗?名额有限,而且已经有人找到了哟。” 世良真纯一惊,找到了?谁? 她一转头,看到了自己跟踪的人已经走到了毛利兰面前,是黑衣组织的雪莉! 成人状态的雪莉抿着泛白的嘴唇,将一颗赤色的宝石交给毛利兰,努力控制住自己颤抖的语气,“这是我的宝石。” 毛利兰看也不看的将一张工作证递给雪莉,非常开心的道,“不愧是组织的头脑人物。” 她转向怔忪的世良真纯,再次提醒,“真的不打算加入我们?” 世良真纯望了望站在毛利兰旁边的雪莉,忍下满心的疑虑,咬牙扎进后面的人海。 时间一晃而过,毛利兰看向越加疯狂寻宝的人们摇了摇头,向着水无怜奈挥了挥手。 水无怜奈会意的举起话筒喊道:“时间到,各位,招聘会到此结束。” “什么?这么快!” “不能再多给点时间吗?太难分辨了!” “对啊,你看人数都没招够,为什么不延长时间?” …… 人们的不满抗议水无怜奈并不想安抚,招来保安,“送客。” “喂喂,有你们这样待客的吗?” “放开我们!” 不管他们怎样愤怒和反抗,规则就是规则,无一例外的被公司安保给强制扔了出去。 余下被选中的人全都神情诡异的看着彼此,又不时看向开开心心的毛利兰, 毛利兰笑呵呵的捂住嘴巴,将几人手中的珠宝硬生生扣下,“聪明人就是懂得寻找方法。” 她甩了甩手中璀璨的珠宝,看向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笑容温婉,“接下来的日子,请多多指教了,雪莉,波本,贝尔摩德和世良真纯。” 毛利兰略过他们四人或惊诧或恐惧的目光,转向身旁站立的长发男子,“以及,我的搭档,Gin。” 琴酒叼着烟,双手插兜的斜靠着装有‘天使的假面’的宝箱,淡淡的扫了眼几人,嘲讽道:“有钱人的热闹。” 贝尔摩德黑了脸,看向毛利兰手中的珠宝,“可以还给我们了吗?” 她多年混迹珠宝界,一眼就看穿现场根本没有真正的珠宝,为了混进来,全是抽时间自费买的公司同款珠宝。 黑心公司,一般的珠宝居然卖出黑市都难炒到的高价!欺负他们没有准备吗? 毛利兰眨了眨眼,“这是参与行动的费用,你情我愿不是吗?” “你——”贝尔摩德气急,很想扇她那张厚脸皮一巴掌,但苦于琴酒在,只得强行忍下。 安室透虽也有些肉疼给出去的珠宝,但还是问了另一个在意的问题,“你把毛利小姐弄哪去了?” 他们都一致认为是Merlot绑架了毛利兰,取代她的身份混进了公司。 毛利兰瞟了眼僵住的雪莉,朝他们笑道,“放心,她在夏威夷度假中。”嗯,万能的夏威夷。 而混在黑衣组织一群人中的世良真纯咬紧了牙关,“你们有什么目的?” 这种聚会,显然居心不良,已经叛逃的雪莉加入进来是为了什么? “目的嘛……” 毛利兰跳到琴酒身边,在众人屏息凝神中,取下身后宝石制成的胸针,笑盈盈的将它们分别戴在她和琴酒胸前。 “不是一开始就说了,你们一起保护’天使的假面‘,保护我和琴酒啊。” 双生的紫罗兰双色宝石,一面‘天使’,一面‘假面’,由目的各不相同的人一同护送到WSG举办地。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0-50 第41章 狙击目标:假面盟友 “你真心认为你和琴酒需要保护?”贝尔摩德一脸荒诞的看着毛利兰, 着重重复了一遍,“你和琴酒?!” 荒谬,琴酒如果需要他们保护, 比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可能性还小。 而且, 从面试现场来看, Merlot的身手也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好吗?她哪来的勇气说出这可笑的言论! 毛利兰表情严肃, 非常有勇气且郑重的点了下头, “嗯, 如果你们耳朵还有功能的话, 就应该听得懂。” [我情愿听不懂——!] 这一刻,在这里立场各不相同的人, 全都有志一同的在心里飙出同一句话。 “你们都肯花大代价进入WSG的开幕式,难道还会害怕保护不了两颗小小的石头?” 毛利兰对着窗外的月光照了照手中的宝石, 转头朝着他们甜甜一笑, “队友。” 毛骨悚然的两个字回荡在宽阔的会议大厅, 某些人闻言都不约而同的倒抽了口凉气。 世良真纯表示, 看着毛利兰的脸露出如此甜美的笑容, 加上温柔却讽刺意味甚浓的声音,她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牙疼。 黑衣组织从哪招来的酷似毛利兰的成员?工藤知道这件事吗? 世良真纯从几人的对话中,轻易得出此女不是第一次现身的结论,而且众人还都默认Merlot与毛利兰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我又错过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略过表情精彩纷呈的‘新成员’们, 毛利兰高兴的拍了拍手掌,“就这样决定了。” “合作愉快。”女子向面前四人友好的笑笑,着重强调了最后两个字, “盟、友。”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主旋律 他们互相看了看彼此, 忍着被‘盟友’两个字恶心到想吐的反胃感,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 “合作愉快。” 抵触黑衣组织的侦探世良真纯,惧怕琴酒的天才科学家雪莉,憎恨雪莉的易容高手贝尔摩德,身兼多职不怕过劳死的优秀公安降谷零。 连组成队员的毛利兰心里都不禁唏嘘了一下,这个组合在某种情况下真是最强也是最弱。 “占卜告诉我,你最好别去这次的WSG开幕式。”赤魔法的继承人小泉红叶脸色惨白,一场占卜几乎耗空了魔力。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足以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她对着怪盗基德再次警告道:“我不是每一次都有机会救下你,更何况上次安室透已经察觉到我了,定会有所防备。” “多谢。”黑羽快斗叼着根野草趴在地上,仰头看着上方蔚蓝的天空发了会儿呆,站起身耸耸肩,“但你阻止不了我。” ‘天使的假面’是黑羽快斗见过最像潘多拉之心的宝石,他非去不可。 但是想起那个三番两次令他吃亏的女人,黑羽快斗脸色僵了僵,默默给自己加油打气,没事,他也是有帮手的人! 再不济,不靠近她就行了吧? …… 同一时刻在工藤新一的宅邸,柯南脸色难看的挂断电话,急急忙忙的拨通兰的号码,“兰,你还好吗?!” “新一?”毛利兰声音带着诧异,手机里隐约传出海浪的声音,“怎么了?我很好啊。” 毛利兰听起来很是惊喜,“社长发来消息,说我工作完成得很好,特意补充了一大笔经费,叫我好好玩呢,没能带你们来真是可惜。” 是社长?还是Merlot发的消息? 饶是满心疑虑,柯南心里都送了口气,假意抱怨道:“兰,你去夏威夷都不通知我,还是柯南告诉我的消息。” 柯南顿了顿,“对了,兰你不是连手机都换成最新的智能机了吗?要不我帮你选一副蓝牙的智能耳机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毛利兰声音骤然一冷,“新一,有线耳机就够了,窃听事件后,我对一切太过智能的设备过敏。” 糟糕,兰生气了! 果然,毛利兰警告道:“新一,不要以为柯南站在你那边,就可以过多的干涉我的隐私,请尊重我。” 不等他解释,柯南的通话立刻被挂断,懊悔之余又带有一丝放松,看向冲矢昴道:“是兰本人没错。” 窃听器的事情,以兰的性格,不会告诉其他人,不妙的是他得找个机会给兰解释清楚,他真的不是故意在监视她的动向啊! 冲矢昴看着手机上FBI总局传来的手机信号定位,点了点头,“她定位显示的确是在夏威夷,你可以放心。” Merlot真跟毛利兰不是同一个人?他的怀疑出错了吗? “多疑是卧底的基本素养。” 琴酒轻蔑的笑了笑,“作为其中佼佼者的赤井秀一,即使在你将线索全部引向怪盗基德,他也不会完全放下对在场另一人的猜忌。” 毛利兰闻言只是简单的放好手机,手搭在操纵电脑的雪莉肩上,唇边笑意微薄,“多谢。” 忍着对跟琴酒有相似气息的毛利兰的排斥,雪莉颤抖的嗓音泄出丝丝怨恨,“记住你答应我的。” 她不敢去想毛利兰是怎么跟琴酒扯上如此亲密的关系,若一切摊开,工藤将会受到多大的冲击。 事情什么时候发展到这一步?他们一开始就错了吗? 如今,既因为姐姐,又因为救赎过雪莉的工藤新一,她只能选择听从毛利兰的要求,能拖一天是一天。 默默自私的期盼、祈祷着,真相永远埋葬。 站在阳光下的侦探,合该永久保留那一份对美好的向往,即便她知道染上阴霾是迟早的一天。 而她,将在这暗夜里沉浮,和那个男人…… “我一向说到做到。”毛利兰暗叹,这又是何苦,他们都永远不可能一帆风顺,成长的磋磨是每一个人的必经之路。 “你也可以回去了。”毛利兰轻笑着放开雪莉,“我们WSG启动宴会上再见,希望到时候你的身体也如今天这般健康。” 雪莉抿了抿唇,被琴酒迫害过的每一根神经都在提醒着自己的极限,不再停留,离开这个十足窒息的公司。 “真是难为雪莉在你面前坚持这么久。”每一秒,毛利兰都在疑心她马上就会晕倒。 琴酒冷漠的脸上唇角微微扬起,“难道你不是更好奇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她的原定计划中,琴酒可不在这群‘盟友’里。 毛利兰扯了扯嘴皮子,话语中满是无语,“你不是说过想玩吗?出现在这里是意料之外的预料之中。” 有什么比得上参与其中更能把握棋局呢? 琴酒取下衣服上的宝石,如同罂‘粟般令人上瘾的蓝紫色光芒,与吸引人们蜂拥而至的利益一样,璀璨光华却又暗藏杀机。 “美丽的假面之下,会是谁?” 世界体育大会的前夕,每个人都会带上假面,曲笑逢迎。 有盟友亦有敌手。 第42章 狙击目标:宴会 “Gin, ‘天使的假面’是你从哪里获得的宝石?”毛利兰取下琴酒把玩的宝石胸针。 两枚被镶嵌在银色金属里的紫罗兰宝石,重叠在一起,里面隐约可见嘶吼着滔天愤怒的陌生生物。 月光照耀下, 带角的凶兽浑身浴满鲜红的火焰, 好似被禁锢在紫罗兰色的池沼之中。 “它们原本出自同一枚戒指, 来自地狱。”琴酒嘴角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弧度, “是罪孽填充的宝石。” “女孩, 小心恶魔。”男子声线低沉, 携着泠冽的寒冰冻彻骨髓。 恶魔?无名的颤栗悬浮在心间, 这对宝石蕴藏的混沌污秽,毛利兰有一种类似‘污浊’的感觉, 相似却不相同。 “神明,死人, 地狱, 恶魔。”毛利兰低头思索, 脑海里混乱无比。 琴酒点燃了香烟, 扫了眼一旁站立的水无怜奈, “是时候换上今夜的服装了。” 毛利兰深陷的思绪瞬间回拢,“到这个时间点了吗?” “兰小姐,这边请。”在琴酒的示意下水无怜奈引着毛利兰进入了更衣间,为她更换晚宴的礼服。 毛利兰看向镜中的自己, 一字肩的白色流苏连衣裙,纤细的手臂在流苏下若隐若现,金丝点缀的裙边触及膝盖, 衬得整个人小巧灵动, 优雅尽显。 她将手中的‘天使’别在胸前,与眼睛相衬的宝石在纯白的衣裙中, 暗藏诱惑。 毛利兰低声道:“向着地狱堕落的‘天使’吗?” 穿着蓝色晚礼服的水无怜奈走到毛利兰身边,看向镜中的她,自嘲一笑,“不,兰小姐,地狱在人间。” 毛利兰心一颤,闭上的眼睛睁开,深吸口气冷静道:“走吧,去往我们的人间。” 门外,黑西装白色衬衫修身的琴酒,胸前别着同款宝石,正一手抽着烟,一手搭着肩上的黑色风衣,听到动静,转向走出来的人。 琴酒碾灭香烟,单手向着毛利兰颇为绅士的伸出,微翘的薄唇轻启,“我美丽的‘天使’,准备好了吗?” 毛利兰将手搭进宽大的掌心,圣洁的一笑,“我的‘假面’,一起?” “当然。”琴酒轻笑道。 WSG开幕式晚宴上,万众瞩目的一男一女身上佩戴着绝世珠宝,身边围着一群气氛诡异的俊男美女。 园子很是自然的忽略周遭眼神严肃的男女,满是兴奋的打量着毛利兰和琴酒。 [啊啊啊,兰,这个可以!真的可以!] [他绝对有八块腹肌的一级身材,眼神邪魅狂狷酷霸帅,听说还是你那个阴险狡诈的武力派搭档,简直不能更完美了啊!!!] 园子激动的瞪大了眼睛,满是诚恳的盯着毛利兰。 [拿下他,你们是绝配啊!生死不离的搭档,多么美好的词汇~] 园子轻咳了两声,惊艳的看着毛利兰,“兰,你太漂亮了!”看了眼琴酒,“你的男伴也好帅!” [快拿下他!] 毛利兰抚了抚额,假意看不见琴酒戏谑的眼神,园子啊,你在心里说话,脸上表情就不要这么明显啊。 她那点可怜的羞耻心,在你园子大小姐这里摔得粉碎。 “来,乖乖吃东西。”毛利兰微笑着将一块寿司塞进园子嘴里,眉毛跳动,“你很饿。” “唔唔唔——”园子两颊被塞得鼓鼓的,强烈谴责好友。 [不,我不饿!但是我要噎死啦!兰!] 毛利兰继续笑着不间断的塞她食物,“不,你不会,我有控制好进食频率。” [啊啊啊,兰,我不想吃东西,只想八卦!只有帅哥美女才能拯救铃木园子贫瘠的心灵!] 园子,你得庆幸京极真不在这里,不然他非得吃醋不可。 被极力塞东西吃的园子在外人看来,就是Merlot企图分散铃木园子的注意力,不想让人拆穿自己假冒的身份。 确定园子吃不下后,毛利兰温婉的朝琴酒一笑,“我先带她去一下洗手间,好好交流交流。” 没等琴酒的话,毛利兰迅速的拉着园子走了出去,‘盟友’中的贝尔摩德和世良真纯不放心的追了过去。 在豪华的宴会洗手间里,毛利兰千百次发誓下次带她见见琴酒,园子的不虞和蠢蠢欲动的八卦心才被安抚住。 [下次我定时间!你不能反对!] 毛利兰边点头,边和园子一起同贝尔摩德她们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刚一出洗手间,毛利小五郎猝不及防的窜出来,抱住毛利兰哭嚎,“我的女儿,爸爸好想你,呜呜呜——” [我要洋子小姐的海报签名,兰为什么不记得带给爸爸。] 毛利兰扳正形象不佳的男人,头痛的道:“爸爸,我也很想你,洋子小姐的签名我邮寄给你了,你收到了吗?” “什么——?”毛利小五郎尖利的叫声惊得人们都朝这里看了一眼,“我怎么没收到?!” 毛利兰睨了眼他身后的柯南,小孩脸上的心虚一闪而过。 她看向父亲,叹道:“我再叫人给爸爸重新弄一份吧。” 柯南怂恿了期盼洋子签名的父亲来找她吗?可真是好样的…… 柯南想借助爸爸拖延自己的时间,冲矢昴也妄图再次确认自己是不是毛利兰吗? 不过呢,你另一个计划的失误性大得有些离谱。 觥筹交错的宴会厅,安室透和雪莉正襟危坐的坐在琴酒对面,互相警惕的人之间一时无言。 安室透不喜作为研究人员的雪莉,作为灰原哀的雪莉亦同样排斥身为天敌的公安。 琴酒浑不在意的看着宴会上的三位主持人在舞台上介绍着WSG的赞助商,三人又不时怕冷场而间或以调笑的话语。 “热烈欢迎大家前来我们的WSG赞助商代表大会,荧幕上就是本届大赛的赞助商,铃木集团、英国汽车制造大商……以及,我们本次活动的协会会长……” 将周围人探寻的眼神视若无物,琴酒无聊的靠在桌椅上闭目养神。 倏地,大厅的灯全部熄灭,一片黑暗中,琴酒胸前的宝石散发着瑰丽的迷人色泽,显眼非常。 “停电了?” “你看那颗宝石好漂亮?!啊,那肯定是真的‘天使的假面’!” “真的?……” 琴酒睁开眼,冷冷的扫向议论的人群,男人锐利的目光在蓝紫色的星辉下,冷芒得他们猛地颤栗不安的移开视线。 就好像凶猛的野兽冷视着突然闯入领地的陌生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们撕咬殆尽。 “琴酒,你这颗宝石……”安室透眉头锁死,那份光芒刺得近看的他心神一阵晃动,里面似有巨大的阴影在虎视眈眈。 琴酒掀了掀眼皮,看向他,“知道吗?知道得越多世界崩塌得越快。” 安室透刚想问话,毛利兰微微恼恨的声音就插了进来,“Gin,停电的时候,‘天使’不见了。” “什么——?”安室透和雪莉大惊,谁有这个能力在Merlot手中抢食? “是吗?”琴酒低头看向试图凑过来的人,大庭广众下毫不顾忌的掏出枪抵着来人。 男人周身寒气四溢,冷冷道:“居然敢在我面前装腔作势,还是用这张脸?” ‘毛利兰’不明就里的看向琴酒,“我怎么了?” 女子浑然一副无辜的嘴脸,苍白得惹人心怜的脸上微笑依旧,镇定自若。 琴酒冷笑一声,在女子背部不停冷汗涔涔的紧张状态下,他刚准备扳动扳机的手指被人止住。 迷雾骤然出现在大厅,聚拢出一个修长的身形,“kufufufu~黑泽君,要懂得体谅魔术师的取宝心切呐~” “魔术?”围观群众惊讶不已的看着异色妖瞳的男子。 琴酒哼了一声,根本不想跟突然现身的人说话,黑洞洞的枪口朝着‘毛利兰’眉心射去。 “啊——”人们下意识惊呼着闭上了眼睛。 叮—— 奇异的脆响后,六道骸三叉戟击飞了射来的子弹,站在‘毛利兰’身前,调笑道:“黑泽君,还是这么固执呢~” “好久不见,六道骸先生。”姗姗来迟的毛利兰微微一笑,“等候你多时了。” 第43章 狙击目标:丢失 “kufufufu~多日不见, 小姑娘散发的气息越发令人热血沸腾了呢~”六道骸笑呵呵的一挥手,三叉戟立刻幻化成风。 他后面遮挡的人也在顷刻间消失了踪影,杀人无望的琴酒冷笑着收好了武器。 昏暗光芒下, 六道骸玄幻的画面自然被解读成出神入化的魔术, 人们暗悄悄的打量着这一方诡异的进展。 一瞬间出现的两个毛利兰, 刚刚煞气满满举枪的男人, 以及疑似魔术师的家伙,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 众人默契的没敢靠近这边。 就连爱丽丝株式会社的代理社长水无怜奈也在与其余赞助商进行交谈, 恍若看不到自家‘员工’的状况,没多分出一分心。 面对六道骸的问候, 毛利兰笑容不变,眼睛却很毒, “所以你也要‘天使的假面’?” 六道骸姿态从容, 借着琴酒宝石的光芒打量毛利兰片刻, 满含笑意的眼睛浮上凉意。 毛利兰看淡然一笑, “她没说错, 我的宝石是不见了。”她指的当然是假扮自己的人。 “什么——?!” 会场灯光猛地照亮,WSG宴会的参与人俱时满面震惊的看着毛利兰身上消失的胸针,有一枚宝石不见了? “我们在停电的时候,一道黑影闪身出现抢走了兰身上的宝石。”赶来的世良真纯解释着经过。 贝尔摩德扶着惊慌的园子走在后面, 毛利小五郎和柯南亦在其中,他们都是宝石被抢的见证人。 毛利小五郎道:“我们已经通知警察了,他们稍后就来, 现在宴会现场已经被封闭。” 柯南也是一脸难看, 那人绝不是怪盗基德。 “水无副社长,你看?”前美国FBI局长阿兰·马肯兹, 现WSG协会会长看向水无怜奈。 作为爱丽丝株式会社的表面代理人之一,水无怜奈状若无意的瞟了眼柯南,成功看到他眼底的惊愕,随口回道:“丢了就丢了吧。” 阿兰难以置信,“丢了就丢了——?!” 水无怜奈歉意的笑笑,“我们选的保镖真是没用呢,横竖他们签了契约,造成珠宝丢失,每人赔偿十亿。” 十亿!五个人就是五十亿!拍卖也不一定能将一枚珠宝拍出这个价值吧?即使它珍贵无比。 众人面色复杂的看着除了毛利兰这个员工外的五人保安,他们真有钱。 总之就是,这趟爱丽丝株式会社不会亏。 安室透等人面色一黑,签订合约的确有这一项,但这是他们以为琴酒和Merlot怎么都不会让人抢走宝石啊! 没想到,好么,两人在这里等着他们。 “可是,WSG的赞助……”阿兰会长僵着脸道。 水无怜奈思索片刻道:“只剩一颗的双生宝石,价值暴跌,那我们公司就将这五位保镖的收费代替宝石赞助给WSG吧。” 阿兰抽了抽脸皮,“那我们WSG多谢你们公司的支持。” [所以你们两都默认警察找不到宝石了吗?!] 在场人内心极度无语,不用这么随便吧? ‘愉快’的解决完赞助事宜,宴会的各位赞助商们都相继去交谈自己的事情。 “kufufufu~”六道骸笑意冰凉,“黑泽君,你们故意的吧~” 琴酒嗤了一声,“你不也故意要救下那人?” “六道骸先生,不要生气嘛。”毛利兰甜美的笑容挂在脸上,真诚的提议道,“我们将‘假面’送给你怎么样?” 六道骸转瞬化作烟雾,“kufufufu~我承受不起呢~我会找到‘天使’,确认真假~” 琴酒拿下宝石,眸中微微闪烁着诡谲的光芒,扭头看向安室透等人,懒懒道:“想要吗?送给你们?” 周围人皆是一惊,纵然被分开的宝石价值骤减,也不至于跌落到这个份上吧? 毛利兰呵呵一笑,拿过琴酒手中的宝石,蹲下,将它放入僵硬的柯南手里,“被分开就没有了意义,暂时送给你吧,小侦探。” 等‘天使’回归,‘假面’才会发挥作用。 柯南一怔,分不清她话中的意思,暂时?她知道‘假面’在哪里? 刚想问她,园子母亲铃木朋子焦急的跑了过来,“不好了,史郎不见了!” “什么?爸爸不见了?”园子惊叫,惶然无措的看向毛利兰。 毛利兰蹙着眉,看向琴酒,铃木夫妻一直在大厅,这人不会不知道。 这时,目暮警官他们刚巧来到宴会厅,了解完事情经过后,当即决定先行找到铃木史郎的行踪。 不等他们找到线索,这次显得与众不同的毛利兰短暂的惊讶后便脱口而出,“他在厨房。” 目暮警官:“……你怎么知道?小兰。” “因为我听到了。”琴酒神情平静的道。 听到了?听到了什么? 琴酒只是神秘的一笑,“我忙着应付小偷,没空理浑水摸鱼的胆小鬼。” 不等警察们反应,园子率先跑向了厨房,真在一个橱柜里找到了消失的铃木史郎。 目暮警官眼神严肃的看向琴酒,“你知道犯人是谁?” 凭他多年的办案经验,眼前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告诉自己,这人绝不简单,生命仿佛在男子眼中不值一提。 小兰怎么会与这样的男子扯上关系? 琴酒悠悠道:“不知道,我只是听见了餐车的声音。” 毛利兰笑笑,“目暮警官,他本来以为是哪个厨师,现在想想,停电的时候推走餐车,明显意图不良。” 在琴酒这得不到答案的众人,铃木史郎醒来后才告知了一件事,那就是本次活动的赞助商都在这一周内被绑架过,事后才被人找到。 如今,唯有爱丽丝株式会社代理社长水无怜奈、英国汽车制造商约翰·佛伊德这两位还安全无恙。 在警察们的询问下,两人不约而同的表示不需要保护,自己已经请了相信的人来调查真相。 “所以……”目暮警官无语的看着毛利小五郎,“你就是约翰社长请来保护他的人。” 难怪毛利小五郎能带着柯南出入开幕仪式前夕的赞助商代表宴会。 毛利小五郎叉腰大笑,“哈哈,是不是很有眼光?” 柯南:“……”某种程度上,那位赞助商的胆子心很大。 不过,柯南看了眼与琴酒他们低声交谈的水无怜奈,基尔找到办法证实了自己非组织的卧底?那为什么这段时间一直没联系FBI? 毛利兰笑笑,是啊,为什么?很简单,你们不能给她想要的东西。 在利益一致的情况下,即使绝对对立的两人,也能默契合作,达成目的。 “主人家都不关心宝石,你们还这么凑热闹。”贝尔摩德厌烦的看着盘东问西的警察。 一找回铃木史郎,警察们就开始有序的查找宝石的下落,并询问相关人员。 “这……”高木警官迟疑的看了眼爱丽丝株式会社的人。 毛利兰道:“高木警官,其实两个宝石皆由黑泽先生赞助,他不追究,我们也没法。” 琴酒淡淡的道:“它们会回来。” 男子的话意义未明,但不想跟警察周旋的表情很明显,无奈之下,警察们只得放人。 “不好意思耽搁你们时间了,我们得回去准备参加明天的开幕活动。”毛利兰面露愧色的道。 心很大的毛利小五郎表情严肃,“那小兰你慢慢忙,爸爸去找绑架案的犯人。” [快回家,洋子小姐的签名照等着我啊啊啊啊] 毛利兰微笑着与众人道别,这个会场,除了警察,真心想破案的只有脑袋一根筋的柯南。 “‘天使的假面’一出场,大家都迫不及待的钻出了水面呢。”毛利兰摇头叹息。 两人坐在保时捷车里,视力极佳的他们凝视着前方在隐蔽街角与英国汽车制造商约翰·佛伊德汇合的世良真纯。 毛利兰稍高的音调略显诧异,“英国MI6,贝尔摩德也会与他们合作?” 琴酒意兴阑珊的瞟了眼,发动车子,“没什么不可能,他们利益并不冲突。” 毛利兰摇上车窗,靠在副驾驶上闭眼放松心神,绝对服从命令的MI6特工吗? 很遗憾,世上没有绝对。 “妈妈,我们这样做对吗?”世良真纯看着约翰走远,转向角落里的小身影。 她的母亲,赤井玛丽,英国MI6特工。 赤井玛丽坐上她的摩托车,平静道:“上面要求拿走‘天使’,我们就必须完成。” 她看了眼神色纠结的女儿,“而且,我们不仅赔偿了宝石丢失的损失,还会在事情结束后,让你还回去的。” 爱丽丝株式会社一点亏都没吃,赤井玛丽掩下眼睛里的点点疑虑,这次任务她也摸不着头脑,但特工,不能要求过问上层的决断。 “可是……”世良真纯低头,美丽的宝石在夜里散发着莹莹柔光。 仅凭她的身手,不可能从Merlot手中取得宝石,那个女人插了手,与Merlot一样是黑衣组织的人。 一种不安在心里回旋往复。 摩托车带起的尘土飞扬,寻踪而来的六道骸皱起了眉,“愚蠢,‘天使’并不美丽。” 他接起了电话,语调轻快,“十代目,我可不喜欢干太多事,救黑羽快斗和回收‘天使的假面’,选哪个?” 男子温和稳重的声音穿透机器,“救黑羽快斗。” 六道骸扬了扬眉,黑羽快斗带来的利益大吗?沢田纲吉究竟与谁做了交易,甘愿放弃经过改造的杀伤力巨大的罪孽之角。 正好,黑泽君的计划他也不想闯进去,里世界的人一个比一个黑,即使是曾经天真软弱的废柴纲吉和毛利兰也一样。 “kufufufu~黑’手党果然还是全部毁灭好了吧~” 沢田纲吉挂断通讯,转身面向衣衫褴褛的男人,“我答应你的交易,黑羽盗一。” 他端正的坐在办公椅上,看着面容疲倦不堪的人,眸色一深,“告诉我,消失的‘彩虹之子’在哪里?” 第44章 狙击目标:人心 疑似地狱指环之一的罪孽之角是能造成强大的杀伤力, 但一切力量在维持世界平衡7的3次方面前,都显得渺小。 黑羽盗一,以着高超技巧突兀的闯入总部大楼的男人, 带来了彭格列寻找多年的消息。 “海广阔无边而不知限, 虹时隐时现而飘渺无常, 贝代代相叠其姿态由而继承。” 黑羽盗一声音沙哑的念着这首诗, 腥臭的血在嘴里蔓延, “咳咳咳, 七彩的宝石, 返老还童。” 咔擦—— 沢田纲吉看着被捏碎的扶手,温和的假象拂去, 面色发冷,“说清楚?” 彩虹之子承受诅咒的模样, 的确是一种逼不得已的返老还童。 里包恩他们…… 黑羽盗一的身体开始腐烂, 在沢田纲吉的愤怒与惊骇交织中, 虚弱的笑道:“我看到了以灵魂点亮的宝石, 一种药物在慢慢诞生。” 他拉扯着走进的沢田纲吉, 弥留之际,虚弱的道:“我的身体里,有残留。” …… 琴酒欣赏着毛利兰掩饰不住的震惊,“我呢, 好奇心是不强,但没办法,特殊的小孩子不停在我眼前蹦跶。” 他看着整面墙的小女孩和男孩照片, 时间线从他们突然出现开始, 以着小孩子的身躯表现出成年人才有的智慧,活跃在各个案件中。 “上次在你威胁下伏特加吞吞吐吐的名字, 你表现出的种种紧张,明显是在说我以前做过又忘记的一件事,或是一个人。” 琴酒嘲笑的看着毛利兰,告诉她心思深沉的男人俨然把当日的异常放在了心里。 “我突然想起曾经心血来潮,喂了某只好奇的猫一颗药,再也没收到过他的消息,而这个人与走到我面前的你,关系匪浅。” 琴酒轻描淡写的描述着惊心动魄的事实。 “也是奇怪,我一向喜欢开枪来斩草除根,那一次,罕见的留了手,是有多幸运,才会撞上我对药物好奇心爆发的时刻。” “是你……”即使有了猜测,但强烈的愤怒仍旧不可避免的充斥着毛利兰,“造成了这一切。” 新一变小,她身边周围的一切被迫卷入其中,身陷囵圄,无法挣脱。 琴酒捏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眸中惊人的恨意,冷冷的笑了,“女孩,你做的隐瞒,没有任何意义,你要保护的人完全不领情。” 他把毛利兰的脑袋掰向墙上的屏幕,“你看,他在那些人面前装疯卖傻,却看不清他们眼底对他的垂涎。” 男人力道大得毛利兰动不了分毫,眼睁睁看着屏幕上的视频。 毛利兰瞬间睁大了眼睛,这是她不在事务所的时候,琴酒监视的画面?! 毛利侦探事务所里,柯南聪明的将这次的绑架案与十多年前WSG上的赞助商绑架案联系在一起,得出两者紧密相关的言论。 在大人们惊讶的望过去时,柯南则以看过相关的报纸混过去。 而约翰·佛伊德一边笑着夸奖小孩的聪慧,一边委托毛利小五郎帮忙找出这次的犯人,因为上次案件中,第三位被绑架的赞助商可是以死亡做结。 “世界给了他聪慧的脑子,偏偏在防备人心上失了神智。”琴酒毒蛇一样的声音讥诮着。 约翰·佛伊德,能得到MI6保护的人,没必要委托一个小小的侦探社,除非有所图。 毛利兰看着柯南那张沉浸在推理中的脸,愤怒与恨意在心底沉凝成刺骨的冰凉。 “承认吧,即使没有我,他的特殊迟早会卷入这趟浑水。” 琴酒从背后抱住她微微颤抖的身子,亲昵的嗓音携着丝丝蛊惑,“你我都清楚,与我一路,是你最成功的选择。” 工藤新一的好奇心催促着他去探寻各种各样的案子,终会有与黑衣组织相交的一天。 与侦探亲近的人,也将与之扯上无法解开的联系,或早或迟。 他的性格,天然的相信自己能解决困境,如现在一样,把危险藏在浅薄的冰川之下,使得被他保护的人一无所知的踏上去。 “你该恨的是他,他从不给你选择加入其中的机会。”琴酒刺耳的话在心上久久不散。 “因此,我们注定的相遇。” 毛利兰撇开黏在屏幕上的视线,嘴唇咬得出血,“你想要什么?” 表面的和善无法掩盖,琴酒已经掀开了她最后想要瞒住的事实。 返老还童的诱惑,她的历史成绩一向很好,古往今来,即使是拥有了无上权利与财富的帝王也无法抵御。 “呵呵,搭档啊。” 琴酒轻柔地拭去女人嘴角咬出的血渍,薄唇擦过她的脸颊,在耳边的呼气灼热无比,烫进心底。 男人掺杂着暴怒的嗓音带出阴寒,“仅此一次,不要再对我隐瞒,我讨厌欺骗。” 欺骗往往是背叛的前兆,他不允许。 短暂的凝滞中,毛利兰颔首,“同样,我也讨厌欺骗。” “你既然查到了这个,那你做了什么?”毛利兰不相信琴酒没针对这件事做布局。 奇异的宝石,六道骸,怪盗基德寻求的潘多拉之心,CIA偷得却不想拥有,贝尔摩德只是帮助偷取,与污浊类似的宝石…… 电光火石间,毛利兰失声道:“他们在忌惮‘天使的假面’。” “容纳罪孽之角的宝石,力量亦被一分为二。”琴酒冷笑,“有些人害怕它暴露自己,有些人则担忧它的不可控性。” “你对这款宝石看起来很无所谓。”毛利兰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他跟宝石是什么关系?那些人似乎都知道难以夺取,没有选择硬碰硬。 琴酒看向她,深渊的瞳孔倒映着女子的谨慎,他笑了,“我心中没有善与恶,所以不知罪孽。” 罪孽,人们认知中应当受到犯下罪恶的报应,而他黑泽阵,无惧罪恶本身。 罪孽之角,选中了他,那他就不客气的收下。 毛利兰定住,背后陡然升起无法自控的寒意,思绪有一瞬的恍然,在男人眼中,只有乐趣才能带起他眼中的波澜,无关对错。 琴酒深深的看着她,“女孩,我抛下了饵,仅剩的一颗药,我送给了一个人。” 返老还童的药物,并未完全成功,整个组织,唯他在清扫实验室时得到了两颗。 一颗给他带来了有趣的事和人,一颗将掀起轩然大波。 “感谢我吧,我做了开头,那些人将没空管这边,你只需要结尾,一绝后患。” 毛利兰转头,男孩天真可爱的笑脸,女孩冷静淡然的表情,他们有着无数人趋之若鹜的理想。 她道:“我改变原计划,光是‘乌鸦’满足不了我。” 琴酒自然注意到了她眼中的冷意,嘴角不可遏制的扬起,工藤新一,你们之间的鸿沟无法跨越。 利用一旦开始,无法停止。 他会好好隐藏毛利兰的身份,直至她彻彻底底归属于恶魔。 是夜,琴酒端着杯酒转身面向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悠闲自在的男人。 琴酒晃了晃透明的液体,“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忙着保护一个人的小命。” 月光照亮了蹲在沙发一端的蜷缩着的人影,“一个怪盗。” 六道骸三叉戟向下滴着泥泞的血水,灿烂的微笑贴在脸上,“杀也杀不尽,想来想去,还是你这个罪魁祸首这里最安静了。” 看着怪盗基德狼狈的模样,毛利兰突然觉得以前的自己挺善良,至少没算计得他不停担忧小命。 “为什么?”怪盗基德不解,他盗过那么多次宝石,唯独这次,遭到神秘组织马不停歇的追杀。 琴酒靠上舒适的软椅,“黑羽盗一的儿子,他唯一的软肋。” …… 开幕活动启动这天,在前往名古屋国际机场的路上,柯南战略性假摔,趁机给‘容易’被绑架的约翰·佛伊德装上窃听器。 琴酒的嗤笑声里,毛利兰眼角微抽,满心无力的想,谁都在演戏,只有柯南在认真破案。 [15年前的WSG绑架案吗?赤井秀一保护的阿兰·马肯兹是当时的FBI局长,当初被他抓捕的犯人石原诚拒不认罪,现在绑架案重现,阿兰会长也很有可能是目标。] [是对WSG的报复吗?据说犯人石原诚的妻女已经改了名,回了国内,难道她们也在这个开幕式上,伺机下手?] 石原诚吗?毛利兰微微敛眉,她看了看前方激情演讲的主持人,正讲到本次开幕仪式上的重大活动。 国内第一部速度可以与子弹媲美的磁悬浮列车,将在今天载着赞助商代表们首次发车。 “各位,作为列车的乘务长石岗艾莉,WSG的宣传负责人白鸠舞子,以及工程师井上治,这次将由我们三人陪同大家登上这辆前无所有的列车!” 人群响起振奋的鼓掌声,惊叹着列车的高科技。 在坐上列车前,众人聚集在一间宽阔的大厅里接受这次的车前体检。 做好准备工作的柯南也下定决心凑到了毛利兰面前,撒娇卖萌:“呐呐,小兰姐姐,你给我的那块宝石是什么呀?” [琴酒和Merlot的目的至今未明,很不妙啊。] 毛利兰深感牙疼,但自己却不得不回答柯南的问题。 她低头,笑容明媚而怪异:“传说,那是‘天使’堕落的证明,他披上了恶魔的‘假面’,迷惑人心。” 蓝紫色的眸子温柔如水,却令柯南如坠冰窟,“‘天使’见证真实的罪恶,‘假面’控制贪婪的人心。” 新一,一颗宝石,衡量的是两面的人心。 第45章 狙击目标:证明 “15年前的旧案, 保护阿兰·马肯兹吗?”冲矢昴摘下耳机,换上另一副监听阿笠博士家的通讯器。 与平常那样,阿笠博士家传来侦探和灰原哀交谈的声音, 话题正围绕东京最新的WSG世体会。 “灰原, 你要去参加兰公司的安保面试?!”柯南惊道。 灰原哀镇定道:“那颗宝石, 爱丽丝株式会社捐献给WSG的天使的假面, 我见过它的照片, 在琴酒的手上。” “什么?”柯南大惊失色, “兰公司的宝石, 怎么会跟黑衣组织扯上关系?!” “所以必须得去查明,而这件事, 你清楚工藤新一并不适合出现,但毛利兰没见过的雪莉可以。” “不行, 灰原, 既然与琴酒有关, 黑衣组织的人极有可能也混在里面。” “WSG是世界性的活动, 就算雪莉出现, 黑衣组织的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下手,事情一结束,只需要人来接应我就可以了,你不是有个易容很厉害的朋友吗?” “你是说怪盗基德?可是风险性依旧很大。” “他在逃跑方面很出色, 时机一到,我们可以合作逃离,以前, 他也装扮过我不是吗?这次一定也行。” “但是……” 柯南还是犹豫不决, 灰原哀干脆斩钉截铁的下决定。 “工藤,太过瞻前顾后, 会错失很多东西,有些时候,需要抓住机会。” 灰原哀清冷的声音稍显沉重,在侦探长久的沉默中,冲矢昴便明白这次对话的最终结果。 近些日子,冲矢昴鲜少出现在那变小的女人面前,一看到她,宫野明美中枪而亡的画面就无法控制的在脑海浮现。 理智告诉他,宫野明美很久之前就死在了琴酒的手上,在他们感情最深的时候。 然而当日见到的女人,全身的每一寸血肉和筋骨都在提醒他,是自己记忆中的她。 爱吗?冲矢昴已经分不清自己的心,当所有的追忆和怀念与那句话挂钩,都显得沉重不堪。 ‘我提前帮赤井务武解脱了,表兄。’ 日日夜夜,女人的话反复在他脑海出现,搅得呼吸几近停滞,宫野明美,父亲…… 突然出现又诡异的消失,就好像摇摇欲坠的世界向他张开了血盆大口。 唯一确定的是,一切与琴酒脱不了关系,以前的他们满怀信心的追捕琴酒,借此抓住组织把柄。 但当那个男人将目光对准他们,才惊觉当初的天真。狡猾狠厉的琴酒,一直以猫捉老鼠的态度看待他们。 赤井秀一平生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挫败感,在琴酒的计策下,一步步加重,他真的能抓住那个男人吗? 怪盗基德又在其中充当了怎样的角色?与侦探结盟的他为什么要监听自己,还是说,真的是他吗? 组织新人Merlot与毛利兰的关系是怎样?他需要一个证据,来证实琴酒态度突变的原因。 赤井秀一检查着自己的枪支弹药,校准好精度,藏在身上的隐秘地带,换好冲矢昴的装束走向侦探所在的地方。 他不能以赤井秀一的身份出现在灰原哀面前,因为自己不敢保证琴酒的挑拨离间是否生效,矛盾来自宫野明美的死。 “阿兰·马肯兹,美国前FBI局长是你们这次的保护对象?”结束赞助商代表晚宴的柯南坐进冲矢昴的车里。 与15年前相似的WSG赞助商被绑架一案,前局长阿兰也要出席开幕式,他与赞助商一样具有被报复的风险。 “查到犯人后,FBI要做什么?”柯南道。 冲矢昴看着车子后视镜里侦探严肃的脸,踩下刹车,“上面的命令,击毙。” 再度重现的绑架案,是对当时FBI办理案子的一种挑衅。 柯南抿唇,“如果我先行查出犯人,在造成伤害前说服他……” “他将交由你们警察处理。”冲矢昴了解侦探的心软,他不盲从,也不会反对。 燃起对破案的决心,柯南下车再次回到阿笠博士家,他要与灰原商量晚宴上宝石被盗的事情。 “灰原,见到怪盗基德了吗?”柯南马不停蹄的问道。 灰原哀摇摇头,“接近琴酒失败后,他被一个异色双瞳的男子救下,安全方面应该不成问题,现在可能在躲避追捕。” “‘天使’不见,会是谁呢?”柯南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谁还会对宝石感兴趣。 冲矢昴靠着车窗,借望眼镜透过窗户看到侦探对着面前的璀璨宝石发呆,‘毛利兰’暂存的‘假面’吗? 怪盗基德热衷盗取宝石,却总在最后将的得手的宝石退还,大概率因为那不是他想要的宝物。 ‘天使的假面’在怪盗基德心中占据了很大的地位,以至于勇气大到了亲自向琴酒出手的地步。 昏暗灯光下,瑰丽的宝石熠熠生辉,在满月的星光中,紫罗兰的胸针里燃烧着的独角野兽愤怒的哀鸣着。 漂亮得深感不适的一块宝石,同样带着琴酒给人的深不可测之感。 冲矢昴感叹着,视线移到某个方向的时候,目光一凝,“毛利兰?” 容颜秀丽的女子神情专注的盯着这栋房子,须臾,她纵身从三楼的高度一跃,稳健的落地向着一个方向前进。 冲矢昴不自觉地的跟着女子,穿过小巷,几经周折来到市郊的空地。 一见眼前的场景,眯眼的脸上眉头紧锁,怪盗基德和晚宴时突然出现的男子站在横七竖八的尸体中央,褐色的土地被红色侵染。 “六道骸先生,作为保护者真是尽责呢。”毛利兰温婉的笑道,“活口还记得留一个。” 六道骸的笑脸在可怖的尸体间,无端生寒,“kufufufu~能否好心的告诉吓破胆的魔术师,什么时候是个头?” 被尖锐三叉戟指着的黑制服男子一言不发,六道骸似不耐烦等待,笑着将刀尖往前一捅,袭击者顷刻间没有了声息。 “两位先去公司休息吧,我来善后,谁让琴酒捅了马蜂窝呢?”毛利兰建议道。 六道骸状似无意的朝冲矢昴的方向瞥了眼,旋即答应了女子的提议,提起呆若木鸡的怪盗基德即刻出发。 冲矢昴清楚看到那人异色瞳中的趣味,背脊一凉的同时,却不知为何男子没有提醒留下的毛利兰。 女子在淌了一片鲜血的土地怔愣半晌,尸体开始腐蚀、虚幻直渐消散,不留一丝痕迹。 强烈的视觉冲击震动了冲矢昴,令他不由得掐起自己,掌心血丝溢出的疼痛刺激着他眼前的真实。 那些尸体的消失方式与病房的宫野明美一样! 毛利兰娇柔的声音怀着欢悦,“生的遗憾,死的执着,为了什么,罪孽缠身。” 看不见人影的空间,阴冷的风吹过,哀鸣的风声顺着她的自言自语,浮现透明的人体惊恐的看着女子,在空中扭曲变形,直至消散。 “双色的奇迹之石,令人惊心的宝石鉴赏能力,好不爽。” 毛利兰转身,笑吟吟的面向拿枪指着她的男子,“善解人意的冲矢昴,绝对理智的赤井秀一,貌合心离诸星大,你喜欢哪一个?” “你是毛利兰,还是Merlot?”赤井秀一凝重道。 “为什么不猜两个都是?”‘毛利兰’笑脸一瞬间扭曲,演变成哀泣个不停的女子,“大君,我好想你。” “明美——?”赤井秀一腿脚下意识后退,勉力控制握紧的手枪,放大的瞳孔中倒映着宫野明美哭泣的脸。 “不,你是什么东西——!” “罪,令你痛苦的罪恶感。” ‘宫野明美’阴森森的笑脸上满是泪痕,哭笑不得的扭曲成悚然的样子,她将胸口抵上赤井秀一的枪口,凄厉的质问,“要再一次杀了我吗?大君!” “我不会迷茫。”枪击声响起,赤井秀一冷冷的看着中枪的女子又一次消失,“——琴酒。” FBI经过催眠相关的训练,区区一个宫野明美动摇不了习惯舍弃感情的他。 别墅里,毛利兰惊奇的瞟向琴酒,“你很开心?” 她看了看闲散的六道骸和木楞的怪盗基德,不是因为这两个冒然上门的家伙吧。 “为什么?”怪盗基德执拗的问着品酒的男人。 琴酒惬意的躺上沙发,大发慈悲的道:“知道吗?当宝石不在我手里时,他人眼中看见的只有紫罗兰的色泽。” 在怪盗基德忽然灰白的脸色下,琴酒品下杯中的烈酒。 “双色的奇迹之石,深沉的紫色调与湛蓝的天空杂糅,在月色下燃烧的火焰,美丽的双色仅限于十年前的怪盗基德鉴定出。” 怪盗基德的预告函明晃晃的在告知众人,他与曾经的黑羽盗一拥有相同的宝石鉴定天赋。 琴酒笑道:“我在帮你,你追寻的神秘组织在见到你的天赋时会自动送上门。” 只不过是以死亡作结,如曾经遭遇袭击的黑羽盗一一般。 幸运的是黑羽盗一成熟的逃跑技巧令他悄无声息的躲避多年,不幸的是当黑羽快斗暴露时,他不得不现身寻求解决办法。 谣言中能使人长生不老的宝石,潘多拉之心;工藤新一返老还童的身体,能令琴酒联想到许多这些年来里世界的大事。 一个软肋送上门,黑羽盗一被迫出现,一颗药的交易换取亲子的安全,很划算。 “Gin,你神情看起来不错。”毛利兰扬眉,“确定了什么高兴的事?” 琴酒起身,望向天空澄澈的圆月,嘴角笑容隐秘,“证明了一件事,他的血液依旧冰冷。” 冷血是作为FBI的优秀品质,但也是致命的弱点。 第46章 狙击目标:开始 发车前进行体检的大厅, 柯南怔怔的看着神情变幻莫测的毛利兰。 ‘天使见证真实的罪恶,假面控制贪婪的人心’,这句话的涵义饶是聪明的侦探也不易理解。 毛利兰眉眼弯弯, 眸中笑意渐凉, “普通的说法就是, 它们是特殊材质形成, 一个有助于神智清醒, 一个催眠效果极佳。” “催眠——?!”柯南险些咬到舌头, 呐呐道, “但是‘假面’在我这没看到什么异常啊?” 说笑吧?催眠人心?!难道是宝石有特殊辐射,能对人体精神状态产生影响? 毛利兰笑着将食指放在唇中间, “小侦探,影响已经开始了哟, 在你察觉不到的时候~” 宝石引出的怪盗基德, 证实了其在分辨特殊宝石方面的能力, 引起了组织背后人的关注。 直接导致第一代怪盗基德黑羽盗一重出江湖, 他给彭格列送去的消息, 足以使彭格列格外关注东京的情况。 除开已经出林的乌鸦,组织内部现在忙于清扫过去的痕迹,没空关注WSG上的事情进展。 琴酒做的前期安排,无非是清扫干净鱼龙混杂的WSG, 现在这里是他们与汇聚在这里的各大组织的战场。 笑容浓厚的毛利兰看的柯南升起阵阵不安,小西装内衬里的宝石给他一种灼烧的痛觉。 “噗” 毛利兰笑出声,朝着懵逼中的侦探调皮的眨眨眼, “我开玩笑的, 小侦探,这可是讲究科学的世界, 想催眠你哪那么容易。” 柯南:“……” 还没等他缓口气,毛利兰又虚靠在座椅上,睨着柯南的美眸冷若冰霜:“该你去检查了,好奇心旺盛的小子。” 酷似兰的脸露出对他从未有过的冰冷,柯南本能的瑟缩一下,“我——” 旁边的琴酒低低的笑出声,意味深长的瞟了他一眼,“小孩子就该做小孩子的事,管得太多会惹人厌烦。” 瞥见他黑色风衣下的伯’莱塔,柯南脸一僵,佯装天真道:“哈哈,小兰姐姐,我这就去。” [这人是怎么把枪带进机场的啊!安检做着玩的吗?] 柯南一个转身,砰的一下撞上路过的阿兰·马肯兹,踉跄的倒摔在地上。 “小朋友,你没事吧?”阿兰·马肯兹立刻蹲下来扶起柯南,“走廊人多,跟紧你家大人,不要乱跑。” 柯南瞄了眼抱着胸恨不得马上回家看电视的毛利小五郎,眼皮轻微的抽了抽,对阿兰会长笑着道谢,“谢谢叔叔,我知道了。” 眼尖的扫到被他撞出来的饮料,忙捡起来送还给阿兰,“喏,叔叔你很累吗?” 瓶身上是显眼的某个功能饮料的牌子,而阿兰·马肯兹脸上也有掩饰不住的疲倦。 阿兰·马肯兹摆摆手,笑道:“因为WSG绑架案的再次发生,很多赞助商害怕15年前的事重演就都撤资了。” 柯南知道,是由于多年前最后被绑架的赞助商身死的缘故,人们都在害怕自己的下场与那一位一样。 阿兰·马肯兹脸上尽是自责,这是他们当初案件的遗留问题。他看了看眼前表情严肃的思考着什么的柯南,眼睛兀的亮了。 “你们东京警察都说,你这位小侦探常常能注意到我们关注不到的地方,这一次,恐怕也要拜托你了,小福尔摩斯。” 殷切的眼神看得柯南汗颜,忙摆手道:“不不不,都是小五郎叔叔的缘故,放心,这次叔叔他也一定能找到绑架案的犯人!” 一说完,柯南立刻心虚的道别,小跑到灰原哀身边严正以待,紧张兮兮的看着体检大厅来来回回的人。 [怎么办?完全忘记要体检这回事了,万一被检测出身体里的药物就糟糕了啊啊啊!] 围观全过程的毛利兰视线不小心与阿兰·马肯兹的笑脸相对,两人俱是一愣,又相继含笑着点头错开。 [爱丽丝株式会社的代理社长很胆大啊,就雇佣了两个一看就是享受惯了生活的男女来保障安全。] [不过,模仿我十五年前破的绑架案犯人是谁啊?为了报复我吗?] 毛利兰余光斜了眼正跟商人们谈笑风生的水无怜奈,眼一眯,她也很好奇犯人会绑架谁呢…… 前CIA现公司高层的水无怜奈,MI6背景的约翰·佛伊德,以及FBI前局长阿兰·马肯兹,可都不是容易下手的人。 当然,她更期待另一种情况出现,目标就更好划定范围了。 “深吸口气。”琴酒突然道。 毛利兰不多问,下意识的按照他的命令吸气,屏住呼吸,下一刻,砰地爆炸声响起,通风口瞬间涌现大量白雾填满整个大厅。 随之而来的是氧含量急剧下降,呼吸不畅的人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朦胧中,毛利兰看到一个胖胖的身形推着一个箱子走了出去。 骤然一个起身,终究抵不过空气中弥漫的气体,眩晕袭来时,跌进一个微凉的怀抱。 恶魔的低语悠然自得,“嘖,身体素质不够啊。”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变态吗——! …… “兰?小兰——”柯南挣扎着醒来,眼睛习惯性的朝那张脸看去,慌乱的声音在看清楚人后戛然而止。 女子清丽的脸陷在宽大的黑色外套里,神态平和的斜靠在右边男子的肩上,沉沉入睡。 那令柯南梦魇缠身的男子竟然任由女子靠在身旁,正低头平静的翻看着手机。 依偎着的男女间萦绕着一种别人插不进去的奇妙氛围,叫大厅里察看众人的警察们都不自觉的放松脚步,不去打扰。 柯南愣住,说不出的惊恐、失落和酸涩一涌而上,复杂的情感环绕在心头,他赶紧宽慰自己,她不是兰,也不可能是…… 柯南甩甩头,重整好心态,转身去看灰原的情况,没有意外,她也近似惊恐的盯着对面的男女。 很能理解她心情的柯南道:“琴酒居然这么信任Merlot,她到底什么身份?” 经研究和过往经验表明,琴酒的多疑在组织里可是久负盛名,现在这样放任他人靠近的甚至是纵容的情况前所未有。 柯南想着想着就更是好奇Merlot与琴酒的关系了,私心里,他希望与兰相貌一样的女子就像安室透和赤井秀一那样,他们有着同样的立场。 灰原哀看向柯南时眼中的慌乱一闪而过,旋即镇定的道:“不清楚,以前组织里没这个人。” 柯南也不纠结,灰原离开组织也有一段时间,对组织里新进的人不了解很正常。 似是感受到两个小孩的视线,琴酒淡淡的扫了眼二人,墨绿色瞳孔中的冷意令他们呼吸一滞,忙慌张的移开视线。 柯南拿起手机,发现屏幕还显示在晕倒前与赤井秀一通话的界面,看向四周陆陆续续醒来的人时,猛地一惊。 赞助商约翰·佛伊德和WSG协会会长阿兰·马肯兹都不见了! “喂,小子醒了吗?”赤井秀一道。 柯南顿时向对面的人叫道:“不好了,目标人物都不见了!” “你在跟谁通话?”灰原哀问着脸色惊变的同伴。 “委托人!”急躁的柯南只是匆匆留下一句话,打开眼镜,顺着遗留在约翰身上窃听器传来的信号就离开现场。 委托人? 灰原哀明寐不明的目光盯着柯南的背影数秒,转身便对上了毛利兰倏然睁开的眼睛,“你——” 毛利兰随手将衣服还给琴酒,对着灰原哀嫣然一笑,“碍事的人都走了,雪莉。” 瞬间明白毛利兰意思的灰原哀抿紧双唇,拿出跟柯南一样的追踪眼镜,强压住对眼前两人的恐惧,拨通了侦探的号码。 “工藤吗?警察已经查实刚刚大厅发生的是超导失超现象,你的眼镜可能受到了核磁共振的影响,导致追踪失灵。” “对,灰原,我正想问你呢,你不是一直有准备备用工具的习惯吗?” “我懂你的意思,我这眼镜上信号很清晰,我给你指路。” 灰原哀抬头,看向毛利兰手机里定位出的一个地点,冷静道:“过前方高速,左转,似乎是一个废弃工厂的方向。” …… 列车外的工厂里,追踪约翰·佛伊德而来的英国MI6的赤井玛丽和世良真纯,为了保护FBI局长而现身的赤井秀一,三人齐聚,感人的重逢在上演。 毛利兰抬首,望向磁悬浮列车的方向,遗忘自己目的的人服从着本能齐聚车上。 琴酒嘴角勾勒出冰冷的弧度,“走吧,可不能让他们久等了。” 这一场推理的游戏到此为止。 临行前,灰原哀看着毛利兰前行的背影,眼中恨意闪烁,“他会感到痛苦吗?” 那个心肠冷硬得能利用一切感情的男人。 毛利兰回头,温和的笑容依旧,“如你所愿,他会与你同样痛苦。” 罪孽之角展现了他心底愧疚的一隅,纵使他毫不犹疑的下了手,但也证明了一件事,他有着更加坚定不移的目标。 他视作信仰的目标,在她毛利兰的狙击目标名单之列。 第47章 狙击目标:上膛 “东海联合企业方向?”冲矢昴开着车急速转弯, 车身的极度倾斜引得路人惊叫连连。 在旧工厂吗? 拉枪,上膛,一切准备就绪的冲矢昴下车朝着指示的方向进入。 空荡荡的地方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冲矢昴不敢大意, 一点点的摸索前进。 初时得到消息的惊愕已经过去, 违和感止不住的在心底沸腾。 FBI的前局长, 真的能被一个普通绑架犯轻易制服?特别是在一众FBI探员的重重守卫之下。 这种感觉就像有人设了一个局, 你明知前方是陷阱, 自己却不得不跳进去, 否则永远无法参透其中的含义。 “秀一,小心, 有一辆摩托车正朝工厂冲进去!”茱蒂在通讯器里紧张的道。 她正和卡梅隆守在工厂不远处,监视有没有疑似绑架犯的存在。 “轰轰轰” 摩托车加速冲撞的轰鸣声一响, 冲矢昴瞬间抓住上方的栏杆躲过, 抓起手’枪扭身就向车上的人射过去。 等等—— 冲矢昴忙迅速的移开枪口, 低身从摩托车下滑去, 正准备找准空隙离开, 却被突兀的声音惊到。 “你是……大哥?”世良真纯震惊的道。 世良真纯脱下头盔,惊喜万分的看着冲矢昴,“你真的没死!” 她身后探出一个娇小的身子,金发碧眼的初中生模样令冲矢昴的瞳孔猛地一缩。 “是秀一吗?” 那张刻在赤井秀一心底的脸, 赤井玛丽,他的母亲。 三人两两相望时,朝这里滑来的柯南也到了灰原指示的地方, 碰巧见到这亲人重聚的一刻。 柯南惊道:“你们怎么都在这?” 柯南以前就有过猜测, 相似容貌的三人极有可能有某种血缘关系,乍一听到世良对赤井秀一的称呼也没多大惊讶。 世良真纯看着喘着气跑来的柯南, 自然而然的道:“追绑架犯啊?我们来寻找不见的约翰·佛伊德。” 赤井玛丽没发话,安静的坐在世良真纯身后,悄然打量着出现在这里的赤井秀一和柯南,她并不是很信任那位侦探。 “约翰·佛伊德还雇佣了你们?他不是找了毛利叔叔吗?”柯南皱眉。 世良真纯她们是什么身份?恰好两方的保护者居然都出现在这个废弃工厂,太不寻常了。 冲矢昴,不,赤井秀一取下脸上的装束,露出本来的面貌,眉毛紧紧皱成一团,“英国MI6,美国FBI,两位被绑架的保护者全在这里……” “不好——” 柯南三人同时大声道,他们中计了!约翰·佛伊德和阿兰·马肯兹不在这里! “他们在磁悬浮列车上。”赤井秀一冷声道,“黑衣组织,或者说琴酒的目标是他们。” 行动比脑子快的世良真纯马上捞起柯南,朝着磁悬浮列车发动的机场赶去。 “小子,通话保持,时机一到,我的银色子弹是不认人的。” “好,犯人我已经有头绪了,希望还来得及劝她。” 与柯南结束通话的赤井秀一转向面前的小女孩,抿唇道:“你们是怎么认出我的?” 世良没那么好的眼力,一眼就可以看穿他易容装束下的真面目。 赤井玛丽摇摇头,从今早开始,她心脏跳动着强烈的不安,是有谁会出事吗? …… 名古屋国际机场,因体检时的意外,主办方决定此次的磁悬浮列车不装载乘客,改为空车试运行。 柯南和世良赶到的时候,主持人正在高声讲解着磁悬浮列车的特性,一群人激动的喊着列车发动的倒计时。 柯南抓紧机会,踢出足球吸引众人的注意力,与世良真纯趁着车门关闭前闯了进去。 “他们在哪里?”柯南焦急的道。 世良安慰道:“工藤,我们被引开的时间不长,他们应该还没来得及出手。” 世良的称呼令柯南微微一愣,随即自然的点头,他早有了预感,世良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索性不再装傻充愣的柯南叫住世良真纯,“走,去前面的列车。” 突然,前方传来毛利兰略显甜美的声音,叫猛然听见的两人一震,在前面! “呀,不是都说列车不载人了吗?怎么一个个的都喜欢往禁止的地方跑。” 毛利兰翘着腿,侧坐在列车的软椅上,笑意填充的眼睛从警惕他们的几位,转头移向柯南,“是不是啊?小侦探。” 柯南看了看列车包厢停滞的氛围,阿兰·马肯兹被WSG的宣传负责人白鸠舞子挟持着,列车的工程师井上治手上的是约翰·佛伊德。 “所以,绑架案的凶手就是你们两个吗?”柯南望向满脸悲愤的男女,推理着这次的案子。 “十五年前FBI局长查出的凶手石原诚的女儿,白鸠舞子,及其公司高层,井上治先生; 白鸠舞子小姐的名字正是石原诚的片假名演变而来,工程师井上治先生协助你策划了体检厅的超导失超来绑架他们吧?为了报复当年石原诚被冤枉一案。” “是,父亲当年与我在一起,不可能是凶手,而他——”白鸠舞子手’枪怒指着阿兰·马肯兹,“逮捕了我无辜的父亲!” “舞子小姐,你误会了,阿兰局长没抓错人,你父亲的确是绑架案的凶手,他的同伙已经招供了……” 柯南拼命解释着赤井秀一告诉他的真相,一边企图阻止激动的白鸠舞子,一边通过通讯器引导其到合适的位置。 赤井秀一在列车外瞄准着她,柯南能清楚听到通讯器里子弹出膛的声响,银制的子弹正以着高速朝这辆列车飞来。 “啪啪啪”毛利兰高兴的鼓着掌,“很精彩的推理,涉及两代人的案子真有趣呢。” 柯南瞬间醒神,Merlot和琴酒还在这里!危险的不只有绑架案的犯人,他们两人还得想办法解决! 他一回头,世良真纯被水无怜奈牢牢禁锢嘴巴的惊恐模样一下子闯入眼中,她双眼止不住的流泪,仿佛在咆哮着什么可怕的事? 不、不要—— 柯南骤然看向毛利兰,她食指点着下巴,颇无辜的道:“我推理不太擅长,但人心方面呢,没人比我看得清。” 在柯南放大的瞳孔中,倒映着毛利兰笑意嫣然的脸,“我来讲一个故事如何?” 毛利兰漫步到约翰·佛伊德和阿兰·马肯兹中间,面朝柯南,“我冥思苦想了好久,试问,在东京发生什么事最稀松平常?” 不在乎众人莫名疑惑或震动的表情,她道:“案件,杀人也好,绑架也罢,这是最容易能将人毫无所觉的联系在一起的方式。” 毛利兰堆着奇异的笑容,手’枪缓缓指向惊惧的约翰·佛伊德,“被冠上了恩怨情仇的会面,最不易被察觉到其真实目的,对吧?MI6特工的上司。” “MI6特工,上司?!”柯南惊骇。 MI6,FBI,黑衣组织,不可见人的阴谋浮出水面,柯南看向被挟持的人,脸上依旧是莫名的困惑和惧怕,这…… 毛利兰从世良真纯兜里拿出闪烁着异彩的宝石,惊叹道:“美丽的‘天使’,带给人们真实,纵使真相丑陋不堪。” 一瞬间,列车上人们的神情惊变,俱是满面骇然的看向微笑着的男女,“你、你们——” 为了预防隐秘暴露,他们给自己下的催眠彻底解除了!在场人有关的身份一下涌入脑海。 而刚还信誓旦旦的柯南见此时人们的表情,哪还有不明白的,一颗火热推理的心一下子荡到谷底,只有他像个傻子一样被瞒在鼓里。 “FBI,MI6,乌鸦,为了什么编造一个无趣的案子呢?” 毛利兰一个飞刀划过去,利刃割破阿兰·马肯兹的西装口袋,柯南熟悉的保健饮料瓶子跌落地面,迎接众人精彩的眼神。 毛利兰冲着柯南一笑,分不清是讽刺还是怜悯,“侦探的幸运还是有发挥作用。” “贪婪的半成品,是有很大的研究价值。”毛利兰看了眼泪流满面的世良真纯,“尤其是在有一个试验品成功返老还童的情况下。” 赤井玛丽,一个被贝尔摩德喂下药物的女人,真可悲,被蒙蔽着以为是黑衣组织的报复而灌下药,变成了一副小女孩的样子。 成就了MI6收获的惊喜,促成这次与黑衣组织的会面,一向与其关系深厚的美国也不甘落后,联络上在东京的探员,以WSG的名义参与其中。 在人们贪婪的目光中,毛利兰倒出里面的液体,塑料薄膜封好的胶囊沉淀在瓶底,“功亏一篑呢,现在它是我的。” “你们是黑衣组织的人不是吗?”约翰·佛伊德凶狠的看向悠哉的两人,“我们付了足够的钱!” 阿兰·马肯兹也黑了脸,万万没想到完美的计划在即将成功的时候被拆穿,“琴酒,你该清楚,无论是哪种立场都不能杀了我们。” 曾多年身居FBI高位的人,通过卧底知道琴酒此人阴晴不定的心情,只希望他能拿起难得的对黑衣组织的衷心。 “人老了,脑子就是不太好。”毛利兰扑哧一笑,“难怪对这种药的念头不曾消减。” “你——”被戳到痛处的两人怒瞪她。 不去理会那边的眼神,琴酒闲庭信步的走到沉默不语的‘白鸠舞子’面前,挑嘴一笑,“你好啊,乌鸦。” ‘白鸠舞子’冷漠的抬眼看向琴酒,“琴酒,你不能杀我,这是那位大人的命令。” “哦,我知道,对同为组织高层的尊重嘛,但是——”琴酒神秘一笑,说出的话停顿两秒。 “谁说杀你的会是我?” 砰的声响,银色子弹穿透胸膛,鲜血溅在侧脸,琴酒诡秘的笑容渐渐扭曲,“我一向遵守诺言,不杀乌鸦,只杀叛徒。” “不要——” 柯南怔怔的看着世良真纯拼尽全力挣脱束缚,颤抖的跪倒在‘白鸠舞子’身边,“不该是这样啊!” “我也答应过一个女人,她说,‘杀死你的,只能是赤井秀一’。” 毛利兰望向窗外疾驰的风景,神色不变的接受世良真纯的憎恨,“她的谎言,做了铺垫,这是欺骗的惩罚。” ‘我提前帮赤井务武解脱了,表兄。’ 这是来自宫野姐妹的报复。 第48章 狙击目标:命中 身躯日渐腐烂的女人麻木的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研究员, 突然,爆破的声音随着鲜血和哀嚎响彻整个空间。 她空洞的眼睛看向来人,长风衣戴礼帽的男人神色自若的走进, 黑色是他与生俱来的颜色。 男人道:“呵, 我越来越好奇, 与乌丸莲耶合作的人是哪位了?恶心的品味。” 他身旁的跟随者浑身一颤, 不敢接话, 默默拿出一具空壳, 静待着透明的魂体附在玩偶似的躯壳上。 “灵魂的研究, 一群科学疯子。”男人讥笑着,冷漠的眼睛看向缓缓起身的女人, “我最近心情好,可以完成帮你解脱的愿望。” 女人三七分的长发下, 笑容病态, “……倦鸟归巢, 我要他无巢可归。” 他们这一家的冷血果然深藏在骨子里, 她痛, 那些人也要品尝到同样的痛处。 “表面温柔的女人,狠起心来,连我这个被称作恶魔的人也自愧不如。” 男人勾起唇,命令身旁的人, “伏特加,烧了这个地方,送她去毛利侦探事务所。” 时间回到现在, 琴酒俯视着瞳孔渐渐溃散的人, 他人眼中的女性苟延残喘的吐着血沫。 “咳咳,五五开, 琴酒,你也将正式进入组织的眼中,我等着你的下场。” “是吗?我可是期待已久,但可惜的是——”琴酒不在乎的笑着,“你等不到那个时候,赤井务武。” 赤井务武?! 众人震惊的看向失去气息的‘女人’,世良真纯失声痛哭的样子不是作假,但……他们怎么认出来这人是男人的?! “我要杀了你们!”世良真纯仇恨的看着两人,捡起地上的手枪就朝他们射去。 子弹的速度并没有快过毛利兰移动的速度,轻易的躲过失去理智的人,夺下手枪,顺手将她劈晕。 好快! 毛利兰放倒世良后,闪身来到柯南面前,趁他分神之际‘拿走’握着的手机,“赤井秀一,听到了吗?” 假意听不见对面粗重的呼吸,毛利兰声音轻扬,“是不是有很多疑惑啊?我可以‘友好’的替你讲清楚哦。” “说。”寒彻骨髓的男声似从齿缝间蹦出。 毛利兰越过呆怔的柯南,走向恐慌的挤在一起的人们,“赤井务武,MI6特工,潜入黑衣组织卧底,成功上位高层。” “嗯,做得比Gin成功,深得那位信任。”毛利兰似笑非笑的眼神从琴酒扫到约翰·佛伊德和阿兰·马肯兹身上。 “优秀的特工,在被觉察到身份危机时,为了证明自己‘倒戈’的衷心和深入黑暗的心,带回了外甥女宫野明美的身体。” “他亲自主导了对亲人的实验,看着刀锋一刀刀刮开她的血肉,药物一点点腐蚀她的躯体,鞭挞她的灵魂……” “你看,何其相似的利用,怨恨填充的灵魂无法安息,日日夜夜都在叫嚣着要你们偿还,她恨透了你们美其名曰的借口,‘一切都是为了铲除黑衣组织’。” “最后,她叫我转达一句话给你,‘大君,我不喜欢被利用。’” 所以,她要叫你们尝尝被利用的滋味,一次足以铭记终生的利用。 毛利兰挂断电话,不去在意手机另一边人怎样的撕心裂肺,把它甩给不知什么时候守在世良真纯旁的柯南。 在众人紧张的吞咽下,毛利兰看了眼琴酒,一齐看向‘白鸠舞子’,不,赤井务武的帮手,工程师井上治。 最终的目标人物,是什么身份? 琴酒举起武器,朝着从一开始就平静观望事态发展的男人道:“你就是在‘罪孽之角’被盗走后,充当主持人,对观众施加幻觉的人?” 使得男人和赤井务武在他人眼中的相貌,连同声音都与本来的自己大相径庭,除非持有‘天使’才能看穿本貌。 这种超强的幻术,世界上不超过三人具备,但他不可能那是三人之一。 “方便告知我这个幻术师,你是哪位吗?”骤然现身的六道骸,刀尖指着男人脆弱的颈间,笑眯眯的道,“我很愿意交流交流。” 被前后夹击的男人,浑不在意颈上流出的鲜血,微眯着眼睛,“我也很惊奇,这个世界居然有这么多能看穿我能力的人,想要交易,还得煞费苦心的布局。” 琴酒眉一挑,“你是说与这两个被你当成实验品的傻子?是交易,还是送上门心甘情愿的利用?” 琴酒的话令约翰·佛伊德和阿兰·马肯兹脸一白,那恶魔口中的讽刺连懵了的柯南都听得明白。 他们是药物的实验品,意思是这次的药品并没有全部成功吗? 男人轻叹,“不能这么说哦,我只是满足了人类对生的渴望,给他们指明了探索的方向而已,至于后续影响当然得自己承担。” 服药后的生死交由个人运气决定,很公平。 毛利兰手握得死紧,‘天使’咯得掌心生疼也一点都不在意。 男人显露的真面目,无端令她想起存在于另一个世界中原先生的记忆中,意图抢走‘书’的那个人。 棕色的短发和双瞳,眼镜下的笑容温柔,却怎么也无法忽视其眼中的冷酷,这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男人。 ‘兰,闭上眼睛,不要去看。’ 恍惚中,长发的少女全身如雪般纯白,近似透明的身影站在澄澈的蓝色宝石中看着她。 男人瞟了眼微微失神的毛利兰,了然一笑,“‘罪孽之角’是被这样改造的啊?伟大的发明。” 他转向眸色冷厉的琴酒,笑道:“你认识他,难怪通晓一些死人的事。” 被琴酒和六道骸指着的男人神态自若,三人只是对峙了短短的两分钟,又忽的收起武器。 琴酒冷笑,“身体不在此处的囚犯一个,难怪有这么嚣张的本事。” 男人闻言,眼中冷光一闪,留下一句刺耳的话后瞬间消失。 “那又如何?一切都不过是镜花水月。” 众人惊恐的看着神秘的男人凭空消失,地上躺尸的‘女子’转眼变成一个死时面容痛苦的中年男人,赤井务武。 柯南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真的凭空消失和大变活人了?! “好了,该善后了。”琴酒慑人的眼神盯向不自觉靠在一起的人,“美国的FBI和英国的MI6,这次可没人来保护你们了。” 本该是保护者的赤井一家现在恐怕正沉浸在‘家事’上。黑衣组织的人死的死,走的走,余下的侦探可以忽略。 “等等——”柯南叫住朝两人走去的毛利兰,“你们不能杀他们!” 毛利兰冷冷的扫了眼善心大发的侦探,头也不回的走向前方,扣住扳机的手一点点用力,“我讨厌贪婪不知足的人。” 特别是把主意打到她亲人身边,威胁到了她在乎的人和事。 第49章 狙击目标:结束 “想要获得永生吗?”毛利兰嘴角一弯, 枪口瞄准约翰·佛伊德的眉心,“只有死亡,才是最正确的路径。” “不, 我是MI6的人, 你们不能私自对我下手——” “砰” 硝烟一过, 惊叫的人再也无法发声, 毛利兰再次拉动保险杆, 对准另一个恐慌中的对象。 “Merlot小姐, 我可是WSG协会的会长和FBI的前局长, 在你们国土出了事,后果你知道吗?”阿兰·马肯兹看着近在咫尺的枪口冒冷汗。 “哦?”毛利兰惊奇的看着他, “阿兰·马肯兹,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身份?我们看着像是在意你身份的人?” 阿兰·马肯兹脸一白, 里世界的人随心所欲才是正常, 遵纪守法跟他们一点都不沾边, 更不用说介意国籍身份引起的争端问题。 “但, 但是……” 毛利兰不想听他废话, 扣动扳机的手正要使力,一根肉眼难以捕捉的细小针刺朝着她飞来。 “呵,麻醉针。”琴酒拔下掌心的针刺,阴毒的眼神看向偷摸摸靠近的小孩, “阴魂不散。” 柯南脸色灰白,琴酒替Merlot挡下的麻醉针是他仅有的一根。 而后那个冷厉的男人还行动自如的取出腰间的伯‘莱塔,一举一动丝毫不受药物影响的将枪指向自己。 [为什么强效麻醉针一点效果都没有?!怎么办?] [约翰·佛伊德已经死了, 美国的前FBI局长决不能出事, 否则事情就大条了!] 毛利兰看了眼琴酒取下的细针,转向柯南的脸上笑容蓦地变大, “小侦探,你还真是契而不舍,比国家机关都尽责。” “你真的明白你在做什么吗?”毛利兰意有所指的眼神一一扫过赤井务武他们,“秘密帮助做药品交易的人。” 柯南脑袋乱哄哄的一片,理不清的丝线在里面缠成一团,MI6和FBI保护的人似想要得到他曾经吃下的那种药,为了所谓的返老还童? 他不太敢相信,国际上久负盛名的政府机关,会为了这种药与罪行累累的黑衣组织交易。 从现行的结果看,琴酒和Merlot铲除了卧底黑衣组织高层的赤井务武,还是利用他们曾经的叛徒赤井秀一亲自弑亲的残忍方法。 [两人太狠了,赤井一家刚喜得重逢,又加上儿子弑父的悲剧,他们遭受的打击难以想象。] [赤井务武是故意来完成黑衣组织布置的交易任务,难道是为了那个‘领域外的妹妹’寻求解药?] 毛利兰眸色一暗,“人永远叫不醒习惯性犯蠢的人。” 她眼睛越过柯南提防的目光,看向他身后,“怪盗基德,把这个蠢货弄走,你就能见到想见的人。” 毛利兰怕再听到柯南的天真想法下去,心肌梗塞加上怒火中烧,会不小心一枪蹦了他! 他是真不知道返老还童是多少权贵梦寐以求的吗?!FBI、MI6这些组织给他吃了多少迷魂药,认为他们是什么清心寡欲的惩奸除恶大善人? 干的交易都在偷偷摸摸进行,明显不能见人好吗!…… 看不懂毛利兰眼底愤怒的柯南一惊,背后猛地伸出怪盗基德的大手,一把困住他小小的身子。 他叹息道:“抱歉,小孩子就该好好睡觉。”仍旧长不大的名侦探。 [怪盗基德?为什么……] “他们,我是杀定了。”晕倒前,毛利兰的话夹着深切的憎恶和讽刺,“小侦探,全是因为你。” 怪盗基德眼睛略过柯南和世良真纯,征询的问道:“兰小姐,他们?” 毛利兰道,“送回去。”接着扔给他一张纸条,“打上面的电话,接下来的事情靠你们自己。” 六道骸拎起地上的赤井务武尸体,笑眯眯道,“kufufufu~那再见了,黑泽君,期待我们以正式的身份见面。” 情报已经搜集到手,六道骸只需带怪盗基德回去,想到这,不爽道:“真想再呆会儿,好好打一架呢~” 就是纲吉君恐怕等不及了,慢了那人吊着的一口气或许就真的彻底玩完。 送走影响心情的家伙,毛利兰杀气腾腾的看向白着脸的阿兰·马肯兹,“不用谢我,我从来都体贴每个人的愿望。” “你的面容,将永不老去。”毛利兰手中的枪声一过,血花飞溅向车厢四处。 知晓返老还童药物成功过的人,一个也别想走出东京。 废旧工厂里,赤井秀一狙击枪颤抖个不停,曾经信任的武器,此刻重逾千斤。 “秀一?”赤井玛丽担忧的看向他。 深重的黑暗染上赤井秀一的心头,克制不住的反复嚼碎两个酒名,连嘴角流出鲜艳的红色也不顾。 “Gin、Merlot、Gin、Merlot——” 他一定要杀了这两个人!付出任何代价也在所不惜! “秀一,发生什么了?”茱蒂和卡梅隆也到达了工厂,因为两人说出的话没有回音,只得亲自来看看。 赤井秀一满面的恨意惊到了他们,这个表情从来都是冷硬的男人,第一次爆发出如此强烈的情绪,无法填满的悲意与愤恨交织在全身。 “打扰你们聚会很不好意思。”突然,温和的男声在沉凝的空气中响起。 西装革履的男人笑容浅淡,却带着无法抗拒的威势,“我是沢田纲吉,特来邀请赤井玛丽一聚。” 赤井秀一立刻拿起枪指向男人,霎时哗啦啦的一群人不知从何处成排的现身,面露狠厉的围举着他们。 四人顿时僵住全身,闪着寒光的各色武器仿佛只要动弹一秒,就会毫不客气的向他们驶来。 “你们要做什么?”赤井秀一阴冷的看着这群人,“琴酒的人?” 沢田纲吉微微一愣,笑道,“只是合作对象。”又重新提起要求,“多余的事我们不管,我只要赤井玛丽。” “不可能!”赤井秀一当即反驳。 赤井玛丽道:“我们的同伴也在周围,你若动了我,他们会立即返回寻求国际援助。” 赤井玛丽一看这些人就来者不善,带着明显的Mafia气息,显然是为了她吃下的药物来的,只期望同为MI6的伙伴争点气,将情报送出去。 MI6不会放任她这个被黑衣组织喂药后,少有活下来的成功案例。 沢田纲吉一笑,他身旁的银发同伴不屑的冷笑出声,手一挥,一堆死尸瞬间被扔在众人面前,语气嘲讽,“就这几位?” 赤井玛丽和茱蒂他们神情一瞬间变得难看至极,里面几乎包括了在东京的所有MI6成员和FBI,甚至还有协助FBI的CIA成员! “可以走了吗?赤井玛丽。”沢田纲吉笑容绅士的看向四人中央的小姑娘,“我也不想粗鲁,实在是心情不太好。” …… “真是,太影响我心情了。”毛利兰深吸口气,看向车里出现的两人,“坂口安吾,安室透。” 阿兰·马肯兹捂着流出汩汩鲜血腹部,被坂口安吾挡在身后;安室透则举着枪,打偏了她刚发出的子弹轨迹。 “小姐,我知晓你迫切想解决他的心情,但是,光明正大来到我国的FBI前局长真不能出事。”坂口安吾情真意切的道。 英国的约翰·佛伊德来不及救,怎么也不能雪上加霜,把FBI的人全给整没了吧? 他已经得到消息,彭格列来到了东京,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一众在东京活跃的间谍几乎全被剿灭。 安室透道:“Merlot小姐,我也讨厌他们,但没法,他们得全须全尾的回去,放心,关于你们的事他一点都不会透露。” 不管背地里怎么闹腾,国家机关必须得维护国与国之间的表面和平,至少不能是本国理亏。 “对、小、小姐,我不会……”阿兰·马肯兹断断续续的道。 “我不信呢,他我还杀不了。”充耳不闻两人的劝告,毛利兰咬牙,扫了眼琴酒,重新将枪指向他们背后的人。 “砰砰”接连几枪直击心脏,阿兰·马肯兹终于歇气,毛利兰心下一松。 她笑着收起武器,“我政法成绩不太好,只粗浅的学过东方的一句话,‘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感情深厚的发小都能信口张来骗人的谎言,何况他人的保证,最终一切都不如自己出手来得准确。 安室透僵着脸,看着手中被打落的枪,以及坂口安吾前方地面上一整排的枪窟窿。 琴酒这是帮Merlot限制了他俩的行动吗? “我只是替我家搭档看得心累。”琴酒凉凉道,“你们的大道理跟个Mafia讲未免太过滑稽。” 坂口安吾板着脸,“所以你还准备炸了这辆列车?” 安室透一震,琴酒这是疯了?自己还在车上就敢这样操作?! “有人体贴你的不易,想让我帮忙毁尸灭迹。”琴酒稍稍扬眉道。 砰的巨响,在坂口安吾和安室透的震惊中,闪着黑色光芒的缎带劈开列车,卷起从容的两人离开车厢。 同时,高速行驶的磁悬浮列车猛地冲进WSG的举办场地,瞬间撞毁宽阔的芝滨体育场,这一辆堪比子弹的列车,七零八落的碎块散了一地。 “黑泽阵,久违了。”芥川龙之介肃着张脸道。 目瞪口呆的看着列车撞毁全程的中岛敦咽了口水,转着僵硬的脖子看向温柔微笑的毛利兰,“兰小姐,你——”变化太大了吧! 还是东京玩这么开?说炸建筑就炸建筑?! 第50章 疯狂东京:纸条 平平无奇的横滨, 轰隆的倒塌声,漫天飞舞的沙尘中走出一个闪烁着黑红光的身影,咔擦一声, 重重踩上地面躺尸的高个子。 “太宰, 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这张命令状是怎么回事!” 太宰治四肢着地, 觑着眼看凑到面前的纸张, 哇的大叫了起来, “啊啊啊, 社长,敦居然叛变到港’黑, 跑去跟芥川一起出任务啦!” 侦探社一众社员神色如常的抱紧自己的东西,站在摇摇欲坠的建筑边, 亲热的亲热, 吃零食的吃零食, 记录的记录。 而被召唤的福泽谕吉默默瞅了眼再次被损毁的侦探社, 掠过大呼小叫的某人, 熟练的拨通了死敌的电话。 “哈~”中原中也青筋暴起,提起地上人的衣领,就差把纸末尾的文字塞进他眼睛里,“别给我装傻, 敢模仿我签名的人就你一个!” 偷窥港口Mafiad的机密文件不说,私自把森首领安排给他的任务,转手扔给芥川和人虎, 是不把他这个港’黑重力使放在眼里吗?! 太宰治瞪大了无辜的眼睛, 一脸指责负心汉的模样痛心道:“没脑子的蛞蝓怎么能冤枉我这个大好人呢?我是为了你好!” 仿佛感受不到中原中也逐渐升高的怒气,不怕死的接着道, “矮个子的中也往大家面前一站,你那自卑的身高就藏不住了啊~” 嘭—— 半残的侦探社彻底在重力作用下被碾成碎渣,收到社长犀利目光的国木田独步,沉痛的在数字后面添加了个零。 “太宰治——!” 褶皱不堪的命令状在暴怒人的重拍下,飞扑到了吧唧吧唧塞食物的江户川乱步脸上,“呜呜、谋杀侦探了!” 心惊胆战的泉镜花慌忙帮他取下宣纸,无意扫过的眼睛倏地张大,“咦?” “芥川龙之介、中岛敦: 鉴于二人谨慎的行为准则,待人亲切友善的外交事迹,特派遣往东京分部协助完成回收‘心脏’,不容置疑。 ——中原中也。” …… 毛利兰将视线从命令状上扯下,一言难尽的看向端正做着的两个少年,“你们真觉得这是中原先生发的任务?” 芥川龙之介肯定的点头:“不觉得。” 中岛敦装傻的望向外面的街道,红透的耳尖证明了其内心的心虚。 [没办法,社长都默认了,死也得硬撑着认下这差之千里的词汇,即使我和芥川摆在一起跟命令状上的形容一点都不搭边!] 毛利兰:“……” 很好,都挺有自知之明。 琴酒扯过毛利兰攥在手里的纸,撕成渣渣,“我不管谁派你们来,到了我的地盘,都得遵守规矩。” 中岛敦乖乖的作保证,“嗯,我们会乖乖听话。” 芥川轻哼一声,表面装作不在意的撇开脸,余光却流露出心疼和愤愤的眼神紧盯着成纸屑的字条。 [啊啊,时隔多年收到的太宰先生第一次写的任务条,好想收藏!黑泽阵,好想宰了他!不行,憋住,闹大了任务就没了!] 毛利兰扶额,少年,放弃吧,不谈武力,你的心机真的比不上琴酒,小心被玩得倒赔一笔还感激对方。 说起来,两人非但分属敌对阵营,性格上还都是易被点爆(特指芥川)的人,一起合作真没问题? 琴酒食指在桌上点了点,“既然来了,在东京这段时间,就先呆在……” 接收到男人信号的毛利兰笑脸开始变得勉强,“你们热情好客的后辈家吧。” “我觉得你家别墅……” “不,我这里容不下小孩。” “我家已经够挤了,再说他们真的称不上小孩吧?” “没脑子的都是长不大的儿童,事务所装不下他们,就去通知伏特加改造一番。” “那倒不必,可……” 琴酒坚定执着的不想管人的态度很明显,极限被甩锅的毛利兰为难的看向两个少年。 “兰小姐,其实可以不用费心的,我看东京公园的环境也不错,睡长椅也行,这比以前我从孤儿院跑出来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好多了。” 中岛敦善解人意地说出令毛利兰罪恶感大发的话,“只要每天提供一碗茶泡饭我就满足了。” 芥川龙之介倒是一点都不介意,“Mafia不缺钱,我可以随便找家酒店。” 毛利兰一噎,她也想替两人找家酒店住啊!关键这是在犯罪率极高的东京!不怕犯人找他们,就怕两人憋不住大干一场。 毛利兰妥协了,“你们还是住我家吧。”放在眼皮子底下比较安全。 琴酒大概觉得事情处理完了,一点不想留下搭理他们,大摇大摆的从警察局出去了。 嗯,没错,是警察局。 警察局大厅汇聚了见证芝滨体育馆被毁全过程的路人,他们正挨个挨个在警察们的盘问下做笔录。 “小兰,我说你应该去神社多拜拜,不要成天跟毛利还有柯南混在一起,变得霉运缠身。”日暮警官头痛的道。 磁悬浮列车突然的脱轨,炸毁了即将举办WSG的场地,这下世体会是真的可以取消了,省得他再担心赛事开始时又发生什么案子。 东京这些年撞了什么邪,每次大型活动都得发生那么一两个意外,幸好这次没人受重伤。 险些重伤的安室透则满脸倦容的走了出来,“兰小姐,真是巧呐,约在芝滨体育馆见朋友。” [千钧一发之际,还是坂口安吾反应极快的把他拽出列车,现在想想,真是惊险。] [但他好像受了不小的伤,其他不敢保证,手臂绝对骨折了吧,还得忍着剧痛与赶来的异能特务科一起处理后续,掩盖下阿兰·马肯兹和约翰·佛伊德死亡的事实,真辛苦。] 毛利兰笑笑,“安室透先生也挺巧,正好在这附近巡逻,差点就与列车相撞了啊,真令人担心!” 现兼职·见习警察朗姆卧底·真公安·的安室透很想不讲礼仪的甩头就走,“多亏兰小姐的福,我命大。” 两个面上笑呵呵,脑袋饶了百八十个圈的人内里俱是翻了翻白眼。 “咳咳”芥川龙之介打断他们的对视,不满道,“笔录都做完了,可以走了吗?” 身为Mafia的一员,身处警察局的每一秒,都有种想毁了这让他不舒服地方的冲动。 目暮警官莫名背后一凉,立即回答道:“可以。” “好,那我们走了,谢谢目暮警官!”毛利兰舒口气道。 领着两少年她又客气的看向安室透,“安室先生要与我们一起吗?我们要回事务所。” 安室透眼一眯,笑着点点头,“好啊,我也下班了,该回咖啡厅打工了。” 下班了的警察还去打工?跟在侦探社混吃等死的太宰先生真是大相径庭。 中岛敦一脸佩服的眼神看得安室透笑脸僵了僵,他真的也不想这么努力啊,摔! 坐在保时捷356A里,安室透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稍不注意碰到身旁黑风衣的少年,就是一个凶神恶煞的瞪视。 失算了,他居然有生第一次坐上了琴酒的爱车,不会被怒火中烧的琴酒给一枪解决了吧! “放轻松,安室先生,没冲突的情况下我们还是很友善的。”坐在副驾驶的毛利兰看着后视镜里排排坐的三人道。 “还是说后面太挤,不习惯?要不我跟你换换?”毛利兰贴心道。 安室透看了看正经开车的伏特加,推脱道:“不用,我很好。” 毛利兰也不客气,偏头去跟伏特加聊天,无视后面身为公安卧底安室透上蹿下跳的心脏。 “Gin去了哪里?”奇怪,伏特加开着保时捷接她,就代表不耐烦的琴酒并没有直接回别墅或者公司,去其它地方了? 伏特加老老实实道,“大哥去了酒吧见人。”顿了顿,补充一句,“男人。” 毛利兰脸一黑,你后面这句话什么意思?她是在查岗吗?她只是纳闷琴酒又想做什么,好有个准备啊! 理解错她表情的伏特加脸上神色一慌,更加情真意切的解释,“是真的,大姐,你要相信大哥。” 不经意扫到后面三个或是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或是原来如此的表情,毛利兰神色一扭,更加恶狠狠的瞪着罪魁祸首。 “大、大姐,大哥真的是去见男人,你也见过他啊……”被盯的伏特加欲哭无泪。 越抹越黑的解释令中岛敦好奇的动了动耳朵,芥川龙之介瞠目结舌,安室透一脸不可思议。 [啊,难怪兰小姐跟那个全身散发着我不好惹气息的人那么亲近,全然看不出当初在横滨忐忑不安的样子呢。] [那男人也会喜欢人?!我得告诉太宰先生这个惊天大发现!] [怪不得爱车随便坐,小弟随意使唤……] “呵呵。”毛利兰扯了扯嘴角,心累的闭上了眼睛,“我累了,回家。” [回家?回哪个家?公司还是别墅?] 毛利兰瞪向伏特加,阴森森道:“毛利侦探事务所~”事情完了她还呆琴酒那里干什么! 一到地点,气冲冲的直奔楼上事务所,看得后面的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摸不着头脑。 在生气黑泽阵去酒吧的事情? “两位与兰小姐很熟?”撇去脑袋里的胡思乱想,安室透依旧专注刺探消息。 “同事。”斩钉截铁的芥川龙之介。 “朋友?”一脸犹豫的中岛敦。 安室透脑子霎时一片空白,毛利兰去过横滨的武侦,与中岛敦是朋友,是芥川龙之介的同事…… 据异能特务科资料记载,中岛敦是武装侦探社成员,芥川龙之介是港口Mafia游击队队长。 哈哈,他得缓缓再去思考那个声称Merlot的黑衣组织成员与毛利兰之间的关系。 手心出汗的安室透刚想摸出张纸擦擦脸,发现兜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字条。 他展开,女子娟秀的字体跃然纸上,灵动飘逸。 ‘嘘~降谷零先生,这是个秘密哦。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0-60 第51章 疯狂东京:嫌疑人 且不说安室透如何震撼, 柯南倒是十足动然的拒绝毛利侦探事务所再多两位暂住者。 有什么比被敲晕后,一大早醒来发现家里多了两个大男人更惊悚吗? “小兰姐姐,不行!房间不够, 这两个人完全住不下!”柯南拒绝陌生男性住进毛利家。 [FBI、怪盗基德和赤井家都联系不上, 追捕黑衣组织一团糟, 兰这里再添两个身份不明的人物岂不是腹背受敌?] [还是两个男人, 这更不可以!] 毛利兰拳头一锤, 固守事务所成立至今的茶几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动, 三秒后, 不堪重负的塌在地板上。 柯南吓得黑框眼镜一歪,反对的语气弱了下来, “小兰姐姐,你一个女孩子, 真的不太方便。” 毛利兰吹了吹拳头, “我认为在我这个空手道冠军面前, 男女之别都不是问题。” 她打打杀杀过的男人还少吗? 柯南脖子一哽, 嗫嚅道:“那他们睡哪里呢?事务所没多余的房间了。” 毛利兰表示一切都不是问题, 按下座机的答录键,毛利小五郎中气十足的声音立刻传出。 “哈哈哈小兰,工作辛苦啦,你爸爸我找到酒友, 咳咳,朋友,这阵子就不回家啊, 爸爸要在这里好好叙叙旧哈哈哈哈哈。” 柯南:“……” 叔叔, 关键时刻你总是不靠谱! 毛利兰直接做决定,“敦和芥川住爸爸房间。” 她语重心长的看向柯南, “这两位是我在横滨遇见的朋友,难得来一趟东京,我希望柯南你拿出东京人应有的好客礼节。” 柯南不服气的嘟嘴,“他们可一点没看出见外啊。” 一副他们比他更熟悉兰的样子,看得火大。 比如,现在 做任务积极性无限被调动的芥川龙之介,走到餐桌前坐下,“兰,明天有没有什么事要完成?” “嗯嗯,我们都可以帮忙的,兰小姐。”中岛敦跟着点头,满目真诚,“我们不怕困难。” 完全不知道在说什么,柯南也不甘示弱,“小兰姐姐,我也可以帮你做事!” 毛利兰对着三脸期待的人笑了下,把味增汤推到他们面前,“好好吃饭,上学的上学,工作的工作,该耍耍,该玩玩。” 她现在唯一的困难就是‘带孩子’。 被任务迷了心智的芥川龙之介不高兴的哼了哼,满是不快的干下整碗汤;好孩子中岛敦礼貌道谢,一脸幸福的吃早餐。 柯南临出门都想着逃学,紧盯新房客的心思被毛利兰戳破,“柯南,我会打电话到学校‘亲自’确认你有没有好好上课。” “知道了,小兰姐姐……”名侦探垂头丧气的背着书包去学校。 中岛敦看着毛利兰目送小孩出门,殷殷叮嘱的样子,感叹道:“兰小姐真是个好姐姐啊~” 毛利兰眼角一抽,姐姐个鬼,那是她同龄的青梅竹马! 而且,她不放心的是柯南吗?是由于小孩不听话引出的麻烦好吗! 对事不关己的小孩子,芥川龙之介无所谓,照旧催促着毛利兰揭晓任务迷底,“快,我们该做什么?” 看不懂太宰先生所写命令状的两人专注盯着毛利兰,希冀她能说明清楚。 顶着两双殷切期盼的眼神,毛利兰一点点挪开眼睛,不好意思的摊摊手,“哈哈,我也很迷糊呢。” 见他们神色一焉,毛利兰马上弥补,“走,去找黑泽阵,他绝对有头绪。” 凭她对男人的了解,琴酒无疑领会了命令状的含义。 不过,很大可能近期不会行动,否则,他也不会安排看不惯的两人先行住下,而不是赶紧解决后送他们回横滨。 基于昨天的误会,从伏特加那里得到琴酒仍在酒吧的消息后,毛利兰婉拒了他的接送,选择租车过去。 上车前,毛利兰看了眼后座上东张西望的两人,“记住了,东京不是横滨,异能并不常见。” 中岛敦、芥川龙之介点头,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随意使用异能,暴露身份什么的,这点他们还是懂的。 等他们坐好,毛利兰打开车门的手一顿,转头推了推他俩的车门,“嗯……你俩谁有驾照?” 失策,包接包送惯了,忘了自己还没点亮开车技能。 “哼”芥川龙之介推开车门,与毛利兰交换座位,直接发动车子,“去哪儿?” “芥川,慢点!”看着险而又险与车辆擦肩而过的危险距离,中岛敦头皮都炸起来了。 望着窗外疾驰的风景,毛利兰一脸木然,“你方向反了,车上是有导航的。” 中岛敦闻言,发白的脸怒瞪向芥川,拜托,能不能先问地点,再踩油门! 芥川龙之介脸色不变,反转方向盘,猛踩油门,以着诡异的S型路线,咻地一下就窜出了这条人潮涌动的街道。 中岛敦抱头惊叫:“芥川,遵守交通规范啊!” “蠢货,跟个Mafia谈规则!”芥川龙之介的声音极尽嘲讽。 他看了眼车后面紧跟的一辆摩托车,以及踩滑板的小孩,眼中冷光一闪,“就来比比看,是你们快,还是我的车技好!” Mafia的警惕心从来不曾丢失,跟踪了一路的人他当然发现了。 呼啦啦的大风吹得脸都快要变形,中岛敦惊悚的看着小孩将滑板踩上路边障碍栏高速滑行,不远处的摩托车甚至借着高楼大厦平滑的墙壁抄近路冲来。 中岛敦惊叫,“兰小姐,你们东京开车这么厉害?”什么都能当路走! “不,就那么几个敢这样干。”毛利兰麻木的看着紧追的一大一小。 柯南,世良。 焦灼中,芥川被激起强大的胜负欲,中岛敦惊惶连连的尖叫;四周的警笛声开始接连不断。 越闹越大的趋势下,毛利兰索性破罐子破摔,暗暗思忖那两人穷追不舍的原因。 柯南不用脑子想,都知道是因为在急剧变化的人事环境中,迫切想抓住点什么,试图确保周遭的一如既往。 世良是知道了大哥及母亲都失踪,生死不明的消息吗?想从她这个罪魁祸首这里寻求线索或者报仇? 因急转方向盘,毛利兰身子一下子前倾,不由得抓紧安全带。 世良真纯,不同于园子不能割舍的深厚感情,在她算计这位曾经的同学时,就做好了放弃这段友谊的准备。 她带着目的接近,立场上的无法统一,失却天真的毛利兰再也不会真心相待。 真是抱歉啊…… “前面的人听着!立即停车!立即停车!”警车的喇叭鸣响。 毛利兰定了定神,双眼发直的看着越战越勇的芥川,果真不把喊叫的警察放在眼里的模样,将车开到肉眼都难以捕捉的地步。 “想我停,追上我再说吧。”芥川龙之介握着方向盘,打死,漂移的擦着警车飞过。 中岛敦青着张脸,满头大汗,“兰、兰小姐,能不能想办法阻止芥川,我想吐了。” 惨兮兮的脸看得毛利兰愧疚心一起,她瞟了眼精神奕奕的芥川,无力的摊了摊手。 “人虎,这点速度都承受不了,别说你是太宰先生认同的人!”芥川看着焉头耷脑的人冷笑。 下一秒,车子再次轰隆的一响,油门发动,向着目的地高速滑行。 毛利兰一边牢牢扒紧车子,一边掏出手机拨出电话。 “给个合理的解释,我等了你们两个钟头。”琴酒淡淡的道。 毛利兰无奈道,“超速被追中。”转头看看车后的大批警力,头一痛,“我们得先去一趟警局。” 电话被挂断。 得,琴酒耐心告罄。 毛利兰估算了一下,不出三分钟,汽油耗尽。 …… “我说你们学什么不好,真当自己是什么赛车手,超速、逆行、抢道……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交警振振有词的训斥着他们。 又转头怒视着柯南和世良,“小孩子不好好上课,玩什么夺命滑板?你也是!一个成年人,骑摩托车……” 等到走出警局大门,毛利兰耳边似乎还能听到警察们絮絮叨叨的声音,嗡嗡嗡的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揉了揉发痒的耳朵,眸子里冷光乍现,直盯着冒冷汗的柯南。 在柯南以为兰要讲什么,紧张的等待半晌,半天也不见动静,抬头看去,“小兰姐姐?” 目光霎时对上眼前几人奇异的神情,毛利兰睁大了眼睛,芥川龙之介激动不已,中岛敦抑制不住的惊异。 是看到谁了? “你们认识他?”世良真纯插在兜里的手缓缓握紧。 纷扰的警察局外,流畅的空气都变得凝滞,毛利兰的哑然失声,默认了在场人的猜测。 “高木警官,他这是……”毛利兰踱步上前,指着男人询问道。 高木楞了一瞬,“一桩连环杀人案的嫌疑人,带回来审问。” 杀人案嫌疑人?! 毛利兰脚下差点踩空,被微笑着的西装男人早有所料的扶住。 他绑着绷带的俊秀脸上,露出了仿若深渊的鸢色眼眸,唇角微微上扬。 “又见面了,兰小姐。” 第52章 疯狂东京:案件疑云 【太宰治】, 平行世界港口Mafia的首领。 一张温和伪装的脸用手撑在桌上,看着对面盘问的警察,表现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嘴脸。 “身份?年龄?来自哪里?” “太宰治, 22岁, 横滨武装侦探成员。” “侦探?你出现在犯罪现场……” “嗯, 当然是破案。” “包括在凌晨闯入死者家里, 邀请他女朋友跟你一起殉情?” “警官, 我只是在加班加点的工作, 顺道安慰下伤心欲绝的小姐。” …… “太宰先生?” 站在审讯室外的中岛敦满心纠结, 厚脸皮和甩锅的本领跟他们认识的太宰先生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男人绑绷带的脸上, 鸢眸不经意的晃过,透着对人世的冷漠, 好似世间没有一样东西能激起他的微澜。 温柔是假象, 空茫和死寂才是这位【太宰治】的真面目。 芥川龙之介死死盯着【太宰治】, “没错, 是太宰先生。” 与当初带他回港口Mafia的太宰先生散发着同样的黑暗气息, 区别是身上多出了类似Boss的上位者威严。 世良真纯抿了抿嘴,眼角的余光一直紧盯沉吟不语的毛利兰。 “我好像见过他?”柯南喃喃着,错乱的即视感缠绕着自己,恐慌中带着即将破土而出的焦躁。 毛利兰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柯南, 是两个世界交汇过的后遗症吗?【太宰治】的出现,似乎引起了柯南黄昏别馆记忆的波动。 审讯完,一行人找了个咖啡厅坐下, 毛利兰眼睛转向站在玻璃面前, 凝望街道的【太宰治】。 【太宰治】单手插在裤兜里,背对着大家, “东京如预想的那样呢。”转身一笑,“扭曲的疯狂。” 弯起的眉眼不带一丝温度,挺拔的身躯背着光,渗出粘稠得近乎凝涩的黑泥。 “死、死人啦——” 咖啡厅的一桌人突然惊声尖叫,瞬间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顾不得对【太宰治】的异样感觉,柯南即刻跑到尸体旁,向周围人大喊,“报警!所有人呆在店里不要动,死者是氰’化物中毒!” “不是我!” “对对对,我们没碰他!” 与死者呆在一起的人立即大叫。 “所有人都有嫌疑,你们都得等警察到达,证明清白后才能离开!”世良真纯严肃道。 与闻声而动的两人不同,毛利兰等人安静的呆在自己的座位上,因位置偏僻,鲜少有人把目光投到这气氛沉重的一隅。 这里只剩彼此知道底细的四人,毛利兰简短的介绍后,见多了奇怪事情的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很快接受了设定。 “你真的是平行世界的【太宰先生】?”中岛敦惊道。 得到【太宰治】满含深意的笑容,中岛敦一抖,真的跟侦探社的太宰先生好像啊! “这不是当然吗?”芥川龙之介很坦然的道,“跟太宰先生一模一样,一定都是太宰先生!” 逻辑清奇,不妨碍芥川龙之介对名为【太宰治】生物的崇拜。 【太宰治】笑道:“芥川和敦跟我那边一样的优秀呢。” 男人的夸奖,立刻引发两个深受太宰治荼毒少年的强烈情绪,虽不如芥川表现得恨不得大叫出声,内敛的中岛敦也难以克制的弯起嘴笑。 毛利兰嘴角一抽,看来【太宰治】的夸奖真不容易! 她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安抚众人的柯南和世良,沉凝片刻,“【太宰先生】,你是因为死人才会出现在这里。” 接连出现在死者家里,也是这个原因吗?为了灵魂。 【太宰治】坐下,眼角带笑,“兰小姐,你越来越能抓住重点了。” 交谈间,警车鸣叫的声音传遍整条街道,行色匆匆的警察踏入了惶恐不安的咖啡厅,开始挨个进行盘查。 毛利兰将视线移过去,须臾,挪回到眯眼笑着的【太宰治】身上,“【太宰先生】现在在做什么?对死人感兴趣?” “不,准确的说是对灵魂。”【太宰治】纠正她,“也算不上兴趣,无聊透顶的工作而已。” 毛利兰惊了一瞬,“工作?尽职得半夜闯进房门?” 不是据说太宰治本性上是讨厌工作吗?不要问她怎样知道的,有一位讨厌太宰治的搭档,毛利兰当然做过这方面的调查。 【太宰治】搅了搅咖啡,“呵呵,兰小姐,东京现在很热闹。” “你不好奇这次的凶手吗?”【太宰治】看向前方寻找蛛丝马迹的侦探,指了指她的黑发遮挡的耳朵,“还有心情听歌?” 鸢色的眸子带着犀利的审视,“什么时候有的习惯呢?兰小姐。” 毛利兰一顿,现在除非必要时刻,出门耳机不离身是常有的事,只因戴上能撇除一些不想听的信息,专注自己的事。 这在一般人看来戴耳机的正常行为,于【太宰治】眼中还真不容易混过去呢。 毛利兰镇定道:“【太宰先生】,不妨直说,你出现在东京的真正目的。” 对死人的灵魂感兴趣?明明那双冰冷的眸子里映不下一点对人或事的影像,只让人倍感颤栗。 【太宰治】突然问了一句话,“兰小姐,东京的犯罪案件你觉得正常吗?” “有时候,处在这个大环境久了,很容易麻木呢。”【太宰治】笑看她,脸上神情耐人寻味,“每天都死一些人再正常不过。” 与森首领相似又不尽相同的话,使得毛利兰不禁怔愣,她看向不住点头的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 中岛敦道:“以前东京确实每天都会死一两个人,但这段日子,案件爆发得异常频繁,几乎快到了每小时一例的地步。” 乱步先生之前就被官方委托过这方面的调查,来过东京一趟后,不断念叨着‘麻烦、麻烦’。 事件最后,他只说了一句叫人听不懂的话,‘不是时候。’ “比Mafia之间抢夺地盘造成的损伤更重。”芥川龙之介赞同道,“全是他杀。” 毛利兰猛地起身,看向窗外不断穿梭的警车,不远处甚至有冒着浓烟的大厦,平静的嗓音染上惊愕,“怎么会——!” 她摘下耳机,各种各样的心声不受控制的传入耳朵,浓烈的负面情绪充斥脑海。 杀、杀—— [中村为什么不答应我的约会!是不是那个男人勾搭上了她!不安分的人都该死!!!] [不要怪我!是你上班一直对我指手划脚!] [太吵了!发出噪音的混蛋都不得好死!] 救护车和警笛交替响起,沿着人群众多的地方一辆辆的飞驰。 [最近这些人怎么了?动不动就受伤。] [好想休息一下,但是人手不够啊.] [听说又有炸弹狂魔出现,到处安装炸弹,也不知道女儿哪里安不安全。] …… “荒诞的杀人理由一个接一个,兰小姐,你真不好奇?”【太宰治】看向激情推理的侦探。 柯南与世良在找出一系列线索和证据后,正进行着毛利兰看来滑稽,众人却看得很精彩的推理呈现。 “……凶手就是你——川岛优智,因为你不满男友对死者的大献殷勤,所以心声杀意,证据就是你化妆用的……” 凶手被查明,经由警察带走,余下人们感叹聪慧的小孩和靠谱的高校毕业生。 毛利兰心情却一点点沉重,她望向天空,澄澈如旧,看不见的阴云却在这里蔓延。 “到底怎——” “嘣——” 咖啡厅突地巨响,玻璃炸裂,爆炸的轰鸣声伴随着人们的哀嚎响彻天际,熊熊大火窜出十几米的高度,焚烧着倒塌的建筑。 对面大厦的惨状映在惊恐的眼里,毛利兰抿紧发白的嘴唇,说出那句未完的话,“……么回事?” 【太宰治】的笑容在此刻的情景下,令人发寒,“贪婪、爱憎、邪恶等等诸多无趣的情感在扭曲,逐渐酝酿着毁灭。” “兰小姐,东京这座城市孕育着疯狂。”【太宰治】的身影开始透明,“再不去解决,你在乎的人会有事哦。” “——!”不可能! …… “在相遇了。”金发的酒保大叔给面前的男人满上烈酒,“黑泽阵,你们拒绝不了‘它’的诞生。” 琴酒充耳不闻酒吧里的争吵声,抬眼看向他,“你穿酒保制服的样子,真的很令人手痒。” “啊?”金发大叔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我这不是入乡随俗吗?” 他挑眉,“没办法,我的商店在这里开不走,谁让你们东京人只对‘酒’感兴趣。” “呵。”琴酒干完这杯酒,径直走向酒吧外面。 “不等你家搭档了?” “不了,她估计被忽悠得忘了这边。” “黑泽君,也不能这么说嘛,那家伙说的也是实话啊。” “【太宰治】话的真实程度,还不如你在东京重开浦原商店的受欢迎程度,浦原喜助。” 浦原喜助拉下电闸,poleslan 酒吧重归黑暗,闪烁着荧光的黑凤蝶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萦绕。 第53章 疯狂东京:爆炸 毛利兰唰的一下发动车子, 油门轰到最大,飞速驶离冒着浓浓黑烟的爆炸现场。 “小兰姐姐!” 柯南和世良真纯跑出来,咖啡厅门口早没了毛利兰三人的身影, 只来得及看见汽车一溜烟儿的尾气。 “出什么事了吗?”柯南道。 “不清楚, 可能是【太宰治】说了什么吧。”世良真纯望了望车消失的地方, 转向柯南, “去找她?” 柯南还没回答, 手机铃声便响起, “小兰姐姐?你——” 毛利兰打断他, “柯南,公司有点事要去处理, 你跟世良一起回去。” 不给柯南说话的机会,挂断电话。 …… “兰小姐, 你不是不会开车吗?!”中岛敦惊叫道。 若不是他和芥川二人反应快, 现在两人恐怕也在被留下来的一行人中。 中岛敦望着车子在人潮中掠过, 将将要撞上建筑和或路人时, 又大拐弯闪过, 一幕幕险境刺激得心脏狂跳。 兰小姐飙起车来比芥川更吓人!连续的冲撞致使坐在车里的他们都晕头转向了啊! 没看芥川抓住安全带的手都颤抖了吗?!整个脸都煞白一片。 “我不是不会开,只是没驾照。”毛利兰握紧方向盘。 因为身边常年环绕各种案件,平时也跟着抓了了不少犯人,作为必要追捕工具的车当然会开。 “兰小姐, 我们这是要去哪?”中岛敦也听见了【太宰先生】的话,兰小姐的着急自己也能理解。 “不知道。”毛利兰道。 现在行驶的路线是水无怜奈传送到车辆上,刚刚查出来的手机信号地点。 爸爸在老友家聊天喝酒没问题, 妈在律师事务所上班, 两人在Mafia安排的人手保护下很安全。 唯独园子,毛利兰联系不上。 通讯器里, 水无怜奈一五一十的汇报着园子的行程。 “铃木小姐的手机信号显示,她在一小时前就进入了铃木财团的百货大厦,与男朋友京极真一起。” “好,谢谢。”毛利兰拔下通讯器,加踩油门,朝着目的地加速前进。 铃木集团的继承人,稍微有点头脑的都知道得罪她的后果,加上园子上次差点出事的原因,更是加强了自身的保卫。 能让园子处于险境的情况,正常来说极少,但现在东京情绪激动的人太多,就怕…… 毛利兰感觉自己大脑快分裂成两个,理智告诉自己强势如铃木家能保护好她,感情上却无法克制的担心。 她真的能做到保护好身边的每一个人吗? 还有,【太宰治】说的那些话指代的是什么? 人们暴躁易怒的情绪,扭曲的疯狂,酝酿着的毁灭。 不断死去的人,导致灵魂的增多,【太宰治】的出现,就好像东京正在沦为一个孕育着未知的场所。 [哇,好漂亮,不愧是铃木集团,总是能收录价值无法估量的珍宝。] [真令人羡慕啊,家世好,找的男朋友也是世界知名的冠军,为什么我就没这么幸运?!] [不过就是有了一个好出身,假如没有了这些,哈哈,想想都令人兴奋。] [铃木财团,要怪就怪你们太令人嫉妒,这种地方,还是毁了好,时间……] 毛利兰猛踩刹车,朝着百货大厦广场上,人群聚集的方向跑过去,一把抢过园子手中的话筒。 “兰?”园子一怔。 毛利兰高声叫道:“所有人离开这里,爆炸案的犯人在这,两分钟后会场将要爆炸——” “什么?!” “这两天炸大楼的犯人?” “真的假的?” “还多说什么?!快走!那可是名侦探毛利小五郎的女儿,她说的话再怎么想,真实的可能性都比较大啊!” “对对对。” …… 围观群众迅速撤离,两分钟一到,毛利兰当即和京极真一起扑倒呆愣住的园子。 “兰!阿真!” 轰隆—— 地动山摇的震颤,耗巨资斥建的大楼瞬间崩塌。 毛利兰和园子他们睁开双眼,闪着异光的黑色不明物形成一个球形,将五人牢牢护住。 芥川道:“距离警察到还有多久?” 毛利兰闭眼感受了下,冷静道:“不到三分钟。” 是因她危险的驾驶行为,一路跟着追过来的警察,正好节约了等待警察救援的时间。 中岛敦将地上的男女扶起,“没事吧?园子小姐,京极真先生。” 园子摇摇头,手脚还有些虚浮,勉强靠在男友身上,“兰,又有人盯上我了?” 京极真正一脸懵的看着前方少年身上迸发出类似黑色布条形成的球体,挡住下坠落石的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乍一听到园子的话,他迅速回神盯向毛利兰,“盯上园子?” 毛利兰冰冷的眼神看向中岛敦仍在角落的人,是在爆炸前一刻,得到她指示后,中岛敦抓住的犯人。 园子他们也这才发现蜷缩成一团,瑟缩着的男人,细小的喃语在人们安静下来后,清晰可闻,“怪、怪物、全是怪物……” “龟缩在自己世界里,嫉妒别人过太好的胆小鬼,被超出常理的事吓傻再容易不过。”毛利兰冷笑道。 “混蛋!”京极真怒不可遏的揍向他。 力度大得差点粉碎了男人的脊骨,压根不在乎什么精神的正不正常。 如果不是毛利兰来的及时,园子的下场京极真想都不敢想! 园子心有余悸的抱着好友,声音仍旧有些哆嗦,“兰,还好有你……” “没事,结束了。” 几人被‘救’出坍塌的碎石之下后,警察们虽也惊讶众人的毫发无伤,但都理所当然的归咎于大家的幸运。 “看在你是救人心切的份上,这次的违规行为就算了。”警察数落着耷拢脑袋的人,“下次可不能做这么危险的事,要先通知……” 训斥完,也不忘夸奖一句,“不过,也多亏了你,这次珠宝展览活动现场,没人受伤,不愧是名侦探毛利小五郎的女儿。” 毛利兰摇头:“这还是多亏了名叫【太宰治】侦探的推理,他查出来的犯人。” 反正真人不在东京,随便甩锅。 “【太宰治】?哦,我听高木说过,半夜闯死者家的人,他还真的是一位侦探啊。” “是啊,太宰先生在横滨可是很出名呢,除了因抑郁症有自杀倾向,其他一切都好。” “抑郁症?!那可不得了,毛利小姐你赶紧劝劝他早日去看心里医生。” …… 应付完警察,毛利兰站回好友身边,跟着大家一起慢慢等人。 “园子,你们这次是在举办珠宝展?不会又是你叔叔新得到的什么秘宝吧?”毛利兰道。 这次活动居然还是由铃木家的继承人亲自主持,可想而知,铃木集团有多重视。 园子撇了撇嘴,“关叔叔什么事?” 她拉过不好意思的京极真,自豪道,“是我家阿真马上要参加的国际比赛上,主办方特别批准,提前让上届冠军先一步见到此次奖品的优待!” “这次的奖品可不得了。”园子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 毛利兰道:“奖品?” 闲得发慌的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感兴趣的凑了过来,“是什么?” 铃木园子神神秘秘的模样,实在太惹人在意了。 见大家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园子满意的笑了,悄悄的从颈间取下一个小木盒,缓缓打开。 “从19世纪末沉近深海的海盗船上,打捞出的碧蓝宝石——绀青之拳。” 临近傍晚,冉冉升起的星月下,清澈得如大海般蔚蓝,闪耀着幽美色泽的宝石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咚、咚、咚 毛利兰捂住突然揪成一团的心脏,蓝紫色的眸睁得大大的,氤氲的雾气渲染着里面的痛苦。 “兰?”园子惊慌失措的看着她道。 “兰小姐——?”中岛敦惊愕的看着她眼角隐忍的液体。 刚准备触碰毛利兰的中岛敦骤然愣住,熟悉的仿若自己发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看过一本书,书里记载着一句话,‘从前,我不曾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过,唯独对于没做的事,总是后悔莫及’。” 两人的不对劲令芥川一下子警惕十足,忙摇晃中岛敦,“人虎!醒醒!” 毛利兰强撑着站直身体,看向四周建筑的残垣断壁,爆炸后的灰烬飘摇在轻扬的风中。 微风旋转着,转瞬形成呼啸的狂风吹过,冬日明明已经结束,寒冷的气息却停留住。 毛利兰失神道:“一匹野兽在灰烬盆里,打磨燧石,制造繁星,搅乱冬天的风呼啸鸣响。 野兽已经什么都看不见,它拥抱着唯有响板与月光才能够唤醒的星,在火盆里迎接亵渎……” 一双大手缓缓盖上瞪大的双瞳,将失去神智的人拥进怀里,杜松子的凛冽覆盖住她。 “你明白了?”琴酒低沉的嗓音砸破了她的妄想。 黑色大衣遮挡了毛利兰脸上的神情,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点头,“死人是不能复活的。” 死去的神明,回应的只能是死人的愿望。 毛利兰已经死去,在现世,只余往昔。 第54章 疯狂东京:明朗x冲突 “野兽已经什么都看不见, 它拥抱着唯有响板与月光才能够唤醒的星,在火盆里迎接亵渎。” 一身死霸装的【太宰治】手上转动着笔,抬头看向头顶的血月, 衬得披肩的白色羽织奇绝瑰异。 【中岛敦】面无表情的看着男人瘫坐在长椅上, 嘴里喃喃的低语蕴含着不可名状的暗色。 “月光, 月下虎;响板, 唱响的‘往昔之歌’, 深野往昔。” 手上的笔一用力, 咔擦一声, 断成两截,好听的嗓音冷然, “我的狗,一根毛发都别想带走, 连他自己也不行。” 毛利兰, 这出戏, 是给你看的, 可别让他失望。 …… 恢复理智的毛利兰强行把钉在绀青之拳上的目光撕下来, 不敢再去看眼前这颗对她有莫大吸引力的宝石。 同样对宝石表现出渴望的中岛敦已经被琴酒敲晕,被芥川龙之介扶着。 “兰,你明白了什么?”园子不安的抓紧了毛利兰的手臂,“我听不懂。” 兰一瞬间闪现的痛苦和绝望, 使得恐惧、害怕填满了园子方才死里逃生的心。 毛利兰偏头,避开园子的眼睛,努力控制声调的平稳, “绀青之拳, 真正的潘多拉之心,传说中长生不老的宝石。” [你撒谎, 我问的不是这个!] “园子,我现在很好,前所未有的清醒。”毛利兰如水的眸子投在园子身上,神情坚定得令园子的质问梗在喉间。 园子道:“好,只要你好好的就好。” 毛利兰垂眸,她没勇气告诉一群爱她的人,这残酷的现实。 毛利兰早已死去,留下来的是一具日渐陈腐的躯体,‘污浊’给了执念的力量,将灵魂锁在了躯壳内。 起源于当初濒死的不甘心,强烈想要弄清真相的执念。 【中原中也】被生死搭档【太宰治】排斥在他的计划之外,从大楼一跃而下;迫使着他一无所觉踏上【太宰治】安排的通畅之路,却徒生波澜。 毛利兰被工藤新一保护在他自以为安全的世界中,联合身边人给予‘善意’的欺骗,使得追寻的她无所知觉的闯入死亡。 他们愿意这样被安排吗?不愿意啊…… 两人一刹那的共鸣,【中原中也】回应了毛利兰的愿望,使用‘污浊’和‘书’帮她滞留于世。 绀青之拳现于眼前,引动了毛利兰潜藏身体的本源力量,一幅画面猛地涌入脑海。 透明的魂体站在鲜血涌动的尸体前,看着叹息着的男人将‘书’页塞入僵着的手上,心脏开始起伏…… 毛利兰道:“绀青之拳,‘野兽’的心脏。” 在荒神神性的一面被【太宰治】回收后,人性的具象化来到了主世界。 ‘呼吸都是天灾,心脏搏动的神明。’ 绀青之拳,里面封印着一颗【中原中也】饱受炙烤的心,也蕴藏着足以酿成天灾的力量。 “可是,这颗宝石除了漂亮,我没看出什么奇特的地方。”园子趴在桌上,指尖戳了戳蓝宝石,“也没反应。” [真的有长生不老的效果?] 一行人临时找了个就近的银座餐厅,围着绀青之拳仔细观看。 “长生不老只是谣传。”毛利兰忍住扑过去抢夺的欲望,“象征潘多拉的宝石,希望与毁灭并存,受欢迎程度可不小。” 力量强大到一定地步,的确能对生死起到主宰,如她一样,锁住灵魂,不生不死的活着。 绀青之拳吸引着毛利兰。 本能一面告诉她,吞噬那颗宝石能补充能量,长久的在人世生活;一面又在诉说着反对,仿佛会发生很可怕的事。 “人虎怎么回事?”芥川很在意中岛敦的反常。 琴酒问了句不相关的话,“钟塔侍从、组合和死屋之鼠,三家联合斥70亿美元悬赏人虎,你知道其中的原因吗?” “70亿!”没听过的毛利兰和园子都惊愕的望向沉睡的少年。 饶是家大业大的园子,也不是说拿出70亿就能拿出来的,说是首富的一半资产也不为过吧? 好值钱! 芥川早习惯了这个数字,对于琴酒的提问,眉头霎时皱成一团。 他也算是港口Mafia高层,这件事属于最高机密,知道的只有Mafia的干部和太宰先生。 或许是由于芥川对人虎的紧追不舍,芥川也不免了解了其中的一些隐秘。 月下虎,与‘书’相关。 “人虎不应该见过……”芥川咬牙道,“他的性格藏不住这么深的秘密。” 防备心弱的人,不可能瞒住好几个强大的异能组织,里面智者可不少。 琴酒淡淡的扫了眼睡得打呼噜的少年,“有一种情况,他不知道那是‘书’。” 当自己都觉得是寻常的事物,自然也不会被放在心上。 中岛敦极有可能在不经意间,看到了‘书’,甚至触摸到了它,使得自己成为了联通‘书’的钥匙。 琴酒道:“主世界的‘书’能与【中原中也】共鸣,中岛敦的反应,证实了他接触过它。” 一连串莫名其妙的话蹦出,听得了解不多的园子和京极真云里雾里,但两人都聪明的不去多问,那不是他们能踏足的世界。 园子不想给兰增添负担,只期望好友能走出自己的坦途大道。 毛利兰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警察和救护车,精神越发紧绷,“东京怎么了?” 【太宰治】说的毁灭,是指不断死去的人吗? 园子也配合的点头,“是啊,随便一个小情绪都能扩大到杀人上面,太奇怪了吧!简直就像这是一个人人都是杀人犯的地方!” 琴酒眉头微皱,“灵魂在增多,亡者的世界在融入;绀青之拳现身,‘书’被影响,致使了灾厄。” 毛利兰隐约感受到了男人少有的犹豫,听不懂的话压在心头,一点点变得沉重。 琴酒与【太宰治】一样,知晓变化的原因,但为什么都不告诉自己?! “够、了,你说清楚,黑泽阵。”似是而非的话语一步步刺激着毛利兰本就敏感的神经,“我不是神,能猜到你每一句话背后的含义!” 周围人负面的情绪一直在毛利兰耳边响起,怒气和焦躁充斥了整个心底。 [为什么不快点去死!都那么老了,还多管我扔垃圾的闲事,毛病!] [回家晚了两分钟,是不是中途又跟哪个狐狸精搭话去了!] [骗子,说了要带我去见父母,到头来找什么生病了的借口?!怎么不直接病死算了!] …… 愤怒的眸子瞪着琴酒,他沉默两秒,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你手机在响。” 毛利兰一顿,手机剧烈的震荡才惊醒了她的神智,“什么事?” 水无怜奈焦急的道:“不好了,兰小姐,妃英里律师失踪了,我们的人找遍了东京,都没找到她!” 妈妈—— 手机砰的砸地,刚才因激动而通红的脸,一瞬间变得雪般苍白,“怎么会?” “兰?”园子紧张的看着她,“发生什么事了!” 毛利兰看向沉下脸的琴酒,猛地扑过去。死死攥着他的衣服。 女孩呜咽的嗓音颤抖个不停,“求求你,告诉我,妈妈她在哪里?我、我知道你清楚。” 第一次这样卑微的示弱,琴酒宁愿不曾见到,墨绿色的眼睛注视着女孩的脆弱,闪过复杂得难以辨别的情绪。 他没说话,将自己的手机举到毛利兰眼前,一封刚刚接收到的短信赫然在目。 ‘Gin,妃英里律师在我手上,想要她活着,与毛利兰一起过来。地点——杯户尊豪大酒店。’ 毛利兰身子一软,“世良真纯。” 怎么会忽略了她? 明明知道,那个人恨着Merlot,也深恨着毛利兰。 第55章 疯狂东京:对峙 妃英理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 三个男人举着枪,虎视眈眈的围着她。 这些人妃英理认识,是妃英理关于婚姻上家暴自己妻子的案子, 官司败诉给她的被告人, 报复吗? 妃英理瞟了眼站在酒店窗户前的世良真纯, 兰的同学为什么会与这群男人一伙?! “嘻嘻, 想不到吧, 妃大律师, 恨你的人可不少呢, 谁让你多管闲事!”一男子凶狠的看着妃英理。 他的同伴打量了下镇定的女人,猥琐的一笑, “我有个好主意。” 男人朝同伴们挤眉弄眼,“要是把妃大律师的裸‘照拍下来发到网上, 看她还神气什么!” “哈哈, 这个主意不错!” “我赞成!” “闭嘴!”世良真纯嫌恶的看了七嘴八舌的男人们一眼, “我说过, 在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之前, 你们谁也不准动她!” 如果不是没有人手,她怎么会与这些恶心的混蛋一起合作! “你——”带头的男人在世良的瞪视下一憋,眼里的恶毒和仇视显然没被世良真纯放在心上。 等着,若不是畏惧她无声无息引开一众彪形大汉的本领, 哪里还会让这个黄毛丫头在他们面前撒野? 呵呵,等妃英理的女儿一来…… 在琴酒和Merlot的的力量面前,渺小得犹如困兽的世良真纯, 焦虑着惴惴不安。 所以那个名叫【太宰治】的男人一找上门来, 别无他法的自己毫不犹豫的点头,接受了他提供的帮助。 “世良真纯, 你想对付毛利兰?” 是的,她想。 磁悬浮列车上的事提醒着世良真纯,毛利兰的身手好得不可思议,与以前判若两人。 再加上女子身边的那群人,对付她称得上异想天开。 【太宰治】笑容灿烂,“人无完人,毛利兰的弱点你我都清楚,我能替你避开那群保镖的守卫。” “为什么?” 世良真纯对付她,不仅因为父亲的事,她还想要知道赤井玛丽和大哥的下落。 而这个男人,那双云淡风轻的眼中,全然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混乱的世界,扭曲的疯狂,就像你心底日趋增长的恨意和嫉妒,它在叫嚣着,杀了她。” 【太宰治】鸢眸里的眸光流转,挑起的温和笑意像被剥离了温度,使得世良真纯的血液一瞬间凝固。 “不,我、我没想——”世良真纯只是想毛利兰得到应有的惩罚,而不是…… 洞彻人心的眸子仿佛在嘲笑世良真纯掩饰手段的低端,【太宰治】懒得再听虚伪的狡辩,慢慢的低吟着走入黑暗。 “模糊的界限,降临的是野兽还是毁灭,呵呵,选择从来只有一个。” …… “兰,世良知道你是Merlot?”园子皱紧了眉,世良那家伙! 毛利兰冲上酒店的电梯,按下世良真纯所在的楼层键,“我们在列车上的时候,她后面醒了。” 世良真纯听到了怪盗基德对Merlot的称呼,她的呼吸和心理没有瞒过琴酒和毛利兰。 毛利兰不在乎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归根结底是太过自信,自信能将她圈在一个合适的角落。 “世良真纯,你想做什么?”毛利兰推开酒店房间的大门。 妃英理除了被勒得严严实实,晕了过去外,没受伤的状态令毛利兰心里一松。 世良真纯怒视着毛利兰,“你也会担心?”看了眼她后面大剌剌的一群人,“呵,琴酒,园子,京极真,还有不知哪个组织的两人。” 世良真纯道:“毛利兰,把我们耍着玩你很开心吧?” 背地里与琴酒合谋,设计赤井一家自相残杀,高高在上的看他们狼狈不堪! 面对世良真纯的激动,毛利兰脸色不变,“世良,我们谁也不说谁,你带着目的接近我的时候,就该做好被发现的风险。 ” 世良真纯脸色变得了难看,毛利兰知道她的目的?! 毛利兰轻叹,“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却没想到只是为了一颗药。” 工藤新一与毛利兰的关系亲近,能得到毛利兰的信任,世良真纯取得药物的进展会更加顺利。 以及,世良真纯从小对工藤新一的崇拜,也促使了她加入工藤新一青梅竹马团体的念头。 见世良真纯想反驳,毛利兰扯出一抹讽笑,“世良,你在乎的不是我们这段友谊,而是工藤新一和那种药。” 世良真纯恨恨的道:“所以你就背叛大家,跟琴酒这个罪魁祸首站在一起,反过来伤害我们?” 听到点自己的名字,琴酒掀了掀眼皮,冷得人发颤的目光一扫,世良真纯害怕的抖了一下身子。 而知道一切的园子立刻被激怒了,她可没兰那训练出来的冷静涵养。 “你别戴什么高帽子!世良真纯,你们这群人没一个好东西!一个两个都将危险带到兰身边,使得她抽不离这团漩涡!” 园子毒蛇的话一段接一段,“怎么,现在你身边的人陷入危险了,就想将矛头指向兰?” “醒醒吧你,就算没有兰,你那家子间谍还不是被琴酒玩得团团转,三天两头担心琴酒发现你们的行踪,难道还扯什么暗中蛰伏,一击必中?” “可笑!胆小鬼和失败者外强中干的借口,虚伪小人,是你们先把兰的信任踩在脚下,看她无脑乱转很高兴是吗?。” 世良真纯被园子气得涨红了脸,“瞒着她是为了——” “保护?”园子讥笑,“太好笑了,你们的保护就是把毛利一家放置到与黑衣组织斗争的中心?” “瞧瞧,工藤新一一边藏身事务所,一边以现在的样貌接触黑衣组织,生怕人不知道他与毛利家的亲密关系; FBI的冲矢昴住进工藤宅,不时在兰和小五郎叔叔周围转悠。 一旦他俩身份暴露,谁会相信兰跟你们没联系,对你们的计划一无所知?!我要是黑衣组织的人都会觉得你在骗鬼!” 仿佛要将近日的情绪彻底发泄,园子还嫌说不够,“世良真纯,你不就是因为兰与工藤新一的关系才靠近毛利一家的吗?呵,英国的MI6预备军。” “你知道得挺多啊。”世良真纯咬破了嘴皮,“看来你们不愧是朋友。” 园子高高的昂起了头颅,不屑的看着她,“是啊,我们信任彼此,而你,你不配。” 世良真纯满目愤然,看向沉静的女子和男人,“你就看着她与琴酒联合,对付FBI、CIA和MI6,成为一个恶魔。” 园子抱着胸,冷笑,“难道跟你们这群三番两次差点让她丧命的人合作,像宫野明美一样,被你们利用个彻底?” 园子做过调查,调查的结果令她愤怒。 一个雪莉缩小的灰原哀,兰拼了性命的去救;柯南的一次马虎窃听,毛利大叔差点被枪杀;东京铁塔上,为了保护与黑衣组织成员对决的柯南,兰再一次面临生死危机…… 她明白了一个道理,毛利兰的性命决不能交在这样一群鲁莽的人手里。 任何人的保护都抵不上自己的强大。 对于世人眼中的魔鬼,园子只有感激。 可是,园子想到见到绀青之拳时,兰表现出的悲伤和不详的话,第一次,不想自己变得那么聪明。 堵住世良真纯的话,园子道:“什么是正义?世良真纯,愚蠢的是你,是你这个把英国、美国的间谍组织当做正义的人。” “偷偷摸摸进国,干的难道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有本事,正式发出公函,堂堂正正的来国内。” 园子一句句话砸在心上,世良真纯脸色铁青,她一向听老妈的话,就算再傻也知道赤井家投靠的组织,背地里有其他谋划。 父亲瞒着家庭卧底黑衣组织,FBI一边叫大哥抓绑架案凶手,一边与‘凶手’接触;MI6…… 世良真纯重重的道:“这不是毛利兰伤害我家人的借口。” 园子似乎还想怒怼世良真纯,毛利兰阻止了快被气死了的好友,清冷的眸子看向世良真纯,“我告诉你原因。” 她无所畏惧的走近,强势的气息逼迫得世良真纯不由后退。 “第一点,赤井务武丧心病狂的利用血缘亲人,主导充满禁忌的实验;第二点,赤井秀一利用宫野明美的感情,害死了她。” “第三点,报复。”门口走入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接上了毛利兰的话,“与毛利兰无关,是我要你们品尝失去挚亲的痛苦。” 灰原哀注视着世良真纯,“你不是要解药吗?” 她笑意森然,“把你妈妈交给里世界的人,他们肯定能好好研究研究,做出完美的解药。” 赤井务武对宫野明美做实验,那她就让他的妻子尝尝实验的痛苦;赤井秀一冷待姐姐的感情,那她偏要赤井秀一精神崩溃。 这是属于一场血亲间的仇恨,她提出要求,毛利兰做出了完美的计划。 “雪莉。”世良真纯怒意勃发,“你果然又跟琴酒站到了一边。” 听到那个名字,灰原哀下意思的瑟缩了一下,而后惨白着脸站在京极真身后。 这里除了对面,居然就铃木园子和京极真不是里世界的人! 而再次被点名的琴酒终于有了动作,墨绿色的幽瞳不带一丝情绪,掠过吵得他头疼的一群女人。 他盯着毛利兰僵住的背影,眸色一暗,冷得刺骨的嗓音硬生生逼退了人们的话,“安静。” 对峙的几人一下子顿住,不敢瞟琴酒脸色的他们,将目光对准了他前方几步的女子。 毛利兰抖着唇大叫:“你们疯了吗?!” 滴答、滴答、滴答的指针行走声在狭小的空间转动,清晰得近似在众人耳边。 炸弹被捆绑在妃英理的大衣里,只要稍微移动一下,她就会—— 世良真纯笑道:“只有我有停止炸弹的密码,毛利兰,告诉我妈妈和大哥的下落,否则你母亲可就……” 毛利兰闭眼,聚精会神的聆听,好一会儿,眼睛睁得大大的,为什么——? ‘深野往昔’失效了!她探查不到这里人的一点心理! 世良真纯看着毛利兰煞白的脸,畅快的笑了,“虽然我不知道这张纸的意思,但那个男人说,你是罪魁祸首。” 熟悉的纸张被握在世良真纯手里,眼尖的毛利兰看到了令她心神巨震的字眼。 ‘妃英理命玄一线,扭曲的东京下,‘深野往昔’等待主人抉择,迟钝的孩子啊,野兽惊悸着。’ “【太宰治】。”琴酒阴森森道。 被芥川龙之介搀扶着的中岛敦醒了,斜刘海的少年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开始狂笑的三个男人。 他们嘲笑的看着自以为胜券在握的世良真纯,拿出遥控器,哈哈大笑。 “密码?哈哈,傻子,哪来什么密码?!我们做的炸弹,当然是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 “我有了一个更美妙的主意。”围着被打晕的妃英理转了一圈,胡子拉碴的脸转向面前这群人,“爆炸的轰鸣是最悦耳的声响。” 同伴亦疯狂着点头,笑意扭曲,“是啊是啊,老婆没了,家产都被分走了,还活在世上干什么?!” 三人异口同声的道:“倒不如,让这群高高在上的人一起陪葬!” 第56章 疯狂东京:规则 中岛敦年纪很小的时候, 一个月光照耀的晚上,饥饿又一次迫使猛虎来到孤儿院的菜地。 老虎刨食着青菜,哐当一声撞击, 嗷呜的叫唤着, 它对着土地里雪白的方形物体龇牙咧嘴, “嗷嗷嗷——” 就是它, 疼死虎了!他要吃了它! 老虎撕咬着书籍, 却一点都啃不动, 反而咯得牙生疼。 虎掌生气的一拍, 震动的烈风哗啦啦的翻动,停在一页。 老虎张着骨碌碌的眼睛, 里面黑白冷色的字迹清晰呈现。 “从前,我不曾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过, 唯独对于没做的事, 总是后悔莫及。” 高礼帽穿西装的男子喃喃念着这排字, 停顿半响, 又拍了巴掌懵着的老虎, “蠢老虎,我今天大发善心,帮你把这个麻烦送走。” 嫌弃的看了眼齿缝间还含着青菜泥的猛虎,“没【太宰治】的脑子, 还是少接触这‘书’得好。” “嗷呜?”老虎跺了跺脚,甩开毛发里的脏污。 【中原中也】敲了敲老虎的脑袋,“我在主世界流浪了太久, 消失的预感开始侵扰着我。” 见老虎懵懵的样子, 【中原中也】使劲揉了揉它温热的毛发,“敦, 如果有机会,帮我告诉那家伙一句话吧。” “抱歉呐,【太宰】,是我救不了你。” 神明许下了一个愿望,中原中也不再后悔。 …… 绑架犯面目狰狞,眼珠子大大的突起,狂肆的笑着,“有什么比拉你们这群生活优越的少爷小姐们一起下地狱更爽!哈哈哈!” “你们做什么!”世良真纯看着突然发疯的他们,恶狠狠地道,“不怕死吗?” 在这里引爆炸弹,房间里的所有人都会受到冲击。 “死?”绑架犯们重复了下这个似乎很好笑的字眼,“怕什么!活着被所有人指指点点,倒不如死了痛快!” “你们——”狰狞的笑脸震得世良真纯后退了几步,抓着纸的手一松。 她推理错了吗?这三个男人弱点明明很一般,无非是报复和求财,怎么现在猖狂得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 “我们可不是受你指示的玩具。”绑匪讥笑着世良真纯的天真,晃动着手里的遥控器,“看你们不爽很久了!” 说着,拿遥控器的男人正欲启动,世良真纯猛地扑过去,“不行!” 她的目的还没达到,还不能死! “由不得你!”抢夺中,世良真纯被其中一个男人猛然击倒在地,蜷缩着趴在地上捂着腹部。 “我之前就很讨厌你那副看不起我们的嘴脸。”男人踢了踢世良真纯,提起脚就想碾上去—— 砰砰砰的三生枪响,分别击中三个暴怒的绑匪,正中的眉心被一个洞口贯穿,湿热的红色液体转瞬染红了地面的瓷砖。 毛利兰走近倒地的女子,蹲下,“世良真纯,这是我最后一次救你!” “嘶——”冰冷的地面紧贴着脸颊,世良真纯吃痛地龇着牙齿,毛利兰冷冽的面容震得她心脏颤了颤。 啪—— 一巴掌拍在脸上,脸部突然热辣辣的一痛,脑袋更是因强硬的力道天旋地转,“毛利兰,你!” “这巴掌,是替我妈妈打的。”毛利兰提起世良真纯的衣领,直视着女子眸中闪烁的屈辱和狠毒神色。 抿成直线的嘴角,一字一句的宣告着,“世良真纯,下次再敢对我身边的人下手,我会让赤井玛丽与你父亲一个下场。” 毛利兰起身,俯视着再次被摔在地上的世良真纯,“就算你向所有人昭告我的真实身份,我也不在乎。” 合法的Mafia在这个世界遍地开花,只要她能为组织带去足够的利益,官方也好,里世界也好,都将有毛利兰的一席之地。 “不错,我是个彻头彻尾的Mafia。”毛利兰跨过地上呻’吟的女人,看向前方逐渐凉透的躯体,冷笑着,“我与黑暗为伍。” “毛利兰!你对杀人还真是手到擒来?”世良真纯讥讽着面色冷漠的女人。 毛利兰眸色暗沉,“善良的大侦探,若不是我行动快,躺在那里的就是你。” “你!”世良真纯捂着疼痛的身体,找不出语言来反击她,只能气得脸色涨红。 毛利兰轻飘飘的瞄了她一眼,冷漠的眼神刺的世良真纯心底一凉,那是真真正正看死物的目光! 女子的表情仿佛在嘲笑世良真纯的愚蠢,痴心妄想的,指望毛利兰用语言去说服试图同归于尽的疯子。 琴酒看了眼这边,又将目光转向大楼外面,工藤新一,看着吧,这就是如今的毛利兰,软弱和天真早就被埋葬在了从前。 “兰,炸弹!”园子看着丝毫不受影响的倒计时,一点一滴的记着数。 毛利兰捡起地上的遥控器,待看清后,眼前蓦地一黑。 为什么没有停止键! “怎么会——!”园子惊呼声带着哭腔,无措的抓紧了京极真的手臂,“炸弹该怎么停下来?!” 20秒、19秒、18秒…… 毛利兰猛地提起世良真纯,“【太宰治】说过什么?!” “我、我、”世良真纯震惊的看着时针朝着零转动。 “说啊——” “他、他说,‘模糊的界限,降临的是野兽还是毁灭,选择从来只有一个。’” “模糊的界限?”毛利安怔然,猛然转向呆站着一言不发的中岛敦。 斜刘海的少年无悲无喜,不染尘埃的目光默默注视着屋子里发生的一切。 界限模糊、陡然增多的杀人案…… “生与死的界限在模糊。”琴酒嗓音低沉,“因为两本‘书’的互相影响。” 他幽深的眼眸注视着开始理清头绪的女孩,“这便是你想知道的答案。” 答案?生与死? 毛利兰趔趔趄趄的跑道中岛敦面前,“你不是中岛敦,是谁?” 众人来不及震惊,中岛敦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响起,“‘书’,界定规则,透过中岛敦与我的联系,看到了你,我的同位体。” 毛利兰闭眼,努力逼退眼中的升起的泪意,“哈哈,原来是这样……” 平行世界的‘书’能给毛利兰施加活下去的力量,代表着它能影响主世界的人,同样能制定规则。 绀青之拳与中岛敦和毛利兰相遇,引动了她体内‘书’留存过的气息,‘书’透过中岛敦觉察到了毛利兰的现状。 “不生不死,生与死界限的模糊是因为我。”毛利兰哑然失笑,“我是东京疯狂的罪魁祸首。” ‘书’和‘污浊’造成了毛利兰的状况,主世界的’书‘自然认同这条由‘自己’制定的规则。 生与死共融。 所以人们无畏死亡,失去对生命的敬畏,肆意发泄着不满的情绪,以死亡告终。 那些冲动犯下的命案都是因为她吗?因为她活着,这样沉重的罪孽压得毛利兰难以呼吸。 “妈妈身上的炸弹是【太宰治】给的。”毛利兰惨笑,现世不存在拆除不了的炸弹,“亡者的世界在影响着生者。” 琴酒冷声道:“尸魂界技术开发局局长涅茧利所制,由魂魄的灵子提供动力。” “【太宰先生】?”芥川龙之介不敢相信。 ‘中岛敦’执起地上掉落的纸张,在他手上转瞬消融,看向毛利兰,“迟钝的孩子,告诉我,你的选择。” ‘深野往昔’和‘月下虎’唤醒了主世界的‘书’。 “黑泽阵,我可以相信你吗?”毛利兰冷不丁的转头,望向不知什么时候倚靠着窗户的男人。 琴酒黑沉沉的目光看着她,答道,“可以。” “兰?”园子惊恐的看着她手里缓缓抬起的枪,“你要干什么?!” 琴酒挥了挥手,伏特加不知突然从背后敲晕园子,将她交给一脸警惕的京极真。 毛利兰笑道:“京极真,园子就拜托你了。” “兰小姐,你……” 毛利兰没看欲言又止的京极真,耳边滴答滴答的倒计时催促着她,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我真是够幸运,体验两次死亡。” 砰地一声,琴酒握住发烫的手’枪,笑容柔软的女子失去气息,慢慢倾身倒去—— 中岛敦眼睛里闪着机械的光泽,一板一眼的道:“规则重写,生与死不可混淆。” 同一时刻,园子身上的绀青之拳飘到空中,突地散发出绮丽的艳光,七颗宝石杂糅成的蔚蓝中,心脏的深红在荡漾。 维持毛利兰身体的能量物归原主,被封印‘污浊’的黑红色在此世天空中骤然闪现了一秒,再次尽数收敛进宝石。 “应【中原中也】所愿,补充:绀青之拳,由空手道锦标赛筛选的冠军持有。” 规则界定下,属于亡者世界的炸弹消失,一切平静后,琴酒抱起尸体开始腐烂的女孩,视线扫过彻底呆愣住的世良真纯,慑人的杀意骇得她全身一凉。 “伏特加。” “是,大哥。” “送这个女人去彭格列,‘亲眼’看看她母亲,告诉沢田纲吉,世良真纯的视线舍不得移开她母亲一秒。” 琴酒寒气四溢的样子,震得伏特加惶恐不已,他怜悯的看了眼突然一喜的女子,真是不够了解大哥啊。 听到全过程的灰原哀恐惧得仿佛看见世界末日,瑟瑟发抖,连呼吸都不敢发出,生怕男人注意到她。 命令完,琴酒留下一众人,以着最快的速度赶到了poleslan 酒吧。 浦原喜助擦着酒杯笑道:“稀客,黑泽君。” 他笑看着身体趋近腐化消散的女子,光彩夺目的地狱蝶纷飞其上,“我做不到喔,她死了太久。” “不,你能做到。”琴酒陡然伸出把长刀抵上他颈间,“不然,我将你在东京的消息通知尸魂界。” 第57章 疯狂东京:再见 浦原喜助低头, 锋利的刀刃划开了义骸制造的躯壳,灵子开始顺着裂缝溢出,“黑泽君, 消消气嘛。” 黑泽阵不管不顾, “我没生气。”眯起眼睛看着他的笑脸, 长刀又往前入了一寸, “只是在跟一个被尸魂界通缉的商人做交易。” 浦原喜助看着快把义骸脑袋割下来的刀, 挑挑眉, 嗯, 怒气很大呢。 他看向黑泽阵拥在怀里的女子,尸体青斑浮现, 即使死者腐朽的气息蔓延,男子野兽般的冷目依旧不带迟疑。 她很重要吗? “真是太多年没见过黑泽君用刀了。”浦原喜助感叹着, “都快忘了我们是一样的人啊。” 戴着绿白相间渔夫帽的男人从损毁的躯壳上析出, 拄着拐杖往后一跃, 避开袭来的寒锋, 轻便的绿色衣裤在满是杀气的风中飘荡。 浦原喜助拉下帽檐, “一样在夜幕中行走的死人,曾经的死神。” “别拿我跟那群没脑子的蠢货相提并论。”黑泽阵放下毛利兰,瞬身来到浦原喜助身后,“被【太宰治】欺骗得团团转。” “真不知道你讨厌的是哪一个太宰治。” 浦原喜助跳开, “再说,尸魂界不像这里的现世,智多近妖的人一个接一个, 要理解他们的反应慢。” “黑泽君, 一开始不也被坑得很惨,还是同一个人。”浦原喜助闪开刀刺, “水牢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浦原喜助。”黑泽阵甩刀劈过去,“你是想死吗?” “不想,我又不是【太宰治】。”浦原喜助甩着拐杖,拔出刀,“我惜命。” 锵—— 红姬出鞘,挡住闪着黑芒的刀,两柄刀锋相接,爆发出摧枯拉朽的气势,将整个酒吧的装潢毁于一旦。 “黑泽君,我花费了大价钱装饰的店,该怎么赔我呢?”浦原喜助睁开眯着的眼,看向的男人,“东京的酒,都好贵。” 黑泽阵冷笑着再次挥下刀,“用你的命来抵,够了。” 两人的交锋,玻璃碎渣混着浓烈的酒香在店内盘旋,一只黑猫纵身飞跃到僵持不下的人中。 “你们两个,都住手。”褐色肌肤的裸’体女人瞬间闪现,紫色长发下的眼睛充满怒意,“想要尸魂界的人追过来吗?” 浦原喜助一收刀,女人提醒打疯了的男人,“毛利兰的灵魂不在此处,黑泽阵。” 黑泽阵一顿,放下攻势,垂下眼帘,女子没有生息的脸近在眼前。 浦原喜助理了理凌乱的衣帽,“虽说死者的灵魂会短暂的停留在尸体上,但她的?”探索的目光望向毛利兰,“灵魂的气息我没感受到。” 黑泽阵沉吟不语,指尖深深陷进冰冷的皮肤,黑沉沉的目光望向着装好的男女,“说原因,四枫院夜一。” 穿上备好的劲装,夜一长长的马尾一甩,面向心情不虞的人,“【太宰治】让我问问你,记得自己的来源吗?” “不记得。”黑泽阵的冷语脱口而出,半点不带考虑,“实验出品的人对过去提不起兴趣。 ” 他们这群人放在心上的除了复仇,就是对生死的漠不关心。 好吧,一出生就毁了出生地的中原中也除外,那家伙见鬼的居然珍惜生命,尊老爱幼? 男人理直气壮的回话,惹得四枫院夜一揉了揉眉心,“黑泽阵,罪孽之角选中你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你的灵魂诞生于它。” 在蓝染插手下,乌丸莲耶不知所觉的创造了一个恶魔的灵魂,消失一段时间后,再次出现居然是在港口Mafia?! “说重点。”黑泽阵不关心自己的身世,“探讨漫长的过去没有意义。” 往事他早已遗忘,也提不起劲去追寻。 “真是无情啊。”浦原喜助突兀的拿出扇子,遮挡住嘴脸,“黑泽阵,我们都杀过一个死神。” 千年血战后,处于修生养息的尸魂界,他们再一次挑战了那些人的底线。 “她?”黑泽阵脸色一沉,摸出毛利兰戴在身上的另一半宝石。 宝石刺眼的紫光使得在场人都不由得眯上了眼。 浦原喜助声音暗沉,“崩玉改造的罪孽之角里,有她的意识。” …… 毛利兰望了望头顶浓郁的黑夜,脚下是漆黑的土地,凄美的蝴蝶闪着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前进的路。 毛利兰纳闷,“这里是地狱吗?” 凉飕飕的感觉激得毛利兰抱紧了身体,咽口水,朝着指路的蝴蝶走去。 “氛围是有了,怎么一个鬼都见不着?”毛利兰瑟缩了一下,空荡荡的路上安静得可怕。 “是在想我吗?”一口冷气骤然吹在耳边。 “谁谁谁?!”毛利兰飞速跳开,一个飞踢踢了个空,“有种出来!” “我就在你面前啊,女孩。”男人阴阳怪气的嗓音带着性感。 女孩? 熟悉的称谓令心惊肉跳的毛利兰立即转身,睁开眼睛一看见男人,惊喜的声音猛地变调,“黑泽阵,你——褪色了?!” “褪色?”黑泽阵黑了脸,两个古怪的字挑动着神经,“好不容易见面,你就想挑衅我?” 毛利兰捂住嘴,连连摇头,她只是太震惊黑泽阵如今的模样,“你的头发?” 黑色类似制服的装束,银色长发被简单捆在脑后,慵懒的脸上挂着轻松的笑意,绕着毛利兰转来转去。 如果不是手下刀尖流溢的鲜血,毛利兰简直忍不住怀疑他被掉了包。 毛利兰道:“你怎么会在这?” “在这?”黑泽阵惊奇的看着她,“我不在这,那该在哪里?” “当然——”毛利兰刚准备说话,眼前的景象就惊到了她。 黑暗不见,破败的街道上穿着朴素的平民奔逃着,体型巨大的黑体生物,戴着白色长鼻子面具,朝着惊慌的人群下手。 黑泽阵烦躁的转身,提起刀向它斩去,“等一会儿。” “这里是哪里?”毛利兰轻喃道。 ‘来,跟着地狱蝶走。’似曾相识的女声在毛利兰耳边响起。 黑暗重临,毛利兰愣了愣,幻觉? 她看着发光的道路,牙一咬,踏了上去。 黑暗很漫长,只有眼前的荧光给了毛利兰一丝慰藉,不至于让自己迷失。 一路过去,毛利兰见到闪现了无数个身影的黑泽阵,深渊水牢中沉睡的男人,港口Mafia里桀骜的青年,还有冰冷实验室里如同野兽的少年。 突然,银发的少年举着带血的刀跑到面前,扬起的头笑脸纯粹,“姐姐,血是什么颜色?” 少年笑嘻嘻道:“让我看看好不好?”一把利刃朝着毛利兰心口捅来。 “唔”毛利兰捂着胸口,惊恐的看着少年拔出捅穿她心脏的刀,无趣的撇了撇嘴。 “红色啊……”少年蹲在失力倒下的毛利兰眼前,天真的笑容看得她浑身发凉,“不应该是黑色的吗?” 模糊中,少年身材渐渐高挑,脸上的轮廓变得冷硬,“罪孽,从一出生就在侵染每一寸血肉。” 毛利兰猛地惊起,大口大口的喘气,尖锐的疼痛似乎还扎在心间,周身仍旧被黑暗环绕。 冷、身处冰窟的冷,绝对的零度之下。 毛利兰望向前面,站在冰块中央的娇小身影,白色羽织披肩,雪白的长刀握在手中,黑色长发及肩的脸上,笑容温暖。 少女道:“你好,兰,我们终于见面了。” “你是?”毛利兰怔了,曾有那么一瞬间,她见过这个少女,“在‘天使’宝石中的人。” 深紫色的双眸笑意明媚,与上空的黑暗形成鲜明的对比,如一束光照亮了这片空间。 “我等了很久,你才站到我面前。”少女巡视了一下远处深沉的黑色,“在这段被深埋的记忆中。” 记忆,果然是黑泽阵的过去,怪不得一路过来,全是不同阶段的他。 “你好,我是原护廷十三番队队长,朽木露琪亚。”少女伸出手做出个迎接的姿势,“代表尸魂界,欢迎你。” 尸魂界,死人的世界吗? 毛利兰握上去,冰凉的感觉传遍全身,好冷,就像一块冰块! “你想见我?”毛利兰不明所以,“也是一个死人?” 她能感受到,眼前少女没有一丝生气。 朽木露琪亚松开相握的手,望向翻腾起来的黑暗,白色羽织飞扬,露出胸口空荡荡的血窟窿,“准确的说是,死去的死神。” 死神? 在毛利兰惊得微缩的眸中,露琪亚扬起手中雪白的长刀,直接刺进她的腹部,不见血,却携着荧光汹涌地汇入身体。 “我将死神的力量借给你,兰,去赢得绀青之拳,杀了那个男人。” 露琪亚看着插入斩魄刀后,慢慢下垂的女子,释然一笑,“我朽木露琪亚的力量虽然很弱,但这双眼睛,从未看错过人。” 露琪亚的身体随着力量的进入,变成透明,湮灭在深黑的夜里,“兰,控制好黑泽阵,崩玉的意识一散,他的力量就能带入现世。” 毛利兰在地面挣扎着,撕裂的痛感席卷全身,耳边是朽木露琪亚叹息的低语。 “我们都有罪,所以负重前行。” 再见,毛利兰。 第58章 相会新加坡:参加者 毛利兰睁开眼, 看见的就是破破烂烂的酒吧,伏特加正指挥着手下收拾残渣,将崭新的柜子和酒运进来。 “醒了?”琴酒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抽着烟, “起来活动下你的新身体。” 新身体? 毛利兰迟钝的目光瞟了眼他身旁, 嚯地一下惊坐起身, “她她她, 我我我——” 与她面容分毫不差的女子仰靠在长椅上, 脸上青斑点点, 肌肤溃烂,没有起伏的胸膛无不昭示着这是个死人! 琴酒语调不变, “哦,没有‘书’维持, 你原来的身体烂了。” 毛利兰呆呆的点头, 以旁观者的身份看自己的身体死相, 真的很惊悚、很……丑? 调酒师端着一杯咖啡过来, “兰小姐, 你现在的身体是死神专用的义骸,基因都与原来的你一样,供你在现世行走没问题。” “义骸?”毛利兰尽力不去看尸体,头转向酒吧的调酒师, “您是?” “浦原喜助,尸魂界的人。”浦原喜助寻了个座位坐下,“poleslan 酒吧的老板, 黑泽君是赞助商哦。” 怪不得伏特加在这收拾, 现场一看就是经历过打架摧残,该不会就是眼前这两人干的吧? 毛利兰怀疑的眼神一扫二人, 浦原喜助便笑了笑,“兰小姐,为了你这具身体,黑泽君可是差点掀了我这小酒吧啊。” 毛利兰一愣,琴酒? 被注视的男人抖了下烟灰,镇定自若的道:“浦原喜助专卖些死神的小道具,拥有着死神力量的你也可以使用。” “因为露琪亚吗?”毛利兰想到了那时遇见的少女,“她说将死神的力量借给了我。” 琴酒切了一声,没表示。浦原喜助倒是眯起了笑眼,“朽木小姐胆子还是这么大,第二次将力量借给别人,看来她很看好你哦,兰小姐。” 第二次?还有另外的人? “一个热血的混血人类,死神代理黑崎一护,在东京的空座町。”浦原喜助含笑的看着毛利兰,“黑崎一护很强,见到他,躲远点。” 浦原喜助带着笑意的嗓音夹着显而易见的警告,“兰小姐,死神的力量只是借给你停留现世的能力,千万不要使用。” 人死去,灵魂去往广阔的尸魂界,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到特定的人的可能微乎其微。 而刚死去,灵魂还没离体的人类,经由死神的力量成为死神代理,自然也有了驻留现世的理由,不会被规则排斥。 毛利兰敏锐的察觉到其中的关联,“因为同为死神代理的黑崎一护?” “嗯,他也是其中一个原因。”浦原喜助摸着下巴道,“应该说是死神我们都要躲着点,像什么朽木、阿散井啊,都是重点防备对象。” 毛利兰没分析错的话,他们这几个都算得上死神吧?死神防备死神,不会跟现世一样,被正道抵触的对象吧…… 不详的预感,毛利兰僵着脸问他们,“我的力量来源有什么问题?”给个痛快! 琴酒朝她咧开嘴一笑,“给你力量的死神,是我们杀的。” 浦原喜助笑着补充,“朽木小姐的身体很适合与崩玉融合,所以我们挖了她的心,铸成了崩玉的意识。” 意思是毛利兰一动用死神的力量,尸魂界的人就能侦测到他们的位置。 等死神们看到毛利兰使用的力量,会误会成他们杀死露琪亚,就是为了强制夺取她的死神能力?! 毛利兰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点,“你们干了多少人神共愤的事?” 浦原喜助惊呼,“兰小姐,别这么说,我跟黑泽君不一样,是个好人啊。” 不,你敢跟黑泽阵混在一起,就不是那么白。 毛利兰发愁,现在这个马上就要混乱的时候,死神们再来插一脚,头就更大了。 杀了露琪亚吗?那个笑容温暖,眼底不带阴霾的少女,身材纤细却给人一种挺拔坚韧的感觉。 “呐,崩玉能重要得杀了她?”毛利兰皱眉,说不出的不舒服在心上盘旋,“必须是露琪亚?” “是啊,这是我的罪。”浦原喜助喝下一口热咖啡,暖暖身体,“我的过错,导致朽木小姐与崩玉产生了灵魂的联系。” 黑泽阵眸色深深,“崩玉只能接受两个人的灵魂成为主导意识,其一就是朽木露琪亚。” 不等毛利兰问出口,浦原喜助叹口气,摇头,“兰小姐,你见过另一个人,崩玉绝不能再次落在他手上。” 严肃的神情,与朽木露琪亚类似的抵触话语,毛利兰想到了列车上的那个男人。 高傲自负,冷酷无情的戏耍着人们,那个野心勃勃试图夺取‘书’的人,或是,死神。 “他就是蓝染忽右介啊。”黑泽阵转了转手上的指环,“有趣,尸魂界难得脑子和实力成正比的人。” 浦原喜助笑道:“黑泽君,都说了尸魂界的人不笨,他们只是懒得去想太多。” [实力,绝对的实力能碾压所有阴谋诡计,但当才智和实力都处于常人所不能及时,就很可怕了。] [太宰治、蓝染忽右介、黑泽阵、森欧外、沢田纲吉、六道骸……这些可怖的人聚在一起的世界,不太平真的很正常。] 毛利兰微微一愣,看向黑泽阵,“你在尸魂界那么久,没见过蓝染忽右介?” “你知道?”黑泽阵眸色一凛,细细打量了下毛利兰,忽的一笑,“罪孽之角展示给你的吧。” 仿佛不怕人们知道,黑泽阵敲了敲最新打造成指环的宝石,“虚幻和真实交替,残忍的现实,铸就最真实的虚幻,罪孽之角,源自欲望。” 露琪亚叫小心的是这股力量?终其根本,幻术。 黑泽阵、六道骸、蓝染忽右介某种程度上全是幻术大师,加上太宰治人间失格的完克…… 毛利兰一个激灵,就像有一个推手,把这些彼此相克又阵营互不相同的人都聚到了一起。 “兰小姐,东京快热闹起来了。”浦原喜助起身,走向吧台,满意的看着新上的珍品,“我的酒吧也会迎来新的客人。” 毛利兰附和的点点头,绀青之拳啊。 森先生不会让含有‘污浊’和‘书’力量的心脏被夺走,加上朽木露琪亚的嘱托,她也必须得到它。 【中原中也】先生,为什么要定下那样的规矩,还有那个愿望…… 毛利兰思索的目光一动,正想问黑泽阵什么,自己的凄惨死相又闯进了眼底,“……” “嗯,能不能先把我的尸身处理下?”毛利兰按住心里的诡异感,“她可能不喜欢这样端坐着。” 看着尸体脑袋歪在半边,感觉自己都快落枕了好吗? 刚踏入酒吧的安室透正巧听到这句话,待看清一张圆桌边,一死一活的两个女人,脚步刹住,立即往后一退。 他重新进入酒吧,“……” [不是幻觉!真的有两个毛利兰,还是那幅恐怖样啊啊啊!] 丢脸丢到外边了,毛利兰怒道:“伏特加!” “啊?大姐?”忙活的伏特加转向她。 “烧,给我烧了!”毛利兰恨恨的指着对面的死尸,“留着这样尸体的人是脑子有问题吗?不说样子,味道都快把人熏死了!” 脑子有问题的黑泽阵凉凉一笑,视线从说话的女人转向伏特加。 伏特加一抖,“大、大姐,不、不太好吧,毕竟是您的尸身?” 毛利兰瞪他,“怎么?我的尸体还不能自己做主?” “不不不,当然可以!” “伏特加,烧了。”黑泽阵冷声道,“拍张照,立个碑。” 黑泽阵脸上的冷意瞧得毛利兰一愣一愣的,他继续吩咐,“摆在公司的办公室,让这位小姐深刻意识到自己的身份。” “是,大哥!” 得到指示的人以光速拿出照相机,对着发愣的毛利兰和尸体拍了张合照,迅速将裹成一团的死尸架往葬场。 [惹不起,我都惹不起!] “兰小姐?”安室透叫醒了茫然中的女人,“你们……” 安室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刚刚见到的,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毛利兰微笑,“幻觉,都是幻觉。” 安室透一哽,你的表情和话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啊!他眼睛还不至于瞎到这种程度! “安室先生,难得见你有空。”毛利兰神情泰然的换了个话题,“来酒吧喝酒?” 安室透偷瞄了眼神色如常的琴酒,递给他一封信,“那位大人命令你参加新加坡这次的比赛。” “不去。”琴酒拒绝的话一点都不留情。 “可是……” 见安室透纠结,毛利兰正准备毛遂自荐,琴酒打断了她,“我给组织提供个人选,那个人会满意。” “谁?”这下不止安室透,毛利兰也好奇了。 琴酒道:“武装侦探社,中岛敦。” “等等,那孩子去参加,真的没问题?”毛利兰质疑道,“为什么不让我去,我还有空手道方面的经验啊!” 中岛敦在这方面还是个新手,毛利兰不放心。 琴酒看向不赞同的人,“你忘了吗?死人,不能参加这次的活动。” 绀青之拳,由空手道锦标赛筛选的冠军持有,只限于空手道,不能掺杂其之外的能力,包括死神。 第59章 相会新加坡:欺诈 “兰, 你没事太好了!”一出酒吧,园子一个炮弹冲了上来,死死巴着毛利兰, “我、我还以为……” 紧随其后的京极真看清毛利兰后, 震惊的看着她神态正常的与园子交谈。 [这就是园子说的异能力?死人还能复生?!] 毛利兰挣开园子, “呐, 园子你看。”原地转了个圈, “我好着呢, 一点问题都没有!” “真的?” “真的, 比真金还真。” 直觉哪里不太对,但毛利兰神采奕奕的模样, 园子只得按捺下内心的忐忑,破涕而笑, “那太好啦。” 园子转而开始抱怨起琴酒, “兰, 你那个搭档太可恶了, 竟然把我敲晕, 让我再见到他,我一定给他好、” 被抗议的高大男子正巧走出来,眼睛随意一瞟,园子卡在喉咙里的最后一个字硬生生憋下去, “好、帅!” 第一次,夸帅哥夸得园子憋屈,实在是琴酒淡淡的一瞟, 迫人的气势压得人不敢放肆。 言不由衷的脸看得毛利兰一笑, “好了,园子, 我妈妈还好吧?” “哦,阿姨以为是阿真救的她,还拜托我不要把事情告诉你,她醒了后就去报警了,不过警察说没找到世良和那几个绑匪的消息,大家都推测世良他们畏罪潜逃……” 世良真纯的去向毛利兰能猜到,无非就是满足见母亲的愿望,据中原先生道,彭格列是很正规的组织,人命问题应该不会出现。 既然如此,毛利兰不想再在这件事上浪费精力,她与世良的因缘到此为止。 想了想,毛利兰还是给妈妈发了个信息。 ‘妈妈,爸爸去老朋友川平大叔家喝酒几天没回来了,我怕他又不知节制……最近公司有事,走不开……’ 大段牢骚后附加上爸爸‘左拥右抱’的醉酒照片,点击发送。 这样总不会再出事了吧?琴酒提供的保护人,可信度还是挺高的。 毛利兰问起另一个在意的事,“园子,你知道空手道竞标赛的奖品绀青之拳怎么来的吗?” 果然,园子的回答跟她猜测的一样,“一位叫津岛修治的商人。”顿了顿,问她,“兰,你们想要它?” 见毛利兰默认的神色,园子皱眉,“之前很多人都想以高价买下,津岛修治没同意,但这两天不知怎么的,大家都没有了这个念头。” 提起漂亮的宝石,即使很不同寻常,只要一想到兰初见它的神情,园子就不太舒服。 “园子,它很吸引人,所以你家阿真想赢得冠军,这次恐怕有点难度哦。”毛利兰笑着拍了拍园子。 园子哼了哼,“那又怎么样?阿真可是空手道方面的高手!在这方面,谁都比不上他!” 骤然又念及兰他们这群人对宝石的重视,园子自豪的脸一僵,“兰,要不阿真不参加了?” 跟一群开挂的异能者比,阿真都不够他们塞牙缝啊! 毛利兰还没回话,京极真果断拒绝园子的提议,“不,这次我一定要参加。”脸上带着兴奋,“高手很多对吧?” 京极真对宝石不感兴趣,但挑战强者可是男人的天性,尤其是在自己热爱的行业,他绝不会放弃这次难得的机会! 毛利兰一点头,京极真欣喜的握住园子的手,“园子,我有预感,这次比赛后,我肯定有很大的收获!就算不是冠军我也不会气馁!” 空手道的进步,才是京极真最想要的奖励。 为了绀青之拳,那些高手肯定会倾尽全力,届时,将是最好的时机来验证自己的实力! 毛利兰也道:“园子,规则之下,这是一场只属于空手道的竞标赛,很公平。” 毛利兰话里的意思,在场人都默契的听明白了。 “好啦好啦,阿真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都说到这个份上,园子也难以反对男友洋溢的积极性。 “太好了!园子!” 看着高兴得拥抱的情侣,毛利兰心下暗暗咂舌,其实,京极真才算得上那群初步接触空手道人的劲敌啊。 比赛规则有一条,禁止造成对手危险性伤害。 一群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出手非死即伤的人,来参加一个竞技精神为主的比赛,啧啧。 打断两人的腻歪,毛利兰郑重的握上京极真的手,一脸诚恳,“看在我是园子好友的份上。” 京极真:“?” 毛利兰看向他们身后,走来的两个少年,“交给你了,当他们一个月的师傅吧。” 芥川龙之介黑脸,“你再说一遍?”他的老师永远只有一个! 刚清醒的中岛敦,脑袋上缓缓打上一个问号,“兰小姐?” 毛利兰提醒两位年轻气盛的人,“你们是来做任务的吧?”看他们点头,又道,“懂空手道吗?” 芥川龙之介不屑,“格斗术的一种,在我手下撑不过三秒。” 中岛敦连连摇头,“没听过。” 毛利兰重重拍上两人肩膀,“所以,你们需要一个可靠的高手,教导你们比赛‘规则’,‘心脏’只有冠军才能拥有。” 两人一愣,中岛敦隐隐动摇,芥川龙之介依旧满脸不情愿。 他们蹙眉思索的时间,来接众人的车到了,琴酒直接了当的跨过二人,丢下一个少年们拒绝不了的饵。 “优胜者,太宰治会亲自出面颁奖,满足你们的一个愿望。” 两人眼睛一亮,愿望? 芥川龙之介:承认他比人虎强? 中岛敦:能要求太宰先生乖乖上班,不要把文件都推给他吗? 三秒过后,两个少年一脸恭敬的鞠了个躬,“拜托你了,京极真先生!” 看着琴酒潇洒的背影,再瞅瞅面前栽进坑里的人,毛利兰叹道,这是欺诈啊…… 提供宝石的津岛修治肯定会出场,但这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太宰治啊! 愿望,从根本上就不存在。 清晨空旷的酒吧外面,毛利兰一行人走后,重新变回寂静,只有酒吧内剩下的人还在打太极。 “安室先生,不跟兰小姐他们一起离开?”浦原喜助收拾着新到的酒,“留下来陪我这个中年大叔?” 安室透观察着他,“浦原先生,你与琴酒很早就认识?” 接到毛利兰出事的消息,安室透赶往酒店一看已经晚了,但奇怪的是琴酒居然不作停留,立即赶往酒吧。 一切的行为,都像是知道这里有救毛利兰的办法。 在酒吧看到的景象,更是肯定了安室透的猜想,琴酒与这个酒吧老板是旧识,甚至比加入黑衣组织的时间更久。 细想来,琴酒常常流连的地方,居然只有这么一个,亏他以前认为琴酒是喜欢喝这里的酒呢,原来是与人暗中接头吗?! 浦原喜助笑笑,“安室先生,你很敌视琴酒?因为他是你铲除黑衣组织的最大阻碍?” 安室透一震,琴酒连这些消息都告诉了他? 浦原喜助又猛地抛下炸弹,“你真的确定他是黑衣组织的最大保障吗?” “小朋友。”浦原喜助叹息着,“你应该问问你的上司,琴酒真的是一个能衷于组织的人吗?” 疯犬,异能特务科给琴酒的称谓。 安室透始终弄不明白,资料上没有一点记载琴酒,或者说黑泽阵的过去,而他又与港口Mafia的毛利兰是搭档。 不放心啊,因为侦探的事,安室透始终愧对相信过他的毛利一家,至少,在毛利兰的事情上,他想求个安心。 安室透嘴抿成一条直线,“黑泽阵,是个怎么样的人?” 这段时间的接触,他明白了一点,琴酒不在乎黑衣组织的内部情况,甚至那位大人他也不放在心上。 他的底气和任性简直强得安室透无言以对。 “黑泽君啊。”浦原喜助眯眼,看着屏息的公安卧底道,“听过银发恶魔吗?” 安室透不明所以,恶魔?琴酒杀人如麻的个性的确残忍得有些相似。 “我们世界流传着一个故事,血腥残忍的银发恶魔总是给予人们希望,却一次次将他们带入深深的绝望。” 浦原喜助往无色的杯中倒入烈酒,刺鼻且灼烧喉咙,“他欺诈的是人心。” 心神巨震的安室透久久无言,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跟他一直保持联系,代表你还是信任他。” “信任?”浦原喜助笑着耸了耸肩,“小朋友,我们不谈信任,只谈欺诈。” 互相欺骗,欺骗他人,欺骗自己,欺骗世界,这才是维系恶魔与死神之间的纽带。 安室透皱眉,“那琴酒没什么弱点吗?” “有啊,一个致命的弱点。” “是什么?” 浦原喜助捻起桌子上的一根银发,悠悠一笑,“时间并不能帮人遗忘,只是将最重要的事物埋进深处,等待冲破牢笼。” “他那颗已经生成的心,开始苏醒。” 浦原喜助凝视着怔愣的安室透,“给个提示吧,降谷零,锦标赛上你帮我一个忙,你会见到‘它’。” …… 暮色沉沉,观看完京极真训练的毛利兰走下车,与往常一样,回家应付小孩。 东都高空,圆圆的月亮逐渐露出真容,高高的电线杆上,一群黑色制服跨刀的人影站立。 “浦原喜助,黑泽阵,你们逃不了。” 第60章 相会新加坡:熟人 “柯南, 该起床啦!”毛利兰哼着歌整理好家务,换上轻便的红色T恤和牛仔短裤,朝气满满的迎接新的一天。 柯南昨晚回来得很晚, 走出房间的他两眼惺忪, “小兰姐姐, 你……要出去?” “社长说我工作完成得不错, 给我放了段时间的假。”毛利兰心情很好, “想着趁园子读大学前, 多去玩几次。” “哦。”柯南彻夜未眠, 高木警官说世良绑架妃英理未遂,行踪未明的消息惊得他脑袋轰的一乱。 怪盗基德不见, 赤井一家失踪,茱蒂老师他们几个FBI讳莫如深, 水无怜奈视他如陌生人, 连公安警察安室透最近也难寻踪迹。 以前坚固的红方联盟, 现在分崩离析, 徒留柯南一个人找不着方向的四处乱转。 “柯南?”毛利兰叫了叫浓云惨淡的柯南, “要跟我一起去吗?你看起来不太精神。” “不了,小兰姐姐,我有功课。”柯南搬出了完美的借口,“阿笠博士答应了辅导我和灰原。” [灰原最近反常的沉默, 难道是上次接近琴酒他们,刺探到一些危险消息,又不想告诉我, 打算自己一个人蛮干?] 毛利兰蹲下来, 揉揉柯南脑袋,“好吧, 难得柯南这么懂事,知道好好学习。” 十天有九天不是逃课就是在逃课路上的柯南,终于记起了现在自己的身份。 “哈哈。”柯南干笑了一下,“ 小兰姐姐,我也是担心那两个小子对你图谋不轨,才跟着你。” 虽然兰说他们只是学习空手道后,累得不想动弹,这才没回事务所,但还是让柯南好一阵开心。 柯南排斥兰身边出现陌生的男性。 深知青梅竹马心思的毛利兰叹口气“好好长大吧,柯南,你年纪不小了。” 柯南怔了一下,“小兰姐姐?” 毛利兰望着柯南眼底的不安,轻笑,“柯南,没有谁会永远围着一个人转,我们都有独属于自己的世界。” “兰、小兰姐姐,我……”柯南感到一种无法言语的心慌。 “柯南,我不是讨厌你过度关心我的事。” 毛利兰安慰他,“我也跟关心新一一样,关心着你,只是太过执着某个方面,会让你看不清身边的人和事。” 工藤新一总把毛利兰想得太过完美,体贴入微、无私奉献、善良单纯…… 热衷于把各种高尚美好的词汇往她身上套,那工藤新一永远就走不出自我臆想的美好世界。 柯南揪着毛利兰的袖子,却有一种什么也抓不住的感觉,“小兰姐姐,我、我……” 毛利兰弹了下他的额头,松快了下气氛,笑着道,“我是个坏女孩,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哦。” 快发现吧,新一,明明距离真相是最近的你。 “才不是呢,小兰姐姐对我一直都很好。”柯南下意识的反对她的话。 毛利兰一愣,而后莞尔一笑,“因为柯南也对我很好啊。” 除了天真和自我,工藤新一待毛利兰确实没得说,但一切坏就坏在那份不谙世事的想当然。 放开脸不自觉一红的小孩,毛利兰脚步轻快的离开家,“我走啦,柯南。” 如果说柯南的执着令毛利兰头痛,铃木次吉郎叔叔对怪盗基德的执坳也够园子烦躁。 “叔叔,都说了这颗宝石是人家暂借给阿真的,不能给你玩!” “哼,玩什么玩?叔叔这是为了抓住怪盗基德,这么美的一颗宝石,最适合拿来做诱饵!” “叔叔,不是我打击你,你都被偷了那么多颗宝石,放弃吧,基德大人你真的抓不到。” “不可能!这次我制定了完美的计划,一定能抓到他!” “可是叔叔,基德大人真的不一定会来啊!他已经好久没出动过了!” …… 铃木最新修建的观览塔上,蓝宝石陈设在展示柜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辉,即使在晴空下,宝石周围爆发出的光芒也足以灼目。 宝石前方,铃木园子跺着脚,不爽的看着阻止她靠近绀青之拳的一群黑衣保安。 “园子,铃木叔叔这是又想抓怪盗基德?”毛利兰汗颜,“没听说有预告函啊。” 重要的是,怪盗基德现在也不在东京啊?他应该也没心情再关注宝石了吧? 园子气得快冒烟,“叔叔觉得他会来,愣是把主办方给的宝石搬到醒目的地方,重新展览一遍。” “铃木叔叔还是这么有信心。”毛利兰感叹道。 园子翻了个白眼,“我看他就是嫌退休生活太悠闲了,没事找事。” “不说他了,今天说好了就我们两人的。”园子抛开烦心事,向着毛利兰眨眼,“走!” “好好好。”毛利兰无奈的被园子拉着跑。 观览塔下方全是铃木集团招来的各种商家,各色美食、时尚前沿的服装、好吃的好玩的应有尽有。 在京极真帮着中岛敦和芥川训练的当口,得了空的园子,可不得好好与毛利兰尽兴玩一番。 园子兴奋的带着毛利兰进了一家服装订制店,“来,我们去挑选成人礼上的服装。” 毛利兰笑着摇头,“这也太早了吧,还有两个月呢。” “先订做啊!”园子道,“有备无患嘛!” 成人礼,是京都每个年满18周岁的男女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象征着长大成人,独立生活的开始。 人们一般习惯把日子订在18岁的第二个月的第二周,意味着人生的第二阶段。 园子虽然早她一个月,但由于两人关系的亲近,她们都相约好了一起举办成人礼。 两人一踏进店里,各种漂亮款式的和服琳琅满目,令刚还不以为意的毛利兰霎时被吸引了注意力。 园子张大了嘴,“哇,不愧是妈妈推荐的地方,真好看!” “嗯嗯。”毛利兰点头。 园子走到一个玻璃橱柜面前,惊喜的指着里面的一套衣服,“兰,你看那套!” 黑色打底,宽大的振袖和服上各种彩色蝴蝶的花纹,下摆上黑红色的花纹镶边,隐隐流光盈动,衬得艳丽的蝴蝶仿佛将要振翅而出。 毛利兰呐呐道:“很好看。” “一看就很适合你!”园子两手一拍,“老板,给我们拿那件!” “等等!园子,给我选?” “当然啦,我的早就准备好了。” 不等毛利兰抗议,园子动作迅速的把她推到试衣间,“不要浪费时间!” 毛利兰:“……”好吧,都依你。 繁复冗杂的和服耗费了毛利兰近乎大半个小时,得亏有老板的帮助,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穿。 “小姐,这套衣服很适合你。”店主笑眯眯的赞道,“清丽高雅的黑色和服,很衬你白皙的肤色。” 毛利兰不好意思道:“谢谢。” 一出门,园子激动得大叫,“就是这套!”拉着好友的手连连道,“兰,这件衣服简直是为你量身订做啊!” 在振袖和服的衬托下,女子清冷、魅惑的容姿完美呈现,仅仅是站立在一边,就足以吸引大家的视线。 毛利兰小心翼翼的提着衣摆出来,因为样衣的关系,尺寸还不太合适。 她对着穿衣镜照了照,“好像是不错?” “决定了,就这件,老板——” “快看啊,是怪盗基德!” 园子话到一半,骤然被突兀尖叫的声音惊走,忙振奋地左顾右盼,“哪里哪里?!” 塔外的玻璃窗外,一道滑翔羽翼飞行的白色身影穿过,成群的女孩子跟着挤到栏杆边激动的大叫。 “基德大人!” “快看!真的是怪盗基德!” “啊啊啊,基德大人真的出现了!” …… “看我!快看我!基德大人!” 毛利兰一脸黑线的看着园子冲到人群里,跟着挥舞手臂尖叫。 她不由得心中暗想,幸亏京极真不在,不然怪盗基德又得遭殃。 不过,怪盗基德还真来了?铃木叔叔预感这么准? “抓住怪盗基德!” “不能让他把宝石带走!” 突然,一群警察顺着飞行的人冲了过来,毛利兰一脚踩到了长长的衣摆,避闪不及的朝旁边倒去—— “要糟!” 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半途拦腰而过,牢牢稳固住毛利兰不稳的身形。 “居然被一群白痴撞倒,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含着笑意的熟悉男音响起,“女孩。” 银色的长发带着凉意扫过颈间,毛利兰愣愣的抬头,男人峻挺的脸放大在眼前,“黑泽阵?” 黑泽阵瞳孔缩了缩,正要说话,似看到什么,骤然转身就走,“明天再见。” “啊?”毛利兰皱了皱眉,总觉得黑泽阵的脸有些苍白,像是受伤,又不像。 “小姐,你没事吧?”一橘发男子突然从背后窜出,低头看了看毛利兰的衣服,“人多的时候,很容易摔倒。” “谢谢,我没事。”看见男子比之常人的速度,毛利兰眉梢动了动,“你是?” 男子大方道,“黑崎一护,一个游客。”说着,又问向毛利兰,“请问,你有没有见到一个银发的男人?” 毛利兰微笑道:“哦,他刚刚救了我,后来好像跟着追怪盗基德去了。” “好的,谢谢!”黑崎一护脸色沉了沉,头也不回的一起朝人多的地方追去。 毛利兰看着黑崎一护消失的地方沉吟了一会儿,赶紧换回自己的衣服,转身跟着黑泽阵的方向跑去。 观览塔高处,两个男人都带着笑容看向对方。 其中一个牵着萝莉裙装小女孩的男人笑眯眯道:“哦呀,十代目跟魔术师合作挺不错嘛。” “过奖了,森先生。”沢田纲吉浅浅一笑,“我只是想确定,绀青之拳是否真的不能被夺走。” 森欧外看着重新出现在展览台上的宝石,弯起唇,“看样子结果出来了呀。” 沢田纲吉道,“是啊,似乎真的只有那一个办法。”笑着叹口气,“真不想跟你们横滨争呢,但没办法……” “因为包裹着‘心脏’的宝石吗?”森欧外摸着下巴嘀咕,“你们封印的那枚指环啊,可惜了,我们也舍不得。” 沢田纲吉碰了下手上的指环,“我需要它。” “那公平竞争吧。”森欧外笑着伸出手,“谁让我们都不肯放弃。” “成交。”沢田纲吉握住手,淡定一笑,“港口Mafia和彭格列。” 封印着另一世界‘书’和‘污浊’力量的宝石,来自此间世界的玛雷指环。 只因平行时空的共性,二者交融。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0-70 第61章 相会新加坡:恶魔 毛利兰跑着跑着, 跑入一个寂静无声的走廊,日头西沉,映红了好似没有尽头的回廊。 嘀嗒、嘀嗒 脚步清脆的声音在长长的廊道回响, 一声声扣在紧绷的弦上。 毛利兰吞了口唾沫, 观览塔什么时候有了个阴气森森的地方? “不会不小心误入什么鬼地了吧?”毛利兰一张脸僵笑着, “哈哈, 我没这么倒霉吧……” 突然, 一道冷风逼近, 警惕十足的毛利兰一个回旋踢脚, 迅速被格挡住,发力的拳头正要落下, 在看到人脸后猛地收住。 “黑泽阵?” 银发男人借着毛利兰出击的手,将女人拉到身前, 高大的身躯将她笼罩, “还以为是谁跟踪我, 原来是你。” 背着光的脸陷进阴影里, 看不清神情的脸上, 墨绿色的眸中情绪翻涌,“怎么?一天不见,就这么想我?” 毛利兰看了看骤然亮堂堂的地方,一个十字蹦上额头, “是啊,想你躲人的本领日趋优秀。” 好心好意替黑泽阵引开追捕的死神,他倒好, 制造幻境吓唬人! 黑泽阵放过目露凶光的毛利兰, “是你引开了黑崎一护啊。”语调诧异,“你居然认为我会躲着他。” 毛利兰一哽, 差点忘了黑泽阵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 如果真正面杠上,一个冷血的混蛋撞上热血的友好青年,实力未明的情况下,吃亏的是谁她还真猜不准。 “谁让你看起来那么紧张?”毛利兰诽腹着,脸色还差,首次见黑泽阵这个样子,有所疏忽不奇怪啊? 黑泽阵品出了她话中的意思,挑眉,“在担心我?”扫了眼零星走过的路人,“该担心的不是他们吗?” 他可不会考虑到殃及无辜这个问题,为了目的,只要时机一到,不分场合和地点是常有的事。 毛利兰张了张嘴,避开男人调侃的视线,“呐,你的头发怎么回事?” 拙劣的转移话题技巧,尬得毛利兰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难道要她承认担心这回事吗? 因为黑泽阵救过自己?一路引导着她熟悉里世界行为准则的可靠形象?还是说是彼此信任的搭档? 无论哪一个说辞,对着黑泽阵这张面冷心冷、不可一世的脸说出来都很怪好吧! 黑泽阵‘体贴’的不去追究,冷硬的脸难得稍显柔和,“头发啊,你不是在罪孽之角里见过我以前的样子吗?现在不过是恢复原状而已。” 原状?毛利兰皮一紧,露琪亚的忠告言犹在耳。 ‘兰,控制好黑泽阵,崩玉的意识一散,他的力量就能带入现世。’ 黑泽阵想要做什么?或者说凭借他的能力能做什么?! 毛利兰盯向黑泽阵,他正愉悦的向高塔下方望去,“可惜了,没让他看到朽木露琪亚悲惨的死状。” 地面上的人群像是遇到什么可怕的事,轰的一下散开,一个女人静静的躺在空出一大片的地面上。 又是案件?毛利兰皱眉,目光精准的在人群里搜索到某个声称去学习的小孩,“柯南……” 小小的个子趴在死人旁边查案,死霸装的黑崎一护对着透明的灵体伸出了大刀,举行某种特殊的仪式。 毛利兰看见,迷茫的灵魂先是犹豫的望了望探寻真相的侦探,而后在呆愣中消失。 众人看不到的黑崎一护收好刀,晃了眼周围的人群,黑沉着脸离开案发现场。 毛利兰顿时转向黑泽阵,“你想激怒他?” 露琪亚的事情已经够了,一再揭开人的伤疤有什么意思? 黑泽阵的过去她没资格评判,但这种利用了别人,还想伤害人在意之人的行为太…… 女子脸上明显的排斥,看得黑泽阵恶劣一笑,“卑鄙?”笑容变得更大,“嘛,我就是想看他不再压抑的情绪。” “强悍的死神在无法控制的力量之下,会不会不顾一切的铲除敌对之人呢?”黑泽阵笑得毛利兰寒气上涌。 这一瞬间,黑泽阵伪装的情感开始剥落,露出了疯狂的一面。 “你想干什么?”那个死神很强,毛利兰直觉黑泽阵试图搅浑什么东西,“……对死神有这么大恶意?” “恶意?”黑泽阵含笑的声音一扬,“我对所有人都没什么恶意,一视同仁。” “我只是喜欢看他们挣扎,当浓稠的负面情绪攀爬上灵魂,痛苦的是自己还是他人?”黑泽阵勾起唇,“我很好奇。” 愤懑在积攒,毛利兰咬破了唇,“你不怕自己玩脱吗?” 肆意玩弄他人的情感,毛利兰不敢苟同。 黑泽阵俯视着她,墨绿色的深瞳中倒映着灼亮的蓝紫色眸子,漆黑的色彩在眼底晕染,“我已经玩脱了。” 命运给恶魔开了个玩笑,他自以为握在手心的东西,早在一开始就不存在。 毛利兰心一跳,黑泽阵死寂的眼睛看得她莫名揪心,“你——” “小姐!”突然一个呼喊打断了毛利兰的思路,是刚刚和服店的老板,“你的东西忘拿了!” 与黑泽阵手上的同款宝石戒指,被放进柔软的掌心,触手微凉,就像某人身上常存的温度。 毛利兰怔怔道:“谢谢。” “衣服你朋友帮你订好了,等制好后,我们这边会送上门。” “哦,好的。” 园子行动还是这么雷厉风行。 眼尖的老板瞟到了黑泽阵的手,暧昧的笑了笑,不做再多的打扰,说完话就离开。 黑泽阵轻笑,把戒指替她戴上,“‘天使’很有用,可不要轻易摘下。” “啊?”毛利兰一头雾水,实在是今天的黑泽阵给了她太多惊讶。 “你看,林太郎!兰姐姐在跟帽子君二号约会!”可爱的萝莉音叫得毛利兰瞬间魂飞天外。 她惊呼出声,“爱、爱丽丝?!”看向金发女孩背后西装革履的男人,“Boss?” “啊兰姐姐,我好想你们——” 黑泽阵嘖了声,大长腿猛地踢向满脸高兴地扑过来的萝莉,被爱丽丝一个后翻空躲开,动作熟练得令毛利兰眼角微抽。 爱丽丝跑回去扯着森鸥外的衣服,哭声震破耳膜,“哇啊——林太郎,帽子君二号好坏!竟然对我这个柔弱的小孩子出手!” “我的爱丽丝,别哭别哭。” 森鸥外捧着心脏,哀怨的看了眼沉下脸的黑泽阵,“我们不跟色迷心窍的人计较啊,乖孩子要会体谅人。” “不嘛不嘛,爱丽丝不想做乖孩子!” “爱丽丝~” “……” 看着这熟悉一幕的哄‘孩子’画面,毛利兰冒冷汗的同时,悄咪咪瞟了眼脸色青了又青的黑泽阵。 “我们果然只适合在电话里联系。”黑泽阵掏出手‘枪,指着手忙脚乱的森鸥外,狞笑,“一看你这幅样子,我那颗篡位的心就蠢蠢欲动。” 毛利兰点头,嗯,恋童要不得啊,看一次就想报一次警! “黑泽君,还是这么不尊长辈啊。”森鸥外状似头痛的揉着太阳穴,“还以为礼貌的兰酱能让你有所改善呢。” 毛利兰黑线,您过奖了,她没这么大本事,要论改变,算起来还是自己改变得更多。 “说正事。”黑泽阵实在不耐烦森鸥外的长篇大论,“否则我马上炸了你名下的萝莉裙装店。” 这个理由……毛利兰无语,但对森鸥外就特别管用。 “好吧好吧,黑泽君你太狠了。”森鸥外抱怨了一句,摆正庄重的态度,满眼笑意的看了眼对面的男女。 “公司是这场比赛的主办方之一,作为爱丽丝株式会社的社长当然得出席。” BOSS,不会直接端了新加坡比赛主办方的窝吧? 第62章 相会新加坡:所谓坦诚 “主办方还活着?”毛利兰不知不觉念出了心中所想。 “兰酱, 作为一个以和为贵的成年人,是强烈抵制暴力的。” 森鸥外振振有词的说着极不符合自己身份的话,“我们是合法公司, 用的一直是合法手段。” “合法?”黑泽阵讥笑, “威逼利诱是很合法。” “额……”毛利兰快认不清‘合法’这两个字的含义。 是不是脑袋多几个弯的人都喜欢歪曲各种字面意思? 森欧外眯着眼睛, “兰酱越来越讨人喜欢了。”眼角笑意明显, “黑泽君看来很满意我挑选的搭档呀。” 意义深厚的一句话, 黑泽阵选择无视, 拍拍有了褶皱的裤子, 抬脚走向电梯。 “有一件事,你得明白, BOSS,一开始是我挑选的港口Mafia。”黑泽阵站在电梯里面向他们, “因为你识趣。” 不压制下属的性格, 而是选择一个合适的位置, 将不同的人放置上去, 任其发挥作用。 森欧外的最优解, 在黑泽阵对横滨没兴趣的前提下,成为了港口Mafia对外扩张,最有利益的一把刀。 “哈哈,黑泽君的夸奖还是这么中听。”森欧外牵着金发小女孩走上前, “爱丽丝酱~我们去看看京都的风采人情吧~” “林太郎,好恶心~”爱丽丝嘟着嘴,眼中却闪烁着与森欧外同样的异彩, “你变心了!对爱丽丝以外的小孩子!” “爱丽丝酱~”森欧外无辜的道, “那些只是爱好啦爱好,你都不换新裙子给我看~” “不要, 艳红色太俗气了!” “爱丽丝~” “哼!” 爱丽丝抱胸,赌气的不看他,可爱的大眼睛转向毛利兰,“兰姐姐,陪爱丽丝去玩吧~不理肮脏的大男人了~” “好。”毛利兰紧了紧手,现如今的她有些理解黑泽阵话中的意思。 森欧外不在乎黑泽阵感兴趣的东京,所以顺其自然的把屠刀对准了黑衣组织,收获了一个又一个惊喜。 当查到底线被触碰,里世界的人无一列外的在这里层出不穷。 “啊,一个小小的跨国犯罪组织,背地里干出了我都佩服的事呢~” 森欧外笑眯眯的脸上,诉说着冰冷的杀意,“不参与一场,岂不是显得很失礼?” 毛利兰看着不断下滑的楼层键,握着爱丽丝的手重逾千斤。 …… 电梯门一开,爱丽丝张开双臂,风风火火地直奔死者旁的男孩,“小弟弟,爱丽丝可算见到你啦!” “唔——”突然出现的女孩子,勒得柯南脖子一紧,忙挣开她,脱离这窒息的状态,“小姐姐,你?”谁呀? 热情得令人招架不住的金发女孩笑嘻嘻的道,“爱丽丝酱啊?最最可爱的爱丽丝~” 她夸张的朝脸色渐白的灰原哀做了个鬼脸,转头询问,“你说,是不是啊?兰姐姐~” “小兰姐姐?”爱丽丝跳开,柯南眼前突地多了三道高高的身影,下一秒,惊讶心虚骤变成恐惧。 “琴酒——?”柯南顺着满脸不愉的男人,僵硬地看向微笑的女子,“兰?” 熟悉的脸,熟悉的微笑,搅得柯南头痛欲裂,是兰,还是Merlot? 与琴酒站在一起的人…… 灰原不敢看柯南的脸,脑袋缩在脖子里一动不敢动,好可怕,猎人身上浓稠的黑暗。 “哎呀,可怜的中年大叔没人理会。”爱丽丝捂着嘴幸灾乐祸。 小裙子在空中跳出轻盈的舞步,她蹦到紧闭眼的茶发女孩面前,牵起僵直的小手。 “可爱的小妹妹,你比爱丽丝年轻呢,怎么办?林太郎一定‘移情别恋’啦。” 爱丽丝不满道,“爱丽丝讨厌吃不到最爱的小蛋糕!” “爱丽丝酱。”森欧外讨好的道,“我怎么舍得你难过呢,都说啦只是一时爱好~” 这边中年老男人围着两个小女孩转悠,另一边静默站着的两大一小气氛凝重。 柯南脸上表情空空,脑子里什么话也想不出来。 “柯南,你又撒谎。”毛利兰看了看警察拉起的防护带,高木警官看到她,比划了个歉意的手势。 警察们都习惯小孩子来辅助破案了吗? 柯南脸色煞白,“小兰姐姐?” 熟悉的力道弹向额头,轻微的刺痛提醒着这见鬼般场面的真实性。 毛利兰一脸拿你没办法的样子,“就知道,你不会乖乖读书。”怒上心头,“各种借口都抵不上你在案发现场的铁证。” 柯南下意识回答,“我只是、”听说了怪盗基德会出现在这里…… 完整的话在出现的惊人组合面前,再没有了说出口的欲望。 兰、琴酒、兰、琴酒……两个不可能的名字在空泛的脑子里旋转,不安、恐慌和颤栗后知后觉的爬上脊背。 身体发抖,全身冰凉。 “兰,他是?” 仿佛没听到柯南突兀的称呼,毛利兰笑意浓浓,隆重地介绍道,“我公司的领导,东京分部的社长,黑泽阵。” 指向对着小女孩哇哇大叫的男人,“那是横滨总部的社长,森欧外。” ‘社长发来消息,说我工作完成得很好……’ ‘收到我们社长的消息,要我去夏威夷出差一周……’ ‘社长说我工作完成得不错,给我放了段时间的假……’ ‘我打算离开东京出去转转,去横滨。’ 兰脸上自然的笑意,琴酒眼里的讥讽,无不压得柯南喘不上气。 那么早,兰就跟黑衣组织扯上关系了吗?还一直与她关系紧密,为什么他疏忽至此?! 毛利兰看了看震动的手机,在诡异的气氛中,积极发言,“园子发短信说,京极真带着敦和芥川在餐厅等我们。” “哦?”森欧外一顿,看向黑下来的天色,“也是,天都黑了,训练也该完成了。” 不明身份的中年男子起身,左手牵着爱丽丝,右手做出相邀的姿势,“让可爱的小孩子单独回家很不负责任呢,跟我们一起吧~” 毛利兰颔首,推着苍白脸的两小孩走上伏特加驾驶的保时捷,森欧外被黑泽阵不客气的塞给了另一辆车的水无怜奈。 “唉,黑泽君怎么这么不讨喜?”森欧外摇头叹息,锐利的眼神对上车窗外笑眯眯打招呼的男人,“跟太宰君一个样,唯恐天下不乱。” 餐厅里,大人们津津有味地品尝着美食,小孩子们呆呆的被爱丽丝投喂香甜的糕点。 爱丽丝兴致盎然的端一盘点心到柯南面前,“来,小弟弟,喜欢推理的你应该多补补,脑子太乱就不好了。” 又拿起勺子挖了一口蛋糕,塞到灰原哀嘴里,“小妹妹也是,爱丽丝还想问你年轻漂亮的秘密呢~” 灰原哀被迫吃下甜腻腻的食物,忍着胃胀满的呕吐感,瞟向握着刀叉颤抖的侦探。 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工藤,这下你该怎么欺骗自己,毛利兰一直被保护得滴水不漏? 看出来了吗?女子没想过遮掩,一举一动都在证实着她与那个男人关系的亲密。 “兰,你的老板真是一个赛一个的有味道。”园子悄声在毛利兰的耳边低语,斜了眼难看着脸的柯南,声音一扬,“完胜工藤那小子!” “咳咳咳”毛利兰猛地被红酒呛到,酒精烧得脸色涨红,好想捂住园子那张嘴! 异能者耳聪目明,森欧外玩味的眼神,黑泽阵微翘的嘴角,看得毛利兰慌里慌张的把肉塞进园子嘴里。 消停点吧! 园子鼓起脸嚼着食物,口齿不清的道,“唔,囔嗦的市话,摔、帅、难人胃,共特酶法逼!”(我说的实话,帅、男人味,工藤没法比。) 京极真赶紧端起大杯水,递给园子,看她灌下后脸色一松,又一脸谴责的看向毛利兰。 “哈哈,我也时常觉得自己魅力无边呢。” 森欧外不懂自谦两个字怎么写,对着毛利兰遗憾道,“可惜,大叔爱好不在这个年龄范围。” 森欧外笑眯眯地擦着爱丽丝脸上的脏东西,喜爱不言而喻,看得在场人很想报警。 话题一转,他对着一脸冷漠的人笑笑,“不过,黑泽君确实喜欢聪明的美人。”意味深长,“偏爱冰凉了的好姑娘。” 黑泽阵神情一冷,手在腰间摸索的动作看得毛利兰眼角一跳,赶紧按住他。 清澈的眸子里两排大字分明,忍住,在这里被激怒就着了BOSS的道啊!!! “呲啦——”刀子划动餐盘的刺耳声,引动了众人的目光。 “不好意思。”柯南放下刀叉,“小兰姐姐,我去趟洗手间。” 一个飞奔,逃离这惊悚可怕的场景,浆糊的脑子真的需要清醒清醒。 “……”园子咬了咬唇,倔着张脸,不去看那个没骨气的混蛋。 毛利兰闭了闭眼,转头对上看笑话的森欧外,冷静道,“BOSS,说正事吧。” 一瞬间的不忍,并不能动摇坚定决心的毛利兰,这是柯南早晚得明白的事情,森首领只是将事实推到了眼前。 工藤新一与毛利兰之间的鸿沟无法跨越。 森欧外向后靠了靠,抹了把深黑的头发,犀利的目光直视着一脸恭敬的芥川。 芥川旁边的中岛敦快把脸都塞进盘子里。 [社长,救救我啊,在黑’手党里面真的压力好大!] 森欧外做下决定,“明天出发,新加坡。” 第63章 相会新加坡:去确认吧 柯南抱着脑袋呆坐在马桶上, 在这狭小封闭的环境里,死机的大脑才慢慢开始转动。 兰工作的地方是琴酒开的公司…… 兰与琴酒和横滨那群人关系密切…… 兰与Merlot长相一样,Merlot是琴酒的搭档…… Merlot是黑衣组织的人, 谋划下赤井一家失踪…… 世良失踪前绑架的是兰的母亲…… 他不自觉的拿着手机, 对着另一端的人讲述着这段日子的大小事宜, 最后, 颤抖的声音经过电流传播, 变得失真。 “平次, 发生了什么?”柯南抠着墙壁, 指尖带出丝丝红色,“我推理不出来!” 角斗的困兽陷入死境, 撞上铁墙的强大冲击令自己筋骨寸断,压抑的嘶吼在沉闷的空间回荡。 手机对面的人沉寂了很长段时间, 在逐渐加重的呼吸声中, 犹豫的男声打破了柯南的幻想。 “工藤, 兰小姐就是Merlot。”服部平次道, “你应该能推理出来, 事实摆在了眼前。” 柯南摘下眼镜,工藤新一的脸清晰的映在镜子里,“是啊,我明白了。” 一叶障目, 是他从未把怀疑的目光对准兰,下意识把兰身上的异常当做了那场毕业旅行的后遗症。 其实,也不算有错, 似乎兰就是从那个时候发生了变化, 暴躁易怒,对身边的人渐行渐远。 除了园子, 毛利兰很少再主动接触工藤宅邸的人,也很少去阿笠博士家,对柯南的反常有种听之任之的意味。 还有,工藤新一。 兰很少提及这个名字,少得柯南不提醒,兰就好像忘了有那么个需要等待的青梅竹马。 柯南不想承认,兰走出了工藤新一的世界…… “工藤,我理解你的震惊和无助。”服部平次提醒他,“兰小姐做的事很严重,你必须得告诫她。” “你身边一桩桩的反常都有她的影子,宫野明美出现,怪盗基德的反常,赤井秀一和世良真纯失去联系。” 服部平次说出从未放在心上的事情,“她很聪明,分化了你们的联盟,你现在的孤立无援几乎是她一步步推动的。” “不可能!兰不会伤害——” “Merlot杀了FBI的前局长和MI6的约翰,在你面前。” 服部平次点出了残酷的现实,“毛利兰不再是我们认识的毛利兰。”顿了顿,“还有一种可能……” “是什么?!”柯南好像抓住了这最后一根稻草。 他不相信,兰做事一定有她的理由!即使是……杀人。 服部平次努力帮他分析,“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不得不与琴酒合作。” 服部平次分析不下去,光明磊落惯了的侦探想不出有什么问题是大家一起解决不了的。 他理解不了毛利兰的决定。亲手染上人命,一辈子都洗不清。 作为友人,只能站在工藤的角度,尽最大的绵薄之力,安慰快要崩溃了的侦探。 “对,我要问清楚。” “工藤,你要——” 柯南掐断电话,冷水洗了把脸,看着镜中眼眶红红的小孩子,强行扯出个笑脸,“一切事出有因。” 内心浮上的不安预感,等待着突破牢笼,清朗的声音带上隐隐的啜泣,“即便因为我……” “新一,不是因为你。”清冷的女声透过紧闭的门扉,传达进侦探耳中。 柯南惊喜的转身,想要打开门,却被对面的人封得严严实实,“兰,你——?!” 随之而来的是满心的惶惶,兰果然知道柯南是工藤新一。 沉重的心一再下坠,坠进深不见底的洞穴。 ‘工藤,你问我接近琴酒后发现了什么?’ 灰原哀悲哀的望着自己,她的答案令之前的柯南茫然,现在的工藤新一清楚无比。 ‘有些真相是能打垮人的。比如,我姐姐再次死去,黑暗消不掉,步步紧逼身边的人。’ ‘你不曾怀疑过自己,也全然信任你身边的人,可是,你知道吗?人心复杂,欲望主导世界上大多数人。’ ‘FBI私下的绝密交易,借着赤井秀一对凶手的追击展开,明面上把FBI与犯罪组织完全划开,保持了表面的光鲜。 MI6借着赤井玛丽的衷心知晓了药物,却瞒着她们赤井务武的去向,暗自想要从中分一杯羹。’ ‘信任和隐瞒是同时存在的,赤井一家的后果由此产生。’ ‘Merlot看透了他们的贪婪,震慑了一群被欲望蒙蔽心智的人。’ 作为推理界的翘楚,一字字一句句都指向率先与黑衣组织发生联系的自己,天真的自己。 当身份大白,兰为什么与琴酒扯上关系? 因为她发现了工藤新一的身份,知道了他的险境,或许还有那晚园子的事,兰就在房间楼下,听到什么也不一定。 为什么一个善良单纯的女孩子能下定决心与一个凶手混在一起,交付彼此? 因为她发现了工藤新一停不下来的欺骗和固执的保护,只能另寻他法,却不知怎么找到了琴酒头上。 为了守住药物的秘密,她灭了口。 那一身的黑暗,皆因工藤新一而起。 “对不起,兰。”工藤新一迟来的道歉,“是我太笨。”苍白的字眼弥漫的只有深深的无力。 “新一,我曾经设想过你无数次向我坦白的情形,愤怒?释然?或者都有?”毛利兰靠在门上,仰望天空,“但现在——” “兰?”工藤新一嗫嚅着,不敢打断那显得沧桑的话语。 “不用责怪你自己,毛利兰找到了自己的解决办法,这条路,她并不孤独。” 温柔的声音依旧带着对工藤新一的体谅,“你保护过毛利兰的世界,她是感激的,至于那复杂的纠葛,就忘了吧。” 怨憎、恼恨、惊怒,在十多年的青梅竹马感情里开始沉淀,会随着时间慢慢消弭。 “我做不到……”工藤新一没法想象毛利兰不在的世界。 更何况这是他一手导致的结果,他没办法原谅自己,更没法面对染上血的毛利兰。 她或许对付过柯南身边的‘同伴’,但和园子一样始终对青梅竹马保持了一份心软。 言语上的讽刺和怒骂,并没有抹消那一遍遍对危险的提醒,在琴酒发现的当下,他也分毫未伤。 “我认识的工藤新一,有一颗赤子之心。”毛利兰的声音骤然加重,“不要忘了你的口头禅。” “真相只有一个。”工藤新一念叨着,从背靠的门上滑落,抱住冻僵的身体。 “你的梦想,就是从各种案件中,找出真正的真相。” 毛利兰像是能看见工藤新一的痛苦,长长一叹,“去确认吧,新加坡的真相,看看毛利兰生活的世界,精彩与意外纷至沓来。” 轻微的脚步声逐渐走远,工藤新一抹了抹湿润的脸,拿起手机拨通了久未联系的人,“降谷零,我跟你合作,带我去新加坡。” …… “要等他?”黑泽阵翘着腿,一下一下的点着打火机。 森欧外兴致勃勃的逗着两个小女孩,芥川龙之介目不斜视的正做着,中岛敦眼睛不敢乱瞟,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事。 “啊啊啊,烦死了!”园子抓了抓头发,暴躁地在餐桌旁来回转圈。 京极真担忧道:“园子……” 毛利兰郁闷的趴在收拾好的桌上,有气无力的呻’吟,“啊,真的好烦。” 黑泽阵脚踹向对小女孩卖痴的人,被男人灵敏的躲过,“黑泽君,心情不好就拿我来发泄?” 森欧外歪头,哀愁在脸上展现,“为什么部下一个个都不尊重我这个首领呢?我做人有这么失败吗?” 芥川龙之介立马做保证,“BOSS,我尊敬您!”怕不够,又加上,“中原先生也是!” “哦。”森欧外没有感情的应答了一声,反问他,“如果太宰治想篡位怎么办?” 芥川龙之介脖子哽住,“我、我”灵光一闪,大声道,“我告诉中原先生!” “呀,我该谢谢芥川君的‘聪明过人’吗?”森欧外挖了大勺爱丽丝的蛋糕,看着正正经经坐直的人。 “BOSS,不用谢我,为您分忧是属下的职责。”看不懂森欧外表情的芥川满脸坦然,“太宰先生教导过,首领的命令是绝对的。” 中岛敦:“……”芥川,我懂你是为什么兢兢业业这么些年,还是升不上干部了。 黑泽阵不想理耍宝的黑心上司,看着愁眉苦脸的毛利兰冷笑,“怎么,你这是把工藤新一当儿子养?” 惊人一句震得园子大步跳开,毛利兰脸色一青,硬生生扳断了失心木头所制的扶手,“再说一遍?” 她那点像有了个十多岁儿子的人?好吧,就算缩小得像八九岁都不行! 毛利兰,单身十八年,至死都是黄花大闺女一枚,她绝不背这口黑锅。 “……”看懂毛利兰脸上写的拒绝,黑泽阵抽了抽嘴角,“你知道我刚刚想了什么吗?” “什么?”毛利兰将不懂就问贯彻到底。 黑泽阵难得扶着额头,眼神从芥川移到毛利兰身上,“有一种打死你的冲动。” 园子拍拍好友的肩膀,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好闺女,不用担心孩子走上歪路,他长大了。” 他长大了…… 长大了…… 大了…… 毛利兰脸色由青变黑,“不!”惊恐的摇头,“我不可能把柯南当自己的孩子!” 虽然她的确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那绝对只是深受其害下的应激反应,不可能是养儿子! “行了。”黑泽阵实在不忍直视犯蠢的女人,“我不想陪一个自怨自艾的小孩在这里耽误时间。” 与其等待看不顺眼的小鬼思考完人生,还不如去挑衅视他为血海深仇的死神。 在这里多呆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挑拨着名为无聊的神经,耳边女孩的一声声叹息更是惹得心情向着烦躁发展。 毛利兰看着中途已经是第六次摸上手’枪的男人,忽高忽低的心脏也经不起来回折磨,“嘛,不早了。” 低头看向灰原哀,“我叫了阿笠博士来接你们,好好待在店里啊。” 工藤新一缺乏的只是时间,来重新振作,她这个祸源呆在原地,可能会牵动他快要平静下来的心。 第64章 相会新加坡:偶遇 隔日, 胡思乱想一整夜的毛利兰坐上了公司的包机,径直飞往新加坡。 没睡好的她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在黑泽阵翻动书页的摩挲声中, 沉沉的倦意一波一波的上涌。 黑泽阵扫了眼强撑着大眼睛的某人, 淡淡道:“困了就睡, 充沛的精力才是维持理智的最好方法。” “理智?”毛利兰眼皮子上下打架, “精神再乏累, 我的脑子还是在线的。” “只是想到这次的比赛, 没什么自信。”各种势力分划在脑海里搅成了一团毛球, 找不到头和尾。 对绀青之拳势在必得的彭格列,与他们的交锋有够费脑筋。 指环的火焰不能点燃, 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他们,但港口Mafia这边也同样无法使用异能, 公平的前提下, 比拼的是体术和毅力。 要将绀青之拳拿到手, 难度还是很大。 再加上一些不时会冒出来的第三方第四方, 弄得她是一个头两个大, 就比如隔岸观火的【太宰治】。 赛前赛后都将是一次巨大的考验。 【中原中也】和朽木露琪亚的愿望吗?作为接收者和港口Mafia的一员,她必须实现。 “是吗?”黑泽阵翻了页书,津津有味的看着,“我倒觉得这次很简单。” 毛利兰微微倾身, 瞄了瞄男人手中的书,(这天,我从梦中醒来, 浑浑噩噩不知所处……) 黑泽阵居然对故事书来了兴致? “哦, 说说看。”毛利兰眼睛继续盯着书上的内容。 (三扇门立在眼前,第一扇门, 悉悉索索的雪花飘来,我感受了下额头的温度,很正常的冰寒和虚浮。) 喂喂,哪里正常了? 黑泽阵头也不抬,“你不是参加比赛的人员,充当合格的观众就好。” (第二扇门,蠕动的蛆虫和黏腻的液体掉落,啃噬的悉索爬满整面墙壁,即使看不见和听不见,但为了防止精神污染,我还是面无表情的关上了门。) 毛利兰坐直,什么鬼发展?看不见和听不见,是怎么知道景象的? 毛利兰分神回答黑泽阵,“但是得确保事情顺利进行,聪明人太多。” (是谁打开了我的大门?) 不是你自己打开的吗? 黑泽阵又翻了一页,“放弃逻辑,混战到底。” (我看向第三扇门,停顿半响,两手一敲,啊,真的是懒得再动,转身躺回床上,盖上温暖的被子,进入梦乡。) 动啊!求求你快动!第三扇门到底是什么?! 毛利兰抓心挠肺的看着书中呼呼大睡的主人公,恨不得跑进去把他摇醒,让他赶紧踹开第三扇门。 “看完了吗?”黑泽阵凉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没”毛利兰怒睁着眼,愤恨的拍了一巴掌,啪叽一声,柔软的触感令她瞬间僵硬,“有……” 毛利兰机械地抬头,黑泽阵发射着冷箭的目光俯视着趴在大腿上的人。 她抓了抓手下结实的大腿肌,试探道,“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黑泽阵沉默,死一般的沉默,久到毛利兰脸上佯装的淡定再也维持不住,与男人对视的眸子里心虚在闪烁。 黑泽阵轻笑,“呵,我信。”见毛利兰耳尖染上粉红,从容的转移话题,“因为我也很想知道接下来的发展。” 就着两人尴尬的姿势,慢悠悠的翻开第三页。 (黑黝黝的房间,床上隆起的鼓包塌陷,烂泥下鲜红的血液大片大片从雪白的床单滴落,咕咚一声,头颅掉了下来,四肢滑落。) 毛利兰咽口水,注意力全被书上的发展吸走。 (地上的头颅,有两个空洞洞的黑窟窿,面对着第三扇门,突然,风沙吹开了紧闭的大门,他来了,带着一双失去光泽的眼睛,安在黑窟窿上。) 那人是谁? (头颅看见了,四肢重聚,血液逆流,带着腐烂的味道,我又醒了,环顾镜子里空旷的房间,抬起头,猩红从两只眼睛缓缓流下,看着你幽幽一笑,“到了。”) “到了。” “啊啊啊啊——” 毛利兰瞬间蹦起,抡起拳头揍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哐当一声,倒地的重击震得飞机晃动了一下。 “哇~”爱丽丝用手指戳了戳地面抽搐的人,捧起脸蛋,“嘻嘻,小老虎好惨啊~” 老虎? 毛利兰定睛一看,中岛敦仰躺在地面,口吐白沫,“我、说,到了,兰、小姐。”脑袋一歪,翻起了白眼。 “敦——”毛利兰惨白着脸大叫,“快、快叫医生啊!” 黑泽阵默默把书关上,装作看不见飞机里惊慌失措的人,看着机窗外平坦的机坪由衷感叹,新加坡不愧是热闹的城市。 这本书还是有一定价值。 一下飞机,众人直奔医院,被担架抬着的中岛敦晕乎乎的看着头顶晃动地灯光。 “哦呀,中岛君这是被敌袭了吗?”森欧外夸张的声音,“快快快,打电话告诉福泽阁下他的社员壮烈牺牲了!” “遵命,BOSS!”芥川龙之介恭敬应道。 “比赛却了一个人,该由谁抵上呢?”黑泽阵声音冷漠,“你去吧,BOSS,年龄大了骨质疏松不是问题,我会请最好的医生随时待命。” “哈哈,黑泽君,我看中岛君还有气息,他肯定能恢复过来。”森欧外推脱道,“中年人就不要抢年轻人的活了。” [你们是魔鬼吗?真把老虎当人,啊呸,把人当老虎,死命使唤吗?社长、太宰先生,我想回家~] “BOSS,是我失手干的。”毛利兰听起来很内疚,“再说,敦还没死啊,你不用诅咒他。” [兰小姐,我原谅你了!你简直是港’黑的一股清流!] 踊跃的心理发言,听得毛利兰松了口气,中岛敦的赞扬压得她的愧疚翻腾不休。 敦啊,你才是这新加坡一行的清流啊。 毛利兰离开医院,新加坡新鲜的空气扑鼻,经过飞机上的惊吓,浑浊的脑子出离的冷静。 太阳高照,抱着本书漫步在林荫小道,温暖的柔风也吹不散心底的阴寒。 “这个故事,你看懂了吗?”海风的咸湿吹动了微卷的头发,面向海洋的男人转过身,“兰小姐。” “专程把死神周刊邮寄过来,就是为了让我们看到。”毛利兰没有用问句,把书还给缠满绷带的男人,“【太宰治】先生。” 【太宰治】翻了翻周刊,鸢色的眼眸在拂动的光影下看不清,重新看向一波波漾上沙滩的海浪。 在两人的静默中,毛利兰轻声道,“【太宰】先生,大海很美。” 海鸥的轻啼令听众心旷神怡,“它包容所有的罪恶,呈现给世人的是波光粼粼的蔚蓝。” 【太宰治】神情迷离了一瞬,眼底又重复冷然,“兰小姐,死人不配,尤其是阴暗之人。” 存在世间的每一分每一秒,听到的每一种声音、看见的每一种事物,都是黑白的晦暗。 丝线能割裂皮肤,空气能灼烧肺腑,踏着土地轻忽飘渺,广阔的天空也包容不了生来乌黑的人。 “活人与死人毫无区别,都有着无趣的欲望纠葛。”【太宰治】的鸢眸波澜不惊,“人,太过愚钝。” 毛利兰劝不动将世界看得太清,又对世界没有感情的【太宰治】,而且,她也不是来这里充当劝慰者的人。 这一次,毛利兰看清了【太宰治】白色绷带下包裹的痕迹,支离破碎的身体上,隐约的红色渗出。 是他连成为死神也不愿意去除的伤疤。 “我懂了,【太宰】先生。”毛利兰眉眼一柔,“我跟你合作,续写你的计划。” 在完成愿望这方面,她的目的与【太宰治】不冲突,有个好的盟友更方便。 “我也原谅你之前算计我妈妈的行为。”毛利兰吸口海风,将浊气呼出去,“毕竟之后我会做些不太好的事情。” 【太宰治】满意一笑,很欣赏她的干脆,“我挑了你们两个,来到这里的只有你一个人。” 毛利兰微笑,“这是我跟你的‘偶遇’,黑泽阵不想搅合。” 先不说黑泽阵有多讨厌太宰治这个名字,光是这个计划,黑泽阵能忍着不添堵已经是极限了,更不要谈合作。 比起跟【太宰治】较劲,现在的黑泽阵恐怕更想与那些强者较量。 男人的浪漫,毛利兰理解不了。 她喜欢的是向着自己的目标坚定前进,为此,毛利兰可以狡猾,也可以将自己变成刚劲铁骨,这是作为女人的韧性。 “兰小姐,可让我刮目相看啊。”【太宰治】翘起了嘴,带起了这个世界太宰治所拥有的狡黠,“事成之后,我给你一个奖励。” “嗯?”不可否认,毛利兰被激起了兴趣,【太宰】先生的奖励,对她来说肯定很友好,别人嘛…… 太宰治提起笔,撕下字迹的几页,在空白的地方刷刷的写下醒目的大字。 “黑泽阵,四年牢狱之祸。” “阿嚏!”黑泽阵皱了皱眉,恶寒的感觉爬上心头,【太宰治】想做些什么吗? 第65章 相会新加坡:赔不起 “黑泽君也会感冒?”森欧外哎呀一声, “年龄不小了,得多注意身体啊~” 假模假样的关心黑泽阵完全无视,默不作声的继续翻动文件。 没人搭话, 森欧外也不在意, 把资料甩向一边, 撑着下巴看向荧屏上的两人, “中原君有什么建议吗?” 在这个宽敞的会议室里, 港口Mafia的三个干部与首领进行着决定当下走向的干部会议。 得到森欧外授权后, 中原中也蹭的一下拍桌站起, “BOSS,我认为这项任务应该由我进行。” 黑泽阵一听, 罕见的流露出惊讶,想了想什么没说话, 又低头去翻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文件。 森欧外笑眯眯的盯着他, 两个冷冰冰的字眼吐出, “驳回。” “为什么?”中原中也不解, “论体术, 无论是空手道、截拳道、柔道等等我都精通,区区一个比赛不在话下。” 原本一开始也是下达给他的命令,经过太宰治的手,移交给了人虎和芥川, 最后居然连首领都默认了。 “中也,你的礼貌。”尾崎红叶提醒脚都快踩上桌子的人,“首领有他的理由。” “抱歉, BOSS。”中原中也沮丧的坐下, 最近呆在横滨,无事可做的他都快发霉了。 “人选大家都没异议了。”森欧外头转向沉吟的黑泽阵, “黑泽君有什么想说的吗?” 黑泽阵踹开桌子,点根烟抽了一口,嚣张的行为看得荧幕上的人眉毛一抽,“我有个提议。” “哦?”森欧外眯眼,“直觉告诉我会很有趣呢。” “比赛场地会有很大的损毁。”黑泽阵飞了个纸飞机到森欧外面前,“横滨在富有也赔不起一个国家。” 中原中也和尾崎红叶二脸震惊,这是你黑泽阵能说出来的话?忧国忧组织? 森欧外展开飞机,Guild,弗朗西斯·斯科特·基·菲茨杰拉德的名字清晰明了。 黑泽阵一脸诚恳的建议,“把人虎卖了吧,他值钱。” “等等!70亿?”中原中也的良心在谴责自己,“动武侦的人,不太好吧……” 森欧外唇角勾起,他的决定一目了然,“黑泽君很会为组织分忧呢。” 黑泽君,你想干什么?他拭目以待。 完全不知道自己快被卖了的中岛敦捧着茶泡饭,一脸满足。 毛利兰看着这倒霉孩子,心疼的道,“好好休息吧,幸亏比赛还有两周左右才开始。” 中岛敦放下碗,茶泡饭不香了,前面半句还好好的,后面怎么听着这么奇怪呢? 毛利兰困惑,“敦?”胃口不好了? 中岛敦摇摇头,“兰小姐,芥川呢?” 他醒来后,芥川就没看到人影,京极真还没来新加坡,总不至于私下训练去了吧? 中岛敦在考虑自己要不要也抓紧时间恢复,多多训练,免得比赛时被挟私报复的芥川针对。 “芥川?”毛利兰一怔。 对啊,她来这么久都没见到芥川呢?从【太宰治】那回来,一进门都只发现中岛敦一个人。 “敦,我想起件事,你先乖乖休息啊。”毛利兰赶紧起身,嘱咐一句话后闪身出了病房。 黑泽阵跟BOSS开会去了,芥川本来该在房间里照顾中岛敦,首领吩咐的命令,他不会一声不吭的离开。 芥川的警惕不会让自己离开医院。 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毛利兰取下耳机,静心凝听周围的信息。 [医生,救救我的孩子!] [快点,呼吸要停止了!挺住!挺住!] [拜托了,手术一定要成功啊,我只有这一个亲人!] …… 不是,不在这里,在哪里,芥川龙之介! 毛利兰额头上开始流汗,精神力高度集中的使用异能,对义骸支撑的灵魂负担太大。 耳边快速掠过不相关的话,在一众纷繁的杂乱声中,一道轻柔的女歌声骤然入耳。 [安娜~安娜~安娜~我的安娜贝尔~] [可恶,这是什么鬼地方?!让我找到背后的人,看我不把你撕个粉碎!] 毛利兰猛地睁开眼,向着声音汇聚的地方跑去,芥川的声音! [安娜~安娜~好孩子快出来~安娜的妈妈在等你~] 毛利兰跑着跑着,突然闯入一片诡异的空间,四周的鸦雀无声令她脚步顿住。 医院的高级病房,一向有不少医生和护士在病房内进进出出,就是生怕住在这里,身份不一般的病人出事。 空间异能?不对,一种奇妙的感觉袭上心头,毛利兰低头,食指上的指环焕发出银蓝的光彩。 是幻境,以假乱真、以虚化实的幻境。 窗户外红色翻涌,照得这一片楼层阴森恐怖,女人的甜美声音幽幽传来。 “安娜~安娜~我的宝贝~” 毛利兰打了个寒颤,要不要做个这么灵异的场景啊?她真的对这些东西感官不太好。 在指环的保护下,她能看见幻境亦能同时区分真假虚实,这就是黑泽阵说的有用吗? 轰隆轰隆—— 巨石倒塌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毛利兰赶快跑上前去,果不其然,看见一个暴躁的芥川用着‘罗生门’狂拆建筑。 “芥川。”毛利兰搭上芥川的肩膀,躲过黑色条带的攻击,手上一使力,咔擦的脆响令她一愣。 “咳咳咳”咳嗽几声,毛利兰将指环靠近芥川,芥川怒红的双眼霎时清明,“醒了?” “兰?”芥川龙之介一顿,看着周围损毁的建筑,陌生的诡异环境,“我从幻境出来了?” 芥川龙之介收回异能,刚想活动下筋骨,吃痛的啧了一声,右手臂迟来的痛楚在告诫他,“我骨折了?” “嗯嗯”毛利兰·罪魁祸首·兰点头,指着从病房出来的女子怒道,“就是她!” 毛利兰义正言辞的指责,芥川龙之介想也不想的转身面对着疯疯癫癫唱歌的女人,“说,你是谁?” “安娜~安娜贝尔~”卷曲短发的病态女子,阴森森的唱着歌,空洞的眼睛面向两人,“安娜~” 一身曼妙的连衣蓬蓬裙,拉着一个半人高的洋娃娃跳了一圈,女子站正,对着毛利兰他们提起裙角,行了个礼。 “初次见面,我是泽尔达。” 泽尔达温柔的神情一转,举着手中的洋娃娃笑了,“这是我的孩子,安娜贝尔~” 面上笑吟吟的正常人,心理不断吟唱着安娜贝尔的名字,声音逐渐阴狠凄厉。 [安娜贝尔——!] 一股阴风吹得毛利兰心间骤凉,她是真的认为手中的娃娃是自己的女儿! 毛利兰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泽尔达精神绝对不正常。 “安娜啊。”毛利兰甚至怀疑,如果自己触碰了泽尔达手中的‘孩子’,她会撕咬着扑上来! “你为什么把我拉入幻境?”芥川龙之介冷冷看着泽尔达,纷飞的黑色野兽昭示了他的杀意,“港’黑的敌人?” 泽尔达歪了歪头,“敌人?”食指轻轻的摇了摇,“不哟,我是来见琴酒和Merlot的人,一只乌鸦。” 毛利兰一凛,“乌丸莲耶。”该来的还是来了,“你攻击芥川什么意思?” 不会是…… 泽尔达捂嘴,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月下兽,中岛敦。” 女子嗓音如情人般呢喃,“那位大人想确认他是否有资格替组织参加,潘多拉之心的争夺战。” 芥川龙之介黑脸,“我不是人虎。” “当然,我已经亲自确定过了。”泽尔达理了理耳后的卷发,姿态雍容,“所以我停下了啊。” 毛利兰看了看她背后倒塌的大半建筑,很难判定她所谓的停下是在什么时候,嗯,至少是在发现有外人闯入之后。 “这样啊……”毛利兰思索一会儿,挽起泽尔达的手臂,微笑道,“那就由我带你去见他吧。” “喂!”芥川龙之介哼了声,转身向着前方两个自说自话的女人走去,“又是人虎。” 他拿出手机,“喂,BOSS,刚才有敌袭,我没事。”瞟了眼后面的废墟,“就是需要善后,医院二十三层。” …… 毛利兰温和的笑着,“泽尔达,你的孩子真可爱。”看见她脸色一缓,又接着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 黑泽阵的文件上,一位患有精神分裂症的富家千金。 泽尔达嫣红的唇一翘,“你肯定看错了,我已经很多年没出现在这个世界了。”怜爱的抚了抚怀中的‘孩子’,“自从我的安娜声音消失后。” “嗯,我想也是。”毛利兰轻笑着打开病房门,“敦也是个乖孩子呢,相信他和安娜会相处得很好。” 坐在病床上的中岛敦看向门口,看清人后愣了愣,转瞬便扬起个灿烂的笑容,“晚上好,安娜,泽尔达。” 将欺诈行为,进行到底。 深夜,东京的同一个酒吧。 “欢迎光临!” 冰块随着来人的踏入,遍布整个店铺,丝丝寒气溢在煞气弥漫的空气中,仅仅一瞬间,温暖酒吧变成冰窟。 浦原喜助不慌不忙的接上下一句话,“护廷十三队,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 看着手上被冻成冰块的酒杯,索性放弃擦拭,极具职业礼貌的问候,“要来点什么吗?” “端坐于霜天吧,冰轮丸!” 巨大的冰龙席地而起,呼啸着朝浦原喜助冲过来,浦原喜助抬起拐杖,抽出斩红姬抵消对面的攻击。 “唉,我知道东京酒吧不好开,但也不至于一周两次被毁吧。”浦原喜助心痛的看着冰块割裂的地面,“也不知道这次黑泽君还给不给报销。” “浦原喜助。”日番谷冬狮郎念道,“身为死神,犯下大忌的你做好觉悟了吗?” “大忌?”浦原喜助迷惑,“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一项罪名?” 日番谷冬狮郎碧眸中全是冷意,“流魂街78区\"戌吊\"十万亡魂为证。” 他拿出一张带有印章的文件,“尸魂界会全力追捕你们的下落,罪无可赦。” 浦原喜助恍然,“我都快忘了这回事了。”在冷冰冰的死神重燃怒火前又道,“为什么不现在逮捕我呢?” “我有罪。”浦原喜助脸上的沉痛一闪,“不会反抗你们的处置。” 日番谷冬狮郎一怒,“收起你假惺惺的表情。”冰刺在空气中凝结,“告诉我,黑泽阵在哪里?” 尖锐的冰刺逼近血肉,浦原喜助幽幽一叹,“日番谷,黑崎一护追杀他我能理解,你又是为什么?真的只为流魂街的事?” 他洞察一切的目光带着怜悯,“连杀死一个人的理由都遗忘,行动还有意义吗?” “不需要。”空气中密密麻麻的冰锥彰显了日番谷的决心,“当利刃架在脖子上,真相自会浮出水面。” “他不会是能轻易威胁的人。”浦原喜助递给他一张机票和宣传单,“去新加坡吧,那颗美丽的宝石会告诉你答案。” 目送冷若冰霜的死神离去,一只黑猫跳上了吧台,金黄色的眼睛带着审视,“浦原喜助,不要太过火,尸魂界再经不起动荡。” “有什么力量比得上‘书’?”浦原喜助扶着吧台,地狱蝶在酒柜上短暂的停留后展翅,“‘死神’和七的三次方。” 第66章 相会新加坡:安娜 “敦, 我现在有个困难。”【太宰治】走进病房,坐上旁边的凳子,“找不到办法解决。” “【太宰】先生——?!” 中岛敦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人, 茶泡饭洒进床单里也没察觉。 【太宰治】微笑, “敦?” 带着笑意的温和嗓音令中岛敦立即醒神, 手忙脚乱的收拾好饭碗, 正经危坐, “【太宰】先生?……平行世界?” 他们在东京有过一面之缘, 猫科动物的直觉很容易把【太宰治】与本世界的太宰先生区分开来。 【太宰治】笑着点点头, 以一种咏叹的语气道:“无论哪个世界的敦,都一样的敏感呢~” 长长的尾调令中岛敦后颈一凉, 对太宰治的天然信任加上长期被坑的后遗症,硬是鼓起勇气道, “【太宰】先生需要我帮忙?” “敦好聪明啊~”【太宰治】没什么感情的捧捧场, “我看敦很想多点时间训练, 所以我给你找了个替身哦~” 替身? 病房内走进一个中岛敦眼熟得不能再熟的人, 那张脸他每天起床照镜子都能看见啊! 兰小姐, 你没告诉他这个世界除了有平行世界的【太宰治】,还有一个中岛敦啊啊啊啊。 中岛敦内心狂叫,惊恐的看着一身黑西装的自己走上前,面无表情的打招呼, “你好,中岛敦,我是你的同位体。” 【中岛敦】唇一扬, “把病床让出来, 你跟芥川龙之介去训练。” 没什么起伏的语气,说着近似威胁的话。中岛敦表情绝望, 平行世界的自己绝对是去混’黑了吧? “这就是你拦着我的理由?”芥川龙之介脸上的嫉恨昭然若揭,“为什么【太宰】先生不找我帮忙?!做什么我都可以啊!” 激烈的宰厨可不管走廊上中岛敦的无奈,现在他满心只有一个念头。 【太宰】先生找人虎不找他找人虎不找他找人虎不找他…… 果然,人虎就是他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芥川?”中岛敦冷汗,你不要又一副想杀了他的表情啊!“去训练?” 这真不是他的错!【太宰】先生的话,他也没办法反抗啊! 这些人,一个个都忘了自己才受了伤吗!啊? …… “泽尔达,你说找我和Gin?”毛利兰邀着抱洋娃娃的女人坐下,“那个人有事吩咐我们?” 黑衣组织首领对她和黑泽阵还有什么期待吗? 毛利兰表示,瞎子都能看到最近他们与港口Mafia联系紧密,就这样,还放心他们参与黑衣组织的任务? 哦,也不对,黑泽阵似乎一直以来都没掩饰过与其他组织的来往,简直就是光明正大。 瞧瞧,他工作的公司叫什么名字?爱丽丝株式会社,不就是在告诉众人自己的真实身份吗? 毛利兰很迷,黑泽阵是凭什么混到黑衣组织的高层,真的就因为他的聪明和实力? 泽尔达将脸亲昵的贴着洋娃娃,看着【中岛敦】笑了,“老虎真可爱,杀人的眼神看得我心脏怦怦直跳。” 【中岛敦】笑着靠在床头,拿着小刀削苹果,锋利的刀片旋转下,薄薄的果皮簌簌掉落,“在孤儿院,我就杀过人。” 涩泽龙彦异能体在横滨掀起的风浪才过不久,相信很多人都背地里调查过他的过去。 泽尔达哄着怀里的娃娃,轻声道,“我同意你参加比赛了。”偏头对他笑道,“美味的血腥气息,很符合组织选人的标准。” 【中岛敦】镇定的啃了口苹果,【太宰】先生说得对,没人在乎他的人设与传闻中差别有多大。 “我只要拿到潘多拉之心就行。”泽尔达点了点娃娃的鼻子,“谁管谁是谁呢~安娜~安娜~” 毛利兰含笑的望着她,仿佛泽尔达对自己的问题没有丝毫忽视。 出动的乌鸦是一只彻头彻尾的疯子啊。 聪明的领导者,一个眼里心里只有目标和‘安娜’的成员,完全无惧各种稀奇古怪的能力,也不怕人心的算计。 所以,泽尔达来见Merlot和Gin的目的是什么? 哄完‘孩子’,泽尔达才转头看向毛利兰,“大人说,‘解除对日番谷冬狮郎的幻术’。” 毛利兰一愣,日番谷冬狮郎,尸魂界十番队队长,黑衣组织想做什么? 日番谷冬狮郎身上有幻术?谁下的? “可以。”黑泽阵进了病房,捞起一颗苹果咬一口,冷笑,“浦原喜助,你敢把他送到我面前,那我就可以不客气了。” 毛利兰听得云里雾里,一股挫败感由衷升起,尸魂界的事吗?是有关黑泽阵过去的恩怨? 看来她真的得补点搭档的知识,这人的过去太多谜等着揭晓。 黑泽阵瞟了她一眼,“日番谷冬狮郎,恨我入骨,源于我利用幻术使他杀了些人。” 杀了尸魂界的人? “是你封的他的记忆。”毛利兰能听出黑泽阵的潜台词。 ‘敢’和‘可以不客气’这些词汇,代表了浦原喜助曾有过保护那个人的意图。 而今交给黑泽阵,是打算揭开这段往事,要想解开幻术,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下幻术的人。 “黑衣组织开始想对付你了。”毛利兰道,“利用死神的力量。” 是因为杀了赤井务武,触到了那个人的红线,还是因为忌惮港口Mafia,抑或二者皆有。 黑衣组织不敢保证黑泽阵的阵营问题,就选择把难题交给他来处理,违抗命令还是执行命令? 违抗,代表不忠,可以确定他的站位;执行,意味着面对强大的敌人,死去了也不过是少了一把好用的刀。 “一个天才死神送给我,只有一种下场。”黑泽阵看不出一点害怕,“让他永远回不去尸魂界。” 黑泽阵冷漠的眼神又望向痴痴呆呆拍着洋娃娃的女人,“疯子又如何?都可以利用。”望向她怀里的‘孩子’,“同样都是人。” “做笔交易,搭档。”黑泽阵扬了扬唇,“我把对付她的人交给你,你放任我处置日番谷冬狮郎。” 这是一个针对毛利兰心软和计划成功与否的选择题。 他不想有人干预死神之间的恩怨。 毛利兰看了看泽尔达,转向黑泽阵,没有立即答应,“为什么要让日番谷冬狮郎杀人?” 黑泽阵微愣,想了半天才道,“朽木露琪亚的罪孽,她的请求,模糊那段记忆,也是因为她。” ‘我们都有罪,所以负重前行。’ 露琪亚那句话是这个意思?尸魂界发生了什么? 毛利兰能感觉到,一切都围绕死去的露琪亚,就好像她的故事在借着黑泽阵的过去传达着什么? “好。”毛利兰答应了黑泽阵,“我是个自私的人,陌生人与计划相比,不值一提。” 黑泽阵不会杀他,只会令正义的死神生不如死,那场回忆,看的是日番谷冬狮郎会不会被击溃。 他们和浦原喜助都在赌。 黑泽阵笑了,“去会议室,那个人在里面等你。” 毛利兰走进会议室,金发的白领男人坐在皮质沙发上,晃动着手中的酒杯,“你就是来与我谈合作的人?港口Mafia的毛利兰。” 黑泽阵足够了解毛利兰,也预判到了黑衣组织会派出来应对里世界的人选。 狡猾的性格,真是令她恨得牙痒痒啊。 毛利兰在男人对面坐下,“弗朗西斯·斯科特·基·菲茨杰拉德,Guild(组合)的领导者。” 毛利兰将一堆合同推给他,微笑道:“请过目。” 菲茨杰拉德翻了翻,成功商人的他看这些文件的速度很快,五分钟后,脸上的笑容很冷。 “包办比赛场地的维修、街道和建筑损毁及居民精神损失费、赛前赛后港‘黑人员造成的损失都由我承担,小姐,你是把我当大善人?” 菲茨杰拉德往后一靠,“我还不如再悬赏一次人虎,比与你们合作划算得多。” 毛利兰早就料到会有这个结果,没人会傻得签下这个合同,除非能牵扯到他的底线。 “菲茨杰拉德先生。”毛利兰笑着将一张照片放到他面前,“这两个人,都是你的。” 照片上,【中岛敦】靠着病床修养,旁边的座椅上卷发女子痴笑着,抱着‘孩子’的手像是要掐破娃娃的布料。 泽尔达,弗朗西斯·菲茨杰拉德的妻子,他的挚爱。 菲茨杰拉德瞳孔一缩,握紧了那张照片,“你们在哪里找到的她?” 女儿死去,患有精神分裂症的妻子也不知何时失踪。 “这是另外的价钱。”毛利兰笑着将手上的指环递给他,“用你妻子完成我的要求,你会得到最丰厚的礼物。” 菲茨杰拉德收回脸上的情绪,重新戴上商人的面具,“兰小姐,我是个贪婪的人,与横滨接触过的你应该清楚。” 他足够有钱,都是来自他对金钱的欲望,想要打破这种欲望,可不容易。 【中岛敦】有太多不确定性,上次入侵横滨可是狠狠的给他上了一课。 “当然。”毛利兰把曾经伏特加拍下的合照拿出来,笑容加深道,“菲茨杰拉德先生,不怕告诉你,我是个死人。” 黑衣组织用什么捕获了泽尔达,那她毛利兰也能用什么与菲茨杰拉德达成一致。 安娜贝尔·菲茨杰拉德。 第67章 相会新加坡:商人其人 “兰小姐。”菲茨杰拉德双手搭在膝盖上, 神色不变,“你明白我的身份吗?” 一张活人与死人的照片并不能说服他,由其这些年来阅人无数的他, 并不会轻易相信眼前眼神灵动的女子。 毛利兰道, “商人。”吐词清晰, 确保对面人听得清清楚楚, “投资都谨慎。” “哈哈, 兰小姐。”菲茨杰拉德大笑, “港口Mafia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么个人才?” 一针见血, 就像面对在商场沉浮多年的老手。 毛利兰笑笑,没多说话, 给自己倒了杯茶,闻了闻浓香四溢的烟雾, “菲茨杰拉德先生, 人都说茶很苦, 但殊不知越苦, 回味越是甘甜。” 死人有死人的世界, 谁说死人一定活得没生人好?生人过得比死人快乐? 菲茨杰拉德就是个例子。 穷困潦倒的早年,发达过后的破碎家庭,女儿早逝、妻子疯癫……现在唯一能吸引他的就是‘苦中作乐’。 “兰小姐,请说。”菲茨杰拉德坐直了身体。 “我并没有复活, 只是有人提供了一具躯壳,容纳我的灵魂。”毛利兰眼睛很亮,一点看不出死人的样子。 菲茨杰拉德笑了, “你的诚实我很满意。”在合同上签下名字后推给她, “说吧,你自己的条件。” “还是那句话, 您是个优秀的商人。”毛利兰指了指交给他的指环,“借您用一段时间,努力把您妻子的价值升到最大。” 对抗幻术的指环,一方面相信菲茨杰拉德能用到实处,另一方面嘛…… 无论为了心理健康,还是比赛顺利进行也好,他还是别看见幻境了。 “我的资产不能被他人占有。”菲茨杰拉德笑了一声,“再神秘的组织都不行,兰小姐,你的要求我会给你一个完美的答卷。” 商人不喜欢投资风险,但这次,做一把股市的买卖也不是不行。 “成交。” 毛利兰微笑,她很想看看,在菲茨杰拉德的操纵下,泽尔达能否完成任务? 当把菲茨杰拉德带到泽尔达面前的时候,两夫妻的相处模式怪异得就像没有过这六七年的分离。 一男一女亲昵的贴了贴脸,看着对方的眼睛满含爱意,男的沉稳,女的淑女,好一对天作之合。 “泽尔达,玩得开心吗?”菲茨杰拉德拥着妻子,接过她手中的娃娃,“和安娜一起。” “很开心。”泽尔达痴迷的眼睛从娃娃转到丈夫身上,“朗姆他们对她很好呢。” 菲茨杰拉德眯了眯眼,“那回家吧,我这次是这场比赛最大的赞助商,我们回去想个有趣的比赛方式怎么样?” “好呀。”泽尔达弯了弯眼睛,“带敦一起吧,安娜想跟他玩玩呢。” 菲茨杰拉德道:“好,都依你。” 两人都没问话题的当事人,默契的离开,【中岛敦】见此耸了耸肩,跟在他们身后。 菲茨杰拉德转身确认了一遍,“兰小姐,比赛出场的是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是吧?” 毛利兰道:“当然是他们。” “那就好,我的舞台会专门为搭档特意搭建。” 虽然明白菲茨杰拉德强调的是什么,毛利兰还是不得不佩服他对中岛敦的关注。 轻而易举看出了病房内的不是中岛敦吗?也是,敦可没有【中岛敦】那样浴血的气息。 眼光独到的商人啊。 “你的眼光可不怎么样。”安静坐在摇椅上的黑泽阵开了口,“听取【太宰治】的意见。” 毛利兰坐到一边,“承认吧,抛开对【太宰治】的偏见,他对人行为的预测简直到了可怕的地步。” 成功的商人,是【太宰治】提示的关键词。 一个嘴上说着要复活孩子,但其实最不相信这件事的就是菲茨杰拉德本人。 多年游走黑白两道做生意的他,看得很清楚,死人不能复活,否则后患无穷。 比起令女儿复活,还不如找回被黑衣组织诱骗的妻子,恢复她的理智。 他现在只是缺一个台阶,而她毛利兰,可以给出这个最好的阶梯。 黑泽阵冷笑,“商人多疑又屈从金钱,但最大的忌讳是被挪用私产,那是在准备让他破产的节奏。” 对于一个商人,他把所有的一切都看做财产,包括自己和妻女。 “正因此,黑衣组织犯了他的忌讳。”毛利兰轻笑,“他会全力的帮助我们取胜。” “商人不喜欢吃亏。”黑泽阵提醒她,“你答应的事,他可同样得拿到手。” 为了妻子,菲茨杰拉德需要一个女儿。 中岛敦和义骸,前者在复活人方面没有作用,后者使用条件根本达不到。 黑泽阵懒懒道:“你在欺骗他。” “不,我没有一句话提过给他义骸。”毛利兰微笑,“而说把中岛敦卖给他的人是你,黑泽阵。” 答应的人没有去做交易,去做交易的人只说起了义骸的存在,菲茨杰拉德要误解,她也没办法。 还有一点就是,港’黑的交易关敌手武装侦探社的成员什么事? “对一个初出茅庐的女人大意了啊。”黑泽阵嘴角一勾,“菲茨杰拉德。” “也不算。”毛利兰望向他,“【太宰】先生已经送给了他们一份大礼。” “呵。”黑泽阵不屑,“同情他们,好一个肝肠寸断的大礼。” 毛利兰不想理嘴硬的人,看向窗外的新加坡,优美干净。 【中岛敦】,他的目标则是杀死安娜贝尔,还给菲茨杰拉德一个原原本本的泽尔达。 一栋豪华别墅里,泽尔达高歌着,“安娜~安娜~安娜~” “哥哥哥哥,我们来玩游戏好吗?” 穿着红色小裙子的女孩踢踢踏踏的跑了过来,“叔叔和妈妈都说,你得变强,你变强了,安娜才能说话。” 无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背后却站了密密麻麻的一模一样的女孩。 天真的请求下,小女孩开始长大,一众少女满含恶意的拿出各种武器进攻。 【中岛敦】嗜血一笑,“好啊,小妹妹,多久我都奉陪。” 亮光一闪,月下的老虎现出狰狞的原型,死神降临的嘶吼,使得雪白的鬃毛被溅上红色。 “安娜~安娜~安娜——!” …… 滨海湾金沙酒店 【太宰治】高兴的哼着曲子,“重复的死亡,你还能忍多久呢?”转动着椅子的滚轮,“不能杀与渐涨的恨意啊~” 【太宰治】滑向一边的会议桌,长腿一抬地搭上桌,“关于这场比赛有什么想说的吗?各位合伙人。” 他把玩着手中的瑰宝,鸢眸漫不经心的扫过在场气场各异的人。 “呀,热爱运动的【太宰】君真稀奇。”森欧外含笑建议着,“回港’黑吧,我干部的位置还给你留着呢,到时候建一个比这还大的场地。” 【太宰治】声音非常干脆,“好啊。”绷带缠满的手指向窗外的高楼,“黑心医生玩次跳高给我看吧,没看见这个名场面就没心情回去呢~” 森欧外笑了笑,“【太宰君】真会说笑,我又没你这个爱好。” “切~” 【太宰治】摊了摊手,鸢色的眼珠子滴溜溜地在众人身上乱转,闪着精光的眼睛看向桌尾的一人,“纲吉君有话要说?” “关于比赛我没意见。”沢田纲吉看向他,挑,“那比赛之外呢?” “宾果——!恭喜发现盲点!”【太宰治】开心的鼓起了掌。 他笑吟吟的念出四个字:“各凭本事。” 第68章 相会新加坡:各怀心思 滨海湾金沙酒店, 主办方主要提供给参赛者或其同伴居住。 刚会晤完的人们陆陆续续离开房间,在最后,【太宰治】叫住了沢田纲吉, “纲吉君, 你听说过平行世界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并没有令沢田纲吉惊到, 他很平静的回答, “听过。” “我也去过。”沢田纲吉看着笑眯眯的【太宰治】, “我面前还坐着一位不是吗?” 【太宰治】托着下巴感叹道, “哦呀~不愧是拥有超直感的纲吉君呢~” 泽田纲吉端正坐姿, “请说?” 踏进这个房间,眼前这个混身散发着死气的男人目光总是若有若无的扫向他。 “不用拐弯抹角真好。”【太宰治】笑脸一深, “纲吉君,什么时候发现你们去的未来是平行世界呢?” 泽田纲吉眉目微敛, 什么时候呢? 打败白兰, 未来的彩虹之子帮他们封印了玛雷指环, 避免悲剧再度发生。 这是个悖论, 玛雷指环被封印, 就不会有未来白兰发动战争的事,也不会有彩虹之子穿越过来封印指环。 只剩下一个可能,那是一个平行世界。 “尘埃落定后,彩虹之子全部失踪了吧?”【太宰治】似看不见泽田纲吉骤然犀利的神情。 他掰着手指头数数, “一、二、三……十年?”鸢眸笑意闪烁,“真长啊,长到你们从天真无忧的少年变成老练的Mafia。” 泽田纲吉面色发冷, “说重点。” “你已经接触了与之相关的人。”【太宰治】登了下腿, 滑动到窗边俯视着进入酒店的人。 毛利兰与黑泽阵正在踏入酒店。 【太宰治】笑道:“眼熟吗?纲吉君。” 沢田纲吉瞳孔缩了缩,“你想表达什么?”看着【太宰治】的眼神不怒自威, “彭格列不喜欢欺骗。” “哈哈,纲吉君,我能说什么?”【太宰治】笑得直不起腰,半响后,抹了抹眼角笑出的眼泪。 “说你们彭格列最大的障碍就是那个人?”【太宰治】站起身,玻璃上倒映的鸢眸半眯,“杀了他们,是最快找到那些人的办法。” …… 毛利兰猛地望向高处,金沙酒店的辉煌就像在黑夜中圈养着一头巨兽,等待着张开獠牙。 “被盯上的感觉如何?”黑泽阵叼着烟道,看着她皱眉的脸神情恍惚了一瞬,“后悔吗?” 毛利兰如常的走入酒店,“毛利兰不会后悔任何一个决定。”声音清明,“搭档,不让我死去,可是你的义务。” 信任的一种,就是危机时把生命交付给他人。 “物尽其用吗?”黑泽阵咧开嘴,野兽的目光扫了眼建筑,“那我可真是太开心了,不过我很贵……” “你想要的我都奉陪。”毛利兰答应得干脆,“一点小小地牺牲我还是赔得起。” 黑泽阵的个性无非就是喜欢斗智斗勇,刀尖上玩血,对于她,他的分寸一向把握得恰到好处。 会踩着底线激怒人,但却不会真的伤及本身。 “那可不一定。”黑泽阵微不可察的一笑,诡谲的嗓音淹没在黑暗中。 毛利兰,你敢许诺,他就敢提出要求。 “还不进来?”毛利兰奇看向男人,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来。 银发遮挡的脸模糊不清,黑泽阵身上传来的情绪似乎起伏不定,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走吧。” 黑泽阵抬头,大步踏入酒店。 有别于外面的漆黑,酒店里面可谓是灯火通明,客厅里形形色色的人一览无遗。 啊,好一出大戏。 “兰!这里这里!”园子挥舞着手臂招呼她,高昂的声音引来了三三两两复杂的视线。 毛利兰对着她笑了笑,看见那一桌公安肃穆的眼神、侦探的紧张、京极真的无奈,抬脚——走到了对面。 柯南失落,“兰……” 园子从迷惑中瞬间回神,瞪向他,“叫小兰姐姐!”兰什么兰?想让人注意到你的‘早熟’吗? 柯南噤声了,在大小姐威势下的他委委屈屈的不敢发话。 这一圈人竟然都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小孩子的样子再也不好使了。 “安室透,你知道那个组织?”柯南问着目光投向对面的公安,“他们都是什么人啊?” 一群人说说笑笑的,兰彻底把他们这些‘自己人’抛在脑后了。 安室透看了眼心里冒酸泡的人,“横滨地头蛇,表面的爱丽丝株式会社,实际的港口Mafia,获得政府开业许可证的公司。” 开业许可证?柯南秒懂他话中的含义,政府默认的Mafia吗?和与他们站在一起的彭格列一样。 柯南心底不由一松,代表兰还是安全的吧?加入的不是那种打打杀杀为乐的组织? 但是,化名Merlot进入黑衣组织是想当卧底,早日铲除组织?那她与琴酒搭档是…… “故意为之?”恶魔的嗓音震醒了苦思冥想的侦探,“多没意思啊,你还不如猜测是我逼迫她。” “你——!”柯南险些从凳子上摔倒。 黑泽阵无视人对他戒备,自来熟的坐下,目带嘲笑,“看你们一次又一次欺骗自己可真有趣。” 柯南恨恨的道:“琴酒。” 安室透微微一愣,“你的意思是……”兰小姐对他知根知底还同流合污?怎么会?! “铃木小姐他们可是一清二楚。”黑泽阵看着交头接耳的京极真和园子,“我们关系非常近,近得常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暧昧不清的话震得侦探和公安魂飞天外,非常近,无法想象的地步是那种地步? 柯南一瞬间白了脸,“不可能。” “呵呵,琴酒,这个笑话不好笑。”安室透扯了扯脸,兰小姐的心思他现在猜不透,但黑泽阵? 心狠手辣的杀手,对着一个女子情意绵绵,光是想想都很惊悚。 他那张冷硬的脸就不适合摆出深情的样子啊! “这个嘛……”园子发话了,“琴酒说的没错。” 生死相交的搭档嘛,哪天两人在一起了她都不奇怪。 排除黑泽阵上次敲晕她的事,这个冷漠的男人对谁都不假辞色,唯独对兰还算‘关心’,单单这一点,园子就挺满意。 京极真道:“他们是很搭。” 那天,因兰小姐的事,男人显露的愤怒迟钝如他也看得出来。 虽然京极真不敢肯定两人的关系,但兰小姐在他心里占了很重要的位置这一点不会错。 接收到另外两人愕然的表情,京极真艰难的加了句,“他们生死不离。” 他的耿直教不会自己说谎,只能委婉的说出一句大实话。 “我不信!”柯南道,通红的眼睛怒瞪黑泽阵,“你是不是想利用兰的感情!” “感情?”黑泽阵重复了一下,“我没有这份无望的期待,有的是你,侦探。” 男人阴沉的嗓音带着阴骘,“我忍着不杀你就已经是仁慈。” 被戳中心事的柯南脸色铁青,无望的期待吗?理智告诉他与兰之间只剩青梅竹马的情谊,但感情上,他还是醒不来。 如果真有兰离开的那天,他只能卑微的期望能晚一点,再晚一点点…… “你到底是来讲什么的?”柯南看着他的脸,心里一点点发寒。 琴酒那令人惊心的寒意,是因为他对兰的感情?怎么可能?! 侦探的震惊瞎子也看得见,黑泽阵猛一皱眉,低头看向指环,狂躁的情绪在翻涌,为什么? “喂!”柯南大声叫着他,“你给我说清楚!” “滚一边去。”黑泽阵揉了揉额头,直接看向安室透,“我警告你,不要相信浦原喜助。” 柯南还在大叫,“琴酒!” 黑泽阵直接略过他,冷眼看安室透沉思,“那个男人给了你什么?” 安室透抿唇,拿出一颗蓝黑色的宝石,“崩玉,他说是送给兰小姐的礼物。” 实际上说的这玩意儿是琴酒的弱点,但琴酒的脸色让他莫名心里有不太好的预感。 黑泽阵阴森森的道:“浦原喜助,你真敢。”借助新生的崩玉来引动罪孽之角里的那颗心。 造崩玉上瘾了吗?这颗不成形的工具也想控制他?天方夜谭。 “呵。”黑泽阵冷笑,拂手拿过玉石,“波本,这次算我欠你。” 黑泽阵猛一转身,大步走出酒店,他感觉到了,那位银发的天才死神就在附近。 “嗯……”安室透看着空落落的手,琴酒拿得还真不客气。 安室透低头,跟气红了脸的侦探对视,啊,好累,他还得解释给侦探听。 关键是他也不知道崩玉是啥玩意儿啊? “话说要我来观看比赛真是人干事?”安室透看着对面那群‘凶神恶煞’的人。 一群里世界的人比赛,异能特务科凑什么热闹?他现在就像一头羊掉进了狼窝啊。 柯南一听,冷静回归,神情复杂的看着不远处的兰跟一群Mafia谈笑风生。 兰身边的气场与周围的人毫无二致,一点也看不出曾经遇到杀人案是害怕的神色…… 他以为自己可以保护她,到头来却是自己被留在了原地吗? “十代目,您的参赛者就是这几位?”毛利兰抽了抽眉,“赤井秀一和黑羽快斗?” 前者恨意的眼神不加掩饰,后者视死如归的悲壮也很明显。 “叫我纲吉吧,十代目听着很别扭。”沢田纲吉抿了口酒,温和道,“兰小姐,你还是这么优秀。” 他夸奖完,才道,“他们两位是我现在找得出的最适合人选,毕竟,彭格列的守护者们都比较有个性。” “明白。”毛利兰秒懂,彭格列守护者们动不动就拆建筑,在控制出手方面很难做到不造成严重的伤害。 沢田纲吉看着明媚的女子,沉吟了一下,“兰小姐,你必须要拿到比赛奖品吗?为什么?” 毛利兰笑了,“一个愿望。”没有多解释,又说了一句话,“纲吉君,我们BOSS吩咐了,那个东西不能交给任何人。” 似是听到他们在说什么,跟【太宰治】交谈着的森欧外对着两人遥遥一笑。 “同理,我们也不能交给任何人。”沢田纲吉也笑了,同样温和的笑容下,两人都看懂了对方的决定。 毛利兰看向咬着指甲的泽尔达,阴狠的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中岛敦】,以及两个中岛敦呆滞的对视。 “敦?”毛利兰搭上怔怔的中岛敦,“你在发呆?” “没、没有。”中岛敦慌忙摇头,眼睛死死的看着地面,错开同位体和【太宰治】的视线。 耳畔的声音又在响起,那是自己的自言自语。 “我看过一本书,书里记载着一句话,‘从前,我不曾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过,唯独对于没做的事,总是后悔莫及’”① 芥川龙之介移开死盯着【中岛敦】的眼神,看向惨白脸的中岛敦,“发生什么了?” 中岛敦这次没有礼貌的回话,他只是颤抖着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是中原先……” “不哦,敦,是我。” “太、宰先生?”中岛敦错愕,“您怎么会有——” “先听我说,敦,取得绀青之拳,那颗潘多拉之心。” “可是我做不到。” “这是大家的愿望哦~”太宰治语调轻快的说着令中岛敦倍感残酷的话。 “那兰小姐——” “敦,辛苦你了哟。”太宰治欢快的一句话后,通讯被挂断。 毛利兰拍了拍中岛敦低垂的头,含笑道,“敦,无论你看见了什么,还是听到了什么,都不要放在心上。” “嗯,我知道。”中岛敦低低的声音在心里重复。 [我知道你们骗了我和芥川。] 第69章 赛前幕后:合伙人 如同同位体的‘书’能互相影响一样, 同位体之间也能互为感应,尤其是‘书’在场的前提下。 中岛敦能成为‘书’的媒介,‘书’亦能链接两个【中岛敦】的记忆。 他看到了【中岛敦】死去时的画面, 也看到了【中原中也】先生毅然牺牲的场景。 【他】遇到的那个男人, 取走了【中原中也】的‘心脏’。 “喂, 人虎, 你到底知道了什么?”芥川龙之介暴躁的看着他, 罗生门蠢蠢欲动, “别卖关子!” 中岛敦摇摇头, 闷声道,“我们要收获‘心脏’就得防备他的守护者。” 芥川龙之介看了眼沢田纲吉身后空出的位置, 两个守护者都没到场?只是……“人虎,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中岛敦默默不语, 跟在芥川身后, 走到参赛者待的区域。 对不起, 芥川。 不同于白色死神, 中岛敦实打实的是个老实孩子, 除了幼年时误杀的涩泽龙彦,正真意义上亲自杀死的人没有。 这一次,取得潘多拉之心的行动必然会导致人的死亡。 中岛敦有些难以接受。 不停回响的那段话来自【中原中也】,他将愿望写在了‘书’里, 被月下虎所见到。 后悔什么?【中原中也】。 中岛敦本想向这个世界的中原先生寻求答案,关于他同位体的愿望。 中岛敦不明白,但不妨碍他得完成工作。 此时, 富丽堂皇的酒店, 菲茨杰拉德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一路撒下N多张宣传海报。 毛利兰接住一张飘到眼前的海报,张扬肆意的印着颗蓝宝石。 好华丽, 嗯,就是不太环保。 “空手道竞标赛分为三场,以团体比赛方式筛选进入比赛第二轮的成员……”毛利兰看向菲茨杰拉德,自喃道,“他还真敢想啊。” 是想看芥川打死敦,还是想看敦冲动一把揍趴芥川,怎么有一种挟私报复和看好戏的感觉? “哎呀,糟糕了啊。”森欧外戴白手套的手捂着嘴,“要互相残杀啊?怎么办怎么办爱丽丝酱~” 爱丽丝捧着脸,对着海报星星眼,“林太郎,你也去吧~爱丽丝想要那颗漂亮石头!” “爱丽丝酱~我这把老骨头跟年轻人比不了啊~” “哼!林太郎真没用!” BOSS,拜托您好歹把嘴角的笑容遮全好吗?幸灾乐祸谁呢? 毛利兰看向皱着眉的沢田纲吉道,“纲吉君?”有一种他在发愁着什么的错觉? 参赛的不就是赤井秀一和怪盗基德吗?这俩都不是互殴的性子,不至于打起来吧? 额,也不一定。 毛利兰朝着园子扬了个大大的笑脸,她旁边的是信心满满的京极真和……看着海报若有所思的安室透啊。 “没。”沢田纲吉叹口气,“只是有两家合作企业,突然发消息说也见识这场比赛,推举了两位参赛选手。” 这场空手道锦标赛,只有具有名望的企业推荐,选手才能参加。 例如爱丽丝株式会社的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铃木财团的京极真,掌管西西里岛的彭格列所选的赤井秀一和黑羽快斗。 [云雀我能理解,但他是从哪里得来的内幕。] 毛利兰好奇,“谁啊?” 沢田纲吉道,“风纪财团和川平房地产。” 他皱紧的眉头突地看向几步之遥的【太宰治】,喃喃道,“有些麻烦啊。” 毛利兰一愣,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吗?【太宰治】你可真喜欢两手准备。 阴谋他们俩合作,对付她的阳谋选以彭格列为首的Mafia。 深谙彭格列的性子,不屑背地里捅手脚,但加上一个战斗狂热分子和一个一心追寻彩虹之子下落的人呢? 菲茨杰拉德坐在皮椅上,双手搭上扶椅,“各位,我是个纯种的商人,作为这次最大的资助方,有卖点我才有赚头。” 毛利兰嘴角一抽,不愧是商人,总能在投出当中赚点回扣。 黑白两个世界都熟知与赛者身份,一想到这些人凑在一起争斗,看点就来了,特别转播权的渠道都能挣不少吧。 毛利兰在诽腹的同时,安室透这厢已经克制不住跃跃欲试的心了,他这次特别想当一回空手道选手。 柯南死鱼眼,看着安室透挨个个的跟他几位大老板打电话,有这么兴奋吗?工作也没见你拿出这股干劲啊! “喂喂,领导吗?有没有什么渠道让我参加——” “嘟嘟。” “是我,坂口先生,我发现一个很好监察他们的方法,那就是亲自参加空手道比赛——” “驳回。” “嗨,朗姆,我查到叛徒雷的位置了,在空手道比赛上,需要我去解决他吗?” “波本,组织已经派了人。” “你好,浦原先生,琴酒不太好靠近呢,我想先赢下那块珍宝,可是需要一个企业资助呢,有么有什么方法吗?” “呀,安室先生,我也是个苦逼打工人呢,酒吧刚刚被毁,又背上不少债务了啊。” 柯南不由得同情的看着安室透,一通通电话都被无情拒绝,啧,有点暗爽是怎么回事? 哼,谁让你不告诉他兰的身份问题?! “有事降谷零,无事安室透吗?”前公安现情报人员的他盯着手机,牙齿咬得嘎嘣响。 安室透深吸口气,“没关系,我还有备选方案。” 柯南就看见迅速调整好心态的安室透,一脸笑眯眯的走到园子身边,难道—— 果然,安室透问了问园子,“铃木小姐,我需要一个身份来加入这场比赛,不知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呢?” “啊?”园子一脸茫然,“可是阿真一个人就——” “我交换一个秘密给你哦,您的崇拜对象怪盗基德。”安室透挡住试图阻止他的侦探,“他现在就是场中的某一人哦。” 作为深入调查过怪盗基德的一员,安室透对他现在的行踪可谓印象深刻。 柯南怒叫,“安室透!” 京极真满脸警惕,园子眼睛亮了,“在哪里?” 交易成立。 得到满意结果的安室透,伸出手指了指赤井秀一旁边的少年,“黑羽快斗。” 园子灼灼的目光顿时刺得黑羽快斗背脊一凉,他赶紧看向来处,入目的就是柯南捂着脸的样子,以及京极真一脸的杀气。 等等,不会吧! 工藤,你到底跟他们说了什么?!不用这么报复我吧? 而曾经的工藤新一,现在的柯南很冤,这真不怪他!要怪就怪你旁边的人! 安室透是真的想对付赤井秀一,在这方面的执着,谁也阻止不了他。 纵然他深知这一行动不过是阻碍赤井秀一行动的一个局。 酒店大厅里人心浮动,毛利兰朝座位上张扬的男人微微一笑,多谢了啊,菲茨杰拉德先生。 合格的生意伙伴,与某些喜欢背地里坑人的家伙当真不一样。 若说有谁足够了解【太宰治】,这个世界上还存在两个人。 黑泽阵对太宰治这三个字的多疑,细心的毛利兰并未抛之脑后,碰巧的是,来酒店之前,她接到了其中一人的电话。 毛利兰道:“中原先生?” “大概率你们在谋划一些我不太能接受的事,太宰那个家伙最近三天两头都在拦截我的信息,企图限制我的行动,我又不是傻子。” “青花鱼的想法我身为人怎么会懂?只有一点,中原中也永远了解【中原中也】。” “兰,我接受你们的好意。”中原中也的声音一沉,“有一些话我想单独说给你听,你是个聪明的好孩子。” 毛利兰受宠若惊的道:“谢谢,中原先生,我……” 中原中也沉声道:“兰,这里不是【太宰治】守护的世界,内心的虚无和厌憎都在诱使着他的毁灭欲。” 这一句话后,电话那边是长久的沉默,沉默得若不是有着呼吸声,毛利兰都以为被挂断了。 中原中也闷声道:“虽然很不想承认说这句话的人是我。”他顿了顿,“兰,他本性温柔。” 即使太宰治的每一根发丝都在诉说着对世界的厌恶,但本人从未想过迫害创造他的地方,一直以来,伤害的始终是他自己。 嘴上说了无数次抱怨,但他的弟子、友人和同事们都是真心的尊崇和救助着他,一次次将他从死亡边缘拉回来,这就是证明。 真心方能换得真心。 “中原先生,我、”毛利兰怔愣了一下,“对不起……” “不用自责,我也不会多过问你们的计划。”中原中也温和的声音夹着微不可察的叹息,“结束后,把【我】的东西交给他吧。” “我交给了黑泽阵。”中原中也的声音开始有了笑意,“没办法,只有那个家伙时时刻刻警惕着他,太宰治没机会做手脚。” “……” 结束通话后,毛利兰无语了半响。 黑泽阵,一个两个都在传达着你的黑历史啊,过去的你究竟被坑得是有多惨? 毛利兰怀疑,港口Mafia的高层都知道这些内幕。 没法否认,这也是毛利兰拒绝不了的诱惑。她一定要知道,用来使劲嘲笑那个压榨搭档的混蛋! 新加坡之行,动脑子的全是她,黑泽阵完全是一副甩手不管的态度啊! “说起来,他人呢?”毛利兰扫了扫大厅,黑泽阵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这时,空座了许久的菲茨杰拉德起身了,迎接最后一波参赛人员,“欢迎你们,新的报名者。” 身材修长的西装男人,细长的凤眼一眯,被凌厉视线扫过的沢田纲吉一个激灵,“哈,群聚的不良分子……” 他身后,走出一个金发梳在脑后的男子,目不转睛的盯向毛利兰。 第70章 赛前幕后:出笼 黑泽阵已经很久没有回想起过去了, 从实验室开始,直到离开尸魂界。 乌丸莲耶的野心铸就了他,相似的疯狂因子潜伏在身体里, 等待破土而出。 “日番谷冬狮郎, 再一次看到我的感受是什么样?” 刀锋刻成的脸上邪肆在蔓延, 磨出厚茧的手骨感有力, 利刃插入地面震碎了逼近的寒冰。 黑泽阵笑了, “你在自讨苦吃。” “黑泽阵。”日番谷冬狮郎死死盯着他, “你终于肯现身了。” “不, 是他们总算把你送到我面前了。”黑泽阵咧开嘴,盯住眼前的猎物, “死人血的味道我都快忘了。” 刺骨的狂风刮过,数不清的冰锥向着黑泽阵刺来, 直逼他的面门。 “我不喜欢打哑谜。”日番谷冬狮郎冷声道, “给我一一交代你的罪状吧。” “罪状?”黑泽阵低笑, “十番队队长, 你说笑了, 我哪有什么罪状?” 日番谷冬狮郎含着磅礴怒意的眼睛瞪着云淡风轻的男人,“那些无辜的灵魂,在你眼中就是这么不值一文吗?!” 凌空的冰锥又向前刺了一寸,近得仿佛下一刻就要刺破皮肤, 扎进血肉。 黑泽阵假装看不见环绕着他的武器,“无辜?”邪气的声音一扬,“死神, 我眼中倒映的便是你们的罪过。” “流魂街78区\"戌吊\", 那十万亡魂全是你们的犯下的罪。”黑泽阵转了转指环,成群的冰锥突然返向主人, “真与幻只有一线之隔。” 日番谷冬狮郎一瞬间白了脸,握着冰轮丸的手开始颤抖,嗓音带上歇斯底里的嘶吼,“是你——” 两双同样墨绿色的瞳孔中,一双肆意嘲弄,一双震惊瑟缩。 黑泽阵讥笑,“冰雪,最洁白的颜色,拥有的却是最寒凉的温度。” 日番谷冬狮郎猛地抱住了头,哀鸿遍野的尽头,雪白的和服女子孑然而立。 她对他伸出了手,“……十番队队长,给我你的力量……” 他机械的吐出了字,“好。” 额头大滴大滴的汗水落下,日番谷冬狮郎忍受着脑海的绞痛,哑声道,“我认识她?” 黑泽阵笑意渐消,“死神,你该问你自己。” 回忆中的过往,是一个难解的谜题,越是探究越是残酷。 男人对这些都不在意,他的世界除了杀戮就是引动杀戮,只有血腥和人脸上痛苦的表情才能令他泛起愉悦。 一张脸突兀的从脑海划过,狡黠灵动的双眸,天真的扎入这罪恶满布的世界,在刀尖上起舞,越玩越大。 蓦地,黑泽阵对眼前挣扎的死神有了新的打算,将长刀拔起,刺向他心口,“日番谷冬狮郎,有人想赌我会不会杀你。” 黑泽阵不喜欢被人猜透,但是——“恰巧最近的我不太在意赌约的输赢。” 尖刀刺破受到刺激的死神心脏,怔忪的他转瞬倒地,神彩渐逝的眼睛望着黑沉沉的夜空。 “你会想起真正的一切,在心脏的破洞中。”黑泽阵望着他胸口渐渐化成的幽深空洞,“打破了死神与虚的界限。” 黑泽阵翘起了唇,“去恨吧,你曾相信的人带来的绝望。” 冰轮丸从手中脱落,摸着胸口的手畏惧着不敢探索,陌生的力量在身体出现,与死神分庭抗礼。 “不可能——!” 黑泽阵蹲下来,直视他,“我很好奇,把你变成这样的人是哪位?” 日番谷冬狮郎瞳孔一缩,脑中不可遏制的出现一个画面,深困于无底深渊的男人嘴角浮起笑容。 他说:“日番谷队长,你可能不了解女孩子的爱慕,那种执著相信我能‘改邪归正’的情感。” 男人唇边的讽刺深厚,“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感情。”高高在上的看着他,“不是我想利用她,是她赶着上门让我利用。” 日番谷冬狮郎闭上眼,“蓝染忽右介……” 被虚附身的他犯下了错,违背了死神的职责,这是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的大罪。 “是吗?”黑泽阵起身,紧皱眉头,“我在尸魂界这么多年,怎么没有关于他的半点印象?” 日番谷冬狮郎反问他,“你还没回答我,那个死神是谁?” 黑泽阵转身,朝着黑暗的道路走去,悠然道,“黑崎一护欺骗自己没有死去的人。” 一颗黑芒的宝石掉落日番谷冬狮郎身边,“浦原喜助的大礼,替我还给他。” 区区伪玉,也想影响他的理智? 黑泽阵从来清醒,也一直看得清他想要的是什么,不需要一颗石头来提醒。 …… 死神半靠在墙面,如同失去庇佑的幼兽蜷缩成一团,低低地呜咽声在空旷的街道回响,“为什么……” “我来告诉你哟。”男人一身沙色风衣,露出的颈项和手臂无不缠满绷带。 他俊秀的脸上笑容灿烂,“因为欺骗,男人欺骗女人,女人欺骗自己,自己欺骗他人。” “来,展示给我看看,虚和死神融合的力量是否完美。”男人轻笑着,“毕竟世界上从不存在完美。” 日番谷冬狮郎有些失声道:“十三番队队长?” “别担心哦,少年是吧?”男人笑嘻嘻道,“我不是来逮捕你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呢~” …… 黑泽阵猛地回过头,看着高空呈现的红色异景,冷入骨髓的冰锥漫天降落,“失控了?” 正准备动身的身体一顿,黑泽阵眯起了眼,“好热闹的新加坡,都往这凑。” “嘛,师傅太冲动,又去找人挑战去了。”戴大青蛙帽子的少年语气平平,“认真负责的我只能留下来收拾烂摊子啦。” 黑泽阵挑眉,“要打架?弗兰。”阻止他赶往比赛地点吗? “没错哦,大人就是心思黑暗。”弗兰声音就像卷着舌头样,“但是爱好和平的少年觉得两个幻术师打架太没意思了。” “我时间很宝贵,不想浪费给一个白痴。”黑泽阵辛辣的评价并没有激起弗兰的情绪。 弗兰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大叔,尊老爱幼是基本美德。”顿了顿,“也是,跟师傅一样在水底泡了几年,脑子进水很正常。” “不是很懂你的逻辑。”黑泽阵越过挡路的人,“既然不打架,就滚一边去。” “师傅说你放心兰小姐,他给你作保证。”弗兰在后面声音一高,“我们去玩捉迷藏啊!” 黑泽阵身体一顿,“捉迷藏?” “麻麻,果然能引起男人兴趣的都是女人呐,大人真腐败。”弗兰吐槽了一句后,回答眼神变冷的他,“不要恐吓小孩,大叔。” 黑泽阵取出抢,抵上他的脑袋,“省去你的废话。”冷冷一笑,“我这可没什么‘未成年保护法’。” “切~ ”弗兰没什么反应继续棒读,“大叔,你真黑暗,这样兰小姐会不要你的。” “嗯?”黑泽阵枪’口在他额头抵出个大血印。 “哇,好痛好痛。”顶着满头血的弗兰面无表情的叫唤,在黑泽阵耐心消失之前才转到正事上,“川平大叔也派了人。” 黑泽阵眉头一皱,“带路。” “大叔,对小孩子说话要有礼貌,要说请。”弗兰没有起伏的语气听得黑泽阵真的很想开一枪,“你这样的人会被打的。” “呵呵,你还想扯其他?”黑泽阵咬牙,“我真的不介意先杀了你,再扯出灵魂做一个安静点的哑巴傀儡。” 弗兰半拉着的眼皮一抖,“好吧好吧,小孩子懂得包容不懂事的大人。” 黑泽阵黑着一张脸,走在弗兰后面,他怀疑六道骸派这么个人,是想挑战自己的忍耐极限。 弗兰边走还边碎碎念,“大叔,师傅说你俩是狱友,我好想知道,你是怎么跟一颗凤梨在水牢里交流的,难道你是黑黑的泥巴吗?浇点水,凤梨就长大了,还跑出了果园,来我家兴风作浪……” “不,我跟他越狱没关系。” “啊,你俩还真是偷偷跑出来的,怎么那群家伙没把你们逮回去重新种起来呢……” “打不过就加入,没错,你师傅叛变了,成为了复仇者的一员。” “哇,好劲爆的消息。”弗兰边走边掏出手机按键,“我要发给大家,师傅终于打算掀了彭格列,重新建立邪’教了。” “嗯,他是说了要消灭所有的Mafia,邪不邪’教我不知道,只听说要建什么黑曜游乐园。” 弗兰按手机的动作一停,“游乐园啊,算了,我也叛变吧,能够好好的玩耍,比起成天的任务是很舒服呢?” “师傅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干啊?”弗兰盯着他,“我可以再帮他拉伙人加入,确保成功的可能性。” “一个泡烂了的凤梨是不太能成功。”黑泽阵摸了摸下巴,“不如,把你们的暗杀部队招过来吧?他们跟了一路也幸苦了。” “大叔,出什么馊主意,这群说是暗杀老是光明正大对上的人也太傻了。”弗兰点点头,“没脑子会增加失败率的。” “混蛋!”戴着皇冠的男人额上挑着十字,数十把飞刀扎像弗兰的帽子,“你这个叛徒!” “真的会痛哎。”弗兰叫了一声道,“我这叫聪明,选择脑子好的一方玩,游戏胜利的可能性才大。” 黑泽阵打断两人的交流,笑道,“我不喜欢浪费时间,要打就一起上。” “打群架吗?”弗兰问了个问题,似乎也觉得自己问得傻,默默走到旁边树下站好,“小孩子不参与腐烂了的大人们之间的打斗。” 黑泽阵瞟了他一眼,把目光转向面前的彭格列暗杀部队,狠厉的笑容在脸上扩大,“上吧,让我常常疼痛的感觉。” 只有疼痛,才能让人深觉活在真实中。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0-80 第71章 赛前幕后:初赛 新加入的两位毛利兰都认识, 提前做过功课的她在面对走进的男人时从容镇定。 金发男人盛气临人的压迫下,毛利兰微笑着侧过头看他,“伽马先生?” 伽马, Y, 吉留罗涅家族首领的守护者, 忠诚于大空的彩虹之子。 “兰小姐。”伽马定定的看了她几秒, 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久闻大名。” 毛利兰笑了笑, “不敢当。”在男人凛然的气势下, 她的笑脸带上了疑惑,“伽马先生有事?” 面上的平和并不能掩盖眼睛深处的谨慎和敌意。 伽马道:“这场比赛, 请多多指教。”顿了顿,“兰小姐, 我绝不可能将奖品拱手相让。” [沢田纲吉会光明正大, 我不会。] 毛利兰笑了, “多多指教, 伽马先生。”到她面前表明决心, 果然是被针对了啊。 彩虹之子对他的意义非凡吗?重要到一惯隐忍的男人,打破原则,不惜一切代价取得胜利。 “狡诈的狐狸。”与他一同出现的男人睨了两人一眼,便不耐地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沢田纲吉,“比赛?” 沢田纲吉抽了抽眉,“想参加就参加。” 毛利兰笑着坐下, 云雀恭弥, 彭格列的云守,虽讨厌群聚活动, 但挑战强者的机会从不错过。 聚在这里也全是因为明天乃是比赛启动的日子,抱着各自的心思,来到了滨海湾金沙酒店。 回到酒店房间,黑泽阵也不见回来,毛利兰就知道,他被事情绊住了,极大可能是讨论过的死神。 “所以,你是来替他报平安?”毛利兰打着哈欠转身看向不请自来的人,“六道骸先生。” “kufufufu~我巴不得他早点入轮回呢~”六道骸笑眯眯道,“兰酱,我只是来提个建议哟~” “说。”毛利兰一脸困倦的催促着他,“‘好心’的幻术师。” 六道骸笑容很深,深得毛利兰笃定他在不怀好意,“kufufufufufu~加入比赛吧,兰酱~” 毛利兰精神顿时一振,细细打量对面的六道骸后,脸上笑容蓦地一展,“你的提议很有意思。” “有一点,我想确认一下。”毛利兰撑着下巴看他,“六道骸先生,你不是彭格列的雾守吗?” 这样坑自己的组织好吗? “kufufuf~说错了哟,兰酱~我可不是雾守。”六道骸满脸无辜,“坑Mafia才是我的风格。” 毛利兰:“……”你是不是忘了她的身份也是个Mafia。 六道骸可不管她怎么想,话已带到,转瞬就从房间消失。 十分钟后 毛利兰耷拢着眼皮,强撑着睡意看向进门的人,“有种冲动去建议酒店负责人,把锁给我多上几把呢。”无力一叹,“撬锁先生。” “哎呀呀,我可是给你送‘战利品’的好心人。”太宰治托着脸自夸道,“兰小姐不要这么冷淡嘛。” 战利品? 毛利兰望向太宰治身后的人,惨白脸的少年木愣愣地站在房间,疑似心神打击过大的模样。 一个死神?毛利兰只能想到黑泽阵去对付的死神,日番谷冬狮郎。 “有话直说。”毛利兰道,“远赴新加坡的你,肯定不止好心这项吧?” 以毛利兰与【太宰治】打交道的经历来看,太宰治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太宰治笑嘻嘻道:“趁着兰小姐有空,来求个收留。”掏了掏空落落的口袋,长叹一声,“唉,入水的时候钱包都不见了啊……” 入水?从横滨入到新加坡,你是跨了整片汪洋大海吧?! 毛利兰满脸诚恳地建议,“出门,左转尽头,【太宰治】的房间。” “兰小姐——!”太宰治夸张的抱起了双臂,狠狠地抖了下胳膊,“你怎么忍心把我交给一个死人?太可怕了!” 太宰治一脸义正严辞的指责,“我们武侦还出了一个帮手,你怎么能这么对待盟友呢?” 他跺着脚在屋里来回转悠,“不行,我要去找敦,告诉他港’黑都是一群冷血的卖虎人。” “行!”困得不行的毛利兰揉揉眼,“我叫酒店给你补个房间。” 横竖是公司的公费,用来打发一个心思未明的太宰治很值得。 太宰治眼睛亮了,“我要豪华大房,吃酒店的豪华螃蟹大餐……” “好。”毛利兰一把推着太宰治,将喋喋不休的他推出门口,“再见!” 哐当—— 毛利兰关上门长出一口气,看向剩下的最后一个人,“日番谷冬狮郎?” 日番谷冬狮郎失神的眼珠子一动,看着毛利兰,嗓音沙哑,“我认识你?” 毛利兰眸色一深,他没看出日番谷冬狮郎涌现满身的仇恨,只有自我厌恶和难以置信的悲哀。 黑泽阵说了慌?不,不会,那人性格根本就不屑在这上面撒谎,也就是说,幻术并未彻底揭开…… 黑泽阵要做什么?或者说太宰治想做什么?一个死神能引起多大的波澜? “这样啊……” 毛利兰放弃思考,对着死神笑了笑,“我听说过你,无论发生了什么,我先帮你安排一个房间休息吧,明天可以看一场激动人心的比赛,或许你心情就好了呢?” “比赛?”日番谷冬狮郎一震,浦原喜助的话突然闪现,“新加坡那颗美丽的宝石会告诉我答案。” “宝石?”毛利兰弯了弯嘴角,“是啊,它是明天优胜者的奖励。” 日番谷冬狮郎会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也都会见分晓。 门外,太宰治望向走廊尽头,一个漆黑的深渊站在那里,两双一模一样的眸子里都透出了对对方的厌恶。 太宰治嘟囔着推开一间门,“啊,眼睛瞎了瞎了,我要去洗洗眼睛。” …… 空手道锦标赛的比赛场地,跟毛利兰以前参加的赛场大小没什么差别,除了一群观众的身份被筛选过外,嗯,其余很正常。 比赛选手站在等待席上,看着台上成为裁判的各财团领导人神情诡异。 彭格列和港口Mafia的首领淡定的坐在两个吆五喝六的人中间,强忍住耳边的聒噪感。 “欢迎我们踊跃报名的选手!”太宰治兴奋的举着话筒,“我是这场比赛的主持人,津岛修治。” “我旁边这位呢,就是年纪轻轻,死相难看的、”说到这,太宰治疑似被恶心的呕了一下,“津岛修二。” 众观众和选手们都把眼睛转向与他一模一样、脸上却绑绷带的男人,双胞胎? 【太宰治】端坐在靠椅上,仿若听不见另一人的讽刺,“比不得某人像老鼠一样在阴沟里躲躲藏藏,见不得人。” 鸢眸含着笑意却不带一丝温度,“至少我翻身做主,不会死的就不会死,让我心情不好的人怎么惩罚都可以呢~” 空气骤然一冷,太宰治笑容灿烂,“哎呀,黑心医生真没用。”语气轻松,“被赶鸭子一样的下架上架呢~” 黑心医生僵着的脸一笑,“虽说打扰你们交流感情不好。”说着,扫了眼做呕吐状的两人,“作为主持人,比赛才是重点。” “呀,谁在说话吗?” “错觉吧,我这么清明的人怎么会听见一个早被解决的糟老头子的话。” 糟老头子:“……” 两位太宰治朝着对方嘁了一声,挪开厌恶的视线,转向下方的参赛人员。 “各位热情的选手们,第一场的团体赛即将展开,我们只选出一、二”太宰治数了数下方的人,“五队人啊……” 【太宰治】接话道,“第一名,也就是说只有两个人能晋级准决赛。” “兰也去比赛?”裁判席上的园子怔了一瞬,撸起袖子就对着场上大叫,“兰,我就知道!加油!把那群臭男人都给我打趴下!” 包括男友的臭男人们:“……” 观众席上的柯南眼一抽,心底对兰的担忧消散了不少,默默的道了一句,“加油,兰。” 毛利兰对着裁判席上的人笑弯了眼,“没问题。” 沢田纲吉抖了抖发寒的身体,扫了眼旁边看着下方若有所思的六道骸,他怎么觉得怪怪的? 六道骸笑眼一眯,“十代目,准备把身体送给我了吗?”唇边笑容一深,“泡了几年的身体终归不大行呢~” 沢田纲吉拒绝,“不了,你身体很好。” 他转向赛场上的毛利兰,明媚的女子正站在那个今早突然出赛的银发少年身边,相似气息的人吗? 五个队伍,十个人选,都看向讲解规则的男人。 “选手们,以队伍报名并不意味着就是现在的队伍比赛哟~”太宰治笑容满面的道,“请记住,我们是——” “以和为贵。”【太宰治】冷笑,“第一场比赛内容,请看大屏幕,那才是你们真正合作的队友。” 毛利兰看向高高的荧屏,十个名字井然有序的排列,她兴致盎然的脸渐渐发青,正如其他参赛选手一样。 京极真——黑羽快斗 安室透——赤井秀一 毛利兰——云雀恭弥 中岛敦——芥川龙之介 伽马——日番谷冬狮郎 观众席上的武侦人员放下零食,看向充当此次比赛医生的同伴,“我可以押注吗?好赚啊。” 与谢野晶子斜了他一眼,“社长禁止赌博。” 同样想法的坂口安吾按捺下蠢蠢欲动的手,就算是他,对此次比赛最容易获胜的组合都能猜出一二。 “哇,好玩。”台上的六道骸捧着脸刚感叹完,手机一震,看清上面的短信后笑容一冷,“真的太好玩了。” ‘比赛吗?兰小姐,以幸福作为获胜者的奖励——热爱拉面的川平。’ 第72章 赛前幕后:川平 川平现在是里世界默认的处于黑白两道之间的人, 在彩虹之子失踪后现身,多年来与彭格列一起寻找着他们。 “七的三次方的监督者?”黑泽阵侧身,连避带踢的把利刃埋进土里, “他通知了伽马比赛的事情?” 事关彩虹之子, 沢田纲吉会‘体贴’的只告知一部分能控制得住的人, 避免里世界因争夺而造成动荡。 但伽马不在此列, 大空的彩虹之子是他不可替代的存在, 为此可以不计后果的与异能者们为敌。 “嗯嗯, 为了潘多拉之心嘛。”大青蛙的帽子一上一下的点着, “一颗心,杂糅两样珍宝, 复杂的大人们都想要~” 黑泽阵长腿一扫,踢到冲过来的敌人, “一方为了作为封印物的玛雷指环, 一方为了里面的‘心脏’。” “真是”一把枪突突突的射向对面人的眉心, 被他们敏捷的身手躲开, 黑泽阵冷笑, “各显神通啊。” 一面派人去比赛,一面暗地里蛊惑在意彩虹之子的一群人来对付他和毛利兰吗? 【太宰治】,你可真行,把另一种找到彩虹之子的办法都告知了这群人。 “活人想要通往彼世, 需以死神为引。”弗兰语调平平的说着幸灾乐祸的话,“他说,杀了你们, 通往地狱的大门就能打开哦~” “笑话。”黑泽阵声音跟蛇一样阴毒, 撕开敌人手臂的鲜血贱满全身,“变成黑兔子的沢田纲吉都比你们识时务。” “大叔, 要学会理解脑子常年不带在身边的人嘛。”弗兰举着一个喇叭,不含丁点感情的声音喊着,“上啊,打倒瓦利安的蠢货王子。” “嘻嘻嘻”金色乱发遮掩的男子一脚踢到弗兰,重重的踩上去,“小屁孩,是你在逼我出手。” “哦。”弗兰不痛不痒的趴在地上,“打不过人家,专门欺负小孩子的大人真没品。” 他朝着黑泽阵叫嚷,“大叔,快看,打败贝尔菲戈尔,兰小姐就是你的了。” 黑泽阵眉毛一跳,回身踢开贝尔菲戈尔,碾了碾脚上的‘尸体’,“小鬼,我告诉你,她一直都是我的。” 尖刀的刺入并没给他带来丁点恐惧,“从她进入我的世界开始。” 黑泽阵扔开大衣,慢悠悠的拔下身上的一柄柄小刀,钢琴线在身体上切割出的片片血痕,将雪白的修身衬衣染成了鲜红。 站在一地血红中的男子身材高大,坚硬依旧,冷眼瞟向瓦利安的成员,“想对她出手,先得踏过我的尸体。” ‘你们杀不死她的保护者。’沢田纲吉冷静的声音在耳畔,‘因为我感受不到一点属于活人的气息,他不在这个世界。’ “十代目是这个意思吗?”贝尔菲戈尔撤回钢琴线串联的小刀,露出的牙齿龇着诡异的笑容,“嗜血的气息,太令人陶醉了啊~” Xanxus摸了摸脸颊疤痕上溅到的血液,皱眉,“有点麻烦啊。” 斯夸罗看向他,“继续吗?首领,我不信有杀不死的人。” “我赞成。”列维舔了舔唇,“这样的尸体收集起来一定很有价值。” “啊,瓦利安果然是一群变态的集中地。”弗兰嗡嗡的声音从地上响起,“我这样善良正直的孩子弃暗投明真是对了。” “哦?”黑泽阵点根烟,长吸一口,嚣张的看着这群大言不惭的人,“我听过很多人都叫嚣着杀我。但是——” 将燃着星火的烟扔下,碾灭,“无一例外,都在我给予的地狱里挣扎不出。” “不好,后退!”Xanxus朝部下们大吼,朝着高高的树枝枝干跃去,脱开突然燃烧着的火焰包裹。 瓦利安带来的下属们在火光中渐渐失去神采,将屠刀指向身边的同伴,狠命的砍下时的动作骤然一顿。 “大叔,都说了小孩子在场。”弗兰手上镌刻着666的指环反射出冷光,抱怨着,“见不得太过血腥的画面。” “同为地狱指环的幻境对抗吗?”Xanxus难看着脸,跟六道骸一样难缠的幻术师,稍不注意就会走入幻境,难分真假。 黑泽阵唇边扬起个杀气满满的笑容,“小孩子在我这从没有特权。” 男人讥诮的话传遍在场人的耳朵,“因为我见过太多的大人都爱装成小孩。” 幻境中的人们握着刀和枪支的动作隐隐颤抖,在两种幻境的交织下,他们的精神开始受到侵蚀,五官逐渐渗出血液…… 弗兰面无表情的脸开始泛白,“糟糕透了的大叔。” “首领,那只臭青蛙也撑不了太久,他年龄还小。”贝尔菲戈尔瞪着对峙中的两人。 口口声声说着背叛,弗兰这小子也没打算下狠手。 Xanxus咬牙,黑泽阵诡异得他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他不怕痛也不畏惧死亡! 怎么办? 他们违背十代目的命令私自下手已是大忌,如果带来的手下全部殒命,瓦利安还有什么脸声称是彭格列的独立暗杀部队。 “全部死了才干净。”黑泽阵墨绿色的眸子漫上红色,冷冷注视着幻境中的一群人,杀意在胸腔汹涌。 “黑泽阵,你说过,我可以相信你……”轻喃的叹息陡然冲进脑海,满是杀意的大脑一瞬间回归平静。 “谁?”黑泽阵猛地转头看向一颗粗壮的树干,薄唇一抿,“出来。” 瓦利安一群人愣了愣,俱是带着警惕看着黑泽阵视线投向的地方,有人? “黑泽君不愧是黑泽君。”穿着绿色和服的男子揉着满头的白发,走到大家面前,“感觉还这么灵敏。” 黑泽阵放弃围攻他的瓦利安下属,弗兰后怕的拍拍胸口,“哇,被惹怒的大人真可怕~” 前一刻还想叛变的人立刻反水,“我决定了,笨蛋有笨蛋的好处,我可不是师傅那个泡水七八年还活力满满的凤梨妖精~” “嘻嘻嘻,臭青蛙,你真的找死。”贝尔菲戈尔再次飞刀给他的帽子扎上十几个口子,“嘴巴不想要,我可以帮你缝一缝。” 弗兰嘴一鼓,做了个拉链子的动作,半拉着眼睛,看着与青年男子对峙的黑泽阵。 黑泽阵瞟了眼摇曳的枝叶,狂跳的心慢慢冷却下来,杀意恢复成满面的寒霜,“川平。” “你跟【太宰治】合作,不怕被卖得渣都不剩?”黑泽阵犀利的讽刺着,“相信单单杀死毛利兰就能找到彩虹之子。” 川平笑着摇头,“我没那么好的脑子。”扫了眼沉思的瓦利安道,“只是都抱着那一线希望。” 据调查,【太宰治】的话向来真假参半,既然说出这个奇怪的方案,那肯定有一定的真实性。 比如,杀死毛利兰会发生什么? “我不关心七的三次方以外的事。”川平微笑道,“所以我想跟你们玩个比赛。” 他身后走出两个斗篷批身的人,各自扶着呼呼大睡的一男一女,是暂住在川平家的毛利夫妇。 “我是个诚实的商人。”在黑泽阵阴冷的目光中,川平道:“我答应过保护他们的性命,因此不会伤害他们分毫。” “不过——”川平话语一转,“以幸福为注,毛利兰会给我个满意的答复。” 【太宰治】给了暗示,两条路找到彩虹之子,一条赢得众人觊觎的宝石,一条在毛利兰身上。 而毛利兰,在港口Mafia的指示下主导着比赛的走向,也就是说,在两条岔路上她都可以引导走向。 “孩子希望父母平安喜乐,父母期待孩子健康成长,彼此的祝愿,在毛利兰身上,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川平挠着头,看着毛利夫妇歉然一笑,“痛失的惨剧,还是沉湎虚幻的美梦,选择权在毛利兰。” “真不愧是活得越久,在笨的脑子都能转个圈。”黑泽阵脸上寒气密布。 “喂,臭青蛙,你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贝尔菲戈尔悄悄问道,“怪神秘的。” “白痴王子。”弗兰道,“小孩子怎么清除大人们阴暗的想法呢。” “你——”贝尔菲戈尔恶狠狠的想到逮住他暴揍一顿,碍于现场莫名沉凝的气氛,憋了下来。 白发青年的眼镜折射着正午的阳光,唇边的笑容在树叶摇曳的光影里显得刺眼,“黑泽君,你会置毛利兰的幸福于不顾吗?” 黑泽阵笑了,笑声中带着森冷,“你很胆大,但漏算了一点。” “是什么?” “你合作的那个人,也有着最适合他的对手。” 黑泽阵抬起枪,正中他下属的眉心,瞬步过去接住熟睡的男女。 他嘴角微扬,“我跟他做了交易,完成我的要求,中原中也的东西我会交给他。” “你确定他会不耍诈?”川平不信,“没有人能全心全意的跟他合作。” 黑泽阵冷笑,“但就有那么一个意外。” 其一,太宰治与【太宰治】永远看不顺眼彼此。其二,中原中也不愿让被‘他’带进组织的下属出事。 两两相加,在加上黑泽阵手中原中也的大礼,太宰治不可能放过这恶心自己一把的机会。 “黑泽阵,你……”旁听的Xanxus眉头紧皱,“我们必须找回彩虹之子。” “这句话,你应该留着对你们的十代目表衷心。”黑泽阵冷漠道,“一群抗命的属下,够丢脸。” 黑泽阵说完,不再理会这里困惑和愤怒交加的人,带着昏睡的两人回到路边等候的车上,“伏特加,去赛场。” “是,大哥。” 在寂静的车厢里,黑泽阵的声音幽幽响起,“不要小看了我的搭档啊,伽马。” 你踩着她的底线蹦跶,那她也能踩着你的底线回击。 毛利兰的成长,足以令他这个恶魔惊艳。 第73章 赛前幕后:入围者 毛利兰握着手机, 指甲因力道过大泛出白色,眼睑一垂,想要伽马获胜吗? “兰小、”察觉不对的沢田纲吉称呼一转, “骸?出了意外?” “纲吉君, 如果有人拿沢田夫人威胁你怎么办?”毛利兰微笑着看向这位意大利的Mafia教父, “以牙还牙?” “不可饶恕。”沢田纲吉脸一冷, “我相信你, 兰小姐。” 针对事件本人他能接受, 但不允许出现殃及无辜者的意外, 那群家伙真是太放任了。 彭格列可以狠也可以卑鄙,但不能全然听信一个将老师们当成人柱力的陌生对象。 沢田纲吉理解七的三次方平衡的重要性, 但另一方面却不敢苟同。 他的老师,那群彩虹之子, 他们是有血有肉的人, 不是承载强大力量的容器。 “多谢信任。”毛利兰眼神一柔, 包容的大空, 彭格列的首领意外的受人尊敬。 比起那一位…… “嗯哼?”森欧外望过来的表情一垮, 控诉道:“你怎么能不尊重老人?作为肩负期望的我真是伤透了心~” “失礼了。”毛利兰收回抽搐的脸,摆出认真观看比赛的神情。 若说彭格列是以强大的实力和团结震慑里世界,那港口Mafia就是以异能者间的利益谋略为结合,各自互不侵扰的占据一边天。 发散的思维回归, 毛利兰看着下面花式打架的选手们,眼里笑意闪烁,一边想胜, 一边又想搞死队友的心态啊~ 太宰治快乐的解说声响遍全场, “观众们,团队赛怎么能简简单单打打架就获胜呢?相信以前老套的斗殴我们都看腻了!” “对!” “打来打去的动作, 还不如去看电影精彩!” “是啊,我要看新鲜的比赛!” ……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观众。 场上的芥川龙之介一脸同仇敌忾,拼命点头赞成太宰治的话,“对,一切听太宰先生的!” [两个太宰先生,太好了!这次我一定要在太宰先生们的手下解决掉人虎!] 中岛敦看了眼观众席上怂恿的乱步先生和与谢野小姐,头转向主持得头头是道的太宰治。 [想死,求放过。] 除了伽马和日番谷冬狮郎表情平静,其余几人僵硬的僵硬(京极真)、哭丧脸的哭丧脸(黑羽快斗)、黑脸的黑脸(安室透等死对头一行人)。 “呵呵。”‘毛利兰’左边顶着赤井秀一黑沉沉的目光,右边是云雀恭弥探究的视线。 她手上突地出现一根棍子,恶狠狠的折断,“忘了他们啊~” “我是不是见过你。”云雀恭弥皱眉,被成为同伴的女人身上有一股他讨厌的气息。 “怎么会呢?”毛利兰‘含羞带怯’的瞟了他一眼,“我第一次见云雀、云雀先生。” 云雀恭弥冷不丁的感觉一阵寒风拂过,“是吗?” 看见这个样子的毛利兰,安室透抖了抖鸡皮疙瘩,不是有阴谋,就是这他喵的绝不是毛利兰啊! 还有,他觑了眼所谓的搭档,强忍掏’枪的冲动,他真的只想宰人,而不是在这里合作抢东西! 此刻,想打架又不想认输的‘毛利兰’和安室透在心里默契的划过一句话。 太宰治,你够狠。 “好了,我宣布这次的团体赛开始!” 【太宰治】抢过太宰治的话筒,笑吟吟的道:“分三步,第一步,作为友好交流的武术空手道一种,交付后背。” 他微笑着念出令某些人额头一跳的话,“两人中选一个成为被保护者,由保护者背着前往海的中央小岛上,取得锦旗为胜者。” 太宰治踢断某人坐着的椅子,趁着摔倒之际夺过话筒,乐呵呵的强调,“注意哦,有伤保护者挡,有罪保护者受,被保护者身体的好坏也是一大评价标准~” 毛利兰扶额,台上台下都很热闹,主持人展开了互相之间的‘拳打脚踢’,场中的参赛者也进入了焦灼状态。 【中岛敦】看着撕扯成一团的太宰治们陷入两难,要不他再去准备个话筒? 【太宰治】黑着脸理了理被扯散的绷带,“不许去。” 太宰治也擦了擦嘴角的血,“我不信了,一个虚弱的自己还能抢不过。” 得,三岁孩童的战争。 毛利兰专心的把目光看向震动的场地,墙壁的一面被打开,露出湛蓝的大海,海的中央音乐可见一个蚂蚁大小的岛屿。 宽阔的海绵与场地之间,肉眼可见的大白鲨在海里游来游去,岸边五艘小船在海浪下飘来荡去。 见缝插针赚钱的菲茨杰拉德,嘹亮的声音从广播中传出,“需要望远镜吗?十万美元一个,请到服务员小姐手中购买。” “兰小姐,乱步先生说……” “给他俩一人一个,是作为医生的与谢野小姐应得的。” 毛利兰吩咐着踌躇的水无怜奈,“比赛中的要求都满足他们。” “是啊。”沢田纲吉叹气,“能保命的能力很重要。”这场比赛下来,就算被打得半死应该都能活下去。 赛场上,‘毛利兰’白着脸,扯了扯云雀恭弥的衣袖,“我不会游泳。” 惹人怜惜的眼睛闭了闭,又强装镇定,“云雀先生不会的话,我拼了一身力气也能把你背过去!不就是划船吗?我可以!” 云雀恭弥脸一黑,“我不用女人背。”蹲下,“上来!” 忍着莫名泛起的恶心,追赶上没什么不协调矛盾的伽马和日番谷冬狮郎。 就算第一轮不能打架,进入第二轮肯定能对战强者! 被自己脸上表情刺瞎的毛利兰吃痛地一闭眼,不忍看那两人。 六道骸,你就是仗着云雀恭弥不了解她真正的性格,装什么柔弱可怜的小白花?园子都怀疑的看着你了啊! “兰好奇怪……”园子皱着眉,拿着望眼镜又看向男友和她心目中的男神。 她一张小脸纠结半响,拿过孤零零躺在桌上的话筒,大声喊,“加油!阿真你要保护好男神啊!不要怕,我们请了专业医生,不会出事!” “不不不,不用,我背你?”黑羽快斗躲过京极真捞过来的动作,挺起胸脯,“我力气也大!” [不,我力气跟变态的兰小姐不一样啊,求求你,不要拱火了,铃木小姐~] 京极真扯出抹狰狞的笑容,扯过强烈抗拒的黑羽快斗,使劲的甩到背上,跟驼尸体一样的驼到到岸边,砸到船里。 “噗——”黑羽快斗刚想吐血的欲望,在京极真威胁的目光下,硬生生吞下。 [我真的能活着到达终点吗?] 现在赛场下只剩下安室透和赤井秀一、中岛敦和芥川两对小团体。 “芥川,要不我背你?” “人虎,你是在瞧不起在下?” “不是,可是你身体看起来……”真的承受不起他老虎的重量啊! “我身体很好。”芥川龙之介拍了拍胸,瘦削的身材猛地一阵咳嗽,“咳咳咳,我能行!” 不,你的身体都在说不行。 面对脑子一根筋的芥川,中岛敦只能小心翼翼的爬上搭档的背,生怕把他压垮。 “人虎,你该减肥了。”芥川腿一抖,踏着沉重的步伐向着海面走去。 中岛敦掩面,都不好意思告诉芥川,他这些日子真的瘦了十来斤啊……“嗯嗯,兰小姐招待得太好。 ” 望着走远的选手,安室透看着黑脸的赤井秀一微笑,“想赢比赛对付兰小姐吗?” 赤井秀一没回他,只在听到某个称呼时眼睛闪过冷光。 安室透满意道,“背我啊。”故意看了眼走远的‘女人’,“在不快点,他们都要穿过海面了。” 杀不了赤井秀一,他还恶心不死他吗?而且现在的‘毛利兰’,赤井秀一动得了她,算他输! 看到赤井秀一默默背起安室透的身影,毛利兰摇头笑了笑,“不愧是曾经的FBI,很能忍。” 毛利兰看向僵着脸的沢田纲吉,“纲吉君,研究出什么了吗?” 沢田纲吉不会做惨无人道的实验,只是抽取血液的行为,不免给服药后虚弱的赤井玛丽造成了伤害。 而解药的研制,必须得由本人服下,才能知道效果,骨骼的反复增长和缩短更是一大折磨。 沢田纲吉收回目光,把云雀恭弥多次拯救深受‘鲨鱼’垂爱的‘毛利兰’,害得自己狼狈不堪的画面拂出脑海。 “兰小姐,不能让药传出去,她必须恢复正常。”沢田纲吉晃了眼观众席上的小孩,“要保密,这是现阶段最好的办法。” 除非必要,沢田纲吉不会动手伤人命。 正如毛利兰下不了手解决工藤和灰原哀,反之灭了觉察出来人的口。 “长生不老,返老还童。”毛利兰叹气,“可不是什么美梦。” “那是诅咒。”沢田纲吉温和的眼带着寒冰,“年轻的身体招致了寿命的急速减少和灵魂的虚化。” 那些血液里,蕴藏着彩虹之子的能量,被充当人柱力的能量现在分担给了其他人。 “是啊,时间的流逝把我逼成了劳模。”毛利兰看着海面上争夺不休的人们,含笑道,“精神满满的人真令人羡慕。” “我赞成,他们玩得令我不爽。”脸上伤痕累累的【太宰治】爬了起来。 他拿着话筒就道:“各位选手,第二步,竞技比赛当然也有竞技,你们不能对队友出手,可以对其他人下手哦~” 话音一落,被女子哇哇乱叫的声音吵得烦躁的云雀恭弥爆发了,“我要将所有人都咬杀!” 利索的将船桨一伸,击向前方的京极真两人,被京极真迅速一躲,黑羽快斗重伤吐血。 京极真眼睛一亮,跟着云雀恭弥较量起招数来,完全忘了身后需要保护的队友。 黑羽快斗拖着难受的身体,尽量远离鲨鱼的血盆大口,内心极度想哭,“不要忘了我这个同伴啊~” “啊,鲨鱼!”‘毛利兰’拿起剩余的船桨,‘惊慌失措’的拍向四周。 咕咚几声,追赶来的安室透和赤井秀一被打下水,在鲨鱼的包围下,两人拼命躲开追击,向着小岛游去。 安室透边游边大叫,“你个死变态!会有报应的!” ‘毛利兰’挑眉,船桨又是一挥,把打得忘乎所以中的两人拍下水,“啊!对不起对不起,云雀先生!” 慌乱中,‘毛利兰’似乎想要将云雀恭弥拉起,却几次将他送到鲨鱼口边,几分钟后,云雀恭弥彻底成了个血人(鲨鱼的血)。 “你最好不是故意的。”云雀恭弥看了眼黑羽快斗拉起京极真前进的背影,咬牙看白着脸的女人,“继续比赛!” 他云雀恭弥可不能成为输家。 配合完美的伽马两人依旧遥遥领先,体弱气虚的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落在最后,气喘吁吁的划船前进。 [太宰先生,我一定会赢给你们看!] 看着比赛开始接近尾声,观众们拿着望眼镜的手越发颤抖,尤其是在太宰治的声音再度响起时,振奋不已。 “好了,大家都上了小岛,该进行最后一步了。” 太宰治扯了扯衣领,宣布道,“坦诚,对你的队友坦诚一个绝对能引起他显著情绪的秘密。” “哇哦——”江户川乱步停住抓取零食的手,激动的道,“精彩时刻来了!” 与谢野医生举着望远镜的手微颤,头也不回的吩咐,“社长叫你保持住武侦的形象。” 主持人的声音还在继续,“来吧,热血的男子汉们,你们说不了谎哦,我们有测谎机百分百辨别真假。” 太宰治笑呵呵的看向毛利兰,将话筒交接给她,转身又去跟自己打架斗狠。 “让你揍我——” “呸!是你先动的手!” “我揍我自己的脸有什么不对吗?!” “哈,那我揍自己的脸也没什么不对!” …… ‘测谎机’毛利兰望着小岛上的汇聚选手们,在他们突然凝滞的氛围里,女子清澈的嗓音带着笑意响彻这片空间。 “大家好,我是接下来的主持人,毛利兰,将由你们坦诚的秘密决定,和谐友爱的入围者是谁——” 第74章 赛前幕后:和谐友爱 悦耳的女音一落地, 处在岛屿上的众人全都紧张了起来,首当其冲的就是有着与这道声音一模一样嗓子的女子。 “主持人,毛利兰。”云雀恭弥拿出了浮萍拐, 走向笑容纯真的女人, “我说为什么一路过来, 暴揍你的想法怎么都停不住?” “kufufufu~”熟悉的口癖激得云雀恭弥一拐子甩过去, 女人的身形不再, 异色瞳的男人笑呵呵的往后一跃站定。 “云雀恭弥, 这可不怪我。”六道骸面不改色的甩锅, “主办方把我跟你分在一组,情非得已啊~” “呵”云雀恭弥冷笑着再次挥动浮萍拐, “我杀一个路上反复致我于死地的人也不怪我。” 六道骸闪开,“kufufufu~你太绅士, 作为队友的我也不好推辞。”笑声肆意, “我可是给你个机会证明自己的‘和谐友爱’~” 最后四个重音更是挑起了云雀恭弥的怒火, 凌厉的攻势一下接着一下, “咬杀你, 就是最好的证明!” 两人互相的打斗震得小岛都颤了颤,另外四对看着这要弄死人的架势彻底傻了眼。 他们都不是傻子,‘毛利兰’一开始就是男人假扮!她人一直在场外观看比赛。 几人的震惊一晃而过,就跟观众席上的柯南一样, 总算明白一直以来两个毛利兰的问题在哪里? 柯南看着岛上的六道骸和主持人一瞬间恢复的原貌,不科学的身份替换已经让他大脑彻底宕机。 这是什么?新型的大变活人魔术?! “似乎我们第一队想要退出比赛的队伍已经出现。”毛利兰的下一句话刺激得打成一团的两人霎时顿住,“他们会是初赛的失败者吗?” 失败者, 这两个狂傲的家伙压根不想这三个字出现在自己的字典里。 六道骸挑眉, “kufufufuufu~云雀恭弥,合——” 话音没落, 毛利兰的话顿时打断了他,“啊,他们打算合作了。”声音带出些许失望,“我一点也不好奇两人会坦诚给对方的事啊。” 毛利兰,你还不如说是想看两人继续打下去的愿望更强烈,当成好戏看吗? 云雀恭弥握着武器的手青筋凸起,“那个女人……”看了眼脸上僵了僵的六道骸,“说,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两人身份的交换一看就是串通好的。 六道骸佯装叹了口气,“唉,受一个总想毁灭世界的中二男人所托,替他取回自己的东西呢~” 这句话一落,云雀恭弥和裁判席上的沢田纲吉俱是一愣。 “六道骸先生的秘密成功震住了队友。”毛利兰清亮的嗓音唤回了沉吟中的人,“云雀恭弥先生呢?” 云雀恭弥狞笑一声,“杀你们算吗?”凶恶的眼神扫得周围的参赛者本能的一退。 “哦,不算。”毛利兰懒洋洋的宣布,“六道骸和云雀恭弥组挑战失败。” 等等,这就失败了? 两人黑了脸,傻愣愣的看着对方,毛利兰好心的解释,“违背和谐友爱原则,淘汰。” 下一瞬,两人瞬间消失在原地,看得岛上的人一愣一愣的。 京极真茫然的看着黑羽快斗,他没有什么对他隐藏的秘密啊?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某怪盗的身份。 黑羽快斗显然也清楚这点,咬咬牙,视死如归道:“我为了调查怎么对付你的事,曾私闯过、过铃木小姐房间。” 嘭—— 京极真响亮的一记拳头揍到了黑羽快斗脸上,看起来生气的他再次抡起了手,“比什么赛!我先杀了你这个混蛋!” “我、我就知道……”弥留之际,黑羽快斗哭丧道,“被保护的最容易受伤,还是队友……” 毛利兰道:“被保护者晕死,失去行为能力,出局。” 另一边,安室透看着赤井秀一微笑道,“请说。” 胜不胜利他是这里唯一不在乎的人,唯一算得上感兴趣的是赤井秀一会坦白的事。 赤井秀一道:“苏格兰威士忌的死因。”停顿了一下,“他因为听到脚步声,误以为组织人追了过来。”方才自杀。 “不可能!”安室透嘴角咬得出血。 但赤井秀一那令人恶心的同情,无一不在告诉他这个事实的准确性。 诸伏景光是因为安室透赶去找他,误把他的脚步声当成了…… “秘密是真。”毛利兰残酷的声音响起,“安室透先生,轮到你了。” 安室透看着这个面无表情的人,冷冷道:“你所爱的人全由自己杀死,赤井秀一。” 不是他的秘密,是赤井秀一心底不敢相信的事实。属于他的秘密,被安室透挑明。 冰冷的枪口抵上安室透,没有情绪起伏的脸上表现出了明确的痛苦和恨意。 “我们都是刽子手。”安室透笑了,笑声凄凉,“但我的身份,是绝不会让你完成任务,赤井秀一。” “对被保护者抱有杀意,出局。” 毛利兰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这场景下,无端生出刺骨的寒意,“剩下的两对,第一名和最后一名到达的选手,请开始。” 四个人互相看了看,伽马和日番谷冬狮郎在苦思冥想,芥川龙之介皱着眉,唯独中岛敦惨白着脸。 兰小姐,他真的得说出来吗? “人虎?”芥川龙之介看着他不对劲的模样,脸色下沉,“你有事瞒着我。” 长久凝固的氛围,中岛敦偏头看向碧蓝的海面,轻声道:“芥川,你完不成任务。” “我不喜欢自己去胡思乱想。”芥川龙之介揪起他的衣领,“人虎,说清楚!” 分不清由头的恐慌在蔓延,一寸寸击打着自己的理智。 中岛敦用着只有两人才能清楚的声音说了一句话,观众们只能看见芥川龙之介突然爆发的杀意。 “芥川龙之介,对——”毛利兰宣布的声音没完,下一刻,嗜血的杀气尽数消弭,她顿了顿,话音一转,“比赛继续。” 芥川龙之介将所有情绪压进心底,瞪着中岛敦的眼睛只剩冰冷,“我会杀了你,在第二场比赛。” “这条路,我必须走下去。”中岛敦道,“我不会输。” “震惊后的坚定,两人不容忽视的决心。”毛利兰宣判的声音依旧甜美,“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彼此和谐友爱,有前往小岛中央的资格。” “接下来,有请我们第一名登上小岛的队伍。”毛利兰笑意盈盈,“若你们证实了和谐友爱,可提前两分钟出发。” 伽马脸色难看,他根本不认识对面的少年,能坦诚什么激起他情绪的话?! 毛利兰故意这样分配队伍的吗?! “喂,你——”伽马还没说完,就发现队友眼神空洞,是极度震惊和恐慌的模样。 “是我、是我、是我害的……”日番谷冬狮郎一步步后退,全然不在乎自己全身快没进海里。 “你发什么疯!”伽马一把拉起他,压抑着怒气,“想死不要在这个时候!” 没有队友,团体赛怎么获胜?! 那些人的只言片语一句句响在耳畔,日番谷冬狮郎呆滞的眼睛逐渐清明,痛苦和自责满溢。 “被保护的最容易受伤,还是队友……” “我们都是刽子手。” “我会害死你最重要的人。” 少年抱着脑袋沉浸在思绪里,毛利兰主持的声音在继续,“恭喜伽马先生的幸运,日番谷冬狮郎已成功被震撼。” “日番谷冬狮郎先生,请问你,有什么对伽马先生说?”女人轻柔的嗓音带着蛊惑,“关于重要之人,最能打动坚硬的心脏。” 日番谷冬狮郎猛地看向他,“你是伽马?”坚定的眸子被各种复杂的情感填充,“尤尼是你什么人?” “你认识她——!”伽马握住少年的肩膀,“告诉我,她在哪里?” 裁判席上的沢田纲吉也骤然站起,森冷的目光一动不动的看着少年开阖的嘴唇。 日番谷冬狮郎全身的气息开始冰冷,褪去活人的温度,抱着绞痛的脑袋,暗哑道:“尸魂界如今的禁地,虚圈。” “你们去不了。”日番谷冬狮郎的眼睛因水汽朦胧,逐渐回拢的记忆在提醒着他的罪责,“活人与死人永远无法重聚。” “恭喜你们,拥有前往中央的资格。”毛利兰含着笑意的声音响在小岛,“我的主持之路结束,拿回锦旗,那里站着第二场比赛的主持人。” “请注意哦,参赛选手,彼此的和谐友爱,会结束对方的苦痛。” “比赛的冠军,将会获得神明赐予的奇迹,美丽的绀青之拳,潘多拉之心。” 第75章 赛前幕后:混乱 耸立的高大荧幕上在直播, 热火朝天的比赛进行着最后的角逐,四名参赛者如离弦的箭一样,朝着终点前进。 郁郁葱葱的森林中央是一块宽阔的空地, 自然削成的石头笔挺地栽进土壤里。 石头前方, 身材挺拔的男人叼着香烟享受的靠在石壁上, 左手一下一下甩着红色的旗子, 右手举着手机在与人通话。 漆黑的男人, 陡峭的石壁, 阳光下唯一的亮色是那头长长的银发, 反射着幽冷的光芒。 “你刺激了他们。”黑泽阵扬扬眉,“这下可给我出了道难题。” “不用谢我。”毛利兰笑意嫣然, “你不是最喜欢面对强劲的对手吗?抱有坚定信念的人往往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实力。” 听着树林里由远及近的簌簌声,黑泽阵微微抬头, “一组针锋相对, 一组目标明确, 尤其是其中。” “嘭——” 两道拳掌在空中碰撞, 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宣告着来者激烈的杀意, “有一个对我恨之入骨的人。” “黑、泽、阵。” 撞击的惯性逼得日番谷冬狮郎后退了一大截,双脚在地上划出深深的两道印记。 “把他放入比赛,不可控性可是大大增加了。”黑泽阵一闪一避,恨意凝固的拳头扑了个空。 毛利兰道, “所以我把你也放到了第二场比赛上。”短暂的停顿后,语调轻松,“筛选出我们要的决赛人员。” 黑泽阵勾起唇, “心真狠。”低沉的嗓音仿若在耳畔缱绻, “我可是要追加报酬的,女孩。” “随你。”毛利兰无所谓的道, “第二关,规则你定,我只要结果。” 挂断电话,黑泽阵看向站定的四人,吸引力大家目光的旗帜,不知什么时候被烟蒂的星火点燃,烧成灰烬。 “黑泽阵!”芥川龙之介怒道,“你干什么?!” 除了满目憎恨盯着黑泽阵的死神,其余人都紧张的看着他手里消失的胜利标志。 中岛敦道:“黑泽先生,那面旗子……” “你这个混蛋!”伽马死死瞪着前方悠哉的男人,“这下怎么决定谁是胜利的队伍?” 黑泽阵哼了哼,“既然都同时到达了终点,当然是都晋级。”止住他们的话,“我是主持人我说了算。” 黑泽阵霸道的话带着毋庸置疑的决定,“第二关,胜利属于最了解你的队友。” 墨绿色的眼睛里恶意上涌,“打败队友,进入决赛。” “你还是这么可恨。”日番谷冬狮郎握着拳的手沉重不堪,“不杀了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面对击上面门的拳头,黑泽阵不躲不闪,唇边挑起抹笑容,“你不在乎比赛,有的人可不一定。” 下一秒,伽马挡了黑泽阵身前,看着恨意翻滚的少年道:“你们有什么仇,都得等比赛结束。” 日番谷冬狮郎看着他冷声道:“让开!” 伽马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直视他,“现在,你的对手是我。” 打败他,是拿到潘多拉之心的必经之路,伽马不会退缩。 “呵。”日番谷冬狮郎声音一沉,“没人能阻止我杀他。” 下一瞬,凌厉的拳头越过伽马,直直向黑泽阵挥去,却被男人挡下攻击,开始对着少年出手。 另一边的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早在黑泽阵宣布比赛开始的时候,已经迫不及待的出了手。 这对搭档拳拳到肉,一个拼死也要解决对方,一个出手格挡,出拳、回旋踢、闪避等技巧被运用到极致,全力以赴比赛。 四人混战下,太阳渐渐西沉,空旷的地面尘土飞扬。 黑泽阵津津有味的看了会打斗,慢慢举起手枪朝着天空打出巨响,“各位,你们这样打到天黑都没结果。” 日番谷冬狮郎被伽马牵制住行动,只得恨恨的看着他,若不是…… 黑泽阵嘲弄的目光扫过不停做抵挡动作的中岛敦,冷冷一笑,“空手道竞标赛,你们已于第一关证明了其和谐友爱的竞技精神。” 仿佛看不见肉麻的词汇令参赛选手们脸色漆黑,黑泽阵接着道:“第二关,我附加一个规则。” 中岛敦有不好的预感,“什么规则?” 夕阳火烧般的余晖洒在男人冷硬的脸上,露出的笑容仿佛带着嗜血的魔魅,“杀掉你们的竞争者,证实实力。” 芥川龙之介笑意冰冷,“乐意之至。”他转身,看向脸色一白的中岛敦,“人虎,这场比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芥川,你……”中岛敦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下去。 伽马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反倒是日番谷冬狮郎恨意扭曲的脸逐渐变形,“一次又一次,黑泽阵我一定会杀了你!” “我等着。”黑泽阵神秘的笑了,“游离生死,是直通最后一关的钥匙,那承载愿望的最终关卡。” “好——”伽马话刚开口,一把刀刃直直插入胸口,刀被抽出,迅速朝着他拉扯住的少年刺去—— 迷离间,披着白色羽织的少年被着把刀,冷风吹过,露出其黑洞一样的胸口。 “人虎?!”芥川龙之介震惊的看着突然现身的人,平日里温度的表情不再,只余刺骨的寒冷。 “你是谁?”芥川看了看眼睛被刘海遮住的中岛敦,又看向对面提刀的人,“为什么与人虎长得一模一样。” 【中岛敦】嘴角扬起个血腥的笑容,一步一步的靠近他,“我是【中岛敦】,死去的【中岛敦】。” 于参赛者怔愣之际,长刀挑起中岛敦低垂的头,“你说这一关该怎么取胜,另一个我。” 下一刻,足以粉碎巨石的力道砸向芥川龙之快,超强冲击的拳头下,身体虚弱的少年缓缓倒地。 “芥川,我答应过。”两个中岛敦映入芥川龙之介的眼睛,其中一张笑着的脸上强忍难过,“那个愿望,我不得不兑现。” 而被冰冷覆盖的脸上,【中岛敦】面无表情的俯视着快要昏厥的人,“芥川,你做不到,要得到那颗心,唯有完成他的愿望。” 空手道锦标赛,不过是【中原中也】给觊觎他的组织设下的局,【太宰治】替其完成,中岛敦充当……“刽子手。” 中岛敦走向黑泽阵,看向他的眸里有火光在燃烧,“这就是我的取胜法,生与死的合谋。” “很漂亮。”黑泽阵拍了拍手,目光从倒地的人身上移向他们,“第三关选手,中岛敦。” 日番谷冬狮郎从怔愣中回神,恶狠狠的看向他们,“你们是不是把我忘了?” 两个中岛敦,如同两个太宰治,全是一伙的人。 “死人是没资格参与比赛的。”【中岛敦】盯向他,“十番队队长,为什么不解放你的力量,区区一个通缉犯会抓不住?” 日番谷冬狮郎一怔,黑沉沉的脸背着光,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告诉我,你们跟绀青之拳的关系,得到它的愿望是什么?” 黑泽阵骤然咧开嘴笑了,“有人许愿,杀了【太宰治】,此为第三场比赛的内容。” 两个一样相貌的少年沉默,向着某一个方向望去,那个有着潘多拉之心的人。 “【太宰】先生,他们都准备好了。”毛利兰笑着道,“轮到你上场了,十三番队队长。” “不乖的孩子。”【太宰治】轻笑两声,“都会受到惩罚。” 这场混乱的比赛,终将迎来什么样的结局? 第76章 赛前幕后:愿望 “‘人间失格’, 无效化一切特殊能力。”太宰治眼睛黏在红皮封面的书上,一动不动,“这种能力, 对死神同样生效。” 啪的一下将书合上, 鸢眸移向沉思的男子, “纲吉君, 有什么疑惑兰小姐都可以解答哦~” 太宰治看向呈现雪花屏的大荧幕, 笑眼弯弯, “死神的空间结界啊……”猛地站起, 伸了下懒腰,“比赛结束。” 最后, 他哀怨的瞟了眼笑颜如花的女子,“一个两个, 都在欺骗我单纯幼小的心灵。” 单纯?幼小? 毛利兰眉心跳了跳, “太宰先生, 那是中原先生交待了要给【太宰治】的东西。”言外之意, 不是给你。 “我就是太宰治, 凭什么给【他】,不给我?”太宰治眯起的鸢眸里充斥着沉凝的黑色,嘴角带起危险的笑意,“黑泽君也学坏了, 骗人不好啊。” 答应给他的东西,转手就赠给了自己的搭档吗? 毛利兰无辜的眨眨眼,“黑泽阵说了要给你的事, 我是真的不知道。” “呵。”太宰治双手插兜, 夹着本《完全自杀手册》悠哉游哉地离开,“一身漆黑黑的都不是好东西~” 黑发黑裙的毛利兰微微一笑, 转向沢田纲吉,“纲吉君,我们也走?” 热闹的场面已经被两方人手清场,各相关人员都在朝着那座孤独的小岛前行。 “十代目!”狱寺隼人戒备的看向邀请的女人,“他们目的不明,您不能一个人去!这场比赛的输赢根本从一开始就定好了冠军!他们从没想过把宝石交出来!伽马还被——” “隼人,我相信兰小姐。”沢田纲吉打断他,橙色的眼睛倒映着漆黑的天空,“眼见并不一定为实。” “纲吉君,超直感真这么可靠?”毛利兰纳闷,“轻而易举相信一个人。” 沢田纲吉背着手走在前面,“兰小姐,我没你们那么聪明。”看了眼不远处轰隆倒塌的建筑,“我只是相信,时间荏苒,本性不移。” 他转向还在愤愤不平的守护者,“隼人,帮我给骸带句话,‘告诉复仇者,与彭格列作对请做好觉悟。’” “那个叛徒!”狱寺隼人望了眼崩塌的地方,“我就知道不能相信他!” 沢田纲吉叹气:“隼人?” “好,十代目一定要注意那些小人!”狱寺隼人不甘心的点头,恶狠狠地瞪了眼表情无辜的女人,大步迈向打架中的两人。 毛利兰看着一步一回头走远的人,笑道:“纲吉君,你有一群很好的同伴。” “兰小姐,每个人都有最适合自己的同伴。”沢田纲吉道,“你也有,虽然那个人我不太喜欢。” 黑泽阵,内心被毁灭欲填充的男人,却被毛利兰吸引了的注意力,学会了收敛。 “兰小姐,时间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它见证了苦痛的遗忘和成长,也见证了不曾磨灭的羁绊。” 恍惚中,毛利兰似曾看到一个稚嫩的少年跌跌撞撞的往前,在身边人的陪同下成长为如今可靠的大人。 毛利兰垂眸,“纲吉君,失去是什么感觉?” 毛利兰从未失去过重要的事物,但她见过很多那种失去某种东西后,一双双仿若沉进海底深处的瞳孔。 他们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却无时无刻在诉说着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譬如【中原中也】、【芥川龙之介】、宫野明美、灰原哀、赤井秀一……还有,【太宰治】和他。 “心脏上有了缺口。”沢田纲吉望向天空的表情掩在深黒中看不清,“不是换上一颗全新的心脏,就是那个空洞日渐扩大,吞噬自己。” 毛利兰呆住,一种心口空落落的错觉缠绕着她,“失去心脏后,带来的就是绝望的疯狂吗?” “不一定。”沢田纲吉看向她,笑容很淡,淡得如果不仔细看就没法看见,“兰小姐,我只知道,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的心脏。” “我该怎么做……”毛利兰轻微的细语响起,带着无法名状的沉重。 沢田纲吉走进黑夜里,温和的声音传出,“兰小姐,你还有时间。” 毛利兰默默跟上去,她还是不太明白,但是当下发生的事或许能给她一个答案。 能无效化一切物理攻击的‘人间失格’,该怎样才能死去?尤其是当‘人间失格’自己已成为流离失所的孤魂。 “现世的刀枪杀不了、异能力和指环都无效、彼世的攻击也没用。”黑泽阵嘲笑着,“你真是成了一个可笑的存在,【太宰治】。” “不能这么说哟。”月光照在白色羽织上,从森林走出的【太宰治】笑容灿烂,“至少我在尸魂界混得很成功。” “唯一一个没有斩魄刀的死神,十三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声音一沉,“【太宰治】,你跟尸魂界的通缉犯是什么关系?” 黑泽阵,或许浦原喜助都与他有联系,两人之间的谈话显然表明了他们对彼此的了解。 “把我引来这,也是你们的目的?”被【中岛敦】致使脱离义骸的躯体,日番谷冬狮郎的力量重新回归。 没有人回答他,黑泽阵慢慢走到他面前,对近在咫尺的冰刺视全然不在乎,“好奇吗?这是一个葬礼。” “埋葬以往的十番队和十三番队队长。”黑泽阵唇边的笑容令他浑身一凉,“还一颗完整的‘心脏’和虚化的天才死神。” “我宣布,空手道锦标赛冠军——中岛敦。” “解开你的封印吧,死神,虚化的力量究竟有多强?” 两个男人的声音同时响起,湛蓝的宝石绽放出夺目的光芒,银发的少年抱头发出野兽的哀嚎。 “松本——!!!” 他想起来了,那失去之人的面容,内心刻骨的憎恨和沉重的罪孽来源。 ‘队长,不要犹豫,杀了我吧。’ ‘下不了手吗?日番谷队长。’女子背对着他,尸魂界最美的刀再次染上了同伴的鲜血,‘我不介意再做一次觉悟。’ ‘队长,不要怪自己……我只是去和银团聚了……’ 橘色波浪长发的女人倒地,死神痛哭着她的逝去,身边全是被虚化的队友和平民。 ‘我太弱了,需要你的力量。’女子转身,虚弱地对他伸出了手,‘黑泽阵,我欠你一次,让他成为我的力量。’ ‘成交。’ 哀鸿遍野,血水染红河流,两位死神亲手杀死了一同前来的同伴,以及这里数不清的亡者。 ‘我的故乡,最终毁在我自己手里。’无数灵魂汇聚在散发着黑芒的宝石中,女子握紧了它。 ‘听说你能实现愿望,那我想自私这一次,我希望——能消弭最高神力量的灵魂来到此世。’ …… “朽木露琪亚……”日番谷冬狮郎嘶哑着声音,“为什么我会忘了这个人!” “不只是你,她在世间的存在彻底消失。”黑泽阵的声音毫无波澜,“除了崩玉相关的人,以及那三个牵绊至深的死神。” “所以,她才许下那样的愿望吗?”毛利兰看了眼泪流不止的少年,“自私的要求,带来了心如死灰的灵魂。” 在崩玉里的意识看到了【太宰治】的求而不能,因此,许愿杀了他,如【中原中也】先生的愿望一样。 毛利兰转头,【太宰治】的目光牢牢黏在绀青之拳幻化的人影身上,戴礼帽的橘发男人在黑夜里耀眼依旧。 他捧着‘书’,眼睛里人性的色彩不再,属于神明的冰冷无情碾碎了最后一丝希望。 【太宰治】喃喃道:“你不是他……” “荒霸吐的人格已经消失,我是融合了‘书’的‘污浊’。” 钴蓝色的眸里没有一丝起伏,男人看向中岛敦,“你拥有使用这份力量的权利。” “敦,想想东京的疯狂。”毛利兰提醒脸色暗沉的少年,“‘书’不能沾染私欲。” 但凡是人都会有偏颇,作为规则的‘书’应该绝对公正。 因此,能触碰这力量的只有‘人间失格’和它…… “我明白。”中岛敦眼眶一红,放任另一个意识占据思想,“我许愿,‘书’满足‘书’的要求。” “同位体,与我融合。”‘中岛敦’睁眼,面无表情的道,“完整的你。” 规则散落各界各人手中,它本能的寻求完整,即使身处另一世界那个男人手中的‘心脏’亦同。 ‘污浊’颔首,“好。” 两个‘人’同时抓住身体内两种力量冲击的死神,“你与那个男人有相同的力量体系,定位他。” 涌动的力量在全身奔腾,涨裂的疼痛使得日番谷冬狮郎目眦欲裂的大叫,“蓝染——!” 两份规则的力量是巨大的,世界震荡,似乎有某种东西互相碰撞在所有人心头,大家都不知不觉望向虚空。 天空裂开了一条缝隙,琥珀色的球体带着无边的浩瀚力量,向着日番谷冬狮郎急速下坠。 “人间失格” 【太宰治】伸手接住这股庞大的力量,巨大的冲击震得灵体有了一瞬间的迸散。 他嘴角缓缓流出鲜血,笑容却是从未有过的真心,“我抓住你了。” 深红的污浊自球体中逸散,搏动的心脏扑通扑通地在手心剧烈跳动,一如活着之时。 “终于能再不被打扰的睡去了吗?”【太宰治】身体的灵子开始崩溃,死神的躯体逐渐变得透明,“谢谢,中也……” 心脏最后一丝跳动随着【太宰治】的消失停止,变成一张绯红的书页回归‘中岛敦’手中。 下一瞬,中岛敦睁开泪水盈眶的眼睛,“只有‘人间失格’能承载‘污浊’的冲撞。” 那个月夜,【中原中也】告诉了他一件事,“【太宰】的灵体由尸魂界的灵子构成,能毁掉灵子的只有创造了那个世界的神。” “敦,我的心脏在神之所,带回它会引起两个世界的碰撞,‘人间失格’能抵消那份毁灭。” 【中原中也】缥缈的声音在月光下显得失真,“【太宰】能查到,如果他想,随他愿吧。” 中岛敦一直能感受到,【太宰】先生无时无刻的在渴求死亡。 他太清醒,【中原中也】的离去无法挽回,‘人间失格’存在的意义早已没有。 【太宰治】的愿望,也是【中原中也】的愿望;就像他毅然跳下港’黑大楼,【中原中也】愿意遵从遗愿担任首领。 “从【太宰治】借助‘书’看到平行世界的那刻,他已经失去了活着的欲望。” 【中原中也】看着中岛敦的笑容似海面稀碎的光点,温柔得沉痛,“闭上眼就能看到的未来太清晰了啊……” 世界是那样的无趣。人与人之间注定的羁绊,带着看透的眼睛去接触,再也激不起心的波澜。 所以,【太宰治】避开了与友人的交往,不再与未来的同伴交心,拒绝所有人的靠近。 他孤独的去创造了一个臆想中大家平安喜乐的世界,唯独把自己排斥在外。 “怪不得你骂我是个笨蛋。”【中原中也】望着月亮发呆,“没察觉到你对世界的厌弃……” …… 毛利兰捡起地上她交给【太宰治】的手机,里面一个视频正在进行着循环播放。 中原中也坐在椅子上,长腿搭在办公桌上,神情是不可一世的鲜活。 假模假样的咳嗽了两声,中原中也别扭的道:“兰带给我的‘书页’上,有着他残留的影像。” “他说:‘你没有放弃过靠近他,愿意成为搭档,他很高兴。’” 太宰治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手机,哇哇大叫,“滑溜溜的蛞蝓是准备叛变了吗?!居然去安慰一个外来的人!” 手机里中原中也正经的声音霎时一变,咬牙的愤怒揭竿而起,“太宰治,如果你敢抢这份留言,我要让你这条青花鱼也试试高空坠落的感觉——!” 不等太宰治眼睛亮起,中原中也接着道:“我跟与谢野医生说好了,到时候一起在场,让你尝尝什么是求死不能!” “太宰先生,手机可以还我了吗?” 毛利兰看着僵住脸的太宰治,微微一笑,“我是个诚实的好下属。”打小报告她很擅长。 “一群不友好的人。”太宰治把手机甩给她,转身看向紧接着球体下落的斯文男人,笑脸一灿,“欢迎你,客人。” 日番谷冬狮郎冷汗噌噌下落,猛地抬头看向男人,指甲深深的掐进血肉,“蓝染忽右介……” 第77章 赛前幕后:奖品 世界相连的敲击声只在人们耳边一闪而逝, 恍如错觉。 而直面冲撞的岛屿已经掀起了滔天的巨浪,即使有了‘人间失格’的抵消,这份震荡仍久久环绕着结界难以沉降。 “这么多人来迎接我。”蓝染忽右介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 “该说是我的荣幸吗?” 男子精明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沢田纲吉、太宰治、中岛敦、黑泽阵和毛利兰, 最后停留在那张恨不得撕碎他的脸上。 “日番谷队长?”蓝染忽右介微微挑眉, 棕眸中明悟一闪而过, “大手笔的邀请啊。” “不哦。”太宰治轻轻摇了摇手指, 笑意浓厚, “我们是在拯救囚困于高塔的公主~” 恶, 这什么恶心的比喻! 在场除了脸皮比城墙厚的太宰治,其余人皆是一副要吐不吐的表情。 “我没说错啊。”太宰治眉开眼笑的道, “野心家被自己摄取的力量囚禁在华丽的宫殿,动用幻象穿越他界才觅得相似的神力, 粉碎的力量太过微小, 始终没法打破神明的屏障……” 蓝染忽右介嘴角微不可查的一僵, “有趣的说法。”他没记错这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说话不超过一句吧? “我不在乎你在其他世界干过什么。”太宰治笑眼弯弯, 似是在与多年的好友闲话家常,“但对这个世界下手就不对哟~” “你可不像关心世界存亡的人。”蓝染忽右介眼镜下的眸光闪了闪,唇角微微上扬,“我关注的东西碍了你的眼。” 力量, 超越极限的力量是他毕生所求。 一次偶然的链接,蓝染忽右介发现与灵王这个神一样类似的能量充斥在作为世界基石的‘物品’里,那种足以创造或毁灭世界的力量。 “我是个大好人呐~”太宰治不要脸的夸奖自己, “在这一圈杀心满满的人中, 出现在这里都是被逼无奈啊。” “哦?”蓝染忽右介环视了一圈敌意极重的人,重新盯上整张脸都写着‘我很真诚’的人, “你猜我信不信你。” 他虽意外困于灵王宫,尸魂界的动向可是一清二楚,【太宰治】在一圈战力强大的死神中可谓是特殊得很。 “我一不逞凶斗狠,二不抽烟喝酒飙车,柔弱得在场随便一人都能拍死(?)” 太宰治满脸控诉的叫屈,“跟这些Mafia完全两个极端啊!你怎么能冤枉一个无辜的人!” 在场心知肚明的人:“……” 一股恶寒爬上心头,毛利兰不由得抖了抖满身的鸡皮疙瘩。 太宰治每句话说得都很有理,但跟与他接触过的人看来他M就很离谱好吗?! 憋住,毛利兰,就算是在心里也不能骂脏话。 这时,还嫌歪理说得不够的太宰治一把拉过身旁的毛利兰,再度自证清白,“瞧瞧,这才是脸美心黑的典范。” 毛利·脸美心黑·兰坚决拒绝锅盖扣上来,黑着脸反驳,“太宰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手坚定不移地指向兴味盎然的黑泽阵,“分明是您邀请我老板来主持比赛,谁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情仇……” 被指着地男人叼着的香烟狠狠一抖,橘红的星火掉落在手背,仿佛一点都没感受到那点灼烫。 “人生在世,总有一些人勇气可嘉。”黑泽阵咬断烟蒂,凉凉的声音令某人背部一寒。 他冷笑一声,幽深的眸子看向态度和善有礼的人,“说实话,我一直挺好奇乌丸莲耶主导那些实验的底气来自哪里?” 蓝染忽右介挑眉,“所以呢?” 黑泽阵唇角一勾,“渴求长生不老的人原来一直跪拜在一个死人脚下。”低沉的男音讽刺至极,“还是一个连自由都掌控不了的囚犯。” “不不不,黑泽君,我曾听过一句话。”蓝染忽右介微笑道,“人们之所以怀抱希望,是因为他们看不到死亡。” “那死亡降临呢?”满含笑意的视线从地上躺尸的伽马移向神情冰冷的沢田纲吉,“向死而生就成了他们唯一的希望。” 在一堆期望活着的人面前玩弄生命,看着他们一点点失去人性可是这些年来困于宫殿的唯一调剂品。 “不巧,我这人最享受的便是碾碎希望。”黑泽阵唇角的弧度恶意甚浓,“当然也包括你。” “咦,我有这么惹人讨厌吗?”蓝染忽右介惊奇的道,“平时的爱好无非就是研究研究人类生命的极限而已啊?” 浑然不在意自己踩了多少人的底线,斯文有礼的脸上遗憾稍纵即逝,“太可惜了,我们志向不同,难得见到这么多有趣的人。” 幻术师、超直感、‘人间失格’,无一不是他能力的克星,内心久违的升起了热血沸腾的激动。 “哎呀~”太宰治清了清嗓子,脸上满是不赞同,“我觉得我们还是挺有共同话题的,你研究生命,我研究死亡,瞧,多么匹配的设定……” 鸢眸扫过蓝染忽右介嘴角渐渐溢出的鲜血,笑意一深,“尤其是我突然对死神的死亡产生了兴趣。” 蓝染忽右介眉头一皱,察觉到他是幻象,找人跟踪了他的真身吗? 是谁?能克制他能力的人基本上全在这里,还有谁能冲破镜花水月伤到他? “六道骸……” 不对,他只是幻术天赋极佳,伤不到—— “兼具虚和死神力量的你吗?”太宰治摇摇头,“没法啊,某些人名声不太好,追他的人可真不少~” 蓝染忽右介脸色一变,看向【中岛敦】和黑泽阵,声音一沉,“【太宰治】……”死了都不安静! “不要小看一个死人的报复心。”黑泽阵冷笑道,“虽然被利用很不爽,但有一方面我不得不承认,论操纵人心,他可不弱于你。” “这些灵压……”蓝染忽右介幻象一顿,渐渐透明,“十三番队尽出叛逆啊。” 还有,黑崎一护。 “这场比赛,我们最期望的奖品,是你。”沢田纲吉冷声道,“蓝染忽右介。” “哈哈哈哈——” 蓝染忽右介猛地大笑,“有趣,有趣。”身形骤散时的余音经久不息,“把力量借给现世,在尸魂界永远是禁忌,不是谁都有黑崎一护的好运……” 男人的灵压一散,中岛敦扶住失力的【中岛敦】,和搀扶着伽马‘尸体’的沢田纲吉一起走向备好的船只。 太宰治蹲在竭力抵抗虚化的死神旁,笑着伸出手,“日番谷队长,跟我们回一趟比赛场地?” 男子说着抓住他全部心神的话,“那个人也在那里哟~你不知是该爱还是该恨的人~” 毛利兰看了眼整装待发的全部人员,俏皮一笑,拿出随身携带的话筒,女子柔美的嗓音重新在赛场响起。 “参赛选手们,虽然冠军已经决出,但属于你们的安慰奖站在了眼前,赞助商友情提供的刀剑也递到了各位手中,满意吗?凭本事拿奖的时候到了——!” 蓝染忽右介不再是幻影,真实的身体究竟能承受多少攻击呢?那副吸收了灵王力量的躯体。 “啧啧,尸魂界集体脑子不在线果然不是我的错觉。”黑泽阵毫不留情的批判着,“家都被偷了居然一直没被发现。” “他们现在肯定发现了。”日番谷冬狮郎抿着嘴,“蓝染既然吸收了新灵王的力量,就代表他成为了灵王,灵王离开灵王宫必然惊动尸魂界。” 这让日番谷冬狮郎恍然记起蓝染操控瀞灵廷中央四十六室的时候,恐怕守护灵王的零番队早跟那些长老一个下场了吧。 你真的知道你相信的是怎样的一个人吗?放出那样无法控制的魔鬼。 黑泽阵不屑的道:“男人的悲剧恰恰是在忽略了一个女人的执坳中造成,女人往往也是太过轻信不该信的人而酿成惨剧 。” “我觉得你在内涵我。”毛利兰笑脸一僵,“女人怎么了吗?” “我是在夸奖你。”黑泽阵挑了挑眉,“愚笨者被欺骗,聪明者看清真相。” “谢谢。”毛利兰笑着接受了这个赞美,又忽的一叹,“聪明人往往在平常忽略的普通人中吃亏。” 【太宰治】看透了这点,因此鼓动了一批不被蓝染看在眼里,却又衷心耿耿的下属来挑战尸魂界的准则吗? 这一切的一切,何尝不是对那些高层管理不当,致使蓝染忽右介入侵其他世界的报复。 “我喜欢看尸魂界乱起来。”黑泽阵挑起唇,兴奋得握枪的手颤抖不已,“这一点,我跟那家伙一致。” 浦原喜助,与【太宰治】合作,可随时得做好被反噬的准备。 …… 宽阔的比赛场地,月光照耀下寂寥无比,两位死霸装佩刀的人员高高站立。 “花太郎?”仙太郎唤了唤出神的人,犹豫道,“我们真的要这样做?” 下发是正在交战的六道骸和云雀恭弥,死神们都能感受到,两人身上散发的强大气息。 这样特异的人即使不一定会觉醒死神的能力,但与死神之力交集过,对人们灵魂的生死极有可能产生影响。 “仙太郎,我一定要弄清楚。”山田花太郎抽出斩魄刀。 小椿仙太郎揉了揉头发,“嘛,也是,我这人粗糙是粗糙,浮竹队长交待的人总感觉哪里不对。” 【太宰治】需要他辅佐?太奇怪了吧! “谁在哪里?!”交战中的两人猛地朝上望来,犀利的视线仿若真的能看到两位死神站立的地方。 云雀恭弥甩出浮萍拐,“藏头露尾,我要将你们一一咬杀!” 小椿仙太郎惊呼着跳开攻击,“好惊人的感官。”两人就像真的能看到死神一样。 “来了!”感受到空中逐渐逼人的灵压,山田花太郎握紧了斩魄刀。 小椿仙太郎脸色一变,这股灵压决不是他们这种小跟班能抵抗的,比队长们的灵压更加恐怖。 不再多想,跟随山田花太郎一起,跃下高楼,趁六道骸和云雀恭弥怔愣间,两把斩魄刀带着死神的力量贯穿他们。 “初次见面,你们好。”看着二人瞳孔中倒映的他们,山田花太郎吃力的道,“队长说这股力量能帮你们抵抗他……” 斩魄刀于手中迅速消失,力量流逝的感觉造成了灵体的无力,真难受啊。 “成功了?”小椿仙太郎摸了下额头的汗道,“真让队长算到了。” “是啊。”山田花太郎虚弱的靠在墙壁,失神的望向清澈的明月。坐在月光下的身影是谁呢?他有能知道答案的那天吗? 云雀恭弥皱眉,“你们是?” 小椿仙太郎大叫:“注意身后!” 正准备询问的六道骸和云雀恭弥一顿,二人立即转身抽出武器接住斩过来的刀剑。 “嗯?”戴眼镜的男人眯眼笑了,“力量中带有灵子的存在吗?” “真是聪明,作为基石的彭格列指环传承者再加上死神的力量。”蓝染忽右介站定,眯着眼睛道,“的确能阻挡我。” 算到他会在脱困的瞬间来攻击落单的彭格列一行人吗? “kufufufu~我似乎见过你呢~”六道骸三叉戟指向来人,“跟一个蹦跶得挺欢的组织站在一起。” 六道骸仔细打量一番后,笑了,“kufufufufufu~这次能好好打一场了啊~” “我不管你是谁,但敢偷袭我——”云雀恭弥冷笑道,“咬杀!” 突然,一道黑色的身影背着大刀从黑暗中走出,橘发在月光下刺得死神们眼睛不由一眯。 “蓝染忽右介,我记着你应该在无间地狱。”男子抬头,坚毅的脸庞清晰的映入大家眼中,“说,你跟露琪亚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一旁的山田花太郎一怔,朽木露琪亚,好熟悉的名字。 “净罪之塔,吱吱作响…… 就像光一般,贯穿世界。”山田花太郎看着自己刚刚贯穿人的双手,呆呆的道,“黑崎一护……露琪亚?” 【太宰治】说的是真的,他想起来了,那个人的一切。 ‘真难得,你脑海中居然也有那个人的影子,她对你很重要啊,重要得不善战斗的你鼓起勇气转到了十三番队。’ ‘我很想知道,是什么抹除了你们的记忆,崩玉真能强大如此?不应该啊……’ ‘想知道以前净罪塔关押的人是谁吗?’ ‘去现世做一件事,那是她做过的事,同时也可以给那个玩弄你们珍贵情感的人一个深刻的报复。’ ‘花太郎,怯懦者有怯懦者的玩法,奖品同样不只属于那些强者,拿起你的斩魄刀……’ 第78章 赛前幕后:胜负 “参赛选手们, 虽然冠军已经决出,但属于你们的安慰奖……满意吗?凭本事拿奖的时候到了——!” 女子主持的声音一过,激战的四人充耳不闻耳边的怂恿, 全情投入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 硝烟弥漫的战场外, 高高的坐席旁, 部分执着的观众仍旧拿着特制望眼镜, 聚精会神的观看下方招招致命的打斗。 “兰的声音?”柯南高高吊起的心瞬间放下, “她要回来了?” “中气十足, 放心了吧, 她好着呢。”看着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安室透皱紧了眉, 他们究竟是谁? “那个,兰小姐……”黑羽快斗悄悄举手, 在京极真杀人的目光下抖了抖, “她很聪明, 再加上那些人……”出事的可能性太小啊! “心思狡诈得跟琴酒有得一拼。”赤井秀一满脸阴霾, 如果不是彭格列的压制, 毛利兰…… “小心思放一边哦~”江户川乱步欢快的吃着零食,“解药这东西至今难制呀~” 赤井秀一沉了沉脸,他不懂彭格列看重毛利兰和琴酒的原因,庞大的Mafia还要看这两人脸色? 园子哼了一声, “这就是靠山硬的重要性,更重要的是,兰比你们这群自大的混蛋聪明有魄力!” 柯南脸一白, 琴酒若真不是黑衣组织的人, 他的实力和谋略的确没得话说。 港口Mafia这个冒似与彭格列不相上下的组织,为什么他们从未听说过? “小兄弟, Mafia领地意识很强,只要不侵犯他们的利益和城市,那群人根本不管外面世界的死活。” 菲茨杰拉德品了口酒,看了眼笑眯眯的江户川乱步和沉默观战的坂口安吾,“横滨有横滨的特色,彭格列有彭格列的准则。” 只要毛利兰与他们的利益一致,森欧外这个黑心的家伙很乐意收一个聪慧的手下,既约束了不可控的疯犬,又能坐等战果。 黑泽阵这家伙,也有一颗爱美之心? 想到这,菲茨杰拉德一抖,一把拉过神经质咬指甲的妻子,“泽尔达,看打架很开心?” 泽尔达怀里的洋娃娃发出格叽格叽的声音,凸出的眼珠子瞪着赛场入口的方向,“安娜~潘多拉之心~中岛敦~” 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了,毛利兰他们到底想利用泽尔达做什么?M的,跟这群人精合作每次都亏! 菲茨杰拉德看了一圈大半个新加坡都有损毁的趋势,饶是富裕的他也不禁心疼。 “菲茨杰拉德先生,多谢帮助。”坂口安吾接了个电话后,紧绷的神经明显一松,“我们该回国复命了,再见。” 菲茨杰拉德道:“不送。”目的达成?难怪森欧外那家伙也跑了,那武侦…… “我们要等敦哦~”江户川乱步腮帮子鼓鼓的道,“社长不放心太宰那个胡来的家伙。” 不过好像已经胡来了,呐,死人的世界也不关活人的事吧?必要的过渡嘛~ 听到江户川乱步的发言,菲茨杰拉德面部僵了僵,呵,他不仅不放心太宰治,彭格列的杀伤力也很大好吗?他的钱啊! 被观众瞩目的赛场已经扩展到海边和附近的高楼大厦,海啸爆发、地面崩裂、建筑损毁,整个一大灾难现场。 “kufufufu~实力不错嘛。”六道骸异色瞳盯紧了他手里的那把刀,“幻术跟料想的那样惊艳呢~” “我最讨厌玩幻术的家伙。”云雀恭弥攻击咬死了对面的男人,神情狠戾,“咬杀就对了!” “喂,你们不错嘛。”黑崎一护吐出口血沫,挥刀斩向蓝染,“能在蓝染这家伙手下过招。” 一身怪异的能力,不输蓝染的幻术和奇特的火焰,他是第一次见。 “不愧被称为最强的守护者。”蓝染忽右介擦了擦嘴边被逼出的血,“但是你们已经是强弩之末。” 他摘下眼镜,棕眸中划过一丝冷意,对着精疲力尽的三人笑道,“这么热情的招待,不邀请各位欣赏下我最新的作品岂不可惜?” 霎时间,深红色的天空覆盖全场,在周围形成一个诡异的磁场,六道骸和蓝染的身影被掩盖,不见踪迹。 “安娜~安娜~”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站在了黑崎一护和云雀恭弥面前,仰头的笑容天真烂漫。 “叔叔,安娜浑身难受。”小女孩手上兀的出现十把小刀,以着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冲来,“你们陪我一起吧。” 看着飞向两人的尖刀,黑崎一护叫了声,“小心!” 云雀恭弥闪身躲过,摸了摸刀擦破伤口的血,戾气上涌,“以为我需要靠六道骸那个家伙来破开幻境吗?” 浮萍拐狠狠甩向女孩,踢碎她的头盖骨,云雀恭弥咬牙道:“管他再多的敌人,全部咬杀!” 在黑崎一护惊恐的目光中,男人一拐子一个,毫不客气的朝不断扑来的小女孩揍去,折断她们的四肢,收割一个又一个生命。 黑崎一护皱眉,“你不怕伤到同伴?”蓝染的幻境最喜欢人们互相残杀。 “呵,同伴?”云雀恭弥狠狠劈开眼前敌人的身体,“我可没有,杀到最后,剩下的就是敌人。” “kufufufu~真令我寒心呐~” 小女孩的身体上长出个凤梨脑袋,云雀恭弥杀气十足的把她碾灭,好似这更加刺激了他内心的杀意。 黑崎一护:“……”怎么感觉你是更想干掉刚刚那个同伴。 相互的厮杀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似乎过去很久,久到打斗的两人挥动武器的双手像压着好几块巨石。 主持人清亮的笑声响起,“选手们,我们回来了。”声音蓦地变得诡谲,“乖孩子,去取回那颗‘心脏’。” 瞬间,场上的孩子们全部朝着一个方向涌去,两人见状,迅速的奔去,扑哧一声,心脏跳动的声音伴随着红夜的消散。 小女孩捧着颗血红的心脏欣喜道,“安娜,安娜可以说话了。”歪头对着身侧的大人露齿一笑,“谢谢哥哥。” 蓝染忽右介低头,胸口的血窟窿赫然在目,仿若不在乎插进身体的三叉戟和浮萍拐,棕眸眯着看向踏进赛场的男人。 “黑泽阵。”蓝染忽右介瞟向指甲咬得嘎吱嘎吱的女人,“迷惑了她吗?”什么时候?难道…… 黑泽阵嫌弃地扯下女子手上的指环,扔给后面的搭档,“弄干净。” “谁说我搭档交出去的指环一定是看见真实的那颗?” 黑泽阵把嘲弄的目光对准蓝染忽右介,看着他胸口的空洞,嗤笑道,“这是控制贪婪的‘假面’。” 为宝石拥有者创造她想要看见的幻觉,特别是一个充斥着对【中岛敦】满心恨意的疯女人,任务完成的那刻,会不顾一切的将屠刀对准他。 “漂亮的算计。”蓝染忽右介赞叹道,“丈夫担心妻子,妻子渴求孩子,充满爱的疯狂之心。” 同时也算准了他会利用实验品的行为吗?这一步很像【太宰治】的预见,但以‘爱’为谋划,可不像那个不再思考这玩意儿的人会干的事。 黑泽阵,那可更是天方夜谭。 蓝染忽右介扫过他身后‘怯怯’的女子,转向他手上跳动的心脏,笑了笑,“与你们这群人对局,很有意思。” “给你们一个胜利者的提示,我的身体皆由灵子组成,是真正的长生不老。” 蓝染忽右介的躯体开始崩毁,声音却仍然轻松闲适,“这只是开始。”笑声渐起,“黑泽君,你挖了我一颗心脏,所以我给你一个特别优待。” 他道:“我还你一颗真正的心,自由无拘。” 下一瞬,毛利兰正在擦拭的指环突然出现裂缝,她忙看向手指上的那枚,一样的裂缝开始蔓延至整块宝石,“这是——” 包裹着中心愤怒野兽的蓝色宝石转瞬皲裂,两枚指环在毛利兰手上骤然化作一道红光冲入黑泽阵身体,消失不见。 “喂,你没事吧?”毛利兰拍了拍怔愣人的肩膀,“那颗心……” 蓝染忽右介这意思,‘天使的假面’居然是由黑泽阵的心打造的?谁这么大胆挖他的心制成两颗宝石? “能出什么问题?”黑泽阵转过身,神色一如既往的淡定,“我的心可早就在身边,现在不过是回归身体。” 说罢,不客气的甩头就走,压根不管地上伤势颇重的三人,大有一种让他们自生自灭的趋势。 拜托,若不是他们吸引了蓝染忽右介的注意力,他们哪能这么容易偷袭成攻啊? 不过,蓝染忽右介可真不容易打败,长生吗?灵子不灭,身体可再次重聚的意思? “兰小姐,我会把他们送到与谢野医生那里,现场就麻烦你了。”沢田纲吉安慰着皱眉的她,“虽然没能成功捕获,他受的伤也不清。” 他们一开始也没指望一次性成功,能达成现在的情况已经是最好的胜利了。毕竟那人可吸收了一个世界基石的能量。 “还有,兰小姐,黑泽阵的情绪……”沢田纲吉临走之前,纠结了一下道,“一闪而逝的强烈愤怒。” 愤怒剧烈燃烧,带着毁灭的气息,却又眨眼间自己镇压了下来。 愤怒?对谁?蓝染忽右介?还是与崩玉相关的浦原喜助或者露琪亚? 毛利兰眨了眨眼,感受到后面传来的森冷,只得把满心的疑惑和担忧压进心底。 “兰小姐,你们是胜利了。”菲茨杰拉德阴森森的声音响起,“可我却在破产的边缘。” 毛利兰转身,瞟了眼周遭毁得彻底的场地,和他身后将手臂啃得血淋淋的泽尔达,“菲茨杰拉德先生,我是个诚实守信的人。” “你管这叫诚实守信?”菲茨杰拉德讽刺道,他算是明白森欧外为什么赏识毛利兰了,都是做黑心买卖的家伙! 绀青之拳不知所踪,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在,他可没这个信心抢夺人虎,妻子的精神分裂都被整成了精神崩溃! 合着就他赔了钱还要搭进去一个大活人? 亏他当初以为毛利兰手上的指环是保持清醒,不被幻术迷惑的那枚! “兰小姐,你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菲茨杰拉德道,“利用人们的惯性思维,认为你戴着的是‘天使’,他人无法控制的‘假面’在黑泽阵自己手上,呵呵……”真够狡猾。 毛利兰道,“菲茨杰拉德先生,我以为你清楚我给你的是控制妻子心智的宝石。”给她整一个美好幻境什么的。 “不要惹怒我,兰小姐。”菲茨杰拉德笑容很大,大得给人一种狰狞感,“我可以换个对象再发一次悬赏。” “安心,菲茨杰拉德先生,你诚实,我便会守信。”毛利兰笑着指了指他后面,“喏,报酬在那。” “爸爸?妈妈?” 陌生的声音令菲茨杰拉德猛地一怔,他回头,【中岛敦】旁边,十四五岁的少女穿着黑色和服,腰间挎刀,笑盈盈地向他和妻子奔来。 “安娜?” 怎么可能?但熟悉的面庞,确实是安娜长大后会拥有的面貌,金发碧眼,标准的美国人青春少女长相。 泽尔达小心翼翼的摸上孩子的脸,两张相似的脸上都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极而泣,“我的孩子……” …… 看着前方相拥而泣的三人,太宰治眯了眯眼,“兰小姐,爱这个词你深有体会啊。” “有吗?”毛利兰温柔的笑脸上,微不可察的一叹,“我只不过给了他们想要的人。” 太宰治道:“你不怕他们要求‘安娜’留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假的永远不会成真。 毛利兰道:“太宰先生,不是谁都跟你一样清醒。” 不允许冒充者的存在,即使是平行世界,也无法将一模一样的人看成自己心中的那人。 “说说看?”太宰治微微扬眉,“欺骗自己?” 毛利兰叹道:“父母,只希望儿女健康成长,他们不会强求孩子留在自己身边。” 几乎人人都知死者不会复活,泽尔达心底恐怕也深知这点道理。 与其给一个无望的许诺,不如传递一个信息,‘安娜’在另一个世界活得很幸福,是身处黑白两道的他们也期盼的生活。 她平安长大,有了自己的生活、事业、互相信任的友人甚至爱人,成为了一个可靠的人。 “见一面就足以弥补遗憾吗?”太宰治插着兜走远,声音清朗如常,“那倒是,生而为人,都有遗憾。” 解答完无关者,毛利兰走向倚墙而靠的死神,微笑着伸出手,“现在尸魂界不太安全,不如跟我们一起回东京?” 如沐春风的笑容,蓝紫色的眸中温暖和坚强沉淀,山田花太郎怔了一瞬,缓缓搭上去,“谢谢。” 他转头,银发的少年震惊的望着前方与人相拥的少女,“日番谷队长,她是奉命来接应你回尸魂界的,你很久没向瀞灵廷传递消息了。” “是吗?”日番谷冬狮郎脑袋垂下,复杂的神情在深夜难以辨别。 这场比赛,他赢得了真实的记忆,却输了所有。 第79章 赛前幕后:归否 死人也会做梦? 尸山人海里, 到处都是断肢残臂,鼻尖充斥着腐臭,满是疤痕的手臂全然不顾玻璃碎片割裂的疼痛, 用力地拉出了一具埋藏在下面的尸体。 有人在道:“很遗憾, 他不可能活下去。” “不, 他还活着。”那道声音带着常人无法理解的坚定, “露琪亚, 你相信我吗?” “我没法不信你。”那个叫露琪亚的女人在回答, “这得看你愿不愿意接受现实。” “我以前胆子不算大, 经常被吓得六神无主。”声音的主人笑声很轻,轻得弱不可闻, “这次,我们玩场大的怎么样?” “……你确定?”露琪亚似乎很纠结, “你先看看水里那副惨白的脸, 它在说着可能性的渺茫。” 那个声音唏嘘了一下, “有一座监狱, 关押着一些穷凶极恶的犯人, 他肯定也在里面。” “我最近接触的那个?”露琪亚顿了顿,“大哥知道的话,我这辈子都别想再来现世。” “规则都是用来打破的,先打破再去建立新规则, 我很熟。”那人指尖深陷进泥土,已经分不清是血水还是雪水,“我一定要去。” “你……”露琪亚不忍的撇开眼, 艳红的画面深深刺进心底, “好……我也一起。” “罪孽之角不能少。”那人就像在给这里的人画大饼,说着自己都气虚的话, “三对一,应该能拿到?” “你真这样想?”露琪亚忍不住道,“两个半残,加上你这个半体术派?” “因为已经走到这个地步。”那人低声道,“前置条件都安排好,我们就算畏惧不前我们也会被推着走,不如顺势而为,露琪亚趁机从白兰那里……” “等等,我觉得我去更合适吧!”有人插进话来,“露琪亚明显不是他的对手啊?” “我们中,他对露琪亚的警惕性和关注度最高,你成功性不高。”那人道,“露琪亚跟他很熟,又不熟……老实说,我觉得有毁灭世界的想法之人,脑子绝对有缺陷,拼一拼也不是不行……” 全程旁观的黑泽阵不知该从哪里开始吐槽:“……” “我会为你打造出一颗心,从你诞生的地方。”那人看向死气沉沉的尸体,“黑泽阵,我们都是胆小鬼,但胆小鬼也想赌一次。” …… 黑泽阵睁开眼,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起身下床,面无表情的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饮尽。 外面细碎的声音此起彼伏,冷硬的脸上眉头微蹙,转身快步打开大门。 咚—— “哎呦!”毛利兰抱着摔疼的脑袋大叫。 “偷听记得藏好呼吸的节奏。”黑泽阵俯视着趴在地上痛叫的女人,“一晚上了,听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了吗?” 从躺床上开始,这人就鬼鬼祟祟地在门后要进不进,等到最后索性放弃敲门,就这么干巴巴的坐了一晚。 常在生死边缘横走的人警惕心都不弱,一点点轻微的响动都能被惊到,要不是察觉到门口的人是她,早掏出枪扫射过去了。 黑泽阵睨着苦瓜脸的某人:“你的毅力,我很佩服。” 他也佩服能在大活人还在,却安然入睡的自己。是心回来的后遗症? “啊?”毛利兰茫然地抬起摔疼的水眸,看见他眼底的戏谑时,乍的激起一阵愤慨,“你是说昨晚开始,你就这样任我在外面蹲了一夜?!” 人性呢?良心呢?好家伙,她担心的人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反而心宽的转头呼呼大睡! “人性没有,良心被猪吃了。”黑泽阵一眼就能看出她脸上愤愤的情绪从何而来,“一颗心影响不了我。” “可是……”毛利兰秀脸皱成了一团,他们一个两个都在提醒着黑泽阵的…… “危险性?”黑泽阵嗤笑了一声,“朽木露琪亚担心我再次将愤怒宣泄到现世,浦原喜助试探我隐瞒的那段经历。” 毛利兰:“???”她是这个意思? 好似看不过眼毛利兰毫无形象趴在地上的呆愣模样,随手提起她后领,扔到沙发上,“想听故事?” 顾不得身上的酸麻感,毛利兰瞬间乖乖坐好,大力点头,她真的太想知道黑泽阵这男人发生过什么了! “好啊,我说给你听。”黑泽阵眯起眼,“说完你就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毛利兰愣了愣,非常干脆的答应:“只要不伤天害理,我都答应。” 债多不压身,加上之前许诺的,不就三次吗?比起黑泽阵那让人好奇得心痒痒的过去,这点着实算不了什么! 黑泽笑了,在她灼灼的目光中,漫不经心的道:“我出生在实验室,年少时流浪过一段日子,意外死去后去了尸魂界,又在尸魂界再次死亡……” 毛利一怔,死了两次?那她面前…… “这是我第三条命。”黑泽阵道,“我只知道源于朽木露琪亚隐藏的经历,那时有人替我打造了一颗全新的心脏……” 黑泽阵神情变得迷离,“因为带着崩玉的朽木露琪亚参与其中,记忆很模糊,但又由于崩玉的完全溶解,我看到了那段过去。” 毛利兰感觉好像自蓝染忽右介出现的时刻,关于埋藏的过往,有关的人都在一点点回忆起曾经。 日番谷冬狮郎、黑泽阵,再加上那个自见面打过招呼后便稍显胆怯的死神——山田花太郎。 “我在重生的心脏中活了过来。”黑泽阵悠闲的拨弄着手机,好似讲的不是自己的回忆. “醒来后就杀了一整所监狱的人,本打算再去干掉朽木露琪亚,被她当时骗倒的家伙阻止了。 经过一段有趣的追杀,我跑到横滨,加入了港口Mafia,之后又遇到当时的干部出卖,被关进了水牢。 几年后,联合六道骸一起坐上了看管监狱的牢头,出狱后,又见到了当初主导实验的老头子,干脆加入他,杀到东京。” “等等等等——” 毛利兰忙叫住他,“信息量有点大,我先缓缓。”她好像听懂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听懂。 复活——谋杀露琪亚未遂——被追杀时加入港’黑——被出卖关进水牢——成牢头——出狱加入黑衣组织。 经历很丰富,但这其中的重点在哪里啊!!! “第一,既然你当初没杀露琪亚,那她又是什么时候死的?第二,救你的那个人是谁?” 毛利兰捋了老半天才理出两个问题,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疑似回忆的男人。 黑泽阵嘴角微微勾起,墨绿色的眸里笑意弥漫,极有耐心的挨个回答问题。 “第一,我在东京遇到浦原喜助的时候,又在空座町碰巧见到了朽木露琪亚,没人保护的她,心脏手到擒来。 浦原喜助重铸崩玉是本想压制我,却也没料到朽木露琪亚会用崩玉的力量抹消她的存在。 导致我都快把黑衣组织频出的叛徒干完了,尸魂界的人也没找过来,当然,其中浦原喜助肯定出了力来移开部分死神的精力。” 说道这,黑泽阵一顿,“【太宰治】多半也加入了浦原喜助的计划,到头来,他们也不知道谁算计了谁。” 按现阶段的情况看,浦原喜助绝对被骗了。 比其他,【太宰治】这个小心眼的人更想报复尸魂界,那人对死人的世界可真正算得上无感。 “第二,那人在东京,这次回去我带你去见她。”莫名的,黑泽阵看她的眼神就像在打量一块肥肉,“你见过很多次。” “很多次?”毛利兰一惊,“我怎么不知道!是谁?” “你以前不知道的不是很多吗?不差这一点。”黑泽阵怼得她心里一哽。 毛利兰还想问问其他的事,黑泽阵立即打住她,“能说的我已经说了,轮到你履行诺言了。” 毛利兰头皮一紧,“你说。” 故事讲是讲了,但正到精彩处被迫截断,又留下新的困惑,真的太恶劣了!总有一种上当的错觉,白答应了一个要求…… 对女人哀怨的眼神视而不见,黑泽阵若无其事的拎起黑大衣,打开房间门,做出个绅士的邀请动作,“请?” 毛利兰脸皮一抽,梗着脖子,一副上刑场的模样搭上他的手,这是要干嘛? 黑泽阵轻笑了两声,“放心,我再饿也不会吃了你。”夹着笑意的嗓音低语令她背部一麻,“要吃也不是这时候。” 毛利兰一僵,慢着,您意思是还真打算……不不不,一定是她听错了!对!黑泽阵还没这么变态! 黑泽阵可不管她的胡思乱想,拉着僵硬的人径直走到酒店餐厅坐下。 在两人踏入餐厅的时候,原本还算融洽的氛围安静了一瞬,下一秒,又恢复有说有笑的模样,但细看,一些人眼角的余光都在瞄向他们。 沢田纲吉态度很平和,“黑泽君心情不错?”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兰小姐担忧的心也可以放下了。” “咳咳——” 安室透疑似被呛红了脸,端起手边的一杯水大口灌下,不好意思的道;“抱歉抱歉,你们继续。” 关注两人的他也知道毛利兰在黑泽阵房门口待了一晚的事实,想骗自己这两人清清白白都不行。 得亏侦探忙着探查那几个号称死神的人,处于重整世界观的时期,不知道这件事,否则,他的脸色安室透想……哦,现在也差不多了。 安室透看了一眼默不吭声吃饭的柯南,如果不是那难看的脸色,恨不得将手下牛排切碎的模样,他都怀疑眼前一幕是幻觉。 原谅他,被比赛末声看到的各种似真似假的幻境整得神经敏感,现在没疯都是他接受力的强大。 “是不错。”针对人们各不相同的反应,黑泽阵习以为常,周身散发的愉悦气息与以往的冷漠区别显著,瞎子都感受得到。 毛利兰扯了下嘴角,按下对黑泽阵的某些戒备,问了句,“纲吉君,准备回意大利了吗?” 忙着开学事宜的园子和京极真已经回去,其他各组织人员也陆陆续续的散了场,酒店就只剩下了死神们、彭格列成员和武侦的几人。 沢田纲吉点点头,道:“伽马醒来,我们就回去。” 【中岛敦】传导的死神力量,伽马似有些适应不良,至今未醒。与谢野医生也检查过身体没问题,但…… 他看向静静用餐的【中岛敦】,这个少年身上没感受到恶意,为什么独独伽马还没醒? 瞟到沢田纲吉的眼神,毛利兰笑了下,“我答应了【太宰】先生,【敦】他会跟我们回东京。” 沢田纲吉看了她一眼,颔首,“好。” 蓝染忽右介已经被拉到这个世界,虽然不知道【太宰治】做过什么,但他似乎也回不去尸魂界,只能在现世待着。 他会抓紧时间,趁蓝染忽右介恢复之前,按计划找到彩虹之子。 “兰小姐跟黑泽君今日就回东京?”沢田纲吉客套的问了下,“不准备多玩玩吗?新加坡景色还不错。” “不——” “过两天再回。” 毛利兰看向打断他话的黑泽阵,满脸问号,“我们在新加坡待得也——” “我赞成。”毛利小五郎神采奕奕的踏进餐厅,就听到讨论的话题,一本正经的建议,“小兰,假期还长,不要辜负了这次出国旅游啊!” [公费旅游,不占便宜白不占!] 毛利兰扶额,忘了爸爸了。 伏特加弄的什么借口?把昏迷的人送来,就说是我提议的惊喜?给父母安排的一场蜜月旅游?关键是爸爸还真敢信! “对啊,小兰,为了比赛工作也辛苦了,好好享受下吧。”妃英理语重心长的道,“不要浪费了你们社长的心意。” [女儿大了,是该好好谈一场正经恋爱了……长得好,待人真诚友善,也没个领导架子,还可以?] 毛利兰有不好的预感,妈妈什么时候有了这种误会?僵硬的视线移向黑泽阵,得到一双意味不明的笑眼。 妃英理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我收到你短信了,我会看好你爸和柯南,不让他们把霉运带到你约会的地方。”声音一狠,“今天,他俩就别想出这个酒店门!” 救命!谁能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什么约会? “兰小姐?”沢田纲吉不解她突然的情绪波动,“有什么不对吗?” 黑泽阵笑了笑,慢悠悠的替脑子混乱的人回答,“想到接下来的约会,激动罢了。” “哦,祝你们约会愉快。”沢田纲吉被噎了一下,其余听到的人们震惊的震惊,有些甚至刀叉掉了一地…… 柯南无措的道:“兰姐姐?” “小孩子还是乖乖长大吧。”黑泽阵和善的脸色令看的人尤感刺眼,“你姐姐已经答应我了。” [第一条,约会怎么样?] 毛利兰蹭的一下跳起,挤出个笑脸,“对对对,差点忘了,我们就不久留了,你们慢用。” “走,约会!”毛利兰一把拉起桌上的男人,飞奔出酒店,那架势就像后面有人在追赶一样。 啊啊啊啊—— 她已经分不清是‘约会’这个词更刺激,还是听见黑泽阵的心音更刺激了! 第80章 怯懦者游戏:开篇 清晨的凉风啪啪打到急速奔走的毛利兰脸上, 乱过度的大脑一个激灵,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能听到黑泽阵的心音,毛利兰多少都能猜到原因, 心脏的回归, 加上想要她听到这句话, 自然她的异能可以生效。 等一下, 约会? “是、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说出这句话, 毛利兰差点咬到舌头, “约会——?!” 这是能跟黑泽阵扯上关系的两个字吗?那位不是在干掉某人, 就是在想办法干掉某人路上的琴酒? “字面意思。”黑泽阵微微挑了下眉,“我不认为还有其他含义。” 毛利兰一秒呆滞, 约会?她跟黑泽阵?是去泰拳馆打拳,还是去射击场射击?抑或是去选定下一个阴人对象? 原谅她, 两人相处时间是很多, 但多数都是在训练、算计、谋划中度过啊? ……仔细一想, 自跟黑泽阵接触来, 休息时间有超过一周? “你想成为劳模?”黑泽阵声调微扬, “我怎么不知道你跟波本有一样的潜质?” 同时干七八份工?老板不是敌对方就是死命压榨员工的工作狂? “不,我达不到那样的高度。”毛利兰表示强烈抵制,那就不是正常人能坚持得下去的强度。 毛利兰一把握住黑泽阵的双手,满脸真诚, “大哥,啊呸,搭档, 我们去约会吧。”工作什么的见鬼去吧! 黑泽阵:“……” 你关注的重点是不是不太对? 一向聪慧狡黠的女子, 眨巴着一双澄澈的蓝紫色眸子,正满眼期待看着人的样子, 很难令人拒绝,即使心黑如他。 黑泽阵一叹,“跟我来吧。”没再多说其他,反手握住她,走在前面带路。 树木成荫的道路上,独具特色的鱼尾狮雕像时不时闪现,街头巷尾缠满的各色花卉随风摇曳。 毛利兰惊叹着花园城市的精致美丽,越向深处走,精心呵护的花朵越多,越加鲜艳动人。 “黑泽阵,这里——” 骤然看到被握紧的手,毛利兰脱口的问话戛然而止。 宽厚的手掌包裹着她,肌肤相触间略带温凉的温度一下烫进心底,后知后觉中脸上倏地涨红。 黑泽阵说这是什么?约会?她和黑泽阵? 咚、咚、咚 看着前方高大的背影,心脏不受控制地一下一下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冷静,毛利兰,你不是没见过大世面的人?不就是一个约会吗?不就是跟黑泽阵约会吗?没、没——什么! 没什么才怪! 毛利兰脑子浆糊成一片,张了张嘴,吐到嘴边的话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是在说什么,“啊、哦、是的……” 该死,她在说什么啊! 毛利兰加快脚步冲到前面,脱开男人的手,语气竭力平稳的道,“这里,咳咳……”用了清了清嗓子,“我们是要去哪里?不要告诉我就只是来逛公园吧,你这也太没创意了吧,约会也……” 怎么又转回这上面了啊!!! 斑驳光影下,不自然的动作、绯红的耳尖、微微加快的呼吸,观察力极强的黑泽阵全都一览无遗。 黑泽阵扬了扬眉,在猛冲的动作快撞上树之前拉住她,“可以停了。”声音夹着隐忍的笑意,“前面可没路。” 轰的一下,毛利兰感觉脸烫得吓人,尴尬的扯了个笑脸,“哈,走路太专心。” 她忙把目光转向四周,满心的慌张霎时被眼前的场景怔住。 宽阔的平地,成片婀娜多姿的兰花环绕着,中央的空地上布置着巨大的舞台,边缘张扬盛开的兰花缠绕,很是动人。 林林总总的演员穿梭着,有的在对戏,有的在揣摩着剧本,看着就很忙碌。 “看戏?”毛利兰看看台下雅致的白色桌椅,又看看台上演员声声入耳的对词,“辉夜姬?” 毛利兰曾因案件的关系,临时扮演了一下其中的女主角,很熟悉戏剧的布置、台词和服装。 但,从没见过场面很盛大,装扮华丽,观众却没两个的舞台剧。 “不是你弄出来的吧。”毛利兰一眼就断定这不是黑泽阵的品味。 遍地的紫色蝴蝶兰、漫天飞舞的花瓣,光是把这浪漫至极的一幕跟黑泽阵联想起来,浑身鸡皮就止不住的泛起。 “聪明。”黑泽阵拉开一张椅子,邀请她坐下,“老熟人的邀请。” “老熟人?”毛利兰下巴磕在桌子上,鼻中尽是迷醉的芳香,“真够大手笔。” 作为新加坡国花的兰花,本来就很珍贵,再加上不是应季的花朵,一看就是在温室中耗费了大代价培养,品种繁多,价值昂贵。 “原本邀请的我一个人。”黑泽阵翘起腿,悠闲道,“但想来想去,你应该也会喜欢。” “人少,安静。”他拿起桌上的金酒,倒进两只玻璃杯,“绚烂出众的兰花,是挺不错。” 毛利兰心跳了一下,总觉得黑泽阵意有所指,“嘛,好看是好看。”顿了下,“谁那么费心特意为你布置这种舞台?” “Angel,没法哦。”一道妖娆的身姿突然舞台走向他们,撂下蒙面薄纱的脸艳丽动人,“琴酒只钟爱这个剧本。” “贝尔摩德?”毛利兰惊到,看了看她的装束,“你是饰演辉夜姬的人?” 知名女演员主演,好么,生怕剧不够精彩吗? 贝尔摩德啪的坐下,红唇一勾,“琴酒居然花心思掩藏你的身份。”涂着指甲油手卷了卷发梢,“Merlot。” [世良真纯干的蠢事,太容易联想了啊。] “看来你知道赤井务武在组织的事。”毛利兰淡淡一笑,“身份还不低,一只乌鸦?” 帮助了世良真纯偷宝石,避免赤井务武暴露身份,确保交易的顺利,还知道赤井秀一一家的关系。 “我只是边缘化的一个。”贝尔摩德叹道,“Angel你的成长才令我刮目相看。” [可惜了,这次被落在后面的是侦探,琴酒这个狼子野心的家伙。] 毛利兰:“???” 她怎么听不明白了? 索性放一边,贝尔摩德知道她身份的事,毛利兰不担心,因为这人身上没有恶意,反而在弄清楚后好感倍增? “是谁发出的邀请啊?”毛利兰比较关心这个问题,“笃定你一定会来看?” “谁请的我也很好奇,但琴酒喜欢看辉夜姬的故事倒是公开的秘密。”贝尔摩德刮了刮艳丽的指甲,“每年必看一场。” [鬼知道琴酒啥爱好,反正请我来的那个人就很恶心了,睡觉的时候送上腐烂的罂粟花什么意思?威胁吗?] 黑泽阵晃了眼天色,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了,“你该去表演了。” 贝尔摩德脸一黑,嫣红的嘴唇一咬,愤愤不平的走上了舞台。 [等着,琴酒,总有一天要你好看,你除了眼光好还有哪里不是遭人恨的!] 毛利兰纳罕的向男人看过去,“你就不怜香惜玉?”好歹一个大美人啊。 黑泽阵嗤了下,“从里到外烂了的东西,除了演技没其他可看的。” 毛利兰无语,这么狠的评价,难怪贝尔摩德说他遭人恨。 “不过,说真的,你知道布置这个场地的主人是谁?”毛利兰不信黑泽阵不清楚。 黑泽阵晃了晃酒杯,“你还记得早上我讲的故事吧?” 毛利兰大力点头,“印象深刻。” “我知道你还想知道其中一个问题。”黑泽阵看着她亮起来的眼睛,笑了笑,“那人就是邀请我的主人。” 从黑泽阵手上保护了露琪亚的人?也是这场戏剧的邀请人?他想干什么? 毛利兰大脑飞速旋转,思考着其中的利害,从故事来说,那人跟黑泽阵的关系应该不好啊?这场剧有什么阴谋?…… “嘶——” 一鼓刺人的凉意冰上脸,毛利兰猛地回神,“干嘛?” “看戏就看戏。”黑泽阵将加了冰块的酒放到她面前,啧了一声,“还是你真想成为工作狂?” “但是……”毛利兰当然不想,但背后的人万一想对他们不利呢?目的明显是黑泽阵…… 黑泽阵扬眉,“担心我?”笑着摇了摇头,“他最近不会有空,沢田纲吉在到处追查他,躲人都来不及。” “纲吉君?”想到什么,毛利兰遗憾的放弃,“我们不能插手彭格列的事务啊。” 毛利兰转向舞台,戏剧刚开始,演员们整装待发,不对,是不是有哪里不一样?—— 故事中发现小女孩的竹翁变成了富家少年,“被抛弃的可怜孩子,跟我回家吧……” “好的,小哥哥。”女孩高高兴兴的接受了邀请,在少年转过身的瞬间笑脸一下子变得阴险,“我会好好报答哥哥的。” 女孩长成预料般的美丽,文采舞蹈样样精通,可见得到了精心的培养,出众的才华和样貌吸引着权贵们的目光。 各国的皇子和贵族们都前来求娶,少年寻问辉夜姬的想法,“辉夜姬,选一个?” 辉夜姬懵懂的看了他一眼,“一定要选?”声音带着胆怯,“哥哥的要求,我都会答应。” 故事到这里就变味了,辉夜姬向着前来求娶的人提出了一个又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 一身的烂肉、人皮、头发、眼睛。 当然,正常人都会拒绝,但在故事中的人诡异的很寻常。 转眼间,被美色迷了心智的男人们,一个接一个献上辉夜姬要求的‘物品’。 “你们的东西我都很喜欢。”辉夜姬看着不成人样的男人们,为难道,“我只有一个怎么办?” 下一刻,争抢她的男人们开始互相残杀,刀剑染红了整个舞台,最终全部同归于尽。 少年道:“辉夜姬,你选好了吗?” 辉夜姬点点头,指向仆人中的一位,“他不错。” 这是一个全场一句台词都没说过的仆人,被点名后,害怕的扣了叩首,点头同意了这个很离谱的结果。 新婚的中秋之夜,辉夜姬将在其他人身上收获的东西丢在碗里熬成一碗水,对着抚养她的少年道,“时间到了,我该走了,这是送你的不死药,以报您的养育之恩。” 她穿上羽衣升天,回到了遥远的月亮之上。 留下少年对着这碗药冷冷一笑,将其缓缓倒入地下,“死了就真的是不死了,养不熟的白眼狼。” 画面一转,仆人恶毒的眼神一直盯着少年,久久不曾移开……—— “你……喜欢这种剧情?”毛利兰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黑暗风的故事?” 主人公到底是谁?辉夜姬?少年?还是默不作声的仆人? “我的品味很正常。”黑泽阵拒绝这种变态风格的指控,“不正常的是编写这个剧本的人。” 突然,阴森森的音乐一响,本是天朗气清的天空一下暗了下来,点点萤光照亮了黑暗,还是花骨朵的兰花开始耸动。 “喂喂?这是怎么了?”毛利兰不由得抓紧了旁边的人,“真要演灵异故事?” 黑泽阵眼一眯,“是蛹。”—— 下一秒,蛹开始裂开,一只只七彩的蝴蝶纷飞着,环绕着又出现在舞台上的辉夜姬,有一种诱惑人心的艳丽。 仆人对着她伸出手,“公主,游戏开心吗?” 辉夜姬眼睛很亮,在发光的蝴蝶中亮得惊人,“我喜欢这个游戏。” 两人手一相交,默契一笑,看着盛放的花朵渐渐枯萎、凋零,带着颓败的美感。 两道清晰的声音在黑夜里奏响,“这场怯懦者的游戏,玩到最后的是谁?” 下一幕,天际照亮空无一人的舞台—— 毛利兰看着上空充当特效的透明罩子,内心很复杂,一种熟悉的画风迎面而来,不知道该用语言怎么表述? 饰演辉夜姬的贝尔摩德下台了,“怎么样?”看着黑脸的黑泽阵嘲笑,“是不是吓了一跳?” 毛利兰点头:“有一点。” 她看了看自己不知不觉又抓人的手,赶紧收回来。 “我现在有点体会一句话。”黑泽阵阴狠的笑了,“有些人,死了都不安静。” 他又看向四周腐败的景色,森然一笑,“有些人,又喜欢上赶着受骗。” 看着黑泽阵黑沉沉的脸,毛利兰冷不丁的想到一个词,下意识脱口而出:“约会?”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0-90 第81章 怯懦者游戏:规则一 黑泽阵定定地凝视着毛利兰, 幽深的眸子仿佛在说,戏好看吗? “啊,是有那么点意思。”毛利兰吐了吐舌头, 看别人的戏, 都比不上看黑泽阵的热闹来得好玩。 背后的人大费周章把黑泽阵喜欢的剧本改成惊悚类, 显然是想挑衅他啊! 黑泽阵忽然笑了, “你说得很对。”他的笑容有几分危险, “对我们这群人来说, 还是这样的游戏有意思。” 半白不黑的人已经习惯了里世界的互相算计。一步步朝着隐秘的方向挖掘, 暴露的东西正在抓住那道跃跃欲试的目光。 黑泽阵起身,“这场约会会让你满意。”挑眉看向那双灵动的眸子, “去吗?找安排这一幕的人。” “好啊。”毛利兰欣然应允,搭上男人的手, “找犯人, 我也不是第一次。” 一种直觉, 这便是【太宰治】答应的事后奖励, 针对黑泽阵的那四年牢狱之祸是从何而来。 这次, 毛利兰只是观众,演员又该是那些人?她好奇的同时隐忧也在闪现,来源于【太宰治】热衷搞事的不确定性。 “他在哪里?你知道?” “不是告诉我们了吗?” “遍地的稀有兰花,在新加坡只有一个地方能涵盖如此多的品种。” “你是说以兰花闻名的植物园, 胡姬园?” …… 两人专心聊天的背影渐行渐远。 贝尔摩德:“……” Angel你变了,忽视她这个大明星兼同组织成员,眼里就只剩下了琴酒那个黑心的恶魔! 新加坡植物园, 胡姬亭。 枝繁茂密的树木中, 一片广阔的湖面被微风吹起轻微的波澜,分明不是兰花盛放的季节, 一簇簇的兰花却满园竞相争艳。 举世闻名的胡姬亭在今日盛景下,诡异的没有游客,独独湖边的亭子里,做了两个对着满大桌零食囫囵吞枣的人。 一个白色短发,左脸颊上有着倒皇冠状的紫色印记的青年;一个毛利兰极其眼熟,认知中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乱步君——?” 江户川乱步怒瞪着对面跟他抢食的人,拼命塞零食的嘴巴压根抓不出空档来回答惊呼的人。 [快!按住那个鸟人!不要让他抢乱步大人的零食!这些全部是乱步大人一个人的!] 毛利兰:“……” 都是大人了,两个长相都不错的成年人,何苦像个小学生一样抢东西吃?她理解不能。 与谢野医生呢?没看着他? [晶子忙着治疗死神,我偷跑出来买的零食全被这家伙截胡了啊!气死乱步大人了!] “咳咳。”毛利兰用力的咳嗽声,该抢食的还是在抢食,一个眼神都没分给突然出现的他们。 毛利兰无语,“我说,你们真不怕撑死?” 长长的石桌一端,小山似的零食正已惊人的速度减少。 与熟悉的江户川乱步不同,即使看着很幼稚抢零食吃的白发青年,毛利兰也不太敢靠近,总感觉这人不太好惹。 如果说【太宰治】是对世界的憎恶,那眼前这人就是对世界的热爱,一种叫嚣着对毁灭的热爱…… 这一刻,毛利兰明白为什么他黑泽阵的关系算得上‘老熟人’这样勉强友好的说辞了。 他们都有着一股对世人明晃晃的恶念。 黑泽阵沉醉打破对象的希望,欣赏人们挣不脱的痛苦;青年却似更喜拉着人们陪葬,焚烧着世界。 “呵。”黑泽阵可没丝毫顾忌,手上细长的刀一扫,满桌零食顿时扫到了长桌另一头。 黑泽阵坐正,“这下可以好好谈了。” 毛利兰也乖觉的坐下,假装看不到两双发红的眼睛,撕开面前这堆零食中的一袋,慢悠悠的道,“嗯,味道不错。” “啊啊啊,是乱步大人的!” “黑泽君~你很令人生气哦~” 一柄长’枪横亘在桌上,相当嚣张的威胁着企图凑近的两人,仿佛只要靠近,一颗子弹就会毫不犹豫的洞穿他们的脑袋。 黑泽阵掏出烟,点上,徐徐抽了一口,“我在好心帮你们解决争端。” 白发青年大口咬完仅剩的棉花糖,“黑泽君脸皮越来越厚了啊。”笑嘻嘻的扫了眼他护着的人,“是开始有心了吗?” 毛利兰微笑不语,嘴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薯片,局势不明,观望为上。 江户川乱步把控诉的眼神瞪向毛利兰,“那是乱步大人的!” 毛利兰打了个嗝,镇定道:“乱步君,与谢野医生不会允许你吃这么多零食。”边说眼神边投向他脚边狼藉的包装袋。 “哼!”江户川乱步偏头,不想理人,“都想抢乱步大人的东西,毛利小姐也变坏了!” “不。”毛利兰否认,“我是为了乱步君健康着想。” 乱步君出现在这里,事情可就有点复杂了啊,一个洞察真相的侦探。 似是知道毛利兰在想什么,江户川乱步哼了哼,“乱步大人不说,就是想看你们倒霉。”声音顿了顿,“侦探不喜欢水。” 毛利兰微笑,在他愤愤的注视下,加快了吃东西的速度,“嗯,知道了。” “嗨,兰小姐,久仰大名。”白发青年不甘寂寞,在长桌一端遥遥打了个招呼,“有没有兴趣抛弃你那个死板的搭档,我们一起去创造一个崭新的世界怎么样?” 浑然不顾黑泽阵抵在他头上的枪口,青年热情相邀着,“像辉月姬那样,乘月而去。” 毛利兰抽了抽嘴角,留下一地血腥和死亡吗?“谢谢,我是个地地道道的地球人。” “白兰。”黑泽阵气息一冷,子弹擦着他脸颊划过,“不想做人,我可以成全你。” 白兰抹了抹脸上流出的血,咧开嘴一笑,“开个玩笑嘛~”往后一仰,倚在靠椅上,“我还有伟大的梦想没实现呢~” “毁灭世界的梦想?”黑泽阵嗤笑,“那你可得努力,毕竟你身边的同伴都抱着一颗拯救世界的心。” 空气有一瞬间的安静,白兰忽地大笑,“哈哈,黑泽君,这次你可说错了。”食指晃了晃,“我都不用出手,这样看着就不错了啊~” “也不对哦。”江户川乱步嘟了嘟嘴,“我把你消息卖给纲吉君就玩了呢~” 黑泽阵也毫不留情嘲笑道:“孤家寡人的你打不过一个庞大的黑’手党。” “不一定。”白兰笑道,“我也是有盟友啊,一样看不惯现在的世界。” “呵!”黑泽阵嗤笑。 “啊,好笨。”江户川乱步撇了撇嘴,“黑心肠的家伙都能信,你好天真哦~”拖长的尾音极尽讽刺,看来很记恨白兰抢了他东西。 毛利兰点头,嘴巴嚼得嘎嘣脆,信人都得付出代价,就看那人心情怎样?看你看得顺眼。 “孤家寡人的我不怕呢。”白兰笑眯眯道,“付一点代价,达成愿望,我还是有得赚。” 江户川乱步嘁了一声,“哦,祝你成功。” 黑泽阵低头着发烫的手’枪,“哦,我也祝你成攻。” 毛利兰左看看,右看看,眨了眨眼也顺嘴道,“祝你成功。” 白兰看着这三个显得特敷衍的人,也不介意,“感谢支持。”眯起的眼睛一弯,“所以,你们愿意来玩这场游戏吗?” “乱步大人不玩!”江户川乱步第一个发言,“乱步大人请求支援!” 他猛地看向毛利兰,无辜的道:“毛利小姐很喜欢玩游戏,她运气超级超级~超级好~” 白兰眼睛一亮,神情特友善的建议,“兰小姐,你来当玩家吧。” 毛利兰:“……” 乱步君,你这就有点不友好了。 “白兰·杰索,大空玛雷指环的持有者。”黑泽阵冷笑,“那请问你充当的什么身份?” 毛利兰一愣,看向白兰手指,果不其然一颗镶有熟悉宝石的指环被戴在了手上。 什么时候? ‘书’被取走,玛雷指环应该也在一起,但与其相融的宝石很难被剥离啊? 等等,有一个人可以,‘人间失格’将不属于‘书’的那部分剔除了吗?太宰治…… 毛利兰目光移向江户川乱步,不出所料的收到一个无辜的笑脸。 江户川乱步道:“拿零食贿赂乱步大人,很难不动心。” 毛利兰黑线,浑水摸鱼的境界你们可真高,她就说为什么纲吉君没有再寻问指环的事,反而不停追查另外的人。 白兰打量了下恍然大悟的毛利兰,轻笑着走到湖边,摘下一朵花嗅了嗅:“我?我喜欢当裁判。” 生机勃勃的鲜花在他手中渐渐枯萎,飘进深不见底的湖里。 白兰转身,再次询问毛利兰,“兰小姐,玩吗?有人说,这是通往过去的路。” 他笑眯眯的看看江户川乱步,又看看沉默的黑泽阵,“属于我们的过去,被迫遗忘的回忆。” 黑泽阵看了眼沉吟的毛利兰,“你决定。” 毛利兰怔了怔,把选择权交给她? 她瞟了眼笑容各异的人,嘴角一弯:“不胜荣幸。”送给自己的大礼,就没有放弃的道理。 过往涉及的人那么多?怎么感觉有种玩大的趋势?黑泽阵和白兰她能理解,乱步君怎么也牵涉进去了? “毛利小姐,我只是个侦探。”江户川乱步不满道,“跟Mafia没关系。” 看毛利兰怀疑的眼神,江户川乱步不愤道:“太笨了太笨了!乱步大人只是好心帮忙!” “哦哦。”毛利兰点头,至于信不信就看事情发展呗。 玩家?裁判?观众? 毛利兰想笑,但不能笑。观众不确定真假,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这里只有玩家,哪来什么裁判? 【太宰治】痛恨拥有窥探平行世界能力的人,七的三次方之一。 忽然,黑泽阵说了句话,提醒了毛利兰:“玩家不止我们。” 怯懦者游戏,有怯懦者就有胆大者,那他们属于那边? 毛利兰下意识问了句:“你们有害怕的东西?” 沉默,现场当即陷入彻底的沉默。 嗯,秒懂。玩家真的就全是怯懦者。 第82章 怯懦者游戏:规则二 在这诡异的寂静中, 毛利兰得承认,她此刻的好奇心简直是前所未有的爆发。 江户川乱步、白兰·杰索、黑泽阵,随便掂出一个人害怕的事, 都能引起一阵轰动。 毛利兰摆出个认真聆听的姿势, “你们真的有?”她绝不是八卦。 胡姬园的花香依旧醉人, 清绝的奇异环境中, 依稀只听得见鸟叫声和毛利兰咬薯片的清脆声。 长久的沉默中, 三个男人皱着眉在苦思冥想, 好像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 江户川乱步率先道:“世界毁灭, 乱步大人没有零食吃?” 黑泽阵也摸着下巴道:“世界毁灭,没乐趣看?” 白兰倒是笑容灿烂, “世界毁灭不了,心机白费。” 毛利兰脸僵了, 扯了扯嘴角, “哦, 我明白了。”指望从这三人身上挖出消息的她真单纯。 “毛利小姐, 你问的问题太笨了。”江户川乱步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面前的零食, 舔了舔唇,“谁都会有害怕的东西嘛。” 黑泽阵勾起嘴角,“害不害怕我不知道,但世界上胆小鬼可不少。”眉眼间是淡淡的嘲讽, “因为胆小,畏惧不前。” “黑泽君很有经验啊。”白兰捧脸,“是想起了些往事吗?” 白兰似乎见缝插针的妄图引起黑泽阵的怒气, “说出来听听, 我这人最会帮人排忧解难!” 一脸好心人的表情,黑泽阵表示嗤之以鼻, “动不动把毁灭世界挂在嘴边的家伙,首先一点,脑子就不太正常。” 白兰笑容微顿,“说话还是很讨厌啊~”他歪头看向毛利兰,“兰小姐,把他踹了吧,不讨喜的男人一点价值都没有!” “谢谢提醒。”毛利兰吃着零食,头也不抬的道,“找出个志同道合的人是很不容易。” 乱步君,跟不上他的脑子就是一脸懵;拿毁灭世界当梦想的疯子不用考虑;找出个勉强算得上‘正常’的黑泽阵,也是她的幸运? 至少,两人所处环境奇异的很雷同,对她这个人到现在为止也没什么危险性? “啊,没意思。”突然,江户川乱步抱怨道,“是死是活居然都一样的笨。” 毛利兰打了个嗝,惹得本来东西被抢的人心情更加不好。 江户川乱步用力哼了哼,“人都是蠢死的~” 黑泽阵笑道:“不能说对,但不可否认,总有一些人不怕死。” “乱步君,总感觉你在指桑骂槐呢~”白兰笑嘻嘻道,“死这种东西活人和死人都一样怕的哟~” 毛利兰:“……”其实,她觉得更像是在骂自己,但她没有证据。 一通没有意义的胡侃乱侃后,达成微妙平衡的四人都懒得再交流些什么,各自分道扬镳。 临近傍晚,走在街道旁的毛利兰理了理思路,“有一段你们都参与过的过去,也是浦原喜助暗地里调查的那段经历?” 毛利兰看向身旁的男人,“是你给我讲的那段复活的故事?” 故事中,黑泽阵并未提及他是被什么人复活?如何复活?事件相关人员都不知道吗?还是真的都在崩玉的作用下被迫忘记? 崩玉真能做到抹除一切的存在? “不能。”黑泽阵淡淡的语气带着轻嘲,“它对我的作用在碎裂的那一刻已然停止。” 毛利兰一顿,“你记起了所有。”与半知半解的白兰不一样。 “你不想告诉任何人?”毛利兰跳到前面,直视着他,“为什么?究竟有什么顾虑?” 在掀起的这场游戏中,目的直指那段记忆,被揭开谜底是迟早的事,为什么不说?不告诉……她? “一点线索都……”毛利兰咬了咬唇,“因为朽木露琪亚?抑或是救你的那个人?” 直觉告诉毛利兰是第二种,但那真的值得黑泽阵隐瞒吗? 黑泽阵墨绿色的瞳孔缩了缩,“……”避开她的目光,嗓音很冷,“不能有人知道那人。” 充满寒意的声音令毛利兰怔了怔,下意识想问些什么,混乱的脑子又不知怎么开口。 黑泽阵在保护那人。 防备谁?白兰?浦原喜助?太宰治?还是包括……她? 毛利兰不自觉出声:“我也……不行?” 心里莫名一憋,她以为一起共事那么多天,两人已经足够相信彼此。 黑泽阵皱眉,“我说过回东京你会见到她。”看着她暗沉的脸色,忍不住加了句,“只有你能知道。” 意思是只会告诉她一个人? 毛利兰心里那口气塞了半天,在黑泽阵难得认真的神情下,只得呐呐道:“好、好吧,相信你这一回。” 与在他人面前的镇定自若不同,毛利兰在黑泽阵眼中从来是不加掩饰的体贴和好懂。 果敢不失坚强,聪慧中带着狡黠。同以往暗自啜泣的少女模样相去甚远,成长了吗? 黑泽阵冷硬的脸一缓,眸中的柔软一闪而过,“谢谢。” 在瞬息万变的曾经,胆怯的是他。 毛利兰在黑泽阵的目光中别扭的转过头,硬气的拉着他大步向前,“走!让你见识下什么是真正的约会!” 烦心的事先抛一边,抓紧时间好好玩一场才是实在。 人声鼎沸的游乐园,大大小小的七彩气球飘荡着,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名为欢乐的气氛。 人来人往的娱乐场所,看得黑泽阵抽了抽嘴,“现在的你接受得了这种环境?” 毛利兰白了他一眼,撩开耳发,指了指耳朵里的东西,“这个我早习惯戴身上,还怕什么热闹的地方去不了吗?” 屏蔽一下读心的异能,她还是能重回以前喜欢来的场所。 黑泽阵微不可察的笑了一下,“有准备的人,总是能及时应对各种变化。” “我可是优秀律师和刑警的女儿,适应环境本领一流。”毛利兰毫不自谦的道,“随时应对意外是基本本事。” 黑泽阵抬头,高空中的飞车疾驰而过,带起了连绵起伏的惊叫声。他扬了扬眉,“过山车。” “走,去玩一把!”多日没玩耍过的毛利兰兴致勃勃,逮着黑泽阵就往里面冲。 工作人员拿着喇叭大吼着:“大家系好安全带!我数三声,就出发!” “好!” 坐在车上的人们兴高采烈的回答着,毛利兰也是其中满是激动的一员,看得黑泽阵很是无奈,有这么高兴? 下一秒,刺耳的尖叫声袭来,震得黑泽阵恨不得彻底令车上的人闭嘴。 “啊——” 直到下车,脑袋都是嗡嗡嗡的一团,黑泽阵揉了揉耳朵,平息下内心极度想灭口的欲望。 “怎、怎么样?”毛利兰因失重导致脸色煞白,但脸上兴奋的神采仍在,“刺激吧?” “刺激?”黑泽阵嗤了一声,“只有一种迫切想炸过山车,让那些尖叫的人再也开不了口的冲动。” 毛利兰:“……” 鉴定完毕,黑泽阵不适合玩这类涉及人多的玩乐活动! 想了想,不甘心的毛利兰再次把他拉到一个摊贩前,指着前方不远处琳琅满目的奖品,每个奖品前都竖了个靶子。 老板热情的道:“小姐要玩吗?今天我们最大的奖品是一个超大型毛绒兔哦……”指向最上方的中央,“击中靶心,就能带走它。” “谢谢。”毛利兰笑着从老板手里接过两把枪,在他诧异的目光中,甩了一把给黑泽阵。 黑泽阵掂了掂塑料制的手’枪,嫌弃的道:“做什么?”假枪比不上真枪,真枪也比不上伯’莱塔好用。 毛利兰指了指中间的兔子,“谁先射到靶心谁赢?输家答应赢家一个条件。” 黑泽阵来兴趣了,“你确定?”手’枪在指尖转了个圈,“比射击我可没输过。” “当然。”毛利兰得意的笑了,“不要小看我这些日子的训练,不一定比你弱。” 旁观的老板愣了一瞬,随即大笑道:“哈哈,两位客人真有意思!”他向着黑泽阵眨眨眼,“兄弟,可不要让你女朋友看走了眼啊!” 女朋友? 毛利兰手一抖,差点手一滑,打偏到老板的头上。 “不会。”看着毛利兰僵硬的射击动作,黑泽阵愉悦的笑了,“分心可就输了啊,女、朋、友。” 手’枪一指,正中靶心。 “兄弟,恭喜你!”老板笑道。 黑泽阵微笑着将大型巨兔塞到怔愣的人手上,嗓音低沉悦耳,“又是三个条件,多谢招待。” 毛利兰:“……”她之前答应了个寂寞? …… 一脸懵的跟着黑泽阵走出游乐园,毛利兰呆呆的看着黑泽阵的背影,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关键性问题? “小姐,你好?”突然,一道清冷的嗓音从背后叫住了毛利兰。 毛利兰转身,一身休闲装的男子愣愣的站着,颈间围着一袭银白色的风纱,随风摇曳。是一个黑发及肩,清冷华贵的公子哥形象。 毛利兰道:“请问……” 男子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抱歉,认错人了。” 他指了指毛利兰怀里的毛绒兔,“只是觉得我印象中也有那么一位喜欢恰比的女子。” “恰比?”毛利兰困惑,“是我这只兔子?” 不自觉染上笑意的蓝紫色眸子,看得男子神情一晃,“好像……是吧?” 男子按了按眉心,自嘲道,“不好意思,最近常常有这种错觉。”顿了一下,“或许等我找到人,就能确认真假。” “是吗?”毛利兰笑着鼓励道,“那祝你一切顺利,只要不放弃,总有收获的那一天。” 不再多言,毛利兰转身,径自追上前方怡然自得的同伴。 站在游乐园门口的男子望着毛利兰的背影好一会,重新恢复冷然,眸里是坚不可摧的寒冰,“死神?” 在某一时刻,命运的巨轮终将回归,主导这场游戏的裁判,不期而至。 第83章 怯懦者游戏:规则三 窗帘刷的拉开, 一股咸湿的海腥气息霎时间铺满整间房,浩淼的海潮声随之而来,惊动了床上深眠的人。 毛利兰睁开困倦的眼睛, 懒懒的打了个招呼, “早~” “醒了?”充满磁性的嗓音从窗户边传来, “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嗯?” 毛利兰转过头, 黑泽阵站在窗前, 高大的身材透过清晨的阳光映出长长的影子。即使深知本人的冷血, 在她这也不由给人一种安全感。 毛利兰意思模糊的想到, 或许正因如此,她也是越来越习惯某人不问自入的行为了啊。 毛利兰望向外面大亮的天色, “已经这个时间了吗?” 黑泽阵笑声愉悦,“没睡好?如果你想再睡我不反对。”他看了眼脚步声断断续续的房间门, “但门外的人会怎么想我就控制不了了。” 毛利兰一僵, 昨日回来就迎接了一波意味深长的眼神, 现在黑泽阵还在她房里, 加上迟迟不出门…… 成年人的思维即使迟钝如她也能猜到两分, 她的清白啊! “不管了!”毛利兰破罐子破摔的拿被子蒙头,“爱怎么想怎么想!”天大地大,养好精神最重要! 黑泽阵:“…… ” 都不挣扎一下? 房间安静了两分钟,蒙头大睡的人终究还是犹豫的探出个脑袋, “麻烦您老把吃的也一并送来吧。” 毛利兰不想出门面对神情各异的人,如今的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处理私人感情上,那是一种奢侈。 而且, 有些人、有些事, 只能靠自己渡过去,事主的安慰反而可能加深心里的伤痛。逝去的永远不会重回。 黑泽阵暧昧的态度毛利兰也隐约触到了点门槛, 但在未来蒙昧不清的当前,她早已失去了这份勇气。 毛利兰能给的,只有一份不会被背叛的信任。 黑泽阵瞟向重新把头埋进去的女人,神色如常,“如你所愿。”声音顿了顿,“我们今晚搭乘轮船回东京,所有人。” “喔~”毛利兰有气无力的声音从被子下传出。 黑泽阵没多说其他,打开房门便走了出去,见到在走廊探首探尾的人,表情还是跟往常样没什么变化。 “她累了,你们不用再在这里转来转去。”黑泽阵抱着胸,似笑非笑的瞄了眼众人,“留在这里,只会影响她休息。” “喂!你这个家伙——” “咳咳。” 妃英理横过来的凌厉眼神,截断了毛利小五郎愤愤的怒骂,看他脸上咬牙切齿的表情,不难猜出心里有多么想咬死这个敢勾搭她女儿的人。 妃英理淡定的看向黑泽阵,“那你好好照顾她。”看着他略显诧异的表情,笑了笑,“兰是个好孩子,我相信她的选择。” 妃英理不傻,女儿懂事得太快,无非经历了一些大变,她不想说,作为母亲也不会过多探究,愿意接受孩子的好意。 名为黑泽阵的男人,妃英理也看得清周围人戒备的态度,这是个危险的人。 但不一样的是在对兰这方面,他是纵容和体贴的,两人之间隐隐的相互扶持和各自退让,妃英理是乐见的,不会反对。 如果真要选择一个人陪伴兰走下去,作为过来人的妃英理更愿意是互相理解信任的人,而不是一味追随那道把她远远甩在后面的背影。 黑泽阵冷漠的眼中闪过一丝波澜,“你们很聪明。”他扫了眼背后紧闭的门扉,冷静道,“优秀的父母。” 毛利小五郎不屑的哼了哼,迫于老婆的威胁,没敢再大呼小叫。 “那我们不打扰了,先去收拾东西。”妃英理笑道,“长途游轮,可得好好准备。” 送走担忧女儿的人,黑泽阵把目光移向踌躇不前的一些人,“怎么?你们也喜欢关心我的私事?” 特意强调的‘私事’二字,在有些人听来很是刺耳。 安室透拦住表情愤恨的小孩,笑了笑,“哈哈,八卦是人之天性嘛。” 黑泽阵冷笑,“有时候天性是可以人为泯灭的。”瞧了眼他试图保护的侦探,嘲讽声愈加清晰,“我深谙此道。” 大步越过神情精彩的人,把这群影响心情的人抛在脑后,再没留给他们一个眼神。 “琴酒,你不怕组织抓你软肋?”经过赤井秀一时,他面无表情的问了句。 毛利兰有人保护,她父母可是暴露在所有人的眼下。 “软肋?”黑泽阵悠扬的声音响在走廊,带着不可思议,“你们真天真,去练练看人的本领吧。” 安室透看了眼沉思的赤井秀一,嗤笑道:“不是每个人都能甘心被利用。” 不意外看见眼中钉的脸色一沉,安室透笑容变大,“我好心劝告你,要动毛利兰,得弄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赤井秀一眸色阴沉,“什么意思?” 安室透瞥了眼脸色难看的小侦探,镇定道:“她很会做交易,深深抓住每个人、每个组织想要的东西。” 安室透虽不明白毛利兰骤然成长的原因,但一路观察过来,她敏锐得令人惊心。 抛开琴酒对其的保护,在一行人精里面游刃有余,完美完成任务之时又能与彭格列交好,这样聪明的女人,很难不令人心动。 除非能一击必中,黑衣组织优先的选择肯定是暗中打量,尤其是在失去一个接一个棋子之后。 赤井秀一冷笑,“她也把自己架在了火上烤。”声音冷得刺骨,“祈祷吧,她能永远对这群人有用。” 他不信一个中途进入里世界的聪明人,真能引动琴酒那样冷漠嗜血之人的感情。 爱慕? 呵,赤井秀一打心底就不相信男女之情,这是最脆弱也最多变的情感,所以他能毫无顾忌的利用。 “赤井秀一,我警告你,别想动兰。”柯南声音是压抑不住的寒冷,“不要忘了,我也是一个成功的实验品。” 比起服药后身体虚弱的赤井玛丽,工藤新一这样多次反复折腾身体,依旧快活的人就只有两个。 而这两个有价值的人,都站在毛利兰身边。 他们都能取代赤井玛丽的位置,彭格列也乐于接受,放任赤井玛丽毫无保护的被各个权势之人觊觎。 柯南道:“你也有软肋。” 当对人们的盲目信任彻底撕破,坚信正直善良的工藤新一也懂得用自身的有利条件,维护该维护的人。 “呵,好一个痴情的人。”赤井秀一冷冷的讽刺了一句,转身就走,“我等着看她的下场。” 安室透看向矮个子的身影,因站在背光处,侦探的表情难以看清。他不禁一叹,“走吧,侦探。” 初见时青春洋溢的少女,眸中青涩的喜悦和爱恋终在现实的蹉跎下,隐觅无踪;她背朝着众人,走向了前路漫漫的远方。 就像曾经的警校好友,在命运的安排下,留他一人负重前行。 聚集的一批人逐渐走远,消失在长长的走廊,不久,又迎来了一个对此时的毛利兰来说非常意外的人。 “兰小姐,我可以进来吗?”带着怯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毛利兰愣了愣,起身去开门,一个穿着和服的男子映入眼帘,“山田花太郎?” 山田花太郎微不好意思的拢了拢颈间的白色围巾,小声道:“兰小姐,我有些话,不知方不方便谈论?” 毛利兰道:“请进。” 十三番队的副队长,毛利兰也好奇他有什么事? 山田花太郎接过温热的咖啡,对着茶几对面的人淡淡一笑,“兰小姐,你知道吗?抹消一个人的存在这种事情,在瀞灵廷曾经发生过。” 毛利兰一怔,坐直了身体,“愿闻其详。” 杯中的热气使得山田花太郎的眼睛显得朦胧,文弱的脸上带上了嘲弄,“同一个人,同样的结果,死神的镰刀挥下,唯有羁绊难以斩断。” 遥远的过去,与特异的虚结合的死魂,他们凭着执念来到了露琪亚的面前,企图独占生命中的那摸光,最终释然离去。 “但这一次不一样。”山田花太郎抿紧了发白的嘴唇,“不是因为涅队长的实验失误,死神们再一次遗忘了同一个人,不幸中带着大幸。” 有过一次经验的人们,或许在不知名力量的影响下忘却了所有,却也不自觉的寻找着失去的事物。 拥有真血的黑崎一护没有忘记,青梅竹马的阿散井恋次时常恍惚,就连常驻瀞灵廷的朽木白哉也时常借着追捕逃犯的名义流连现世。 “心底的空缺不会因为遗忘而补齐。”山田花太郎幽幽一叹,“他们不记得人,却记得对造成这一切的浦原喜助和黑泽阵的愤恨。” 毛利兰垂眸,没有打断他的述说,静静的听着这一段过往。 山田花太郎看着静心聆听的毛利兰笑了,“兰小姐,你们很像,一样的坚强和温柔,都在朝着制定的目标坚定不移的前进。” “山田,你想……” “兰小姐。”山田花太郎打断她,“我有一个愿望,想请您帮忙,您是个好人。” 没有等毛利兰问出口,山田花太郎走向窗边,看着远处拍打岩石的海浪,神情恍惚。 “我一直看着朽木小姐的背影,看着她不断的从受伤中站起,撑起薄弱的肩膀,与实力大相径庭的人战斗,终于成长为一位实力强大的死神。 我很弱,除了替她治疗一个接一个可怖的伤口,见证了她一次次命悬一线的危机,什么也做不到……” 毛利兰问道:“你记起了多少?” 山田花太郎微微一笑,“我作为医疗队员,参与了流魂街78区\"戌吊\"的任务,一名见证者。” 他不是依靠黑泽阵唤醒的记忆。 毛利兰沉吟了一下,道:“你的愿望?” 山田花太郎笑了笑,“有人说怯懦者有怯懦者的玩法,但是,我不想再做怯懦者。” 毛利兰瞳孔一缩,“你的意思是……” “我懦弱了一辈子。”山田花太郎笑容夹着无法忽视的悲伤,“最后,我想做一次勇敢的人。” “朽木露琪亚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毛利兰低声道,“你喜——” “不,兰小姐,你错了。”山田花太郎斩钉截铁的道,“有一种东西,比爱慕更深,比羁绊更重。” 像是看到了什么美好的东西,山田花太郎笑容变得很柔和,“净罪之塔,我看到了光。”贯穿了他平凡的世界。 毛利兰静默了一会儿,沉声道:“为什么是我?” 山田花太郎声音很低:“兰小姐,你很想解决蓝染忽右介,那样强大的人是需要帮手的。” “彩虹之子,我会帮你们找到。”山田花太郎看向下面,纷繁复杂的情绪全部收拢于心,“不寻回,杀戮永不停息。” 他看向她,眼神种尽是执坳,“兰小姐,这是我们的愿望,你答应帮忙,黑泽阵不会阻挠。”反而会做个推手。 毛利兰道:“你可以自己去做。” 山田花太郎摇头,“我要做这最后一根稻草。”神情中带上了乞求,“兰小姐,人们不该忘记错误。” 流动的空气显得沉重,毛利兰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你想揭开这一切的心是好的,但是我看不到意义。” 山田花太郎接下来的一句话说服了她,“真相,总有见光的一天,如果迟到,被欺骗的人最痛苦。” 人们不敢去相信,那他们就逼着所有人去相信一个事实。 镰刀挥下,残酷的真相摆在了眼前,朽木露琪亚,已经彻底消失,再无回转的余地。 第84章 怯懦者游戏:规则四 黑泽阵进门的时候, 就看见一个双腿盘坐在床上发呆的人,神思飘忽。 黑泽阵扬眉,“有新访客?” “我发现一个问题。”毛利兰苦思不得其解, “我很好说话?”一个两个都喜欢跟她做交易。 “才发现?”黑泽阵挑起她的下巴, 端详的眼神看得毛利兰毛骨悚然, “因为你长了一张很好骗的脸。” 毛利兰拍开他的手, 反驳道:“是一张真诚的脸, 大家都知道跟我交易不会出错。” 瞧瞧现世的一批人, 一个比一个会坑人, 脸黑心也黑的混蛋一大摞,稍不注意就会踩坑。比如…… “如果有人找你做交易, 你怎么办?”毛利兰看向黑泽阵。 “那他胆子得够大。”黑泽阵好像想道什么好笑的事,“我高兴起来, 加点料很正常。” 救人之后再杀人, 杀人中途又玩起猫捉老鼠的游戏, 完成任务后再反杀交易对象的事比比皆是。 黑泽阵表示, 交易的解释权一切归他所有。 交易方?呵呵, 首先得要命大,要么就是不要命。 毛利兰好奇的咨询了一下,“如果是乱步君……” “但凡抢他零食,或者脑子太笨, 他都容易配合途中干出反悔的事。” “白兰·杰索……” “致力于创造新世界的中二病?他喜欢一个活口不留。” “太宰治……” “他谈宝石生意的时候,有一个商人抱怨了下他入水导致迟到的事,下一秒, 人就下地狱去了。” “那纲吉君呢?他总是守信用的人吧?” 黑泽阵再次不客气的嘲笑了毛利兰, “醒醒吧,涉及尸魂界, 他只会下手更狠。” 圣人也会迁怒,更何况本不就那么白的意大利黑‘手党教父。 “OK。”毛利兰倏地往后一趟,仰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喃喃道,“我原来真是个大好人。” 黑泽阵没做评价,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谁心肠最软,况且是那个想起了一切的死神。 承载了朽木露琪亚死神之力的人,冥冥之中将众人聚集了起来,等待一个结束。 黑泽阵有时候也会感到厌恶,对这宿命般的轮回,也对这无休止的时间烙印。 毛利兰试探的看向黑泽阵,“你怎么看待露琪亚?公正点。” 尸魂界的因缘似乎因她而起,那似乎也是黑泽阵唯一明确了印象深刻的死人。 黑泽阵面上又浮起了毛利兰见过的冰冷笑意,“一个大义凛然的死神。”瞟了眼目露好奇的她,凉凉道,“拿得起,放不下的弱者。” 毛利兰黑线,黑泽阵对朽木露琪亚的恶意昭彰,简直让她怀疑露琪亚再次出现,他恐怕会再杀她一次。 “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最令人厌恶。”黑泽阵凝视着毛利兰,冷声道,“如果见到她,最好一把刀给她捅过去。” 毛利兰微愣,死了的灵魂还能见到?不过想想那个喜欢玩弄人心的蓝染忽右介,还真有可能。 “玩弄人心,践视生命啊……”毛利兰叹道,“你们这群人不怕遭报应吗?” 人心和生命都不可轻易玩弄,命运总会在出其不意的地方给予回报,加倍偿还。 黑泽阵这个人,同蓝染忽右介太像,但又诡异的有自己的原则,只招惹那些犯了他忌讳或者亲自找上门来的人,肆意玩弄。 在毛利兰眼中,他不像恶魔,更像一头野兽,巡视着自己的领地,不容侵犯。 “既然报应从一开始便存在。”黑泽阵把玩着手中的点火器,橘红色的火光在眸中跃动,“不如享受现在。” “享乐主义吗?”毛利兰伸了伸懒腰,轻笑道,“可我喜欢展望未来。” 黑泽阵意味不明的笑了声,“是吗?那你可得好好在死人的世界活下去。” …… 站在菲茨杰拉德赠送的豪华巨轮上,毛利兰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转向蜷在长椅上休息的江户川乱步,“太宰先生他们没来?” 江户川乱步蠕动了几下,不作声,还是一旁的与谢野晶子好意回答她:“未免他看着大海不停入水,还是叫敦押送他乘飞机去了。” “不是啊。”江户川乱步懒洋洋道,“他在你们就不好发挥了嘛~乱步大人得完成委托。” “委托?”毛利兰困惑的眼神看向与谢野晶子。 与谢野晶子甩了甩寒光四射的手术刀,笑了笑,“寻人委托,一个叫做白兰·杰索的人。” 毛利兰扯了扯笑脸,瞟了眼坐在甲板上看文件的沢田纲吉,她就说彭格列的人为什么选择一道?原来症结在这里啊。 乱不君,你太敷衍了,告知了纲吉君地址,就一边躺尸去了吗? 同一片甲板上,黑泽阵戴着墨镜,悠哉悠哉的躺着,对于身旁虎视眈眈的眼神视而不见。 绑着绷带的黑崎一护吃力地举着大刀,“说,露琪亚在哪里?”不顾额头上冒出的虚汗,强撑道,“她失踪的最后一段时间跟你在一起。” 黑泽阵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死了。” 黑崎一护怒道:“不可能,露琪亚不会轻易死去。” 从血战中活下来的死神,无一不是精英,怎么可能无声无息的……死…… 而且露琪亚被尸魂界众人再次遗忘的事太奇怪,不同于以往跟她息息相关的自己也一并被忘记,有关于黑崎一护的事却诡异的被补齐。 露琪亚被【太宰治】代替,不再是朽木家的养女,是一个离经叛道的新生死神,那个令黑崎一护感到胆战心惊的死神。 攻击在他身上起不了作用,黑崎一护伤不了他。 黑泽阵雷打不动的道:“爱信不信。” 黑崎一护刀锋逼近他:“我不信,告诉我她在哪里?” 露琪亚的灵压明明存在,他能感受到,却被一层隔膜挡住,难以探查。 突然出现的蓝染,极似灵王的感官,黑崎一护的不安如潮水般涌来,压迫着他每一根神经。 “没意思啊。”黑泽阵仿佛感受不到颈间传来的刺痛,沐浴在阳光下的眼睛渐渐眯起,“虚假的期望。” “你闭嘴!”黑崎一护暴怒的举起大刀,却被一柄刀剑挡住,冰块迅速沿着刀身漫上手臂,冻住他的动作。 “冷静,黑崎一护。”日番谷冬狮郎站在和煦的太阳下,周身冰块环绕,正如他此刻冷至谷底的心。 日番谷冬狮郎碧眸里冷漠至极,“回东京后,我会将浦原喜助和黑泽阵一并押往瀞灵廷,让总队长评判。” “小白……”当日装作安娜的女子,现如今的雏森桃担心的看着他。 不是错觉,自见面后,日番谷冬狮郎眼中再没有往日的温暖,整个人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严寒,发生了什么? 茫然失措的雏森桃只得把这一切归咎于蓝染的现身,蓝染大人又想对尸魂界下手? 小椿仙太郎左看看,右看看对峙的两位死神,讨好的笑笑,“我们都要回尸魂界请罪,不如都冷静下来?相信总队长能查清真相。” 为什么让他一个人来这修罗场?花太郎你丫的就只顾在房间吃喝睡!好歹是个副队长,队长不在了,你给他硬气起来啊!不要让人看低了他们十三番队啊! 似是感觉到小椿仙太郎的为难,毛利兰笑眯眯的插话道:“黑崎先生?不要冲动,轮船上一大堆的平民啊。” ‘平民’沢田纲吉、武侦成员、安室透和柯南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脸不红心不跳的女子。 见黑崎一护沸腾的情绪开始沉降,毛利兰蓝紫色的眸中笑意温和,“露琪亚小姐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 黑崎一护一怔,闭了闭眼道:“抱歉。”收起刀,默不作声的朝甲板下面走去。 毛利兰叹了口气,转向冰冷的死神,“日番谷队长?” 日番谷冬狮郎甩给她一个东西,冷声道:“我不喜欢这个玩意。” 闪烁着不详黑芒的蓝宝石,在明朗的天空下,也无端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错觉。 毛利兰对准太阳,举起它,“崩玉?” 传言是由死神们的灵魂凝聚而成的宝物,露琪亚就是靠这东西唤醒了【太宰治】? 日番谷冬狮郎不语,走到一边继续怔怔的看着碧蓝无际的海水。雏森桃踌躇半响,咬咬唇,转身离开这块怪异的空间。 黑泽阵瞟向握着崩玉的女子,眼中瞳色一深,“伪玉一块,只能迷惑定力不足的人。” 刺眼的光芒激得毛利兰眯起了眼,“很有意思的东西……” 是夜,躺在房间的白兰悠悠一笑,将目光从暗沉的海水移向桌边的男子,“哟,卧底做厌烦了,想摊牌吗?彭格列的雾守大人。” “kufufufufu~白兰君,都说了我不是雾守了哦~”六道骸潇洒的扬了扬紫发,带有数字六的红瞳弯起,“我现在还是个复仇者呐~” 白兰笑着咬了口蓬松的棉花糖,道,“我当然信你,骸君。”唇边笑意深深,“同为狱友的信任啊~” “所以我相信你不是故意去找毛利兰合作,比赛敷衍了事的行为。”白兰紫瞳中的笑意并不达眼底,“不是故意暴露了我跟复仇监狱的关系。” 沢田纲吉现在可将复仇者监狱盯得死紧,那个人也不好随意出手,逼得白兰不得不亲自来调查当年的事。 六道骸惊呼道,“怎么会?”异色瞳满满的困惑,“我可没告诉纲吉君我们世界的白兰,跟我一样被困在水牢深处多年~” “你跟黑泽君一样很令人讨厌啊。”白兰笑容满面的说着狠辣的话,“真想撕碎你们的厚脸皮。” 六道骸恍若听不见威胁,撑着下巴自言自语,“是谁把你关起来的呢?强烈的求知欲都迫使我放弃好玩的对手,登上这座轮船了啊~” 在杀气腾腾的房间里,贝尔摩德僵硬的坐着,天知道黑衣组织跟那所监狱有什么联系,Boss居然安排他听那个白发青年的命令?! 六道骸把调笑的眼神转向美艳的女人,她脸上苍白的神情并没有引起现场两个男人的怜香惜玉。 白兰看着贝尔摩德,笑了,“记住我的话哦,不听话的孩子没糖吃。” 贝尔摩德冷汗直冒,谢谢!她不喜欢吃糖! 下一瞬,六道骸笑眯眯的拂过那张美艳的脸庞,浅色的长发变为长长的波浪橘发,同样傲人的身材包裹在黑色的和服下若隐若现…… 贝尔摩德对着镜子照了照,里面的女人举手投足间都是不羁和艳丽。 贝尔摩德转头,问向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人,“这人谁?难得一个在容貌和身材方面都跟我不相上下的美人。” “一个连黑崎一护他们都不记得的死神。”毛利兰叹道,“十番队副队长,被露琪亚亲手杀死的前辈兼好友。” 黑泽阵那里毛利兰插不进去手,那就从日番谷冬狮郎心底悲痛的那个名字开始,他对露琪亚的复杂情绪来源于此。 “贝尔摩德,戴着这幅面貌出门吧。”毛利兰拉开房间门,神色在黑色光芒下尽显无情,“拉开这场游戏的开端。” 这个故事,裂隙的一端已经呈现,他们要做的只是将世界完美的隐藏彻底击碎,撕开那道伤疤。 不完美的世界里,是最适合游戏萌生的场所。 第85章 怯懦者游戏:规则五 浪潮声拍打的夜晚, 巨大的轮船在波涛汹涌中稳定前行,嘣的爆炸声和火光冲天而起,震醒了睡梦中的人。 “怎么了怎么了?”毛利小五郎蹭的一下从床上惊坐起, 想起过往的一系列意外, 第一反应就是, “这艘船又爆炸了吧?!” 妃英理赶紧打开手机, 看见女儿发来的保平安短信后, 心理一松, “出去看看。” 船身的震动不假, 一定是有哪个地方出了问题。 跑到爆炸声发出的地方,惊觉大家都站在门外, 一脸惊恐的看着燃烧着大火的房间。 “救火!”沢田纲吉冷声道,“里面还有人!” 这间房住的是昏迷中的伽马, 以及小椿仙太郎和山田花太郎两位死神。在这样大的动静下, 人都没出现一看就有问题。 日番谷冬狮郎霎时一回神, 随身的冰轮丸投掷而出, 烈火熊熊的现场顿时被突然出现的寒冰冻住、湮灭。 “我、我一定在做梦。”毛利小五郎咽了咽口水, “所以这个世界打算向我摊牌,它真的不科学!” 柯南也不禁点了点头,虽说心里有了准备,但直面冲击的震撼还是很大。 妃英理使劲拍了毛利小五郎一巴掌, 不意外的听到嗷呜的惨叫声,沉声道:“难怪你总是撞上谋杀现场,肯定是霉神缠身。” 初时的惊愕转瞬即逝, 两人连忙跟大家一起跑进冰雕的房间。 “松本……”日番谷冬狮郎愣了一瞬, 连连摇头,“不对, 你们长得不太一样。” 发型和身材服饰都很像,脸一样的美艳,但房间里的女人陌生得很,不是她……而且…… “贝尔摩德。”安室透皱眉,“你也上了船,还有,你这是在做什么?” 冰块包裹的房间也掩饰不了激烈打斗过的痕迹,烧焦的床和家具。 贝尔摩德站在伽马身后躲避着那个名叫雏森桃女死神的视线,伽马警惕着举着利刃的山田花太郎。 贝尔摩德抽了抽嘴角,“我就是听六道骸的话,来看看伽马先生的情况,结果那位小姐二话不说抽刀砍了过来。” 真的是冒着生命危险进行任务啊! 山田花太郎正将刀剑插进雏森桃的身体,被攻击的她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小白,是虚……” “山田花太郎!”日番谷冬狮郎怒道,“攻击同伴,找死吗!” 冰轮丸倏地出击,刚进门的小椿仙太郎唰的拔出刀,跟黑崎一护一起抵挡他,“日番谷队长,一定有误会!” 黑崎一护也道:“花太郎不是随意伤人的死神!他胆子没那么大!” 小椿仙太郎向自家副队长眨眼,“对啊对啊,快解释啊!”疯了都疯了!从不敢伤人的花太郎居然会把刀挥向雏森桃? 山田花太郎抽出刀,不忍心的撇开眼后,柔弱的女人缓缓倒地,被日番谷冬狮郎一个瞬步护住。 “日番谷队长,你心太软。”山田花太郎看着波涛汹涌的黑色海面,神色复杂,“而我等不了你们回尸魂界。” 崩玉破灭,体内被压制的虚已经醒了过来,虚化的面具正侵蚀着山田花太郎的理智。 不是谁都有日番谷冬狮郎那样惊才绝艳的天赋,能完美中和死神和虚的能力。 黑崎一护愣住,“花太郎,你的灵压?”有虚的味道。 日番谷冬狮郎抱住奄奄一息的雏森桃,神情陷在阴影里看不清,“你想起来了。” 他握住斩魄刀的手一紧,“我会禀告总队长,但你不能私自下手。” 日番谷冬狮郎早做好了决定,会回到静灵庭一同接受惩罚。 山田花太郎看了看迷茫的黑崎一护和在房间里神态各异的人们,笑了,“我不甘心啊,这件事我必须插手。” “雏森桃多存在的每一秒,我们内心的恨意便深一层。”山田花太郎捂住被雏森桃飞梅灼伤的胸口,“清醒的活着,总好过不明不白的死去。” 日番谷冬狮郎一震,“你们?”声音好似冰渣子,“想私下处刑?”跟蓝染忽右介一样漠视尸魂界的规则。 “你们在说什么?”黑崎一护不自觉的抖着手,看向他们,“花太郎?冬狮郎?” 山田花太郎一笑,虚化的面具骤然在脸上闪现,巨大的镰刀自窗外升起,两道人影腾空飞起,对着轮船斩下—— 黑崎一护惊呼:“焰!雫!” 小椿仙太郎震住,“仙太郎,虚化?不、不可能!” 毛利兰愣了,这就是仙太郎迫不及待的原因?利用‘松本乱菊’撕开雏森桃的记忆? “不管你在计划什么,务必抓紧我。”黑泽阵皱紧眉,拉住毛利兰,“空间在扭曲。” 毛利兰,你胆子太大了,跟穷途末路的死人一起玩命! 山田花太郎对着大家歉意一笑,“我的斩魄刀,有治愈的效果,用得好,也是一把利刃。” 激动的情绪下,虚假而混乱的记忆亦能像梳理萦乱的灵子一样,修正其中的谬误。 “花太郎。”小椿仙太郎看着他开始身体中飘散的灵子,惊恐道,“你不要命了!” “对不起,仙太郎,朽木队长会帮你。”山田花太郎望着空中聚合的粉色樱花,“我给他答案,他给我解脱。” 毛利兰转头,飞荡在空中的姐弟背后,一个男子的身影茕茕孑立,似樱花凋零的刀刃穿过山田花太郎,席卷着整艘船。 “朽木白哉——?”日番谷冬狮郎张大了眼睛。 两姐弟逼近众人,银铃的笑声在窒闷的空中回响,携着喷薄而出的恶意。 一男一女的声音一唱一和,敲击着人们的心脏。 “我们玩一场游戏吧,怯懦者的游戏,胆小懦弱的你们会遗忘自己,在给予的身份里寻找最爱——杀死他。” “注意哦,懦弱的你们违抗不了勇敢者,一日不逃出游戏,一日就得按照他的要求来。” …… “兰?兰?醒醒!”担忧的女声叫醒了沉睡的女子。 “你是……”毛利兰睁开眼,黑发绑成包状丸子头的少女映入眼帘,“雏森桃?” 雏森桃面容看着没有初见的稳重,犹带少女的天真,红彤彤的脸蛋看着前方走远的一众黑色制服人群,眼中满是崇拜。 “兰,我们没事了,是蓝染队长救了我们。”雏森桃羞怯的道,“他好厉害,一下就将虚杀死了。” 蓝染?救人? 毛利兰倏地看向中间穿白色羽织的一人,他身后跟着同行的黑色死霸装的队友,气势凛然。 其中一个银色长发的死神叼着根青草,百无聊赖的将手背在脑袋上行走着,在看到毛利兰惊讶的眼神时,对着她咧开嘴,露出个邪佞的笑容。 “黑泽阵?”毛利兰看了看周边陌生的环境,低呼道,“尸魂界?” “小兰姐姐!”一个小鬼头的身影奔过来抱紧毛利兰,声音里满是后怕,“你们没事太好了!” 毛利兰推开他,“柯南?” “是啊,小兰姐姐你不记得我吗?”柯南害怕的道,“被虚吓着了?桃子姐姐,小兰姐姐没事吧?” “放心,我保证,你的小兰姐姐一点事都没有。”雏森桃拍着胸脯道,“蓝染队长那么厉害,大虚连我们一根毛发都没碰着!” “你还说!我就不该同意你们大晚上跑出去……” “对不起,我也没想到去真央灵术学院的路上还能出现虚,明明小白都说很安全……” …… 听着一大一小的对话,毛利兰总算弄懂现在自己的处境了,貌似她跟雏森桃是来自同一街区的同学,现在正就读于死神的学校。 两人本想今晚悄悄探探学校的鬼泣之谜,却不慎被虚偷袭?蓝染忽右介等一众死神碰巧救了两人? 柯南是她这个身份的弟弟? “没错哦,兰小姐。” 虚空一道透明的少女身形闪现,清晰的声音仿若在耳边低喃,“这里是雏森桃的记忆,你们在其中有她为你们赋予的各自身份,自圆其说。” “兰小姐,应花太郎的要求,您的记忆已保留。”持着镰刀的少年道,“去吧,在这片虚假凌乱的回忆中,寻找真实。” 他们是附着在镰刀上的残魂,被山田花太郎自涅茧利的实验室中盗走,只为达成一愿——清醒的痛苦。 天空骤的巨变,红月高高挂起,一座眼前恢弘的白色建筑突现眼前,它的名字自心底油然而生,真央灵术学院,培养死神的学校。 毛利兰跟着雀跃的少女跑进去,她迷恋的眼神目不转睛的盯着将台上的蓝染忽右介,显然一个沉沦爱河的女子形象。 温文尔雅的男子讲课结束,一道凌然的身影走进教室,面无表情的看着台下的学生。 毛利兰困惑道:“他是谁?” 雏森桃纳罕的看着她,“兰,你忘了?他可是四大贵族之一,朽木家的当家,朽木白哉。” 毛利兰垂眸,这就是朽木露琪亚的哥哥? 朽木白哉英俊的脸上不染分毫情绪,声音冷酷似深冬的冰刃,刺得人皮肉割裂。 “我宣布,这里的规则,唯我命是从。” 瞬间,一种无形的束缚压在身上,毛利兰不可置信的看着台上的男人,她反抗不了朽木白哉口中说的话? 朽木白哉扫过课堂上怔忪的人们,冷笑道:“侦探们,去查清月亮染红的原因。” “好呀,老师。”江户川乱步睁开惺忪的眼睛,打着哈欠道,“乱步大人要奖赏,一整年份的零食大礼包!” “哎呀,真麻烦。”毛利小五郎困倦的挠着头,“查案比上课还累。” 毛利兰脸一黑,雏森桃,为什么她还跟爸爸是一届的同学,年龄逻辑呢? 第86章 怯懦者游戏:规则六 “尸魂界以前的月亮跟现世一样的清澈明亮, 皎洁无瑕。就在某一天,鲜艳的红色爬上明月,莹白染上暗红……也就是在那个时候, 学校有了鬼泣的传说…… 子夜的插花教室, 常常传出女子凄凉的哀鸣声, 曾有人不小心看到过, 她在哭, 眼泪红得跟天上的明月一样阴森恐怖……” 雏森桃正热心的为人们讲述近期的校园故事, 说到恐怖的地方, 自己也不禁抖了抖肩膀。 “兰你不是最害怕这类故事吗?上次我央求了你好久才答应我去看看,这次怎么……”雏森桃疑惑的看着积极性高涨的同伴, “他们是侦探我理解,但你?” 三双眼睛, 一双困惑, 两双带着打量, 一致的向毛利兰看来。 毛利兰道, “我最近在考虑要不要向侦探行业发展。”一脸兴奋的拉住旁边的爸爸, “所以,收我为徒吧!名侦探!” 毛利小五郎和江户川乱步竟然是死神学校出了名的大侦探,不抓紧机会加入进去,岂不浪费了名正言顺查清事实的机会? 江户川乱步撇嘴, “假,太假,傻瓜才收黑心的家伙当徒弟。” 毛利小五郎一巴掌拍向他脑袋, “我看小姑娘就很有眼光, 一看就是当侦探的好苗子,你什么眼神?” 自带天然滤镜的毛利小五郎握住毛利兰的手, 得意的道:“小兰是吧?相信我,你不会后悔拜我为师!” “谢谢师傅!”毛利兰高兴的道,“我一定努力查清真相!” 江户川乱步不屑的哼了哼,跟蜗牛一样慢慢挪出了教室。 “切,没礼貌的小鬼。”毛利小五郎不满道,“走,我们一起,我就不信两个还比不上他一个!” 说完立刻莽头往前一冲,被若有所觉的江户川乱步一个侧身,猛地撞上前方的一堵肉墙。 毛利兰眨了眨眼,妈妈也在这? 佝着腰的毛利小五郎闻到熟悉的气息,头一抬,露出个尴尬的笑容,“是、是妃英理啊……” “怎么?不开心见到我?”妃英理叉着腰俯视道,“这又是要去哪个酒馆喝酒?还是准备勾搭哪个新学妹?” 雏森桃小声在毛利兰耳边科普,“学长学姐是情侣,不过呢,毛利学长嗜酒成性又喜欢美人,常常惹学姐生气,两人一言不合就容易吵起来。” 毛利兰点头,这点倒跟现实没什么差别。 这边窃窃私语,那厢毛利小五郎声音就是一扬,“说什么呢?我这是去干正事!查案呢!” 妃英理抱胸,“哟,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好骗的人,不知道你又想打着查案的名义上酒馆?” “上什么酒馆?”毛利小五郎涨红了脸,“我那是去收集线索!” “屁的线索!” 妃英理扫过带着讨好笑容的毛利兰,不虞的神情本能的一缓,头转向男人死不悔改的面孔,火气更加大了。 “毛利小五郎!现在还想带着单纯好骗的女孩子给你买单,你越来越不成样子了!” “我没有!你污蔑我!” “你有!” “我没有!” …… 不想掺和进夫妻吵架的毛利兰赶紧开溜,“师傅,我先替您探路,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啊!” “兰小姐,你慢点。”江户川乱步懒懒的声音在后面嚷着,“注意小孩子哦~” 小孩?学校里怎么会有小孩? 毛利兰跑过学校剑道部的时候,不以为意的脑袋顿时被从天而降的矮个子砸了个满头。 “哎哟——”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毛利兰揉着头上的大包,耳熟的声音令她半睁开了只眼睛,“柯南?” “小兰姐姐?”柯南告饶的动作一顿,满是惊喜的抱住她,“太好了,真是小兰姐姐!” 毛利兰看看旁边高耸的墙壁,再低头看看蹦蹦跳跳的小孩,再次深感心累,她早该知道柯南没这份乖觉,会老老实实在木屋里等着。 “我觉得你下次堂堂正正走学校正门就行。”毛利兰转动了下嘎吱脆的脖子,“不要再选出其不意的出场方式。” 你是够幸运有人垫底,突遭横祸的她就不是那么很好了,得亏她不是活人,否则脊椎骨准断了! 死神学校真的没人看门啊! 柯南身体一僵,连连再次道歉,“我、我忘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会下意识选择偷跑进来了,仿佛自己干过很多次,不经允许私闯重要场所的事…… “小兰姐姐,你没事吧?”柯南紧张的看着她,“我好像听见——” “没事,你比较走运。”毛利兰摆摆手,她一个死人,人造的身体在骨头方面砸不出大问题。 柯南:“……” 是不是哪里不太对?走运的是他? “你还是告诉我,你来学校干什么吧?”毛利兰盯住眼神闪烁的柯南,加重了语气,“不要骗我,柯南。” 柯南不知怎地心里一慌,连忙答道:“不是,我担心小兰姐姐你们又冒险去查‘鬼泣’的事,我路过酒馆的时候,听里面的人说那里很危险,每晚上都会传出惨叫声,所以才来学校……” 毛利兰皱眉,“又是‘鬼泣’?” 跟朽木白哉要求查的红月之谜有什么关联?朽木白哉有什么目的? 毛利兰敢保证,她见到的朽木白哉绝对是真真实实那个,似乎他跟山田花太郎也做了交易。 “小兰姐姐?”柯南眨巴着大眼睛,侦探的直觉蠢蠢欲动,“你想到什么了吗?” “柯南是个喜欢冒险的孩子。”毛利兰冷不丁的冒出句话,笑眯眯的看着他,“我们一起去冒险吧?三年级的插花教室。” 毛利兰带着满眼迷茫的柯南朝着一个地方走去,路过剑道部的时候,眼尖的看到一男一女在一颗樱花树下交谈。 毛利兰立马捂住柯南的嘴,蹲在墙角,小心的看着树下面的两人,蓝染忽右介和雏森桃? “蓝、蓝染队长。”雏森桃摩挲着手心,声音跟蚊子一样小,“我、我毕业后可以加入五番队吗?” 蓝染忽右介毫不犹豫的点头,温文尔雅的道:“当然,我们队伍欢迎任何有资质的学生,我看过你的成绩,你是个优秀的死神,欢迎你加入我们哦。” “谢谢!”雏森桃红着脸鞠了个躬,“蓝染队长,我一定会加倍努力!不辜负您的期望!” 大声的宣了个誓后,雏森桃跌跌撞撞的跑远了,看样子被迷得不轻。 望着女孩的背影,蓝染忽右介忽的一笑,“好苗子~” 毛利兰摇摇头,“傻姑娘,那句话对谁说都一样,并没有指名道姓啊。” 雏森桃,爱慕着蓝染忽右介,或许因此做过一些无法挽回的事,例如,被利用…… “小姐眼光真好。”背后突然想起个笑意满满的声音,“蓝染也有看走眼的一天,没向你下手,转而把手伸向你同学。” 毛利兰瞬间回头,浅紫色短发的男人身披羽织,细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眯眯的看着偷听的两人。 又是一位队长?是谁? “你是谁?”柯南将他们的疑惑问出了口,在看到男子扬起的披风上的数字后,怔了怔,“三番队队长?” 不对!黑泽者跟她说过,三番队队长是个黄色头发,看着很颓废的男人。 而眼前的男人纵使笑容满面,也给毛利兰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正被一条毒蛇盯上。 毛利兰下意识的拉着柯南后退一步,道:“你是谁?” 男人摸了摸下巴,“三番队队长,市丸银。” 他笑眯眯的唇边满是危险的意味,“小姐,我为什么总有种错觉?从未见过你,就像那个男人一样。” 毛利兰一怔,怎么会?雏森桃的记忆空间不是会自动填补每人的身份吗?为什么还会有人不认识她? 很奇怪,太奇怪了。 是雏森桃本能的觉得改变不了此人的认知,还是他有什么特别? “我也感觉像没有见过您。”看着市丸银抚摸着刀柄的手,毛利兰咽了咽口水,“不知您说的那个男人是谁?或许我们有什么共通之处。” “五番队副队长,黑泽阵。”市丸银笑眯眯道,“我印象里是刚刚那个女孩子,雏森桃,蓝染的好助手。” 毛利兰愣住,记忆的断点? 黑泽阵曾任过死神这件事毋庸置疑,雏森桃亦会按照过去安排个符合回忆的身份,不会像他们这群凭空出现的人一样身份不定。 市丸银是黑泽阵也不知道的过去,并且在雏森桃记忆中占很重要成分? 但毛利兰不会感觉错,这个男人对蓝染忽右介和雏森桃都没好感,却似顾虑着什么,提起他们都是一副和善的模样。 “小姐,你的表情在说你明白怎么回事。”市丸银笑容不变,“方便告诉我这个无知的人吗?” 这不是请求,而是一句通告,似乎毛利兰要是不说,下一秒,那双轻柔抚摸刀柄的手,立刻会斩断她的脖子。 毛利兰笑脸僵住,在说与不说间,她选择……“市丸银队长,您有没有怀疑过这个世界的虚假?” 柯南豆豆眼:“啊咧?” 市丸银挑了挑眉:“哦?” “比如……”毛利兰笑了笑,“您已经死去。” 只有死人,黑泽阵不会提起,也没兴趣去探究;亦只有与雏森桃的恐惧相关的死人,她不敢扭曲他的记忆。 毛利兰笑容越发真诚,“我从未在尸魂界听说过您,但却在雏森桃的回忆里第一次与您相见。” “嗯?”市丸银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我为了一个真相潜入。”毛利兰顿了顿,道,“您认识松本乱菊吗?” 市丸银笑容一顿,转瞬又恢复成笑眯眯的样子,语调轻松中却带着威胁,“你在挑衅我?” 果然,能激起雏森桃记忆波动的松本乱菊,同这个男人关系匪浅。 倏地,在这停滞的空气中,空间彻底扭曲,毛利兰睁开眼,柯南正低头不停的向她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小兰姐姐?” 毛利兰扳正骨骼,愤愤的道:“受到刺激,也不用回到我被砸的当下吧!” 柯南不解:“小兰姐姐,你在说什么啊?” 毛利兰摇摇头,暗道:也不知幸或不幸,查出了市丸银的重要性,但也明确了一点,不能正面接触他,否则,又得回溯。 记忆空间可真是个头痛的地方,一切心意得看这片空间的主人,那两姐弟对其他人操控范围不大啊? 雏森桃,你想隐瞒的事实就是你不愿回想的过去吗?何必呢? 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告诉她,这一切,跟你重视的蓝染忽右介有关。 他欺骗了你,你付出了代价。 第87章 怯懦着游戏:规则七 得到前一番重要情报的毛利兰并没有再触警报, 明知见市丸银会被重启,难道还要去挑战困境? 毛利兰可没有在同一个地方打转的准备,所以她选择的目标跟前一次一样, 按照想法去调查‘鬼泣’的谜案。 “小兰姐姐, 我们这是去哪里啊?”柯南一头雾水的跟着前方大步前进的人跑, “你刚刚真的没事, 我好像听到了骨折的声音……” 毛利兰点头, “没看我健步如飞吗?放心啦, 柯南。” “好吧。”柯南皱皱眉, 见她动作没问题,只得放下心里的紧张。 毛利兰道:“我猜你是担心我们继续探查学校的诡事才到这里, 正好我也想调查清楚原因,干脆就一起去事发地点。” 一口气解答完柯南的疑惑, 头也不回的穿过剑道部, 直奔目的地。 真央灵术学院的插花教室, 精巧的瓶中插着极附美感的花卉, 但与现世种类繁多的花朵相比, 在这里,仅有三种花。 待雪草、马醉木和金盏花竞相开放,争妍斗丽。 “新同学?” 安静的教室里,白发男子捧着花束有条不紊的插着, 站在花丛中央的他乍一看给人一种惊艳的温和美感。 但此时的毛利兰眉毛却微不可察的抽动,非但没被眼前的美景蛊惑,反而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男子。 毛利兰道, “白兰……老师?” 俨然一副教师装扮的白兰笑容和蔼可亲, 看得深知他本性的毛利兰心脏一抽,白兰也被拉了进来? “同学, 你好面熟,我们见过。” 白兰咔嚓一下,剪断多余的花枝,落入桌面的纯白花朵在他‘无意’的碾压下变成绿白相间的坨状物。 毛利兰眼神扫过被摧残得不成花样的待雪草,嘴角微微抽搐,认真的吗?喜欢辣手摧花的人变插花教师? 在白兰温柔的笑容下,毛利兰硬生生打了个寒颤,“老师,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瞟了眼颇为优雅的花卉,“如此……敬业?” “兰小姐作为学生,也很敬业呢~”白兰 蓦地一个惊雷,笑容依旧,“快上中天了,还来教室。” 毛利兰惊讶,“你居然没失忆?” “空间骤变的感觉我很熟悉。”白兰摆正花瓶,微微扬眉,“抢先做点预防是聪明人都能办到的事。” “哦,你可真厉害。”毫无防备·不聪明·全靠作弊·毛利兰没什么感情的夸奖了一句,“不愧是你。” 听不懂两人话的柯南一脸懵逼,但毛利兰与白兰之间的熟识本能的激起了柯南的防备。 柯南插进两人中间,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道,“老师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晚上又没有课,还是说约了人在这里见面,男的女的?是谁?跟学校‘鬼泣’的传说有关?看老师这么气定神闲的样子,一点也不害怕,是知道怎么回事了吧?你跟小兰姐姐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接近她有什么目的?小兰姐姐最近想跑教室……” 篼头一大堆问题下去,语句间是不加掩饰的敌意。 没错,蓄意‘勾搭’小兰姐姐的人都是他名侦探的敌人。 “哟,兰小姐你弟弟很关心你啊。”白兰捧场的鼓了鼓掌,“还是个小机灵鬼。” 毛利兰笑道:“小孩子好奇心强很正常。” 柯南不忿的道:“我不是小孩子!我——”我什么? 一股怪异的灵光穿过,分不清现状的大脑懵了一瞬,但在看到两张同样微笑中带着诧异的脸时,气闷再次涌上心头。 什么嘛?两人肯定瞒着他一些事! 毛利兰顿了一下,略过柯南兀自烦闷的神情,看向白兰,“老师知道些什么?” 柯南有些事糊涂,但在查案的直觉方面鲜少出错。 白兰笑了一下,“兰小姐,这可真是冤枉,除了平时插插花,洒洒水,我能知道什么?” 毛利兰啧了一声,“所以你深夜出现在插花教室,就只是兴趣来了,摆弄一下花束?” 撒谎之前,拜托照照镜子好吗?有人大半夜不睡觉来传闻里老是发出怪声的房间干事,不是有鬼就是有病。 也不对,白兰·妄想毁灭全世界·杰索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病得不轻…… 按照纲吉君的说法,另一个白兰借着窥伺平行世界的能力,混得风生水起,搅合得平行世界差点玩完? 但在回到本世界时,彭格列惊异的发现他这些年安分守己的事实,若不是通过平行世界知晓白兰的‘伟大梦想’,很容易忽略其性格的本质。 尤其是各个世界记忆能共通的白兰·杰索,一点出彩的地方都没有,就真的给人一种暗处蛰伏的感觉。 遑论纲吉君刚打完平行世界的胜仗,一回来,发现家都被偷了?彩虹之子踪迹全无? 纲吉君在急切的寻找白兰,不惜请上武装侦探社的招牌江户川乱步来调查白兰的下落? 想到这,毛利兰眼睛一眯,“白兰先生,你导致了彩虹之子的消失?” 平行世界的白兰很早开始,就喜欢把其他世界的自己做成没有自我意识的主要战力,在坑‘自己’方面一点都不手软。 因此,毛利兰有理由相信他们世界的白兰亦是如此,往对自己有利的地方坑‘自己’什么的…… 超直感的纲吉君不好糊弄,彭格列成员的强大,将这些一众实力出众的人员全部送往平行世界,给了本世界的白兰可操纵的空间。 试问毁灭世界最快的方法是什么?很简单,从掌握世界生命构成基础的七的三次方入手。 纲吉君说曾经也怀疑过他,见过白兰一面,的确感受到白兰在经历平行世界之战后,对他们都没了敌意,变成很‘和善’的人,这才没接着查下去。 但在被封印的玛雷指环重现之时,与其相关的白兰骤然借六道骸的手意图抢夺,这就很明白了。 白兰·杰索不曾改变,照旧谋划着自己最初的梦想。 ‘……时间荏苒,本性不移……’纲吉君当初说的话也有这层含义? “白兰先生对梦想的执着令我佩服。”毛利兰笑了笑,“纲吉君在你这栽了个大跟头啊……” 一个能在没有玛雷指环下都能共通平行世界记忆的白兰,在‘自己’毁了无数个平行时空后,肯定知道彭格列会寻求其他世界的同位体帮忙,怎么会在彭格列方面不有所防备? 毛利兰推测,白兰应该是麻痹了平行世界的自己,放任彭格列来主世界寻求帮助,给他送了一大堆‘助攻’。 “半途进入里世界的你们总能成长得令我惊讶。 ”白兰笑得很欢快,“难怪能在这个聪明人居多的世界混得风生水起。” 白兰看着恍然大悟的毛利兰笑了,“聪慧得我都想挖黑泽君的墙角了呢~” 毛利兰一哽,对这种欣赏敬谢不敏,“我自认三观正常,对这个世界颇为热爱。” 毁灭世界的爱好简直比黑泽阵漠视生命更难以接受。 果然,对比起来,黑泽阵还是更能让她接受,至少人只看得起有价值的‘东西’。 “跟纲吉君一样不懂我理想的伟大~”白兰可惜的叹了声,“贪婪遍布的世界有什么守护价值?创造一个崭新的世界不好吗?人人都坚守正义善良~” “不,人都有爱憎,不可能完全摒除糟粕。”毛利兰道,“正因为看见了世界的暗处,才会更加珍惜眼前的美好。” 只有纯白或纯黑的世界,才是真正的乏味,也只有失去自我的人,才会达到白兰的要求。这不是毛利兰畅想的世界观。 白兰似乎听过无数次类似的说法,无趣的耸了耸肩,“好吧好吧,我是个宽容的人,不强求。” “我还真是谢谢你。”毛利兰话锋一转,“那这间教室还真的激起了白兰先生的某种兴致?” 不存在记忆遗忘,同样具有空间能力的白兰很难被困在这一小片记忆的天地。 在白兰笑嘻嘻的眼神下,毛利兰秀眉一皱,“你跟雏森桃有什么关系?” 或者说蓝染忽右介有什么联系? 平行时空,蓝染忽右介的精神体到过【中原中也】的世界,白兰知晓去往平行世界的办法…… 消失的彩虹之子与蓝染忽右介操纵的黑衣组织关系匪浅,白兰主导了彩虹之子的消失…… 毛利兰脸色一变,“你跟蓝染忽右介合作?!” “哈哈,兰小姐恭喜你又查探到了新线索。”白兰兀的笑容一深,“我们只是殊途同归而已哦~” 下一瞬,颀长的身形骤然一散,只留余音在教室徘徊不息。 “主世界与单一的平行世界大不相同,生与死交接,规则界定下,弱者只配被淘汰~” “小兰姐姐?”柯南担心的看着毛利兰黑下来的脸,听不懂对话的他只能尽力从中过滤信息,“他是敌人?” 瞧见柯南懵懂的笑脸,毛利兰蓦地一笑,蹲下来扳正他肩膀,“柯南,帮我一个忙可好?” 柯南一怔,惊喜道:“小兰姐姐的忙我一定会帮!”他终于对小兰姐姐有用了! “在这里我们都跟雏森桃住在一起。”毛利兰看着这张脸道,“小孩子有小孩子的优势,帮我观察下她最喜欢和最讨厌的地方怎么样?” 小孩子,大人最容易忽略他的危险性,习惯性的认为天真的孩子不谙世事,他什么也不懂。 雏森桃不会防备柯南,这个内里成年的侦探。 “你马上回家去找她。”毛利兰笑道,“我去一趟瀞灵廷找朽木老师。” “现在?”柯南听出她话里的催促,“‘鬼泣’……”的谜底还没解呢…… “我知道怎么回事哦。”毛利兰眼神暗了暗,复又笑逐颜开,“你探出雏森桃的爱好,我交换这个秘密怎么样?” 柯南一喜,“好的,小兰姐姐!”说完,一溜烟的向着来时的方向跑,“等我好消息!” 看着小孩子的身影逐渐跑远,毛利兰笑着转向窗外的红月,喃喃道:“柯南有一点说对了,白兰的确在等人,一个从游戏开始就在等的人。” 白兰与六道骸,一个加深雏森桃记忆空间对人的真实感,幻术师对抗幻术师,模糊了对此地的虚假感。 一切为了,最接近真相的黑泽阵,遗忘现在、回忆起往昔的黑泽阵。 “小姑娘,你是在等我?” 邪肆的声音在门边响起,无声无息的脚步伴着灼热的呼吸靠近。 “在这危险的教室里,是希望?还是我带给你的绝望更加醉人心神?” 第88章 怯懦者游戏:规则八 通过透明的教室窗户, 可以见到高高的红月凌空高照,将整个尸魂界晕染成了血色的一片。 凭毛利兰对黑泽阵的了解,在初见黑泽阵的第一秒就看出他并非她认识的那个人, 是一个陌生的黑泽阵。 漠视生命的冷硬脸庞上, 墨绿色的眸子尽显对世人的嘲弄和残忍, 冷血是毛利兰对他的第一印象。 当黑泽阵阴冷的声音在这教室响起时, 就连毛利兰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小姑娘, 深夜到此, 也是对‘鬼泣’感到好奇?”黑泽阵温和的低沉嗓音在此时显得危险重重, “要知道,好奇心可以害死猫。” 毛利兰晒笑道:“哪里哪里, 我在这里纯粹是朽木白哉出了个难题,命我们查出红月的原因。” 她转身, 笑意嫣然的道:“我是个小人物, 对朽木家的奖赏还是很动心的。” 清澈的蓝紫色眸里漾着温柔的笑意, 坦然自若的态度令黑泽阵静默了一下。 毛利兰继续道:“死神大人, 您知道‘鬼泣’与红月的联系吗?据说二者同时出现在尸魂界。” 一脸气定神闲的看向黑泽阵, 灼灼的目光直愣愣的盯着他,一副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模样。 对面的人还在沉默,诡异的气氛下,毛利兰只得再次出身, “死神大人?” 黑泽阵怔了一下,蓦地抬起毛利兰的手腕,凑近她的肩颈嗅了嗅, 激得裸露的皮肤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黑泽阵的语气冷若寒冰, “你身上有我讨厌的气息。” 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令毛利兰懵了一下, 这是啥意思?讨厌的气息? 毛利兰僵硬的笑了一下,“我怎么闻不到?”您老是属狗的吗!啊? “你似乎从未用过这股力量。”黑泽阵放开她,冷声道,“死神,你跟朽木露琪亚什么关系?” 毛利兰微微愣了一瞬,朽木露琪亚?是在说支撑着这具身体的死神之力?黑泽阵对这股力量这么敏感? 他跟朽木露琪亚究竟什么关系?明明与露琪亚关系之深的黑崎一护都没觉察到,怎么独独黑泽阵能查到? “我讨厌她。” 黑泽阵冷不丁的唤回了毛利兰苦思的脑袋,她这才发现自己刚刚不小心问出了口。 毛利兰呆了一下,“……喔。” “怎么?你很介意我跟朽木露琪亚的关系?”黑泽阵饶有趣味的道,“不会是暗恋我吧?” 毛利兰心一哽,当即面红耳赤的反驳,“怎么可能!你少自恋!明明是你——” 未竟的话在看到黑泽阵不带丝毫笑意的冷眸时戛然而止,心里顿时莫名的一阵空落。 他不是毛利兰熟知的黑泽阵。 “用着这幅面貌出现在我面前,不得不说,你胆子真的很大。”黑泽阵冷笑,“小姑娘,派你来的人有没有说过一句话……” “我黑泽阵最是厌烦他人的挑衅。” 面貌?什么面貌? 毛利兰低头,心底瞬间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红白相间的和服式制服仍在,迥异与干净整洁的服饰,心口处大剌剌的破了个洞,鲜红的液体正缓缓流下,侵红了整件衣服。 分不清是月光的衬托,还是这惊悚的一幕,毛利兰只觉呼啸的冷风一刮,全身止不住的哆嗦。 毛利兰脸一白,幻觉? 似是看出毛利兰的悚然,黑泽阵皱了皱眉,“傀儡吗?”惨白的脸不知怎地令他心一紧,“你在这里不是因为蓝染忽右介?” “你认识蓝染忽右介?”毛利兰猛地抬头,惊异道,“我还以为你不认识他。” 黑泽阵嗤了一声,“我是五番队副队长,你说呢?”野兽的眸子一眯,“一个彻彻底底的虚伪家伙,满身的血腥气。” 毛利兰喃喃道:“他应该在无间地狱啊……” 纵使会逃出来,但黑崎一护明明白白的说过蓝染忽右介那时还应该呆在牢底最深处,尸魂界一直没有放松对他的监管。 “地狱?”黑泽阵讥诮道,“本就生自地狱的灵魂怎会害怕地狱……沐浴着拯救尸魂界的光辉,他们只是将恶鬼放回了人间。” 毛利兰霎时一阵心惊肉跳,因为有功绩,蓝染忽右介被释放过? “算了,我跟一个傀儡谈什么?”黑泽阵自嘲的一笑,“命运是个轮回,无人可逃。” 他越过毛利兰,一把长刀在手中凝聚成型,闪着黑色的不祥光芒在红月下弹出铿锵的脆响,呜呜呜的哭泣声骤然在房间响起。 “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我的错……我的错……” 毛利兰惊愕的回头,柔弱的死霸装女子蹲在墙角掩面,泣不成声的呜咽声断断续续。 雏森桃?她怎么会在这?还是一副死神的装扮……不对,这是现如今的她! 黑泽阵面上没有一丝情绪的走进,漠然道:“知道真相的人都得死,尤其是太过愚蠢的你。” “等等,你要做什么?”毛利兰惊声道,“把刀放下!” 黑泽阵一顿,眉头再次隆起,寒冰似的眼神瞟了毛利兰一眼,失笑道:“我有没有说过你很面熟?” 毛利兰:“……?” “总能掀起我心中的波澜。”黑泽阵勾起的唇边漏出个充满恶意的笑,“击溃人心的纯粹是多么伟大的壮举。” 恶魔,这就是恶魔! 毛利兰仿若被定住,眼睁睁看着黑泽阵锋利的刀刃插入雏森桃的身体,一片片削去灵体的血肉,不成人形。 看不清人样的女子一边哀嚎一边哭泣,弥漫在整个教室血腥气充斥了她的绝望。 “对、对不起——救、救我啊——!” 不曾间断的道歉演变成了求生的渴望,但在魔鬼的睨视下一点点湮灭于无息。 惨烈的惊叫声中,黑泽阵笑了,“你看,罪孽永不可饶恕,这人间便是你的地狱。” 毛利兰毛骨悚然的看着糊成一坨的□□,哀求的看着她,“救我。” 毛利兰木然转向笑吟吟的黑泽阵,“我看不出这有什么意义?对一个弱女子下这样的残手。” 黑泽阵缩小了手中的刀,匕首大小的尖端沾染了残余的血液,他嫌弃的擦了擦,而后向着毛利兰走来。 危险逼近的感觉令毛利兰忍不住后退,直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退无可退。 黑泽阵单手撑着墙壁,仗着高大的身躯,居高临下的俯视她,右手的匕首在手转漂亮的花型。 男人鬼魅的嗓音在耳畔低喃,“小姑娘,好奇心不要太大,否则,代价必定是惨痛。” 毛利兰警惕道,“你要做什么!”声音不可控的加大,“黑泽阵!你疯了!” 黑泽阵冷硬的脸庞一笑,道, “我本来就是疯子……” 尖锐的痛感骤然刺穿毛利兰的腹部,空间又一次的扭曲中,意识朦胧间,她恍惚看到了黑泽阵狞笑的脸一顿,拔出的尖刀划破了男人的手臂…… “没……” ‘没’什么? “兰?兰?醒醒!醒醒!” 女子惊恐的声音叫醒了浑身颤抖的毛利兰,强行睁开的眼睛马上就看到了一大一小两张泫然欲泣的脸。 柯南和雏森桃? 忍着腹部的疼痛,毛利兰声音嘶哑道:“我这是怎么了?” 这次回到一开始了吗?雏森桃竟然会因为黑泽阵对她出手回溯? 雏森桃抽噎道:“都怪我硬要小兰陪我去探探学校的传闻,不然不会遇上大虚……如果不是蓝染队长救了我们……小兰就……” 柯南挤开雏森桃,急切道:“小兰姐姐,你伤口怎么样?雏森桃姐姐给你治疗过了,也不知道好没好?” 看着毛利兰捂住腹部惨白的脸色,柯南惊慌道:“怎么?还在痛吗?小兰姐姐?” “没事,雏森桃的治疗术很好。” 毛利兰摇了摇头,他们居然全部是以真身进入这片空间,没想到受的伤是真实的,更没想到黑泽阵会对她出手…… 毛利兰看了眼前方走远的五番队成员,心上不由涌上一阵惶惶,黑泽阵…… 这次他站在对立面,强硬的杀害着企图寻找真相或知道真相的人,是他隐瞒的不想别人知道的过去吗? 毛利兰有些无措,黑泽阵忘了两人搭档的事实,她该怎么办?真的要撕开他竭力隐藏的事吗? “小兰姐姐?”柯南皱眉,嘟着嘴不满道,“那些死神有什么好看的!” 银发的男人最讨厌! “小兰,你不会被感动了吧?”雏森桃暧昧的笑笑,“他为了就你,手臂可都差点废了。” 毛利兰一震,蓦地看向黑泽阵的右手,红色的血在月光下更加刺人,染红了他大半边身子。 他受了重伤? 大喇喇露出的臂膀上,狰狞的血口不住地外渗血,本人似乎毫不在意,任由血液流淌,冷脸拒绝着队友的靠近。 “他……” 毛利兰记得很清楚,刀尖只划开了一条小口子,不可能有这么深的伤口! 雏森桃叹口气,“这么重的伤,为什么黑泽前辈不让人帮忙治疗啊,这样下去,估计得修养好一阵子。” 毛利兰敛眉,默不作声的站起来,望了眼逐渐走远的人,偏头看向这两人,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要再走一次流程啊…… 这一天,照规矩吩咐好柯南相关事情,一一告别爸爸妈妈和雏森桃后,毛利兰追着江户川乱步的步子跑了上去。 每一次回溯,当然得探访不同的人,不然就浪费了她差点没了的小命。 “不准备去插花教室?”江户川乱步惊讶了一下,扶着镜框上上下下打量毛利兰,微微扬眉,“呀,很深刻的教训啊。” 毛利兰没有正面回答,笑着道:“乱步君准备去哪里呢?我现在可真没什么头绪。” 江户川乱步斜了她一眼,“笨蛋,你师父不是都说了,是酒馆呐~傻子才直奔最危险的地方~” 毛利兰愣住,爸爸?真的假的? “乱步大人可不会输。”江户川乱步嘟着嘴嚷道,“真假半掺的世界可瞒不了名侦探的眼睛~” 第89章 怯懦者游戏:规则九 江户川乱步所指的酒馆毛利兰略有耳闻, 是一个广受学校师生好评的店铺。 简单的木质房屋,棕色的幕帘将各方桌椅隔开,装饰简陋得若非浓浓的酒香飘荡在空气中, 你不会认为这是一个店铺。 毛利兰二人到这里的时候, 正值傍晚, 有的客人打着呼噜的在木地板上躺了一地, 有的仍在高兴的划拳喝酒。 “再、再来一杯!” “喝!” “哈哈, 我赢了!” …… 毛利兰心想, 如果不是头顶渐渐露出的红色, 她会以为就身处现世,醉酒的人全都一个样, 发疯的发疯,骂人的骂人, 睡觉的睡觉。 江户川乱步看着眼前杂乱的场面, 笑了, “兰小姐, 你酒量还好吧?” 毛利兰看着店里吆五喝六的三男一女, 嘴角抽了抽,“乱不君,嗜酒不是一个好习惯。” 拒绝的意思很明显,但江户川乱步神色自若的自说自话, “啊,这样啊,相信同样姓毛利的家传一定都不错。” 乱步君, 毛利家真的除了爸爸, 都讨厌喝醉酒的人啊!谁说这是他们的家传! 江户川乱步点点头,“迎难而上也是你们的特色。”微眯的眼神扫过大口畅饮的人, “这些人掌握尸魂界最新消息呢~” 微卷的中长马尾大叔坐在中央,粉色的羽织外套并不显女气,反而带着别样的洒脱不羁。 中年大叔举着大碗酒一干而尽,“喝!” “对,今天我们不醉不归!”说话的死霸装男人右脸被三道大大的爪痕占据,脸上贴着OK绷的鼻梁。 他旁边还有一个大半边脸都被黄发遮住的颓废男人闷头喝酒。 十三番队总队长京乐春水、《瀞灵廷通信》周刊的编辑长侩佐木修兵、现如今三番队的副队长吉良伊鹤。 “来,我们干了这碗酒!”穿着黑色制服的贝尔摩德大手拍向桌子,美艳的脸上酡红一片,“去他M的世界!” “好酒量!”京乐春水用力的鼓了鼓掌,满上酒水,同样干了碗酒,“贝尔摩德小姐跟我一个酒友不相上下。” “嗯哼?”贝尔摩德翘着嫣红的嘴唇,半醉半醒的道,“还有跟本小姐一样漂亮的人?那可真是不幸……” “哈哈,贝尔摩德小姐真会说笑!”侩佐木修兵大笑道,“你来当我们周刊的封面绰绰有余!肯定能吸引一大批读者!” “切,那当然!本小姐可是万人追捧的偶像。”贝尔摩德叉着腰,颐指气使的语气变得迷惑,“不过是什么时候呢?好像很久了啊……” “哎呀,太长的往事不用去想。”京乐春水拍着震动的桌面,“死神的生命太过漫长,想这么多做什么?” 他再次高举大碗酒,喝道:“有酒喝!什么烦恼忘不掉!” 贝尔摩德大叫:“对!就是这么痛快!” “我们一起喝!”侩佐木修兵拍附和道。 吉良伊鹤斜躺着端起一碗酒,也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想那么多干什么?!” …… 抱头痛饮的人们看得毛利兰好一阵头疼,从酒鬼中获取消息?真的假的? 贝尔摩德怎么跟这三个大男人成了酒友?完全抛去往日的从容优雅,变成了满身酒气的女人。 “哪来的新生?看着真讨人喜!”贝尔摩德瞟到毛利兰,一把拉过她,勾起下巴嘟嘴道,“也喜欢酒?” 不等毛利兰挣开束缚,一碗烈酒顿时被惯了下来,贝尔摩德大笑道:“不客气,一看你就成年了,我们一起来品尝美酒!” “咳咳咳” 呛人的液体流过喉咙,顺着肠道灼烧着五脏六腑,短短几秒间,白皙的脸爬满红色。 毛利兰甩了甩脑袋,“好辣!” “好酒量!”京乐春水赞道,“小姑娘也喜欢来我们大人饮酒的地方?难得难得。” “我师傅毛利小五郎被女朋友缠住了,来不了酒馆。”毛利兰面不改色的扯谎,“就让我这个新手的徒弟来试试水。” 末了,毛利兰加上一句,“没错,我是成年人。”死人喝酒还分成不成年?怪有准则的。 江户川乱步扬了扬眉,没有掺和进这堆‘志同道合’的人中间,在一边点了些吃的大快朵颐,“乱步大人真是好人呐~” 满腹惆怅的人群一遇酒水,就容易放开心中的枷锁,暴露原型。这是所有世界公认的常识,酒鬼的胡言乱语潜藏着最真的真实。 “平日里大家就是想太多,才会有无数的烦恼。”毛利兰闷头坐下,一股脑的端起酒喝下,“反而酒越烈,脑子越清醒。” “哈哈,小姑娘很有眼力啊。”京乐春水笑道,“一眼就能看出美酒的好处!” 侩佐木修兵也豪爽的道:“不愧是毛利小五郎的弟子,就是明事理,懂我们喝酒人的乐趣!” “是啊,饮酒的乐趣。”吉良伊鹤不满道,“他们俗人不懂!” “人间难得知己,再来一杯!”贝尔摩德高兴的拍掌而起,“欢迎我们的新酒友!” “好!” “我们一起!” “——不醉不归!” 三男两女有志一同的饮下大碗酒,满意的感受着烈酒灼入心脏的沸腾,相互间欢声笑语不断,气氛好不欢快。 “小姑娘,我看你年级轻轻,怎么就满脸郁闷的样子。”贝尔摩德拍了拍毛利兰肩膀,“振作起来!年轻就应该朝气蓬勃!” “贝尔摩德前辈才是。”毛利兰顶着张通红的脸,不满道,“长这么漂亮,就应该开开心心的过日子!管其他事干什么!” “你不懂,越是美艳的脸庞,覆盖在下面的越是恶心丑陋的躯体。” 贝尔摩德迷迷糊糊的道,“对,琴酒这家伙说得对,我烂透了……Angel也救不了我……男人混蛋,女人腐败……” “哎,这可不能一概而论,大叔我就是个好男人。”京乐春水道,“年级一大把,不仅得操心事业,还得关心他们的心理状态!累啊~” 吉良伊鹤点点头,“女人心思难猜,男人心思更难懂!” “说说看!”侩佐木修兵作为编辑的八卦心蠢蠢欲动,“喝酒聊天喝酒聊天,当然得聊一聊心事!” 吉良伊鹤叹道:“还不是我那个上司……” 毛利兰心里一惊,“市丸银?” “就是他!”吉良伊鹤说着脸上带起愤慨,“最近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工作全部推给我,还直接化身小孩子,各种问题不断,你不回答,他能把你缠到吐血!” “比如?”侩佐木修兵想到什么,脸开始皱成一坨,“问那个叫松本乱菊的人?” 吉良伊鹤一脸你看的样子,指着侩佐木修兵对大家道,“你看!他也问过你吧?而且不止这个!” 吉良伊鹤愤慨的拍起桌子,“月亮为什么是红色?黑泽阵是谁?蓝染忽右介为什么还在死神队伍?突然多出来的你们是什么身份……” “啊,问题是有点多。”毛利兰砸吧了下嘴,“那到底是为什么这么生气?” 吉良伊鹤砰的一下砸出拳头,“我那知道为什么?关键他还问我他为什么还活着?我该回答什么?你活着所以活着?想死也不用上赶着去死啊!三番队都快没人干活了!!!” 气愤的男人眼眶开始泛红,“战争死了那么多人,为什么就不能好好活着?” 他的声音渐渐变低,低不可闻,“搞得我也有种错觉,队长早不在了……是我没用,解答不了困惑……” “唉”京乐春水叹了口气,“是啊?为什么呢?” 仿佛想不通什么事情,京乐春水扯了扯短浅的胡须,“红月是不是在昭示着我们错误的选择,蓝染忽右介能信吗?雏森桃小女孩的心思很好理解,但那些贵族居然相信他能改邪归正?” “因为黑泽阵的存在,就能忽视蓝染忽右介的镜花水月?”京乐春水揪着头皮道,“但那家伙一样的不可控啊?他们都忘了黑泽阵来自最深的地狱?” “日番谷啊……”京乐春水慢悠悠的端起酒瓶,饮下一口酒,“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告诉我们魂街78区\"戌吊\"发生了什么?” 毛利兰愣了一下,问道,“不是听说还有两个幸存者吗?”黑泽阵和山田花太郎。 京乐春水摇头,“花太郎什么也不记得,只是天天看着净罪塔发呆,变得越加沉默寡言;黑泽阵却仿若事外人的样子,说关他屁事!” 向来沉稳的大叔也不禁怒意汹涌,“全部推给我,让我去找蓝染忽右介问个明白!他知道真相!啊?蓝染是老实的人吗?他能说?” 毛利兰问道,“既然放了蓝染队长,那为什么你们看起来还是在防范他?” “蓝染在战争中帮助打败了友哈巴赫,那些上位者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邪?硬是要求释放他。” “贵族们吗?” “对,就是那群混蛋。” 毛利兰不解,“但是朽木队长看着不像那么傻的人啊?今天还要求我们去查清红月的谜题呢?” “红月?”京乐春水愣了一下,“跟魂街78区\"戌吊\"惨案同时发生的现象?” 看毛利兰点头,京乐春水失笑道:“我们都查过,但都毫无所获,朽木这家伙真执着,是跟露琪亚跑去现世不回家有关?他联想真丰富,露琪亚那段时间根本没在尸魂界。” 毛利兰彻底呆住,现在这个时间段露琪亚并没有被遗忘,一开始被忘记的人是松本乱菊?还有,大家都不知道露琪亚在那场意外中?怎么回事? 松本乱菊、朽木露琪亚、蓝染忽右介,这三个一个个被黑泽阵(尸魂界?)遗忘的人,是在不同时间段慢慢消失在人们的印象中? 松本乱菊是开始,那第二个是谁?蓝染忽右介还是露琪亚? 不知不觉间,灌下的烈酒发挥了作用,清醒的脑子逐渐混沌,眼前的人影模模糊糊,分不清谁是谁。 …… 江户川乱步看了一眼旁边醉酒的人们,满嘴的怒骂和愤然,笑着转向门口,“欢迎新客人。” 他扫了眼不知从何时开始就在骂骂咧咧的毛利兰,笑容变深,“你有很多疑问,现在正适合解答,黑泽君。” 黑泽阵晃了眼醉意正浓的女人,面无表情的走过去拖走正满脸不忿的她,“走。” “喂!你谁啊?” 毛利兰手拉着醉醺醺的眼皮,睁大了眼睛,“黑泽阵!你这个混蛋!居然敢杀我!我告诉你,我们没完了!不捅回来我誓不罢休!” “有本事你就来。”黑泽阵顿了顿,冷声道,“逞什么酒疯?” 第90章 怯懦者游戏:规则十 高大的男人硬扯着一个发疯的女人扔进五番队队舍, 半胁迫的姿态令看见的队友都惊得目瞪口呆。 [这是我们对人这种生物都不假辞色的副队长?!] [那位小姐还好吧?明早上还能看见活着的她?] [要不要去向队长报告?黑泽阵带陌生女人回寝室了啊!还是一个酩酊大醉的女人!他想干嘛?!] [我一定是还在睡觉!怎么会梦到这么惊悚的事?副队长强迫女人,啊呸,不对, 有女人!!!] [看副队长那凶神恶煞的模样, 她后面真的不会被毁尸灭迹?] [去找人吗?怎么说死神挟持一个喝醉酒的小姑娘影响也太不好了吧!] [听听, 人还在不停骂副队长, 两人明显认识!关系不浅啊!] [我打赌, 明早都还能看见她, 没看副队长忍到现在都没下手吗?] [副队长你好歹发发声, 这是要审讯的犯人,还是您不清不楚的外债?我们好做准备, 不能坏了五番队的名声!] [万一出人命了,我该去叫谁?京乐总队长还是蓝染队长?别啊, 听说人是在总队长眼皮底下拉来的, 蓝染队长?不, 他不敢打小报告!] [小姑娘人也是胆大, 招惹谁不好, 偏偏招惹面冷心冷的黑泽阵队长,不被刮一层皮都难说啊……] [这细皮嫩肉的小模样,经得起副队长的摧残吗?] [不停喊着‘黑泽阵,我饶不了你。’, 啧啧,这是吃了多大的亏?] [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去招惹个冷血出了名的死神, 真当自己有几条命可以作?] [长得好看的人果然吃香, 性格再怎么可怕都有人靠近,可恶啊!] …… 观望者心中的话题一路从唯恐出大事的担忧, 转向了男女之间的爱恨纠葛,全赖毛利兰一路的嬉笑怒骂和黑泽阵的沉默不语。 “黑泽阵,我发现你的手下无论哪一个都很聒噪。”骂累了的毛利兰蹲在黑泽阵面前,捧着通红的脸蛋道,“好吵啊~” 黑泽阵睨了一圈惊若寒蝉的死神们,阴冷的眼神瞬间在针落可闻的空间里引发出一阵阵倒抽冷气的声音。 [小姐,我们什么时候说话了?你不要污蔑人好不好——] 毛利兰微眯着醉意朦胧的眸子,突然起身抢过黑泽阵腰间的佩刀,一道黑色的寒芒瞬时穿过探头探脑的死神们,直直插入一根大树中央。 毛利兰指着空气中气十足的道:“说,鬼、鬼鬼祟祟干什么!老实招来!”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极度震惊的看着女子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却被愣了一下的副队长转瞬扯回怀里,禁锢住她企图奔走的身形。 [夭、夭寿啦——!副队长的斩魄刀竟然能被别人使用——!] “混、混蛋!放、放开我。”毛利兰不满的想要逃脱这令人窒息的怀抱,“有、有人!不、不对,是、是、有鬼啊——” 黑泽阵瞥了眼高耸的马醉木灌木丛,因历史的足够悠久,细小的枝丫也变得壮如巨树,在微风拂动中,轻轻晃动。 黑泽阵面无表情的道:“你看错了,只是风吹的影子。” “你、你又想骗我!”毛利兰委委屈屈的道,“分明是鬼影……” 浓重的鼻音自怀里传出,黑泽阵微微一愣,下一秒,被抓到空隙的女子一个缩身挣脱。 “哈哈,被我骗了吧!”毛利兰捂着肚子大笑着挑衅道,“你这个混蛋,也有被我骗的一天!” 黑泽阵脸一黑,浑然不觉在危险边缘游走的女子继续笑得五仰八叉。 “谁让你变着法的打我(训练),不给员工放假的黑心老板、说话总是只说半句,剩下的全让人猜得抓心挠肺、还有——” 毛利兰拖长了语气,愤愤然道,“说清楚,你到底几岁?仗着脸嫩是想骗哪个小姑娘!明明是一个糟老头子的年纪!装什么年轻人——” “喝——”周围齐齐爆发出一阵再也压制不住的抽气声。 [姑娘,你真敢说!是个狠人!] [只有我好奇副队长多大了吗?这二三十年一点隐秘都没泄露。] [反正比人小姑娘大,啧啧,副队长居然老牛吃嫩草!看不出来啊。] 众死人眼观鼻鼻观心,眼睛是半点也不敢瞄周身骤然巨冷的黑泽阵。 “呵。”黑泽阵冷得刺骨的声音陡然一响,带着凉凉的笑意,“酒精这种东西真能很好暴露出人的本性。” 毛利兰不屑道,“我本性比你好的多,喜欢我的多多了好吗?” “哦?”黑泽阵眼一眯,“说来听听?” “爸爸妈妈、园子、森首领、纲吉君、中原先生、安室透……连中二病的白兰都想邀请我跟他一起干大事呢!” 掰着手指头数数地毛利兰浑浊的脑子一顿,猛地抬头看向黑泽阵黑沉沉的脸,立马不爽。 “为什么要告诉你?你都老是不说你的事!”满腔的抱怨在这一刻爆发,毛利兰的嘴变得很毒,“死老男人!” 死寂,冷得仿若置身冰窖的死寂。 黑泽阵薄唇微启,“好,很好,简直太好了。” 墨绿色的眼眸仿佛不带一点情绪,只有加深的瞳色能看出男人潜藏的蓬勃怒意。 已经完全看不清脸色的毛利兰灿然一笑,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踮起脚,拍拍他肩膀,“懂得自知之明的人我很欣赏,非常不错。” 酡红的脸上,骨碌碌的眼珠子一转,毛利兰笑颜一展,倏地跑过去,拔起插在马醉木上的斩魄刀,在院子里转来转去。 刀身反射的黑芒照应着女子狞笑的脸,令看见的死神们忍不住后退一步。 毛利兰用着跟唤小猫似的声音,小声的引诱道:“出来啊,我们一起玩吧~” 出来干嘛?被你捅一刀? 众围观者脸部一抽,心里是止不住的吐槽,谁看见你手上握着的长刀都不敢出来好吗?看着柔柔弱弱的姑娘,怎么就那么可怕呢? “啊,我知道了。”毛利兰比划着刀的尖峰,险些擦过旁观死神的颈项,带起一众惊恐的神情。 喂喂,小心点好吗?他们脖子没那么硬,经得起副队长的斩魄刀一刀! 她幽幽一笑,“玩游戏嘛~捉迷藏我虽然不太擅长,但经验也是有的哟~” 毛利兰细细打量着手里的长刀,银白的普通武士刀身,隐约嘶哑的鸣叫响过,漆黑的光芒在红月下尤显鬼魅。 “这刀……好像乌鸦……” 死神们一顿,耳朵霎时立起,悄然看着对斩魄刀发呆的女子。 所以呢?你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吗?他们也好奇了好久,平时压根碰都不敢碰啊! 黑泽阵皱了皱眉,长刀顿时飞入手中,顺道着接住紧握刀柄的醉鬼,转身嘭地一下踢开房间再关上,把这些惊诧不已的眼神挡在外面。 房间内,抱起女子刚想甩到床上,黑泽阵犹豫了一下,动作一缓,略带轻柔的将醉眼迷离的人放上去。 “干嘛?”毛利兰瞪大眼睛,攥紧了被子,“告诉你,别想趁我脑子不清醒占便宜!” 仅剩的理智提醒着毛利兰自己还在醉酒中的事实,而且方才脑子一热好像还干出了一些出格的事? 黑泽阵扬了扬眉,这是酒疯发出来后清醒了一些? 刚想嘲讽两句,不料,毛利兰在看见他的冷脸后,脑子再次一乱,“说的就是你这个老男人!摆什么臭脸色?” 房间内头脑唯一清醒的男人,清楚的听到了脑子某根神经一断,冷硬的脸上扬起个偌大的笑容,戾气重重。 “两人记忆都不清楚的情况下,我本来想先礼貌地问道问道。”黑泽阵笑了笑,“奈何某人嘴太臭,需要好好洗一洗。” “喂,你乱说什么?我嘴——” 猝不及防地手腕被拉住,身子往前一轻,扎进一个带着熟悉酒香的怀抱,未竟的话皆被堵进嘴里。 毛利兰蓝紫色的眼瞳猛张,放大的脸,微冷的唇强势地撬开牙关,贪婪地探索每一个角落,摄取着她每一丝气息。 身体被桎梏在男人手里挣脱不出,属于杜松子的凌冽酒香填满心间,唇齿相依间,呢喃的话语从缝隙间脱出。 “抱歉……” 亲昵中带着恍若错觉的悲伤,令毛利兰手上反抗的力道下意识一松,条件反射地闭上眼任凭男人予取予求。 安静的空间内,只能听到越发急促的呼吸声和水渍声,在喘不过气前,男人才将女子放开。 毛利兰用力的吸了几口气,这次脑子极快的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惊恐地连连退到床角,手指哆嗦着指向黑泽阵。 “你你你——” 不用想,毛利兰都能感受到脸颊灼热的温度,太可怕了,她刚才干了什么?跟黑泽阵? “我们都很享受。”黑泽阵厚脸皮道,墨绿色的眸子满含笑意地看着满脸绯红的她,声音沙哑,“想再来一次?” “不不不。”毛利兰慌张地摇头,连连拒绝这个令人羞耻的提议,“别!” “也是,在别人的空间里做这种事,感觉是挺不好。”黑泽阵微微扬眉,“我可没有暴露隐私的偏好。” 这种事?那种事? 毛利兰此时特别深恨被吓醒的神智,她为什么要听懂黑泽阵嘴里的话?! 等等—— “你恢复记忆了?”毛利兰怪异的看向坐在床边的人,笑容闲适得仿佛丝毫不在意自己被动的手脚。 骤然撇见黑泽阵手臂上的刀伤,毛利兰蹙眉,“你的伤?” 是他自己砍的。毛利兰能感受到伤口散发的气息与方才手中的刀刃一样。 “我的刀,他人碰不得。”黑泽阵愉悦的道,“正如我们的存在一样真实。” “那也不用砍这么深吧……”刚从缱绻的暧昧中挣出,毛利兰只得小声的表达自己的担忧。 这纯粹是不要命的砍法啊!稍微便宜一点,脖子就掉了! 黑泽阵看了眼毛利兰,语调微微惊诧,“这是一个差点没命的人该说的话?” 毛利兰喉头一哽,拿不出反驳的话,毕竟她还清晰记得半醉间扬言要捅回来的豪言壮语。 “我不能恢复你所说的记忆。”黑泽阵望向窗户外升起的红月,“这一天也将结束。” “那你为什么……”毛利兰顿住,对她陌生的黑泽阵不会手下留情。 “雏森桃的记忆里,这个时间段,我毫无人性。”黑泽阵眸色一冷,“她不该在那个教室里忏悔。” 毛利兰诧异,“插花教室?” “抱着希望乞求绝不会到来的人。”黑泽阵冷笑,“愚蠢的爱慕被埋葬,天真被摧毁,得到的只会是绝望。” 红月升至高空,子夜已到。 在毛利兰茫然的表情下,黑泽阵将斩魄刀扔给她,空间扭曲中,泛着凉意的嗓音低沉暗哑。 “漆黑的鸦羽覆盖了内里的腐朽,它蛊惑着人心,引动欲望。” 黑泽阵深深看了捧住刀的她一眼,“必须跨过这一天,真相在明日。” 他只能将人逼近更加绝望的路径,是做不到雏森桃的要求。 [它的名字,‘鸦杀’,你的利器。] 毛利兰愣住,古文很好的她一下子想到古诗中的《三千鸦杀世界》的鸦杀? “信守誓言?” 黑泽阵在信守什么誓言? “你最好能信守誓言,女孩,是死是活都得给我回来。”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90-100 第91章 怯懦者游戏:第一关 这一次, 毛利兰回到了决定去向的教室,江户川乱步瞟了她一眼,向前的步子一顿, 转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趴下。 “现在睡觉更适合乱步大人~”江户川乱不嘟囔道, “没有零食吃的世界好没意思啊~” 毛利兰抿嘴, “嘶——” 唇上轻微的刺痛下, 毛利兰本能的想起刚刚发生的事, 脸色爆红, 接着恶狠狠的瞪了眼江户川乱步。 好啊, 全是些坑队友的家伙!竟然把醉酒的同伴扔给不知当下不知是好是坏的混蛋! 恼羞成怒的毛利兰看得雏森桃惊住,“兰, 你怎么啦?” 看清毛利兰的脸后,雏森桃眼睛微微一张, “兰, 你的嘴巴什么时候肿了?”脸还这么红。 “肿什么肿?”毛利兰煞握紧手上的斩魄刀, 杀气腾腾的道, “狗咬的。” 满脸煞气的女人骇得还在争吵的妃英里和毛利小五郎他们齐齐住嘴, 雏森桃也惊得后退了几步,不敢靠近一副想杀人表情的毛利兰。 江户川乱步响亮的呼噜声在教室响起,毛利兰气笑了,“玩游戏是吧?好啊, 我们好好玩玩。” 即使知道江户川乱步本意是好的,但此刻被羞恼冲昏了头的毛利兰热血一下子上涌,连带着脑子越加清醒。 果然, 人的潜能都是被逼出来的。 “我去办点事情, 再见。” 在一行莫名惧怕的眼神中,毛利兰大步跨出教室, 一出门,行走的速度慢了下来,脑袋里飞速的想着对策。 斩魄刀,由持刀人的灵魂孕育而出,也就是说,’鸦杀‘的效用跟黑泽阵的能力类似,就像同为幻术师的六道骸有一把幻术凝聚成的三叉戟一样,拥有源自自身的力量。 与黑泽阵相关的秘密,他一旦不出现在子夜的插花教室便是违和吗? 想起那双哀求的眼睛和子夜里的虐杀,毛利兰不禁一个头皮发麻,这是雏森桃身上发生过的事? 在经历残忍的对待后依旧顽强的活了下来?保持着现在天然的健康? 来到印象中的酒馆,毛利兰不由分说的带起正跟人喝得尽兴的贝尔摩德,“跟我走。” “嗯?小姑娘,你谁啊?”贝尔摩德黑色的制服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丰腴的身材显露无疑,“不行哦,本小姐喝酒喝得正爽呢~” “醉生梦死并不能让人好过。”毛利兰怒道,“给我清醒清醒,贝尔摩德!你难道想这样一直浑浑噩噩的活下去?” 莎朗·温亚德,不变的美貌,黑衣组织信任她却又不完全信任,深入核心的同时又被排斥在外。 对黑衣组织的忠诚与叛逆仿佛一并刻进骨子里,因着某些原因,憎恨着宫野志保,那是毛利兰深入不了的过去。 但贝尔摩德救过她,毛利兰懂得知恩图报,这是她对黑衣组织核心成员唯一的仁慈。 “生活,需要自己去努力,别人的施舍没有意义。”毛利兰眼神发冷,“贝尔摩德,任何人都做不了你的Angel ,除了你。” 把期待放在他人身上的事一次就够了,自己不去争取,奢求的东西永远得不到。 贝尔摩德一怔,“Angel,你真的变了。”醉意转瞬即散,长叹的声音很是无奈,“变得跟琴酒一样喜欢戳人伤疤。” 毛利兰耸了耸肩,“近墨者黑。” 贝尔摩德摇摇头,不一样,琴酒喜欢翻开伤口,看人痛哭流涕。毛利兰倾向于撕开假面,暗含着直戳内心的鼓励。 一棵树,向着截然不同的方向伸出枝丫,诡异却又理所当然的呈现出一样繁茂的姿态,引人注目。 “我有有地方能帮你?”贝尔摩德爽快的道,“虽然被拉近这个诡异的世界,但Angel的请求我还是挺意外的。” 对于贝尔摩德这个目的性不强的千面魔女来说,一天莫名其妙重复三次酒友相聚,喝三顿同样的酒,她也能随遇而安。 “我想想先。”毛利兰看着贝尔摩德忽地冒出一句话,“如果雪莉想寻求你的原谅,你会……” “杀了她。”贝尔摩德毫不犹豫的道,艳丽的眼角泛着冷意,“再说,那可不是一个轻轻松松就能低下头颅的女人。” 理智且高傲的女人,贝尔摩德想撕碎她的傲慢,但她总是幸运得多次的在自己手上逃脱。 先是工藤新一为其保驾护航,再来毛利兰卷入的利用,迫使了贝尔摩德不得不按捺下内心的疯意。 毛利兰眉头微皱,“不要用你自身衡量问题,她是一个正义感很强的人。” 松本乱菊,能在性命垂危之际安慰人的死神,与他们这种混迹里世界的人不同。 “好吧,这涉及到了我知识的盲区。”贝尔摩德摊了摊手,挑眉看向毛利兰,“你更有资格回答。” 纵使毛利兰的心肠不再如以前一样柔软,正义感这种东西,她身上可不缺。 “正义感吗?”毛利兰想了想,笑着摇头,“都是傻瓜啊。” 诸如松本乱菊,雏森桃。 毛利兰笑了笑,“贝尔摩德,我说过,这是开端。” 贝尔摩德不同于他们这群因各种原因没有迷失自己的人,因其独特的身材和装扮,太过相似松本乱菊,迷乱了雏森桃记忆里不敢触碰的疤。 …… 再度踏入花香四溢的教室,两人静待着时间的到来,红月高高挂起,来自深渊的男人和痛苦的女人同时登场。 “稀客。”黑泽阵阴森森的一笑,墙角的雏森桃瞬间颤栗不已。 “琴酒?”贝尔摩德惊到,待看清他脸上森冷的表情时,忍不住后退。 这不是贝尔摩德印象中,万事不露于表面的人,只有充满血腥的杀戮,一种野兽出笼的悚然之感。 “我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黑泽阵阴冷的眼神扫过毛利兰时,顿住,“当然,我也很好奇各位群聚在这里的目的。 ” 迥然不同的话令毛利兰愣了愣,低头瞟了眼腰间的斩魄刀,‘鸦杀’还真是黑泽阵眼中的门票? 黑泽阵低哑地笑了,“真是奇迹。” 摸不着头脑的毛利兰眨了眨眼,“你也会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黑泽阵没回答,默不作声的看着抽泣不止的雏森桃,冷冷一笑,“你看,你想见的人给你带来了。” 甩过纷繁复杂的想法,毛利兰看见方才不停哭泣的女子身子一震,瑟缩着看向面无表情的贝尔摩德。 “是你……”雏森桃步履蹒跚的奔向贝尔摩德,惨然一笑,“你说过,做错了事都会受到惩罚。” 颤抖的手抚上贝尔摩德肩膀,陌生的触感令她不适的夹紧了眉头,“我没说过。” 雏森桃顿了顿,忽然又哭又笑道:“对、对、对,你没说过。” “你说,小白会原谅我吗?”雏森桃幽幽道,“一切都是为了蓝染队长的理想。” 女子哭笑的脸上,带着令人发毛的迷恋,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大家。 “你们说,在我救下他后,他是不是会原谅我的过失?” 贝尔摩德冷笑,“他原不原谅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不会原谅。” “也对。”雏森桃松开贝尔摩德,咬得指甲流血不止,“你只是长得像,根本不是她。” 痴呆的啃咬下,嘴唇发红得像恶鬼,“松本乱菊已经被忘记了,不会有人记得她,涅队长说过,实验从不出错。” “我赢了!”雏森桃开心的鼓起掌,完全抹去那幅害怕和惊惧中的表情,“不会有人知道、不会有人知道……” 反复叨唠的话,烦得毛利兰绷紧了脸,下一秒,‘鸦杀’穿透神志不清的女子身体,属于死神的灵子转瞬在房间中满溢。 “‘鸦杀’,开启罪孽……”雏森桃直愣愣的盯住斩魄刀,滚滚的泪珠从眼眶流出,“我的欲望之果。” 毛利兰没有感情的看着她,“你是她的罪孽化身,雏森桃打从心底里想要驱逐你。” 但她软弱,战胜不了自己,只能求助他人。 黑泽阵不喜欢帮人,一次次的虐杀只会激起她强烈的求生欲,不甘心的出现在教室里忏悔,寻求谅解的契机。 简言之,这场游戏,需要给这幅黑暗面一个痛快。 松本乱菊是钥匙,手中的刀是利刃。 “不公平——”雏森桃扭曲着脸大吼,身子在‘鸦杀’的伤害下,渐渐消逝。 雏森桃嘶吼着,“为什么她能保留美好的回忆,而我独自面对这深不见底的地狱!” 良久,面容狰狞的女子一消失,毛利兰才道:“当现实的映照下,美好只能更显残酷……” 两个雏森桃,为毛利兰救治过的死神是真实的她,那插花教室里这个,只会是雏森桃逃避的过去。 子夜一过,蹬蹬蹬的脚步声响在走廊,插花教室的门猛地被拉开。 雏森桃看见毛利兰等人后,灿烂的笑了,“好啊,你们果然躲在这里!” 毛利兰微微一笑,“找我们有事?” “走,我们快去十番队!”雏森桃拉住毛利兰,满面惊喜,“小白醒了!” “是吗?太好了。”毛利兰惊喜的脸一转,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插花教室?” “你忘啦?”雏森桃偏头,悄悄瞄了眼面无表情的黑泽阵,道,“你俩在一起后,常常在这里约见。” 雏森桃轻笑道,“黑泽阵也曾是这里的学生,英雄救美后,你死皮赖脸的追着他,发誓要教他学会欣赏世间的美好。” 毛利兰笑脸一僵,抱歉,刚才你说了什么?她死皮赖脸追黑泽阵? “有意思。”黑泽阵附身,在面红耳赤的毛利兰耳边笑了笑,嗓音低沉蛊惑,“老师,你在想什么?” 毛利兰能想什么?她在想,雏森桃,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顺坡下驴,转眼又安插下这个身份! “那我呢?”看见两人暧昧的行为,内心受到一万点伤害的贝尔摩德扯了扯脸。 琴酒,你不是人!老娘当年真是瞎了眼!看上过你没得到好结果不说,如今你又要勾搭上她的Angel? “你不是替小白来叫人的吗?乱菊。”雏森嗅了嗅,“又跑去喝酒了?” 贝尔摩德不语,满身的酒气确实骗不了,但是—— 她现在还真成了松本乱菊的替身?有完没完! 四人走出教室,明亮的月光照射在木质的走廊上,带着未被污染的清冷纯净。 第92章 怯懦者游戏:第二关(一) 十番队的队舍处, 零星的树木立在院中,树叶在冷风中飘零掉落,空旷的地域只有寥寥数位死神来回走动。 一见到毛利兰一行人, 行色匆匆的死神便脸上一喜, “松本副队长, 你总算回来了!” 已然接受自己身份的贝尔摩德应了声, “怎么?日番谷冬狮郎出事了?” 仗着雏森桃的记忆能自动填补不足, 心情不爽的贝尔摩德态度相当敷衍。 “当然不是, 就是队长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吓得我们都不敢靠近。”一死神悄咪咪道,“是不是副队长借着寻人的机会, 去酒馆的事被发现了啊?” “松本——!” 日番谷冬狮郎中气十足怒吼声响彻整个十番队宿舍,震得附近八卦的队员们都不禁一抖。 “来了来了, 大吼大叫什么?”贝尔摩德推开门, 冲着坐在床上的日番谷冬狮郎翻了翻白眼, “受伤了精神还这么足?” 看见爽朗不羁的橘发女人, 日番谷冬狮郎愣了一下, 随即瞪向她,“让你找的人呢?” 贝尔摩德愣住,找人?Angel还是琴酒? 正待三两句打发时,雏森桃说话了, “放心啦,小白,乱菊有好好完成任务, 我去的时候, 兰正在跟她了解情况呢。” “是吗?”日番谷冬狮郎随意的看向门口的女子,抿唇道, “你便是朽木推荐的名侦探?” 朽木?朽木白哉? 毛利兰哂笑了一下,“名侦探不敢当,只是有些小聪明罢了。” 从善如流的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毛利兰笑了笑,“日番谷队长,请问是需要调查何事?” 日番谷冬狮郎盯了毛利兰几秒,视线掠过她身后半步远的黑泽阵,顿了顿,道,“我想知道,死人是否真能复活?” 毛利兰愣了愣,“死人?” “严格来说是他并不算是真正的人。”日番谷冬狮郎皱着眉,“继承了友哈巴赫力量的灭却师,艾斯诺特。” 与普通人不同,灭却师是灵王力量的另一分支,但在血战中,除却友方,几乎都已灭绝。 毛利兰看着面色犹带苍白的日番谷冬狮郎,迟疑道:“是他的攻击导致了你受伤?” 其实在众人都知晓松本乱菊存在的时候,毛利兰已然发现并不是‘红月’之谜得解,‘红月’消失。 而是这段时间是处在‘红月’之前。 这时,蓝染忽右介仍然深处第八狱的无间地狱,流魂街的惨案也并没有发生。 日番谷冬狮郎的伤也定然不是因那次任务而受。 不出所料,日番谷冬狮郎点头又摇头,“我不确定,没有见到本人。”说着一顿,“但能力很相似。” 支配恐惧的能力,能诱使出人内心深处惧怕的事。 被偷袭时,幸亏日番谷冬狮郎反应快,在感受到灭却师力量的一瞬,运用冰雪的能力冻结了体内的生命分子,才得以逃脱。 “恐惧啊……”毛利兰看着日番谷冬狮郎,微微纳罕,“日番谷队长看到了心底害怕的事?” 日番谷冬狮郎脸色白了白,“我杀了一个人。” 其余的事情他不太愿意详谈,但表现出来的神情,毛利兰也能略知一二。 “那是假的。”了解竹马的雏森桃眉头一皱,劝慰着他,“就算是真,也一定有小白你的理由。” 毛利兰笑着附和,“是的,日番谷队长,你不要放在心上。”沉吟了一下,道,“我答应你的委托,那请问是在哪里发现的人?” 日番谷冬狮郎道:“五番队,黑泽阵宿舍的门前。” 毛利兰猛地回头,在日番谷冬狮郎怀疑的目光下,黑泽阵嘴角微微上扬,“看我干什么?” “你……”毛利兰犹疑道,“跟这件事没关系?” 黑泽阵扬了扬眉,“我最无辜。” 毛利兰:“……” 你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毛利兰收回放在黑泽阵身上的目光,现状很明了,黑泽阵知道这件事,但他只是旁观,压根不在乎谁偷袭了谁。 “黑泽阵,做你的同事风险很大。”毛利兰抽了抽嘴角,“各种意义上。” 作为死神,任凭敌人袭击同一战队的队友;作为黑衣组织成员,将组织各种精英毁了个遍;作为港口Mafia…… 好吧,要成为黑泽阵的同事,心眼和武力都得跟得上节奏。 “你若是想成为我同事,我会非常欢迎。”黑泽阵翘了翘嘴,“谁让你是我的老师~” 最后充满缱绻意味的名称自舌尖吐出,令毛利兰浑身一个战栗。 雏森桃这什么设定?鸡皮疙瘩掉了满地好不好? 黑泽阵居然也古怪的跟着这称呼跑,毛利兰可不信这人没察觉到记忆的问题。 说起来,她是黑泽阵老师,黑泽阵是五番队队长,松本乱菊十番队副队长……按照时间线,雏森桃也是副队长? “雏森桃,是你们番队的成员?”毛利兰悄声凑到黑泽阵耳边问道,“论资历,不是她更深吗?” 黑泽阵冷笑,“在静灵庭,得用实力说话。” 他扫了眼雏森桃,笑容带上了讽刺,“一个满腹心神都被他人占据的软弱死神,活该沉沦。” 被关注的雏森桃忍不住向着日番谷冬狮郎靠近,黑泽阵的眼神令她感到莫名惧怕。 毛利兰皱眉,在某些方面,雏森桃被蓝染忽右介忽悠得太深,单纯如她很容易相信信任之人的话。 那作为青梅竹马的日番谷冬狮郎呢? 毛利兰感受得到日番谷冬狮郎对雏森桃的维护,这个冷面的队长,在对她说话时,都会习惯性的和缓了语气。 但在雏森桃看来,似乎是极为正常的事,是因为太过习以为常,反而显得不那么重要吗? “跟你家那位侦探挺像的。”贝尔摩德挑眉,“将偏爱当作理所当然。” 当失去时,才会发觉它的珍贵,但却为时已晚。 在现实的轮船上,日番谷冬狮郎眼中可没有了对雏森桃的爱护,真正成了个冰块一样的死神。 “我们不一样。”毛利兰摇头道。 “我们?”黑泽阵眯起了眼,“你感触很深啊……” 充满危险意味的语调令毛利兰僵了僵脸,她强行扯了个笑脸,胆子颇大的反驳,“我说的实话,他可不会把刀刃对向我!” “呵!”黑泽阵周身气息骤冷,“真是感天动地的信任。” 黑泽阵冷冷的笑了,“作为捅过你一刀的人,我还真想见识见识。” 语气冷得毛利兰背脊一凉,她下意识的摆摆手,“那倒不用,我朋友胆子比较小,惊不住你吓唬。” 黑泽阵嗤了一声,“你胆子倒是大,反复在我这个刀刃相对的人面前横跳。” 毛利兰黑线,你是抓住这点不放了吧? 你们两个人完全没可比性啊! 善良正直的侦探,面对穷凶极恶的罪犯都会好言相劝,何论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 而黑泽阵?呵呵,光是想像他友善对待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毛利兰都感到一阵恶寒。 时刻游走危险边缘的人,一个差错,都能葬送自己的性命,这种人的信任,不会轻易付出。 不过…… 毛利兰纳闷,“你记得捅了我一刀?”在雏森桃的记忆空间中,黑泽阵不是保留不了记忆吗? 黑泽阵眉头微微皱起,嗓音一沉,“记忆会骗人,但存在过的痕迹不会消失。” 他看向前方对着日番谷冬狮郎嘘寒问暖的雏森桃,冷笑道:“我不蠢,做不到自欺欺人。” 毛利兰沉默了一瞬,低声道,“他们都在自我欺骗。” “打扰一下,兰小姐。”日番谷冬狮郎打断了暗自交流的两人,“你们是想到什么了吗?” 毛利兰摇摇头,笑道:“日番谷队长,我想先去现场看看,之后才能给你答案。” “好。”日番谷冬狮郎瞟了眼无所谓的黑泽阵,冷着脸道,“我能接受任何答案,除了欺骗。” 毛利兰笑了,“我也一样,只相信事实。”纵使真相令人难以接受。 在无人察觉的角落,雏森桃捏住裙角的手一紧,半响后,缓缓放松。 把满脸抗议的贝尔摩德留给十番队队长后,毛利兰和黑泽阵就再次出现在了五番队。 毛利兰自动略过耳边死神们的窃窃私语,轻车熟路的拉着黑泽阵进了他的房间。 “这么热情?”黑泽阵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毛利兰握紧的手,“我以为你喜欢一步接一步的慢慢发展。” 毛利兰瞬间跟烫手一样的松开他,涨红了脸,怒道,“拜托你要点脸吧!” 动不动就开口说一些暧昧不清的话,她脸皮还没练到那么厚! 黑泽阵在木桌上坐下,倒下一杯茶水,“哦,那好,我换句话。”说着,眼中的眸色渐深,“你们的目的。” 你们,不单指毛利兰,意味着黑泽阵知道其他人此时的身份。 毛利兰灌下凉茶,啧了一声,“还能怎样?通关游戏啊。” “游戏?”黑泽阵曲着手指,敲了敲桌面,“那可真是不幸,选我做对手。” 毛利兰扯了扯脸皮,不想谈论这番嚣张的言论,问道,“你占据最近的一隅,能否告诉我,袭击日番谷冬狮郎的人是谁?” 黑泽阵在日番谷冬狮郎房里说的一番话,看似简单,但却深藏韵味。 黑泽阵笑了笑,眸中讽刺依旧浓厚,“是恐惧,死而复生的恐惧。” 他看向毛利兰的眼神微缓,笑意变浓,“精英死神怎么会被轻易袭击?能伤害自己的,只能是——” “自己。” 破开的大门,一个白发死神走了进来,脸上满是寒霜。 “日番谷冬狮郎。”毛利兰一震,“是你。” “黑泽阵,杀了我,我帮你解决白兰·杰索。”日番谷冬狮郎冷冷的看着两人,“我知道他们在哪里。” 毛利兰恍然大悟,“这里不是雏森桃的回忆。” “是我。”日番谷冬狮郎冷笑,“缺乏觉悟的死神,不配走下去。” 第93章 怯懦者游戏:第二关(二)) 游戏第一关是雏森桃的回忆, 第二关却不知怎的链接了日番谷冬狮郎的记忆。 表面的温柔纯真,掺杂进了冰天雪地的霜冻,属于日番谷冬狮郎的记忆正在蚕食着雏森桃。 “是因为‘鸦杀’?”对于空间的异常, 毛利兰想到了当日插入雏森桃身体的斩魄刀, 银白的刀身盈动着血光, 鲜艳刺目。 日番谷冬狮郎冷哼道, “‘鸦杀’外人一触, 轻则沉迷幻境, 失去自我;重则意志被其主掌控, 予取予求。” 这是日番谷冬狮郎最痛恨的一类刀,充满虚伪。 “它自承诺中诞生。”黑泽阵抽出毛利兰腰间的武士刀, 流质的银色在瞳孔里跃动,“不具杀意时, 能诱出中刀人的所欲。” 凭借使用者的所求, 营造崭新的幻境, 干扰白兰的空间影响。 “白兰·杰索。”黑泽阵勾起的唇边杀意汹涌, “你的好奇心太重。” 毛利兰疑惑, “你们都认识他?”在这个时间段。 日番谷冬狮郎道:“现世偶然遇到过,他追着我穿过了断界,来了趟尸魂界。” 也是在那时候,日番谷冬狮郎知道了现世有一批特殊的人, 能见到死神或者能感应到死神的能量。 毛利兰看向擦拭着斩魄刀的黑泽阵,专注的眼神就像看到了他现如今凝视爱枪的模样。 黑泽阵手上动作不停,“现在我没见过, 偶然听说, 他是一个致力于挑事的特殊品种。” 毛利兰:“……” 很好,这下连人的范畴都给直接去掉了, 黑泽阵是有多不满白兰·杰索的行为? 日番谷冬狮郎盯着桌上的男女,“白兰·杰索正在向着毛利夫妇靠近,他与赤井秀一站到了一起。” 毛利兰脸色一变,“他想对付我?” 黑泽阵皱眉,看向神情骤然冷下来的毛利兰。 “我父母。”毛利兰解释道,“而我害死了赤井秀一的父亲。” “怎么样?”日番谷冬狮郎道,“解决‘我’,我带你们直接找上白兰·杰索,他在躲避黑泽阵方面很有一手。” 黑泽阵借着幻术的牵引能知晓其他人的所在,但毛利兰不可能无时无刻防备在父母身边。 日番谷冬狮郎清楚,想要黑泽阵出手,毛利兰是最好的突破口。 果然,黑泽阵抬头,冷冷的瞟了眼日番谷冬狮郎,“你想杀他?不要忘了,雏森桃的影响仍在,而你,杀不了自己。” 同一片空间,出现同样的两人必然矛盾。 日番谷冬狮郎一旦出现在雏森桃记忆中的自己面前,空间会萦乱,他们也将再次回到起点,所做的一切都是枉然。 毛利兰突然道,“‘雏森桃’欲求公平。”看了眼微愣的日番谷冬狮郎,“你能给她们一个公平。” 会意的日番谷冬狮郎垂下眼,道,“我做不到。” “你们想要雏森桃回忆起‘红月’的事情?”黑泽阵一瞬间冷下了脸,“流魂街的任务?” 黑泽阵的记忆只停留在毛利兰她们陡然出现在教室的时刻,通过观察和二人的言语,得出他们的来意很简单。 倏地一下,长刀自大手中脱出,擦过日番谷冬狮郎的脸颊,划出深深的血痕。 “日番谷冬狮郎,我不允许任何人探知那段过往。”黑泽阵冷戾的样子看得毛利兰一呆,“有的秘密该永远被埋葬。” 日番谷冬狮郎擦了擦脸上的血 ,冷声道:“你大可放心,这是我欠她的。” 毛利兰敏锐的察觉到,日番谷冬狮郎话一出口,黑泽阵周身的冷意更甚。 两人之间的渊源很难理清,但经验告诉她,有些事不该去探知就不能探知。 毛利兰能抓住的就是现在,该怎么想办法解决白兰·杰索和雏森桃这两个大难题? 山田花太郎想雏森桃忆起曾经犯下的错,揭开流魂街的任务是关键;白兰企图弄清黑泽阵隐瞒的事,似乎也跟流魂街有关?以及朽木白哉的‘红月’谜案…… “朽木露琪亚。”毛利兰扫视了眼气氛沉凝的两人,问出这个牵动线索的关键名字,“她在哪里?” 黑泽阵扯了扯嘴角,不言。 日番谷冬狮郎沉默了一下,道,“我们记忆中都没有露琪亚现在的踪迹,但据推测,她如今在现世。” 意思是说露琪亚不会在这段回忆里出现?除非‘红月’来临? 真会藏啊…… 毛利兰咬牙,怎么老找不到当事人?有一种总是被错开的感觉? 思索时,视线不由得投向冷着脸的黑泽阵,冷不丁地,一股不对劲直冲心头。 黑泽阵无法恢复记忆,也就意味着空间对他的影响犹在。 而红月下,黑泽阵个性残忍的杀灭试图揭开谜底的人,却在红月之前,恍若再次拥有了理智,只剩漠然? “一道分割线吗……”毛利兰喃喃道。 红月之后,松本乱菊被遗忘,雏森桃后悔莫及,日番谷冬狮郎重伤昏迷,朽木白哉开始寻找露琪亚。 五番队的黑泽阵和蓝染忽右介…… “黑泽阵,作为队长,在尸魂界能够降为副队长?”毛利兰想证实一件事。 日番谷冬狮郎首先变了变脸,黑泽阵则挑了挑眉,“闻所未闻。” “蓝染忽右介,以前的五番队队长你认识?” “没听过。” “犯过重罪的人,在静灵涏会再次担任队长一职?” “你是白痴吗?” 懂了,毛利兰终于弄懂违和感在哪里了。 “真假半掺啊……”毛利兰叹口气,“雏森桃理想中,蓝染忽右介改过自新,得到众人的认同重新成为了队长。” 黑泽阵不可能接受队长降为副队长的屈辱,这简直是在挑战他的尊严? 朽木作为尸魂界贵族中举重若轻的家族,他们不同意,其余贵族不可能忽视其意见,遑论护庭十三队都不同意的当下。 身处无间地狱的蓝染忽右介,从一开始就是被悄然放出来的死神,根本不存在光明正大的释放理由。 黑泽阵亦说过,他们将恶鬼放回了人间,这个‘他们’是…… “你和雏森桃放了蓝染?”毛利兰不太敢相信这样的推论,“为什么?” 日番谷冬狮郎是如此的厌恶蓝染忽右介。 “错误的信任。”日番谷冬狮郎声音暗哑,冰冷的眸子望着十番队的方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黑泽阵眯眼,“杀了你,白兰·杰索能出现?” “缺少了棋子,他还怎么帮助蓝染忽右介越狱?” 规避红月的流魂街事件,没有触犯黑泽阵的底线,他会答应。 …… 十番队,队舍。 “小白,你认为人做了错事,能够改正吗?”雏森桃端上一碗热粥,眼睛不错的盯着他。 日番谷冬狮郎皱眉,在雏森桃紧张的眼神下,笑了笑,“世界上没有完全的好人和坏人。” 雏森桃一喜,“真的?” “小桃,你看起来很高兴。”日番谷冬狮郎看向她,“遇到了开心的事?” 少女眼里的情愫明明白白,看得日番谷冬狮郎的不安上下浮动,好友这样久违的欢喜他只在很久之前见过。 日番谷冬狮郎握紧了碗,“小桃,你有事要分享?” 雏森桃双手搭上日番谷冬狮郎的肩膀,认真的道,“蓝染队长说,经过无形帝国的战争,看清楚了自己当初的自大,他愿意将崩玉交给我们,完全由我们处置。” “不可能——!” 日番谷冬狮郎猛地坐起,倾身的力道大得将雏森桃掀到在地。 “小白?”雏森桃诧异的望着勃然大怒的他,仿佛不明白说了什么惊人的事,“我亲眼看见蓝染队长不顾疼痛,刨开小腹将崩玉取了出来。” 没有崩玉在身的蓝染,也就没了依仗,队长们可以无所顾忌的随意处置他。 冒着生命危险,蓝染想求得死神们的谅解。 雏森桃一开始也很怀疑,但在亲眼见到蓝染腹部鲜血淋漓的大洞时,又想起对抗友哈巴赫他贡献的力量…… 她心软了。 “你做了什么?”日番谷冬狮郎瞪大了眼睛,“你怎么能去无间地狱!” “他救过我,我只是想看看他好不……”被吼的雏森桃一个瑟缩,“他把崩玉赠给了我。” 蓝宝石静静的躺在红色封印的晶体里,暗黑色的虚影流动其中,摄人心魄。 日番谷冬狮郎看着雏森桃拿出的崩玉,脸色骤变,这不是蓝染一贯的作风! “呵呵呵……” “蓝染——” 看不见的躯体,熟悉的笑声令日番谷冬狮郎一震,“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在哪里?” “蓝染?”雏森桃呆若木鸡。 “现世的人与尸魂界的灵魂有什么不同?” 蓝染忽右介笑吟吟的嗓音在宿舍里响起,带着诡谲,“大家一样会流血受伤。” 日番谷冬狮郎不动声色的拔出斩魄刀,“你想表达什么?” “这是一场好奇心的实验……” 雏森桃手里一烫,蓝宝石陡然在空中凝聚出蓝染忽右介的身形,虚幻缥缈。 棕色的眼眸满带笑意,却视看见的人浑身一凉,“我抛去灵子聚合的□□,成为无形的存在,以崩玉为介。” “你很幸运,成为我第一个实验品。”蓝染忽右介笑了,镜片在月光下反着亮光,“拥有强大天赋的死神。” “不要——”雏森桃惊叫着,看着无形的手穿透日番谷冬狮郎的胸口,瞬间泪流满面,“小、小白——!” “你利用我……”雏森桃踉跄的后退着,不敢置信,“我那么相信你。” 蓝染忽右介淡淡的瞟了雏森桃一眼,眼底的漠然成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日番谷冬狮郎,你将会见证我最伟大的实验。”蓝染忽右介看着虚手中跳动的心脏,笑道,“——造神。” 他蓝染忽右介不会受任何人控制,即便是创造了这个世界的神明,一样也会被踩在脚底,成为他的踏脚石。 “真是狂妄的发言。”笑呵呵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房间,白发男子身形一闪,来到日番谷冬狮郎的身前,俯视着他,“我喜欢。” 红色的晶体渐渐碎裂,露出崩玉最真实的面容,不详的蓝黑色光芒闪烁,刺得在场人的眼睛忍不住眯上。 “这是我的贺礼,盟友。 ” …… “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日番谷冬狮郎看着死气沉沉的院落,眸色渐深,“必须抓紧时间。” 毛利兰推开房间门,雏森桃面色惨白的瘫在地上,身旁不远处是一摊血渍,她该照顾的人不见了踪影。 毛利兰道:“发生了什么?” “蓝染需要大量灵魂为崩玉提供能量。”日番谷冬狮郎踏了进来,“他们在向着流魂街出发。” \"小白?\"雏森桃惊呼出声。 日番谷冬狮郎没看她,继续向毛利兰道:“在我的带领下,去往了灵魂最多的街区,只有一晚的时间。” 翌日,京乐总队长会发现囚禁在无底深渊的蓝染‘死亡’,十番队成员集体失踪。流魂街78区\"戌吊\"的任务由此颁布。 “一场无聊的救援任务。”黑泽阵嗤笑道,“活生生演变成了屠杀的刑场。” 日番谷冬狮郎沉下脸,雏森桃惊惧的眼神他看不下去,自己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无所谓,唯独队友们,不该承受这样的结果。 初期转化成破面的他,带领着理智全无的队友,把屠刀指向了死神本该守卫的数十万平民。 毛利兰道:“蓝染忽右介能控制你?” 日番谷冬狮郎点头,“尚带有枷锁的他都能光凭灵压应付友哈巴赫,何况逃离的本人。” “你是谁?”黑泽阵猛地出刀,冷厉的目光直刺突然出现在院子的人,“一直躲在暗处观看?” 月光下的人影从树下走出,露出了那张温和的脸庞。 毛利兰瞪大了眼睛,“纲吉君?” “我在看缘起。”沢田纲吉微笑道,“白兰到底做过什么,原来这就是答案。” 第94章 怯懦者游戏:第二关(三) “雏森在涅队长的帮助下, 救下了冬狮郎,花太郎我也送回了瀞灵廷,灵王宫会成为蓝染新的囚笼和保护壳, 但凭他的能力迟早会出来。” 朽木露琪亚一把火扔下去, 耀眼的火光烧毁了地上成堆的尸体, 被侵染得鲜红的河水在奔腾中重归清澈。 “纲吉君他们去了平行世界, 我找不到帮忙的人。”大大的白色帽檐下, 双手紧握, 碧蓝色的瞳孔颤动着, “为了保护我,他们被带走了。” 她们转向身后崖壁上的同伴, 忧心忡忡,“你的时间也不多。” “尤尼, 我有一颗药, 能暂时帮你躲开白兰的追捕。”一身黑色和服的人皱了皱眉, “对你应该无害。” “你要去哪里?”看着同伴拉出的尸体, 露琪亚顿了顿, “很遗憾,他不可能活下去。” …… “他在这里,看到了我们。”那人扯着嘴角,露出个难看的笑脸, “黑泽阵,记住,这不会是最后一次见面。” “黑泽阵?” 清澈的声音唤醒了朦胧的神智, 黑泽阵睁开眼, 瞳孔中的冷光稍纵即逝,快得令毛利兰怀疑是错觉。 “你睡着了?”毛利兰看着满脸倦怠的男人, 声音微微上扬,“在这个时候?” 黑泽阵靠在墙上,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看你们聊得开心,不忍心打扰。” 一脸我很体贴的模样,看得毛利兰牙痒痒,“我已经说服了纲吉君不去探究‘红月’的事,你该告诉我们另一个日番谷在哪里了吧?” 黑泽阵调查过这次案件,肯定知道日番谷的动向,是连现在意识清醒的日番谷冬狮郎都不知道的事。 为避免冲突,毛利兰只得按下大家对‘红月’背后的探查,专注的把精力放到白兰和日番谷身上。 黑泽阵看了眼微笑的沢田纲吉,拔刀的欲望蠢蠢欲动,真的很碍眼啊。 “黑泽阵?”毛利兰看不懂他眼中的冷意,试图缓解他的敌意,“纲吉君是我们的朋友,他说到做到。” 黑泽阵啧了一声,“你朋友可真多。” “兰小姐,黑泽君好像不太信我啊?”沢田纲吉笑着叹了声,“明明我已经拿出了最大的诚意。” 毛利兰:“……纲吉君,你——” 下一秒,耳边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惊得毛利兰下意识的伸出手,抓住疾驰而过的斩魄刀。 “嘶” 毛利兰吃痛的呼了声,在刀尖距离沢田纲吉仅仅两寸时,细弱的手握住了尖端,鲜血霎时顺着指缝滑落。 “兰小姐!” 沢田纲吉皱眉,刚想扶住她的手被人一下子打落,“黑泽君?” 瞬步过来的黑泽阵没理会他,阴着张脸松开毛利兰的手,哐当一声,斩魄刀应声落地,“你疯了吗?徒手接刀。” 洁白的手上,利刃割破的伤口刺眼夺目。黑泽阵眯起眼,阴森森的道,“是什么给了你自信?我可不认为你有一身铜皮铁骨。” 毛利兰苦着张脸,摇了摇头,“黑泽阵,纲吉君不会告诉任何人。”任由男人替她疗伤,接着道,“你可以相信他。” 交谈中,沢田纲吉明晃晃的表示知道‘红月’的由来,瞬间激起了黑泽阵的戒备心。 毛利兰还以为在她与沢田纲吉达成合作后,黑泽阵会放下成见,没想到,杀意至始至终都存在。 沢田纲吉也道,“黑泽君,我有我的准则,做不到恩将仇报。”扫了眼替他说话的毛利兰,顿了一下,“当下就是证明。” 毛利兰大力点头,“虽然不清楚缘由,但纲吉君是个好人。”说着,补充道,“你看这些年,你的事始终没人知道,证明纲吉君保密的本事不错。” 黑泽阵一顿,为毛利兰疗伤的手渐渐发紧,“人心贪婪。” “嗷,松开!松开!”毛利兰疼得叫嚷,“我是有痛感的!不是石头!” “算你有自觉。”黑泽阵扬了扬眉,放开伤口复原的她,睨了眼躲在日番谷冬狮郎身后的雏森桃,淡淡的笑了,“我相信你。” 这句话明显是在回答毛利兰,而看向雏森桃的眼神透着极致的冷漠,使得她脸色越加苍白,身子抖得更厉害。 “黑泽阵,小桃我要带回瀞灵廷受审。”日番谷冬狮郎厉声道,“我会看好她。” 黑泽阵不置可否,“当然,你的信誉也有保障。” 这里只有毛利兰是真的不知道真相,努力忍住满心的憋气,强自把注意力转回当下的事上,“他们在哪里?” 故事快要到尽头,在这个与日番谷冬狮郎牵连的记忆里,雏森桃建立的虚幻美梦摇摇欲坠,这真是山田花太郎要的结果? 毛利兰抿唇,爸爸、妈妈和柯南他们,一个都不能少,必须走出这个空间。 日番谷冬狮郎为什么执意要杀自己?过去的事情已成定局,改变当下并不能挽回什么。 难道是…… 毛利兰认真的看向日番谷冬狮郎,“虚假的拯救,没有意义。” 日番谷冬狮郎一震,嗓音暗哑,“我也有虚伪和自私。我做不到,再次看见他们在眼前逝去。” 即使清楚这一切都是虚假,他也忍受不了他们重新经历一遍痛苦,这些因他而起的折磨。 黑泽阵哼了哼,望向昏暗的夜空,冷淡道,“跟我来。” 十分钟后,五个人出现在了真央灵术学院。毛利小五郎他们仍旧保留着原来的身份,在学校乱转。 蓦然清澈的明月惊动了他们,连带着偷摸进校园的柯南一起,大家都聚在了学校宽阔的训练场上,望着上空的月亮指指点点。 “乖徒弟,你跑哪去了,师傅我找了你大半夜都没看到人影!” 一看到毛利兰,毛利小五郎就兴冲冲的跑了过来,正准备拥抱徒弟的他迎头就撞上了一睹肉墙。 “嗷呜——” 碰撞的力道逼得身子后仰,幸亏后面赶来的妃英理接住了他,毛利小五郎才不至于摔在地上。 “你谁啊你!”毛利小五郎怒气冲冲的道,“别挡路!长得高有什么了不起!” “闭嘴。”妃英理吼了一声,惊得毛利小五郎立马憋住,气得通红的眼睛怒瞪着冷脸的男人。 “咳咳。”妃英理清了清嗓子,朝着黑泽阵身后的毛利兰笑笑,“月亮突然变了颜色,你师父担心你,还好你没事。” 妃英理看了一圈毛利兰身边的几人,重新对上警惕着他们的男人,“你……朋友?” “我不承认!这交的什么鬼朋友!一点礼貌都不懂!对,说的就是你!瞪什么瞪!比眼睛大还是比谁气势足?告诉你,我名侦探毛利小五郎这辈子还没怕过谁!” “嗷——” 毛利小五郎骂骂咧咧的话在妃英理的肘击下戛然而止,连连捂着肚子叫唤,“疼疼疼——” 毛利兰小声的提醒一脸戒备的黑泽阵,“我爸妈……” 黑泽阵看了看大喊大叫的毛利小五郎,冷硬的脸一缓,“难怪……” “不好意思,这人自大惯了。”妃英理歉意的一笑,看着黑泽阵对毛利兰略带保护性的动作,心里闪过明悟。 “看样子你还不错。”妃英理拉过毛利兰打量一番,心下莫名一松,“人没出事就好。” 毛利兰笑着点点头,“你们放心,除了发生一点小意外,其他完全没事。” 说着,瞪了眼意图嘲讽的某人,转头对着爸爸妈妈轻松的笑了笑,对,只要没出人命,都是小意外。 “他们?”妃英理看了看站在雏森桃旁边的两个男人,“你朋友?” 沢田纲吉他们回以一笑,毛利兰亦笑着附和了妃英理的话,“我找雏森桃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他们。” 听到自己的名字,雏森桃抖了下身子,默默低着头跟在日番谷冬狮郎后面,不发一言。 毛利兰见怪不怪,雏森桃脑袋正处混乱中,根本没从打击中回过神,只能凭本能跟在日番谷冬狮郎后面。 妃英理也没多问,指了指被江户川乱步扯住衣领的小孩,“你弟弟也在找你。” “小兰姐姐!”柯南看到毛利兰的视线,连忙惊喜的打招呼,顺道往后瞪了眼江户川乱步,“放开我,我要去小兰姐姐那!” 江户川乱步手一摊,“好吧好吧,不听大人言啊~” “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鬼。”毛利小五郎嘟囔道,“真想替他父母教训教训一顿,死神的训练场是能乱闯的地方吗?” 黑泽阵心底少见的想要赞同他的话,这小孩,看着就有一种拔刀的冲动。 “小兰姐姐!”被放开的柯南一个炮弹似的奔了过来,却被一把刀柄抵住。 强硬的力道迫使柯南停下了步伐,一面委委屈屈的望向毛利兰,一面惊怒交加的瞪着黑泽阵,“混蛋,让、让开!” 嘴角微微挑起的银发男人看得柯南心底一抖,毫无理由的惧意伴着恐慌涌上,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他的危险。 远离他! 不,不行!小兰姐姐在他后面! “柯南,我很好。”毛利兰笑了笑,走到他面前蹲下,拍拍他的脑袋,“你呢?有听姐姐的话?” 柯南怔了怔,不由得看向前一秒还在与他嬉笑的女子,下一秒就从身边消失,出现在了白发死神的身边。 雏森桃怎么回事?瞬步练得这么厉害? “小兰姐姐,我……”柯南指了指雏森桃,吞吞吐吐的想要说什么,却被黑泽阵骤然的出声打断。 “其他人在我们要去的地方。”黑泽阵冷漠的瞟了眼柯南,嘴角泛起个冰冷的弧度,“忏罪宫。” 三个字一出,全场霎时震住。 忏罪宫,关押重罪犯的白色高塔,由不受灵压破坏的杀气石所搭建,一座武力无法闯入的建筑。 [雏森桃常常偷跑去的地方?见最重要的人?那个叫蓝染忽右介的家伙?] 毛利兰愣了,视线从心理活动频繁的柯南转向双手微微颤抖的雏森桃,蓝染忽右介不应该是关押无间地狱吗?居然跟忏罪宫产生了联系? 忽然,雏森桃表情一改呆滞,神色迷离的看着渐渐露出尖顶的雪白巨塔。 “美丽的纯白下,漆黑的暗色笼罩。”雏森桃的脸上又哭又笑,“我早就应该明白,他眼中的根本不是我。” “——是能阻止他野心的对手。” 夜色中,一身休闲装的男人走了出来,月亮照亮了他俊朗的面容。 第95章 怯懦者游戏:第二关(四) “安室透?” 毛利兰惊讶的看着穿着死霸装走出高塔的熟人, 划过脑海的第一想法是,这人又新找了份死神工作? 安室透眼神莫名的看了眼毛利兰,“小姐, 我们认识?” “额……”毛利兰扶额, 早该想到, 安室透有可能被塞了个全新的身份。 眼看着安室透眼中的疑虑逐渐加深, 毛利兰赶紧道, “从黑泽阵那听说过你, 一个很敬职的……死神?” 闻言, 安室透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黑泽阵则是毫不留情的扯着个讽刺性笑容, 静静听着毛利兰在那里睁眼说瞎话。 “这位小姐,你确定?”安室透状似不经意的瞟了眼黑泽阵, 转瞬对着毛利兰微笑道, “五番队队长才是我等的榜样, 永远冲在斩杀敌人的第一线。” [没错, 无论是虚还是违反纪律的死神, 一概逃不过黑泽阵的刀。] 毛利兰理解的点点头,“安室先生说得也对,论把工作当成乐趣,他当之无愧的位于首位。” 不同于安室透总是由于各种原因接受冗杂的工作。黑泽阵干的事无非就是不断的杀戮, 而偏偏从所处的组织或身份上看,做这些一点也不突兀。 说来奇怪,毛利兰本该与这样的人截然相反, 背道而驰, 但不知怎的,两人总能达到一种古怪的平衡。 一道横亘在他们间作为底线的分界线, 谁都没跨过它,默契的不去干涉对方的决定。 黑泽阵看不起扯着各种光明正义大旗的人,凭着里世界的身份嚣张肆意,得罪一大批人的同时又被不少人忌惮。 毛利兰知道,黑泽阵杀的人不在少数,犯下的罪恶数不胜数,若是在以前,劝他自首会是自己应有的行动。 但是,接触世界越深,天真被磨成世故。毛利兰看得清,黑泽阵对她的妥协…… 许多人都能为了各种各样的理由瞒着毛利兰一些事,只有黑泽阵,从不屑于骗人。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黑泽阵保护她,也不吝于让她看见世界的真实,这便是毛利兰所拥有的事实。 毛利兰笑道:“安室先生,你对黑泽阵看样子也挺了解嘛。” 有关琴酒的记忆被深藏,竟然在言行间无不透露出对此人的戒备,可想而知,安室透调查过他。 不会跟在现世一样,暗中监视并且趁有机会时歼灭琴酒? 安室透笑笑,“小姐说笑了,厉害(不受控制)的人物大家都感兴趣。” 毛利兰笑了笑 ,不在安室透是否特意收集黑泽阵的消息上纠缠,扯开话题,“安室先生,你认识蓝染忽右介?” 毛利兰不会忘记,这人刚走出忏罪宫说出的话,显然他明了雏森桃和蓝染忽右介的过往。 作为一个局外人,很想知道在安室透的发现中,这两人的故事。 “谈不上认识,只是见过这位小姐来这里探望关押在地底的犯人。”安室透眼神扫过雏森桃,转向毛利兰,“时常对着空气说话。” 说不清是公安的因子作祟,还是本身对危险的灵敏反应,安室透自然不能放过这种可疑的行为。 毛利兰微微一惊:“空气?怎么回事?” 出于对眼前这些人莫名的熟悉,和如今工作环境的无比陌生,安室透理所当然的遵从了本心。 他看向忽然安静下来的雏森桃,“身为一个看守,任何踏入这里的人都得探明对方的来意和出现是否符合规矩……” 雏森桃敬慕着蓝染忽右介,通过他野心的暴露和浑不在意,女子将这份感情压入心底,重新恢复了明媚的生活。 但存在便是存在,只需彻底引发。 一个被保护得纯然善良的女子,如何能抵挡得了一个善于玩弄人心的高手? 加上蓝染忽右介为抵抗友哈巴赫提供的助力,在解决了尸魂界危机后,再次被‘无情’的众人封进了深不见底的牢狱。 恩情、崇拜、恋慕交错生长……感情压倒了岌岌可危的理智,雏森桃第一次感受到了不公。 灭却师石田雨龙能成为友军,赋予他人死神力量的露琪亚能被原谅,死神代理黑崎一护从一开始的针锋相对到完全信任,甚至能跟一众破面友好相处…… 所有人,在改过自新中都能被原谅,被重新接纳成自己人,为什么蓝染忽右介就不行呢? 雏森桃因着这一丝不平,在突遇白发男子的搭讪下,被引爆,假借着日番谷冬狮郎的名义去见了蓝染忽右介。 一腔欣喜的拿到众人犯难的崩玉,送到了日番谷冬狮郎面前,不料,蓝染忽右介的意识潜藏,反控住了他。 借助十番队队长的手,控制了一众死神,汲取过去实验的教训,重新改造听话的破面…… “这种人,决不会坐以待毙。”毛利兰皱眉,“关押的数百年时间,他脑子里恐怕早已经做好了计划。” 容易被忽略的实力微弱的女子,与尸魂界举重若轻的人物却有着牢不可破的关系网。 天赋出众的日番谷冬狮郎是她的青梅竹马,露琪亚等人是她的同窗或友人……善良的本性更是令死神们放下戒备,安心交往,成为好友。 毛利兰推测,蓝染忽右介一开始选择蛊惑雏森桃,放大她心中的好感就是因为这层原因,既能悄无声息接近最好的实验体,又能给自己留条退路。 雏森桃,是蓝染忽右介打算对抗灵王时,最先埋下的棋子,静待众人放松警惕时,骤然出击。 曾经在蓝染忽右介反叛,假死时雏森桃的反应,就给出了完美的效果。 为了他,毅然对抗实力强劲的市丸银,甚至对多年的青梅竹马拔刀相向。这一切令蓝染确信,雏森桃的好用性。 “一个心机深沉的人,无缘无故对人友善,可不是好事情。”黑泽阵凉凉的话,激得雏森桃神情一暗。 “我只是想大家都和平相处……”雏森桃哑声道,“真不公平,连你都能被接受,难道就因为——” 倏地一下,脖颈被扼得死紧,整个人在强大的力道下高高吊起,雏森桃惊恐得伸出手试图扒开令她窒息的双手,只是徒劳。 越缩越紧的手,带着稀薄的空气,女子挣扎的力道逐渐变小…… “黑泽阵——!” 日番谷冬狮郎立即上前,却被黑泽阵长刀抵住,说出让他不敢动弹的话。 “日番谷冬狮郎,再往前一步,她的脑袋马上滚到你脚下。”黑泽阵猩红的眼眶里满是杀意,“我说到做到。” “黑泽阵,你杀了她,你们全部都走不出去这片空间。”日番谷冬狮郎提醒道,“无论是‘我’还是雏森桃,都不愿意这样的事发生。” 顿时,空间震荡,扭曲的世界再一次袭来。 “黑泽阵,冷静。”毛利兰握住他青筋暴起的手,“有人看着这里。” 黑泽阵外放的情绪太明显,雏森桃的话触及到了他的雷区,这在高塔某处窥伺的白兰眼中简直是明晃晃的弱点。 雏森桃知晓黑泽阵意图隐藏的事。 “小兰说得对,有什么事可以好好说,不一定非要动手动脚嘛。” 毛利小五郎算是看出来这男人的狠厉了,“我还想知道‘红月’的出现与消失之谜呢。” 毛利兰和黑泽阵等人谈论的‘空间’他们全然听不明白,但有些人之间越发紧张的气氛是个人都看得清楚。 正义感时有时无的毛利小五郎懒散起来也不想多管陌生人的闲事,但奈何合心意的徒弟比较在意,这才不得不插嘴。 “年龄一大把,脾气还不懂得收敛。”毛利小五郎不满的转向毛利兰,“徒弟,你交的什么朋友?没礼貌还不尊重女性。” 毛利兰:“……” 其实吧,她有理由怀疑黑泽阵眼里男男女女全都一个样,只分为杀与不杀的区别。 “这个嘛……”毛利兰清了清嗓子,用力掰开了黑泽阵扼紧雏森桃的手,“我们讲究男女平等。” 雏森桃一得到解放,动荡的空间瞬间稳定下来。 黑泽阵冷哼了一声,轻飘飘的瞟了眼毛利小五郎,在他发怒前移向瑟瑟发抖、不敢动弹的雏森桃。 “雏森桃,你应该庆幸你还有价值。”黑泽阵的嗓音夹着寒透的霜雪,“我最不喜欢有人多嘴。” 尝到过生不如死滋味的雏森桃,本能的对黑泽阵畏惧万分,手攥紧日番谷冬狮郎的羽织,竭力镇定道,“我比谁都明白……” “咳咳,各位来忏罪宫都是为了蓝染忽右介?” 安室透拉回大家的注意力,“先说好,鉴于发生过黑崎一护私闯牢狱的事,这里经过了不小的改造,任何人进入里面,力量都会被压制,如同现世的普通人。” 杀气石所筑的忏罪宫,一则压制重犯的能力,防止出什么意外,二则杜绝类似劫狱事情的发生。 “好。” “知道了,反正我们也学不会死神的招式。” …… 无所谓的应了声,众人随即进入了白色高塔。 曲折回旋的阶梯上,他们没有向下前往最深处的牢狱,而是一路跟着黑泽阵前往最高处,穿过长长的云梯,到达一个阶梯式的审讯室处。 尸魂界的审讯机构,中央四十六室。 “忏罪宫临山而建,向下延伸至地底最深的无间地狱,背靠一番队所在,中间以最高的司法机关相连。” 站在中央空地上的死神背对着大家,抬首望着高处的夜空,神情恍惚,“很多人都在这里相见和重逢。” 在中央四六十室成员被蓝染忽右介杀完的后世,这里已经由尸魂界的护庭十三队代为接管。 “只有在队长的许可下,忏罪宫才被允许进入。你为什么能进来?”雏森桃怔怔看着前方的人,“山田花太郎。” 毛利兰正欲张嘴,外面突然传来嘈杂的哀鸣,打断了她的思绪,“有情况!” 雏森桃脸一白,属于日番谷冬狮郎的身影陡然消失,从大门处走进一个面无表情的破面。 他带领着一众队员闯入这里,冷声道, “我宣布,忏罪宫所关押的罪犯全部都要处以极刑。” “小白?” 日番谷对惨白脸的好友视而不见,指挥者同伴向下而去,一脸誓要清除囚犯的坚决,“尸魂界太瞻前顾后,斩草除根才不会有后患。” 失去理智的死神,扭曲的正义在心中滋长。 “你的意思是也包括我?”黑泽阵冷笑,“日番谷队长。” “你说呢?黑泽阵。”日番谷手中的冰轮丸一紧,“不该出现在尸魂界的人就应该全部斩杀。” 冰轮丸的刀锋直指毛利兰一行人,带着不容阻挡的杀意。 “你们,不是尸魂界的人。” 第96章 怯懦者游戏:通关的终点(上) 日番谷话一完, 紧随着他进入的十番队成员全都凶神恶煞的看着审讯厅的众人。 “十番队队长,谁给了你权利处置忏罪宫的犯人?”安室透看着他们脸上象征着虚的面具,脸色一变, “我记得, 昨日你们还是‘‘正常’的死神。” 好像一夜之间, 整个十番队都拥有了虚的力量, 残暴的笑容昭示着他们来意的不善。 “哈哈,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不正常?” “不正常?开什么玩笑!我现在充满了力量, 这感觉太美妙了!” “队长来处置犯人, 需要给你这个看门的人汇报吗?” “一个小小的死神也敢管到我们头上,找死!” “说的对, 队长,杀了他吧?不尊重队长的死神没存在的必要!” “死神的灵魂是什么味道?我好想知道啊~” “就算在忏罪宫用不了力量, 我们这一身铜皮铁骨也不是他们能抵抗的!” …… 嚣张的话听得在场人心里一紧, 不等众人反应, 日番谷面无表情的发号施令, “不该存在的人, 一开始就消失最好。” “说的对!队长 。” “哈哈,我迫不及待想要扭断忏罪宫一群人的脖子了!” “所有的罪人,都罪无可赦!” 顿时,带头的日番谷抽出刀向着黑泽阵飞去, 就像一个信号,十番队成员立刻蜂拥而上。 …… “在我的地盘大闹……”安室透一拳击倒迎面而来的攻势,微笑的神情变冷, “比看见某些人还令我不爽。” 给他工作添加难度的人, 一个个都令自己如鲠在喉,黑泽阵, 日番谷如是,那个人也一样! 毛利兰速度极快的避开来势汹汹的敌人,见爸妈在纲吉君帮助下有惊无险后,不由得好奇的看着满腹怨念的人。 “安室先生!你是看守这里的人,没发现他们什么时候进来的吗?”嘈杂的环境下,毛利兰加大了声音,“你做什么去了啊!” 质疑的语气激得安室透额头青筋一跳一跳地,“小姐,我确信,没看到他们进来!”说着一顿,“你后面那位死神可以作证!” 毛利兰一愣,转向目不转睛盯着雏森桃的山田花太郎,他头一点,肯定了安室透的话。 “我接到探查任务,雏森桃假借队长名义,多次造访忏罪宫,特来查明原因,期间安室透跟我在一起。” 山田花太郎扫过雏森桃的眼睛闪了闪,“原来她一直在与蓝染接触。” 雏森桃不是在与空气对话,而是借着手中小小的地狱蝶与蓝染忽右介交流。 [我不该犹豫,如果早点行动就好了。] 毛利兰蹙眉,山田花太郎怀疑过,但准备去查明真相时已经太迟了吗? 怯懦者游戏,怯懦者…… 哐当一声,刀片掉地的脆响惊醒了毛利兰。 毛利兰抬头,黑泽阵踹开刚刚袭击的死神,神情冷了冷,“分散了精力,躲避的本领再强都没用。” 毛利兰看了看被踹进墙里的人,心虚道,“谢谢,我会注意。” 黑泽阵冷笑了一声,越过她,踢开扑过来的死神,一脚踩碎被制服在地之人的脊椎骨。 他看向高台上俯视众人混战的日番谷,嗓音冷得彻骨,“日番谷,是什么错觉,让你认为仅凭肉搏战就能制服我?” 日番谷不作声,碧色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审讯场地上的来客,看着他们与十番队成员们争斗不休。 而暴力拆迁习惯了的黑泽阵,在涌上来一个又一个不知死活的人后,本就不多的耐心宣布告罄。 黑泽阵冷笑着从身上掏出一个类似点烟器的东西,“刚好我想试试身上是什么东西?” “你竟然带了它!”毛利兰失声道,“那可不是什么瞄准度精确的武器!我们还在这里啊!” 港口Mafia科研部最新研发的小型炸弹,一按一压间就能顷刻炸毁一幢高楼大厦! 毛利兰想骂人,黑泽阵你不是失忆了吗?为什么还不忘用这杀伤力巨大的武器!炸建筑的爱好刻进骨子里了吗? 三两下撂倒一个死神,没空想太多,紧接着对身旁混战的众人大喊,“去外面!黑泽阵手上是炸‘弹!” “什么?炸‘弹!”毛利小五郎立马大叫着跳起来,“居然随身携带这么危险的东西,他果然是一个恐怖分子!”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妃英理弯腰躲过依旧不管不顾攻击他们的死神,立即推挤着毛利小五郎往外凑,“听小兰的,快出去!” 安室透也脸色一变,捞过喊着“小兰姐姐”的柯南就往外冲,他可没信心能在炸弹的冲击中活下来。 黑泽阵,遇见你果然没好事!场地毁了,他的任务还怎么完成? “小兰姐姐还在里面!”柯南挣扎着叫道,“太危险了!” 安室透连跑带踹,面不红心不跳的道:“我认为那位小姐身手不凡,逃命的速度比你一个小孩快多了。” 再说,黑泽阵也会顾忌下她的安全好吗?安室透眼睛不瞎,一眼就能看出他们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炸弹?那是什么?” 在尸魂界古旧的用刀潮流下,往返的现世都是相对和平稳定的空座町,思绪万千的山田花太郎和雏森桃不太理解众人的惊慌。 “有什么事等到外面再说。”沢田纲吉拉着两人的后领扔出去,朝后面的人道,“兰小姐,请注意安全。” 一行人跑到外面的露天训练场,江户川乱步眨巴着眼睛,看着慌忙跑出来的人们笑道:“不愧是极具东京特色的黑泽君呢,还好乱步大人没跟着进去~” 气喘吁吁的东京人:“……” 这种特色,东京表示一点也不想有! 妃英理望着不远处的圆形会议场,眉头夹紧,毛利小五郎咬紧了牙,“黑泽阵,你最好祈祷我徒弟没事!” “安心啦~”江户川乱步对着他们笑了笑,“侦探大叔,兰小姐比我们安全一百倍。” 毛利小五郎僵硬地扯了下唇角,在现场不敢下重手而拖后腿的是他们。 …… “我说怎么在兜里,原来是炸弹。”黑泽阵看着手中的点烟器挑眉,“果然,比起冷冰冰的刀剑,还是充满硝烟的味道更能吸引我。” 毛利兰瞅了瞅他腰间不知不觉消失的斩魄刀,取而代之的是一柄熟悉的手‘枪? 毛利兰默默的咽了口水,不要告诉她黑泽阵宝贝的伯‘莱塔和‘鸦杀’是一个东西! “趁手,就是最好的武器。”黑泽阵举起伯’莱塔,突突地朝着身边的死神射去,“热武器属于科技,无关特异能力。” 在这限制了死神力量的忏罪宫,现世的玩意很有效果。 “我觉得吧,黑泽阵,我们还是低调行事比较好。”毛利兰委婉的提醒道,“森首领还等着靠这东西赚一笔呢,不到面世的时候。” 科研部研发的对抗死人的武器,经试验,效果显著。 这点引爆了浦原喜助酒吧的伏特加可以证明,据可靠消息,浦原喜助愣是消失了好些日子,疑似养伤中。 话说,浦原喜助得罪了黑泽阵?什么时候? 在毛利兰思想偏移的时候,黑泽阵眉头一皱,“森首领?好难听的名字。” 毛利兰一哽,什么名字!这是称呼好吗?不信你听不明白,故意的吧? 在一圈死神的包围下,两个旁若无人的交流激怒了理智摇摇欲坠的日番谷,他怒道,“黑泽阵,你以为死神会怕这种现世的东西?” 日番谷看着垂眸思索的黑泽阵冷笑,“这不是以前,他们能互相干扰的时代。” “时代变了吗?”黑泽阵抬眼,墨绿色的眸里满是冰冷的笑意,“日番谷,这句话我也想送给你,规矩是定给脑子不好使的货。” 纵然记忆被做手脚,黑泽阵也不会无的放矢,放一个作用不大的东西在身上。 “其实吧……”毛利兰纠结的发声,“要不要考虑我们谈谈?” 不要一言不合就炸建筑啊啊啊! 日番谷面无表情的继续盯着黑泽阵,无声的表明了态度。 “谈?”黑泽阵好笑的看了她一眼,看向对面的死神,“我认为除了你死我亡,没什么好谈的。” “黑泽阵!” 在毛利兰变调的声音中,他手一扬,袖珍的炸’弹随即抛向顶端,火花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隆炸响,尸魂界最坚固的牢笼瞬间炸出一个大窟窿。 “小兰!” “小兰姐姐!” …… 露天场地上的众人惊恐的看着爆炸,沢田纲吉和安室透一把拉住企图往里冲的毛利夫妇等人。 “你做什么?不要挡路!”毛利小五郎瞪着发红的眼睛,对着沢田纲吉大吼,“我女儿还在里面!” 妃英理怒不可遏的道:“滚开!” 脱口而出的称呼令沢田纲吉微愣,旋即阻止他们,“两位,兰小姐没事。” 压根没察觉自己对毛利兰称呼改变的毛利等人一震,忙看向灰雾笼罩的中央四十六室,月光下,反射着冷光的两道圆形壁垒包裹着众人担心的女子。 安室透讶然,“冰墙?” “日番谷的样子……” 柯南震惊的看着其中一道圆形弧顶下,少年的身姿渐淡,挺拔的身体显现,宛如,不,这就是一个与黑泽阵同样身高的成年人! “这是小白解除封印后真正的模样。”雏森桃喃喃道,“大家都忘了他战争后真实的样子……” 毛利小五郎道:“那另外一顶冰墙是黑泽阵?” 见毛利兰安好,放下心的同时,惊讶的看着与日番谷对峙的黑泽阵站在前面,两人在冰墙的护佑下安然无恙。 “不哦。”江户川乱步笑了,“乱步大人懂了,游戏可以结束啦~” 众脸懵逼:“——?” 什么游戏?哪里懂了? “来自十三番队队长,朽木露琪亚。”山田花太郎脸色一黯,“我是医者,最清楚不过,这份能力出现在他人身上的前提。” 尸魂界拥有冰雪系力量的只有两人,且都为护庭十三队的队长。 “四界冰结——” 一道身影高站于塔顶,沉沉的嗓音在山田花太郎说完之后回响在场上。 毛利兰从爆炸的异象中霎时回神,惊愕还没来得及退却,塔顶的人带着强烈的冲击向着二人飞来。 锵—— 长刀相交的火花飞溅,同样死霸装的两人本该是相识的同伴,却在此刻怒目相视。 在他们身后,站在黑泽阵旁边的毛利兰一惊,“黑崎一护。” 她没看错,那把带着摧枯拉朽气息的斩魄刀是向她砍来? 黑崎一护看着接下他一刀的人,满面的愤怒不言而喻,“花太郎,让开!” “黑崎一护,朽木小姐让我告诉你一句话。”山田花太郎眼睛死死盯住他,“这是她的决定。” “我绝不接受这样的结果!”黑崎一护怒道,“滚开!山田花太郎!” “对不起。”山田花太郎咬牙对抗这悬殊的实力,“我答应过,遵循她的意愿。”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黑崎一护逼近他,“一个破面?蓝染的傀儡?救人治命的小刀都突变成了杀人的利器?” 闻言,毛利兰骤然看向山田花太郎,怎么会?跟日番谷冬狮郎变成的破面迥然不同,完好无损的身体和理智,根本看不出一点破面的影子! 对此,山田花太郎只是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笑道,“黑崎一护,活下来的都付出了代价。” “代价什么的我不在乎!”黑崎一护道,“但是敢动我伙伴的家伙一个也跑不了!” 在充满愤怒的攻势下,黑崎一护很快击倒了山田花太郎,闪身到两人身前,准备一举解决三番两次触犯他底线的人。 “等等,这一切都是误会!”毛利兰赶紧道,“我们可以解释!” 天知道露琪亚的灵力怎么会出现!这还带自动保护功能? 饶是毛利兰绞尽脑汁在那想办法,也奈何不了想拖后腿的队友。 黑泽阵见此,更是不忘添火,“误会?”嘴角微微一扬,“黑崎一护,我做事从来不怕后果。” 一个转身,跟扔小鸡样,把毛利兰扔到翘首以盼的毛利小五郎手上,迎头对上杀气腾腾的死神。 “黑泽阵,你混蛋!”毛利兰在众人手忙脚乱的搀扶下站稳,连忙嚷道,“控制下你的臭嘴啊!” 一味拉仇恨,是想死还是想死啊! “黑泽阵,露琪亚是你杀的。”黑崎一护抿唇,“为了窃取她的力量。” 简单的死神灵力传输,不会要本人的性命,只有献祭了死神的灵魂,那人才会完全接受本人的能力。 露琪亚她…… “我杀的。”黑泽阵轻慢的笑了笑,“我没想错的话,是在你面前,亲手杀的她。” 自己最了解自己,黑崎一护与红月事件无关,他的记忆受到影响,只能是那个女人天真的保护。 “正义的死神,永远保护不了最重要的人。” 砰的一声,尘埃没有散尽的现场,再度扬起漫天的碎屑,席卷着满满的愤怒。 黑崎一护握紧了刀,“黑泽阵,我杀了你!” “想要我命的人很多。”黑泽阵笑着一一扫过日番谷一众死神,“干脆一起上吧。” …… “黑泽阵越来越狂妄了!”毛利兰一掌捏碎了场地上的栏杆,“以为自己九条命吗?” 前方激情干架的人,身上伤口不断增多,看得毛利兰嗓子都提到了喉咙眼,但怕打断注意力,只能拼命压下心里的焦急。 跟这些人打架,一个分神都是一条命! “小兰,不要这么担心,那家伙一看就不是善茬,命大!”毛利小五郎尽力劝着嘴都快咬破的人,“放一百个心吧!” “小兰姐姐,你没事就好!”柯南也劝道,“那种人不会有事的。” 安室透点头,“嗯嗯,不会有事。” 毛利兰倏地转头,神情复杂的看着他们,不要一脸安慰的表情说着这些话,反而在心底是另一副面孔啊! [拐带我徒弟的人,早死早完蛋!] [令人不爽的危险分子,快!黑崎一护,加把劲解决他!] [黑泽阵这次能死干净吗?] 黑泽阵你瞧瞧,做人做成这样,不是失败是什么? 这时,看戏看得起劲的江户川乱步眨眨眼,“时间到了呢~” 毛利兰抬头,月亮升至正中,指子夜? “不是哟~”江户川乱步笑着看向走出的人影,“是导演这出戏的人员。” 毛利兰看过去,瞳孔缩了缩,白兰·杰索和六道骸? “kufufufufu~你可不能冤枉我。”六道骸笑眯了眼,“我顶多算个制片人。” 一开口,无声无息的幻境笼罩全场,战做一团的打架分子全部被分隔开,只留下他们这群原地观望的人。 “碍事的人不在。”白兰笑眯眯道,“现在可以心平气和的谈谈了吗?” 一脸尽在掌握的表情,看得毛利兰牙痒痒 ,“谈什么?” 白兰视线掠过沉寂下来的雏森桃,以及跟着毛利兰脱离战场的山田花太郎,“谈谈怎么达成通关?” 毛利兰呼吸一紧,结束游戏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挑明了条件,但……不可能! “呐,小兰姐姐,他是谁?什么游戏?通关又是什么?”满头问号的柯南替大家问出这莫名其妙的问题。 “沉溺于虚假的世界还是回归现实?”白兰浑不在意沢田纲吉的敌视,“哈哈,来告诉我答案吧。” 沢田纲吉脸上没有一丝感情, “你想要什么答案?” “十代目,是辉月姬哦~”六道骸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红月之后,把他困在水牢的罪魁祸首。” “乱步大人知道!”江户川乱步率先道,“但乱步大人只查真相,不帮着找人!” 等待良久,在不知所云的众人和紧张的氛围中,毛利兰转了转眼珠子,“我说是朽木,你信吗?” 山田花太郎握着刀,也道,“白兰·杰索,你永远杀不死一个不在的人。” “哎呀,我可是爱好和平的人,一开口就是打打杀杀,太败兴致了。”白兰笑道,“雏森桃,你说呢?” 被点到名字的人瑟缩了一下,战战兢兢的开了口,“是朽木……朽木白哉……” 顿时,簌簌落落的粉色樱花飘荡在空中,伴随着冰冷的寒意,向着悠然自得的人袭去—— “想报仇?乐意之至。” 第97章 怯懦者游戏:通关的终点(下) “兄长亲启: 见信如晤。恰逢遇到那位可以预见未来的女子时, 收到您的来信,露琪亚感激不尽。 初时听到她对我说,‘露琪亚, 你会死。’我是震惊而又理所当然的。 因为, 自私皆有果报。 …… 在结局到来之时, 早已知晓结果, 应是我的大幸, 这是露琪亚应得的下场, 怨不得任何人。 兄长, 还是想说一声谢谢,朽木露琪亚很高兴, 能成为朽木家的一员,以及……对不起, 让您难过……” ———— “朽木队长, 都说了以和为贵, 何必发这么大脾气?”白兰从容的往后一跳, 避开千本樱的包裹, “该生气的好像是我这个受害者吧?” “我说。”朽木白哉眼皮也不带撩一下,照旧指挥着数不清的刀片攻向他,“你该死,就得死。” “因为蓝染?”白兰感受到他身边的寒气更重, 笑了笑,“何必动怒呢?我只是个钦佩科学家研究精神的外行人,一点也不知道他会对您珍视的宝物下手啊?” 说到这, 白兰顿了顿, 片刻后,状似友好的提议道, “要不等他研究成功,还您一个完好无损的妹妹?长生不死是人类永恒的命题呢。” “你觉得我像傻子?”朽木白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朽木的荣耀不容玷污。” 白兰苦恼的皱起眉,“这都吸引不了你。”突然,眼睛一亮,“那红月的事呢?” 朽木白哉一顿,白兰笑了,“两位见证者都在这里哦~” “你提醒了我。”朽木白哉扫了眼悄然挡在两个人前面的毛利兰,“最重要的事。” 千本樱化成的无数刀剑逼上白兰脖子,淡淡的扫了眼他镇定自若的表情,朽木白哉转身,面向其他人员。 没有意外,他的问题令大家困惑,使雏森桃二人俱是沉默,“现在可以告诉我,是什么导致了月亮染上血色?” 推理出真相的江户川乱步不想说,其他人单凭有限的线索,根本无从寻找答案。 毛利兰禁不住问道:“朽木队长,很重要吗?” 朽木白哉态度很冷静,令见识过黑崎一护恼怒的毛利兰有些受宠若惊,“回答出问题,方能离开。” 毛利兰哑声,在事态向着不可控发展前,她必须得送大家回去。 世界虽是虚幻,但受到的攻击是实打实的。 所谓的红月就要升起,在这片记忆天地中,除了本该活下来的人,其余无一幸免,也就意味着,坐等红月到来,必定是死路一条。 无论是雏森桃还是日番谷冬狮郎,红月,都象征着当日所见之人的死亡。 毛利兰看明白了,谁也好,都不想他人知道原原本本的过往。 他们必须抓紧时间通关这场游戏。 通关有三条路,要么贿赂评判游戏开始与结束的裁判,要么达成空间主人的所愿,要么满足制定规则人的要求,焰和雫。 毛利兰深深地吐了口气,“日复一日的三选一,成功令我对三和一这两个字厌恶透顶。” “三种方法,分别对应我、雏森桃、和双胞胎。”朽木白哉看着脸色微微发青的她,嗓音如冰,“带来的后果各不相同。” “黑泽阵呢?”毛利兰双眸紧紧盯着他,“他单独被隔离开了这里。” 一个人面对如此多的死神围攻,连毛利兰这个对他信心十足的人都冒了浑身冷汗,黑泽阵他…… 听到耳熟的名字,朽木白哉言简意赅道,“他最安全。” 他眼中似有冷光掠过,一一望过微笑聆听的白兰等人,“在这段时间里,黑泽阵安全无虞。” 意味不明的话带着不容置疑,在现场响起若有若无地遗憾声里,毛利兰提到嗓子眼的心稳了下来。 那家伙,活着就好。 不过…… 毛利兰瞟了眼刚刚呼吸有一瞬间凝滞的雏森桃、山田花太郎……白兰…… 这段时间死不了?是指他们记忆中黑泽阵能活到红月来临甚至之后?还是指现在的黑泽阵有什么特殊? 毛利兰笑了笑,“谢谢。” 确定好了一些事情,做一次极限三选一,不做他想,选择只有一个。 朽木白哉冷着脸道:“可以说了吗?” “喂,你这臭小子,摆什么脸色?”毛利小五郎不高兴了,“我们都没查出真相,小兰怎么会知道!” “嗯嗯。”柯南点了点头,“小兰姐姐哪知道那么多?” “你离他最近。”朽木白哉说的‘他’显然是指黑泽阵。 毛利兰不敢说自己一点都弄不清,至少眼前这些人是压根不信的货,不然为什么偏偏把黑泽阵给引开?等着她来透漏消息? 在众多迷茫不解的目光中夹着某些人暗藏的犀利视线,毛利兰半垂下脑袋,盯着冷冰冰的地面沉思。 一个个的,是太看得起她还是看不起她呢? 既然如此…… 怯懦者游戏,就该是怯懦者玩的游戏吗?由‘辉月姬’的故事开始,那也应由‘辉月姬’结束。 这便是提示。 “我告诉你。”毛利兰道,“你们难道忘了?自红月后,有一个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来到了尸魂界。” “谁谁谁?”毛利小五郎有种抱头大哭的冲动,“你们说的我一句都听不明白啊啊啊啊!” “爸爸,老实跟妈妈呆在一起。”毛利兰这句话更是给了他灵魂震撼的一击,“就当你们现在在做梦,梦醒了,就都明白了。” “爸爸?”毛利小五郎呆呆的道。 “妈妈?”妃英理看着被推到眼前的毛利小五郎也是一呆,“做梦?女儿?” 柯南小手指着自己,一脸期待的看向毛利兰,惹得她嘴角一抽,“是,你不是我弟弟,是在我家寄住的小孩。” [难怪,我说毛利叔叔刚刚为什么脱口而出女儿?为什么这个世界给人一种很陌生的感觉?为什么觉得自己跟小兰姐姐不是亲姐弟……] 毛利兰看了看安室透护着的他,微微一笑,“刚刚保护你的大哥哥是不是很熟悉啊?你们两个都感觉认识对方很久了是不是?” 被问到的人不自觉的点头,毛利兰点头下结论,“那就对了,你们是亲得不能再亲的亲兄弟。” 她的笑容变得越发和蔼可亲,“都在以自己的方法守护着心中的‘挚爱’。” 挚爱? 安室透和柯南两人心里顿时一震恶寒,赶紧分开彼此,看向对方的眼神都不由自主的带上嫌弃。 是不是哪里有点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兰小姐,这个笑话不好笑,我的挚爱绝不可能是这玩意!” ‘这玩意’柯南:你礼貌吗? “小兰姐姐,我觉得一定有哪里……” “哪里都很对。”毛利兰不容辩驳的道,“你看,有危险时他安室透第一反应是不是先保护你?‘弱女子’的我他看都没看一眼?” 柯南楞楞地点头,看得安室透满脸黑线,拜托,这些人中就他一个小孩子,不护着他护着谁?而且……这女人给他的感觉跟弱挂不上勾好吗! 一戳就破的谎言,反而在潜意识里觉得是大人的柯南有了那么几分可信度,尤其是当谎言是从毛利兰的嘴里说出来…… “你知不知道,你哥哥担心你,甚至搬到了我家楼下,屈尊去做一个服务员,一日三餐的伺候你!” “可是我们肤色……” “去夏威夷晒黑的。” “长得也……” “你像你爸爸,他像你妈妈。”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哥哥不放心你,还绞尽脑汁成为我爸爸的弟子,就为了近距离接近你这个叛逆期的弟弟,不敢互相承认身份的你们,就喜欢暗戳戳的会面,弄得我都不好意思拆穿……” 把人唬得晕头转向后,毛利兰二话不说的摸出随身携带的手‘枪,塞给爸爸和安室透一人一把。 “啊?”毛利小五郎一脸懵逼,女儿身上怎么会有这个? “带个武器安全些。”毛利兰道,顺便在安室透耳边轻声说了句话,声音不大不小恰好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安室透眼睛一眯,“多谢。” 抛下神态各异的人,毛利兰折回去,对上一张不带情感的脸,接着刚开始的话题道,“这个人,由你们的辉月姬带回来。” 【太宰治】 一个共同的名字划过已经猜出部分真相的人心头。 毛利兰思绪变得恍惚,仿佛回到了很久之前,“红月,是神明陨落的象征。” 异世界的横滨拥有同样的月色,鲜艳得令人心悸。 毛利兰看了看面色微微一皱的人,叹道,“朽木队长,这点您应该也清楚,那天的经过很容易推导出来。” 蓝染忽右介操控的十番队集体前往了流魂街,赶去支援的医护人员和五番队也难以遏制事态发展。 正义的死神不忍对同伴下手,失去理智的人们就接连不断的收割灵魂。 事件的发生地点在露琪亚的故乡,很容易联想到,是她做了一些惹怒蓝染忽右介的事,所以,选择这样报复她。 “她们杀了王!”雏森桃抬起头,眼里愤恨交织,“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她们该死!” “什么?”毛利兰一惊,不是蓝染忽右介杀的灵王? “闭上你的嘴。”山田花太郎持刀逼近她,“医护人员可不只会救人。” 朽木白哉神情一冷,“说清楚。” 山田花太郎沉默良久,声音颤抖的道:“我们去到78区戍吊,想要阻止那场屠杀,但在镜花水月的干扰下,不知不觉都参与了进去……朽木小姐赶到时,唤醒了仅剩几分理智的死神……” “太迟了!”雏森桃尖声道,“亲手犯下的事,他们能原谅自己吗?!” 她双手捂住脸,抽泣不止,“乱菊不想成为傀儡,央求小白杀了她……我想小白活下去,只能求涅队长帮忙消去她的存在……呵呵,没想到露琪亚也跟我持一样的想法……” 自那之后,尸魂界忘记了十番队集体灭亡的原因,蓝染不曾越狱,松本乱菊不存在大家记忆里,小白重新成为了队长。 雏森桃咬着指甲不停的道,“她是罪魁祸首,是她激怒了蓝染,是她的错,她的错……” 朽木白哉看都没看开始发癫的人,把目光移向山田花太郎,“你说。” 山田花太郎吸了吸气,道,“蓝染达成了造神的愿望,朽木小姐拿走了崩玉,离开了尸魂界,去了意大利。” “哦,这个我印象深刻呐~”旁听的白兰嘴角挑起,泛起腻死人的笑容,“她可是一脸精气神十足的样子,准备加入我的大业呢~” “然后你就被复仇者监狱关了十年?”毛利兰煞风景的冒出一句话,看到他满含笑意的威胁,默默指向他背后,“六道骸先生说的……” “kukukuku~兰小姐,不带这么出卖队友的哦~” “队友?我怎么记得是对手呢?” 脸皮厚的毛利兰面不改色的对上他们,往沢田纲吉身边靠了靠,一脸的正气,“港口Mafia只跟彭格列有合作。” 白兰扬了扬眉,面对沢田纲吉的视线凛然不惧,转向山田花太郎,“死神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忘了解答哦~” “没有。”山田花太郎矢口否认,“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 “她们?”处在千本樱包围下的身形一散,白兰骤然捏上山田花太郎的脖子,“另外的人在哪里?” “你猜?”山田花太郎恍若察觉不到威胁,笑了,“你永远找不到,白兰·杰索,就像蓝染忽右介永远留了一手,不告诉你,你也是目标一样。” 白兰脸色一变,按上手中的玛雷指环,上面镌刻的花纹陡然一转,变成了一枚普普通通的戒指! “六道骸。”白兰阴森森的看向笑眯眯的幻术师,“骗我真的很好玩?” 仅仅是六道骸的幻术骗不过他,除非还加了一个人,“蓝染忽右介……” 六道骸偏了偏头,点头道,“kukukuku~都说了我是个复仇者哦~”仿佛嫌刺激不够大,又道,“我也想遵守诺言啊,但没办法,上面下命令要呢~” 好惨一个人,借助玛雷指环迷惑了平行世界的彩虹之子,帮助蓝染送上本世界的彩虹之子后,到头来,自己的东西也守不住~ 毛利兰把目光挪开,不敢去看那边的修罗场,“朽木队长,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你都选定了对象,何必问我?”朽木白哉冷声道,“真不愧是搭档。” 毛利兰一愣,什么? 她猛地回头,浅紫色短发的男人身披羽织走入了大家的视野,眯起的细长眼睛微微张开,“射杀她,神枪——” “小桃!” 日番谷冬狮郎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抱起地上染血的女子痛苦道,“为什么……” “对不起,小白……错的是我……”雏森桃眼神逐渐清明,惨笑道,“我害死了对我最好的朋友……” “横亘在她心中的是无法原谅的自己。”毛利兰叹道,“比起回到尸魂界接受惩罚,她更想亲自给自己定罪。” 市丸银的特殊存在,是雏森桃给自己留下的最锋利的匕首。 “我有一个发誓要保护的人。”市丸银脸上的笑容消失,变得冷酷,“即使是你记忆中的一道残念。” 从他身后走出个不见多时的贝尔摩德,她耸了耸肩,“黑泽阵叫我去他面前晃的,差点没被这人杀死。” “没有人可以冒充她。”市丸银猩红的眼带着冻伤人的寒意,“雏森桃,你令我的守护变成了一个笑话……” …… 一只手搭上毛利兰的肩膀,带着血气的男声低沉,“‘二’这个数字,是不是很美好?” 毛利兰头也不回的扯了扯嘴角,“难怪你选择杀死日番谷。” 杀人灭口的同时,不忘脱离这片空间。因为,这也是雏森桃内心真正的所求。 她玩不过操控人心的蓝染,唯一能把握的只有自己的命。 “哈哈,太好看了太好看了!”大海中飘飘荡荡的轮船上,双胞胎的姐姐捧着腹大笑着,看见出现在甲板上的一群人。 “姐姐……” “可是……不够啊……”手持镰刀的少年站在她身后,捂住的笑眼里眼泪不断落下,“死一个我怎么甘心!” “我一定要看看,你脑子里的究竟是什么?”少女飞身到黑泽阵面前,“懦弱的人都死了,没人能阻止我!” “黑泽阵!” 第98章 怯懦者游戏:归处 黑沉沉的海面平静得吓人, 巨轮在海浪的起伏中微微晃动,刚从记忆空间脱离的人们全部站在了甲板上。 与黑泽阵交手过的黑崎一护陷入了昏迷,日番谷冬狮郎一动不动的看着冰冷的尸体, 环境骤变下, 柯南他们一脸惊愕的看着彼此。 双胞胎镰刀斩下的瞬间, 毛利兰一个箭步挡在了黑泽阵身前, 众人的惊叫声还没出口, 她就速度极快的拉开了黑泽阵。 “可恶!”雫怒瞪大了愤怒的眼睛。 毛利兰捂着用力过度的手臂, 脸色难看的望向半空中手拿镰刀的人, “我们已经达成了要求,游戏可以结束了。” 即使冷厉的神色表现得再完美, 黑泽阵呼吸轻微的急促瞒不过了解他的毛利兰。 黑泽阵受了重伤! 焰和雫这对双生姐弟操纵记忆的诡异能力实在令人警惕,不稳定的性格和对世界深深的愤恨, 太容易一点就炸。 他们有多在乎露琪亚, 就有多恨伤害了她的人。 现世的山田花太郎已随愿被朽木白哉杀死, 雏森桃毫无声息的躺在甲板上, 与事件相关的死神在一个个死去…… 毛利兰看了看爸妈他们眼中对周遭的茫然, 眉头更加锁紧,这两个人一开始就没打算让相关人员活下去! “结束?”雫好笑的翻了个圈,凶狠的目光直刺众人,“没完成我的要求就想结束?没门!” 毛利兰转向沉着脸的死神, “朽木队长,您跟双胞胎一样的想法?该说的雏森桃他们都说了。”说道这,加重了语气, “我也告诉了你答案。” 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风险太大, 他们既成全了那片空间主人的想法,也在一定程度上解答了朽木白哉的疑惑。 朽木白哉虚握了一下腰间的千本樱, 脸上是终年不变的冷漠,往前一迈,望向半空中蓄势待发的人,“我遵守承诺。” “朽木白哉,你居然要帮他们?”双胞胎一脸不可思议,“是他们害死了露琪亚!” 尖利的叫声带着澎湃的怒意,显然不打算放过他们。 “严格来说,这里大半数人都跟这件事没关系。”毛利兰小小的提了一嘴,变低的声音有些心虚,“好吧,黑泽阵……” “你——”双胞胎一副想再次冲过来的架势,然而绚丽的樱色紧紧包裹着他们,“朽木白哉!” “呵,两个连人都不算的——”黑泽阵刚准备出口的嘲讽被毛利兰打断。 毛利兰死死捂住他的嘴,边冷汗直冒,咬牙切齿的声音边从齿缝间漏出,“行行好,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有些时候,真想把这人的嘴巴缝上!拉仇恨也得看时候啊! 黑泽阵把目光盯向她,冷色调的眸里倾泻的恶意转瞬即逝,使得看见的毛利兰心头一阵发慌。 看什么看?黑泽阵这是恢复记忆?还是没恢复记忆?再说,一度嘴欠是想宰人?或者宰人? 在毛利兰机械性的微笑下,黑泽阵轻嗤了一声,没有再说些激怒人的话,‘听话’得在场人惊悚不已。 这边,朽木白哉情绪没有半点波动,不,或许说……自他亮明身份以来,整个人都被包裹在厚厚的冰层中,叫人探不到一丁点人气。 他宛如站在坟墓中央,与枯寂融为一体。 “不过涅茧利的实验残留。”纷飞的千本樱携着飓风袭向高处的两人,朽木白哉清冷的嗓音没有丝毫起伏,“戏完了,你们也该离去了。” “朽木白哉!” “——你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贵族!虚伪——” 嘶哑的怒骂声渐渐泯灭在漫天飞舞的樱雨中,哐当一声,巨大的镰刀砸入厚实的地板。在强悍的实力下,一切反抗都是徒劳。 这就是山田花太郎将朽木白哉引入的目的? 毛利兰震惊的看着双胞胎不留一丝踪迹的场景,心底的寒意阵阵升腾,不带犹豫的斩杀同伙什么的……朽木白哉是这样的人? “我最厌恶科技的产物。”朽木白哉刀一划,头也不回的走进一扇古色古香的门,海风里飘荡的银白风花羽织猎猎作响,“好自为之,日番谷冬狮郎。” “——再会时,你们必将被斩于剑下。” 日番谷冬狮郎一震,低垂着头默然不语,细弱的声音被海浪掩盖,“你记得……” …… “这、这就完了?”毛利小五郎瞠目结舌的看着消失的人,抓狂道,“没头没尾的,敷衍谁啊!” 柯南一脸赞同,“啊啊啊,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而且,有几个人似乎不见了。”安室透环视了下陌生的轮船,那个给他危险感不下于黑泽阵的白发男人。 沢田纲吉褐眸里金橙色的光一闪而过,眼睛微微眯起,“白兰,许久不见。” “十代目真让我感动,追了我这么久。”吹拂的空气扭曲了一瞬,白兰的身形渐渐显现,“到底是超直感太厉害,还是骸君打算撕破脸,站在彭格列那边呢~” “kufufufufu~不要随意冤枉我哦。”凤梨头的长发青年笑眯眯道,“身为坚决抵制Mafia的一份子,当然是站在正义的一边~” “说得好!”安室透下意识的拍手叫好。 沢田纲吉:“……” 白兰:“……” 黑泽阵:“……” 毛利兰:“……” 六道骸,不愧是你,脸皮够厚! “他、他们、”柯南瞪圆了眼睛,舌头打结,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啊啊啊,魔术还是魔法?大变活人了啊!一点都不科学!等等,死神科学吗?尸魂界真的存在?突然出现在船上,是在做梦还是做梦?还有,安室透真是我哥?……】 陷入头脑风暴的侦探大脑彻底宕机。 “拜托……”毛利小五郎看了眼甲板上的躺尸,挠了挠头,说出了最正常也最诡异的一句话,“我最想知道,要叫警察吗?” 话说,东京警察管死神的事吗? “不用。”一直没出声的日番谷冬狮郎嗓音沙哑,“我们有去处。” 昔日好友死去,本以为会勃然大怒的日番谷冬狮郎,态度平静得异常。 日番谷冬狮郎抱起甲板上的尸体,淡淡的扫了眼众人,“再会。” 下一秒,狂风大作,一股极端震慑的感觉突兀的出现在在场人心头,随之而来的,是一扇巨大的门扉凭空出现,门的左右两边各自绑缚着巨型的骷髅人骨。 毛利小五郎等人猛地睁大了眼睛,脸上是如初一撤的骇然,“这是什么鬼玩意!” 日番谷冬狮郎冷静道:“地狱。” 哐的响声,在摇摇晃晃中,大门缓缓打开,漆黑一片的内里看不到尽头,黑雾缭绕下,血腥的气味伴着弥漫的冷意冲击着众人。 日番谷冬狮郎转身,缓步走入里面,“咎人的归处。” 毛利兰怔怔的看着日番谷冬狮郎离去的地方,在大门敞开的时候,脚步不由自主的想往里去。 在难以察觉的角落,一道坚固的锁链在黑暗中浮现,飞速冲向众人,却在触及大门边缘时骤停,似是疑惑般踌躇不前…… 【停住,前面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黑泽阵暗沉的嗓音陡然在耳边响起,毛利兰回头,闯入一双幽深的墨绿色瞳孔中。 黑泽阵? 手上紧紧拉扯的感觉惊醒了毛利兰,她猛地回头,骷髅装饰的大门近在眼前,身体不由打了个颤栗,什么时候这么近!? 因突然出现的大门本就离两人最近,被惊呆的众人并未发觉他们的异常,等地狱的大门一关,大家才从震慑中慢慢回过神。 柯南难以置信,“地狱不是传说?居然真的存在?” “我还以为尸魂界就是人们说的地狱呢……”毛利小五郎砸吧了下嘴,“难怪那里跟现世没什么两样。” 妃英理横了眼意犹未尽的人,咬牙道,“我现在只想知道,我们是怎么回事?” “对啊。”安室透颔首,看向明显知道某些事的其他人,微笑道,“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很不好受。” 毛利兰愣了下,看了眼沉思的黑泽阵,还没恢复记忆? 想了一下,众目睽睽之下,毛利兰走向掉落在甲班的镰刀,附身去捡,在触碰到冰冷刀身的瞬间,彻骨的冰凉沁入骨髓,眩晕的感觉顿时冲击着脑海—— 她看到了…… “躲开!” “小兰,小心!” “小兰姐姐!” 扑哧一声,血雾霎时在眼前炸开,毛利兰愣愣地低头,心口处,一枚银色的子弹赫然在目。 “……赤井秀一?” 巨型轮船的一头,狙击枪在手的男人看着中枪的女人倒地,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一报还一报,这就是与恶魔为伍的代价。”赤井秀一冷笑着啐了一口,“这么多人都想知道你们的秘密!” “你在激怒他。”江户川乱步懒洋洋的道,“.小心哦,你可是踩着针尖。” 赤井秀一扬了扬眉,“我会怕琴酒?” “好笨啊。”江户川乱步大摇大摆的做在船杆上,望着一望无际的黑色海面,戏谑道,“侦探大人无所不能~” 赤井秀一看着远处乱成一锅粥的甲板,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江户川乱步摇了摇头,笑咪咪道:“一个能为家人放弃梦想的人,很恐怖哟~” …… “叫什么十代目是吧?” 江户川乱步视线所注视的地方,被点到的人正扶住晕倒的妻子,阴沉沉的脸上扬起个龇牙咧嘴的笑脸,“我很喜欢小孩子,不介意多养几个。” 揭开表面的遮掩,【太宰治】的名字是真正的提示,即使毛利兰后面插科打诨转移了某些人的注意力,但聪明人一点就通。 红月根源于时空的交融和碰撞,它导致了尸魂界灵王的陨落。 这是真正的不能宣之于口的重罪,即使是位高权重的朽木家主,也无法偏袒。 江户川乱步看了看满心想报复的男人,笑了一声,头转向来接他的医生,“东京这趟水被搅得沸反盈天,比之横滨的热闹也不相上下。” “调查完就该回去了。”与谢野晶子撇了撇嘴,“社长说横滨之外的事不要掺合太多。” 甲板上,毛利兰看着倒下去的遗骸,脑子来不及震惊通过镰刀窃取到的画面,就被爸爸大胆的举动惊到。 毛利小五郎往日嬉笑怒骂的脸失去了所有的温度,手举着‘枪对准了泽田纲吉的太阳穴。 他道:“养一些小姑娘的乐趣,我还没试过,邀请她们来参加我女儿的成人礼,想来是个不错的主意。” 第99章 成人祭:爸妈 “大人, 波本回复,雏森桃和日番谷冬狮郎成功灭口,朽木白哉对事实缄口不言, 但忏罪宫的通道并未查明。” 窈窕的女人恭敬的低首, 一板一眼的汇报情报, “涅茧利制造的地狱镰刀已归入异能特务科。” 夕阳透过七彩的玻璃照射进来, 金灿灿的花海中央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人正用着葵花籽一粒一粒的喂着乌鸦。 漆黑的乌鸦翅膀泛着蓝紫色的光泽, 在高空嘶哑鸣叫, 不时俯冲下来啄啄葵花籽和老人肩膀上的同伴,那是一只有着纯白鸦羽的乌鸦。 不难看出, 老人极其喜爱这两只宠物,皱纹满布的脸上笑容慈祥, 与乌鸦们的互动在这片花海中显得温馨平静。 但半跪着的女子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生怕惊扰老人的兴致, 一动不动地等着他。 时间过去了很久, 久到女子似乎感受到不到腿部的知觉, 老人才拍拍手,佝偻的身形站直,挺拔中透着沉稳,嗓音中笑意满满。 “贝尔摩德呢?” 女子一个哆嗦, 踌躇道:“协助白兰获取琴酒秘密未果,白兰被彭格列收押,六道骸跟着回了彭格列。” “琴酒嘴巴很严。”老人眯了眯眼, 了然的语气却带着赞赏, 说着与汇报内容无关的事,“彭格列、武侦、复仇者都没探出他隐藏的事实。” “大人, 琴酒是港口Mafia的人!” 女子忍不住提高了嗓音,在看到老人凝视过来的眼神时,呼吸一猝,“属、属下是担心他将Merlot带入组织,意图不轨。” “美女都有特权。”老人摆摆手,淡淡的声音带着浓厚的压迫,“我说过很多次,你们不用管琴酒,我也对他的秘密不感兴趣,他只是一把刀。” 女人头一低,“是。” “天黑了啊。”老人瞅着暗沉的天色,从容的走进别墅,边走边道,“告诉贝尔摩德,我看过她收藏的珍品,很美的一幅画。” 女下属顿了下,俯首,“遵命,大人。” “东京啊,我的故乡,那里的人一直令人着迷。” 老人走进别墅的一个房间,看着中央光团汇聚的人形,苍老的声音微微扬起,带着清朗的惊讶,“蓝染,这是我第二次见到你狼狈的模样。” “乌丸莲耶。”蓝染冷凝的声音响起,“我怎么不知道你也喜欢踩人痛脚?” “好吧好吧。”乌丸莲耶耸耸肩,随身的拐杖戳了戳光团,老态龙钟的姿态却透着小孩子的稚气,“真是老不死的存在?” 寂静的房间里,两人洋洋洒洒的交谈不断。 “乌丸莲耶,这不正是你追求的吗?” “呵呵,蓝染,你是年龄大了记性不好?长生不死是贪婪的追求,我想要的,只有一个……” “疯狂的想法,我欣赏,不过呢,着眼点不应该在成功过的黑泽阵身上吗?你居然也会舍近求远?” “没办法,完美的作品总是令人不忍舍弃。” “我给你推荐一个人,有意思得冷血的疯狗也沉溺了进去。” “哦?你是说……” “毛利兰,你组织的新成员,Merlot。” “说说?” “你手上不是有一个人质,带到黑泽阵面前,那场面一定很精彩。” “蓝染,你是什么时候染上的恶趣味?”乌丸莲耶打开门,走了出去,笑眯眯的脸立即沉下,“卧底组织,当然欢迎自愿前来的实验品。” 酒厂里,酒精度越高越出名的酒,危险性越高,毕竟——“我喜欢喝低度数的酒,以微醺状态赌博,世界也猜不透我的下注。” 一个父亲能有多大能量呢?毛利小五郎,江户川乱步认可的名侦探,你推理出了多少真相? “成人礼,成人祭。” —————— 全程围观了自家父亲如何大胆的与沢田纲吉交涉,忧心忡忡时,沢田纲吉眼也不眨的同意了这个很离谱的条件。 离谱,离了大谱! 毛利兰听妈妈讲过爸爸从小到大一直很优秀,曾经的警界精英到现在的名侦探,他也常常在耳边洋洋自得自己是有多厉害,应该多向他学习? 嗯,毛利兰瞄了眼镇定自若威胁沢田纲吉的爸爸,暗自点点头,她就知道,爸爸说的都是真的! 直到毛利兰的灵魂重新回归义骸,一个枪伤经‘抢救’被紧张兮兮的众人包裹成了木乃伊时,灵动的眼珠子还在不停转着。 她毛利兰,果然继承了妈妈的美貌和爸爸的聪明! “得了,自恋也要有个限度。”黑泽阵削着苹果,鲜红的果皮自白皙的指颠簌簌下落,厚薄程度与机械卷出来的完全一致。 毛利兰看着他手中削好的苹果,清脆多汁得使人垂涎欲滴,嘴巴高兴的张开迎接即将落下的一块时,却咬了满嘴的空气。 “……你幼不幼稚!” 黑泽阵扬了扬眉,将竹签插好的果肉随意的塞进嘴里,仿佛刚才故意放到毛利兰嘴边,诱惑她的行为没发生过似的。 嫉妒得发红的眼睛下,一口一口的品尝着美妙的滋味,一盘苹果干净下肚,只给病床上动弹不得的人留下个锃亮的盘面。 还嫌不够的黑泽阵从床桌里拿出一瓶酒,倒上,晶莹的液体在玻璃杯中微微晃动,“烈酒拿来下肚,最刺激。” 黑泽阵眼皮一抬,漫不经心地望向努力深呼吸的人,“我是在犒劳自己,”细细的品了口酒,道,“忍着不耐善后是多么伟大的战绩。” 想起黑泽阵一系列的骚操作,毛利兰心口就是一窒。 失去灵魂支撑的义骸倒地后,爸爸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了一宗人质交易,在声嘶力竭的哭喊中,无人关注的黑泽阵惊呆了毛利兰。 男人行云流水的协助沢田纲吉逮住了白兰,把船上剩余的死神们通通扔进海里,再突出重围,提起义骸美其名曰找医生,实际跑去房间里拿出一堆新出产的硬核武器。 一边打电话通知伏特加来接人,一边指挥【中岛敦】往各个角落安装炸’弹,待追赶他的众人一到,开关按动,豪华的游轮顷刻间注满海水。 悠哉悠哉的踏上救生艇后,在火光四射的保障声中,顶着柯南他们狼狈的怒视,点上一根烟享受的抽了起来,“还是自己的地盘舒服。” 毛利小五郎则对着即将沉没的巨轮振臂高呼,“十代目!说好了呀,把小姑娘们带来热闹热闹!” 刚从黑泽阵的操作中回神,见到毛利兰伤势以极快速度愈合,紧张的心一落,所有人都把目光移向了傻笑的某人。 毛利小五郎转了转手’枪,摸着下巴道,“还是女儿送的礼物贴心,很符合我名侦探的设定,用来抓犯人效率很高。” 懵逼众人(特指某小孩):“……” 黑泽阵淡淡的吐出口烟,“要来一根?” “滚。”毛利小五郎脸色一变,愤愤不平的看着他后方安然沉睡的女人,“带坏我女儿的混蛋!” “哦。”黑泽阵不咸不淡的应了声,“挨了上千针还生龙活虎,体质不错。” “——你!”毛利小五郎涨红了脸,怒瞪了眼柯南,“我那是给年轻人提供展示舞台!” 黑泽阵煞有其事点点头,“嗯,的确不是想偷懒,坐享美名和委托费。” “屁!”毛利小五郎厚脸皮的反驳,“锻炼后辈,我义不容辞!” 柯南:“……” 【叔叔,你是在拿我当工具人?】 “港口Mafia出品,就是方便。”安室透举着手’枪,瞄准前方,“居然可以当狙击’枪来使。” 嘭的一声,子弹射出,在爆炸的剧烈波动影响中,弹道偏移了些许,擦过敌人的肩膀。 “滚开,小鬼。” “老师?” 毛利小五郎向前一站,手一伸,对准眼睛看过来的针织帽男人,扣动扳机,“比射击,我就没输过。” 出膛的子弹在热流的带动下,直击警惕中人的手臂。 毛利小五郎呸了一口,“年轻的FBI,要懂得尊重前辈。”爽朗的声音一沉,“动手前,查清楚个人履历。” 警校传说,从不做假,只有装疯卖傻。 “爸爸他……”毛利兰垂眸,黯然的声音一转,猛地抬头,亮晶晶的眼睛看得正准备解释的男人一顿,“好厉害!” “刑警界混得风生水起的人能有简单的?”黑泽阵挑眉,“骗骗小孩子还说得过去。” 曾经被骗过·小孩子·毛利兰嘴角一抽,“赤井秀一他们可能想打你。” 很少有人看得起破案时随意定论的毛利小五郎,他们往往在观察一番后,自然而然的把目光移向犯罪现场语出惊人的柯南,忽略了挡风墙。 殊不知,正如江户川乱步成天叫嚣着笨蛋,没兴趣做详解一样,‘见多识广’的毛利小五郎也懒得老老实实的按步骤破案。 没了年轻时候的热血,中年人喜好得过且过,卖得一手好惨,坐享丰收成果。 “除了生活作息习惯,爸爸其它方面都很好。”毛利兰想起小时候教导过她枪法和柔道的场景,眼神一柔,“一直在支持着我的决定。” 引导着保护自身,其余的事情大多不加干预,总是在抱怨中无奈答应。 这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态度,尊重与理解。雏鸟总要长大,不可能永远陪伴在身旁,前半生被守护,后半辈子与人携手共进退。 “嘛,你青梅竹马受的打击可不小。”黑泽阵恶劣的笑了,“演戏的人发现自己一直在被演戏。” “你提他干什么?”毛利兰黑线,“不要忘了,你可是三番四次被你看不起的人破坏计划。” 在柯南身上,黑泽阵学得最有用的教训就是,任何不起眼的人,都有可能给予致命一击。 “喂,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爸爸有问题的?”毛利兰眼珠子滴溜溜直转,“我以前可是深信爸爸的不靠谱。” 这一情况,在毕业后,毛利兰出人预料的职业规划发出后,柯南一度震惊而爸爸表示支持时,才开始渐渐明白。 演戏的天赋也可以遗传。 “我准备枪’杀毛利小五郎那次。”恍若感受不到毛利兰的怒视,黑泽阵轻笑道,“巧合,太巧合了。” 枪声正要落下,坐在毛利侦探事务所的人却刚好弯腰去捡耳机,又最终得出他在听赛马的实况转播结论,彻底解除嫌疑。 “但你后面没有再去查爸爸的事。”毛利兰直指重点。 黑泽阵摸出烟,叼起来习惯性的咬着,“卖给贝尔摩德的人情,她挺恭维名侦探毛利小五郎。” “贝尔摩德?”毛利兰顿了下,“我原来还欠这一次。” “不用。”黑泽阵起身,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照进房间,纯白的安静环境与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里是东京米花医院。 黑泽阵转身,背靠在光晕里,光刺得他神情模糊,“我也救过她一次,一命抵一命。” “什么?”毛利兰一惊,黑泽阵也会救人?猛然想起贝尔摩德‘说’看上过琴酒…… 艳丽的美女和冷血男人难得的仁慈扯上关系,纵使明白这两人之间的清清白白,毛利兰心下也不由一塞。 见鬼的,她在意这个干什么? 突然想到通过镰刀触及到的画面,毛利兰的心更沉了,那是摄取到的黑泽阵的记忆一隅。 向日葵的花海中,俏丽的女子一身白裙,头戴大大的遮阳草帽,抱着花束,望向头顶刺眼的阳光,笑容灿烂。 一个没有一点阴霾的纯白女子,就如曾经的她…… “我说,你不再欠她。”黑泽阵走到床前,弯腰逼近的脸上,冷漠的眸中笑意闪过,“女朋友。” “——什么?!!!” 低沉的嗓音回荡耳畔,炸开了毛利兰乱成一锅粥的心态,轰的一下,俏脸变得通红,眼睛胡乱瞟着,就是不敢看头顶越来越近、野兽般的眸子。 可恶啊!被绷带绑太紧,动都动不了! 下意识的,眼睛紧紧闭上,听着男人有力的心跳,仿佛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跟着一并上下蹦跳着,找不着方向乱动。 “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暧昧的嗓音就像在舌尖打了个转,烫得毛利兰吊起了整颗心,生怕融进火炉里。 额头传来温热的触感,轻柔得仿若羽毛划过的触觉,给人一种极端珍视的错觉。 “女孩,三个条件之一,不要做胆小鬼。” 毛利兰一怔,捏紧床单的手本能的一松,眼睛睁开,顿时扎进一片深绿的眸中,罕见的温柔,好似微风拂过茂盛的森林,碧波摇荡。 一如白神山地的原始巨树,空旷辽阔,却含着足以吸引世人的醉人景色,猛兽巡视的领土,危险中安宁亦在侧。 “我胆子不小……”毛利兰嘟囔道,“怕鬼的毛病都快被尸魂界的存在治好了。” 毛利兰偷摸摸看了眼他,西装裤,白衬衫的男人搭配上棱角分明的脸庞,充满野性邪气的嘴角,将扬未扬的勾起……忍住,不能犯罪! 太作弊了啊!仗着身材高大,脸好诱惑无知少女! 黑泽阵轻笑了两声,“我去办理出院,横竖他们都了解了一些死神会的技能,虽然我从没学过治疗这种无用的东西。” “好。”毛利兰小声道,“我等你。” 没有抗议一些话,自然而然的接下黑泽阵的橄榄枝,这是属于两人之间的默契。 他们都不是随便的人,一旦下定决心做出承诺,没有反悔的余地。 虚幻世界的事,每个人都记得一清二楚。 “真安静啊。”毛利兰嘟了嘟嘴,勾了勾床头的水果刀,割破绑缚的绷带,舒适的伸了个懒腰,“也不知道被爸爸打晕的妈妈怎么样了?” 爸爸推理出了多少,毛利兰不敢肯定,但毫无疑问,妈妈的思想工作,他会做好,做女儿的不需要担心。 毛利兰从床上跳起,抓过一旁的衣服就套上,顺手打了个电话,“喂喂,水无怜奈吗?” 手机端专属助手体贴的问候,“兰小姐,早上好,有什么吩咐?” 毛利兰走到窗边,噙着抹微笑,“帮我把毛利侦探事务所对面改造一下,三室一厅,准备接待新房客。” 说着,声音轻快的一扬,“把黑泽阵别墅里的行李也给我打包了扔过去,小孩嘛,总得有大人管教着。” “……”水无怜奈呼吸停顿了一瞬,“好的,兰小姐。” “胆小鬼啊,真是意义深厚的两个字。”毛利兰挂断电话,撑着下巴俯视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胆小鬼的胜利?” 江户川乱步观望的目的不明,但他似乎如愿以偿的即完成了寻人任务,又收获了报酬。 沢田纲吉对雏森桃背后的故事全然没放心上,一心寻求白兰的线索,终于抓到了逃窜多年的犯人。 还有,彭格列也不知会怎么处置疑似背叛的六道骸,这个一心想坑Mafia的家伙,到处点火,难道真打算最后逃到复仇者监狱躲起来? 复仇者的一员? 毛利兰抽了抽嘴角,她比较倾向于六道骸暗搓搓的想搞垮它,一座在里世界公认的监狱,背后能力可见不一般。 能跟黑泽阵处得来还不落下风的人,报复心可都不轻…… “你们都有了收获。”毛利兰把玩着纤细的手指,笑着摇了摇头,“殊不知,这是他们合力想给你们的收获。” 【太宰治】、山田花太郎、雏森桃、日番谷冬狮郎、黑泽阵,共同知晓了一个秘密,但都因各种原因守口如瓶,甚至不惜赴死。 辉月姬有两人,把白兰关进复仇者监狱的也不单单是朽木露琪亚,也不可能是他们意有所指的尤尼。 但报复心切(?)的白兰似乎信了,执着的想要找到她,跟沢田纲吉目标一致却又对立? “灵王死亡中的红月,碰撞的是横滨?”毛利兰喃喃道,“蓝染忽右介,甘愿成为尸魂界新的神?” “我不喜欢束缚。” 突兀的,空荡荡的房间响起和煦的男声,毛利兰猛地转头,险些被吓得从窗口跌落下去。 黑泽阵坐过的摇椅上,白色和服搭肩的儒雅男人翘腿坐着,手臂搭在扶手上,满面笑容的看着靠在窗边的毛利兰。 毛利兰紧了紧手,“蓝染忽右介。” “我被糊弄过一次,绝不想再来第二次。”蓝染笑眯眯的扶了下眼睛,镜片后锐利的眸子似紧盯猎物一样盯着她。 “松本乱菊第一个,我是第二个,朽木露琪亚第三个,被规则强制遗忘现在又渐渐开始记起的,将将一半。” 惊天一言震得毛利兰心神剧烈波动,蓝染嘴角一翘,“兰小姐,能否告知我,两个辉月姬,四位追随者,都分别是谁?” 【太宰治】擅长编写剧本,真相半遮在戏剧中,那出故事,出场的人物,蓝染忽右介一个也不会放过。 “朽木露琪亚是其中一个。”毛利兰的反问,语气中带着肯定,“少年是指你还是白兰?” 细细打量了一番蓝染微笑的表情后,毛利兰明白了,“二者皆有,两位辉月姬对应两个少年。” 喋喋不休的话语不断吐出,一句有一句的分析句句在理。 “科学家要以实验品验证结论,准备好的标本到头来被横插一杠,情势所逼下,亲身上阵,作茧自缚的被困在灵王宫百余年,经过多年努力,只能偶有间隙的以海市蜃楼般的景象登场。” 空气扭曲了一瞬,灵子在房间里暴涨,章明了蓝染的不平静。 感受到空气中的灵压在减小,毛利兰心中一动,“蓝染忽右介,你成为了自己蔑视的神明。” 神,力量越是强大,世界对它的压制越是强力有效。 例如中原中也,有着‘人间失格’特异的约束,命运也安排他不断错过人生中可能导致不可控因素的事件。 横滨发生种种错综复杂的争端,中原先生一再恰好在国外出差,一拳定果的影响不再,而发生可能危及平衡的争斗时,他又来救场。 深陷命运而不由自主,强大而悲悯的中原中也甘之如饴,充满野心和冷漠的蓝染忽右介厌憎非常。 同为神,两个极端。 “小姑娘,你真是不怕我杀人灭口。”蓝染忽右介敲了敲木质的扶手,“没错,成为神的本该是意图守护尸魂界的日番谷冬狮郎,我啊……” 悠长的语调裹挟着深深的憎恶,“最恼恨入了这世界的眼。” 朽木露琪亚他们,居然敢偷梁换柱,好、得、很。 他成了牢犯,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边上一个自己无可奈何的人还在整日嘲讽,想要破除束缚,还得真正走一趟忏罪宫。 ‘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告诉你忏罪宫的路怎么走。’ ‘哦,我忘了,你这样的人根本走不出忏罪宫,压根不觉得有错,又怎么会去忏悔?’ ‘可笑吧,你骗女人,女人也在骗你。’ ‘男人啊,大男子主义要不得,女人也同样,花花肠子太多,容易自掘坟墓。’ ‘所以说,世界上的人没一个好的!’ ‘蓝染忽右介,猜猜写剧本的人是谁?真是太好玩了,哈哈哈哈。’ ‘我跟你不一样,能自主决定生死,这是最后一次见面,哈哈,可悲的神明,注定为守护世界而生而陨。’ …… “兰小姐,都说知道太多,下场不会好过。”蓝染气息凝滞了一瞬,隐去因回忆而戾气满满的眼神,戴上温和的面具,“你相信黑泽阵?” “你猜?”毛利兰莞尔。 ‘和谐’的气氛一窒,不知戳到蓝染那根神经,他骤然逼近,微眯的眼看着刀尖在女子脖颈下逼出血痕,“死神的生死我还是能掌控的。” 冷汗自背部冒出,毛利兰轻喃着,“是吗?” 对峙间,病房门化开,打破沉默。在计算好的时间内,黑泽阵回到了房间,慢条斯理的放下各种单据。 状似看不到蓝染的威胁,黑泽阵淡定的拉过毛利兰做到床的另一端,“作为一个绅士,请离别人的女朋友远一点。” 黑泽阵变魔术似的掏出一张手帕,擦了擦毛利兰颈间的血,待到重新恢复光洁时,才吐出一口气,“病菌,跟病房太不搭调。” 骂人不带脏话,同样功力深厚的蓝染忽右介笑了,“女朋友?” 他的笑音有着不容忽视的惊讶,“黑泽君,我以为你女友已经死了,不怕脏东西。” “今天我们不接待客人。”黑泽阵看了看手机消息,以着选购武器的谨慎态度,打包好行李,二话不说扯着发愣的人离开,“下次吧。” 毛利兰自黑泽阵身后探出,做了个拜拜的手势,“对啊,蓝染先生,您都快吐血了,还是先去看看医生吧,病房留给您,不用谢。” 拉仇恨的话说完,俏脸一灿,忙不迭转身跟上黑泽阵的脚步,没办法,比起他的大长腿,她的腿是比较短。 蓝染忽右介抹了抹嘴角的血丝,冷笑道,“规则压制,平衡制约,这就是成神的代价。” 身为尸魂界的至高神,只得身处灵王宫,力量不得带入现世,源于一道约束,生与死不得互相干预的约束。 “尤尼,你是最好的药引子,别让我找到。” 这时,正在为毛利兰准备出院惊喜的事务所,又迎来了一位新的委托人。 披着厚实浴巾的委托人打了个喷嚏,鼻尖哭得通红,惹人怜惜的小脸被鼻涕和眼泪糊满,震天的吼叫使得事务所里的人不敢大声驳斥。 “呜呜呜呜——”不足柯南高的小委托人抹着眼泪,“妈妈,我要找妈妈!” 毛利小五郎头痛的揉了揉眉间,“乖啊,慢慢说,你妈妈在哪里?” 安室透和赤井秀一也不得不放下成见,企图想些办法止住哭得他们头昏脑涨的小女孩。 安室透蹲下,端着小猪形状的糕点,轻声哄着,“来,这是哥哥给你做的甜点,尝尝?” 柯南也诱哄着,“是啊是啊,安室哥哥的手艺最棒了!” 刚被众人轮番打斗过,脸上带着瘀伤的赤井秀一喝了一声,“再哭,我把你扔出去!” “秀一!”脸色苍白的赤井玛丽斥道,“她是女孩子,不是你们皮糙肉厚的男孩!” 赤井秀一一顿,闻言默默站到一边,哄小孩不是他的强项,只得把话语权放给有经验的母亲。 而且……这是母亲自父亲死后,母亲第一次正视他,开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银色子弹打出后,赤井家已经散了,在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 赤井玛丽挪到小女孩身边,轻声诱哄,“尤尼是吧?你妈妈叫什么名字?我们帮你找她。”指向焦头烂额的毛利小五郎,“你看他,有名的名侦探,找一个妈妈很简单的。” 这个女孩,出现得太突兀,浑身湿漉漉不说,一来就直冲事务所,明显有备而来。 难道又是一个‘小孩’?但智商不太高啊……走路跌跌撞撞,稍有不慎就能平地摔倒,说话断断续续,转身磕到墙壁,不带形象的哭喊…… 毛利小五郎立即拍胸脯,豪气十足道:“对,我敢保证,只要你说出名字,你妈妈很快就能出现!” 长相可爱的小女孩,蓝色长发拖地,抽噎时,左眼下方的五瓣花娇艳欲滴,蓝色的眼睛闪烁着希冀,更使人不忍拒绝,“真的?” “嗯,真的不能在真。”毛利小五郎点头,“大叔我从不骗小孩。” 小女孩嘟了嘟嘴,慢吞吞的吐出一个名字,“兰,妈妈叫毛利兰。” 咕咚几声巨响,听到名字的一些人脚一软,随即大声的辩驳脱口而出。 安室透第一次声音尖利起来,“不可能!” “骗子!”柯南立马变脸,“小兰不可能有你这么大的孩子!” 瑟缩的灰原哀从沙发上抬头,看着重新瘪起嘴的小女孩,在她再次放声哭出来前,尝试说服众人,“三四岁,毛利兰现在十八,发育得早也不是没可能。” 工藤新一也不是成天跟毛利兰呆在一起,据查实,工藤新一全家出国旅游过一年,毛利兰那段时间深居简出,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你才发育得早!”柯南脸色紫红紫红的,“小兰发育没那么早!” 灰原哀抽了抽嘴角,“你知道?就算是青梅竹马,也不可能知道女孩子第一次来生理期的日子吧?” “我怎么不知道?!”柯南大吼,语出惊人道,“是在十四岁!” 冲天的吼声震得在场人一愣一愣的,可怕的静默中,灰原哀无奈的摊了摊手,“所以说啊,尤尼是毛利兰的孩子,也有一定科学根据。” “工、藤、新、一。”阴森森的声音在门口处响起,毛利兰眉头青筋可怖的凸起,“你再说一遍?” 柯南头一疼,立即倒地晕了过去,而被众人环绕的小女孩一把踩上去,嗯哼的闷痛声后,炮弹一样的扑进毛利兰怀里。 “妈妈!” 喜当妈的毛利兰懵了。 收获外孙女一枚的毛利小五郎疯了,踢开装死的柯南,抱起小女孩就是一顿猛亲,“乖孙女,叫爷爷!” 安室透:“……” 赤井秀一:“……” 灰原哀等‘小孩’:“……” 你适应得有点快吧? “嗯?”黑泽阵从毛利兰后面冒头,脸跟名字一样黑,“小姑娘,重新整合一下措辞。” 尤尼转了转水灵灵的眼睛,小手一拍,恍然大悟般,对着门口的一男一女扬起甜甜的笑脸,“爸爸,妈妈,尤尼来找你们了。” 毛利兰砰的关上大门,地板也跟着一阵晃动,在大家吞咽口水的声音中,摸上小姑娘红彤彤的脸蛋,笑容美丽动人,“乖女儿。” 毛利兰,现年十八岁,今日收获男朋友和女儿一枚,喜迎阖家团圆。 第100章 成人祭:儿女 “妈妈, 尤尼好想你!” “妈妈也是,尤尼你这些年都去哪里了?妈妈怎么找也找不到。” “躲猫猫!尤尼最厉害啦!谁也找不到尤尼!” “是是是,那尤尼躲哪里去了?妈妈很担心。” “担心是什么?妈妈玩的很开心啊!就是爸爸太坏了, 害得尤尼只能飘在水里, 好不容易遇到好心的哥哥姐姐们, 送的尤尼来东京!” “……” 水里? 毛利兰砸咂舌, 不会这么巧吧?尤尼在黑泽阵炸掉的船上?山田花太郎把尤尼带上了船?胆子这么大的在白兰等人附近晃悠? 而且, 尤尼真的是假小孩? 对父母的依恋没有做假, 小脸上大大的眼睛纯澈灿烂, 除了聪明点,与一个三四岁懵懵懂懂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这厢亲切友好的交流, 其余人心情就没有那么平静了,安室透等人在小女孩银铃般的笑声里, 只感觉震惊过头的脑袋空空如也。 自毛利兰承认小姑娘身份后, 毛利父女俩久别重逢的喜悦就像一道惊雷砸在众人心上, 久久不能说话。 不会吧?真被灰原哀玩笑般的话说中? 安室透飘忽的眼神游移在柯南和毛利兰、黑泽阵身上, 向来喜怒不惊的赤井秀一和赤井玛丽也瞳孔骤缩, 一副被这个消息吓得不浅的样子。 灰原哀看向脸色苍白的柯南,“工藤……” 信息量载荷过大的柯南怔了,“小……兰?” “朋友寄养的孩子,干妈。”毛利兰抢走爸爸手里的女娃, 随口一扯。 如果说是她生的,等大家从震动中反应过来,一下子就能戳破这谎话, 索性给个中肯的说法。 “哈哈, 也是。”安室透不想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瞬间相信了这么假的话。 “哦,还好还好。”柯南拍了拍胸口, “我就说嘛,兰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孩子。” “叫小兰姐姐。”毛利兰打住他,“柯南也是小孩子。” “喔。”柯南不满的撅起了嘴,分那么清干嘛? 黑泽阵嗤笑,再次说起他最喜欢的一句话,“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自觉。” 在一众警惕的目光中,光明正大的坐在了毛利兰身边宣示主权,“至少爸爸妈妈这一点,小姑娘没叫错。” 得到夸奖的尤尼朝他露着可爱的笑脸,“妈妈一直都夸尤尼聪明。” “!” 众人这下是彻底呆住,真的假的?悄悄把眼神挪向毛利兰,见她一脸的泰然自若,不会吧…… 柯南面若死灰,妈妈毛利兰,爸爸黑泽阵,两个名字被牵上一种特别意义的关系,他仿佛看到了世界对自己强烈的恶意。 尤其是兰没有反对这个称呼的时候,大脑一半在企图说服自己这就是个玩笑,一半又在说着,看啊,这就是兰选择陪她走下去的人。 新加坡的日子,‘尸魂界’的默契,与里世界人凯凯而谈的自信笑容,刺眼得柯南眼睛发酸。 黑泽阵能保护她,也能放心将事情交给她处理,他们彼此信任,并且承认对方的能力。 一切都在证明,工藤新一应该成全毛利兰,因为带给她的危险已经够多了,是自己的自大,错失了她。 …… “小兰~”毛利小五郎伸出个头,硬生生的挤在两人中间,哀怨道,“再考虑考虑吧~” 黑泽阵冷冷一笑,一巴掌拍开这个多余的东西,“大叔,恋女要不得。” “臭小子!”毛利小五郎揉着中大的包,青着脸大声的向女儿控诉,“小兰,这就是你找的男朋友?太没礼貌了!” “礼貌给老实人制定的。”黑泽阵微微后倾,慵懒的靠着沙发背,斜了眼嗷嗷乱叫的人,“你配吗?” “我怎么不配?”毛利小五郎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被气笑了,“哦,是比你这个畜生要配些!” “所以给人定的规则,不要加给我这个畜生,纵然你女儿选了我这个畜生。” “——你!” 怼不过的毛利小五郎气结,一脸指责负心汉的模样看着毛利兰,“小兰,瞧瞧?这就是你选的人!” “不好意思,我不是人,是畜生。”黑泽阵脸皮厚得在场人瞠目结舌。 “那你好大的脸!”毛利小五郎怒极,瞪着他熟练拿起桌上水杯的动作,“畜生也敢上桌?知道畜生善动人东西的下场吗?” 黑泽阵润了润嗓子,“哦,我是野生的。”咧开牙齿森森一笑,“噬人。” “啊啊啊啊啊——”毛利小五郎要疯了,掏出上次女儿送的手’枪朝着对面就是一指,“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敬佩你想死的勇气,老我还是会敬的。”黑泽阵说着,伯’莱塔就握在了手上,慢悠悠道,“我愿意成全你。” “好啊!我们来看看谁成全谁!” 两个大男人大有一副现场拼命的架势,火花四射得旁观的人下巴都快落地。 【该说……不愧是琴酒?】 【是琴酒动女朋友父亲的勇气大?还是毛利小五郎敢用枪指着琴酒的胆子大?】 【叔叔,上啊,不要怯场!】 【快,干掉琴酒,这样很多人都不用提心吊胆了!】 【好一出家庭伦理大戏。】 【哇,爸爸和爷爷好有活力啊~】 “我、说。”毛利兰青筋一跳一跳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的一吼,“都给我安静!” “你!”毛利兰瞪向黑泽阵,“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黑泽阵哼了哼,选择低头玩手机,懒得再去理那个怒发冲冠的神经病侦探。 拱火的黑泽阵不说话了,毛利兰对上毛利小五郎委屈巴巴的神情,头一疼,“爸爸,你也别闹了,你还没告诉我妈妈怎样了?” 毛利小五郎哑巴了,在女儿等得久了,逐渐‘和善’的微笑下,慢吞吞道,“妃、妃英里很好。” “怎么个好法?” “我说你现在工作上的主要对象,是我以前当刑警那会儿遇到的合法公司和协助者之类的。” “你解释清楚了?” “那当然——”毛利小五郎激动的扬了下声音,又是一顿,神情肉眼可见的萎靡了下来,“你知道,我骗不过你妈妈。” 要论世界上谁最了解毛利小五郎,除了妃英里不做二选,因此,知道毛利兰在Mafia手下工作的事是理所当然。 不出意外,妃英里发火了,火气不敢对着宝贝女儿发的她,结结实实的揍了顿毛利小五郎,等女儿伤一好,气哼哼的跑回了律师事务所平复心绪。 没错,她认为是毛利小五郎以前做刑警惹来的麻烦,逼得女儿不得不加入一方保全大家。 毛利兰笑了笑,“这样啊,我明白了。” 没有找她劝慰,平时电话聊天与以往一样只说些工作安全和日常琐事的话,已经代表了妈妈默许的态度。 “嘛嘛,你妈妈就是这样的人。”毛利小五郎撇了撇嘴,说着父女两人都认同的话,“最好的结果。” 毛利小五郎花天酒地,惹怒妻子的形象深入人心。 更不要说即使有女儿这个融合剂,两人分居十多年、一见面就吵架的事实,使得外界看起来,毛利夫妇关系并不好,或者说,有种水火不容的趋势。 不轻易踏足毛利侦探事务所,真正离这个旋涡较远的妃英里。 “叔叔,我……”柯南抿着嘴,想说又不知从哪里说起,千言万语,只能无力的道,“对不起……” “混小子。”毛利小五郎狠狠的敲了敲的柯南的头,“我只尊重我女儿的想法,不要有第二次。” 柯南立刻保证,“好!” “啊啊,太烦了!”毛利小五郎揉着乱糟糟的头发,摊在沙发上装死。 一开始,毛利小五郎并没有发觉柯南匪夷所思的真实身份,只是后面睡多了,柯南的异常也太多,傻子也该清醒了。 曾经作为警界精英,查案时见识过横滨和彭格列等奇奇怪怪的能力,天马行空的幻想下,柯南的身份着实惊到了他。 破的案太多,名声太大,毛利侦探事务所也已经卷了进去,挣脱不出。 毛利小五郎本人也只能尽力保住女儿,要不是怕女儿伤心,简直是恨不得打死那个蠢货。 …… 毛利兰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摸了摸仍有些发红的脸蛋,皱着眉帮她裹紧了浴巾,“怎么不叫我们,一个人在海上太危险了。” 脑海中,不由浮现一个小姑娘可怜兮兮抓着浮板,在海浪里飘飘荡荡的罪恶画面。 “会有人来接尤尼啊。”尤尼眨巴着眼睛,“而且妈妈不是在玩装死人游戏吗?好孩子不能打扰大人。” “有人来接你?” “对啊,尤尼看到了哒。” 尤尼,大空的彩虹之子,消失十年。纵使复仇者和彭格列等人寻找全世界,也从未发现她的踪迹,原来是跟柯南他们一样成为了小孩吗? 不过……预言能力是真的? “妈妈妈妈。”尤尼亲昵的蹭进毛利兰怀里,把满头柔顺的头发拱成乱糟糟的一团,“尤尼找到你啦!” 【香香的妈妈。】 【漂亮的妈妈。】 【尤尼最喜欢妈妈了!】 一声声软糯的欢快声响在耳畔,亮晶晶的大眼睛闪烁着毫不掩饰的依恋,暖烘烘的小团子蹭得毛利兰心里一软,“尤尼太可爱了!” 这才是毛利兰梦想中糥叽叽的小孩子啊!可爱单纯得人神共愤!叫她养一辈子也行啊! 似是感受到了‘母亲’的喜爱,放松下来的尤尼对着毛利小五郎甜甜一笑,“爷爷,你真厉害,尤尼一说,马上就找到妈妈了。” 毛利小五郎被粉嫩嫩的孙女可爱到了,毫不脸红的认下功劳,“咳咳,那当然,名侦探看一眼,就能得出结果。” 黑泽阵打量着天真烂漫的小孩半响,默默对着毫无防备的毛利兰伸出手,跟提溜小猫似的,扔给对面眼巴巴瞅着的毛利小五郎。 手法轻松娴熟,干净利落,被这样扔过多次的毛利兰后颈下意识的一凉。 “啊!”尤尼惊叫了一声,下一秒对上了毛利小五郎瞪圆了的眼睛,立刻开心的拍起了小手,“爷爷!” “哎!”跟女儿小时候一样的乖巧可爱,一下子融化了毛利小五郎这颗饱受女儿暴力摧残的小心肝。 “黑泽阵!”毛利兰双眼冒火的瞪着他,小孩子能这么扔吗? 黑泽阵切了一声,“耐摔打的孩子,生命力旺盛得很。” 瞧着毛利兰担忧的看向尤尼的眼神,见她在毛利小五郎怀里被哄得小手欢快的鼓起了掌,才心下一松。 “怎么?”黑泽阵微微眯起了眼,“还真当你是这‘孩子’的妈?” 其中两个字咬得极重,听明白了的毛利兰正准备反驳,一下子又对上尤尼灿烂的笑脸,声音下意识的缩小,“也不是不行……” 黑泽阵抽了下嘴角,看着毛利兰略带渴望的眼神,突然神秘一笑,“还真是,一个真正的小孩,也不是不行。” 身边富有磁性的浑厚嗓音夹着笑意,话中明里暗里的意思毛利兰瞬息间领悟,轰的一下,热气直冲脑门,“你、你、你要脸吗——?” “跟脸有关系?我只是根据你的想法,提出切实可行的方案。” 黑泽阵就像坐在办公室里,跟人开会一样的批阅着文件,指向对面甜笑着的‘交易品’,低沉的嗓音带着诱哄,“你看,不惹是生非,乖巧、懂事、又可爱,谁见了不想拥有这样一个孩子?加上一张漂亮的小脸蛋,卖萌的大眼睛……” 引人入胜的声音描绘下,面对诱惑,理智摇摇欲坠的毛利兰忍不住想起一张印象中见过的小脸。 银发的漂亮小孩,带着跟尤尼一样天真烂漫的笑容,对她说—— “小兰姐姐,你看我怎么样?”一旁看不顺眼两人亲密私语的范,柯南突然挤了过来,对着毛利兰眨着萌萌的眼睛,“我也是小孩子啊。” “不用了。”毛利兰恍惚了一下,顿时警醒的扳正了身子,表明态度,“小孩子什么的真麻烦。” ‘姐姐,血是什么颜色?’ 毛利兰摸了摸心有余悸的胸口,可恶,差点就被黑泽阵诱惑到了!也不想想,有着黑泽阵脸的小孩子是多么可怕! “过分。”在黑泽阵刺耳的冷笑中,惨遭嫌弃的柯南嘴一瘪,“小兰姐姐偏心,明明都是一样的孩子。” 毛利兰很想怒吼,新一,你脸呢?真打算不要了? “牛奶?葡萄蛋挞?蛋糕?小饼干?……” 这边,不想理长大了、每次带回家的男人都令毛利小五郎心肌梗塞的女儿,现在只好抱着天降孙女来安慰安慰受伤的心灵。 “乖孙女,想不想吃什么啊?”毛利小五郎一一报上小甜点的名字,顿了顿,道,“我叫我徒弟给你做!” 免费劳力不用白不用,关键是手艺还有保证。 “蛋挞!” 两双眼睛一致的看向观戏的安室透,一双威胁,一双充满馋意,他只得无奈的耸耸肩,“好。” 看到这一幕的毛利兰,收回发散的心思,徐徐一叹,“果然是小孩子啊。” 彩虹之子,吃下药物的副作用比柯南他们大,不仅在身体,更在精神。 “妈妈,尤尼饿了。”被爷爷哄得心满意足的尤尼,一感受到毛利兰的目光,果断抛弃安室透的选项,“想吃妈妈做的海鱼浓汤拌饭。” 向着黑脸的黑泽阵张开了双手,“爸爸,抱抱。” 生怕黑泽阵出声吓哭小孩子,毛利兰捞起尤尼就塞进他怀里,声音一狠,“照顾好尤尼,等我回来,惹小孩子哭的男人最没用。” 黑泽阵:“……” 毛利侦探事务所再次传出砰地一声,照顾家人惯了的毛利兰飞速下楼去买菜,徒留一群心思各异的人大眼瞪小眼。 “小孩留下。”无奈抱着拖油瓶的黑泽阵下逐客令了,“大人可以滚了。” 没毛利兰在场,黑泽阵都懒得花费心思去研究这群人的想法,把拖油瓶甩给‘小孩子们’,“都是同龄人,你们自己去玩。” “喂,你什么态度?”毛利小五郎心疼的看着水花开始在眼里打转的小女孩,“乖啊,不哭不哭。” “尤、尤尼,是、是个乖孩子。 ”尤尼硬生生的逼退了眼泪,蹑手蹑脚的走到柯南他们中间,“会听话。” 黑泽阵皱了皱眉,随即一点不见外的大步走进了毛利兰房间,“感谢你们的好运吧,不杀你们,就是我最大的让步。” 其他的多余话,他是一点都欠奉。 毛利小五郎被气得捂住胸口,“嚣张的阴险男人,也不知道小兰喜欢他哪一点?!” 安室透叹口气,“一点没变啊……” 赤井秀看着关紧的房间门,接下话,“琴酒还是琴酒。” 只除了对毛利兰显得有人气,其余任何人都难以在琴酒眼里留下波澜,外加没有一点遮拦的恶意,叫看得人胆战心惊。 可能真的如琴酒所说,不对他们下手,已经是琴酒最大的让步,一切只因他们在毛利兰心中还应该活着。 客厅里,被‘父亲’抛弃的尤尼鼻尖通红,一脸的要哭不哭的委屈模样,令人心疼不已。 饶是有些嫉妒尤尼的柯南也不禁小声安慰她,“尤尼,不理恶心的大人,我们一起看假面超人!” “爸爸只是心情不好。”为黑泽阵解释的尤尼更加惹人怜惜了,她抹抹眼睛,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等着看电视,“尤尼听话,等妈妈回来,爸爸心情就好了。” 临近傍晚时,在超市选购完今天菜品的毛利兰心正走在回家的路上,想着黑泽阵留在事务所,怕他再次挑事的自己不得不加快了脚步。 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一个提着鸟笼,抱着大束向日葵的老爷爷突然从旁边小路上窜了出来,刹车不及的毛利兰一个猛冲,将其撞倒在地,花瓣撒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小姑娘。” 毛利兰赶紧道歉着,把佝偻得风吹就倒的老人扶了起来,“我带您去医院看看!” 老人站稳身子,摆摆手道,“别看我年龄大,其实身子骨好着呢。”皱纹密布的脸上神色轻松,“放心,我真的没问题。” “真的吗?”毛利兰不信,但看着老人轻盈跳动的示范动作,也不得不相信了,“不好意思啊,是我没看清楚路。” 老人笑容慈祥得令看的人心暖,“小姑娘是着急回家给家人做饭吧?” “嗯嗯。”毛利兰不意外老人猜到,毕竟提了满手的菜,“您也这么晚出来溜达,还一个人?” “我有这个孩子陪着我。”老人提了提手里的笼子,雪白羽毛的漂亮小鸟在里面跳来跳去,“不孤单。” 毛利兰神情一凝,乌鸦?不不不,一定是错觉,她只是对乌鸦有些敏感罢了。 毛利兰笑道,“很美的一只鸟。”犹疑的指了指地上包装好的一束花,“您的花,我陪您。” “不用。”老人爽朗的笑了笑,弯腰捡起向日葵,递给一脸困惑的毛利兰,“本来也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送给你吧,小姑娘。” “这不好吧?”毛利兰犹豫道,“是我撞坏了您的花……” “不值几个钱。”老人往毛利兰手里一塞,“本来打算送给我那不成器的儿女,今日遇到你,看来老天也不想我低声下去去讨他们的好,干脆送给你吧!” “您的儿女?”毛利兰看了看空荡荡的街道,“没人陪您?” 眼睛被训练尖了的毛利兰一眼可以看出,老人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提着个明显珍贵的物种,一人在傍晚的小道走路,很危险。 “年龄大了,叛逆期也到了。”老人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毛利兰也不好问,“年轻人指望不了,还是得靠自己。” “小姑娘,我好像在电视上见过你?”老人凑近了脸,恍然大悟,“你是毛利侦探的女儿!” 毛利兰点头,“对。”爸爸名气这么大的吗? “铃木小姐在为你们的成年礼筹备,老头子也略有耳闻。”老人笑了笑,“既然如此,那这花送给你刚刚好。” “嗯?” “向阳而生,祝你的未来如它们一样,永远照耀在温暖的阳光之下。” “谢谢。”微微尖利的语调令毛利兰顿了顿,旋即接受了这份好意。 剔去刺的大束花抱在怀里,都快把人淹没,难怪老人和她都看不清路。 老人满意的笑了,带着玩笑般的语气,“再不济,这么大朵花,炒几盘瓜子下酒也不错啊。” “……不太好吧。”不可否认,毛利兰心里蠢蠢欲动,家里人多,用这个塞住嘴巴也不错? “没什么好不好,花送给你就任你处置。”老人豪气的道,“没用的东西留着干嘛?” 寒暄完了一阵子,老人这才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去,边走边打开鸟笼,白色的乌鸦飞出,在天空转了一圈嘶叫几声,缓缓落在肩头,停住。 “儿女都是债,老头子我啊,真不喜欢小孩子。” 看着佝偻的老人渐渐走远,毛利兰打了个电话,“黑泽阵,乌丸莲耶长什么样子?” 电话那头的黑泽阵沉默了一下,“贝尔摩德的一切都是他教的,肩上的乌鸦是身份的标志。” “白色的乌鸦?” “不,黑色。” 错觉吗? 毛利兰晃了晃脑袋,暗自苦恼的拍了拍头,真是形成应激反应了!明明看着是那么亲切的老人,她怎么随时随地都在怀疑别人的好意? 黑泽阵听着她吃痛的声音,扬了扬眉,“还有什么事?” “来接我,东西太多,我拿不住。” 脸盘大的花束快把整个人都遮完,更不要说走路了! 毛利侦探事务所内,看着假面超人的尤尼笑圆了眼睛,激动的拍得小手通红。 柯南纳闷的看着假面超人打倒坏人的场面,“很好笑?” “不呀,尤尼是开心可以吃瓜子了。”尤尼歪了歪头,小小的手臂一张,划了个大大的圈,“好多好多的瓜子。” 柯南迷茫的看向灰原哀,“什么意思?” 这年头,小女孩的心思这么难懂? 灰原哀把冷冷的眼神从赤井玛丽身上扯回来,淡淡道:“她想吃瓜子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00-110 第101章 成人祭:争吵 毛利兰在原地看着新得到的向日葵发呆, 背朝着夕阳染红的地面,拉出少女长长的影子。 记忆没出错的话,小时候的毛利兰非常喜欢向日葵。 灿烂的金黄色花海里, 她跟新一一起手摇着小推车, 在向日葵中的轨道上穿梭, 追赶着前面坐在电动小火车上的圆子。 由铃木家一手打造的金色海洋, 是他们三个非常喜欢的地方, 轨道的尽头, 三家长辈们聚在一起说说笑笑。 小小的女孩一下车, 就直奔前来迎接的爸爸怀里,抱怨着圆子的作弊和新一的偷懒。 因为比赛中途, 自觉赢不了的新一不想玩了,害得她一个人拼命摇着小推车, 奋力追赶前面大笑着的圆子。 “哈哈, 兰, 谁让你力气大, 工藤这混蛋又喜欢耍花招呢?我铃木圆子当然得想点办法, 平衡下实力嘛~” “啊,圆子你太过分啦!” “放弃吧,凭这部烂车,怎么追得上电动的火车?这可是一个时代的差距!” “新一!你这个中途放弃的人没资格说话!等着, 我毛利兰才不会输!” 胜负心,小孩子也不轻。 回忆起记忆中烂漫无忧的童年,毛利兰嘴角忍不住泛起一丝微笑, 那时候的他们, 只有单纯的快乐。 在夕阳微红色的渲染下,身着浅色连衣裙的女子站在路边, 怀抱着足以淹没整个人的花束,嘴角轻扬,泄出的轻柔笑意,惊艳了旁观者的目光。 坐在保时捷里的黑泽阵,看着这幅赏心悦目的画面,敛去眸里一闪而过的猩红,靠着座椅微微眯起了眼睛。 出神的女子似有所感,头一转,熟悉的保时捷停在路边,她顿时向着不远处招手,“黑泽阵!这里!” 一坐上车,毛利兰高兴的劲头还没过,“意外惊喜,世界上好人还真不少。” 黑泽阵视线扫过后座的大包小包,落在她笑容正对的花束上,“向日葵?” 大捧的花束鲜艳夺目,即便有不少撞散的花瓣掉落地面,也难掩其耀眼的色彩。 毛利兰束好安全带,点点头,“是啊,路过的一个老爷爷送的,见我是毛利名侦探的女儿,便把这束花送给了我。” “哦。”黑泽阵随口应了一声,便发动了车子,“刚出院就准备伺候一群阴魂不散的人,你还真是闲不下来。” 淡淡的语气,说着极具讽刺意味的话,“一张张表面年轻的脸,就能把你支使得团团转。” 毛利兰觑了一眼他颇为平静的脸,眼底隐含的冷意昭示了男人不爽的心情。 不知是不是错觉,近日来,黑泽阵情绪波动有点大啊?有种一点就炸的趋势,轻易就能被人燃爆。 前日,专职替黑泽阵向森首领汇报工作的伏特加,被批文件是写给人看的,随便拿个炸’弹送到猥琐萝莉控面前,已经是最优秀的陈述方式。 呛得一心为大哥办事的小弟白了脸,在黑泽阵死亡眼神威胁下,欲哭无泪的真邮寄了个炸’弹过去。 昨日更是面对着一个含羞带怯望着他的护士阴柔一笑,毛利兰还来不及吃醋,下一刻,眼尖的她就惊悚的看见伯’莱塔从衣服里漏了个尖。 二话不说,毛利兰一把抱过去,在护士羞红了脸赶忙走远的情况中,一直紧紧按着那支正扣在扳机上的手。 诸如此类的事数不胜数,今日更是差点跟爸爸‘比划’起枪法? 如果不是临走时,毛利兰再三确认黑泽阵眼睛里的情绪已经冷静下来,短时间不会复发,都不敢放心的出门。 要知道,这一切的一切跟以前对普通人不屑一顾,对感兴趣的人喜欢玩‘猫抓老鼠’游戏,耐心极好的黑泽阵区别有多大? 毛利兰紧了紧怀里的花,难道是……“更年期?” 刷的一下,猝不及防的刹车下,平稳行驶的车子来了个急转弯,在路面印下深深的黑色纹路。 安全带束缚下,毛利兰好险没被甩出去,可手里的花就没这么幸运了,在惯性作用下,残余的花瓣惨遭手臂压扁,只剩光秃秃的瓜盘。 糟糕! 顾不上惨兮兮的花,车里骤降的温度提醒着毛利兰刚刚不自觉发出的呢喃。 “更年期?”黑泽阵把稳固性极好的方向盘握得咯吱作响,“很友善的形容词,令我回想起前阵子的一段往事。” “往事?”毛利兰咽了咽口水,“哈哈,别不是在海上漂久了,记忆出错,把梦里的事当成现实了吧……” 声音越说越虚,期间是一点不敢看黑泽阵青黑青黑的脸。 “老男人。”黑泽阵冷不丁的话,打破了毛利兰的幻想,“你很好奇我的年龄?” 毛利兰僵住了脸,不,她现在不敢好奇。 “不巧。”对于女孩悄悄提起来的耳朵,黑泽阵熟视无睹,“我跟你相差十岁。” “你骗鬼呢!”荒谬的话使得毛利兰全然忘了前一刻的警惕,“二十八岁?我信了你的邪!” “我不傻!”毛利兰一一细数着他过往丰富的经历,“十多年前就是黑衣组织高层,半途反水加入港’黑,成为卧底,如今更是跟尸魂界扯上关系?” 据不完全透露,尸魂界的人生长缓慢,年龄完全不能靠外表区分。 毛利兰可不信,黑泽阵能经过短短的十来年,就能混成别人上百年都难以达成的高度,从一个籍籍无名的灵魂,成为五番队的队长。 【中岛敦】说过,黑泽阵在尸魂界呆过百余年,经红月之乱后,勾结浦原喜助,逃离了尸魂界。 “年龄是个秘密。”黑泽阵瞟了苦思的她一眼,“不仅仅是女人的特权。” “得,您是大爷,您说了算。”试探失败的毛利兰垮了脸,嘟囔道,“那还忌讳人说什么年龄大,一提起这个,反应比柯南遇见你还夸张……” 不知戳到那个点,黑泽阵神色一冷,“不要让我怀疑,你染上了森鸥外的毛病。” “啊?”毛利兰眼睛带着迷茫,完全不理解他突如其来的怒气,“森首领?” 这哪跟哪? 黑泽阵大手离开备受折磨的方向盘,撑在车窗边,“恋童。” 毛利兰一下子坐直了身体,“——什么?”这是什么见鬼的言论?污蔑人也要有证据好吧? “黑泽阵,异想天开也得有个度好吧!”毛利兰瞪着他,脸被气得发红,声音不可控的越来越大,“这是犯罪!犯罪你懂不懂!” “呵!”黑泽阵冷笑,“我们干的事就算不上什么光明正大。” 想到自己的身份,毛利兰咬咬牙,蓝紫色的眼睛因为愤怒明亮异常,“身为一个人,我底线还在呢?” “你意思是我不是人,没有底线?”黑泽阵不知从哪体会出的意思,声音沉得吓人,“毛利兰,你一直在挑战我的底线。”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扔下,阴风阵阵的男人挑起个轻蔑的笑容,“下车。” “下车就下车!”虽然被黑泽阵的冷脸吓了跳,火气直冲脑门的毛利兰蹬开了车门,“谁稀罕似的!” 车门一被关上,黑泽阵晃了眼被踹得畸形的门,冷笑一声,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喂!我的东西!”毛利兰气急败坏的看着眨眼便不见了的车,“有病啊!” 毛利兰越想越生气,莫名其妙的发脾气搅乱她的好心情不说,还一脸她做错了事的臭屁模样! 她做什么了?不就是叫他来接人,据理力争了下砸过来的背锅吗?也不想想,除了她,还有谁忍得了黑泽阵这阴晴不定的性格!混蛋的黑泽阵!混蛋混蛋混蛋——! “有种你就不要回来!”毛利兰冲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大吼,“也不知谁惯得你一身臭毛病!” 暮色渐沉,空荡荡的街头只余一个女子的身形,微凉的夜风袭来,忍不住抱着肩膀瑟缩了一下。 “什么嘛……”毛利兰蹲下来,怒火在冷风吹动下渐渐熄灭,随之而来的是满腹的委屈,“发火连点预兆都没有,我又没错……” 零星路灯的街道,只有毛利兰一个人孤零零的影子,不远处晃动的树木和墙角沉在一片黑暗中,仿佛下一秒就要蹦出一个吞噬人的怪兽。 “还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蹲麻了脚,被周围环境恐吓得绷紧了神经的毛利兰,用力擦了擦眼睛,“自己回去就自己回去,我又不是没脚!” 一鼓作气,毛利兰加快了脚步,三步并作两步,不过十来分钟,就回到了毛利侦探事务所。 毛利兰吸了吸通红的鼻尖,强作微笑的打开门道,“等久了,我——” 本来拥挤的毛利事务所,只剩毛利小五郎逗着尤尼的傻笑声,一听到声音,一大一小两张脸皆是惊喜的迎接之色。 “小兰,你饿死爸爸了!” “妈妈,尤尼好饿!” 毛利兰环顾了一下四周,桌子上是她买来的满满当当的菜,一大捧奄息息的向日葵,其余的人影是一个也没见到! 毛利兰脸僵住,“他们呢?” 尤尼举起手,欢欢喜喜的道:“说是要好好欢迎新客人,爸爸带他们玩去啦!” 小女孩可爱的脸蛋大大的鼓起,“竟然不带尤尼玩,好过分!” 而深懂女儿意思的毛利小五郎摆了摆手,“无所谓,横竖全是拖油瓶,事务所也装不下这么多人,多好的去处!” 毛利小五郎大大的嗓门带着欢脱,也不知是心大还是故意放纵黑泽阵的我行我素,毛利兰更相信是第二种。 黑泽阵,有你的!还玩起人质这一套了是吧! 毛利兰恶狠狠的瞪了眼‘无辜’的爸爸,夺过桌上的菜,转身便去厨房做着三人的晚饭。 尤尼猛地头一甩,长长的发尾一下子呼上乐呵呵的人脸,“妈妈怎么了?” 毛利小五郎捂着骤然印上红痕的脸,阴险一笑,“怪孙女,我们把头发减了好不好?” “不行。”尤尼两只小手一抱,努力做起个严肃的表情,“妈妈说了,头发是灵魂,减了就不可爱了。” “……” 借口,这绝对是借口! “爷爷,敢剪我头发,你就是我生死大敌!”尤尼抱着头,蹬蹬蹬的跑到沙发腿一脚躲起来,暗搓搓的看着他。 尤尼瞪着圆眼睛,戒备道:“爸爸妈妈都是长头发,有着优秀基因的尤尼也是长发。” 毛利小五郎心一哽,朝着厨房的女儿喊道,“小兰,明天把头发给我去剪了!” “滚!” 吃完饭,毛利兰哄睡了尤尼,睁着一双毫无睡意的眼睛,脑袋空白地瞪着头上的天花板。 越想越不甘心,看了眼甜甜睡去的尤尼,索性转身披上大衣,来到楼下拨通电话,对着手机另一端的人好一通抱怨。 似乎是讲累了,毛利兰清了清嗓子,哼了声,“你说,园子,我到底哪里错了?那个男人是不是真的有病?” 园子:“……” 所以说,你深更半夜把她吵醒就是这个原因? 不过,听到好友难得的感情问题,铃木园子还是精神一振,“兰,我问你,黑泽阵是从那句话开始生气的?” 毛利兰试探的问道:“年龄大?” “后面呢?” “我说他反应比柯南还夸张……” “柯南是谁?” “你失忆了?不就是新一吗?” “新一是你什么人?” “青梅竹马——” 园子打断了毛利兰义正言辞的话,“你初恋对象,甚至到现在贼心不死,还住在你家里的成年人。” 毛利兰顿住了,园子还掷地有声的说道,“兰,不要老是被新一外表的可爱牵着走,你拿那混蛋当儿子,人心里可能还想着怎么拆散你们呢?” “更重要的是,以前他靠着小孩子的外表,占了你多大的便宜,亲亲抱抱这些都没落下……” 毛利兰一回想,不行,火气又上来了,好想揍人,当然,这次完全是针对另一个人。 园子的絮叨还在耳边,“现在呢,居然大庭广众下说什么你生理期的问题? 好吧,我算他只是被气急了眼的口不择言,但你都说黑泽阵是一个小心眼的男人了,指不定心里怀疑你还对他有着什么心软的意思呢? 他能憋到只有你们两人时才发作,已经是够给女孩子的脸面了,当然,把你一个人仍在路上的行为万万要不得…… ” 最后,长篇大论过的园子喝了口水,总结道:“兰,他只是吃醋了。” 毛利兰手一抖,手机险些掉地,微微颤抖的嘴唇一张,重复着这两个完全跟黑泽阵不搭边的字,“吃醋?” 不会吧,黑泽阵是什么人?能吃工藤新一的醋?他以前不是很镇定吗?半点介意也没有。 等等,好像也不是,每次说起柯南,都是一副嘲讽样……不过,他说起谁都是一脸的恶毒啊? 园子扶了下额,“工藤新一能引起他注意的点在哪里?” “返老还童?”毛利兰试探道,“稀有标本?破案尤其厉害?” “我真想拍死你这个榆木脑袋!”园子恨铁不成钢的道,“稀有得只有他一个?宫野明美不是?赤井玛丽死了?” “是江户川乱步破案不厉害?还是他自己笨得查不了案?你接触的那群人,哪一个智商情商比柯南低?他‘文弱’的侦探一个,除了吸引犯罪、运气好这两点,哪一点像能引起黑泽阵兴趣的人?” 毛利兰呐呐道:“有一点可怜啊……” 新一这么关注琴酒的消息,琴酒反而一点不放在心上,毛利兰忆起刚认识那会,那男人真的是把这个曾经‘杀过’的人抛到了脑后! “不要偏题。”园子恨不得摇醒对面的人,“有模有样的卧底,双商奇高的阴谋家,武力值不弱的人,这才是他目光在的地方。” “兰,工藤这没用的小子能惹怒黑泽阵,活到现在,都是因为你。” 长久的沉默,园子知道手机端的好友听懂了,半响,毛利兰有气无力的心虚声中夹杂着不可置信,“真是我错?我还得去哄他?” “哄?”园子冷冷的笑了,笑得毛利兰心里七上八下的,“为什么要我的好朋友去哄一个耍脸色的幼稚男人?” 毛利兰犹豫道:“可是柯南他们……” “死不了!”园子斩钉截铁的道。 “那我……” “管个屁!”园子特别干脆的道,“男人这东西就不能示弱,你越弱,他越得寸进尺,听我的,晾他几天就好!” “不好吧……” “你难道还想再来一个管东管西,恨不得把你关进笼子保护的工藤新一?” “不要。”毛利兰瞬间清醒了。 园子语重心长的道,“恋爱也是一门学问,需要好好钻研,他强你也强,看谁硬过谁?先示弱的人就输了!” 毛利兰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哦。” “不过呢,也不能放太松,放太松,逼急了就不好了,你得适当给点甜头尝尝?男人嘛,不能一直饿着,饥一顿饱一顿才是真理。” “毕竟,身材那么棒的人眼看着也挺馋人,不吃也太浪费……” 越来越露骨的发言弄得毛利兰脸红耳赤,赶紧结束这逐渐偏离的话题,“咳咳,园子,成人礼怎么样了?” 提起这个,园子顿时亢奋了起来,“一切准备就绪了,快快快,告诉我,你要邀请哪些人?我好把请柬发出去!” 速度这么快的吗? 两人一同举办成人仪式,园子嫌弃爸爸的不靠谱,大手一挥包揽下这件事,没想到,居然已经快要完成了?不愧是园子! “想起兰如今你认识的人,就是一阵兴奋,肯定很好玩!” 毛利兰黑线,园子喜欢看热闹的性格一点没变,她能怎么办?作为好友……满足她! “名单我已经想好了,我跟你说……” 结束属于闺蜜间的私谈,毛利兰伸了下懒腰,慢腾腾的挪回房间,瞅着尤尼安详的睡脸神游天际。 睡梦中,尤尼抱紧了毛利兰的手,喃喃道:“妈妈,我好想你……” “睡吧。”毛利兰轻轻拍了拍尤尼,轻柔一笑,“你是个好孩子。” 伽马一副死了女朋友的表情在眼前挥之不去,也不知道进入雏森桃记忆中,他和【中岛敦】遇到了什么,脸色灰白。 想到海上游轮缄默的两人,就不由想到回来后日渐暴躁的、刚刚才与她吵过架的矫情男人。 毛利兰揉着发疼的脑袋,真的不用理会?最近心情起伏比较大的黑泽阵不会脑门一热,又跑哪里去杀人泄愤吧? 说起来,黑泽阵的底线是什么?她有踩过?不会是说她三番四次找死的行为吧?毛利兰颇为自恋的想到。 叮的一生,短信铃声敲响,忘关手机声音的毛利兰赶紧捂住尤尼的耳朵,生怕把她吵醒,“谁这个时候发短信啊?” 同一时刻,较量过枪’法的黑泽阵,悠悠的走过狼狈的赤井秀一身边,越过被伏特加制住,脸色苍白的柯南,朝着别墅里走去。 训练场上,一直充当靶子的两个小女孩一脸惊恐,在水无怜奈面无表情的搀扶下稳住了瘫软的身子,“魔、魔鬼——” “琴酒!” 赤井秀一恨恨的道,握住发烫的枪口,仍旧沉浸在心有余悸中,如果他子弹再慢一点,两人的性命就…… “为什么?”柯南嘴唇因担忧咬出了血。 “愤怒。”水无怜奈同情的看了眼他们,“他很生你们的气。” “大哥有底线的哟。”伏特加狞笑了一下,“深受大人宠爱的贝尔摩德也不敢挑战的底线。” 少不更事时的一颗狂热爱慕之心,硬生生被踩进低贱的尘埃里,被折断四肢,冷眼旁观女人虚弱的求救。 自那之后,贝尔摩德只剩对琴酒的恨意和惧怕,他成了心中排在乌丸莲耶之后的第二位,恨不得生吞活剐了的一人。 别墅里,黑泽阵狠狠洗了把脸,看着光滑的镜面映照出一张冷硬的轮廓,眼里的红光若隐若现。 他深深吸了口气,将这股嗜人的冲动抑制下去,“你们胆子都很大。” 沢田纲吉,朽木白哉,即使利用她,观测到我记忆的一部分,你们也救不回一心求死的人。 这两个人,居然记得,是谁给的他们权利? 黑泽阵砰的一下砸向镜面,尖锐的碎片四溅,划出的道道血渍自脸上滑落,染红了盥洗池。 “我们都在违抗着时间的洪流。” 咚咚咚,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黑泽阵脸上的失态迅速消隐无踪,眼神一厉,“什么事?” 是伏特加欲言又止的声音,“大哥,那位大人叫你接电话。” 黑泽阵甩甩头,拿出屏蔽了一些信号的手机,果不其然,一串陌生又熟记于心的号码来过电。 按下回拨键,黑泽阵淡淡道:“快说,我今天心情不太好。” “琴酒。”男女莫辨的声音似是被气到,加重了语气,“我送给Merlot的人,你不能动。” “哦,知道。”黑泽阵眼底迅速变冷,声音依旧平稳,“父亲大人。” “恶心的称呼。”乌丸莲耶嫌恶的道,“恶心你还是恶心我?” “我只是说出事实。”黑泽阵讽刺道,“如果谁能替我杀了你就好了,那样我就万事大吉。” “可是你不敢告诉任何人。”乌丸莲耶嘲笑着,“我跟你们的关系,她接受不了。” 黑泽阵手上力道猛地一缩,质地坚硬的尖端科技隐隐有裂痕浮现,“这是个交换条件?” “愚蠢。”乌丸莲耶嗤了一声,挂断电话。 盥洗室里,水龙头里的热水接连不断的流淌着,溢出,流向地面,渗出房间门。 站在门口的伏特加看见这种景象,是半点也不敢吭声提醒,心惊胆颤的等着大哥回话。 良久,黑泽阵看着镜中的自己,唇角一挑,“蠢的是你,不相信人会改变。” “伏特加,把波本给我叫来,他不是挺喜欢工作的吗?我给他安排一份。” “大哥?” “我有两条底线,第一条,欺骗是要拿命来换的。”黑泽阵眸中冷光乍现,“第二条,动我的人,命可以保住。” 伏特加嘴角一僵,大哥,你是想说生不如死吧?又是谁想在大哥头上动土?准备被大哥扎心了? 第102章 成人祭:乐子 接下来两周, 一切都很平静,平静得毛利兰身上都快要长虱子了的错觉。 明明该是风雨欲来的征兆,毛利兰却过着稳稳当当的公司——事务所两点一家生活。白日整理家务, 照顾爸爸和尤尼, 晚上和园子聊天谈八卦。 时间就像回到了毛利兰青春的懵懂岁月, 一面平淡生活, 一面暗自焦心着某一个男人的消息。 “不会吧?这男人这么沉得住气?”园子不可思议的道, “一次也没联系过你?” 毛利兰郁闷的点头, “没有, 他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园子问道:“你上班的公司呢?” “伏特加通知我,近期的工作就是照顾好尤尼。”毛利兰说着, 愈加愤慨,“他连面都不想露!” 这小气的男人! 园子悄悄瞄了眼在趴在毛利小五郎脑袋上, 扯他头发玩的小姑娘, 眼珠子一转, “兰, 我们去玩吧?” “玩?”毛利兰茫然的看着好友, “玩什么?” 园子促狭的朝她眨眨眼,立刻意会的毛利兰登时欲哭无泪,“不会吧?” “兰,机会不能浪费。”园子一脸为人着想的心善模样, 仿佛这坑人的馊主意一点没出自她的口,“寂寞的女人找找乐子有什么错?” 毛利兰黑线,“你把同学间的聚会称为找乐子?” 前段时间, 毛利兰半夜收到的短信, 是时隔两年的同学本堂瑛祐发来的消息,声称有重要的事想要告诉她, 希望能见上一面。 本堂,本堂瑛祐与本堂瑛海,同样的姓氏,成功的引起了毛利兰的警惕。 在时局复杂的今天,突兀的出现,毛利兰本能的嗅到不妙的味道,不太想赴这次的邀约。 “或许本堂只是单纯的想见见面呢?。”毛利兰看着兴致勃勃的园子,有些天真的猜测道。 园子敷衍的道,“安啦安啦,总比呆在事务所带娃来得强。” 她敢以铃木集团未来一年的利润打赌,本堂瑛祐突然出现,肯定是针对黑泽阵的计划。 现阶段,黑泽阵稳如泰山,对兰怀有好感的本堂瑛佑现身,无非就是针对他的谋算,特意来挑动身为男人敏感神经的催化剂。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本堂瑛佑不会伤害喜欢的人,至于黑泽阵? 呵,充当缩头乌龟,大大打击了大小姐自信心的黑泽阵,现在就是她铃木园子的阶级敌人! 铃木园子还不信了,一块石头再硬,能硬得过毛利兰对善待她之人的软心肠? “我就不信,世上有软硬不吃的男人。”园子信誓旦旦模样看得毛利兰背脊一凉。 园子,你确定不是来坑她的小能手? 拗不过钻牛角尖的园子,在她兴致勃勃的建议下,特意梳妆打扮了一番,踩着微微颤抖的高脚跟,去了约定的地点。 “妈妈,不要离开尤尼。” 一只小手蓦地抓上毛利兰的裙角,她转头,小女孩豆豆般大小的眼泪一滴滴流下,砸入地面,落到愧疚心起的人心里。 “要不,我们一起?”毛利兰试探的话一开口,尤尼立即笑逐颜开。 园子抽了抽嘴角,“我觉得她是故意的。”约会带孩子这种大杀器,她是本堂瑛佑,都得吐好大一口血! 秒懂好友的意思,毛利兰当即摇头,“黑泽阵看不顺眼尤尼,她不会是眼线。” 园子恨恨的看了毛利兰一眼,“以前你是被工藤新一蒙了猪心,现在是被黑泽阵伤了脑子!” 更重要的是,黑泽阵这男人的段数,哪是小白花似的工藤能比的? 毛利兰撇了撇嘴,“我还不至于被一个男人迷得晕头转向。” 园子翻了翻白眼 ,兰,你长点心啊!你是不会晕头转向,但你身边除了个被踢出局外的工藤新一,其他不是被你利用怕了的男人就是暗恨着你的男人啊! 聪明机灵过了头,在那群如狼似虎的男人眼里,整个就一抢夺地盘的对象,哪会生出什么男女之情? 而且,与其搭档历历在目的默契度和若有若无的暧昧,无不在昭示着毛利兰在意的人是谁,俨然被划分进了黑泽阵的圈子! 身边各色优异的帅哥一大群,挑不出一个敢跟毛利兰发展进一步关系的人。 园子都忍不住叫好,黑泽阵,论心黑还让兰感激涕零你信任她的人,你是独属一份! “兰,你什么都好,就是不太了解男人的心思。”园子惆怅的一叹,“独占欲的表现方式很多样。” 毛利兰:“……” 不要说得你就跟男人一样啊! 园子走在牵着小孩子手的毛利兰前面,摇头晃脑,“兰,聪明反被聪明误哟~” 工藤新一小孩子气的闹别扭隔开兰与男人的交往,黑泽阵是技高一筹,哦不,是很多筹。 完全导致兰一看到送上门来的男人,脑海中浮现的就是对利弊的衡量,哪里顾得上谈情说爱? 毛利兰,只会在黑泽阵面前全然放松自己,其他人是半点讨不了好。 作为旁观者的园子是一门清,毛利兰的一言一行,黑泽阵如影随形,烙在举手投足间的痕迹,根本分割不开。 她承认,两人很配,简称完美,但还是……不甘心! M的阴险男人,还敢跟兰耍脾气,反了你丫的是吧?!!! “园子,你想咬死谁?”毛利兰看着她狰狞的脸,心脏突突的直跳。 园子瞪向她,“咬死你!” “求别!”毛利兰半睁着眼睛,讨饶道,“我不好吃!” 园子眉眼上挑,大小姐一样的盛气凌人打量道,“细皮嫩肉,年岁正好,可以高价卖了。” “我不值钱,要不换一个方法?”毛利兰悄咪咪道,“您说往东,我绝不往西,保证达到大小姐您的要求!” “走!”园子大手一挥,“约会去!” 毛利兰踉跄了一下,忙不迭跟上前面傲气正足的好友,把骤现的心虚抛之脑后。 尤尼看着不自觉被撇下的小手,委屈的嘟了嘟嘴,“难怪爸爸心情不好,妈妈想抛夫弃子,太坏了……” 尤尼给自己鼓了口气,“加油尤尼,为了家庭和睦,打到第三者!” 另一边,水无怜奈低垂着头,冷汗不停从额头冒出,抖着发白的嘴唇道,“瑛佑太年轻,不知道自己在被利用,” “他眼光很好。”黑泽阵晃着手里的□□,“碍我眼的人,我也想碍他的眼。” 锱铢必较四个字,黑泽阵一向贯彻得很到底。 水无怜奈头垂得更低,“我会达成您的愿望。” “心野了,想飞了。”黑泽阵阴冷无比的声音回荡在冷清的房间,“想都别想。” 正跟本堂瑛祐大眼瞪小眼的毛利兰,狠狠的恶寒了一下,打了个喷嚏,“阿嚏——” “不好意思。”毛利兰用纸揉了揉发痒的鼻子,“我只是、只是,阿嚏!” “太惊讶了。”园子撑着下巴,虚弱的接上好友的话,“你怎么也变小了!” 求求世界告诉她,毛利兰身边还有一个正常人吗?好吧,看来表面迷糊的高中生,身份也不是个简单的家伙。 刚刚还豪气万丈的园子顿时歇了气,失神的喃喃着,“是我跟不上潮流?变小也成烂大街的事?” 毛利兰也被震得魂飞天外,脑海中闪亮亮的两个字猝不及防的蹦出,她艰难的道,“我,真不恋童。” 话一出口,园子大剌剌的眼神跟针尖一样,叮得毛利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毛利兰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她给了那些人这种离谱的印象?她很正常好不好! “小兰,好久不见。”变小了的本堂瑛祐害羞的搓了下手,“我也不想以这种面貌见你。” “你这是……”想干什么? 吐到嘴边的质问,被毛利兰生生咽下。 小猫一样幼圆的明亮猫眼,聚精会神的盯着毛利兰,仿佛嫌弃的话一出口,对面与柯南年纪不相上下的小男孩就能哭出来。 毛利兰还做不到如此狠心,对待一个满腔真挚的男孩,因为自一见面,本堂瑛祐以前的小心思暴露无遗。 柯南,好哇,还有这一出,瞒着她喝退了一个年少爱慕的男孩,你有胆在别人面前表明身份,就没一点信心分给曾经的毛利兰? 默默哀叹了会儿半道水平直线下降的初恋,毛利兰扯了扯僵硬的脸,“本堂,你找我的事是什么?” 拜托,盛装打扮赴一个‘孩子’的约,羞耻心爆棚好吗? 园子还在一边喃喃自语,“是黑泽阵的阴谋?攻击工藤新一的手段?天意?” 啪的一声,园子拍桌跳起,“故意的,他肯定是故意的!既告了工藤的状,也让兰你没法下手!” “园子,冷静,黑泽阵不会……” 毛利兰话没完,脑筋乱做一团的园子蹭的一下握住她的手,眼神诚恳,“小孩子也没什么不好!是吧?兰?” 本堂瑛祐:“……” 毛利兰额头跳了跳,把手用力的抽了出来,“说了多少遍,小孩子真对我没吸引力啊!” 唰的一声,惊呼声夹着暗戳戳的视线,餐厅里的人们都不约而同的在毛利兰高吼后,一致看向了她。 毛利兰涨红了脸,“我喜欢成熟的男人,成熟!” 后两个字咬得极重,生怕人听不见。 “对,妈妈喜欢爸爸。”尤尼凑到毛利兰腿上做好,一板一眼的道,“小屁孩,插足别人家庭不道德。” 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照本宣科,小姑娘鼓着脸,恶狠狠瞪向本堂瑛佑的眼神非但不显反感,反而萌煞了一圈人的眼。 “好好说话。”毛利兰敲了敲尤尼的小脑袋,“女孩子要有礼貌。” 一副管教女儿的姿态,看得园子是哀叹连连,“兰,你就被吃死了吧。” “嗯?”毛利兰听不明白,索性转头对着来意不明的本堂瑛佑 ,“这两年,你过得也不容易。” 加入CIA,卧底黑衣组织寻找姐姐,被喂药变成小孩,好不容易从黑衣组织逃离,结果又听贝尔摩德说了琴酒与毛利兰的关系。 “你跟琴酒……” “你没听错,我俩关系不浅。” “工藤新一……” “现在跟琴酒住在一起,生命有保障。” “你……还好吗?” “很好。”神色黯然的小男孩看得毛利兰语气一轻,“你也应该照顾好自己。” 本堂瑛佑眼睛一亮,颤抖的嗓音一扬,“你还是这么善良,关心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我们是同学。”毛利兰努力对着小男孩板起脸,“做不到铁石心肠。” 早有所料的本堂瑛佑笑了笑,两年卧底经历不再让他如过去那般天真,“就是这一点,令人放不下。” 毛利兰对着熟人,太容易心软。 尤其是没伤害过她,过往惨痛的人,只要露出一丝丝良善或者捧出一颗真心,她绝不会置若罔闻。 不致命,却牢牢吸引着堕进深渊之人的眼睛。 纯黑的世界里,一点点明艳的色彩都耀眼非常,刺得人眼睛生疼又舍不得移开目光。 “你的姐姐很好。”毛利兰呐呐的道,“但你看起来……” “很糟糕。”本堂瑛佑自嘲的笑了笑,“我被保护了很久,到头来,最亲的人一直为我付出。” 水无怜奈因他成为FBI卧底,又因他听信了CIA的话,加入黑衣组织调查实验一事,成为了琴酒威胁姐姐的把柄。 姐姐无法逃离牢笼,一出黑衣组织,等待的必是FBI和CIA的联手反扑,只因她替琴酒多次阻挠对实验进度的调查。 “她不能暴露出实验的结果。”毛利兰看了看本堂瑛佑幼小的身体,“你也是一块肥肉。” “处在保护圈子太久,我忘了外面的世界有多危险。”本堂瑛佑惨笑,笑容露在一个年仅七八岁的孩子身上,徒生悲凉,“我害了她。” 一针见血的话,说得毛利兰心戚戚,这也是她午夜梦回最怕的事,多少次害怕自己的一无所知坏了大计,误伤了亲近的人。 她是幸运的…… “妈妈?”尤尼担忧的看着心情突然沉闷的毛利兰,小手学着她拍了拍肩膀,因不够高,只得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踮起脚尖吃力道,“不哭不哭,尤尼和爸爸一起陪着你。” 扑哧一声,毛利兰笑容一展,明艳的脸晃花了对面男孩的眼睛,“妈妈可不会哭,倒是很想让你那个臭脾气的爸爸哭一顿。” 尤尼小脸皱成一团,“爸爸哭不好……” “小没良心的!”毛利兰没好气的道,“明明我才是对你比较好的一个。” “妈妈,尤尼痛~” “打疼了?赶紧让我看看!” …… 园子死鱼眼的看着两‘母女’大秀母女情深,又同情的扫了眼脸色一白的小男孩,满是无语的耸了耸,这都是什么事? 兰,你快解释解释,不然你真成孩子他妈了啊! 这时,毛利兰表情陡然一狠,不过却是越过园子,用着冻死人的射线盯着喜笑颜开走进来的三人。 园子转过头,惊呼出声,“叔叔?水无怜奈和安室透?” 风姿绰约的大美人站在两个大男人中间,一个风度翩翩,一个目带痴笑。 被捧着进场的女人含笑着朝毛利兰他们点了点头,而后径直往目的地走去,向着一个脸色漆黑的女人走去…… “阿姨!” “妈妈!” “那两个野男人——”两道视线下,本堂瑛佑脱口而出的咒骂硬生生一转,“那个黑皮肤的野男人谁!?” 毛利小五郎对着水无怜奈的容颜赞叹不已,令忍无可忍的妃英理一把揪起了耳朵,在哎呦的讨饶声中,不得不乖乖坐好。 妃英理笑了笑,“见笑了,感谢你的出面,我只是想了解下女儿的生活,她太独立了,做母亲的,难免不放心。” “我理解。”水无怜奈抿嘴一笑,“兰小姐很优秀,公司员工待遇极好,老板也很欣赏她,您可以放宽心……” 几人说来说去,环绕的都是毛利兰日常的琐事,看得出妃英理放松了心。 但是…… “喂,兰,你有没有觉得安室透哪里不对?”园子眯着眼,看着不远处对水无怜奈微笑不语的人。 毛利兰瞄了眼脸色发黑的本堂瑛佑,扯了扯嘴,“可不是,不小心喝错水杯,拿菜单不小心碰到手,甚至亲昵的凑近水无怜奈耳边,说些窃窃私语,惹得人娇笑连连……” 园子拍了拍毛利兰肩膀,叹口气,“瞅瞅人家的觉悟……” 牺牲‘美色’勾引人不算什么大事,只要达成目的一切不成问题啊! 本堂瑛佑快稳不住淡定的小脸,声音微微抓狂,“小兰 ,那野男人谁?” “你未来姐夫?”毛利兰声音发虚,看到本堂瑛佑沉下来的脸,赶紧改口,“放心,他爱国。” 听懂暗示的本堂瑛佑咬牙,“目地不纯。” 毛利兰顿时心交力瘁,黑泽阵,你玩什么呢? “美人计,男人一样有效。”园子靠近她,暗示性的瞟了眼小男孩快崩溃的脸,“对象不局限于勾引目标。” “兰,试一试,真的很有效哦。”园子诱哄道,祭出致命武器,“本堂同学绝对握着黑衣组织一些线索。” 毛利兰心狠狠动了,良知摇摇欲坠。 这边,水无怜奈安抚好担忧的夫妇,送了些情侣套票后,微笑着送别他们。 半小时过去,风尘仆仆的健气男人一股脑坐到了水无怜奈对面,压根没注意到隔了两排座位的女友。 水无怜奈柔柔一笑,替他满上茶水,“京极真先生,我仰慕您许久了,今日一见,果然……” 啪叽,园子微笑着掰裂了水杯,清澈的水洒了一身却浑然不觉,“兰,绿了他吧。” “这个野男人又是——” “我未婚夫。” 本堂瑛祐冲出口的话顿时一哑,不知该说姐姐眼光不好,还是该同情惨遭‘出轨’的铃木园子。 毛利兰默默低头,小心翼翼的品尝着杯中精致的冰淇淋,嗯,真甜。 【不能让园子得到那张照片,毛利兰死了的事实,她承受不了。】 “我们来谈谈你想说什么吧?”毛利兰抬起头擦了擦嘴,微微一笑,“小瑛,不要做一个伤害别人的人。” 本堂瑛祐一怔,出离愤怒的理智瞬间回拢。 尤尼看了看远处喜笑颜开的两男一女,又抬头望了望微笑着的园子和妈妈,默默鼓起了脸,不知怎么想起一句话,她真的好想嗑瓜子。 第103章 成人祭:感情史 “京极真先生, 素闻你空手道方面能力惊人,没想到您长得也是一表人才。” “谢谢,我想问……” “我可以叫你阿真吗?哦, 没别的意思, 你性格跟我弟弟挺像的, 一样可爱。” “您高兴就好, 水无小姐……” “叫我水无小姐多见外, 怜奈吧, 毕竟之后我们可能会常常见面呢。” “常常?不是, 那个……” “阿真,我太开心了, 没想到你这么期待我送给你的大礼。” “不是,水无小姐……” “说好了, 叫我怜奈啊。” “怜、怜奈, 你说的礼物……” “嘘, 阿真, 惊喜总要留到最后嘛, 提前揭晓就没意思啦。” “你不是说我来了,就送给我吗?” 这次水无怜奈总算没有打断京极真的问话,朝着目露焦急的他娇笑道:“是啊,赴约, 但没说约几次啊?” “你骗我?” 京极真蹭的一下站起,眼看就要发怒时,和事佬开口了。 “京极真, 怜奈信用很好, 她说会给,就一定会给。”安室透心知肚明他要的什么东西, “要有耐心。” 俊逸男子单手撑着脑袋,侧身体,笑意盎然的看着水无怜奈,语调戏谑中带着挑逗,“是吧?怜奈。” “不如说说想要我给你什么?”水无怜奈可没有对待京极真的好态度,杏眼一眯,“你今天热情得我十分惶恐,波本。” 代号一出,被称为波本的人笑得更加温柔,“美人为什么缺乏自信呢?你可是令我日思夜想的人。” 情意甚浓的话吐出,水无怜奈看着半分波动也无,“我喜欢本分的人。” 她扫过京极真的漂亮猫瞳里眼波流转,而定格在波本极好的面貌时,眼神却冷若冰霜,“波本,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 无论以前抑或现在,他们的立场天然对立,对于这种跟贝尔摩德一样,前一秒还情意绵绵,下一秒就能举枪射击的人,水无怜奈只有戒备。 “我啊……”狐狸样的男人挑起水无怜奈的下巴,看着她汗毛直竖的样子,笑容一深,“仰慕着美女你呀。” 两人极亲密的距离 ,看傻了刚刚还被调戏得不知所措的京极真,脸上通红,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们……” “毫无关系。”水无怜奈啪地拍开波本的手,转头对着他盈盈一笑,笑容苍白得惹人怜爱,“阿真,我只欣赏你这一款。” 京极真脸一僵,“谢谢。” “阿真,不看一看消息?”水无怜奈瞧了瞧他信号灯闪烁个不停的手机。 京极真顿了顿,手指微动,片刻后,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大有一副不给出答案,今天就别想结束的样子。 水无怜奈撩了撩耳发,意有所指的看了看他手机,巧笑道:“阿真,看不出来一脸老实耿直的你,在骗女朋友方面,挺有一手。” 感受着后方越发浓重的火药味,安室透耸了耸肩,也不知是在感叹谁,“玩得真花。” ‘园子,抱歉,我有点急事。——阿真’ 铃木园子看着简洁的回信,咬牙切齿的道,“好啊,你的急事就是美女作伴?” “额,园子,京极真不是那样的人。”毛利兰努力安抚住即将火山喷发的好友,“他有苦衷。” “这个苦衷还不能告诉我!”园子怒喝道,“别人都清楚,就瞒着我?” 毛利兰僵了僵脸,“或许他只是没想好怎么说?” 园子狐疑的看了她一样,“他会告诉我?” “会。”毛利兰当机立断道,“一定会。” 园子瞟了眼远处打得‘火热’的三人,咬了咬牙,规规矩矩坐下,恼怒的对象直接转向对面发呆的小孩,“说话,再看那个女人也不会回头瞅你一眼!” 相似的容貌,长着一样的眼睛,一样的姓氏,傻瓜才不知道两人的亲密联系。 本堂瑛佑眼神一暗,“小兰,你相信琴酒?” 餐厅里空气顿时一滞,邻座的‘欢声笑语’似是被隔进了另一个空间。 相似的问话,毛利兰从很多人嘴里都听过,她想了想,最近的应该是……蓝染忽右介。 “听你的意思,琴酒很可疑?”毛利兰喝了口水,润滑了有些干涩的嗓子,“的确,信任这个词跟琴酒多疑的人设很不符。” “我知道你经历了很多,琴酒也帮了不少忙。”说到这个,本堂瑛佑脸色诡异的扭曲了一瞬,“但是——” 他声音变得很严肃,“小兰,他不会爱上任何人。”顿了一下,又道,“他爱的那个人,已经死去。” 园子猛地看向好友,毛利兰的表情沉在阴影里,秀发遮挡住了眼神里的斑驳光影,“兰?” 餐厅里热闹的声音已经远去,呼吸凝滞间,心脏处几近紧缩的疼痛捶打着每一寸血肉。 本堂瑛佑没有说谎,真心实意的关怀声却尖锐得刺耳。 “虽然听起来很可笑,但有一点,连忠于黑衣组织的贝尔摩德都无比清楚,琴酒永远不会杀乌丸莲耶,即使,曾经的他有过无数次机会。” “小兰,你们的根本目标从一开始就背道而驰。” 毛利兰眼皮一撩,清澈的笑眼里不见一点阴霾,似是小男孩刚才惊人的话没带给她丝毫震惊,“本堂,你有证据。” 本堂瑛佑抿了抿嘴,“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无言的沉默中,本堂瑛佑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沓古黄色的纸张,因时间的久远,上面的红色字迹符号若隐若现。 “德彪西的钢琴曲《月光》。”毛利兰翻了翻眼前的曲谱,清冷的嗓音隐隐颤抖,“一首很美的钢琴曲。” 园子握了握毛利兰的手,锐利的眼神看向小孩,“本堂,这能代表什么?” “字迹娟秀,清雅灵动。”毛利兰深吸了口气,“是女人的字迹。” 毛利兰将这沓纸抓在手里,竭力保持镇定,但微微急促的呼吸声出卖了她,“还有什么?” “兰……”园子看着好友紧紧握在手心的琴谱,皱了皱眉,咽下嘴里的询问。 “贝尔摩德疯狂迷恋琴酒的时候,探听出《月光》是他最喜欢的曲子,琴酒随身珍藏了这个手稿,但在贝尔摩德打算触碰的时候,琴酒发怒了。” 本堂瑛佑神色一紧,突然放大的瞳孔显示了他的惊恐不安。 “琴酒第一次不顾乌丸莲耶的脸面,活像被惹怒的疯子,折断了她的四肢,扔进了乱葬岗三天三夜,而后将之送到了宫野夫妇手里,成为了实验品。” 本堂瑛佑望向对面神色惊骇的两人,“这一切不可能是因为众所周知的《月光》,那原因就只能是手稿本身。” 记录这首曲子的人,一个女人。 毛利兰垂眸,“继续。” 本堂瑛佑担忧的看了她一眼,“琴酒欣赏机敏、聪慧、能力强的女人,他把你一直往那个方向训练,不是吗?就像贝尔摩德也因为这个原因,冷漠无情如琴酒,也能在她出任务濒死时,救她一命一样。” “你的意思是黑泽阵那家伙玩什么狗屁养成?”园子顿时火冒三丈,“把现实当成电影操作,搞替身?” “证据不够充分。”毛利兰沉声道,“仅凭你臆测琴酒的过去?” 这段推理完全出自黑泽阵对手稿的态度,不容侵犯的珍视是很能说明问题。可是,为什么会联想到男女之情? 对于毛利兰的质问,本堂瑛祐却是了若指掌,“以着小孩子的身形,我偷偷浅入过琴酒房间,拍下了一张照片。” 打开手机相册,赫然入目的是黑黝黝的房间,高大的黑影斜靠在床上,指尖香烟的橘色火光是里面的唯一亮色。 硬挺的轮廓陷在黑暗里,熹微的光亮下,正对床头的墙上,一张挂像现出了真容。 花团锦簇的华美宅邸前,身材姣好的女子一身纯白无垢的和式礼服,侧头看向旁边忍着不耐的黑泽阵。 他穿着黑色修身的西服,微微倾身,巧妙的挡住了镜头对准女子的大半张脸,但露出的下颚,隐约可见及腰的黑发和精致的妆容。 相携而立的男女,若有若无的暧昧距离,流淌其中、自然而然的融洽氛围无不昭示着他们的亲密关系。 “出自西洋画师的手笔,时隔大半个世纪,颜色依旧亮眼。 ”本堂瑛佑道,“琴酒是混血儿先不谈,但白色的和式礼服,能想到什么?” 毛利兰一把夺过他的手机,端详了这张照片数分钟后,在园子无言的担忧中,默默按下了删除键,“白无垢。” “我想先静静。”毛利兰猛地起身,力道大得惊动了谈得正欢的三人,“你们先聊。” “园子?”京极真立刻起身,慌乱的道,“你们怎么在这?” 园子看了眼好友不管不顾,猛向前冲的背影,转头黑着张脸瞪向他们,“怎么?我打扰你和美女约会了?男人没个好东西!” “不是,园子你误会了!”京极真忙解释道,“我只是有东西忘了取回来……” 声音越来越低,低得心虚的人再也遮掩不住。 “铃木小姐。”水无怜奈微微躬身,打了个招呼后,看向小男孩的神情透着复杂的疏离,“小瑛,再次见到你,很高兴。” 本堂瑛祐狠狠的瞪了眼安室透,跑过去挤开这个得寸进尺的男人,响亮的嗓音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姐姐!” “兰小姐这是?”安室透眉头一皱,低头看向茫然不知错所的小女孩,“你妈妈把你丢下了?” 毛利兰再怎么粗心,都不会把一个小女孩,话也不交代半句的扔给其他人啊? “妈妈又把我忘了。”尤尼水哗哗的眼睛,恶狠狠的朝本堂瑛祐一瞪,“小鬼,你死定了。” 这毛利小五郎的口头禅,令安室透不禁摸了摸尤尼的小脑袋,“好姑娘,别学大叔的粗话。” 安室透转头看向沉着脸的园子,“到底怎么回事?” “男女私事,你们管得着吗?”园子看了一圈跟黑泽阵联系颇深的人,“最好祈祷他有个合理的解释!” …… 一番满是愤怒的解释后,安室透下意识掏了掏耳朵,惊讶得险些叫出声,“琴酒结过婚?兰小姐是他养成的对象?” 本堂瑛祐讽刺的笑了,水无怜奈沉默了,感情危机突变成八卦的京极真也默了。 “惊天秘闻。”安室透砸了咂舌,“贝尔摩德也该来听听。” 他甚至能想到把这个八卦讲给那个疯女人的下场,以及那挥之不去的尖锐嘲笑。 “波本,不怕死的,你可以扮成毛利兰去刺探琴酒的秘密。”贝尔摩德嫣红的嘴唇仿若恶鬼,“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位大人的特殊对待。” 想到这,安室透眉头紧皱,悄无痕迹的看了眼神情莫测的小男孩,这才是重点吗? 黑泽阵即使替港口Mafia办事,那个人他也绝不会动分毫?黑泽阵与黑衣组织的复杂关系,那个人的不闻不问,无声默许……啧,这潭水,比想象中的要深。 “抱怨完了?” 端着手机的毛利兰脸上余怒未消,“嗯,抱歉,让你听我发牢骚,中原先生。” 被迫听了打断狗血剧情的中原中也,忍住洗耳朵的冲动,良久,憋出一句话,“脑补是病,得治。” “哈哈哈,不行了,我忍不住了!”太宰治嚣张的大笑声传过来,“黑泽阵,养成?我就说他跟黑心医生一样心怀不轨吧!”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我好奇嘛,谁让小蛞蝓不仅得照顾下属,还得充当知心妈妈?港’黑人果然都死绝啦~” “我现在就可以让你原地去世,你信不信?” “真的吗?中也?快快快,还是你贴心~” 砰的巨响,对面安静了,中原中也扯了扯嗓子,道,“兰,我相信你不是来跟我废话的。” 毛利兰哽了哽通红的脖子,没办法,最近被黑泽阵骚操作气昏了脑,不禁把本堂瑛祐的推论一起说了出去。 “中原先生,我有一份手稿,帮我做一下基因鉴定。” “跟谁?” “一个死去的人。” 毛利兰垂下眼,枯黄书稿上眼熟的字迹,墨香中混合着一丝微弱的腥气,无法忽视。 不是谁都能窃取到黑泽阵的贴身物品,更不要说拍到他房间的景象,除非是默许。 这是一份传递给她的消息,小心本堂瑛祐。 为什么会是他?明明感受不到一丁点恶意,唯有欣喜、恋慕和若有若无的愧疚及……悲伤和恨意。 月明星稀下,老人坐着摇摇椅喃喃道:“黑泽阵,你可要忍住,你枪’杀了他,戏就不好看了。” 黑泽阵瞄了眼空地上惊慌失措的男子,本能的厌恶油然而生,握着武器的手青筋凸起,一字一句中裹挟着嗜血的杀意,“这是最后一次我帮你。” 第104章 成人祭:约会 作为里世界盘踞一方的组织, 港Mafia不仅经济实力排在前列,医疗水平也当然走在前沿水平,而且保密性相当不错。 毛利兰小小的要求, 中原中也答应得很快, 办事效率颇高的他, 不过两天就将结果送到了她面前。 中原中也谨慎道:“兰, 注意区分谁是谁。” “谢谢。”毛利兰定定的盯着鉴定结果书上硕大的100%, 漂亮脸蛋煞白, 清澈的眸里震惊和迷茫交替着, “我很清楚。” 中原中也皱眉,“你的打算?” “等。”毛利兰看着对面建成的新住所, 声音一沉,“我等黑泽阵出现。” 手机那头, 中原中也叹了一声, “那祝你好运, 兰。” 一结束通话, 毛利兰思绪很乱, 放空的大脑什么也装不下。 两张照片,同样的容貌,截然相反的气质,分别属于16岁和18岁的毛利兰。 一张现在装裱着无人问津的房间, 一张存在于黑泽阵记忆里的……墓碑上。 天真灿烂的少女埋葬在儿时的乐园,欢乐的笑容定格了洋溢的青春。 毛利兰乐观的想到,不会吧, 黑泽阵给她建了个墓地?但那人严谨的态度却在诉说着不同寻常, 这是不该被人知晓的事。 毛利兰与黑泽阵曾经见过,但他们都忘了?或者说黑泽阵现在恢复了那段记忆。 仔细想来, 她一开始就是看着黑泽阵眼熟,就跟着去了白神山地的森林……可是,为什么会眼熟? “啊——!”毛利兰抱头哀嚎着,“谁来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她就好像身处巨大的漩涡中心,背后的那只手在推着向前,走出乌托邦的世界,走向黑衣组织,走向……黑泽阵。 耳熟的专属钢琴声响起,毛利兰顿了一下,揉了揉抓狂的脸,“你是在我身边放了监视器吗?黑泽阵。” 每次出现的时机都恰到好处,简直令毛利兰怀疑她的反侦察技术白学了! 黑泽阵真不是跟踪狂?从以前开始就暗中窥伺着她的一举一动? 好吧,他恢复记忆也不久,这个结论不成立。 “诬告是会被判刑的,在我这更是死刑。”黑泽阵的嗓音低沉悦耳,透着愉悦,“不过,鉴于你身份特殊,那就限制自由一天吧。” “请说人能理解的语言。”毛利兰嘴角不自觉地翘了翘,“解释清楚,我再考虑考虑。” “中原中也联系过伏特加。”黑泽阵言简意赅的道,“找尸体,他是最佳人选。” 哦,意思是尽忠职守的小弟汇报给了大哥,黑泽阵就掐着时间点打了电话过来? “呵呵,我怕我再不出现,头上就得长草。”黑泽阵突然的笑声令人发寒,“女孩,找死方面的能力,你一直很强。” 什么跟什么?脾气是比六月的天气还善变? 假如现在黑泽阵站在面前,恐怕毛利兰一巴掌就呼了过去,“莫名其妙。” 想起本堂瑛佑推测的事,毛利兰的羞恼简直是止不住的上涌,“混蛋,最好解释清楚照片的事情!” “黑泽阵,我警告你。”毛利兰对着电话那头的他吼道,“敢忽悠我,你就死定了!” 不行,越想越气,明明是跟她有关的事,这家伙一直瞒着不说,还扯出乱七八糟的感情问题? 毛利兰做不到丝毫不介意,幡然醒悟的贝尔摩德不谈,黑泽阵房间的挂像她绝对没有印象! “你宝贝女儿画的。”黑泽阵嘲讽道,“拿来忽悠人真是无往而不利。” “尤尼?”毛利兰哽住,你这充满怨念的语气是怎么回事?画得明明那么好看……白无垢,多漂亮啊…… 黑泽阵啧了一声,“得亏这画足够合我心意,否则早成了一把飞灰。” 合心意? 毛利兰扇了扇红起来的脸,“咳咳,她招你惹你啦?这么不待见她。” 黑泽阵声音透着十足的森然,“有她没我。” “什么深仇大恨,要怪到一个小女孩身上?”毛利兰撇了撇嘴,“人家还那么喜欢你,你却在躲着她,难怪这些日子都不见人影。” “那是你的错觉。”黑泽阵道,“我只是刚好这阵子忙,没空解决这个大麻烦。” 毛利兰轻松的笑脸一僵,解决这个词跟黑泽阵和尤尼扯上关系就很恐怖,如果真是这样,你完全是在跟彭格列对着干啊? 她现在就有一股打电话给森首领的冲动,看!这里有个你喜欢的萝莉,快想想办法怎么从你干部那里保下吧!? …… 毛利兰甩了甩思维发散的脑袋,单刀直入的问道:“你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黑泽阵沉吟了片刻,“发泄?” “放屁!”毛利兰忍不住爆了粗口,“该发泄的是精神冲击大的我吧?” 下一秒,毛利兰反应过来了,谨慎道,“你对柯南他们做了什么?” “嗯,还活着。”黑泽阵想了想,“我应该照顾得很好,看起来更加精神饱满。” 没错,他们眼里仇恨的火苗越燃越旺,正在以令黑泽阵惊喜的速度成长着,等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对他下手,他就能以‘自保’的理由来点小意外? 不知怎地,毛利兰恶寒了一下,“我严重怀疑你在敷衍我。” “也没什么,我只是帮忙管教了下你那位小弟弟莽撞行事的风格,勒令他不要随意跑到‘靶子’面前,犯一次,小雪莉就得多面对我一天,你知道的,她每见我一次,就跟命不久矣一样。” 黑泽阵随口道,“这些天下来,效果还不错,你家小弟弟忍耐度大大提升,小雪莉对我的抗性也有了一定程度的增强。” 说起感兴趣的事,黑泽阵的语气兴奋了不少,“赤井他们,我更宽容了。” 对他嘴里的管教一向反着听,毛利兰此刻有了不好的预感,“怎么个宽容法?” “跟我训练你差不多,教了教他怎么不被环境和目标影响。”黑泽阵饶有趣味的道,“命悬一线的刺激和精准度大大提高的子弹,他母亲都要高兴得昏了过去。” 毛利兰拒绝去想黑泽阵的调教法,现在脑海里就剩一个念头,柯南他们,精神状态还正常吗? 似是感受到了毛利兰的质疑,黑泽阵声音里的自信更加明显,“论对敌人的友善程度,我在这黑衣组织里绝对数一数二——” 面无表情的掐断了电话,毛利兰道,“我信了你的邪!” 手机铃声再度响起,毛利兰慢腾腾的起身,抓起早先翻出来的白色连衣裙穿上,对着穿衣镜满意的照了照。 “不错,我现在身材也没啥变化嘛,16岁的衣服也能轻松驾驭。”不知道是不是跟黑泽阵相处久了,毛利兰脸皮也练厚了。 黑泽阵审美水平在线嘛,对她这副样子记忆深刻? 手机铃声锲而不舍的响了十来分钟,毛利兰这才伸出高贵的手,接电话,“你在哪里?” “楼下。” 毛利兰从窗户探了下头,一辆黑色保时捷大大方方的停靠在路边,黑泽阵举着手机斜靠在车身上,熟悉的黑色风衣裹身,银发褪去礼帽的遮挡,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人模狗样。”毛利兰嘟囔道。 “多谢夸奖。”楼下的黑泽阵朝她扬了扬手,“比你喜欢的那身丧服好不少。” 毛利兰切了一声,狗男人,口是心非!你分明很怀念我这幅好受欺负的样子! 瞅着再次被气哼哼挂断的电话,黑泽阵扬了扬眉,“笨蛋。” 淡淡的语气含着意义未明的释怀,随着岁月的沉淀,那些暗藏于心的遗憾恍若从未有过,只余庆幸。 你没有真的停留在青涩的年化,停留在那些他没资格遇见的过去。 清脆的脚步声靠近,黑泽阵抬头,时光似乎有了一瞬间交错的痕迹,刹那间,精神来不及紧绷,就被女子调笑的自信心惊醒。 “去哪里?”毛利兰走到车旁,驾轻就熟的坐上副驾驶,“这次我可不想再被你那群心怀鬼胎的熟人瞎掺和。” 打扰别人约会罪大恶极! 毛利兰在心底骂骂咧咧着,仿佛上次因白兰等人的搅合,而激动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老规矩,吃饭。”黑泽阵坐上驾驶座,不由分说的给她套上耳机,“先听会儿音乐,我可不想跟一个暴躁的人呆一整天。” “喂,我也不想好不好!”毛利兰面红耳赤的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冷香,努力稳住狂跳的心脏,分出一点理性道,“总感觉你在暗搓搓计算着什么……” 黑泽阵镇定自若的微笑,“不,我没有。” 下一秒,毛利兰惊恐的看着他,一脸你没吃错药的表情,夸张得跟看见狮子变小绵羊一样。 “你的样子很欠抽。”黑泽阵笑脸一僵,“我自认为没什么虐待你的地方。” “哦。”毛利兰拍了拍被吓到的心脏,白了他一眼,“那是因为你的认知跟常人大相径庭。” 能动手绝不动口,生死时速的训练,嘴下不留情的嘲讽,换一个人都得恨死他! 刚才一脸的和善笑容,完全就跟身体换了个灵魂好吗?她不惊悚,就枉为认识他一场! “你应该换个思路。”黑泽阵黑了一下脸,“作为女朋友兼任搭档,你是有特权的一个。” 毛利兰眼睛一亮,“那我可以有选择?比如说见一见柯南他们——” “不想不吉利,驳回。” “哪里不吉利?” “小孩子都不吉利,更别说动不动遇见死人的小学生。” “那看看赤井秀一怎么样?我好奇他的训练成果。” “呵呵,迂回战术我也懂,更别提约会带你去见别的男人,是嫌我脾气太好?要不,我们干脆去见贝尔摩德吧,她跟你家的小孩联系一直很深 。” “想都不要想!”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那你跟我扯什么特权?” “比如说,晚上吃日式料理还是西餐?” 毛利兰无语的翻了翻白眼,“照顾你的口味,西餐。” 日式料理什么的,这些时日在家自己天天做,该换一换新式菜品了。 “我的荣幸,女孩。”黑泽阵薄唇微微翘起,没有戳破她的小心思。 坐在充满浪漫格调的音乐餐厅里,熙熙攘攘的情侣被雅致的屏风隔开,刀叉清脆的碰撞间和着玫瑰的芳香,不显嘈杂,反而更突出温馨的气氛本身。 “我还以为你会清场呢?再不济,也会定一个包间。”毛利兰心满意足的吃着牛排,随口道,“你这人,不是一向不喜外人吗?” “这有人?”黑泽阵如视三三两两的情侣为无物,一脸坦然,“不就你我两个。” 毛利兰黑线,虽然人少,但你完全一副把他们当成点缀的模样啊! 毛利兰无奈的换了个话题,“我爸妈他们怎么样了?” 被水无怜奈诓去玩乐,毛利兰是举双手赞同,也不知道一切结束后,爸妈能不能和好如初,重新在一起。 “他们是懂及时行乐的人,玩得忘乎所以。”黑泽阵可有可无的道,“尤其你爸爸,看样子不到后天的成人礼,是不会回来。” 女儿的事全甩给铃木折腾,自己拿着免费票券大吃大喝,偷懒、占便宜到这个程度也是少见。 “妈妈是担心爸爸的晦气,爸爸又不懂这些,只好听园子的指示啊。”毛利兰嚼着肉,满不在乎的道,“园子挺令人信任的。” “是吗?”黑泽阵淡淡的道,“这就是你把他们放在自己性命之上的理由。”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毛利兰忙咕咚咕咚的把红酒当成水喝下,吞咽完牛排,道,“我们是亲人,在乎对方是理所应当。” “我没有亲人。”黑泽阵撩了撩眼皮,波澜不惊的眼睛像是揉进了星光,里面笑意闪烁,“所以我只在乎你。” “咳咳咳——” 毛利兰捂住嘴巴大声咳嗽起来,微甜的红酒在喉咙燃烧,熏得满脸通红,“你——”别突然说这么肉麻的话,要死人的啊! “还以为你要挣个先后排名什么的……”爱情小说看多了的毛利兰撇了下嘴,“我都准备好话,来应付你这个斤斤计较的人了。” “你这样一说,我倒想听听了。”黑泽阵放下刀叉,撑起下巴津津有味的看着她,“你所谓的应付话。” 尴尬的沉默,男人死皮赖脸的注视,在很长一段时间的不动如山后,毛利兰索性破罐子破摔,脸红得充血,微微提高了声音来掩饰话中的羞意。 “在我心里自己排第四位,你当然跟我一样!”毛利兰瞪着他,恼声道,“怎么,你还想排在我前面?” 激动下,响亮的声音扩散至整个餐厅,震得餐厅里的人员都一致的看了过来,将本来安静的场所一下子点燃。 “嚯,好大胆的告白!” “这年头,小姑娘都这么猛的吗?” “那男人呆着干什么?快给个反应啊?” “吓住了吧?” “切,这有什么好吓人的?” “不过这小姑娘有点眼熟啊?像那什么,什么电视上的人?” “名侦探毛利小五郎的女儿,毛利兰啊!” …… 没等怔住的黑泽阵反应,毛利兰气势汹汹的拉着他走出喧哗的餐厅,一把人推进车里,自己就独自在座位上龟缩起来。 毛利兰捂脸,啊啊啊,她可怜的羞耻心碎了一地啊!谁的错?都是黑泽阵的错!故意的是吧?! “我很喜欢,你的应付话。”黑泽阵无法忽视的嗓音在车里响起。 柔软的唇落在耳垂,摩挲着的呢喃烫进心底,直至灵魂深处,“记住,女孩。我活着,你就不能离开。” 毛利兰猛地抬头,“你……” “我是恶魔,恶魔的报复很可怕。” 长长的银发散发着惑人的色泽,下垂着挡住了摄人的眼睛,但里面细碎的温柔与静谧却抓住了她全部心神。 黑泽阵,你在难过什么…… “我会陪着你。”毛利兰微微倾身,在近在咫尺的脸上落下一个吻。 黑泽阵一顿,宽厚的手臂紧紧扣住她的腰身,薄唇从耳畔滑到颈肩,移至额头、鼻尖,最后落到唇上,辗转反复,吞噬着她。 幽闭的空间壮大了胆子,两颗心一致的颤动令毛利兰不禁闭上眼,青涩的回应加深了这个吻……大手渐渐抚摸上后背……朦胧中,灼热的触感袭上光滑的背脊…… 等等,光滑? 毛利兰倏地睁大了眼睛,脚下意识的往上一提,被男人预见性的按住,眼看着他越发狂肆的动作,赶紧呜咽着出声阻止,“太、太早了,等……” 黑泽阵顿住,再次擒住她的唇,淹没了她未竟的话语,良久,才抱住她狠狠平复了下呼吸,替她整理好衣裙。 整个过程,毛利兰是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再刺激了某人。 “我看你喜欢白色,成人礼穿我送的衣服怎么样?”黑泽阵突兀的道,“黑色和服太难看。” 突然提及其他话题,毛利兰松了口气之余,又升起满心的无语,“我记着,你也喜欢黑色。” 谈到她收到的定制和服,毛利兰就双眼发光,开玩笑,这么漂亮的衣服,不在重要场合穿一穿她怎么甘心? “我穿黑色,是因为杀人不见血。”黑泽阵不客气的打击她,“衣服漂亮是漂亮,关键是送衣服的人。” 毛利兰:“……” 你是跟园子过不去了,是吗? “白痴。”黑泽阵睨了她一眼,不爽的道,“回家。” 透支了太多精神,及至到家门口,毛利兰都以为黑泽阵放弃了这个较劲的念头,结果,转身就被他拉扯进毛利侦探事务所对面的公寓。 茫然之际,毛利兰才发现一众刚搬进来的大小人群,满面复杂的看着她,园子领着尤尼站在中央对着上面指指点点。 “他黑泽阵什么意思?是想把成人礼办成婚礼吗!啊?” “园子阿姨,尤尼觉得很好看啊?” “好看个鬼!他就是居心不良!” 婚礼? 毛利兰抬头,洁白的礼服光明正大的挂在客厅正中央,与尤尼画像上一模一样的精致典雅,灯光下,耀眼得刺目。 “满意你看到的吗?”黑泽阵挑眉,“论行动力,我就没输过。” “不怎么样。”毛利兰面无表情的道,“这是我和园子的成人礼。” 你居然想喧宾夺主?想得美! 第105章 成人祭:前夜 “小兰姐姐, 你回来——”柯南再看到毛利兰身旁的男人,惊喜的话一下子哽在脖子里,“琴酒。” 惯性地, 柯南停住了扑过去的步子, 脚死死钉在原地, “你们这是?” 第一次深恨自己观察力太好, 红肿的嘴唇, 闪烁着羞涩的眼里, 不自觉朝旁边人嗔怒的一横……干了什么, 柯南想不承认都不行。 “约会。”黑泽阵淡定的道,“刚进行完第一步。” 第一步, 不是都回家了吗? 毛利兰眨了眨眼,哦, 好像是答应过一天时间的问题?算一算, 这才是吃了个晚餐时间?真长啊, 难怪把肚子都吃撑了。 “是啊, 柯南你们饿不饿?”毛利兰打了个嗝, 笑嘻嘻的想摸一下柯南的小脑袋,不料摸了个空,“柯南?” 柯南也察觉到不妥,僵硬的笑了笑, “哈哈,小兰姐姐,小孩子的头摸多了, 会长不大的。” 【见鬼, 要不是每次挡在灰原前面,都换来琴酒变本加厉, 折磨灰原时间的延长,我也不会养成害怕靠近熟人的本能避开反应啊!】 毛利兰笑脸僵住,环视了一圈一脸畏惧看着黑泽阵的‘小孩’,赤井秀一握着手’枪隐隐颤抖的手…… 她算是明白黑泽阵口中的靶子是怎么回事了,你这是想赤井秀一患上发射子’弹的PTSD?嘲讽柯南的正直善良得不到好回报? “柯南,你很坚强。”毛利兰蹲下,扣住他肩膀拍了拍,“能跟黑泽阵‘和平’相处如此长的时间。” 柯南脸部一抽,兰,你能不能不要用这么沉痛的语气? 他都不知道该酸你对琴酒的了解,还是该无语你一副孩子长大了,懂得吃苦耐劳的欣慰表情? 柯南看向黑泽阵,他正看着客厅的礼服露出一脸遗憾的表情,人性化得跟前段日子朝夕相对的冷漠煞神截然相反。 小兰真的适合琴酒吗? 剥离一份青涩的暗恋虽然很痛苦,但如果能看见小兰一改曾经的默默哭泣,重新有了鲜亮明艳的神采,或许,值得退回好友的身份…… “小兰姐姐,你看江户川乱步怎么样?”柯南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强烈建议道,“比叔叔还厉害的侦探,一看都比某个一条道走到黑的人强。” 痛,还是很痛,真软弱啊,工藤新一,这点疼你都受不了,怎么称得上‘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 “柯南,瞎说什么?”毛利兰用力敲了下柯南的头,换来他吃痛的叫嚷,神色一缓,“在乱步君面前,那可真是一点隐私都没有。” “你的意思是,我比不上他聪明?”黑泽阵淡淡的扫过眼里水花打转的小孩,阴森森的看向毛利兰。 “兰没说错!”园子一步站到毛利兰面前,插着胸不甘示弱的道,“江户川乱步多好!兰一个眼神,人就清楚什么意思!完全不用费心去哄,大方的分享零食,跟你这种小气的人比,都是一种不尊重!” 园子又转头吼向柯南,“哭什么哭?多好的建议啊?硬气点就给我怼回去,世上好男人少他一个不少,再不济,体贴的中原先生也不错啊!要说关心,人这些日子电话就不少——” “别!”毛利兰猛地捂住园子的大嘴巴,对着所有人一脸义正言辞的道:“园子,中原先生就是我再生父母,只有尊敬。” 园子:“……” 柯南:“……” 其余人:“……” 是什么激发了你的求生欲? 众人的目光顺着毛利兰希冀的眼神,缓缓移向黑泽阵。 “武装侦探社的成员。”黑泽阵慢悠悠的坐在客厅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道,“你们有什么想说的‘祝福’?知道得太多的二位。” “早日归西?”太宰治语调轻松的道,“兰小姐,崇拜什么不好,崇拜一个掉在深坑里,爬都爬不起来的小矮子?眼光太差!” “你这话我录音了,刚发送给你口中的小矮子。”黑泽阵淡淡道,“江户川?啧,真难听的姓氏。” 柯南头皮一紧,你真不是指桑骂槐? “乱步大人要一年份的点心,我可以改姓的哦~”江户川乱步囫囵吞咽的声音传来。 黑泽阵轻描淡写的道:“两年。” 江户川乱步立刻欢呼雀跃的道:“兰小姐、黑泽君!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幸福美满早早回家——” 黑泽阵挂断长段气也不喘的祝福话,在周围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自顾自的倒了杯酒品起来,“贪心,会遭报应。” 毛利兰气得跳脚,“算你狠!” 这两人,任何一个计较起来,都够她吃一壶! 柯南、园子:“……好一个阴险男人。” “兰,别生气,大不了我们换一个?”园子不确定的道。 柯南也巴巴的数着手指头,叫出的名字却是一个比一个令人印象深刻,“本堂?额,变成小孩子了……安室透?不行,容易早死(在场的安室透:求你别cue我!);白兰·杰索?好像很危险,也不可以……” “小兰姐姐,你觉得我靠谱吗?”柯南闪着发光的眼睛,“离我长大,只需要十年,我不嫌你老。” 毛利兰脑门的弦彻底断裂,揉着拳头笑了,“柯南,不会说话,可以当哑巴。” 园子扶了扶额,看着兰把柯南拎起来,恶狠狠的胖揍了一顿,动作虽大,力道却不由自主的放小,拳头过处,不见半点伤痕,而柯南…… 不,新一也配合着叫痛,眼里的痛意在一声声吵闹中渐渐沉淀。 他们都长大了,体验过得到,也体验过失去,但所幸,亲朋好友和挚爱都在身侧,再坎坷的路途,也能稳步向前。 “新来的小鬼,还满意你这两天的住所吗?”黑泽阵摸了摸下巴,看着悄然站在水无怜奈背后的男孩,“不该想的不要想。” 本堂瑛祐看了眼和乐融融的三位青梅竹马,眼神一黯,“我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活,参加完成人礼我就离开。” 在毛利兰开口说出跟姐姐一样的话,叫他小瑛的时候,他已经明白她的意思。做不成是同学或朋友,也可以是知心姐弟。 水无怜奈叹道,“小瑛,你要做个好孩子,姐姐才会开心。” “姐姐!”本堂瑛祐猛地扑倒她怀里,把头深深埋进去,微弱的声音带着扭曲,无人听见,“我会救你,一定会救你。” 【只要死一个人,大家都能过得幸福。】 毛利兰猛地回头,心音里迸发的恨意不知指向谁,却让她在这欢乐的氛围里无端升起恐慌。 “我们回房间。”黑泽阵握住毛利兰微微发抖的手,扯着呆怔的她走上楼梯。 “回房间?” “你想对兰做什么?” 园子和柯南一前一后的不满道。 “夜深了,你们说呢?”黑泽阵暧昧不明的道,“当然是进行约会第二步,睡觉啊。” 柯南这次学聪明了,反应很快:“我是小孩子,我也要一起!” 园子眼珠子一转,“我也要——” “啊,阿真,今晚我们彻夜长谈怎么样?”水无怜奈娇嗔着打断园子的跟风,“保证令你满意!” 园子表情一扭,走上前挽住京极真的手臂,“我跟你们一起,谈谈怎么个满意法。”笑着拧了下男朋友的腰间肉,“阿真,你说呢?” “一起一起。”京极真忙不迭的点头,拉住想跑的柯南,“都齐了,一起吧。” 柯南:“——?”你确定没抓错人? 旁观许久的灰原哀在黑泽阵身影消失后,终于吐了口气,略过柯南拼命眨眼的暗示目光,笑眯眯地扯出另一个小男孩。 灰原哀一反冷若冰霜的姿态,笑容灿烂道:“小哥哥,我带你去参观参观新家,你可以挑选个喜欢的房间哦。” 柯南一震,这是敌方的意思?本堂瑛祐他……是组织放出来的实验品。 “好,雪莉。”本堂瑛祐大大方方的一笑,“久闻大名。” 灰原哀瞟了眼有血缘关系的一群人,“请自便,表兄、姨母。” 赤井玛丽闭了闭眼,“我累了,回去睡觉吧。” “好。”赤井秀一道。 这错乱的关系,折磨着曾以血亲为傲的家族,该怪谁呢?铲除黑衣组织已成了他们根深蒂固的英雄情结,到头来,双手也染上了亲人的鲜血。 “妈,我会消灭黑衣组织。”赤井秀一珍重的发誓,“不会让父亲他们白白牺牲。” “秀一,我怕了。”赤井玛丽赢弱的身体不断颤抖,“我怕,最后会是一场空。” 如今涉及的层面已经难以控制,尝过实验滋味的她再也无法安慰自己,赤井武务没发过疯,宫野志保的恨意毫无道理。 赤井玛丽一度想过放弃,但是女儿在彭格列手上,她只能凭着意志艰难求生。 对不起,妹妹。 …… “你很冷漠。”本堂瑛祐看着离去的赤井母子,冷声道,“他们是你仅剩的亲人。” 灰原哀走在前面,笑容一冷,“我只有姐姐,没有其他亲人。” 她转身,迎上男孩诧异的眼神,笑道,“我也感受得到,你对你姐姐,失而复得的喜悦。” 空气静止了一瞬,本堂瑛祐缓缓笑了,笑容肆意狂放,“你有多过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吗?” 灰原哀冷冷道:“代号P的机密实验,将他人的记忆植入脑中,借此完美获取另一个人的知识、经验和能力。” 本堂瑛祐跳上走廊的窗户,涤荡着双腿,“我看到了未来,黑衣组织灭亡的未来。” “还有呢?”灰原哀直觉这不是结束。 “都疯了,权钱交易还在继续,人们肆无忌惮的高谈青春的美好。”本堂瑛祐笑得眼泪掉了下来,“可是,我姐姐却死了,为了消灭组织付出一切的姐姐死了!去他M的自杀!” 灰原哀骇然,不是因为话里的含义,而是男孩脸上刻骨的憎恨。 本堂瑛祐道:“记忆告诉我,她死了,才是真正的结束。” 【成人礼,就该成为成人祭。】 毛利兰咚的一声倒在床上,愣愣的道:“我会死吗?黑泽阵。” 黑泽阵倚着窗户,眼神穿透厚重的黑夜,仿佛看到了对面事务所里的人,“你已经死了。” “你怕什么?”黑泽阵的话仿佛一句预言,“成人礼会顺利进行。” 他不用多余的事,有的是希望事情发展如意的人来阻止。 “你就跟尤尼一样神神叨叨。”毛利兰趴在床上,无聊的甩着腿玩,“这点看来,你们还是挺有父女相。” “错觉。”黑泽阵果断否认。 黑泽阵走到床边,在毛利兰戒备的眼神下,掰正身子,抱在怀里一起躺好,盖上被子,“睡觉。” 你还真是字面意义的睡觉?黑泽阵,他们真是高估你了! 分不清失落还是放松的心情,毛利兰不满的扭了扭身子,试图找个舒适的姿势。 “再乱动,我们都不要想睡了。” 黑泽阵沙哑的声音一响,毛利兰立刻僵直了身体,乖乖的道,“好,我不动,睡就睡。” 渐渐地,听着黑泽阵沉稳的心跳声,睡意上涌,在温暖得异常的怀抱里,毛利兰不由放空了混乱的大脑,沉沉睡去。 许久,听着平稳的呼吸声,黑泽阵才睁开眼睛,看着她柔软的睡颜,墨绿色的眸子泛起微澜,不知在心底向谁喟叹着怀念。 【想太多,真的容易老。】 【谁老了?站出来,看我不揍你一顿!本小姐永远十八!十八懂不懂!】 黑泽阵瞳孔一缩,猛地看向怀里的人,似乎是梦到什么生气的事,女子的牙齿咬得嘎嘣脆,连梦里也不安生的企图挥动手脚。 不妙的预感,果然,下一秒,睡得正香的女子骤然咬上胸口,隐隐的血渍透过白衬衫渗出齿形。 【好香的牛排……】 黑泽阵气笑了,咧开森白的牙齿,朝着女子裸露的肌肤恶狠狠的咬了下去—— “痛死我了啊——!” 惨叫声震天,穿透云霄,响遍米花町的一众邻里,震得另一个房间里的人们悲伤彻底顿住,狰狞的表情爬上阴云密布的脸。 “黑、泽、阵。” 第106章 成人祭:和睦之家 尴尬, 无言的尴尬。 身下是被撕开黑色衬衫,露出大半个硬实胸膛的黑泽阵,胸上赫然是一个新鲜的伤口, 惨白的皮肤混着淋漓的鲜血, 好一副惨遭蹂’躏的模样。 毛利兰舔了舔齿上犹存的腥味, 激得她聚起来的凌厉气势霎时间消弭无踪。 “那个, 不怪我……”毛利兰硬着头皮开脱道, “是你教我……” “睡梦中也要保持警惕。”黑泽阵平静的接下后半句话, 皮笑肉不笑的夸了一句, “你记得不错。” 在刺痛传到大脑的一瞬间,紧跟着惨叫声的就是毫不留情的攻击, 如果不是黑泽阵熟悉她的一招一式,恐怕肩膀已经脱臼。 毛利兰悻悻的笑了笑, “过奖、过奖。” 【我也不知道咬我的是大爷您啊!嘶~跟狗一样乱咬人, 难怪都说你是疯狗!】 黑泽阵猛地翻身, 抚摸着毛利兰锁骨上的血色咬痕, 表情难辨喜怒, 脸上浮现的不似常见的讥讽,更甚一种恍然、自嘲交织成近乎窒息的情绪。 不是悲伤,却胜似悲伤,如同迟暮的老人回忆着往昔, 迟缓得令人沉溺的温柔,打破了那张脸上的淡漠,如此鲜活, 鲜活得仿若错觉。 毛利兰呆住, “黑泽阵……” 他附身贴近毛利兰耳边,低沉的嗓音亲昵得就像吐着蛇信子的毒蛇, “你做得很好,即使是杀了我。” 毛利兰忍不住心里一慌,忙抱住他道:“我不会让你死。” 【我活着,就不会让你死。】 在只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声里,埋在男人怀里的人别扭的加上一句,“当然,你不能做太过分的事。” 黑泽阵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你很会讨价还价啊。” “爸爸教过我,吃什么亏,都不能吃男人的亏。”毛利兰嗡嗡的声音幽幽响起,“得寸进尺是女人的权利。” “呵。”黑泽阵兀的一笑,嘴唇暧昧的在她脖子上流连忘返,激得毛利兰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黑泽阵轻笑道,“他有没有说,前提是你得先担起女人的身份。” 最后四个字微微拖长的语调,直叫毛利兰恨不得堵上他这张燥人的嘴脸。 事实也的确如此,不过行动的却不是毛利兰,而是身上这个动作越发嚣张的男人。 两人之前大幅度的攻击与反攻击,薄薄的贴身衣物被撕烂,肌肤相贴的滚烫加重了暧昧的气息,粘稠得空气都仿佛带上了灼意。 “黑、黑泽阵。”毛利兰气喘吁吁的握住在腰间游离的手,勉强维持住最后一丝清明,“成人礼。” 【这进展快得令人发指啊!!!我不想在成人礼当天爬不起来啊!园子会杀了我的!】 黑泽阵一顿,抱住微微颤动的柔软腰身,再次狠狠咬上锁骨上的齿印,力道大得毛利兰忍不住怀疑自己会痛晕过去。 【你别不做人,真做狗啊!】 “女孩,黑泽阵是一条疯犬。”他的嗓音沙哑,夹着黏腻的恶毒,“不要给他发疯的机会。” 毛利兰沉默,诡异的沉默了,企图意会他话中的意思,“你是在鼓励我圈养你?” 黑泽阵脸一黑,“有时候,你就不适合开口说话。” 毛利兰想打人,但发软的身子提醒上次打架的后果,奇怪了,自从他们挑明以来,无论是聊着聊着,还是打着架,都能一不小心擦枪走火? 毛利兰红了红脸,把头更加埋进黑泽阵怀里,别说,感觉还真不错,能挑动一个眼高于天男人的情绪。 【我真是个罪大恶极的女人啊……】 黑泽阵抽了抽嘴角,从某种程度上,对你即将得罪的那群人来说,的确罪大恶极。 “乖,好好睡吧,这机会难得的平静。”黑泽阵同情的摸了摸她脑袋,摸得毛利兰不禁往他怀里缩了缩。 夜已深,宽敞的大床上,一男一女交颈而眠,银白的长发与黑发凌乱地缠绕着,温馨又暧昧的氛围刺痛了窗户对面一人的眼睛。 感受着徐徐的凉风吹到脸上,睡梦中的毛利兰睁开眼,锐利的目光冷不防地闯入窥伺之人的眼底。 她唇齿轻启,做出的一个又一个口型,编织成一句十足敌对的话。 你、看、够、了、吗。 咚地一下,望远镜落下,他虚弱的靠在办公桌上,捂着胸口大喘气,脸上的震惊之色久久不能褪去。 好像,两个人的眼神,那是一种疏离的厌恶。 …… 【别闹,好好睡。】 黑泽阵拍了拍颈肩的脑袋,由带笑意的心音透着心满意足,闭着眼睛的脸上却是一副睡得香甜的模样。 毛利兰黑线,不禁在心底暗骂一声,小气的狗屁男人,今天老是站她便宜,绝对跟事务所里那人错不开关系! 真是想破头也想不通,那个人跟她什么关系?一举越过柯南成为了黑泽阵的头号防备对象? 毛利兰悄声道:“我见过那个人?” 黑泽阵眼睛眯开一条缝,舔了舔面前白皙的脖颈,感受着怀中瑟缩了一下的柔软,暗哑的嗓音带狠毒。 他道:“出轨,是要死全家的。” 毛利兰:“……” 你这是威胁是吧? 而且,你口口声声的指责完全就是一副笃定她会跟那人产生感情联系的样子啊? 毛利兰不能忍,这绝对是对她人品的质疑! 心底千言万语的怒骂终究在越发危险的力道下,嘴贱的汇成一句话,“再用力,我还真没出轨的机会了。” 她的骨头不是钢铁做成的啊!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 黑泽阵淡淡的回了句,“没事,义骸浦原喜助多的是。” 毛利兰翻了翻白眼,说是这样说,你力道也硬气点不要松啊?口是心非的狗男人! 不想了,男人真烦! 第二天,毛利兰一下楼,大厅里乌云笼罩的氛围惊得她下意识看了看外面,嗯,天清气朗,阳光灿烂,是个适合户外活动的好天气。 毛利兰清了清嗓子,指了指各位浓重的黑眼圈,“你们……没睡好?” “多费关心。”赤井秀一嘴皮子一掀,讽刺道,“两只老鼠打架动静太大,太吵。” “秀一。”赤井玛丽喝止他,转头朝着毛利兰复杂的一瞟,解释道,“换了个新环境,不太适应。” “哦。”毛利兰随手指了指水无怜奈,“琴酒靠不上的时候,有问题你可以找她。” 水无怜奈点头,“好,兰小姐。” 赤井玛丽一愣,显然没料到毛利兰会有这么好的脾气,“多谢。” 水无怜奈虽然也听黑泽阵的命令办事,但毛利兰交待了,好歹会照顾一下她的面子,他们有什么想通知的事,会应要求告诉她。 赤井玛丽犹豫了一下,道,“那我女儿……” “事情落定后,她会回到你们身边。”毛利兰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视线投向小孩子的一边,“你们也被老鼠吵到?” 灰原哀担心的看向柯南,待看到他眼里只有与园子一样的愤恨时,惊了惊,工藤他…… 她垂下眼,什么时候,她已经看不懂工藤的心意? “呐,小兰姐姐,你昨晚惨叫声好大啊。”柯南哀怨的眼神直指她背后的黑泽阵,“要不要我帮你解决了打扰你的人?” 园子也笑着点点头,“是啊,诱骗未成年少女的臭男人就该人道毁灭。” 黑泽阵淡淡的瞟了他们一眼,“我欣赏你们敢于勇攀高峰的大胆,而不是偷偷在山脚下挖洞的猥琐行为。” 见琴酒一次被害妄想症严重一次·忍着惊惧偷摸摸的跟踪狂·柯南:你在讽刺我? 怂恿兰勾搭他人贼心不死·铃木园子:就你这个臭脾气,我还能再干一次! “兰!”园子猛地抓住好友摇晃,“告诉我,昨晚你们什么也没发生!” “小兰姐姐,我们只相信你的说辞。”柯南也眼带希冀的看着她。 黑泽阵嗤了一声,“小鬼就是小鬼,天真。” 毛利兰笑容淡了,淡得两张青梅竹马的脸渐渐发青,尤其是在看到她颈上的红痕时,七彩斑斓的脸色精彩极了。 摔!她该怎么解释?说发生了?但真的不是他们认为的那回事啊!说没发生?呵呵,两人还真做了不少! 毛利兰掩饰性的望了望天,感慨道,“啊,天热了,蚊子也多了起来。” 在场人:请说高明一点的谎言,昨晚正好是难得的湿冷天气。 本堂瑛祐眼神闪了闪,“小兰,你真的……” 毛利兰可有可无的点头,“小孩子不要管太多。” “爸爸妈妈感情真好。”尤尼托着腮,笑嘻嘻道,“尤尼最喜欢这样的爸爸妈妈啦!” 第一次,黑泽阵没有给尤尼脸色看,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就这一点可取的地方。” 尤尼顿时喜出望外的看着毛利兰,惊喜的大叫,“妈妈妈妈,爸爸夸我了耶!” “嗯嗯。”毛利兰应了声,做到尤尼身边,替她打理一头已经睡得乱糟糟的毛发,“尤尼很棒。” 不得不说,这孩子长得比洋娃娃还要精致可爱,性子比某个阴晴不定的男人讨人欢喜得多。 见她的第一眼,毛利兰就忍不住满心的喜爱,就好像……尤尼真的是她的孩子…… “尤尼真的是很喜欢爸爸啊。”毛利兰绑了个简单的马尾辫后,点了点她的鼻尖,“他脸这么臭,说,是不是都是你惯出来的啊?” 尤尼故作沉重的叹了口气,摇着小脑袋道,“妈妈,是你惯出来的。” “爷爷也说了,一家人的和睦,总有一个得学会退让。”尤尼板着小脸道,“尤尼是好孩子,要宽容。” 小孩子装大人的懂事模样,萌得毛利兰是心肝直颤,“啊啊啊,尤尼你太可爱啦!” 黑泽阵意义不明的刺了一句,“蠢。” “爸爸,妈妈不蠢!”尤尼愤愤的举起小拳头,“园子阿姨都说了,她和妈妈最聪明,你最笨!” “对!”毛利兰深表赞同,“你这个阴沉男人懂什么女人心思?我们聪明得很。” 黑泽阵斜了眼暗沉着脸的本堂瑛祐,嘴角一挑,“是很聪明。” 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场面看得人不知该作何反应,倒是被尤尼马屁拍得心花怒放的园子连连颔首,“小鬼头,倒是会说话。” 说罢,园子扯着好妈妈·兰转身上楼,把小孩子扔给黑泽阵带,“客人们还在现场等着,我们该换衣服了。” “爸爸~”尤尼对着黑下脸的男人甜甜一笑,“爷爷说,你不能插手哦~” 下一秒,柯南等人就看了一出什么叫做恶父弑女的戏。 一双手不带犹豫的伸出,掐上小女孩细弱的脖子,“我忍你,但并不代表,你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面前提他。” 第107章 成人祭:香格里拉 “琴酒!”赤井秀一立即夺下吊在空中的孩子, “她是个孩子!” 灰原他们也吓白了脸,忙跑过去看拼命咳嗽的小姑娘,“尤尼!” 柯南看向浑身阴寒的人, 不可置信的道, “孩子你都不放过?”顿了顿, 又道, “兰喜欢她!” 黑泽阵端坐在沙发上, 眉宇间的煞气震得人心底发寒, “所以我忍着自己无用的行为。” 本堂瑛祐嘲笑着, “我就说,黑泽阵这人没有心。” 水无怜奈呵斥道:“小瑛, 闭嘴!” “我没说错!姐姐,他没有心!”本堂瑛祐怒不可遏的指向高大的男人, “他根本爱不上任何人!只会是组织的刀!” “啪——” “姐姐?” 本堂瑛祐捂着发红的脸蛋, 扭曲的脸上全是不敢置信, “你为了他打我?” “瑛祐。”水无怜奈抱着他颤声道, “我希望你好好地。” “姐姐……”本堂瑛祐一怔, 在她怀里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哇——姐姐,我好想你!” “乖,姐姐在这里。”水无怜奈垂下眼, 敛去瞳孔里的冷漠,“姐姐会帮你。” 柯南头痛的看着一旁哇哇大哭的本堂瑛祐,姐弟情深的场面出现在尤尼受到攻击的当下, 莫名很诡异。 而被担心的尤尼仍执着地想往黑泽阵身边凑, 推开围着她的一群人,颤颤巍巍的走向他, “爸爸,尤尼又惹你生气了?” 三四岁的小姑娘顺着黑泽阵的大腿,哼哧哼哧的爬上去,在心口处疲倦的趴下,“爸爸,不要讨厌尤尼,尤尼好喜欢好喜欢你……” “冷静、冷静,琴酒,想想小兰。”打死柯南也想不到,自己会有拿着小兰威胁另一个男人的一天,“她马上就要出来了。” 大气也不敢出的客厅,众人心惊胆战的看着这一幕,黑泽阵面目表情的握起金属色泽的手柄,背上的青筋在缓缓跳动…… “咦?”毛利兰轻柔的困惑声,在此刻就像天籁一样响起,“见鬼啦?这么凝重的表情?” 黑色和服的女子像一只蝴蝶样翩跹动人,搅动了停滞的时间,跑到黑泽阵面前得意的转了个圈,“怎么样?我不差吧?” 清雅秀丽的脸上笑容灿烂,明亮的眼睛里透着狡黠,黑色的振袖和服随着动作大敞,裙摆微扬,斑斓的蝴蝶好似活物般、挥动着流光的羽翼,拱卫着主人。 黑泽阵清晰的听到了心脏处传来地搏动,破开了他荒芜的世界,“很好看。” “算你有眼光。”毛利兰想起他昨天那副批判这身衣服的嘴脸,心里就来着气,“我就说这套衣服漂亮吧。” 黑泽阵挑了挑眉,“不,我说的好看是人。”关衣服什么事? 听懂暗示的毛利兰脸一红,救命,这男人好会说甜言蜜语! 众人看着这幅‘浓情蜜意’的两人,不知该松口气还是该叫他们换个地方你侬我侬。不过—— 悄悄瞥了眼被黑泽阵抓在怀里的尤尼,大家在心里一阵暗骂,你凶神恶煞的表情变得也太快了吧! “喂,我这个大活人没人看见吗?”园子不满的跺着脚,“我没普通到隐形人的份上吧?” 与毛利兰黑色打底和服不同,园子穿着白色打底的和服,纯白振袖上绣着的火红玫瑰,艳丽而热烈,潇洒又富有美感。 京极真红着脸,呆呆的点头,“很漂亮,园子。” 一个轻盈灵动如暗夜精灵,一个明艳动人似火焰燃烧,张扬着迥异的美丽。 在人们看呆之际,黑泽阵煞风景的话一响,“一身丧服,是很有审美水平。” 园子笑脸一僵,“黑、泽、阵!” 毛利兰狠狠地瞪了眼他,对着园子讨好的笑笑,“别听臭男人的鬼话,衣服很好看!我都惊呆了!” 京极真也忙跟安抚女友,“园子,冷静,就算是丧服你也能穿得很好看!” 毛利兰:“……”京极真,你的情商呢? 黑泽阵笑了,看向毛利兰的眼神像是再说,看吧,连她男朋友都这样认为。 柯南不忍直视园子的黑脸,京极真,你这句话还不如不说。 “阿真~”园子甜腻腻的叫了一声,伸出手道,“我腿疼,你扶我一下。” 京极真立即慌忙的迎上去,“园子,你没事吧?” 一接触到女友的手,就被她用力往后一扳,朝着肚子狠狠踢来一脚,“你跟棺材过一辈子去吧!” 京极真捂着肚子还没缓过神来,园子就转身倏然离去,顿时管不得身上的疼痛,赶紧跟着,“园子!等等我!” 毛利兰朝着看好戏的黑泽阵无奈一笑,抬了抬手,道,“去吗?” “你觉得呢?”黑泽阵握住递来的手,十指相扣道,“这样隆重的场合,没有人能选择缺席。” “小鬼,既然你那么喜欢她。”黑泽阵随手一扔,睡得香甜的尤尼就砸到了柯南身上,“那我送给你。” “喂,黑泽阵,他们都是小孩子,说了多少遍,轻一点啊!” “没赏一枪,我已经很轻了。” 黑泽阵拉扯着不断往后看的毛利兰走着,言语间颇是敷衍,“你要相信你的青梅竹马,都能照顾一群老是作死的侦探团,一个小女孩不在话下。” 客厅里的人们你看我,我看你,反应过来主角都离开后,也不再犹豫,跟着坐上前来迎接他们的车辆,去往铃木大宅。 不一会儿,就留柯南和揉着眼睛醒来的尤尼面面相觑,“嗨~” “叔叔,你也想参加妈妈的成人礼吗?”尤尼歪了歪头,“也不是不可以~” 听到称呼的柯南,头皮一紧,“尤尼,你在说——” 不对,尤尼看的是他后面。 下一瞬,棍棒砸上柯南的后脑勺,久违的脑震荡震晕了柯南的大脑,谁…… 男子抱起地上的尤尼,温柔的笑了笑,“小尤尼,好久不见。” 尤尼看了看晕倒的柯南,又看看脸色惨白的男子,同情的道:“叔叔,你好能忍哦~” 男子没有回答,踏过柯南,走进最后一辆轿车坐好,“我们去参加成人礼吧。” 尤尼点了点头,“好吧,虽然爸爸不会开心,但爷爷说了,你也可以去。” 男子抿了抿嘴,没说什么话,把对这世界的陌生感压进心底,攥住尤尼的手就像攥住最后一根稻草。 坐在副驾驶的水无怜奈看着那副容貌,瞳孔缩了缩,“你是……” 后视镜里的那副容貌,水无怜奈在资料里看了无数遍,他不该是现在这幅样子。 素有‘平成时代的福尔摩斯’称号的少年不再年少,眉眼间的沧桑一览无遗,是时光刻下的痕迹,冲动和阳光隐去,有了其父的成熟和稳重。 水无怜奈道:“柯南在哪里?” 男子,不,工藤新一靠着椅子,闭目养神道,“他好好睡着。” “姐姐,我们是一路的。”本堂瑛祐扯了扯西装上的小领结,“一直都是。” 工藤新一无所谓的点头,偏头看着外面的熟悉街道,眼神就像一个在街头迷路而茫然失措的孩子,惊慌中带着迷茫。 琴酒和兰……陌生又熟悉的自己…… 他抚上跳动得极快的心脏,到底怎么回事?记忆好像蒙了一层纱,他想不起发生了什么…… 工藤新一低喃的声音弱不可闻,“真是美好,香格里拉的世界。” 水无怜奈复杂的扫了他们一眼,担心的眼睛直直望进小男孩眼底,“瑛祐,你心情不好?” 本堂瑛祐看着车窗外,睫毛颤了颤,“越来越像了啊,她以后成长的样子。” 在看到成人礼的主角穿上的衣服那一刻,翻涌在脑海的,是记忆中的最后一幕,刻骨的恨意和满心的不甘怒吼。 “姐姐,我跟人赌博过一次,那一次,我输了所有。” —— 坐在赌桌上,女子纤细的手指把玩着扑克牌,眼神轻轻扫了下牌上的数字后,浑不在意地推出了所有筹码。 对面的纤瘦男子牙龈咬得出血,不想输的他只能无奈的跟着女子下注。 女子嘴角一挑,放下手,漂亮的牌面令男子脸色苍白,“本堂,你们太幼稚,参与不进金钱与权力的游戏。” 她座椅往后一推,双手搭在翘着腿的膝盖上,身边环绕着成群的黑衣保镖,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王,俯视着败犬。 “而我,不屑这场游戏。” 本堂瑛祐憔悴的眼里阴霾密布,看着走到门口的高傲身影,恨声道:“你忘了吗?他做过什么。” 女子没有回头,依旧在保镖的护佑下从容向前。 本堂瑛祐捏起了拳头,愤怒的朝着桌面一砸,数不清的筹码落了一地,纷纷扬扬的纸牌在空中飘荡,坠落。 “你为什么要跟那个人合作?难道忘了你们十几年的感情吗?我们经历千辛万苦才换来的和平,你就这样迫不及待的毁灭!” “和平?” 披着名贵貂裘大衣的女子倏然站住,逆着光,站在阴影里,“本堂瑛祐,美丽的香格里拉已经远去,我们走向了繁华的黄金时代。” 她转身离去,这次再也没有停下,把渴望她回头的人们遥遥甩在身后。 第108章 成人祭:情债 园子设计的成人礼并没有想象中的奢华, 作为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她选择了最适合两人的方式。 铃木宅邸这一片无边无际的烂漫花海,在园子看来, 是最能表达美好祝愿的地方。昔日摇曳的黄金盛景陪伴下, 见证她们从青春走向独立。 成人礼, 分三个部分, 长者对年轻人志愿的祝福、祭拜神社以及一些人际交往的娱乐活动。 用黑泽阵的话来讲, 就像是加入Mafia的欢迎仪式, 表表衷心, 上司洗个脑,还有未来同事的对你的价值评估, 测算好你是背锅方便,还是当垫脚石更容易。 对此, 毛利兰很有喊保镖把他轰出去的冲动, 但一来实力不允许, 二来这人偏偏还真说的有那么点道理。 起因就是今日参加的宾客, 作为如今主要来往对象, 港口Mafia和彭格列等都派了一两位代表人物,以及一些不请自来、来者不善的人。 “黑崎君,你看来……不错?” 毛利兰不意外黑崎一护能找到她,就凭如今媒体的无缝不入, 这是迟早的事。 她惊讶的是黑崎一护的态度,愤怒不再,整个人透着疲惫和沉重, 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被压进了地底深处。 “兰小姐, 上次的事是我过激了,很对不起。”黑崎一护收敛了多余活力的脸上, 显得沉着,“我不应该向无辜的人出手。” 毛利兰与露琪亚消失的年份对不上,再加上朽木白哉堪称友好的态度,黑崎一护也不该再执着。 而且,代表了露琪亚意志的袖白雪,在保护她。 “不用不用。”毛利兰摆了摆手,“我是托了露琪亚的福才……” 未竟的话,在尸魂界混迹多年的黑崎一护能明白,大家都不用细说。 黑崎一护视线又移向黑泽阵,“至于你,黑泽阵,如果真是露琪亚认为最好的结果——” 他的声音像是从砂砾间滚过,带着痛苦的嘶哑,令听的人心悸不已。 “我会放下。” 黑崎一护说一落,没等黑泽阵开口,便立即走到一边的角落,紧紧观赏着繁花锦簇的盛景,似是在借着这温暖的金色,来慰藉心底的寒凉。 “他很难过。”毛利兰感到揪心,究其根本,是黑泽阵害了露琪亚,而她却在包庇罪魁祸首。 他们都在用着这是露琪亚自愿的借口,但错就是错。 “我不会难过。”黑泽阵淡淡的扫了眼边上,死神代理萧索的背影,在他眸里泛不起半点涟漪。 他转头,目光落到少女精致的妆容上时,微风骤起,“得到与失去,从来都是一个致命题。” 毛利兰拍了拍脸,强行把注意力转回来,“黑崎君应该不单是为了向我道歉吧?” “没错哦,兰小姐。”端着小蛋糕的浦原喜助走上前,奸商的面容依然在线。 他摇着蒲扇的大叔脸,笑容亲切,好似之前坑他们的事从没发生过一样,“蓝染成为新灵王,在现世搅风搅雨,十番队队长和五番队副队长归入地狱,十三番队队长和副队长相继死亡,加上新出现拥有死神力量的几位……” 浦原喜助遮住笑脸,“哈哈,尸魂界乱得人心惶惶。” “然后?”毛利兰好奇的动了动耳朵,“你们不可能没有什么作为吧?” 浦原喜助笑嘻嘻的看了看远处发呆的人,“朽木家主提议,迎回灵王是重中之重。” 毛利兰不确定的道:“你的意思是黑泽阵不再是重点,黑崎一护来这里是为了找蓝染的踪迹?” 朽木白哉,毛利兰都快看不懂他是敌是友了啊!论与露琪亚的关系,他才应该是最想杀黑泽阵的人,现在反而在拿蓝染拖延时间? 她是该可怜蓝染成为众矢之的,还是庆幸黑泽阵的债主不追究? 浦原喜助翘了翘嘴,“黑崎一护是唯一拥有真血的死神,抵挡受伤的蓝染大概也不成问题?” “而兰小姐您的疑惑。”浦原喜助瞟向她身旁的人,“黑泽君,我也比较想知晓一二呢。” 朽木白哉记忆未损的特殊之处,本该最恨黑泽阵,现在看来,居然是在帮他? 不出所料,在两双好奇的眼睛下,黑泽阵的回答照旧,“无可奉告。” “哎呀,黑泽君就这点很令人苦恼。”浦原喜助笑道,“不过呢,有时候越是想隐瞒,反而暴露得更多啊。” 比如,什么都不在乎的黑泽阵,在‘心’回来后,唯一的特殊改变,只有在一个人身上。 浦原喜助了然的眼神,看得毛利兰头皮发麻。 大叔,谢谢您,她也知道自己的特殊,但她也真的很困惑好不好? 黑泽阵侧过身,迎上浦原喜助恍然的目光,冷冷一笑,“其实,浦原喜助,你的锅背得不冤。” 浦原喜助手摇着扇子顿住,脸上自信的笑容沉下,他背过的锅只有一个,黑泽阵的意思是…… 黑泽阵踩人痛点一向很行,“自以为一切皆在掌握的死神,你想探究的太多,有没有可能,反而做了一把推手?” 如同曾经私自将崩玉藏进朽木露琪亚的身体,引起了她灵魂的变异一样,那流魂街十万的亡魂,可少不了崩玉的影子。 为什么一直拥有完美崩玉的蓝染,选在那个时候实验?明明在对抗有哈巴赫,尸魂界最乱的时候,是最有利的时机。 黑泽阵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道:“你沉迷崩玉太深,真的能确定不是崩玉在引导你,诱惑你创造它?” 咔擦一声,毛利兰清楚看见浦原喜助手里的折扇,在抖动的手上折成两半,握住扇柄的人脸色黑沉。 他匆匆的告了别,“兰小姐,我突然想起有点要是,非常抱歉不能参加你的成人礼。” “你说了什么?”毛利兰看着都忘记隐藏身份,连忙用瞬步离开的死神,纳罕道,“浦原喜助都被你吓跑了。” 黑泽阵嘴角讥讽的翘起,“虽然离经叛道,但他作为死神的责任心也不小。” 每个心存善念的人,都害怕背负起沉重的生命,这一点,黑泽阵看得太多,他们的下场,无一例外。 命运这种东西太可笑,赋予了美好的人格,却又考验着这种美好能不能经受住摧残,走到最后,痛得刻骨,却还要假笑着安慰他人。 “我觉得,这种时候……”毛利兰看着莫名阴冷的黑泽阵,扯了扯他的袖子,“还是别想什么沉重的话题吧。” 【你别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啊!很吓人好不好?】 “我不觉得沉重。”看着她目光中的忧虑,黑泽阵勾了勾嘴角,“因为人基本的同理心,我不存在。” 他的视线越过毛利兰,看向进场处,眼底的杀意若隐若现,“只是在嘲讽,命运的不尽人意,针对的不只是那些正义之人。” “你真有哲学家的资质。”毛利兰嘟囔道,“难怪人们都说,哲学家都是疯子。” 毛利兰转头,跟着他一起,视线不经意的落下,“大道理一套一套——新一!” 听到毛利兰惊声的叫喊,处在会场中央的人们全部把目光集中在了门口,抱着小孩子的男人,身形消瘦,面色苍白中透着惶惶不安。 他看到不远处惊叫的女子,眼底迸发出巨大的惊喜,似是找到了支柱般,猛地向毛利兰冲过来,“兰——” “侦探,请收敛下行为。”黑泽阵一把长’枪支出,立马挡住了飞扑的动作,横亘在惊呆的人前面,“对待女子,要绅士。” 一阵乌鸦飞过,看着镇定自若说出这句话的黑泽阵,大家心里都闪过同一句话。 你最不配说这句话啊! 毛利兰更是一下子从惊讶中回神,无语的瞪了眼黑泽阵,神色复杂的看向工藤新一,“新一,你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她熟悉的工藤新一,抛开明显成熟的身材和脸,一腔热忱全部不见,浑身散发的只有颓废、沮丧、畏惧不安。 他是工藤新一,却不是毛利兰认识的工藤新一。 “柯南在哪里?”园子安顿好阿笠博士带队的一群小孩后,赶紧走了过来,跟着问出她们都在意的问题。 不需要问太多,见过两个太宰治的人很能联想一个事,平行世界。他是【工藤新一】。 园子的问话,令【工藤新一】怔了证,“他没事,只是在睡觉。” 【工藤新一】又看向心中的那个人,仿佛看不到枪口的威胁,目光中的情绪热烈而又执拗,压得毛利兰一颗心不断下沉,沉得连吸气都做不到。 【工藤新一】跟【毛利兰】…… “我们不是应该在一起吗?”【工藤新一】道,“在伦敦,你答应了我。” 眼底透出的质问,像是在呐喊,你为什么会跟琴酒这个始作俑者在一起! 黑泽阵扯过毛利兰,看着他轻轻一笑,“名侦探,看清楚周围,他们都知道跟毛利兰在一起的是谁。” 推理界的翘楚,在观察人面部表情很有一套,【工藤新一】自是一目了然,但正因为太过清晰,而无法忍受这巨变的现状。 跟踪了毛利兰和黑泽阵一天,两人亲密的事实冲昏了大脑,而周遭人,居然还半点反对都没有,好似都默认了这个事实?连他自己也是! 为什么?毛利兰不应该是属于工藤新一的吗? 一想到这,【工藤新一】的心就很疼,难以忍受的割裂痛苦,被背叛的痛苦,如潮水一样奔涌而来—— ‘工藤,醒醒吧,兰不是你的随身挂件,永远跟在你屁股后面!’ ‘我叫尤尼,妈妈是毛利兰,爸爸叫黑泽阵,叔叔,你不要插进来哦。’ ‘新一,你走吧。’ …… ‘想要跟毛利兰永远在一起吗?我成全你。’ 魔鬼的诱惑声如此熟悉,是缠绕了他大半个辈子的噩梦。 【工藤新一】猛地放开绞痛的身体,一把抓住黑泽阵的衣领,眼底的愤怒波涛汹涌,“你说过,成全我跟兰,要我们永远在一起!” “嚯——” 一众看好戏的目光中,黑泽阵的脸漆黑一片,“指望你冷静的我,蠢得不忍直视。” “【新一】!”园子怒瞪着他,气势十足的声音吼得【工藤新一】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园、园子?”【工藤新一】茫然道,“你叫我?” “你去冷静冷静。”园子指着远处的一桌老人小孩,“他们是你的熟人,相处起来比较简单。” 【工藤新一】犹豫的看了看毛利兰,“可是兰……” “【新一】,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有什么事之后再谈好吗?”毛利兰声音带着请求,准确的抓住了【工藤】心底的那一丝心软,“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可是,你就是兰啊。”【工藤新一】心口又是一痛,想再说些话,却被园子推着往前,“兰——” “嗯,我理解你很难。”园子把他按到宾客桌上,“现在这种时候,还是乖乖听话吧。” 不知道为什么,【工藤新一】罕见的没有了动静,当真听话的坐在了小孩子中间,眼神木楞楞的找不着方向,看着半空发呆。 这边,毛利兰揉了揉头痛的脑袋,瞟了眼黑着脸的男人,“这都到底什么事?” 黑泽阵冷声道:“你的情债。” 毛利兰缓缓看向他,“你果然知道,一路跟着我们的人是他。” “你可以猜猜看,这三个礼物分别是谁送的?”黑泽阵充满戾气的眼神一一扫过他们,“真的是很贴心。” 毛利兰愕然,猛地看向小孩子的那一桌,“【工藤新一】、本堂瑛祐、尤尼?” 毛利兰望向另外一桌啃着水果的人,凤梨头的男人朝她调皮的眨了眨,做出的口型想不懂都难。 ‘想送【工藤新一】回去吗?我可以提供道具哦,条件是——朽木露琪亚。’ 毛利兰蓦地揪住黑泽阵衣领,“说,你告诉我,露琪亚是不是欠了一身情债,给我死神力量,就是为了给她还债来的?” 黑泽阵:“……” 霎时间,空气静止,六道骸脸被水果噎得通红,同为代表的伽马眼神莫测的看向他,【中岛敦】灌了口水压压惊。 “嚯,十代目说得对,东京好好玩。”十五六岁的美型少年蓝波啃着蛋糕,笑脸一垮,“就是里包恩不在,有些提不起劲。” 第109章 成人祭:礼物 在毛利兰都觉得荒唐的话里, 黑泽阵眉一挑,“你这个说法,有新意。” 说着, 撇下晕头转向的她, 走到那群心思不轨的Mafia身边, 声音带着笑意, 眼神却冷漠如冰, “六道骸, 你真是懂我的心意。” “kufufufu~黑泽君, 我有一颗光明向上的心,很懂得怎么撮合吵架的情侣哦~”六道骸笑眯眯道, “你看,结果不就很好。” 蓝波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虚伪的大人, 十代目说了, 你不能捣乱, 否则, 他不介意把你送到云雀那里被痛打一顿。” 上次扮成毛利兰忽悠云雀恭弥的事,相信他本人一定怀恨在心。 六道骸诧异的睁大了眼,“十代目真大方,把我绑过去, 也不怕彭格列财政真的赤字?” 蓝波无所谓的道:“风纪财团表示,教训玷污他家少爷的苍蝇,钱这种东西都不是事。” 六道骸的脸顿时皱成包子, “罪恶的有钱人。”他现在目标宏伟着呢, 可不想跟暴力狂纠缠不休。 “你现在就在替有钱人办事。”黑泽阵转着酒杯,淡淡道, “有钱了一整个世纪有余的家族。” “kufufufu~黑泽君,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复仇者也需要启动资金嘛~” 至于这资金是人还是其他,全看拿到手的究竟是谁。 六道骸将潋滟的酒水倒入杯中,“就像朗姆酒,酒性说烈也不烈,男士女士都喜欢用它做调味呐,最受喜爱,kufufufu~” 黑泽阵眯了眯眼,“我突然有些后悔把你带入组织。” “kufufufu~晚了哟,你的公主殿下迟早会察觉~”六道骸戏谑的看了眼对面言笑晏晏的一幕,“Merlot的真正含义。” 蓝波撇了撇嘴,扔下勺子转身就离开阴阳怪气的他们,“肮脏的成年人,尽说些蓝波大人不懂的话。” 横竖十代目只吩咐他送礼,礼物送到有关人手里,他就可以撒手不管,随便他在东京怎么玩。 黑泽阵摸了摸下巴,看着沉默的伽马,“见到尤尼有什么感想?” “我会杀了她。”伽马板着的脸一缓,笑了起来,笑得夸张,“哈哈,在等她回来后。” “不,你应该收起你乖戾的脾性。”黑泽阵笑着把匕首刺进他的掌心,看着血流如注的伤口,嗓音一狠,“乖乖叫爸妈,女婿。” 伽马面不改色的拔出刀,耸了耸肩,“这得有个前提。” 世上能命令他的人,只有尤尼,真正的大空彩虹之子。 …… 毛利兰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与黑泽阵分开后坐到园子身边,神色平静的吃着甜点。 “小兰姐姐,你好漂亮!”步美眨着星星眼,满脸的羡慕,“要是我以后也这么漂亮就好啦。” “步美,你现在也很可爱。”毛利兰笑道,“长大一定是个美人胚子。” 步美红了红脸,“谢谢小兰姐姐。”又转头看了看她身后,“柯南呢?他不来吗?” 光彦摆了摆手,“哎呀,柯南肯定又发现什么案子,偷偷跑去调查线索了。” “不可能。”步美嘟着嘴,“小兰姐姐的成人礼他才不会错过。” “也是啊,他恋姐情节挺严重的。”光彦看向灰原哀,“灰原,柯南跑哪去了?不会真有好玩的不告诉我们吧?” 灰原哀瞄了眼【工藤新一】,声音极低,低得身旁的小孩刚好能听见,“他身体不好,在家休息。” “什么——?”步美第一个担心的站起,“那我们赶紧去看看他!” “不用担心啦。”元太大口大口的咬着蛋糕,奶油糊了满嘴,“小兰姐姐都出现在这里,肯定病得不严重。” 步美神色还是有些紧张,“柯南他……” 光彦凑到她耳边道:“你忘了?我们准备……” 步美一愣,纠结的坐了下来,“也对,我们不能离开。” 毛利兰好奇的看了看这又在筹谋什么计划的侦探团,又把目光转向挨个给他们夹小蛋糕的小女孩,“尤尼,你们玩得很熟了啊?” 尤尼转头,笑吟吟道,“妈妈,他们是尤尼的新朋友哦。”小手放下儿童刀叉,扑过来,“帮尤尼一起准备了惊——” “啊,尤尼,我们去玩吧!”光彦大声道,“这里那么漂亮,去摘几朵花送给小兰姐姐,她肯定很开心!” 尤尼:“?” “对对对。”步美也一把扯过尤尼,拼命向她挤眼睛,“尤尼,要给小兰姐姐最棒的礼物呢!” “小兰姐姐,我们先去玩了啊!过会儿就回来!”元太抱起尤尼,一个箭步冲在前面,后面搭着两个向她招手告别的小尾巴。 “小兰姐姐,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 一溜烟跑没了身影,灰原哀冷静的道出这些小孩的心思:“他们准备了惊喜节目。” 园子撑着下巴,“他们很喜欢小兰你啊,不枉费你照顾一场。” 毛利兰心里一暖,小孩子的喜爱是世界上最单纯的感情,但也最容易被利用,想到这,神情变得复杂。 她想到一个问题。 山田花太郎从未提过尤尼的名字,只是承诺会帮忙寻回彩虹之子,而彩虹之子不单指尤尼。 尤尼简单地回答出现的原因,是她先入为主的认为小姑娘是山田花太郎带上船的人。 尤尼不是尤尼,最好的证明便是,伽马距今为止,这么长时间,一次也没有找过来,而今天,一点眼神也没有分给她。 尤尼,你是谁? 毛利兰端着茶杯的手一颤,拥有彩虹之子的特征,小孩子、【工藤新一】的熟悉、黑泽阵的厌恶…… 这时,布置在宾客中央的舞台走上去了四个小孩,为首的小姑娘举着小话筒,捻起蕾丝裙边转了个圈,软糯糯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念着稿。 “亲、亲爱的爸爸,妈妈,在这个特、特别的时候,尤尼送给你们一首歌,尤尼最喜欢的歌,很多很多哥哥姐姐一听到这歌就高兴起来。” 她领头,带着三个满心祝福的小孩,在舞台上放声歌唱,儿童稚嫩的嗓音透着欢快,却一下子引起了人们紧绷的神经。 “乌鸦为什么在啼叫 因为在山上面 有七个可爱的 小乌鸦呀 好可爱啊,好可爱 乌鸦啼叫着 …… 不停地啼叫着 山里的那个老家 不妨去看看啊 圆瞪瞪的眼睛 多么好的小乌鸦啊” 【工藤新一】恍惚着看着台上的景象,悠扬纯净的歌声一下子惊醒了他,“乌丸莲耶。” 【工藤新一】想起来了,昏过去的最后一秒,曾经杀死过的老人,笑着把一柄枪放在手心,亲切的语言却冷得他全身抖个不停。 “【工藤新一】,武器在你手上,将它指向谁,选择权在你。” 【工藤新一】惊恐的眼神倏地一扫,周围陌生又熟悉的人全部映入眼底。 台上歌唱的小孩,满脸欣慰的阿笠博士,享受听歌的园子,看着女朋友红脸的京极真,还有……对他微笑的兰? 本堂瑛祐握住他轻微颤动的手,“【工藤】,我们的目标还在吧?” 【工藤新一】眼一沉,“我记得。” 正如他曾经对兰说的话一样,即使是最亲近的人犯了错,他也要将真相贯彻到底。 这就是侦探,可是…… 毛利兰饮了口茶,“侦探只需要推理出真相,他不是救世主的代名词。” “还有小瑛。”毛利兰偏头,蓝紫色的眸子就像一下子看清他们心底的想法,“你信不信,我一声令下,你姐姐就能当场自毙。” 水无怜奈笑容满面的挤开园子,将面前掺了料的饮品随口饮下,神色如常的继续品尝着点心。 本堂瑛佑尖声站起:“姐姐——!” 毛利兰凑到惨白了一张脸的小男孩耳边,悄声道:“没有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动园子。” 以平行世界的观点,来揣测这个世界的走向,是一个大大的错误。 【工藤新一】、本堂瑛祐、尤尼,都在佐证一件事,黑衣组织拿到了能穿行平行世界的玛雷指环,彩虹之子在他们的那个世界。 但是,有一点绝不可能,六道骸不会把玛雷指环交给一个做人’体实验的黑衣组织。 琴谱传递的消息……“本堂瑛祐……” 【与平行世界融合的产物,以这个世界的身体,承载的是另一段记忆,他本来的记忆已经被抹消。】 【P计划,Parallel universes的简称,平行宇宙。】 黑泽阵朝着她举了举酒杯,嘴角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讥讽。 【他们想你过去,救回彩虹之子,从‘铃木园子’手里。】 毛利兰猛地看向低头不语的【工藤新一】,“你有话告诉我?” 【工藤新一】声音嘶哑,“十年前,在十字路口分崩离析的少年少女,是我们。” 园子瞬间踢开桌椅,一边指着向日葵花海对面,一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不会想说,【她】跟我一样,有在那里整一块墓地的想法吧?” “那是我们都无法面对的现实。” “【工藤新一】!”园子猛地扯住他,暴怒的眼里全是红色,“你怎么敢——!” 毛利兰赶紧拦住她快把人勒死的行动,“园子,冷静!” 京极真也抱着张牙舞爪的她,不让她扑过去,“园子,我们这里还有救,有救。” “救个屁!今天我不揍死他,我就不叫铃木园子!” “成人礼啊,今天可是成人礼!” “狗屁成人礼,办葬礼得了!【工藤新一】的葬礼!” 第110章 成人祭:节点 乱做一团的青梅竹马, 尤其是被夹在中间脸色难看的名侦探,都叫黑泽阵多日的戾气得到了一个最好的疏散口。 【工藤新一】,你注定要为年少的愚蠢付出代价。 “kufufufu~黑泽君, 你焉坏焉坏的啊。”六道骸眼尾一跳, “不担心你的公主了吗?” 黑泽阵瞄了下面前的两人, 将一杯烈酒彻底下肚, “你们也一样。” 烈酒入肠, 灼烧的滋味不觉难受, 反而更增添了眉间的畅快。 黑泽阵微不可察的暗沉目光落在【中岛敦】身上, 真是可怕,你得罪了算计人心的鼻祖, 蓝染忽右介。 一步一步,都在朝着既定的方向发展, 自以为的报复反而落在棋盘预定好的位置。 “蓝染忽右介, 我得感谢你。”黑泽阵冷硬的脸上, 残忍的笑容一闪即逝, “还给我自由。” 崩玉的拘禁只有崩玉能解, 同样,世界的压制亦只有成为其中一部分的灵王能冲破。 【中岛敦】道:“你在愤怒。” 伽马斜了眼面部表情有些‘灿烂’的人,“你是我见过最能忍的人。” 黑泽阵敛了敛眉,对着同样灿烂的六道骸笑了, “越疯的人,越能忍。” 在一群人进行着‘轻松和谐’的交谈时,毛利兰才安抚好暴跳如雷的园子。 “【工藤新一】, 你!”园子哆哆嗦嗦的指着他, 一副心疾要犯了的样子。 “冷静,冷静。”京极真只得不断重复这两个字, “那跟我们这边无关啊。” 半懂的阿笠博士也跟着打圆场,“对对对,新一这小子现在还在家里好好躺着呢。” 乖乖哦,新一,你要被平行世界的自己坑死,平行世界啊! 阿笠博士已经不知道该先震惊那个世界的事,还是该激动科学的又一大发现。 …… 好说歹说,园子才被京极真拉倒一旁好好哄着,毛利兰这才有了空闲把视线放到一脸任打任骂的【工藤新一】身上。 说不清楚心里什么感受,经过短时间的观察和交流,毛利兰大概理清了平行世界与这边的不同发展。 【毛利兰】逝于花样年华的十七岁,在一次‘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绑架案中,不平常的是主谋,黑衣组织。 园子接受不了【工藤新一】的错误,与他闹翻后,继承铃木集团,接手了乌丸集团的遗产,开启了与财阀们的金钱追逐游戏。 APTX4869即使致死率高,也架不住青春的诱惑,它的面世打破了平衡的局势,东京成了快肥肉,各国和各大组织都想来咬一口。 毛利兰看向对面的两人,不得不怀疑是乌丸莲耶或蓝染作梗,将他们带到了眼前。 改造后的本堂瑛祐不遗余力的想杀‘未来’的肇事者园子,愧疚的【工藤新一】不会伤害园子这点毋庸置疑,只是为了传递平行世界的信息?来挑拨现在‘和谐’的关系? 毛利兰稳了稳心神,指尖掐进嫩肉里也没发现。 【琴酒】相继杀了【毛利兰】、【妃英理】和意图报复的【毛利小五郎】。 他是主谋,主谋却又以药物诱惑想救爱人的【园子】。因为【京极真】为从铃木集团的竞争对手中保护【园子】,中枪成为了植物人。 平行世界残酷得令人胆寒。 【工藤新一】不敢看面前人的脸,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稳,“犯罪率急剧飙升,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市民横死街头,权力的掩盖下,东京成了人间炼狱。” 毛利兰摇头,“【新一】,你为什么认为我能帮你?找上【园子】不是更快捷吗?” 毛利兰相信,纵然毛利家的事使得两人之间生了龃龉,重情义的【园子】也不会一点友情都不念,彻底抛却善良的一面。 “十年来,她一直不想见我。”【工藤新一】眸子暗了暗,“我也不知道她怎么跟‘死而复生’的琴酒搭上了关系,帮他脱罪,助他坐上黑泽集团的高位。” 黑泽集团,即为改名后的乌丸集团。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等他们看到APTX4869在权贵间‘上市’,才惊觉【琴酒】的复活。 琴酒…… “你爸妈等着你。”脑海中翻来覆去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到了身后,嘴角挂着的笑意似是宠溺又似讥诮,“见完他们就该去神社了。” 黑泽阵自在得像看不见毛利兰难看的脸色,拉着她起身,“跟成人礼无关的事先放一边。” 毛利兰僵了僵身子,强行忽略背后针扎的目光,摆出欢快的笑脸来迎接爸爸妈妈。 “笑得真难看。”黑泽阵的话依旧刺人。 毛利兰笑容不变,声音却像从牙齿里挤出来一样,“你最好庆幸我的猜测错误。” 一抽手,转头拥抱上一脸欣慰的妃英理,“妈妈。” 黑泽阵看了看空落落的手,轻笑一声,敛下的眸子里是化不开地浓稠,毛利兰,是你先招惹他。 妃英理看了看态度沉稳的他,又看向难得带着撒娇意味的女儿,笑了,“小兰也长大了,妈妈也放心了。” “再长都是一个不懂尊老的小屁孩。”毛利小五郎不爽的插嘴,“管东管西不说,选人眼光是真不怎么样。” “嗯?”妃英理凌厉的眼神扎了过来。 “爸爸?”毛利兰眉头一扬。 毛利小五郎缩了缩头,脖子一梗,“好好好,你长大了,自己选的路自己走好,不要回头哭着跑回来叫屈,丢我名侦探的脸!想我毛利小五郎一世英名,破案、追击犯人样样精通,名下崇拜者无数……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暴力、在老爸头上翻天……” 【哈哈,以后忙着工作,应付上司,我喝酒的机会是越来越多,我要彻夜研究赌马比赛~彻夜狂欢~美女,我来啦!】 毛利兰:“……” “皮果真是痒了。”妃英理深呼吸,不想在今天来一出手刃老公戏码的她,努力做出个大大的笑脸,“小兰,猪说的话我们怎么听得懂呢?” 毛利小五郎眉一怒,刚要反驳,就被妃英理一拳头正中腹部,“嗷——” 妃英理甩了甩拳头,“真吵,宰来吃了吧。” 毛利小五郎怒道:“你这个疯——” “爸爸,你再开口,今年一点酒都不用沾了哦。”毛利兰无辜的撅了撅嘴,“黑泽阵念了很多次,希望你身体健康。” 毛利小五郎脸一青,看了眼对他‘和善’微笑的男人,你TM屁的身体健康!分明是想看他难受得打滚的凄惨模样! 女儿敢这样说,这人绝对干得出命人时刻盯梢,不让他有一点靠近酒的机会! “小兰——”毛利小五郎瞬间不要脸的抱住女儿大嚎,“爸爸的乖女儿!我知道你最懂爸爸的拳拳爱女之心!爸爸最舍不得你长大,离开我啊!” 【快结束,我已经预定好明晚的庆祝酒会了,妃英理一走,立马赶场。】 毛利兰:“……” 爸爸,不会这几天被妈妈管得快憋不住了吧? “女儿呀!”毛利小五郎夸张得鼻涕眼泪都快掉了出来,“爸爸忍痛放你的手,去见识成年人的精彩、啊呸,悲惨世界,是经历了多少思想斗争你知道吗?男人啊,都是禽兽,女人,都是磨人的小妖,恩不,是什么?算了,总之,你要小心啊——” 毛利小五郎一脸正经的握着她手道,“好孩子,你该长大了。”说着,眼珠子转了转,“顺便提一嘴,衣服真难看。” 妃英理一个棒槌落到他头上,牵起女儿的手走在前面,“别听你爸的胡言乱语,很漂亮,衬得我女儿更美了,说起来,这是园子选的吧……” 毛利兰笑着跨过地上抱头乱叫的人,“是啊,我当初一眼就……” 眼前一个阴影罩下,毛利小五郎啐了一声,“没看我女儿心情不好吗?禽兽!” 黑泽阵睨了他一眼,跟在自家别墅一样悠闲,“你宝贝女儿跟我这个禽兽在一起。” 毛利小五郎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瞧着前面自信的背影,眼睛里有着迷惑,“我见过你,抱猫的人,戴安娜。” 一个阴沉的黑衣服男人,跟路边的一只猫大眼瞪小眼,而后交给到了一个叫戴安娜的英国贵妇人,那满脸的凶神恶煞吓得贵妇人道完谢转身就溜。 令他大开眼界的一幕,毛利小五郎印象深刻,他想了想,“那一年,我女儿十六。” 好啊,不会从那个时候就盯上他女儿了吧? 黑泽阵瞥了眼脸色一瞬间空白的【工藤新一】,意味深长的道,“这就是命运。” “扯屁的鬼犊子!”毛利小五郎不屑的哼了声,去追上妻女,“狗屎一样的命运!” “【新一】?”阿笠博士担心的看着他。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工藤新一】失魂落魄的道,“为什么会这样?” 灰原哀道:“世界不同,有些细微的差别也不奇怪。” 【工藤新一】咬着泛白的嘴唇,摇了摇头,那很重要,是他和兰感情的开端。 英国皇室夫人戴安娜的猫,应该是叔叔找到,而后他们才受到了邀请,去往伦敦。也就是在伦敦,他跟兰走到了一起。 细微的差别,带来的却是事情的天翻地覆。 …… 挽着爸爸妈妈的手,感受着上面温热的温度,耳边是他们与铃木伯母伯母等人嬉笑问候的声音,毛利兰的心安定了下来。 她的世界不同,她在乎的人都活着,黑泽阵也不会不在意她的感受。 平行世界,【毛利兰】和【工藤新一】16岁确立关系,那个时候,她在做什么? 因为是对【工藤新一】意义很重要的事件,他记得非常清楚,连带着毛利兰也探知到不少,准确的时间、地点、人物和起源。 毛利兰的思绪渐渐飘到那天,刚跟新一抱怨完他一直不露面后,愤愤不平的她走在回事务所的路上…… 一阵熟悉的琴声惊到了她,是毛利兰最喜欢的《月光》。 阴暗的小巷里传来男人充满戾气的声音,淡金色的长发挡住了他的脸。 ‘我以为你要猫,是想我扒皮抽骨,给你当下酒菜。’ ‘我怎么不知道一个恶贯满盈的人,居然有这闲情做好事?把命令浪费在这上面。’ ‘记住,你能命令我的机会不多,这是第二次,父亲大人。’ 毛利兰脚步顿了顿,父亲大人……乌丸莲耶是黑泽阵的父亲——! 铃木史郎发话了,“园子,小兰,父母只能送你们到这里,参拜神社的路就需要你们自己走下去了。” 铃木朋子笑着拦下两位陪路的男友,“知道你们不想分开,但女孩子的一生,也是需要自己独立的哦。” 妃英理也道:“一味抓太紧,容易产生矛盾,彼此的信任和理解,才是走下去的支撑。” “英理,我总感觉你在内涵我。”毛利小五郎撇了撇嘴,瞪向两个大男人,“听到没有,放手!” 京极真呐呐的放开园子:“哦噢,好。” 黑泽阵没有说话,看着眼前红柱搭建的恢弘神社皱了皱眉,侧过身的动作表达了同意。 毛利兰看着这高耸入云的山路,汗颜,真要靠自己走上去?她知道长大过程不容易,园子你也不用这样来表现其中的艰辛吧? 毛利兰扯了扯她的振袖,“园子……” 铃木园子瞬间回神,看了看好友欲哭无泪的脸,翻了翻白眼,众目睽睽下,掏出个遥控器,“现在,是科技时代。” 拇指一按,一辆宽敞的豪华观览车顿时降下,铺着绒毛地毯的空间,桌上酒水、零食、点心样样不缺,电视、沙发等家具家电应有尽有,整个一奢华极尽享受的地盘。 园子正色道:“对神明,我很虔诚。” 放手让女儿干的铃木夫妻:“……” 毛利夫妇:“……”可以收回前言吗?他们也想去参观、不是,拜拜神。 黑泽阵很是应景的鼓了鼓掌:“慢走,你的虔诚相信那位神明会很感动。” 毛利兰:“……” 有种不祥的预感。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10-120 第111章 成人祭:神?鬼? 黑泽阵不阴不阳的话瞬间引起毛利兰十二万分戒备, 直到她和园子坐在舒适的观览车里时也没消散。 加上【工藤新一】透露出的部分真相,毛利兰有种骂天的冲动。 合着蓝染忽右介专挑这种节骨眼上,来找她心里不痛快? 毕竟, 毛利兰做不到撇下【新一】, 更做不到明知【园子】在痛苦, 而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即使知道他们不属于这个世界, 但【他们】还是他们啊, 要她放下, 太难。 “兰, 那家伙跟你説了什么?一脸的心不在焉。”园子吸了口热气腾腾的奶茶,吐出【工藤新一】带来的这口恶气, “没必要关心一个混蛋。” 毛利兰无奈道:“【新一】吃了很多苦,初来乍到的口不择言不用放在心上。” 她明白, 园子是在替她不爽, 不爽【工藤新一】一见面就满口质问的语气。 不知是不是穿行平行世界施加的影响, 【新一】的脑海缭乱不堪, 有关【园子】的一些事都是在本堂瑛祐和那首歌的刺激下交替闪现。 “【新一】或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毛利兰咬着橙汁的吸管, 含糊道,“只是本能的抓住熟人,寻求帮助。” 质问她也好,【园子】的事也好, 应该都是困于【新一】那汹涌乱潮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我不喜欢他。”园子脸上写满了不爽,“满身的傲气即使在慌乱无助的表情下,都快溢了出来。” 园子一下下地戳着玻璃杯, 凶狠的动作快要戳碎底部, “明明是个表情管理都不达标的混蛋,跟我们认识的那个名侦探差太远!” 【工藤新一】观察力和推理能力极强, 这一点无可厚非。但作为一个经历丰富,与黑衣组织缠斗多年的侦探,面对敌人时基本的警惕心都失去? 不说现场那么多身份不明的人,被他视为生死大敌的黑泽阵也在,管控一下外露的情绪总不会错吧? ‘小学生’柯南都懂在黑泽阵面前掩饰弱点,面对恐惧的人,强自镇定又不服输的暗搓搓试探,而成年人【工藤新一】却像个幼稚的孩子,脸上的喜怒一览无遗。 对此,园子恨不得一脚踹过去,“肉眼可见的自大,一点也不知道收敛,没死都算他幸运!” “笃定、自信、不失矛盾?”毛利兰笑看她脸上的愤然,道,“是跟柯南差不少,但新一就是新一啊,对我们的关心一点不少。” 毛利兰看得出,‘宠爱’下长大的孩子,一面深信着青梅竹马间感情的不可磨灭,一面怯懦着园子的暴怒和愤恨。 正因为如此,在面对大相径庭的世界时,【工藤新一】会被打击得慌乱无助,只能抓住他印象中代表美好的女子,寻求一丝解释。 他在本堂瑛祐的鼓动时,不仅不为所动,反而言辞模糊的作壁上观,之后又直言相告原因……他拿出了自己的坦诚和光明正大。 “这都是些什么事?一个麻烦还不够,又给你送来一个!”园子翻了翻白眼,“真拿你当孩子他妈?” 这件事跟黑泽阵没关系,她拿头下来给柯南当球踢! 毛利兰:“……也不能这么说。” 园子看向窗外,不知看到了什么,切了一声,“恶心给谁看呢?” 毛利兰看着下方被小孩子们围着的【工藤新一】,在步美他们认知中的失恋安慰下,脸色白得跟雪有得一拼。 近在咫尺之隔的另一方人,泾渭分明的气质将两拨人划分开。 在【工藤新一】敌视的目光下,黑泽阵笑容坦然的跟爸爸‘交流’,呛得爸爸满目狰狞,使得妈妈和【中岛敦】不得不充当人形护盾,避免两人当场打起来。 毛利兰以超精准的视力发誓,一群‘好心人’的围观下,黑泽阵的态度悠闲,眼中的冷意却越聚越多,给她一种下一秒就能掀了大家的危险感。 “装模作样。”毛利兰撑着脸,咕哝了一句,“论演戏,莎朗·温亚德都得甘拜下风。” 园子立即摸了摸被零食撑起来的肚皮,“得,别跟我这秀恩爱,反胃。” 毛利兰笑容一顿,“我真的只是客观评价。” 园子摆出一脸的真诚,“我信!” 毛利兰黑线,不,你弯成狐狸样的眼睛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园子张着嘴巴,洋洋自得的话停都停不下来,“我就说,没有人能逃出我园子的心机!看来是没找好对象。” “早知道工藤管用,我就把柯南偷出来一起去玩了,在联系联系意大利的彭格列,借借怪盗基德,这下,看那男人还主不主动认错!” “哈哈,一大一小,两张差不多的脸,天真乖巧有,青春帅气也不缺,够刺激了吧? “说来也巧,工藤家真跟黑羽家没血缘?长得不是一般的像!不会工藤是怪盗基德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吧?不然为什么一直帮那混蛋骗你,工藤夫妇还心大的把那小子丢你家里,他们还不了解儿子玩命的性格?真是的,大人又不是正直青春期的热血少年……” 毛利兰微微一笑,熟练的把蛋挞投进对面那张大开的嘴,“园子,不能浪费食物。” 不多时,园子脸颊鼓胀起来,瞪着一双水花潋滟的眼睛,看起来好不可怜。 【兰,你犯规!说不过我就堵人嘴,卑鄙!你跟黑泽阵那臭男人学坏了!】 毛利兰托着下巴,笑容满面的等着观览车到达神社。 铃木耗费巨资建立的神社之路,屹立在铃木宅邸上百年,小时候他们跟着园子一起来过。 悠远僻静的茅草屋,三居室带院落的古旧房屋,大堂中央摆设的祭坛和木牌,全都刻着铃木姓氏的名字,说是神社,更像祖祠。 若不是正上方供奉的一副西洋旧画,这里简洁得不像铃木家的豪华作风。 毛利兰看着画里一高一瘦的两个男子包袱款款的走路,后面缀着一个小不点的流鼻涕孩子,心里第一万次的无语。 谁想的主意?把铃木祖先的小屁孩形象当成神明拜祭?所以说,新一当年吐槽铃木的自恋和不要脸是祖传? “我们家成年礼都有这一项,拜的就是这幅画。”园子抱着胸,理直气壮的道,“家规说了,万事靠自己,比任何神明都管用!” 毛利兰嘴角一抽:“你家居然还有家规这种东西……”真跟铃木胆大妄为的作风不匹配。 园子摊了摊手,“我也才听说,爸爸说这是传给每一任继承人的话。” 毛利兰看了看上头苦追前面人的小孩,委屈的模样清楚得不能再清楚,干巴巴的道:“你们真励志。” 园子甩了甩头,“那当然,铃木家的人绝不认输。” 毛利兰:“……” 这就是次吉朗伯父执着抓住怪盗基德,园子你锲而不舍跟黑泽阵较劲的原因? 抱着复杂的心情,毛利兰跟着园子在一旁涌动着活水的石盆里,洗净手,站到画像面前,摇铃拍手作礼。 两位身着和服的女子站在烟雾缭绕的神社中央,虽然行为随性,双手合十的脸上都带有一致的虔诚和坚定。 “兰,我们家还有一句家规。”许愿时,园子突然道,“不能放弃家人。” 【兰,我们一直都在,无论你走多远。】 毛利兰垂眸,“谢谢。” 这个世界给了她太多幸运,幸运得有些惶恐,尤其是对比上另一个世界的不幸,这里的幸福就显得更加弥足珍贵。 “园子,你放——”毛利兰转头,心头的感动瞬间哽住,尖利的声音猛地叫出,“鬼啊——!” 原地祈愿的园子陡然被一个男子替代,一身简朴的和服也挡不住自身的张扬优雅,正笑意盎然的看着她。 “家人是个很美好的词汇。”说话着的男子飘在毛利兰身边,看着她煞白的小脸,得意的笑了,“居然怕鬼?” 毛利兰刷的一下蹦得极远,哆嗦着泛白的嘴唇,“你哪位?” “喏,画上的那个。”男子摊着手,飘在空中,“铃木恭子,不要看我名字女性化,但真的实打实的是一个男人。” 言语间,不乏对这个名字的怨念,阴气缠绕的鬼魂形象,令害怕的毛利兰咽了咽口水。 “恭、恭子先生?”毛利兰颤巍巍道,“您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别这样,穿来穿去,碰不着的透明人真的很吓人啊! 铃木恭子拉下脸,“切,你这个样子真没意思。” 毛利兰很想嚎一声,大哥,他们真的不熟!不用‘关心’她有没有意思的问题啊! “看黑泽阵的黑脸,都比看你的白脸有趣。”铃木恭子瞅了瞅外面,声音带着遗憾,“可惜这家伙没来,不然我真想炫耀炫耀我这不人不鬼不神的状态。” 听到熟悉的名字,毛利兰一愣,“黑泽阵?你们认识?” 铃木恭子白了她一眼,“铃木跟乌丸莲耶有过合作,我当然认识。” “你……”不知不觉,他亲近的态度令毛利兰放松了心境,“乌丸莲耶?” 铃木恭子笑了笑,“当世赫赫有名的资本家,可惜了,晚年不知怎地疯得彻底,最后跟黑泽阵他们一起销声匿迹。” 看出毛利兰在这事上的关注,铃木恭子叹了口气,“把不存在的事物,改成存在,这比挑战起死回生还难,蓝染是他的奇迹,引动了他的疯狂。” “那你……”毛利兰更奇怪这人的状态,灵魂按理来说她是能触碰的,但这人更似电视里阿飘的存在,如一缕青烟,缥缈不可捉摸。 “对神明的信仰,成就了我。” 铃木恭子神情变得恍惚,似在回望不可知的岁月,“世人追求神,创造了不同的神,而我选择以家人的信念维持本身。” 毛利兰不可置信的道:“你也是神?不、不对,你说你——” “不人不鬼不神。”铃木恭子道,“我是个失败品,类似残念的存在,但没有神明的力量。” 平淡的语气,猜不出这人心里的想法,但也不差,他的表情有着毛利兰熟悉的开朗和自信。 “知道香格里拉吗?”铃木恭子突然道。 “啊?”毛利兰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东方的一个城市?” 铃木恭子神色骤然一紧,“他在接近,你动摇了他的香格里拉,不要指望黑泽阵,因为他说过,‘我不会杀他。’” “什么意思?”毛利兰一惊,想要抓住他,却眼睁睁看着他在眼前消失,不留一丝踪迹。 黑泽阵和乌丸莲耶,极力被毛利兰忘在脑后的事重新提起,就跟【新一】初见时,脑海中被砸晕的感觉一样。 但是,比起【她】跟【新一】,毛利兰更在乎黑泽阵跟黑衣组织的关系,其中复杂的纠缠不可否认。 记忆与实际相结合,黑泽阵与乌丸莲耶一直有着某种脆弱的平衡,互相厌憎,却又带着近似和谐的互不干涉。 难怪黑泽阵能在黑衣组织里无所顾忌的横行霸道,黑衣组织的首领也不关心她的目地和身份…… 乌丸莲耶,一个在蓝染帮助下,拥有着疯狂想法的人。现在居然带来了另一个世界的人。 而且毛利兰与黑泽阵的关系现在很难分开,一旦夹杂平行世界的事,即使是不同的人,说没受到一点影响是不可能的。 她不在乎自己,可是不能不在乎其他人。 “我能改变他吗?”站在迷雾中,毛利兰喃喃自语,“一个生而为恶的人。” 生命只有一条,毛利兰不太自信未来的日子,害怕世界的发展进程与另一端重合。 聪明得过分的【太宰治】在做出选择后,得到那样一个悲剧的下场。而她又能一直把握住正确的选择吗? “兰?” 园子的声音一响,毛利兰一看,四周不知为何恢复了正常,她似刚许完愿,乍然又听到了好友疑似黯然的发问。 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事,园子却理所应当的明白这个‘他’指的谁,“兰,虽然我看不惯黑泽阵,但是,不要怀疑自己。” 不想继续在一个人发表看法,她提起了另一点,“工藤新一跟你太像,习惯独自面对危险,牺牲自己去拯救大家。” 看见毛利兰一怔,园子嘟起了嘴,“这也是我以前想撮合你跟新一在一起的原因,三观相同,能够理解和包容各自的不易。” 温暖得与家一样的舒适空间,隔绝了外界的冷空气,两人闲适的进行着一次闺蜜间的推心交谈。 毛利兰笑了,“但黑泽阵出现后,你改变了态度。” 她知道,其中重要的原因是,黑泽阵教会了毛利兰怎么独自处理困难,不依靠他人却又懂得合理信任(利用?)他人。 园子不爽道:“真是一朵奇葩,也不知是不是吃过女人的亏,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反而把自古弱势的女人,看得跟男人也没差别。” 毛利兰表示赞同,起初迫于森鸥外的关系,黑泽阵真的是往死了训练和打击人,一点都没考虑到她需要被照顾的弱小心灵。 “连假装的温柔都跟他是绝缘体!”毛利兰恼怒道,“看谁都跟看渣滓一样!” 不过,毛利兰垂下了眼,这恰恰是她当时最希望得到的,不是谁保护谁,是承认,和平等…… 园子看了看她扭捏的神色,嘴巴一撇,“自我,霸道,小气记仇……真的是一点好的品质都没有!” “但是——”园子话题一转,颇有些纠结的道,“他跟你,跟工藤新一完全相反,兰。” 直勾勾看着毛利兰的目光非常认真,认真得她心里发紧。 园子道:“迥异于奉行以小我换大我的善良,他呈现人性极度自私的一面,漠视他人,只关注自己。” “兰,每个人都看得出来他对你不一样。”园子握住她的手,“你进入了他的世界,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感受着她双手的不断收紧,园子严肃的神情骤然一变,带出大大咧咧的满意笑容。 园子道:“如果说工藤新一会理解你无私奉献的行为,为你的善良和坚强赞不绝口,那黑泽阵无疑是拉扯住你的一条线。” 【黑泽阵不会体谅已死之人的心,再无约束。】 两句一模一样的话同时响在耳畔,一个带着庆幸,一个尖利得刺耳,充满讥讽。 毛利兰呆愣愣的望向大门,佝偻的身形走进,空中传来乌鸦的嘶吼。 冷不丁的瞳孔紧缩,那是—— “再次见面,小姑娘,成人礼快乐。” 老人把向日葵花束摆上祭坛,笑眯眯的看着他,“你也可以叫我一声爸爸,因为我有着一个处于叛逆期的儿子。” 园子扯了扯呆住的好友,“兰?你认识?” 【还爸爸,嘛玩意,我还你祖宗呢!】 毛利兰不动声色的挡在园子前面,“乌丸莲耶。”想了想目前的身份,乖乖的低下头颅,正色道,“大人。” 黑衣组织成员,对他们的首领,最常用的尊称,仿佛来自上世纪年代当权者的威严,不容直视。 第112章 成人礼:成人祭 “我以为小姑娘你会否认另一个名字。”乌丸莲耶笑容和蔼得就像对待一个疼爱的晚辈, “一位美丽的公主,Merlot。” 毛利兰背脊一凉,脸上却是一派坦然, “我相信大人从一开始就知晓我的身份。” 没猜错的话, 当初黑泽阵和她的做戏, 是用来混淆黑衣组织成员感官的。 更何况, 她的这点掩盖身份小手段, 在蓝染这种物种面前根本没有作用。 乌丸莲耶……毛利兰心沉了沉, 他不关心任意成员的真实身份和目的。 “比起琴酒, 你讨人欢喜得多。”乌丸莲耶拄着拐杖越过两人,仰头看着画像笑了笑, “一看就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指铃木恭子,还是她? 毛利兰按住内心突然泛起的古怪感觉, 谨慎的道, “谢谢, 大人, 您——” “跟琴酒一样叫我父亲吧。”乌丸莲耶笑容和善, 却无形中给低眉顺眼的女子施加了压力,“谁让爸爸这个称呼已经有主了呢?” “这怎么可——”一双漆黑的眼睛注视下,毛利兰到嘴的反驳瞬间改口,“父亲。” 乌丸莲耶笑了, “好孩子。” 宛若看不到毛利兰的僵硬和戒备,在这间香火弥漫的居室从容得就跟在自己家一样,一一走过历代的铃木牌位, 再回到画像面前站定。 “喂, 你从哪里来的?到我家神社做什么?”园子从两人的互动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铃木神社不对外开放。” “园子。”毛利兰紧张的摇了摇头,“他是黑泽阵的父亲。” 园子不清楚黑衣组织内里复杂的关系,毛利兰只得搬出这个万能的借口。 园子青筋跳了跳,碍于好友眼中的请求,没有再质问这个不请自来的人。 她抱着胸,不情愿的道,“居然把自家老爸带来,准备亲友见面吗?脸皮真厚。” 声音虽小,乌丸莲耶这个看着年过半百的人却听得很清楚,他看起来心情很好,“铃木小姐,眼睛很毒啊。” 像是个抱怨儿子不孝顺的平凡人,乌丸莲耶懊恼的摇了摇头,“就是他本人没这个自觉,天天惹麻烦,害得我好几位下属的生意损失惨重,都跑到我面前来诉苦,我能怎么办?作为疼爱儿女的父亲,当然只能默默善后……” “您辛苦了。”园子眼里含着同情,如果不是好友挡着,恐怕都恨不得来一场志同道合的握手。 “辛苦谈不上,作为公正的老板。”乌丸莲耶笑了笑,转过身看着祭坛道,“出身也是资本,我就给他特殊对待。” 园子笑脸僵住,因为乌丸莲耶闲适的语气就像在谈论一个身怀重宝的物件,跟刚才那个关心儿子的父亲形象判若两人。 “而且——”乌丸莲耶在屋子里转了转,拄着拐杖跺了跺脚下的地面,弯腰掀开蒲团下方的木板,笑容一深,“回家的行为很正常。” 园子一惊,“你是铃木家的人!!!” 毛利兰也怔住,看着他不知扣了扣哪里,一个空格就显露了出来,拿出来一瓶红得发黑的液体。 她惊呼道,“这是——!” 意识到失态,毛利兰赶紧闭嘴,但心底的颤栗挥之不去,可能是眼花,她看到了一只蓝色的漂亮眼眸一晃而过。 清澈如许的悲悯之色,却满含痛苦的血丝,延伸至环绕美丽瞳孔的散碎血肉。 乌丸莲耶抚摸着玻璃材质的罐子,如同爱抚着挚爱之人的皮肤,笑容亲切得她背后一凉,“我只是见一见故人,顺便来拿一下我的宝物。” 不是错觉,自乌丸莲耶到手东西后,空气中的浓雾震动了一下,而后有着渐渐消散的感觉。 毛利兰咬了咬唇,“这是您的东西?” 一种直觉,这个东西不能让他得到,无法言说的恐慌蔓延在每个细胞。 乌丸莲耶看了看她,兀的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仿佛看不见她颤抖的身子,笑容依旧和蔼,“好孩子,宝物只给最有资本的人。” 毛利兰掐了掐手心,“您要送给其他人?……琴酒?” 乌丸莲耶放下手,拄着拐杖笑着走出去,一声嘹亮划过,黑白两只乌鸦落在肩头,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脸。 正午的阳光下,浓雾渐消,林间幽美宁静的风光也安抚不了急促的心跳,大大咧咧的园子也意识到会错了一些事情,噤了声。 乌丸莲耶幽幽地一叹,声音中却同时夹杂着笑意和冰寒,“他已经有了一个,最重要的宝物。” 说完这句话,乌丸莲耶从容的走向林间小道,一个美丽的长发女子站在那里,朝着毛利兰遥遥一笑,接着搀扶住他离开。 毛利兰脸上一片空白,“若狭留美老师?” “兰,他们……”园子看了看好友克制不住的慌乱,再迟钝也猜到了这两人的身份。 心有余悸之时,柯南班的主任,若狭留美的出现也给了她很大惊吓,一个喜爱小孩,私底下很照顾少年侦探团的老师,怎么会跟黑衣组织扯上关系? 长久的沉默,烟雾散去的最后一秒,毛利兰恍若听见一声长长的叹息在耳畔回响,那是属于幽灵的叹息。 时间已到,再会,家人们。 明明说着期望相逢的话,声音却在诉说着无法挽回的离别和悲伤。 “我们回神社去。”毛利兰揉了揉脸,把莫名的酸涩和恐惧拂去,“他们现在对我们没有恶意。” 园子问道:“不是都参拜完了吗?” 毛利兰摇了摇头,“他说这是他家,我想再好好看看。” 乌丸莲耶拿走的东西不简单,现在的她还没有这个能力在他手里硬抢。 虽然他看着年龄大,但若狭留美,她的身手可是安室透都难以打过,毛利兰没这份自大,妄自冲动行事。 “啧,祖上的经历不少啊。”园子不爽的跺着脚,“跟这号人物扯上关系,也不怕被暗中算计。” 毛利兰沿着房间一寸寸的摸索过去,除了乌丸莲耶拿到东西的地方,始终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怪了,能成功藏东西这么久,到现在才被黑衣组织拿走的铃木祖先,应该不至于笨到这份上。 毛利兰看向好友,“园子,如果是你,会把东西藏到哪里?” 铃木家的人,不会像他们这些人一样,总喜欢搞些机关来藏重要的东西吧? 园子哼了哼,“藏什么藏?光明正大摆出来欣赏不好吗?” 毛利兰怔了证,光明正大?不会吧?她抬头,看向摆在高处的这幅画像……“园子,我可能要冒犯下你家的祖先了。” 园子:“?” 毛利兰顾不上解释,蹭地跳上祭坛,取下画像仔细打量。 这幅画很一般,不像本堂瑛祐拿出的照片,透着栩栩如生的精美,它简单得就像初学者临时所画,却与这间古朴的茅草屋十分和谐。 “到底在哪里呢?”毛利兰摩挲着画的手一顿,“凸起的?” 毛利兰举着刀子的手犹豫了一下,“我能动它吗?” 园子:“……动吧。” 乌丸莲耶都出现在这里,想撇开关系都难,她也很想知道祖先藏的是什么。 毛利兰眼神闪了闪,联想起铃木恭子对黑泽阵的熟悉,加上这幅看不到容貌的画像,很容易猜到其中一人是谁。 她小心的用刀刃挑起画像上,高挑男子银白色发丝垂落的地方,背着的包裹漏出了一条很小的缝隙,遮掩着泛黄的一隅。 “信签纸?”毛利兰愣住,两张不到一指长的铜色书信,静静的躺在手里,“用来干什么?” 不同于毛利兰的困惑,园子眼睛突然亮得惊人,“宝物——!” “宝物?”毛利兰不解。 园子笑容变大,“家规说,神社有一样宝物,它能帮助后世子孙解答所有的问题。” 毛利兰看着这两张纸,“我们试试?” “不试白不试。”园子手心击了下掌,扯过一旁的羽毛笔,在狭窄得过分的纸上,唰唰的留下几笔。 看着她踊跃的积极性,毛利兰皱了皱眉,没有阻止,也按着心中所想,在纸上写了一个名字。 …… …… …… 园子忍不住出声,“我们等了多久。” 毛利兰看了看手机,“不久,刚好四个小时。” “见鬼的宝物——!”耐心不强的园子暴躁了,踹了踹面前的木桌,“耍着人玩吗!” “你写的什么?”毛利兰好奇的问道,“有这么想知道的问题?” 园子递给它,“喏。” 毛利兰看了看上面跟蚂蚁一样的字,不由自主的念出了声,“最重要的宝物是什么?” 毛利兰看了看自己写上的名字,心底一叹,看来乌丸莲耶的出现,真的激起了她们的探索欲。 “咚咚咚” 木门敲响的声音,两人顿时警觉的回过头,这次又是谁? “兰小姐,我有一个礼物送给你。”【中岛敦】取出一个胀得鼓鼓的背包,递给他,“太宰先生们、江户川乱步、以及中原先生的贺礼。” 毛利兰茫然的翻了翻背包,一大堆莫名其妙的铁罐罐和几本标题怪异的书被装在里面。 “《吊男人的奇思妙想》、《如何成功的套牢一只狗》、《美食的一百种做法》、‘书’?” 比起中原先生明显正常的‘书’和手写信,前面三本厚厚的书显得就不太那么正经了。 毫无疑问,前面两本来自两个太宰治,后面一本出自江户川乱步。 “真是很应景的礼物啊。”园子翻了翻太宰治的礼物后,若有所思的点头,“我怎么没想到这些方法?果然只有男人最了解男人吗?” 毛利兰黑线,啪的夺过园子手上的书,牢牢抱住,想也知道太宰治不会写什么好东西! 毛利兰看了看欲言又止的【中岛敦】,“还有呢?” 【中岛敦】侧了侧身子,一个本该跟着水无怜奈的男子站了出来。 “虽然Mafia众多的场合,我们警察不适合出面,但谁叫我还是个勤勤恳恳打工的人呢?”安室透摆了摆手道,“贝尔摩德托我送个礼物给你。” 一副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画被交到了毛利兰手里,这让这两天对‘画’比较过敏的她顿时提起了整颗心。 毛利兰展开,脸刷的一下爆红,赶紧合拢,避开其他人探索的目光,咳了两声,“咳咳,还有其他事吗?” 闪闪躲躲的眼睛,不难想象上面不是什么能公开的画,成功引起在场人灼热的视线。 毛利兰脸烫得向发高烧一样,与外面逐渐染红的夕阳有了同样的颜色,凶巴巴的吼了句,“不该看的不要看!” 园子秒懂,“哦,带颜色的画。” “不要乱想!”毛利兰外强中干的道,“一副自画像而已!” 但安室透眉头却是一皱,“兰小姐,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贝尔摩德说,这幅被遗忘的画,差点要了她小命,是黑泽阵亲手所画。” 毛利兰脸一怔,拿起画细细看了看,铅笔描绘的素描,赤身裸体的人披着单薄的床单,将将遮住重要部位,睡颜安静而甜美。 “她不记得是怎么拿到手,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被放在小时候藏重要东西的地方,唯一记得的是,对那个家深深的恐惧和憎恶。” “家?” “她是乌丸莲耶的亲生女儿,一段被埋葬在黄昏别馆的过往。” 毛利兰紧了紧手里的画,看向脸色沉重的安室透,“琴酒吩咐了你什么事?还有你的雇主。” 安室透抱歉的道:“激怒本堂瑛祐,考验水无怜奈的决心。” “决心?” “杀了本堂瑛祐。” 毛利兰猛地看向远方,女子的哀嚎和少年的哭泣同时涌入脑海—— 【我的小瑛已经死了——!不是你!他已经死了——!死在CIA的实验计划里!】 【为什么?水无怜奈会杀自己珍视的弟弟!】 事情已成定局,在黑泽阵的谋划里,毛利兰已经来不及阻止。 “还有,兰小姐。”安室透脸色暗了暗,“朗姆带走了柯南,对不起……” 园子白了脸,“柯南?” 毛利兰咬着唇,“他就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没做?” 这个他指的谁不言而喻,没有黑泽阵的默许,柯南不会被黑衣组织最衷心的朗姆劫走。 “原谅我。”安室透没有回答她已有答案的困惑,倏地用手’枪指向园子,“她得跟我走,去异能特务科走一趟。” 平行世界【铃木园子】所做的一切,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控制,政府必须得通过园子找出事情发生的根源,预防还未发生的危险。 毛利兰怒道:“——不可能!” 安室透看着突然逼近的毛利兰,对竖在颈动脉的刀一点都不在乎,反而冷静道:“兰小姐,黑泽阵要毁了这座山,可是这里还有几个孩子。” 不敢去看毛利兰几欲崩溃的脸,“跟我离开,铃木小姐还有存活的机会。” 而留给毛利兰救孩子们的时间并不多,她没有选择,这是一条已经被规划好的路。 “黑泽阵!你在逼我!” 在毛利兰急速朝着深山前行时,林中深处的另一端,蓝波正抱着尤尼,带好奇心旺盛的少年侦探团在大山里探险。 比起跟一堆脑子转了几个弯的大人相处,他更喜欢与小孩子们来往,特别是眼下这个很眼熟的小孩。 “尤尼,你几岁了啊?” “四岁,爷爷说我四岁。” “爷爷?那个爷爷?你家在哪里?” “爸爸妈妈的父亲啊,叔叔你好笨,尤尼的家当然也是爸爸妈妈家。” “不是,我是说是东京哪个地方?或者不是东京?” “哥哥,爷爷说了,不能告诉疑似拐带小孩的怪蜀黎。” 顶着少年侦探团怀疑目光的蓝波,冷汗从额头上流了下来,他耳朵不聋,听得见这几个小孩子的窃窃私语。 步美他们无非都在探讨他是不是人贩子这个问题,没办法,从进林子开始,蓝波一直逮着尤尼问东问西。 蓝波看着尤尼天真的蓝色眼睛,顿了顿,又厚着脸皮继续问下去。 来一趟东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他一定要打探到彩虹之子的消息!他不信他蓝波还真比不上一群心思肮脏的大人。 蓝波道:“我怎么是怪蜀黎呢?你都叫我哥哥啊。” 尤尼眨了眨眼,“怪蜀黎不分哥哥姐姐,也不分叔叔阿姨的。” “……好吧。”蓝波哽了下,“可我是你妈妈的朋友,你看,今天不还来参加你妈妈的成人礼了吗?” 没想到,尤尼更是确信的点头,“不,爸爸说了,跟妈妈在一桌的才是她朋友,你们是看不惯爸爸妈妈幸福的坏人。” 蓝波:“……”黑泽阵! 看见他气鼓鼓的脸,尤尼试图安慰他,“哥哥别伤心,其实爸爸也不是这个意思。” 蓝波眼睛一亮,结果尤尼下一秒的话,彻底让他黑了脸。 尤尼歪了歪头,“爸爸没有朋友啊,爷爷说了,在爸爸眼睛里,除了妈妈,都是脏兮兮的老鼠。” 蓝波不敢置信的颤抖着问出声,“是那种在暗巷子里窜来窜去,翻垃圾吃,喝下水道水的臭老鼠?” 尤尼摇头,用最无辜的语气给出重磅一击,“不是啊,听说是吃烂肉的东西,身上裹满了虫子,给一块烂肉,就能馋得口水直流。” 步美睁大了眼睛,“有口味这么奇怪的老鼠?” 最近看了很多书的光彦给她解释,“老鼠也吃腐肉的,尤尼应该说的这个。” 元太立即捂着鼻子跳远,“好恶心!” 本来对这个英俊的帅哥哥抱有好感的步美顿住,下意识躲到光彦背后,随即意识到尤尼还在他手里,强自镇定的站出来。 步美道:“大哥哥,尤、尤尼不是故意的。” 蓝波捏了捏拳头,那你们不要一副他是变态的模样,畏畏缩缩的看着他啊! 蓝波扯了扯脸,努力做出个微笑,回到正题,“尤尼,你都说了除了妈妈,大家都是老鼠,你看,铃木园子、工藤新一、阿笠博士不也都是老鼠吗?” 尤尼顿了顿,“好、好像也是。” “他们是你妈妈的朋友对吧?” “嗯,是。” “你看,你妈妈的朋友=铃木园子他们,他们=老鼠,老鼠=我。”蓝波扭曲着脸,道,“也就意味着,我也是你妈妈的朋友对不对?” 尤尼被忽悠得眼睛转圈圈,“好、好像是这样。” 蓝波满意的笑了笑,“所以,你家在哪里呢?蓝波哥哥想去拜访拜访,送礼物给你们。” 礼物?尤尼眼睛亮了,“蓝波哥哥!尤尼只要宝贝!你要送给尤尼宝贝哦!” “好,哥哥有很多宝贝。”蓝波点头,一点也没骗小孩子的心虚,“全送给你。” 尤尼顿时欢喜的拍起了掌,“哥哥是大好人,我告诉你,尤尼家在——” 下一瞬,蓝波惊喜的脸僵住,因为一个苍老的嗓音突然叫出了声,“尤尼,贪心是坏孩子哦。” 尤尼的话立刻咽下,咕咚咕咚的咽了咽口水,挣扎着从蓝波怀里爬下,迈着小短腿跑向来人,“爷爷!” “若狭老师!” “老师!” “真的是老师!” 三个小跟班也惊讶的叫出了声,不过是针对另一人。 林中小道走出一男一女,在女人的搀扶下,老人蹲下来,迎接尤尼惊喜的拥抱,把她抱住,点了点小女孩的鼻尖,“尤尼耍小心机呢。” 尤尼吃痛的捂着红鼻子,撒娇道:“爷爷~尤尼真的很想要宝贝嘛~谁让你和爸爸都不给尤尼~” 而若狭留美则笑着打了个招呼,“同学们好。” 蓝波冷下脸,“乌丸莲耶。” 乌丸莲耶把拐杖交给若狭留美,抱住在怀里乱蹭的小女孩,看向他, “彭格列查到的很多啊。” 蓝波拦住想要扑倒若狭留美那里的小孩子们,对上他们笑吟吟的脸,皱紧了眉,“你们来干什么?” 乌丸莲耶亲了亲小女孩乖巧的脸蛋,笑道,“来接我孙女回家,最近孩子心野了,跟他爸爸一个样,连家也不回,作为孤寡老人真的很伤心啊。” “啊?尤尼要走了吗?才认识的朋友啊……”步美有些失落的道。 光彦安慰道,“但是老爷爷看起来真的很孤单,尤尼是该回家陪陪爷爷了。” “不过,黑泽叔叔也太过分了,连自己家都不回。”元太不满的道,“我要告诉小兰姐姐!” 蓝波暗道,没用,你小兰姐姐搞不好会鼓励这种行为。 吐槽归吐槽,蓝波心神却一点也不敢放松,一脸戒备的看着对面温馨的爷孙相逢场面。 “爷爷,你身上有好香的味道。”尤尼甜甜的笑了,在他怀里动得更频繁了,“给尤尼好不好好不好,尤尼好想要这个~” 乌丸莲耶笑着从掏出一个玻璃罐,交给旁边的下属拿好,握住尤尼乱动的小手,“尤尼,这是爷爷的奖品,不能给你哦。” 尤尼嘟起了嘴,赌气道,“哼,爷爷坏,跟爸爸一样的坏。” 若狭留美乖乖的抱住罐子,在尤尼极度眼馋的目光下颤了颤身子,负责的充当起一个置物架。 乌丸莲耶瞟了瞟身后,转向紧紧握住拳头的蓝波笑了,“少年人,我不打扰你了。” 蓝波深吸了口气,咽下满嘴的血,皮笑肉不笑的挤出一句话,“不、送。” 那个东西,他怎么敢怎么敢怎么敢怎么敢——! 忍住,蓝波,不要忘了十代目的话!你是个大人了,要学会忍耐!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你! “哥哥……你怎么哭了?”步美看着他满脸的泪水,以为跟他们一样不舍尤尼的离开,忙上前道,“乖啊,尤尼只是暂时回家,她会回来的。” 元太也跟着道:“对对对,尤尼会回来的。” 步美手忙脚乱的擦着他的眼泪,“你要是想她了,叫黑泽叔叔带回来见你,对,过会儿我们马上去找他,他会答应的。” “笨,要叫小兰姐姐,黑泽叔叔我总感觉不好说话。”光彦紧张的道,显然被蓝波的表情惊到了。 “哇——”三个小孩子的安慰下,显得早熟的少年像个婴孩一样,再也忍不住的大哭了起来,“蓝波、蓝波是个大人,不会哭!” 元太:“哥哥,你真的在哭。” 光彦立马捂住元太的嘴,“对,哥哥你没哭,元太眼睛被脂肪堵住了,看不清。” 步美狠狠敲了敲元太的头,转头继续给哭泣的人擦脸,瞪着红红的眼睛道,“哥哥,我们马上回去。” 女孩子的心思比较敏感,步美能感觉到,一股难言的哀痛从眼前的少年身上传来,令她的心也跟着不断紧缩。 “蓝波不会哭。”蓝波哭着哭着,笑了起来,又哭又笑的脸看起来很滑稽,却使得尚且稚嫩的三个孩子莫名的难过。 蓝波哽咽的道:“可是、可是、十代目……” 戴在颈上的项链下垂,紧贴皮肤的戒指像火一样滚烫着,似是要在皮肤上烙印出一个火烧的痕迹。 “蓝波不会哭,但真的很疼……” 那只眼睛,他记忆里见过,那样温柔的神色怎么会带上不该属于她的痛苦…… 那里的血液,因着死气之炎的燃烧而流淌旋转着,其中与他相同属性的死气之炎在共鸣,那是彩虹之子的血,众多的彩虹之子的血,成为了保存活性的燃料。 …… 抽泣声不断下,小孩子们也被传染得哭了,等孩子们的哭声渐远时,一道阴影站到了少年面前,叹了口气,遮住他红肿的眼睛。 毛利兰道:“蓝波,纲吉君吩咐了你什么?跟着爬上了山,单独来见我。” 幸亏这几人到的不远,送孩子们回去后花不了多长时间,这才赶紧折回看向这个泪流满面的少年。 蓝波抬头,吸了吸鼻子,诚恳的眼里充满歉意,“对不起,兰小姐。” 毛利兰震住,不是为蓝波意义不明的话,而是少年人不知从哪掏出一个炮筒,硝烟味浓重的火箭炮指着她。 “十年火箭炮在没有了原来的功能后,它成为了一个杀伤力巨大的武器。” 沢田纲吉冷酷的声音在少年心中响起。 【杀了毛利兰,蓝波。】 蓝波道:“再见,毛利兰。” …… 夕阳渐沉,乌丸莲耶走到山脚下时,黑泽阵正徐徐的吐着烟雾,指尖橘色的光芒与阳光相衬,明明灭灭的燃烧着。 “真美啊,是不是?”乌丸莲耶望着这漫天的向日葵,眼神里闪着痴迷,“追逐着光,却忽略了这光总是不停在与黑夜重逢。” 黑泽阵撵了撵脚下的烟蒂,“别逼我把你的眼睛挖下来。” 乌丸莲耶转向他,嗤了一声,随手把拐杖扔在身后,带着畏畏缩缩的下属离开铃木大宅。 “黑泽阵,你在计划着什么呢?”乌丸莲耶远远的声音传来,“成人祭是在祭奠谁?” “你愿意留下来,也可以祭奠下你。”黑泽阵仰头看了看这高耸入云的山,声音下沉,“一起向在这深野里的往昔告别。” “呵呵,不了,老头子我惜命,活下来可真不容易。” 黑泽阵转身,将闪烁着火光的烟蒂扔进飘满汽油味的草丛,霎时,地动山摇的爆炸声此起彼伏,绿玉盎然的高山在短短十分钟崩塌殆尽。 巨大的冲击力下,他压了压帽檐,黑色大衣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深色的幽瞳对上黑崎一护崩溃的脸。 黑崎一护捂着作呕的胃,“被遗忘的还有我们……” “黑崎一护,很好笑吧,支付拯救的代价,往往是最重要的事物。” 此时,在空无一人的神社客厅,写着‘乌丸莲耶’四个字的纸张骤然燃烧出火花,与漫天的雪花和硝烟应和。 毛利兰静静地躺在草地上,空洞的眼里映出了鲜红如血的明月,如熊熊烈火般燃烧着。 【成人礼结束,成人祭到来,女孩,这场仪式,是我送给你的祭奠。】 【——祭奠我们的‘深野往昔’。】 第113章 成人礼(完):利用爱 “下面插播一则紧急新闻:铃木集团祖地发生火山喷发, 屹立一百一十二年的铃木神社顷刻间崩塌。 据悉,火山爆发时,铃木集团继承人铃木园子, 及其好友名侦探毛利小五郎的女儿毛利兰, 正于神社内举行参拜仪式…… 成人礼两位主角至此失去联系, 据现场人员爆料, 二人父母因担心女儿, 执意前往高地, 也在搜救过程中失去踪迹……现相关搜救行动由已退休的铃木次吉郎主导……” 黑泽阵关上电视, 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灯红酒绿的城市在五幢大楼的拱卫下, 掩映了黑夜里正在进行的无数罪恶。 “欢迎,中原先生。”黑泽阵转身坐到摇椅上, 正对着眼前脸色漆黑的人, “没想到我回横滨迎来的第一位客人, 居然是你。” “黑泽阵, 你究竟想做什么?”中原中也冷冷的看着他, “你把所有人都利用了个彻底。” 黑泽阵抬眼,墨绿色的瞳孔平静无波,“你说我想做什么呢?” 他摊开眼前的文件,慢悠悠的折成个纸飞机, 随手抛向窗外,“我不是在满足你们每一个人的期望吗?” “港口Mafia、彭格列、异能特务科、武装侦探社、复仇者监狱、甚至是黑衣组织。” 黑泽阵低沉的嗓音带着讥诮,回响在空旷的干部办公室, “你们的索求, 我可都没落下。” 中原中也不耐烦跟他拐弯抹角,“是, 寻求和平的维持住了彼此的平衡,物色实验标本的得到了最完美的实验体,谋求利益的你给了谈判的最佳筹码,要复仇或是救人的你也给了方向,但是——” 他话题一转,“黑泽阵,你让兰输得一无所有。” 铃木园子被送到异能特务科作为危险人物看押,他的男友京极真求助无门下去了武侦打探消息。 柯南被交给了黑衣组织,成功解除变小诅咒的【工藤新一】成为港口Mafia的交易品。 就连毛利兰的父母也没放过,毛利小五郎被引导向了当前最危险的监狱寻找女儿,妃英理在这个世界上最想找到毛利兰的人——川平大叔的手里。 川平是什么样的人,里世界的高层谁不清楚?他眼里只有七的三次方,正在无所不用其极的寻找着彩虹之子和玛雷指环。 其中,毛利兰就是最重要的线索,因此,妃英理成了威胁毛利父女的最好工具。 黑泽阵雷厉风行的出手,几乎折断了毛利兰所有羽翼。 “我看不懂你。”中原中也道,“你把她在乎的每一个人都推往了看似安全,却也是最命悬一线的位置。” 黑泽阵从大衣口袋里掏出烟,点上,慢腾腾的吐着烟雾,突然提起个马不相关的事,“异能特务科掩盖爆炸的手段其实很低端,但外界都信了。” 中原中也愣了愣,“铃木神社的爆炸?” “因为权威。”黑泽阵抖了抖手上的烟灰,“人们信任着官方的报道,所以不会追究现场为什么至今不让外人进入,不会去探索火山爆发这个荒唐的借口。” 黑泽阵看着窗外的月亮,笑了,“更是因为他们宁愿相信这是一次自然的意外,而不是恐怖袭击。” “爽快点。”中原中也皱眉,“别学太宰治那套,太令人厌恶。” 黑泽阵啪嗒啪嗒的玩着打火机,橘红色的火光倒映在墨绿色的深瞳里,“所有人都在粉饰太平。” 彭格列不敢去想彩虹之子遭遇了什么,异能特务科以为将危险扼杀的萌芽中就能万事大吉,复仇者监狱想对川平下手却苦于实力压制…… 而毛利兰? 黑泽阵翘了翘嘴角,“我讨厌遮遮掩掩这一套。” 这是他与那些自诩善良正义之人的本质差别,既然处在险境,摊开来看不是更好? 守护与被守护? 呵呵,成年人的世界只配有挣扎。 “强势地撕开血淋淋的事实吗?”中原中也顿了顿,“我以为你会在乎她的感受。” 毛利兰所求,不过是亲朋好友的安然无恙,现在,她选择的人却与她背道而驰。 “是啊,我太在乎她的感受了。”黑泽阵冷硬的脸一狠,笑容温柔得好似狰狞,“简直恨不得她感受越深越好。” 中原中也:“……你真的爱她吗?” 他看不明白,嘴上说着在乎,脸上就跟喂了一坨屎一样,咬牙切齿的愤恨着。 黑泽阵淡淡的瞟了他一眼,用喝白开水一样的语气随意道,“爱啊。” 中原中也被他浑不在意的态度哽了一下,“她也因此信任你,信任你会成为她的后盾。” 没有毛利兰放心的交付后背,黑泽阵也不会轻而易举的拿下那些她想要保护的人。 黑泽阵起身,拉上窗帘,没有点灯的室内顿时漆黑一片,看不清的高大背影下,意味不明的嗓音传出,“因为爱,所以利用爱。” 结束这一句话后,室内陷入冷寂,很长的无言氛围里,中原中也终于道:“很符合你这种人的观点。” 中原中也抬头,仿佛浓重的黑暗没带给他丝毫影响,依旧目不斜视的看着他,“最后一个问题,兰现在在哪里?” 黑泽阵没有直接回答:“她会回来。” “好,那我祝你真正的目的能达成……”中原中也没有再问,转身大步走出了这黑沉沉的房间。 “——你这位‘深野往昔’的拥有者。” 唯一的客人离去后,房间陷入死寂,良久,黑泽阵才道,“直觉系果真麻烦。” 中原中也是一个,沢田纲吉是一个,前者不用关注,后者现在得多花点心思解决,他知道得太多。 黑泽阵翘着腿,漫不经心的看着手中的文件,即使室内没有一丝光线,好似也一点没阻隔他看清纸张上的字眼。 黑泽阵啪的一声关上文件夹,眉头一蹙,“我说,能不能收敛一下你‘火热’的视线?黑崎一护。” 办公室内,沙发上的一团阴影动了动,“我只是在等,等她的现身。” 聚精会神的目光直指黑泽阵办公桌上的手机,好像那不是一个普通的机械用品,而是需要全力以赴的敌人。 黑泽阵刚想嘲讽两句,手机屏幕骤然一亮,“来得真快。” 在黑崎一护变得急促的呼吸下,黑泽阵慢悠悠的接起电话,“好久不见。” 电话那端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女子温柔的声音才缓缓响起,“黑泽阵,除了兰,你还在逼我出现。” “有吗?”黑泽阵嘴角讽刺的扬起,“作为一个组织的精英,为组织分忧解难不应该是义不容辞?” 没管另一边人的沉默,黑泽阵不疾不徐的道:“你可是当前所有人都在找的宝贝,我当然也不脱俗。” “真的是没有谁比你更会藏了,甚至不惜花费巨大代价抹消你们的存在。”黑泽阵眼神一冷,“我最痛恨有人动我的记忆,她也不例外。” 手机那边的人这才开口,“《月光》你是从哪里来的?她不可能会写这种指明我身份的曲谱,风险太大。” 黑泽阵转动着打火机,凉凉一笑,“还以为你更关心那个宝物呢?毕竟都不惜主动陪同前往危险地了。” 那人突然叫道,“黑泽阵!果然是你把眼睛的消息递给了乌丸莲耶?” 她的声音无法克制的带上了怒意,“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会让所有人的付出功亏一篑!” “你们的付出可不包括我。”黑泽阵嘲笑道,“还是说你认为我有这种仁慈心,去帮你们救人?” 手机里的声音哑了声,过了一会儿才道,“但是,兰不希望你——” “闭嘴。”黑泽阵啪的一下把打火机砸向墙,摩擦出的火花在黑暗中清晰可见,“既然敢骗我,你们就得付出代价。” 黑泽阵压抑不住的愤怒喷薄而出,“你知道吗?本堂瑛祐居然认为我最喜欢那首曲子,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 那人似乎屏住了呼吸,不敢再轻易发言。 “不,每听一次《月光》,我内心的杀意就止不住的沸腾。”黑泽阵笑了,语调突然变得轻柔无比,“我问过自己很多遍,为什么这个曲子如此特别?如此的令人……愤怒。” “就跟‘尤尼’他们一样,每次她贴上来,内里的恶心就开始翻腾。”黑泽阵道,“我就知道,这是自己对自己的提醒,提醒我要关注某些人,某些事。” “你出现了,以着优秀的格斗术和精湛的推理能力,得到了乌丸莲耶的信任。” 黑泽阵笑了,“若狭留美,多么有内涵的名字?青春永驻的美丽,辉月姬的‘月光’,所以,我就知道,那个人是你。” “你那是推理能力?”黑泽阵嘲弄道,“不,是预言,你见证过去与未来,始终服从世界的指引。” 他以着温柔的语调说着令人胆寒的话,“尤尼,你很好,好得我都舍不得帮你把另一只眼睛也给一起挖了。” 若狭留美,不,尤尼道:“所以你把《月光》交给了异能特务科?你有什么目的?是谁写的曲谱?不可能骗过兰的眼睛。” 黑泽阵不屑的笑了,“是,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始终是自己,但是呢,还是有能骗过自己的方法。” 尤尼道:“什么?” 黑泽阵道:“本堂瑛祐可是把《月光》当着两个人的面拿出来的。” 尤尼一震,“你跟她还玩了这一手?” “我给了她选择的机会。”黑泽阵嘴角的笑意变得冰冷,“果不其然,她没有给另一个人看一眼的想法。” 【铃木园子】代笔的《月光》,在本人面前一戳就破,可惜…… 黑泽阵嗤笑道,“她的选择没变,那我就把她在乎的所有人彻底拉入这场局,你说,这不应该更好玩吗?” “始终如一的自我奉献,那我就不介意给她上一课,爱这种东西,利用起来总能爆发意想不到的效果。” 维系在亲朋好友之间的爱,付出可是相对的。 “你疯了——!黑泽阵,再怎么样,事情已成定局!” 黑泽阵笑了,“尤尼,我奉劝你一句,接下来,你会很忙,忙得没空拿我的行踪,换取乌丸莲耶实验室的情报。” 尤尼道:“你干了什么?” “一报还一报。”黑泽阵的笑声就像从深渊传来,“你们惹的债可不是一般多。” “时间闭环已成,规则的束缚不再。” …… 意大利,彭格列的特制监狱。 沢田纲吉看着突然大笑的白兰,道,“你想起来了?” “你真是幸运,时间对你造不成影响。”白兰嘴角上扬,吐出的嗓音带着说不出的恶意,“但对我就不太友好。” 白兰道:“有种满腔热血被辜负的感觉。” 沢田纲吉:“……” “放我出去,我告诉你黑泽阵炸毁整座山的原因。”白兰眯了眯眼,“真的是,满世界的疯子。” 沢田纲吉扬了扬手,手下应声上去,咔哒一声,门锁被解开。 白兰一晃,飘向半空中,转头笑嘻嘻的看着他,“纲吉君,你在雏森桃的记忆里看到,毛利兰性命垂危,会有朽木露琪亚的力量显现,就想借助那股力量来激活十年火箭炮?” 沢田纲吉皱了皱眉,的确,十年前有彩虹之子,也有没被封印的玛雷指环,能帮助她前往平行世界,但是…… 他悠然飘远,“可是呢,谁说是十年?谁说唯一的办法只有彩虹之子和玛雷指环能穿行到另一个世界?” 沢田纲吉眉头夹紧,“……尸魂界?” “不愧是纲吉君。” 白兰挑眉,“它有两个地方非常特别,效果可是跟我们差不多哦~” 露琪亚留下来保护毛利兰的力量,会企图将她送往认知中的安全地——尸魂界,但其中必然要穿过断界,一个时间极其混乱的地方。 从未来带过去的‘书’,会帮助定位目标时代和地点。 “爆炸的力量太强,优先于十年火箭炮产生效果。” 白兰摸了摸下巴,“不再是十年,而是百年,那个黑衣组织最鼎盛的时期,乌丸莲耶心中最美的香格里拉时代。” 所以,黑泽阵将爆炸放大了十倍,迫使死神以十倍的力量将毛利兰送到了资本最为猖獗,人命最不值钱的年代。 …… 异能特务科,审讯室。 园子看着递到眼前的乐谱,眼睛惊讶的大睁,“这是我仿造的乐谱,兰的字迹我练过。” 以前,她一时兴起,有过帮兰写情书给工藤的想法,练到后面时,又觉得比较吃亏,索性不了了之。 “那这是【铃木园子】写的,不是毛利兰以为的自己。”安室透蹙眉,“【她】为什么要骗她的好朋友?” 园子黯然道:“我不知道,毕竟我们经历不同。” 安室透定定的看着她,“还有其他吗?” 园子看着看着,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她】的确是利用笔迹的些微深重,传达了一点消息。” 安室透不解,“你什么表情?看我干什么?” 园子定定的看着他,“先告诉我兰的情况。” “爆炸失踪。”没等园子变脸,安室透接着道,“但可靠消息称,她现在在一个最安全的地方,人迹罕至。” 园子表情一松,随即晒笑了一声,“跟我关系不大,倒是上面写着一段给你的信息。” 安室透愣住:“给我?” “敬最尽责的安室透先生: 若狭留美,曾用名浅香,原名尤尼,真正的大空彩虹之子,她手上握着朗姆真实身份的线索。 干掉他,减轻你的工作,吹响打工人崛起的号角吧。 ——【铃木园子】上” 安室透:“……” 很好,他隔着防护门窗,都能感受到审讯室外面坂口安吾火辣辣的视线。 在众人注意力都在安室透身上时,园子不经意的偏了偏头。 她扁着嘴,打破谜一样安静的氛围,“很晚了,能不能让本小姐先休息,这个破烂地方,连个像样的床都没有!” 坂口安吾推开门,走了进来,“抱歉,铃木小姐,接下来你有很长一段时间要住在这里。” 园子怒道:“不会是想非法拘禁吧?” “不,只是想请您做客一段时间,放心,您的要求我们都可以满足。”坂口安吾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有什么需要帮忙置办的吗?” “你随意。”园子气愤的坐下,“反正都是限制人身自由。” …… “这就是你选择加入港口Mafia的原因?”黑崎一护突然道,“四样珍宝,分属三个地方和你。” 东京、横滨、意大利,和黑泽阵。 东京的眼睛被当做诱饵,送到了乌丸莲耶手里,就只剩下了横滨和意大利的还没有被发现。 黑泽阵道:“平衡只有被打破才有意思。” 他将手里的资料撕得粉碎,“每个人都已经站在了最适合自己的位置,来不约而同的演变出同一个结果。” 黑崎一护皱眉,“我记得以前你是不想杀乌丸莲耶的?” “那只是以前。”黑泽阵漫不经心的道,“实验品与幕后玩家间从来没有感恩这一说。” “你们之间的关系真复杂。”黑崎一护一直看不懂 ,“养子比亲生女儿知道得都多,更受重视。看起来,你们的关系就像对调了一样。” 黑泽阵可是不止一次当众甩脸,也不止一两次的施加给贝尔摩德难以忍受的痛苦。 乌丸莲耶却一点没有反应,似乎除了贝尔摩德的命,其余的他一点都不关心。 “你最好一直不懂。”黑泽阵淡淡的斜了他一眼,“懂的人下场都不是太好。” 黑崎一护顿了顿,“……好,你要怎么对付乌丸莲耶我不管,蓝染归我,我需要他的力量去救冬狮郎。” 在这件事上,他学得最多的就是不要奢求太多,过去已定,现在能决定的,只有前路未定的未来。 尸魂界,始终是他们的故乡。露琪亚做了开端,那他就来做个了断,完成她的嘱托。 “哦。”黑泽阵无所谓的应了声,目光越过那张坚定的脸,看向外面五彩斑斓的城市,眸色深深。 “毛利兰再也没有选择,只能回来,为这段往昔之歌划上句点。” 第114章 深野往昔:群鸦啼鸣(始) 露琪亚一直重复的做着同一个梦, 梦里天空龟裂,窸窸窣窣的粉末覆满整个尸魂界,草木枯黄, 河水冻结, 世界陷入一片死寂。 她在大街小巷串走, 见不到一个人影, 偌大的尸魂界, 似乎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看到这里, 露琪亚突然福如心至的明白了一件事, 尸魂界已经毁了,毁于灵魂的匮乏。 “露琪亚, 你近来有些浮躁。”朽木白哉端坐在榻榻米上,放下练字的毛笔, 看向她, “伤还没好?” 平淡的语调带着朽木白哉特有的关心, 露琪亚心中泛过一丝暖意, “大哥, 我的伤已经好了。” 朽木白哉道:“可是十三番队杂事太多?” 露琪亚摇摇头,“同伴们都很体贴我新上任,主动帮我处理了不少文件。” 朽木白哉皱眉,“那你为何愁眉不展?” 露琪亚一怔, 旋即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的反常果然瞒不过朝夕相处的兄长。 踌躇半晌,露琪亚便将这些日子的梦中所见全部告诉了他, “……大哥, 是不是梦境预示着什么?我总有很不好的预感。” 朽木白哉偏头看向露琪亚,清冷无波的眼神逼得她下意识的垂下头, “露琪亚,梦境是人心里的反射。” 露琪亚不敢看他,朽木白哉敲了敲木桌,富有韵律的声音一下下地敲打在她心上。 他道:“是什么令你关心起了尸魂界的存亡?与你近年频繁来往现世,调查新生儿出生率有关?” 在露琪亚感到几乎要窒息的时候,朽木白哉微微一叹,“露琪亚,有多大能力做多大事,尸魂界不是一个人的尸魂界。” 话毕,和室内陷入很长的沉默,朽木白哉没有再说话,但露琪亚知道,兄长在等她回答。 “大哥。”露琪亚的声音暗哑着,“露琪亚知错了。” 露琪亚微微躬身,拉上了和室的房门,“大哥,十三番队还有任务在身,晚上见。” 走出家门,露琪亚抬头,看着天空中飘荡着的飞雪,在逐渐加重的低温下,尸魂界被盖上了厚厚的冰霜。 露琪亚秀气的眉头一蹙,“我是冰雪系的死神,能不受影响,但今年又有多少亡魂死于严冬的酷寒?” 通过与兄长的谈话,露琪亚知道,不止她一个人发现尸魂界在遭遇多次战争后,普通亡灵数量的锐减终究带来了无法避免的影响。 尸魂界与现世和虚圈,各自生命的死亡带给彼此另一个新生,就好像一个转动的巨大滚轮,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但是,加快了的运转节奏,倘若有一方跟不上,这个滚轮就面临着脱轨的险境,将维持数千年甚至数万年的平衡一朝崩塌。 现世出生的新生命,跟不上尸魂界锐减的灵魂数量,而对生的执念又将灵魂死后产生的多余因子悉数送往虚圈…… “尸魂界越来越空荡荡,失去理智的虚在增多,死神又不得不除去吞噬生灵的虚,灵魂终将会空缺,现世也难有新生。” 露琪亚看不到这个世界的未来。 这是一个恶性循序。 走在护廷十三队的路上,露琪亚心中的沉重一点没减少,总队长他们的应对措施会是什么? “朽木队长,早!”突然的惊喜声打断了露琪亚的思考。 “花太郎,早。”露琪亚笑了笑,“还是跟以前一样叫我露琪亚吧,不然,我总感觉是大哥站在我背后。” 山田花太郎脸颊微微一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露琪亚小姐。” 没有纠正这人改不了的敬称,露琪亚看着微亮的天色,纳罕道,“这么早就上班?” 山田花太郎点头,脸上腼腆的笑容顿时一散,有些愁苦的道:“执行任务的死神,遇到了不少大虚,受了一些伤,医疗队的人都在救治。” 意思是还没下班? 露琪亚脸色不由自主的下沉,看得山田花太郎赶紧安慰她,“露琪亚小姐放心,大家都没事!修养一段时间都又能活蹦乱跳的!” “花太郎,谢谢。”露琪亚对着手忙脚乱的他笑了笑,“看着大家都这么努力工作,看来我也不能落后啊。” 山田花太郎忙摆手,“哪里哪里,露琪亚小姐才是,与现世对接的工作全是十三番队进行,您都忙得瘦了一大圈,说道这里,露琪亚小姐,您真得好好保重身体,现在您可不能再倒下……” 赶紧告别山田花太郎长段唠叨中的关心,露琪亚踩着略显迷乱的步伐来到一个改变她一生的地方——忏罪宫。 到门口时,发现一位高个子的白发死神抱着胸靠在宫墙上,经过战争的洗礼,少年人的面貌不再稚嫩。 露琪亚怔了怔,“日番谷队长?” “露琪亚,你最近进出忏罪宫太过频繁。”日番谷冬狮郎看着她苍白的脸,皱紧了眉。 露琪亚紧了紧手中的斩魄刀,她知道自己异常的行为瞒不过同为队长的大家,尤其是这个对忏罪宫的警惕心居高不下的男人。 一切只因为,里面关押着一位尸魂界忌惮非常的人——蓝染忽右介。 日番谷冬狮郎道:“你的力量增长得太快。” 露琪亚笑道:“因为尸魂界日趋紧张的氛围,我不想成为拖后腿的那个。” 日番谷冬狮郎暗暗跟踪过她,调查过自己在现世的行踪,但都被她与往常一样的见朋友、与虚交战、给死魂举行送葬仪式给混了过去。 “至于进出忏罪宫?”露琪亚越过他道,“冬狮郎,我是在忏悔,对于我们即将做的事。” 日番谷冬狮郎一顿,“你收到消息了?”想了想,了然的道,“也对,护廷十三队成员间的小道消息不少。” “这样好吗?”露琪亚有些迷茫,“引导尸魂界过剩的灵子,集中在一个虚身上,再把虚流放进地狱?” “露琪亚,灵王现在只是友哈巴赫制成的人彘,没办法自我思考,解决当下的困境只能集众位队长的力量,劈开地狱的大门。” 日番谷冬狮郎道,“地狱全是身犯重罪的咎人,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牺牲一些重犯,拯救尸魂界。多余的灵子会在与这些强大罪犯的磋磨中,渐渐消弭。 “可是,我们也将犯下重罪。”露琪亚咬着唇道。 她抬头,明月照不进这封闭的居所,“咎人们承受地狱的酷刑,就是为了赎完罪行,成为地狱的看门人,再经过长久岁月的镇压罪人来获得新生。” “冬狮郎,我们是在牺牲他人苦苦寻求的希望,来保全自己。” 而且,地狱一旦因此被毁,又将产生什么样的恶果?那里可是汇聚了世间所有的可怕恶念…… “没有选择。”日番谷冬狮郎背对着她,敛眉道,“为了维持稳定,我们必须进行取舍。” 这是一次赌博,他们都在赌独立于现世、尸魂界和虚圈外的地狱,赌它的坚固程度。 露琪亚走入忏罪宫,幽长的语调带着沉重,“负重前行吗……” 日子一天天过去,距离仪式举行的一天也在接近,露琪亚如往常一样,在忏罪宫里寻找着内心的平静。 在露琪亚祷告时,无底深渊的一个声音陡然在心底响起,“朽木露琪亚,你想有两全其美的方法 。” “蓝染——!”露琪亚骇得惊声坐起,拿出斩魄刀,迅速朝着四周望去,“你什么时候出来了?” “不哦,我仍旧被关押在你们的监狱。”蓝染忽右介笑着道,“这只是由于我们共同的联系,所以我能感受到你。” 霎时间,纷乱的思绪飞过脑海,露琪亚哑声道,“……崩玉?” 他们身体里都有过崩玉的存在,一个被另一个取走,另一个的崩玉被封印。 “想救尸魂界?也想地狱和现世都不受影响?”蓝染重新提起话题,“作为对黑崎一护这个实力相当人的认可,我可以给你另外一个选择。” “你会有好意?”露琪亚信不过他。 “我只是提出思路,做不做,全看你们的决定。”蓝染忽右介的声音带着玩味,“看黑崎一护愿不愿意牺牲自己,拯救所有人。” 露琪亚垂眸,“你想报复他?” “不,我只是想看救世主的诞生。”蓝染不无恶意的道,“为了拯救虚伪的世界,取代友哈巴赫,成为新的神。” 恍若听不见露琪亚停滞的呼吸声,蓝染笑道,“只有作为此方基石的神,它的意志会为你们开辟新的道路,破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一个有着强大力量的世界,有着能解决你们创造的强大生物的人,一个完美的处理方案。” “……我不信你这么好心。” “朽木露琪亚小姐,是选择救你的世界,还是选择牺牲黑崎一护这个挚友,救所有人呢?不错,这正是我的报复。” …… 举行仪式这一套终于到来,娇小的个子站在一圈死神中,过分苍白的脸被误认为是太过难以接受即将发生的事。 地狱之门开启,新的恐怖生物诞生,露琪亚趁着众人黯然的间隙,突然冲进了地狱。 “露琪亚,回来!” “露琪亚!” “朽木队长!” …… “对不起,各位,我会回来!”露琪亚看着关上的大门,看向面前的庞然大物,嘶吼着的熊熊烈火,足以吞噬周遭的一切。 “一护有成为神的资质,无非是集虚、死神、灭却师三方血脉。”露琪亚缓缓道,“既然这样,我也可以办到!” 闪烁着坚毅光芒的紫眸,灼灼的看着这覆盖天空的游龙,“跟我一起离开!” 一道缝隙被打开,巨龙落下,骤然地,思绪强行被另一个人代替,“——蓝染!” “半成品?”娇小的身影一闪,陡然幻化成一个和服的儒雅男子,扶着镜框笑了笑,“你真是令我惊讶,敢对自己动这种手脚,吸收了虚和灭却师的力量……” 他看着下方被巨龙踩踏的大地,嘲讽的笑了,“ 屠龙的英雄也得有个反应时间,你看,这哀鸿遍野是谁造成?” 崩玉是种联系,它的痕迹无法抹去,遵循蓝染的意志,成为了这两人的媒介。 困在意识深处的露琪亚,看着下方四散奔逃的人们,全身血液都好像在逆流,“我明明选的是一个即将崩毁的世界!” “蓝染,你做了什么——!” “你说,是什么欺骗了你的眼睛?”蓝染忽右介翘了翘嘴角,“我蓝染忽右介从不甘于臣服。” “镜花水月?”露琪亚拼命摇头,“不不不,我加入十三番队后一直没机会见你使用斩魄刀!……” 纵使再如何回想,也想不起自己哪一次中了招,再怎样否认,露琪亚心底也清楚,她跟蓝染的实力有着天壤之别。 在蓝染没有反叛时,他们有过太多次见面的机会,即使他使用了斩魄刀,露琪亚也可能没有察觉…… “为什么?……错了……”尽管露琪亚闭上眼睛,刚刚看到的景象已经烙进眼底,。 崩塌的建筑、残肢断臂的人们、数不清的哀嚎和尖叫皆数刺进了眼睛,震痛了耳膜…红色,满目的红色…… 美丽宏伟的横滨,因她的自私毁于一旦。 …… “恭喜你拯救了世界,代价是,另一个世界的罪孽皆由你背负。” 蓝染笑容满面的朝前方踏出一步,“朽木露琪亚,世间从没有完美。” 这是露琪亚与蓝染的第一次正面交锋,惨败。 当露琪亚从噩梦中醒来时,才惊觉现世发生了改变,七的三次方出现,死神们理所当然的接受这是现世特殊力量的管理方式。 为防止死神过度干预现世,现世生出的制约手段。这个不存在于她记忆中的手段。 蓝染利用他得到的新力量带来了一个特殊的世界。 “露琪亚小姐,你不回家休息休息吗?”山田花太郎路过十三番队时,看着深夜依旧亮灯的房间讶然。 露琪亚关上现世的‘科普’,“花太郎,你听说过世界融合吗?” 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那双温柔坚毅的紫眸不知什么时候再也没有了光泽,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 山田花太郎下意识的认真对待起这个听起来荒唐的问题,“露琪亚小姐,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 看了看她手指快掐进肉里的行为,山田花太郎赶忙比划道,“如果是两个人,我还明白些,您看女死神八卦周刊上不是说,只要彼此愿意,喜欢的人可以冲破……” 露琪亚突然喃喃道:“愿意?” 她猛地起身,冲出十三番队,“花太郎,帮我请个长假,有点私事要去现世处理。” 露琪亚明白了,蓝染必然认识另一个世界的人,那个人一定也跟构成世界的基石相关,能左右世界的意志。 他们有什么目的?蓝染是怎样认识的他人,明明本人一直被关在无底深渊! “露琪亚小姐……”山田花太郎呐呐的伸出手,来不及问话,人已经瞬步走远。 …… 时间过了许久,久到露琪亚怀疑起自己记忆的真实性,对七的三次方的调查,一如资料记载。 但当一次旅行回到尸魂界,遇到一个少年时,露琪亚长久拼命让自己遗忘的那段过去顿时翻腾不休。 满头银发的少年一身白衬衫,西装裤,带着微笑看向她,“朽木露琪亚,久闻大名。” 京乐总队长在队长会议上介绍道,“这是五番队新任队长,黑泽阵,毕业于真央灵术学院,是一个优秀的死神。” 与其他队长略显惊讶或是淡漠的表情不同,露琪亚脸色刷的一下全白,白色羽织下的手交相握得死紧,“你好,欢迎你加入护廷十三队。” 那一刻,露琪亚便知道,他是她的果报。 宛若天使的秀气面孔,微微翘起的嘴角带着数不尽的恶意,粘稠得仿若地狱流淌不休的血水。 擦肩而过的瞬间,少年淡漠的嗓音带着说不出的杀意,“未来的我,想让我替他说一句,嗯也不对?他也是帮人带话。” “有人想告诉你们,在这深野被唤醒的往昔中,无人幸免。” 自此,横滨出现,规则加身,死神再也无法干涉现世生灵,斩杀干涉活人理智的虚成为唯一职责。 ———— “袖白雪,你让我看到这段记忆是为什么?”毛利兰将视线从少年黑泽阵身上挪开,“我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 女子的声音仿佛落满枝头的雪花,清冷柔软,“不需要改变,请按你的意志,走下去。” “这段往昔里,有着三个果报。我只知道主人的这一个。” 第115章 深野往昔:群鸦啼鸣(一) “这件事跟黑泽阵没关系, 我就不叫毛利兰!” “爆炸爆炸,这么喜欢玩爆炸,干脆你把自己炸了不是更好!” “黑泽阵, 园子在异能特务科出了事, 我跟你没完!” “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为什么一个人影都没有啊啊啊啊!” “再这样下去, 我不是累死就是渴死了啊!” …… 毛利兰拿着跟棍子在金黄色的草丛里探路, 她自言自语的声音, 在空旷的田野里显得有些过分响亮。 没办法, 任谁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荒郊野外, 周边只有自己一个人时,也会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 只能借着提高嗓子来长长勇气。 红月如同幻幕般眨眼褪去后,世界诡异得就像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 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不同于她印象中草木繁盛的季节, 空气中弥漫着枯木的燥热, 逼得她刚从梦境中脱离时, 身上因袖白雪而起的寒冷转瞬消散。 毛利兰在发现手机失去信号后, 捣鼓了一翻随身的背包,便马不停蹄的朝着这片开阔荒野上唯一的林子走去。 “奇奇怪怪的书,信纸……其他一点实用的东西都没有。”毛利兰愤愤的道,“你们这群人靠谱点好吗?再不济, 装个面包也好啊。” 袖白雪的提醒、稍纵即逝的红月、突变的季节和环境,毛利兰无比清醒的认识到自己来到了一个怪异的地方。 “阿嚏——!” 毛利兰咽了口口水,迫切想要回家的愿望, 也在这一路上演变成惴惴不安的恐惧。 因为…作为她目标地的树梢上, 林立着密密麻麻的乌鸦,在察觉到毛利兰的接近后, 全都诡异的一致向她看来。 亮彤彤的圆月下,赤色的眼珠一动不动,冷冰冰的注视着到访者。 更令毛利兰感到窒息的是,空气中浓重的腐臭和压得人沉甸甸的血腥味,浑身黏腻冰凉得就像正在一池血水里费力游动。 “这里……是乱葬林?” 毛利兰一看到这小树林里随处可见的尸体,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蹿脑门。 地上、枯树上、草丛间无一不是面部狰狞的死尸。 因天气的炎热,林子散发着一股股搅动胃部的恶臭,肉眼可见的蠕虫密密麻麻爬满全身,与周围不时落下的乌鸦一起啃食着腐肉。 “——呕!” 毛利兰扶着树干,不住地干呕。 这幅场景彻底将脚定在原地,她拼命抑制住的恐惧一瞬间引爆,再也动弹不得的大喘着气。 “我、我是、是还活着吧?” 毛利兰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爆炸中已经下了地狱,不然为什么周围一个活人也没有?除了死尸还是死尸。 世界安静的可怕,可怕得毛利兰虚软着腿靠在枯木上,颤巍巍的在背包里翻找着什么。 突然,一阵哐啷哐啷的噪音由远及近,是汽油发动车子的轰鸣声音。 “快点,我可不想在这里多待!” “你以为我想在这死人堆里多待?要不是老板要求,我连靠都不想靠近!” 两个青壮年从一辆重型大卡车里走了下来,看了眼小树林后,脸上一致的苍白,都在强忍着恐惧。 “快,把尸体扔进去!早结束早收工!” “M的,干着活干久了,我都要忍不住怀疑自己最后会不会跟他们一样,落得个被乌鸦分食的下场!” “呸呸呸——,说什么屁话!我们能混到这种地步?开什么玩笑!” “就是举个例,你慌什么慌?我可不像这些人一样,靠着身体赚钱养家,一条贱命白白搭在‘为科学现身的光荣榜’上!” “我呸!科学?不就是拿命换钱吗?这种光荣我可享不起!” “啧,那些人想靠这个给乌丸集团卖个好,谋一谋一步登天的机会 ,也不想想,我们集团是这么好进的?” 他们一边吃力的往树林里甩着尸体,一边色厉内荏的提高了嗓子,好似这样能增加面对尸体时的镇定。 “这还不是因为有一个成功的前例在吗?” 说着说着,其中一个人脸上闪过一丝嫉妒,“经过实验,身体没变差,反而更好,喜得老板高兴之下,收他做了养子!” “嘘——你敢说这个?”另一人眼神朝周围望了望,一副生怕被人听到的模样,“那位小少爷是我们能议论的吗?” “为什么不能?” 同伴小心谨慎的模样看得他一脸不服气,“一个杂’种难道还能越过我们老板的亲女儿?那才是被如珠似宝捧在手心里的继承人!” “克丽丝小姐肯定没人比得过,可是……” “老板连姓名都没给他改,一看就是收个小宠物玩玩的态度,有什么好怕的!” “算了,我也说不过你。”他同伴放弃似的道,“你就当是我的一种直觉吧。” “直觉?”他同班好笑的道,“直接要是准,这林子里也不会有那么多不知天高地厚的鬼魂。” “他们谁不是直觉自己能成为下一个享受荣华富贵的好运人?” “呸,贱命始终是贱命!” 搬完最后一具尸体,他朝林子吐了两口唾沫,“这就是妄想一步登天的后果!” “快走!” 他的同伴催促着,惊恐的看了眼簌簌下落的鸦群。 “这些鸟玩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尸体吃多了,感觉越来越吓人,以前好歹会叫两声,现在却连眼睛都懒得看人一眼……” “错觉吧。”他看了眼乌鸦趴在尸体上啄来啄去的行为,脸色白了又白,“快回去,这死人地方我是一点都不想多待!” 带着尾气的卡车一溜烟的开远,等见不到一点踪影后,树林里成群的乌鸦猛地向着同一个地方望过去。 密集的赤红色眼珠同时望进那一双墨绿色的幽瞳,同一时刻,林子里震天的嘶鸣声此起彼伏。 “你们的眼睛真漂亮……”一只手从黑暗中伸出,就近抓住动也不敢动的鸟,温柔的抚摸着,“有意思。” “嘎——!” “嘎——!嘎——!” “嘎————!” 粗粝嘶哑的鸣叫顿时穿破云天,数不清的黑色羽毛盘旋在空中,压得这方天地厚重的红色变得漆黑,漆黑得在明月下竟伸手不见五指。 …… 藏身在卡车驾驶座后面的毛利兰抖了抖突然泛起的鸡皮疙瘩,隔着棕色的厚帘侧了侧耳朵。 毛利兰趁着这两人搬运尸体的功夫,搭了这趟顺风车,不然靠自己一个人,就算走到天黑都不一定能走出那片原野。 自从看见树林里遍地的腐尸,她是半点不带犹豫地爬上了这座车,即使这两人明显身份不简单。 不谈他们对那横尸遍野的景象是如此的习以为常,更令毛利兰在意的点是,两人提到的乌丸集团? 在毛利兰调查和记忆中,乌丸莲耶创立的乌丸集团早在资本主义猖獗的年代末期就销声匿迹了!一同消失的,更有黑衣组织的首领乌丸莲耶本人。 若毛利兰没猜错的话,乌丸莲耶应该也是靠着药物延续了不少生命,至今都存活着,甚至两人之前还在铃木神社见过一面。 这应该是显少人知的事,而在这两人口中竟是一个鼎负盛名的大公司?莫非…… 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毛利兰不缺。 早在柯南与新一各方面习惯的巧合下,秉持科学世界观的她都能有不少次两人是同一人的猜测,更不消说已知了不科学存在的现在。 老式的卡车和服装、乌丸集团、袖白雪的忠告、往昔、黑泽阵……时间是种什么概念? 铃木神社的信签纸……她与园子共同许下的愿望,合起来就是,‘乌丸莲耶最重要的宝物是什么。’ ‘书’在回答她,这张由中原先生送给她的‘书’在满足她的愿望。未来的‘书’经由她带到了过去。 毛利兰稳了稳心神,凝神屏息的听着前面驾驶座位上,两人无所事事的聊天。 “说来我们工作也挺轻松,搬搬尸体就能获得不菲的收入。”握着方向盘的人道,“跟那些去铲除竞争对手的大人们比,安全得不是一点半点。” 坐在副驾驶上的人声音有些不甘:“我也可以,不就是杀一两个头头吗?总比闻着这腐臭味好。” “胜村,你就别嘴硬了。”他同伴打着方向盘,“你敢去大人们面前挑衅?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吉野,说真的你就不想升升职?”胜村的话带着鼓动,“听说爬到高位就有机会得到那种药啊。” 叫吉野的壮汉眉头一蹙,“你是说小少爷吃的那种药?胜村,风险性很高。” 胜村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但是乌丸集团的员工可以享受特别优待,得到两粒ATR39作为奖赏,配合它们食用APTX01能大大提高其成功率!” “三成啊!” 胜村道,“我听说小姐他们就是靠这个成功的!集团里也有不少人服用了实验产品,都完美解决了身体的暗伤,有的还变年轻了不少,这说明,重生细胞也不只是空谈啊!” 毛利兰一震,柯南服的那种药这么早就在开始研究?听这意思,乌丸集团服用的人都获得不少好处? 重生细胞……恢复身体的健康机能,听着很像保健品,但效果比保健品卓越不少。 “这件事大家原来都听说了。”吉野声音开始游移,似是被说动的道,“我见过小姐的保镖,之前被判定彻底废了的脚,也重新站了起来……” 胜村点头,“他可是托了小姐的福,之前说试药,主动站了出来,没想到还有这种好运气!哼,现在要拿到这种抢手货可不容易!” 吉野赞同道,“老板说了,除了要留给赞助商的部分,剩下的稀有得紧,只有立了大功的人才有机会得到这份奖赏。” “大功啊……”胜村满是横肉的脸上,张开个大大的笑容,“吉野,你说我们有没有这个机会?” 语调兀的染上森然,快得毛利兰跟不上他们转变的速度。 吉野道:“天赐的机会——” 吱嘎—— 吉野猛地踩下急刹车,大卡车一个倾身向前,听得注意力全神贯注的毛利兰顿时向前扑去。 糟了! “小姑娘,听得可满意?” 黑洞洞的枪口直指毛利兰低垂下的头颅,胜村不屑的笑了,“敢在我们面前玩捉迷藏,你是头一个。” 吉野轻蔑的笑容在后视镜里非常清晰,“虽然你进车后,把身形藏得很好,但是呢,你忘了一点。” 毛利兰扶住把手,僵住了身子,“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胜村用力拉开遮住她身形的帘子,“真是天真,我们混这行的,可从不让自己的私人空间出现视野死角。” 毛利兰咬唇,“你们发现我动了车帘……” 挡住自己身形的帘子成了最大的破绽,这两人并心思细得可怕。乌丸莲耶敢放心让他们搬运尸体,不是没有原因。 稀松平常的交谈,没有恶意和语气间的惊喜,都让她麻痹大意了。 令他们感到惊喜的不是离开了坟场,而是她这个意外之客。而且,她的异能…… 她太自信自己的感知力。 毛利兰捏着信纸的手,捏得发白,“你们不愧是乌丸集团的人。”糟糕透了! 月亮照耀下,女子白皙的脸蛋在精致妆容的衬托下,仿若发着白光,抿得死紧的嘴唇更是为这张秀丽的面容增添了十分的怜惜。 “哟,还是个美人。”胜村惊艳的看着这稍显憔悴的女子,笑容咧得更大,“我们可真有福气。” 吉野笑着道,“我终于相信夜晚能见鬼的传说了。”微黄的牙齿咬住了手指,一点点吮吸着血液,“难的一见的艳鬼。” 他们露骨的视线令毛利兰的拳头越握越紧。 “你的夸奖很上道,所以看在你长相的份上。”胜村恶心的视线从毛利兰身上移到同伴那里,“吉野,玩过了就放她一马?” “这可是极品。”吉野说出的话使得她胃里极端不适,“不玩腻了怎么行?” “你们这么猖狂?”毛利兰黑脸道,“不问清楚来历就敢随意下手。” “嚯,你有什么来历?”胜村用枪口拍了拍她的脸,“小美人,在我们这里,管你身份是什么,敢来这里,就是任我们处置的份!” “也包括你们少爷的人?”毛利兰冷不丁的道。 吉野一愣,“少爷?” “你说他?”胜村咬着牙,“我会怕他?” 毛利兰笑了,笑容甜美得两人更加垂涎欲滴,“是,你们是不怕他,但是呢,乌丸莲耶可不会不顾及他的脸面。” “不怕告诉你们,黑泽阵,是我的未婚夫。” 毛利兰道,“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他。” 狐假虎威谁不会?扯个罪魁祸首的大旗,毛利兰是一点都不心虚。而且,她也得找个借口接近那人,回去的办法一定跟他有关! “未婚夫——?” “你开什么玩笑!” 两人震惊的声音简直快叫破毛利兰的耳朵,“是的,这是他给我的信。” 毛利兰笑着递出去,散发着油墨清香的封面上,乌鸦样式的黑色徽章一眼可见,这是乌丸莲耶家的家徽。 “是老板的印章。”吉野僵了僵脸,“他不同意,那人用不了这个。” 胜村刚还得意的笑脸,一下子变得惨白,“我、我、她、她她她——” “所以,你们可以把眼睛给我挖掉吗?”毛利兰笑着伸出纤长的手指,移开面前的枪,“我很反感你们的眼睛。” “你凭什么以为我们会放过你。”吉野脸上再也没了对她的下流眼神,咬着牙道,“人死了谁又看得见!” 这女人,根本没一点对他们的害怕! “对!”胜村仿佛被激出了勇气,“老板不会知道!” 他可知道,凭着他们对毛利兰说的话,足以惹怒现在重视黑泽阵的乌丸莲耶。 他也不信,毛利兰会大方的放过他们! “我知道你们都想杀我灭口。”毛利兰此时美丽的笑容看得对面人后背一凉,“可是,你们猜我为什么会来这荒郊野外?还是父亲热衷抛尸的地方。” 拖长的语调带着丝丝暧昧,足以令这两人浮想联翩。 “乌丸莲耶府邸不好进去,我只好在这里等好心人帮忙。”毛利兰拿着信纸摇了摇,“你们说,与黑泽阵一直有联系的我,有没有通知他这个惊喜?” “臭婊子!”胜村怒不可遏的抓起她头发,“你敢威胁我们?” 毛利兰嘶了一声,微皱的脸上,澄澈的眼睛里不带丝毫恐惧,“你们如果有信心瞒得过父亲大人,还谈什么威胁?” 这个父亲说的谁,没人不清楚。 毛利兰的一言一行,无不在说明她不仅与黑泽阵联系紧密,更是与乌丸莲耶关系亲近。 果然,稍显理智的吉野眉头狠狠一皱,“胜村!”扯开同伴暴起的手,转头看着她,“你跟老板认识,大可自己进去别馆。” 带着矛盾的话,纵使有两座大山压下来,他也始终抱着一丝警惕。 “我也想啊——” 毛利兰摊了摊手,猝不及防的掏出一把’枪,直指他们,“但是,黑泽阵这人,来软的总是借口不断,我这次偏要硬来。” “你也有枪!”胜村惊叫了一声,僵直了身体。 手枪,在他们这里也是稀罕物,何况眼前这把闪着银光、比他们手里的枪更小巧便捷的武器,先进程度可见一斑! 毛利兰笑了笑,“我有个好靠山。” 这句话,成功令两人冷汗直流,是老板给她的枪? 胜村脸青了,在枪口的威逼下,敢怒不敢言,他现在看这小妞的笑脸就像是看着一头恶鬼,青面獠牙那种! “小姐,你有什么吩咐?”吉野很是识时务的转了话题,仿佛刚刚大放厥词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下一秒,毛利兰的话完全打消了他心底对她身份的怀疑,因为,没有人敢用这个借口。 “开车。”毛利兰般动了扳机,顶着胜村的太阳穴,“送我去黄昏别馆,见你们的老板,我的好父亲。” 乌丸莲耶,这时候在国内的故居,黄昏别馆,正是最富丽堂皇的时刻,而铃木神社一行,无不表明她在过去与黑衣组织的首领见过。 故人,在当时称得上‘人’的人里,除了园子,就只能指的是她。乌丸莲耶,与毛利兰一定认识。 第116章 深野往昔:群鸦啼鸣(二) 一路上, 笨重的卡车驶过杂草丛生的野地、人烟稀稀落落的村庄,开上新铸成的平坦公路,直达阁楼林立的热闹城镇。 街道上, 穿西装或坐马车或行走的西洋人不时就能看见一两个, 在一群传统和服的粗布麻衫人中, 显得格格不入。 平民百姓脸上的麻木和敬畏、西装高领绅士的高傲轻慢、打扮精致华美的夫人小姐们掩面的嫌恶等等, 都在昭示着这个年代的特色。 毛利兰靠着车窗, 望着街上急忙躲开卡车的人们, 皱眉, “他们……” 胜村看了看面前晃来晃去的手’枪,细长的手指不时划过扳机, 使得他绷紧了神经,“鸟取县现在是西洋人最集中的地方。” 毛利兰抬眼, 看向开车的人, 两人中, 吉野显然是更有脑子的那一个, 地位明显比性格冲动的胜村高不少。 “老板的新研究大家都很感兴趣, 世界不少知名企业家都来了这里。” 吉野悄悄看了眼思索着什么的女子,顿了顿,“也有很多人想通过黑泽少爷,借此获取老板的好感。” 毛利兰:“好感?” 在女子锐利的视线下, 吉野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老板很看重少爷,但是低微的出生改变不了, 他很多时候跟不上上流社会的节奏, 不太会认字也不会说话,就……” 【M的, 说这个都是委婉了!那完全是一个智力低下的大龄儿童!整天只会傻笑!】 毛利兰愕然,她耳朵没出错?这一个个字怎么看都跟黑泽阵为人不服好不好? 看出她眼中的不信,胜村眼中的轻蔑一闪而过,“我们老板心底善良,广邀世界上的各大精英人才,准备好好教育教育这个新出炉的小少爷,怎么,看来你知道得也不多嘛。” 托辞再多,这个女人始终掩盖不了对周边环境的陌生。 西洋人踩着下等人上马车时的蹙眉、豪车在路上无所顾忌奔跑时对路人的担忧、衣衫褴褛要饭乞丐的不忍…… 她眼里暴露出的震惊和无所适从让人一看就是生活在蜜罐子里的大小姐。真不知道怎么练就的胆魄,敢跟他们杠上! 【真以为有老板撑腰就万事大吉?难怪天真的那什么鬼少爷都能骗过!看你到别馆还能怎么横!】 大半个小时过去,毛利兰除了把枪抵在他脑门,再没有其他动作,无疑助长了胜村的勇气,刚开始的惧意不知不觉的散去, “一个傻子,你居然也敢答应做他的未婚妻,小姐,你这么单纯不如先跟了我吧,我可比它懂女人心多了,玩谁不是……” 吉野瞪了眼口气不好的同伴,喝住他越发狂浪的发言,“胜村!”他怎么选了个不会审时度势的同伴! 胜村嘴角一撇,“切!” 吉野努力忍住按住暴脾气,看向毛利兰手里的信,讨好的笑笑,“老板还是很重视少爷的,您不要介意。” 吉野的直觉,在很多时候救过自己的小命,这一次,面对这个唇色咬得泛白的小姐,他前所未有的紧张起来。 就好像,他第一次看见那位少爷一样……越是风平浪静的海面,深处潜藏的越是凶猛的海兽。 毛利兰敛了敛眉,默默打开了手中的那封之前用来忽悠这两人的信,白色的纸张上,自报纸上剪下的硕大字眼占据了整页篇幅。 ‘来找我吧,我们一起愉快的玩耍。’ ……空气陷入尴尬的寂静…… “少爷喜欢让仆人帮忙剪下这样的字,随便填上一些地址,寄给了很多人。说是想交些朋友,其中也有不少像您一样的人找上门来,跟少爷玩得很开心……” 吉野余光也瞟到了信,赶忙安慰沉下脸的人,“小姐,您还是不一样的!有着乌丸家的徽章,这表明老板也是认同了您跟他的通信。” 【能不同吗?那些人的借口不是亲人就是恩人和朋友,敢说成未婚妻的人,还真只有这么一个,老板居然也没反对?】 【老板不会是看他傻,不好找媳妇儿,干脆将错就错默认了这个说法吧?】 毛利兰:“……” 不知道是该吐槽她的理由比较奇怪?还是吐槽黑泽阵如今如此类似广撒网来养鱼的行为。 脸色变得奇差无比的毛利兰,被误认为是受到黑泽阵愚弄的气愤,但实际上,她只是抖了抖内心突然冒出的恶寒,“黑、泽、阵。” 竭力忽略黑泽阵信中的挑衅,毛利兰笑容兀的灿烂不少,“我答应你,好好的玩玩。” 牙齿咯咯作响的声音在车里回荡,吉野本能的踩下了油门,令同伴哐当一声撞上座椅,顾不得他的哀嚎,加速使向城镇郊区的别墅。 黄昏别馆,这座由乌丸莲耶继承的来自母亲家族的财富,与后世毗森林而居的建筑不同,周围环绕着一些错落有致的小型洋房。 仆人们穿梭其间,有序的工作着,没有将一点多余的目光分给开车进来的他们。 毛利兰眼尖的发现,无论是俯首裁剪花枝的园丁,还是端茶送水、对他们颔首微笑的女仆,腰间都有一团鼓鼓的东西。 “老板的住所,安全当然是第一位。”吉野指着门口保镖大剌剌持有的长’枪,笑容可掬的解释道,“这只是震慑,小姐。” 毛利兰点头,他的意思无非其他看不见的地方,还藏有什么不可知的陷阱,就跟这里人人佩戴的手’枪一样,警惕心决不能丢。 她仿佛踏入的不是一个富可敌国的庄园,而是一个戒严的军事基地,危险重重。 “我要在这里看着车,小姐,祝你好运。”胜村临别时不忘暗示性浓厚的摸了摸面前这只举枪的手,“我等你哦~” 吉野猛地皱眉,“给我注意分寸!” 毛利兰收回手,垂下眼,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径直越过令她胃部不适的人,“再见。” 轻飘飘的两个字不等胜村升起狂喜,下一刻,剧痛混杂着鲜血溅了他满脸,“我的手——” “小姐?”吉野愣在原地,看了看前面镇定自若行走的背影,又看看脚下鲜血淋漓的断手,耳边是惨叫的哀嚎。 好快的动作!什么时候拿出的刀?不对,刀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毛利兰转身,拿着手帕擦拭着小刀上的血渍,平静的看着他,“不带路吗?” 豪华庄园里行走的人们顿了一下,又恍若什么都没看见一样,低头去干自己的事,任凭胜村一个人在那里嚎叫不止。 吉野扯了下僵硬的嘴角,“好。” 这个女人,莫名感觉很适合老板所住的地方。 毛利兰理了理衣襟,镇定自若的跟着带路的人走进去。毕竟对于这种满脑子废料的人,不给点教训,还真以为她好欺负! 仅仅是学着黑泽阵一贯的做派,毛利兰能感觉到,这里暗搓搓打量的人收回了轻视的眼光,拿出了谨慎的态度对待。 乌丸莲耶,喜欢强者,尤其是能为他利用的强者。 “小姐,这边请。”胸前纹着乌鸦家徽的女仆朱色的红唇一弯,优雅的提起黑白围裙裙边道,“老爷恭候多时。” 吉野立刻板正脸色,恭恭敬敬的打了个招呼,“莎朗小姐。” 莎朗,乌丸莲耶的贴身管家,掌管偌大黄昏别馆的美丽女人,没有人敢轻视她娇媚脸蛋下的柔弱身姿。 逼人的美貌叫毛利兰晃了下神,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好像贝尔摩德。 一个将浑身的尖刺裹进女仆装,只留下温顺和服从的女人。不存在隐忍的抗议,连一丝丝不敬都没有,真真正正衷心于鸦群首领的人。 毛利兰定了定神,朝着莎朗打开的大门走去,进入一间装潢得极为奢靡的房间。 欧式家具家电样样不缺,金色镂空的天花板上,明亮的灯光照射满墙的名刀宝剑和多彩油画,一看就价值斐然。 坐在皮质沙发上的人端着杯咖啡,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听说你想见我?” 毛利兰看过去,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不为其他,就这人的样貌,她恨不得马上跑到黑泽阵面前问清楚。 你到底是不是乌丸莲耶私生子!贝尔摩德都没你长得像啊! 一身白西装的中年人将手随意搭在膝盖上,银色的浅发被规规矩矩往后的梳理着,硬挺的轮廓像极了长成后的某人。 乌丸莲耶轻笑了一声,“我们认识?” 毛利兰顿时醒过神,正襟危坐,“我听黑泽阵说起过您,父、父亲。” 艰难的叫出这个称呼,撒过的谎再怎样都得厚脸皮圆下去。 乌丸莲耶脸上没有惊讶,看样子消息灵通的他早就收到了下属的汇报。 他愉快的眯了眯眼:“我没想到,阿阵这小子也能拐到这么美丽的小姐,真难得,你们仅靠几封信就能‘芳心暗许’。” 毛利兰愣了愣,这意思是真有这回事?黑泽阵那厮以前靠写乱七八糟的信,真养成了一条鱼? 靠!她好想骂人! 在乌丸莲耶的视线下,毛利兰好半天,硬是憋出一句话,“我们心灵相通,难得在命运的指引下,遇到合心意的人。” “哈哈哈哈——”乌丸莲耶愣了一下,不只哪个字眼戳中了他的笑点,大笑起来,“我现在相信了,你们很配。” 摸不着头脑的毛利兰憋红了脸,“谢谢父亲。” 乌丸莲耶绕过她,走到书桌的方向,摇了摇上面的铃铛,外面等候的管家立刻闻声而进。 乌丸莲耶吩咐道:“莎朗,给这位小姐安排下住处,好好招待,可不能让阿阵得来的媳妇跑掉了。” 莎朗微微颔首,“是,老爷。” 这么简单?不查一下身份来历?不怕是骗子上门吗?随随便便都能相信? 毛利兰满脸的诧异就像问在了脸上,乌丸莲耶挥手让莎朗退下,转身看着她,笑容满面的道,“我相信没人敢骗我。” 带着笑意的眼睛直视她,碧绿的色泽无端令毛利兰仿若深处极寒之地。 有一种人的自信,来自对事件的自如掌控,好似所有人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毛利兰挪开眼睛,看向窗外明亮的天色,“父亲,黑泽阵呢?我想见他。” 乌丸莲耶笑了笑,“阿阵出去玩了,他回来我会告诉他你的消息。” 他想了一下,细长的手指摸上下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美丽善良的小姐。” 毛利兰捏了捏提着的背包,感到了湿润的一片,那是被手心汗水打湿的地方,“梅洛,梅洛·维斯巴尼亚,您可以叫我Merlot。” “维斯巴尼亚?”乌丸莲耶笑容一深,“我知道的那个维斯巴尼亚王国?” 毛利兰点了点头,“是的,父亲,那是我的祖国,您可以去调查,王宫内是不是有这么号人。” 乌丸莲耶摆了摆手,“你的脸就是最好的证据,长着跟维斯巴尼亚女王相似脸的女孩,Merlot吗?真是位温柔的公主殿下。” 毛利兰红了红脸,“父亲大人,您过奖了。” 乌丸莲耶笑着摇摇头,不知道想什么,围着毛利兰走了几圈,忖度的视线看得她毛骨悚然。 “Merlot,既然你不远万里来到这偏僻之地,那可否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乌丸莲耶低低的声音传进耳朵,“是你的话,阿阵应该能听话吧。” 懊恼的语气,像极了担心儿子走上歧路的父亲。 毛利兰当即会心道:“您说?” 乌丸莲耶笑着将手搭在她肩上,一副移交重任的谨慎模样,令她心神一瞬间提起,“我想要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你能做到吧?” “啊?” …… 直到被送出房间,毛利兰的脑袋都是懵懵的,乌丸莲耶的话不断在耳中响起。 “阿阵信任你,就代表他能好好听你的话。” “Merlot,我这庞大的财富需要一个优秀的继承者,克丽丝太善良软弱,比起阿阵这块璞玉还是差了大截。” “你是公主,学识、礼仪方面当然不错,身手也通过了考验,相信你一定能为我教导出一个完美的继承者。” “你会答应我的对吧?Merlot,将阿阵培养成尊老爱幼、善良正义的绅士,经他的手,将科学的惠泽普及每一个平明百姓,才不愧是我的好儿子。” …… 毛利兰暗暗磨牙,你们这一家究竟对尊老爱幼、善良正义是有什么误解?未来的黑泽阵完全跟这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好吗!!! 心里咆哮的同时,不禁松了口气,乌丸莲耶这关想来是过了,不枉她跟着爸爸和柯南认识了那么多的大人物一场。 维斯巴尼亚王国,米拉公主长得跟毛利兰近乎一样,当初扮成公主的短时间里,她可趁机了解不少维斯巴尼亚的历史。 米拉一脉相承的血缘关系,无可辩驳的继承王位原因中,还有另一层缘故,那就是她与历史上的一位女王长得一模一样。 朱莉亚·维斯巴尼亚,如今这个时间点在位的女王。 出于对一个国家的谨慎和重视,乌丸莲耶在不确定毛利兰假冒身份前,不会对她动手,反而会先好好以礼相待,确定价值几何。 第117章 深野往昔:群鸦啼鸣(三) “莎朗小姐, 你们老——” “请叫我莎朗,公主殿下。” 淡蓝色的美瞳里带着不容置喙,一板一眼的纠正毛利兰不和身份的称呼, “您是主人。” “哦, 好的, 莎朗。”毛利兰从善如流的道, “你们老爷和黑泽阵关系真好, 比我见过的任何一对父子都像亲生父子, 难怪外界都说少爷受宠。” 莎朗走在前面引路, 长长的走廊上,厚实的女仆裙衬得女子身材玲珑有致, “少爷是最受喜爱的孩子,任何方面。” “我同意。”毛利兰转了转眼珠, “但是克丽丝小姐不会感到不自在吗?” 察觉到前方的身子一顿, 毛利兰嘴里的碎碎念叨不断:“我是说, 突然多了一个哥哥, 抢走了父亲的宠爱, 她不会难过?要知道,在我家,父母亲多夸了我哥哥姐姐们一句,我也会不服气的, 没有什么理由,就是感觉不爽。” 莎朗转过身,依旧是那副一成不变的和善微笑, “公主殿下, 克丽丝没有哥哥,只有弟弟。” 黑泽阵是贝尔摩德的弟弟!!! 惊天的消息震得毛利兰下巴差点掉地上, 她完全没感觉出来好吗? “抱、抱歉,黑泽阵没告诉过我这些。” “不用介意。”莎朗体贴的摇头笑笑,转而回答她上一个问题,“克丽丝很开心有这么个哥哥,她因少爷而生,她的一切都应为他服务。” 女子理所当然的笑脸下,一股凉意顿时直冒天灵盖,毛利兰强撑着满脸的疑惑,“不好意思,我不太懂。” 莎朗回过头,步履不变的向前走着,“公主殿下,在黄昏别馆,现在只有两位主子,老爷乌丸莲耶和少爷黑泽阵。” 她推开布置精美典雅的房间,纯白的绸缎帘幔、沙发和羽绒床垫,就连墙壁和瓷砖都是一亲俱全的白色。 雪色茶几上的花瓶里,插着束白玫瑰,花瓣掉落的桌面,一堆黑色的莓果散放着,在这片白色映衬下,刺眼得紧。 一片洁白无瑕中掺杂了点点杂质,就好像密密麻麻的蚂蚁在看不见的皮肉中钻挠,让人产生一种迫切想要抓开血肉的欲望。 莎朗微笑道:“您是少爷的未婚妻,也将成为黄昏别馆的又一个主人。” 毛利兰嘴角微微一抿,“这间房?” “这是您与少爷的房间。”莎朗翘了翘嘴角,“心意相通的伴侣不应该被分开。” 真是谢谢你们的体贴啊! 毛利兰很想扳开这群人的脑子看看,这一个个的都在想些什么?把一个来历不确定的陌生女子跟你们敬爱的傻子少爷放一块,心有这么大? “公主殿下,家庭晚餐前,您可以随处逛逛,黄昏别馆不会拒绝您。” 莎朗说完这句话后,不顾脸色精彩纷呈的女子,缓缓将门带上,径自离开。 独自待在这里的毛利兰抖了抖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这个黄昏之馆真是处处透着诡异。 黑泽阵奇怪的地位,乌丸莲耶等人对克丽丝和他迥然的态度都很不同寻常。与外界传言的如珠似宝疼宠的克丽丝完全不一样。 在莎朗说的话里,仿佛黑泽阵才是主,作为亲生女儿的克丽丝是仆,纯然颠倒的关系。 黑泽阵与乌丸莲耶的样貌……出生的低微……靠着药物实验走到世人眼中…… 各种各样的猜测挤在毛利兰脑海里,嗅着空气中玫瑰和杜松子混杂的芳香,长时间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好想睡觉……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又要捡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明明我才是爸爸的孩子!为什么要我什么都让着他!那就是个傻子!” “爸爸居然要把乌丸集团交给一个傻子!他疯了吗?” “你说啊!莎朗,他是不是打算抛弃我们了?去跟那个杂种生活在一起!” “啪——” “小姐!” “莎朗,您怎么能打小姐?你也跟着他一起疯吗?” 尖利的哭喊声夹着一击响亮的耳光,吵吵嚷嚷的将毛利兰从睡梦中惊醒,谁? 毛利兰打开门走出去,宽阔的走廊上,莎朗声音冷厉的警告着对面两人,“克丽丝,这是最后一次我听到你说少爷的坏话。” 她看向护在克丽丝身前的西服男子,胡子拉碴的脸上满是对克丽丝的心疼,“莫里,教不好她,我可以替你教一教。” 温亚德一震,放下抚摸克丽丝脸蛋的手,转身毫不犹豫的拿出腰间的一把枪,对着莎朗射过去,噗嗤一声,子弹在她肩上开了个洞,瞬间鲜血如注。 他像是骑士一样,眼里容不下对小姐不敬的人,“莎朗,不劳你费心,有资格教导小姐的人,只有我莫里·温亚德。” 金色波浪长发的少女紧紧拉着温亚德的手,水绿色的眼睛盈满了愤怒和眼泪,“我会杀了他,他不配成为乌丸家的人。” 莎朗神情没有丝毫动摇,脸上没有待客时的友好礼貌,只余下终年不化的冷漠,“只要你能办到。” 肩膀上流血的伤口,似是没有带给莎朗丁点影响,她神色如常的走过怒视自己的两人。 突然,克丽丝叫住她,哭泣的嗓音里含着化不开的委屈,“妈妈,你真的不在乎我吗?” 莎朗顿了顿,“克丽丝,我不是黄昏别馆的女主人,未来也不会是你。” “可是是你生了我——!”克丽丝尖声道,“你是我妈妈!乌丸莲耶是我爸爸!” 少女怨愤的声音充斥着整个走廊,“自从黑泽阵出现后,一切都变了,爱我的爸爸消失了,重视一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野种!连你也心甘情愿为他服务!我不是你们的女儿吗——!” “克丽丝,你十六岁了,应该明白一个道理。”莎朗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森冷,“我只是你一半基因的提供者,当不起你的母亲。” “大小姐,你要陪着乌丸莲耶闹我不管。”温亚德抱紧在怀里痛哭的小姐,“但是,你们不关心她,温亚德家有的是人关心。” 莎朗瞟向他,看了一会,脸上骤然露出个冰雪消融般的美丽笑容,“莎朗·温亚德才是温亚德家的家主,莫里,自你销声匿迹三年后就易了主。” 她走远,消失在走廊尽头,轻飘飘的声音回荡着,“现在,突然现身的你有什么资格来争?温亚德如今只为我的主服务,我的God and devil。” 温亚德脸一沉,下一秒,被刺激到的克丽丝猛地挣开他,朝着乌丸莲耶的办公房跑去,“混蛋!我不会输!” “克丽丝……”温亚德伸了伸手,半响,终是头痛的揉了揉额头,“孩子真不好带。” 温亚德放下手,这才看见在门口站了良久的毛利兰,从门缝间透出的白光中,少女亭亭玉立的身影令他晃了下神。 他摇了摇头,将脸上骤然闪现的震惊和惨白压下去,“维斯巴尼亚……公主?” 毛利兰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非常抱歉,我不小心听了会墙角。” 温亚德摆摆手,“没事,也不是什么机密,这个别馆大家都清楚。”他晒笑了一下,“估计不久,外面所有人也都知道了吧。” 毛利兰奇怪,“莎朗是克丽丝的母亲,还是温亚德家的家主,怎么会甘心做一个别馆的管家?” 因崇拜的偶像明星,她知道一些温亚德家族的事,一个美国的集团企业。 莎朗身为温亚德家的大小姐,却成为一个贴身管家,即使是一个富可敌国集团主人的管家,但地位差距一目了然,毛利兰再怎么想,都很不理解。 或许是疲惫有了缓解,也有可能是异能的直觉,毛利兰对眼前颓废的中年人有一种难言的亲近感。 这个人身上没有别馆人所拥有的压抑,天然散发着一种保护弱者的热血和坚守信念的执著。 “你是个公职人员吗?”毛利兰只在爸爸他们那些警察身上有过这种感觉。 温亚德抽出根烟准备点火,想了想又顿住,“我当过军人,就像你刚才听到的那样,我离家三年在外打仗,后来发现妹妹带着全家搬迁到了这里,跟乌丸集团搅在一起,就抛下了战争,逃了回来。” “我是个逃兵,背叛了自己的信仰。”温亚德定定的看着外面的天空,“但我不后悔。” “为了克丽丝?”毛利兰道,“你很关心她。” “当然。”温亚德轻嗤的笑声带着几分嘲讽,“我有个女儿,死在愚蠢的爱情中。” 毛利兰怔住,温亚德俊朗的容貌挡在胡须下,说不出的违和感在这人脸上。 他的嗓音沧桑却暗含恨意,“莎朗选择了罪魁祸首,我当然不能让克丽丝跟她踏上同一条路。她是如此的与我女儿相像,天真好糊弄。” “我觉得克丽丝还是很聪明的女孩子。”毛利兰试图安抚他,“她会成长得很优秀。” 温亚德看向她,深色的瞳孔中满是复杂,“如果她当初有你这么聪明,就不会死在无人知晓的野外。” 毛利兰呐呐道,“对不起……”她令这个人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吗? “小姐,我现在过得不错。”温亚德拍了拍脸,打了个哈欠道,“这一切又跟你没关系,不用放在心上。” 看见毛利兰脸上微微蹙起的眉头,温亚德狠狠揉了把她的头发,“太过善良会受伤哦。” 在毛利兰呆怔的表情下,他悠长的声音带着莫名的意味,“这个世界容不下纯善,善到极致就会引发极恶。” 毛利兰:“极恶?” 温亚德吐出一口烟,徐徐的烟雾在正午的阳光下看不见一点踪影,“黄昏别馆曾有一个女主人,正是你未婚夫的母亲,我们称呼其母为【她】。” 他转过头,摸着下巴打量着满脸困惑的毛利兰,“乌丸集团因【她】而生,一个阳光下的美丽女子,却提出了一个惊人的设想——永恒的香格里拉。” 香格里拉?这已经是毛利兰不知第几次听到这个名词,“香格里拉……是什么意思?” “人的精神和身体能不能分开?构成世界基础的是存在的物质,人体也由各种碳基化合物构成,假如组成人体元素的细胞能复制重生,比如说克隆这一项目的产生,那操控人体的精神这一面呢?” 温亚德叹了口气,“就像我一直在寻求灵魂的归所,【她】好奇精神的存在与否,所以,【她】创造了一个世界。” 毛利兰声音难以克制的惊讶,“怎么可能?” 温亚德道:“【她】在计算机和生物工程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编订了一个系统,链接人们的精神,创造了一个虚幻的世界。” 毛利兰讶然:“全息体验的虚拟游戏?” 毛利兰体验过诺亚方舟人工智能带来的游戏世界,真实得难以想象,原来这么早就开发出来了?可是…… “【她】在里面试体验一番后,出来就疯了。”温亚德皱了皱眉,“毁了所有的实验资料,从乌丸家大哭大笑着跑了出去,一去十三年。” “正是今年黑泽阵出现了,在他母亲失踪的地方,一个瘦骨嶙峋的孩子。”温亚德掐灭香烟,“乌丸莲耶为了救他,喂了一颗新研发的ATR39。” 后面就如传言的那样,黑泽阵被收为养子,受尽乌丸莲耶的重视。 静默了半天,毛利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跟乌丸莲耶什么关系?” 温亚德笑了笑,“同卵双胞胎,共享同一个名字,拥有相似的理念,一个研究精神,一个探索人体。” 毛利兰:“——!”乌丸莲耶原本是两个人! “天才造就疯子,疯子创造疯狂的作品。”温亚德压根没看被震的魂飞天外的人,“我女儿和妹妹都通过【她】结识了乌丸莲耶,这个带着极大野心的男人。” “他就像被打开了的潘多拉魔盒,吸引着一个个的人飞蛾扑火,爱而不得的人,有的跟着疯狂,有的自尽。” 毛利兰定了定神,“你和【她】认识?”不然为什么了解得那么清楚? 温亚德神秘的笑了,“不,是一个人告诉我的哦,一个最了解【她】的人。” 毛利兰沿着他视线望过去,豪华的铁质大门打开,一个白衣服的少年带着甜甜的笑容跑了进来,在一群仆人的躬身问候下,冲进了别墅。 这个黑泽阵,怎么感觉难么别扭啊啊啊!他不会真是傻的吧! “小姐,有人说,双胞胎一体两面,一面为善,一面为恶,善面死去,恶念丛生。” “我很反对克丽丝接触黑泽阵就是这个原因,他给我一种跟乌丸莲耶太像的感觉,就像一个立于善恶之念的产物,稍有偏移就是深渊。” 毛利兰很反感他的这句话,“他是人,不是产物。” 温亚德愣了。 讲完故事后,毛利兰没有再在这里停留,朝着楼梯走去,她不太想跟这个人接触。 比起诡异的黑泽阵,越听温亚德说得多,毛利兰心底就越疯狂增长着一种令人害怕的杀意。但第六感在告诉她…… 不能杀。 第118章 深野往昔:群鸦啼鸣(四) 毛利兰扶着楼梯杆忍不住大喘气,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就好像意识一瞬间被不知名的存在夺取,不属于她的痛苦在心底哀嚎。 那份杀意,伴随的是铺天盖地的绝望和愤怒。 这一刻, 她知道那份情绪归属于莫里·温亚德, 是他对乌丸家人的仇恨。 毛利兰低喃着:“‘深野往昔’吗……” 死神的力量只能被动启发来保命, 但其活跃在魂魄中的灵子似通过□□的经络渗遍四肢, 不自觉的与异能力纠缠, 成为了供给异能成长的养料。 ‘活’得越久, 毛利兰越能感受到异能的增强。 它已经能从以前的读心逐渐扩大到感受他人的情绪, 敏感得能影响本人的心态,甚至一举一动。 毛利兰咬了咬唇, 这是一场意志力的比拼,决不能让自己的思想被其他人左右。 上一次这样强烈的情感好像还是在黄昏别馆?实际上的斜阳馆, 当时感受到的应该是【太宰治】如黑幕般厚重的死寂。 她和黑泽阵一起…… 说起来, 黑泽阵的异能是什么?他的幻术, 毛利兰更偏向于是死神方面的能力, 但不同于其余死神, 他能将这份力量作用在活人身上。 站在生死之间,玩弄善恶之念,这就是未来的黑泽阵。 毛利兰握着扶梯的手隐隐发白,她想到一件事, 需要去验证。 “姐姐姐姐!” 穿着单薄白衬衣的少年兴高采烈的朝着毛利兰跑来,一股脑撞进她怀里,“你真的来找我了啊?我太开心了!” 太过热情的欢迎令毛利兰僵住, 感谢她有先见之明吧, 下楼后没有放开扶手,这才避免了被撞击力冲倒的惨剧。 这个十二岁左右的少年黑泽阵, 殷勤得毛利兰胆颤,他年龄小得用未婚妻借口的自己很心虚啊。 “姐姐,渴不渴,要不要我帮你倒杯热水?” “谢谢,不用。” “姐姐,大老远赶来一定很累吧?我帮你按摩按摩?不要小看我哦,我的按摩技术连鸟都逃不过!” “额,我精神很好。” “那姐姐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我找来送给你啊,父亲说了,互相喜欢的人要一直在一起,我希望你每天都跟我一样开开心心!” “……我——”喜欢你不说话啊! 毛利兰看着面前抬起头来,闪烁着喜悦的墨绿色眼睛,强忍拔腿就跑的冲动,“阿、阿阵先起来好不好,姐姐腿麻了。” 不行,她想吐,从没想到叫黑泽阵名字是这样的困难和别扭! 一边端坐着的乌丸莲耶则一脸宠溺的揉了揉满脸不忿的克丽丝,得到她赌气似的偏头。 乌丸莲耶笑笑,转头对搂紧毛利兰的人道,“阿阵,你太激动了,Merlot毕竟是个女孩子。” “哦,好吧。”银色碎发的小脑袋在毛利兰怀里拱了拱,颇为恋恋不舍的站直了身体。 感受到靠在身上的压力一松,毛利兰立即不易察觉的拉远了点距离,阳光开朗的少年黑泽阵伤不起啊! 毛利兰,没事,他只是还小,有这个年龄阶段的‘青春活泼’很正常,真的很正常……正常个鬼啊! 再多的心里建设也形容不了毛利兰此刻的感觉,是复杂还是惊悚都难以辨别。 青春期的个子窜得很快,都达到了她这个成年人肩膀的位置,不难看出以后成长的空间很大。 一身白衬衣、黑色休闲裤下包裹的双腿修长屹立,站在七彩玻璃窗投射的阳光下,银发披上了绚烂的颜色,皮肤白得好像在发光。 拉长的影子前,少年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亮晶晶的墨绿色瞳孔澄澈明亮,宛如一个不小心遗落人间的天使,不染一点阴暗。 富丽堂皇的客厅、长桌上看报纸的乌丸莲耶和恭敬服侍的莎朗、满脸厌恶的克丽丝、虽笑吟吟却满藏警惕的温亚德和仆人。 割裂的感觉充盈着整个客厅,各怀鬼胎的众人仿佛在合力演出一幕荒诞的喜剧,实际意义上的陌生人却真如许久不见的熟人。 “姐姐,今天为了欢迎你,我给你准备了个大大的惊喜!”黑泽阵把毛利兰按到餐桌椅上,笑嘻嘻的看着她。 毛利兰看了看除了克丽丝突然青下来的脸,乌丸莲耶等人都是一副满脸好奇的期待样。 怎么办?她有点不想要黑泽阵的惊喜,还有,能不能别对她笑得这么……灿烂?很惊悚啊。 毛利兰硬着头皮回了个笑脸,“什么惊喜?” 黑泽阵用勺子敲了敲银制的餐具,仆人应声下去端上杯颜色通红的饮料,一一摆放在各人面前。 黑泽阵接过毛利兰的那杯,双手从背后穿过颈肩,稳稳当当的将饮料放在她面前后,埋下头在白皙的勃颈上乱蹭一通,蹭得皮肤发红。 黑泽阵喟叹道,“姐姐,你真香。” 少年人的清亮声夹着温热的吐气扑在皮肤上,激得她身子下意识的颤了颤。 “谢谢,你这饮料也挺香的。”毛利兰不自在的偏了偏头。 冷静,毛利兰,这只是个孩子,不算吃你豆腐,不能打! 黑泽阵仿佛被取悦到,突然一把搂住她的脖子,声音里满是清爽的笑意,“姐姐,还是你有眼光!” “哈哈,不过你猜错了一点!”黑泽阵拉开椅子咚地一声坐下,闪亮亮的眼神从毛利兰那移到其余坐下的人身上。 黑泽阵道:“父亲,克丽丝姐姐,你们也猜一猜?” 克丽丝脸色一下变得难看无比,倏地把希冀的目光对准自己的父亲,“爸爸……” “阿阵的心意我们不能辜负。”乌丸莲耶微笑着晃了晃这杯红得诡异的水,似品尝美酒般细细闻了闻,“红宝石的通透搭上玫瑰的芳香,很漂亮。” 他露出一个诧异的神情,举着玻璃杯放到嘴边抿了一口,俊郎的脸上顿时扬起个惊艳的笑容,“阿阵,你的酒调得不错。” 黑泽阵笑容变大,“我也没想到有这样惊人的效果,不愧是父亲。” “真的?”克丽丝狐疑的看着这杯说是酒的东西,手放到上面有些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喝。 乌丸莲耶微笑着看过去,“克丽丝,这可是弟弟的辛苦劳动成果啊。” 克丽丝脸色瞬间漆黑,在父亲的注视下,咬咬牙,一口干了这杯酒——“呕!” 几乎是入嘴的同一时刻,克丽丝连酒带胃液的吐了出来。 “克丽丝!”温亚德担心的看着呕吐不止的小女孩。 “水、不,快、快叫板仓医生过来!”克丽丝嘶哑着喉咙,吐完胃酸后,紧接着的就是一波接一波的血水从嘴里流出。 温亚德立即吼向旁边战战巍巍的仆人,“快叫板仓!” “哦哦,好。”仆人马上跌跌撞撞的跑走,没过几秒,穿白大褂的黑色寸头男人被拉了过来。 没顾得上寒暄,熟练的拿出镇痛剂的针头,插在少女的手臂上,等她面色一平静,赶紧又一针头下去。 忙活完整个过程,不过三四分钟,医生这才得空给乌丸莲耶汇报,“老板,细菌感染导致的病变,已经止住了。” 【乖乖哟,这才几天,小姐又中招?幸亏我准备充分,不至于让小姐一命呜呼。】 毛利兰悄悄看了眼虚弱的瘫在椅子上的少女,急促的呼吸平定下来后,当即含恨看向所谓的弟弟,“好、你很好!” 黑泽阵极自然的忽略她的愤怒,笑容满面的道,“克丽丝姐姐,味道怎么样?” 克丽丝手指甲抠着木椅,带出道道血痕,“好、极、了。” 恍若刚才抢救的一幕没发生一样,乌丸莲耶夸赞道:“想法很新颖,做法很独特,阿阵挺有创作方面的天赋。” 克丽丝黑着脸没有发言,但看向面前的这杯酒时,脸上是带上了百分百的恶心,“你怎么不自己喝!” 黑泽阵无辜的道:“我未成年啊,克丽丝姐姐,未成年喝酒对身体不好。” 现在这个年代,十三岁就算成年,他刚好还差那么一点。 克丽丝虚弱的身体气得又开始上下起伏,“你卑鄙!” “克丽丝姐姐,你冤枉我了。”黑泽阵真诚的看着她,“如果不是年龄不合适,我真的很想尝一尝自己第一次亲手制作的作品。” 说完,无缝衔接的黑泽阵将酒推到毛利兰眼下,在杯口卡上个血淋淋的装饰物后,眼睛雪亮,“姐姐,你也试试?这是我们缘分的见证哦。” 毛利兰深吸了口气,五官比较灵敏的她真的……“对不起,我酒精过敏。” 粘稠的红色,糜烂的玫瑰香气也遮挡不了隐隐散发的腐臭,加上杯身上卡住的惊恐犹存的红色眼珠。 毛利兰不得不承认,这完全是她来时那块林子里的乌鸦调成‘酒’啊! 少年黑泽阵顿时失望的垂下肩膀,“难得我发挥这么好,太可惜了。” “是有点可惜。”乌丸莲耶笑着看了看他们,看得毛利兰背脊一凉,“这杯酒,值得纪念。” 黑泽阵失落的念道,“难得我还取了个有趣的名字呢……” 乌丸莲耶配合的问道,“是什么?” 黑泽阵看了看身侧的女子,随后把专注的目光投向首位的人,扬起了阳光般的笑脸,“——鸦杀。” 客厅一刹那陷入死寂,就连一向不太会控制表情的克丽丝都僵住了脸,不敢抬头看父亲的脸色。 乌鸦,乌丸家的象征,黑泽阵取这个指向性太明显的名字,俨然是在挑战乌丸莲耶的底线。 他是真傻还是故意为之? “阿阵,Merlot出身不错,配得上你,你要好好向她学习。” 乌丸莲耶突然提起个毫不相干的话题,“有空你也多带她出去走走,熟悉熟悉这个环境。” 黑泽阵高兴的应道,“好!” 乌丸莲耶再次拿起旁边的报纸浏览了一遍,“离家出走听起来不太好,我打算下个月同维斯巴尼亚的茱莉亚女王商量一下你们的婚事。” 毛利兰一惊,“这么快?” 乌丸莲耶笑道,“我邀请函已经发出去了,大家在公司的新品发布会上聚聚,怎么,你反悔了?” 毛利兰尴尬的笑笑,“当然不是,只是我才跟阿阵见面……” 在这个时代,隔了大半个地球的女王居然能下个月过来,你这效率比研发火箭快啊!这样她的身份还怎么玩? “所以姐姐,我们快去培养感情啊!”黑泽阵不管不顾的拉起毛利兰往楼上跑,相当轻快的告了个别,“父亲,今晚我们就不下来了,你们自己聚餐吧!” 回到毛利兰来过的房间,黑泽阵推着她就做到沙发上,自己跑到对面,撑着下巴,笑吟吟的看着她。 “姐姐,我是写过不少信,印有乌鸦的也就寥寥几封,全是交流得比较开心的‘朋友’。” 黑泽阵的话一开头,就让毛利兰警钟敲响,“但是呢,那些人早就来过了哦,你这封,是谁呢?” 不知何时,放在毛利兰身子的那封信被转到了黑泽阵手上。 他嗅了嗅白色的信封,眼里满是好奇和惊异,“还真是我写的信,给Merlot的信。” 毛利兰有种抢回来仔细看的冲动,“你怎么看出来的?明明里面什么都没有。” “味道。”黑泽阵靠近她,近得可以看见脸上的每一个毛孔。 一瞬间,毛利兰仿佛看到了那个嚣张霸道的男人,但少年人脸上显著的喜悦唤醒了她,“姐姐,有两种酒味哦,杜松子酒和一种叫Merlot的酒。” 轰—— 鸡皮疙瘩在毛利兰身上猛地泛起,在她身上嗅来嗅去的少年突然一笑。 “姐姐,你现在的反应,就像你听到‘鸦杀’这个名字时一样呢。” 救命,谁来教教她,该怎么对付变态,还是一个聪明得过分的变态! 第119章 深野往昔:群鸦啼鸣(五) 毛利兰早就知道, 黑泽阵的感官一点不弱于她这个读心术方面的异能者,所以她在面对这人时,尽可能少说话, 但也没想到暴露得这么快啊! 这个锅她不背, 完全是未来那个混蛋挖的坑, 亏她以为那人是好心帮自己混进乌丸集团。 臭男人, 想跟过去的自己搭上线才是目的对吧? “姐姐, 你的表情好有趣哦。” 黑泽阵把那封信团吧团吧扔进垃圾桶, 更加放肆的抱着毛利兰乱蹭, 夸张的力道都快勒得她呼吸困难。 “放、放开。”毛利兰忍无可忍的掀开他,蹭的一下跃到沙发另一角, 发出灵魂一击的问候,“你变态啊!” 像被踩到猫尾巴一样惊恐躲在小角落的表情, 惹得黑泽阵马上从被甩开的懵逼状态中起身, 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不得不说, 少年很会利用自己的样貌, 清瘦的脸蛋上, 未张开的五官带着精致的秀气,睁着的漂亮眼睛里,纯净的墨绿色一瞬间溢满雾气。 毛利兰瞪大了眼睛:“——!” 小弟弟,哭得再漂亮也改变不了你叫黑泽阵的事实! “姐姐, 你说过你是我未婚妻的啊。”少年的嗓音带着令人心碎的难过,“我以为,自己以后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这里是黄昏别馆, 众人仰望的地方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放下戒备, 大家坦诚一点不好吗?就像你我明明第一次见面,姐姐就很理解我, 跟其他因为父亲来见我的人都不一样。” “嘴里说着喜欢,实际却是借着我接近父亲。他真的有那么好?一个个的都忽略我去讨他的欢心。” “我……” 毛利兰心虚了,说到底,他才十二岁,明明什么也不知道,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好像有点过分。 而且,自己目的也不怎么单纯,想到这里,一种欺骗小孩感情,拐卖未成年的罪恶感油然而生。 “克丽丝姐姐讨厌我,莎朗阿姨只看得见父亲,温亚德叔叔反感我,父亲虽然爱我,但从来不会考虑我想要什么?” “你……” “别馆里,大家都离我远远的,其实我知道,我只要活着就好,活着就能证明父亲发明的伟大,就能给大家带去幸福。” 他声音里的空茫使得毛利兰不自觉的咬着唇。 “真的是这样吗?姐姐,我没看到幸福,只看到一具接一具的尸体,死不瞑目的眼睛里,充斥着痛苦和不甘。” 少年站到窗边,伸出手臂遮住溢进来的阳光,金色的光芒下,毛利兰才惊觉这人瘦得可怕。 暖风把衬衫轻松的吹起,肉眼可以看到的手臂、锁骨和腹部处,全是一层薄薄的皮肉包裹着骨架,就像是一个支撑着这套昂贵服装的衣架。 “黑泽阵!你的身体!”毛利兰猛地冲到他面前,想扯开他的衣服仔细看看,但又怕自己过重的力道伤到他。 毫无意外,毛利兰看到黑泽阵衣衫下一块红肿若隐若现,他苍白的脸上,嘴唇轻微抖动着,似是在强忍疼痛。 可恶,她怎么没注意到黑泽阵这瘦得风一吹就倒的身体!而且刚刚自己还用那么大的劲甩开他! 毛利兰嘴唇咬得泛白,“是我不好。” 细细密密的刺痛扎在心里,是她忽略了在初见露琪亚时,那片回忆中呆在实验室里的少年。 从一开始撞得头破血流的困兽,逐渐变成一个麻木呆板、看不出任何情绪的人。 “姐姐,我很疼啊。”少年紧紧抱着她,脑袋虚虚的搭在弯腰的人颈上,“你会一直陪着我对不对?” 毛利兰摸了摸他柔软的银发道,“我答应过你,会一直陪着你。” 黑泽阵身子颤了颤,“你真好。” 烈阳照射着两个紧紧依偎的人影,即使房间开着足够的冷气,汗水也不由得从人身上冒出。 任黑泽阵抱了一会儿,燥热就布满全身,毛利兰能清楚的感觉到厚重和服下,内里单衣被打湿的黏腻感。 好热!但是没办法推开黑泽阵啊!万一又伤到他怎么办? 黑泽阵现在小身板这么脆弱,她都怀疑自己一不小心就能捏碎了他骨头。 要不要给他煮点东西补补?以食补身,早点长成以后那副强壮的体魄? 毛利兰蓦地想起乱步君送的美食大全,不会就是这个意思吧? 想着想着,毛利兰心里一阵感动,不愧是友好和谐的对手组织,连敌对的人都能献出一份关怀!佩服。 【毛利兰,我觉得你应该收收善心。】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携着寒意冻得毛利兰一个激灵。 【袖白雪?你还活着,哦不,还醒着?】 毛利兰还以为袖白雪在救她后,还是跟以前一样在身体里沉睡呢,现在居然能跟自己对话? 【我是消耗力量过大,但是不代表我感知不到外界。】 【你一直看着——!】 毛利兰脸色陡然涨红,她跟黑泽阵的亲密举动一直在这人,不,这刀的眼皮子底下? 【请放心,我没有窥探隐私的嗜好,只是趁着还没再次睡去的时候,来提醒提醒你。】 【什么意思?】 忽然,身体穿过某种事物的感觉传来,一阵晕头转向后,毛利兰惊恐的发现自己站在自己对面! ‘毛利兰’抬头,美眸里亮眼的瞳色尽散,寒霜遍布的眼睛直直看着张大嘴脸的她。 【未来的黑泽阵给了你太多错觉,总是能令你下意识放下警戒。但是,毛利兰,你对现在的他来说是一个陌生人。】 毛利兰一怔,理解到袖白雪话中意思的她瞬间移到低头耷脑的黑泽阵面前。 少年的脑袋靠在她肩上,浓密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缓缓睁开的墨绿色眼眸平静如水。 【他在骗你,毛利兰,你不该信任他。】 宛若神祗一样冷漠的少年动了动脑袋,微不可察的拉开了与人接触的皮肤,他嘴角微微一翘,澄澈的瞳孔染上猩红。 “姐姐,我很期待未来和你在一起的生活。” 软软的语调,面无表情的脸,眼里泄满了粘稠的恶意,刺得毛利兰心神俱震。 分不清此时心底炸开的复杂感受,耳边是袖白雪冷然的警告,脑海里是过去与现在交替闪现的黑泽阵,一个老是骂她蠢、设计她的混蛋。 【毛利兰,清醒清醒吧,这个人已经不是那个愿意引导你、保护你的人。】 毛利兰垂眸,看着眼前这幅稚嫩的面孔半响,终是叹了一声,“你不是他。” 她弯下腰,透明的手穿过义骸,虚抱住这个骨瘦如柴的身子,轻柔的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但是,你是我在乎的人。” 他们都是一个人,喜欢用最真实的现实来诱骗人,嘲讽也好、卖惨也好,黑泽阵都玩得很溜。 只是因为他不在意,跟不在意他人一样不在意自己。 想到这,毛利兰嘴角一撇,仗着这人看不见,愤愤的挠了挠少年人的嘴脸,“欠教训!” 【……】 袖白雪没料到是这个发展,本想劝人戒备的,反而起了反效果,心里顿时一口气梗不出来。 【算了,随你们折腾去吧!我要休息去了!】 【别,你还没告诉我该怎么回家啊!不要这么不负责任好不好?】 事实告诉毛利兰,袖白雪还真能这样不负责任,任凭毛利兰怎么呼唤,它是半点反应也没有。 下一瞬,义骸光速呼呼大睡的压在黑泽阵身上,毛利兰清楚的看见他脸色扭曲了一下,“……Merlot?” 毛利兰立马伸出手,试图扶住他,结果却眼睁睁看着手穿过黑泽阵的身体。 黑泽阵撑着这幅身体,踉跄的向床上走去。 【该死的,她是猪吗?长这么重居然还敢大言不惭跑到我面前,想当未婚妻?啧,先减肥吧。】 很好。 毛利兰一秒收回同情,绷着张一模一样冷漠无情的脸,钻进被窝,跟被搬运上来的义骸一起并躺着睡觉。 你没救了,黑泽阵。 …… 深夜,女子似是累极了,在管家敲门进来送饭时,依旧沉沉的睡着。 莎朗正要说话,黑泽阵嘘了一声,笑着接过她手里的餐点,低声道,“大姐姐,这次的礼物我很满意哦。” 莎朗怔了怔,脸上立即露出个明艳动人的笑容,神情一反白日的理智,痴迷的看着这个银发少年,“My God,您开心就是我最大的满足。” “God?”黑泽阵看了看不远处走廊里,灯光明亮的地方,“告诉你的Devil,我很幸福哟。” “是,我一定传达到位!” 黑泽阵无视着灼热的视线,笑着关上门,拿出餐盘上的三颗胶囊,就着白开水饮下。 “善与恶,说到底都是欲望的呈现,违背欲望与顺从欲望。” 疯子的竞争,从出生延续到现在,越来越乏味,因为结果太明显,傻傻的克丽丝都能看清楚呢。 群鸦荟萃,必有伤亡,父亲呀,【她】已经死了哟。 他看了看白色皮肤下流动的血管,撇了撇嘴,“这次,又能保持活性多久呢?真没意思。” 涌动着的毁灭欲再一次出现,他这个身体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不过,这次有点不一样的地方。 黑泽阵把目光移向床上睡得沉稳的女子,迷惑的摸了摸侧脸,“姐姐,很奇怪啊。” 黑泽阵走上前,看着躯体一动不动的样子,如果不是起伏的胸口,很令人怀疑这是个死人。 他把手试探着摸向旁边,隐隐的柔软像是隔着薄膜,令心底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烦躁,“……未知的精神体,睡得这么死,心很大?” 不知是药物带来的影响,还是新事物的吸引,黑泽阵爬上床,把身体挪开,侧过身,盯着看不见的人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漆黑的房间看不出它本来的白色,少年人笑嘻嘻的声音响起,“我不太喜欢你出来哦,毕竟年轻人的身体不好。” “——怕冷。” 第120章 深野往昔:群鸦啼鸣(六) 自毛利兰厚脸皮的登堂入室后, 这座危险重重的建筑居然成了唯一能给她安心感地方。 陌生的世界,陌生的面孔,只有眼前将会长存一个世纪的黄昏别馆能让毛利兰找到一点她那个时代的影子。 “姐姐, 你看看我画的画好不好?”黑泽阵捧着张宣纸, 献宝般的举到了她眼前, “很漂亮对吧。” 闪闪发光的眼睛一眼不错的盯紧从发呆中回神的毛利兰, “姐姐, 我在画人物像方面的天赋不错呢。” 铅笔勾勒着满庭绽放的玫瑰, 中央的圆桌椅上, 西洋裙装的女子抬头看着远方,目光不知道落在何处。 女子面前的桌上, 似风吹起的纸张纷扬着,被风卷到空中也没有得到她半分眼神。 写实的画面很美很精致, 女子神思恍惚的模样也被描绘得栩栩如生。 毛利兰惊了惊, “是我?” “没错。”黑泽阵把画塞到她手上, 笑容灿烂得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 “姐姐, 你在想什么啊?” 咧开的笑容却含着微不可察的委屈,仿佛在表示自己被忽视后,一点也不介意的大度。 毛利兰翻了翻白眼,“我在想, 如果你把画画的精力放到国语和礼仪上,你父亲也不会这么担心你的教育问题了。” 接下乌丸莲耶莫名其妙的教育请求后,经过这周黑泽阵寸步不离的相处, 毛利兰总算弄明白原因在哪里了。 黑泽阵不笨, 相反在某些方面称得上天赋惊人,比起堪堪达到交流水平的国语, 他非常精通英语和罗马语,绘画水平很出彩,计算机和生物学等知识也异常丰厚。 在一般人看来,除了有个令毛利兰惊悚,外人暗骂大傻子的古怪嗜好(向穷人撒钱?)外,黑泽阵优秀得让人难以企及。 但毛利兰隐隐有种直觉,乌丸莲耶对于黑泽阵的某些优秀特质,有惊喜也有不满,而且这种不满在他表现得越惊艳,越加与日俱增。 不会说话……是指总是脱口而出的一些字眼,老是令人心里憋屈得难受? 好比一个人,你知道他在装傻,但这人确实傻得光明正大,理所应当。 黑泽阵笑弯了眼,“姐姐,我是个混血儿哦,不擅长国语不是很正常吗?” 毛利兰扯了扯嘴角,“是,你说的很对。” 未来的你可最精通利用国语传达的暗号,借此来挖出了不少卧底。 想想那个雷厉风行、阴暗诡谲的男人,面前这个隐藏了自己诸多情绪的少年行为,就值得深究了。 真正的黑泽阵讨厌画画;对雪莉这样生物学、医学等方面出众的人才满怀恶意;眼高于顶,对弱小得一只手就可以碾死的人不屑一顾。 突然,一道笑吟吟的声音响起。 “姐姐,每次看到你这个样子,我都忍不住满腔欢喜。” 少年随手把手里的画扔到地上,让毛利兰准备接的手落了个空,下一秒,微凉的玉质感袭来。 黑泽阵捧着她的手,笑得很开心,“我选择的未婚妻真好,这么懂我的心。” 夏日炎炎却阴风阵阵,毛利兰总感觉那个‘我’字从他舌尖吐出来,冷漠到了极致。 毛利兰顿了顿,正打算说话,一道极为尖利的女声插了进来,“那当然,阿阵弟弟心意相通的未婚妻,她不懂他,谁懂?” 克丽丝居高临下的看着很是亲昵的两人,神情暗了暗,但很快又变得高傲无比。 她讥讽道:“弟弟,你真是不懂女人的心,对于我们来说,唯一这两个字有多重要。” “唯一?”黑泽阵眨了眨眼,“我很懂啊,克丽丝姐姐。” 少年人俊美的脸上笑容明媚,饶是满身怒意的克丽丝也晃了下神,嘴里嗫嚅着想说什么时,马上被他的动作打住。 黑泽阵挽起毛利兰的手,眼里专注得就好似只能看见她一人,“黑泽阵的名字旁,永远只有姐姐一个人的名字。” 毛利兰抖了抖身子,强颜欢笑道,“我的荣幸。” 怎么有种误入修罗场的感觉?想想贝尔摩德,不会吧,对黑泽阵表现得这么厌恶的克丽丝,喜欢他? 这下,比起戏精起来的黑泽阵,毛利兰不得不惊讶克丽丝的反应。 克丽丝仿佛被黑泽阵疑似的深情表白激怒,艳丽的脸被气得通红,“杂种,我不会让你得逞!” 毛利兰立马冷下脸,“克丽丝小姐,我希望你还记得自己是乌丸家的女儿,不要被青春期的热血弄昏头脑。” 克丽丝冷冷一笑,眉眼间满是不屑,“我才要劝你不要被人背刺,痴心错付。” 毛利兰微微扬眉,“我只清楚你越这个样子,你父亲越是不在乎。” “呵,你也想用他威胁我?”克丽丝笑了,语调极其嘲讽,“这位公主殿下,在乌丸家,弱就是原罪。” 她锋利的眉眼扫过黑泽阵瘦弱的身体,毫不客气的嗤了一声,“继承乌丸集团?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一天。” 这段时间,毛利兰在各方面关注黑泽阵身体情况的事谁不知?吃饭、穿衣、运动,衣食住行样样不落,生怕有损他的身体状态。 别馆里,都在传言,这位新来的公主殿下,真的是把满腹心神都灌注在了少爷身上,难怪会成为少爷选定的未婚妻。 “公主殿下,何必多费心思呢?”克丽丝嘴角一挑,“谁都看得出来,你自以为的命定人弱得区区一个拳头都能砸死。” “克丽丝!”毛利兰怒视她,“不要惹我生气,泥人也是有脾气的。” “你算什么?”克丽丝根本不放在心上。 “一个小小的国家,照样不是对我父亲摇尾乞怜,何况在众多皇室子女中听都没听说过的你,知道吗?默默无闻的公主,不是被放弃的人,就是碍眼的存在,你说,你会不会是茱莉亚跟哪个野男人生的野——” “啪——” 毛利兰甩了甩发红的手,看着她肿起来的半边脸一笑,“这就是口无遮拦的后果。” 毛利兰简直不敢相信,面前这个暴躁易怒的少女会是以后被誉为‘千面魔女’的贝尔摩德。 什么与美艳绝伦外表相符的优雅、从容镇定、理智,仿佛都在少年黑泽阵面前喂了狗。 “你敢打我?”克丽丝怒不可遏的捂着脸,脸色骤然下沉,“Merlot,对我动手的代价你付不起。” 下一瞬,克丽丝拿起桌上水果盘里的刀,扳起毛利兰的手就按在桌面上,闪着寒锋的利刃恶狠狠的朝下载去—— 扎进血肉的噗嗤声,桌上散落的画纸被染得鲜红,装饰的水果因大动作也被推到地上,彤彤的落了一地。 毛利兰大声道:“黑泽阵,你疯了!” 一片阴影掠过,取代毛利兰手位置的是黑泽阵。 他迅速的挤开了对他没有防备的毛利兰,笑吟吟的将手放在刀落下的地方,宛若察觉不到疼痛一样,“克丽丝姐姐,我流血了哦。” 漫不经心的语气令刚才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克丽丝一怔,当看到面前淌了一地的红色时,顿时变得惊慌的道,“对、对不起。” 她踉跄的后退了一步,等看到黑泽阵的笑脸时,嫣红的唇咬得出了血,“我会去向父亲认错。” 随即转头慌不择路的消失在庭院尽头。 乌丸莲耶允许克丽丝行为放肆,但绝不能容忍有碍黑泽阵身体的情况,这是这里人们的共识。 黄昏别馆,是一座保护少爷性命安全的堡垒,因为APTX01的药性活在他身体里。 毛利兰清楚的认识到,这里是黄昏之馆,也是实验之地。只要黑泽阵每日三餐乖乖服药,乌丸莲耶也不吝于展现对他的纵容。 毛利兰道:“克丽丝会受到处罚。” 跟仆人不小心撞到黑泽阵,而后被拖出去鞭挞得遍体鳞伤不同。克丽丝的刑罚会由其母亲亲自执行,这个将黑泽阵奉为神明的疯子。 “姐姐伤害弟弟。”黑泽阵看着血流不止的手,露出个傻兮兮的笑容,“父亲和管家都会伤心啊。” “我不仅伤心,更想打人。”毛利兰扯过他的手,脸色漆黑的拿出绷带包扎,“你真的是有病。” 明明两人都可以躲开,黑泽阵却非要往刀子上凑,真是为了惹事付出了良多! 黑泽阵看了看她沉得可以滴水的脸,笑容加深,“没办法呀,只有这样才能让克丽丝姐姐冷静下来,我可是个好弟弟。” 毛利兰扯了扯嘴角,说得好像不是你故意惹怒克丽丝一样。 “克丽丝跟你是不是有什么往事?”毛利兰道,“她可不像单纯的恨你夺取父亲的目光。” 克丽丝对她暗藏嫉恨,对黑泽阵是厌恶明显,却含着怪异的爱恨交织。 “姐姐,你冤枉我。”黑泽阵不满的嚷道,“克丽丝姐姐可是恨死我啦,因为我取代了她重要的人啦。” “取代?”毛利兰包扎的手一顿。 “姐姐,我不是唯一的弟弟哦。”黑泽阵就像在说着今天去哪里玩一样的兴致盎然,“但是父亲不喜欢他,我就帮忙送了一刀下去。” 还有个弟弟?乌丸家这么多人?不会弟弟还带买一送一?抓错重点的毛利兰暗道。 “她想要报仇,也想要乌丸集团,我可是在帮她下定决心。”黑泽阵一脸的慷慨就义,“牺牲小我成全大我。” 毛利兰:“……你是想让乌丸莲耶忍不了她?” 黑泽阵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好似再说什么天方奇谭一样,“姐姐,父亲怎么会忍不了克丽丝?” 毛利兰:“嗯?” “抛开APTX01,唯一的亲女儿延续着他的理想。”黑泽阵笑呵呵道,“【她】和他,克丽丝和我,争斗起来才有看头嘛” 毛利兰了然,“难怪乌丸莲耶不插手克丽丝对你的怨怼。” 其中,乌丸莲耶甚至抱着鼓励的态度,他就像养蛊一样养着两人,一种层面上的他和【她】的替代品? 性格迥异的姐弟,彼此从珍视走到憎恶,在理念的加持下,十三年前分出了胜负,一个继承黄昏别馆,一个离家出走生死不知。 乌丸莲耶心中竟还有对一人的怀念? 黑泽阵令他感到愉悦的生物学等天赋,及对普通人表达‘善意’……要求黑泽阵成为一个尊老爱幼,善良正义的人? 毛利兰猛地泛起鸡皮,“他爱【她】——?” “哈哈哈哈——” 黑泽阵突然大笑,忍不住抓着面前这张懵逼的脸,一通胡乱揉搓,“姐姐,你太可爱了!” 蓦地,炎热阳光下,黑泽阵笑得肚子痛的样子,看得毛利兰无端感到一股深深的寒意自心底油然而生。 黑泽阵放过被揉搓得可以滴血的脸,指尖划过她细嫩的肌肤,瞳色一深,“姐姐,总用善意揣测人,会吃亏哦。” 毛利兰眼睫毛颤了颤,在黑泽阵心间带出丝丝缕缕的痒意。 他道:“他是天生的恶,【她】每一次对他露出笑容,都会产生一种撕碎那张脸,看她染上恨意的欲望。” “姐姐,善良拯救不了魔鬼。” 【而你,拯救不了我。】 乌丸莲耶在等克丽丝放开心中的束缚,彻底坠入深渊。而他在等,等乌鸦们喋血,自噬其身。 黑泽阵能听到,黄昏别馆深夜里,连绵不止的嘶吼和调笑。这个人,他没推测错的话,应该就是眼前女子的目标人物,这个不知被哪个‘他’诳过来的蠢货。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20-130 第121章 深野往昔:群鸦啼鸣(七) “杀了她——!” “杀了他们, 我给你最棒的奖赏!” “乌鸦为什么在啼叫~因为在山上面~有个可爱的小乌鸦呀~小乌鸦呀~不停地啼叫着~圆瞪瞪的眼睛好可爱~” “快睁开眼睛吧,我的小乌鸦,妈妈已经剪断了你的翅膀, 不会再痛哦~” “你不能死。” 毛利兰再一次满头大汗的从床上惊醒, 又来了, 这是自她住在黄昏别馆后, 每每陷入深度睡眠时都能听到的尖叫。 叫声从一开始的狂怒变得恨意不止, 又转而绵延不绝的情深意浓, 熟悉的童谣哀婉缱绻又充满怜爱。 刻入骨子的爱怜与诡异的歌词一起, 交织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颤栗。 “姐姐,又做噩梦啦?”黑泽阵趴在床边, 睁着双圆溜溜的眼睛道,“你抓得我手好疼。” 毛利兰迷迷糊糊的大脑瞬间清醒, “疼?” 她立马抓着伸到眼前的手, 紧张兮兮的打量着, 果然, 苍白的手红得刺眼, 关节处红肿不堪,有一种马上就要折断的羸弱。 “你不知道离睡着的我远点吗?”毛利兰的脸瞬间拉下,立刻抓起旁边的背包,拿出药物给他上药。 一边上药, 一边不停的骂骂咧咧。 “自己身体脆弱成什么样没点数?自虐症就这么严重?拜托行行好,你不在乎身体,我在乎啊, 恋童已经够冤枉了, 再背上个虐待未成年的罪名,我的脸还要不要……” 嘴上不忿, 眼里的懊恼和自责却是一点没少。 黑泽阵弯了弯嘴角,“姐姐,你真好。” 可惜这份独属于他的好心,他只会感到恶心,比克丽丝自以为是的感情还令人恶心。 “谢谢你的好人卡。”毛利兰垂下眼,有条不紊的替他上好药,“如果你不笑,我会更为这句话感到欣慰。” 一瞬间,黑泽阵想缩回手,却被女子牢牢的握住,手心相贴的温度透过冷冰冰的皮肤传来,烫得他不明由来的生出一股暴怒。 黑泽阵猛地起身,转身背过她走到房门口,“姐姐,我讨厌你的眼睛,太丑。” “丑?”毛利兰拿起床边的镜子照了照,镜子里蓝紫色的眸子还是那样看了千万遍的炯炯有神,“我觉得不差吧。” 她肯定的点着脑袋,“嗯,水灵灵的大眼睛,柔中带刚,我都快迷上了呢。” 自恋的话令黑泽阵嘴角一抽,“你自信心真强。” 姐姐的称谓被省去,清亮的少年嗓音第一次带上了属于他的无奈。 毛利兰相当开心,“那当然,我可是毛——M、Merlot!作为公主,充满朝气的自信可不能少!不然怎么面对一大群人精?” 好险,差点把自己名字给供出去了。 黑泽阵开门的手微不可查的顿了顿,随即带着满面烂漫笑容走了出去,“姐姐,我想出去玩,要一起吗?” “出去?”毛利兰一顿,想了想后苦恼的摇了摇头,“算了吧,在别馆里我都容易迷路,外面……” 黑泽阵敛下眼,重新挂上体贴的微笑,女子的言外之意很明显,敷衍的谎话都不像他以为的聪明人。 是太过信任他不会去戳破?还是了解他在听到这句话的回答?这种属于两人的默契,真是……恶心啊。 “好啊,姐姐,虽然很舍不得,但姐姐开心我就开心哦。” 黑泽阵笑道,“我先走了,姐姐,晚上见!” 砰地关上房门,大步朝外面跑去,等着他今日份的乐趣。 “生气了?”毛利兰看了看还在震动的房门,咂了咂舌,“身体虽然弱,但力气也没见减少嘛。” 黑泽阵生气的理由懒得去猜,毛利兰没空关心得面面俱到,谁让这人背地里不怀好意的猜疑她? 没错,即使黑泽阵毫无起伏的想法毛利兰探听不到,但深知这人本性的她,笃定黑泽阵一定暗地里骂了自己不知道多少次‘蠢货’! 嫌弃毛利兰这些日子对他身体的嘘寒问暖,仿佛在嘲笑她假仁假义的关心,讽刺她所做的全是无用功一样。 毛利兰哼了哼,“无论哪一个,都很让人火大啊。” 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儿,毛利兰便走了出去,今天有人约了她,用了一个她拒绝不了的理由——【她】。 那个【她】,错综复杂家庭关系中,扮演着不容忽视角色的女人。 乌丸莲耶的同胞姐姐,黑泽阵传说中的母亲,莎朗和克丽丝他们讳莫如深的女主人。 【她】或许在黄昏别馆某处活着? 毛利兰不止一次怀疑,自己夜晚梦见的癫狂叫声来自【她】,是自己异能力增强后,在她无意识探知下听到的声音。 想着这些,毛利兰加快脚步,路过零星躬身的仆人保镖,按着自己记忆中的地方,悄无声息地走进一个暗室。 这个地方她来过。 荒废的黄昏别馆里,群聚的侦探们玩了一场寻找宝藏的游戏,真凶千间降代藏身的控制室。 温亚德约她在这里见面是为什么? 如果可以,毛利兰不是很想跟这人见面,因为一见面,她就会想起他随时可能点爆的情感。 厚重得暗幕逼近的疯狂和绝望,她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着排斥。 “我记着你是站在克丽丝那边的人,私底下约我会不会不太好?”毛利兰进屋,看着坐在逼仄暗室里的他,“在我伤害她之后。” 房间没有出现印象中的监控画面,也是,即使乌丸集团科技再怎么先进,监控器这种设备还没普及到这种程度。 这是电力严重匮乏的19世纪,与外面维持着油灯和柴火照明的平民相比,像乌丸家这种有钱人才用得起冷气机和电灯的人家稀少得可怜。 温亚德站在小房间的书架前,抚摸着陈旧泛黄的书籍,“Merlot小姐,克丽丝对我很重要。” 平淡的语气像是指责,又像是在诉说着一些稀松平常的话,“她不能有事。” 毛利兰蹙眉,“乌丸莲耶对她做了什么吗?” 温亚德摇了摇头,“是莎朗。” 毛利兰道:“她做了什么?” 作为亲生母亲,再怎样都会留有一丝余地吧?更何况乌丸莲耶很关注这个女儿。在所谓姐弟观念没跳出前,克丽丝会安然无恙。 “下个月,乌丸莲耶会正式推出ATR39和APTX01,细胞重生会带来新的变革。” 没有正面回答毛利兰的问题,温亚德从书架上挨个看过去,“所有人都很关注,因为这个产品会影响战争的局面。” “资本为主的世界,不是每个人都翘首以盼。有些想稳固霸权统治,有些想反抗求存寻求共生。乌丸莲耶抛出的这个饵足以吸引他们,这个药品是个很好的武器。” “我们……要谈这么高端的话题?” 国家大事摆在突然闯入这段时间的毛利兰,和只关注克丽丝的温亚德之间,是怎么看怎么奇怪。 “我当然没这闲心。”温亚德抱着破破烂烂的笔记本向她走来,“我只是想告诉你,包括维斯巴尼亚在内的很多人都在猜测乌丸莲耶的站位。” “温亚德先生,请不要拐弯抹角。” “下个月也是乌丸莲耶的生日,他放了话,谁能拿出令他满意的礼物,他就满足谁的愿望。” “你的意思是……” 温亚德唇角一扬,“这个礼物对克丽丝和少爷具有同样的效果。” 毛利兰心口一凉,“他们两个?” 似是在肯定她的想法,温亚德道,“新的姐弟间斗争终要迎来结果,乌丸莲耶的饵与其说是对外的冠冕堂皇,不如说是专门为他们准备。” 毛利兰目光一闪,“为什么是这个时候?” 温亚德看向她,眼里明明白白的笑意就像是能看清人心底的想法,“小姐,我们都清楚,时间不多了,这也是你至今留在黄昏之馆的原因不是吗?” 毛利兰捏了把汗,“乌丸莲耶,不,克丽丝和黑泽阵能给他带来什么?我看不出他有什么想要而自己拿不到的东西。” 名利、财富、权利,这些世人汲汲渴求的东西,乌丸莲耶已经全部拥有。除了…… “求而不得谁都有,在欲望上他更青出于蓝。” 温亚德脸上浮出冷意,“APTX01寄予了他全部野望,它只是才刚刚显露雏形,源自双胞胎对精神和肉’体的探索,违反自然生长规律的极端妄想。” 毛利兰看了看他的脸色,踌躇道,“细胞重生会恢复身体最强盛的状态,是指……不老?” 温亚德突然笑了,“你跟很多人的想法一样。” 毛利兰惊了惊,“不对?” 有什么还能比长生不老更诱惑人心?等等,未来的乌丸莲耶有过长生不老的状态? 如果是易容,那他为什么终日老年人装扮,一点也不在乎青春的容貌? 要知道,贝尔摩德可是一个明晃晃的不老传说,比起柯南这种返老还童的小儿科,她更加的出色。 为什么黑泽阵反而帮她瞒着乌丸莲耶,有关柯南的存在?这不正说明,柯南的状态更是乌丸莲耶渴求的吗? 长生不老、长生不老、返老还童、还童……一个巨大的疑惑骤然在心底炸开,毛利兰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有种直觉,她会在这里找到答案。 “恢复青春从来不是目标。”温亚德笑着瞟了她一眼,“只是精神与人体研究过程的一个突破进展而已。” 他微微躬身行了个礼,“美丽的公主殿下,不妨跟我走一趟,我们去参观参观深层次的黄昏别馆,那个每日尸体产出之地。” 毛利兰呼吸一重,“温亚德先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让我这个才来一个月不到的人?” 她是很想,也一直想找到这个地方,但……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能进去? 温亚德撇了撇嘴,“我也不想去那个臭死人的地方,但谁让这是克丽丝的命令呢?” “克丽丝——?”毛利兰越发搞不懂这是在玩什么,“我们好像才刚发生过不愉快好吧。” “不愉快?”温亚德恍然,“哦,那她现在可能是真想你不愉快了。” 毛利兰:“?” “你很关心黑泽阵没错吧?”他扬了扬手中握了很久的破旧笔记本,“跟我走一趟,【她】最后的日记将归你所有。” 温亚德爽朗的声音带上满满的讽意,“克丽丝说,‘到时候,你会不会恨他呢?恨他这个比所有人都像恶魔的God。’。” 乌丸家有西方血统,基督教曾是他们的信仰,他们信仰神亦相信魔鬼。一面慈悲,一面冷漠的God。 诺亚方舟里,上帝一边降下洪水灭世,一边委托信徒诺亚建立方舟,挑选优秀的物种上船,而同样残酷的优胜劣汰法则被贯彻在乌丸家。 温亚德按动墙上的机关,看着毛利兰苍白得摇摇欲坠的面孔,微笑道,“在乌丸集团,有人体实验室是公开的秘密。” 毛利兰咽下心底的不适,这就是人命低如草芥的时代吗?这种违反人伦的实验竟然能堂而皇之的存在! 两人走过衣衫褴褛却面带狂热的人,白大褂的医生严肃的扎下一针又一针,看人咆哮着痛苦死去后在记录本上写上实验数据,紧接着下一个…… 进到深处一扇白色的密闭小房间里,温亚德笑着替她扭动门把锁,“但所有秘密都比不上这一点,这是少爷最喜欢的房间。” 扑面而来的恶臭夹杂玫瑰的芳香,红得发黑的地板、瓶瓶罐罐的福尔马林里痛苦的各色眼球、水体方舱中赤’裸冰凉的躯体…… 桌上白色玫瑰的花瓣凋零在地,染上乌黑的红色,与毛利兰拿到的一样的信纸大大方方的摆在中间,落在上面的羽毛笔仍沾有干掉的墨迹。 “Merlot小姐,这正是以往来找少爷之人的下场,通过他编纂的或动人或可怜的小故事,吸引了一批批人前来,他们有的也像你一样对他抱有善意,意图保护和拯救他。” “但是啊,小姐,他们最终都沦为同一种下场,永远成为黄昏别馆之主的收藏品。” 脑袋所有的思绪在一瞬间爆炸,毛利兰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中央巨大的透明水仓面前,呆若木鸡。 看着泡在水中无声无息的人体,毛利兰脸上一片空白,嗓音干哑,“……他?” 封闭的方仓形水罐里,全身插满了医疗器械管子的少年,蜷缩着浮在水中,银白色的长发垂在身侧,露出的脸安宁祥和,宛若沉睡的天使。 “黑泽阵。”温亚德笑了,“黄昏别馆下一个God。” “克隆体?”毛利兰险些失声,嗓音颤抖着后退两步。 突然,一个充满恶意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为什么不再猜广一点?在我们有过无数的黑泽阵前提下。” 克丽丝嫣红的唇高高扬起,“Merlot,你说,你认识的黑泽阵是哪个?你要拯救的究竟是谁?你分得清吗?” 毛利兰咬得出血的唇颤抖不止,看得克丽丝心情更好,“每一个黑泽阵,都是踩着上一任遗骸出生,他们出生的首要任务,便是杀死恶心的自己。” 【所以,崭新的弟弟,就是我对父亲生日最美好的贺礼。】 毛利兰垂下眼,“你们要我做什么?” 克丽丝摊了摊手,“这是【她】设置的条件,唤醒黑泽阵的条件,纯粹的善意。” 毛利兰目光移向黑泽阵水仓旁的一个人型方舱,两个并行的方舱连接着同一台笨重的电脑。 她以前真玩过一次的全息虚拟游戏。 …… 临近傍晚,黑泽阵还没有回来,但这不需要毛利兰操心,因为乌丸莲耶会安排人暗中保护他的性命。 毛利兰垂眸,看向温亚德他们‘友情’附赠的笔记本,破破烂烂的封面上,温婉娟秀的莲字注明了主人的名字。 毛利兰翻开笔记本,字迹流畅的英文洋洋洒洒的书写在册。 “We can be both of God and the devil.Since we\re trying to raise the dead against the stream of time。”① (我们是上帝也是魔鬼,因为我们要违逆时光的洪流,让死者重新复苏。) 第122章 深野往昔:群鸦啼鸣(八) 我叫乌丸莲, 生于晨曦微露的早晨,我的双胞胎弟弟在母亲哀嚎一天后,于黄昏之际落地。 或许正因为如此, 弟弟把母亲赠送给我们的家, 命名为黄昏之馆。 我很爱他, 即使在看见他一次次折断小鸟的翅膀、用小刀刨开动物的身体时, 我依旧在向他诉说着世界的美好, 命令他不要再做这么残忍的事。 弟弟笑着说了好, 我很欣慰, 因为他从来都是这么听话,听我这个姐姐的话。 我喜欢研究, 他也跟着我一起讨论科学方面的研究,他是天才, 学习得很快, 是这世上唯一能跟上我思路的同伴。 弟弟有着与我一样的美丽银发, 常常笑着问我, “姐姐, 我们是不是都会死?” 他说着这句话的同时,手上正对着一只青蛙研究它的生理结构,这对我们来说是在寻常不过的下午。 不同的区别是,弟弟刨开青蛙后, 又将它的四肢和肚腹都缝合了起来,虽然缝得很丑,但不妨碍我再一次在心底感叹。 弟弟真是善良又听话, 从小时候的调皮捣蛋长成了如今的天使模样。 我看着毫无声息的青蛙, 安慰的摸了摸弟弟脑袋,“弟弟, 不要伤心,死了主会派天使来迎接我们。” 这时,我没察觉到,弟弟做实验从来不会给他的实验品打麻药。 我们一同学习,一同进步,一同对人的存在产生了好奇,我们唯一的分歧点在人存在的不同形式上。 精神与肉’体。 这个分歧点也从不会令我们之间产生任何不愉快,依旧友好的探讨着知识的深度与宽度,一起研究着人体的奥秘。 他是如此的听话,长成了我心目中英俊善良,待人彬彬有礼的绅士,就连我的好朋友莎朗都不可救药的迷恋上了他。 我爱的人们相爱了,他们在一起了,生出了爱情的结晶,美丽的克丽丝,带来了黄昏别馆的欢声笑语。 我按部就班的步入大学,遇上了我一生的挚爱,在家人的祝福声里,我们坠入爱河。 我真骄傲,为这般幸福的人生。 他是我的天使。 我的天使。 不——!!! 他是魔鬼——!!! 他是骗子! 他们都是骗子! ———— 毛利兰晃了晃脑袋,为这刚刚还工工整整的字迹,接下来的日记全部变成缭乱的一团,笔墨很深,深得仿佛要戳穿纸张。 ———— 在我放心把实验室交给他们,精神体进入另一个世界体验的时候,他篡改了我为自己编制的数据信息! 本该在里面度过轻松神奇体验的我,被安排上了另一段人生!那个魔鬼!我是他的姐姐!是他的姐姐啊!他怎么能这样对我! 我恨他! 我恨他! 我恨那个世界——! 长生不老的美丽成了我永恒的噩梦,在那个真实无比的世界里,一遍遍的品尝我无尽的折磨,肮脏的人性同这幅身体一样令我恶心! 不,恶心的不是这个污秽不堪的身体!是我的灵魂!他们都该死——! 哈哈,我出来了,肚子里的孩子再也不能令我感到甜蜜,爱人的笑容也同样令我反胃。 我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了同样的欲望,恶心的丑陋不堪。 我好想吐。 所以,为了不再呕吐,我杀了他,这个我曾发誓将陪伴一生的男人。 原来死亡只是隔了一颗心脏跳动的距离。 我笑了,为这腹中渐强的声音,我知道自己会为了诞下他死亡,但我不在乎。 我听到了孩啼的哭声和乌鸦的嘶鸣。 我看到了雪白的高塔和戴镣铐的骷髅门扉。 七彩的洪流四散奔走。 深野的往昔带来两位旅人。 恶魔降临城堡夜。 珍宝会属于乌丸莲耶,但不是你,我亲爱的弟弟,你输了。 狂妄自大如你,竟只是这场伟大报复的开端,一个微弱得能被他人轻易遗忘的存在。 我恨这个世界,同他一样,恨着深深背叛和欺骗了我们的世界。 ———— 毛利兰的目光直愣愣地放在那个‘他’上面,久久不能回神。 这本笔记,不像日记,倒像是临终遗言。 众多想法在脑子里循环往复,一时间找不到出路,只能呆怔怔的看着外面乌黑的夜色。 已经很晚了,黑泽阵还没回来。 此时,距离黄昏别馆三四十公里的一栋西洋建筑里,灯火通明,言笑晏晏的西装革履人士一个接一个的走入。 这里在举办一个私人晚宴,由鸟取县当地企业家牵头的龙头聚会,其中囊括了国内不少的知名大家族。 “恭喜恭喜,乌丸先生的高瞻远瞩我等佩服!难怪能发明如此伟大的成果!” “乌丸先生,您对国家的贡献我们感激不尽!放心,我们一定大力支持小少爷继承集团,绝不会让温亚德家从中作梗!” “对,什么时候我们国内的家事,区区一个西方小家族能插进来?一个美国政府的走狗,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他们支持克丽丝小姐是何居心!” “他们就是看克丽丝小姐善良好说话,诱骗她与小少爷作对,太过分了!” “黑泽少爷一表人才,我看人潜力大得很,一定会不负乌丸先生的期待!” 觥筹加错的酒会上,被众星捧月在中央的乌丸莲耶抿了口酒,感受到口中馥郁的芳香,弯了弯嘴角。 他一开口,周边热闹的恭维话都不自觉的止住,“各位有心了,阿阵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以后有劳大家的帮忙。” “哪里哪里。”一男子搓了搓手,激动的道,“乌丸先生能莅临我们举办的宴会,才是蓬荜生辉!” 乌丸莲耶笑着摇摇头,“不敢当,松下先生你们在研究方面给了我这么多投资,我怎么能不回报一二呢?” 叫松下的企业家眼睛一亮,“您的意思是?” 听着他隐隐颤抖的声音,乌丸莲耶笑意一浓,“你们会是我最好的伙伴,一起将这项造福于民众的发明弘扬出去。” 他的潜台词不言而喻。 顿时,围在一起的人们眼里闪烁着狂喜,“哈哈,不愧是乌丸先生,做事就是这么果决!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我们最欣赏乌丸先生这样的精英,合作起来才会如此顺利!”一人拍着胸脯道,“放心,我们一定不会令您失望!” “对,乌丸先生,有了您的大力入股,何愁在国际地位上没有我们的一席之地!” “等我们出售了ATR39和APTX01,财富、名利、地位还不是手到擒来?” “乌丸先生真是心善,低价发放的成品,给多少贫民带去了财富和健康。” “难怪大家都称乌丸集团为慈善财团,这点上来看,小少爷是比克丽丝小姐更符合条件。” “可不是,听说人正要迎娶一个国家的公主殿下呢?这下,小少爷的背景可不比克丽丝小姐差。” …… 一声声的恭维络绎不绝,乌丸莲耶含笑着点了点头,从容不迫的在这群狡诈的商人面前,再一次肯定了黑泽阵的价值。 乌丸莲耶道,“他将是我最完美的继承人。” 姐姐,在比拼恶意上,弟弟从未输过。 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极善转为极恶,只需要简简单单的两个步骤。 获取信任和背叛信任。 一块画布再怎么绚烂多姿,也不如漆黑的纯色夺人眼球。 乌丸莲耶瞟了眼辉煌大厅一角,坐在一群企业家未来继承者中间的黑泽阵,他面上的纯然笑容一成不变。 视线回到殷切讨好他的人身上,乌丸莲耶笑了笑,“他还真是喜欢那位公主殿下,那我就放心了。” 身份真假与否对他来说不重要,能让他看重的是,Merlot浑身上下毫不遮掩的善意和好感。 抛去名利的种种诱惑,那种对黑泽阵本人独一无二的特殊,特殊到希望施放足够的善良,能让黑泽阵得以‘变好’。 …… “父亲每每的看重,我都很欢喜。”黑泽阵对着周围一圈小伙伴,笑弯了眉眼,“代表了我达到父亲的要求了哦。” 黑泽阵面前的少年们假笑着附和,“是吗?恭喜啦,黑泽少爷。” 这些人在各位家长的耳提面命下,都很好的藏好了眼底的蔑视和轻贱。 比起从一出生就接受良好教育的他们,半途窜出来的野小子成功挤掉克丽丝,一跃成为他们不得不讨好的存在,打从心底令骄傲的他们感到不适。 这真不是乌丸莲耶私生子? “你们很好玩呢。”黑泽阵笑眯眯道,“如果我们能早点见面,肯定能成为好朋友。” 少年口中若有若无的遗憾,使得这些人笑脸僵了僵,谁要跟你做好朋友?如果不适家长要求,谁愿意凑到你身边! 仿佛看不到他们的不自在,黑泽阵挖了口甜腻腻的蛋糕,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你们来迟了。” 不可否认,脸的优势令一部分少女红了脸,忍不住低声道,“哪、哪有?” 其他人:“?” 黑泽笑容很灿烂,俊美的脸晃得眼前的少女们一阵春心萌动,“哥哥姐姐们,现在认识也不晚啊。” 啊啊啊,太晚了。 这下旁边的少女们开始在心底扼腕,早知道长这么好看,她们也可以央求父母来一场联姻啊。 没想到,便宜了一个老女人。 “黑泽少爷,您的未婚妻……”一少女看了看他的笑脸,犹豫道,“她没来?” 闻言,周围有的人眼睛亮了亮,在与商业伙伴交往的重要场合,她人没出现,是不是代表乌丸父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重视? 那她们…… 黑泽阵挖蛋糕的手顿住,遗憾的叹了口气,“姐姐有事要忙,没答应我的邀请。” 丧丧的脸看得一些人失落了,一些人八卦心骤起,“公主殿下没答应?这可是你们两首次亮相的机会啊。” 黑泽阵沮丧道,“家里有人更吸引她。” 其余人提起耳朵,“谁?” “克丽丝姐姐啊。”黑泽阵瘪下嘴,“她们估计在商讨下个月送什么生日礼物给父亲,完全把我抛一边了。” “啊?”意想不到的答案令他们惊了惊,“克丽丝小姐跟她关系这么好?” 黑泽阵跟克丽丝的对立一目了然,结果在未婚妻的态度上面,居然听出了克丽丝的一丝友善? 黑泽阵道:“父亲的生日是大事嘛。” “也对。”这群人一下子恍然,随即又好奇的瞅了瞅理所当然的黑泽阵,“那少爷你不一起?” “我?”黑泽阵笑了笑,脸上的笑容有一瞬的扭曲,“我很放心姐姐准备的礼物呢,父亲也一定会满意。” 旁边人撇了撇嘴,“你还真信她们?那可是克丽丝啊。” 黑泽阵墨绿色的眼珠子转向他,不知怎地,笑意满满的眼神下,他的心脏颤了颤。 黑泽阵道:“我很信任她,就像信任‘我’一样信任她。” 一直重复的被‘我’伙同‘信任之人’杀死,乌丸莲耶的剧本老套得没有新意,他有些失去了看下去的兴趣。 想到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防备着这个世界,却总是在黑泽阵面前袒露真心……滑稽得令人发笑。 “黑泽少爷?”见银发少年不说话,旁边人晃了晃他。 黑泽阵扫了眼这群傻呆呆的羊羔,微微一笑,“月下的辉月姬,真是一个宝物。” 黑泽阵晃了眼不远处跟人‘友好’交流的乌丸莲耶,嘴角的笑容咧得越发的大。 而不明白黑泽阵话意思的其余人,“你喜欢辉月姬的故事?” 黑泽阵笑着点了点脑袋,“公主报恩嘛,她的善良吸引了四面八方人的求娶。” 其他人:“不该是美貌?” 黑泽阵笑了笑,继续品尝着旁边人讨好递过来的美食。 时至午夜,一群黑西装的人须臾间就将这栋人声鼎沸的别墅包围,片刻后,熊熊烈火伴随着惨叫的哀嚎,响遍这里。 在这片火焰中,一前一后走出两个带着相似微笑的人。 一挺拔男子恭敬的递上白布,“老板,处理完毕。” 乌丸莲耶接过,擦了擦手上并不存在的脏污,“回家吧,跟一群眼力界极差的人谈合作,只会浪费我时间。” 平淡的语气令手下顿时满头大汗,“是。” 顾不得同情这些想提前讨好老板的企业家,赶紧跟在两座大佛后面,恭恭敬敬的目送二人上车。 等看到车子远去,黑西装大汗们转身看着这已经看不出光鲜亮丽的别墅,一具具漆黑的尸体弥漫着焦臭味,维持着死前的惨状七零八落的摆在地面。 “不知所谓,老板说了,只有在生日宴送上合心意的东西,才会是‘同伴’。” 另一边,坐上车的黑泽阵似乎还没从宴会的盛景回味过来,笑嘻嘻的看着车窗外疾驰过的树木。 乌丸莲耶纳罕的看了他一眼,“你很开心?” “父亲大人的说一不二我一直很开心。”黑泽阵笑道,“因为他们的眼睛,只有惊恐才能带出美丽。” 乌丸莲耶无所谓的提起另一件事,“辉月姬的眼睛倒是不需要多余的点缀,就足以令人惊艳。” 黑泽阵可有可无的哼了哼,眯起眼睛享受夜风带来的凉意。 父亲大人啊,你看得真浅显,就跟世人看待辉月姬的故事一样。 公主报恩的确很善良仁义,但是呢,她可是踩碎了一地芳心,决然的向着月亮飞去。 这种相悖的行为,不只一次令黑泽阵在脑海里想起那一双引人入胜的眼睛。 漂亮的眼睛满含真挚的信任和仁善,却从见面最初一直在诉说着同一件事,这件事罕见的激起了他创作剧本的欲望—— 黑泽阵,会死。 第123章 深野往昔:群鸦啼鸣(九) 【袖白雪, 乌丸莲耶想要人死而复生?】 【显而易见,但你真心只想知道这个?】 来自未来的人参与不明真相的过去,随身携带的斩魄刀拥有自我意识, 一个知晓这个人参与的部分过去经历的意识。 毛利兰关上这本破烂的笔记本, 想起乌丸莲耶实验室见识的种种, 压抑在心底的犹豫不决终究没法掩盖。 她在害怕, 自己身处的这个孤身一人的时代。作为历史的见证者还是参与者, 二者的差别天翻地覆。 【毛利兰, 请按自己的意志走下去。】 袖白雪冷冰冰的声再次响起, 而后全身的凉意瞬时消散。 毛利兰知道,袖白雪这意思是不会再说其他的话了。 “我的……意志吗?你真是给了个很好的回答。” 毛利兰低垂着头, 陷入沉思,耳边只有庄园的机械大钟嘎吱嘎吱的转动声。 一片寂静中, 午夜的敲响和车轮声唤醒了沉睡中的黄昏别馆, 黑夜中亮起了明亮的灯光, 伴随着仆人的恭迎, 它的主人们回来了。 “风里有股焦臭味。”毛利兰抚了抚耳边被吹乱的秀发, “干燥的夏季,很容易起火啊。” 楼下的黑泽阵似是感应到毛利兰的视线,朝趴在窗边的她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如此的天真洋溢, 也是如此的……恶意昭昭。 毛利兰掐了掐手心,尖锐的疼痛不像是来自手掌,而是源自那颗自己极力忽视的心脏。 黑泽阵, 知道了多少? 毛利兰拉上窗帘, 转身走回一片纯白的房间,坐在沙发上, 看着桌子上滚动的杜松子默默发呆。 …… “怎么样?尝尝?”毛利兰一如往常的陪伴在黑泽阵身边嘘寒问暖,端茶送水。 黑泽阵瞅了眼面前摆放精美的鱼糕,拿着刀叉切了小块放入嘴中,“这味道……” 在毛利兰紧张的注视下,黑泽阵笑容满面的道,“鲜美嫩滑,味道不错。” 毛利兰拍了拍胸口,呼出口气,“我就说嘛,我煞费苦心做的鱼糕怎么会不好吃?” 毛利兰暗自点点头,煞费苦心没错,装成一个做饭手忙脚乱的公主,从厨房杀手熬成业界大师,太不容易。 为了不让辛苦付出白白浪费,毛利兰很是诚恳的看着黑泽阵,“如银似雪的雪花鱼糕,对于你这瘦瘦的身体,是补充营养的佳品。” 黑泽阵偏头,一双扎满绷带的十指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招摇过市的帮他切着餐点,肉眼可见的劳苦功高,“……” 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黑泽阵兴致一起,如她所愿的吃下一块又一块,“姐姐的心血可不能浪费。” 毛利兰笑开了花,“加油吃,我做了很多,每个人都足足有一大盘。” 吃不死你,噎死你。 毛利兰笑容满面的看着黑泽阵吃食,体贴的倒了一杯茶,放到了面前,转头见乌丸莲耶等人落了座后,也跟着一起品尝佳肴。 入口爽滑,肥瘦相宜,浓郁的鲜美在魏蕾炸开,饶是制作人毛利兰也为这味道惊了惊。 乱步君提供的方子就没有差的,真真正正的顶尖美味啊。 失策,喂黑泽阵有些可惜。 毛利兰看着黑泽阵津津有味的样子懊恼了一下,又瞬的放开了心,算了,不跟弱得可怜的病号计较。 毛利兰手无意识的捏起一块块糕点,塞入嘴里,真安静啊,这些日子,乌丸家的人,一个个的都安分起来了。 黑泽阵弯了弯眼睛。 乌丸莲耶净了下手,看向毛利兰的目光是越来越满意,“辛苦你了,Merlot。” 毛利兰一瞬间回神,忙道,“没有没有,一点点小事而已,再说,这也是我愿意的。” 这些日子,毛利兰可是把美食书翻了个遍,花样百出的做出各式餐点,令如今争妍斗艳的美食业还没发展起来的别馆众人叹为观止。 从黑泽阵的一日三餐,逐渐扩展到了偶尔也提供一两样菜式到这一家人的餐桌上的地步。 殷勤的讨好不论私底下人怎么讨论,但乌丸莲耶无声的默许足以堵住这些人的嘴巴。 “你可真是我弟弟的好妻子。”不想跟这女人挨太近,克丽丝挪了下椅子,实木与瓷白的地砖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贤惠得我另眼相看。” 毛利兰笑笑,“克丽丝小姐,照顾黑泽阵的身体是我的本分。” 面若粉红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羞怯,好似当日见到实验室一幕后,灰白的脸色从没存在过一样。 克丽丝越发看不懂,Merlot的不一般眼睛不瞎都看得见。 不像养尊处优的公主,偶然的凌厉有种怪异的既视感,见过实验室后装傻充愣本事一流,好像一个人,像那个戏弄她,把她耍的团团转的人——黑泽阵。 克丽丝很不安,所有人都一样,在装瞎。 平淡如流水的普通日常,黑泽阵一成不变的笑脸和父亲的殷殷叮嘱,都在一遍遍加剧着内心的惶然。 克丽丝视线略过笑盈盈的女人,转向首位的人,“爸爸,不要骗我。” “克丽丝,诚实是基础,我一向进行到底。”乌丸莲耶从报纸上抬头,看着客厅里‘和乐融融’的场景笑道,“好孩子,都值得奖励。” 黑泽阵拿着刀叉的手一顿,瞟了眼脸色千变万化的克丽丝,又重新把眼睛望向乌丸莲耶,“父亲,你这样诱惑我不好。” 乌丸莲耶挑眉,“宝物值得倾尽所有换取。” 黑泽阵手上的叉子扑了个空,他的东西呢?“父亲,你真闲,我好羡慕。” 他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餐盘,又看看旁边那女人跟听故事一样意犹未尽地砸吧着的嘴巴,捏着餐具的指尖蓦地泛白。 “所以,我会想办法哟。”获取它,埋葬它。 黑泽阵随手甩开刀叉,入木三分的刀锋正好插在毛利正准备碰的茶杯上。 咔嚓。 水花混合着瓷片四散飞溅,迎面砸了附近的人一个透心凉。 “……我的茶……” “——我的脸!” 克丽丝的尖叫一响,完全盖住某人的低喃,她恶狠狠的朝黑泽阵瞪去,“你们故意的!” 毛利兰在黑泽阵手扬起的瞬间就侧过了身子 ,她旁边的克丽丝就遭了殃。 那张能看出未来妩媚动人的脸蛋上,沾满水渍和茶渣,金发湿哒哒的黏在一边,怒意勃发下,跟着嘴唇一起气得抖个不停。 毛利兰:“……对不起。” 要怪就怪对黑泽阵的本能反应! 黑泽阵眯着眼,笑了笑,“啊,手滑了。” “呵!”克丽丝气笑了,狠狠抹了把脸,“你这些日子益气补血的东西没有白吃,有点你以前健康的样子。” 黑泽阵捧着自己的那杯水畅饮了一口,“浪费是不好的习惯。” 他转头,对着毛利兰灿烂的笑了笑,“对吧,Merlot姐姐,正是因为我的不浪费,身体状况才会越来越好啊。” 毛利兰背上登时冒出细密的汗珠,“对,你说的非常对!” 连乌丸莲耶也放下了手上的工作,兴味盎然的尝起了餐桌上的美食,“Merlot手艺进步迅速啊,做出来的东西既美味又营养丰富。” 毛利兰腆着脸笑了,“你们能入口,是我的荣幸。” 乌丸莲耶摇摇头,“不用谦虚,拖阿阵的福,我近日的失眠也好转了不少,身体也少见的感觉到轻松,食补一道,效果显著。” 毛利兰松了口气,“那就好。” 黑泽阵笑容大大的看着她,“姐姐,真是好人呐。” 毛利兰回以微笑,“过奖、过奖。” 管你察觉到什么,最好给她闭嘴。 黑泽阵继续看着她发笑。 毛利兰不动如山,继续跟着假笑。 看个屁,姐下的药,港‘黑出品,当然是良心保证。 给你们这群嗑药磕得身体弱唧唧的人下‘补药’,当然都得靠晚上多睡觉来调养回身体,比猪都能睡那种效果最好! 嗯,药倒这一家人,毛利兰不心虚,该心虚的是翻了她背包的混蛋,脸皮比这黄昏馆的金子墙还硬,呸,狗男人!死变态!演的戏及不上姐半分! 笑笑笑,搞不好黑泽阵未来喜欢板着脸就是因为现在笑太多,脸部抽筋的后遗症,只能靠多维持面瘫脸来保持自己大哥的风范,啧,同情你…… 黑泽阵:“……” 她在想什么很冒失的事,手痒。 而两人相视而笑的画面,在外人看来很和谐,弥漫着股轻松愉悦,纵使两人年龄差距大,这一刻,也生出了一种合该相配的感觉。 此刻,脸上还挂着水珠的克丽丝忍不住爆了粗口,“狗男女!” 乌丸莲耶皱眉,“克丽丝,你的涵养。” “可是,他……”在乌丸莲耶微笑的面孔下,克丽丝的声音渐渐变小,“我知道了,爸爸。” 乌丸莲耶满意的看着她,“弟弟身体变好,姐姐应该为他开心不是吗?” 克丽丝忙看向他身后站定的莎朗,那双眼睛中的痴迷令她心凉,爸爸妈妈,太过了,黑泽阵不值得奉上宝座! 他不是神明,是恶鬼! 克丽丝永远记得那人在她面前抽筋扒皮的恐怖场面,每每想起,心头的惊悸如狂风一样,静止不住。 一模一样的脸,有着同样的痛觉感受,黑泽阵竟然也下得去手,就为了欣赏她脸上的恐惧?!疯子! 不能再想了,爸爸还在等她回话,克丽丝稳了稳狂跳的心脏,磨了磨牙,“我很开心,爸爸。” 黑泽阵,养虎为患,终有控制不了的一天,克丽丝不会等到他反噬的时候。 克丽丝看了眼爸爸,心下沉了沉,黑泽阵和【她】,都不该插足乌丸这个大家庭! 客厅里,心思各样的人埋头就餐,乌丸莲耶一脸的慈父笑容始终挂在脸上,泰然若素的边在文件上写写画画,边在管家的伺候下就餐。 他最近很忙,一批企业家悄无声息的死去,正是换上另一批自己人的好时机。 突然,处理完工作的乌丸莲耶转过了头,看着一脸阴沉的女儿,“克丽丝,我不希望你在这个时候犯错,多学学阿阵,他从不会意气用事。” 克丽丝的脸色沉得可怕,“是。” 她接过一旁温亚德手中的手帕,擦了擦嘴角,拔出仍深深插在桌上的餐刀,看着黑泽阵一脸的餍足,神情明暗不定。 那手中旋转得飞快的小刀,毛利兰不止一次怀疑它会不会插到黑泽阵的脑门上。 当然,这样的猜想不会成真,至少乌丸莲耶在现场时不会发生。 克丽丝白净的手用力一握,鲜红的血立刻顺着刀锋落下,“我的好弟弟,姐姐会好好关照你。” 有了Merlot这个变数,黑泽阵必须死。 黑泽阵视若无睹的继续喝水,没法,鱼糕有点噎喉咙,“克丽丝姐姐,你开心就好。” 毛利兰安静如鸡,这时候她只需要跟温亚德和莎朗一样,在旁边微笑的当个隐形人。 姐弟间的争斗,乌丸莲耶始终掌控着那条线,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越过边界。 黑泽阵因服了药物,乌丸莲耶力保他身体的无恙,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下一个黑泽阵能承受住APTX01的药力。 APTX01重生细胞的同时又在摧毁原有的基因链条,它的致命性可不低。 所谓的能减轻APTX01痛苦,增加成功机会的ATR39,原始生物因子就是取自黑泽阵身上的血液,经过验证,里面的一种突变因子,只有在活血中才能抽出。 身为黑泽阵保命的本钱,毛利兰逐渐调养好了他的身体,克丽丝嗅到不祥的时候,乌丸莲耶无异于窥见了一线生机。 APTX01可以更加完善。 对于乌丸莲耶来说,【她】生出的黑泽阵是宝,基因克隆的身体承载一代代记忆,精神不见崩溃反而愈加强大和理智,现在又能…… 黑泽阵,完美综合了他和【她】的研究成果,成为了他战胜死亡的重要工具。 有价值的工具,不能有瑕疵 。 乌丸莲耶擦了擦嘴角,看向毛利兰,“Merlot,朱莉亚不日将会莅临黄昏之馆,等会儿来我书房谈谈,招待你母亲的事宜?听说维斯巴尼亚的风俗习惯与本国有些不同。” 毛利兰微笑道:“好的。” 时间都过了这么久了吗? 黑泽阵转头看着她,嘴角咧开的弧度越来越大。 克丽丝手顿时握紧,心思瞬间发散到茱莉亚·维斯巴尼亚那个女人身上……她们,都得死。 一只手缓缓搭在克丽丝肩上,克丽丝怔了怔,偏头一看,温亚德无声的朝她摇了摇头。 克丽丝低头,盘中的食物已经被她捣得稀烂。 …… 吃饱喝足后,毛利兰第二次来到乌丸莲耶书房,但这次比上次的提心吊胆还多了几分疑惑,克丽丝的反应很奇怪。 没有针对Merlot身份的真假猜疑,只有对茱莉亚·维斯巴尼亚本人的愤恨。 乌丸莲耶态度和善得就像对熟人的晚辈一样,令她毛骨悚然,“Merlot,在家里住得习惯吗?” 莎朗拿出醒好的一瓶葡萄酒,倒在高脚杯里,轻轻地将盛满液体的酒杯推到两人眼前后,低眉顺眼的拉上了书房门。 毛利兰笑着回答乌丸莲耶的问候:“我很好,大家都很‘友善’,阿、阿阵也不错。” “那就很好。”乌丸莲耶端起酒杯抿了口酒,“你满意,茱莉亚就不会找我麻烦了。” 熟稔还带着宠溺的语气,这下毛利兰的笑脸是克制不住的僵了两秒,乌丸莲耶不会跟茱莉亚·维斯巴尼亚认识吧?听着交情不浅啊。 一见面,身份被戳破,对计划是好还是不好? 纠结不过转瞬间,毛利兰摆正了脸色,“父亲,您叫我来是?” 跟茱莉亚·维斯巴尼亚是熟人,乌丸莲耶还会欠缺对那个国家的认知?显然只是借口。 乌丸莲耶叹了口气,“Merlot你不喜欢出门?我看你到家里后,都没陪着阿阵出去走走。” “这……”毛利兰为难道,“我不太喜欢外面,以前在王宫,我也很少出门。” “因为安全问题?”乌丸莲耶看向她,“你这样漂亮又年轻的女子出门,是很危险,但你放心,鸟取县的不稳定分子,我已经清理干净了。” 毛利兰浑身一震,乌丸莲耶这是什么意思? 乌丸莲耶放下酒杯,按了下沙发的一角,咯吱的声响带动了房间的震颤,书架向两边打开,露出的玻璃墙面里,皮开肉绽的两个人被锁链拷着,奄奄一息。 毛利兰捂住了嘴巴,“——!” 是他们! 乌丸莲耶起身,绅士的面孔依在,却展开了狰狞的一面,他微笑道,“冒犯公主殿下,是死罪。” 初来这个世界见到的胜村和吉野两人已经看不出人样,鲜血淋漓的场景,即使隔着封闭也能闻到那浓郁的血腥味。 毛利兰下意识地抓紧心口,热空气吸入嘴里,激得肺部颤动不已,强烈的起伏下,呼吸变得困难。 乌丸莲耶亲切的声音回荡在她乱成粥的脑袋里,“Merlot,怎么能为了两个卑贱的人封住脚步呢?你是主,他们是仆,主宰仆人的生死是你的权利。” “我已经惩罚了他们。”毛利兰咽下涌到喉咙的呕意,努力的扬起嘴角,“我以为,父亲很看重他们。” “嗯,忠心耿耿的下属是不好找。”乌丸莲耶靠近她,盈满笑意的绿色眼眸里,倒映着一张苍白的秀脸,“但眼神不好是大忌。” 他扬了扬手中的一个遥控器,按下后,玻璃墙里的房间四面骤然出现密密麻麻的洞口。 “等等,父亲——” “对主人无礼者,只有赎罪一途能解救他们。” 隔音极好的内里,火光从洞口喷出,数不清的子弹朝着中央被挂起的两人飞去,眨眼间便扭曲着痛苦的面孔死去。 毛利兰仓皇的后腿两步,被沙发腿绊倒在软垫上,这就是乌丸莲耶狠辣的一面吗? 毛利兰闭了闭眼,“父亲,你不必这么……贴心,我可以自己动手。” 弄出这样震撼的击杀现场,是想警告她? 乌丸莲耶亲昵的嗓音缭绕不去,似鼓动又似嘲笑,“Merlot,犯不着为这些丑陋的仆人脏了你的手,作为主人,保持干净是必不可少的礼仪,那些事,自会有听话的下属去办。” 毛利兰瞟了眼这个银发的西装男人,白炽灯下的笑容和蔼可亲,透着绅士般的从容稳重,乍一看去,的确干净。 除却望不见底的深眸,仿佛这个时代空气中特有的灰色尘埃也落不到肩头。 玻璃墙上光滑的镜面照不出一丁点杂质,血腥气与他周身淡淡的玫瑰香气像是被划开了两个世界。 乌丸莲耶干净得不像站在暗黑世界的首领。 毛利兰舌尖一咬,刺痛使她更清醒,是啊,他不喜欢弄脏自己,因为那些脏事都由其余人帮他干了。 毛利兰颔首,“我受教了。” 乌丸莲耶挑起她的下巴,看着这双颤动起来的瞳孔笑了笑,“你同情他们。” 毛利兰眼神下移,“不,他们罪大恶极,该死。” 觑着不远处地面缓缓流动的血液,她声音一顿,“他们知道我的厉害,我本想找在这两人死之前做一次参观市区的向导,仅有的价值可不能浪费,没想到……” “是吗?”乌丸莲耶逼近她,幽深的眼眸看得毛利兰额头冒出冷汗,“Merlot,你这番压榨剩余价值的话深得我心,果然,美丽又狡诈的女人最能打动人心。” 毛利兰的头不自觉地后移,“父亲,您过誉了。” 乌丸莲耶眯了眯眼,捏着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难怪阿阵喜欢你。” 毛利兰清晰的看到了对面人眼里,自己微微慌乱的脸,“父亲,你不喜欢这样?” “你看过【她】的日记,也见过实验室。”乌丸莲耶凑近她耳畔,答非所问,“却毫不在乎眼前的黑泽阵是不是你想要的人。” 毛利兰咬牙,不语,她只要灵魂是同一个就行。 这些人口中的精神体,她确信,就是指代的灵魂。 “你似乎知道得很多,Merlot。”乌丸莲耶笑着叹了口气,“天真的小克丽丝,黑泽阵陪玩姐弟游戏不过一周,就腻烦得当她面送上噩梦,现如今,家家酒的游戏他居然很上瘾?” 毛利兰背后的拳头捏得死死的,内心那股揍人的欲望蠢蠢欲动,“有没有一种可能,阿阵叛逆期到了,专程针对父亲您?”还有她。 乌丸莲耶愣了愣,随即好笑的勾起嘴角,“不,他背叛不了我。” 自信的口吻令毛利兰怔住。 乌丸莲耶扬起笑容,“孩子在乎母亲,野兽最忌惦记,都不想欠人命。因此,他可是最想见【她】一面,还【她】命啊。” 毛利兰愕然,“你们想复活【她】?” 那本日记的主人可完全没这想法,确定不是想报复那人?而且,复活一个死人,从根本上就不可能,也不允许! 但乌丸莲耶字典里就没有不可能这三个字,他既然敢说,就敢想,敢做。 乌丸莲耶道:“克丽丝是最好的容器,经过黑泽阵的成功验证,基因的同源性,最适合装载与肉’体波幅吻合的精神体,她可是我创造的杰作,拥有双子完美基因的身体。” 话中的含义惊呆了毛利兰,“她是你的女儿!而且,莎朗?” “孕育的母体罢了。”乌丸莲耶的笑容令人胆寒,“我们一起求索真理,创造神迹,【她】的假说都能产生一个黑泽阵,我为什么不能用【她】和克丽丝亲身检验我的实验结果。” “我战胜了人注定的死亡,踩在【她】精神体研究的成功道路上,更胜【她】一筹。” 言辞凿凿,字里行间无不是对胜利的执念。 毛利兰沉声道,“你对克丽丝的疼爱也是作假?”她可是真心实意的想获得父亲的认同! “我毋庸置疑的爱着我女儿。”乌丸莲耶轻笑道,“因为怜惜她想要为父亲做出贡献的心情,所以有了黑泽阵这个竞争对手。” “爱意中诞生极恨,才能与体内【她】的精神体产生共鸣,获得我想要的成果,我相信,这一成果将会震惊整个世界,人也能达到传说中神明的境界。” 疯子,完全就是疯子。 毛利兰看出来了,他身边所有人都是工具,“你不怕我告诉她?” “你不会,因为你不忍心的善良。” 乌丸莲耶近得可以看清脸上的毛孔,那双深得近乎发黑的眼睛,慑得毛利兰动弹不得。 他笑着转移了话题,细数着毛利兰表现的不寻常,“身手好,惜命,厌恶我却不敢动我。” 毛利兰眼睛蓦地一暗。 乌丸莲耶笑着把一柄匕首放到她紧握的手心中,引着到心口的位置,“我跟你一样,想知道刺下去会发生什么惊奇的事?” 魔鬼的呢喃就在耳畔,明明近在咫尺就可以杀死这个沾满血腥的人,结束绵延大半个世纪的噩梦,许多人都能得到拯救,她却…… 毛利兰握着刀柄的手隐隐颤抖,锐利的刀锋因主人的犹豫踌躇不前,时间在沉默中越走越远。 “我帮你。”乌丸莲耶猛地抓住刀尖,往身前一送—— “不要!” 啪地一声,等毛利兰回过神来,她已经将那把刀尖染血的匕首大力甩到了地上。 毛利兰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心神巨震,两只手再次紧紧握拳,她没这个勇气确定乌丸莲耶的真相,而乌丸莲耶不出所料……“你发现了。” 乌丸莲耶笑了,“愤怒、害怕、恐惧、自责和自我厌恶,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激烈和复杂的情绪。” 他抓住了她的把柄,而这个把柄是那样的引人入胜。 是什么令这个女人拼命克制杀意,下不了手?明明身上沾有过血气,没有表面的软弱。 乌丸莲耶抓住心弦的本领是那样的似曾相识,远远高于常人。 毛利兰看着他,脸上掩不住的骇然,“你能读心?” 乌丸莲耶一顿,“你的这种说法有点类似我见过的那一类人,但他们大多数自以为站在世界顶端,愚昧至极的想要控制或者做什么来左右事情的走向,殊不知,聪明人压根不屑与之为伍。” 毛利兰:“……不是异能力。” “我们信仰科学的力量。”他看着她,道,“世界由物质构成,究其根本,能量也是一种物质形式,精神体是肉‘体内在的能量,由此散发的情感也不外乎是能量的波动。” 讲到感兴趣的领域,乌丸莲耶深色的瞳孔开始闪烁,其间的沉迷令看的人心惊肉跳。 “五官开发到极致会怎么样?敏锐,敏锐得能感知到人体散发的波动。 鼻子堵住就嗅不到、眼睛被挖去就看不见、耳朵捂住就听不见、嘴巴缝上就说不出、人被注射麻药就触觉失灵,身体是多么脆弱,不加以强化怎么配得上精神的神圣。所以当失去五官却又因着求生本能而挣扎,会产生怎样的惊喜?……” 毛利兰心一颤,“你对黑泽阵做了什么?” 黑泽阵的种种表现,都在证明……毛利兰的心揪得死紧。 乌丸莲耶笑得猖獗,“狼群只有争斗才能产生王,而趴伏地上的蝼蚁也只有站起才能惊艳众人,没了五感,死亡不过是下一次死亡的开端,他唯有获胜才能终止轮回。” “我成功了。”乌丸莲耶笑容一敛,沉稳得刚才仿若错觉,“我创造了全知全能的上帝。” “哈哈,遵循【她】的遗愿活在黄昏别馆的实验室,由我所造的上帝,恶意养育,会为这个世界的死亡划上句点。” “美丽的香格里拉,怎么容得下死亡的威胁。” “乌丸莲耶,你够了!” 毛利兰猛地推开他,捡起地上的匕首瞬步上前,刀锋逼到他的大动脉,隐隐的红色自寒光闪烁的地方渗出。 乌丸莲耶毫不畏惧。 愤怒汹涌而来,毛利兰一字一句的道,“我发誓,你,会死。” 乌丸莲耶迎上那双因恨意而亮得惊人的眼眸,“你不会,因为你有比他更重要的人。” 一盆冷水浇下来,毛利兰浑身凉得宛若一具冻僵的死尸,他比拥有读心术更可怕。 她一软,呆若木鸡的瘫坐在瓷砖上,无法忽视的猜想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乌丸莲耶不能死。 刀子握在手心,陷进肉里的疼痛像是在嘲笑讽刺她不得不遵循命运的指引。 一想起这点,眼睛就酸涩得发胀,黑泽阵,原来毛利兰从始至终,只有一个选择。 毛利兰深吸口气,闭上眼,脸色变得惨白。 …… “小姑娘,坦诚布公是个优良品质,你看,我对你是毫不隐瞒,所以——”乌丸莲耶弯下腰,爱怜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告诉我,我的宝物要怎样才能无懈可击。” 他笑道,“衰败的身体是累赘,你也不想他死,对吧?” 毛利兰呆呆的看着他,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嗫嚅着,看得乌丸莲耶唇角止不住的高扬。 两两相望,一人目露期待,一人神思游离。 毛利兰缓缓张开了唇,“我……” 啪啪啪—— 响亮的拍掌声突兀的在房间响起,“父亲,靠姐姐那么近干什么?你口味变重了?” …… …… …… 毛利兰惨白的脸扭曲了一瞬。 黑泽阵,你有毒! 【读心术啊,这能力不错,玩什么把自己搭进实验室的壮举,不如把血献出来,我亲自把那个小女孩送给你。】 【那份跟你异能拥有的强大愈合力一样,生生不息的生命诅咒。】 看着乌丸莲耶抚摸着那个蠢货的手,黑泽阵笑得很灿烂,“用最真的实话诱拐人,很低劣啊。” 毛利兰顿时汗如雨下。 第124章 深野往昔:群鸦啼鸣(十) 若说毛利兰最怕碰上谁, 黑泽阵排首位。 日日夜夜的相处,黑泽阵的心思始终深不见底,与脸上鲜明的嬉笑怒骂不同, 情绪起伏微小得堪比机器人。 毛利兰鲜少听到他的心音, 而黑泽阵看她的眼睛却掺和着兴趣, 那种近乎实质话的兴趣……她心底发毛。 毛利兰不会自恋到, 他们各自心怀鬼胎相处不到一个月, 就能相知相许。 想想黑体组织吧, 里面卧底十来年的精英都取不到他的信任! 没经历过百年时间沉淀、生死两个世界搅风搅雨的黑泽阵, 面对他,毛利兰信心还是有的。 可是…… 毛利兰很想抓起头发吼一吼, 鬼知道未来的黑泽阵通过她传了些什么阴谋诡计!他要搞什么鬼! 把未来黑泽阵的信交给黑泽阵,她是抗拒的, 但是不给, 闯入乌丸集团的捷径几乎没有, 最后, 她还是妥协了。 毛利兰承认, 比耐心,她比不过这些千锤百炼的人,她不可能等上个百年,一直等到她自己的那个时间段来临, 未知带来的风险大得难以估量。 尤尼,是毛利兰唯一知晓的线索,与本人应该存在的时间不同, 她在乌丸莲耶的这个时期。 失踪时的尤尼还在牙牙学语阶段, 空有彩虹之子的手段却毫无自保能力,落到乌丸莲耶等人手中的下场, 不言而喻。 以着她自身的特殊性和未来的走向看,她在乌丸莲耶的实验室,沦为了实验品。 铃木神社的宝藏为眼,黑泽阵以眼睛为不敢恭维的爱好,太有深究性。 APTX01的重生细胞,逆反时间的洪流,死而复生,指向性也太明显。 毛利兰一边搜索实验有关消息,一边又因ATR39能降低服药死亡率心惊不已。 纵使有着无法避免的后遗症,可是身体衰弱、异能者的加速自愈能力,这样巧合得相抗衡的迥异之处…… 太像是人体内两种力量的互相拉扯,最后微妙的保持住了平衡。 没有意外,毛利兰的血,即使是一具义骸,也与异能一样,复刻在灵魂中,影响着血液的特殊性。 【以迷药为掩饰,惊人的美味很好的盖住了微不可闻的血气,姐姐,我很乖吧,你的‘心血’我都一一吃下去了哦。】 黑泽阵朝她咧开了皓白的牙齿,“姐姐,不要让我难过啊,学你母亲,与我父亲勾勾搭搭。” 哀怨的语气,灿烂的笑容,强烈的反差感激得毛利兰唰的一下从地上灵活地跳起,与乌丸莲耶拉开大大的距离。 毛利兰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没有这种事。” 他生什么气?该发火的是计划被扰乱的自己好吧! 好不容易酝酿的失魂落魄,有机可乘氛围一下子破了攻,很难再找到这么好的时机告诉乌丸莲耶,她身体的特殊性耶。 总不能让毛利兰光明正大的站到他面前,跟炫耀谦虚自己手艺一样,大方道,“我的办法就是自己的血清,你要不要来一点试试?” 呵呵。 毛利兰光是想象那个场面,就有些滑稽,真的反而能弄成假的,猜忌心很重的乌丸莲耶搞不好一劳永逸解决她,根本不敢沾她的血。 重要的事,越是隐瞒和小心翼翼,可信度越是高。 结果,半途杀出个黑泽阵!屁的勾搭和重口味!毛利兰差点咬伤舌头。 【姐姐,自知之明真棒,说谎的本事比不上真情实感更令人信服,该说你是聪明,还是残忍呢?残忍得……利用自己。】 戏言一样的叹服,毛利兰此刻诸多的思绪刹那散尽,随着黑泽阵的话,看不到的地方,指甲越陷越深。 【平静的火山深处,是岩浆下翻涌的痛苦,姐姐,扒开最疼的伤口来算计,父亲中招很容易啊。】 黑泽阵扳开毛利兰的手,十指相扣的皮肤紧贴,温热的触感带着湿滑的黏腻。 他朝她扬起头,笑得真切,“姐姐,我相信你,因为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 善良得为达目的,只将刀口对准自己。 一瞬间,毛利兰想掐死他,但在看到那双墨绿色瞳孔时,里面满意的神采令她的心刹那一酸。 这不是那个愿意低下头颅的黑泽阵,他也揭过她的伤疤,但只是为了她能走得更远、更强大。 他教导她,战胜痛苦。 他欣赏别人的痛苦,却从未让她深陷痛苦。 眼前的黑泽阵,她的挣扎成了一个筏子,他期待着、甚至是欣喜着毛利兰的痛苦,因为他见不得一点光明。 他在试图将身陷囵圄的毛利兰拉入更深的深渊。 毛利兰的心一点点冷了下来,“谢谢,我也相信你不是故意出现在这里。” 黑泽阵笑脸顿了顿,眉头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这种不适的感觉怎么回事? 毛利兰转向乌丸莲耶,在被黑泽阵打断后,态度平和得不见一点恼意。 他站直了身体,拍了拍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看着突然出现的黑泽阵,寓意未明的道,“阿阵,Merlot加入我们的家庭肯定很有意思。” 对面两人,名义上的未婚夫妇,骤然的貌合神离得令乌丸莲耶笑得更加爽朗,“不用等,我们现在就成为一家人怎么样?” 毛利兰猛地看向他,话中的潜台词震得她惊悚连连。 手指疑似折断的感觉飞一般传来,毛利兰顿时忍不住痛叫,“嘶,好痛!” 黑泽阵,你丫有病! 黑泽阵笑得夸张,声音却鬼气森森,“不巧,父亲,我也跟你有一样的想法。” “哈哈,有见地。”乌丸莲耶大笑着拍了拍黑泽阵肩膀,“我说个玩笑而已,你小子,摆什么臭脸?” 乌丸莲耶扫了眼毛利兰,移向黑泽阵的笑脸深了深,端的是一副欣慰的面孔,眸底却不带一丝笑意。 气氛无端紧张起来,毛利兰甚至产生了一种自己变成战利品的错觉。 黑泽阵嘴角高高翘起,“父亲,我没说笑,家人嘛,现成的机会要好好抓住。” 乌丸莲耶笑脸僵住。 毛利兰挠了挠耳朵,“黑泽阵!你在说什么胡话!” 黑泽阵睨了眼气急败坏的女人,笑眼中的冷意冻得她哑了声,“偶尔我也想尝尝做王子的滋味啊,万一哪天,继承了王位呢?” 毛利兰:“……” 王……子? 乌丸莲耶笑容渐消,冷然的目光望向黑泽阵后面半遮半掩的书房门,“贵客上门得有些早啊,阿阵,你也太急了。” 毛利兰登时看过去,走廊灯光照射不到的阴影里,及腰长发的窈窕身影懒懒的靠在墙上,把玩着发梢的秀发,漂亮的脸上,唇角得意的上勾着。 毛利兰瞳孔一震,她是…… 乌丸莲耶嘴角扬起冷笑,“我亲爱的茱莉亚。” 来人伸了下腰,燥热的空气中开始弥漫出甜腻的香味,浓烈的酒香,“亲爱的,都老大大不小了,还想觊觎花季少女,心还是跟以前一样的野。” 茱莉亚走进房间,向着乌丸莲耶张开大大的怀抱,硬生生挤进肃着张脸的人怀里,醉意熏得红彤彤的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 茱莉亚嗲着个声音道,“真是的,找谁不好,找我家的Merlot,想我就直说嘛,我立马抛下维斯巴尼亚,迎你成为我的王夫~” 米棕色的头发肆意张扬,脸相似度极高的人,抱住乌丸莲耶亲热极了,柔柔的嗓音酥麻入骨,听得毛利兰是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茱莉亚,还是这么喜欢说笑话。”乌丸莲耶笑了,毛利兰严重怀疑是被气笑的,“怎么不提前发个消息?好让我进到地主之谊。” “乌丸,我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茱莉亚状若无意的瞟了眼惊呆的人,“结果,你就是这样接待我?勾引我的人,可不只是阿阵会生气哦。” 闻言,乌丸莲耶笑得柔和无比,“茱莉亚,我也很想你。” “至于你说的勾引,那可真是子虚乌有的罪名。”他趁势搂住她,撩起她棕色的长发吻了吻,笑道,“我的心意你还不清楚?” “当然,我的情人。”茱莉亚摸着眼前那张俊郎的脸蛋巧笑嫣然,她的纤纤玉手微微一个用力,留下一个红色的指甲印记。 乌丸莲耶笑脸不为所动。 茱莉亚在他颈间深深吸了口气,“比起黄毛丫头,还是我更得你心。” 火药味四溅,毛利兰不知是该震惊两人的亲密关系,还是该放心身份问题得到了解决。 毛利兰斜了眼捧着笑脸坐上沙发的黑泽阵,真有你的,联合外人骗他。 有着维斯巴尼亚皇室的身份,乌丸莲耶这下真的是不会轻易对她下手了。 从好的一点看,她的安全更有保障了,但不好的是,她竟然只有黑泽阵这条路走到黑? 另一边疑似占便宜的茱莉亚还在跟乌丸莲耶‘甜言蜜语’。 “十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风度翩翩,我那些小情人连你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了。” “茱莉亚,你也还是这么漂亮有魅力,足够夺人眼球。” “真的吗?既然这样,你为什么都有个女儿了?说好了只爱我一个人呢?” “哈哈,那你不也是有了不少儿女?茱莉亚,你风趣依旧啊。” “乌丸,你要相信,即使我有再多人,他们都比不上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你永远是最重要的那个。” “哈哈,我的茱莉亚,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真的吗真的吗?不会是为了我家的矿石吧?哎呀,忘了告诉你,我卖给另一个小帅哥了,美色误人啊。” “怎么会?区区矿石哪里比得上美人的欢心,茱莉亚,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调皮。” “真讨厌,乌丸联系我太晚了,早听说要联姻,我马上发请柬,广邀各国都来参加我们的盛世婚礼。” “茱莉亚,我记着你有王夫了吧?破坏家庭这种没品的事,绅士可不能去做。” “王夫?哎呀,乌丸吃醋了吗?放心啦,只要你点头,他马上离开,给你腾位置。” “哈哈,你看你又在说笑话了!” …… 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交谈看得毛利兰眼珠子险些从眼眶掉落,真不怪克丽丝恨这人,要是她爸爸敢这样,她都能生啃了黑泽阵! 听听两人的对话,这是什么,一国女王霸道求爱?惨遭婉拒后又抓住竿子往上爬? 虽说历史上的茱莉亚女王放浪形骸,情人无数,但毛利兰真没想到乌丸莲耶居然也是其中一员啊啊啊啊。 这下毛利兰全被这刺激的事实惊住,冉冉升起的八卦之心把心底的各种想法挤开了,“我看父亲不是很愿意……” 毛利兰想了想,换上他们的说法,“成为一家人。” 啧,乌丸莲耶和茱莉亚女王结婚,他们不是一家人是什么? 黑泽阵笑容灿烂的飞起,“有不愿意吗?父亲很喜欢女王哟。” 毛利兰无语的看着他,黑泽阵睁眼说瞎话的本领真的是进步神速。 黑泽阵笑着点头肯定自己的话,“没错,父亲有事没事就偷摸摸去维斯巴尼亚,不是去幽会,难道真为了一堆破石头?” 毛利兰黑线,你口中的破石头,是国际上竞相征求的稀有矿石,能屏蔽电磁波探射的石头,千金难求。 这厢腻歪够了,茱莉亚这才从乌丸莲耶怀里抬起头,睁着双深情未散的眼睛,扫了眼毛利兰等人,“看什么看?大人有事要办,小孩子滚远点。” 毛利兰:“……” 你这一副恨不得把他拉上床的样子,是不太适合小孩子看。 女王的开放,毛利兰叹为观止,米拉公主,你祖宗这么会玩你知道吗? 米拉知不知道毛利兰不清楚,但黑泽阵幸灾乐祸是再一次刷新了她的认知。 他很贴心的打开门,把毛利兰推了出去,唤来温顺的莎朗,吩咐道,“好好照顾我们的客人,哦不,未来的家人。” 莎朗看了眼笑得甜蜜的茱莉亚,微微低头,“遵命,小少爷。” 恭敬的应了声后,莎朗脸上的敬意非常配合的转成礼貌的微笑,走向房间中暧昧的两人,从容的送上茶点。 毛利兰转头,克丽丝脸色青得发黑,胸膛剧烈起伏着,看着房间中的三人露出一副恨不得噬其肉的神情。 温亚德担心的看着她,极力安抚道,“克丽丝,他们都是心甘情愿。” 黑泽阵背起手,高高的放在脑后,“权利,是个好东西。” 克丽丝阴阴的瞟了眼他们,不再去看书房,转头扬长而去,金色的长发飞扬,背影坚定中透着脆弱。 毛利兰暗道,克丽丝,变得离贝尔摩德更进一步了,父母畸形的爱磋磨了她的天真。 “黑泽阵,为什么要这么针对她?”毛利兰这一点上始终不解,按理说,不是最该恨乌丸莲耶吗? 克丽丝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这样下去,加剧的恨会导致克丽丝心智被仇恨占满,最终害的是她自己,她斗不过一心敬爱的父亲和母亲。 黑泽阵关上门,走上空荡荡的走廊,笑得怪异,“我没针对她,我只是想看她自寻死路。” 克丽丝一死,会发生什么? 毛利兰脚步一顿,看向前面散漫的背影,一条人命,不是陌生人,是曾拿他当过弟弟的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轻而易举的在他嘴里掠过。 黑泽阵不知珍贵二字,淡漠凉薄,只图自己玩乐,伤害了许多人,未来也会有更多人被他无辜所伤。 毛利兰难受他的所作所为,却没有立场指责他。 因为,他长在黑暗里,知善恶却不明善恶。 “我说……” 毛利兰听到了自己的声音,首次带着颤抖,“如果,我也会死呢?” 黑泽阵顿住。 压抑的酸意涌上眼眶,毛利兰眼眶红红的,蓝紫色的瞳孔恍惚迷离。 原来她也会有这样渺小的期待,期待一个恶人会因为而她改变,变得不再那么坏。 她看着他,终于说出自己不敢说出的话,“克丽丝和乌丸莲耶,他们哪一个死了,我都会死。” 这就是未来,乌丸莲耶一手安排的未来,他引着人走向了岔路口。 毛利兰没有死在等待工藤新一的十七岁,而是十八岁。 与平行世界背道而驰的路,所有人的命运天翻地覆。 毛利兰弯下腰,蹲在地上,将眼泪埋进华贵的振袖里,“我不善良,我自私的想要活命。” 对不起这句话,她不知道该对谁说。 第125章 深野往昔:群鸦啼鸣(十一) “小少爷, 老爷希望您明日出席茱莉亚女王的欢迎会。”莎朗站在门口,传达着主子的意愿。 白日的事没有带给她半分影响,照例如常的操持着别馆的大小事, 接待客人礼仪周全到位, 恭敬大方。 黑泽阵摸了摸她双手奉上的礼服, 面料丝滑, “好漂亮的衣服, 父亲考虑好是准备出嫁了吗?让我们俩当伴郎伴娘?” 仿佛听不到他胆大的说辞, 莎朗微笑如旧, “老爷将会正式公布与维斯巴尼亚联姻的消息,昭告二位的婚讯。” “哦。”黑泽阵撇嘴, “他贼心真的不死。” 莎朗挂好礼服,没有对这句话发表感言, 转头把目光投向床上沉睡的女人。 姣好如月的脸上, 犹挂有痛哭后流下的泪痕, 即使哭累了睡着后, 秀眉间的伤意也没有一点消减。 眉头蹙起, 嘴唇嗫嚅着无声的话而微微哆嗦,终日带着动人笑颜的女子此刻就像一碰就碎的名贵瓷器。 莎朗看着床上女人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死物,“她想干涉您的路,这是不敬。” 一瞬间, 房间内的温度骤然急速下降,唯二站立着的两人面色却是一点没变。 黑泽阵笑得灿烂,“莎朗, 你话有点多, 让我有点不开心。” 莎朗迅速把头转向他,镇定的面容变得慌乱, “小主人,我——” 黑泽阵打了个响指,下一秒,一只细小的手摸上莎朗的手,“哟哟,主人不开心,你要学会逗他开心哦。” 黑泽阵笑脸一散,变得面目表情。 同一时,莎朗脸上像有活物蠕动,皮肤皱成一团,与全身的骨骼肌肉一起咔咔作响,不停地从年轻人缩减成少女、幼童、婴儿、老人,又骤然拉伸成年轻人,不断循环。 身体反复成长缩减,极速变化的细胞摩擦出高温的撕痛,通红的皮肤像是在烈火上炙烤的状态。 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莎朗的尖叫声,全被那只小手死死捂进喉咙里,汗水打湿了衣裙,美丽的脸不再惊艳,变成骇人的狰狞。 长时间的折磨人并没有令黑泽阵像以前一样感到痛快,反而觉得乏味,乏味得内心的暴虐丝毫未减。 ‘……如果,我也会死呢。’ 猝不及防的,这句话再次闯入脑海。 “够了!”黑泽阵道,凌冽如冰的目光看向在地面无声嘶吼的人,“小烨子,跟她一起滚出去!” “哈?”梏住莎朗的红发幼女眨了眨眼,嘟了嘟唇后,听话的拖着跟自己身形相比甚大的人走了出去。 她嬉笑道:“好的,主人。” 房间门被关上,黑泽阵重重吐了口气,向来心情收放自如的他,在此时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烦躁,烦躁得他想杀人。 黑泽阵抓起桌上的花瓶就想像地上砸去,却在骤然要落地时,大脑和四肢不受控制一样,手忙脚乱的接住了它。 重重的力道反砸向身体,一口淤血就要从口中喷出来,背后嘤咛的声音一响,他喉头一滚,猛地咽了下去。 黑泽阵转身,熟睡的人睡得依旧很熟,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心下顿时一松。 等等,他在做什么? 黑泽阵脸僵住,不可置信的从床上的女人一直看到手中的花瓶。 他这是在做什么! 很想把花瓶再次砸下去,但几次欲下手,都没敢真正的放开手掌。 终于,黑泽阵认输了,乖乖把它放回桌子上,一脸颓唐的坐在沙发上,没敢去看床上的人。 黑泽阵仰躺在沙发上,一手捂住眼睛,一手放在沙发上握紧了拳头,不应该是这样,被扰乱了思绪的人成了他。 女人红着眼眶的模样在他眼前挥之不去,那句心如死灰的话像魔咒一样,在耳边不断回响。 她也会死。 指缝间透不进一丝月光,黑泽阵沉在黑暗里,每每想起这件事,心头就会涌上一股无法自控的,嗜血的暴虐欲。 她怎么会死? 她那么狡诈。 她那么懂得审时度势,趋利避害。 她怎么会死! 她是那么的……惜命…… 眼泪滴滴落地,就像砸在心里,令他无法忽视,也忽视不了。 黑泽阵放下手,瘫坐在沙发上,听着房间里平稳的呼吸声,看着雪白的吊顶牵起了嘴角,“真蠢。” 淡淡的两个字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 第二日,毛利兰醒来的时候,酸胀的眼睛肿得像个馒头,看着镜子里头发一团糟的人,脸红了红。 啊啊啊啊,太丢脸了! 想到昨晚在黑泽阵面前痛哭流涕的样子,毛利兰简直想找个洞钻进去。 她瞟了眼大半个身子被沙发挡住,跪坐在茶几边缘,挖着桌上蛋糕大快朵颐的黑泽阵,默默安慰自己,没事没事,这就是个孩子,哈哈,在不懂事的孩子面前丢脸算丢脸吗?不!肯定不算! 毛利兰强迫自己忘了这是个过早成熟之人的事实,清了清嗓子道,“茱莉亚女王真的愿意与乌丸集团结成同盟?” 以着皇女的身份与黑泽阵联姻,无论真假,但在外界看来,这无疑是两家联合的信号。 自此以后,乌丸集团和维斯巴尼亚再也无法分割彼此,厉害一致。 黑泽阵咕咚一声咽下一勺蛋糕,“是啊,大家都很开心。” 毛利兰拿过衣架上的白色礼服打量几眼,眼睑开合,将里面复杂的情绪统统隐下。 她褪下贴身的衣物,将和服穿上,“女王借乌丸集团,将对维斯巴尼亚蠢蠢欲动的国家按下去,乌丸莲耶借此昭告世人,他的研究成果藏在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只有乖乖按照他的方法来,才有机会获得其交易品。” 黑泽阵看着女人香肩半露的衣衫,眼神暗了暗,“姐姐,好厉害。” 毛利兰扯了扯嘴角,你没感情的追捧话也不是一般的厉害。 黑泽阵牵这两人的线是为了什么?做大善事? 镜子里,纯白的颜色衬得镜中人宛若圣洁的天使,红红的脸蛋,黑发柔顺的垂直腰间,犹如吞食了禁果,自天堂堕入了满是欲念的人。 毛利兰恍惚了一下,手够向最后的腰带,正要拿起时,一只大手越过她,扯走腰带,“黑泽阵,你又——” 略带恼怒的话顿时戛然而止,看着镜子里站在身后的男人,毛利兰彻底愣在当场。 “姐姐,我发觉你真是一点没把我当男人看呢。”两只手穿过腰间,慢条厮礼的帮她把腰带束好,“堂而皇之的当众换衣服。” 高大的银发男人将她禁锢在怀里,危险的话在耳畔呢喃,“是谁教给你的坏习惯呢?” 是你—— 正要脱口而出的话,在抬头看到男人眼中翻滚的戾气时,求生欲作祟,毛利兰僵硬的改了口,“……我。” 不要问她为什么这么没骨气!乖乖,成年人的样子压迫十足啊! 毛利兰咽了咽口水,吞下跳到嗓子眼的心脏,“你的样子?” 膈得人生疼的胸膛,浑身甜甜的蛋糕香,一瞬间升起的荒谬想法烟消云散。 黑泽阵没有跟着穿越过来,这还是毛利兰认识的那个‘少年人’! “姐姐不喜欢我的样子吗?”黑泽阵将手搭在她肩膀上,看着镜中的丽人微笑道,“这样看起来才更登对啊。” 毛利兰抖了抖身子,“你好贴心。” 虽说摆脱吃嫩草的嫌疑很高兴,但这阴阳怪气的氛围咋回事? 毛利兰牵起笑得僵硬的脸,努力回到正题,“父亲的研究都进展到这份上了吗?” 吃激素也没你长这么快啊! “不哦,这是惊喜。”黑泽阵轻轻摸了摸毛利兰的脸,轻柔的触觉宛若羽毛拂过,“作为姐姐昨天听话的奖励。” 不,这是惊吓! 毛利兰很想大叫一句反驳,但心神不由自主的偏到黑泽阵所说的事上,“奖励?你不是不是弄错了地方?” 在茱莉亚女王出现后,她安静的当个观众,没再提能治愈黑泽阵身体的办法,可不是为了看这副熟悉的面孔! 好吧,不可否认,就有一点,有那么一点点的惊喜。 但是,为什么? 毛利兰想不通,能用她的血清帮助黑泽阵活得更久,甚至有治愈的希望,那不是更好? ……至少,不用一次次的将灵魂生拉硬拽的套进傀儡的躯体,一次次的死亡…… 毛利兰垂下眼,“你不向往死亡。” 否则,不会一次次的在克隆的身体里醒来,没有求生意志的人是不会战胜死亡的折磨。 黄金铸成的城堡成了牢笼,囚禁着这个嚣张的人,忍着脾性里的不耐,跟这乌丸莲耶他们一起演戏,到底是为什么? 不自觉的,毛利兰问出了声。 “哈哈,姐姐,父亲告诉你了哦。”黑泽阵大笑着搂紧她,震动的胸膛无不说明着背后人的愉悦,“母亲啊,一个令人难解的名词。” “杀了【她】?复活【她】?还是她和他?究竟哪一个更合心呢?”黑泽阵的笑声爽朗得毛利兰心惊,“我是个不喜欢欠别人的人。” 即使是一条不如他所愿的命,他黑泽阵也不想欠任何人。 黑泽阵今天很开心,开心得忍不住想要多说,“姐姐,这里的世界,是那么的有趣,有趣得我都忍不住把结局一拖再拖。” 有趣? 毛利兰啪的一下打下他的手,咬牙道,“很好玩吗?” 毛利兰转身,蓝紫色的眸里火焰在燃烧,“死来死去的有那么好玩?黑泽阵——”怒吼的声音震得他愣了愣,“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 “死的人够多了!你们就不难受吗?就没有一点点的痛苦吗?无止尽的折磨真有那么好玩吗?啊?” 疼得多了就成了麻木,毛利兰不止一次察觉到黑泽阵这样的病态。 麻木的折腾,似乎只有痛苦才能令他感到愉快,无论这痛苦来自他人,还是……自己……“黑泽阵,我玩得不开心。” 或许是成年人的样貌迷惑了她,毛利兰有些无助的向他、向那个总是能给他安全感的人求助,“我希望苦痛终有结束的一天。” 为什么就不能放过自己呢? 黑泽阵看着眼前这双眼睛,清澈的眸里自己的倒影是如此清晰,清晰得令他无端憎恶,那份压抑的痛苦逼得他不得不直视,也不得不妥协。 妥协……另一个自己。 黑泽阵撇开眼,张了嘴: “……十年前,她满身是伤的突然出现在狼群里,很奇迹,那些凶猛的兽类没伤害她,围在她身边,像是在保护,与脖子上挂着的、燃烧着火焰的橙色奶嘴一样。” 毛利兰怔住,“尤尼?” 黑泽阵皱紧了眉,“【她】说,是命运牵引了逃亡的人,遇见每一段缘分。” 孽缘,黑泽阵犹记得年仅三岁的他,看到那个自从在疯了后被关在城堡里的【她】,冷漠的脸上第一次有了笑容。 扭曲的表情,银铃的笑声,他耳边好似听到了敲在鼓膜上的哭泣。 “【她】捡回了她,送给乌丸莲耶的第二天,就选择了自尽。从那以后,我就跟那个人一起,被锁在了黄昏之馆。 ” 黑泽阵语气淡淡的,就像在诉说着一段不相干的往事,“乌丸莲耶用她做实验,从她身上的奶嘴里提取了一种奇怪的物质,很多接触了的人都爆体而亡,除了我们。” 毛利兰看着他,“你们?” “我、乌丸莲耶、克丽丝。”黑泽阵指甲划过她乌黑的秀发,眼神深了深,“是什么让我们这样特殊?特殊得死不了。” 毛利兰呼吸顿住。 黑泽阵勾起嘴角,“乌丸莲耶是一个有问题就喜欢追根究底的人,参照对比实验启动,高价派了很多人来杀我、自己的女儿、甚至是自己,但很幸运,我们杀人技巧逐渐成熟的同时都没死,死的全是身边人。” 不合常理的好运值,毛利兰霎时心如擂鼓。 “真的是很特殊,而这种特殊性的极限便是其他人杀不了我们,我们却能给予互相杀伤力,这其中由我最明显。” 一只手圈定了人选,选择了他作为最重要的角色。 黑泽阵嘴角的笑容变得讽刺,“若不是那人的善心大发,看不得‘父女情深’的两人送命,用那奇怪的火焰救了他们。在乌丸莲耶的一次实验失误时,我差点就送这两人下了地狱,” 性命得到保障的第一件事,欣喜若狂的乌丸莲耶就决定了各自的命运,实验品还是实验品,不过开始有了地位之分。 小女孩的身体能平衡奶嘴残暴的力量,通过反复研究和实验,APTX01出生了,作为乌丸莲耶违逆时光洪流的成果。 毛利兰声音沙哑,“是什么?” 黑泽阵瞅了她一眼,眼中讥讽的笑意刺得人生疼,“【她】给了答案,命运,世界给的命运。” 毛利兰吸了口气,入口的灼热仿佛身处滚烫的开水,烫得人皮开肉绽。 “人们都喜欢看的大众剧,上演一出出正义战胜邪恶的戏码。”黑泽阵耸了耸肩,像被愚弄的人不是自己一样,“很不巧,我深知自己的本性。” 他与乌丸莲耶一样,都知道这一点,所以,代表正义的人是谁呢?被宠爱的孩子出生前,长子的优势不会减弱,只会增强。 乌丸莲耶不关心,复活【她】,再次磨灭【她】的希望,成了乌丸莲耶的执念。 黑泽阵不在乎,去跟机械一样刻板行事的世界计较,这一切还不如看这里面人们的各种欲念冲突,好玩得多。 对于未来,他跃跃欲试。 直到她的出现,一个绝不会与他产生纠葛的,向阳而生的女子,染上了‘自己’的印记。 可笑的情感,可笑得‘自己’居然产生了违逆命运的想法,明明世界变得是那么的有趣不是吗?正义的人自诩能战胜邪恶,不过是命运注定的安排。 他在心底狂笑,狂笑这些人的愚昧无知,却一点都不想去阻拦。 他喜欢这些人沉沦下去,沉沦命运造就的苦果,却天真的感谢着命运的救赎,在命运的安排下,自我变得面目全非。 黑泽阵头转向毛利兰行李放置的地方,勾起了唇,在她耳边低语,“世界的陪衬者,相当可悲。” 他被关注的日子总有结束的一天,而真正摆在中心的人是永远不能逃脱。 “不过,我现在稍稍有点兴趣了。”黑泽阵的嗓音带着亲昵,“普通人触及了不可能的领域,灵魂也得不到喘息。” 毛利兰呆呆的看着他,又看向自己背包里露出的一角,她很早就知道,世界,是有意志的,它有着保持自己在矛盾中发展前进的动力。 特殊的人选、特定的使命,就像新一始终与罪犯奋斗在前线,以着黑衣组织为目标,不停的追捕着犯人。 如果黑泽阵是邪恶,那新一就是正义,他们互相争斗,弱的一方总会在某些点上给予辅助,譬如幸运值、譬如不断增加的伙伴。 两方维持着一种牢不可破的平衡。 袖白雪的声音适时的心底响起。 【地狱汇聚的恶念并不是全部,总有些残余溢到了现世,而他们,就是世界圈定的人选。一个恶意笼罩,一个清除恶念,还世界一个稳定。】 【白兰和蓝染带来了七的三次方和尸魂界,构筑了你们世界最为强大的基石,生与死的力量一旦到手,为所欲为并不是危言耸听。】 任性妄为的人,总喜欢按自己的爱好肆意破坏。 毛利兰想起了中原先生托人送给她的‘书’,是他走了一趟太宰治的故乡,在斜阳馆找到的最后残页。 【太宰治】的书信亦在其中,一封很欠揍的书信。 “敬最有意思的合作者们: 开不开心,意不意外?辉月姬剧本的主角是你们哦,奖赏不止黑泽阵的经历,作为体贴下属的好上司,花太郎答应的礼物我也一起附赠给你了哟~ ps:对、你没猜错,你搭档跟我狼狈为奸,我帮他恢复记忆,他帮我杀人,我们一起合作共赢,把你送到了鸟不拉屎的时间。 pps:加油!发挥你的个人魅力,把宝贝和奖赏都勾到手,这是对他最好的报复! ppps:怕你孤单,我拉了位友人与你作伴,不用谢我,我是大好人。” 好人个鬼!毛利兰每一次想起,心里再多的纠结全部都转化成了怒气。 空手套白狼,还是你们玩得溜! 她就说为什么有关【太宰治】的消息,无论是请柬还是啥周刊、拍的戏什么的,黑泽阵永远是接收的第一人。 嘴里说着恶毒相向的话,脑子里指不定那方面搭上了线。任谁都不会想到这两个针尖对麦芒的人,会搅合到一路! 都是混蛋——! 毛利兰捏了捏拳,“把尤尼给我。” 黑泽阵看着她,笑得比花还灿烂,“姐姐,看样子你真的很想得到她。” 毛利兰斜了他一眼,“你说呢?” “好嘛好嘛,谁让我今天想做好人。”黑泽阵腆上了脸,“姐姐,让我开心了,我就给你哦。” ……让谁开心? 黑泽阵? 他的笑容很得意,得意得让毛利兰涌起呼一巴掌过去的欲望,心动不如行动,手一扬,冲着对面那张脸就掴了下去—— “啪” 清脆的响声,黑泽阵摸着火辣辣的地方一脸懵。 毛利兰揪起黑泽阵的衣领,抬头望着他,笑容温柔如水,“小孩子就要有个小孩子的样子,身高变得再高,也要懂得尊老。” 逗你开心?想屁吃! 这就跟【太宰治】说的好人一样,气人效果成倍上增。 黑泽阵龇着牙,“你……” “你以为我为什么调养好你的身体?”毛利兰莞尔,“黑泽阵,我的东西可不是白吃的。” 在同一个人手下憋屈久了,再温和的人也会有脾气。 果然她就应该学中原先生,对脑子弯转得太多的人,就得比谁的拳头更硬。恰巧的是,现阶段的黑泽阵赢不了她。 毛利兰笑了,笑得像哄小红帽的狼外婆,“乖,告诉姐姐,尤尼在哪里?” 危险感一瞬间迫近,黑泽阵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却在下一秒撞上了一份柔软。 什么时候跑后面去的? 毛利兰掏出随身的匕首,欺身而上,一下下拍着那张轮廓分明的脸,瞧着上面藏不住的惊愕,心里升起了隐秘的快意。 黑泽阵,你也有这一天! “都说了,我很不开心你这样折腾你的身体,瘦成这样怎么打得过我?” 一夜抽长的骨骼,简直让她一腔心血回到了刚来的时候。而本想等身体康复一些再下手的毛利兰,现在是一刻也不想多等。 毛利兰笑得欢快,灵动的眼睛瞟了眼四周,“别馆的高手都调去了女王和乌丸莲耶那边当保镖,黑泽阵,留下来保护你的人肯定不一般吧?” 两个人都停止了说话,四目相对,冷清清的房间里,气氛变得紧绷。 沉默了很久,沉默得毛利兰用刀威胁的手微微动了动。 “噗” 黑泽阵憋笑了,“哈哈,姐姐,我越来越好奇了,好奇究竟是谁教坏了你?坏得我恨不得把那人撕成一片片的碎渣。” 笑声很轻,轻得产生了一种温柔的错觉,极端的柔和却含着扎人的碎冰。 “啊?问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毛利兰恶狠狠的笑了,比着刀子上下晃了晃,“看清楚,是我在逼问你!” “哦。”黑泽阵眼神下斜,在脸上动来动去的刀很锋利,锋利得他脆弱的皮囊上一点伤痕都没出现。 还是舍不得伤害黑泽阵这个人吗…… 黑泽阵苦恼的思索了片刻,手上下一碰,眼睛一亮,激动的握住了眼前那双手,“姐姐,我们私奔吧!” “——啊?” 好似看不到她突然空白一片的脸,黑泽阵积极性高涨的建议着,“父亲被女王缠住,管不了太多事,正是偷溜出黄昏别馆的好时机!等召开完招待会,没人注意的时候,我们就跑怎么样?” 毛利兰:“……”话题是不是歪了? 黑泽阵高兴的拍起了手掌,“小烨子,这个想法是不是棒呆了?” 一道黑影倏地移到身后,毛利兰顿时警觉的转头翻了个身,远离逼近的拳脚。 好浓的血腥味! 骤然出现的人看着仅仅七八岁,鲜艳的红发飘荡在微风突起的空中,小女孩手中抱着一个婴儿,稳稳落地。 “哇,好刺激~” 闪着布灵布灵的大眼睛,小女孩把婴儿扔给了满脸戒备的人,“公主,送给你啰。” 毛利兰立刻张开手,慌乱的接住了瑟瑟发抖的婴儿。 大小是不是不对? “姐姐,贤惠是妻子必不可少的课程。”黑泽阵一脸的真心实意,“我们一起,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她拉扯长大怎么样?” 尤尼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我真的已经十、十三了啊——】 毛利兰:“……” 惨还是你惨。 第126章 深野往昔:群鸦啼鸣(十二) 小是小了点, 真人倒是真人。 尤尼到手得太过容易,容易得毛利兰都不敢置信,这比黑泽阵提出私奔的离谱要求都更能震动她。 在毛利兰因震惊而哑声的时候, 黑泽阵把她的不出声当做默认, 心情很美妙的拽过婴儿, 拉着她前往维斯巴尼亚女王欢迎会举行的地方。 名叫小烨子的女孩非常守规矩的跟在他们后面, 始终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 精神奕奕的样子乍一看, 就是一个跟在哥哥姐姐后面又蹦又跳的邻家小妹妹。 【小烨子是异能者, 能控制人体的年龄状态。】 毛利兰点头,小女孩身上的气味已经证明, 她杀过的人不在少数。再者,武力值不高的人, 不会被派来跟着黑泽阵。 黑泽阵瞟了眼无声交流的人, 很是‘热心’的解疑答惑, “小烨子年龄还小, 只负责人口登记的工作。” “嗯嗯。”小姑娘点头, 笑容灿烂的道,“少爷说我就每天数数家里有多少人,其他时间自己玩。” 毛利兰:“……”数数?黑泽阵卖什么药? 登记人口?指能登记尤尼这种超高机密实验体的人? 这期间,尤尼利用心音跟毛利兰传达了些许有用的消息, 说是些许,概因尤尼醒来时只记得来到乌丸家之前,及沉进满是水的实验舱的事。 乌丸莲耶对尤尼本身做了什么, 她自己都迷迷糊糊, 也不记得为什么会是婴儿的模样,但因为有预测能力, 也能勉强清楚一些事。 未来摇曳不定,似有一片迷雾遮住了视线,看不清晰。 毛利兰侧头看了眼困得打盹的婴儿,张了张嘴,几次到口的问题,也不知该不该问。 【兰,我没有回去的办法。】 尤尼也急着回去,被莫名送到过去时光的她,需要去找回自己的同伴。 【但是这里力量很混乱,有世界在融合,但还差一点契机,打破世界壁的契机。另一个世界,应当也存在穿行世界的办法。】 好比‘书’和玛雷指环,其他世界也有一些特殊手段能做到同样的效果。 一提到这点,毛利兰就想起到这里的那天,穿过的那扇门,不出意外,指的就是——断界。 断界位于死神所在的世界,尸魂界与现世接壤的地方。而尸魂界的出现,一定与黑泽阵有某种联系。 毛利兰瞪向前面怡然自得的背影,绕来绕去,还是绕不开这个人! 一行人一进入镁光灯闪烁的大厅,立刻就抓住了在场人的眼球。 惹眼的漂亮女子,温婉优雅,黑西装的银发男子,俊朗挺拔,都令大家惊艳连连。 没有人惊讶,一个少年人如何会在短时间内长为了成年人。 倒也不奇怪,黑泽阵自毛利兰到来后的一个多月,鲜少外出,又由于身体的瘦弱不是年龄的突增能改变的,这就导致了他长大的差异在身高上。 若不是朝夕相处的人,很容易把这些变化归于青春期个子的猛蹿。当然,其中也不乏一些人的装瞎。 “公主殿下,可以说说您与黑泽少爷的爱情故事吗?” 不敢放肆窥伺维斯巴尼亚女王隐私的记者,有致的对看起来脾气很好的两人发起了进攻。 大厅里,茱莉亚女王跟乌丸莲耶坐在一边言笑晏晏,在数十位保镖的环绕下,将周边围成了一个铁桶。 两人笑看了一眼郎才女貌的他们后,便‘深情款款’的继续交谈,用着姻缘的纽带,将一个颇负盛名的集体与群狼环伺的国家绑在了一起。 这边记者采访,黑泽阵展现出了一个富家少爷该有的翩翩有礼,墨绿色的深瞳看向身边女伴时,情意绵绵。 毛利兰抖了抖鸡皮疙瘩。 不少偷瞄黑泽阵的年轻少女脸红了红。 黑泽阵宠溺的笑笑,回答采访人,“是命运的红线牵绊了我们,引领着公主殿下来到这里,在耀眼的月光下相遇,那一刻,我仿佛见到了辉月姬的降临……” 毛利兰不能说不对,只能厚着脸含笑点头,这一刻,黑泽阵根据事实胡编乱造的能力在她心底,已经跟另一个人划上了等号。 呵呵,没点聪明才智还真听不懂这些人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毛利兰笑了笑,“没想到,我寻找的人一直在身后。”阴魂不散! 闻言,黑泽阵偏过头,对着她呲开了牙,露出的牙齿有种猛兽扑食前的锐利。 毛利兰呵呵了两声,脸上笑容的弧度是一点也没变。 这种你知我知的笑容,看在众人眼里,就是情侣间的‘柔情蜜意’,令他们不由得也跟着酸出一样牙疼的表情。 拿着钢笔的记者见此,咳嗽了两声,拉回了众人的专注力,“一见钟情的浪漫?相信那个场景一定很美,辉月姬啊,正好与公主殿下身份相对,这个故事我们都耳熟能详,美丽的爱情传说。” 记者感叹的语气一转,羡慕的眼神一凝,用词变得犀利,“都说公主殿下爱慕者众多,黑泽少爷,您能坚信自己是公主最后的归属吗?” 辉月姬的结局大家都知道,公主拒绝了所有求婚者,回归故土。眼前记者所说的话,语句中的诘问显而易见。 而且,有小道消息称,黑泽阵生母更是因为其不检点而被乌丸莲耶抛弃。他们问出这句话,针对黑泽阵的心思可见一斑。 正当气氛凝滞,毛利兰准备打个圆场时,汇聚了众人眼神焦点的黑泽阵微微一笑,“你们今天为什么来这?来采访我们?” 突然反问的一句话,令记者呆了呆,“……欢迎会?……联姻……” 说到后面,记者哑了哑声,尤其是黑泽阵一脸‘看吧,你也知道今天接受采访的原因’的神情,看得他们心头堵得慌。 黑泽阵龇着牙笑道,“我们不是正在告诉大家,姐姐是跟我在一起吗?” 清晰且带着明快语调的话,在这个莫名沉寂下的大厅回响,落在每一个人的耳畔。 莫名的意味中,黑泽阵自信的笑里满是嘲讽,像是看穿了他们心底的各种隐秘,无端令人不寒而栗。 “——我就是美丽善良的公主殿下,那唯一的归属。” 沉默陡然蔓延,言辞闪烁的人们,侧目的女王和乌丸莲耶,混不知所觉的当事人笑得明媚……大厅陷入了短暂的僵局。 提问的记者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汉水,打破疑似凝固的氛围,“我看二位感情很甜蜜,不知打算何时完婚呢?” 黑泽阵笑道:“我也很期盼那天的到来,但这肯定要尊重公主殿下的意愿。” 记者当即把眼神转向毛利兰,顺带很小心的扫过了黑泽阵抱在怀里的婴儿,“相信那一天也不远了吧?” 黑泽阵弯了弯唇,“不远。” 毛利兰硬撑着陪笑了一路的脸,“是,快了快了,等父亲他们把好日子选定,一定通知大家。” “哈哈,恭喜二位!” “恭喜恭喜!” …… 记者们激烈的鼓掌,举起刺眼的大灯对着他们咔咔的直拍照,其中有那么一两声悄悄的低语,混着不和谐的杂音,都如数传到了毛利兰耳中。 “……奉子成婚……” “……是他……” “……收养……太像……野种……” “……父母……厌恶……” “……白痴……” …… 毛利兰蹙了蹙眉,瞟了眼黑泽阵,在采访结束后,便神情莫测的戳着怀中婴儿的脸,害得尤尼满脸红印,似乎一点也不位那些人的低语所动。 撇开对黑泽阵夹枪带棒的采访,这些蚊子一样嗡嗡嗡的杂音,让她心生烦躁。 与乌丸莲耶相似的容貌、出生的讳莫如深、言行的不好揣测、及受重视程度的嫉妒和怒火高涨…… 生活在满是恶意的人群中,纵然有乌丸莲耶的放任,但毛利兰不信黑泽阵没有推波助澜。 不会委屈自己的黑泽阵,在面对这些敌视的态度,视作稀松平常,绝对不止居心不良那么简单。 而且…… 毛利兰摸了摸心口,很不舒服,看见大厅的一些陌生人,打从心底里,有一种窒闷的感觉,像是有层厚厚的茧包裹得自己密不透风。 不是因为那些针对黑泽阵的闲言碎语,而是好些人,一边望着乌丸莲耶畏畏缩缩,一边看着黑泽,心底不间断的辱骂和咆哮。 【为什么还不死——!】 【去死!】 【不行,他必须死!】 【他知道,他都知道!】 …… 一句句近乎质问的嘶吼,就好像黑泽阵活着站在他们面前,就是一种折磨。 不安、愤怒、憎恶交织在一起,拧成了对黑泽阵的极端厌恨和杀意,那种欲除之而后快的杀意,像是在急于掩盖某种事实。 黑泽阵笑容很轻松,轻松的扫过了一群噤若寒蝉的人,走到了乌丸莲耶面前。 一些人倒抽了口气,一些人满含好奇。但苦于保镖的威吓,他们只能遥遥望着这边。 “累了吗?”乌丸莲耶笑看着两人,“先去休息吧。” 茱莉亚也俏皮的朝他们眨了眨眼,“接下来交给我们处理也行,小情侣想有自己的私人空间这点,我很懂。” 毛利兰僵了僵脸,“哈哈,再见。” “再见。” 黑泽阵爽快的道了别,拎着个孩子就大步走出了宴会厅,小烨子紧随其后,而落后半步的毛利兰,敏锐的看见了一道目光落了下来。 目光所朝的地方,正是黑泽阵等人离去的方向,它的所属人是乌丸莲耶。 乌丸莲耶盯着前方的背影,怔怔出神。 似是尤尼被带出的这一行为,终于给乌丸莲耶带来了惊异的一面,困惑,及隐隐升起的戒备,有什么在脱离掌控。 毛利兰眨了眨眼,小烨子还真是黑泽阵的人? “姐姐,我不喜欢等人。”黑泽阵站在大门口,向着毛利兰遥遥招手。 【腿没用可以考虑不要。】 毛利兰:“……” 毛利兰恶寒的抖了抖身子,不得不加快了脚步。 突然,宽阔谷地的一个花草掩映的角落,引起了毛利兰的注意,她脚下打了个滑,硬生生将方向拐了个弯。 树荫下面,克丽丝碾碎了一片开得正艳的红玫瑰,枝丫上的尖刺扎破了细嫩的皮肤,红色的花枝混着血液一点点落入地面。 温亚德擦拭着她手上的伤口,“克丽丝,发泄归发泄,弄伤自己没有必要。” 比起宠爱浮于表面的乌丸莲耶,温亚德此时的关心更像是一位严父。 克丽丝垂着头,“妈妈、爸爸眼里只有【她】,我就是多余的那个,这难道是报应?” 温亚德皱眉,“克丽丝,你有自己的价值。” “作为傀儡的价值?”克丽丝自嘲道。 显然,克丽丝听到了那日乌丸莲耶对她的打算,往日再深的父女情都会产生动摇,更何况地位一点点下降的现在。 “没有人愿意做一个傀儡!黑泽阵不会!你也不会!我也不可能!即使是一个小孩子也不会永远做一个任人摆布的人!” 克丽丝愤声道,“他们怎么就看不明白!没有人愿意——!” 温亚德听到克丽丝的怒吼,怔了怔,“克丽丝,你……” 克丽丝少女的嗓音暗哑,带着狠绝,“一定有办法,我不会放弃,他既然都死了那么多次,也不差这一次。” 微风拂过,没有带来凉意,克丽丝却还是哆嗦着,“乌丸家不会败在一个疯子手里。” 【爸爸看不明白,那个女人怎么会愿意再回到世上,她只会比任何人都憎恨他,她留下的黑泽阵绝对心怀不轨!】 “在知道黑泽阵的身世前,你曾经真的把他当过亲人。”温亚德叹息道,“即使到现在,你也依旧抱有期许,能够和和美美的成为一家人。” “不!”克丽丝摇头,“我不会放过一个对我爸爸妈妈不利的人!” 温亚德没见过,黑泽阵亲口向她诉说出生时的嘴脸,那个笑容,比专食腐肉的血鸦更令人毛骨悚然。 ‘黄昏之馆是座城堡,亲爱的克丽丝姐姐,你说,我们在乌丸莲耶心里,谁是国王,谁又是王妃?’ ‘预言一说,我一直很好奇。’ 克丽丝的声音变得慌乱,“他是个疯子,抓住机会就能动手,就像我曾经差点死在他手上一样,如果不是父亲救我……” 大小姐罕见的怯场令温亚德微怒,“克丽丝,相信你自己。” 温亚德看着前方,提醒她,“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才会被抛弃,现在还轮不到你担忧这一点。” “没有利用价值……”克丽丝喃喃着,出神了片刻,这句话就像给了她无限的勇气,“对,先输的人是他,他有了感情就是有了弱点。” 虽然她不是很想承认这一点,凭什么那样一个人也会对另一人侧目!一个毫无关系、凭空出现的人! 克丽丝正待转身,眼前却蓦然一黑,人事不省的被温亚德接住。 “克丽丝,感情也是你的弱点,但也正是这一点……” 看见这一幕的毛利兰脚下一顿,“温亚德,你打晕克丽丝做什么?” 温亚德看着手里的人,神情掩在阴影中无暇分辨,“Merlot小姐,带她一起离开黄昏之馆。” 【不要再出现在鸟取县。】 嘶哑粗粝的男音不似面前人的爽朗,毛利兰的心却控制不住地颤了颤,“你可以一起。” 这个人想克丽丝活下去,知道他们意图离开,不阻止反而强迫克丽丝一个人也跟着一起?不怕黑泽阵暗中使坏? 温亚德其人可是对乌丸莲耶关系密切的人都是暗藏杀机,这一点,毛利兰决没感觉出错。 毛利兰脸上的困惑没有掩饰,温亚德看得明明白白,“小姐,你为什么要走?成为不了同伴,乌丸莲耶也不会动你。” 来者不善、敌意、恨意,这些在维斯巴尼亚女王的维护下,乌丸莲耶完全可以忽视。 他只需要乌丸集团跟盛产稀有矿石的国家,产生一个外界看来不能分割的关联,成为隐藏研究成果的最大保护外衣。 可以说,毛利兰只需要安分的充当个吉祥物,就能万事大吉。 “温亚德先生,等待是件很容易的事。”毛利兰的话令他一愣,“但习惯等待却是件很可怕的事,它让人变得麻木,麻木得仿佛生命中只剩下了这一件事。” 生活变得如同一潭死水,就连自己走进绝路,也只会在原地等人来伸出援手,毛利兰不想再成为那样的自己。 白神山地,犯人给了毛利兰充足的拨号时间,是她太习惯,习惯遇到困境第一时间求助新一,而忽略了当时最明智却也最简单的想法。 一个正常人第一时间该有的想法,报警。 谁的手机都有占号不在线的状况,唯有警察和急救电话始终24小时在线。 爸爸在毛利兰很小的时候,就给她灌输过这个道理,是她忘了。她的死是她咎由自取。 毛利兰笑容很淡,淡得清浅却明晰,“我的幸运对很多人来说本就不公,我更不该轻视,我想让它变得有价值。” 温亚德听不懂,“跟着黑泽阵算是有价值?” “在有限的条件下知晓了太多,我只能尽最大努力做点有意义的事,不让自己有后悔的那一天。黑泽阵,正好就是我希望能发挥出自身有用价值的人。” 尤尼已经到手,乌丸莲耶是毛利兰欠缺的勇气,与之相对,同样狂妄自大和血腥残忍的黑泽阵…… 毛利兰闭了闭眼,离开了假面盛行的黄昏之馆,在另一个地方,黑泽阵是不是能不那么满心算计,拿出他真正的一面。 她要怎么告诉他,生命这两个字,并不是那么的苍白羸弱。 “就算只有一点点影响,我也想用尽办法将这点影响放到最大。” 正值花季的女子,眼睛却似能洞悉他们这群历经世事人的心思,时移世易,其间的坚韧和光亮依旧诱人向往。 难怪能吸引那个从一出生就冷血暴虐的人。 “小姐,你很优秀。”温亚德嘴角一弯,带出的笑容虚幻得像蒙上了一层薄纱,“这就是我把克丽丝交给你的原因。” “优秀?” 毛利兰定了定神,她不知为什么跟这个人说了这么多话,温亚德这人,好像天生就有一种没由来令她信服的感觉。 “善良而不软弱,清醒又不畏缩。”温亚德望了望在大门口招手的人,笑眼情不自禁的眯起,“克丽丝在你手里,比在他们任何人手里都安全。” 明明是夸人的话,毛利兰竟听得心神一紧,“……你真看得起我。” 温亚德笑了笑,扶起克丽丝走到院子另一角,一辆黑色的老爷车静静的立在那里,等候许久。 他将克丽丝放进去后,转身打开车门,对着毛利兰做了个请的手势,优雅不失爽朗,带着这个人特有的大方。 温亚德道,“……旅途愉快。” 毛利兰低头看了看脚下的木板鞋,制作再精美,也掩盖不了不适合跑动的缺点,“谢谢。” 临别时,毛利兰探出车窗对他道:“温亚德先生,你认为每个人都是命运的傀儡,我们挣扎、我们也唾骂它的不公和残忍。” “但是啊,先生,换一个角度想,它也给予了机会,企图让人懂得珍惜,那些美好的人和事。” “而真正把生活过糟的人,是自己。” 温亚德:“……” 这句话比作为傀儡更残忍,但也更现实,专戳人五脏六腑这一点跟黑泽阵不相上下。 温亚德对着毛利兰微微一笑,“善良的女孩子,克丽丝交给你我很放心。” 劝说温亚德一起离开失败的毛利兰遗憾地发动了车子。 “你该好好学学,风度翩翩的绅士才会讨女孩子的欢心。”开着车时,毛利兰也不放过一丝打击少年人的机会,“那种才算得上成熟的大人,小、鬼。” 黑泽阵笑容扭曲了一下,对着刚刚大放厥词的人笑得愈加灿烂,嘴里蹦出的话肉麻兮兮,却透着丝丝寒气,“姐姐很喜欢年龄大的人?” 骤降的温度也没让毛利兰放在眼里,她睨了眼身旁高大的人,扯了扯嘴皮子,皮笑肉不笑的道,“不,我恋幼。” 行行好,别顶着成年黑泽阵的面貌,抱着一个婴儿彰显‘和善’! 听到跟年龄有关的字眼,后座打量克丽丝的小烨子立马转过了头,看着黑泽阵亮了亮眼睛,“我、我可以帮你。” 稚嫩的声音里含着跃跃欲试的兴奋,小女孩正要伸出去,触碰黑泽阵肩膀的手,被他冷冷喝住,“手还想要,就离我远点。” “哦。” 委屈巴巴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得不到糖果的小孩,耷拉下来的眉眼沮丧极了,虽是不开心,但还是很听黑泽阵的话,没敢做多余的动作。 黑泽阵抬眸,瞥了眼目露好奇的毛利兰,“姐姐,我也可以很贴心,一点也不输给那个假仁假义的大叔。” 故意扬起的音调,端的是光明正大的等人下套姿态。 毛利兰默默盯了他几秒,而后专注的去开自己的车,心里暗道,这里好像真就她一个成年人啊,压力山大。 “去哪里?” “养孩子嘛,衣服不说,尿布和奶瓶奶粉这些一样都不能少,姐姐,我们先去镇上采购采购东西怎么样?” 嘎吱—— 黑泽阵挑眉,道:“嗯?怎么不走了?” 毛利兰冷静道:“车子没油了。” 小烨子掏出个游戏机,在上面滑动了几下,停在一个界面时,递给前方的人,一脸的乖巧,“地图显示前方一百米就是乌丸集团的石油贸易区。” 毛利兰瞥了眼黑白界面的导航,抽了抽嘴角,“不愧是乌丸集团。” 好先进的科技! 第127章 深野往昔:群鸦啼鸣(十三) 虽然很不想如黑泽阵的愿, 但在加满油后,不得不如他计划那样前往鸟取的市中心。 现在的鸟取县,虽比不上未来的繁华, 但也初具了大城市的雏形。商铺林立的大街上, 除了明显本地的居民外, 来往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也不少。 说是买东西, 黑泽阵一下车, 就毫不含糊的把一众人抛在脑后, 沿着街边商铺一个接一个饶有兴致的看了过去, 相当自我。 扑鼻的食物芳香中,不时传来隐约的花香, 加之商贩们的各种热情鼓动,在这大街小巷勾起了不少人购买的欲望。 “小姐, 一看您就是第一次来我们鸟取县吧!来我家看看新进口的香水, 我敢说, 那种迷人的味道独此一家!” “去去去!那种连郊外的野花味道也比不上, 也敢说独此一家?小姐, 不如来我家看看新上的洋裙如何?那可是英国皇室都流行的服饰,穿出去,绝对不会拉低您的身价!” “呸!你那衣服,还没小姐身上那套好看, 也好意思拿出来现眼!” “你懂什么!……” 看着积极推销着的两家商铺吵嚷了起来,毛利兰非常想拉着小烨子冲出人群,结果没走两步, 又被一大姐拦住。 “小姐, 尝尝我家新鲜出炉的可丽饼,保您吃了还想再吃!” “谢谢, 我不——” “我们这酥脆可口的咖喱面包,味道才是一绝!” …… “谢谢,我不饿,暂时也没购物的想法。” 一一谢绝这些热情推销的人,毛利兰拉着小烨子准备抽身,立马对上一双垂涎欲滴的眼睛。 小烨子吸了吸嘴角的口水,“我饿。” 毛利兰:“……”不好意思,没钱!再饿也得受着! 似乎看出了面前女子的尴尬,好客的大姐将一把小吃塞进毛利兰的手里,甚至还周到的裹上了一层油纸,防止弄脏手。 大姐笑容满面的道:“这是本店试吃的新品!您尝过后觉得不错,可以下次来买!” 另一边观望的人见状,也不甘示弱的送上了自家的商品。 “小姐,看您面善,今儿赠您一份,若是用了觉得不错,可以来光顾光顾!” “对,香水陪美人,不妨试用下,绝对保管您念念不忘!包您满意!” …… 一阵热闹的吹捧后,开门迎客的商人又紧赶慢赶的去接待下一位客人,“来来来!本店新品上市!特准备了一百份免费试用,见者有份!见者有份!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商店门口瞬间拥满一大票人,把呆愣住的毛利兰挤开。 “老板老板,给我来一份!” “我也来一份!” 毛利兰:“促销手段古往今来都不缺啊……” 看着手里可丽饼两眼发光的小烨子连连点头:“听说这叫做热情好客?” 哇呜一口,唇齿留香的滋味让人恨不得把舌头一口咬下。 “公主殿下,这肯定比你做的好吃!”小烨子鼓着腮帮子道,“小少爷是怎么能吃下你做的猪食?” 毛利兰抽了抽嘴角,“……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可恶,比起这些,不得不承认她做的还真像猪食,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味的食物! 小烨子打了个嗝,拍拍圆圆的小肚子,“好饱!鸟取县的美食果然名不虚传!” 毛利兰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暗暗点头,下一秒,收获一个眼神带着愤愤不平的婴儿一枚。 “公主殿下,我累了,你抱会儿!” 尤尼:【我也很饿。】 毛利兰:“……” 他们这些人来城镇里是为了什么来着? 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迎头撞上了她们,抬头一看她们华贵的衣服和零零散散掉了一地的东西,脸色就是一白,“对不起对不起……” 小烨子手刚要动,毛利兰拦住了她,对着不停鞠躬道歉的人摆摆手,“没事,你走吧。” 见领头的毛利兰没有发火的意思,老人赶紧把东西捡好还给她们。 “谢谢、谢谢,你们是好人,会有好报的!” 小烨子撇了撇嘴,“你真是好心肠……”遗憾的望了眼拾起来的吃食,“都沾灰了……” 撞到她们的人可没少顺手牵羊,还回来的东西整整少了一大半,“嘿嘿,公主殿下,你说他是不是当你是瞎子和白痴?” 离了黑泽阵的管束,小姑娘不再显得深沉,小孩子的一面尽显,特别乐于看大人丢脸。 “反正都是白得来的东西。”毛利兰无所谓的道,“送一些给需要的人也不算浪费。” 她不是善人,只是老人沟壑纵横脸上的祈求目光令她莫名心酸。 在这花团锦簇,人潮涌动的繁荣之地,看来也不缺一些生活窘迫的人。 小烨子感觉没意思的哼了哼,“少爷说,抢我东西的人都该死。” 毛利兰狠狠揉了把小烨子的红毛,忽略她想要吃人的目光,“小孩子,杀心不要太重,黑泽阵是反面教材,不要跟他学。” 小烨子瞪着她收回去的手,一脸的想剁又不敢剁,“我会告诉少爷你说的话的……” 果然是小孩子。 毛利兰微微一笑,“我可以替你告状。” 小烨子恶狠狠的道:“不、用。” 言归正传,吃也吃了,逛也逛了,该去找不知道游荡在哪里的人了,她们终于在一个人群包围中看到了目标对象。 一身衣裙破破烂烂的小女孩瑟缩的望着拦路的黑色西装大汗,毛利兰一看,就明白那是乌丸集团的人。 “小姑娘,跟叔叔们走怎么样?以后包你吃香的喝辣的,不用过着这朝不保夕的生活。” “我们老板是个大好人,只要你会干活,就能很好的养活自己!” “不,我、我……” 虽然话没说完,但小姑娘低头后退的动作表明了态度。 劝说的小野英二没了耐心,“我说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你问问周围的人,如果不是老板的好心,我哪会管你们这些要饭的乞丐!” “就是,要不是怕你在这里影响我们县的形象,谁会管!” “维斯巴尼亚的女王可是来了我们这里,我们可不能让外人看低了鸟取县,丢我们老板的脸!” 小姑娘在一众喧哗下,更是胆怯的抖着身子,头都不敢抬,也不敢说话。 毛利兰蹙了蹙眉,想要解围时,看热闹的黑泽阵发话了,“不想去乌丸集团工作?” 凉凉的声音令小姑娘一抖,小手攒紧了裙角,“我、我想回家。”声音细弱得风一吹就算,像是鼓足了自己的勇气。 黑泽阵笑了,“我满足你。” “少爷——” 没有理会小野英二的不满呼喊,黑泽阵随手塞了一张小票给她,“这是你回家的机票,没有人会拦你哦。” 毛利兰认得,那是似乎是茱莉亚送给黑泽阵的见面礼,当时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原来是维斯巴尼亚专机的机票? 交待好小姑娘的去处,黑泽阵像是才发现毛利兰她们,“啊,你们终于逛完街了?” “比不上你,居然在这里英雄救美。”毛利兰望了望在保镖护卫下走远的人,忍不住道,“你是不是也有什么喜欢金发碧眼小萝莉的爱好?” 千古奇闻,黑泽阵也会发好心做好事! 黑泽阵抽了抽嘴角,“我不变态。” “也不一定啊,有些人表面看着衣冠楚楚,正经非常的成功企业家形象,背地里,就是杀人不眨眼的犯罪头子……” 毛利兰嘟囔的话,在黑泽阵越来越灿烂的笑容下变弱,逐渐细不可闻。 黑泽阵道:“我心情好,发发善心不行?” 毛利兰翻了翻白眼,“行!” 黑泽阵看了看她们手上拎的东西,眯了眯眼,“挺受欢迎嘛。” 小烨子点了点头,“是啊!叔叔婶婶们送了好些好吃的!还有漂亮的衣服,和一些香香的东西!不过被人抢走了好多!” 毛利兰嘀咕道:“抢算不上吧……” 小烨子哼了一声,“就是抢!是我的就是我的!要不是你拦着,我也不会丧失那么多好吃的!” 毛利兰不想跟小孩子争辩,转头看向黑泽阵,“说说吧,还有什么事要办?”不要告诉她,真就是来这里逛街,领略风土人情。 黑泽阵神秘的笑了笑,“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非常好玩。” 毛利兰:“?” 这次没有分开,他们直达一栋大型百货商店,金光闪闪的乌鸦标志立在洋楼上方,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属于哪家的建筑。 “你,带我们看看最新的货物。”黑泽阵随意点了一个人,眼含深意的道,“只要让面前这位小姐满意,条件你可以随便开哦。” 黑泽阵指了指身后‘拖家带口’的一群人,伙计惊喜连连的目光顿时转向毛利兰她们,整个一看送上门来等人宰的大肥羊的眼神! 【来了,我是今天的幸运儿!】 毛利兰幽幽的看了眼笑容可掬的伙计,黑泽阵有什么阴谋? 伙计森田热情的道:“这就是我们少爷的未婚妻吧?公主殿下果然如传闻那样漂亮端庄,聪慧过人,令人见之忘俗,难怪少爷您一见钟情……” 谄媚的话一句接一句,腻死人的夸奖不要钱的输出,听得一旁人暗藏嫉妒的眼神中不断露出鄙夷。 【靠,这些我们也会说啊!】 毛利兰扯了扯笑得僵硬的脸,“谢谢,我赶时间。” “哦,好的,瞧我一见您就快忘了正事。”森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懊恼的神色一转,积极的带路。 “公主殿下,这边请,这一批可是我们最新到的货,保证全方面满足您的要求,不仅是样貌和性子都讨人喜欢,最难得的是各个都会察言观色,无论是带孩子还是其他……” 好似忘了眼前这对新晋未婚夫妻的关系,森田暧昧的朝毛利兰笑笑,“他们都能满足您。” “这是——”毛利兰蓦地怔住,“人!” 一口气提在心口下不来,望着眼前的场景,毛利兰佯装的笑脸再也撑不住,变得铁青。 这是犯罪! 即使是百年前,公然贩卖人口也是为当时政府所不许的,遑论现下新新思潮风起云涌的年代,打着公平正义口号掀起各种斗争的人是比比皆是。 乌丸莲耶居然猖狂至此吗? “既是战争频发的当下。”黑泽阵笑了笑,“人当然是最不值钱的。” 一排排小巧别致的隔断里或坐着站着不同年龄的人,神色惊恐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伙计和客人。 黄金打造的栅栏代替了门扉,衬得这些拍打栏杆的‘货物’肉眼可见的珍贵。 “放我出去!你们这群魔鬼!” “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石井将军的独生子!我要让父亲杀了你们这群混蛋!” …… 黑泽阵欣赏着这‘货物’显而易见的愤怒和憎恨 ,“很鲜活。” “那当然,在客人定制个性要求下来前,我们会尽可能保证‘商品’的原汁原味,不失一丝真色,这可是我们乌丸集团不同那些低廉人市的最大特色!老板可见不得虐待!” 森田义正言辞的笑着接了口,转头对着脸色不好的毛利兰殷切道,“公主殿下,您放心,入了这‘黄金笼’的商品,背景绝对清白,不会存在任何后顾之忧,什么大家小姐少爷啊,根本不存在这回事!” 意思很简单,这群人背后的势力和家族绝对不再有任何威胁。 毛利兰咬了咬牙,“我明白。”弱肉强食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黑泽阵嗤了一声,懒洋洋的眼神扫过一个又一个笼子。 森田笑容满面的道,“公主殿下,少爷,您们慢慢挑选合眼缘的商品,届时将要求告知我们,我们保证令客人满意!唯您为主!” 言谈之中的自信笑容,在背后黄金笼里狰狞的面孔下,无端令人发寒。 联想到他刚刚所谈的‘定制个性’,毛利兰只能联想到洗脑这一词,泯灭本性,不再保有自我,全凭一人喜好做主。 毛利兰心口窒了窒,站在言笑晏晏的卖家和发狂怒骂的‘商品’中,是如此的无所适从。 小烨子摇了摇毛利兰的裙摆,“公主殿下,快选啊,小烨子跟着主人离开这里,可是非常开心呢!” 毛利兰登时低下头,“你也……” 黑泽阵没有解释,可他理所当然的笑容已经解释了一切。 【保镖,这是一个人给她的身份设定,她永远只能保护指定的人,却绝不会是自己。】 【有意思吧?这美丽的香格里拉里,乌丸莲耶就是神明,主宰每个人的一生。】 “善良如你”黑泽阵凑近她,“难道不想救下这里的所有人?” 蛊惑的话就在耳边,不可否认,毛利兰有一瞬间想毁了这里的冲动,但理智阻止了她。 毛利兰勉强的牵起了嘴角,“让我杀了乌丸莲耶?” 是,乌丸莲耶是领导者,但杀了无非就是换一个管理者,其他的根本不会变。技术还在,受害者和加害者都在。 “抹消这一切的办法,我做不到。”毛利兰无力的垂下了手。 “好女孩。”黑泽阵这声感叹听来很像讽刺,“善良这种东西在这个时代毫无用处。” 【兰,不要听他的话!】 尤尼的声音传达不到毛利兰耳边。 黑泽阵悠然的走过这些笼子,饶有兴致的看了一张又一张神态各异的脸,最后面向毛利兰,嗓音清晰。 “杀主导者你做不到;救人,单凭你一点用都没有。” 黑泽阵挑起了嘴角,说出的话毫不留情的击打着毛利兰的心:“既然这些你都不行,不如做一个适应这个时代的人。” 恶魔从没有一刻放弃引诱人堕落的机会,“有什么能比做个加害者更能深入这个时代呢?你现在权势有,力量也有。” 半响无言,毛利兰看了眼黑泽阵,清冷的眸光似是能看清他眼底蠢蠢欲动的恶念,“黑泽阵,我不是好人。” 毛利兰望向一个栅栏,里面之人阴凉阴凉的眼神令她心情荡到谷地,她指向那张熟悉的脸,“我要他。” 等候了多时的森田笑容一扬,“公主殿下真是好眼光,这可是今日我们新得到的‘货物’,经测验,无论学识和礼仪都是一流,配您的身份正好!” 见毛利兰怔怔看着里面的男孩,森田极为周到的询问道,“请问,需要何种要求?公主殿下。” “他是怎么来这里的?”毛利兰问了另一个问题。 森田不以为意的道:“他的父亲为求药治疗幼子体弱的毛病,参加一场有趣的宴会,不料现场走火,只活下了到外面玩耍的他,老板心善,收留了他。” 黑泽阵挑了挑眉,“幸运的家伙。” 黑泽阵转头,看着明显神情阴沉的毛利兰,笑容一深,“你认识他。” 森田一惊,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毛利兰,“公主殿下,我们不能因为熟人而破坏规矩,无论你们关系以前多深,‘黄金笼’里的人只能身家清白。” 最后四个字咬得很重,也更能让人理解。 笼子里的小男孩瞪着他们,“你们滚!我不会离开这里!永远不会!” “你们会有报应的!” 充满愤恨的声音没有令在场人有所动容,森田习以为常的当作了耳旁风,静静的等着货主的吩咐。 黑泽阵把小烨子扔了进去,笑道:“你把她杀了,我们不要你怎么样?”顺带还附赠了一把锋利的小刀。 “黑泽阵!你——”毛利兰怒瞪着他。 小烨子道:“小哥哥,杀了我啊。” “你、你、”小烨子带着甜甜的笑容看着他,一点也不介意自己即将被杀,小男孩拿着刀的手发颤,“我、我、” 黑泽阵背起手,怂恿道:“快啊,你看她都不介意你杀她。” 小男孩咬牙不语。 “我是客人。”毛利兰扳开了牢门,走进去,在小男孩满是戒备的目光下,一点点的抠下他握得死紧的刀,“把他给我。” “我不要——” 森田充耳不闻‘商品’的叫嚣,“公主殿下,您需要他具备什么样的特性?” 毛利兰垂下眼,敛去想要动手的冲动,沉默许久,在神色各异的目光下,幽幽地吐出两个字。 “家人。” 黑泽阵一愣,探究的看向毛利兰,但此时她脸上复杂的神情连自诩看透人心的他,都难以看懂。 悲伤,无力,以及……自嘲。 “我要他成为我的家人,互相尊重,包容和理解。” 森田又问:“请问他的名字是?” “铃木,铃木恭子。” …… 茱莉亚看着手下护送来的小女孩,眉头一挑,“我以为会是另外一人。” 护卫恭敬的弯了弯腰,将洗干净的人送到女王面前,“他说,她有个有趣的名字。” “哦?”茱莉亚伸出纤长如玉的手,牵着小女孩走上飞机,“小姑娘,你叫什么?” 小女孩诺诺道:“阿、阿曼达,漂亮姐姐,你真的会送我回美国吗?” “当然,以富可敌国的黄金为交易,他选择了你。” 第128章 深野往昔:群鸦啼鸣(十四) 毛利兰晃了晃脑袋, 空气中的花香在脱离了人群密集的场所越发浓厚,在这黄金打造的洋楼里呛得人胸口发闷。 森田道:“公主殿下,请稍候片刻。” 毛利兰眼神从那张满是仇恨的脸上移开, 向他点了点头。 “放开我!我不要去!不去!!!” “你们住手!” 不管被选中的人如何反抗, 一得到口信, 森田立刻将被新取名为铃木恭子的小孩一被带下去。 毛利兰费力的吸了口气, 靠着的金色栏杆在她手中扭曲变形, “这算什么香格里拉!” 肆意操纵人的一生, 妄自尊大!不过是依仗自己的能力, 踩在一个个势弱的人身上,获取凌驾他人快感罢了! 毛利兰心底发凉, 为周围人理所当然的态度。乌丸莲耶制定的规定,这里的人打从心底奉若真理! 卧底层出的黑衣组织, 与人人尊崇乌丸集团的鸟取县, 相似得令人可怕。可怕得就像一场玩弄人性的……试验场。 毛利兰开始怀疑自己, 她真的能视乌丸集团这一切为历史?城外林子的累累白骨、铃木…… 毛利兰转头, 黑泽阵盯着接待桌上一杯扑满细密泡沫的酒水, 眼神里有她看不懂的深意。 黑泽阵朝她一笑,举起酒杯道:“喝啤酒吗?德国慕尼黑的啤酒滋味一绝。” “喝个鬼!”毛利兰瞪着他,“未成年禁止饮酒!” 黑泽阵耸了耸肩,“OK, 反正这种喝不醉的酒我也没多大兴趣。” 毛利兰心头无名火顿时一起,“当然比不上你钟爱的琴酒烈,小心喝多了酒精中毒!” 黑泽阵微微偏头, 迎着光的笑容蓦地变大, “juniores,杜松在拉丁语中是常结新果之树的意思。” “我亲爱的未婚妻。”黑泽阵低沉的声音仿若寒冬腊月, “博学如你,应该知道在古希腊、埃及、甚至欧洲,杜松,它防疫病的效果在历史上相当显著。” 随着语调的变缓,黑泽阵笑吟吟的脸上开始显现出丝丝缕缕的煞气,“比起在酿酒上的作用,我更偏爱它在防疫病上的惊人之效。” 杀气腾腾的视线一刺过来,毛利兰头皮一紧,“……呵呵,我、我没想太多。” 拜托,她那个年代,一看到杜松子,第一反应就是跟酒有关好嘛。 黑泽阵挪开眼,“你最好想多一点。” 毛利兰:“……?”几个意思? 凭毛利兰以往数不清的经验和直觉,黑泽阵100%在背地里搞了什么鬼。 黑泽阵又道:“善良的好搭档,乌鸦喜群居。” 微微佝偻的背脊下,银发遮挡住了黑泽阵垂下来的眼睛,毛利兰无从分辨他玩笑般的话里,真正的意思,只是从他嘴边挑起地一丝若隐若现的笑容,深深觉得……瘆得慌。 她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抓住。 “黑泽阵,鸟取——” “姐姐!”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嘹亮的少年音响起,打断了毛利兰一闪而过的灵光。 这道欢快的声音是铃木恭子? 森田带着铃木恭子出现在了面前,毛利兰这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三个小时。 黑泽阵挑了挑眉,“有进步,这次快了很多。” 森田笑脸依旧,“您客气了,迅速便捷是我们应该为客人做到的服务。” 铃木恭子一脸的久别重逢,毛利兰很想问他们这些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短短时间内,改变一个人的所有。 毛利兰走进铃木恭子,“你记得我?” 铃木恭子重重的点了点头,“姐姐,我一直都在找你……” 在乌丸集团的操纵下,毛利兰在铃木恭子记忆里,已经成了他在世间仅剩的亲人。 不再是自幼备受宠爱、突遭巨变的孩子,而是一个前半生颠沛流离,后来被毛利兰救下并收养的弟弟。 铃木恭子眼中全然的欢喜,反抗踢打过程中,身体的一点擦伤肿胀都不见踪影,完全看不见一丁点有与方才之人重合的痕迹! 这还是毛利兰刚刚见过的人吗! 乌丸集团超然的生物基因技术、如真似假的虚拟世界、克隆、‘神’…… 毛利兰背过去的手慢慢攥紧,黑泽阵抓住了她的手腕,凉凉的嗓音带着笑意,充斥着耳朵。 “完全主宰一个人的感觉是连乌丸莲耶也抗拒不了的诱惑。”黑泽阵道:“他因你而诞生,是你的所有物。” “啪——” “嗯?” 黑泽阵舔了舔带血的嘴角,鲜红的巴掌印丝毫没能撼动他戏谑的脸,“生气了?” 铃木恭子和小烨子一样惊得捂住了嘴,“姐姐?” 【哦豁,家暴?】 【打得好!这狗男人是谁?】 毛利兰狠狠抖了抖眉毛,眼神刺向黑泽阵,“没有谁是谁的所有物,不该替他人下定义。” 自以为是的想法,毛利兰深恶痛绝,“黑泽阵,自诩为神诩终究只是自诩’,本质从来不会改变。” 即使见过所谓的神明,毛利兰也没有那种将自己全然寄托的想法,或者说,她相信的神,是一种人们内心对美好追求的信仰,而不是这种掩盖内心龌龊的道貌岸然。 毛利兰看着他道:“我的命,自己做主。” 黑泽阵抬头看向她,微微一顿。 毛利兰蓝紫色的眸子里,清晰的倒映着他的影子,里面泻下的光辉,像极了漆黑夜里,高挂在天空的那轮明月。 比之周围的点点星光,清澈耀眼得……刺人! 真的好想、好想、好想 ——挖下来! 黑泽阵垂下头,掩饰住眼底汹涌而来的暴戾,“哦。” 轻描淡写的一个字,成为这段话的结尾。 黑泽阵转过头,随手拎起一只怒目而视的婴儿,放到旁边露出同样眼神的铃木恭子怀里。 面对铃木恭子恶狠狠瞪视的目光,黑泽阵‘殷殷嘱托’道:“你外甥女,好好照顾。” 身份转换得娴熟无比,饶是毛利兰也不得不佩服黑泽阵这种三言两语就能抓住要害,激起人心底怒意的心机。 果然,铃木恭子小脸一懵,来不及从‘野男人’要跟他抢姐姐的噩耗中挣脱,又迎来惊天一击,“不可能——” “姐姐,这不是真的对不对?”铃木恭子一脸求证的转向毛利兰,“五官浮肿(婴儿肥)、全身发红(气的),丑得跟那男人有得一拼,怎么可能是姐姐你的孩子?” 尤尼气得脸色骤然由红转青。 铃木恭子瞅了一眼,更是夸张的叫嚷,“她还营养不良!一看就有治不好的遗传病!我拒绝!不要!” 尤尼哇的一声气哭了。 “姐姐,你看!这小破孩还哭,一定是心虚!” 【兰,杀了他——】 毛利兰:“……” 心情跌宕起伏太大,一时很是复杂。 等安抚好新出炉的弟弟,顶着铃木恭子满脸幽怨的眼神,毛利兰撇过脸,看向一边笑得得意的人,半响无语。 印象中是来寻人的铃木恭子好奇的看着笑容弧度一点都没变的黑泽阵,心里不由自主的产生强烈的抗拒。 这个人,他不喜欢。 铃木恭子指着黑泽阵问道:“姐姐 ,那他呢?” 毛利兰有一瞬间的慌乱,习惯性的看了眼黑泽阵,他墨绿色眸子里始终不变的冷静,渐渐的,剧烈搏动的心脏停了下来。 毛利兰道:“一个变、态。” “乖,照顾好尤尼,‘野男人’什么的你就当没看到。”毛利兰蹲下来安抚的摸了摸铃木恭子的头。 想了想,毛利兰微笑的加上几句,“小孩子说话要讲礼貌,‘野男人’这种词汇还是不要再说了,不是每一个‘野男人’都能原谅小孩子的天真不知世事,‘野男人’心眼一向比针尖都小……” ‘野男人’:“……” 一连三个‘野男人’,傻子都能听出其中的怨怼。顿时,铃木恭子心情舒畅了。 “公主殿下,你不厚道。”不满意毛利兰说话的小烨子鼓起了脸,“喜新厌旧!” 心情很不爽的毛利兰,没好气的道:“我就是喜欢新鲜!吃个果子不图新鲜,难道捡烂的?你吃吗?” 假装没听到含沙射影的话,黑泽阵打量铃木恭子片刻 ,笑容灿烂的拍了拍他的脸,“乖,叫姐夫。” “——去死吧你!”铃木恭子气得跳脚。 …… 带着新收获的‘保姆’出了大楼,黑泽阵就非常干脆的把尤尼甩给铃木恭子,美其名曰照顾家人? 毛利兰没有说话,但脸上笑容无不说明对这项决定的支持,但想做毛利兰乖弟弟的小男孩只得不情愿的咬牙切齿,含泪接受了这一委托。 铃木恭子委委屈屈的道:“我知道了。” 比起喜怒多变的黑泽阵,不知底细的小烨子,毛利兰当然更愿意让现在努力当个乖弟弟的铃木恭子照顾。 论危险性,一行人当中铃木恭子最低。 “你是舅舅,姐姐有事要忙,照顾她的责任就交给你了!” “你跟小烨子去买点小孩需要的东西,我们待会儿在……” “记住,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乱吃,也不要乱跑!” 铃木恭子内心是崩溃的,能去放风的小烨子是兴高采烈的。 毛利兰抬头看着这座奢华豪横的黄金大楼,比之金子铸成的黄昏公馆也毫不逊色。 都说这个时期的鸟取县遍地黄金,毛利兰不得不承认,乌丸集团财力的雄厚和震慑。 灯光辉煌的高楼,恍惚间给了她仍处在现代社会的错觉,但外面古朴的木屋建筑,时刻提醒着她所处的年代。 发展需要动力能源,而乌丸集团得益于美国靠石油起家的温亚德家族,这一点是从来不缺。 乌丸莲耶戏谑的话不由得在耳边响起:“我想要的,总有人愿意提供,这一点,克丽丝一直做得很好。” “所以,上一个黑泽阵,我她所愿,交给了群鸦,这一次,比给什么狼啊狗啊有趣得多。” 毛利兰一想起这句话,心底隐隐的阵痛随着全身的颤栗,遍布全身。 因为,乌丸家绝对禁止的铁则: 第一条,姐姐禁止伤害弟弟。 第二条,任何人都不允许有伤于黑泽阵,除非不是人。 …… 一行人坐在驶离热闹城镇的车上,除了毛利兰不在外,昏迷的克丽丝已经清醒了过来。 克丽丝坐在后座,面无表情的看着开着车的黑泽阵,“我以为,与以前那些企图接近你的人不同,这次她会不一样。” 没指望黑泽阵回答,克丽丝努力转头看向旁边睡得香甜的小孩子,嗤笑着,“东西不能随便乱吃,越美味,越是带毒。” 小烨子浓密的睫毛抖了抖,闭着眼睛亲昵的贴着克丽丝的脸,蹭了蹭:“克丽丝姐姐,为你好,放下枪哦。” 克丽丝身子一僵,低头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心口的尖刀,默默的收起了武器。 莫里·温亚德搞什么鬼!让她跟这群人在一起! 克丽丝努力拉开跟这个小女孩的距离,看向外面越来越陌生的道路,神情一变,“黑泽阵,你真要离开鸟取县!不可能——!” “我离不开鸟取?”黑泽阵讥诮道,“是谁给了你这种错觉?” 克丽丝脸色煞白,握着安全带的手不断手紧,看着前方持枪的黑西装人群,嗓子眼控制不住的大吼,“停车!停车!” “你这个疯子——!” “你是死不了,可我还不想死——!” 疾驰的车辆丝毫不为惊叫声和枪声所动,一路碾过人墙,不消片刻,黑色的车身上遍布残肢断臂碰撞过的痕迹。 小烨子舔了舔刀尖的血迹,看着旁边身重数枪后血流不止的克丽丝,笑容依旧灿烂,“哇,不好意思,克丽丝姐姐,刀子不小心划破了你的脸。” 克丽丝费力的瞪向她:死小孩,总有一天,宰了你! 小烨子脑袋转向走下车的黑泽阵,转头又看看还在座位下睡得甜美的两小孩,脚一蹬,瞬间将人踢下了车。 不同于睡死过去,趴在地上无知无觉的铃木恭子他们,克丽丝满满的吃了一口土,血流不止的伤口使得自己没有了一丁点反抗能力。 黑泽阵扯开带血的衬衫,看了看身上不断愈合的伤口,嗤笑道:“ATR39不过是迷惑人的感知,一种强效得能麻痹细胞重生带来的疼痛的麻醉剂。” APTX01的不完善之处便是,细胞反复增生,使得肌体不断变得脆弱,就像是人体的保护膜在反复的变薄,最终成一碰就碎的泡沫。 疼痛是给人体机能的提醒,而ATR39麻醉了这种提醒。 就连黑泽阵也无一例外。 黑泽阵提起奄奄一息的克丽丝,看着她露出一个嗜人的笑容,“亲爱的克丽丝姐姐,这种药作用在人们身上,效果不尽相同,但大多数都在向着同一个方向发展。” 这是外人所不知道的关于药物的真相,在这无需掩饰的深郊野外,袒露无遗。 “死亡。” 不同的是,黑泽阵能通过克隆的身体不断‘重生’。他的特殊在于,不像其他的克隆人一样,身体有新的意识诞生,永远只有他一个人,一种意识。 这是乌丸莲耶无比痛恨的地方,代表着他始终没有赢过【她】,赢过【她】诞生的这一个他一只手就能捏死的家伙。 “你说,你能不能像我一样‘重生’呢?” “在发现药物弊端前,‘心急’得服下了APTX01的你们。”黑泽阵扼在克丽丝脖子上的手不断手紧,“哦,我忘了,你们那一次差点被我杀死,不得不把那当成救命稻草。” 克丽丝虚弱得发不出一声音,求生的本能迫使她不停的抠着那只手,连皮带血肉的抓挠下,即使血流如注也没有令黑泽阵松开,几度窒息的感觉,仿佛令她一度到了死亡边缘,却又没办法彻底昏死过去。 好熟悉的感觉…… 好痛!好难受!救救我!谁来都好,救救我! 爸爸——! 黑泽阵要杀了她——! 眼前人充满血的眼眶取乐了黑泽阵,“你看,在这里没有你的守护者,林子里那些你信仰的‘神使’也无动于衷。” 乌丸家族以乌鸦做为家徽,始终深信其为神明的使者。 黑泽阵睨了眼林子里林立的乌鸦,面上是不再虚假的冷戾笑容,“克丽丝啊,你的‘神’带不走我。” “嘎——!” “嘎——!嘎——!” “嘎————!” 随着黑泽阵的话落,林子里乌鸦嘶鸣此起彼伏,似是在嘲笑克丽丝曾经的天真无知。 窒息使得死亡的感觉不断袭来,血红充斥着眼前,恍若那一双双冰冷的血色鸦瞳,克丽丝恍惚回到了那一天。 黑得不见一点光亮的夜里,她眼睛不眨的盯着石坑里意识清醒的少年。 药物作用下,少年一点点看着自己的身体腐烂,散发着吸引鸦群的味道。糜烂的味道弥漫开来,密密麻麻的乌鸦开始落下,叼啄着令它们心醉的‘食物’。 她在一旁站立着,再一次在心底祈祷,乞求神明能将这个魔鬼收走。 …… 在克丽丝接近死亡最近的那一刻,黑泽阵随手一甩,脱离桎梏的克丽丝立即大口大口的吸气,顾不得浑身的疼痛,拼着最大的毅力,企图远离面前的恶魔。 “投水、活埋、野兽啃食……” 黑泽阵无所谓一点点走进克丽丝,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嘲讽道:“克丽丝,你真是毫无新意,一点长进都没有。” 克丽丝虚弱的扒着野草匍匐前进,试图再次离黑泽阵远一点,哪怕只是一点。 小烨子抖了抖肩膀,闭上了眼,不敢去看不停挣扎的克丽丝。主人,今天脾气特别大啊。 黑泽阵嫌弃的扔开带血的匕首,看着脚下挣扎的克丽丝,嘴角一弯,“克丽丝啊克丽丝,你为什么会那么恨我呢?” 克丽丝一怔,记忆的潮水卷成一团,是啊,为什么? 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恨不得黑泽阵永永远远的死去? 是从第一次父亲开始重视起黑泽阵开始? 第一次被笑着绊倒开始? 还是……第一次濒临死亡…… 黑泽阵悠哉的伸出手接过小烨子递过来的新刀,一点点剖开她的心脏,嘴里还在不住的说着话。 “克丽丝姐姐,我记得你好像说过,我是你最亲的弟弟啊?” 黑泽阵看着被打开的胸腔,通红的心脏在一点点搏动着,剧痛已经使得克丽丝睁不开眼,但黑泽阵知道,知道再一刀,克丽丝这个人即将成为历史。 良久,林子里除了乌鸦的嘶叫,只有几人的呼吸声。 “呵。” 黑泽阵突兀的一笑,拿着小烨子提供的针线,一点点的给她缝好伤口,完了,拍拍那张血污的脸笑了笑。 “克丽丝,你不知道,你的恨意,我是多么的高兴。” 酝酿多年的恨意,终于快有了收获成果的那一天,即使冷静如黑泽阵,他也快忍不住的欣喜若狂。 第129章 深野往昔:群鸦啼鸣(十五) 时间倒回毛利兰与黑泽阵站在黄金闪闪的洋楼大门口, 与热情好客的森田道别的时候。 昏昏欲睡的头脑使得毛利兰万分想早早离开,黑泽阵还在跟森田扯皮,聊得好不愉快。 “你做得很好, 值得鼓励。”黑泽阵笑着拿出一张支票, “我今天很开心, 你还可以多提出其他要求。” 毛利兰瞟了眼支票上的数字, 心一颤, 十亿?!!黑泽阵这样败, 乌丸集团还没倒闭? 毛利兰想尖叫, 铃木叔叔,这有个人比你更会败家啊!!! 森田脸色更是狂喜, 手飞速的拿过支票,似乎生怕晚了一秒, 就被旁边虎视眈眈的同事们抢去。 森田深吸了一口气, 看向黑泽阵, “黑泽少爷, 您还是如此大方。” 黑泽阵的过分大方, 在森田看来,应当也必定会如此。因为大家都亲眼见过黑泽阵的‘乐善好施’,心情一好,什么都能答应。 只要黑泽阵有, 他都能给。 甚至包括笑着亲手撕下自己身上的一块肉,送给人去喂自家养的狗,这种蠢事都做得出来, 还有什么是他不能送出去的呢? 曾有人悄悄在背地里猜测过, 他们想要整个乌丸集团,作为继承人的黑泽阵也能愉快的送给他们。 当然, 迫于对乌丸莲耶大人的敬畏,没人敢把这些能惹怒大人的贪婪要求说出口。 黑泽阵奇葩的爱好,没人知道为什么。更准确的说,是人们也没兴趣去探寻为什么,他们只知道,自己可以凭此获取财富和地位。 或许,世界上,有一种‘傻子’就是系他人之喜为喜。 人们不会去深思其气中的意义,被各种贪婪欲望充斥的头脑,看不见黑泽阵眼中越来越明显的目光,那是一种看死人的眼神。 这种眼神看着所有人,但唯有一个例外。 毛利兰。 黑泽阵在毛利兰面前必须很好的掩饰住,一丁点都不敢泄露出痕迹。 毛利兰是一个善于观察细节的聪明女人,黑泽阵不敢大意。 但现在…… 黑泽阵瞟了眼瞌睡连连的毛利兰,嘴角弯了弯,对着‘摇尾乞怜’的森田一笑,“森田?难道有我做不到的事?” 开始察觉了吧。 “哪敢哪敢……”看着黑泽阵微笑如一的脸,森田激动的道,“就是大人的生日快到了,小的、小的……” 【有了这笔钱,不仅余生不愁吃穿,连博大人一笑的启动资金也绰绰有余了啊!】 【哈哈,钱有了,等得到大人的嘉许,还怕什么ATR39得不到!】 “拥有意大利血统的人,总是不缺乏浪漫情怀。”黑泽阵望向街边灿烂的花朵,“他一定很开心有你们这群懂他的手下。” 森田转了转眼珠子,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乌丸莲耶是日意混血,喜爱美酒和鲜花广为人知,毛利兰闭着眼睛也能猜到,鸟取县如今鲜花烂漫的原因肯定是因为他。 机械哐哐作响的各式工厂坐落在外围,与内部的城镇充满浪漫风格,酒香和花香弥漫得甚至掩盖了热风吹来的那丝腐烂臭味。 一片怒放的花海隔绝开了燃料产生的大量黑雾,这才使得城镇在这样大力的发展下,成为了一座美丽的象牙城堡。 虚幻得不真实。 “嘎——!” 一只只乌鸦突然落在屋檐,圆溜溜眼珠子的转来转去,好奇的看着下面的人。 赤红的瞳孔不断放大,缩小,带着独属于这类生物的冷漠。 等等! 毛利兰突然想到一点,这点在以前似乎被她想当然的忽略了! 为什么鸟取县的乌鸦全是红色眼睛?!!! 为什么? 是白化病的征兆? 毛利兰感觉自己想得越来越头痛,恶心感也骤然在这个时候涌上来,脑袋仿佛被那股萦绕的恶臭熏得越发昏沉。 从来没有这么一刻,毛利兰希望自己的感官不要太灵敏。 蛆虫在肥沃的泥土里翻滚……翅膀扇动的声音越来越频繁……家畜在躁动……猎狗妄图挣脱绳索…… 以及 醉生梦死的欢闹和弥漫的腐臭。 但是。 毛利兰必须强迫自己去听,去听这谜团重重之下真正隐藏的东西。黑泽阵在与谁联系。 她需要力量,最强大的力量。 像是在回应毛利兰,心脏前所未有的跳动,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清晰。 【你看到了吗?】 谁的声音?谁在对谁说话? 毛利兰猛地后退靠紧墙,身子撑不住的倒了下去。 迷药的效果太强,抵抗到现在已经是毛利兰的极限。 “森田,这么殷切的看着我,我可不会猜,你不说出来我是不会懂的? ” 黑泽阵充满阴冷笑意的声音,听在毛利兰耳畔,却又恍如天边。 “黑泽少爷,您的直爽太令我喜悦。”森田谄媚的声音断断续续,“您真的答应?毕竟……” “不过一个送上门的老女人。” “……老?哈哈,黑泽少爷您真会说笑!” “我看着比她年轻,她就是老。” “……” 森田抽了抽脸,看了看风华正茂的女子,又看看周围粗糙的面孔,总感觉黑泽阵在讽刺他们这群人。 黑泽阵瞅了眼摇摇欲坠的女子,嗓音漠然如初,“我走了,再也不见。” “哈哈,少爷又在开玩笑,欢迎您下次再次光临!” 志得意满的声音之后,毛利兰顿时眼前一片黑暗。 黑泽阵看了眼被森田接住的人,瞳孔中的墨色深了深,转瞬又恢复一贯的笑意,速度快得好像错觉,随即一个人头也不回的离开。 一点点的吸引,比起那些分文不值! 外面探头探脑的人们看见黑泽阵一个人出来,热闹的街道寂静了一瞬,下一秒,爆发出热烈的讨论。 “果然又是这样,难得遇见这么美的人?” “可惜了,还以为这次我能捡个大漏呢。” “呸!浪费我弄出那么香的东西!” “怎么早没注意到她是跟着那个人一起来的啊!大意了!” …… 如果毛利兰在这里,不难发现眼前这群夹在着或遗憾或恼恨的人群,无一列外都是之前遇到过的好客居民。 “唉。”一声叹息从满是脏污的乞丐嘴里发出,看着手中的糕点僵硬片刻,猛地大口大口塞进嘴里,皲裂的嘴皮因突然的填充,绽出了血。 他木楞楞的眼睛一直注视着走远的黑泽阵,不停的嘀咕着同一句话。 “为什么看不到?”“为什么看不到?”“为什么看不到?”…… 似乎有所感应,黑泽阵回头看了一眼,又抬头看了看天空中嘶叫不已的群鸦,嘴角挑起的弧度令人胆寒。 “鸟取县,走出去的永远不会是人。” 下一秒,因为食物中的大量迷药,喋喋不休的乞丐彻底昏死过去,横躺在路中央。 繁花似锦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们像是没有看到这一幕,依旧如常的踏着步子从乞丐身上跨过,动作随意得就跟跨过路上的石头一样。 大街小巷横穿的中心,黄金雕铸大楼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金光。 森田看着到手的毛利兰,垂涎的目光一寸寸从她姣好的容颜上看过去,“公主殿下就是不一样!” 毛利兰软到在沙发待客的软垫上,灵动的眼睛被长长的睫毛遮住,清丽逼人的容颜仍令看见的人心脏狂跳。 毛利兰安静的睡着了。 少了他们本能的畏惧,多了蠢蠢欲动的引人采摘。 森田咽了咽口水,当时望着那双漆黑的眼睛,脑子一懵,冲动提出了这个要求,生怕被当作不敬,捅到乌丸大人那里!他一瞬间腿都软了! 出乎意料的是,黑泽阵居然真的舍得把这种美人送上,他简直就像在做梦! 周围的同事望着森田,眼里全是羡慕和嫉妒,毕竟按照规矩,凭自己本事到手的人,外人不得强抢。 除非…… “我给你双倍的价钱,把她卖给我怎么样?”一个不甘心的人凑上来,暗示的看了看森田手里的卡。 “二十亿!”森田惊呼了一下,不由砸了咂舌,对比起原本身家就几个亿的人来说,这可是一笔让他仰望的数字。 众人惊叹的看着说话的人,他们比起外面那些说些花言巧语就从黑泽阵手里‘哄’来一笔钱的人不一样,身为乌丸集团的员工,薪资丰厚无比。 但动辄几十亿……醒醒吧,他们又不是大小姐! “小泽和也原来这么有钱?看不出来啊。” “能不有钱吗?他可是夫人手下的第一人!” “哦,原来如此。” 森田低头看了看美人,纠结道:“这……” “城外的一个制药厂。”小泽和也撇了撇嘴,再加一笔,“虽然比不上金贵的油,但也是不错了。” “好!成交!” 森田毫不犹豫的应下,迅速把沙发上的人交给小泽和也,生怕他反悔。 美人在美,也比不得钱权。 毛利兰一到手,小泽和也立刻笑容满面,仿佛片刻也不想耽误,赶忙抱着人就回到了自己的住所,让人不得不感叹一声猴急。 一进门,小泽和也脸上的笑容顿时不见,换上一副衷心耿耿的表情,低头小心的把毛利兰放到真皮的单人沙发上。 放好人,小泽和也对着坐在床边的人恭敬道:“大人,您要的人带来了。” “做得不错。” 房间里没有制冷的设备,空气燥热无比,但说话的人却仿佛一点都感受不到,比起满头大汗的小泽和也,他惬意得如同深处凉爽的秋季。 他看向小泽和也,“还记得我让你准备的酒是哪种吧?” 小泽和也点头,他不敢忘,“朗姆酒,大人的最爱。” 小泽和也走后,他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很久,身着白色服饰的毛利兰倚着沙发,恬然的闭目沉睡,看着就像一副美丽的油画。 似乎在等什么,外面的走廊安静一片,屋里的呼吸声极低,低得不像活人。 男人依稀可见一副瘦弱的身躯,他慢慢弯腰,伸出手抚摸着毛利兰的脸,轻笑一声。 “琴酒的礼物,真不错。” 雪白的碎发与乌黑的长发相触,额头相抵,沙哑粗粝的嗓音在说着话。 “来,好孩子,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最真实的恐惧。】 …… 黑暗,目之所及全是一片黑暗。 一道光突兀的将这片黑暗劈开。 毛利兰发现自己深处熟悉的花海。灿烂的向日葵绽放着最耀眼的时刻,她孤身一人站在着茫茫花海中,迷了路。 突然,一阵寒风吹过,吹得毛利兰忍不住的起鸡皮疙瘩。 好冷! 毛利兰抱起肩膀抖了抖,脚正准备往前走,却听到呲呲的声音,脚踩到异物的感觉很重。 毛利兰低头,一沓厚厚的报纸被踩在脚下,她下意识的弯下腰,艰难的看着上面模糊的字眼。 “《令人震惊的真相:名侦探之女竟是杀人凶手!以前的善良是做戏or伪装?》……” “《世纪最大犯罪组织破获,揭开那些埋在背后的英雄!》……” 毛利兰本该为这些信息震骇的,但诡异的是,她的心底毫无波澜,平静得像一滩死水。 狂风一吹,金黄色的花瓣簌簌下落,黑色的泥土被灼烧,花海被焚毁,毛利兰眼前只剩下一座眼熟的石碑。 墓碑旁,一双苍白得不见血色的赤脚映入眼底,白色的连衣裙边微微浮动。 毛利兰霎时间冷汗直流,头一点也不敢抬起,但面前的‘人’不会怜惜。 毛利兰能感觉到纤细的指尖在靠近,冰冷的温度一点点落到脸庞,滑到下颚,抬起了她的头。 毛利兰惊恐得想尖叫着闭上眼睛,但她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自己! 一张脸,烙在眼前。 她看到了——自己。 冰冷,面无表情。 两双一模一样的蓝紫色瞳孔里,倒映着同一幅场景: 少女站在病床前,对着床上身着病服,一动不动的老人举起了枪,嘭的一声,眉心被贯穿。 闷热的房间里再无呼吸,闪着七色光芒的东西咚咚散了一地。 第130章 深野往昔:群鸦啼鸣(十六) 毛利兰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 谈不上有多大,可以说很轻,轻得不仔细一点, 都能轻而易举的忽略过去。 咯呲咯呲的金属撬动声, 啪的一下后, 紧闭的门悄咪咪的被打开一条缝, 又蹑手蹑脚的被关上。 来人松了口气, 正转过身, 就被沙发上正坐着打量他的人吓了一跳, “——呼!” 惊叫声在这空旷的房间内很明显,他吓得赶紧闭上了嘴。 铃木恭子, 嗯,铃木恭子的基因提供者, 铃木史郎叔叔的曾爷爷, 铃木一郎。 铃木一郎脸色变青, 咬牙切齿的看着毛利兰, “怎么是你?” 他显然还记得这个前不久, 想把自己当货物买走的人。 铃木一郎青着张脸,没好脸色道:“你跟他们是一伙的人?” 停顿了一会儿,看着毛利兰没说话,铃木一郎顿时恍然大悟, 笑道:“哈哈,你不会还没踏出去,就被这群人渣抓回来了吧?” 显然毛利兰一动不动的状态, 被铃木一郎发现了, 他接毫不客气的嘲笑着骂道:“活该!” “让你不做好事!” “遭报应了吧?” “敢跟乌丸家的人混在一起,你不被抓谁被抓?” 铃木一郎不停歇的幸灾乐祸着, 一副很想看毛利兰被打击到的样子,很遗憾,他失望了。 毛利兰始终保持着微笑的样子,看得叨咕个不停的铃木一郎很没劲。 铃木一郎暗骂道:“有病!” 他就没见过这么镇定自若的人质! “你还是这么有精神。”毛利兰终于开了尊口,“但再不闭嘴,我跟你恐怕就要道别了。”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跑步声从门口传来。 “找到了吗?他跑哪里去了?” “快点!要是被大人知道,我们连一个小鬼都看不住,都吃不了兜着走!” “M的,谁知道他是假装中药的!一个没留神就被敲晕,我好险没被敲死!” “呸!别让我逮到那小鬼!” …… 铃木一郎白了脸,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被这群人抓住。 等门口人走远后,铃木一郎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呼,这群混蛋!” 煞白着脸,铃木一郎恨恨的盯着门,眼睛里的火像是要把门烧出一个洞来。 铃木一郎道:“等我逃出去,我要让爷爷派军队来扫平这个地方!替爸爸报仇!” 铃木一郎眼里的仇恨深得刻骨,毛利兰毫不怀疑如果乌丸莲耶站在这里,他会不顾一切的杀死他。 毛利兰提醒他,“首先,你得活着见到你爷爷。”对着门口努了努嘴,“现在,你连走出‘黄金笼’的第一步都难如登天。” 铃木一郎非常不爽,他现在对这个第一次见面就留下很不好印象的人,没有一丝好感,即使毛利兰如今明显跟他处于同样的境地。 铃木一郎道:“有本事,你先从沙发上站起来?”他讽刺着,“我看你连我还不如!至少我还能跑能动!” 毛利兰微微一笑,像是在回应铃木一郎的这句话,非常应景的打了脸,“谁说我不能动?” 毛利兰慢腾腾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肢体,“会下药的人,第一条就得保证自己不会中药。” 除非毛利兰愿意中药。 这群居民竟然拿毛利兰使用过的手段来给她下药,而黑泽阵又故意离开,想让她中药的心思不要太明显。 毛利兰当然满足他,趁机打听清楚背地里黑泽阵联系的人是谁。 那个未来的黑泽阵,通过毛利兰交出去的信,提醒了现在的他自己,需要注意或者可以利用的人。 【太宰治】所谓的友人。 可惜。 毛利兰皱了皱眉,黑泽阵居然还设了保险,令他在刚准备睁眼的时候,彻底被带入了那段意识。 毛利兰不会忽略,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心音,来自黑泽阵。 毛利兰咬牙道:“可恶!” 黑泽阵现在竟然就有了幻术的能力! “喂,你看起来很失望?”毛利兰变来变去的脸色,看得铃木一郎戒心大起。 不正常,十分不正常,这不是跟他一样处于不利地位的人该有的表情! 铃木一郎警惕的看着毛利兰,那样子,似乎毛利兰只要一有不对,他就能扑上来干倒她。 “收好你这副表情!”毛利兰没好气的道,“要是我真跟他们一伙,你早被抓住了!” 铃木一郎保持怀疑,“那你来这里干什么?别告诉我是来旅游?” “能干什么?逃命呗!”毛利兰翻了翻白眼,“顺便把你这小鬼救出去!” 铃木一郎一愣,“救我?” 毛利兰点点头,“可不是这样嘛,不然我为什么将计就计,顺着黑泽阵的意愿来这种危险的地方。” 毛利兰眼神不易察觉的暗了暗,虽然早就有预料会是这么个结果,但黑泽阵出卖她这件事,还真的是…… 有点失望啊。 毛利兰发誓,只是有点,真的只有一点点。 毛利兰知道,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相信一个‘陌生人’,尤其是黑泽阵这种疑心病晚期的人。 但是…… 毛利兰抿了抿唇,当现实与猜测重合,明明该为自己的聪明庆幸,可失落还是一点一点,控制不住的出现。 见毛利兰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难看,以为毛利兰被自己的怀疑,伤到心的铃木一郎,有些内疚了,“你真的是来救我?” 毛利兰继续点头,近墨者黑,借口那是随手拈来,“你爷爷托我打探你的消息,没想到,却在‘黄金笼’里看到了你,就……” “真的?”铃木一郎声音里的尖锐,不自觉的弱了下去。 回想起毛利兰第一次见他的场景,的确,那副认识他、关心他的表情……嗯,应该是爷爷给毛利兰看过他的照片。 自觉补完原因的铃木一郎放下了心,“好吧,我相信你。”想到刚才不好的语气,扭开了脸,“抱歉,还有,谢谢!” 被少年别别扭扭的语气乐到,毛利兰郁闷的心情好了点,“好好好,我接受。” 这孩子,不像直爽的园子,倒是跟新一的性格挺相似。 容易被卖啊。 毛利兰在心底感叹了一下,完全忽略是自己利用人下意识的真实反映难以遮掩这一点,取得了少年的信任,成为‘买主’的人。 “我带路。”毛利兰走到铃木一郎前面,“跟我走。” 铃木一郎道:“好。” 跟着毛利兰,铃木一郎奇异的发现,他们走过的地方,完全没有一点其他人的踪迹,就像是这楼里到处寻找他的人都放弃了似的。 厉害! 铃木一郎暗想:难怪爷爷托她帮忙!原来这人本事不小啊! 实际上一直紧绷着一根筋,全神贯注听四周动静的毛利兰心里捏了一把汗,心情起伏不定的听着这楼里来来回回人的话。 【这小鬼头怎么这么滑溜!三楼四楼都找完了!一根毛都没发现!】 【上次逃跑的时候也没这么难找啊?走廊就这么点,他还能跑哪里去?】 【总不可能自投罗网,跑大人那里去吧?这小鬼可是一见那些实验室就腿软得不行啊?】 【再找找,得在惊动他们前找到,否则我死定了!】 【前面再去看看!】 毛利兰一个拐弯,带着后面紧紧跟随的小尾巴,拐进另一个岔道。 长久的沉默和没人找来的现象,大大增长了铃木一郎的勇气,他开始小声的打探毛利兰的事,“喂,我被带走后,那个冒牌货怎么样啦?” 毛利兰顿住,“不要叫他冒牌货。” 铃木一郎皱了皱眉,“怎么不是,他跟我长得一模一样,还是被人为制造的一个怪——” 铃木一郎的话被毛利兰转过来的脸色截断,严肃,认真,像是他说了什么失礼的话? “他是无辜的。”毛利兰摸了摸铃木一郎的脑袋,“跟你一样,不幸的人。” 铃木一郎不服,“怎么无辜?是这群人创造了他,利用我的痛苦,你知道我被他们——” 毛利兰打断铃木一郎,只用了一句话就让他住了嘴,“他的出生,就是一个作为取乐人的工具。” 相貌、记忆、性格、就连情感都是假的,何其悲哀。 铃木一郎哑口无言,被毛利兰认真的脸色吓到,有些诺诺的道:“也没那么糟糕吧,你是买主,只要不利用我身份使坏,他肯定会活得不错……” 毛利兰摇了摇头,没有反驳,“以后你会知道。” 毛利兰眼中复杂的神色铃木一郎看不懂,直到未来的一天,身边儿女环绕的他在电视里看到,那只克隆羊的面世,也在某一天等到了那只羊的下场。 铃木一郎这才明白毛利兰当时眼中的含义,是自责,也是深深的愧疚。 毛利兰的话将铃木恭子带到了世上,却给了他一个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的人生。 毛利兰明知故犯。 不再多想,毛利兰问铃木一郎,“你被他们做了什么?” 铃木一郎刚刚激动的话,毛利兰还记得。在‘定制品’被买走后,这些真正没有后顾之忧的本人,想来下场也不会好。 毕竟,在外人眼中,这些‘商品’都跟着买主走了,有了什么不好的下场,也跟这里无关。 如果有想报复的人,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些买主,谁会去在意一个,他们眼中的人随随便便走过的一个地点呢? 鸟取县的人肯定不会把这里的事透露出去,他们就像一个共犯,共同安守着同一个秘密,一个严禁外人触碰的秘密。 森田口中的‘没有后顾之忧’,实际上指的是他们自己。乌丸集团有了真正的没有后顾之忧的实验体本体。 毛利兰定了定神,看向身体下意识颤了颤的铃木一郎,摸了摸他的额头,满满的都是汗,“你是冷?还是热?” 铃木一郎不自觉的握紧了毛利兰的手,稍带凉意的温热触感,让他终于有一种回到人间的感觉。 【是恐惧。】 毛利兰抬了抬眼。 铃木一郎道:“每一个‘人’被买走后,我们这些剩下的人,就会被送到那些人手里,服用药物,实验记录人体每一处细胞增长及衰败的时间周期,为了实验,他们——” 铃木一郎咽了咽口水。 “摘过器官,断过手脚,取过皮肉,甚至将头发一根根硬生生扯下来,看有多久才会重新生长,一直重复,重复到再也坚持不了……” 毛利兰捏紧了手,“你没服药吧?” 铃木一郎摇摇头,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多亏我体弱多病,吃多了药,要吃多了,服药的本能反应就是想吐,以前怕爸爸担心,就习惯了把药片偷偷藏在舌头下……” 也幸亏如此,铃木一郎才有了机会逃出来,也幸亏这里的人为了更好观察细胞的情况,不会使用注射器,除了特点的伤口,其余地方不会有破坏表皮的瑕疵。 可是,为了他身体才回来这里的爸爸却…… 毛利兰拍了拍铃木一郎的脑袋,“不要自责,你爸爸肯定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 “我知道。”铃木一郎咬着唇,“但我也不会放过他们!” 乌丸莲耶就是个骗子!所谓的APTX01肯定有问题,不然他不会还在不停的用那种药做实验!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铃木一郎看着毛利兰越走越乱的脚步,问道,“你不会迷路了吧?” “安静!”毛利兰突然捂住了铃木一郎的嘴,吓得铃木一郎脸色一白,心也越跳越快。 毛利兰凝神听着一墙之隔传来的对话。 “大人,编号1651身体出现不良反应,三分钟之后就没有了动静,即使是世界上效果最好的麻醉剂也不行。” “黑泽阵到底有什么特别?ATR39这种麻醉剂居然只能通过他的身体提取!” 毛利兰听到噗哧的一下,应该是有人在用针筒用力注射的声音,力道大的像是在愤恨,又在不得不忍耐。 “可是我们已经将他研究透了,也使用了最先进的设备扫描、化验,检测出来的细胞成分,跟普通人根本没什么不同!” “不,一定有什么我忽略了的地方,他表现得那么特殊!【她】究竟用了什么方法,黑泽阵竟能完全违背常理!” “可是,我们什么也没发现。” 屋子里进了一瞬,乌丸莲耶像是找回了冷静,问道:“另一个呢?” “虽然东西不可能带出这栋楼,但我们的人始终没找到,小烨子把它藏了起来。” “没找到?我养你们,你们就这点本事?” 乌丸莲耶阴森森的道,“好一个小烨子,果然是【她】带回来的人,被洗去了记忆,竟然都能被他使用!” “啪——” 乌丸莲耶气的将一些玻璃仪器摔到地上,“我当初就不该看中她的能力!早点解决了她!” 这时房间里,另有一个人犹豫的出了声,“大人,有人汇报,1022带着克丽丝离开了鸟取……” “嘭——” 踢倒桌子的声音,乌丸莲耶气笑了,“好样的,一个两个都这么没用,白白浪费资源。” 乌丸莲耶直接下命令,“老规矩,没用的人,直接送走!” “是!” “大人,那1022他也按照老规矩来?”一个声音道,“可是我们还没测试好这个身体对APTX01的持久性,他是仅剩的一个在持续服用药物后,现在还没坏的身体。” “而且,近期检测,他的身体好像还有在好转的趋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意识唯一性的原因。” 听到这里,毛利兰愣住,是黑泽阵! “现在杀了,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太可惜。”那个声音道,“而且,您的身体也……” “杀了。” 乌丸莲耶没有一点动摇,“既然他离开了鸟取,那就得按规矩来,我不喜欢变量。” “克丽丝小姐呢?” “不用管,她会自己回来。”乌丸莲耶笑了,“亲人都在这里,她还能去哪里?更不用说,杀死黑泽阵的执念,她是那么的深。” “还有那位公主。”乌丸莲耶嗤了一声,像是在问什么人,“她在你手里,我要的东西拿到没?” 毛利兰摒气,一个熟悉中嘶哑得厉害,分不清男女的嗓音响起。 “尤尼的体细胞在那个基因形成的子宫内,生长得很好,与黑泽阵提供的细胞核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没有排异反应。” “果然我没猜错,她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乌丸莲耶道,“可惜跟茱莉亚产生了联系,在得到最新的一批矿石前,还不能动她。” “你的矿石在来的路上了,不用心急。”嘶哑的声音笑意深沉,“与最新的实验体一起过来。” “你还算有点用。”乌丸莲耶满意道,“不枉我忍着伤眼睛的痛见你。” “是你自己要看我。”嘶哑的声音明明很难听,却诡异的能感受道一种无辜,“自己找罪受。” 乌丸莲耶冷笑,“因为我不喜欢被骗,被骗的人,下场一向很凄惨。” “不要悲观啊。”他劝说着,“你一直很幸运,幸运的有了一批‘同伴’,为你隐瞒,为你创造有利的环境,比你还怕秘密泄露。” “你也幸运的有了一个又一个特殊的人,任你求证真理,成为主宰他们命运的神。” “的确。”乌丸莲耶不置可否,“一个身体特殊的意志唯一,不存在外来可能性;一个特殊的身怀预言这种天赐的本领,身体却不可复制。” “呵呵,现在,又来了个能中和的人。” 乌丸莲耶笑意变得嘲讽,“可同伴?” “不,我没有同伴。” “那只是一群可悲得任自己被欲望操纵,又不让让他人来分一杯羹的人,自以为抓住我谋害【她】这件事,就认为我们是同一伙人。” “笑话。”乌丸莲耶讽刺道,“一个小小的继承人谎言,就能令他们慌张,这些人能有什么成就?” “胆小,懦弱。”那个声音在说,“生怕黑泽阵报复的一群人,不值得在意。” …… “去盛宴吧,看看我收藏多年的宝藏,我那位母亲传给我的,最美丽的宝藏。” 乌丸莲耶的声音带着病态的疯狂,“独一无二。”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30-140 第131章 深野往昔:群鸦啼鸣(十七) 千间恭介作为一名考古学家, 对各种与历史有关的资料都很敢兴趣,尤其是那些被埋没得一点痕迹都不留的历史。 虽然违背祖父的遗言,千间恭介还是义无反顾的回到了这里, 踏上了祖父的故土。 他受一位大富翁的邀请, 来到了鸟取县的黄昏别馆, 这座昔日首富的宅邸, 跟鸟取县一样, 盛极一时, 又突然衰败。 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首位, 道:“今日广邀各位专家学者,不为其他, 只为母亲临终遗言,她说留有一个世代相传宝藏在这里, 我需要各位帮我找到。” 话落, 嘈杂的声音充满客厅, 老人咳嗽两声, “若找到宝藏, 我愿将其与我在这里的众多收藏一同拍卖,到时候,价高者得。” “你真的愿意?”一个人大声道。 千间恭介认得,他叫约翰·亚伯拉, 不仅是德国的珠宝富商约翰·亚拉伯,还精通古阿拉丁语,其妻子更是美国的一位政治高层。 论财力, 约翰·亚拉伯在这里数一数二。 面对质疑, 老人笑了,咳嗽了一声, 捂着的白手帕上全是血,“我活得够久了,只想在临终之际再看一看传家宝。” “死人也带不走宝物。”老人惨笑道,“想我乌丸莲耶享受了这么久,也该休息休息了。” 老人话一落,客厅里全是惊呼声,所有人都被他的身份震惊到。 曾经轰动一时,又神秘失踪的首富乌丸莲耶?终生未婚,除了早夭的独生女,并无其他血缘至亲,也没有可以继承他财产的人。 想来,说的也应该是真话。 千间恭介问道:“乌丸莲耶先生,你不给我们丝毫信息,我们怎么找?” 偌大一座别馆,根本无从找起。 乌丸莲耶道:“母亲留有一段话,指向了宝藏的所在,我需要你们为我解开谜底。” 千间恭介一惊,“是什么?” 老人拄着拐杖走到一边,背对着大家,慢腾腾的在桌上倒了杯酒。 “两名旅人,仰望天际之夜,恶魔降临城堡,国王携宝潜逃,王妃泪洒圣杯……” 说完这段奇奇怪怪的话,乌丸莲耶看着外面的乌云密布,笑了笑,“你们很幸运,暴风雨将至,你们大把的时间找寻宝物。” 一行人就这样留在了这里,因宝物难寻,一些闲得无聊的人,开始提前拍卖起了乌丸莲耶的各种收藏。 似乎乌丸莲耶也怕大家没有耐心,无奈的默认了他们的行为。 这一天,拍卖如常的进行,外面是狂风大雨,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仆人应声去开门。 乌丸莲耶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衣着却一点没湿的两位男子,笑了笑,“有客人到访。” 千间恭介疑惑,客人?在这样雷鸣闪烁的深夜,来人迹罕至的黄昏别管,不怕危险? 男人取下兜帽,银发在雷电下闪着熠熠寒光,凉薄的唇翘起,“听说你最近沉迷造酒,我来找找有没有适合我的酒。” 老人用拐杖敲了敲地面,缓缓转身,“琴酒,你觉得怎么样?” “供奉神明的酒,有意思。”男人咧开了嘴。 千间恭介心神突然狂跳,下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此生最恨的人朝他狂笑。 愤怒、憎恶席卷一切,恨意使得眼前一片血红,再也看不见其他。 生命最后一刻,千间恭介耳边想起了祖父的遗言,“答应我,永远不要回去,回到罪恶的起源之地,那里是地狱啊……” 他耳边仿佛听到了来自地狱深处,魔鬼的呢喃,“欢迎回来,我的宝物。” 尤尼猛地睁开眼,脑子里还停留着站在血泊中握手言和的两人、断肢残臂的淋漓画面。 尤尼心有余悸,在看到他们正身处一个陌生的野外时,这种恐惧达到了顶峰。 小孩子的身体说不出话,只能哇哇叫着,惊怒的瞪向前面的人。 兰呢? 黑泽阵恢复了本来的少年人面貌,拿着一张白手帕擦拭着一点伤口都没有的手,他手上脏污的血来自脚下的克丽丝。 又在伤人?!!! 尤尼来不及表达愤恨,又被接下来的画面惊得脑袋一懵。 只见黑泽阵跟中风一样,拿着刀就割向自己的大动脉,俨然一副自杀的场景,看得尤尼忍不住想对他大叫。 “赎罪也用不着这么狠啊!克丽丝还没死呢!” 实际上是利用自己濒死,意识回去了一瞬间的空隙的操作,成功误导了尤尼,令以后多年尤尼都认为黑泽阵只是一个性格冲动的人。 容易走错路,但本质上还是一个好人。 嗯,很大的一个误会。 就在尤尼焦急的时候,盯着铃木恭子发呆的小烨子像是发觉了这边的动静,走过来看了看。 小烨子惊了惊,随即跑去车里拿出纱布,用着尤尼心焦的速度,把黑泽阵脖子上的伤口是一层一层的裹了起来。 尤尼很怀疑有没有效。 但现实再一次给了尤尼一次冲击,看着随意的救治,几分钟后黑泽阵还真的醒了过来,伤口也有了结痂的趋势。 “居然是这样。”黑泽阵喃喃着,“他是谁?” 黑泽阵的话除了尤尼,没人好奇,一边的小烨子听着不停嗡嗡直飞的蚊子,不情愿的看向了他。 黑泽阵道:“快了。” 她应该在来的路上。 难得的,黑泽阵这次有些心虚,虽然知道没达到目的前,那个人不会伤害毛利兰,但还是有被人做手脚的可能。 也不知道毛利兰…… 生平第一次,黑泽阵有了退缩的冲动,但这冲动连一秒都不到,立刻被他抛之脑后。 黑泽阵怎么会在乎一个女人的看法? 比起报复,其他都不重要。在这世上,黑泽阵再无其他,他忍耐得够久了,命被别人握在手里的感觉糟糕透了。 乌丸莲耶,必须死! 不,黑泽阵要让乌丸莲耶生不如死!这就是敢任意干涉他自由的下场。 命这种东西,黑泽阵绝对不会交给别人!谁也比上自己可靠! 黑泽阵再一次坚定了自己心中的目标,而这时毛利兰正带着铃木一郎悄悄地跟在乌丸莲耶后面,借助他一路的畅行无阻出去。 很奇怪,方才屋子里明明有那个人的声音,却一直等到最后的乌丸莲耶出来时,毛利兰都没发现那个人的存在。 他去哪里了? 好运再一次眷顾了毛利兰,他们很快且安全的离开了这栋大楼,一出去,二人尽量躲避着人多的地方,借助花花草草的掩映,悄然远离。 穿过一次花丛,本以为人迹罕至的地方,竟然还有一个人。 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西装外套搭在肩膀上,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花海,抽着昂贵的雪茄,一脸的迷茫。 外国人很快发现了毛利兰他们,“你们是?” 毛利兰不好意思的笑笑,“来散散心,没想到看见了你。” 一看就很昂贵的西服,这人十有八九是乌丸莲耶邀请来的客人。 铃木一郎悄声在毛利兰身后道:“美国的外交官,杰瑞克·福斯特,他跟沙特阿拉伯的石油大亨打得火热。” 毛利兰点点头,笑着对杰瑞克·福斯特道:“我没想到,这很少人来的地方,也会有人。” 毛利兰的脸很有特征,杰瑞克·福斯特想起来了,“你是维斯巴尼亚的公主?那、那、那什么Merlot!” 回想老半天,才叫出毛利兰的名字,杰瑞克·福斯特看了看四周,“你不是跟黑泽阵在一起,这又是谁?” 铃木一郎想随便编个名字混过去,毛利兰抢先道:“铃木一郎,算得上是我弟弟,铃木老爷子是我长辈,他拜托我照顾他。” 铃木一郎一愣,不解时,正巧看到杰瑞克·福斯特眼底微不可察的警戒悄然散去,差点吓出了他一身冷汗。 好险,他可是当前在政界活跃的新兴一派,铃木一家的唯一继承人,他都能认识杰瑞克·福斯特,杰瑞克·福斯特还能不认识他吗? 差点就暴露自己现在‘做贼心虚’的现状。 这个姐姐反应真快,不愧是爷爷拜托的人!厉害! 这一刻,铃木一郎由衷的佩服起毛利兰,这机灵劲,跟他有得一拼! “福斯特先生,好巧,你看起来有心事。”毛利兰反过来打探道,“你在那次记者会上也是一直心不在焉的,有什么困扰到你?” 毛利兰再一次在心里为自己强大的记忆力点赞。 福斯特愣了愣,“你记得我?” 不管如何,第一次见面,在众多人中,成了被当时主角记住的哪一个,再怎样都是开心的。 毕竟,谁也不喜欢自己被忽视。 福斯特由衷的笑了笑,“公主,跟你聊天是件愉快的事。” 绝口不提自己的烦恼,福斯特笑道,“黑泽阵有你作伴,一定会很幸福。” 毛利兰谦虚的笑笑,见福斯特看了看四周,解释道:“我跟黑泽阵吵了一架,这不,他就小气的丢下我先跑了。” “太不绅士了,居然丢下自己未婚妻一个人离开!” 福斯特替毛利兰不平,“万一路上遇到危险怎么办?他也太小孩子脾气了,以后乌丸集团可是要交给他管理啊,不冷静容易吃大亏。” 毛利兰眼睛一弯,笑着摆了摆手,“还好还好,他有任性的权利,乌丸集团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产业,再说,克丽丝也不会看着它败下去。” 福斯特笑了笑,“Merlot,你看得开就好。” 福斯特拿着手里的怀表看了看,对毛利兰笑道:“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毛利兰点头,“好,你慢走。” 像是想到什么,毛利兰对已经走到小道上的福斯特挥了挥手。 “福斯特先生,麻烦帮我给莎朗带句话,克丽丝心情不好,先跟我出去玩一会儿!让她别担心!时间到了,我会带她回来的!” 福斯特顿了顿,没有回答,只是听声音很冷静,“好。” 铃木一郎疑惑的看向毛利兰,她还站在原地,盯着福斯特远去的背影发呆。 铃木一郎不解,“喂,有什么不对吗?除了一开始,对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有过怀疑外,我没感觉到有问题啊。” “他比较看重黑泽阵。”毛利兰皱眉,“同样流有美国血统,偏帮克丽丝才是正常。” “很奇怪?”铃木一郎想起见过的黑泽阵,“那个女的太容易被感情左右,选一个理智不容易误事的合作者不是更好。” 仅仅见过黑泽阵两次,冷血、无情这两个词,铃木一郎完全可以甩他脸上,不怕出错。 国家立场问题,黑泽阵压根没有。 “你跟他接触还太少。”毛利兰拍了拍铃木一郎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黑泽阵不可能引起他的好感。” 黑泽阵只会迷惑别人,在一类人面前令他们觉得他好控制,在另一类人面前表现他的不可控,极端不稳定性。 具体案例,请参考城镇居民和乌丸莲耶。 可很奇怪,福斯特话里话外都在替黑泽阵说话,克丽丝全然被他忽视。 “行!”虽然有些不服,但铃木一郎还是选择暂且相信毛利兰,“那现在怎么办?你不会想跟踪他,打探虚实吧?” 毛利兰摇了摇头,“晚了。” 铃木一郎:“?” 毛利兰没有说话,带着铃木一郎向反方向离开,她知道,自己不会再在鸟取县见到福斯特。 因为,在毛利兰说出某一个名字时,福斯特茫茫然的内心第一反应是: 【我要回去,马上。】 仿佛继续待在这里有危及福斯特性命的事发生,必须立刻采取行动一样。 而且…… 毛利兰回想起杰瑞克·福斯特的脸,金发碧眼标准的美国白人,挺翘的鼻梁和尖尖的下巴,偏向俊朗的脸部轮廓,怎么看怎么有点眼熟。 可是毛利兰认识的人当中并没有叫福斯特的人啊! “喂,我们这是去哪?”铃木一郎问毛利兰,“你知道怎么走出鸟取县?” “喂什么喂!没大没小。”毛利兰拍了拍铃木一郎的脑袋,“叫我姐姐。” “哦。”铃木一郎倒是没什么抵触心,见识过毛利兰厉害的他很识时务,“姐姐。” 毛利兰满意了,很久没遇到这么不会惹麻烦的小孩了,一时甚感欣慰,“走,姐姐带你去见知道离开路的人!” 顺便树立一下,作为长者的尊严,这些欠教育的年轻人! “我还以为你在路上被哪只蝴蝶诱走了,找不到路了呢。”黑泽阵抱着胸,阴阳怪气的道,“到底是这里吸引力更大啊。” 毛利兰呵呵,“人质都在你手里,我还能去哪里?” 黑泽阵把铃木恭子放在身边,除了用来威胁毛利兰,还能干嘛? 凭毛利兰的责任心,肯定不会放任铃木恭子这个人不管,尤其是让他跟在阴晴不定的黑泽阵身边。 黑泽阵扯了扯嘴角,意料中的回来,但他火气却是确确实实的变大了,之前的好心情一扫而空。 “姐姐,对年轻人客气点。”黑泽阵冷笑道,“我正处于青春期,一不小心容易冲动。” 黑泽阵看向铃木一郎,“老的我还勉强可以尊重尊重,但同龄人,呵呵。” 这句话一听就很不友好,特别是对黑泽阵戒备心最大的铃木一郎,他仍然记得黑泽阵笑眯眯看着乌丸莲耶命令人杀人放火的场面。 无动于衷,高高在上的冷漠,万事不留于心。 在黑泽阵略带杀气的眼神中,铃木一郎下意识就想拔腿就跑,但出于少年人的强烈自尊心,他忍住了。 铃木一郎昂着头,比就比,气势上不能输! 毛利兰打断两人的较劲,“不想等着被追杀,就给我快走。” 三下五除二,顾不得疑惑克丽丝瑟缩成一团的原因,赶紧让小烨子拉着铃木恭子一起上了车。 黑泽阵道:“来得挺快啊。” 毛利兰看着后视镜里迅速接近的十来辆车,手枪通过车窗漏了出来,对准了前面他们这群车里的人。 “不需要遵守交通规则,我还怕比拼命?”毛利兰踩下油门,叫道,“都给我弯腰趴稳了!” 瞬间,一辆老爷车,就在毛利兰手中发挥了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各种不要命的横冲直撞。 铃木一郎在尖叫,小烨子在拍掌叫好,“刺激——!” 也不知道开了多久,等甩掉那些人后,铃木一郎眼前已经只剩满脑袋的星星了,原来他晕车! 姑且找了个安静且没人的林子,毛利兰才开始解决铃木恭子的问题。 铃木恭子一脸看负心汉的表情,看着毛利兰,他旁边还站着与他一模一样脸的铃木一郎,“姐姐,他是谁?” 看着铃木恭子敌视的表情,虽然很想吐槽这女性化的名字,但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的铃木一郎终究闭了嘴。 铃木一郎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这人。 自己看着自己,真怪异。 毛利兰早就想好了理由,“你双胞胎哥哥,铃木一郎,我这次出来就是来找他。” “我什么时候有了个双胞胎哥哥?!!” 铃木一郎暗暗点头,他也没有双胞胎弟弟,明明他就是一个独生子。 铃木恭子尖利的声音险得那么的刺耳,“我们哪点像——” 毛利兰立即掏出个镜子,对准铃木恭子,霎时间,铃木恭子脱口而出的质问变了调,“怎么可能——!” 一样的相貌,令铃木恭子的脸变成了猪肝色,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 铃木一郎翻翻白眼,怎么滴,跟他长一样还吃亏了?明明血赚好吗? 铃木恭子攥起了拳头,坐到一边生闷气,明明以为自己是姐姐独一无二的亲人,结果半路杀出另外一个,这比黑泽阵还气人! 铃木恭子委屈的道:“明明我长这么好看,还以为不会再有第二个。” 毛利兰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就连黑泽阵也不忍直视地看着莫名自信的他。 小烨子就不是个忍得住的人,叽叽喳喳的反驳就是一堆。 “小哥哥,你长得其实没我好看……” “公主殿下也比你好看……” “小哥哥,怕你伤心,但诚实的我也得告诉你,少爷他真的比你好看……” “小哥哥,你也不要太难过,至少小尤尼暂时比不上你,她现在的脸就像一个能看不能吃的包子……” 尤尼:“……”怀疑你在杀人诛心。 “小哥哥,你错了……” “闭嘴!”铃木一郎忍不住了,摇着小烨子的肩膀,喊道,“你眼睛瞎了吗?啊!!!” 铃木一郎指着铃木恭子那张脸,差点叫破了嗓子,“他明明那么帅!世界第一帅!帅得人神共愤,天理难容!” “你怎么能因为嫉妒他,就说谎!”铃木一郎掷地有声的道,“他最帅!” 毛利兰:“……” 黑泽阵:“……” 两人思想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统一。 【破案了,自恋的原因就在这里。】 铃木恭子默默地挺起了胸膛,这兄弟,其实还好。 第132章 深野往昔:群鸦啼鸣(十九) “你看看我。”毛利兰在黑泽阵面前转了个圈, “有什么不一样吗?” 黑泽阵还没说话,铃木恭子已经抢先道:“姐姐,你更漂亮了!” 黑泽阵权当看不见这个积极发表意见的傻子, 看着毛利兰精神奕奕的模样, 出了一会儿神, 随口道, “没变化。” 这个语气代表黑泽阵是在认真回答毛利兰的问题。 “对。”毛利兰赞同的点着脑袋, “我也觉得没变化。” 所以那个人从哪里弄来了毛利兰的基因? 毛利兰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而黑泽阵的回答也表明了在她失去意识期间, 那个人没有耍手段。 “他是谁?” 毛利兰问着彼此心知肚明的问题。 与他自己无关的事,黑泽阵回答得很爽快, “我也很好奇,他的身份。” 黑泽阵知道有这么个人, 知道他是谁, 却不确定他具体是谁。 “呵。”毛利兰冷笑了一声, “你也有不知道的答案, 稀奇, 这样你都敢跟他合作,胆子真大。” 作为一个被针对着坑害的人,毛利兰怨念不可谓不大。好、样、的。 黑泽阵懒懒的看了毛利兰一眼,“没有合作, 只是恰好各取所需。” 在这种时候,毛利兰撞了上来,吸引了那个人的目光, 不去试探一把, 岂不是浪费? 这些不确定的因素,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 才能在恰当的时机发挥最好的效果。 所以—— 毛利兰脸上的愤怒,黑泽阵看来很可笑,“顺了所有人的意,你该高兴。” 都在算计对方,难道谁还清白? 流于表面的信任就是一戳就散的幻影,只剩下自己,留在原地的真实。 “你什么意思?”毛利兰冷下了脸,“我该感激,你用我试探那个人的身份。” 换一个人,早渣都不剩了。 “连名字都是假的人,谈信任太脆弱。”黑泽阵垂下了眼,“毛利兰。” 一瞬间,空气都安静得可怕,只剩下众人中间火焰烧得噼里啪啦的脆响,火光照在他们脸上,神情明灭不定。 铃木和小烨子他们左看看右看看,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氛围里,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呵。”毛利兰嗤道,“墓碑上的名字你看得倒清楚,一眨眼的空隙你都能抓住。” 毛利兰没有否认,她与幻境里那个自己有一样的身份。 “怎么,想来算总账?”毛利兰完全不惧,“我可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黑泽阵眯起了眼睛,无声的笑了笑,轻声道:“哪里?我一向大度。” 此话一出,在场人的脸色跟打翻了调色盘一样。 因此,众人瞠目结舌的看着黑泽阵异常‘大度’的质问起了毛利兰,“那个人是谁?你肯定认识。” 黑泽阵当时想知道的是那人的恐惧,结果出来的却是那个画面:他的恐惧居然是毛利兰的死亡? 可以想象,‘毛利兰’与他肯定不是一般的熟悉。 难怪…… 铃木恭子不爽黑泽阵的语气,刚要开口,就被铃木一郎捂住嘴。 小鬼,消停消停,这一看就是丈夫发现妻子出轨,质问小三的家庭伦理现场啊!你就别掺和啰! 而且,铃木一郎发现,这黑泽阵不知道是不是缺根筋,完全没发觉自己语气里的杀气腾腾。 毛利兰直觉哪里弄错了,怎么明明是她在讨公道,最后反过来成了黑泽阵在指责她? 毛利兰瞪眼:“见鬼的熟悉!” 认识那个人的明明是平行世界的毛利兰好吗?而且【毛利兰】杀了那个人,现在她得考虑考虑自己会不会被报复。 没错,毛利兰得出的结论就是这样。 涉及到另一个世界的事,在当下,毛利兰也不好说出来,她现在唯一的认知就是,另一个人来自平行世界。 “他认识的人不是我。” “哦。”黑泽阵淡淡的道。 气氛莫名尴尬。 毛利兰也不敢开口了,每次自己要跟黑泽阵讲道理,说到最后,她还总成了理亏的那一个? “所以……” 铃木一郎忍受不了现在的安静了,脑子转得飞快,且识时务的想要转移话题,“有没有可能,他跟宝物有关?” 一个在背后身份不明的人,与‘毛利兰’、黑泽阵与毛利兰都对其带着敌意…… 知道不多的铃木一郎只能从他在黄金笼里,与毛利兰一起偷听到的消息猜测。 克丽丝睫毛颤了颤。 “嘭——” 黑泽阵应声倒地,铃木一郎目瞪口呆的看着毛利兰手里,不知道何时出现的木棍。 毛利兰对着面前这群愣住的人,冷静道,“这种事,不要对着黑泽阵说。” 他会灭口。 “你很有信心,他不会杀了你。”一个人两腿八字张开,双手平摊的仰着头,眼睛却向下直视着前方。 “是杀不了。”乌丸莲耶正襟危坐着,对比起粗鲁的他,要优雅得多,“养一只野兽,首先就得拔下利齿。” 他摸了摸下巴,津津有味的看着前方的玻璃水槽,眼神深不见底,“难以想象,他还能活着。” 属于人体的五脏六腑环绕着一颗有节奏跳动着的心脏,它们之间相连着密密麻麻的血管,一同泡在浓稠的血水里。 超前的医术,将人体的重要部分切割得如此完美。 “母亲最爱的【她】,留下的那一身完美基因,被我分毫不剩的保存了下来。” 乌丸莲耶眼底映着赤红,“多余的东西,抛到外面自生自灭就行。” 只要有优于这里的身体在外,黑泽阵就不会成为这里面的‘杂质’,一直作为培养克丽丝的工具行动。 “趋利避害的本能。你不怕她真毁了你的‘珍宝’。”那人道,“毕竟她恨得想要彻底的杀了他。” 乌丸莲耶双手搭在腿上,“恨意是一种变幻无常的情绪,就跟薄弱的爱一样,今朝是他,明日就能是另一人。” “你真残忍。”他咂了下舌,“小心玩火自焚,伤了克丽丝,失了宝物。” “不会,克丽丝和黑泽阵都找不到这里。”乌丸莲耶笑眯眯的看着他,“只要你不出卖我。” “我当然不会。”他微笑,“哈哈,你是我恢复成正常人的保障啊,为此,我还将我的出处告诉了你。” “另一个世界。”乌丸莲耶手无意识的敲了敲桌子,“明明你混成了这幅丑陋的模样,竟看起来高兴得很。” 焦黄色皮肤失去了水分,干巴巴的裹在表层,蜈蚣状的疤痕蜿蜒曲折地爬满了整张脸。 “与你们这里不同,我以前是彻底的唯物主义一派。” 他嘴角一牵起笑容,脸就狰狞得毛骨悚然,“但现在,一种在我心中本不该存在的事物,站到了我面前。” 乌丸莲耶来了兴趣,“哦?” 他的手因激动开始颤抖,“ghost!” “灵魂就是意识,是科学里程中不可忽视的一环。”乌丸莲耶了然,“与人一样会做伪装,你确定见到的灵魂是认识的那一个?” “排除所有的不可能,不管多么难以置信,一定就是真相。”①他瞬间收起了脸上外露的情绪,面无表情道,“它如影随形。” “这就是我欣赏你的地方。”乌丸莲耶笑着与他举酒碰杯,“与我一样,求证不可能,创造属于自己的香格里拉。” 他看着发出声音的老式电话,笑了笑,“期待你我都能梦寐以求。” “借你吉言。”乌丸莲耶与对面通讯两三分钟后,转身看着他,“推心置腹并不代表相信一个人,因为,人太多变。” 他秒懂,“你怕我把这里的地点泄露出去,放心,这阵子,我可以跟你一起相看两厌。” “我也不想怀疑一个命在我手里的人。”乌丸莲耶翘着腿,“但好巧不巧,笼子里跑出去的两个人遇到了一起。” “在哀鸣声数不胜数的地方,她独独带走了那一个。” “就是巧合。”见乌丸莲耶不信,他理解,“好吧好吧,记得给我补偿,我看你城堡里收藏的名家作品简直世所罕见,我流口水很久了。” “你说。”乌丸莲耶不缺钱。 “《酒神和阿里阿德涅》” …… “黑泽阵为什么还不醒?”毛利兰皱了皱眉,“我记得没用多大力吧。” 铃木一郎咽了咽口水,看着被绑在树桩上的黑泽阵,有些怀疑自己先前的判断。 这两人是情侣?假的吧! 【兰,黑泽阵之前才受过重伤,估计伤口没好全。】 毛利兰再从背后给黑泽阵一闷棍,脖子上的伤口肯定裂开。 听到这里,毛利兰赶紧扯开黑泽阵的领口,大号的衬衫穿在不合身的身体上,难怪她没发现脖子的不对劲。 “这比裹粽子还厚。”毛利兰抿唇,重新给黑泽阵扯下来,将染满血的纱布换上干净的绷带。 毛利兰隐隐有些后悔,她会不会冲动了点? 毛利兰太了解黑泽阵,弱点这种东西只能掌握在他自己手里,处于被动的他,更是不计一切的要想办法消除这弱点或知道弱点的人。 乌丸莲耶手里有黑泽阵的本体,本体一死,没有了保障下,这具脆弱的身体根本活不了多久。 真正特殊的东西,应该在那具身体里。是就算乌丸莲耶也没解透的谜。 毛利兰看着昏迷的人,忍不住道,“如果我告诉你,是什么东西,你是不是就能放……” “放过谁?”黑泽阵睁开眼,瞳孔漆黑如墨,“乌丸莲耶?铃木?还是那群人?” 一层厚厚的坚冰裹在黑泽阵身上,树满了锥刺,一碰就能扎个满心的冰窟窿。 “你能不能稍微给我点信心?”毛利兰快要被黑泽阵的驴脾气气死,“我像是不讲道理的笨蛋?” 黑泽阵看了看绑着自己的绳子,转头盯着毛利兰,扬了扬眉道,“你告诉我这叫讲道理?不是胁迫?” 毛利兰干笑道:“我这不是怕你不合作,一言不合就跑吗?” 对自己下得去狠手的黑泽阵,溜走不要太容易。 “这具身体我还算满意。”黑泽阵无所谓道,“没在这个世界玩够的我,也没打算放弃。” 毛利兰表示同意,求死在黑泽阵那里一直是弱者的行为,不会去干,“我不指望你说出你的计划,我只想问一些其他的问题。” 黑泽阵挑眉,“你说。” 毛利兰道:“他们都服了APTX01?” 黑泽没出声,默不作声就是他的答案。 毛利兰抿了抿唇,又道,“尤尼那里……” 黑泽阵不耐烦道:“结束后,她会恢复,各方面。” “除了灵魂的原因。” 见黑泽阵不易察觉的怔了怔,毛利兰深吸了一口气,道,“你的身体里是不是含有一种能让人衰老得极为缓慢的药物。” ‘违逆时间的洪流’。 在不存灵魂的平行世界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琴酒】一直活着,不是因为义骸。 毛利兰说得肯定,明显不需要黑泽阵的回答,“这种药……” “一个疯子吃了数不清的药和腐肉,子宫发生了病变,再加上后面婴儿也是因此长大。” 黑泽阵说着不像是他的事,“自然界的巧合,形成了一种难以解析的物质,无法重造。” 如果不是被绑住,黑泽阵可能还会做出幅思考研究的姿态。 “其实对乌丸莲耶‘神’的结论不太敢苟同,违背规律,明明是站在对立的立场,这种偶然,更像是对它的挑战。也不对,如果是一种挑战,有可能从小心谨慎考虑,会被扼杀在萌芽状态……” “我是说【她】”毛利兰定定的看着黑泽阵,“我爸妈很好,是世界上最好的父母。” 从未得到过,也就不曾有期待吗? 沉默了一会儿,黑泽阵淡淡道:“你很蠢。” 毛利兰揉了揉眉心,冷静,黑泽阵口中经常有两种人,你应该知道。 一种是蠢货,例如柯南,另一种要么是蠢,要么是笨蛋,比如……她。 冷静个鬼! 她难道该感到荣幸吗?这个混蛋!!! “麻烦好好说话!尊重长辈懂不懂啊!承认我聪明你很丢脸?拜托,你还有脸这种东西?有点自觉吧!” “长辈在我眼中就不是用来尊敬的。” “那我还比你小呢!好意思跟我较劲吗!” “你长得就比我老。” “你——” 这次毛利兰真的被气死了。 “你就给我一直被绑着吧!” …… “又惹姐姐生气,活该被打。”铃木恭子一向是不留情的嘲讽黑泽阵。 “啧啧。”铃木一郎摇摇头,搂住铃木恭子道,“弟弟,你还太年轻,凭我多年在剧院的见识,这叫做打情骂俏。” 克丽丝:“……能给我解绑吗?我似乎没做什么得罪你们的事吧?” 铃木兄弟看向小烨子。 小烨子甜甜的笑了,把手中的尤尼凑到克丽丝面前,“主人说,你也有一个宝贝。” 克丽丝的脸色一下子阴沉无比,这件事,她没告诉过任何人,除了它的来处。 铃木恭子眨了眨眼:“真有?” 铃木一郎掂量了一下突然哇哇叫的尤尼,想了想,转头道:“……婴儿……不会是奶嘴?” 克丽丝一愣,连毛利兰和黑泽阵也一起猛地盯向他。 一众惊诧的目光刺得铃木一郎惊得一叫,不敢置信的对着他们大声嚷嚷,“你们什么眼神?难道我猜出来有那么震惊?” 毛利兰点点头。 铃木一郎彻底败给他们,不屑的哼了一声,“脑子里都被塞满了草。” 铃木恭子拎了拎手里的袋子,“姐姐,我们买了很多东西,米粉、衣服、鞋子、尿片……”指了指张着嘴巴哇哇叫的尤尼,“就是没有奶嘴。” 不能堵住嘴,好吵。 铃木一郎表示赞同,“一群白痴!” 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个小孩子鄙视,毛利兰跟黑泽阵的脸上都有一点挂不住,虽然他口中的奶嘴非彼奶嘴。 毛利兰感觉怪怪的,这个铃木怎么有种侦探的潜质?园子+新一的综合变异体?世界还能再疯狂一点吗? 马上,铃木一郎就告诉了她,“我知道在哪里,原本我还奇怪奶嘴居然闪闪放光,做再漂亮它也是奶嘴啊,但你们要找,一定有特殊的地方,所以——” 铃木一郎握住小烨子肩膀,亮晶晶的眼睛在少年婴儿肥的脸上,煞是可爱,“我们交换吧,把你藏的东西给我,那个肯定更值钱!” 小烨子笑眯眯,“威胁我?” “不,威胁小姑娘会被爷爷打死,我要做个有风度的男人。”铃木一郎指着毛利兰正色道,“可是小兰姐姐也想要!” 【爸爸,我就说我能挣大钱!】 【我要用钱埋汰死乌丸集团!】 铃木一郎大声道:“小兰姐姐,我可以跟你平分!” 第133章 深野往昔:群鸦啼鸣(终) 铃木一郎的话令毛利兰眉心直跳, “铃木……” 两个铃木同时眼睛发光的看着毛利兰,她只好道,“一郎, 东西不适合你, 也不一定能卖出……钱?” “乌丸莲耶想要的东西一定价值连城。”铃木一郎嘟着嘴道, “小兰姐姐, 独吞不道德。” 说实话, 毛利兰也的确非常想要小烨子藏的东西, 不为什么?那一定是能使那个神秘人穿到这个世界的东西——玛雷指环啊! 可是…… 毛利兰扶着额, “我没想独吞,那东西有主人。” “乌丸莲耶?”铃木一郎误会了, “那我更想要了!便宜谁都不能便宜了他!” “不是。”毛利兰发觉头更疼了,“你拿着不安全, 会有一些危险的人来找你, 你家是很厉害, 但万一呢?” 铃木一郎固执道:“我不管。” 铃木一郎看出来毛利兰不想给他了, 索性直接问能做主的人, “黑泽阵,你的决定?” 毛利兰不忍心看他:小少年,你太天真了!黑泽阵不会如你所愿啊! 果然,黑泽阵看都没看一眼铃木一郎, 给了小烨子一个眼神,小烨子径直绕过铃木一郎,压根没看脸色涨青的人。 “尤尼没有奶嘴好可怜。”小烨子一只手拿枪, 指着克丽丝的眉心;一只手扒着手指细数着, “吃不饱、睡不好、就长不高(?)。” “……还提前得了老年痴呆,流口水、记不起事、容易暴躁、智力低下……” 毛利兰眼角狠狠一抽, 谁教的这孩子?很欠揍啊! 毛利兰忍不住看了眼小烨子怀里脸色就没好过的尤尼,悄悄在心底同情了一把:苦了孩子了,一直在被抹黑。 “与我无关。” 克丽丝果决的表达了她的意愿。 “她救过你。” “是我爸爸救的我。” “她救过你。” “我爸爸救的我。” “她救过你。” “我爸爸——” …… “你们烦不烦啊!!!” 小烨子跟克丽丝不断循环的话,铃木恭子抓着头对他们大叫,强制终止这段没有意义的问话,“吵死了——” 铃木一郎:“……” 铃木一郎其实有同感,但一个小女孩执坳的对一个接近十六七岁的人反复说同一句话,画面很…… 毛利兰:“……” 很喜感。 但毛利兰竟诡异的想知道谁先会妥协怎么办? 黑泽阵被在一边动弹不得,不想对这群人掉智商的情形,发表任何意见。 就算小烨子在这里没头没脑的问一晚上,黑泽阵眼睛都不会眨,线索点到即止,与他关系不大。 消息最终接收人终于意识到自己旁观有点不太好。 毛利兰道:“小烨子,你把尤尼的身体给我恢复成原样就行,其他的我自己来。” 指望黑泽阵发话,不如自己动手,他不拖延时间都不错了! 小烨子听话的站到一边,看着目露期待的尤尼,眨眼,“怕痛吗?” 【不怕!】 尤尼只会发出婴儿的嚷嚷,小烨子也不知道听没听懂,手握住尤尼—— “啊——!!!” 惨叫声惊得整栋林子的鸟四散飞走,直冲云霄。 …… 铃木恭子捂着耳朵,看着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尸体’,龇了龇牙,“她没事吧?” 好惨的叫声,持续了一刻钟直到嗓子哑,没有力气了才停下来。 “好厉害!”铃木一郎的关注点在娇滴滴的小烨子身上,“这就是爷爷说的异能吗?太棒了!” 唯一比较有三观的毛利兰担忧的看着突然变大的人:“尤尼?” 之前变小的时候尤尼也这样痛,没做准备吗? 【活、着。】 尤尼有气无力的声音含着咬牙切齿,明明以前不痛的啊!那小女孩是不是故意的? 小孩子都是魔鬼!魔鬼! 这阵子下来,尤尼深有体会。 “……好吧。”毛利兰见尤尼恢复,转头看向克丽丝,清了清嗓子,“克丽丝,尤尼的东西在哪里?” 克丽丝缄口不言,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 毛利兰早有所料。 “虽然是你父亲最终用药物救了你,但你没法否认,在那之前是尤尼用力量阻止了黑泽阵继续伤害你们的行动,你们才有了喘息的空间。” 毛利兰通过现有的信息推测道: “尤尼或许是那个人带来的,乌丸莲耶发现她的特异之处,将她关了起来做实验,她没有计较,还是救……” “克丽丝,我们信仰的从来不是神,是人心底的那一丝善意。” “是胆小和怯懦,令人看不见它。” 克丽丝呼吸顿了顿,蜷缩的身体抱得更紧,依旧是不肯交谈的心态。 克丽丝有过一瞬间的动容,乌丸莲耶在克丽丝心里的地位太重要。 “人都是自私的。” 克丽丝抬起头看着毛利兰,水绿色的眼睛一动不动,像是要抓住那仅剩的救命稻草,“他就是我的神。” 黑泽阵已经在小烨子的帮助下,解开了绳索,翻着毛利兰的背包,拿出纸笔在那里写写画画,翘起的嘴角显示了他的好心情。 毛利兰不知道黑泽阵对克丽丝做了什么,克丽丝本人是由内而外的感觉,似乎世界上她只剩下了乌丸莲耶。 所有的语言在克丽丝面前,苍白无力。 思索片刻,毛利兰放弃了劝说,靠近克丽丝,“你身上没有。” 这是肯定句,毛利兰接着道:“你交给了别人。” 克丽丝怔住。 毛利兰继续念出她所知道的名字, “乌丸莲耶?” “莎朗·温亚德?” “克里·温亚德?” “杰瑞克·福斯特?” 克丽丝猛地转头看向毛利兰,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太多,毛利兰来不及分辨,转瞬恢复成平静。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黑泽阵无声的笑了笑,可惜毛利兰震惊在自己感应到的,克丽丝那一刹那翻滚的记忆中,没有发现。 【杰瑞克·福斯特?……是谁?】 【福斯特?】 …… 折腾一整天,精疲力尽的大家都累得不行,在这荒郊野外,随便找了块地歇歇。 以防黑泽阵捣乱,临睡前,毛利兰不忘把黑泽阵绑住。 迷迷糊糊间,毛利兰似乎听到了耳边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和纸张被翻动的声音,想要醒来,但沉重的眼皮怎么都睁不开。 她好困…… 毛利兰好像想到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件事,她记得这一天,是个满月里,她躲在一个狭小的车厢。 照片……车子……灰原……枪战……还有那句……“Move it!Angel!” 毛利兰心跳得很快,紧紧抱着小哀的她在贝尔摩德的帮助下,逃过一劫,眼睛逼得很紧,四周都好像变得很安静,静得子弹划过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真是的,不懂她到底是有勇气呢还是没有勇气呢……为了调查我才躲在车厢里……” 这是谁的声音,很熟悉,很远,远得稍微不注意就能忽略得彻底。 她想起来了! 毛利兰猛地睁开眼,“茱蒂老师!” 毛利兰转过头,贝尔摩德躺的地方一丝人影都不见,她迅速朝黑泽阵看过去,“黑泽阵!” 贝尔摩德跟黑泽阵一起消失了! “小兰姐姐?” “兰?” 被毛利兰吵醒的尤尼等人都困惑的望着她,脑袋里残留的迷烟仍使他们昏昏沉沉。 毛利兰拉过尤尼,叮嘱她道:“尤尼,你看好铃木他们,我背包里有防生物探测的东西,你带着他们离开鸟取县,越远越好!” “你去哪里?”尤尼拉住毛利兰,“不要冲动!” “来不及了,我去取你的东西,还有玛雷戒指!”毛利兰忙到,临跑的时候不忘瞪这群茫然状态的小孩,“都给我听尤尼的话!等我回来!” “兰——” 顾不得他们的呼喊,毛利兰赶紧往黄昏别管跑,边跑边理清思路。 毛利兰记起杰瑞克·福斯特像谁了,茱蒂·斯泰林,一个被贝尔摩德杀死全家的人,也是因此造成茱蒂加入FBI的缘由。 黑泽阵绝对清楚克丽丝与他们的恩怨,故意借毛利兰这个局外人,以审问这种不会引起克丽丝怀疑的心态,‘巧合’的透露杰瑞克·福斯特的名字。 名字是把钥匙,能开启隐藏至深的记忆。 黑泽阵或者乌丸莲耶在克丽丝的记忆上动了手脚。 …… “兰小姐,你来晚了。” 昔日浪漫的象牙塔此时陷入一片火海,到处是嘶吼哀嚎的火人,石油焚烧的焦味盖住了以往的腐烂,成群的乌鸦飞蛾扑火一样,附身冲向那些从火海里逃出来,奄奄一息的躯体。 带着满身灼烧痕迹的一个人站在火海中央,转过头,看着急速本来的毛利兰,“事情已经结束。” “我按照交易,把奶嘴和大空的玛雷指环一并赠给你。”他笑了笑,“兰小姐,黑泽阵的计划你阻止不了。” 毛利兰明白,黑泽阵不会放过这里的每一个人,所有人都得死。 “巨额财富堆砌的工厂,美酒和鲜花,都成了这炎炎夏日最应景的助燃剂。”他感叹道,“这是所有人齐心为自己打造的坟墓。” “克丽丝怎么回事?”毛利兰问他,“克里·温亚德。” “很简单,乌丸莲耶使她忘记了莎朗·温亚德这人,早已死亡的事实。”温亚德笑道,“死在一个名叫杰瑞克·福斯特的人手里,现在的莎朗不过是人造人。” “黑泽阵,真正的黑泽阵能使她恢复记忆,在察觉到自己记忆不对的时候。” 温亚德不再有易容的脸上,显出了他真正的表情,疯狂的嘲笑,“哈哈,这是背叛!不能接受的背叛!” 毛利兰看着四周的人就像一瞬见没有了神智,接连不断的走进熊熊燃烧的大伙,在大火中哀嚎却根本不踏出火圈。 黑泽阵! 顾不得这个来历神秘的温亚德,毛利兰迅速跑向黄昏别管,进入大门,路过麻木砍着自己的仆人,走到一副画像面前。 “我是不知道你藏在哪里。”毛利兰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面前的巨额画像,“但有人曾在同一个地方,谈论过一个神。” 酒神,狄奥尼索斯。 内部密室就像被血埋没,黑泽阵坐在中央,看着面前的克丽丝发疯。 克丽丝一刀刀将玻璃罐砍碎,把里面的各种器官也一并割开,神色麻木:“……没有他一切都会好……只要没有它……” 毛利兰毫不犹豫的给了克丽丝一掌,弄晕她,看着黑泽阵,“你还要做多少?” “你要对付罪有应得的人我不插手。”毛利兰眼眶泛红,“但不是每一个人都值得这样的下场。” “我说过,你拯救不了我,一味的善良,软弱得不堪一击。” 黑泽阵看着她,眼里的疯狂不再忍耐,鲜血令他沉寂多年的欲望翻腾,不停的叫嚣着杀戮,杀死这些敢干涉他的人。 药、诱食剂、大火、幻觉……总能把这些人一个不漏的吞噬个干净。 野兽总会在最合适的时候扑食猎物。 “你能做什么?”黑泽阵裂开笑容,“祈祷我这根本不存在的善心大发?就凭你?乌丸莲耶你敢杀吗?” 火焰噼里啪啦的燃烧,这里却很冷,冷得毛利兰全身颤个不停。 她就知道…… 这是唯一的结果…… 黑泽阵…… “我为什么不敢?” 一瞬间,一把斩魄刀干净利落的插进一颗心脏,里面骷髅形状的地狱指环被刀尖戳中,宝石碎裂,飞溅的血灼痛了毛利兰的眼睛。 “下次,要报仇,你来找我。” 画面最后,毛利兰一把枪结束了晕倒在另一边人的性命。 …… 另一边,尤尼带着一群孩子赶回来时,只来得及看见,一个有着丑陋疤痕的男人,看着火焰念着记忆里的一段话。 “两名旅人,仰望天际之夜,恶魔降临城堡,国王携宝潜逃,王妃泪洒圣杯,祈求原谅,士兵持剑自裁,血染遍野……很应这个景。” 男人朝这群小孩子伸出了手,在尤尼惊恐的眼睛里像恶魔一样,笑容诡谲,“尤尼,多谢你带东西回来。” 在漫天火海后面,一道骷髅门扉缓缓伫立,从深处伸出的镣铐带走一个又一个灵魂。 “地狱啊……” “铃木——” 毛利兰赶回来的时候,只来及看见一阵狂风将一群小孩子带走,不留痕迹。 …… 新的城堡里,一黑一白的两只雏鸟在栏杆上蹦蹦跳跳,外面是一望无际的向日葵花海和漫天的风沙。 “蓝染,不是我不厚道。”‘乌丸莲耶’翻看着手中的书,“是他给得太多。” 名字庸俗的小说,潦草的铅笔写满了乱七八糟的话,令原本看的人很想自插双目。 乌丸莲耶一点点将上面的字迹擦干净,洁白如新的书页重新显现眼前,最后几句话在他悠闲的动作下,也一一被抹去。 ‘我们都一样,对这个世界有太深的感情。’ 用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口吻,写下的话,被已经不属于活人世界的毛利兰自然的忽略。 乌丸莲耶嘴巴一翘,“一无所有之人,最深黑的恨意。” 乌丸莲耶桌面上,显出真实字迹的墨色,无人书写,却在一点点接连浮现,昭示这一合作的达成: 【中岛敦】将完整的规则再次一分为三,[人间失格]书写的部分被赠予毛利兰,一份交予异能特务科,一份交于‘天人五衰’。 毛利兰遗失规则,‘乌丸莲耶’终成乌丸莲耶…… 第134章 深野往昔:十年乱象(一) 鸟取县曾一度被誉为国际交往的经济贸易中心, 却在资本昌隆之时被一场大火焚烬,高速发展的趋势戛然而止。 据现有资料记载,当地居民疑似染上可与黑死病媲美的瘟疫, 无法治愈的他们, 只能通过火烧的老办法阻隔传染。 似乎为了验证这一事实, 鸟取县在火灾发生后数十年, 阴云笼罩, 寸草不生。 在这场罕见的灾难发生时, 乌丸集团在政治、经济等领域方面的合作伙伴, 都在乌丸莲耶的邀请下聚集此处,与当时的人们一起, 无一幸免。 时间过去百年,东京的一座公共图书馆里, 一些惊奇的目光不时落在两个打扮得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少女身上。 与人们常见的T恤牛仔裤或西装等不同, 两人身着复古的和服, 和服上都缀着鲜红的‘花朵’。 其中一个稍年长的人身上更是涂满了半身, 若不是其人自带的干净气息和隐约的芳香, 很难不让人怀疑那是血。 “没人知道乌丸莲耶最终的下场。”尤尼翻阅着书架上的资料,蹙眉道,“从那以后,再没有人见过他。” 尤尼望向不停翻找着自己背包的毛利兰, “你确定杀了乌丸莲耶?” 按照最终事实来看,毛利兰杀死的那个肯定不是她们认知中的乌丸莲耶。 毛利兰肯定的点头,“对。” “我肯定自己杀的人是他。”毛利兰放弃捣鼓背包, 咬紧了牙, “但是,他事先被人弄晕了。” 这个人, 不是黑泽阵,就是跟黑泽阵有一腿的‘莫里·温亚德’! “丢了很重要的东西?”尤尼看着毛利兰几乎称得上‘狰狞’的神色,“什么?” “我以为不重要的一本书……”毛利兰脸色黑得可怕,“‘人间失格’太作弊。” 毛利兰完全忽略了【太宰治】写的小说,忘记他在‘书’上写的废话,还真能只是一堆废话!不可能变成现实,将之彻彻底底的伪装成一本书! 尤尼把资料放回书架,“莫里·温亚德?” 毛利兰在一旁的电脑上,飞速用特殊渠道查阅资料,“当前大红大紫的美国影星莎朗·温亚德,与百年前死于白宫的一件神秘枪杀案受害人同名,流言曾说她当时抵制英美继续合作,被主张合作的一派暗杀……” 浏览到一处,毛利兰顿了顿,“主张合作的外交官就叫杰瑞克·福斯特,鸟取县时,因身体不舒服,提前回了国。” “莎朗早就死去。”尤尼愣了愣,“陪伴在克丽丝身边的莫里·温亚德……” “没人能证明他身份的真假。”毛利兰揉了揉眉间,“我们见到的‘莎朗’全心全意的服从黑泽阵的命令。” 大火中毁容的‘莫里·温亚德’,才应该是他真正的样子,易容这项本领他肯定会。 “我记得,【毛利兰】杀了【乌丸莲耶】后,也是一场大伙将他烧得尸骨无存。”尤尼晃了晃有些痛的脑袋,“我似乎也在现场。” 嬉笑怒骂,火光满天和震耳欲聋的声响,两场相似的火灾打开了尤尼记忆的一隅。 尤尼猛地抓住毛利兰的手,一双眼睛瞪大,“下一秒,我就跟一个人去到了那里。” 黄昏别馆,那个人最终要去的地方。 毛利兰停住敲键盘的手,“【乌丸莲耶】想要取代乌丸莲耶,真正成为这个世界的人。” 尤尼愕然,“这能做到?” “只要世界上不再有这个人。”毛利兰缓缓收紧了手,“与他交流过密的人皆数死亡,而他的至亲也将这人认为‘他’时,他就是正品。” 唯一还活着的克丽丝,就类似于身份证一样的存在,赋予了莫里·温亚德身份。 “额……”尤尼小心的看了看毛利兰沉下去的脸,“黑泽阵……” “死了。”毛利兰垂下眼,“斩魄刀毁了心脏中的地狱指环,作为灵魂支撑的核心碎了,他也不能滞留在现世。” 黑泽阵克隆的身体本来就被药物破坏殆尽,而原本身体里,那种能使身体成长极为缓慢的物质,也在心脏停止跳动时,随之消失。 毛利兰还猜测,乌丸莲耶之所以没发现心脏里的地狱指环,应该是心脏表层的一种薄膜隔绝了探测,一种矿物质。 毛利兰记得露琪亚记忆里,少年死神的模样,“他死时,应当十五六岁。” 只是毛利兰没猜到,最终下手的人会是她自己。 “兰……”尤尼看着毛利兰犹自颤抖地手,担心道,“你是为了阻止他。” 一个狠厉得报复全城市的人,不阻止黑泽阵,恐怕整个县城都留不下一个活口。 有些人罪有应得,但也有些人不至于此。 黑泽阵不会考虑这些,他的眼里,在那个时刻,还在那里的人,算他们倒霉。 尤尼想的有道理,但是……毛利兰默了默,低声道:“或许,是我着了他的道。” 尤尼不解,“兰?” 毛利兰摇了摇头,正要说话时,被图书馆门口的杂音打扰,脸色霎时一变。 “别说话!”毛利兰悄声对尤尼做了个闭嘴的姿势。 “这两个人你们见过没?”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举着一张照片,对着门口的工作人员问着话。 “啊?” “她们与今天发生的一起抢劫案有关。”警察道,“有人报案,这两人强抢了他人的身份证和钱包,这是监控拍到的画面。” 照片上,穿和服的女子再眼熟不过,图书馆员慌乱的眼神下意识往目标人物方向看。 “她、她们——” “在那里!” 一个警察指着角落躬身行走的两人,大叫,“别跑!” “不跑是傻瓜。”毛利兰扒开窗户,拉着尤尼就从窗户跳下去,边跑边回头叫道,“抱歉!东西我们之后会还回去——!” 借着东京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毛利兰两人成功甩掉后面追逐的警察,在空无一人的街角大口喘气。 尤尼累得抹了抹额头的汗,“身份证不能用了,怎么办?” “为什么我们回来的时间会是十年前啊!”毛利兰很想抛弃形象,仰天大吼,“现在的我才8岁!8岁啊!” “我、我也才两三岁。”尤尼头痛,“想光明正大用自己的身份都不行。” “没身份、没人脉。”毛利兰数着手指头,“我们还怎么找人!” 尤尼道:“我们还得换身衣服,现在这身太显眼。” 两人异口同声道:“没钱——!” 哀怨的叫声惊得路边的鸟都飞了起来,沉吟良久,毛利兰指了指自己身上这洗都洗不干净的和服,不确定道,“这衣服,很贵吧?” 一百多年前的定制,勉强算古董? “想都不要想。”尤尼打破她的幻想,“你身上的血洗都洗不干净,还想拿去换钱,是嫌追我们的警察不够多?” 毛利兰懊恼道:“……抢的现金只够拍个照伪造个身份证……” 尤尼道:“得尽快找到他们三个。” 毛利兰跟尤尼是在地狱大门打开时,空间扭曲的空档来到的这里,但一同被吸进来的铃木和小烨子却一直没见到人影。 尤尼的奶嘴还在,而玛雷指环却跟三人一起不见踪迹,毛利兰直觉不好。 现在是毛利兰本应所处时间的十年前,周围的景象陌生中带着熟悉,身无分文的她们得想办法,找人帮忙。 死神最多的地方,会有人帮她们吧…… “我居然沦落到在街边抢东西,爸妈知道不得骂死我。”毛利兰抓狂,“该怎么办啊?” “纲吉他们现在都在另外的平行世界。”尤尼把希冀的目光放在毛利兰身上,“东京你认识的人多,要不凑凑?” “办法啊……”毛利兰捧着脸,抬头看了看路过的两三个小朋友,眼睛眨了眨,“应该有。” 米花小学门口,两个穿着和服,带着獠牙面具,很像从影院跑出来的人,一同靠在路边的电杆上,炯炯有神的盯着路过的一个又一个放学的小孩子。 “新一!慢点!” “小兰,干嘛要跟他一起?臭着张脸,难看死了!” “是你们太慢,不想跟我一起,你们自己走另一条路啊!” “我们没想跟你一起,这条路又不是你家修的!” “好啦好啦,园子,大家都同路嘛。” “哼!” 三个矮矮的小孩,背着包一道小跑在放学的路上。 8岁的工藤新一脸酷酷的把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的走着,路过‘怪模怪样’的两人时,脸色从怪异的打量,一路急转直下的变得慌张。 “不要过来——” 毛利兰一把上前,捂住小工藤新一的嘴,对着后面跑来的两个小女孩,笑了笑:“闭嘴,我打劫。” 毛利兰拿出小刀对着工藤新一比了比,声音恶狠狠的道:“把你们身上的现金交出来。” 尤尼:“……” 古怪的瞟了眼毛利兰,尤尼尴尬的入伙,拉住妄想逃跑的铃木园子,“交出来。” 小小的毛利兰惊得脸色煞白,“我、我没钱。” 工藤新一和铃木园子立马附和,“对对对,我们没钱!” “钱都在我们父母那里!姐姐,你们可以打电话通知他们来赎人!” “他们有钱!有很多钱!” 毛利兰翻了翻白眼,对着小时候的自己道:“你回家给我们带两套你妈妈的衣服,把家里的现金拿出来,我们在这里等你。” 小毛利兰急出了眼泪,毛利兰加重语气恐吓道:“我知道你爸爸是警察,家里的电话我已经窃听了,记住,不能惊动任何大人,拿了钱和衣服就来!快点!” 小毛利兰连连点头,忙不迭的回家拿东西。 见小毛利兰跑不见,毛利兰和尤尼都松了口气。 “姐姐,你们不会伤害我们对不对?”工藤新一试探的看着两人,“认识我们?” 小铃木园子鄙视的看着尤尼颤了颤的手,“第一次绑人?” 工藤新一试探道:“有什么困难,我们都可以帮忙,姐姐,你们不像坏人。” 尤尼干巴巴的道:“不,我们是坏人。” “对,看看我们身上的血,真的哟。”毛利兰扬了扬衣袖,满意的看着两张小脸变白,“乖乖把钱交出来。” 工藤新一还在试图抵抗,“我们没——” “你们骗不了我。” 毛利兰慢腾腾的从俩小孩的背包里搜出一摞零钱,成功使他们的脸变得不可置信,“就你们零用钱多。” “花钱买教训,以后路上小心可疑分子。”当着两个小孩子的面,毛利兰数了数,“够我们买票了。” 等小毛利兰带着东西跑回来时,看到的就是一脸生无可恋的小伙伴们。 小毛利兰眼巴巴的看着两个大人,“妈妈这周卖菜的所有钱,还有爸爸的私房钱全都在这里了,够不够赎园子和新一啊?” 毛利兰高高兴兴的抽出几张放进钱包,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蛋,“把这个钱包给你爸爸,这样我就只欠你啦!” 小毛利兰眼睛一亮,“会还给我?” “对。”毛利兰厚脸皮的开空头支票,“十年后,我绝对还给你。” 工藤新一和铃木园子立马反驳:“骗人!” 尤尼:“……”准确点说是在骗自己。 毛利兰揉了揉自己白嫩嫩的小脸,语重心长的道:“以后好好锻炼自己,争取不要被我们这样的大人打劫。” 留下三个小孩子,毛利兰和尤尼赶紧逃得远远的,坐上前往空座町的列车。 一路上,毛利兰仍在对尤尼一脸心痛的抱怨着,“我仍然记得,小时候的这整整一个月,零食、玩具都离我们三个远去!从那以后,我发誓,要练好空手道!” 毛利兰捂脸,“堕落了啊——” 尤尼抽了抽嘴角,偏头不去看毛利兰的‘一言难尽’,在心底不停的催眠自己: 她们真的是不得已!—— 【此时的另一个东京】—— 三个小孩子站在高耸的铁塔上面,望着下方的景色苦了脸。 小烨子鼓起脸,“我饿了。” “我们没钱。”铃木恭子揉了揉小烨子的头,安慰道:“再忍忍,姐姐会找到我们。” 铃木一郎从眼前花花绿绿的城市回神,周围陌生的一切,即令他感到震撼,又令他心头涌上不知名的冲动。 等待许久的冲动在这高耸入云的建筑中,逐渐化为现实。 铃木一郎道:“我们不得不承认,这不是我们熟知的世界。” 铃木恭子瞪圆了眼,“那姐姐怎么找我们?” “原地等人是傻瓜才会选择的办法,聪明人都主动出击。”铃木一郎摸了摸下巴,“所以需要我们去找她们。” 小烨子脸皱成一团,说出重中之重:“我们没钱,办事都要钱。” “嘿嘿。”铃木一郎笑了,在两双亮晶晶的眼睛中,掏出一枚在夜色下流光溢彩的戒指,“我有办法。” 铃木一郎握住小烨子的肩膀,一脸托付人生大事的郑重,“快变成大人,我们找个地方把它卖了!拍卖最好!” 铃木一郎把小烨子的脸掰向另一边,与三人所处铁塔一样高大的建筑,灯光闪烁下的人潮在涌动,建筑的名字赫然在列。 ——铃木珠宝商城 第135章 深野往昔:十年乱象(二) 空座町是现世的重灵地, 总是聚集了一批灵性之物,死神在这座城市的痕迹最为明显。 尤尼递给毛利兰一杯冷饮,“我们盯了很久, 他几乎都没有落单的时候。” “难以置信。”毛利兰喝口水, 冷静冷静, “黑崎一护的人缘好得令人发指。” 家里两个妹妹天天都在, 白日除了工作就是跟着井上织姬、茶渡泰虎和石田雨龙等人约会, 夜里居然还有空跟一些死神干着葬魂斗虚的活! 毛利兰咬着吸管道:“他精力也棒得匪夷所思。” 白天晚上都安排得满满当当, 黑崎一护怎么没过劳死?难道是死神肉’体和灵魂分开的原因? 要不要给安室透或是坂口安吾推荐推荐死神业务?靠这敬业程度, 不评个优秀标杆都对不起尸魂界! 尤尼扒着手指数了数,“一晚上不到三个小时, 黑崎一护已经见了四个死神,斩了六个虚, 送走了三个游魂, 我们如果去找他, 碰见其他死神的概率很大。” “充满干劲的十八岁。”毛利兰感慨, “这应该让活成八十岁的某些人来看看。” “很多人都喜欢十八的青春, 八十的生活。”尤尼忍不住问问,“死神有退休年龄吗?” “据数据统计,工作到死是标准。”毛利兰打碎她的妄想,低声道, “难怪人会发疯。” 尤尼砸咂舌,“作为黑手/党还算人性?” 毛利兰迷茫道:“……我们应该感到庆幸?” 尤尼没有发声,好一会儿, 才在沉默中用全新的目光对毛利兰洗礼, 看得毛利兰发毛,“……跑题了。” 毛利兰默默转了个方向, “我是在想合理接近黑崎一护的办法。” 【我信。】 “……” 对面房子里的人相继睡下,两个人只得站在高处拿着望远镜东张西望,等着那个跟精力旺盛得上蹿下跳的死神。 “不能找其他人帮忙?”尤尼出主意道,“这里死神这么多,总不能每个都跟黑泽阵有联系?” “而且,黑泽阵也不一定找你麻烦吧?”尤尼不太懂毛利兰的谨慎,“百年时光,在时间比例不同的尸魂界更加长久,以前的事都太遥远。” 尤尼道,“人死后到尸魂界,按理说,是不会有现世的记忆。” “记忆……”毛利兰不是听不明白。 记得她们,以黑泽阵报复心重的狠厉性子,捅他一刀的毛利兰凑到面前,很大可能没好果子吃。 旧情这个词,跟黑泽阵沾边,不是什么好词汇。 而若是忘记,虽然对于需要尸魂界人帮忙的毛利兰来讲,或许少了一个阻碍,但是,她心里就是有那么点不得劲。 爱芙罗黛谛号沉船会有海啸,摩天大楼爆炸好歹有个坑不是? 毛利兰耗费‘心血’,死了不少脑细胞来全神贯注的一个人,转眼就被忘记,哪能不介怀? 毛利兰一时滋味难明,“好歹相处了一段时日,我要做最坏的打算。” 突然想到一些画面,尤尼犹疑了,“你大概是对的。” 两人站在屋檐上的不一会儿时间,忙完活的代理死神开始往家赶。抽个间隙,毛利兰憋不住再次询问。 “我会不会死得很难看?你预见的画面里他心情怎么样?” “额……” “你的表情仿佛在说,我会倒大霉。” 毛利兰有气无力的道,“既要找人又要防人,还得把我丢的东西找机会弄回来,我这辈子是得罪了谁?” 受不了毛利兰沉闷的样子,尤尼忍不住开口安慰,“要乐观,好人会有好报。” 毛利兰头一垂,声音更低,“我不是好人。” “不,你是个好人。”尤尼不遗余力的鼓励她,“你救了我。” “救了你的我。”毛利兰转头,幽幽的看着尤尼,“两个人,白日里才犯了法,这个晚上,有小孩子正在家里痛哭流涕的抱怨我们。” 尤尼噎住,梗着脖子道,“你救了我。” 这句话就像催眠一样,不停的说服尤尼,跟着毛利兰一起做贼似的翻过墙壁,封好门口,等着房间主人从窗口跳进来。 有要事要办的当下,尤尼发现毛利兰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十分迅速的收拾好心情,盘问下一个受害者—— 不对,下一个任务目标。 “最近尸魂界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毛利兰坐在床边,亮锃锃的刀片比划着床上之人,“你的身体可不是义骸,死了就真的死了。” 尤尼试图挽回两人的形象,“别激动,不要拔刀,我们只是找不到人帮忙,走投无路才到你这里来!” 黑崎一护放在斩月上的手没有动摇,缠绕在上面的绷带渐渐落地,尤尼话说得飞快:“我们家里三个小孩子丢了,失踪前有死神说看见过带骷髅的大门!” 有过类似经历的黑崎一护手上动作顿住,“地狱之门?” 尤尼忙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 “最近地狱大门没打开过。”黑崎一护狐疑的看着两人,尤其毛利兰那威胁的架势,跟好人是一点都不沾边,“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小孩子失踪是怎么办回事?你们知道死神?” “不好意思,前段日子习惯了。”毛利兰面不改色的收起刀片。 这句话越抹越黑,趁在黑崎一护戒备心再度加强前,没说过谎的尤尼生硬地补充道,“兰慌了神,她虽然也是死神,但力量很弱。” 黑崎一护望过去,长发挡住的半张脸,毛利兰的确给人一种恹恹的感觉。 尤尼手忙脚乱的试图表达清楚,样子跟黑崎一护认识的妮露很像,“拜托了!” 黑崎一护盘腿坐在地上,“地狱只抓罪孽深重的灵魂。” 配合的姿态令毛利兰吃惊,曾经黑崎一护从没给过她这么好的脸色,毛利兰一时心情激荡得难以言说,“……大好人啊!” 毛利兰欲哭无泪,多久没遇到过这么干脆的人了啊? 尤尼也在心底吼出了声。 【正常人!久违的正常人!说错话不会被冷待也不会死!】 黑崎一护别扭的动了动身子,“我尽力。” “地狱大门开启时,他们是没有被里面的人抓走,但他们就是消失了,与现世所拥有的玛雷指环一起不见踪影。” 毛利兰道,“你认识的人多,能帮我们确认下,他们是在哪个地界吗?” “活人……” 毛利兰打断黑崎一护,“你朋友就闯过尸魂界。”强调了一句,“活的。” 寻找重要之人的心态黑崎一护很清楚,两人越加紧张的神色感染了他,不由得人不信。 黑崎一护不确定的道,“尸魂界一如往常,结界笼罩下,活人闯进去的事不可能没动静……” 这一点,死神应该…… 毛利兰立刻反应极快的顺过话题,“对,我知道他们也不在尸魂界,所以想问问你们这些队长,对玛雷指环有什么了解没有?” 【大空的玛雷指环能跟我和纲吉君的指环呼应,但纲吉君不在……白兰?】 毛利兰暗暗点头,白兰行踪不定,只能通过跟他接触甚密的另一人入手,一个现如今的牢犯,蓝染忽右介。 蓝染忽右介嘛…… 毛利兰抬头,朦胧的月光里,黑崎一护摸着下巴深深思索着。 毛利兰垂下眼,咽下嘴里的一股子苦味,“我听说,朽木队长最近搜寻过不少这方面的信息,你们是好友,能带我们见见她吗?死神代理带活人去尸魂界不会有人阻挠。” “尤尼的家人失踪了很久,时间拖得越长越危险。”毛利兰道,“见了朽木露琪亚我们就离开尸魂界,不会再做其他。” 尤尼眼睛灼灼的盯向黑崎一护,“带我们去找朽木露琪亚行吗?” 朽木露琪亚——蓝染忽右介——白兰——玛雷指环——平行世界。 尤尼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时间不等人。” “黑泽队长不会允许我私下去见朽木露琪亚,他们一向合不来。”毛利兰为难道,“你是我知道的,仅有的一条路。” “……也不是不行。” 在炮竹一样的攻势下,黑崎一护带着两人到尸魂界时,脑袋依旧稀里糊涂的不太在状态。 黑崎一护感觉哪里怪怪的?他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两个陌生人去尸魂界? “快……” 尤尼偷偷侧目,瞟了眼心急如焚得异常的毛利兰。 【我们在躲现世的人?】 铃木兄弟很聪明,小烨子有武力值,短期内三个孩子的安全不成问题了吧…… 毛利兰不明显的哂笑了一下,不仅是担心十岁左右的小孩,还有寻着她们踪迹而来的‘追兵’也很麻烦。 早解决早完事。 “太宰先生,她们正在东京的空座町。”助手把拍摄到的照片放到桌上,“抱歉,我们没查到您的内网账号是通过什么途径暴露出去的。” “唔——” 吐出含了很久的咖啡勺,上首的人扯了会儿嗓子,嘀嘀咕咕道,“这么短的东西咽着都痛,看来,吞金自杀这一项不靠谱。” 太宰治趴在桌子上,扒拉来一只大黑粗笔,在照片里的一个人头上画满涂鸦,“不想工作~” “我这就派人去空座町把二人绑回来审问?”助手小心翼翼的出谋划策。 太宰治笑眯眯的抬头,笑容不变的脸看得助手头低得更厉害,“蛞蝓没脑袋是常识,狗的边都够不上,是打算彻底放弃脖子上的装饰品?” “啧啧啧。”太宰治鼓了鼓掌,呱呱叫好,“港/黑趁早解散吧~” “太——” “到喝酒的时间了。”太宰治猛地起身,阻断手下的白痴计划,拎起椅子上的外套就溜,顺手把照片扔给下属。 “复仇者监狱有动静再叫我。” “是!” 等干部大人不见后,助手低头看了看,原本两人的照片上,看着监控的女子已经被涂黑,仅剩身旁蓝发蓝眼的一张脸形象清晰可见。 …… 尸魂界 正逢真央灵术学院与十三番队进行死神后备役的座谈,大部分队长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学校,使得毛利兰他们幸运的进入了静灵涏。 “你们想找白兰?”朽木露琪亚愣愣地捧着茶杯,“我的确知道。” 毛利兰把视线从外面放哨的黑崎一护身上移过来,“什么?” 如此高超的效率,尤尼不由得惊了惊,消息来得太轻易了吧! “我听人说,美国即将举行一场古董拍卖会。”朽木露琪亚敲了敲茶杯边缘,“里面有个东西就很像意大利那边描述的指环。” 朽木露琪亚把照片给两人看,灰扑扑的石头一看年代就很久远,探照灯下,石头内部像琥珀一样包裹着模模糊糊的戒指虚影。 尤尼看了看,“很像。” “这不是它第一次被拍卖。”朽木露琪亚笑了笑,“三十年前,彭格列、基里奥内罗、杰索这些家族都参与过竞拍,最后被一位有钱的神秘收藏家得了手。” “可是现在又在拍卖场。”毛利兰挪了挪微微僵硬的脚,“那位收藏家出了事?” 朽木露琪亚点头,“传言那些黑/手党对戒指的归属不满,暗地里杀了他,意图重新来一场公平的竞争。” 没有强大的背景和实力,拥有一枚神奇的指环非常危险。 尤尼皱眉,“这跟玛雷指环有什么关系?” 白兰那会儿都还没出生呢! 朽木露琪亚指了指另一边的详细说明,“三十年前杰索家族花费十亿美金也没能拿下,这在当时,是他们家族所有的资产。” 这也就意味着,被拍卖的指环对杰索家族极其重要。 尤尼怀疑,“难道真是?” “这是我近期知道的所有了。”朽木露琪亚摊了摊手,“不要告诉我你们不想去。” “拍卖?” 一听这个,毛利兰顿时跟尤尼一样变得纠结,“我们很穷!” 朽木露琪亚囧了囧,“……我有钱。” 两人猛地抬头,看着朽木露琪亚的目光像是在看招财猫,声音激动得克制不住的上扬,“我们一起吧!” “露琪亚,你也要去美国?”听到声音的黑崎一护转过头,“你大哥同意?” 朽木露琪亚一点也不淑女的大力拍桌,“留封书信就可以了!” 激烈的拍桌子声很大,茶水溅出,插满樱花的花瓶差点震倒,环绕其飞舞的地狱蝶也被惊得飞出了窗外。 毛利兰稀奇的看了眼露琪亚。 朽木露琪亚笑着看过来,“兰小姐?不走吗?” 毛利兰慢吞吞的起身,落在后面,神思不属的想一个很高深,并且迫在眉睫的论题。 精分怎么治?—— 【东京,铃木商城】—— “十万!”铃木一郎对着柜台里面的鉴定师大声吼了吼,“你抢劫啊!” 铃木一郎把玛雷指环放在他眼睛下面,“你瞅瞅!这色泽!这饱和度还有切割手艺!”激动的声音再次响起,“十万就想买下,你想骗小孩啊!” 铃木恭子愤愤道,“不要想骗我们!我们的监护人不好惹!” “啪——” 监护人小烨子一巴掌拍向放着各色珠宝的柜台,钢化玻璃渐渐蔓延出裂纹。 小烨子一米七的身高,愣是表演出了两米的趾高气昂,“我是监护人。” 鉴定师不动声色道:“现在你们倒欠二十万。” 商场里的保安围了过来。 铃木一郎拿指环狠狠砸向玻璃柜面,“你说这枚指环差在哪里?你说啊!” “钻石本身并不值钱。” 铃木一郎点头,“我知道,只是出产渠道被垄断了,物以稀为贵。” 鉴定师指向商场中央一副巨大的落地海报,上面龇着口大白牙的魔术师脚踩滑翔翼,手拿宝石,俯瞰天空。 巨幅海报面前围了一群拍照,眼睛放光的女人。 “这人谁啊?”铃木一郎嫌弃,“笑得真丑。” 铃木恭子同意,“你比他好看很多。” 鉴定师抽了抽嘴角,“本世纪最负盛名的珠宝大盗,他盗取的珠宝无一不是珍品,‘蓝色奇迹’、‘俄国复活节的彩蛋’、‘黑暗星辰’等等,其中任意一个都价值连城。” 铃木恭子翻了翻一旁印者同一个人的小册子,“全跟铃木财团有关?” “真的哎。”小烨子低头看了看,“哇,基本上逮着一家薅。” “什么——!”铃木一郎拉过来翻看,“他好大的胆子!铃木家的人不仅没把这小子,还不停一个又一个宝贝的往他那里送!” “他们脑子都被狗啃了吗——!!!” “这不是重点。”鉴定师捂了捂被声音震到的耳朵,“重点是我们铃木财团有钱,其他地方的精品在这里并不值原来那个价。” “你在劝我其他地方去卖。”铃木一郎脸色气得发青,“认为我判定为无价之宝的指环,还比不上一颗水里刨出来的黑珠子。” 鉴定师纠正他,“它叫黑暗星辰,铃木家的传家之宝。” “狗屁传家宝!”铃木一郎忍不住骂骂咧咧,“这种珠子我家里多的是!当弹珠玩还差不多!” 鉴定师一脸看撒泼人的态度,铃木一郎心火是不断的往上窜,不得不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 “我卖这个给你。”铃木一郎从小烨子身上扒拉下一个胸针,“你给我好好看看,产自维斯巴尼亚,一枚面临绝迹的稀有矿石铸造的胸针。” “它的特性独一无二。”铃木一郎咬着牙笑了,“戴上它,保证任何有关人体的感应测试在你身上失灵。” “多少?” “我要一笔足够举办拍卖会的资金。” 铃木一郎笑得脸部扭曲,“我会拍给你们看,它有着绝无仅有的价值。” 不肖子孙,有钱送给一个藏头露尾的丑八怪,还不如孝敬祖宗,都欠教训! 第136章 深野往昔:十年乱象(三) 毛利兰跟着露琪亚他们, 在浦原商店换好了义骸,得到部尸魂界最新出产的手机后,就与黑崎一护告了别。 即使是有些可惜, 昼夜不停的工作下, 忙碌的黑崎一护不得不继续驻守空座町。 以防毛利兰和尤尼一到东京国际机场就被警察逮住, 好心的浦原商店店主——浦原喜助, 帮两人做了点微整形。 不合身的衬衣牛仔裤, 变成了高挑马尾的劲装女子, 一改刚落到东京时的女鬼形象。 毛利兰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 有理由怀疑这是浦原喜助的个人爱好,就比如她刚刚递给尤尼的染发剂颜色。 没什么心机的尤尼染完头发, 站在强烈的日光下黑了脸,“……亮银色。” 飘荡的银色长发很是漂亮, 为了应景, 浦原喜助甚至把尤尼眼睑下的蓝色小花, 用颜料一并点成了银色。 这使得尤尼想起了一些的不好回忆, 尤尼转过头, 迫于才到毛利兰胸口的身高,只能抬眼瞪着她。 毛利兰称赞道,“人群中最亮眼的小姑娘非你莫属。” 尤尼目光很凶,“不需要!” “尤尼, 你的样貌在黑/手党中太有名。”毛利兰摆出一副为了你好的姿态,“我顶多算个东京排不上名号的小毛贼,放到国外没人认识。” 怕尤尼气狠了, 赶紧转移她的注意力, 正巧朽木露琪亚换好衣服走出来,毛利兰没有错过那脸色一瞬间的阴沉。 毛利兰笑道:“浦原先生很体贴啊, 一眼就挑中了露琪亚喜欢的穿衣风格。” 浦原喜助摸了下胡茬,“露琪亚小姐身材娇小,又喜欢抱着恰比玩偶,天衣无缝的洛丽塔裙装模特。” 朽木露琪亚的黑发用红色丝绸从侧面打了个蝴蝶结,穿着有蕾丝褶皱镶边的红色蓬蓬裙,矮矮的个子,完美的演绎了一个十来岁的小萝莉。 真的,毛利兰总有某个瞬间,产生种这个世界都被小孩子占据了的错觉。 当年面对小孩子的热忱,慢慢的被磨出了应激反应。 论小孩子的面孔背后,都对应了哪一张脸? 浦原喜助热情赠送一个装饰的半人高兔子,“千万别弄丢,回来可以换一个更大的恰比。” 朽木露琪亚脸上挂满了甜甜的微笑,抱着玩偶的手指却深深的掐了进去,“……谢谢。” 毛利兰忍着笑,“尤尼你觉着呢?” 尤尼被朽木露琪亚斜过来的笑眼一惊,无形的压迫感扑过来,她本能的压低了声音,“不错吧……” 作为回报浦原喜助的善意帮助,毛利兰送了顶新帽子给他,“我看它跟您的拐杖很搭,特意买了下来。” 浦原喜助笑纳了,“你们早去早回。” 一背过身,笑吟吟的浦原喜助马上变脸,渔夫帽下被遮住的眉毛拧得死紧。 重新回到东京,毛利兰是一刻不停的前往美国,行程中尤尼也释怀了这副陌生的样子,反正她自己看不见。 反倒是朽木露琪亚,一到美国,就跟打开了身上某个什么开关似的,拖着玩偶,大步向前的走在前面引路。 尤尼纳闷,“露琪亚……在生气?” “因为……”毛利兰歪了歪头,“露琪亚不会丢掉恰比?” 尤尼:“?” 毛利兰揉了揉尤尼的脑袋,“很晚啦。” 一鼓作气奔到订好的JUKE酒店,三个人被引到自己的房间休息,等待后面的拍卖会。 关门前,毛利兰观察了一下,还好,她们三个人房间挨着,自己在中间,露琪亚和尤尼分别在她左右。 房间里窗户大开着通风,毛利兰发现下方正巧对着酒店大门,一低头就能看见下面满满的人头。 “一个热闹的酒店……” 送餐的服务员推着餐车进了门,“兰小姐,您的晚餐。” 毛利兰点头,“谢谢。”坐到就餐椅上,问了问,“她们呢?” “您的两个妹妹(对外的身份)不一而同的推迟了就餐时间,说是会在需要的时候叫我们。” 女服务员莎莉指着床头、书桌、沙发等人常驻足的地方,安装了一个红色的按钮,“若您有任何需要,也可以按响房内的呼叫铃。” 没有障碍物阻拦,又巧妙符合了毛利兰的身高,她轻易的就能按到,简称量身定制。 毛利兰惊了惊,“每间房都有?” “是的,每间房设计都一样。”莎莉不意外毛利兰能看出来,“我们根据您的入住资料,提供最适的房间,只要一按按钮,我们将会立刻响应您的诉求,并在5分钟内完成服务。” 毛利兰道:“不会很麻烦吗?” “不会。”莎莉微笑道:“外面24小时有巡逻的保安负责响应您的呼唤,每层楼都在走廊两尽头的房内另置了工作人员,方便随叫随到。” JUKE酒店每一层有十间客房,走廊和客房门口都设置了监控,而且每隔扇门就有保镖,毛利兰要求的安全是有了保障,强调的隐私竟也…… “我注意到你们走廊随时都有员工推着车走过,在房间里,居然真的一点都听不见声音。”毛利兰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惊讶,“你们隔音做的不错。” “私密防护是酒店的重中之重。”莎莉摇了摇红酒瓶,“小姐,我们JUKE从未在这方面出过差错。” 莎莉一脸郑重的表示,“即使我们上面在举办国际象棋赛事,主持人、观众和记者们的声响再大,房间内也不会有丝毫动静。” JUKE为避讳宗教‘十八’的数字,三人住的十七楼已经是酒店的顶层,她们上面只有一座宽敞的露天场地。 “厉害……” 毛利兰撑着脸,听着莎莉边倒红酒边给出的解释,暗暗出神,隔音出色得过分了啊,不开窗她都‘听’不到一丁点声音。 上次异能不起作用,是在什么时候? 毛利兰心里毛毛的,哪怕莎莉离开房间,心底发慌的感觉一点没减少。 在这个时间,知道毛利兰异能的人有且仅有一个。 渐黑的夜晚,极端的安静中,毛利兰破天荒产生了一种喘不过气的压抑,明明只有一个人的房间,却总感觉有人在暗处窥伺。 “啊啊啊——烦透了!” 毛利兰掀开被子,抓着头发走到书桌前坐下,她得想想怎么找东西…… 大半个钟头过去,手机的震动传来,毛利兰停下了书写的钢笔,点开手机,尤尼的信息发了过来。 ‘兰,我联系了伽马,听说杰索家族因为首领白兰不见的关系,不准备参与此次活动。’ ‘JUKE酒店十三楼住了彭格列的暗杀部队首领——X,他是临时起意来这次拍卖会的一员。伽马说,在两天前X的银行账上突然多了一笔十六亿的流水。’ ‘这笔金额,与三十年前神秘指环的最终得手价完全吻合!’ ‘另外,这次拍卖会采用完全公开竞拍的形式,社会各界人事都可以参加,不论身份地位,只要一亿资产,都可以入场!’ ‘我听说很多名人现下都住在酒店!’ 一条接一条的短信,可见尤尼对于这些消息的激动,言辞间全是找到线索的兴奋。 毛利兰放下手机,蹙着眉想了半天,才动笔写下一个情节。 静下来的房间,简易雪白的餐桌上,红酒将高脚杯注到八分满,隐约的酒香弥漫在空中,尼龙绸的窗帘随着夜风飞舞。 毛利兰紧了紧外套,继续写着什么的笔下,声音沙沙的传出,写到困难的地方,烦躁的模样宛如一个真正为剧情苦恼的作家。 一个男人向她举起了杯酒,“加油。” 毛利兰房间中的景象正投影在幕布上,见她全神贯注的写作,男人用酒杯撞了下桌面,刹那间满地的酒液和玻璃残渣。 地狱蝶的光影流动闪烁,划过死神耳边,带来了预料中的消息,明灭不定的光亮里,他深邃的轮廓令人琢磨不透。 黑泽阵刀刮着枪,一点点把它打磨得光滑顺手,“你的所有,我会挖得一干二净。” 不掌握在自己掌心,是废物。 黑泽阵扫过毛利兰的投影,看着窗外雾蒙蒙的天空,嘴角微微裂开,“按照章程,前面我主导,过程属于她,结尾你定。” “但可惜……” 黑泽阵抬眼,见荧幕中人不自觉牵起的碍眼笑容,眼神深了深,“我从不把结局交给外人,无论是曾经,还是以后。” 地上有光亮起。 唯有一人的宿舍内,黑泽阵一枪打碎荧屏,“乌丸莲耶,我对你们的恩怨没有兴趣。” 一片狼藉的地板上,质量好得出奇的手机在说话,“琴酒,你太狂妄。” 黑泽阵不在意的把枪收好,“我已经憋屈够了。” 久未听到另一边的人回话,黑泽阵拔出插在地板上的斩魄刀,抚着锐利的刀锋咧嘴一笑,“杀人我可以包你满意。” 黑泽阵脚下一踢,手机撞上墙壁,在呲出的火花中变成废铁,“但恶心的研究也不要撞到我面前。” 最好不要碍他的事。 走出五番队,黑泽阵去了静灵涏的科技研发中心,除了朽木,他可是也投了一大笔资金,不想在要用的时间点,连一点水花的见不到。 黑泽阵问道:“涅茧利,研究结果?” “这两天你心情一下子扬了几个度的感觉。”涅茧利操纵者轰鸣的设备道,“以前你从不叫人名字,直接说事。” 黑泽阵后退两步,望着上方接收器磁振波共鸣产生方形光幕,随意道,“我也可以用子/弹替代称呼。” 涅茧利背着他,没有回头,“还是老样子,你跟其他死神差别真大,遇事首先抛除斩魄刀这个选项。” 黑泽阵不甚在意的搭着话,“那玩意儿我没好印象,看一次,就想折断一次。” “对自己的半身嫌弃成这样的死神我第一次见。”涅茧利目不转睛的盯着设备,“它可是你灵魂本质的具现,比绕来绕去的脑子更直指本质。” “比起斩魄刀的私人问题,我更愿意听听宏观点的发现。”黑泽阵敲了敲金属板,“我要结果。” “好吧好吧。” 涅茧利唇角向两边扯起,一动不动盯着设备变化的眼睛里,全是令人颤抖的狂热,按键盘的手没有停过,嘴里不住说着一些似是而非的理论。 “你的设想非常正确!两个世界间的距离可以用微米来衡量,虽然看似平行线,只要磁场有一丝震荡,平行线就会发生倾斜,相交是必然!” 涅茧利不停按着彩色的按钮,头没有转动。 “我们和另一个世界由于某种原因在渐渐靠拢,但因为相同磁场的斥力又不能重合,一直保持着犹如太阳牵引地球的关系,固定距离的伴随,单方面的牵扯,不可思议!” 黑泽阵道:“太阳会影响地球,地球影响不了太阳,在这个世界也没用。” “不能这样说!”涅茧利用力锤击键盘,“科学是两面的,你要从另一个角度看,我们这个世界影响不了它,但可以做个备份啊!想想看,世界对我们的影响无处不在,从小到大,不停的汲取新知识,但一个人的脑容量是有限的,你只能被迫抛弃一些你认为无用的记忆……” “停。”黑泽阵按了按眉心,“省去你的长篇大论。” “你可太没劲了。”涅茧利举例道,“我们可以利用在另一个世界储存点备份,避免我们受不可抗力的影响而遗忘。比如把我宝贵的大脑拷贝一份过去……” “这不是我的目的。”黑泽阵打断他,“我要最开始那个方向的结果。” “我懂我懂,反向操作在以前我认为根本不可能。”涅茧利惊喜得忘我,“但我抓到了,那根本不可能产生的波长。” 涅茧利道:“研究表明,两个世界时间转速不同,想引发磁场的波动,就得从不同点出发。” “不同于彭格列向前的稳定时间磁场。”涅茧利拉动电杆,挑起嘴,笑得夸张,“我们需要一种混乱的磁场,作为信号的接收塔。” 两人抬头,光幕里是奢华的包厢,三个孩子互相交谈着什么,他们周围的景象逐一变得清晰。 “时间萦乱的人,最容易引发磁场的偏航。”涅茧利指着光幕,声音前所未有的激动,“我有生以来,就见过这一次,还一次性来三个!太幸运了!” “原来如此。” 黑泽阵瞬间拨开迷雾,死神的时间虽然混乱,但是在世界可接受范围的常态,难怪他们以前一直没能找到相交的助推力…… “不枉费我放过你们。”—— 【东京】—— “如何把一颗宝石拍出高价?” 这周以来,两个铃木通过大量的文献资料和史书典籍,总结了一套切实可行的方案。 铃木一郎道:“第一点,来路一定要正。史料要有记载,最好具体到相关的佩戴人,这个人,不能是无名小卒!” “第二点。”铃木恭子比了个剪刀手,“要有一段回味无穷的故事,添点朦胧不清的神鬼传说更能吸引到人。” “第三!”铃木一郎拍着桌子,“必须把热度炒高,高热度就代表高积极性,大家都会抢着要!” “我得想想。”铃木一郎在包厢里转着圈圈,看得铃木恭子头晕目眩。 等铃木一郎蹭的看向铃木恭子时,后者已经趴在桌上,困倦的看着他,“哦,好,简单,等我睡醒再编……” “不行,得换一个。” 铃木一郎转头看向小烨子,她正埋头苦干,啃着买来的鸡翅汉堡,如痴如醉的样子令铃木一郎刚升起的想法,一把扑灭。 一看就不是能正确理解他想法的人!孤独! 铃木一郎悲愤的在桌上奋笔疾书,“我来实施!” 这一次,我要一血铃木家的耻辱! 第137章 深野往昔:十年乱象(四) 第二天, 毛利兰气冲冲的奔向酒店前台,强烈要求给她换个房间。 整晚被阴恻恻的眼神盯住地感觉糟糕透了! “兰小姐,不是我们不肯。”前台汉米敦·查理为难道, “酒店实在腾不出多余的房间。” “不可能!”毛利兰不相信, “这么大一座酒店难道一间空房都腾不出来?” 汉米敦解释道 :“酒店除了娱乐休闲等场所外, 实际能供给客人入住的房间, 只有十二至十七楼, 仅仅六层。” “本就不多的客房, 同时碰上拍卖会和国际象棋大赛两大活动, 酒店的房间早就在两个月前都被预定了出去。”汉米敦道,“您三位住的房间已经是我们酒店最后的空房……” “工作人员的房间总行了吧?” 汉米敦查询着电脑上的登记簿, 摇摇头,“员工们已经挤得不能再挤了, 很多房都租住给了一些记者或棋手们的粉丝。” 毛利兰拉下脸, “你们生意做的真精, 不放过一点空隙。” “多谢夸奖。”汉米敦抬头, 露出个斯斯文文的笑容, “不止JUKE,附近的酒店都这样。” 注定换不了房的毛利兰轻哼一声,转过身朝着尤尼他们而去。 毛利兰的不爽简直要溢于言表,尤尼举了举手, “要不你跟伽马换换?他住十三楼的1309。” 伽马笑着揉了揉尤尼的小脑袋,“兰小姐,倘若你同意, 我马上安排下去。” 带着宠溺神色的伽马, 毛利兰是第一次见,也不知道尤尼是怎么跟伽马解释这一切的事情, 这位吉留罗涅家族首领的死忠,给她的感觉不是一般的友善。 伽马抱着小小的尤尼,不像个下属,倒像个管家,“就凭兰小姐救了首领这点,你就是我们吉留罗涅的朋友。” “我们就是碰巧遇见,互相互助而已。”面对这人的好脸色,毛利兰还有些不太适应,“谈不上救。” “哈哈,你倒挺实诚。”伽马笑了,摸摸口袋,又忽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抱紧尤尼,“要换房吗?我正好近距离照顾她。” 两人走到了门口,尤尼立刻从伽马身上下来,小跑着进房的时候,还在叫,“伽马,我能自己照顾自己!我不是小孩子了!” 伽马朝着房内应道,“好!”转过头对毛利兰笑笑,“跟她妈妈艾莉亚一个样,明明年纪小,却总想着救这个救那个。” “怎么样?兰小姐。”伽马跟毛利兰一样,对换房间耿耿于怀。 “我……” 毛利兰刚打算说什么,从她身边走过,一路通着电话进入一间客房的人吸引住了她全部目光。 “好,我保证这次不会忘记,一定给你弄到哥哥的签名。” “你们乖乖听妈妈的话,比赛结束,我就回来,把手机给你妈妈。” “什么叫老是掺和进警察的麻烦?没有这回事!我是为了自证清白!” “比赛结束我就回家,不在路上停留怎么样?绝不会多管闲事!” …… 披着棕色大外套的高个子男人,毡帽下的脸胡子拉碴,但那张脸怎么看怎么熟悉!一张让毛利兰惊悚至极的脸! 毛利兰震惊得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伽马跟着望过去,只来得及看见关门前的一片衣角,“你熟人?” “不……”毛利兰张了张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朋友的爸爸的朋友的儿子的亲戚!” 年轻的脸跟他儿子很相似,说话激动的语气透着青年人的精气神。 毛利兰惊悚的有一种,看见赤井秀一和工藤新一结合体的错觉! 毛利兰不死心的问了问,“我不确定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人?” 伽马早查过这一层住户的信息,除了来历毛利兰的背景一片空白,其他人他都了如指掌。 “赤井武务,三十二岁,自由职业者,射击和推理能力都很出色,曾协助警察破过多宗悬案,受过反侦察训练,帮助很多富商解决过杀手,人脉很广。这次来酒店的目的与拍卖会无关,就是为了个人爱好来观看象棋比赛……” 伽马说着语气也变得有些轻松,“说来也幸好,这一层住的除了你们三个,都是些普通平民,比起下面那些黑/手党和黑心政治家们好很多!” 毛利兰不抱侥幸了,“例如?” “小说家工藤优作,来表演的著名魔术师黑羽盗一,美国工科大学的学生索尔·怀特,日本将棋名家古川善治……” 毛利兰麻了。 伽马不好意思的笑笑,“跟你换房间,是我占了你的便宜。” “……那我不换了。”毛利兰一脸惭愧的拍了拍伽马肩膀,“谢谢你的好意。” 伽马不明就里。 毛利兰恍恍惚惚转身回房,啪的一声把伽马关在门外,她需要冷静冷静。 早该知道,特意被安排的房间不是那么简单,不是她想不住就能不住。 安排这一切的人是谁? 黑泽阵? 不,黑泽阵不清楚毛利兰与这些人的联系,不会用他们来扰乱毛利兰的心神。 会是谁呢? 毛利兰咬了咬指甲,房间是浦原喜助帮助订的,他不会与蓝染忽右介为伍,也与乌丸莲耶不认识,那就只剩下一个答案。 想到白兰喜欢热闹,唯恐世界大乱的性子,毛利兰不由得对伽马感到心虚,“尤尼真安全啊……” 黑泽阵跟白兰有勾结这个铁一样的事实摆在眼前,他们要干什么? 蓝染忽右介要力量,白兰想世界毁灭,在这一点上,这两人倒是能达成一致。 黑泽阵和白兰? 毛利兰在床上滚来滚去,头都大了,“什么鬼……” 白兰都告诉了黑泽阵什么? “安心,兰小姐。”突然房间里想起充满笑意的嗓音,“你的事我一件都没说。” 毛利兰顿时跳起来。 白兰坐在窗沿上笑眯眯的看着她,“我跟不懂得尊重人隐私的家伙不同。” 毛利兰呵呵了两声,“你现在就在私闯我房间。” 毛利兰心里憋着一口气,找不到发泄的对象,只能死死瞪着面前这人。 毛利兰的怒视,白兰自我感觉良好,浑然不觉的出卖黑泽阵的隐秘。 “这间房从JUKE酒店建成时,就一直为你预留着,从你一出现在朽木小姐面前,他就知道了你的到来,借浦原喜助的手送过来,就是为了查清楚你的弱点,虽然对此我应该很清楚。” 白兰欢快的荡着双腿,“但毕竟是另一个世界窥探得来的认知,在这里我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就不好把这些‘不准确’的事告诉黑泽君,我得实事求是。” 白兰说话的语气一转,眯起的眼睛微微张开,看着毛利兰的目光,是不加掩饰的好奇。 “我认识的你,可从未与黑泽君产生过联系,除了在【兰小姐】死前一周。更遑论二位之间复杂的关系。” 白兰心里快被好奇塞满了,“十年后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兰小姐您的变化简直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你来到这里,是十年火箭炮?纲吉君还活着呀。” 毛利兰没打算解疑答惑,直截了当的道,“说出你的真实来意。” “为了伟大目标的实现,我要我的玛雷指环。”白兰爽快道,“我看到那三个孩子带着它,不小心落到了平行世界。” “他们果真去了那里。”确定了这件事,毛利兰松了口气,“还好……” 就算拿着玛雷指环,在不知道它特殊能力的世界,也闹不出大事。 毛利兰一放松,白兰笑容更深了,“不好哦。” 白兰撑着半张脸,笑道,“虽然乌丸莲耶被逼退到这里,但那里的危险性可一点没降低。” “什么?”毛利兰绷紧了神经,“你说清楚!” “能困住彩虹之子的世界简单吗?”白兰道,“黑衣组织被瓦解了不假,【黑泽君】改头换面,勾结你那位好友做了不少令人叹为观止的事。” 毛利兰不是第一次听到【铃木园子】的改变,“听来你吃了不少亏。” “本来我都快吃透了彩虹之子的能力,谁让中途【黑泽君】插一脚。”想起了什么,白兰牙齿磨得咯吱咯吱响,“明明懂科学,为什么要做杀手?” “我被一些手段困住。”白兰愤愤的脸变得阴沉,“蓝染这个只能借别人灵体用的家伙,竟然一点用都没帮上!” 毛利兰讶异的看了他一眼,起身倒了杯水。 白兰冷笑,“自此后,我就知道,有些问题必须得解决。”他语气一顿,“我需要玛雷指环。” “那你找错人了。”毛利兰讽刺道,“你看我会傻到帮你把玛雷指环找回来,好让你继续到处祸害人?” “你不得不。”白兰看向毛利兰,“铃木一郎不带回这个世界,你那位好朋友恐怕就不存在了吧?” 毛利兰冷声道,“我可以等你被抓住后再去找人,就算你说【黑泽阵】和【园子】可能会伤害他们,但我了解两人的个性,铃木很长时间都能过得潇洒。” 铃木们是聪明,但还达不到值得警惕的地步,【黑泽阵】眼光懒都懒得放到上面,而铃木一郎,【园子】不会动自己长辈。 “兰小姐,你聪明起来的样子仍旧很讨厌。”白兰假意抱怨了一句,又接着道,“但是,有一点,你是真不知道,这完全值得你抓紧时间。” “——【他们】有一个‘尤尼’,在吸收彩虹之子的力量。” “——‘尤尼’深深嫉恨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除了你。”—— 【东京】—— 深宅别墅里,黑漆漆的晚上,圆滚滚的一团猛地砸到床上的人身上。 “噢!” 身形粗壮的人瞬间起身,捂着肚子大叫,“小祖宗,睡觉啊!” 小女孩死命摇着抓着他的领结,勒得她手下的健硕男子险些闭气,“快起来伏特加,我要找爸爸!” 第138章 深野往昔:十年乱象(五) “你跟她商谈完了?”黑泽阵垂下眼, 没有理会笑容满面的白兰,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情感丰富。” “兰小姐出了名的温柔善良, 连陌生人都能伸出援手, 更不用说那几位!”白兰拿起桌上的一颗糖剥开, 扔进嘴里, “答应去只是时间问题。” 甜滋滋的味道令白兰飘飘然, “嘛, 没想到我就去了趟平行世界, 这里变化这么大,连黑泽君和兰小姐你们都成了死神!” “要明白我才经历另一个世界的创伤, 回到这里,就看到罪魁祸首是多么令人窒息!”白兰一脸心痛, “是对我看了你们平行世界的惩罚吗?” 你们平行世界…… 黑泽阵坐在靠椅上慢悠悠的摇晃着看书, 白兰难听的怪里怪气还在继续。 “不是我不愿告诉你, 分明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与我们差太大!我就算知道你俩的事情估计都对不上, 少男少女的青春情怀放到这里, 就是一个树洞……告诉你,你也不会信……” 黑泽阵手无意识的把书本卷起,墨绿色深眸中闪过的情绪被睫毛掩盖。 “黑泽君,你跟兰小姐究竟是怎么认识的啊?”白兰好奇死了, “发生了什么,令你这种男人纠缠不休?她也太倒霉了吧!” 黑泽阵放下书,倒了杯白水, 轻喃的嗓音里冷酷尚未褪去, “是她自愿。” 白兰偏头想了想,“也是, 兰小姐是这种喜欢讨苦吃的人。” 黑泽阵抿了抿水杯,眉头一皱 ,把水泼到地上,重新满上烈酒,“糟糕的品味。” “也不能这么说,我听说越是苦尽甘来,回味也愈加无穷~”白兰摸着下巴看屏上的人,“细细想来,他们好像因为太注重感情,导致经常卷进麻烦,又被迫强大自己,打败邪恶的大魔王 ……” “听起来就像我是坏人。”格外没自觉,毁了上千个平行世界的白兰皱起眉,“明明我是在结束他们的痛苦~” 白兰不知从哪里掏出棉花糖,咬了一口,享受的眯起眼睛,“寂寞啊~都没人理解我的好心肠,比起只在乎自己的你们,关注大家生活的我才应该是最善良的人~” 至于这种关注有没有人需要,白兰直接忽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拥有世界毁灭这种梦想的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麻木,生活得如同一潭静止不动的死水。 混混沌沌而不自知。 黑泽阵表示并不感到同情,眼睛看向墙上的屏幕,里面的人察觉了对面大厦的监控,下一秒,画面一黑。 白兰捂着嘴巴,惊得呀了一句:“啊,黑泽君,你被发现了!” 黑泽阵没有在意白兰的假惺惺,他也没指望从监控发现什么,他只是需要个途径,亲眼确认对象。 毛利兰…… 白兰聒噪的声音还在耳边,“黑泽君,既然你这么关注兰小姐,怎么不去见见?” 关注…… 不可否认,黑泽阵对毛利兰一直是关注的。 初次见面的警惕,不想计划节外生枝,试探她的能力和性格,投入在自己身上过度的精力,不经意间表露出来的事实。 黑泽阵的惊讶变成震惊。 未来的自己竟然会保护一个柔柔弱弱放女孩子! 不要问黑泽阵为什么这样理解? 想想吧,待人接事的模式,遇到危险的行为逻辑,无不有他的影子。 搜集信息、分析信息、处理信息,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掐灭风险,这该死的熟悉! 毛利兰的本性与冷酷的他截然不同,显然是在单纯环境下养成的温柔善良和宽容博爱。如果真的是来自他活跃的环境,呵呵,会很找死。 下意识的信任和默契了解,黑泽阵不得不承认这里面有他的一份力。 诡异,未来的自己还有这份闲心?去找乌丸莲耶的麻烦不香吗?让他的心血总是溜走,明知道他有鬼却舍不得棋子的好用,首鼠两端。 原本计划里,黑泽阵会活着,活得比一无所有的乌丸莲耶自由,一个年富力强,一个垂垂老矣,真有意思。 关于后续会因为乌丸莲耶的野心会死多少人,不好意思,黑泽阵没有怜悯心。 但莫名其妙的驱使下,令毛利兰杀了自己,草草完结了对乌丸莲耶的报复,让另一个人取代他的位置…… 黑泽阵不知道在回答谁,“我会去找她。” 白兰惊奇的看着他。 黑泽阵稍稍分出一点心思给他,“我组织的活动,不想出现亏本的意外,你要过去的人,别做多余的事。” 黑泽阵的警告,白兰不是不懂,往往这个时候他只要微笑就好。 白兰一看就没放在心上,黑泽阵也不在意,忠告了一句,“容易好事多磨。” 黑泽阵不是首次遇见不把忠告放眼里的人,或者说,这是他故意的,毕竟谁会相信一个冷酷无情之人的‘好意’? 看似的威胁,只是适当的转移注意力。 他的指环,最终落在谁手里已经有了决算。 白兰笑着说的话,就从耳旁飘过,“黑泽君是个守诺的人,我相信你不会觊觎我的东西。”语气一重,“我不开心,毛利兰回不回得来我就不确定了。” 黑泽阵低垂着眼,墨绿色的眼睛变得暗沉,“你可以试试。” 黑泽阵起身,下逐客令了,“如果你有空,可以加快节奏,你有位朋友可是不耐烦了。” 隔着尸魂界与现世的距离,黑泽阵都能感受到有股灵压针对着五番队,荒谬的神。 “黑泽君,你都不好奇他是谁吗?”白兰被这种不受欢迎的态度伤到了,“这位神可是跟现在的乌丸莲耶交情很深啊!” 尸魂界的月光透进来,黑泽阵五官的线条依然冷酷,“我认识的乌丸莲耶已经死了。” 现在的乌丸莲耶跟那位做再多,只要不把手伸到黑泽阵这里来,他就不会管闲事。 黑泽阵只专注自己的事。 白兰狐疑的看了眼黑泽阵,边走边再次嘀咕,“这样两个天差地别的人,到底怎么联系起来的啊……” 联系? 黑泽阵微微眯眼,低沉的嗓音在空荡荡的房间回响,“我也想知道。” 想想毛利兰那种连杀人犯都能有恻隐之心的性格,撞上来虽然不奇怪,但自己都认可那种联系,黑泽阵至今都在自我怀疑。 值得吗? 浦原喜助上门的时候,五番队队长的房间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鉴于这位队长不喜人的性格,五番队的队员都尽可能的不在他眼前晃。 若非需要斩杀大虚,黑泽阵都不轻易露面,队内的事务全被他甩给了尽职尽责的副队长。 浦原喜助道:“你这幅喊打喊杀的脾性,做你的助手,一定要扛得住压力。” 太多的事情需要考虑,被打扰了的黑泽阵很不悦,“别绕弯子。” “你还是开不起玩笑。”浦原喜助叹口气,“黑泽君,这样你会失去很多乐趣。” 黑泽阵摸了摸刀柄,“有事说事。” 知道惹怒黑泽阵,浦原喜助很大可能会适得其反,索性挑个位置坐下,大有促膝长谈的架势,“你在跟涅茧利做平行世界的研究?” 黑泽阵挑了挑眉,“怎么?你也有兴趣?” 浦原喜助双眉紧皱,“有关世界的研究都是神秘而深奥的,踏错一步,引来的动荡都足以带来灾难。” “你在担心我控制不了事态?”黑泽阵看着浦原喜助,“我自认有这个自信,而且我是按照常规流程,在十三番队的会议上做了汇报,清楚表明了这点程度的研究都在可控的范围。” “我原本也这样以为,因为那个世界的特殊性,能互不打扰。”浦原喜助一顿,看着黑泽阵的眼神带上了审视,“但我看到了兰小姐。” 黑泽阵扬了扬眉,“我不认为她有问题。” 浦原喜助点头,“善良聪明,有底线,有保护他人的意志,这种人我向来很欣赏。” 黑泽阵瞟了浦原喜助一眼,转过了头,迈开步子,走到离他不远的地方。 浦原喜助挑明,“兰小姐跟你保留了现世的记忆有关。” “我调查过,你生前的那个县城,科技发展快得可怕,人们似乎由于有某种放纵技术,道德约束低得可怜,十三万人一夜死去,地狱大门的开启……黑泽阵,独独你保留了现世的记忆,来到了尸魂界,以最快的速度成为了死神。” “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会保留记忆?就好像你有一部分一直保留在现世,……直到兰小姐出现。” 浦原喜助沉下了声音:“在兰小姐身上,我感受到了地狱的气息,这种气息里有股特别难以察觉的灵压,与你现世尸身上残留的灵压一致。” 黑泽阵微微侧目,这么久,浦原喜助居然都没忘。 “我没猜错,兰小姐杀了你。”说道这,浦原喜助顿了顿,“斩魄刀杀不了活人,只能斩灵魂,兰小姐身上沾染的地狱气息来自你。” 黑泽阵不语,并不想搭话。虽然是自己的无意放纵,被杀死这件事他仍然有些微微的不爽。 “那个世界位于地狱缝隙的地方,恶念徘徊之处,心志不坚的人很容易受影响,所以为了防范超出承受力外的破坏,平行世界有个特别处。” “不存在灵魂,死气之炎、异能力等非自然力量在那里都行不通,只能靠科技或自身,只除了一点——地狱。” “地狱与平行世界的规则如同母与子,因此地狱侵染的力量能被它接纳。” 说完,浦原喜助道出来意,“你想去平行世界,我可以提供给你义骸,但有个前提。” 黑泽阵眉头一跳。 下一瞬,浦原喜助丢出一颗泛着蓝光的珠子,透明的蓝色中,漆黑的烟雾缭绕,隔着剔透的水晶,黑泽阵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压抑。 “十三万灵魂,避开了地狱的吸引,反而它吸收。”浦原喜助微笑着看着他,“把崩玉融进你的刀里,我不能让你在平行世界乱来。” 毛利兰身上到底带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第139章 深野往昔:十年乱象(六) 不论黑泽阵情不情愿, 垄断义骸商人浦原喜助的注视下,他只能接受那令人窒息的操作。 这一刻,黑泽阵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不追加给涅茧利一份投资, 相信抢浦原喜助这门生意他一定也很高兴。 毛利兰…… 黑泽阵得承认, 她总能出其不意的刷存在感, 给他带来不大不小的麻烦。固然给他添了赌, 但随之而来的是隐隐浮现的好笑。 不是面对乌丸莲耶的憎恶和讽刺,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似愉悦的情绪。 黑泽阵嘴角抿起, 他有点期待再次见到毛利兰了。 但有别于黑泽阵这边的好心情, 毛利兰此时可谓是被人强行喂了一口慢性毒药,整个人都介于一种心脏要停不停之间。 毛利兰错了, 她以为自己以前的小毛病,经过与死神的长期接触, 可以彻底放下。 但是—— 决不限于处于一片阴森鬼魅的氛围, 穿着滴着可疑液体的衣裤, 时不时背后突然被拍一巴掌, 转过身去, 兜头一张带着疑似‘鬼火’的脸。 毛利兰花了好大力气,才抑制住嗓子眼的尖叫,她已经快想不起自己是怎么落到了现在这步田地。 在白兰陈述完平行世界的事情后,毛利兰和尤尼就在伽马的带领下, 来到拍卖会现场。 原因就是白兰说玛雷指环欠缺的条件下,要想穿行到平行世界,必须前往那里。 拍卖场地整整囊括了一层, 金碧辉煌, 整洁敞亮,陆陆续续有不少人进来后, 都在服务生的安排下拿着号码牌满意入座,酒店充分展示了举办大型活动的实力。 毛利兰粗略估计,现场至少来了三四百人,其中黑/手党只占了不到十分之一,而且还都是些没见过的陌生面孔。 伽马简单的说明着这次拍卖:“拍卖会是全封闭形式,各种电子产品和易燃易爆物品等都在入场安检时拦截了下来。” “很多家族的重要人物,都不会真正把自己置身在这个完全由他人掌控的场所,所以都派的小文员来参加。” 其实如果不是去平行世界的需要,伽马也必定不会带尤尼来现场,因为这很有可能是敌人的陷阱。 毛利兰瞄了眼同桌的另外三人,有熟人,也有陌生人。 伽马介绍道:“你对面黑头发看起来很凶恶的男人,就是彭格列的暗杀部队首领X,Xanxus;右首文文弱弱的白发青年叫川平,是个房地产商,他旁边那个……” 伽马脸色带上了谨慎,“绷带裹住全身的小个子,大披风和兜帽,这样的人我没在黑/手党见过,很可疑。” 毛利兰点点头,悄悄扫了眼川平大叔手指上的触手型指环,这也是找彩虹之子的一员,并且在未来世界也在身体力行的寻找着。 另外两个就…… 这时,现场骤然唰的一声,大门和窗户锁死,灯光全部关闭的黑暗里,人群窸窸窣窣,一道沙哑的嗓音透过广播传遍全场。 “各位不要惊慌,危险物品都被收走,现场监控也能拍摄到各个角落,客人们的安全都不用担心。但由于我们今天的拍卖品都有些特殊,为了顾客的隐私,你们需要用自己的智慧自由竞拍。” “而黑暗,则是人类最好的保护色。” 这句话一落地,那道声音不再。 几乎同一时刻,现场响起慷慨激昂的音乐,掩盖了人群的骚动。 呆愣片刻后,毛利兰仔细听,依然能听到隐含在音乐中的议论纷纷,可是并没有举办方的人来理睬他们。 “什么鬼?主持人呢?没主持人的吗?” “怎么自由竞拍?都没个人来说清楚吗?” “不会让我们一直坐在这里干等吧?” “整整七个小时,我们难道不是就这样干坐着?耍我么玩呢!” “用智慧自由竞拍?意思让我们自己想办法?”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越来越多的人吵吵嚷嚷,但压根没人来阻止。 外面的光一丝都透不进来,黑漆漆的大厅,没有照明设备,人们看不见彼此的脸。 虽然进场前,每个人面前只有一本简简单单,印有拍卖物品的纸版质手册,明显的线索,但在没有光线的黑暗里,连基本的翻阅都做不到。 就在人们都绞尽脑汁想办法照明时,扑哧一声,同桌的Xanxus指尖忽然亮起一簇现眼的火光,照亮了眼前极速翻动的手册,也照亮了他发黑的脸。 “这是什么?手指能生火?” “魔术师吗?” “还是主办方安排的人?” “要不,我们去借个火?” …… 一缕火苗就像个信号,现场各个角落稀稀拉拉的亮起了各种颜色的火苗,都很微弱……和憋屈…… 死气之炎……新的使用方式? 毛利兰恍恍惚惚的拉起旁边尤尼的手,借个‘火’…… 尤尼有片刻的僵硬,也自暴自弃的跟着毛利兰一起浏览了一遍拍卖清单。 不多时,人潮向着有火苗的地方涌去,很快聚集起了三三两两的小团体,人们使出各种手段套交情,企图借个光线。 被围绕的人即使愤怒,但也聪明的没有选择动用武力,毕竟这太容易激起人们的一致讨伐。 毛利兰他们这一桌最先引起注意,却没有任何人围拢过来,人们一致的忽略了这个角落。 期间,毛利兰发现已经有部分人在翻阅清单后,根据某种规律,挤到特定的人面前交谈。 伽马就像个万能的解说员,“拍卖清单里,偏大的物品旁边标明的数字,有些就与现场带有差不多大小行李的客人号码牌一致。” “人们想要竞拍,应该就是去与拍卖品上对应数字的持有人交谈,报出自己的价格……” 书册上的指环数字是8,但毛利兰清晰的记得挨着顺序发放的号码牌中没有8这个数字。 尽管这场拍卖会就像个幌子,然而神秘指环的拍卖也是真实存在的,那指环在谁手里呢? 此外,毛利兰还在困惑,白兰在大庭广众下,要怎么带人穿越? 与此同时的一间监控室里,涅茧利操纵着电脑,无人察觉的拍卖场墙壁上,露出密密麻麻的炮筒口。 白兰看着旁边墙壁投影出的平行世界 ,又看看监控里死气之炎照亮的狭小空间,笑得很欢乐,“黑泽君,太有趣了!” 穿着白大褂,俨然一副研究人员样子的涅茧利,背对着白兰,眼睛因为极度的压抑充满血丝,眼球突出得可怖。 在疯狂科学家眼里,所有东西都是研究材料,越稀有越令人垂涎。 拥有穿梭能力的白兰站在这里,每根头发丝都在挑逗着他蠢蠢欲动的解剖欲望! 好想……好想…… 不行! 涅茧利敲着键盘的手青筋凸起,狠狠闭了闭眼,默默在心底不停絮叨:犯规会被关押碰不了研究犯规会被关押碰不了研究…… 涅茧利的气血在上涌,心却在滴血…… 白兰无端背脊一寒,房间有空调,怎么会冷? 涅茧利把眼睛死死盯住监控画面上,竭力转移研究对象,颤抖着沙哑的嗓子。 “信号已经定位,接下来,只要利用发动改装过的十年火箭炮,产生时间磁场混乱,与那三个小孩呼应,世界间的距离就进得你一步就能跨过去,不需要耗费多少力量就能将磁场内的人送入平行世界。” “但毕竟是取巧,两个世界混乱的时间磁场只要有一方消失,利用这种方式穿过去的人就能回到原地。” 白兰点头,是不如使用玛雷指环方便,来回全靠自己心情,“什么时候开始测验?” 黑泽阵为了警备自己,竟然不让他跟着一起在磁场内,隔着一堵墙感应自己的指环! 涅茧利道:“需要等他到了后。” “黑泽君?”白兰抬眼,“为什么?” “射击对象的磁场混乱范围,与两个世界间的距离一样,那么近!肯定得站到目标旁边,而且还得不能接触,不然送过去的就不只有她了。” 涅茧利耸了耸肩,“联系客厅内人的方式,都握在黑泽君手里,我们通知她该怎么做,只会白白浪费这批十年火箭炮。” 黑泽阵在这里还防着人啊…… 白兰撇了撇嘴,“那对着毛利兰?” 涅茧利难得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什么智商低下的生物,“她是死神。” 磁场再乱都不会与另一个世界接踵! 明明白白的讽刺,白兰不爽了,等黑泽阵?他就不是个喜欢按规矩来的人,推开涅茧利,操作十年火箭炮发射—— 同一时间,毛利兰正一心一意的‘听’全场人的声音,数不数胜的话语中,白兰的声音被她清晰抓到。 毛利兰下意识做出反应,抱紧身旁的人,“小心!” 【瞄准尤尼。】 刹那间,强烈的眩晕过后,毛利兰呆呆的站在一个陌生阴暗的地方。 怀里抱着一个滑溜溜的婴儿。 与毛利兰二人同样茫然的还有留在原来世界,监控房间里的白兰和涅茧利。 白兰瞪大了眼,“新做的十年火箭炮,你们没试验过?” “不要质疑我实验的严谨性。”涅茧利嗓子哑了哑,打破他的幻想,“她的确变小了。” 只不过小得有些过度。 这批十年火箭炮为了与过去时间段的那三个小孩产生相同磁场,击中的人,交换的是十年前的自己。 理论上讲,在平行世界加上本世界度过的时间,尤尼的确该从十三岁变成三岁模样,但怎么差了那么多? 两人大眼瞪小眼,眼睛里写满了同样的迷茫。 “因为她十年前就是这幅模样。”黑泽阵走进门,“为了更好的控制。” 黑泽阵面向光屏,按了下一个按钮,画面被平分成两部分。 一边是在云霄飞车上尖叫着撒传单的三个小孩;一边是站在鬼屋里僵直了身体的毛利兰。 黑泽阵微微挑眉,转身立刻拉过一把椅子坐下,饶有趣味的欣赏着里面人的手忙脚乱。 他看得很起劲,话说得却冷酷,“计时开始,五分钟。” 第140章 深野往昔:十年乱象(七)—— 【平行世界】—— 今天, 铃木三人决定找一个最热闹、人最多的地方,来分发他们制作的传单。 当初卖胸针得来的钱所剩不多,日子开始过得紧巴巴的他们只能自力更生, 完成剩下收尾阶段的宣传。 铃木一朗问了问这里人, 东京最大、人流量最集中的地方, 是一座由铃木集团斥巨资打造的游乐园。 游乐园包含有海洋博物馆、天空的巨型堡垒、陆地上最蜿蜒曲折的云霄飞车等等, 自建成来, 人群络绎不绝, 最适合发传单这种活。 结果出发是有多热血沸腾, 到游乐园就有多忘乎所以,三个人完全被沿途眼花缭乱的娱乐吸去了全部心神。 吃吃喝喝、玩玩乐乐, 他们是一刻也没有停下来过! 胸前挂着包包的三个人,都左手棉花糖, 右手棒棒糖, 一路上吸引了不少回头观众的新奇眼神。 被认为是双胞胎的铃木二人还好, 主要是小烨子太过成熟的外貌, 亮晶晶的眼睛比孩子还像孩子(实际就是)。 “快快快, 小烨子,我要那个玩具战车!” “小烨子,我要那个海盗船!” 一模一样的两张脸,分别兴奋的摇着小烨子左右两边的衣角, 指着射击游戏的奖品陈列架。 小烨子看着对面眼睛一亮,把手里的棉花糖塞给铃木恭子,“给, 拿好。” 两个小孩子乖乖退到一边, 紧张的瞪大了眼睛。 铃木恭子咽了咽口水,“小烨子没问题吧?” 铃木一郎握了握拳, “肯定行!能被黑泽阵那家伙带在身边的人,一定不会差!” “对!她打人最厉害!”虽然有夸赞黑泽阵的嫌疑,这时候的铃木恭子也顾不得了,“小烨子最棒!” 铃木一郎大叫,“小烨子加油!” 双胞胎同步的喝彩,看得他们背后的大人们都笑开了脸。 被寄予厚望的小烨子咬着棒棒糖,有些不适应的弯了弯腰,长长的射击枪瞄着对面,扣动扳机,“嘭嘭嘭——” 连续的射击声直到弹夹空了才结束,无一虚发。 人群发出哗声,震惊的看着红发女子,“好厉害!” 铃木恭子惊喜的尖叫,“啊啊啊——太棒了!” 铃木一郎高呼,“小烨子,你今晚加餐!” “小意思!”小烨子骄傲的甩了甩红发,“比杀人简单多了!” “哈哈哈,你真会说笑!”……围观的路人想当然的把这句话当做玩笑。 小烨子瞪向这群人,“我才没说笑!” 铃木两个人蹬蹬蹬地跑去接收完战利品,就听到这句话,赶紧扯着小烨子挤开人群跑远。 他们可不想小烨子当场来个表演,证明说话的真实性! 一个高中生少年看着急急跑走的三人背影,嘀咕了句,“真是说笑?” “喂!”同龄的少女从后面拍了拍他肩膀,顺着高中生的目光看过去,全是说说笑笑的游客,“你看什么呢?光彦。” 少年摇了摇头,“应该是错觉。”转头对着同伴热情的邀请,“步美,我们去做摩天大楼怎么样?虽然没有晚上好看,但风景也一定不会差!” “我……” …… 这头见周围没人影了,铃木一郎才放下心来教育小烨子,“小烨子啊,杀人这种事不要随便挂在嘴边。” “是啊。”铃木恭子也语重心长的道,“这里被人发现杀人就会被抓走。” 小烨子无所畏惧,“他们抓不到我。” “可是我们不行啊!” “没事,我可以去救你们。” “有事!”铃木一郎道,“我们怎么能被抓?万一耽误了拍卖东西怎么办?万一你来不及?” 铃木恭子接口道,“万一姐姐找过来我们错过了?不行,肯定不行!” “哦,你们真麻烦。”小烨子嘟囔了句,“都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找过来?不会走丢了吧?” 铃木恭子也沮丧起来,“是啊,这里这么大,找起人来好难……” “唉,我也想家了。”铃木一郎也不由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拍卖会能不能把小兰姐姐吸引过来,她那么舍不得它……” 两人丧气的氛围也感染了小烨子,“我要没钱吃饭了啊……” 三人就这样唉声叹气的蹲在角落种蘑菇,一时心情沉闷得不行。 一旦停了下来,满身的疲倦就姗姗来迟,铃木恭子眼皮开始上下打架,正要昏昏欲睡时,忽然一声大叫惊醒了他。 “啊——!我们传单还没发!” 铃木一郎摇着小烨子不让她睡过去,对着铃木恭子道,“快醒醒!我们去发传单!” 被任务强制唤醒的两人,踏着迷迷糊糊的步子,在路上宛若游魂的,跟在铃木一郎后面。 就在这时,铃木一郎被骤然出现在眼前的庞然大物吸引,双脚钉在了原地。 “怎么不走了?” 跟在后面的铃木恭子和小烨子差点撞上,紧忙站住,“发生——” 出口的询问被拔地而起的云霄飞车惊住,耸入高空,弯弯曲曲的轨道几乎占了大半个游乐场,坐在上面的人,欢呼和尖叫并存。 小烨子精神一振,立即指着那里,“我要坐那个!” “好像……” “可以……” 铃木两人一前一后的附和,互相眨了眨眼,最后双手默契的一拍,“一定行!” 铃木一郎在小烨子耳边耳语了几句,“……你行吗?” 小烨子点点头,“可以。” 于是,三人坐上云霄飞车,在车子发动的瞬间,小烨子跳车、拿包、上车的动作一气呵成—— “你们干什么——!” “放下包!” 工作人员的喝止声随着云霄飞车的发动,逐渐远去。 三人后面的乘客全都目瞪口呆,看着他们趁着刚启动,速度不是很快时,迅速分好包、拴好安全带、拉开拉链,整套动作全程不超过十秒。 这TM也可以——?!!! 下一刻,满天纷飞的传单随着震耳欲聋的尖叫洒向这座游乐园。 “快来人啊——!” 检票的工作人员霎时跟着大吼。 “救命啊!” 这边,毛利兰险些甩开手上的婴儿,好在婴儿眼睑下的小蓝花让她及时收了手,“……尤尼?” 【谁?这里是哪里?】 【好冷。】 毛利兰这才发现尤尼浑身都湿漉漉的,什么都没穿! 毛利兰立刻扯过一旁垂下来的白色绸缎,把尤尼裹紧,忙道,“尤尼,你怎么样?” 【没事。】 “啊啊啊” 尤尼一开口,就是婴儿的啊啊声。 【我为什么说不了话?】 毛利兰擦了擦尤尼被液体糊住的眼睛,“你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就变小了?认不得我?” 【毛利兰。】 好半天,结合尤尼对十年火箭炮的听闻,毛利兰终于弄明白如今的处境,“可恶的白兰!” 突然,一阵冷风在原地打了个旋,毛利兰身体一凉,惊觉自己竟站在一间昏暗幽森的房间,鲜血从满屋垂着的丝绸上缓缓流下…… 鬼屋…… 毛利兰僵直的视线上移,七零八露的肢块被一张白布接住,血浸湿了布,滴答滴答往下落。 啪—— 一只手搭上毛利兰肩膀,她转头被惊到时下意识地踢了过去——嘭—— 尸体的面具摔碎,倒在墙角,头顶的尸块开始剧烈抖动。 一个透明影子! 头顶脑浆混着鲜血! 与尸体长相一模一样! 扑了过来! “鬼啊——!!!” “哇——!!!” 女子的尖叫和着婴儿撕心裂肺的啼哭同时响起。 那透明人逼近带来的寒气直窜脑门,毛利兰差点脚一软,“不要过来啊——!!!” 飞速转过身,毛利兰硬是拼着一口气,一路撞翻棺材、踢开脑袋、踹飞大门,踉踉跄跄的跑出鬼屋。 一沐浴在阳光下,毛利兰强撑的身体立刻软了下来,抚着墙壁剧烈喘气,“鬼、鬼、有鬼……” 守门人相田被看着毛利兰惊恐的样子吓到了,“小姐,没事吧?都是假的。” 【有那么逼真?】 毛利兰煞白着脸,缓了口气,“真的有……” 相田好笑道,“我们采用的5D立体投影,模拟当然逼真,都是假道具。” “假道具?”毛利兰一怔,脸色白得更难看了。 这时,鬼屋相继传出惊叫,相田刚想感叹今天被吓到的人真多,就被一句惊恐刺耳的尖叫怔住。 “死人了啊——!” 鬼屋里接二连三的跑出惊恐万分的人,围拢在门口,指着里面哆嗦个不停。 “杀人了……” “死了人……” 鬼屋最后出来的是穿制服的女工作人员秋元,她白着脸努力镇定,举起右手的手表,传讯,“叫警察,有人被摔死了。” 摔死? 毛利兰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秋元就指着毛利兰叫道,“抓住她!杀人凶手!” 锅从天降,毛利兰忙摆手,“不是我!” “就是你!”秋元瞪着她,怒道,“我在监控室看到你清晰摔死直子的全过程!你还敢抵赖!” “我——”毛利兰头疼,试图辩解,“她拍我肩膀之前就死了,当时屋子里就我一个活人!我以为是鬼才甩出去的啊!” 谁让她们都不喘气!还动! “不可能!”秋元不信这离谱的话,朝着相田道,“看住她!等警察来处理!” “是!” 相田应了句,抱歉的看了眼毛利兰,“小姐,我们一起等吧。” 【这么纤细的小姐,惊慌下不可能摔死人吧?】 毛利兰眉心跳了跳,你看到房间那个大坑时,就能明白会不会摔死人。 秋元指挥着员工拉起警戒线,同时也看住在场的所有人,“你们都不能走,等警察做笔录!” 人群吵吵着,其中一个健壮的少年人挤了出来,穿着米花高中的制服,“我是侦探,让我看看现场!” 少年转过头,看清毛利兰的脸,脑袋一懵。 【小兰姐姐?】 毛利兰抬眼望过去,少年的尖叫声震得在场人耳鸣,“鬼啊——!” 毛利兰顿时看清他制服上绣的名字——小岛元太。 元太! 紧接着,毛利兰又听到了后面不远处熟悉的嗓音。 “元太,哪里来什么鬼?”高木警官随和的声音带着无奈,“都快高中毕业了,你还害怕鬼?以后怎么做侦探?” 一时间,毛利兰脑子飞速转动,压低头,一步跨到人群里,抓出一个人,对着僵硬的元太解释,语速是前所未有的快。 “爱田美莎是凶手,房间没有换气时空气中的粉尘毒死了受害人她把受害人放在过道用绸缎系着一只手使得客人路过吓到时一扯眼前的绸缎手就能落下来造成受害人被客人误杀的现场证据你们自己在通风口找!” 一口气说完,把凶手踢断腿扔给秋元,趁高木还没走进时,毛利兰抱着尤尼一溜烟的往前冲。 “我有急事!再见!” 这个时间段毛利兰死了啊! 直到确定距离够远,没有人追上来,毛利兰正喘口气,似乎还嫌她不够忙,旁边又跑过去一排警察。 目暮警官抹着汗,挺着大肚子跑在前面。 尽在眼前的云霄飞车出口处,铃木一郎一脸正气对围着他的人群道,“他的死与我们无关!传单怎么可能导致窒息!” 铃木恭子坚定道:“与我们无关!” 小烨子冷静道:“我没杀他。” 目暮警官:“……” 目暮警官转过头看着一旁一脸复杂的少年,“光彦,你说。” 光彦嗓子咳了咳,“死者坐车头,他们坐车尾,与他们无关。”顿了顿,又加了句,“传单只在脸上停留不到三秒,不是因为那个。” 铃木一郎鄙视道:“死者颈部有勒痕,手上有挣扎痕迹,应该是颈上戴有类似领结的东西,窒息时拼命拉扯,在车子运行中被扯断后,高空抛落。” 铃木恭子接口,“小烨子原本是该坐在他后面的位置,但发车时临时改坐车尾,与我们一起。这破坏了凶手的栽赃计划。” “云霄飞车刚开始一段有护栏,凶手在护栏悄悄绑了根透明的线,缠绕靠背几圈系到领结处,发车时,力的作用就像是有人从后面拉。” 铃木一郎道:“能做到这一点的就是他身旁动作亲密的人。” 人群中一名女子白了脸,警官向她走去,女子猛地抢过手/枪,指着铃木他们,“就是你们三个!为什么做那么多余的事!” 女子激动得想要扣动手/枪,小烨子随手顺走日暮警官的枪,眼看要一枪毙命,毛利兰顿时眼疾手快拿过旁边小摊上的两把刀,快速投掷过去—— 啪嗒 两把枪掉地上,在目暮警官他们看过来前,毛利兰迅速遁走,徒留一脸震惊的老板娘。 紧赶慢赶,找个安静角落,毛利兰拉过一个路人,“拜托,借借手机,我孩子生病了需要急救!” 老天保佑,那个只有琴酒知道的号码与原来世界一样! 尤尼:“……” 毛利兰拿到手机赶紧发了条短信,学着某人的模式发短信。 ‘伏特加。’ ‘大哥?’ 毛利兰呼了口气,忙碌的心稍微松了松。 ‘铃木游乐园,15:00——16:00,老规矩。’ ‘是。’ 黑监控小能手,你是大哥干坏事的好帮手!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40-150 第141章 深野往昔:十年乱象(八) 见毛利兰剧烈波动的心一下子缓解, 白兰禁不住询问,“黑泽君,你那小弟都不会怀疑发短信的人?” “惜命, 不敢质疑。”黑泽阵并不知道此人, 但不妨碍他根据短信分析性格。 老实说, 毛利兰在平行世界的经历不可谓不精彩, 尤其是那遇到紧急情况, 展现的惊人行动力。 本能的决断, 加上后天培养的技击, 无懈可击。 黑泽阵面无表情的看着毛利兰缓下来休息,抚了抚座椅的扶手, 在心底淡淡的加上一个词。 胆怯。 他从易受情感影响的少年时代走了出来,思维变得成熟时, 心越来越硬。 毛利兰回到了和平时代, 她强行与世界竖上的坚冰在融化, 变得软弱。 他不再是唯一一个能影响她的人。 黑泽阵垂眸, 半响, 抿了抿唇道,“快了。” 剥开最后虚壳的时候,还能剩下什么,他总会明白。 涅茧利以为黑泽阵是在对他说话, “确切的说,十年火箭炮的时间效应,将将消失。” 语毕, 拍卖会的客厅里, 毛利兰疲乏的身影一屁股坐回原来的位置,全身湿哒哒的十三岁尤尼出现在旁边。 伽马的惊声中裹挟着焦灼:“尤尼!” 尤尼消失的一瞬间, 伽马心脏差点骤停,要不是脑袋里绷着的那根弦,一直在告诉自己平行世界四个字,他恐怕要再次疯掉! 伽马慌张的给尤尼擦拭着,“怎么弄成这样?你们刚刚——” 尤尼摇头,“我在十年前,睡在一个充满营养液的玻璃容器里,除了湿润,没什么感觉。” 阴冷潮湿的逼仄感,差点以为自己又被抓的绝望来袭时,想起最后一刻被抱住的场景,毛利兰应该跟她在一起。 恐惧、害怕、脑子里关于这里的记忆也一并涌上,她为什么要一直撑下去? 疑惑一起,僵硬了的脑子也嘎达嘎达转动起来…… 对,她想起来了,有希望,十年后有人来救出了她,她们去了里包恩叔叔他们在的那个世界…… 批了个外套的尤尼抹把脸,简短道,“十年火箭炮,我去了十年前。” 【谢谢,兰。】 尤尼嗓音微颤,携着复杂难辨的心绪,真诚的感激着愿意伸出援手的人。 毛利兰笑容灿了灿,心怀善意的人自然也希望别人对自己也心怀善意。 纵然只是一点点,这也会让毛利兰感到由衷的温暖。 “我跟十年前的尤尼去了趟平行世界。”毛利兰的视线移向伽马,“应该是由某种技术与白兰能力的结合所促成。” 毛利兰低头,手上仍握有回来时,下意识往前一抓,抓到的纸。 传单…… 【两分钟后,右前方一米,只碰你要带的人。】 “谁要去平行世界?” “我。” “我跟尤尼一起!”—— 【平行世界】—— 这次毛利兰三人出现的地方就很正常,安静,空无一人,还没有摄像头。 毛利兰和十三岁版的尤尼都松了口气。 伽马却是有些窘迫,“这里不是男厕所,不好吧?” 两个女孩子同时幽幽的望过来—— 伽马立即正色道,“这样很好,方便又安全。” 忽然,咔哒咔哒的高跟鞋声在逼近,毛利兰和尤尼迅速把伽马塞进厕所的一个隔间内,两人一起躲进隔壁。 “晦气,今天出来玩,居然发生了两次谋杀!” “你比我好,我就在鬼屋,一阵阴风把我撞得跌在死尸上,差点吃了满嘴混着福尔马林味的番茄酱,那滋味,你懂吗?” “……你是比较倒霉,不过你去鬼屋有这个结果也是预料之中?” “别提了,我不就是听同事们都鼓吹这里是全国最吓人的鬼屋,不相信,想来求证而已啊!” “你胆子真大,除了想求刺激和发泄的人,很少人愿意去,那里大部分都是真的尸体啊!” 毛利兰和尤尼同时顿住。 “反正都死了嘛,又没有真的鬼,哪知道……” “算了算了,你啃两口吃不了多大亏,都是些被处理过的无菌尸体怕啥?” “可是恶心啊,想想都是些干了什么坏事的死刑犯,我胃难受!” 两个装扮时髦的女子洗了把脸,对着镜子理了理妆容就走出了厕所。 “兰,她们说的……” 尤尼犹豫的看向毛利兰,得到她的点头后,脸色煞是雪白,这个世界变得这样凶残? 毛利兰犹记得初到鬼屋,就被里面浓郁的血味和真实的人体惊到,不然怎么会在看见它们动了时,被吓得六神无主? 曾经的假道具变装饰,真道具变真尸,惊慌失措跑出鬼屋,还没理清缘由,又被谋杀案绊住。 “我们需要查查这个世界的一些基础常识。”伽马整了整衣领,转向尤尼,“首先,得去先换身衣服。” 尤尼的衣服带着潮湿,必须要换。 伽马道:“你俩在这里等等,我去买身衣服,很快回来。” 伽马确实很快,每过十来分钟,就带着衣服回来。尤尼赶紧换上,谁知道在这个陌生世界还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尤尼看着镜子里鼓起脸做自我安慰的毛利兰,眨了眨眼,“有必要这样?” 毛利兰严肃道,“一个人见过我可以是长相相似带来的错觉,但不能让其他人也看见这样的我。” 镜子里过于秀丽的脸和凹凸有致的身材,虽然打扮净爽得中性,但笑容一露,整个一完全的毛利兰。 毛利兰沉重道:“我得加深元太‘长得像’的错觉。” 游乐园接连遇到熟人的事实告诉毛利兰,带着这样一张脸,迟早要碰见。 伏特加会对监控做模糊处理,看不出里面毛利兰惨白尖叫的脸与以前一模一样。且不同经历带来的影响,也加大了与17岁的她的区别。 毛利兰有可操作的空间。 “可是……”想起这个世界的毛利兰,尤尼踌躇着,“你确定?” 照着镜子的毛利兰肩膀顿时一垮,刚鼓起的勇气泄了泄,“我又没见过她。” 毛利兰仅有的认知就是,她与新一谈恋爱,17岁死亡,杀了或杀过乌丸莲耶? 毛利兰把头转向尤尼,“你见过她吗?” “毛利兰?”尤尼有一瞬间的恍神,“大火烧得很热,毛利兰向乌丸莲耶开枪,黑泽阵杀了她,乌丸莲耶带我回到了原来世界。” 再次听到这件事,毛利兰懵了懵。 尤尼蓝色的眼睛看着毛利兰,怔怔道:“你们很像。” 毛利兰:“?” 尤尼拍了拍毛利兰的脸,“你笑一笑。” 这什么要求? 但看着尤尼认真的神色,毛利兰还是扯了扯脸,露出个不自然的微笑,“这样?” “行了。”尤尼重重拍了下毛利兰的肩膀,“你少笑,表现得越冷越好,在十年时间的加持下,他们大概会觉得你就是长得像的一个人。” 毛利兰抽了抽嘴角,这什么奇葩认知?当初她刚扮演Merlot,也常常笑啊,那群人不也没怀疑。 尤尼无奈道:“我就随便提个建议,陌生人不都这样吗?万一撞上了呢。” 【你笑容太亲切了。】 “有吗?”毛利兰对着镜子照了照,半天没看出来,干脆放弃,“这时候,我要是有贝尔摩德的本事就好了!” 直接易容多棒,不用因为这张脸,绞尽脑汁编自己的身份,伪造来历。 等等,伪造? 这她熟悉啊! 尤尼不就是灵感来源吗? 毛利兰目光灼灼盯着尤尼的样子,令后者冷寒。 “尤尼~”毛利兰笑嘻嘻的语气,可疑的带上了俏皮,“我接受你的提议,简直不要太棒!” 尤尼搞不懂毛利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直觉告诉她不要多问,“……” 厕所的交谈没超过十分钟,出来时,厉害的伽马已经找来了三部手机,交到她们手上,也一并拿到了想要的资讯。 伽马提起鬼屋的事,“我上了下网,鬼屋的尸体可以在政府允许下投入。” 尤尼张了张嘴,不知道从何判断,她对政治不敏感,但心里本能的排斥。 毛利兰蓝紫色的眸里同样迷惑不解。 “七年前,国际新条例推出,并得到各国赞同,相继出台了这一项政策。” 伽马皱起了眉,“经由社会公众广泛认可并考取了执照的侦探、刑警查清犯人罪行,司法公开审判为死刑的犯人,将剥夺其人的权利。” 说到这里,伽马加了一句,“侦探、刑警必须实事求是,不得因个人原因包庇、歪曲罪行,否则将承担与死刑犯同等的恶果。” 毛利兰:“死刑犯的恶果?” 伽马道:“犯下重罪的死刑犯,将交由医科大学或权威研究中心,成为合法的研究材料,用他们仅有的命去向社会赎罪。” 尤尼听得一惊,“这好吗?” 她不喜欢人体研究,但死刑犯又好像…… 合法研究材料? 毛利兰听得陌生又耳熟,拂去心底的不适后,问道:“鬼屋的尸体……” 伽马随后道:“死刑犯研究后,所剩下的尸体,经黑泽制药‘消菌’处理,可售卖给对国家有贡献的大型企业,在做好备案后,可将其投放市场,很多鬼屋、影视剧等的尸体大都来源于此。” 尤尼大把日子都没接触过外界,不懂这些,“不会有不好的影响吗?” “很难说。”伽马摊了摊手,“我评判不了。” 他们都不是政治方面的人才,这种涵盖整个社会法律和人性方面的事,需要综合的因素太广。 光是死刑犯的判定,伽马都有上百种插手其中的办法。 毛利兰也明白点:“国家的政治领导层、侦探的性格喜好等等,人性是复杂的,公正的维护从古至今一直都在进行,真正的公正很难,而且……” “尸体的处理方式。”伽马叹了口气,“投入市场,也就有了人们活泛的原地。” 尤尼:“……什么?” 毛利兰举个例,“比如当市场上尸体众多,人们能分得清那具尸体是真正的死刑犯吗?不明身份的人有很多,整容的方式也不少,不是所有人都能记清每一位死刑犯的各种特征。” 谈完这个,大家都烦杂起来,乌丸莲耶纵然不在这个世界,但也在这个世界处处留下阴影。 毛利兰不由得深想,园子和琴酒在这里面出了几分力? 伽马忽然道:“你那三个小孩子是现在去找?” 尤尼也抬头看着毛利兰。 “我知道他们在哪里。”毛利兰想起这个就头痛,铃木家的自尊心怎么就那么重?但转念一想,似乎也有可行性? 毛利兰摸摸下巴,“现在他们被警察围着,我们先去外面等。” 三人来到游乐园门口,天色快要暗沉,饥肠辘辘的小孩们走出游乐园,就迎来了惊喜。 “姐姐!” “小兰姐——” 铃木一郎脱口而出的尖叫被毛利兰捂住,“一郎,直接叫姐姐。” 毛利兰叮嘱三个小孩,“你们记住,千万别对任何人说我的名字。有人问,你们就说我叫Merlot。” 小烨子无所谓,她从不叫人名,除非审讯。 铃木二人眨巴眼,“为什么?” 毛利兰严肃道:“这里不是我们的世界,而且还有与我们一些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们有些身上有麻烦,让别人知道,我们也会很危险。” 铃木二人继续眨眼,“我们世界?”听不懂,这本来就不是他们世界,这是未来世界啊。 毛利兰道:“这个世界另——” 伽马打断她,“你们只需要记住,我们身份保密就行。”一解释,就容易没完没了。 毛利兰一顿,“对,保密。” 铃木他们乖乖点了点头,“那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毛利兰呆了呆,随后有些吞吞吐吐道,“我们在想办法,等确定了就能送你们回家。” 铃木他们要回的是百年前,乌丸莲耶是怎么做到从这里到另一个世界的百年前啊? 玛雷指环应该只是穿越到平行世界,与时间无关。 方法要在这个世界找? 忽然熟悉的拉扯感传来,毛利兰惊得叫住大家,“铃木,小烨子拉住我!” “姐姐——” 惊叫声过后,星光璀璨的游乐园一角,三个大人原地消失,只剩下三个小孩子荒神的看着彼此。 “他们……” “回去了。” 这一离奇的一幕,被一个藏在草丛里的蓝发蓝眸小孩看在眼里。 “找到了,妈妈。”—— “第一次,她待了半小时左右;第二次,一个小时。”涅茧利激动的敲着键盘换算,“确定完毕,两个世界时间差的比例约为1比5。” 黑泽阵这次没有将心放在实验上,墨绿的眼睛微微眯起,打量着画面里三四岁的小女孩,“克隆体。” 乌丸莲耶都没能成功复制的克隆体。 第142章 深野往昔:十年乱象(九) 手中一空的感觉传来, 毛利兰就知道事情不是她想的那么容易。 他们可以去平行世界,也能从平行世界带东西回来。但唯独铃木他们三个小孩子没法从另一个世界带回来。 时间不对。百年与十年火箭炮带来的时间差距太大,两者的相差太远。 毛利兰看了看四周, 数个小团体围着渺茫的火光聚拢, 剧烈音乐下, 人群中大喊大叫的声音断断续续。 “……画像……三十万……” “…123…五十……” “你抢……” “……维多利亚皇冠……在……” “哈哈……傻不傻……” 毛利兰捂了捂耳朵, 嘈杂的声音都快逼出幻觉了吗? 尤尼扯了扯毛利兰衣角, “他们不在这里?” “嗯。” “不止。”伽马声音诧异, “我们同桌的他们都不在。” 毛利兰顿时抬头望去—— 隐隐约约的黑暗中, 原本他们一桌人做的地方变得空荡荡,Xanxus、川平大叔, 以及那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酷似儿童的人全都不见了踪影。 毛利兰甩了甩昏沉沉的脑袋, 连续两次眩晕带来的副作用令她难受。 他们, 这是去寻找神秘指环的持有者? 不等毛利兰思索, 黑泽阵这该死的声音, 又在脑海中放大。 【立刻, 78号桌,这一回,你可以呆三天。】 毛利兰他们消失的同时,一墙之隔的监控室里, 黑泽阵切换着电脑画面,随着每个监控摄像头都一一被看完,他冷峻的眉也越皱越紧。 “一、二、三、四……”白兰一一数着, “黑泽君, 变黑的摄像头在增多啊。” 涅茧利拍桌子,“照这样的速度下去, 不到十分钟,拍卖场的摄像头就会全没用!” “哈哈,他们三个在里面东张西望。”白兰指尖点了点画面里的人,“显然是其中有人想把监控破坏,免得你打扰他们行动呢。” 高明的黑/手党做事,不想留下后患。 白兰若抱着胸,瞅瞅,“黑泽君,他们都不是你雇佣的人?”偏头看着沉思的男人,讶声道,“三十年前的指环你不是最终得主?” 三十年前的拍卖会在黄昏别馆,现场受邀参加的人中,活下来的就只剩黑/手党部分精英。 而仅存信息下,身为死神的黑泽阵曾出现在黄昏别馆,并与别馆主人有过短暂的交流。 所以,里世界的人都暗自猜测,这次活动举办人也是那枚指环的最终得主。 “现场很多人都死于幻觉的自相残杀。”白兰眼睛微微张开,“黑泽君,你当时没动手?” “想太多。”黑泽阵眼睛眯了眯,“白兰,你似乎一直有种错误的认知?” 暗含嘲讽的一句话,白兰疑惑,“你的斩魄刀有这个能——” 忽然间,白兰脸色一变,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 涅茧利看着白兰的精光也亮得惊人,“认知偏差?”嗓音中的笑意愈发渗人,“哈哈,白兰·杰索,” “——我们可是死神。” 长长的静默,狭小的房间里,两双不同色彩的眼睛,莫名令白兰心里浮起不好的预感。 兀的,白兰破口笑了笑,“哈哈,我穿梭的世界有点多,记忆混乱了些。” 真是不能放松一点心神呢,稍不注意就被人抓到把柄。 黑泽阵盯着监控画面的眼睛看了过来,淡声道,“我相信。” 相信白兰·杰索原来记忆中的死神,能够影响活人,就像那个不男不女的朽木露琪亚。 也相信白兰·杰索会全心全意配合他们穿行平行世界的计划,以期拿到玛雷指环。 “白兰,我现在心情不错,可以解答下你的疑惑。”黑泽阵瞟了眼监控里的人,嘴角一翘,“三十年前的黄昏别馆,我的确去见了位熟人。” 黑泽阵悠哉悠哉的摇着椅子,“我们简短的达成了一个合作,给了彼此最想要的东西。 “我接受他三个命令,而他替我做一件事。” 黑泽阵的斩魄刀在手中出现,倒映着他的眼睛,“如今,他已经替我完成了这件事。” “毛利兰?”白兰惊了惊,“他带的她出现在这里。” 野兽一样凌厉的眼睛看过来,白兰笑脸僵了僵,“黑泽君,你不怕他提过分的要求?不怕风险?比如你的拍卖会和那枚指环?” “呵。”黑泽阵手中的斩魄刀一晃,一把锋利的小刀立即插到监控显示器上,瞬间炸出噼里啪啦的火花。 “我的设备!”涅茧利心痛的尖叫。 “废了的东西我不需要。”黑泽阵冷冷的笑了笑,“五分钟后,再次启动十年火箭炮,这次最大火力,不要停。” 涅茧利眼睛瞪得就像乌贼那么大,“按照存量瞄准所有人,只能使用三次。” “一次一周,时间足够了。”黑泽阵道,“我倒要看看,他会找谁做诱饵,谁做乌鸦。” “你要进去?”白兰看着黑泽阵起身的动作一愣,“不是全封闭形式?” 黑泽阵再次用嘲讽的眼神,上上下下的看了看白兰,随即用毫不留情的动作打击他,“你果真没用过肩膀以上的部位。” 死神的身形穿过墙壁,轻松到达另一边的混乱又漆黑的现场。 白兰气得咬了咬牙,“难道他一开始就在现场准备了义骸?” “这位七的三次方持有人之一,你是真的不了解尸魂界?”涅茧利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有一种东西,叫做‘便携式义骸’。” 白兰:“……” 此时的JUKE酒店十七楼,安排给朽木露琪亚的房间,走出一位戴着四方形眼睛,温文尔雅的棕发男人。 棕发男人走到其中一扇门前,穿了进去。 整个房间只打开了一盏书桌前的台灯,昏暗灯光下,黑发男人慢悠悠关上正在写的笔记,转过身看着不请自来的人。 他道:“蓝染忽右介,进门前,请敲一敲门。” “你来我的世界难道还问过我?”蓝染自顾自的找了沙发坐下,“说说吧,死了的你怎么活着来到这个世界?” 乌丸莲耶双手撑着下巴,看着蓝染的笑容深了深,“Silver Bullet,It\s ture。” “能让人死而复生的银色子弹?”蓝染抬眼,“你最后成功研制了出来?” “是啊,那是幸运女神第一次眷顾我……”乌丸莲耶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我得到了唯一的一枚‘银色子弹’。” “你还在这个世界继续做它的研究?”蓝染抬了抬眼镜,“那非常难,这里融合的世界,导致生与死的界限更加分明。” “人之所以为人,就是敢想敢做。”乌丸莲耶看了他一眼,“蓝染,成功过一次的东西,舍弃简直心如刀割,难道你想舍弃你的力量,成为碌碌无为的普通人?” “呵呵,你是越发令人欣赏了,比以前疯狂追寻长生不老的你更有趣。”蓝染笑眯眯的抬了抬腰间的刀,“似乎你有了信心的资本。” 乌丸莲耶闪了闪眼睛,“你不用防备我,毕竟我还想要你身上的宝物呢,合作一直都在。” “好。”蓝染忽右介拿下眼镜,盯着他,“为了以示诚意,先看着我手中的刀。” …… “你会得到玛雷指环和自由。” 蓝染忽右介离开后,乌丸莲耶看着桌上的笔记笑了笑,吹了一声口哨,悠哉的把书收好。 他敲着二郎腿,点了根烟望着窗外花花绿绿的景色,“很漂亮的世界。” 封闭的窗户导致烟雾排不到外面,随着抽的烟变多,屋子里越加烟雾连绕,直至看不到里面的人影。 “朗姆,哪些人解出了暗号?” “黑泽阵、川平、冯·维肯苏坦、Xanxus,以及埃德加·爱伦。” 乌丸莲耶闻言很是诧异,“才过去不到半小时,就这么多的人接近了他?” “额……”朗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表现得太明显。” “没用的东西。”乌丸莲耶骂了一句,“得亏毛利兰没空在现场乱逛。” 此时的拍卖场,黑泽阵坐在一张椅子上,一圈的人围着眯着眼睛、借不远处一簇小火苗的微弱光线、看着书的男人。 他打了个哈欠,极暗的微光看得眼睛疼,但也舍不得把书放下,“要是谁能借个大点的火给我就好了……” “给。” 咻的一下,亮起通亮的光线,川平和蔼的声音吓了专心致志看小说的人一跳。 “谁?”他惊得抬起头,一圈人专注的看着他手中四个大字的书,“你们围着我干嘛?不去拍你们想要的东西?” “我从一进场就坐在这里,是你看小说太入迷。” 青少年肩膀上围着一只浣熊,蓬松的黑发很长,完全把他的眼睛遮住,即使这样也没影响他看人,“阿加莎·克里斯蒂的《无人生还》,里面主人公邀请了8个客人,你是8号。” 男人翻了翻白眼,“我就是在入口处桌上,无意中看到这本书啊!这都被盯上。” 可疑的一身黑问道,“指环,你出什么价?” Xanxus道:“多少?” 川平也一脸微笑的看着男人。 黑泽阵打量着男人,越看越奇怪。 男人愣了愣,看了看手里的书,又看了看周围的一圈人,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就那个被算计来决定8号拍品归属的人啊……” 埃德加·爱伦举手,“我对指环不感兴趣,只是好奇这里会发生什么?” 男人没理他,转了转眼珠子,直接发布要求,“我现在不想要钱,只有一件事困在心里面,如果谁帮我解决这件事,8号的东西就归谁。” “说。” “老婆打电话告诉我宝贝闺女被勒索,我也因为藏——咳咳,被骂了一通,就请同事发了张照片给我,凑巧了,照片上的人我在酒店看到了她们。” 男人敲了敲桌子,微笑的着看这些人,“她们不像普通人,你们也不是普通人,我抓很难。” 他起身,走到毛利兰消失的地方,面对他们,“谁抓到她们,谁就是得主。” 黑泽阵眉头皱紧,下一秒,男人的发言令他向来转得快的脑子都不禁空白几秒。 “我叫毛利小五郎,一名正在出差公干的刑警。” 第143章 深野往昔:十年乱象(十)—— 【平行世界】—— 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人生最艰难事情的毛利兰, 第三次来到了平行世界。 因为几乎无间隙的衔接,毛利兰刚和尤尼她们站稳,铃木二人惊慌的脸上骤然一喜, 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在同一张脸上显得格外扭曲。 铃木恭子猛地扑上来, “姐姐!” “小、姐姐, 你吓死我们了!”铃木一郎红着眼眶道, “我们还以为又要找、等你很久。” 他们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都呆了两周, 好不容易才等到, 如果再来两周, 太难受了。 “没事没事,我这不又回来了吗?”毛利兰揉了揉眼前的脑袋, “就算我再次不见,你们放心等着, 我一定会回来。” “好。”铃木恭子嗓子带着哽咽, “姐姐, 你们这是不是不能久呆?” 毛利兰答道, “这次三天。”察觉到怀里的人颤了颤, 又道,“放心,三天后,我们会再次出现, 直到你们回家。” 铃木一郎从毛利兰的话里,察觉到这件事的艰难,“谢谢, 姐姐。” 出现在这个世界, 也有他们不听话的责任,他们才相遇不久, 毛利兰就这样帮他们,铃木一郎很感激。 两个铃木不是眼泪汪汪,就是感动斐然的看着毛利兰,氛围很温馨,让人都舍不得打扰。 小烨子则是看不懂氛围的一个,“我饿了。” 夏日夜晚的东京很热,在一秒收住气氛的角落,空气可疑的停顿了几秒。 铃木恭子掏出皱巴巴的几个硬币,脸皱成苦瓜。 铃木一郎眼巴巴的看着毛利兰,“姐姐,钱不够。” 毛利兰艰难的咽了咽喉,“……我也……” 伽马扶着晕眩的尤尼道:“我有。” 众目睽睽下,伽马从兜里拿出一个透明拉链的小袋子,里面金灿灿的弹珠,引得在为钱犯过难的人心潮起伏不定。 即便伽马语气淡然,但毛利兰还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得意,“黄金,是世界的硬通货。” 难怪能刚到这个世界,就能弄来衣服和手机! 基本需求得到保障,一行人就近找了家不需要身份证的酒店暂住,为避免接下来时间里,来回穿梭的问题,伽马一次性付了一个月的房费。 两间房,男女各一间,以免过于分散带来的不便。 毛利兰打开窗户眺望了一下夜景,“还好,离市中心就几百米。” “价钱高不是没有道理,家电都很新。”尤尼一下子扑到床上,喟叹道,“还很舒服。” 毛利兰把窗户关上,“最重要的是没有监控。” 做什么事都很方便,不用担心留下痕迹。 毛利兰转身,掏出随身携带的本子,又开始自己的日常工作,认真的模样激起了尤尼的好奇心。 尤尼走到她身后,等看清楚上面的字眼后,脸色古怪起来,“兰,你爱好真特别。” 毛利兰握笔的手顿了顿,“……我是在想办法。” “嗯。”尤尼随口道,而后又一目十行的看了看,意犹未尽的道,“接下来呢?” 毛利兰想了想,看到从浴室出来的小烨子,眼睛忽然一亮,对着恢复幼女状态的小烨子招了招手,“小烨子,帮我个忙。” 小烨子歪了歪头,“公主,要我做事得有奖励。” “小问题,明天带你去吃豪华大餐。”毛利兰答应得很干脆,这小孩子很好哄。 果然,小烨子脸色兴奋得发红,“做什么?” 毛利兰把玛雷指环交给小烨子,叮嘱道:“戴在颈子上不要取下来,如果有人来偷,你就把他抓住。” 小烨子是难得的一个,在平行世界还能用异能的人才啊,小小年纪就很厉害。 休息了一夜,第二日起了个大早的人都精力充沛,在酒店经理看财神爷的眼神下,坐在一桌,吃着服务员送上来的早餐。 “姐姐,你真的要参与我们的拍卖会?”铃木一郎脸上的笑容都快溢了出来,“是不是觉得我们想出来吸引人的办法很棒?” 铃木恭子邀功道:“姐姐,我也出了力,故事是我们共同编出来的呢!” “对!”铃木一郎搂着铃木恭子的肩膀,哥俩好的道,“不愧是我兄弟!这张脸下面的脑子就是聪明!” 自豪的语气说不清楚是在夸人,还是在夸那张脸。 毛利兰咽下嘴里的鱼肉,“你们很聪明。”就是有些人倒霉。 众人吃着饭,客厅的大型液晶电视屏上播出的新闻,一些耳熟的名词引得大家一致望向电视。 乌泱泱的人群中,成排的黑衣保镖开出一条道,一个穿着时髦裤裙的女子戴着墨镜走在上面,踏着大大的步子走向等候的豪车。 外围的记者举着话筒激动的介绍着详情。 “各位电视机前的观众,大家好!今日远赴德国谈判的铃木集团掌权人已经回国。据铃木财团透露,早期与黑泽集团旗下合作的SB开发研究已进入尾声……” “SB即Silver Bullet,作为改善促进大脑分子活跃,改善肌体损伤的良药出现,将会为我们带来更大的福音……人们将不在恐惧病痛的折磨……” “不日,铃木园子将于黑泽集团的负责人鱼冢三郎进行最终谈判,确认SB的相关售卖渠道……” 园子…… 毛利兰看着电视里面色冷厉的园子,嘴里的食物一下子变得索然无味。 伽马直直的看着她,“里包恩他们不是在铃木园子手里,就是在黑泽集团手里。” “兰……”尤尼呐呐的道,“铃木她……” 毛利兰看向伽马,“我会帮你们找彩虹之子,但你们也不能动园子。” “她可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你想得太美好。”伽马脸色不太好,“如果她对彩虹之子——” “可以!”尤尼打住伽马的警告,一把答应,“我相信你。” “尤尼!”伽马非常不赞同。 尤尼直接甩出一句话,“我是首领,听我的。” 伽马喉口一堵,完全没法反驳尤尼,不想说话,只得咬着嘴里的面包发泄心理的不舒坦。 一下子,三个大人间的争论弄得饭桌很安静,铃木恭子瞪了瞪伽马,转过头牵着毛利兰的衣服,担心的看着她。 铃木一郎想缓和下气氛,干脆把话题转回来,“姐姐,你来得非常是时候,正巧看一看我们最大的宣传手段。” 铃木恭子也跟着振奋了,“姐姐,我们在上面耗费心思最多!保证全国的人都能看到!” “看!”两人指着电视上新闻结束后,播放的消息,“绝对引人注意!” 众人只见电视上,一则由警方发布的寻人信息在新闻结束后,轮回播出。 屏幕里中森警官一脸的痛心疾首,说的话一下子击碎了万千少女的心。 “怪盗基德,我以为你平时只是盗窃,但没想到人品居然还如此低下!” 中森警官指着旁边三人:哭得一脸愤愤的铃木二人,幼女版小烨子眼泪汪汪的咬着嘴巴(饿的)。 “你竟然做出抛弃妻女的这种事情!” 电视机前的某人一口水喷了出去,恶狠狠的看着上面抹黑他的新闻。 中森警官依旧说得振振有词,“你不要否认!你听听孩子们的哭诉!看看证据!他们主动走到警察局就是为了找行踪不定的你!” 铃木一郎抹了抹眼泪,简直哽咽得快说不出话来,“怪盗基德叔叔,你当初跟烨子阿姨第一次见面是在盗取黑暗星辰的晚上,自此你对阿姨一见钟情,你们陷入了爱河,相爱了好一阵子……” 铃木恭子拿出一张大烨子戴着黑暗星辰笑得灿烂的照片,“这是第一次见面阿姨拍的照片,这颗铃木家的传家宝一直戴在铃木夫人脖子上,除了那个晚上,没有离开过铃木家的视线……” “爸爸,我好想你……”小烨子哭得伤心极了,手上举着在阳光下璀璨夺目,带着翅膀的指环,“你看,你送给妈妈的传家宝我一直都戴在身上……” “你说这上面的宝石价值连城,是失传已久西班牙皇室菲利普的拉雷格林珠。”铃木一郎介绍道,“祖父从百多年前大富翁乌丸莲耶手里拍得,经历两次大火丝毫无损……” 小烨子拿出一张乌丸莲耶的黑白相片,手上真的是戴了一个指环。 铃木恭子很生气的接着道,“如果你不出现,我们将在本周日晚上6点的铃木商城顶层拍卖出去!” “爸爸!”小烨子哭唧唧道,“你说了,这枚戒指属于家里的女主人!我相信你不会骗妈妈!她想见你!” 中森警官最后道:“怪盗基德,你要是个男人,就主动站出来!” 在周围的惊呼声中,东京某一处一个人手里的饮料变了形。 毛利兰想起那满天飞的‘找爸爸’传单,表情很怪异,“你们怎么会想到这种(人身攻击)方式吸引人?” “在我家里,爸爸或爷爷只要一跟女人走得近,第二日就能传出铃木新夫人的消息。”铃木一郎很自信,“记者也最爱写这种东西。” 铃木恭子点头道,“听说怪盗基德女粉丝多得吓人,就算是为了确认事情真相,她们也都会来!而且,我们还抛出了让她们疯狂的噱头——” “得到玛雷指环,就能成为女主人,再不济,也能见见他啊。” “我就不信,人能忍住这种诽谤。” 怪盗基德是造了什么大孽?令铃木一郎怀恨在心。 毛利兰问,“黑暗星辰你戴在身上?” “这种弹珠我刚好有,再造一颗黑暗星辰多简单。”铃木一郎道,“就是不能拿来卖,毕竟真品戴在铃木朋子身上,以后回家了再拿来放着吧。” 毛利兰:“……”不会吧,她那个世界的黑暗星辰…… 尤尼对另一件事好奇,“那张乌丸莲耶的照片?” 铃木一郎有些唾弃道,“用网上搜的黑泽阵照片,加上小烨子的记忆,微改了一下,P了一张出来。” “反正没人关注真假。”铃木恭子无辜道,“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怪盗基德身上。” “对了!”铃木一郎想起这一点,问着毛利兰,“那到底是我们认识的黑泽阵,还是他家的传人啊?一百多年过去都长这么像,基因真强大。” 毛利兰:“……”他还真两者都是。 不想说这个话题,毛利兰严肃的看着这三个小孩,“记着,这三天都跟我呆在一起!” 纵使是用来引人上钩,这一下子得罪的人,毛利兰都有点心虚。 想了想,毛利兰再加上一句,“以后不要做这种事,败坏人风评不道德。” 此时毛利兰还未认识到,过一会儿,自己将被迫接着走上这条路。 总之,这东京岂止一个热闹了得,各种小报在寻人报道发出后,迅速撰写了有关世纪大盗的花边新闻。 成千上万女子或震惊、或愤怒、或伤心欲绝的打算赶到现场对质,那围在铃木商城的人群看得毛利兰满头大汗。 当翌日怪盗基德预告函发出来时,大家都沸腾了。 “愚者们,神不在的星期天,冒险的匹诺曹,我将亲手剪下天使恩赐的羽翼。——怪盗基德 ” 拍卖这天,毛利兰他们在走到铃木商城时,一个眼熟得可怕的小女孩递着一张纸过来,满含热切。 周围记者的闪光灯晃得毛利兰苍白的脸更加苍白。 “妈妈,我是尤尼,你不认我了吗?”三岁的小尤尼指着尤尼,泪水涟涟,“你要她,不要我?” 尤尼浑身颤个不停,如果不是伽马扶着她,只怕当即摔倒。 小尤尼直勾勾的盯着毛利兰,“你不喜欢爸爸,也不喜欢尤尼?” 小朋友,话不能乱说! 铃木二人立马挡在毛利兰身前,说出所有人的心里话,“证据呢?不是随口胡编乱造就能来认妈!” 小尤尼执着的递着那张纸,一脸笃定。 “你以为我是能随便糊弄的,跟我们学——”铃木恭子顺口的话,在看清上面的子后卡在喉咙里。 【基因鉴定报告,黑泽阵和毛利兰——!】 【姐姐,你跟尤尼难道真有血缘关系——!】 记者瞬间涌过来,对着上面的鉴定书疯狂拍照,随即更加癫狂的讨论开始展开。 “毛利兰?好熟悉的名字……” “毛利兰?这不是十年前轰动一时的新闻人名吗?” “不是说死了吗?真的假的?” “你看,这小女孩和她身旁的女孩好像!” “她真是毛利兰?” …… 毛利兰的脸冷得不能再冷,“小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围观的人吵得很凶,毛利兰努力想办法摆脱嫌疑,这都是什么事——! 就在毛利兰脑子乱成一团时,小尤尼发出了的致命问题,“妈妈,我们可以去医院做亲子鉴定。” 坚,决,不,去。 …… 新闻发酵得很快,一直处在找孩子状态的伏特加看到了这则消息,颤颤巍巍的拨通了一个电话。 “大哥,找不到尤尼……离家出走……鬼,新闻……” 哆嗦的话一直说不清楚,琴酒很想一把挂断,却不想一个早死了的名字冒了出来,“兰小姐……” 琴酒扼断通讯,毛利兰? 铃木集团总部,十年来首次见故人的铃木园子也看见了电视上人的脸,彻底呆住。 办公室里的两人,在很久后才找回自己的呼吸。 铃木园子偏过头,看着眼睛瞪得惊恐的人,“安室警官,告诉工藤新一,我不会更改决定。” 第144章 深野往昔:十年乱象(十一)—— 【平行世界】—— 铃木大商场门口, 一双双火热的眼睛看得毛利兰骑虎难下,面对这个咄咄逼人的小尤尼,她恨不得昏死过去。 小尤尼泛着泪花, 缩手缩脚的靠近毛利兰, “妈妈, 别不要我。” 记者们的闪光灯咔擦咔擦拍个不停, 看着强光下迫近的小女孩, 毛利兰禁不住后退一步, 差点踩在尤尼的脚上。 尤尼闷哼一声, 颤栗的心音响在毛利兰耳边。 【兰,我一看到她, 骨子里就发冷。】 毛利兰微微皱眉,略显冷淡的脸令围观群众心里升起不满, 纷乱地开始指责着她。 “到底是不是孩子她妈, 去做个亲子鉴定不就行了?你这么犹豫……” “没看到孩子在哭吗?” “喂, 好歹是做人母亲的, 就真不管孩子了吗?” 吵, 太吵。 人群的繁杂声里,毛利兰站上台阶,面向这群迫切想知道真相的人,蓝紫色的眸里满是寒冰, 扫得众人打了一个颤,不自觉的止住了话。 “我说……” 毛利兰轻柔的嗓音,携着西伯利亚的冰雪, “我不是这孩子的妈。” 不管这个世界的毛利兰跟小尤尼是何关系, 毛利兰都不想接下这个锅。 她道:“我或许是与一个人长得非常相似。” 记者的灯光闪得更亮了,职业性的想要提问, 却被毛利兰冷酷得近似暴虐的脸震住,不敢靠近。 “我不喜欢与无关人士扯上关系。”毛利兰嗓音冷淡中带着不耐烦,“我有自己的家人和朋友。” 众人望过去,铃木二人扬着脸,双手环胸,表明无声的支持,而一旁的小尤尼眼睛肿得好不可怜。 冷血无情,这几乎是为眼前发言的毛利兰量身定制,“亲子鉴定?” 毛利兰呵了一声,“你们开什么玩笑?我从不相信陌生人,凭什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就能拿走我身上的一部分!万一落到某个杀人犯手里呢?是不是要让我承担上莫须有的罪名?” 有人小声反驳,“医院不会作假……有权威……” “不要用你们的世界观限定我。”毛利兰脸色更加冰冷,“我只相信自己。” 毛利兰表现出来的张狂和冷酷令众人相当不适,但在那看死人的目光下,莫名不敢发声。 “我这次来这里,只为小烨子寻找父亲。”毛利兰坦然道,“你们可以质疑我的存在,但也请用用脑子,十七岁死去的毛利兰,如何会在十年后,与十八岁的我扯上关系!” 小尤尼打着嗝,眼睛通红,她摆明了是真心认为面前人是她母亲。 但比起小孩子的童言稚语,众人却是一惊,对啊,鉴定书上写名字是毛利兰……毛利兰的话就显得更加合理和有了可信度。 “小姑娘,你今年看着才三四岁,也不可能是十年前已经死亡的毛利兰的孩子,你拿着的那张鉴定书,肯定有问题!是什么人想利用你这么可爱的小孩子?” 毛利兰开始阴谋论了,“你放心,既然背后的人把你送过来,我就不会丢下你不管,我会查清楚真相!” 实际上自己悄摸摸跑来的尤尼,一听毛利兰有留下她的意图,也立马抱住不撒手。 围观人骇了骇,也开始朝着毛利兰背后的思路偏,一个与十年前犯下命案的名侦探之女长相一模一样,还与黑泽集团不长常露面的董事长……挚友是铃木集团的当家人……前男友工藤新一还是当世最有名的侦探…… 这是有什么惊天大阴谋? SB计划的支持与反对两派的主要领导人,即将签约在即,都在里面……嚯! 自以为找到答案的众人惊醒了,是有人要利用毛利兰挑拨离间! 一瞬间局势逆转,毛利兰从一开始的质疑里得到一众崇拜的目光。 这个小姐太聪明了! 见时机合适,毛利兰开始解释自己的来历,“我自小在托克马根岛长大,一个几乎网上查不到,也没人听过的闭塞岛屿。” 托克马根岛,能查到就真的很邪门。 “这两天我出来找过孩子,或许被某些人注意到容貌,借此有了不好的想法。” 毛利兰神色很冷,似乎很不爽被利用,“背后之人,我接受这次挑战,你们要藏好,毛利兰这个身份背后所隐藏的秘密。” 众记者精神一振,继续听着这人近似挑衅的宣言。 “电视机前的观众们,我非良善。”毛利兰的表情有着曾经Merlot第一次出现在他人面前,相似的冰冷,“只相信自己查到的真相。” 当年毛利兰杀人的事,确实很突然,没人知道她为什么对一个病床上的老人动手?流传得最广的说法,是其男友与她分手,导致了精神失常…… 利用这次机会,毛利兰光明正大的宣告,“没有任何秘密能在我面前隐藏。” 狂妄、嚣张,盛气凌人得就像曾经的某人弹指间毁去一座高楼大厦。 有记者提问了,“小姐,您的名字是……” 毛利兰看着提问的人,冷酷的眼神直盯得记者额头冒汗,强烈的气势硬生生压得现场人移开了视线。 “Merlot,我父亲爱喝酒,就取了个酒名。” 工藤新一、阿笠博士宅邸的人看着电视,旧时的阴影伴随一张美丽的脸庞重新卷土而来,“琴酒……” 赤井秀一看向浑浑噩噩的人,“工藤,我们都清楚,毛利小姐已经死了,我们亲眼看着她下葬。” “新一……”阿笠博士皱纹密布的脸,满是担心,“你要振作。” “她不可能是小兰。”本堂瑛祐脸上阴云密布,“Merlot,那样明显酷似琴酒的表情和代号,一定与琴酒有关系!” “三言两语拨弄人的思维,与琴酒如出一撤的狡诈。”赤井秀一眉宇间闪过一丝深思,摸着下巴道,“但又感觉哪里不对劲……” 工藤新一暗沉着脸,他以为他已经忘记了那一切,却突然发现,自己由始至终都记得很清楚。 兰最后一次见他,眼中那如释重负的欢喜,是他忽略了什么吗? 世良真纯左右看看,小心的表达自己的观点,“不可能是兰,但她明显是对着我们来的。” “……或许是我们。”工藤新一幽幽的道。 他转达给众人安室透带来的消息,“园子执意要与琴酒达成SB的交易,她不再相信我,即使我提供再多的证据。” 贝尔摩德带来的消息不会有错,琴酒延续的SB研究,所生产药物最终将人引向的是死亡。 “那个女人……”赤井秀一突然道,“她真的是对着我们来?毛利兰……” 赤井秀一没有说下去,但他们更明白这一点,毛利兰死于琴酒枪下,连带着当时去救她的毛利夫妇都死在组织里。 宫野志保抬起头,看着眼前这群人,提醒他们,“我们都不知道,她是如何联系上琴酒?这一直是个谜。” 宫野志保一直有个猜测,不敢告诉人,近乎残酷的猜想,一模一样的人如果真带来这个答案…… 工藤,活不下去。 “园子。”工藤新一平静道,“园子一直清楚,但她始终守口如瓶。” 黑泽集团总部。 铃木园子盯着座椅上抽烟的人,冷冷道:“你没看好她。” 琴酒弹了弹烟灰,“你得弄明白一点。”他起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我不是保姆。” “琴酒,你创造了她,就得负责。”铃木园子脸色很难看,“生理学上,她是你和兰的孩子。” 琴酒明显很反感这一点,“我愿意称之她为世界的产物。” 他转过身,把书扔在一边,“你不能否认,她那幅模样,代表的,她最想要的是那股能量。” “彩虹之子。”铃木园子看着电视上的尤尼,“我们要加快时间,她回来了。” “那是你的问题。”琴酒坐下,捻灭烟蒂,“我对另一群人更感兴趣。” “当他们还在绞尽脑汁思考对付我的计划时,却没发现自己已然被放弃。这群人对我的忌惮,令我想起了以前很愉快的一段回忆。” 铃木园子嘴唇咬得泛白,“你住嘴。” 琴酒显然不是有善心的人,“主动找上我的毛利兰,相继惨死的家人,你说她会不会庆幸自己死得最早?” 铃木园子牙齿磨出了血,“我说——你给我住嘴——” “我很久没玩游戏了。”琴酒依然忘我,拿出一副扑克牌,摆在办公桌上,“上一次,她赢得了四个,这一次,你说另一个人能赢得什么?”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兰!”铃木园子怒道,“我们都知道!毛利兰死得很彻底!” 琴酒冷戾的眉眼微微聚拢,“你过于激动,在游戏里,很容易处于下风。”他思索的目光转向电视,“她不同,优秀的大胆,以及——” “毛利兰,永远失去的自信。” …… 铃木大商场的顶层,即使很宽敞,在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时,毛利兰等人也不得不迈着艰辛的步子,走上正中央的高台。 小烨子依仗着娇小的身形,穿梭在人群里显摆着造型奇特的指环,亮眼的探照灯下,指环闪烁的光彩,迷离又诡异。 它的珍贵,毋庸置疑。 在与安排好警卫的中森警官互相寒暄后,毛利兰把目光飘向身旁,一直死死捏着自己手的小尤尼。 尤尼受诅咒的体质应该不能克隆,就像黑泽阵的灵魂唯一性。 毛利兰总感觉在哪里听过这个说法……“尤尼的体细胞在……子宫内,……与黑泽阵……细胞核……排异反应。” 对!她想起来了,是在乌丸莲耶的黄金笼那里,听到了这个说法!小尤尼真的跟毛利兰有关! “Merlot小姐。”中森警官走上来打断了毛利兰的惊骇,看了一圈四周,“小烨子的母亲呢?日暮警官说上次还在游乐园见过她,这次没来?” 毛利兰微笑,“她会出现。” “烨子阿姨在房间休息。”铃木一郎小声凑到中森警官耳边道,“其实是她不相信怪盗基德会来。” 铃木一郎扫了眼小烨子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心情很舒畅,“没关系,大不了卖了指环。” 铃木恭子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中森警官,你能不能借我张银行卡,我们来的时候身份证都找不到……” “银行卡?”中森警官有点不好的预感。 毛利兰看着铃木一郎一副机灵鬼的样子,表接着转过头看着眼前的人山人海缓缓道,“中森警官,不用管他们,指环能拍高价但是卖不出去。” 铃木二人立马呆成豆豆眼。 小烨子笑容明媚,看得来质疑的人都不好对着她发问,努力不去想小女孩与偶像的关系,大家不由自主的把打量的眼神往下移,去看那枚指环。 “其实色泽还不错?造型很独特啊!”“纯天然的宝石吧!” “你们有没有感觉,看久了就觉得那指环的光芒……” “漂亮?”“说不上来的感觉……” 有些不差钱的人,收藏癖开始蠢蠢欲动了,“二十万?” “小姑娘,让我看看怎么样?我出三十万。” 小烨子没搭理他,摇摇头,公主说了不要取下来。 陆陆续续有人开始报价,随着报价人的增多,一路从几十万上升到上百万,甚至有上亿的趋势,热火朝天的氛围里,小烨子是死活都不答应。 在小烨子周围人增多的情形下,一个靓丽的身形出现了,高挑身材,长长的红发,自称小烨子妈妈的女人靠近,群众都不由让开了路。 “小烨子乖,跟妈妈离开这些怪叔叔,怪阿姨,我们先去吃饭。” 毛利兰起身,把小尤尼交给中森警官看着,怪盗基德果然改不了装亲近人的毛病。 小烨子看了眼毛利兰,转身乖乖跟着女人走了出去,在一个无人的地盘,女人对着指环伸出了手—— “哥哥。” 红发粉瞳的小女孩笑得很可爱,叫得女人一惊,他瞬间感觉不对,“——公主说,你得告诉她一件事,我们就澄清小哥哥们的胡话。” 不对劲,这小女孩不对劲。 “公主?”怪盗基德干笑着一步步后退,滑翔翼就在他身后,只要一跃,就能离开,但是这小女孩奇奇怪怪的感觉……“我不认识她。” 小女孩,他应该斗得赢吧? 怪盗基德不确定的想,毕竟胳膊腿的差距在那里摆着呢。 “小烨子很擅长审讯,但公主想亲自审讯你。”小烨子走着走着,一只小手牵上怪盗基德,“所以我只能听话。” “——灵魂的喘息。” 另一边,毛利兰熟悉的眩晕来临,眼睛一争,几个男人陡然朝毛利兰她们扑来—— 流氓啊——! 一道声音叫得很高昂,“快点,给我抓抢劫犯——! 第145章 深野往昔:十年乱象(十二)—— 【平行世界】—— 毛利兰跟尤尼惊魂未定的站在铃木商城的一层, 尽力回忆跳跃时间前的画面。 “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人叫我们……”毛利兰不确定的低头,脚踢中什么的错觉…… 尤尼有种做噩梦的冲击感,“好几张脸!” 毛利兰与尤尼呆呆的对视, “我似乎听到——” 尤尼动了动嘴唇, “抢劫犯。” 她俩干过的抢劫事情, 就只有那么一件…… 毛利兰捂脸, “我好像踢到了我爸爸!” 一旦联系上来, 那道声音就耳熟得难以忘记!爸爸怎么会在那里!听他那意思, 不会专程来找她们吧? “兰……”尤尼发觉哪里不对劲了, “伽马没拉住你?” 毛利兰愣了愣,“右边是你, 左边是——”说着忽然一惊,“碰了我衣角的不止两个!” 还有其他人! 当时突袭的人有好几个, 而且身手都不是一般人, 毛利兰根本来不及全部甩开, 如果碰到她一点点都能穿来, 那事情就大条了! 毛利兰立刻道:“我们先回酒店。” 一回到住所, 两人等了不少时间,垂头丧气的铃木二人、带着六七岁孩童的小烨子,以及蹦蹦跳跳的小尤尼就都回了酒店。 结果很明确,伽马没有穿越过来。 那么, 事情糟糕了,穿越过来的人都有谁?以抓毛利兰她们两人为目的…… 先把乱作一团的事放一边,毛利兰让铃木带着小尤尼去休息, 两人一致看着迷瞪瞪的小男孩。 毛利兰一脸狐疑, 这是被小烨子吓傻了,还是被小烨子吓傻了? 毛利兰的意思表露得太直白, 小烨子抗议道:“公主,我只是把他变小。”不过变小的痛楚,她可控制不住。 公主? 熟悉的称呼,怪盗基德不由自主的望向为首的女人,那副面容,令他一下子倒抽了一口凉气,“毛利兰?” 毛利兰没有答应,也没有否认,“黑羽快斗,一群人当中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你吗?” 黑羽快斗已经不想知道,她为什么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小烨子的存在令他三观岌岌可危,真不想知道面前人是真是假,是人是鬼? 黑羽快斗几乎是自暴自弃的放弃了挣扎,“你直接问问题吧。” 本以为毛利兰会问工藤新一相关问题的他,却被她的问话径直惊住,“你父亲,黑羽盗一与工藤夫妇认识。” “你怎么知道?”黑羽快斗的声音略显慌乱,“你见过我父亲?” “我没见过。”毛利兰见的,不是这个世界的黑羽盗一,“你父亲有没有说过乌丸莲耶这个名字?” JUKE酒店,同住一层楼,一圈相熟的人极有可能是乌丸莲耶安排,毛利兰不信乌丸莲耶的安排没有意义。 赤井武务成为黑衣组织高层、工藤叔叔的儿子成为实验品、黑羽盗一最终也被关押在组织,爸爸也在那里…… 黑衣组织,年长的一辈也身涉其中。 毛利兰问道:“你听过黑衣组织的灭亡吧,曾经一度放在新闻资讯里,被工藤新一带人联合剿灭的组织,组织Boss就是乌丸莲耶。” “我知道,黑衣组织的实验室和内部成员,都已经被工藤新一摧毁。”黑羽快斗瞄了眼对这个名字无动于衷的女人,“与我有关?” 毛利兰没回答这个问题,这是边缘人物,真正中心的那群人全部被园子厌弃,只除了怪盗基德依旧被崇拜。 但一定也是有联系的人…… 就如核心成员贝尔摩德与黑羽快斗如出一辙的易容术。 毛利兰试图找到关键点,“你父亲与工藤间有发生什么共同的事件吗?” “UMASACARA。”黑羽快斗微微低头,“他们遇到的时候好像发生了青少年谋杀案,受害人留下了这些字母,暗指了真凶的名字,乌丸莲耶。” 乌丸莲耶,能指出乌丸莲耶那个年龄段人的身份,是作为青年能认识的人? 毛利兰思忖,“还有其他吗?” 黑羽快斗摇头,“我知道的只有这些,老爸直到去世都没和他们再联系,照旧在全国巡演魔术。” 毛利兰垂眸,“好,还剩最后一个问题。” 黑羽快斗坐得端正,“请问。” 毛利兰淡声道,“你记忆中,毛利兰怀疑过多少次柯南的真实身份?或者说你帮助骗过她多少次?” 黑羽快斗僵了僵,这两句话中的信息,柯南?真实身份? 黑羽快斗嗫嚅着,心跳得很快,快得很不安,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那个死去的女孩,欺骗…… 【记不清楚了……】 毛利兰闭了闭眼,“你可以走了。” 黑羽快斗身子僵直,甚至小烨子把他变回原样时的痛楚,似乎也忘了,他走到门口,嗓音有着些微的暗哑,“有我的原因吗?” 黑羽快斗不敢回头看那张脸,“有一次盗窃中,兰小姐找过我,她问,‘柯南是不是很怕穿全身黑的人?一听酒名就脸色发白。’。” 一样的人,都是来找黑羽快斗确认一些答案。因为他涉事不深,又与工藤或者毛利兰是在怪盗基德这个身份上相熟。 他不会有危险。 毛利兰问,“你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她想,她已经明白。 黑羽快斗笑得有些讽刺,不知在对谁,“我说,‘小孩子嘛,当然怕长得可怕黑黢黢的人,酒这种东西大人一直都说小孩子喝了不好。’” 撒谎会养成习惯,但被骗之人已经死亡,曾经的谎言也会被带上无数阴影。 毛利兰顿了顿,“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黑羽快斗摇了摇头,在跨出门前,毛利兰加了一句,“基德先生,毛利兰的死只会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不怪任何人。” “我也是这样欺骗自己的。”黑羽快斗淡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你不用像她一样。” 黑羽快斗走后,尤尼看了看在强自忍耐什么的毛利兰,“兰,很严重?” “或许。”毛利兰声音很低,“但只是猜测,做不得数。” 毛利兰已经有了思路,因为这是另一个自己,只需要想一下当自己处在那样的环境中,会产生什么样的想法,会走什么样的路…… 很容易。 “毛利兰亲自想办法找到了琴酒。”毛利兰抱着沙发上的抱枕,眸色很深,“如果是我,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会联系园子。” 柯南身份被确定,周围人找不到人帮忙,毛利兰能察觉到蛛丝马迹间柯南的忌讳,所以请求了园子或者铃木家的人脉。 琴酒被毛利兰找到。 “我很惊讶,一个温温柔柔的女孩子竟然是第一个找到我的人。”琴酒往杯子里倒满酒,“通过一些人无意间透露的行为习惯。” 琴酒坐到做到办公椅上,靠着背,“被黑衣组织迫害过的人,总能本能对两样东西产生反应,全身黑,酒名。” “应激反应,最无法遮掩的一种,便是恐惧。”对面银色长发的男人晃了晃酒杯,“你令很多人都深深畏惧。” “别人说这句话,我心情会很痛快。”琴酒饮了口自己那杯酒,“你一说,这句话就变了味。” 黑泽阵放下酒杯,敲着桌子,“你不可能成为乌丸莲耶的心腹,但你会想尽办法铲除乌丸莲耶的心腹。” 黑泽阵看着对面金色长头发的男人,“毛利兰找上你的原因,跟他有关?” “一个朗姆。”琴酒眼里闪过一丝厌恶,随即正视他,充满戾气的笑容夹着讽刺,“一个拜毛利小五郎为师的朗姆,毛利兰毫无防备的在他面前提了工藤新一这个男朋友的名字。” 黑泽阵的手顿了顿。 琴酒扬起眉,自顾自道,“一个组织叛徒上报过死亡的名字,毛利兰却一直在等这人回来,忠贞是良好美德,却成了朗姆刺探的理由。” “给她介绍男朋友,她都会拒绝说自己有男朋友,又有人说,她男朋友都这么久没回来,不会出事了吧?她就会担心的打电话去确认……” “工藤新一没有死。”这个名字让黑泽阵生理性不适的皱起眉,“他怎么不彻底死了?脑子没问题?” “我也惊奇得不行。”琴酒摸了摸下巴,“是我思想太老旧理解不了现今的人?既然隐瞒,不如直接通报死讯更好?亲密人逼真的反应就会是最有力的证据。” 黑泽阵猜人心思一直不乏恶意,“他或许怕自己‘真死’后,毛利兰找新男友,有新感情。” 琴酒古怪的摇了摇头,“毛利兰似乎认为,工藤新一看不得她伤心。” 黑泽阵跟琴酒对视一眼,一模一样的幽绿色瞳孔里都有着难以理解的疑惑。 伤心比危险和死亡更可怕? 琴酒咳了咳,“朗姆确认了工藤新一活着,开始命令波本查工藤新一,雪莉死亡名单上的人他也在重新确认。” 朗姆有的多疑不比他少。 “朗姆变得很想得到工藤新一的下落,然后——”琴酒嘴角翘起,“他做了个决定,一个完完全全暴露他,也毁了他的小决定。” “——绑架毛利兰。” 毛利侦探事务所。 在铃木商城发觉环境和时间都不对时,毛利小五郎带着一个懒洋洋的侦探,小心翼翼地回到了自己家。 空荡荡的房间,家具上盖满白布,呼吸很清新,有人来经常打扫,但也掩盖不了没有丝毫人气的事实。 埃德加·爱伦环顾一圈后,推理到,“这家人已经死得透透了,警官。” “你可以不用说话。”毛利小五郎看得出来,“我有眼睛,也有脑子。” 毛利小五郎垂下眼,没人能看清他眼里的神色,他走到放着电视机的桌子上,成堆的委托堆着,摆放凌乱。 这里,没有人私自改变分毫,像是有人想凭着毫无变化的环境,试图留住主人生活的痕迹。 毛利小五郎转了一圈,在桌子下,木质地板的一个缝隙里,拿出了一部手机,是他惯用的牌子,冲野洋子代言的手机。 他解开了上面的密码,里面照片、多余的联系人都被删得一干二净,只有一个号码下,留有的通话录音。 “新一,你不要过来,有危险——” “工藤新一是吗?你女朋友毛利兰在我手里,带着三百万来中央米花公园,记住,不能报警和告诉其他人,我现在定位了你的手机信号。” “你从现在开始,行动轨迹都在我眼里,所以不要做多余的事,只能是你一个人来救你女朋友。” “这是你的号码。”爱伦坡看着沉默的人,“你女儿却打给了你,绑匪提了一个你根本做不到的要求。” 毛利小五郎打开手机盖,里面有一张纸条,字迹很乱。 ‘我救不了女儿,但是天黑前医院传来了消息,女儿笑着对我说,车祸不小心伤到了手脚,只能装上义肢,不能再大动作。’ 第146章 深野往昔:十年乱象(十三) “毛利兰是我见过对自己最狠的女人。”琴酒点了根烟, “以折断手脚为代价从朗姆手里逃了出来。” 黑泽阵端详着他,“毛利兰如果选择找上你,肯定是找到了能诱惑你的东西, 判断你有能力且必须履行她的要求。” “有一个手机和三段监控, 铃木园子收集起来并保管着, 里面记录着从医院回来直至死亡, 期间发生的一切事情。”琴酒吐了口烟雾。 烟雾笼罩间, 琴酒深瞳里的神色微不可察, “一部手机确定周围人的身份和意图, 监控中一段试探组织内部的成员构成,一段是我与毛利兰的交易, 最后一段——” “组织毁灭时的内部景象,足以毁了工藤新一。” “监控?”黑泽阵静了静, “你因此与铃木园子合作, 甚至重启了你厌恶的实验, 你被她将了一军, 用来保护她的人。” 提到这里, 琴酒脸色非但没有怒意,反而嘴上的笑容咧得越大,“她太完美,完美得刻上一个圆, 相信美好,却漏算复杂的人心。” “工藤新一他们的欺骗,就成了最大的隐患。”琴酒咬着烟, 淡淡道, “虽然她跟我谋划,就注定了死亡。” 琴酒忌讳威胁和背叛, 毛利兰一开始就没作他会放了她的打算。 “你听起来有点遗憾。”黑泽阵翘着腿,道,“仅仅相处一周,还是你亲手杀死的一个人。” “我不讨厌好女人。”琴酒拨弄了一下烟灰,“对于她,我甚至算得上欣赏,杀了她便是我最大的仁慈。” 琴酒看向自己,“不是吗?敌人可不能给他痛快。” “折磨是背叛应有的惩罚,无论站哪一方。”黑泽阵平静的道,“你想让我折磨剩下的人。” “你无法拒绝。”琴酒把玩着银色的点火器,“因为你想了解毛利兰最大的弱点。” 火光明明灭灭,琴酒看着阴影下的银发男人,嗤笑着,“简直奇迹,我会选择英年早逝。” 黑泽阵无所谓他的嘲弄,挑起唇道,“因为我找到了,比看疯子追寻长生不老或死而复生而不得,更有挑战性的事。” 毛利兰让他起了恻隐之心,放过一直报复乌丸莲耶,那她最好就得让他一直保有这种恻隐之心。 善良、正义和守护,都是黑泽阵不屑一顾的东西,却是毛利兰一直坚持的东西,当遇到矛盾,该怎么办? 谁都可以放弃,但他黑泽阵绝不做被放弃的那一个。 “游戏总有输赢。”琴酒把点火器扔给他,“她胜利的奖品,也会为我带来这次最大的胜利。” 黑泽阵点上一个根烟,“我会代替你去跟铃木集团谈交易,你去拿监控。” “作为报酬,我会送那对双胞胎回去。”琴酒啧了一声,“就像你研究平行世界,而我探讨时间。” 咚咚咚 短暂的静默后,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伏特加把SB的企划放到两人中间,克制住不去看发色不一样,稍显年轻的男人。 伏特加:“大哥,SB计划,卡莫集团也想参一脚,他们准备派江川史奈去铃木大厦,与铃木园子合谈。” “天真。”琴酒笑得冷酷,“他们现在想动手是在找死。” 黑泽阵翻了翻企划书,扬眉,“江川希便是伤害京极真的男人,江川史奈赶来掺一脚,不怕铃木园子提早给他收尸。” 江川希与江川史奈是兄弟,本来江川希是想通过获得铃木园子的好感,在卡莫集团有一席之地,结果现在被铃木园子当条狗喂着。 江川史奈是想步后尘? “他似乎得了有力的筹码。”琴酒笑容很深,“这场游戏越来越宏大,过去与现在、爱与恨、金钱与权力、生存与死亡。” 黑泽阵合上书,“但他注定是输家。” 琴酒抽出三张照片给他,相似的年纪,不同程度的成熟,“这三张照片上的人,可以成为开启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戴眼镜的短发男孩、棕色齐肩发的女孩、金发碧眼的瘦弱女孩。 一同递给黑泽阵的还有一个黑色铁盒,“二代版APTX4869,一颗二十年,一颗十年,一颗解药。” 毛利侦探事务所,毛利小五郎拿上手机和搜出来的三张照片来到了楼下,波洛咖啡厅。 在这经济高速发展的时期,只有这条街还带有十年前的气息,客桌椅整洁干劲却隐约蹭了点漆,柜台对面的墙壁上,有线电视正播报着新闻。 金发黑皮肤的男人看着进来的两人,手上正在擦拭的玻璃杯,突的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老师……” 爱伦坡响亮的声音瞬间把这低喃压下,“来一杯Sherry、一杯Bourbon Whiskey!” 雪莉?波本? 安室透瞬间从恍惚中回神,凌厉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两人,一个养淙熊的黑发青年,一个—— “警官,都是同行,不请我们喝一杯有违彼此间的友谊啊……”毛利小五郎笑着将三张照片递给他,“我相信这上面的人很愿意请我喝酒。” 毛利小五郎盯着卖咖啡、茶点小店唯一不合常理的地方,柜台左后方,一个陈列着满满洋酒的酒架。 “警察先生,我虽然用不了能力,但你也动不了我哦。”爱伦坡指了指身旁的人,“他射击速度绝对比你快。” 安室透低头,毛利小五郎的手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手上转了个圈,似乎他一把手从裤兜伸出来,枪就能瞄上太阳穴。 安室透瞳孔缩了缩,哑声道,“老师。” 毛利老师没死!他们分明看见琴酒连发两枪,击中了太阳穴和心脏! “你可以忽略不重要的细节。”毛利小五郎侧身倚在柜台,枪在手里转出了花样,“就当我是个好奇的小伙子。” 毛利小五郎年轻的笑脸上,没有安室透谙熟的大大咧咧,给人轻松的傻笑,此刻竟有了几分莫名的危险。 安室透分不清脑子里浆做一团的是什么,“您……” 电视里冒出的疑似毛利兰,突兀出现的毛利小五郎,有的是十年前死亡的年纪,有的比十年前年轻。 SB真的能逆流时间?还是琴酒的另一个阴谋?但是……这确实是他的老师,警校的又一个传奇。 爱伦坡不满道:“我要酒,一大把年纪还红眼眶,真丢脸!” “来两杯。”毛利小五郎拉着个凳子坐下,“我们谈谈这三个孩子。” 安室透重新拿了个杯子擦了擦,放到两人面前,“您想了解什么?” 毛利小五郎掏出根烟点了起来,“谈谈你这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安室透倒酒的手抖了抖,差点把酒水洒出去,稳了稳呼吸后,才重新将酒满上,“我只是这里小小的兼职员。” “你是店主。”爱伦坡瞬间拆穿他的谎言,“这里不对外售卖酒水,背后酒架上的名酒,随便一瓶都能盘下整个店铺,你却随意拿来给我们倒上,且没有通知其他人,店里的员工也没对此有意见。” 安室透僵了僵脸,“这位先生是……” “热爱推理的小说家,埃德加·爱伦·坡,你可以叫我爱伦坡。”爱伦坡抬起慵懒的眼,道,“sir,你工作繁忙,却依旧坚持在这里打工,为什么?卧底?兴趣?怀念?还是……愧疚。” 安室透颤了颤,“推理小说家?有点像我一个朋友的父亲,很厉害的侦探小说家。” “你说起他的语气像在怀念,病了?死了?”爱伦坡醒悟,“英雄的壮烈牺牲,你们曾共同干过一件大事。” 安室透发觉这天他有点聊不下去了。 爱伦坡继续道,“我注意到你在与我们交流时,中途看了电视三次,都是在电视上出现同一个人时,你的眼光会不自觉看过去,熟人?敌人。” 爱伦坡跟着安室透扫了扫,弯起了嘴角,“黑泽阵,你在警惕他。” 黑泽阵在这里的身份竟然还活着?他一来到平行世界,干脆去找了另一个自己?好作弊! “他让你们遭受很大的损失?你隐约有种不满他光明正大的出现,认为他应该绳之以法。”爱伦坡开始来兴趣了,“你看毛利警官的眼神是愧疚,没保护到他们?你认为自己该对此负责。” 爱伦坡很精神,“你驻留在这里,是不是这里有什么令你疑惑的事?” “对,毛利兰,她如果要联系琴酒,在这之前,她会先请求你们的帮助,你们行不通,她就会转而刺探你们背后对付的人,因为她觉得自己——” “爱伦坡先生,你来干什么?”安室透深吸口气道,“请直接谈吧。” 再呆久一点,安室透总觉得自己都要被扒光。 毛利小五郎饮了口酒,心口被酒灼得有种烈火焚烧的错觉,看着摆放整齐的三张照片,“我们一样,都在推理真相。” 安室透脸上绅士的笑容渐渐消失。 “我要知道,小兰从医院回来后,一一见过哪些人?打过谁的电话。”毛利小五郎把酒一口干完,“再告诉我这三个孩子现如今的情况。” 安室透手里的布来回擦着桌子,桌面蹭得光亮,“我没有时刻——” “你在毛利侦探事务所装了窃听器。”毛利小五郎抬了抬眼,“家是她心中安全的地方,第一次做有愧‘良心’的事免不了留下马脚。” 爱伦坡把唯一的小男孩照片推到他面前,“江户川柯南,与工藤新一。” 咖啡厅陷入死寂。 在毛利小五郎的目光下,安室透心上有着几乎窒息的疼痛,源自一个无辜女孩的哭泣。 安室透的声音回到了十年前,“每天,她都会给工藤新一打电话。” 安室透不止一次猜测,从那里,毛利兰就在引工藤新一暴露身份。 ****** “新一,我伤完全没问题,你放心,义肢用习惯就好啦,我打算先每天早上去跑步,多早?也不早就5点,别告诉柯南,他是小孩子需要休息。” “新一,你竟然让柯南来盯着我!太过分了!我马上就出去,看还在睡觉的柯南怎么跟过去!” …… “新一,我每次给你打完电话,一出去就撞上柯南,你俩是心有灵犀?” “新一,你还联系小女孩盯梢……” “新一,安室先生拜我爸爸为师,他看起来比爸爸聪明多了,为什么啊?他会不会另有目的……” “新一,我感觉小哀不喜欢冲矢先生哎……” “新一,世良的妹妹脸色好苍白,就是给我种与小哀一样的感觉,不喜欢跟人说话,也几乎不叫我姐姐……” …… ****** “那段时间,工藤新一在紧张毛利兰,盯得很紧,每次一动作就能遇见江户川,有些甚至是电话联系来不及的时候。” 爱伦坡翻了翻白眼,“严重的伤势修养至少长达两三个月,每日频繁的试探使她确认,江户川就是工藤新一。” 一旦有了怀疑对象,身边跟小孩子交往过密、愿意对小孩子说深奥话题的人都会被怀疑。 “这是她做过最有耐心的事,从未欺骗过她人的兰小姐,在欺骗她最信任的人。”安室透擦桌子的手变得机械,“她的良心在每一日的试探里备受煎熬。” 爱伦坡点评道,“周围一个又一个对象被揪出,按她的性格,会以最大的善意揣摩你们,是守护不是排斥。” 真是悲哀,清醒的知道所有人在欺骗,也努力领会他们的真实意图,努力不去往恶意的地方想。 因为思想一旦滑到另一边,她会崩溃。 安室透不动作了,垂下了眼,“她打了最后一通电话,说想喝酒。” 爱伦坡难得叹了叹气,“孤独。” 毛利小五郎狠狠的抽了口烟。 “那个晚上,兰小姐一直在对着手机那边的工藤哭,边哭还边用手指敲着桌子,烦躁和伤心。”安室透那一整晚都没睡着,“工藤安慰了一整晚。” “第二天,她恢复了笑容,在咖啡厅里约了很多小孩子,看她用新义肢练习调酒。”安室透指着后面的酒柜,“很多种类的酒。” “你对此耿耿于怀。”爱伦坡眯起了眼,“还买了同样的酒水放在店里。” 安室透望着正对面的摄像头,“那天的监控后来丢失了。” 他用最好的技术也还原不了。 “他们三个也在其中。”安室透指了指三张照片,“现在恢复了健康的三个人。” 工藤他们在现场,安室透本也以为不会有任何马脚,直到组织破灭,铃木园子再也不肯见工藤新一。 安室透有了答案,“铃木园子在我去警局的一天,取走了这里的监控。” 爱伦坡伸了个懒腰,看向沉思的毛利小五郎,“警官,要去抓人?先声明,他们哪一个我都打不过。” 没有异能,比起受过训练的黑/手党,他就是个战五渣。 “其实吧……”爱伦坡慢吞吞道,“要真相,最简单的方法,去问问跟尤尼在一起的她啊……” 毛利小五郎瞪了他一眼,“会对这感兴趣的只有我们。” 两人离开波洛咖啡厅很久,安室透都站在原地擦酒杯,没有问他们多余的话,不去探究话里指代的意思。 他手里的杯子因为力用得过大,酒杯渐渐被他擦出裂纹,碎在手里,扎得满手的血。 安室透望着满手的鲜血,他突然拉起一个耳机听了起来,边听边拿笔在上面记录。 他的手越写越抖,对应着耳机里的敲击声,三句话反复的占满了整页纸。 我有罪。 我不值得被你们保护。 朗姆知道你活着。 “真相是很残忍的东西。”毛利兰坐在沙发上,轻声道,“她最后的求助,没有被听到。” 第147章 深野往昔:十年乱象(十四) 毛利兰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抱枕, 清丽的眉眼染上淡淡的愁绪,清澈的眸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毛利兰突然道:“你说来了平行世界的人有哪些?” “说实话,兰。”尤尼蓝色的眸里闪烁着纠结, “你爸爸……” 再怎么想毛利小五郎的可能性都在其中吧!那中气十足的吼叫声, 压根不像被踢伤!兰在看清人脸的一瞬间肯定收了力道! “兰, 有没有这种可能?”尤尼带着自己都有几分不信的天真, “你爸爸在这里发现你跟他未来女儿长得一样, 会不会心一软就放过我们?” 如果毛利小五郎从拍卖场一开始就注意了她们, 也就注意到留在原地变小的中弹人, 知道十年火箭炮的效果…… 或许能猜到毛利兰是他未来的女儿呢?能做刑警的人够得上聪明吧? “我抢劫自己,知道小毛利兰清楚他私房钱及新一和园子有钱的事, 已经表明了身份。” 但不等尤尼升起庆幸,毛利兰一秒打破她的臆想。 毛利道:“他会更想抓住我们。” “为什么啊!” 尤尼不敢相信, “你是他女儿!” 一个爸爸不应该保护女儿吗! “因为……”毛利兰眼睛酸了酸, “他查到了一个过度保护女儿的结局。” 毛利小五郎总能在亲近人身上发挥超乎寻常的判别能力, 朝着最有利的方向进展。 他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再次踏上同一个深渊。 这里毛利兰的死亡究其根本原因, 善良, 被所有人公认的如同圣人般的善良,善良得不去责怪任何人,犯了错第一认知就是自省。 错的是自己。 “能让一群不同党派的黑/手党,共同对付我们的原因只有一个——他是8号。”毛利兰抓紧了抱枕, “会让他们不遗余力的来抓我们。” 尤尼努力理解她话里的意思,“叔叔是想测验你面对困难或者危险的能力。” 千方百计的阻挠,就是毛利小五郎给毛利兰的考验。 很好, 是添了很高的一堵墙。她们还不得不应下这种挑战! 往好了一方想, 万一输了,毛利小五郎也有可能…… “他不会心软。”毛利兰敲碎她的侥幸, “而且,我也不会让自己输。” 尤尼:“……” 次日,铃木二人带着一脸奔赴刑场的样子跟着小烨子去了警局,处理拍卖会的遗留症。毛利兰则带着两个尤尼去了东京的一座高楼大厦。 尤尼抬着头,望着笔挺挺的大楼,“卡莫集团在本国的分部。” 卡莫集团,成立距今一百多年,乌丸莲耶时代还仅仅是美国一个小小的牧场,在战争中借着美军往各国驻军,在战场上收拢一批无家可归的技术人才,战后迅速崛起,成为美国屈指可数的大家族。 经历百多年的发展,卡莫集团逐渐把分部扩展到了加拿大、英国、澳大利亚等诸多发达国家,日本的东京就是其中之一。 固然同样百年史的铃木集团数一数二,但两者间硬碰硬,必定元气大伤,只能采取迂回手段蚕食对方。 毛利兰推测,铃木集团挡在前面,给黑泽集团的诞生和发展,起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在见到黑泽集团惊人的发展后,卡莫也不会再坐以待毙,任由二者继续合作下去,插一脚是必然。 挑拨离间,从中得益。 特别是在卡莫已经彻底得罪铃木园子的情况下,要让黑泽集团名正言顺与铃木集团反目,需要从两个方面入手,一是舆论,二是系成两者合作的坚固纽带——琴酒与铃木园子本人。 主要领导人任谁死一个,新掌权人若是在换上倾向卡莫的人,就更立于不败之地。 “Merlot小姐,你说需要我帮忙?”卡莫的总经理,安达凉惊讶地看着要求见他的人,“你怕铃木集团和黑泽集团报复?” 常看新闻的人,基本上都认识这张脸,跟SB企划也牵连的些微关系。这正是安达凉愿意抽开公务来见她的原因。 “对。”毛利兰语气带着受制于人的不爽,“我查清了毛利兰当年杀人的真相,也拿到了证据,我怕公布出来时,我会有危险。” 安达凉眼里一喜,“真相?” 毛利兰话里,这个谋杀案背后隐藏的秘密,对两个企业的威胁意味太浓厚。 安达凉不介意自己这边再多拿一点筹码,去对付二者。 “Merlot小姐,你放大了胆子说。”安达凉拍着胸脯保证,“我们卡莫愿意站在真相这一边,你无需害怕。” 弦外之音,卡莫会保护Merlot的人身安全,为她解决这个麻烦。 毛利兰笑笑,“我不能只告诉你一个人,我要当众讲,不然你知道后杀人灭口呢?你们前任执行长江川希做过的事,大家都清楚呢。” 追求铃木园子不成,恼羞成怒下杀手这件事举国皆知。 “要求并不过分。”劣迹在前,安达凉也理解她心中的顾虑,但,“小姐,你得先让我知道真相和部分证据,关键性的你可以握在手里。” 毛利兰下意识捏了捏小尤尼的手,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毛利兰是杀人凶手,这个事实不容置疑。” “这?”安达凉皱眉,“Merlot小姐,这是当年众人都清楚的事,报道上大肆报道过的真相。” 他要的是背后隐藏的信息,能够动摇两者。 “铃木园子是毛利兰挚友,但她做了一件事。”毛利兰忽然顿了顿,“与黑泽集团合作,给了报社证据,大肆报道毛利兰杀人的事实。” 安达凉一震,“他们想一起败坏毛利兰的名声——!” 太不符合常理!铃木园子重视毛利兰这个朋友是所有人都清楚,甚至为了她与同为青梅竹马的工藤新一断绝来往。 因为以工藤新一为首的一群人和毛利夫妇一起去毁灭国际犯罪组织,最后毛利夫妇牺牲这件事,铃木公开承认不会原谅他! 在他们攻破组织的时候,毛利兰在医院杀死一名老人,这个老人还是大家都认可的慈善家时,所有人都震惊了。 英雄的女儿居然杀人,之后毛利兰被琴酒杀死,这也成了琴酒洗白的一个证据。 琴酒杀的人手上都沾过血。 现在竟然有证据两人合谋栽赃毛利兰,难道是他们在引诱毛利兰……一个大家都知道的好人去杀另一个好人,肯定是有人蛊惑! 安达凉有些相信女子说的真相能威胁两人了,“证据。” 这件事爆出来,两个集团都会有危机!再加上他的计划…… 【两个人中总有一个会死!】 毛利兰翘起了嘴角,笑容温柔如水,是的,总会有人找死。 “安达先生。”毛利兰笑着看向监控,“您可以让另一堆人,一起来听听这个证据,由他们来判断我有没有作假,不是更能取信您?” 安达凉一惊,故作尴尬的笑了,“请见谅,我只是普通人,以防危险,需要时刻在人们的眼下。” “我理解。”毛利兰笑着颔首,“一群大英雄来保护您的安全很好。” 一致认为琴酒是杀人犯、有着不可化解血仇的人,是卡莫人最好的护身符。 他们会倾尽所有对付琴酒。 办公室的另一扇门开启,走出一群成熟稳重,又眼带震惊和怀疑的人,工藤、赤井、宫野、茱蒂和安德鲁,及本堂瑛祐。 工藤新一脸色难看的吓人,“你是谁?为什么要诬陷园子?她不可能做对不起兰的事!”尤其是用那样一张脸! “为什么不可能?人都会变。”毛利兰坐在客桌椅的一边,腿跷起,“毛利兰不是在最后一周常与琴酒呆在一起?” 工藤新一大声辩驳,“一定是琴酒用什么手段威胁了她!园子不可能放任兰跟那个恶魔在一起!” “恶魔?”毛利兰赞同这个词来形容琴酒,“你说得很对。” 工藤新一喉咙一堵,这人这油盐不进又平平淡淡的态度,让他莫名难受! “这位小姐。”赤井秀一站了出来,“我们要看证据。” 毛利兰点头,“毛利兰杀人的事情,你们一定早已查过,没有任何疑点。” 唯一的疑点,就是杀人动机。但毛利兰不会告诉这群人。 工藤新一他们当年在案件发生时,已经经过多次推论,对毛利兰杀人的事供认不讳,所以在报道出现时,都选择了沉默。 这件事梗在他们心头十年。 “他们两人一起发布了那些报道。”毛利兰言语冰冷至极,“在她身上填上污点。” 众人是打从心底不相信会救贝尔摩德的毛利兰,会去杀一个无辜的人。 “难怪他们能合作这么些年?”本堂瑛祐眼前就像被瞬间照亮,“伤害那么多人!我不会放过他们!” 安达凉咳了咳,被这些人忽视很不自在,“Merlot小姐,你可以拿出证据了,他们跟黑泽两人都有不可化解的矛盾,不会泄露出去。” 当年覆灭黑衣组织牺牲的英雄,毛利夫妇、赤井武务、工藤优作,都是他们执意对付洗白的琴酒的原因。 以及,铃木园子后来联合琴酒,将水无怜奈过往杀人的事翻了出来,将其判了死刑。 他们可谓是跟这两人不死不休。 “强烈的恨意,是因为深爱?”毛利兰喃喃着,手下意识用力—— “妈妈,疼。”小尤尼瘪着嘴,要哭不哭的道,“手疼。” “对不起对不起。”毛利兰立刻松开,送到嘴边呼了呼,“对不起啊,我没注意。” “没事,妈妈。”毛利兰关心的样子让小尤尼开心地道,“只要你永永远远跟我在一起就好啦~” 毛利兰一顿,温柔的哄了哄,把小尤尼重新报好,看着愣住的大家,语气倏地变冷,“要看证据吗?” 工藤新一一群人顿时回神,没办法,毛利兰道歉的样子,跟曾经对着少年侦探团的那人太像。 赤井秀一盯着她,眉头又皱了皱,“你说。” 毛利兰打了个电话,“尤尼,把人带上来。” 三分钟后,尤尼带着一个畏首畏尾的男人走进了总经理办公室,看到他的众人皆是一愣,东京最大报社主编浅岗。 浅岗瞟见众人中心的女人,瞳孔不由放大,“是你。” “咳咳。”安达凉将他的视线拉过来,“浅岗先生,当年毛利兰杀人的报道与铃木园子和黑泽阵有关?” “在看到Merlot小姐的一刻,我就知道,终于有人来询问我了。” 浅岗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黑泽先生提供了杀人证据,铃木小姐往报社里打了一大笔钱,要求大肆传播。” 见他们有些人质疑的看着他,浅岗怒道,“我以我职业生涯发誓,我从不做虚假报道!” “不、”工藤新一踉跄着坐在椅子上,“我不相信——!园子不会因为琴酒有价值就去利用兰!” 毛利兰的嗓音格外清冷,一把浇在工藤新一头上,“你曾经也不相信毛利兰会杀人,但那是事实。” “有原因、一定有原因、”工藤新一坚持道,“我会查到真相,一定可以!” 毛利兰抱着小尤尼不再说话,尤尼离着两人是八丈远。 赤井秀一凌厉的眼神看向证人,“你为什么这么轻易说了出来?”这份证据得来得太容易。 “不能说?”浅岗十分诧异,“十年都没人来问,我憋得也很幸苦。” 他转头看着毛利兰,眼里尽是热忱,“我也想要真相背后的秘密,这篇报道更加震动世人!” 毛利兰抬头,扫了眼四周的人,视线落在安达凉身上,“物证我会在所有人面前拿出来,铃木园子个人账户的打款票据。” 工藤新一一怔。 安达凉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好,我会派很多保镖保护你和证人的安全。” 毛利兰看向工藤几人,“他们一行人就行。”琢磨了片刻,又道,“我是如此的像故人,相信他们会保护好我。” 温暖的笑容,带着摄人心魄的魅力,好似能消弭那句话里的疏离。 …… 画面调转,铃木园子坐在摇椅上,往着豢养狼犬的围栏里丢进去一块新鲜的血肉。 大块的肉一落入里面,凶恶的野犬一拥而上的哄抢,其间一个肮脏的身形也像狗一样,去拼命抢夺,不顾狼犬在身上咬得浑身是血,斑驳狰狞。 “野兽能将人养大也有道理。”铃木园子就像在欣赏动物园里的猴子,摇晃着懒人椅,“人没了人性,就比狗还不如。” 血盆大口看得铃木园子伤眼睛的转过头,“你有事?” 秘书秋津丽子道,“浅岗在卡莫那里,他们查到您当初做的事了。” “哪件事?”铃木疑惑的摸着下巴,“我做的事太多,他们是指哪件?浅岗是谁?” 秋津丽子一噎,“十年前,报社。”犹豫的加重语气强调一遍,“证据拿出来,对我们很不利。” 铃木园子一愣,有些恍然,“那件事啊……” “该怎么做?”秋津丽子面色严肃,“要不要我们先主动——” “不用。”铃木园子打断她,起身在旁边的清水里洗了洗手,“让他们查。” 一盆水很快就染上红,铃木园子将手洗干净后,拿过她手上的一叠应聘保镖的人员名单,浏览后抽出几张,“这三个不错。” “好。”秋津丽子瞅了瞅,古怪的道,“有一个是不是太小了点?” “小?”铃木园子嗤笑,“有些看似小孩,实际上可真不比我们小,经验丰富着呢。” 秋津丽子:“……” 铃木园子指了指狼犬群里的人,“让他看着江川希。”脚步往前迈了迈又挺住,“记着,先洗干净点。” 秋津丽子无奈道:“好。” 安排好事,铃木园子大步走进了别墅,洗漱完后进入房间,看着床上的人眼神一柔,“阿真,我们会一起谱写黄金时代。” 一道黑影在窗外闪过,驻留的门前,想要往前踏一步,竟被无形的斥力排开。 第148章 深野往昔:十年乱象(十五) 毛利兰这些日子带着一群小孩, 脑袋难得空闲,不用思考太多,在工藤他们做保镖的时候, 过得无比滋润。 嗯, 只要撇开他们每到一个新地点, 就会触发新人物、新故事、新谋杀案的意外, 一切都会很美好。 毛利兰不知道是该感到怀念还是头痛, 这该死的既视感, 为什么比死神还要死神的效应, 纵使过了十年仍然没变化! 她有点想在心里开骂,这世界是不是人满为患?能不能让她安心的喝口汤? “先生, 给你纸擦擦指甲缝。”毛利兰冷着张脸把纸塞到下毒人的手上,“我不喜欢化学味道这么重的汤。”中毒永远杏仁味! 前面排队拿到餐的男人瞬间白脸, 抬起脚就要逃, “啊——” 世良真纯拍了拍手, 俯视着被她过肩摔的人, 对饭店老板道, “谋杀未遂,报警。” “哦、哦、”反应过来的老板熟练地抓起手机打电话。 “Merlot小姐,你怎么看出汤里有毒?”赤井秀一一直盯她很紧,刚刚这女人伸出的手, 在空中顿了一秒便自如地转换了方向。 她是故意拿有毒的那碗汤,凶手要杀的对象也不是她。 毛利兰随手换了新的一碗,走到座位上喝了一口, 才道, “我鼻子比敏感。” “对,我姐姐超级厉害!”姐姐吹铃木恭子科普道, “不仅嗅觉棒,武——” “吃饭不要说话。”毛利兰拿三明治堵住他的嘴,“接下来想去哪玩?大哥哥姐姐们请客。” 铃木一郎摊了摊手,“我随意。” 片刻后,百思不得其解的目光一直打量着工藤新一一群人,他承认推理是工藤新一看家本领,但是运气…… 不约而同的,他与毛利兰的思想同步了。 一旁的小尤尼听到毛利兰发言,高兴的拍手,“我跟妈妈在一起就好!” 铃木恭子死死盯着小尤尼几秒,哼着转过了头,“马屁精!”尤尼比她乖巧得多!从不粘着姐姐! “尤尼!你坐那么远干什么?”铃木恭子叫着在角落有一口没一口嚼饭团的人,“我们认定的外甥女只有你!好歹是我们亲眼看着长——” “吃。”毛利兰又给他夹了一口生菜,“乖乖吃饭,向小烨子学习。” 小烨子雷打不动的大口塞东西,这在他们的年代,比有钱人的食物还能入口,不割喉、不呛嗓,回去了肯定都吃不到。 毛利兰瞧了眼怀里的人,小尤尼怪异的感觉更加浓厚了,看着她和尤尼的眼神,从欢喜到热情再到痴缠,最近也开始令她毛骨悚然。 尤尼对小尤尼是本能的抗拒,能远离就远离。 “小尤尼,你为什么喜欢我?”毛利兰抱紧了她,“能告诉妈妈原因吗?” 尤尼蹭着毛利兰心口,亲昵道,“孩子喜欢母亲,是本能。” 透过淡薄衬衫传来的磨蹭感,冰凉黏腻,令毛利兰瞬间后背发麻,强忍住立马丢出去的冲动。 她在对她流口水! 毛利兰拼命忍住这种不适,抱紧了小尤尼,她有种感觉,如果不抱住,让小尤尼靠近了尤尼,就会发生很严重的事。 孩子对母亲,是这种本能、或是规则在克制着吗…… “兰、Merlot小姐。”工藤新一很不适应面前人冷漠的模样,“你们一家关系真好,你平时照顾他们很辛苦吧?小烨子的母亲呢?可以一起啊。” 前不久在电视上被警察骂的痛哭流涕,铃木二人再次狠狠的出名了一把,跟园子同姓却不是铃木的两人? “她母亲有事。”毛利兰揉了揉小烨子快埋进碗里的脑袋,“这群孩子都听我的话,不会惹大麻烦,惹上的人,他们都能自己解决。” 譬如跟黑泽阵长一样的琴酒,没有毛利兰,他们是接都不敢接触他,只在铃木的地盘上打转。 毛利兰收回手,把牛奶推给小烨子,“嗯?怎么不说话了?” “不是,我觉得你说得对。”工藤新一抿紧嘴,没了发言的欲望,这张脸说的话,他总能放到心上,也受不了她对自己视若无睹的表情。 世良真纯反倒想套点消息,“Merlot,你父亲喜欢酒?对酒的见解应该不错,那你认为金酒、伏特加、白兰地这些酒怎么样?” 一瞬间,赤井秀一等人的眼神都看了过来。 “不怎么样……”毛利兰头偏了偏,眼睛明明是在看他们,却像是在回忆什么东西,“若硬要说的话,我只对琴酒熟悉。” “琴酒——”工藤新一反射性的白了脸,“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知道啊,酒都不是好东西。”毛利兰嘴角弯了个清浅的弧度,“但是总有那么些时候,酒的存在必不可少,而且是越烈越好,比如舒筋活血、消毒杀菌、还有……祭祀?” 工藤新一动了动嘴唇,他想说的不是这个,可是女子看似合理的几句解释,句句都扯得他心脏难受。 “工藤……”世良觉得自己不该提起这个话题,这张脸轻描淡写的话,都能让他这些年锻炼的冷静和理智乱了套。 赤井秀一习惯了反复思量对手话里的含义,没错,这个女人即便名义上站在他们这一边,但她句句都表达着冷淡和生疏,也不提她准备在铃木和黑泽签约时的打算。 神秘、戒备、不信任,及若有若无的接近……不满。 赤井秀一指尖蜷缩了半分,“小姐,你不喜欢我们,为什么还要让我们做你的保镖?” 挑明的话,绝情的打破了一群人间伪装的和谐氛围。 “因为……” 工藤新一紧紧看着她。 毛利兰的视线却没有在他身上,而是落到了那双透着冷意的脸上,“赤井先生,我查过您,FBI,曾为黑衣组织卧底,先后两段感情都理智的放弃,是一个目标明确且不会受感情影响的男人。” “不过、”毛利兰扫了眼从见面起就没说一句话,微微颤抖着的宫野志保,“黑衣组织毁灭,你还一直和FBI呆在日本,是琴酒的出现阻挠了你?还是有要保护的人?一个你愧疚之人最重要的存在。” 宫野志保会永远怨恨诸星大,即使他付出性命保护她。 嘲讽地话,没有令四十来岁的赤井秀一面色有一丝动容,一点也没有旁边世良的愤慨,“两者都有。” “那毛利兰呢?”毛利兰丝毫没有忌讳这个令所有人呼吸同时一顿的名字,“是什么使你隐隐排斥又不自觉想要接近?因为像你逝去的女朋友?” 众人一愣,为毛利兰过于深度的分析。 毛利兰端起热汤,润了润嗓子,“赤井先生,你没法否认,包括感情在内什么都可以利用的你,怜惜她们的故作坚强,也忌讳她们易被利用的情感和善良。” 毛利兰印象很深,她哭泣时四周寂静无声的那个雨夜,是赤井秀一感叹声里,生平不多的情感流露。 矛盾中的伤心和不悔。 “能利用的你会好好把握,不能利用又有约束的你只能尽力忽视。” 赤井秀一坚定的脸庞依旧,但环胸的手,在看不见的角度握紧。 “赤井先生,你知道他不会让任何人有利用毛利兰的机会。”毛利兰恍若看不见某人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所以你放弃毛利一家知晓黑衣组织,说服了自己这是为所有人都好。” 能与琴酒周旋着摆脱组织对工藤一家的追查、又成功策划基尔回归组织、并且多次抹消降谷零怀疑他身份的人,怎么会看不透毛利一家的风险? 工藤新一保护欲叠满,赤井秀一矛盾中的竭力忽视,安室透忙碌中的分身乏术,都将成为他们一生中最痛苦的事。 并且这个痛苦,会随着与琴酒的对抗,血肉里的爱和正义会深入成一层唯一的腐烂。 “我其实懂了,”工藤新一抬着头,把眼眶里的软弱逼下去,“所以我会用不惜代价把琴酒送进监狱!” “你在挑拨离间。”世良真纯声线微微颤抖,“秀哥不会有错!” “真纯。”赤井秀一嗓音带着些微的沙哑,冷漠的眼神定向毛利兰,“小姐,你知道的有些多,而且你话里话外都在劝我们放弃琴酒。” 世良真纯的目光跟着大家一同转过去,怒声道,“你是什么目的?跟琴酒一伙的?!!” 毛利兰不在意他们的质疑,又偏头看着宫野志保,二十来岁的她仍如十七八岁那样,清冷漂亮,敏感得脆弱,“宫野小姐,如果是你姐姐会怎么说?” “放下吧,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要报仇……”宫野志保嗓音颤抖得可怕,像是质问,又像是在呐喊,“放弃,不好吗?” ……死寂的沉默,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这里的人杀死琴酒已经成了执念,噩梦不除,一日不得安宁。 铃木二人看着这修罗场的氛围,含着汤匙咬了咬。 尤尼低头沉默的吃着饭,努力消化里面的意思,如果她有里包恩叔叔的犀利就好了……听不懂。 宫野志保绝望的看向毛利兰,蓝紫色的眸里疲倦一闪而逝,“如果你是毛利兰,会有什么想法?” “我会希望,所有人都好好活着。”毛利兰起身,迈脚离开,“但希望都只能是希望。” 毛利兰的圆满,没有在黑衣组织破灭时获得,事实上,那场袭击死了太多人,已经破坏了她的圆满。 为什么赢了琴酒却会没有圆满? “赤井先生,我选择你们,是想你们先开心一点。”毛利兰冷漠的话飘荡在空中,“我怕过段时间会忍不住放弃。” “——我胆子有点小。” 世界上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圣人,神也不例外。 很快到了铃木集团与黑泽集团签约的这天,卡莫抱着表面的祝贺来了这里,多家新闻媒体都争取获得最大爆点,在签约仪式上久厚。 现场邀请的人很少,看起来都比不上铃木园子身边成排的保镖人数多,但这些人都是日本的知名企业家。 毛利兰在工藤一群人的保护下,看到从门口大步走进来的男人时,心跳是前所未有的快。 冷峻的面孔,银发被染成金色,走在伏特加前面的男人,对着毛利兰遥遥露出了一抹笑容。 【好久未见,你看着真……小。】 是黑泽阵不是琴酒! 此时的琴酒本人正朝着保镖众多的铃木宅前进,对这里了若指掌的他,不消多久,便到放有京极真的房间。 琴酒停住脚步,“稀客,竟然有类似蓝染能力的人出现。”转过身,看着阴影里的男人笑了,“又一个白头发?叫什么名字?” “伽卡菲斯,你也可以叫我正常点的名字,川平。”川平瞧着屋子里遮都快遮不住的死气,眉皱得很紧,“你们对彩虹之子做了什么?” “一个小小实验。”琴酒无所谓道,“燃烧灵魂的诅咒确实好用,加剧的诅咒就能燃烧更强大的灵魂,一个在这个世界闲逛的死神。” 川平脸色难看,“你加剧他们身体的损耗来强大诅咒,对付蓝染?” “多喂几颗药就能解决的事,为什么不使用?”琴酒不屑的笑了,“幸亏我及时知道有人吃药变成小孩子的事。” 蓝染真TM的仗着能力,帮乌丸莲耶来任意取他的血,那他就能让蓝染自己品尝彩虹之子的研究所得,APTX4869。 给彩虹之子多来点,诅咒叠加的效果翻倍,蓝染就只能自食其果。 “一个诅咒燃烧灵魂守着奶嘴,一个本就是灵魂。”琴酒都要被蓝染蠢笑了,“还想吸取彩虹之子的力量,真是绝配。” 嗯,也有很大可能是蓝染根本不知道,白兰瞒着还是眼前人瞒着? 不过,只要自己重伤自己的蓝染终于跑了,剩下个被地狱压制得只有穿梭能力的人,解决真的不要太简单。 川平本不想理一脸嘲讽的人,但是他不得不,“你们做过头了,他们灵魂的光芒比风中烛火都要弱。” 两人所处的地方,墙壁上正好是一个窗户,一左一右的对峙站着,从窗户望进去,六颗包裹着奶嘴的六色宝石,色泽晦暗无光。 “这叫做假死。”琴酒瞥了眼他手指戴的美杜莎之发,“再说以防万一,不是还剩了个尤尼?” 川平眼里的杀气涌现,“睁眼说瞎话,尤尼的生命能量根本不够复活他们!”尤尼的诅咒是短命! 就算重新筛选彩虹之子,新任彩虹之子的灵魂也不一定能再次点亮奶嘴! “那是你们自己该想的办法。”琴酒冷笑道,“不关我事。” 说完,没有遇到川平那样的阻挠,琴酒轻松地推开门走了进去,略过床上死气沉沉的京极真,左右打量些时刻,终于找到自己要的监控录像。 时间足够,打开房间里的设备,看了起来,画面很清晰,是毛利兰当初想从画面里找出破绽,而特意找了个靠近摄像头的距离。 第一个监控录像里,没有出现毛利兰,只有傻兮兮的几个自称少年侦探团的人,端着酒问来问去。 “根据自己不防备孩子,也用同样的办法套话?” 琴酒简单看了一下,查了第二段监控,好吧,这应该是给另一批人的,那剩下那个就是他需要的那份。 “琴酒,我跟你做个交易,我帮你杀了朗姆,你给我三颗解药或者你们研究药物的资料。” 琴酒犹记得那时的震惊,是他第一次知道逆流时间可行性,脑子快速的绕了一圈,就做出了决定。 “可以,如果你再从一个人那里给我拿来个指环,我就再答应你一个条件,你的父母。” …… 真遗憾,若不是背叛着杀了乌丸莲耶又偷走他的血清,他可能真会心软,告知她这个完美里,唯一的不完美。 他琴酒要报复的人,怎么能简单的死了就算了? …… 琴酒把录像带取了出来,踏出房间,门口的人还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等着。 他脚步顿了顿,“你呆多久都没用,因为你不受地狱的欢迎,除非你背叛信仰,或者作恶多端。” 毛利兰的信仰是什么?琴酒至今不知道,但她确实在死后走进了地狱。 太讽刺,一个彻彻底底的好人,最后的结局竟然是恶贯满盈之地。 米花医院的一间病房,毛利小五郎面无表情的装着弹夹,一颗一颗的记着数,仔细回想着查到的事,安安静静的呆了几分钟。 爱伦坡靠在墙上,有气无力的道,“你应该冷静,往好点想,你老婆死的环境还算干净?中枪失血都能坚持到琴酒一个人来——好吧,我闭嘴。” 毛利小五郎把目光转回屋子里哆哆嗦嗦的人,手里的枪一个一个指过去,笑了笑,“安心,我知道你们跟我一路很累了,但还是得再走一趟。” “好、好、” “毛利先生,我们答应你,要说什么就说什么!” “要做什么,我们都答应!” “当初毛利兰杀的那个人住哪间房?”毛利小五郎笑着对他们道,“我相信,你们保存有她杀人的全过程,我要那卷录像。” 受害者,安腾浅仓,一个安安分分工作,把收入的绝大部分捐赠去扶助孤寡残弱,苦了自己一生去奉献的大好人。 查不到任何问题。 妃英理死前,看的一卷录像,看了一整夜——毛利兰的杀人计划。 第149章 深野往昔:十年乱象(十六) 苍白的病房, 只住了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她捧着七色宝石的玻璃罐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老人慈祥的眼里笑意上涌, 温暖和煦得能照亮冰冷的心。 直到看清她眼底令人窒息的难过, 那双温暖眼里的笑意立刻变得惊慌。 “安腾先生, 对不起……” 老人啊啊啊的想要挺起身子, 呼吸机因为大喘气布满了白雾, 对不起什么? 她弯腰凑到老人耳边, 耳语了几句, 再起身时,神情冰冷, 举起枪,朝着床上的他扣动了扳机。 “对不起, 我杀了你。” “嘭嘭——” 一枚子弹冲碎窗户, 击穿手里的玻璃罐, 一枚击中眉心。 一间房, 倒了两具尸体, 明亮的白炽灯下,两张脸都带同样的平静,仿若早有所料。 死寂的蓝紫色双眸直直地望着摄像头。 …… 铃木园子猛地惊醒,揉了揉眉心, 从真皮沙发上起身,十年,真的太久, 久到快忘记发生的一切, 直到现在,它终于要被翻开。 但是, 那有什么关系? 铃木园子笑着迎上黑泽阵,“欢迎,我还以为你今天会派鱼冢三郎来。” 鱼冢三郎,是伏特加明面上的身份,黑泽集团的大部分事宜都由他来负责,琴酒很少出面。 黑泽阵抬眼和毛利兰的视线对上,抬了抬嘴角,“故人都在这里,这么有趣的场面,我可不能错过。” 他视线一转,又扫了圈围在铃木身边的保镖,嘴角的笑容扩大,“游戏要身临其境才更愉快。” 铃木园子跟着瞟了眼,淡声道,“你随意。” 伏特加把手里的SB资料和一个银色箱子交给她,让她仔细看看,准备好发言,谈论该怎么合作。 铃木园子把银色手提箱放到两米的长桌上,一下子就吸引全部人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手上的动作,啪嗒一声解除密码锁后,露出里面的物品。 “Silver Bullet?”江川史奈道出众人的心声,“银色子弹真的是子弹?!!但怎么不是银色?” 铃木园子充耳不闻,审视着泡沫填充的箱子里,三颗金色的子弹,手往旁边一伸,秋津丽子立刻会意的递上一把小刀。 “小心……”伏特加肉疼的皱着脸,“现在只有三枚。” 铃木园子拿着特质小刀,在子弹上轻轻一划,“我需要检验真假。” “那是什么?!!” “你们看!银色液体!” 大家的惊呼声中,金色子弹破开的小口上,银色的流质液体在手心形成一滴水珠,刀子再在上面碰了碰,圆润有弹性,始终是一个整体。 铃木园子满意的笑道,“不错。” 带着谜团,所有人眼睁睁看着铃木园子将SB的详解一起放入银箱,锁上这个只有正确密码才能解开的箱子。 江川史奈按耐不住的问了,“黑泽先生,SB的最终效用是什么?” 黑泽阵漫不经心的插着兜,看了眼急于求成的江川史奈,淡然的视线莫名吓得人不敢吭声,“时间一到,自会有人解释。” 江川史奈脸上灿烂的笑容一顿,语气多了几分不快,“黑泽先生相当有把握啊,就是不知道,到时候——” 不耐烦耳边絮叨的声音,黑泽阵拔起大长腿,迈步朝着江川史奈背后的人群走去。 江川史奈:“……” 伏特加朝他伸手,一板一眼的道,“大哥不喜欢跟无关人多话,有事可以跟我谈。” 无关人员江川史奈咬牙,“你大哥真有个性啊。” 这会,铃木园子嗤了一句,“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今天能让你进我们铃木的签约现场,已经是给足了卡莫面子。” 铃木园子就差把死皮赖脸四个字贴他脸上了,江川史奈被奚落的脸一阵青一阵红,忍着没当场脸子,已经是他涵养好了。 江川史奈强自扯着一抹笑容,“铃木小姐脾性还是如此坦率,难得啊,就是不知道等会儿是不是仍能保持这种真性情。” “江川先生很有信心啊。”大门走入了一排穿制服的人,公安部长福田笑道,“您雇佣FBI和CIA的刑警,也不知道要大费周章的对我国公民做什么事?” 江川史奈脸笑脸持续一僵,这老头子也凑热闹? 福田头上的黑发都快要全白,脸上还是一派威严,“我们好歹是国家安全部门,国际友人来此,我们怎么能不打个招呼?” 江户川史奈笑了笑,“哪有?他们都是以私人身份来此,就想见见好友,解除下误会,我这才借着保镖的名义,带他们当面谈谈吗?” “以前阿希的事,错在他,您放一百个心,铃木小姐再怎么惩罚他,我都没有怨言。带这群人来,也是铃木小姐知道他们对她的关心,重新挽回一段年少时真挚的友谊。” 铃木园子冷笑,“我借你吉言。” “哎,你有这个心是好的。”福田脸上的笑容越发和蔼,“那我们也去见见他们,少说也曾合作过。” “铃木小姐,我们不耽搁你谈生意了。”福田笑道,“不然又有哪个犯罪组织现身,我们也好尽尽责。” 福田右手的降谷零对着铃木园子一笑,“铃木小姐,又见面了。” 铃木园子对着笑面虎的两张脸,摆了摆手,“都是朋友,你们随意做。” 这群公安,十年前,与黑衣组织缠斗所付出的努力,虽然表面上没怎么被报道出来,把功劳都推给了侦探、FBI和CIA等国际组织。 然而,黑衣组织覆灭当晚,是最容易有先机获得黑衣组织研究成果和资料的时候,因此,国内暗藏的间谍基本都被这场围剿行动引诱了出来。 没人察觉,降谷零替工藤新一他们传递进攻黑衣组织总部的地图时,一面帮着毁灭黑衣组织,一面也得到了其他国家的间谍名单。 毕竟,间谍和反间谍都是一门学问,把一些重要的人握在手里,派人盯着或者制造个意外除去,有利于他们自己。 黑衣组织研究资料?呵呵,没有了降谷零关注的朗姆,他们照样收获了个活的核心成员——琴酒。 “江川,你自便。”铃木园子披着披肩,示意秋瑾丽子拿着东西,自己到一桌的主位坐下,“今日真是热闹。” 偌大的近一百平的会客厅,云集了大大小小十来个圆桌,大厅外围站立着不少保镖和公安,一场商业的联谊搞得像秘密会议。 铃木园子带着秘书跟要商讨事情的伏特加一桌,位高权重的公安部长当然跟着坐在主位,卡莫这边江川史奈识趣的没上前,安排了安达凉一起。 江川史奈带着秘书和降谷零一起,做到了卡莫这群人身边,也就是抱着小孩的毛利兰和工藤新一、赤井秀一及黑泽阵这一桌。 桌上还坐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大美人,及一个七八岁裹一身黑的小孩,小孩子手上有一根铁链,铁链牵的另一端那张脸成功令江川史奈脸色漆黑。 江川希吐着大舌头,嘴角的哈喇子流得干净的衣服上全是,不时还拿着脚挠挠踢踢腿,挠挠耳朵,完全一只狗的模样! 铃木园子,这是想羞辱他! 桌子上剩下的位置就只有挨着江川希的三个,降谷零抢先坐在了赤井秀一旁边,所以江川史奈的秘书只能自告奋勇的坐在江川希旁边,不让自家上司那么难堪。 这一桌很安静,安静得有点不正常,起因是之前黑泽阵来到桌上的一些行为,原来毛利兰身边做的是她那个小跟班的弟弟。 黑泽阵一来,就自来熟的把铃木恭子扔给相邻桌上的尤尼,顺带把毛利兰怀里的小尤尼提溜出来,甩给她那桌的铃木一郎,“抱紧了。” 小尤尼抓着他手臂哭着要妈妈,黑泽阵干脆的拿刀在她脸上,比划着—— “琴酒,你要做什么——?!” “小孩子你都不放过!” “住手!” 茱蒂、世良和工藤等人沉不住气的先发声了,看着黑泽阵威胁小孩子的刀,心一下子跳老高。 小尤尼哭得很可怜,黑泽阵掐住她的脖子,“其实,我很想知道手中的刀能不能灭了你。” 明目张胆的威胁,看得众人都皱了眉,但黑泽阵扣紧地手没有一点松开的意思,反而另一只手还把刀逼得与那张通红的小脸更近。 “琴酒——!” “不要太过分!” 【杀了你】 ……耳边的声音似乎能穿透耳膜,毛利兰精致的眉蹙了几分,“黑泽阵,给我。” 黑泽阵闻言,嘴角的笑容挑得老高,显得那张冷峻的脸危险到了极点,“你说的话,我当然听。” ‘你’字咬得极重,生怕不知道两人认识的感觉,毛利兰是眉心突突直跳,冷着脸把小尤尼和刀一并取了下来,交给铃木一郎照顾。 “姐姐,这……” 铃木一郎很僵硬,僵硬地搂紧突然被塞到怀里的小孩子,僵硬地接过刀受着黑泽阵危险的目光,心跳好快,手好痒,好想把刀还回去! 小尤尼扁着嘴不敢哭了,幽怨的眼神持续不断地输出,毛利兰索性撇开眼不去看。 “黑泽阵,你个狗男——”铃木恭子醒过神来的叫喊,被尤尼死死捂住,不断挣扎的手脚,表达了他被扔开后极端愤怒的心。 尤尼尴尬的对大家笑笑,“小孩子火气旺,火气旺。” 黑泽阵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翘着二郎腿,大摇大摆的打量起毛利兰,墨绿色的眼睛里,放肆的目光令后者头皮发麻。 “Merlot……”黑泽阵唇齿间韵味无长的单词,散发着嗜血的意味,“很久不见,想我了吗?” 想什么?想再捅你一刀,还是你还她一刀?你要敢在这发疯,她就还敢再捅!也不知道斩魄刀还管不管用?上次用过袖白雪就再没出过声?消失了?还是因为露琪亚在的关系?…… 心底碎碎念无数,毛利兰面色是一点不慌,“想,我很想,如果你再不出现,我都怀疑你背地里做了更大的事。” 说到这里,毛利兰悄悄靠近他,低声道:“你知道我爸爸现在到哪里了吗?” “你爸?”黑泽阵看着不自觉凑到面前的脑袋,眸底深处闪过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那是谁?” 毛利兰恨声道:“别给我装傻!我不信你没去查过‘毛利兰’!8号是谁你不可能不知道!” “哦,他呀。”黑泽阵偏白的手拿过桌上一瓶红酒,摇了摇后拔开木塞,才不急不缓的道,“活着。” 毛利兰松了一口,忽然顿了顿,急忙补充道,“我是想问,他在——” “咳咳——” 响亮的咳嗽声打断了毛利兰的问话,顿时一抬头,一个大巴掌就抵在她脑袋上,随意的往边上拨了拨,不让她撞到自己的脸。 黑泽阵翻起桌上的玻璃杯,挨个倒上红酒,在这寂静的长桌上,他低沉的嗓音格外渗人,“你不介绍介绍?我们都很好奇对方。” 毛利兰身子僵了僵,脑子也僵成浆糊。 快要坐满的长方桌,在江川史奈等人落座后,安静的氛围几乎达到顶峰,旁桌的小烨子很贴心地跑过来,把满溢红酒的杯子,送到每个人面前。 赤井秀一刚咳嗽过的嗓子,在见到面前装满酒的杯子时,痒了又痒。 敢问,琴酒倒的酒敢不敢喝? “咳咳——”赤井秀一压下喉咙的不适,看向毛利兰,“Merlot小姐,你们很熟悉?” 黑泽阵冷白的指尖点着深红色泽的酒杯,白与红的对比,好似手上倒映着鲜血,加上毛利兰突然微笑起来的脸,像是有狂风暴雨袭来。 毛利兰道:“当然熟悉,从他小时候我就认识。” “不可能——”贝尔摩德没法控制自己的音量,尖叫着,“你知道他多大——” 突然,贝尔摩德想到什么,尖利的嗓音顿时止住,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这才直勾勾地盯着毛利兰,问了个问题,“你多大?” “年龄?”毛利兰笑得很温柔,说的话却带着些莫名的意味,“我永远18岁,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岁。” 黑泽阵顿了顿,不知道在想什么,嘴里低声的呢喃着人们听不懂,“18岁啊……” 贝尔摩德皱了皱眉,她感觉自己被敷衍了,“女人都想永远十八。” 赤井秀一屈起手指,用力按向桌面时的疼痛如约而至。 好,不是做梦。 “你们关系很好?” 赤井秀一没有遗漏一开始时,黑泽阵与毛利兰间熟稔的语言,自然而然亲昵的行为,这、这TM—— 不行,他想不下去了。 尤其是连赤井秀一都快觉得这人不只是像毛利兰的问题!她知道得太多!说话的态度也太令人多想! 工藤新一自黑泽阵出现在这里,脸从煞白一路转向震惊再向惊惶失措,眼里的神色就像是被丢弃的小孩,惶惶不安。 刹那间,脑子里想过很多画面……温柔的兰、生气的兰、笑得甜蜜的兰……跟拿着M\92F扫射的琴酒—— 毛利兰的脸有些苦恼,嘴角却不自觉的弯起个弧度,“朋友?”想了下,又肯定的点头,“比较亲密的搭档吧。” 工藤新一脑袋一下子宕机了,带着一桌子的人恍恍惚惚。 江川史奈听到这不满了,“Merlot小姐,你是想骗我说,毛利兰杀人的证据没有我想要的部分?耍我玩?” “证据?”黑泽阵不知为何忽然一笑,看向她,“你想我拿出来。” 这句话是肯定句,铃木园子的那部分毛利兰能搞到,琴酒这边的就需要他提供了。 毛利兰慢慢抿了口酒,“不行吗?” 江川史奈:“……”这方式和对象是不是不对? 黑泽阵侧过头,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挑起她耳侧自然而然垂落的黑发,光滑柔软,指腹不由得摩挲着,带着说不出的缱绻和诡异,“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毛利不适的动了动身子,把头发扯出来,“呵呵,多谢。” 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 被很糊弄的感谢黑泽阵也不生气,平静的拿着手机发了个消息,接着把红酒一饮而尽。 黑泽阵瞟了眼红了红耳朵的人,指尖无意识的捻着,笑了笑,“有意思。” 这种感觉,也不赖。 而看着这亲密一幕的人,心脏都不太好,那种别人插不进去的氛围,都令他们震惊得难以置信。 毛利兰和黑泽阵在一起的画面,不亚于给他们所有人火星撞地球的冲击感! 江川史奈看着手机上发来的照片,脸色更是古怪,“你把你自己转账给安腾浅仓妻子的汇款单给我?” 说话的对象不用问,就是黑泽阵,“你不满意?我还可以再添一点?” 工藤新一一震,“是什么?” 江川史奈手机上刚好又来了一条信息,眼睛不由睁大,“铃木园子转钱给报社,你转钱给安腾家属!” “你们还一起抹消了安腾浅仓从住院到死亡的所有记录!除了毛利兰杀人的那段录像,安腾浅仓在医院的任何记录都是空白!” “你们做了什么?!!” 黑泽阵略过这群质询他的人,转向身旁的人,轻笑道,“你知道真相?不是吗?包括毛利兰死时在想什么?” 众人全部看过去,一双双急切和震惊的眼中,降谷零的脸色白得可怕,他想到一点—— 这时,人群嘈杂起来,大厅门口突然走入了一张众所周知的脸,跟会客厅里毛利兰的视线对上,众人有种亡者归来的荒谬感。 “沉睡的……毛利小五郎——!” 毛利小五郎带着人朝这边走了过来,走到这一桌不知道是震骇还是惊慌的人面前,把牵着江川希的小孩子提起来,做到他位子上。 小孩子皱眉,以着既不符合本人身形的力道,把江川希扯开,弄到地上去蹲着,坐上桌。 毛利小五郎笑笑,“要真相?我可以给你们,所有。”指了指后面的人,“受害者家属,及主治医生。” 毛利兰动了动唇,只说了一句话,“她是真的想杀人。” 第150章 深野往昔:十年乱象(十七) 这句话, 确确实实是至今众人都不敢承认,也想不明白的真相。 一个‘想’字,没有人不懂, 这是毛利兰最真实的意愿, 不存在逼迫。 毛利兰想杀人, 还是杀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安腾浅仓很清白, 清白则是他成为被选中对象的原因。 “我不相信。”工藤新一颤颤巍巍的摇头, “我不相信兰会杀一个无辜的人!” 他朝着这些人大吼, “你们在骗我!” 做得有些远的铃木园子都听到了这句话,她从见到毛利小五郎的震惊中醒来, 嘴角的笑容是使人冻到骨子里的寒冷。 铃木园子不惧人查出真相,或者说她迫不及待所有人都知道真相, 她等这一刻等了十年, 十年啊, 都没人能领会她的意思。 铃木园子朝着那边看不见她的人, 遥遥的举了一杯酒, “再也没有香格里拉。” 旁边桌上的宫野志保已经低头,不敢看骤然出现的人,茱蒂、世良,甚至赤井等人都不明白、也不想相信这个真相。 工藤新一是不肯承认这个真相, 但现场有人带来了最全面的证据,不得不逼他去承认。 毛利小五郎堂而皇之的把枪放桌上,接受到他眼神的证人开始一一上前, 陈述自己知道的事。 “我是医生藤井, 毛利小姐查了我病人的一些记录,我不是故意给她看, 是她有枪,我不敢不答应……” 精心挑选人物。 “我是护士远藤优子,毛利小姐观察了很多天,探望安腾先生的人很多,她妻子安腾惠香日夜不停的照顾着,只有那一天她没来……” 选择无人的时间。 “浅仓是我丈夫,那天我出门车坏了,只能拖护士照顾他,没想到……”惠香布满褶子的脸满是悲伤,似乎很后悔那天没有去医院。 “我虽然早有准备会有这么一天,但也太突然,在新闻报道出来的一个月后,我收到一笔一亿的转账和一条写着‘谢谢’的短信,以为是老头子帮助的哪个对象转来的……” 琴酒转的那笔账! “什么短信?”工藤新一立时叫出声,“杀人怎么会说‘谢谢’?!!还是琴酒那种人!” 黑泽阵嗤了一声,手又一次在M92F的手枪上徘徊不定,他敢确定如果是在空无一人的地方,不赏这人一颗子弹都对不起他响亮的嗓门。 忍耐,还不到时候。 毛利兰叹了口气,“你们都明白,那实际上不是琴酒会干的事,不如说,那封短信和汇款更像是——” 毛利兰。 所有人心底都划过这个名字,像是琴酒一样,在她死于黑衣组织时,一同成了心底驱不散的阴影。 “为什么……”工藤新一的脑袋已经无法运转,毛利兰向来能带走他的理智,“我找不到理由,我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一封短信,毛利兰是在感谢这个她杀死的人,汇款,则是杀人的报酬?愧意? 工藤新一呆呆的坐在位子上,眼前所有的色彩和画面疯狂在脑子里旋转,过去的一幕幕在回忆里反复打捞。 他迫切想撕开一道口子,头破血流也要找到那段过去分叉的路口。 波本说朗姆被琴酒暗算,组织内乱正适合突袭……第二天,基尔说兰出现在黑衣组织总部似是激怒了琴酒……大叔质问他们兰的去向……他们去救她……妃英理重伤被路人发现送入医院…… 清缴完黑衣组织成员后赶到研究室,尸体躺了一地,解药被爸死死握在手心……琴酒开枪杀死大叔……从黑衣组织回来才知道兰在基尔传情报时已经被琴酒射杀,妃英理在他们回来前一天死在医院…… 对抗黑衣组织的胜利,是用许多人的牺牲换得。 毛利一家的葬礼上,园子一把火烧了墓地和那片象征着三人友谊的花海……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正正经经的叫他的名字,“……新一,你走吧,你们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园子,恨上了他们。 无可厚非,是他给他们带来了灾难,也是他没有保护好他们。 但是,兰为什么会在死前做一次毫无意义的谋杀?因为知道琴酒会杀她而她躲不过,就选择去杀人?这太像、太像…… “她的遗愿。”爱伦坡抱着淙熊,不适应这人多的现场,扯了扯嗓子难受道,“她一生中最疯狂的选择,不是杀罪该万死的人,而是去杀一个好人。” 安腾浅仓的妻子道,“我也没多大恨,他得了癌症坚持不了多久……” 本来就快死了?!!! 一道雷披在众人心头,毛利兰为什么会要去杀一个将死之人?就为了杀人?! 毛利小五郎劈手夺过江川史奈的手机,瞟了眼后甩给众人,“病历证明。” 工藤新一抢过来,看着那张被复原的病历,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攥成一团,嘴唇发白,干哑的嗓子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 “知道吗?没人怕你们查。”黑泽阵笑得毫无怜悯,甚至有点幸灾乐祸,“我猜,她是想让你们查出来的。” 虽然证据大部分都握在不会给他们的琴酒手里,但报社那里铃木园子留了线索,安腾浅仓妻子那里也有一部分关键。 可悲的事,监控的证据足以定毛利兰的罪,他们是建立在毛利兰不可能杀无辜人、一厢情愿的想法上,去翻案,去找背后的人,找受益人…… 黑泽阵笑容很大,却冷酷得残忍,“她想给所有人看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非良善。” 几乎同一时刻,众人脑中都闪过这一句话,一模一样的脸,在电视上向着所有人宣告着归来。 过往的一切都摧枯拉朽,不曾遗忘的回忆终于化作穿透脊骨的寒冰,颤栗得他们无法呼吸,一些意识在悬崖边遥遥欲坠。 “不、不、”听到这一切的世良真纯从恍惚中挣脱,拉紧了母亲的手,“小兰、小兰怎、怎么——” 赤井玛丽看了眼那死寂的一桌人,即便不想承认,但事实确实摆在眼前,他们也茫然着难以置信,但最受打击的也只有工藤…… 工藤新一的脸已经没有丝毫血色,他分不清自己在哪里?害怕着什么?他曾以为兰死后已经没有人能再令自己产生类似的悲痛和悔恨…… “她恨着我们。” 宫野志保的嗓音如她的理智一样清醒,清清冷冷的打破众人的幻想,“以这种惨烈的方式证明。” 宽容善良、善解人意的爱已经是她的枷锁,包容着一切的爱,身边人为此喜爱她,也为此想守护她,不想让她承受一丝负面影响。 所以,她怕一旦表现出与他们心中的她不一样,会迎来周围人的失望和责备…… 不敢表现斥责,不敢表现不满,不敢怨,也不敢恨。 但怎么能够不怨?不恨?她相信的人背叛了她的信任,她不想活得这么累,她没有信心能在这场欺骗发生后还能笑得坦然。 所以,这个世界的她太压抑,压抑得放弃了自己,想用自己的命换这些人安好,也会确保了琴酒能遵守诺言,那其中怎么会…… 毛利兰偷瞄了眼沉思的爸爸,她忽略了什么? 出神的想了好一会儿,空腹饮下酒后遗症来了,于是毛利兰趁着众人精神恍惚的空档,去趟厕所。 不出意外,一出洗手间,走廊里面部有大片伤疤的男人在等着她,猩红色的双眼目下无尘,好似他周围的人都只配站在脚下。 “Xanxus,彭格列暗杀部队瓦利安的首领。” 毛利兰看着正对自己的两把双枪,额头留下了冷汗,“你不会对女人下手吧……” “是手无寸铁的弱女人。”Xanxus的手就扣在扳机上,明晃晃的威胁,“你算吗?” 直面这双完成过无数彭格列暗杀任务的枪,毛利兰默默吐槽,“比起你,我认为自己算手无寸铁。” “而且,你也没打算抓我吧?就为了一个不知是真是假的破指环。”毛利兰分析道,“要抓你早抓了,也不会一来就选择潜伏在园子身边。” Xanxus收回了枪,“我是有任务,但不是你,参与拍卖会也是因为有人暗地里放出消息,找到8号,就能找到彩虹之子。” 毛利兰诧异,“你也要找彩虹之子?不是听说你看不惯十代目吗?服从的是九代目。” 虽然指环争夺战,Xanxus败给了沢田纲吉,但这人此时应该还忠于九代,不承认十代目。 “沢田纲吉这蠢货关心谁,我不在意,但是、”Xanxus红色的双眼中闪过狠厉,“我的人不是谁都能拐走,即使是一个不听话的下属。” 瓦利安的人? Xanxus道,“雾属性的彩虹之子,玛蒙。”举着一张婴儿提手提箱的照片,“在沢田纲吉去平行世界的同一天,他受上任大空艾莉亚之邀后,就失去了踪影。” “我们在现场只发现艾莉亚尸体,彩虹之子全部不见,经查探,艾莉亚死于诅咒,她死前像是耗费力量做了一件事,近日,一笔定期的金额打到了我账上。” “三十年前那枚指环的最终金额,十六亿?所以严格说,她知道你也会找彩虹之子,所以雇佣你做某件事。” 一个同样拥有预知能力的大空,她预知到了什么?知道Xanxus最终会来到平行世界?因此安排她做某件事? “拿到Silver Bullet,就能救彩虹之子。”Xanxus盯着她,“Silver Bullet究竟是什么?” 毛利兰愣住,琴酒研究的Silver Bullet?“我也不清楚,这恐怕得问——” “杀人了——!!!” “死人了——!!!” …… 里面大厅数声尖叫岔断了两人的谈话,顿时忙赶回惊慌声不断的大厅。 一片混乱的现场,人们都慌乱的远离尸体出现的地方,铃木园子一人站的主讲台上,后方拉开的帷幕上倒吊着一个鲜血直流的男人——江川史奈。 好一阵子的混乱后,现场的公安才将人群控制住,一群知名的侦探已经跑到台上,查询着死者的情况。 “死得真惨啊……” “脸都被划烂了,人还跟木偶一样吊在台上,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血都流干了吧……” “你说,会不会是得罪了铃木才被报复啊?” “不会吧,江川希这人,铃木也好好养着,何况这就只是没见过几面的人。” “这是铃木主办的签约仪式,要报复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吧?” “这模样,不会是血流而尽死的吧?” …… “毒杀。”工藤新一此时脸还有些白,看得出是强行振作的样子,“面部、口腔、嘴唇呈青黑色,血液暗红,人是在被毒死后吊在这里的。” 不会一会儿,负责刑事案件的警察也来了,在听到结论后,日暮警官开始排查嫌疑人,现场有机会作案、且中途出过大厅的人则是有重大嫌疑。 好样的,毛利兰知道自己这次成为嫌疑人是势在必得,但这其中有的人还着实让她惊了一下。 嫌疑人不仅背景,名单也长得日暮警官怀疑人生,当一个个名字念出,念道某个名字时语气都是飘忽的。 “卡莫集团的安达凉和哀川贵子、铃木集团的铃木园子及两个保镖Xanxus和冯、降谷零、黑泽阵、Xanxus、Merlot、福田部长、安腾惠香、毛利小五郎?” 日暮警官平复了下心跳,怎么这么多人都中途跑出过大厅?又接着看下面的两个名字及对应的人,脸色复杂起来。 “这冯和小烨子是谁加进来的名字啊?这么小的两个孩子能干成这些事?把人吊起来根本不可能吧?” 爱伦坡往前一站,“警官,不要小看这两小孩啊,他们能耐着呢。” 日暮警官表示怀疑。 “盲目的人啊。”爱伦坡摇头晃脑的站到一边。 这时候,世良真纯又说了一句话,“死者死前只喝了一杯红酒,是那个小女孩帮着端给其他人。”顿了顿,又道,“琴、黑泽阵倒的酒。” 所有人都看向周围空了一圈的黑泽阵,他一听到这句指控,眉不自觉的扬了扬,一些人几乎都看懂了那幅表情。 黑泽阵表示稀奇,“我居然被指控,下毒杀人?” 众人一致沉默。 毛利兰却是皱着眉向园子看去,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内心从来毫无波澜的她,仿若震惊的心声。 【Silver Bullet!不可能!】 现场万众瞩目的银色箱子被打开,每个人都能清晰地看到铃木园子面前,仅余的两颗Silver Bullet,没有人动过或拿过。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50-160 第151章 深野往昔:十年乱象(十八) Silver Bullet是什么东西?与江川史奈被杀有关联? 抱着这种疑惑, 毛利兰顺从警察的安排,与嫌疑人们一起进了间宽阔的休息室。 另一边签约仪式被迫中断,铃木园子的脸色自然不好看, 吩咐着把无关的客人们安排进另一个会客厅后, 一起来了这间房。 “尽快, 我不想耽误Silver Bullet。”铃木园子语气很差, “早知如此, 我就不该允许你们这群衰神附体的人来我这里。” 就差指名道姓的数落, 工藤新一微微一颤, 继续沉默着把目光放在鉴定报告和现场照片上。 然而世良真纯本来就不满SB这件事,“不更好, 你那种只会害死人的东西就根本不该面世!” “Silver Bullet,会害死很多人!”本堂瑛祐几乎是仇恨的说着话, “你这是在鼓动人们犯罪!你想变成比琴酒更残忍的魔鬼吗?!!” 赤井秀一揉着胀得发痛的头, 对同伴们道, “你们三个安心查案, 这才是当下之重。” 铃木园子若是能简单被说服的人, 他们也不用跟琴酒这么不上不下十年,再加上他们又了解到,十年前毛利兰的事…… 最隐忍的恨意以死亡做结,铃木园子恨他们很正常, 但赤井秀一更奇怪,铃木园子不像会忍耐的人,有仇她肯定当年就报复了他们。 为什么黑衣组织毁灭后, 她对他们没有一点动作?反而把他们这群人抛在脑后, 自顾自的跟琴酒合作壮大铃木集团。 好像……他们做任何事,都得不到铃木园子的一点侧目, 一切的行为都在诉说着,在十年前,他们间的恩怨已经了解…… 赤井秀一瞟了眼在跟目暮警官交谈的男男女女,他们是真的毛利父女?可能吗?那些跟他们一样神秘的人,又是谁? 举手投足的不屑一顾、淡漠无情的眼睛、对公安和警察等公务人员的隐约排斥,他们都在表现着赤井秀一公干时,见过的一批人特质。 影子般的黑暗气质,淡淡的血腥徘徊周身…… “你的保镖Xanxus和冯是什么人?”赤井秀一能感受到,他们每一个的危险程度都不亚于琴酒,“他们应该不是你的人吧。” 铃木园子冷声道,“我的客户?”打开随身的银箱,可有可无的加了句,“或许也跟你们一样?” 赤井秀一皱眉,“因为Silver Bullet?除了诱导人,加剧死亡,我看不到其他价值。” 铃木园子坐在位子上,扫向三个侦探的眼神冷漠无比,瞧见他们脸上消不去的隐忧和恨意,兀的一笑,“我说过,你们太天真,参与不了游戏。” 金属色泽的子弹把玩在冷白的指尖,两颗子弹碰撞的声音清脆得悦耳。 “侦探们,和平已经不吃香。”铃木园子转动着子弹,半挑起的嘴角讽刺着,“就好像十年前,你们对人心的错估,得来了惨痛的教训。” 铃木园子闭上眼睛,不想再跟这群人继续悲天悯人的话题。 没经历过绝望的人,领会不了一颗日渐腐蚀的心,能带来怎样的可怕。 曾经的铃木园子也只懂悲伤和愤怒,现在她仅剩仇恨。 “侦探们,找出杀人凶手吧。”铃木园子笑得温柔,温柔得可怕,“我会给予你们最丰厚的奖赏。” 铃木园子睁开眼,看着与毛利兰私语的金发男人,琴酒,出手了吗? 另一边,似是感受到视线,毛利兰对着铃木园子笑了笑,明媚耀眼,一如曾经。 【Silver Bullet可是王牌。】 一堆人坐在这非常大空间的休息室里,中间专供开会的长桌,把他们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侧。 一侧坐着精神萎靡的安达凉和哀川贵子,神色淡淡的铃木园子及保镖Xanxus和冯,儿童身材的冯手上牵着狗链没有放手。 另一侧则是公安部长福田和降谷零、毛利兰和黑泽阵、在毛利小五郎虎视眈眈下不敢动弹的安腾惠香。 上首警察的助手侦探们正翻阅着受害者的鉴定报告,目暮警官头疼的捏着太阳穴,这些人里,不太有去犯案的可能啊! 他们中途出去的原因不是厕所,就是抽烟,要么闲得发慌在走廊逛,监控都明摆着,没这个作案时间不说,互相都有证人。 毛利兰和Xanxus在走廊碰面,五短身材的冯遛‘狗’遇见从厕所回来的安腾惠香,黑泽阵就找了个角落玩手机,还是在监控下!毛利小五郎抽烟还不忘拉上其他人! 目暮警官焦头烂额之际,手机铃声又是一响,这种时候会来电,不是与杀人案有关,就是又有突发事件! “长、长官!又死人了——” “什么!” 目暮警官蹭地一下站起,桌前的笔录本都被震到地上,“是谁?!!” “江川希!” 一听这个名字,所有人都看了眼镇定自若的铃木园子,怎么又是跟她有直接关系的人? 铃木园子笑笑,“我一直都在这,你们应该再清楚不过。” 顾不得多想,侦探们都赶往案发现场,毛利兰紧跟在这些人后面,烦躁渐生,背后这双手安排这些杀人案想干什么? 一面层出不穷的凶杀,一面控制住他们这群人的行动,不让他们去干扰。 知之甚深,无论是这个世界的恩怨情仇,还是他们那个世界人物的关联及能力。 毛利兰只能想出一个答案,乌丸莲耶。 黑泽阵轻笑道,“你可以把这看作一场竞争游戏,他的奖品指环就是个诱饵,诱导这群人来这里,竞逐真正的奖赏。” “Silver Bullet。”毛利兰抿了抿唇,“让园子作为裁决人。” 毛利小五郎从旁边走过,甩给她自己随身携带的书,“我最爱的小说《无人生还》,是给这些人的提示。” 平行世界也好,原来世界也罢,当毛利小五郎身上带着这本书出现,就表明了角逐的游戏正式开始。 应该参与这场游戏的人,也会由毛利小五郎带来或吸引来。 “很不舒服啊,这种按着对方一步步走的感觉。” 毛利小五郎扯住一个人,落在最后面,拿起手中的枪指着她,“安腾惠香,你为什么要杀江川史奈?” 三个人静静的看着面容苍老的女人,安腾浅仓的妻子,不久前才在众人面前表演过夫妻情深,这时候竟神态平静得没有一丝动摇。 安腾惠香笑容慈祥,“Silver Bullet,谁不想要?” 她带笑的眼神带着怜悯,“毛利先生,神明的垂怜是需要竞争的,有所付出才有所得,这是他告诉我的。” 毛利兰蹙眉,“他?” 安腾惠香笑道,“在我举办完先生的葬礼后,我见到了他,他对我说,这个世界有神,死而复生不是谬言,Silver Bullet就是神迹。” “Silver Bullet,我原本是不相信的,但是我看到了您,毛利先生和兰小姐,本该死亡的你们重新站到了我们眼前。” “你怎么确定我就是——” “兰小姐。”安腾惠香摇了摇头,“父母看孩子的眼神,有儿女的我不会认错,虽然我的孩子很不孝,一直盯着我银行卡里的钱,巴不得我早死。” 毛利兰还是不明白,“您没有恨的人,也没有遗憾,对于您的先生,您也没有过多的挂念,为什么要杀人?参与进来。” Silver Bullet对安腾惠香没有吸引力,即便有令人死而复生的传说,乌丸莲耶怎么能确认这人按照他想的来? 作为开启竞争游戏的钥匙。 “我们很相爱。”安腾惠香笑道,“我了解我先生的想法,所以我不恨你,因为我们就像拥有同样的灵魂,有着一样的想法,在即将到达生命的尾声,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 毛利兰的神经一瞬间紧绷,心脏随着安腾惠香的眼神,不断下沉。 安腾惠香的眼神满是怜悯,“铃木小姐,眼底对卡莫这群人深深的恨意,刻入骨髓。” 安腾惠香转身,步履蹒跚的往前一步一步走着,“毒是我下的,江川史奈那幅模样,就是你们都能猜到的那个孩子。” 冯·维肯苏坦,全名百慕达·冯维肯苏坦,复仇信念强烈的彩虹之子,江川希被他送给了另一位杀手。 “你不用躲了,我们都知道你在这。”毛利兰眼神瞟向墙角的那块阴影,“新一,为什么要藏起来?” “你们真的是……”高高的个子走了出来,那双原本坚定的眼神此刻颤抖个不停,“兰……和大叔……” 毛利兰现在不想谈论这个,她很烦躁,烦躁得想揍人,但这一切都跟面前这个人无关,他已经够惨了! 她不应该再去添新的疤! “新一,你为什么看不到——”毛利兰忍不住揪起他的衣领,充满怒火的质问着这个一直沉浸在过去的人。 “你为什么看不到!看不到她!你的眼里就只有毛利兰和报仇吗?!!!” “兰……我……” “她帮了你啊!是她让你一直有勇气活下去!你却没拉住她!你为什么没看到园子那深深的绝望——!” “我……做错了什么?” 毛利兰背过身,把工藤新一扔给黑泽阵,声音很冷,“给他吃药,我不要工藤新一,把柯南给我。” 有人拉住的园子不会活得这么痛苦,答案只有一个,铃木园子家人只剩垂垂老矣的母亲,而京极真已经死亡。 第152章 深野往昔:十年乱象(十九) 如果说当年全部的真相, 有最有可能、也最先知道的人,只会是铃木园子。 当铃木园子决定隐瞒这个真相,并且是有关她最好朋友因此受委屈走向死亡的真相时, 一定是有比发泄愤怒更深层的原因。 这个世界毛利兰忽略的那一点, 导致黑衣组织灭亡却带来追寻十年不休、都没法放弃的恨意, 那些人的死亡。 铃木园子不会在意那群关系很淡的人, 除了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 黑衣组织毁灭背后隐藏的真相, 对他是致命的。 一个工藤新一, 决不能知晓的真相。 因此,毛利兰将柯南留给毛利小五郎后, 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铃木大厦,前往园子的住宅。 她要查清楚, Silver Bullet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园子执意要与琴酒合作、赤井秀一等人言明危害性命、Xanxus说能救彩虹之子、安腾惠香谈及死而复生…… 这些正反两面的类似言论, 上次听说还是在百年前, 那个古旧日记本扉页上的话。 上帝和魔鬼, 违逆时光的洪流, 让死者复苏。 这可能吗?乌丸莲耶研究这么些年都没达到,园子跟琴酒在短短几年就能得出成果? 即使APTX4869这种药物在人群中的致死率也极高,不是每一个人都适合服用那种胶囊,他们又是怎么确认Silver Bullet百分百有那种功效? 死而复生…… 死而复…… 死…… 站在园子的房门前, 毛利兰的脚步顿住了,迟迟不敢推开那扇门,有一种可怕的猜想, 她宁愿那是错的, 是自己的异想天开! 过道内一片死寂,咚咚直跳的心脏如雷鸣般敲得脑袋嗡嗡不停。 在手触碰到门把手的瞬间, 钛镁铝合金制的门就像有感应一样,自动敞开,张大了漆黑无影的獠牙。 明明是艳阳天,却周身冷气弥漫,整间房被浓厚的雾气包裹着,床头柜上玻璃罐里的六颗奶嘴成了这里仅余的暗淡光源。 “他们——” “假死。” 毛利兰顿时转过头,方才空无一人影的过道此时立了一个影子,正隔着窗户望向里面。 “他们是用灵魂点燃的奶嘴,灵魂的火焰,是他们的生命之源。”川平用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看着她,“琴酒利用了诅咒,把它加诸在蓝染身上,重伤了他。” “可是不对——” 毛利兰紧紧抿起嘴唇,呆滞了许久后才找回脑子里要说的话,“蓝染如果跟彩虹之子一样,被摄取了灵魂的力量,点燃奶嘴,他门不该是这种模样。” 川平一怔,对,越是强大的灵魂力量,被其点燃后的奶嘴不该呈现这种灰扑扑的色彩! “这些奶嘴是被吸走了能量!” “有什么东西能毫无动静的吸收这种等级的能量?” 毛利兰喃喃着,“七的三次方是根基,跟‘书’同等的存在,蓝染吸收‘书’都能遭到抗拒,反而与荒神融合——” “它们释放了奶嘴里的火焰。”川平脱口而出,仿佛一直难以理解的事有了解释,“拥有包容力的大空,这就是他们创造小尤尼的原因?” 毛利兰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止是小尤尼,我猜应该分成了三部分,小尤尼、尤尼……乌丸莲耶?” 这是一种庞大的生命能量,借此而健全的身体应该很强大。 但尤尼记忆不稳定,精神受损而被乌丸莲耶困住,小尤尼精神活跃竟能受制于黑泽阵,都有缺陷。 乌丸莲耶本身属于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普通人类,当他没完全死透又离尤尼很近的情况下,是能被火焰救下。 琴酒把那些奶嘴都放到了乌丸莲耶身边,做实验?验证乌丸莲耶能不能借用生命之炎复原身体? 可能吗?毛利兰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那个小的尤尼到底是什么存在?”川平不确定道,“跟蓝染一样?” 人能造出个灵王那样,类似于神的生物,太…… “扯淡?”毛利兰勉强打起精神看看这屋子,“我记得六道骸的轮回之眼也是艾斯托拉涅欧家族实验的产物吧?人在创造影响神经系统方面的东西真的很有一套。” 音乐、影视剧、书籍、镇静剂和兴奋剂等等方方面面都有,往往引起的情绪越是极端,对人的作用也越强烈。 “人造的,就能人为毁灭。”川平冷声道,“若我杀了她,没有容器的力量也能回归?” “也能直接逸散,或者再找个你们不容易找到的新容器。”毛利兰声音沉沉,“你不要忘了,她有脑子。” 力量有了大脑,就有了思维,也能像人类那样反抗。 摸摸索索中,毛利兰终于找到照明开关,手一按,昏暗的房间顿时清明,精湛的艺术绘像和豪华家具,尽显奢华和舒适。 灯光照亮大床的一瞬间,将毛利兰的侥幸粉碎得一干二净—— “不——” 嘶哑得近乎凄厉的悲鸣,犹如尖锐的匕首插进心口,带动血肉旋转翻滚,搅得毛利兰全身疼痛难忍。 眼前充斥着一片血红。 “为什么……为什么……园子……为什么——” 毛利兰颤抖着抚上那张青灰色的脸,眼睛痛得发烫,“园子——” 房间中央的双人床上,两具毫无声息的身体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 窗外厚重的阴云压过来,好似狂风暴雨即将袭来,砸碎毛利兰心底的一点点微光。 她感受不到一点温度,颤栗比以往来得都要可怕。 毛利兰不明白,不明白她选择这条路的原因,大脑机械的转动,不敢将那个字眼与熟悉的名字相触…… SB、SB…… S、B…… S…… “死而复生……” “不可能。”川平也看到了床上之人,不忍道,“尤其是在这个世界。” 毛利兰努力不让自己过于绝望,“灵魂不能存在于这个世界?” 关于世界的看法,川平比谁都深刻,“排斥非自然力量这种世界,若非意外,人死后的意识很快就会逸散。” “徘徊空气中的是不断融合的各种残念,它们很快壮大到足以新生,以达到消磨地狱恶念最迅速的方式,连绵不断的新生和死亡。” 川平道:“这个世界,每个人都独一无二,不会再拥有同样的灵魂。” 这也是死神为何要在此处借助义骸的原因,单一的灵魂一旦踏入,很容易被影响,灵魂会变得浑浊,不再属于自己。 真的很绝望啊,死亡就是死亡,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同样的人,再也不会有相遇。 对这个世界知道越多,就越能感受到它的残忍。 毛利兰看着床上毫无生气的人,她从来没有想过会触及这样令人崩溃的画面,“他们……” 近期在铃木这里暂居的川平告诉她,“几年前的袭击,其实一开始两个人都受了重伤,京极真似乎将铃木身上带的某种药物注射到了她身体里,铃木才拖延到了抢救时间,而她男朋友就……” “药物?”毛利兰嗓音在发颤,“二选一的存活方式,她受不了的……” 铃木园子放不下,‘死而复生’的Silver Bullet成了独有的希望。 “SB,还有另一层翻译。”毛利兰力竭的软倒在床榻。 “Suicide and Born.(自杀和新生)” “毛利兰,小心——!” 危险的声音从背后猛地响起,无法遮掩的戾气和凌冽的掌风在同一时刻袭来。 毛利兰本能的向旁边一滚,一瞬间纷纷扬扬的烟尘和炸裂的玻璃碎片遍布房间。 “咳咳——” 毛利兰强行从刚才的悲恸中打起精神,视线一秒扫到那到突然出现的身影,瞳孔一缩。 “琴酒!” 咚、咚、咚…… 身材高大的男人踏着沉稳的脚步,一步步逼近,俯视着躺在家电碎块中的女人,左脸颊的疤痕因微眯眼睛的举动,显得更加可怖。 琴酒没有说话,抬起腿就向地上的毛利兰踹去,被高度警惕的她再次转瞬躲过。 抬手——挥拳——劈腿——格挡,血液急速奔流,猛烈跳动地心脏调动起全身每一个感官去抵抗攻击,呼吸在体力的飞快燃烧下,烧得嗓子干疼。 毛利兰意识到拖下去不是办法,凭空而起的一把匕首,朝着琴酒用力刺下去——“你给我住手!” 刀子插进血肉的噗哧声让毛利兰心一紧,手一顿,转眼就被抓到空隙的琴酒反手一折,狠狠压进墙里。 “嘭!” “我的手!” 毛利兰头晕目眩,依稀能感受到撞击和肘关节断裂带来的剧痛,一口血哽在喉间紧紧压住,愤怒的眼睛不管不顾地瞪视着头顶朦胧的黑影。 “呵呵……” 嘲讽的笑声在废墟样的房间徘徊,毛利兰的心脏越跳越快,不可遏制的升起危险预感。 “琴酒,你放开她!”川平被结界拦在外面,压根进不去,“她不是你要报复的人!” 琴酒全当川平是隐形人,注视着这双印象深刻的漂亮眼睛,墨绿的眸子深邃得恍若乌鸦一样漆黑,四目相对,一场无声的对峙在两人中间。 也许几秒,也或许是十来秒,更甚长达很久,久得等不及的川平赶紧搬救兵,拿着手机拨通电话,对面竟没有一点动静。 最终,毛利兰顶不住压力开了口,目光平视着面前只差一公分就能完全插进心脏的刀,“你……不怕死吗?” 话一出口,不仅是琴酒,连毛利兰自己都吃了一惊,这个问题真的问得非常白痴。 僵持不下的抵抗,只有其中一人有了松懈的时机,才能分出胜负。 琴酒故意的…… 毛利兰脸色很难看,为自己落于下风的形势。 “对付你们那个世界的人,经验告诉我,得捡起我这很久不动的脑子。” 琴酒睨了眼门口紧张的川平,盯向全身戒备的人,缓缓低头,低沉的嗓音极具讽刺,“特别是跟另一个我有渊源的你,毛利兰。” 毛利兰咬着唇,“你本该已经离开,是为了抓我才转回来。” 狂暴的戾气缠身,绝对的冷漠无情,这个世界的琴酒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敢针对他下手的人。 即便是曾经失败的挑战者。 因为…… “上一次的欢呼,可不是那群藏头露尾老鼠的胜利。”琴酒握住她的手腕微微使力,“我要清清楚楚的告诉他们,赢家是谁。” 骨头又在错位了,然而毛利兰顾不上吃痛,抬眸对视着这双深渊般的眼睛,“我不认为自己有多大作用,你手上的证据就能达到目的。” 毛利兰闭上眼,尽力忽略心里的刺痛。 这不是她的世界。 他们不是她的‘朋友’。 她在乎的人,都还活得很好,比这里的任意一个都要好。 但是—— 毛利兰咽下嘴里咬出的鲜血,无数次的噩梦在这个世界化为血淋淋的现实,提醒着她,踏错一步的后果。 思绪在头脑里山呼海啸,窗外夜沉的浩渺星空被都市的霓虹灯顶替,只余一轮圆月,苍白冰凉。 “成为我的筹码,我会告诉你,最至关重要的一环。”琴酒插人心窝子的本事一向不低,“毛利兰看不见的那一点。” 毛利兰的目光捉摸不定,琴酒的音调却很稳,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的劝告不是被当成对邪恶的屈服,就是过度的善良,他们执意找我麻烦,迟早有这么一天。” 琴酒平静的补充开始变得随意,没有对毛利兰难堪的脸做出评价。 “连你最好的朋友也放弃了他们,而且,你不想吗?实现铃木园子的愿望,有FBI和CIA保驾护航的卡莫集团……” 毛利兰往后靠紧墙,摩擦的这点疼痛在此时显得微不足道,“SB的真面目?” “你不是猜到了?Suicide and Born。”琴酒笑得冷戾,“我光明正大摆给他们看,死而复生,想要新生,当然得先去死。” 毛利兰道:“它是毒药。” “我从不骗人。”琴酒意有所指的道,“它的确在具有某种意义的‘死而复生’,在‘神明’的生命上延续。” 毛利兰眼睛微微睁大,“神明?” 琴酒简明扼要的回答。 “黑衣组织曾经的工程师发明了一种复制人脑思维定图的智能ai,根据计算推导出行为模式,我只是将它压缩进子弹大小的汞铅金属化合物里。” “添加进促进细胞快速增生的药物后,人一入口,必将重金属中毒而死,而脑细胞会因爆裂增长产生的热量急剧蒸发至空气中被同类捕捉……” 琴酒松开毛利兰,走到川平身边,瞟了眼他握紧的手机,嗤笑道,“一具克隆的身体,和大脑的拷贝。” “这……最终都会聚集,还能算是原来的人吗?”川平皱眉,“人工生物智能,在怎么仿生都是一台超级计算机。” 没有灵魂,都不具有意义。 “这种东西,得看个人想法。”琴酒拿出黑款的手机,拨通的同时,川平手机传出嘟嘟的中断音,“你说呢?另一个我。” 手机里同样的阴冷声调传出,“很多人都怕死,在即将死亡时会去渴望另一种求生方式,而且这种超前的技术在众多领域都会被争抢。” 空气凝滞住,片刻后,对话再次发生。 “重见天日的ai,他们都会确保其真实性,会有实验的人体。” “死刑犯,最终制造出一批不灭的罪犯。” 一模一样的男性声音前后响起,飘荡在寂静阴冷的房间,弥漫着无尽的罪恶。 “你无聊的报社行为我没意见。”黑泽阵停顿了一会儿,忽然低低的笑出了声,“但有一点,我们彼此深知肚明。” 琴酒转过头,毛利兰靠在床边握紧了一只早已僵硬的手,她敛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不得不承认,十年前让你输的人已经凉透,这个死人还在持续影响着当下。” 琴酒阴鸷的神色一闪而逝,安静的等着那人的下一段话。 “朗姆换了三颗解药;玛雷指环让你放过她父母和铃木园子;乌丸莲耶的死亡被栽在引她入组织的你头上,趁你受伤抽了你三管血交给她重要的人保命用;甚至连她的死——” “都成功用死亡的母体,复制出了一份保障,沾染了地狱气息的产物,做到了乌丸莲耶都做不到的事。” 琴酒冷冷的打断他,“是她太幸运,就跟那群侦探倒霉透顶的厄运一样,令我厌烦。” “但结果就是她死了,小尤尼诞生了,与死气相连的高级生物智能,无处不在的监控你。”黑泽阵可有可无的道,“那种东西本能的喜欢她,服从她的意愿。” 【毛利兰】不喜琴酒滥杀无辜,随时能被透露的行踪,逼得他连杀人都得考虑对象清不清白!太可笑! “所以你跟铃木园子合作,制作SB,利用一群跟那东西天然对立的人来解决它。”黑泽阵冷笑道,“我没意见。” 彩虹之子在这一界不提,没了玛雷指环的白兰,迟早会找最合适的人来这里。 SB泛滥的危害比起黑衣组织,只高不低,目前情况下,毛利兰主观和客观上都不会罢休。 琴酒自电视上见到她的第一秒就展开了布局,无论铃木园子是不是自甘情愿。 情感是负累,铃木园子自杀,复制体执行不变的计划,迫使毛利兰站到他那一边。 当然,黑泽阵不会傻到把上面的分析说出来,给自己找麻烦,“琴酒,我的人得完好无损,否则,我真不介意让小尤尼蹦跶得更欢。” “我们都知道,给小尤尼添火的办法,她是最王牌的Silver Bullet。” 琴酒眉心一跳,“你威胁我。” 上克下,小尤尼能克制和影响所有的生物智能,只须她愿意。 “这不是威胁,我只是很恶心你那种念头。”黑泽阵阴寒的声音一顿,“她少一根头发丝你都不用妄想目的达成。” 琴酒沉默了,不太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 “……都同样早死,你们世界偏差就有这么大?她不是你对手?” 回应他的是黑泽阵直接了断地挂电话。 琴酒揉了揉鼻梁,“麻烦了。” 老鼠好对付,但让小尤尼听话的克隆体竟然还没开始就夭折。 琴酒看向川平,“你的幻术应该也能欺骗人感知吧?感受不到痛,行动也不会受阻。” 毛利兰双目通红地盯着琴酒,大有再次把刀插进他心脏的趋势。 琴酒垂眸扫了她几眼,而后随意的打开衣柜,甩一套衣裙过去,“你这恢复速度快得令人惊叹,等会儿回大厦也看不出差别。” 站到外面,习惯性的确认了一下M92F的弹夹,受限制的情况并没有令心情变糟或变好,整个人出奇的平静。 不一样,太不一样。 又某种程度上一模一样。 琴酒有几分意兴阑珊,也分不清是在可惜还是可怜。 毛利兰走出来后,冷不丁的问他,“‘我’看不见的那一点是什么?” 导致一切走向崩塌的关键。 黑泽阵随后别好手枪,不疾不徐的点了一根烟,边走边道,“你们正处的时间,是所有人串起来的节点,起源于一个酒店的谋杀案。” 毛利兰一怔,“JUKE酒店?” “死者羽田浩司房间的暗号——UMASACARA,虽然指明了乌丸莲耶这个幕后黑手,但真正完整破了案的人,只有两个。”琴酒想起来都滑稽,“而后他们做了相反的决定。” 毛利兰尝试着理清思路,“相反的决定,不仅因为暗号的内涵?那就是……写暗号的人?你干的?” 琴酒微妙的看了她一眼,“你真清楚。” 毛利兰抿了抿唇,黑衣组织里就一个致力于给乌丸莲耶搞事,还死不透的人。 暗号暴露黑衣组织的首领,传言衷心耿耿的人在组织的地位就很耐人寻味。 清除叛徒的人总能准确清理,怪异的更是全跟琴酒牵扯上,真的看不清他站哪边。 一有怀疑,率先斩草除根,随性得不管真假,一度把黑衣组织的危险性一提再提。 川平只想知道这其中的关联,“那两个人的决定是什么?跟我们这次有关?谁?” “一个抛弃自由身,搭着乌丸莲耶心腹朗姆那条线,转职核心卧底;一个彻底脱离圈子,从传奇淡化得平平无奇。” 琴酒轻嗤道,“骗得人团团转。” “是……” “赤井武务和毛利小五郎。” 毛利兰刹那间煞白了脸。 琴酒大步走向前,嘴上香烟洒落的微弱星火,还没来得及落地,便彻底隐匿进黑暗。 第153章 深野往昔:十年乱象(二十)—— 主世界—— JUKE酒店十七楼。 日番谷冬狮郎刚走到房间门口, 走廊明亮的灯光骤然一黯,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暗红。 眼前扭曲成熟悉的一幕场景,圆圈型的审讯室, 大理石铺就的冷白瓷砖上, 七零八落躺了一地的尸体。 “谁——!” 日番谷冬狮郎震惊着四周不属于死神的灵压, 突然, 一柄左右分叉的斩魄刀兀的从背后捅穿他胸膛。 “雏森……” 日番谷冬狮郎猛地栽倒在地, 眼皮沉重的往下拉, 朦胧间能看到虚假的黑影一散, 取代的是坐在布艺沙发上的一个人。 雪白色的长刃划破颈动脉,喷溅的鲜血携着灵子像是循着某种轨迹卷入胸口的大洞…… 少女站起身, 仿佛不知疼痛一样缓步靠紧他,左半边脸的外皮褪去, 肉骨外露, 右手的斩魄刀颤抖着插进地面。 “卍解, 白霞罚——” …… 松本乱菊撞破房间门, 闯进来时, 看到的就是受伤昏迷的日番谷冬狮郎,和……满身是血的露琪亚。 “你们——!” “帮我……送封信去……复仇者监狱……” 朽木露琪亚手持袖白雪凌空一划,而后推开和式的木门,跌跌撞撞的走入尸魂界。 松本乱菊扶起自己的队长, 焦急道,“露琪亚,你要去哪?先治伤!” 空气中的灵子有刹那停顿, 朽木露琪亚缓缓转身, 眸中的紫色浓稠得化不开,惊得松本乱菊心弦一绷, 无法挥散的恐惧沁透全身—— 灭却师的力量! “乱菊,不要给冬狮郎疗伤,等复仇者监狱来人 。”朽木露琪亚撕开袖子,缠住流血的脖子,“我会回来。” 果然,蓝染成功算计冬狮郎后,就不再关注没有利用价值的她。 ‘要摆脱控制,我教你,首先你要让他了解你很弱、弱得不停的反抗以至于一根指头都能压下去,直到——’ ‘他满意的主动离开。’ 朽木露琪亚攥紧了拳头,她不会让蓝染的目的达成,即便失去这条命!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座雪白巍峨的高塔印入眼帘,朽木露琪亚每走进一步,冰晶冻住的半身渐渐消融。 蓝染吞噬友哈巴赫成为灵王后,囚禁蓝染肉身的场所一定程度上便也成了是新的灵王宫—— 【平行世界】—— 目暮警官命警员把自首的安腾惠香带走后,对着空荡荡的大厅,脸黑成了煤炭。 江川希已经看不出原来模样,尸体散落在各个角落却丝毫没有血迹,取代的是入口处,自动感应门后挂着的垂直帘被泼满鲜血。 爱伦坡惊了惊,“多大仇,搞成这样。” 毛利小五郎手背不由得在裤子上磨了磨,刚刚好像是他第一个开的门,他后退几步在接近三米的地方站定,平时前方,“他在这里泼的血。” “这高度……”爱伦坡转向一旁的降谷零,“喂,你们这里死刑犯被杀怎么判?” 他记得江川希很久前就被归属给铃木园子所有,不在社会保卫范围内吧。 降谷零皱眉道:“虽然法律不会判他刑,但这种残忍的手法,也必须要把凶手找出来,以防未来生事。” 而唯一有如此深仇恨的铃木园子,没有作案机会。江川史奈被杀后这里就被清空,经调查,没有离开他人视线的嫌疑人。 顶着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秋津丽子指挥着保安搬来豪华的真皮座椅,面朝着透明玻璃墙。 这是大厅视野最好的地方,能清楚看见大厦的外景。 铃木园子大摇大摆的做了上去,一手搭着扶手,一手端着红酒晃悠。 “虽然在座的你们都可以作证我的清白,但……”铃木园子看着玻璃上的倒影,勾起了半边唇,“我是对这幅场景感到很赏心悦目。” 卡莫的安达凉和哀川贵子同时对她怒目而视,他们肯定这跟铃木园子有关!更甚于还得考虑自己的安全问题! 目暮警官抓着头发,“园子,你别添油加火了。” 福田看向卡莫的两人,“放心,我会派公安24小时保护两位友人的安全。” “最好是这样!” “我们如果全在这出了事,你们也没好果子吃!” 安达凉两人甩下威胁的话后,怒气冲冲坐在一桌交头接耳,像是在商讨应对的办法。 铃木园子不关心这两人,品着红酒,对着那一双满眼恨意的眼睛笑了笑,成功得到更加高涨的愤怒后,满意的回头望着外面的夜景。 天上的阴云越来越厚,暴风雨要来了。 “她在对我示威。”本堂瑛祐接受到了那个眼神,“江川兄弟的死跟她逃不了关系!” 茱蒂也不傻,“可是我们没证据。” “她身边坐着的那个叫Xanxus和冯的人是什么来头?”赤井秀一验证般的看向旁边人,“宫野?” 宫野志保颤了颤,惨白的脸及不敢看过去的眼神,无一不表明了二者身份。 赤井玛丽惊了惊,“那么小的孩子?不对,他服了药?” “眼神跟年龄对不上。”宫野志保努力控制语气里的恐惧,“杀过人,他们绝对杀过人,不要靠近他们,不要,危险。” 与当初实验室里戴眼镜的男人一样,有着对自己实力的绝对信任…… 赤井秀抬手搭上她肩膀,“……那两人对我们没杀意。” 宫野志保僵了僵,而后偏了下身子,避开赤井秀一安慰的动作,“我知道。” 赤井秀空落落的手举在半空,气氛变得很僵硬。 “那个、”世良真纯不忍大哥尴尬,话题转向另一边,“工藤呢?这么久还没出现,会不会是琴酒他——” 说到一半,震惊众人的人出现了。 黑泽阵单手拎着个小男孩大步来到大厅,挂断手机,本来就冷的脸,变得戾气满满。 “柯南!” 听到这群人的呼喊,黑泽阵扫了圈大厅里的人,站在原地顿了几秒,正要退步,后面的自动感应门立即锁死。 “该死。”黑泽阵扔下柯南,狠狠踢了把门,“跟我玩这招。” “糟糕,我们被关住了。”爱伦坡不适应这人多的环境,“我是真的路人。” 毛利小五郎语气很不好,“我管你是不是路人!”他不信邪的继续踹门,“不管是谁!敢关我要你好看!” “sir,我觉得你应该冷静。”爱伦坡摸了把浣熊软乎乎的毛,“你很危险啊。” “危险个屁!”毛利小五郎怒骂,“再多敌人,我脑子都不会掉线!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叔叔……” “叔叔叔叔,喊你个头!给我滚开!” 毛利小五郎瞪向柯南,“我告诉你死小鬼!做刑警月月都有身体体检,从没有突然昏厥的毛病,你敢戳我针,我就敢送你子弹!” 柯南身体颤动了一下,脸上闪过一种天塌下来的表情。 “对我哭没用。”毛利小五郎眼底酝酿的杀意没人看得见,“找凶手才是你这个侦探该做的事!” “毛利老弟,消消气。”目暮警官被这边声音吸引过来,边安抚暴躁的人,边看向柯南,“你,这、这、柯南?”又被琴酒喂药了? 柯南点点头,闷头跑到搜集凶案信息的警员身边查案。 他们,都在指望他找凶手,为什么? 毛利小五郎扯了扯嘴角,看向目暮警官,“现在是密室,凶手把我们关了起来,不破案出不去。” “什么——?!” “技术人员过来!给我开开门!” “信号被屏蔽了,联系不到外面的人!” …… 沉闷的氛围一下紧张起来,变得吵嚷,毛利小五郎趁机脱离众人目光,选个好位置屡屡思路。 设计他来平行世界的人,打算借这些人之间的恩怨解决他吗? 呵呵,没关系。 毛利小五郎扯过爱伦坡到一边去,摸出三本书递到他面前,做着偷鸡摸狗的架势,“这是我从我女儿那摸来的小说,你参考参考,给我来一份……” 爱伦坡粗略浏览了一下,肉眼可见的僵住脸,“你在考验我下限。” “我是很厉害的刑警。”毛利小五郎摆起谱来,“对你们道上的人有些了解,我知道,推理你不是最厉害的那个,有人一眼就能看穿所有……堪称超级人脑……不过我还是最中意你的‘黑猫’……我觉得,有一天,他会求到你头上……” 随着毛利小五郎的话,爱伦坡阴沉的脸渐渐点亮,眼里跃跃欲试。 两人一拍即合。 一人马不停蹄的抄书,一人握着手枪,眼珠子跟着厅里的几个小孩子转来转去。 铃木…… 毛利小五郎瞟向跟着小鬼头打转的一群人,一个一个数过去,不少啊,FBI和CIA对半砍? “老师。”降谷零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他们不能死,局长说留着能换好处。” “我没打算这样干。”毛利小五郎撇嘴,“我连我老婆都打不过。” 降谷零:“……” 妃律师柔道是跟你学的! 毛利小五郎趴在桌子上玩手枪,眼睛透过瞄准器对准了窃窃私语的安达凉,不一会儿,他这明目张胆的动作,令看见的安达凉他们更恐慌了。 铃木园子恨的人,都会死,那两个算吗?报仇这种事…… “问个问题。”毛利小五郎突然道,“铃木园子是不是给了政府好处,你们居然出动公安部长来准备替这次活动收尾。” 降谷零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利益最大化,是每个团体为重的组织,都会遵循的准则,即便卑劣。 降谷零忍不住问道:“老师,你恨他们吗?” “恨?跟我有什么关系?”毛利小五郎像是在听什么好笑的笑话,“我是那个人吗?怎么看我这个年龄都不是吧。” 降谷零不安的道,“SB和铃木园子会给他们错觉……” 降谷零知道红方为了对抗黑衣组织牺牲了多少,面临的危险不是作假,有所遗漏…… 他一边因为这种绝情而恨不得除之而后快,隐隐的,又一边佩服赤井秀一的理智。 然而,世上真有绝对的理智吗?他们始终是人,并非设定好的程序。 “关我鸟事。”毛利小五郎不想理降谷零的纠结,“反正我目标不是他们。”前提是他们不主动招惹。 “是吗?”降谷零持怀疑态度。 柯南在尸体身边窜来窜去这一幕有一种回到旧时光的错觉,那时候他们满心光明,而不是像现在把自己包裹在阴暗里。 可现场的这些‘疑犯’,对凶杀案的漠不关心和及破案人煞白脸的审视,又产生了身份对调的割裂感。 身份成谜的小尤尼乖巧的把头放在铃木园子腿上,享受着她的安抚。 同姓的铃木兄弟对这幅画面表示不舒服,脸渐渐皱成团。 与小尤尼长得一样的少女,试探着把手伸向全身蒙在黑袍里的男童,接着就僵住了。 站在铃木园子身后的保镖Xanxus目光从脚下的银色箱子移向最有人身风险的安达凉。 厅里卡莫带来的FBI和CIA都在悄悄向安达凉二人围拢,时间无限延长下,侦探们眉间的震惊和不解更深。 黑泽阵坐下来,淡淡道,“案发现场对凶手的指向很明显。” 侦探不是他们这群靠血腥气找到凶手的人。 黑泽阵抬眼,直面这目光的降谷零脸色很僵,作为曾经替朗姆办事的间谍,一群卧底中他对这张脸最不适应。 曾几何时,他也替朗姆提供琴酒不少情报。 降谷零干巴巴道:“我也不知道证据是什么?” 黑泽阵不痛不痒的转过头,看向满脸警惕的贝尔摩德,“你有点眼熟,不过也不重要,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保证你在乎的侦探没危险。” 贝尔摩德攥紧了手,“什么问题?” “你们在JUKE酒店做过什么事?”黑泽阵知道入住酒店人员的名单,“这些人在其中的牵扯?” 听着就像失忆人在问话。 贝尔摩德惊了瞬后,道,“赤井武务友人孩子,羽田浩司谋杀案,有史来最天才的将棋和象棋棋手,我们带着板仓卓最新的象棋游戏软件去见他,测试该软件的逻辑计算,能否比拟人脑。” 黑泽阵挑眉,“没达到标准?” “对。”贝尔摩德道,“羽田浩司赢了,那个人就起了提取他脑细胞的想法,正操作时,他的忠实粉丝撞破当场,弄醒了羽田浩司……” 黑泽阵点头,“灭口。” 贝尔摩德接着道,“朗姆杀了这两人,但案发现场有表明凶手的暗号,赤井武务他们那些侦探很快锁定这背后的深水,但没抓到人,最终以悬案做结。” 贝尔摩德一直对羽田浩司的暗号疑惑,朗姆的行事风格,按理来说会确保人真正死亡后才会离去。 但事实表明,这无疑是朗姆的失误,导致黑衣组织进入国际上层的眼中,后面他也因此受了罚。 “工藤、赤井是当时的侦探,完美的他杀使其抓住不放,毛利、”贝尔摩德顿了顿,“跟一群国际刑警来保护一个很重要的资本主义大家。 “她拥有的财富、所捐的善款都没人能比,能左右当前的经济和政坛局势。可以说,谁有她的青睐,谁就能领先一大步。结果阿曼达·休斯误打误撞死在朗姆手上,死后财产一夜蒸发……” “原来是这样。”黑泽阵了然,“所有人都想得到那笔遗产,全都去寻找名字背后代表的组织。” 贝尔摩德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其实组织有怀疑你,但是你从未与那里的每一个人有交集,也不在场。” 降谷零听着惊了一下,这就是朗姆始终对琴酒保有敌意的原因。 “有点意思。”毛利小五郎笑了,“‘我’任务失败,回东京‘养老’。” 冲着一笔能斗得头破血流的财产去,卷进去不是上策。这个世界的毛利小五郎没料到那小鬼招上的组织,就是自己避之不及的东西吧。 毛利小五郎摇头,“邪门的运气。” 贝尔摩德苦笑,“我算是明白,世界不会一直让人好运。” “命运论?”黑泽阵嗤道,“要是信这种东西,还不如趁早去死。” 一出生,神神鬼鬼的理论就没少过,事实上,本质上不都是人造就的邪说。 黑泽阵冷笑,乌丸莲耶这次不会在JUKE搞一样的戏码,他倒要看看最终目的是什么? 而凶杀案还在进行中,没过多久,柯南就传来了线索,目暮警官看着在场各自戒备着心怀鬼胎的人,只得提高了音调方便他们听。 “江川希重金属中毒而亡,死后被抽干全身血液肢解,入口处的鲜血经检测属于被害人,如此深的仇恨在场只有一个。” 这次是开卷考试,只需要验证作案手法。 “铃木园子。”目暮警官几乎是看着她长大,打心底不想相信这个答案,“为什么?” 铃木园子看向注视她的人,“侦探的推理?” 很长的时间之后,才有人说话。 “是,也不是。”工藤、柯南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死者重金属中毒,SB的效果,你手提箱里报废的那一颗被他服下,而知道手提箱密码的人只有你。” 赤井秀一道;“只要打开手提箱就能看到只剩完好无损的两颗,再对比死者胃里的成分,就成了证据。” “但你们也有不是吧?”铃木园子笑道,“我在你们身边,哦,不要说我派的人干的,我不承认。” “现状就是这样。”赤井秀一指出,“密码、关闭的大门、动机,全都指向你。” 铃木园子手撑起脸,“可是呢,你们也在苦恼一点吧?” “门口泼上的血迹,按高度估计,是一个1米3左右的孩子。” 柯南咬着下唇,“与你同姓名的人,上一次案件的‘清白人’,可是不应该,你们一直处于分隔状态,不可能互相传递密码。” 铃木园子看向旁边的双胞胎,“完了?小鬼?” “不要这样叫我!”柯南眼眶泛红,喊声压抑,“你不是她!我不在乎什么SB!但你到底要我给你些什么!园子究竟想要什么!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给!” “工藤,你在说什么……” “她不是什么?” …… 柯南已经没有力气去说话,他现在只想知道园子的事,同伴的问题他也不想再回答。 “是什么……” “黄金时代。” 说着话的铃木园子眼底毫无波澜,椅子转过来,挥了挥手,所有保镖向着安达凉举起枪。 “我知道,你有我不是本人的证据,或许是在住宅安排了人盯梢,只要传出这个消息,铃木集团必然乱,或许还能把她的死推给黑泽集团?” 人工智能没有人权,铃木必然会选下一任领导人。 铃木园子笑了笑,“可是呢,她决心下得很足,江川兄弟做出的决策不可饶恕,提出建议的安达凉也逃不过,你必须死。” 赤裸裸的发言,一瞬间,赤井秀一他们也迅速拿出枪指着铃木园子,“休想!” 安达凉脸色漆黑,同样被围指的铃木园子好似没看见,持续的僵局的对峙中,一道铃声突然响起。 哀川贵子举着手机片刻,脸上的眼镜反了反光,“明白。” 安达凉侧耳道,“上面说什么?” 哀川贵子往旁边一站,远离的动作使得安达凉一僵,“你什么意思?” 赤井秀一等人心里也升起不好的预感,别人不知道,他们清楚哀川贵子才是一众FBI和CIA听命的对象。 铃木园子很高兴解答疑惑,“有遗嘱言,技术归我国公安,财团赠予卡莫新任当家。” 她直勾勾的看着这群敌视铃木园子的人,“现在,你们都得听我的命令。” “不可能!” “你骗我们——!” “上面不会……” …… 铃木园子打住他们,“热血青年们,这就是现实,你们心中的正义敌不过金钱和权力。” 愤怒、质问、不敢置信等等表情在曾经以打击作恶多端的铃木园子为目标的人脸上,一一掠过。 与铃木园子为伍,他们绝不答应;不服从上级命令,是对各自奉献身心组织的背叛。 国际刑警们互相看了看,指着铃木园子的枪都在渐渐放下,除了争斗多年的那几人。 本堂瑛祐握着扳机的手都在发抖,“你不是她,是什么意思?铃木兄弟跟你一伙,那个长得像毛利兰他们、来历不明的人也是?” 铃木园子歪了歪头,想了一会儿,表情变得愉快,眼睛深处却有着机械的冰冷,“铃木园子有的记忆我都有,你说,我算是她吗?” 身后的小少年不吭声,他拖下蓝色的小西装外套,里面白色内衬,此刻已经全部被染成红色。 少年向前走去,双胞胎兄长不自觉的想拉住他,却扑了空,他在柯南面前站定。 “我恨江川史奈和江川凉、也恨安达凉。”铃木恭子拉住柯南,手指深深掐进他肩膀,“可为什么,我也恨你,江户川柯南!” 铃木恭子眼里充斥着茫然,神情却满是扭曲的憎恨,留着眼泪的通红双眸瞪着柯南。 柯南的脑袋像是被丢进狂风暴雨里,无法运转,“我……” 小尤尼拥着铃木恭子,亲热的蹭着他的脸,“哥哥,我知道哦,知道你自来到这个世界开始,滋生的那无处发泄的情感来源。” “你恨江川和安达凉,因为他们害死了京极真和铃木园子,所以你要他们死。” “你恨江户川柯南,因为他导致了妈妈不再敢面对这个世界,害得铃木园子再难开怀。” “你讨厌那群人和爸爸、也讨厌怪盗基德,是因为——” “你爱着毛利兰。” “你爱着铃木园子。” “你也爱着京极真。” 小尤尼抱紧了他,“你可爱的大脑里,同时存在铃木阿姨和京极叔叔两个人的思维方式。” 突然,一把小刀向柯南心脏刺去—— “工藤!” “新一!” …… “果然呢。”小尤尼看着铃木恭子握着刀刃,流血不止的手,“另一个世界,让你产生了感情。” 铃木恭子道:“你要做什么?” “妈妈、尤尼,还有你,既然来了,就都留下来陪我玩吧!” 小尤尼话落,黑色的火焰瞬间灼烧整片大厅,众人尖叫间一口咬上铃木恭子的脖颈。 “小烨子,动手!” 柯南的转瞬变成一个红发萝莉,她扯起小尤尼向这片火焰的主人砸过去,“灵魂的喘息——” 两个一模一样大小的人狠狠撞在一起,晕在当场后被川平接住,拉起铃木一郎撤离危险范围,迅速站在同样双胞胎模样的两个黑泽阵身后。 Xanxus穿梭在火场里,把火焰围绕的惊慌人群下饺子一样,丢在火焰中心团成一团。 杀手组织首领板着脸救人的场面,看得毛利小五郎啧啧称奇,“为了要一个不听话的手下,见义勇为成这样,可以写进他的黑历史了。” 彭格列这群人分明内斗得死去活来啊? 大厅里的火焰燃烧得依然热烈,没有炙热感,但夜之炎散发的危险气息成倍增长,黑色的影子不断从中闪现。 “这火焰怎么回事?” “有人偷袭——!” “啊!” 火舌所过之处,不断有人受伤,就好像里面人在攻击。 毛利兰把抢过来的铃木恭子护住,看向一身黑的男童,“百慕达,停止,不然休想找到柯南,川平的幻术,你破不了。” “川平、川平、又是川平!”百慕达胸前的透明奶嘴发出刺眼的光芒,“伽卡菲斯,我一定要杀了你——!” 毛利兰的警告没有奏效,反而给百慕达添了把火,“找不到他也没关系。” 毛利兰的心突然慌了起来。 百慕达阴恻恻的笑了,“解除诅咒的便捷方法找不到,那我就选第二条路,杀了你们,一样有人帮我造一份!” 一说完话,漆黑的夜炎朝着众人逼近。 ‘铃木园子’站在火焰里看他们斗得厉害,嘴角的弧度扬得越发大。 “就是这样,黄金时代,不把仇恨放下怎么能够迎来?放下仇恨,最完美的方法就是解决仇恨对象。” 她看着被护在身后的赤井秀一等人,笑得张扬,“我告诉你们,真正该仇恨的凶手,我一点都不心软。” 毛利兰脸色一白。 “杀工藤优作和赤井武务的人,不是琴酒,是你们根本没想过的毛利小五郎。” 与此同时,大厅播报用的液晶屏上,一则监控录像终于在十年后重见天日。 ———— 弥漫硝烟的黑衣组织内部,手部受枪的工藤优作和赤井武务被堵住嘴,绑缚在椅子上。 【毛利小五郎】看着两人不可置信的眼神,冷声道:“英理不愿意接受她用命换来的药,死了。” 他来回走了几圈,丢下手里的武器,就地找了把手术刀,“听说这里的实验室很流行这种方式,我想试试是什么样的感觉。” 【毛利小五郎】看着摄像头,一手一个拦着曾经的战友,笑容很亮,“我们都是父亲,能原谅孩子犯下的错。” “但是——” 【毛利小五郎】一刀接一刀的轮流扎进两人皮肉里,血液渐进眼睛,很快就和整个实验室一样,充满鲜红。 “你们不一样。” “你们都深知这个组织的危险,偏偏放任你们孩子的行为,肆意进出我家。” “你们所有的亲朋好友都知道背后真相,却偏偏瞒着我们一家。” 【毛利小五郎】踹倒他们,狠狠踩上去,扯着工藤优作的衣领笑了,嗓音低沉暗哑,“我相信你,我的朋友,所以我没有计较臭小鬼给我扎针的行为。” “我以为背后的危险并不严重,我以为那是你锻炼儿子的方式,我放任了!” “因为我也想他变得更好、更强,可以好好保护我的女儿——!” “结果呢——!!!” “黑衣组织毁灭了,你以为你们可以阖家团圆?”【毛利小五郎】转头盯着摄像头,笑得宽容,“看好了,这就是一个不合格父亲的下场,以后好好教育你们的后代。” “来,这是APTX4869的解药。”【毛利小五郎】把三粒胶囊塞进工藤优作手里,“丢了可就没有了。” “我祝你们余生幸福安康。” …… ———— 耳边持续不停的噗哧声,终成人们挥之不去的噩梦。 “毛利小五郎——!” “嘭嘭嘭” 毛利小五郎精准击中暴动之人的手脚,居高临下的看着满目憎恨的赤井一家。 他凑近赤井玛丽耳边,声音很低,却每个人都听得到,“感恩吧,带着他给你们的慷慨,余生幸福安康。” 毛利小五郎抬起眼,看向‘铃木园子’,“参照竞争激烈的象棋软件模板,思维模式挺激进啊。” ‘铃木园子’偏头,“她厌恶这些人口中的‘和平’,不应该吗?反正你不是她关心的原主,经我测算,这就是完美方案。” “你们都得死!”百慕达道,“川平可护不了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我是最强的彩虹之子。” “那可不一定……”毛利兰幽幽道,“我学会了准备防范意料之外的事。” “初舞·月白——” 窗户炸裂,浩大的白色圆圈笼罩大厅,寒冰向着火焰蔓延而去,一并将肇事者冻上。 飞溅的玻璃碎渣纷飞着亮光,半面骷髅的朽木露琪亚从天而降,瞬步到百慕达面前,“缚道之四这绳?。” 指尖的灵力化作光索,缠绕住了他。 第154章 深野往昔:十年乱象(二十一) 尘埃落定, 危机一解除,警察就和公安一起带着三具尸体离开。 而爱恨纠葛的那群人,则在哀川贵子的带领下去跟‘铃木园子’交接遗嘱事宜, 不论精神多么崩溃, 他们都得继续执行上级的命令。 因为爱恨对象的死亡是既定事实, 这些人连发泄的渠道都没有, 此生, 估计都不会再踏足东京。 “我得赶紧回尸魂界, 蓝染的越狱行动开始了。”朽木露琪亚给脖子换上新的绷带, “冬狮郎的伤势拖延不了多久,等他一康复, 符合条件的他就能被用来替代蓝染的位置。” 朽木露琪亚灵体里虚和灭却师的气息,没有了蓝染的压制, 穿戴的义骸会不断受到三股力量的侵染, 无法长久在现世呆。 改造的身体终究有缺陷。 朽木露琪亚擦掉嘴里溢出的血, “黑泽阵, 你是五番队队长, 不能撒手不管。” 虽然忌惮大哥和一护他们时常在身边,蓝染不敢太明目张胆,如非必要不会控制朽木露琪亚,使得她知道不多。 但也正因为这样, 蓝染借她身体做的事,必然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环节。 “他趁着你不在主世界才开始的行动。”朽木露琪亚道,“尸魂界里, 你也是能支配人五感的一员。” 黑泽阵站在窗边, 望向外面方圆百里飘黄的银杏树林,能清晰瞧见毛利兰站在新起墓碑前的背影, 身边金黄的树叶簌簌掉落。 黑泽阵不温不火的道:“你应该找关心此事的浦原喜助或者其他死神,找我是最危险的事。” 在尸魂界,就没有敢跟黑泽阵一起行动的死神,即使身为队长。 黑泽阵转过身,对正坐的人咧开嘴,若是毛利兰在这,一定会觉得这个笑容出奇的眼熟。 暴虐、嗜血。 是现在的他从未在毛利兰面前表露过的残忍。 “你忘了吗?十三番队的朽木队长。”黑泽阵背微微后斜,侧手搭着窗台,“我出过任务的地方,从来都空无一人。” 朽木露琪亚本来就惨白的脸,更白了。 “咳咳——”朽木露琪亚不受控制的咳出一滩血,“我知道,但没有证据证明是你做的。” 对,没有证据。 总队长不是没有过怀疑,更是因此学着现世尽量让研发局的监控遍布尸魂界,可得到的画面全部是黑泽阵在枪杀虚。 也派过其他队长参与,结果令人惊讶,每去一个地方,他们都能撞上一大片的虚,不见游魂或其余灵体,黑泽阵就好似虚的究极吸引体 。 发展到最后,派给黑泽阵的任务,逐渐变成去人烟稀少之地。 每每想起这些,朽木露琪亚就升起不可名状的警戒。 “黑泽阵,我没办法,但凡靠近灵压熟悉的死神,他都能感应到,进而控制或监视我。还有、”朽木露琪亚近乎绝望道,“我不清楚他对多少人使用过镜花水月。” 如今的蓝染之于死神,如同浩渺宇宙与砂砾。 “在一众队长中,只有你是从未见过他、对战都依靠研发局武器的死神,你的灵压和斩魄刀都没被侦测到过,我接触你不会惊动他,以及……兰。” 听到此,黑泽阵眉心跳了跳,朝朽木露琪亚抬起手,抓住空中突然显现的红白蓝三色模样布娟条,徐徐伸向连接的两端,“你跟她灵络相同。” 灵络为灵气的视觉化,是死神探查人本质的手段。 难怪毛利兰一出现在朽木宅,等在那里的就是占据朽木露琪亚意识的人,是从她接触黑崎一护开始的吗? 无所不在的监控。 黑泽阵额角十字凸起,他能掌握毛利兰的行踪,却不代表能忍受别人也做同样的事!何况这种比他还轻易的窥探行为! 压根没觉得自己双标的黑泽阵在心底对蓝染很不满。 黑泽阵开始对朽木露琪亚的求助有了回应,“朽木队长,你被逼到绝路了啊,向我寻求帮助就意味着你放弃了一些人的性命,做最有利的选择。” 朽木露琪亚掌心掐出血,“我无法拯救所有人,有些牺牲阻止不了。” 黑泽阵精神上鄙夷这种没用的话,一看就是被过度打击,不过他没那女人的好心去开解。 黑泽阵抓紧了半空中发光的灵络,“她的力量来自你,还有谁?” 黑泽阵没有见过这样缠绕得密不可分的一团,死神的灵络为红色,人类是白色,蓝色……什么东西? “我也有这三种颜色,是蓝染借由我的身体吞噬彩虹之子留下的痕迹。”朽木露琪亚抓住蓝色的络条,“这一根与我有差异,比起我更为强壮。” 朽木露琪亚眼神暗了暗,“新生的污浊,根植于她本身,与蓝染吸收的属于毁灭那部分同源,抢夺得来的能量不会这样顺服。” 是与她一样,在未来主动赠予的能量。 “新生与毁灭?”黑泽阵想起酒神那幅画,“神明?追求强大的人吸收这样的能量是想为拯救世界奉献己身?不像传言中厌恶灵王存在的人啊?好吧,这人已经成了新灵王。” 黑泽阵简直要唾弃起这人的倒霉程度了,终日打鸟,竟被鸟逼近了笼子。 “蓝染吞噬‘书’是想凌驾规则之上。”朽木露琪亚道,“他不能忍受力量连一个普通活人都杀不死,所以又去寻找生者世界的七的三次方。” 黑泽阵几乎是喟叹的发言,“他肯定又倒霉了一次。” “不错。”琴酒这时候拿着一叠报告出现了,“在这里他能脱离生死的桎梏,就放心大胆的吸收了彩虹之子,平行世界看不出副作用,一旦跟主世界相连,诅咒就会在他身上显现。” “可他是灵王,注定属于尸魂界。”朽木露琪亚讽刺的笑了笑,“为防主世界察觉,他在这里构建了连通‘灵王宫’的王键。” 琴酒利用这个逼退了他,朽木露琪亚也用这个来到平行世界。 琴酒把报告扔给黑泽阵,“铃木恭子的身体检测数据。” 黑泽阵简略的扫过,眼睛微微眯起,有点意思,“我们世界的克隆体一旦诞生,就会自动产生灵魂,铃木恭子大脑能融合两种脑细胞的缘由来自血液。” “他的血液检测成分很复杂,O型、B型、AB型都有,这个大杂烩产生了一种交融的效果,类似大空的包容性。” 黑泽阵摸了摸下巴,“乌丸莲耶制造的铃木恭子,杂糅了所有彩虹之子的血,这种实验论证,他找出了解决蓝染问题的方法。” “这是蓝染执着要找尤尼的原因。”琴酒笑得很有深意,“曾经在那些婴儿展现的强大后,他优先吸收了他们,打算把尤尼养到足够强再下手。” 彩虹之子深切明白自己和尤尼诅咒的不同,相克相生的力量,尤尼处于包容的一环。他们用命拖延时间赌一个渺小的可能性。 “他吞噬了过多不同体系的能量,不相和,这些力量会不断冲击自身。”黑泽阵眼神瞟向打开的大门,毛利兰脸上的暗沉已经消散。 【蓝染的自由需要大空。】 刚进门的毛利兰顿住,看向黑泽阵。 黑泽阵勾起了唇,那笑容,毛利兰认得,名为幸灾乐祸。 “乌丸莲耶要小尤尼这个王牌SB。”毛利兰沉思了一会儿,“Xanxus和川平大叔答应服用改变记忆的药物,不会泄露尤尼的消息。” “我跟黑泽阵回尸魂界,去对付蓝染。”朽木露琪亚点头,“你们回JUNK酒店找乌丸莲耶。” 铃木恭子能诱惑小尤尼,令她甚至克服对尤尼和毛利兰的渴望,控制不住下口,可见小尤尼吸取的力量也加剧了其对灵魂的贪婪。 这就是乌丸莲耶送铃木恭子来的目的,他要小尤尼,因此想办法要得到手。 “乌丸莲耶也在平行世界暴露了蓝染的缺点。”毛利兰微微蹙眉,“他在针对蓝染,但不亲自下手?” 蓝染、乌丸莲耶、白兰,这三个现在,怎么看怎么都不对劲,一边背刺一边互助。 维系他们的绝不是信任,也不是各取所需的利益。 是什么呢? 一个要无所束缚的力量、一个追求不可能的死而复生、一个痴想着统治世界……无可战胜的蓝染在找替代品和七的三次方。 乌丸莲耶拿到‘书’还不够;白兰有毁过无数平行世界的失败经历,见多识广后确信蓝染能给他所想。 蓝染选择乌丸莲耶因为他挑战规则的想法,乌丸莲耶依附蓝染是因为他灵魂的力量。 白兰呢?这位首个找上蓝染的人不可能因为他同样拥有的力量……那白兰为什么在万千世界独独选蓝染? 毛利兰瞳孔微微放大,乌丸莲耶去往主世界一开始就有玛雷指环,白兰能看到铃木恭子他们带着去了平行世界,一定也知道乌丸莲耶主动送出了蓝染需要的玛雷指环。 毛利兰问黑泽阵,“白兰能看到平行世界的光景?” 黑泽阵挑眉,这不应当吗?戏不能白看。 “呵呵,他现在脸色肯定不太好。”毛利兰抽了抽嘴角,“你直观的告告诉了他,蓝染同样觊觎着他这位大空。” 七的三次方,大空都有包容性,不过尤尼是最适合吞噬了彩虹之子的选择而已。 毛利兰微妙的笑了笑,“当得不到尤尼,白兰是他第二顺位选项。”纲吉君可在另外的平行世界呢! 这不是黑泽阵第一次看到毛利兰思考的样子,漂亮的眼睛随着思想的敏锐,里面的色彩绚丽得迷人,不是他这种靠着哀嚎和杀戮才能平复情绪之人所能拥有的。 他骗不了自己,对那种光亮的向往,他近乎痴迷着里面鲜活的生机,甚至能清楚听到砰砰的心跳声,毫不怀疑能盖过心底滋生的暴虐。 可他们的距离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就像平行世界呈现出来的毛利兰扎根的本性,对身边人近似奉献的善良,即使他们满口谎言。 一个满心光明的在为别人追求光明,一个残忍狠毒得覆灭着他人的光明。 根本的对立。 毛利兰能忍受他这种性格?黑泽阵不相信,他会因此而改变。一时的迷瘴能欺骗人,但不可能永远欺骗下去。 黑泽阵抓紧了窗沿的边框,掌心凹处深深的印痕,所以,毛利兰为什么会喜欢上未来的那个他? “黑泽阵?”他突然晦暗下来的气息,令毛利兰心弦一绷,“你在想什么?” 黑泽阵站直身体,理直气壮的说着与自身性格有深渊之别的话,“准备好了,就早点出发,不然蓝染都把瀞灵廷掏空了。” “哦。”毛利兰呆呆的应了一声。 朽木露琪亚:“……”你之前似乎没这么着急。 众人来到铃木园子的房门口,这里便是用技术固定的王键所在,借由地狱与此世的缝隙构建的尸魂界通道,露琪亚能带着人离开。 毛利兰看着房间内三大三小的六人,弯腰揉了揉铃木恭子的头发,“露琪亚姐姐会送你们回家,以后好好生活。” 与毛利兰曾经穿越的方式一样,她给出了手上仅存的‘残页’去帮助他们回家。 铃木恭子在因柯南引出的过激情感昏厥后,在清醒过来时,已经恢复了正常。 他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醒后依旧好似一个以姐姐为重的快快乐乐少年。 “姐姐,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铃木恭子皱巴着脸,“我舍不得。” 铃木一郎用力敲了下他头,“跟个牛皮糖一样像什么话!没看小兰姐姐很忙吗?你现在这么小只能帮倒忙,专心长大才是你该做的事,以后才能帮上姐姐的忙!” “我要你提醒?”铃木恭子瞪了瞪眼,“我们一样好吧!你想得到的我一样想得到!” 铃木一郎声音很小,咬字却很清晰,“那可不一定,我就不黏人。” “我也不!我只是在表达对姐姐的喜欢,才不是你这种无情无义的人!”铃木恭子转向毛利兰,“姐姐,你放心去做事,我一定不让你担心!” 铃木恭子吸了吸鼻子,不满的对兄弟哼哼,“没礼貌,我看我才是大的那个。” “切。”铃木一郎翻了翻白眼,“明眼人都看得出我更成熟。” “不,是我!” “我!” …… 毛利兰好笑的看着这两个吵得面红耳赤的少年,抱了抱他们,“加油啊,你们还有很长的未来。” 铃木恭子始终不是铃木园子,也不是京极真,他有属于他自己的人生。 铃木一郎会照顾好他,在经历了一场共同的特殊旅行后,他们不孤独。 毛利兰把小烨子拉倒房内的一个角落说悄悄话,看她笑得可爱的脸蛋,牙齿有点疼,“小烨子,你也要跟着回去?” 小烨子咧嘴笑得很张扬,“公主殿下,我该道别你们回家啦!” 毛利兰扯了扯萝莉肉嘟嘟的脸,“……你的家是哪个家?” 黑泽阵没有确切承认过小烨子是他的人,一直对这小姑娘没多余表情,该利用就利用就很值得深思了。 小烨子是谁的人? 日记有言,‘深野的往昔带来两位旅人。’ 毛利兰是深野的往昔,乌丸莲耶是两位旅人之一,另一个,她深切怀疑这个身手好得不正常的小烨子,在异能掩饰下,真实年龄是个谜。 一路来,以黑泽阵为主的名义,没有使坏,反而听话得不像话,这是在观察什么? 想到这,毛利兰揉搓小烨子脸的手越加使力。 “不要扯我脸。”小烨子捂着被捏红的脸,可爱卖萌的脸秒变女王,叉腰道,“小心我逮捕你这个Mafia!” “Mafia?逮捕?”毛利兰气笑了,“你是政府的人?跟我同一个时间。” “你知道我差点被炸残了吗?”小烨子也很气,“参事官出的什么主意?找东西就找东西,知道我因为时间差在那里受了多少苦吗?” 吃不好、睡不好,为了目的还得叫一个疯魔人主人,她回去一定要向队长告坂口安吾一状!为什么会遇上穿越时间这种事?! 小烨子一脸的愤愤,毛利兰不由暗叹,这是彻底不装了啊,居然拿到东西就立刻跑路。 “那你回去吧。”毛利兰没留她,“一路顺风。” “你就这么信任我,万一我说谎呢?”小烨子瞪大了眼,“那可是各大组织找了十年的东西!” “说谎?”毛利兰笑了笑,“异能、样貌都暴露了,你猜猜十年后会不会有人找上你?我或许会告诉其他人哦,你要真是政府的人才好。” 至少官方在一群心怀不轨的人里,勉强有点信誉,不会乱来,还会保障白兰不能再用它兴风作浪。 被威胁,小烨子不满的跺了跺脚。 毛利兰还在给她打击,“而且,黑泽阵肯定知道你拿到了玛雷指环。” 小烨子黑下脸,那心脏的人一见面,就用这东西逼她听命,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来意。 “我们会保管好。”小烨子正色道,“政府不能再让白兰拿着它。” 纵使是维持平衡的七的三次方之一,白兰也做过头了,时空交融是大忌。 毛利兰点头,“这样最好。” 小烨子看着她,“你真的不一起?历史我们不应该干涉,呆得越久,越无法抽身,你会成为历史的一部分。” “我不行。”毛利兰摇头,“从乌丸莲耶去了主世界,我就成了参与了历史。” 毛利兰的未来,都遍布过去的足迹,乌丸莲耶现在的作风就在表明,他在复制平行世界的历史,两个世界,正在一点一点走向趋同。 这一次,乌丸莲耶有了更多的经验和技术,在不干扰历史走向的情形下,确保自己不会失败。 “我想找出他们三人的真实目的。”毛利兰预感时间快到了,“再说,彩虹之子也得找办法救回来。” 艾莉亚说的SB,与平行世界称作SB王牌的小尤尼,要怎样用才能救他们?恐怕只有白兰他们知道。 小烨子撇了撇嘴,“你太博爱了,不是Mafia的作风。” “我只是不想后悔。”毛利兰失笑道,“若是错过问题关键是因为当时没勇气,一辈子都不得安心。况且,让彭格列他们欠人情也不错。” 劝说没用,小烨子没好气的开口,“那你好自为之。”踌躇了一下,又道,“这次玛雷指环的事我欠你一次人情,以后有事可以政府找我。” “嗯?” “大仓烨子,隶属异能特种部队‘猎犬’。” 毛利兰愣了愣,“好,谢谢。” 临行前,不知是不是Mafia身份作祟,毛利兰忍不住在大仓烨子身边悄声说了句,“你回去先自己保管好,你们猎犬有卧底,有可能有精神操纵的异能。” 一瞬间,大仓烨子全身杀气沸腾,“你凭什么要我怀疑同伴?” 毛利兰晒笑了一下,“不是,只是叫你小心,你一回去,白兰肯定能感应到消失十年已久的玛雷指环,他那种人,最喜欢找目标身边人下手。” 不算抹黑的黑了把白兰,再在大仓烨子心底埋下怀疑的种子,但愿能拖延点玛雷指环交出去的时间。 没法,穿越毕竟跟心眼子多的人有关,毛利兰得保留余地。 至于卧底? 猎犬听说就异能高超的五人,概率没那么大吧?哪家组织能有那本事卧底成五人之一?又不是喜欢掺假酒的黑衣组织。 “小烨子,合理怀疑身边每一个人。”毛利兰努力给大仓烨子增加戒心,“特别是最亲的人,极容易被盯上,操控精神、蓝染的幻术、及白兰与玛雷指环的联系可不是说笑。” 所以,去找太宰治吧,太宰治应付【太宰治】,合该如此。 毛利兰深吸了一口气,走出园子房间,王键磁场的特殊性,外人探测不到,这下子真正的玛雷指环,现在他们任意一人都拿不到。 回到众人在客厅,川平和Xanxus守着冰雕的百慕达,在商量怎么处理这复仇者监狱首领的事。 Xanxus抽着烟道:“要不你带回去看管?” 川平坚定的摇了摇头,“复仇者监狱不能没有BOSS,再说百慕达这幅样子保持不了多久,昨日我们是出其不意才制服的他,后面就难办了。” “一回主世界就不用管他啊,我们又没犯罪。”毛利兰出乎意料他俩的复杂想法,“他都是暗中来的平行世界,想必也会扩大声势。” 毛利兰对着冰雕里的人眨了眨眼,“里世界公认的监狱,不会自打原则,抓捕我们这群‘无辜’人吧?” 百慕达眼睛瞪得更大了,一副被气得不行的样子,显然被戳中了心思。 Xanxus嗓子咳了咳,“……习惯了。”作为杀手背地里总会有些过激点。 川平:“……” “但是,你们后期也恐怕要小心点行事。”毛利兰提醒道,“这下复仇者会把你们盯得很紧,稍有过界,就把你们安由头关起来。” Xanxus冷笑,“有胆就来。” 强大的底气来自实力和彭格列组织,毛利兰无话可说。 毛利兰眼神飘向不远处的银杏林,昔日的向日葵不见踪影,同样密集的金灿灿光景,唯剩萧条。 “向往光明的花朵被焚烬,代表了她的决绝。”毛利小五郎走了过来,“但银杏的寓意是永恒的爱,及对朋友一生的守候。” “嗯。”毛利兰低声道,“黄金时代不止指政治经济繁荣的时期,也代表一生最美好的时段。” 毛利小五郎摇了摇头,“人是矛盾的,爱恨一向共同存在,一边想放下,一边又不甘心就这么简单放过,所以她把权力交给机械思考的‘铃木园子’,也是想让你来决定。” “我做不到,我没法替代这里的自己回答。”毛利兰视线移向墓碑前的工藤新一,叹了口气,“希望他明白园子的心意。” 这是惨痛过往,唯一留下的美好。 从事情结束,工藤新一至今不敢出现在毛利小五郎面前,毛利兰三个字已经在他心底埋上了阴霾。 “哼,两个小子我都不喜欢。”毛利小五郎手背在脑袋后,转身迈着八字踏回写作的爱伦坡桌边,贱兮兮的出着主意。 毛利兰无奈的笑了笑,“爸爸~” 窗外一阵风吹来,毛利兰拢了拢耳发,扫了眼站在工藤新一背后默默守候的侦探团成员,她嘴角浮起浅笑,“新一,不要再后悔。” 像是听到女子的声音,那道寂寥的背影转过身来,毛利兰遥遥对着他招了招手,笑容明艳。 “你不恨他?”琴酒挑了挑眉,“在那一系列的死亡后。” 毛利兰翻了翻白眼,难得贴心的没指明父母,“我不是她。”没有那么深的爱,怎么恨得起来? 琴酒点头,插着兜悠悠道:“你的确不是,因为她笑着却像在哭。”工藤新一占据了她整颗心,所以才会遭致那么严重的反弹。 “你这口气,是想跟我来谈心?”毛利兰纳闷道,“你是这样的人,我怎么不知道?” 琴酒额角一跳,“……我还是难以想象你会这么了解黑泽阵,我是看在你帮我把麻烦带走的份上,送个好东西给你。” “你有好心?”毛利兰强烈质疑,心里呵呵两声,“不用卖关子,我们心中有数。” 他们谈论那么久乌丸莲耶的话题,并且是熟知这里事情的乌丸莲耶,而琴酒没有给过一丝疑问。 琴酒知道乌丸莲耶到了主世界,然而还毫不在乎。 对于毛利兰的防备,琴酒骤然一笑,笑得很愉悦,“不用这样,这是妃英理没用到的血清,你应该懂怎么使用,这是我给你们添的砝码,世上仅有的一份。” “砝码?”毛利兰看着提纯后晶莹剔透的液体,总有些不安。 “我向来守诺,她赢了就归她,现在交给你也一样。”琴酒唇角咧开,“你会用到它来救命。” 毛利兰声音冷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突然,空间开始扭曲,毛利兰知道铃木恭子他们已经回去,他们身边的混乱磁场在归位,要回去了! “你们走后,政府会烧毁这里,两个世界将不再有交集。”琴酒笑声很大,“你们对乌丸莲耶有个致命的错误认知,我太高兴了!” 【蓝染和白兰都会成为他的实验品。】 第155章 深野往昔:牢笼(一) 所有人回到黑暗的拍卖场时, 脑子还嗡嗡的有点乱,世界抽离的感觉纵使是他们这种健康体魄来体验,难受程度也不低。 “好奇怪, 我似乎回到了十年前!” “我也是, 太奇妙的梦了!” “做梦吗?好真实啊!还是同一个梦!” “处于同一个环境的原因?难道现场的拍品有那方面东西?” “哪种?你不会是说……” “对啊, 你们没发现那些手上有火苗的人, 像不像传说中的黑、黑……” “我懂, 害怕不用说出来。” …… 琴酒最后的话什么意思?! 毛利兰晃晃头, 就近扶住一张椅子撑住身体, 胃里翻涌的不适感方才消减。 平行世界大半个月的旅行,主世界不过短短十五分钟, 整场穿越下来,拍卖会仅仅过去三四个小时, 竞拍人员在十年火箭炮的奇特经历后, 爆发了又一轮的拍卖热潮。 “尤尼!”经历了最漫长十五分钟的伽马冲了过来, 上上下下打量尤尼好一会儿才松口气, “没事就好。” “伽马, 你也太紧张了。”尤尼无奈道,“安心,我没——” 骤然,尤尼死死捂住自己的胸口, 宛若岩浆的灼烧撕痛每一寸皮肤,冷汗大滴大滴落下—— “尤尼!” 身边人的呼喊像是离尤尼远去,颤动的蓝眸里只印下了一段未来。 天空艳红如血, 一栋别墅伫立在荒漠之上, 下方网状血管攀爬向浩瀚的红色河流,无数灵魂翻腾着哀嚎不休。 一人披着白色羽织横躺在高高的窗沿上, 鸳色瞳孔中倒映着滴血的红色书籍,上挑地唇角带着数不尽的恶意。 时间在往前走。 窗户拉长的倒影里,一人坐在沙发上,身子微微前躬欣赏桌上的棋局,一手撑着脸,一手落下一颗黑子。 下一瞬,四颗白子纷纷落地,清脆的敲击声回响在房间。 一只苍白的手伸出,捡起白子放入棋盘,手持纯白色的书籍落座,毡毛帽下的红瞳笑意荏苒。 “你是谁?” “困住你的人。” 坐在阴影里的人翘起了腿,沙发旁的拐杖哐当砸地,同色的书籍垫着沙发腿,“我无罪,也不惧罚,费奥多尔。” “世上并不存在无罪的人。”费奥多尔指尖捻起一枚白棋,堵住黑棋的路,唇角微扬,“凡人皆有欲望。” “我是凡人。”他笑着回道,“所以趁着你即将被抓前,来看看你这个依靠白虎的特殊性,制造出失败品的人。” “失败品?不哦,虽然出现了杀死龙的意外,但涩泽龙彦是在特异点上被现世的人所杀。”费奥多尔咬了下指甲,而后一枚白子入局,“我给了他生命,也定下了他的死亡。” “错了,是龙死亡的瞬间,诞生异能本源的规则被短暂打破,涩则龙彦才会死。”乌丸莲耶打量着棋盘的黑白子,“不是因为自诩为神的你。” 费奥多尔微笑道:“你是在告诉我有能战胜‘书’的办法。” “它们势均力敌。”乌丸莲耶摩挲着冰凉如玉的棋子,“然而四年后,你才会有机会见到它的真面目,那才是属于神明的伟力。” 费奥多尔支起下巴笑了,“听起来你是个跟我一样的好心人呢~” “又错了,我是个纯纯的坏人。”乌丸莲耶收起一颗颗黑子,“来这只是为了嘲笑你,早在六年前,我已经先于你创造了死而复生的神话。” 费奥多尔顿住,“不可能没有一点动静。” 乌丸莲耶抓起一把黑子举在半空,手微松,黑子啪嗒啪嗒地砸在棋盘上,“他就在横滨,可你这个失败者没有机会再见到。” 横滨的雾气还没散尽,港/黑大楼的一间办公室里,坐着一个衣冠整齐的人,与这一晚被自己异能折腾得狼狈的横滨人大相径庭。 “作为异能你有点特别,为什么?”黑泽阵吐出一口烟,也没指望说话的对象回答,“没有伤我。” 他不远处,淡蓝色透明身体的休闲装女子趴在窗前,清风吹动长长的黑发,神情迷离的看着黑红光芒消失之处。 就在黑泽阵呆不住,想出去寻几个人来消消戾气的时候,女子突然指着天空,“龙死后被流放入了地狱,可断界永远不会让他来到这个特异点。” “龙、白兰、蓝染、露琪亚的莫比乌斯环困住了他。”样貌模糊不清的女子转过头,轻柔的嗓音带着怅然,“他恨着这个世界,恨着‘书’。” 突然,尤尼眼中似有火烙了上来,她看见躺在窗台上的死神大笑起来,苍凉的笑声携着阴鸷的暴风雨,“哈哈,我们一起来入这场死局!” 不要、不要、不要——! 恶臭粘稠的黑暗包裹着尤尼,四面八方刺来尖锐的指甲,拉扯着她沉入浓郁得发黑的血海,耳畔质问的悲鸣凄厉声太熟悉…… “尤尼!醒醒!” “她的生命力在被其它奶嘴吸收!我们忽略了阿尔克巴雷诺的光芒太暗淡!它们要保持平衡!生命力吸收完了就会轮到灵魂!” “先让开!把这个给她注射进去!” 同伴的声音逐渐听不见,意识消散前,一剂冰凉的液体瞬间从大动脉涌向四肢,急速燃烧的火焰像是被抽走了助燃剂,慢慢延缓了下来。 …… “先生,要超时了,您还不落子吗?”羽田浩司正襟危坐,指着面前的三盘棋,“分心是竞技类比赛的忌讳。” “不好意思。”乌丸莲耶依次拿着三个不同形状的棋子,放入三盘不同的棋局中,“晚上老人总容易犯困。” 两人面前同时摆着三种不同类型的棋盘,盘面局势厮杀得激烈,同下三盘棋,需要他们精神高度的关注。 在半个小时后,棋局的胜负终于见了分晓。 羽田浩司微微鞠躬,“原本能多撑一会儿时间的局势,在您的分神下,提早收了场。” “总归结局都一样。”乌丸莲耶缓缓把西洋棋、将棋的棋子收进棋盒,指着中间的拿盘棋,“幸好我简单的五子棋没下得那么难看。” “今天是第一次有人找我同下这三种棋。”羽田浩司双手插进宽大的和服衣袖间,“算上您,已经来了四位。” “一样是攻杀为主的棋,往往将棋二十子易攻难守,象棋棋子较少反而更考验人们运筹帷幄的计算力。”乌丸莲耶笑笑,“五子棋思考简单,却能在最短时间内一击即胜。” 乌丸莲耶把棋收好,交给身后的人,“羽田棋手,不知愿不愿意帮我复盘下,您赢过的另外三个人?” 这点小事,对羽田浩司无伤大雅,“胁田兼泽先生总想多占一子半子,急功近利;吞口重彦先生静不下心,下棋时总被旁边棋盘的局势干扰,注意力不够。” “暴躁、易被诱惑。”乌丸莲耶点了点桌面,“古川善治呢?” “他下棋很稳,总能一步看三,是个不错的棋手。”羽田浩司眼里闪过遗憾,“但他时常抚着额头,看得出身体不能支撑棋局下完。” 乌丸莲耶摸摸下巴,“古川善治身体细胞衰老得快啊,因为过度开发大脑制作软件?” 他淡声道,“做个新的蓝本,改名板仓卓,诱导他继续用制作软件开发大脑,让……贝尔摩德观察他制作进度和精神状态。” 陪同的枡山宪三立刻回答:“是,大人。” 这怪怪的话令羽田浩司稍作诡异,但也提醒了他下棋时的莫名感,“我习惯观察每个人下棋的姿势、棋子在指尖的动向,他们竟然跟我记忆里逝去的三人一模一样。” “你很敏锐。”乌丸莲耶接过手下递来的拐杖,“他们或许分享同一种计算方式。” “计算方式?”羽田浩司起身给他开门,“是说他们很多想法、行为模式都相似?” “差不多,就好似子承父。”乌丸莲耶背朝他站住,“再像都没有一样的灵魂、一样的大脑,纵然身体数据一样,死去人的灵魂终究回不来。” “先生,人或许能借医疗手段慢慢将人的寿命拉长,通过保养和运动等方式使人看起来健壮如初,可表面再光鲜,里面的衰败是必然,死亡是不可避免的终点。” 羽田浩司审视的盯着他,“长生不老或许能行,但死而复生违背自然发展规律,就比如落地的水珠永远无法重新拾起。” 乌丸莲耶转身,细细打量他,“难怪你不同,看待事物的确比常人通透,可惜还是没跳脱规则的范畴……” “我不信‘死’是命的终点,谁让灵魂都能转生呢?循环往复才是真理。”乌丸莲耶神情诡秘的一笑,“这是蓝染教会我的道理,神啊,尽管幽默,世界也令你向我透露了你可爱的悲悯。” 羽田浩司一愣,“蓝染?神?” 乌丸莲耶笑着摇头,反倒说了一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神也说你今晚会死,也不知你能否抓住这一丝悲悯……” “死?”羽田浩司惊住,“你……” “纵然发展过程不一样,但你会用死来促成一场同盟。”乌丸莲耶又重复了一遍,“这次与你谈话很愉快,所以我慷慨一次。” 羽田浩司谨慎道,“您说得很笃定,但是说这类话的人一般都参与其中。” “严格说是命运的指引。”乌丸莲耶摇头笑笑,由着枡山宪三给他开门,“老人比不上年轻人会熬夜,我该离开了。” “老先生,等等!”羽田浩司叫住了他,“您说的神是谁?还有命运?” “神是人,我喜恶并存,也不会对他俯首称臣,因为他难逃命运的桎梏。”乌丸莲耶声音很平淡,“命运是世界测算的最正确道路,但这条路对我非常不善。” 乌丸莲耶望着长长的走廊,拄着拐杖步履蹒跚,“我实在好奇,有没有什么东西能打破命运的束缚?逼得世界退步,主动投诚。” 羽田浩司皱眉,“先生,你在说笑话?” 乌丸莲耶叹道,“你的话证明了你是个遵循命运之人,可怜,你今晚注定会死。” 羽田浩司:“……” 乌丸莲耶出门很久,羽田浩司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羽田浩司瞟了眼时间,居然才九点,想了想还是拿着今天下棋的录像带反复观看,很久后脑子还是很清醒,没有一丁点睡意。 “嘟嘟嘟” 轻轻的敲门声一响,羽田浩司心蓦然一跳,不等慌张,一道温和的女妇人声音传来,“羽田先生,睡了吗?” 羽田浩司心一松,“休斯夫人,这就来。” 果不其然,打开门,白发苍苍的贵妇人笑容和蔼的看着他,“我就猜到羽田先生还没睡。” 作为粉丝的阿曼达·休斯在羽田浩司邀请下进门,过百的苍老面容也显出了些兴奋,“明天你就要参加比赛了,我心情跟你一样激动,你一定能拿到十六连冠!” “过奖了,夫人。”没说真正失眠的原因,羽田浩司端了杯茶水过来,“今天您也想看看我下过的棋?” “是啊,白日我跟保镖们下棋,他们总是比不上你脑子转得快。”阿曼达·休斯失望道,“还是看你下棋有意思,这么晚会不会打扰你?” “不会。” 正巴不得有人陪伴的羽田浩司笑了笑,拿出播放器,播放今日的录像,一帧帧画面掠过,随着棋局的讲解,心里的不安似乎都被抚平。 应该是他想多了,阿曼达·休斯的保安众多,他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羽田浩司松懈下来的瞬间,忽略了阿曼达对于录像过度的专注,以及眼中稍纵即逝的震惊。 次日清晨,服务员的尖叫声响彻十七楼。 毛利兰等人从拍卖场回来的时候,走廊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警察,客房里的住客这时已经全站在了外面,挨个接受警察的盘问。 毛利小五郎凭借职业优势,很快就获取了消息,“羽田浩司和阿曼达·休斯都死了。羽田浩司房间很乱,有打斗过的痕迹;阿曼达·休斯则安顺的躺在床上,房内干净整齐。” 与平行世界一样的案子发生了,在他们不在的时间里。 毛利兰问道:“也有暗号?” “UMARACASA。”毛利小五郎眉毛可以夹死苍蝇,“平行世界的是UMASACARA,都写在镜子上。” “出了UM,其它都是字母顺序倒着来,是指平行世界的乌丸莲耶?”毛利兰不解,“不应该,知道这件事的就我们几个,还都不在现场。” 毛利小五郎把案发现场的照片拿了出来,“U是后来人添上去的,真正的暗号是MARACASA。” 毛利兰望去,化名索尔·怀特的白兰对他们这群人笑了笑。 爱伦坡转了转眼珠,“是他吗?哪里怪怪的。” 诚然,侦探们破解出暗号的罗马译音是乌丸莲耶,也始终没抓到凶手,这桩案件又成了悬案,直到毛利小五郎在回东京前,来见了毛利兰一面。 “我要回去复命,你以后小心。”毛利小五郎从裤兜里掏出琥珀色的石头,给她,“这是你喜欢的小说,还有8号拍品,我在自己房间找到了它。” 交待完物品,毛利兰还在出神,毛利小五郎又犹豫的搓搓手道,“那个,爸爸的私房钱……” 毛利兰:“……我还给别人了。” “什么——!”毛利小五郎顿时哀嚎,“我存了一年才那么点啊——!” 毛利小五郎的眼神像是在控诉什么大恶人,毛利兰只好摸了摸鼻子,“……十年后,我加百倍还给爸爸。” “你保证!” “嗯!” 反正后期通货膨胀厉害,毛利兰答应得丝毫不虚。 目送爸爸离开,毛利兰这才低头凝视手中的指环,端详着里面模糊的一团,对着灯光照了照中心,“很黑啊……又不像是黑色……” “小姐,很漂亮,它与您的眼睛颜色很像,很适合您?” 突然的男声冒出,穿魔术师服的黑羽盗一刚从表演场出来,立刻对毛利兰手中的石头产生了兴趣。 似是意识到自己的唐突,黑羽盗一忙道,“我家里也收藏了不少珍宝,个人对稀有的宝石很感兴趣。” “你能看得到?”毛利兰惊到。 “珍稀矿石能隔绝空气的腐蚀,也能避免光线的探测,只能借由一种温和的散射光线来观察。”黑羽盗一笑着指指黑漆漆的天空,“譬如月光出来时你就能见到它的实貌。” 毛利兰当然也知道这一点,毕竟这指环……“今晚没月亮。” “家传秘技。”黑羽盗一神秘的笑笑,“它很罕见,接近黑色的深蓝中心含有一点紫芒,使得整颗宝石散发出一种诡秘艳红的惊心动魄之美。” 毛利兰:“……你以后小心些,少对别人说这个。” 黑羽盗一:“……” 毛利兰摇摇头走远。 因为杀人案的发生,将棋比赛也被迫中止,两天内JUKE酒店的客人陆陆续续地退了房,热闹的酒店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而尤尼则由于一下子被吸取了大半生命力,一直呆在房间修养,身体绵软得动弹不得,伽马昼夜不停的照顾着她,Xanxus也充当起了临时保镖。 川平带着百慕达回了复仇者监狱,想办法让他能多被冻会儿,免得很快跑来找麻烦。 不知怎地,毛利兰最近心跳得很快,这两天被案子和尤尼的事绊住了脚,也不知道黑泽阵他们在尸魂界如何了? 明明按计划来,蓝染的目的不会成功,可心里总很恐慌。 毛利兰也叮嘱了露琪亚如果可以,不要使用崩玉……历史还会如约而至吗? 突然,进入房间的毛利兰顿住。 “兰小姐,你好。” 沙发上坐着的一个身形在黑暗中显露了身形,“百年未见,你漂亮依旧。” 毛利兰心底一沉,“乌丸莲耶。” 她想象过很多次面对乌丸莲耶的场景,但从没想过来得如此突然! 白兰也坐在沙发靠背上,悠闲的荡着腿,“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玛雷指环?” “在露琪亚那里,只要阻止了蓝染,我们就还给你。”毛利兰努力平复心态,“相信你也不想蓝染太过强大吧?” “我的火焰能调和他混杂的能量,这件事的确是个隐患,但谁说我在乎这个?”白兰轻轻嚼着棉花糖,“他是神这点,足以我抛弃他。” 毛利兰禁不住后退,“现在帮助他不是你的目的,你们来这里,是……我?” 乌丸莲耶突然抬起了手,房间中陡然出现一圈的黑衣人,全朝着毛利兰或举枪或举刀,“兰小姐,羽田浩司和阿曼达·休斯的死你有什么看法?” “不是你杀的吗?”毛利兰手心出汗,“他知道了你的身份。” “是,我也提醒了他,可他还是没能走出命运。”乌丸莲耶遗憾道,“如果他选择离开酒店,就碰不上阿曼达·休斯,试问一个年轻人从哪里认识我呢?当然是从过百年龄的老人这里。” “鸟取县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乌丸莲耶拐杖撑地,“没有黑泽阵,暗号仍在,呵呵……没关系,她都死了。” “……你们用蓝染调开黑泽阵。” “大概?” 乌丸莲耶走过来,笑着抬起了她手里的地狱指环,“罪孽之角,他果然给了你;蓝染正在与他对抗;再过两分钟,一切时机都会具备。” 毛利兰面色发白,尤尼告诉她的预见加剧了心底的不安。 乌丸莲耶坐回沙发,心情很好的像是某个人在询问自己。 “为什么是平行世界的时间走在前面呢?为什么走入绝路的一直是平行世界?是主世界想经由平行世界的灾厄得出最优的危机解决办法吗?” 毛利兰绞尽脑汁想找机会逃跑,但白兰虎视耽耽,四周全是杀伤力大的武器。 这是一场死局。 乌丸莲耶道:“当最后一位七的三次方回归,在平行世界记忆否冲击下,大空的彩虹之子会做出什么事呢?她会得知牺牲自己就能救同伴,只要她有足够的力量,救还是不救?一个从未见过光的彩虹之子。” “神明的悲悯给了你,世界又不允许七的三次方崩溃,那我想知道,你们是否能给我找出个办法——死而复生。” 乌丸莲耶笑笑,“这是两组对照实验,活人与死人,神明与命运。” 突然,白兰打了个响指,“纲吉君回来了哦~” 第156章 深野往昔:牢笼(二) 尤尼做了很漫长的一场梦, 【尤尼】在继承基里奥内罗家族后,受到杰索家族威胁,灵魂飞往了另一个世界寻求帮助。 纲吉君是个讨厌战斗的人, 但为了保护同伴和身边的人, 一步步踏上了彭格列十代目的位置, 成为了一个受人爱戴的首领。 在与【白兰】的争夺战中, 彭格列站到了【尤尼】一方, 拼命训练, 在里包恩叔叔他们的引导下获得了I世代家族的承认, 第二次前往平行世界。 而后…… 白兰出现在了彩虹之子面前,艾莉亚妈妈牺牲了, 新生的她被带到了那个与地狱接壤的世界,里包恩叔叔他们来救她, 落入了蓝染的圈套。 尤尼看着他们一点点被抽干血液、看着阿尔克巴雷诺的光芒一点点被吞噬又被重新点亮、直到他们彻底变成阿尔克巴雷诺。 没有人能救他们, 除了等, 在黑暗里看不到尽头的等待。 白兰问:“你恨他们吗?你被独自留下。” 尤尼不知道, 她不知道什么是恨, 她只知道叔叔阿姨们在面前受折磨时,看着她的眼神是带着笑?安慰?胸口有什么在翻滚。 “你在哭?”白兰似乎感到惊奇,“在这个世界,你应该来不及继承你母辈的记忆, 纯白如初生婴儿的你,也会感到难受?是博爱的本能?” 尤尼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脸上的湿润一直都在, 这是哭泣? 有东西在擦着脸, 冰冷淡漠。 白兰道:“你恨不起来,那就去祈求, 祈求你们能活到那一天。” 活到哪一天?尤尼听不懂。 可是不由自主的,尤尼对‘活’这个字感到喜悦,很长一段时间,靠着这个字坚持了下来,她要活。 直到那一天,有个人死去。 猩红满地,黑色的丝线密不透风的围裹着她,橙色的奶嘴饥渴地吸收着缝隙泄出的能源,源自同一个灵魂,在同一道意念的牵引下汇合。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她们悲鸣着,哀嚎着,像溺死的人在拼命抓住漂浮地枯草,在尤尼耳边用着同一个声音发出近似质问的祈求。 ‘我要活下去!’ ‘我要活下去!’ …… ‘你要活下去——’ 橙色的火焰照亮了漆黑的房间,浮在空中的奶嘴耀眼刺目,一样的光芒却不再温热,它似是能冻住一切,连同流逝的生命。 白兰的声音又出现了,“她符合标准了哟~” “汇聚了无数平行世界死去的意念,你同源的灵魂替你增加了力量吗?”一个不带丁点感情的声音响起,“你会回去,与他一起。” 跟着那道声音,尤尼来到了一座黄金之馆,几乎同时,欢欣喜悦在细胞里流淌,她眼前出现了一幅幅预见的画面。 尤尼曾亲眼见证了死亡的人,会来到她面前,是那个世界的主世界之人,自此,四个世界的时空扭曲、彻底融合。 “最稳定的数字是‘三’。”陌生的声音在道,“‘四’便是变数。” 尤尼猛地睁开眼睛,平行世界的记忆冲击着灵魂,她近乎麻木的拖着身体,跌倒在地,取出所有的阿尔克巴雷诺,放入水晶瓶。 唰—— 匕首割开手腕,鲜血一点点注入瓶中,浸没它们,目睹这些血细胞在药物作用下离体后没有立刻死去,反而因为找不到宿主,选择注入了奶嘴,连同那份生命力一起。 阿尔克巴雷诺微弱的光,在肉眼看不见的变化下,以着极其缓慢的方式增长。 血液的流失令尤尼脸色苍白,但她没有放弃,琴酒给的那管药减缓了身体细胞的衰弱速度,给了尤尼足够的时间。 还有一分钟,收拾好记忆的伽马就会闯进来,确认她的身体和精神状态,进而阻止她。 平行世界带来的记忆是复杂的,虽然尤尼现在梳理不了其中的各种关系,但也让她看清楚了自己力量的使用方法。 大空的彩虹之子真正的能力,传自血脉和灵魂,一个真正从阿尔克巴雷诺诞生的彩虹之子。 更远的未来涉及禁忌,尤尼看不到,然而仅几分钟的未来她能看得清清楚楚。 尤尼深吸一口气,左手狠狠扯出一颗眼珠,“啊——” 疼,好疼,但这一点疼痛比不上心口的难受。 “尤尼!”伽马闪身过来,惊慌失措的看着尤尼手上的眼球,颤抖着握住她的肩膀,嘶哑着道,“我求你,尤尼,不要这样……不要伤害自己……” “尤尼,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Xanxus揉了把头发,焦躁的道,“我们可以马上去找十代目!玛蒙这家伙不需要你做出牺牲!” “没用的……” 尤尼撑起全身力气,抱紧了阿尔克巴雷诺,橙色的火焰骤然在房间燃烧,逼退了他们。 “尤尼——!”伽马惊叫着。 Xanxus也在火焰形成的结界下,靠近不得,“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那个【我】拯救彩虹之子后肉身消亡,阿尔克巴雷诺仍在。”尤尼失却了眼睛的脸上缓慢溢着血,狰狞的模样不吓人,却使人心慌。 他们的彩虹之子不像平行世界那样还保有光彩,是因为只失去了肉身,但主世界把事情做绝了。 尤尼笑得泣不成声,“所以我知道肉身换肉身,灵魂换灵魂。” 尤尼站在火焰中心,看着不顾火焰攻击也要闯进来的伽马,笑了,“伽马,我跟她不一样,她是在你照顾下成长的,亲近你自然而然。” “我知道!”伽马咬着牙,“我不在乎那些!我只想你好好的!你给我出来!” 伽马第一次失了恭敬,拍打着结界的手冻得快要麻木,“我不允许你这样做!”他的声音透着哀求,“谁都可以……你不行……尤尼……” “伽马,放弃我吧。”尤尼脚步不断后退,仅有的那只蓝眸颤动着,“我回不去了……这火焰,便是证明” 在尤尼接受那股属于自己灵魂的阴暗时,她就再也回不去了,“我半只脚跨进了绝对禁止的世界……” 尤尼让自己的灵魂脱离身体,灵体打开了一本书,将肉/体和阿尔克巴雷诺一起收了进去,“我要去收回自己的力量。” 尤尼想要活下去,但拯救彩虹之子已经成了她的本能,她不知道自己的清醒能坚持多久,她得趁那股求生欲还没占满身心时,做好自己的工作。 爱伦坡的小说隔绝了对本身的探测,尤尼抓住手里的颗眼睛,它会下意识去寻找同源的宿体。 “尤尼!你要去哪!” “找蓝染。” 尤尼转身,灵体朝着牵引的地方而去,消失在守护她的人眼前。 尸魂界,流魂街78区\"戌吊\"。 黑泽阵正带着清醒的死神收割着一条条性命,虚化的死神和游魂在斩魄刀下逐渐堆积成山,染红了这一界清澈的河流。 朽木露琪亚与被黑泽阵控制的日番谷冬狮郎一起,迎战蓝染。 “呵呵,你们带来的假尤尼,确实加剧了我能量的暴/乱。”蓝染撩起头发,整个身体发出光,下一秒出现在朽木露琪亚身后,“辐烈破——” 蓝染看着地面的大坑道,“但也增强了我的力量。” 两个同系死神加在一起的厚厚冰墙挡住了这道攻击,朽木露琪亚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我耗也要耗到你身体撑不住。” 朽木露琪亚抬头,蓝染灵体上不断外泄的灵力证实了她的话,“蓝染,你回灵王宫还能接着修复身体。” “笑话,我出来了就不可能回去。”蓝染斩魄刀一甩,更加强烈的攻击向着两人而去,“看看是日番谷成神更快,还是你们死得更快。” “根本不给自己失败的选项吗?”黑泽阵把刀从杂鱼身上拔出,“你比我狂妄。” 黑泽阵对这遍地被控制的人可没有同伴情,杀他们是毫不心软,甚至眼底流露出的情绪是兴奋,兴奋能名正言顺杀死这群满口守护和正义的人。 他很久没尝试过这样随心所欲的杀人了,长得再像人,心里住的也是野兽。 它在鼓噪着——撕碎他们! “心狠手辣成这样的人也能成为队长,是他太会装,还是你们太白痴。” 蓝染嘲笑着不敢往黑泽阵看过去的朽木露琪亚,“我知晓尸魂界一草一木,他过去斩杀的虚好些都是幻境引诱下偏离了轨道的灵魂啊。” 朽木露琪亚握着刀的手发紧。 蓝染讥诮的话还没完,“你说,现场会不会有还清醒着的人,在黑泽阵的诱导下,‘符合’规定的被斩杀?” 朽木露琪亚顿时一分神,下一瞬,手臂被斩断。 对此,黑泽阵眉一挑,“你挑拨的本事也不小啊?他们能变成虚是因为自己本性不坚定。”他说得冷漠也残忍,“承受不了诱惑的人,总有一天会背叛。” 朽木露琪亚竭力把心神放在对抗蓝染上,持刀砍向他,“卍解,白霞罚——” 日番谷冬狮郎同时道,“四界冰界——” 两道同样强大的冰系灵力涌向蓝染,从脚底缓缓往他身上蔓延着寒冰,“我果然,很讨厌你们名为同伴的默契,可是——” 蓝染看着流魂街蜂涌不断的人,“这些死去的灵魂也会源源不断的为我舔砖加瓦,形成新的虚,为它们的王献祭,操控新的死神。” 黑泽阵看着身边的死神眼神挣扎,瞬间果断的刺穿他,接着刀向另一个死神刺去,却被一道寒冰挡住,“日番谷,还有意识?” 不知何时瞬身过来的日番谷冬狮郎挡住了攻击,死死咬着出血的嘴,“不、许。” 朽木露琪亚一惊,“冬狮郎!” 黑泽阵冷笑,名为鸦杀的刀扎向松本乱菊的肩膀,“你说,你要死,还是活?” “我……”松本乱菊抓着头,血顺着被抓破的头皮流了下来,鸦杀的刺痛带来了那道浅紫色的身影,“我、我绝不做蓝染的傀儡!” “杀了我!”与日番谷冬狮郎越亲近的人,遭受的控制越深,松本乱菊能深切感受到,“队长……露琪亚……” …… 朽木露琪亚提着染血的刀,站在日番谷冬狮郎面前,“蓝染对虚有绝对的控制能力。” 染上同伴的鲜血又怎样?朽木露琪亚早已深处地狱,她拉也要拉着蓝染一起生不如死! 日番谷冬狮郎眼中一片死寂,意识再次被压下去,麻木的成为一把合格的武器。 “有一个死神,我可一点没动手脚。” 蓝染嗤笑一声,手一扬,一个带着队徽肩章的死神飞刀霎时斩向朽木露琪亚,“对、对不起……是你、是你要杀乱菊……能救的、一定能救……” “雏森。”朽木露琪亚踉跄了一下,闭上眼,刀背用力将她撞远,“我不杀你,是得要你活下去分担冬狮郎的灵力,不能让他超过限定值。” 四枫院夜一把将雏森桃提远,看向正在用灵子锁缠向蓝染的浦原喜助,“蓝染控制不住自己的灵力,快点,把他送到原来的王键里去!” 一根通天的圆形柱体立在街道上,这是浦原喜助在发现蓝染异状时赶制出来的王键,通往旧灵王宫,一个完全与尸魂界隔绝的地方。 浦原喜助苦笑,“京乐总队长真会安排,他们去布置结界,我来干这种苦力……” “废什么话!”四枫院夜一怒道,“你以为囚禁蓝染的结界好布置!那可是灵王!会要半条命!” 浦原喜助拉扯着锁链,感觉灵体都快破碎了,M的,能利用这边的动静让队长们察觉不对,当机立断的做出决策,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蓝染眯着眼,尸魂界这群人的默契真的很令人厌烦啊! “不过呢,我也不是一个人,虽然结盟不那么可靠,但……”蓝染冷冷一笑,“毋庸置疑,他们浑水摸鱼,制造大麻烦的本领一点不差。” 蓝染望向控制日番谷冬狮郎的黑泽阵,“冷血理智得我敬佩,可是没有你控制,他会加速吸收这里的灵子……” 半个身体被冻住,镜花水月在旁边漂浮起,灵子托起它猛然朝着黑泽阵飞过去—— “黑泽阵,小心!” “你以为,一把刀就——” 黑泽阵话没完,震惊的看着用来抵挡地鸦杀转瞬间消失,一手握了个空,“怎么会……” 噗嗤一声,镜花水月穿透黑泽阵的灵芯,黑泽阵设下的压制在消失,身边的死神一起向着他攻来……毛利兰…… “本能,你控制不了它。” …… 鸦杀幻化的光幕突然出现在房间,阻止了袭向毛利兰的刀刃和子弹,手里的罪孽之角瞬间炸裂,在手心割出道道血痕。 绚丽色彩的宝石亮起地瞬间就消散,尖锐的角端深深扎进掌心,随着天边冉冉出现的一轮红月一起,刺痛她的眼睛。 “这罪孽之角留有一丝残魂,是他保有记忆的原因。”乌丸莲耶略过她泪流满面的脸,“你看,无论他心底多么不承认,他的本能也选择了保护你。” “感人至深。”白兰笑嘻嘻的道,“尤尼要的力量也会被打断。” 乌丸莲耶望着红月,笑道:“我们可以是羊,也可以是狼。” 这时的尸魂界,突然出现的尤尼正把手插进蓝染心脏汲取力量,黑红的光芒在接壤处漫出,一只缠绕着绷带的苍白手掌同时搭在了两人身上。 “请问,这里是……亡者之地?” 蓝染力量消散的瞬间,浦原喜助迅速将他拖进了王键,而后抓住了头,有什么在撕扯着他的大脑。 朽木露琪亚跪倒在地上,崩玉已经嵌进灵体,她看着徐徐朝自己而来的人,浓重的黑暗仿佛与他融为一体,自己会付出什么代价? 还有尸魂界…… 随着蓝染的被关押,铺天盖地的的雪花落入尸魂界,这是日番谷冬狮郎逸散的灵力攻击,渺小而没有杀伤力。 在一片雪白的地方,忽然出现的人脚下却仍是站在血谭里,他微微动作,脚触的雪花就消失成斑斑点点的灵子。 “美丽的小姐,这么好看的手染上鲜血可不值得。”他笑眯眯地抬起尤尼的手,扯下脸上的绷带,一点点将她掌上的血擦去,“脏兮兮的。” 尤尼不敢动,因为她观测到的接下来将发生的事,浑身颤栗着想要逃离,可是她没有力气。 “为什么要发抖呢?我问话很温和哦~” 染在绷带上的血幻化成一张残破的纸,他把纸放进朽木露琪亚手里,递出笔,“来,我善待女士,你来写。” 【太宰治】环顾了下四周,捡起一把刀指着一只炸毛猫的脖子,歪了歪头道,“我是个心软的人呐,不对同类下手哟~” 寒凉的笑眼下,朽木露琪亚一笔一划的写上他的话,“流魂街78区\"戌吊\"红月夜,此处之人会忘记【太宰治】的出现。” 求生的意志撑着尤尼把一本书砸向【太宰治】,却绝望的发现一点作用都没有。 “哎呀,稀奇的东西,异能力‘莫格街的黑猫’。”【太宰治】跟个没事人一样翻着看了看,随后收进裤兜,欣喜的看着在场人,“你们就像个大宝库。” 战事过后,他们成了待宰的羔羊,迎来了一头狼。 第157章 深野往昔:牢笼(三) “活着杀人无数, 死了也用自己的方式屠戮灵魂,兰小姐,应该开心, 开心那灵魂的死亡带给其余人和平。” 白兰笑得惬意, “他是魔鬼哟。” 乌丸莲耶挥手, 让一众手下隐去, “蓝染的要求我做到了, 令人惋惜的是自由得等到未来兑现, 而你……玛雷指环会有现世的一天。” “我也没想到呢。”白兰耸了耸肩, “过分啊,一个两个都馋我的东西。” 乌丸莲耶打量了会儿到手的罪孽之角, 确认没有光泽后,顺手转给白兰, “给你, 这是确认实验进程的工具。” “哈哈, 你明明帮助掌握了事情发展方向, 却又不说隐患, 坑得蓝染狼狈收场。”白兰把玩着指环,“一副随时可以抽身的样子,不由让我也有些许担心啊。” 【小尤尼】和新的崩玉,是蓝染没料到的意外。而这是同时接触过平行世界和毛利兰的乌丸莲耶, 都清楚的东西。 “合作,不是当爹当妈倾情奉献,只是基于自己利益来提供帮助。”乌丸莲耶表情不见动容, “白兰, 这点我们早就有共识,就像你们也看着我死去。” 白兰跳起来, 在门口站立,“你总是说得我没法不认同呢~” 白兰和乌丸莲耶离去一段时间后,空荡荡的房间里,一声声压抑的痛苦抽泣从唇间溢出,仿佛灵魂深处也在哀鸣。 “是我的错……我应该回去……不该留下……” 毛利兰蜷缩着身体,身子无意识的颤抖,悲痛和自责填满她整颗心,“是我……” 刻骨铭心的痛悔贯穿灵魂,毛利兰无法忍受自己被利用来对付同伴,曾经的奢望成真,变成了忘不了的痛楚…… “对不起……” 沙哑的声音回荡着,嗓子哽咽得无法呼吸,过往的记忆在脑海一一闪过,喜乐中无可奈何掺进了苦涩。 “我早该知道,你的弱点……” 毛利兰亲手手刃了黑泽阵不假,从那个时候,黑泽阵就允许了她干涉他的生死,赌一份他们都不确定能走多远的感情。 他们不否认这份吸引,也不想放弃自己的本性,都在各自寻找着能完全容纳彼此的路。 黑泽阵认同不了善,毛利兰竭力不让自己坠入恶。 天平的两端怎样才能持平?就像善与恶、爱与恨、相信与猜疑……和生与死…… 毛利兰颤巍巍的起身,胸腔的疼痛提醒着这已成定局的事实,“我会把支点移到最合适的地方。” 毛利兰不懂乌丸莲耶为什么确定她能找到方法,但自己的存在和历史的前进,一一在告诉她—— 死而复生。 黑泽阵死过两次,他会有第三条命。 房间门被打开,青涩稚嫩的彭格列十代目冲了进来,带着一群惶恐焦灼的守护者。 沢田纲吉带着几欲惧怕的表情,“尤尼去了哪里?!”声音暗哑而揪心,“老师他们……” 毛利兰站在窗台上,回头望了眼悲伤的人群,蓝紫色的眸空洞无神,“彭格列首领,想办法把复仇者监狱的狱卒引走,你就能见到尤尼。” 她脚下一瞪,迎向红月,“我们都在寻找死而复生的路……” 白兰用来拖延彭格列一群人的玛雷指环是什么?迷惑了平行世界那群来帮忙封印它的彩虹之子,那枚会被【太宰治】用来盛装一半‘心脏’的指环。 “那是雷属性的玛雷指环,白兰从一个平行世界带回来的自己,所拥有的指环,来到这个世界后,排异性致使蜕变成了雷属性。” 朽木露琪亚看着流魂街熊熊燃烧的灵体,眸中火光清晰,“里面含有白兰的火焰和气息,而这个世界其它属性的玛雷指环,在白兰得知同伴会背叛时,就吸收了那些指环,成为唯一。” 朽木露琪亚转身,望向抱着个死气沉沉灵体的毛利兰,“真要这样?这是我们向来否认的领域,死而复生这件事太异想天开。” 尤尼抱着腿,坐在悬崖边,看着死神们灵体在火焰下消散,默默的想:活人和死人真像,除了组成成分不同,一样有血有肉,有生有死。 活人死了入尸魂界,死人死了转生成活人,这样生命的循环有什么差异呢? 哦有,记忆,而这些,在尤尼身上都虚浮得像一个泡沫,轻盈易碎,她一面能真切的感受到那些情感,也一面质疑着那是不是她本人。 当两个个体出生时间、触碰的人、看到的世界甚至灵魂都判若云泥,就很难欺骗自己。 求生是本能,救人也是本能,似是将灵魂撕咬成两半,乃至尤尼只要一想到有人觊觎她的命,就产生种吞噬他人的欲望。 尤尼想要逃离这种欲望,说的话不知是对着自己还是在点评毛利兰的臆想,“不要冲动。” 朽木露琪亚也道,“救黑泽阵吗?兰,你……” 毛利兰把黑泽阵的灵体锁进爱伦坡的小说里,爸爸给她们的六本,已经用掉了一半,这样方便隐藏的东西得省着用。 爱伦坡可不好说话,毛利兰其实很怀疑乱步君算到这一步,所以用赠送的书来给她灵感。 朽木露琪亚见她这幅模样,道,“我欠他人情,也相信你能做到不可能的事,可把魔鬼拉回人间,不是简单的恐怖游戏。” 毛利兰看着尸魂界萤火虫般的夜景晃了神,复又坚定的道,“我选择了他。” 既然选择了,毛利兰就会一条道走到黑,她已经学会了坚强,变得坚韧。 固执也好,自私也罢,毛利兰不肯放弃所有在乎的人,哪怕是一个为世人不容的人。 所有人都可以不相信他,但是毛利兰不能。 “偶尔,我也想像黑泽阵那样,做事不要那么畏首畏尾,胆大包天一次。”毛利兰垂下了眼,“万一,我做到了呢?” 尤尼一怔,“豪赌吗?哪怕明知这是白兰他们的陷阱。” “万事没有绝对。”想到记忆里卷天卷地的人,毛利兰下意识嘟着嘴道,“他都没有认输过,那我也不能。” 类似小孩子赌气的话,尤尼压在心头的某种情绪像是被安抚住了,遽然一笑,“你很乐观。” 这句话表明了尤尼的态度。 朽木露琪亚哑然,半响后道:“好,一起去复仇者监狱,白兰若真的出现,我会想办法帮你拿到罪孽之角。” 虽然毛利兰说的计划不太靠谱,匪夷所思的加入?白兰的中二病晚期又不会降低智商? 可……那种遗失很久的勇气,朽木露琪亚很想找回来。 “每个人都抱有各自的目的,他们随时可能是盟友,也可能是敌手,在蓝染被算计后,白兰疑心病会加重。”毛利兰道,“这次尸魂界的后续,白兰会很关注。” “露琪亚,尸魂界现如今变化都集中在你身上。” 毛利兰复杂的看向朽木露琪亚,她曾常隐含悲伤的神情在淡去,“露琪亚,不止尸魂界的人在渐渐忘记你,连你都在忘记自己。” “你们我还记得清楚,可涅茧利做手脚的只有冬狮郎。”朽木露琪亚笑了一下,“不知道是崩玉还是你说的那个人的关系?” 尤尼也道:“之前一个与露琪亚关系较远的死神,甚至在问她是谁?而这样的人,慢慢的在变多。” 朽木露琪亚笑道:“其实也不错,至少给我种找回久违的青春感,用生命来对抗敌人,本该是死神的归宿。” 朽木露琪亚撑不了多久,是显而易见的事实,蓝染汲取力量给她身体带来的损伤巨大,这也是明明都有成神的资质,蓝染反而选择比较麻烦的日番谷冬狮郎的原因。 虽然记忆的不稳定性,加大了面对白兰的难度…… 毛利兰感受到了她们的隐忧,“白兰的确是拥有记忆最多那个,没有说起来那样的好对付。” 白兰窥见过无数平行世界,也亲自毁灭过不少世界,也一手安排了一些世界与另一界的接触,很积极的寻找着通向成功的最佳办法。 蓝染身上有,所以他帮助融合了尸魂界;乌丸莲耶身上有,所以毛利兰他们的世界参与了进来;而【太宰治】,是以蓝染为向导出现的意外。 白兰是根源,毛利兰不怀疑【太宰治】会对付他。 “我也不怀疑他会平等的报复每一个人和世界。”毛利兰低声道,“你们都不记得他。” 在毛利兰赶到尸魂界时,【太宰治】就不见了踪影,而在场的人也仅仅知道战斗的经过,知道朽木露琪亚用崩玉对付了蓝染的事。 毛利兰对着两人道,“那个他会做些事,对白兰不利,或许会有些帮助。”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若你们因此命在旦夕,就逃,逃去横滨。” 尤尼愕然,“横滨?异能者最普遍的城市?” “他不会接近那个地方。”毛利兰咬着唇,“里面有他忌讳的人们。” 因着那些,她们三人中朽木露琪亚会是最危险的一个,这是无法化解的死结。 毛利兰甚至有种打电话去横滨求助的冲动!可那边现在刚经历史上最惨烈的龙头战争不久,警备心和排外性都达到了最高。 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过去,最有可能是先被送去审讯室。 “露琪亚,你小心。” “即便我记不太清,我也有常年作战的经验。”朽木露琪亚笑着道,“而且你们不是说,我要死都会是死在黑泽阵手上吗?放一百个心。” 尤尼:“……” 毛利兰:“……” 突然很复杂,要去救杀死朽木露琪亚的人,当事者还以此为依托,得到一丝安慰? 毛利兰沉默了一会儿,把药放到露琪亚手里,“新版的APTX4869,这是应对白兰最有用的东西,弄不死他,也能膈应死他。” 三人中,在纲吉君回来后,尤尼易暴露他行踪;毛利兰敏锐且能力未知;只有露琪亚例外,记忆不清又体弱,是有用的接触对象。 若罪孽之角反应了黑泽阵彻底斩断完与现世的所有联系,成为真正的死者,他最应该的归属便是地狱。 复仇者监狱是起点,地狱是目的地。 在出发前,朽木露琪亚最后去见了死神朋友们一次,途中在真央灵术学院碰到了一个面带笑容的新晋死神。 或许是记忆流失的后遗症,见到这人自来熟的笑容,朽木露琪亚总觉得隐隐有些不安,“你是?” “我啊,一年级的新人?”他状似苦恼的道,“基本的鬼道都学不会,太失败了。” 朽木露琪亚安慰道:“新人迈出第一步是有点困难,没关系,我以前也是这样,多加勤练总会有收获。” “不愧是擅长鬼道的朽木队长呀。”他赞叹的鼓起了掌,又道,“我也快要去现世执行番队的考核任务了,朽木队长,有没有什么便利的鬼道能在现世使用啊?我身体弱、灵力低,怕遇到人找麻烦。” 尸魂界是有些需要接触活人的调研任务,期间穿戴了的义骸与活人很接近,义骸受的伤,虽致不了命,死神也会感到痛,于行动会造成麻烦。 面前死神眼睛受了伤,缠满绷带的身上还在隐隐渗血,俊秀柔弱的少爷脸,加上一看就很瘦肉的躯干,确实现世随便一个人就能撂倒的样子。 义骸根据灵体现状变化,而现世也不是每个人都好说话,恃强凌弱的混混不少,他这样很容易被勒索啊。 朽木露琪亚想了想,建议道,“其实不是那么绝对,灵术你都可以使,我们攻击的是灵魂,会令人产生被攻击的痛楚,虽然这痛小一点瞬间就能不见,严重睡一觉就会好,也能给我们脱离义骸的时间……” 蓝染就是发现他引以为傲的高级鬼道在活人身上,就跟挠痒痒一样,才会极度厌憎此世的束缚。 “灵体活人看不见也摸不着,很安全。”朽木露琪亚有些操心的添加了一句,“武器不要用现世的,死神自身的灵子会造成失灵。” “朽木队长是个大好人啊。”他微微一笑,很绅士的把一颗紫色球球放入朽木露琪亚手心,“这是我的谢礼哦~” 在旁人眼里亲切交流的一幕,没人看到,男人的笑意不达眼底,那颗紫色发光的晶体一入朽木露琪亚手,便渗入掌心。 “做死神真难,还是入水简单。” 而全程,朽木露琪亚神情呆滞,从恍神中回过神来时,方才请教的死神已经离去,“入水?” 朽木露琪亚摇了摇头,手不自觉往衣袖伸,摸到一个小巧的荷包,里面一堆恰比形状的蔗糖,眼睛一亮,“对,这是我拜托管家帮忙做的糖!” “露琪亚!” 青梅竹马的阿散井恋次突然叫住了她,“你又要跑现世?不是刚结束战……”他卡了下壳道,“任务,你不休息休息?” 蓝染成为灵王的事在人们记忆里淡化,连同流魂街的战斗,也开始演变成死神的反叛,朽木露琪亚不清楚是不是自己身在其中的原因。 “我约了朋友。”朽木露琪亚道,“恋次,你不会也想去吧?这可是女孩子的约会,你一个大男人……” “啊?没没没,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阿散井恋次以为是跟井上一起,“……我快被文件淹没了。” 那晚流魂街活下来的人,依旧在医疗部接受治疗,队长们也因灵力损耗过大昏迷不醒,现在护廷十三番都由副队长管理着。 朽木露琪亚没解释这次约见的人不同,“时间到了,就回来,要拜托你帮我照顾兄长了。” 阿散井恋次沮丧道,“……好。” 他眼巴巴的神情透着不舍,因为露琪亚成为队长来真的很少呆在瀞灵廷啊! “恋次。”朽木露琪亚突然道,“我很开心有你们这群同生共死的朋友,就算我不在尸魂界,你也不能懈怠,要成为一个优秀的死神。” 阿散井恋次笑着拍了拍胸脯,“我可是以队长为目标的死神,你才是要小心被我超过啊!露琪亚!” 朽木露琪亚愣了一下,随后扬起个融化冰雪的阳光笑容,成为阿散井恋次漫长人生中忘不了的一抹色彩。 “加油。” …… “严格上讲,你还是活人,所以即便是灵魂状态,你也能被现世的人看到,不用使用义骸。”浦原喜助给尤尼包扎着眼睛,“也就意味着,你受伤会反馈给你的肉身,小姐,请爱惜自己。” 四枫院夜一叼着个吊坠过来,玻璃罐里面封装着本体的眼睛,“收好,不能弄丢了,血肉的一部分,也是生命的组成。” 尤尼把吊坠挂在脖子上,“以后蓝染会出来,实力大降时,我要靠着它找他。” 浦原喜助手一顿,“蓝染的力量很驳杂,你吸收时会不可避免沾上其它,阿尔克巴雷诺会服帖于你,但虚和死神,那是死者的力量。” “大空的属性很温和,但暴烈的能量会损坏身体。”浦原喜助摩擦着指腹上的血,须臾便消散在空气中,“这是另外一种,很淡却不容忽视。” 尤尼受伤的地方,缓缓蔓延着血色的裂痕。 四枫院夜一皱眉,“它在破坏你的灵魂。” “它像是受着外界的吸引,妄图逃窜出来。”浦原喜助道,“蓝染应该是也被这种力量搅得难受,但不知为什么,他没有理智的放弃。” 因为蓝染放弃不了‘书’,与‘书’融合的污浊就难以割离。 毛利兰头痛,这是港/黑的绝密,外人知道都得死。 如果不是毛利兰异能来源特殊,恐怕也没资格知道这种核心人员才能知道的机密。 “浦原先生,你没办法?”毛利兰还抱有小小的期待,“你那么聪明!” 浦原喜助微笑:“……你CPU我没用。” CPU?毛利兰抽了抽嘴,你还挺与时俱进啊,“我听说有一种魂魄异物提取介质……” “只能提取有形物品,它无形。”浦原喜助继续微笑,“前提也是尤尼小姐先死一死。” 毛利兰想摔桌,她不想去求太宰治!哪一个都不行!这两个现在绝对会趁尤尼在用命复活彩虹之子时做手脚,完全灭口还不留痕迹! 尤尼凝视着手,呆了呆,她似乎…… “兰小姐,你知道内情吗?”浦原喜助好奇道,“我可以保密。” “……呵呵。”毛利兰冷笑,“你先去死,我就告诉你。” 浦原喜助:“……我现在相信你是里世界的人了。” 毛利兰偏过头,拒绝跟人精交谈。尤尼的问题最好等彩虹之子复活后,再出面与人交易。 当黑崎一护和日番谷冬狮郎带着朽木露琪亚出现时,她的状态震惊了大家。 “兰、尤尼,我来了!”朽木露琪亚一脸的老派严肃,眼底却是跃跃欲试,“我们快出发!” 朽木露琪亚整个表情像是要暗戳戳憋什么坏。 尤尼一震,“露琪亚?” 毛利兰一懵,“是本人?” 黑崎一护脸色很难看,“露琪亚只记得要跟你们找人的事,蓝染这个人都忘记了,再久以前的事都记不清。” 日番谷冬狮郎是最先醒来的队长,他现在不太想呆在尸魂界,迫切想找点事做,他要变强,要弄明白敌人的真实目的,因此跟上了露琪亚。 然而……日番谷冬狮郎咬着后槽牙,“她经历的事情变得模糊,只记得重要人的名字。” 浦原喜助眉头一皱,拉着朽木露琪亚在一旁检查,“崩玉的颜色变了,不再是单纯的蓝色,亮得发黑发紫,就像是里面吸入了各种各样的魂魄。” 黑崎一护立即道:“不能取出来?” 浦原喜助摇头,“崩玉牢牢盘固在灵芯,以露琪亚现在的身体状态,取它相当于当场毙命。” “可恶!”黑崎一护用力砸了一下墙,瞪向浦原喜助的眼睛发红,“又是崩玉!你到底造了个什么东西?!” “……抱歉。” 浦原喜助只能无力的说着这两个字。 朽木露琪亚疑惑,“一护?” 浦原喜助声音有些低沉,“崩玉变强了,这有点像它在吸取露琪亚的意识,所以记忆流失在加速。” “我脑海中关于露琪亚的记忆也在加速减少。”日番谷冬狮郎揉着头,“它吸取的是所有人有关露琪亚的意识。” 毛利兰看向另外的人,除了制造者浦原喜助,及特殊真血的黑崎一护,他们脸上的头痛都很清晰。 “是崩玉的原因,造成了露琪亚的问题。”毛利兰想起一个问题,“蓝染的崩玉你们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毛利兰没记错,朽木露琪亚使用的本来是她带过来的那颗。 “蓝染体内封印的崩玉,链接了他的灵魂。”日番谷冬狮郎很确定,“就算蓝染厉害,能短暂拿出来使用,也会回归本体。” “除非……”毛利兰呆住,“封印解除?” 短时间不动声色的偷拿东西,且具有解除效果的本事,毛利兰只知道一个人——【太宰治】。 他图什么? 第158章 深野往昔:牢笼(四) 想破头都想不出办法, 崩玉层面的知识,连制造者都只有一种浅淡的认知:打破某种界限或者按照使用者的意愿发展。 朽木露琪亚会想忘掉自己?毛利兰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因为过去的确给她带来难以弥补的悔恨。 “若果真是这样, 我们更该赶快出发。”朽木露琪亚对要办的事很积极, “不能被私事耽误。” 一群人中, 朽木露琪亚的表现就像在验证那种猜测, 善良重情义的她努力提供协助, 拂去了眉宇间的沉重。 毛利兰观察了下在场人的表情, 一一收敛于心, 附和了露琪亚的话,“我们走。” 日番谷冬狮郎想说什么, 黑崎一护对他摇了摇头,“冬狮郎, 听露琪亚的。” 黑崎一护转向浦原喜助, “浦原 , 这件事……”他声音夹着微不可闻的期盼, “要我做什么都可以……露琪亚不能……” 浦原喜助苦笑, “我尽量。” 他站在原地,看着这行人走远。黑崎一护跟在露琪亚她们旁边,带起勉强的笑容陪着说话,日番谷冬狮郎抱着胸走在后面, 眼神没了温度。 四枫院夜一跳上他肩膀,“很明显,不是吗?” “他没真正接触过露琪亚。”浦原喜助转过身, 翻找出埋没很久的研究, “我现在该专注的是崩玉。” “很难救。”四枫院夜一知道里面的艰难,“就连蓝染本人都没利用崩玉来得到梦寐以求的自由, 无疑他并非全然相信这个自己的造物。” 浦原喜助拍了拍纸页上厚厚的灰尘,“有意识的东西蓝染不会信。现阶段来看,它不仅贪求灵魂还有一种更深层的意念,超越我们认知的界限。” “你当初创造它,是因为迫切想要打破死神与虚的界限,而蓝染创造的那颗,也是由于内心的渴望……”四枫院夜一发现种不好的走向,“你们不约而同的造出了一模一样的东西。” 是巧合和? 四枫院夜一不自觉压低了声音,“它真的是第一次被你们研发?” 浦原喜助默然,他也不得不考虑另外一种可能,“它出现的历史或许早得远超我们想象。” 光是尸魂界数万年的历史都没有记载,浦原喜助已经不敢确定崩玉的真正来历。 浦原喜助如今只能仅凭借现有的结果,得出些微猜想,“崩玉想要自我,所以依凭露琪亚的索求,吞噬有关她的意识,想据为己有。” 四枫院夜一的爪子在桌上抓出深深的刻痕,“这听起来就很……” “邪恶。”浦原喜助首次用上这个词,“我们不能让它成功。” 四枫院夜一猫身一顿,“他会不会也想……” “他拿不到。” 忽然,应声而来的是一个出现店门口的瘦削身影,他站在太阳下片刻,抬起手遮了遮阳光,呆愣了一会儿,便走入屋檐。 “浦原喜助,我可以帮你保留住朽木露琪亚的意识。”他在笑,“但你得替我办件小事。” 四枫院夜一猫毛炸起,“你是什么人?” “【太宰治】。”他的笑容分明很亲近,却杂糅着令人颤栗的残忍,“一个乐于助人的死神。” 浦原喜助不禁把手放在了红姬上,“小事?” “朽木露琪亚死后,不举行魂葬,她的灵体归我。”【太宰治】眉眼弯弯,“请放心,我很绅士,不会做出任何违反伦理的事。” 你这要求就很反伦理啊!就这样给露琪亚判了死刑吗? 浦原喜助寒声道:“我不可能答应。” “你会答应。”【太宰治】说得笃定,就像是已经看到了那一幕,“到时候,我会来取。” 黑色的死霸装在曜日下衬出一片阴影,光影摇曳间,衣袖和领口裸露出的绷带渐渐泛红,主人却半点没放在心上。 浦原喜助突然道:“你对崩玉怎么看?” “颜色很丑的球。”【太宰治】转身离去,步履散漫,“不是我的品味。” 浦原喜助:“……” 果然是知道崩玉的人,露琪亚的异状来自他?什么时候尸魂界出现了这样一个死神? 浦原喜助低头,握在红姬上能明确感受到震动,不会错,斩魄刀在……害怕? 见【太宰治】消失,四枫院夜一看浦原喜助脸上的神情不像是轻松,反倒是严肃得厉害,“你也觉得他很危险。” “确切的说,他不像是人。”浦原喜助翻动着资料,神思却没在上面,“活人或是死人该有的情绪,他都没有。” 崇尚暴力和鲜血的黑泽阵尚且还可以找到方式‘和平’相处 ,但这人?浦原喜助只感受到一种异于常人的平静,平静得犹如一具空壳。 温和的表皮下有种掌控大局的领导力,仿若他手下的棋子都能按照算计好的位置一一落下,精妙的朝着预想的方向发展。 “至少,他听起来在意露琪亚?” “夜一,你在讲一个恐怖故事。” …… 浑然不知自己被盯上的朽木露琪亚正拉着黑崎一护到街边一家制作棉花糖的小摊上,央求老板把她随身为数不多的糖绞成了十来朵大大的棉花状。 朽木露琪亚一一给大家分了份,剩下的全让黑崎一护帮拿着,“我拖管家做的糖,味道还不错。” 尤尼看着手里云朵一样的棉花糖,把它当成某个人吧唧吧唧的咬着,入口即化的绵软硬是啃成骨头模样,“白、兰。” “抓到白兰的话,你想怎么处置他?”毛利兰舔了口甜滋滋的棉花糖,“关起来?” “如果事实真如你们所说,杀了他最安全。”日番谷冬狮郎凝视着手里的糖,眼神晦暗,“一劳永逸。” “没可能。”毛利兰一秒否决他的话,“不提对付白兰的艰难程度,就算七的三次方平衡摇摇欲坠,规则也不容易打破。” 之所以生与死的界限牢固非常,皆因为所有融合的世界里,‘书’有两本。 “你想要复活黑泽阵,不就是在打破它。”日番谷冬狮郎说话就跟带着冰碴子一样,“但愿你分得清复活一个死人会给世界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后果?”毛利兰眼睫毛轻颤了一下,轻喃道,“我见过。” 日番谷冬狮郎一怔,毛利兰这句话隐含的晦涩,像是真亲眼看到过这样下去的恶果,“那你还——” 多少次,尸魂界的战争都是由一些破坏规定的人发起,日番谷冬狮郎极其厌恶这种自私自利、枉顾他人,追求私欲的想法。 在这方面,蓝染屡次三番再犯,念及此,日番谷冬狮郎握拳的手背青筋突起,“我不会让危害到尸魂界的事发生。” 这是日番谷冬狮郎的底线,触线的人他不会放过。就象蓝染和白兰,前者再如何恨入骨髓,他都可以忍住;后者他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 “日番谷队长,我知道用空洞的语言不能让你相信一个刚见面的人。”毛利道,“但我还是想挣扎一下。” 她有私心,也有不可逾越的底线,可以伤人,但也绝不能毫无缘由的伤人,既已选择踏入这样一个颠倒无序的世界…… 毛利兰看向他,“假如因为我的私欲危害到现世和彼世,你可以杀了我。” 毛利兰的眼神坚定如磐石,毫不闪躲的直视着他,清澈地眸里诉说着不可动摇的信念。 日番谷冬狮郎摸了摸胸口,无尽的黑洞将带给他终生的痛苦,“我会做到,哪怕是杀一个好人。” “冬狮郎,你怨露琪亚吗?”黑崎一护不由自主的跟露琪亚一起,嚼着棉花糖,“她跟蓝染……” “她是同伴,尽到了死神的职责。”日番谷冬狮郎随手将糖转给他,“一护,失责的是我。” 作为负责瀞灵廷治安的十番队队长,他察觉到了露琪亚频繁进出忏罪宫,忽略了过去;他也信错了人,掉进蓝染的陷阱,遭致同伴们牺牲。 被背叛和失去同时压在饱受折磨的心上,日番谷冬狮郎从没觉得这样难受,他曾一瞬间有过用死逃避的懦弱想法,可不行…… 作为灵王的备用选项,若是蓝染后期出现问题,日番谷冬狮郎必须得活得好好的,尽完所有的剩余价值。 “如果有拔除根源的一天,我也会竭尽全力。”日番谷冬狮郎道,“只要白兰不再踏入尸魂界,我们会将他交给现世的人处置。” 这是他代表的尸魂界给予的妥协,哪怕隔着生死血仇,死神们照样以维护安宁为己任。 毛利兰心一怔,不掺丑陋的大义啊,很难不让人动容,她低低一笑,“我想,这就是原因……” 蓝染之所以选择日番谷冬狮郎成为灵王,是因为天资卓越的他变强大时,尸魂界众人不会警惕那份过分强悍的力量。 意大利的复仇者监狱倚着一片海域,怪石嶙峋的包围下,一座散发着阴森气息的大型牢笼伫立着,主要由七名强悍的复仇者驻守。 “川平调查过,复仇者们是这里曾经实力最强的人。”毛利兰道,“靠着强烈复仇心态活下来地以前的彩虹之子。” “碍于限制,没法交战。”日番谷冬狮郎瞟了眼留意露琪亚的人,“他们中随便哪个,一根手指头都能按死一护。” 黑崎一护:“……” “有人可以提供帮助。”毛利兰看向大石头后面的人,“纲吉君,你把复仇者们都引走了吧?” 尤尼一颤,抬眼望去,褐发褐眼的少年一如记忆里温暖耀眼,背负彭格列的黑暗,依旧固守本心,愿意对身边的每一位同伴伸出手,是一位能包容一切,亦能吞噬一切的大空。 尤尼学着记忆里那样,扯起一抹腼腆的笑容,“纲吉君,我很好。” “尤尼……”沢田纲吉尽力不让自己看起来难过,尤尼身上的伤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沢田纲吉强令自己转移视线,看向毛利兰,“川平大叔控制着复仇者们的首领,其余六位分别被基里奥内罗、加百罗涅和波维诺家遭神秘人暗杀的消息引往了外地。还有些复仇者前往了东京……现在牢里只留下基本的看守人员。” “东京?”毛利兰没想到事情进展得那么顺利,“这么多事同时发生,他们都没疑心消息的真假?” 沢田纲吉迟疑了一下,道,“骸他,又越狱了,复仇者们怀疑是他暗中作怪,便去捉拿他。” 越狱成功过的人,再度越狱,无疑是挑战复仇者监狱的权威。 六道骸剿灭黑/手党的理想在内部不是秘密,彭格列又放出那些骇人的消息,惊动领导层顺理成章。 “关押级别不低的犯人又一次成功出逃?”毛利兰又感受到了那种被人安排的忐忑,“纲吉君,这不是刚回来的你们能部署的吧?” “骸枭传来消息,有人给他送了封信,写着‘小心,有人要你的轮回之眼。’” 沢田纲吉肩膀在颤动,他在极力压制满腔的怒火,“老爸说,城岛犬和柿本千种突然失踪了。” 他们是六道骸即使牺牲自己也要保护的人。 “骸一得到消息,就立马逃狱去查探犬和千种的下落,发现留在黑曜中学里的二人仅仅是幻影,在我们从平行世界回来的那个晚上就消失了。” “幻影?蓝染?!” 如此巧合的时间,毛利兰只能想到同一夜被封入灵王宫的蓝染,以及知晓蓝染部分行动的人,“露琪亚,你送的信?” “我送信?”朽木露琪亚也一愣,“是这样吗?我不记得了……” “可恶!”沢田纲吉咬紧牙关,“我们连他们什么时候消失?现在在哪里的线索一点都没有!” 沢田纲吉猛地砸向身旁的大石,狂暴的火焰让周围的石头卷起飓风,而身处中心的他却仿若静止,“告诉我,朽木露琪亚,你知道多少?” 恐怖的愤怒使得这片天地都黯然失色,锐利得像刀子的声音让朽木露琪亚不由得退到黑崎一护身后,“我、我真的不记得。” “但是他一定知道……” 朽木露琪亚怯怯的声线一转,抱紧黑崎一护猛然倒向眼前奔腾的水流,“破道之四白雷——” “破道之四白雷——” 一男一女的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白色的闪电朝着水花溅起的地方而去,眨眼间,噼里啪啦的闪电在水面炸裂。 火光和雷电连绵不断,彭格列守护者们从沢田纲吉身后跳出,围绕着电击的中心站定。 “你们走!” 日番谷冬狮郎一左一右地拎起毛利兰和尤尼的后领,往后跳出攻击范围,带着二人瞬步向复仇者监狱深处。 “哈哈,纲吉君,用这么大的阵仗迎接我,我该感到荣幸呢~人海战术?” 白兰戏谑的目光从怒火滔天的彭格列一群人身上下移,低头看着手中因呛水咳嗽不停的朽木露琪亚,“不愧是朽木队长啊,清楚黑崎一护是我假扮的。” “咳咳咳——你、你根本没打算隐藏。”朽木露琪亚呼吸困难得快要昏厥,“白兰,失去了玛雷指环的你,是没办法抵挡彭格列的。” 库洛姆·骷髅死死瞪着水面上的男人,“把犬和千种还给我!” “他们在哪里?”沢田纲吉冷声道,“白兰,你难道还没放弃毁灭世界这种幼稚的想法?那么多的教训还不够吗?” “啊?纲吉君,幼稚的是你们哟~”白兰紫瞳里泛着愉悦的笑意,“毁灭太低端,我要的是创造、创造一个合我心意的世界。” “你——” “顺便说一句,那两个人我还真不清楚,世上只有蓝染知道他们在哪里?那可是他留的后手啊~谁让六道骸的软肋那么好抓?” 白兰耸耸肩,“纲吉君,你父亲对他做的承诺可没做到呢~你们彭格列还能抓住那道本就虚实不定的雾影吗?” “而你、”白兰闪身站在库洛姆身前,手将将碰到怒不可遏的紫发少女,被沢田纲吉反手一折,带着火焰的拳头迎面擦过脸颊。 “呵呵。”白兰偏头摸了摸脸上的青肿,笑容反倒愈发张扬,“幻觉制造的内脏可是再脆弱不过,纲吉君,要保护好这唯一还联系着你们雾守的纽带哦~” “混账!” “你想对骸大人做什么?!” “啧啧,人类无穷无尽的探索,是那么令人惊艳!” 白兰不准备跟这群人硬刚,搂住朽木露琪亚迅速向后一倒。 “白兰——” 众人尖利震怒的声音渐渐远去,两人随着波涛汹涌的水流沉入深不见底地海沟。 暗沉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海底,涌动的水声震得耳边轰鸣声不断,白兰周身裹着微微泛白的光晕,携着朽木露琪亚缓缓游动。 复仇者监狱这片水域为了防止外人闯入和水牢犯人越狱,不仅设了结界,还施加了阻力,每游动一步,就似在刨动千斤重的铅球,艰难无比。 难怪六道骸只能靠幻术迷惑复仇者的眼睛逃出来?没个强健的体魄,一碰到这里的水就能被碾碎。 不知道游了多久,终于月光透过海浪照清水下的人,突然,白兰身体不受控制的僵住。 ‘缚道之一 塞’ 没晕! 不可能! 白兰猛地睁大眼睛,转瞬间海水灌进眼喉口鼻,将四肢重重地压入深处,直至深蓝的海水卷着挤压出的血液消失…… 脱离义骸的朽木露琪亚游向复仇者监狱,朝着冬狮郎他们等待的水牢而去,不多时,就到达了灵压传来之地。 另走一条路,早早来到监狱的黑崎一护看着露琪亚手里的指环,震惊不已,“露琪亚,你怎么……” “我只是在赌。” 在死气弥漫的深海处,缚道之一的灵子能与环境融为一体,能不被察觉的施加给人,得到种类似身体抽搐的微小作用。 朽木露琪亚仰起头,成功了。 云端之上,活人肉眼看不见的大门缓缓打开,地狱之意形成的刀刃仿若从天而降的巨柱,扎入烟波浩荡的海水。 朽木露琪亚将指环交给毛利兰道:“一护,你带着她们快进去!” “我跟冬狮郎暂缓这扇门的关闭!虽然地狱与现实的时间差很大,但你们也得抓紧!我们两人最多撑半小时。” “好!” 三人一走,两人立即结阵。 “露琪亚,这是怎么回事?还有你的记忆?”日番谷冬狮郎始终难以置信。 “我的确不记得过去了,但白兰我绝不会忘,另外、”朽木露琪亚抑制着起伏不定的内心,“冬狮郎,那是一种欺骗之举。” 欺骗世界的眼睛,以微不足道的影响,令世界误认为白兰死于意外:被围困、主动入水、在危险之境力竭或是分神而亡。 “也就意味着,她的想法切实可行。” 日番谷冬狮郎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漂浮在水下,看着牢笼中人为制造的身体,嗓音冷凝,“露琪亚,这是禁忌。” 会引发混乱,甚至毁灭。 “相信她吧。”朽木露琪亚闭上眼,“冬狮郎,善与恶本就不绝对。” 救尸魂界冒着打破地狱的风险;想两全其美却害得他人的世界损毁;蓝染要自由反被禁;白兰力求创生却被毁……他们好像都在深陷这个名为报应的怪圈。 “乌丸莲耶真的给黑泽阵制造了身体放在复仇者监狱。”朽木露琪亚凝视着眼前的银发青年,“那白兰……” 基于他对死神的大意,及蓝染都逃不脱规则制裁的信任,朽木露琪亚才能拐弯抹角地杀了他,第二次,就不容易了。 “这个给你。”日番谷冬狮郎将一本书扔给露琪亚,“GHOST在里面。” 朽木露琪亚愕然,“你们这都偷到了?” “毛利兰说,乌丸莲耶不会明目张胆给他制造活体,太醒目。”日番谷冬狮郎至今弄不明白事情的走向,“就只剩下他自己带回来的那一具。” 从平行世界带回来,没有意识的白兰同位体,GHOST。 “他们……” “露琪亚,现在的世界,太多聪明的人了。” 蓝染为防计划失败,提前掳走了六道骸在意的人,最后不是乌丸莲耶帮他回归,就是六道骸迫于形势站队,随之而来,彭格列的态度就得暧昧了。 白兰以备意外,也准备了第二个自己。 观之毛利兰和尤尼也…… “药都喂下去了。”日番谷冬狮郎沉声道,“你的半颗给了白兰,尤尼的半颗给了GHOST。” 无论白兰选择哪一具身体,APTX4869都会在他复活的时候生效。 倏地,朽木露琪亚心里浮上另一层隐忧,“我记得,以前乌丸莲耶一直被蓝染牵着走,但是现在他变太多。” 会是毛利兰说的那个人?一个不知不觉牵着人走的操心师。这样可怕的洞察人心本事,他们分辨得出其中的利弊吗? 越接触,就越发觉对于这群人,游走在规则边缘简直就跟喝水吃饭一样轻易…… 波浪撞击海峡边,披着黑西装外套的少年蹲在一块巨石上,等着手下们将水流冲来的尸体打捞起。 “莫西莫西~BOSS~今天运气不错,捡到一个好东西,跟意大利那边换三四条宝石线路绰绰有余啊~活的还是死的?” “切~活的会不带小矮子来?虽然死亡很美好,但复仇者监狱的海域可是名列我禁止入水名单的榜首~” 他举着个手机,翻身跳下石头,俯视着狼狈的一身白,懒洋洋道,“死于重力,好难看的。” 他挂断通话,抬头望向天空,一向平静如死水的眼底竟然渐渐带上微不可察的惊讶。 “太宰大人,接下来去哪里?”一无所觉的手下小心的上前,生怕惊扰到少年,“已确认身份,白兰·杰索,密鲁菲奥雷家族家主。” 少年置若罔闻,脑袋缓缓下移,视线望向月光下阴暗的海峡对面,长久都没有移开眼神。 属下们跟着看过去,连根杂草都不长的石头秃得发亮,海浪撞击声、风呼声争相入耳,逼得他们在冷风的呼啸下不禁打了个哆嗦。 在莫名的沉寂里,一种噤若寒蝉的死亡阴影缠绕在身侧,令人不敢妄动。 大人在看什么? “呀~这样啊~”少年突兀的一笑,打破了沉寂,黏腻的口吻配合着语焉不详的话语,将他们的恐惧推至巅峰,“见鬼了呢~” 有鬼?!!! 抬着尸体的属下们头皮一麻,腿下意识的发软,但在又一次晃过来的鸳色瞳孔下强行站定。 不不不,太宰大人比鬼更可怕! 少年抬手摸了摸光滑白皙的稚嫩脸蛋,颇有些自豪的道,“大人,就是丑。” 月光隐入云层,漆黑的海峡两岸边,两双一模一样的眸色深处,对着同一副面孔,滑过同样的恍如深渊的厌憎。 “贱卖给彭格列。”少年转身,嘴角带着乖巧的笑意,步履轻快的再次打了个电话。 “喂喂~BOSS,很想要阿曼达·休斯的遗产吧?哎呀呀,太简单啦,调队人去东京的绫辻侦探事务所,对了,不要发育不良的矮子哦~都说了我不是歧视,是明示啊!” 横竖那笔钱迟早落入黑心医生手里,他用起人来理直气壮得很。 太宰治掏出另外一部手机,滑到黑名单那一页,把那个号码拉出来,“侦探侦探,我有个委托~完成了我把爱丽丝做成玩偶送给你哟~安啦~那群特务科有人帮你甩开~” “——美国,羽田浩司被杀一案的真凶。”少年拉远与属下们的距离,声音轻柔得诡谲,“我要她死。” 第159章 深野往昔:牢笼(五) 地狱大门背后, 上上下下都遍布纯白的立方体魔方,有的三两一块浮在空中,有的则组装成更大形状的方块。这些叠放的立方体被一条条蓝色大道纵横贯穿, 延伸至望不到尽头的海洋。 与地狱骷髅主体的悚然门扉相比, 里面的景象都和四四方方屏幕里的数码方块如此相似, 干净、简练、整洁、冷冰冰得不带一丝生气。 层层叠叠的立方块和蓝色跑道上都有着不少人, 镣铐锁住手脚腕, 锁链穿透胸膛, 身着白色单衣的他们便是此处的咎人。 咎人们有些瑟缩在角落麻木的呆立、有些狂奔在道路上逃窜, 躲避着倏然而起地遮天巨兽的撕咬和啃食。 “地狱之意形成的怪兽,会在这片区域不断撕裂咎人的身体。”黑崎一护在立方体上跳跃着, “咎人会被撕咬致死,死后又不停复活, 如此循环往复的折磨, 直至锁链吞没灵魂, 放弃抵抗后被拉入地底, 最终消亡、回归成地狱之意。” 尤尼跟着往前一跃, 怪物的身躯庞大而结实,骷髅头颅嘎吱嘎吱地嚼着一具具身体,“失去求生意识,就会被地狱消化?” “这里全是普通的咎人。”毛利兰越过又一具怪物, “具有特殊能力、抑或体格稍好的人都能躲过这些折磨。” 不说本身的特异能力,单凭死神轻盈的身体都能避开。 尤尼道:“白兰不在。” “地狱之意刺中的罪人,会径直将人带入自身难以挣脱的地方。”黑崎一护停下, 望着眼前寂静无波的海面, “跳下去,会链接另一层。” “它会把我们送往心中所想的地方。”黑崎一护转身, 面向二人,“因为我们三个算不上咎人,也没有真正意义上脱离自己的世界。” 尤尼和黑崎一护都活着,身为死神的毛利兰属于尸魂界。 “我们都是界外人。”毛利兰听见了他语意下的严肃,“地狱不可能真顺我们的心意。” 黑崎一护上次来地狱,是为了夺回被掳走的亲人,于地狱一方来说,顺从黑崎一护的愿望帮他们离开,也是有助于地狱排除‘杂质’。 然而这次,三人是为了窥探地狱的转生之道而来,是一种侵犯行为。 “露琪亚有说,地狱是汇聚万千世界恶念之处,不归任何一界管辖。”毛利兰眺望着死寂的海平面,“也可以说,地狱与所有世界都有联系。” 尤尼吸了口气,瘴气对灵体的侵害还在可以忍受范围,“包括我们各自的平行世界。” 露琪亚经由地狱去往了另一个横滨,【毛利兰】亦能来到地狱。 尤尼道:“我曾经在地狱之门开启的瞬间,感受到了其他世界的我。” “地狱不止存在咎人。”黑崎一护不觉得尤尼能达到罪大恶极标准,事实上,黑泽阵此人,他都认为不算。 据以前的护廷十三队记录,黑泽阵生前鸟取县的居民,骄奢淫逸者数不胜数,够得上死有余辜。 而在那个战争频发的年代,生命淡漠得可怕,许多人都因着各自的理由手染鲜血,无须说在乌丸莲耶阴影下度过的黑泽阵。 父母血仇和那些人体实验下,黑泽阵的报复符合为人的性格,不到泯灭人性的地步。 在尸魂界,不管黑泽阵是否做有手脚,瀞灵廷都得承认,他杀死的全是虚,完全在死神的职责范围内? 再说,黑/手党间火拼死亡的人,很多都是由死神们进行的魂葬啊!现世中的里世界,达到地狱‘招收’标准的人,好像真的不多。 出于双方本心认同的争权夺利,本就同意了对彼此的生死予夺。 “我们对地狱的了解很少。” 黑崎一护肯定道:“尸魂界记载,咎人赎罪,守门人等待轮回转生,但是我们从未见到过那些守门人。” 地狱广阔无边,深不见底,能看见的身影除了饱受磋磨的咎人就是那些一板一眼的怪物。 尤尼目光流露出疑惑,“守门人?”他们从进入到现在一个影子都没见到,她道,“真的存在吗?” “另外一个世界的琴酒不具有幻术天赋,唯物主义的世界不需要,但是由于四个世界的融合,他有了异变。”毛利兰戴上尖角状的指环,触手冰凉光润,“罪孽之角与他的灵魂一出生就相连。” 第一次,毛利兰用斩魄刀导致它有了裂纹,断绝了黑泽阵灵魂与身体的关联,第二次,乌丸莲耶带来的死神攻击下,宝石裂开,斩断了灵魂与世界的关系。 “他的灵魂来自地狱。”毛利兰凝视着戒指上彻底一分为二的宝石,“地狱指环出现于人们发现死气之炎前面。” 比作为世界基石的七的三次方更早,显然不是那个世界的产物,正如其名——地狱。 突然,尤尼呼吸变得急促,“地狱之眼、撒旦之徽、失乐、骨残像、美杜莎、罪孽之角,地狱指环有六枚。” “对。”毛利兰跟她想到了一起,“六道骸的轮回之眼,有六道轮回。” 黑崎一护:“……6?”他怎么听不懂? “6层?6个地点?还是6个流程?没人清楚。”毛利兰道:“它们全与幻术有关,幻象、精神、情绪、意志?它们作用于灵魂,灵魂反哺活体,甚至以虚代实,化作的刀能切出伤口、幻化的人亦被影视传播、内脏代替活生生的器官……” “你说一个人虚假的器官都能支撑人活命?”黑崎一护震惊道,“岂不是说心、肝、脾、肺这些都能……” 这才是不科学吧?!!!弄假真能成真! “库洛姆就是例子。”尤尼手心出汗,“乌丸莲耶也察觉到了这点,他找到了很准确的研究方向。”这是他们未曾考虑到的。 黑崎一护嘴巴微微张开,“我们这个世界真是强大……”他现在有种奔回去检查黑泽阵活体的冲动,那躯壳内的五脏六腑还完不完整? 尤尼告诉两人,“六道骸在水牢封闭着关押十多年,肉/体早已成了空壳。” 六道骸没死,反而凭着幻术师的身份,在现世活得游刃有余。 “蓝染证明了灵魂足够强大,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活’。”毛利兰盯着宽阔的水平面,“轮回之眼、地狱指环都在指向这里,地狱里诞出的‘生’与众不同,超越了我们的常理。” “似乎你们猜对了……” 黑崎一护抽出背后的大刀,对着密密麻麻围过来的怪物一挥,黑色刀刃截断高大的躯干,轰隆倒地。折成两半的豁口处血肉蠕动着重新聚合,再次逼近三人。 “打没用,我们跳下去!”黑崎一护拉住两人,朝着水面一跃—— 冰凉刺骨的海水霎时淹没三人,这一瞬,毛利兰清清楚楚的看到海水刹那间那变红,周遭的水像是加了黏合剂,粘稠、无丝无缝地按压着他们。 手脚动弹不得,黏糊糊的液体封闭了每一个毛孔,呼吸变得困难,明明在水下,眼睛却奇异的睁大,针尖擦过眼膜的细密刺痛中,一幕幕绮丽诡诞的画面在鲜艳的海面划过: 四条胳膊的男人穿着女士和服,男士腰带松松垮垮的系着,没缝合的腰侧伸出一对手臂,女人和孩童的残肢攀爬在他身上撕咬……他却弯起了四只眼睛在狂笑…… 高专校服的青年诅咒着没有尽头的世界,躺坐在树枝上眼神无光…… 撑船的三无少女步入漫山遍野的彼岸花;肤色苍白如纸的高挑男子疯狂地在花丛里寻找,念叨着“青色、我要青色……”;过腰长发的妩媚女子轻轻敲着烟斗,抱胸站在一旁……他们都黑发红瞳…… 一位高中生少女捧着一颗人头,呆呆地站在巨大的御神木下,纯净明亮的紫色光芒挂在颈间…… 毛利兰瞳孔一缩,那是—— 【毛利兰】不断向着前方行进,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转动了僵硬的脖子,对着她张了张口,沙哑得几不可闻的嗓音却一字不差的传到耳畔。 “抓住他。” 抓住谁? 银色长发的青年踢开尸体,拔起的长刀上鲜血滑落,他转身踏过满地尸骸,抬脚把一头黑色斑纹的白虎踹进水里—— 水面卷起旋涡,红彤彤的月亮下,一抹白影冲入深处,托起三人跃出泥泞如沼泽的血河。 “咳咳——” 一上岸就被甩到地面的三人剧烈地咳嗽着,方才的溺水感还呛在喉咙上。 一道白光乍然亮起,白虎变成毛利兰特别眼熟的一个人,“【敦】?” 黑色的长风衣外套,高高的衣领,冷冰冰的表情,与成人礼那场爆炸上的人毫无二致。 “你……”毛利兰欲言又止。 【中岛敦】接口,“我利用蓝波的十年火箭炮来到十年前,这时候主世界有【我】的灵体存在,因此只能在这里等你。” “不是只有5分钟?”毛利兰可记得这个限定。 “在5分钟内离开主世界,时间就抓不到我。”【中岛敦】想扯出个笑容,可惜失败了,“没想到,我最先等来的是黑泽阵和白兰。” “你把他们捞起来的。”毛利兰视线扫过前方,正在与地面冒出地毒蛇虫鸟兽和腐尸战斗的人,“【敦】,你对地狱很熟。” 【中岛敦】不说话,指缝间冒出刀刃,断开缠在他们身上的锁链后,黑崎一护立即加入战斗的行列,减轻黑泽阵他们的负担。 地狱像是被他们惊动,不断从这片疑似岩浆炙烤的大地下面,走出一个个畸形犬兽,张着血盆大口,朝众人扑来。 周围的空间被急速缩小,一行人的脸色都透着疲惫和苍白。 白兰身上的刀伤还在留着汩汩鲜血,“它们在逼我们再次融进血海。” “融?”尤尼没想到自己还有和白兰并肩作战的一天,“什么意思?” 【中岛敦】道:“属于地狱的灵魂,淌进它后,会很快分解,与里面的各种情绪融合,混为一体。” “三途川听过吧?它就是。”白兰青着张脸,“世人对于地狱的印象,导致转生之道的显形,不过没有船,要‘游到’对岸,才能成功转世。” 尤尼一愣,“你怎么知道?” “呵,我生来便有记忆,自然知道灵魂产出的地方。”白兰脸上有一丝狰狞闪过,喷薄的恨意震得尤尼心间一滞。 白兰的灵魂怎么会也来自地狱? 毛利兰转头,蜘蛛网结构的红色河水,全都向着不远处奔腾的血海集合,弥散的哀嚎得令看的人油然而生退缩之意,“你们不想转生?” “转生的是这片血海升腾到一定高度的意识,不会是我。”黑泽阵有些焦躁,“你不该来这里,我的事会自己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杀出去?你在异想天开!”毛利兰忍住想吵架的冲动,“灵芯都碎了,一缕意识的你能杀到地狱门口,算我输!” “你!”黑泽阵喉咙一哽,脸色沉得可怕,“你在步入陷阱,这不是明智的行为。” 毛利兰梗着脖子道,“见招拆招,我不信有完美无缺的计谋!” 黑泽阵讥诮的一笑,“你怎么知道那缺漏不是故意让你看见?”手中的刀到扬起,恶狠狠劈向她身后的恶兽,“你的性格表现太明显。” 毛利兰努力摆出和善的微笑,“我性格很好,能忍受你这样的脾气,足以见得我性格的优秀。” “优秀?女孩,你是很善良,但我不需要这份善良。” “你管这叫善良?你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魔鬼本性吗?” “既然知道,那就明白救我没好处,我不会感激,也不会成为你心里那样的人。” “我想救就救!脑子再弯我都得让你掰直!” “不会,我比你还清楚自己的想法,你在做无用功。” “那也得我做了后再说,不需要你指手划脚我的决定。” 毛利兰很久没被这人的固执气得牙痒痒了,若不是现在的处境,听着他平静的反驳,真想扇他一耳光。 “你们能不能专心应敌?”两人的吵嚷在这里真刺耳,白兰磨着后槽牙笑道,“等出去再‘打情骂俏’。” 闻言,毛利兰和黑泽阵同时瞪向他,扫过他胸前碗大的疤,眼里明晃晃的写着:你能出去再说,拖后腿的存在。 白兰险些咬碎压根,如果不是你们算计用他来开地狱之门,他至于受这么重的伤吗? 乌丸莲耶为什么会认为毛利兰能救黑泽阵?她自身都难保。 忽然,【中岛敦】面色一正,“来了。” 漫天的锁链拔地而起,朝着众人劈头盖脸地砸下,土地开始裂开,自地下喷出沸腾的红水,染红本就暗沉的天空,转瞬间,承载他们的地面变成红河,涌向血海。 “抓紧我!” 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带着宛如恐慌的急切,冰冷的怀抱拥紧了她,身旁急速剥落地血肉令心口的温度骤然下降。 他们沉近呼号的血海,【中岛敦】立在水平面上,淡漠空洞的眼睛睨向毛利兰。 斜刘海的少年眼神无波,眼帘微微下垂,雪白的书籍自他手中落下,掉进这血色的深渊,一点点将其侵染上与地狱同色的色彩。 时间静止,海浪停顿。 毛利兰仿佛整个人都融化进粘稠的血水,思绪变得混沌,双手茫然的伸向前方,挣扎、窒息、无法描述的畏惧侵蚀灵魂…… 分辨不出男女的和音在耳畔。 【恐惧、愤怒、憎恨、残暴、绝望和不幸的孤独都在这里凝聚,汇成人心的汪洋血海,长于无穷无尽的欲望。】 漫长而黑暗的历史,人们畏惧死亡,渴求永恒的生存,贪婪造成残忍,一个个生命困于暗无天日的牢笼,挣扎不出。 他们走进,剥开鲜红的皮肉,研究肌肉纹理,宛若手下不是与他们一样的生物,拼凑着肢体、注射病毒、手术台上制作人形武器、抹消意识…… 【无数世界汇合的负面情绪,咎人为燃料、守门人为造物,我是地狱之意,是对世界的杀戮和毁灭。】 【地狱之意变幻莫测、自由无拘,遇见光,审判光,也审判自己。】 高大的男子下意识喂给青少年药物,少女直面危险后去寻找他。 异色瞳孔的男子俯地而跪,虔诚的献上指环。 下弦月,漆黑的干枯森林爆炸,黑暗的灰色中,大雪卷起冰暴,令灵魂颤栗的怒吼声咆哮着,金发青年背刺同伴,终囚地底。 上弦月,填满青黑色液体的球体红光乍现,哀嚎和悲鸣的震颤中,传出心脏的搏动,橘发少年取下礼帽,宣誓忠诚。 白发青年被少男少女的温柔拯救,他的背后睁开滔天的怒火。 …… 【地狱之意与世界诞生之初曾共同定下准则——自由无绝对,命运允许救赎。】 厚重的黑色窗帘遮盖住阳光,他半跪在漆黑的人影面前,听从一个又一个命令,低下头颅去共同守护这座城市。 一个不说、一个不问,交托信任的背后,天堑的隔阂在产生。 毛利兰再次听到了那道温柔醇厚的嗓音,“是因为我不是人,所以才看不懂他当时心底的真实想法吗?” 【深野往昔,野兽的孩子,你是他渴求的人心。】 心脏疯狂鼓动,绵长而悠远的万般滋味在蔓延。 【根植泥泞黑暗的人,你要怎么给他生?给彼此认同?】 侵染鲜血的书籍在毛利兰面前打开,翻看着她过往的一幕幕:倒在湖边,伤势回转;经历爆炸,迅速恢复健康;情绪感知的不断增强;灵魂影响义骸,血清中自带的强效愈合力能治疗少年的黑泽阵…… 【中岛敦】道:“他把这份无与伦比的生命力赠予了你,兰小姐,你是新的特异点。” “没有基石的世界不安定因素太多,若走向毁灭,连轮回都没法拥有,你跟我都得回去。” 两人共同前往,想脱离地狱,就得满足隶属于【中原大人】的地狱之意,这是【中岛敦】来此的原因,“兰小姐,我们都想两全其美。” 【中原中也】想救世界,也想救【太宰治】;毛利兰不想放弃本心,也不想放弃黑泽阵。 “读心。”毛利兰失笑,酸涩涌上眼眶,“打破与身边人的隔阂吗?” 她拿起黑泽阵手中的刀,插入灵体,将其内的灵芯一分为二,“黑泽阵,用这份力量回到现世。” 打造一个心脏,原来是这个意思…… 明明【中原中也】拥有的力量能穿过血海,回到现世活着见到搭档,却选择拿来救她,为什么? 【太宰治】引她来地狱,想通过毛利兰回应什么? 两全其美,彼此成全。 毛利兰将重新焕发光芒的罪孽之角给他,“我部分灵魂会成为你的心脏,我能感受到的情感,你也能通过它感受。” 毛利兰推开血海,去够‘书’的手被挣脱禁锢的黑泽阵拦住,低沉的嗓音隐隐颤抖,“你在做没有意义的事!” 要拍开那只手很容易,她被允许活动,“是我欠那份恩情,我不能让他想保护的世界消失。” 毛利兰拿住‘书’,握住【中岛敦】伸出的手,转头最后看了一眼嘴角咬出血的男人,兀的一笑,笑容明艳亮眼,“黑泽阵,我会回来。” 【灵魂相连,生死与共,你能察觉我的生命状态。】 【我所求不多,答应我,不伤及无辜之人。】 【你会做到。】 或许时间会很长,但毛利兰无法拒绝,黑泽阵也不得不配合那个算无遗策的人,完成对蓝染和白兰的报复,中间人的尤尼,那人会帮忙。 “毛利兰,我不会放任你离开我的视线,你给我等着。” 黑泽阵看着二人进入‘书’后,阴冷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站立在岩石上的男人,“你太碍眼。” 他鸳色的眸子在这地狱,艳红如血,“黑泽君呐,你想寻回她,要对付的人是另一个我。” 红色的血海再度翻腾,将黑泽阵淹没,同一时刻的复仇者监狱,他重新睁开了墨绿色的眼睛,满是戾气。 第160章 深野往昔:牢笼(六) 被留在原地的尤尼惊愕地看着闲庭信步之人。事情发展太快, 她脑子还没转过来,微微张口,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黑色死霸装的青年就近找了块石头坐下, 露出的脖子和手腕跟左眼一样缠上了绷带, 他仰头遥望着被血海分割的红月, 沉默得如同幽灵。 白兰昏厥在地;黑崎一护一边紧张的东看西看, 一边又惊异着他们四周的血水退出这块岩石, 他可是看见了, 这个人走走就弄出了一圈空地。 尤尼跟黑崎一护一样, 很多疑问堵在喉咙里,企图得到答案, 但在见到他微微侧过来的脸庞时,本能的僵住了身子。 那是种什么样的表情? 蓬松的黑发在额前落下一缕, 俊美的侧脸隐没于红光之下, 半勾起的薄唇透着无奈, 长长的眼睫毛眨动, 眉眼间流动着的笑意却转瞬裹上坚冰。 仿佛有什么沉甸甸的, 逼得人透不过气的东西压上心头…… 青年用好听的声音,轻飘飘的说出残忍的话,“有所得,就会有所失。” 他的脚随意往前一跳, 挺直修长纤瘦的身材,将血红的书籍扔进汪洋大海,“兰小姐不会回来了哟~神助她救所爱, 她则偿还恩情。” “不可能!”尤尼拒绝相信他荒谬的话, “兰不会令她爱的人伤心!” 平行世界的惨剧历历在目,她怎么可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她还要打败乌丸莲耶, 给亲朋一个安全无虞的生活环境! “她是往昔,未来在黑泽阵身上延续。”他微笑道,“这里可不像平行世界哦~她带着爱离开,所爱之人只会释然,报救命之恩与对世界和自己的厌弃可是大大的不同啊~” 人心就是这样,同样的结果,过程和目的的不同,就会产生截然相反的化学反应。 【太宰治】在心底嘲讽着,拥有后又失去的恶鬼会暴怒的想将所有人拉下水,可只要给他掉块肉,恶鬼也会流着口水不敢咬下,哪怕它腐烂发臭。 “尤尼小姐,你应该很能理解那种心情。”他贴近尤尼耳侧,笑声愉悦,吐出的气息冰凉刺骨,“牺牲一个自己,就能拯救身边的人。” “兰最后会怎么样?”尤尼嗓音发颤,“缺乏基石的世界不稳定,除非……” “她会成为那个世界的特异点,借助地狱之意寻找新的基石,稳固世界。”【太宰治】笑了一下,“活着,成为另一个世界的人,被主世界遗弃。” “她明明是在帮助他人!”不想承认这个最合理的答案,尤尼说话都带上了气音,“为什么?!” “世界有着他冷漠的公正。”【太宰治】道,“一样的世界碰撞,会引来两个世界的崩塌,它会拒绝她的进入。” 毛利兰与敦不一样,敦与【敦】相遇时,【敦】已经死亡并且属于尸魂界,一生一死,共同成为一个特异点,允许呆在一起。 而毛利兰是死后来到三途川,在地狱之意的帮助下复生,选择成为另一个世界的特异点;黑泽阵则因她的力量来复活成了一样的存在。 毛利兰与黑泽阵,在平行世界与主世界,世界默认不同世界的他们是一样的个体,不会允许相遇。 呵,他不舒服,谁都别想好过! “特异点是什么?”尤尼沉声道,“死而复生?” 【太宰治】瞟了她一眼,“两种相斥属性的结合,黑与白中间的灰色,一种冲破禁锢的存在,力量极强。” “例如地狱之意与人类基因完全融合的人,生与死。”他望着咆哮却无声的血海,淡声道,“地狱之门拉入死去的罪恶之人,渡过三途川,就是地狱6种纯粹情绪形成的意志,它们唯一通往生者世界的门,一扇出去的门。” 随着他的解释,眼前的血海慢慢转变为一扇通体莹白的门,尤尼顿时明白这是随人心所想的转变。 “6种?” “通常情况下就6种。”他偏头,意味深长地扫过白兰和尤尼,“好似被抹消的愤怒和不幸的孤独。” 尤尼一震,白兰是所有平行世界里那个被【白兰】抹消的同位体意识! “怎么可能?!!!” “每一个曾抹消他意识的同位体,都在很早的时候虏来了另一个自己,抹消他。因为同位体感激你们的拯救哦~七的三次方,所以他要你被抛弃,要沢田纲吉品尝失去的痛苦。” “可我们不是那些——” 尤尼反驳的话突然戛然而止,双手掩面,“纲吉君不知道……我们真的不知道……” “我懂,谁会想到被抹消的没有消失。”少女的悲泣没有令他动容,“存在过就不会消失,地狱就是因这些不被世界接受的东西而产生,它只是一抹愤怒的意识,杀死他无所谓嘛~” “这是恶性循环……” “他伤害了你的同伴,接下来也不会放过沢田纲吉。你们想守护世界,他就要毁灭世界,因为你们守护的世界不是他想要的那一个,他要自己创造世界。” “不……” “你想用你同位体的办法,用温柔去包容他?不不不,这只会令他厌恶。” 地狱近在眼前,非人的蛊惑萦绕在耳边,“他是非不分,对错乱扣,受害者成了加害者,尤尼,世上没有绝对完美。” “就像哪怕你站在人群中,独自死去的孤独永远不会结束,这一次,你不会让伽马陪你,因为你也想他活。” 尤尼的脸被手掩盖,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待得乏味了,【太宰治】伸了个懒腰,似要离去。 黑崎一护终于开了口,叫住他,“通常情况下有6种,不通常呢?” 【太宰治】打了个哈欠,“怎么说呢?这些情绪酝酿到一定高度,都会造成两种后果,那是被这些地狱之意共同催生而出的新意志。” “杀戮和毁灭,平等的恨着世上每一个人类。”【太宰治】笑嘻嘻道,“算了算了,你们没这么倒霉。” 不管哪个世界,果然还是想他死啊。 【太宰治】一走,黑崎一护想拉着尤尼和白兰往那扇白色的大门而去,却发现怎么都靠不近。 黑崎一护道,“不行,我们必须马上回去。” 近在咫尺的门在渐渐化成血水,照这速度,很快就会再次涌向他们。 “可是白兰……” “kufufu~尤尼,可以交给我哟~” “骸!” 尤尼惊喜的叫声下,黑崎一护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与刚刚那人一样,能给人杀不死的感觉。 “kufufu~你们两个可以自行走出去,白兰就由我来。”六道骸显示着六的红色瞳倏地转为五,黑色斗气从中溢出覆盖住白兰,不祥的荷花缠绕住他,“人间道,我最不喜欢用呢~” 俊逸的脸上,红色右眼长出的粗壮的根枝,不消片刻,布满全身,左眼呈现的竖瞳仿若地狱凶兽在俯瞰。 六道骸将感知屏蔽开到了最大! “你不要命了!”尤尼想要打断他,“完全放开轮回之眼,你会死,就算要救白兰也——” “救他?kufufufufufufu~”六道骸挑眉打断她的话,看着白兰的眼神颇为阴沉和嫌弃,“我是在救我自己。” 他道:“尤尼,纲吉君可以净化人间道里的浊气,他在监狱外面等着我们。” “纲吉君?” 尤尼愣住,六道骸没多说,赶紧带着他们向出口飞去,地狱的瘴气对活人的身体是剧毒,他撑不了几分钟。 一行人一出来就从天而降,幸亏有沢田纲吉安排人接住六道骸,不至于砸成肉饼,因为轮回之眼使用到极限的他昏了过去。 尤尼道:“纲吉君,快点给骸治疗!” 沢田纲吉刚要说点什么,黑崎一护就拉着尤尼不带丝毫停留的赶往监狱内部。 “露琪亚!”黑崎一护大喊,“有件很重要的事,立刻、马上、必须处理!” 满面的焦急在看到露琪亚和冬狮郎后惊住,二人举着斩魄刀,维持着戒备的攻势,但眼前却找不到一个敌人。 他们眼里全是震惊和骇然。 “怎么了?”黑崎一护担心的叫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黑泽阵、黑泽阵……”朽木露琪亚苍白着脸,带着恐惧,“死了……” “什么?”黑崎一护愣住。 日番谷冬狮郎声音很冷,“黑泽阵杀了这里所有的犯人。” 尤尼浑身一凉,脑袋懵住,“不是、兰她、黑泽阵怎么……” 黑崎一护也顿了顿,但是心底压着更大的事,他只能强行撇在脑后,双手抓着头发,来回焦躁不安的走着,这件事必须压下去! 黑崎一护用力把手按在露琪亚和冬狮郎的肩膀上,力图让他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所有人忘记一件事?” “兰出错了?”朽木露琪亚一呆,“不可能啊,她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黑崎一护摇头,“不,她复活人的办法无法复制,就连六道骸使用轮回之眼也会受身体限制,他能复活的人不会多于三个,而且被复活之人都必须是处于地狱的人。” 六道骸愿意复活的人,没一个符合地狱标准。 “那你在紧张什么?”日番谷心并没有放下,能让黑崎一护都觉得很严重的事……“是什么?” “死——” “等等,一护,蓝染不能知道?”朽木露琪亚止住他的话,“人知道的越少越好?或者危害到尸魂界?” 黑崎一护连连点头,在场死神的脸色都很不好。朽木露琪亚带着尤尼走出去,不问他们发生了什么,给黑崎一护和日番谷冬狮郎解释的可靠环境。 朽木露琪亚道:“你跟冬狮郎说,说完我们马上去做。” “说。” “冬狮郎,黑泽阵是特异点,死神代理也全是特异点,结合了生与死的力量,他能杀活人,也能杀死神。”黑崎一护急得快冒汗,“但是死神对付不了活人,单方面的屠杀。” 黑崎一护道:“尤尼和一个不知名的死神都知道这件事。” 日番谷冬狮郎脸色骤变,尸魂界会乱! “不行,不能泄露这个消息。”一瞬间,日番谷冬狮郎都升起了对那二人的杀意,冷静,不能动七的三次方。 再造一个崩玉?不,时间来不及,损耗太大,尸魂界刚因为蓝染失去了很多灵魂,而且崩玉…… “黑泽阵肯定也知道。”日番谷咬牙,看着水流冲过来的红色,“他去了哪里我们都不清楚。” 两人带着一致的暗沉表情走出监狱时,朽木露琪亚就知晓严重性,“尤尼,拜托你随我们去一趟尸魂界,找六道骸的那两位同伴。” 朽木露琪亚的心沉到谷底,“我知道,该怎么令人忘记同一件事。” 尸魂界。 护廷十三队的队长们都还没醒,蓝染事件的后续也没来得及处理,忏罪宫里他留下的王键通道还未毁。 王键是双向,即使无法连接到平行世界,也能改动一番,令蓝染通过王键,意识降在朽木露琪亚身上。 “露琪亚,蓝染受了重伤,一开始你能趁他占据你身体时,反向窥探他的记忆和控制他的身体,但时间很短,他醒悟过来后就再难抵挡。” 浦原喜助想喝口酒冷静,麻烦事情是一桩接一桩,“灵魂的联系建立后,就无法切断,露琪亚,你只剩一条路——死。” 他们站在曾经关押蓝染的无间地狱,崩溃和绝望交替闪现在脸上,这次黑崎一护都找不到借口去阻拦露琪亚。 “一护,我早就接受结局。” 熟悉的压制感传来,蓝染似乎很高兴他们的妥协,露琪亚顺着灵魂的方向,来到他的身体。 不带犹豫插向蓝染的心脏,忍着同体的痛,沾着血的手指,一点点在地面书写下规则,恍然间,露琪亚有种错觉自己做过同样的事。 “黑崎一护因地狱所见所闻心生恐惧,求助朽木露琪亚……毛利兰穿越时空的经历,取之以其同位体所在世界的历史代替; 毛利兰穿越时空所遇之人,他们脑海中的记忆,亦被各自同位体记忆取代; 这段历史中毛利兰参与的存在痕迹,被想要隐瞒自己来历的乌丸莲耶抹去,他要确保自己能成功取代自己的同位体。” 鲜血书写的因果浮起在空中,脑海中毛利兰的面容开始模糊,露琪亚就知道生效了。 污浊抵触吞噬它的人,蓝染无法动用的规则之力,朽木露琪亚能用,‘书’分辨的可是灵魂。 霎那间,蓬勃的怒气从灵魂另一端产生,蓝染觉察到受了伤! 朽木露琪亚被逼回自己身体时,迅速拉住尤尼,吃力的道,“尤尼,你是因兰回来,规则的逻辑硬伤,答应我,你自己补全逻辑,不向任何人透露这段过去。” 尤尼被解释过了严重性,特异点能轻易制造的事必须瞒下去,尸魂界一毁,灵魂会没有着点,“我会暗示自己不去探寻模糊的记忆,是因为一直在实验室的后遗症。” “好。”朽木露琪亚捂住嘴,不让吐血的难看样子暴露,“他们在虚夜宫。” “快走!” “露琪亚!” 蓝染的意识追过来了,朽木露琪亚推开眼前这群人,朝着现世而去,她不能再留在尸魂界,一护他们也下不了手。 黑泽阵…… 朽木露琪亚跑出忏罪宫的时候,没注意到身后那群人逐渐停顿的脚步,慌不择路的撞到一个死神后,道完歉继续朝现世奔走。 出来散步的山田花太郎愣愣地看着跑远地背影,“……她是谁?怎么穿着队长的服饰?十三队的队长不是在千年血战中战死了吗?京乐总队长正在筛选合适的新队长啊?” 山田花太郎摇摇头,转身走向面面相觑的死神们,“日番谷队长,你在忏罪宫的禁闭结束,京乐总队长对流魂街78区"戌吊"惨案的调查有了结果,要你去找他。” “惨案?”浦原喜助有了不好的预感,特别是日番谷冬狮郎死死皱起的脸,更加深了不安,他试探道,“露琪亚?” “浦原喜助,你带陌生人来忏罪宫做什么?”日番谷冬狮郎步步紧逼尤尼,“这里不是闲杂人等能来玩耍的地方。” 黑崎一护怒道:“冬狮郎,你发什么疯?我们明明是跟露——” “不,我朋友,她迷路了。”浦原喜助掐断黑崎一护的话,带着两人告别,“我们马上走。” 用惨案形容那场战斗,而且只有他和夜一、黑泽阵杀那些死神的痕迹,简直不要太糟糕!冬狮郎被控制的手法很粗糙啊! 浦原喜助用地狱蝶通知夜一赶紧搬家,有过逃亡经验的他们,这次撤离空座町很快。 第二日,黑泽阵和浦原喜助、四枫院夜一被宣布叛逃,尸魂界满世界通缉三人。 “空有宝山却不去挖掘,他们真失败。”乌丸莲耶在桌上摆弄着五子棋,“世人为着特异点汲汲为营,没想到方法如此简单。” “有一句话叫‘灯下黑’,黑崎一护常年在空座町和尸魂界来回跑,这对彼此来说习以为常。”【太宰治】躺在懒人沙发上晒太阳,“不是特异点的活人看不见死神。” “毛利兰被‘书’抹消;露琪亚除了崩玉制造者和特异点外,也被忘却;蓝染会被斩断最后一丝与外界的联系;白兰可记不得自己死过,但见过他尸体的人都知道他死而复生的奇妙。” 乌丸莲耶好奇,“你要怎么报复他们?视死亡为祝福的你。” “不想被人惦记,就自己关好自己。”【太宰治】半抬起眼,“老鼠会很喜欢他们。” 活体的‘书’和特异点。 “可是当他们被释放的时候,‘书’不再是‘书’,特异点满大街。”乌丸莲耶摇头笑笑,“你很恶趣味的给世界埋下了炸弹。” “没有什么能使你动摇的吗?明明知道特异点能释放不属于世界的怪兽。” “没有。” 【太宰治】闭上眼,“我的部分已经结束,接下来浦原喜助和尤尼救走那两人后,被困同一个地方的【敦】也会出来,我只需要按部就班的收集‘书页’,等待死亡。” 乌丸莲耶接到一个电话,眉头一皱,“若狭留美失踪了。” “因为她想替你隐瞒身份,杀了羽田浩司,正在被追杀。”【太宰治】翻了个身,敛去眼底的冷意,“放心,她会回来。” 此时在美国出差的中原中也很懵逼,一个妙龄少女以着800米冲刺的速度兴奋地朝他跑来,半途被井盖绊倒,在他面前头朝地,砸出满地西瓜汁和一个大坑。 中原中也:“……” 他僵硬地转动脖子,看看四周流浪狗都不会光顾的小巷,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证人,只有一死一伤、互不相识的陌生人。 鉴于中原中也的黑/道背景,他默默思考了几分钟,需要毁尸灭迹吗? 这姑娘头铁得不正常啊! 他再也不能直视那些粉丝追星的激动了! 中原中也捡起飞到脚下的照片,眼神一利,“朝我来的?” 照片上,人头攒动的街道,中原中也被遮盖得只剩下的一丝轮廓上,被画了一个圈。 中原中也拿走这人的身份证明,打电话叫手下来收拾现场,回去叫情报部的人好好查一查。 这几天,黑泽阵在唐人街漫无目的游荡,会叛逃尸魂界很正常,规矩太多,他就不是个墨守成规的人,想来,走之前酣畅淋漓的杀了场也还好? 走到一家安静的酒吧,随意点了杯酒坐下。 【银发是天生的吗?好漂亮,这样稀少的发色很少见呢。】 【帅哥身材真好,要不要去搭个讪?来个一夜情也不错啊!】 【眼神深邃,高挺的鼻梁,性感的唇形,至少一米八五,搭配及腰的漂亮银发,危险又迷人,极品!】 …… 黑泽阵揉揉额头,在这些人想要靠过来时,侧过身躲开,麻雀声太多,吵得头疼,忍无可忍之下,干脆离开。 好废的异能,他怎么会有这么废柴的异能?没有助力不说,杀伤力还全对着自己! 他不需要读心都能分析出这些人的心理! 走出酒吧,回到黑泽阵在城郊给自己购置的一栋别墅,本该黑漆漆的屋里灯光明亮,他下意识的把手伸到腰间,以备随时能取到手枪。 “帅哥,不用那么警惕我。”金发碧眼的女子笑嘻嘻倚在门口,那张妩媚动人的脸经常出现在各大荧屏上,“我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黑泽阵凝视了她几秒,墨绿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克丽丝·温亚德,你越界了。” “那么严肃干什么?前晚上你可不是这个态度,分明看到我杀人,在我重伤后,不也火急火燎的把我送医院?”克丽丝挺起丰满的胸脯,撩了撩长发,“我喜欢你漂亮的银发,交个朋友呗。” 暗示意味很浓厚,黑泽阵却想吐,乌丸莲耶都对她做了些什么?他现在有点替克丽丝恢复记忆的念头了,届时那张脸一定很滑稽。 至于救她?呵呵,黑泽阵不补枪都不错了。 完全是这两天有点不对劲,就跟他刚逃出复仇者监狱,想杀朽木和日番谷一样,每次下刀总是会偏,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 他心里一直在想,杀不得,还不到杀的时候。 轮到克丽丝就更离谱了,觉得不对劲的黑泽阵决定在旁边看她的血一点点流干净,却在她呼吸将停时,脑子一空,等醒神,克丽丝就在医院了。 黑泽阵当即打算查查这段时日接触的人,看看他是不是中了什么异能? “哎,想什么呢?”克丽丝唤回他神志,“不待见我,也用不着把我当空气吧。” “我不欢迎不请自来的客人。”黑泽阵径直抽出门口信报箱里的报纸,来到大厅沙发坐下,自然而然的看了起来。 克丽丝从他后面走过,瞟了眼,“实时经济政报?你爱好很古板啊。” 黑泽阵在一则著名人物的讣告上停留良久,阿曼达·休斯死了就代表黑衣组织浮出水面,但不对劲,她的生平…… 幼时被拐至鸟取县,后遇到好心人,搭乘当时维斯巴尼亚女王的专机回国,幸运的避开瘟疫,之后展现商界奇才,一路高歌猛进。 他为什么要让维斯巴尼亚那女人接路边的棋子走? 按照他脑子的想法,随便找两三个路人洗洗脑,弄个僻静点的林子丢进去,听天由命,等以后看谁合适再拿出来用。 茱莉亚·维斯巴尼亚,明摆着在告诉乌丸莲耶是他干的好事!达不到‘惊喜’的效果,还能把自己搭进去。 不对,他既然这样操作就一定有理由,他要确保是阿曼达·休斯活下来,为什么? 他想不起这个原因。 黑泽阵眸底晦暗,很好,不是中了异能,是有人动了他的记忆。 “喂,从我们见面,你就不停忽视人,这是对待女士的态度吗?”克丽丝秀眉一扬,“我有那么难看?” 黑泽阵淡淡瞟了她一眼,随即大步踏出别墅,“这房子我已经卖了,下次不用再来。” 克丽丝一愣,“什么时候?” “刚刚。” 他要回国,记忆不对,但阿曼达·休斯该留下的东西还是会留下,死后遗产带进坟墓,这是他定的规矩。 一个人的记忆问题排除法有三种,乌丸莲耶、尸魂界、异能。 黑泽阵当然要从最便捷的方法找起,选一座最高的大厦,灵力探查—— “呵呵,一找一个准。” 闪着微光的飘带在周身扬起,深浅不一的红色、淡淡的白色、以及深蓝。 三种不同的灵络缠绕,黑泽阵果断沿着蓝色的灵络追踪过去,不会惊扰死神和复仇者监狱的那根,从没见过的灵络很近,就在美国。 随着同源的亲切感越来越近,黑泽阵不待见的异能终于有了点长进,及时听到些有用的东西。 【谁这么想不开?袭击中原大人!不知道大人从无败绩的吗?】 【我们港/黑的重力使是那么好接近的?!看看这幅惨样!中原大人下手真狠啊!】 【难道是听到了那位要升干部消息,中原大人脾气变暴躁了?】 黑泽阵顿住,不再靠近,麻烦人物啊,港口Mafia的重力使。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60-170 第161章 深野往昔:牢笼(终) 莽撞的凑上去是下下策, 哪怕这百多年没怎么在现世混过,但多亏乌丸莲耶的关系,黑泽阵对如今里世界的势力分布一清二楚。 意大利有以彭格列为核心的黑/手党联盟, 黑衣组织主要活动区域在美国, 港口Mafia则在前段时间龙头战争后成为横滨的地头蛇。 一夜成名的双黑, 黑泽阵不敢小觑, 尤其他正处于被尸魂界和复仇者监狱通缉阶段, 隐藏下来等风头过去比较好。 横滨经历血洗后百废待兴吧? 黑泽阵回国第一件事就是把头发染成美国盛行的金色, 在杀掉又一批追击者后, 甩开追踪,拿着钱财敲响了港/黑的大门。 不出所料, 复仇者们没有进入排外性较强的横滨,现在意大利方正因为彩虹之子而动荡, 不适合挑起新的争端。 …… 深夜的港口, 又一次游击队来执行任务, 当地居民疾走着, 装作看不见另一边火拼的人。 “黑泽, 我们的任务是接收这批武器。”芥川龙之介拖着瘦弱的身体道,“不是清缴。” 黑泽阵不顾斩向右手的罗生门,枪支瞬间换到左手,连开数枪杀, 直到灭掉最后一人,嘴角挑起嗜血的笑容,“接收?他们向意大利购买的军/火, 要接收不就是铲除购买方?” “意大利那边——” “货已经交到他们手上, 保不住这批武器是他们太弱,里世界没有售后服务一说。” 黑泽阵点起一根烟, 深深吸了口,刺激性强烈的尼古丁充斥胸腔,仿佛能熄灭内心的暴虐,“彭格列在借用这个组织试探我们,不给点反击可震慑不住。” 芥川龙之介扫了眼满地的尸体,扑鼻的血腥味和旁边的烟气刺激得喉咙一阵痒意,“咳咳——太宰大人交待要留下活口,审讯他们的接头人。” “不好意思,我忘了。”黑泽阵掐灭香烟,冷笑道,“你那位教导者交给你的任务,与我无关。” “你——” 芥川龙之介黑风衣外套张牙舞爪地向他飞来,“去死吧你!” 黑泽阵没有躲,迅速欺身而上,脚飞踢过去,腹部受力的芥川龙之介猛地吐血,刺穿他身体的黑色利刃当即顿住,有了后退的趋势。 “芥川,你身体太弱。”黑泽阵懒得管四肢弄出的伤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跟我比身体强度,是在找死。” “如果不是都同属游击队队员,我早灭了你这个对太宰大人不敬的家伙!”芥川龙之介依旧是那副‘太宰治是天’的样子。 黑泽阵切了一声,“天天被暴揍,你还被揍出中毒不浅的样子,他也是有本事。” “不许污蔑太宰大人——” “善后。” 黑泽阵不管阴沉沉盯着他低吼的人,心情很愉快的吩咐后面战战兢兢的同伙,转身大步朝着总部走去。 进入港/黑大楼,太宰治笑眯眯地从他身旁路过,俨然去验收成果的样子,两人明明是上下属的关系,却相当自觉的没舔上脸打招呼,各走各的。 楼里的人对这样的日常见惯不惯,毕竟从中原中也手下教导出来的黑泽阵,敌视太宰治很正常,没看双黑天天吵架吗? “芥川,告诉我这次你动手的原因。”太宰治戴上手套,接过手下的枪,笑容淡定地走向躬身请罪的人,“嗯?” 芥川龙之介直言不讳的道,“他没留活口,加大了查找难度,而且您是干部,他妄议您,是不敬。” “真是贴心的好学生啊。”太宰治说着赞赏的话,脸上的笑容却淡了下来,“芥川,蛞蝓都懂得滑溜,你的脑子就像被门缝夹歪了呢~” 一把枪,嘭嘭嘭地射出子弹,毫不留情的击在芥川龙之介身上,痛楚还没传到感应神经,太宰治便扔开枪,提起他衣领就甩到墙上,砸进墙体。 墙块碎裂,墙灰扑扑落下,呛得芥川龙之介咬紧牙关咽下涌到喉口的血和呻/吟,半撑着眼皮,强忍恐惧直视着那双漆黑无光的眼睛。 “……太宰大人……” “芥川,你对他出手没错。” 芥川龙之介不会认为这是夸奖。 太宰治卡住他脖子,嘴角带着笑,眸中的神色却在一点点冰冷,“第一,你太容易被激怒,你先动手,他反击就没错,第二,既然要斗,就得把自己弱点盖住再攻击,你轻视了他体术的进步。” “而活口?芥川,他歼敌没错,你没在他动手的时间内捞两个人,是你失败。” 太宰治扯住他衣领,语气冰寒,“我不是让你去配合他剿杀敌人,到最后才想起我的要求,你们可是战斗了一整夜啊。” “咳咳、在下知错。”芥川龙之介费力的道,“因、因为他没异能,我怕不能及时完成才一起……” “异能?他身体素质与异能者一样。”太宰治松开手,任他在地上呻/吟,“你该庆幸他受制于人,没动用自己真正的本事。” “中原先生?” “芥川,你真不善于观察啊。” 太宰治扯下手套,笑容凉凉,“他出任务喜欢用枪大片扫射,一个能一枪毙命的人为什么非得用这种误伤性大的方式?随性杀人,不分敌我得像个疯狗。” “他伤我们自己人?太宰大人,他——” “蠢货。” 太宰治毫不在意的道,“BOSS知道,不如说他乐意圈养这条疯狗,作为铲除敌对组织的武器。” 小小的牺牲就能换来一个组织的全灭,好一个最优解,不惜用小矮子来看管他。 太宰治嗤了一声,眼瞎,随口道,“带他去医疗部。” “是,干部大人。” 黑泽阵对中原中也的尊敬,可不是仅仅建立在自身上,打不过只是其原因之一,更深点就像他执行任务时,枪口的方向只对准本身就游走在危险边缘的人。 一只被拴上锁链的野兽,想挣脱,又总是潜意识放任不管。 涉及太多的因果可不好篡改,即便表面抹平,参差感也如影随形,太假。 比起这边封闭狭小的空间全是硝烟和鲜血的气息,损坏的痕迹遍地都是,另一处的前后辈交流堪称和谐。 中原中也又一次头痛的看着交上来的报告,“黑泽,说过很多次,不要每次都是‘目标完成,不知所谓的老鼠已经全歼’。” “……用用心行吗?不提老鼠这两个字。”中原中也深呼吸,压下暴揍人的欲望,他不能跟青花鱼一样虐待人,“你TM全是复制打印的啊!” 他不想除了要帮太宰那混蛋写报告外,再多加一份批改‘作业’的工作!明明刚加入组织时还会认真写,现在不过一年多过去就懈怠成这样? 中原中也把一沓纸打回去,“报告给我重写!详细的时间、地点、经过,不要给我只写结果,注意措辞!” “哦。”黑泽阵随便应了声,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样子。 中原中也拿出杀手锏,“报告没完成,就不用出任务,什么时候写好,什么时候放你出去。” “……” 黑泽阵皱眉,他不喜欢被关在禁闭室做文书工作,也不知道乌丸莲耶对他身体被动了什么手脚,死神灵力能用,但灵魂却不能脱离肉/体,没法无视物理阻隔。 不过,能动活人这一点他还是挺满意的。 不能去火拼啊,会忍得发疯的,看来,需要去找个打杂的人,港/黑里面不喜外出打架的人大把吧…… “还有,”不理会他魂游到哪里的神智,中原中也额头青筋显现,“听说你这次又挑衅了芥川。” 黑泽阵眉一挑,眨眼便离开原地,堪堪躲过骤然暴起的飞踢,凌厉的拳风就呼啸而至,瞬间击断他的肘关节和膝盖。 “啧——” 中原中也嘴角微微上扬,“你确实身经百战,肉搏战缺乏的灵敏和技巧也在补足,可手段依旧粗暴,我不知道你过去经历了什么,为人处世都喜欢自伤八百损敌一千。” “但是——” 黑泽阵知道中原中也在发怒,“将自己的无能发泄给他人是很没品的行为,黑泽,我清楚你不喜接触人是因为异能。” 这是威胁,黑泽阵垂下了眼,忍下同样的怒火,“没有下次。” 丝毫没有因为对尚且十七八岁的少年低头而感到屈辱,这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黑泽阵打不过中原中也,他是与活人拼杀来的经验。 而黑泽阵过去都是和体型巨大、没有理智的虚战斗,过去百年带来的轻视不容易摒除。 “黑泽,杀意这种东西我再熟悉不过。”中原中也轻笑着,眼底却没有笑意,“你可以动手,我不介意。” “不会。” 黑泽阵扯了扯嘴角,能下手他早就下了,若不是心脏传来的陌生情绪,他还用待在这里? 呵,感激?这不是他会产生的情绪。 如同对异能的陌生一样,黑泽阵摸索后竟发现与记忆中完全不同,普通人在一定范围就能感知,而另一些人只能在接触后没防备的情况下才能‘听到’,啧,他要接触的人全是警惕他的家伙。 他有一种感觉,这是削弱版本。 黑泽阵沉声道:“放心,我不会对组织下手,我对这里还算满意。” 中原中也不太满意这个答案,虽然不爽,还是强调道,“他是干部,也是你的直属上司,他的命令你也得听。” 真弄不清BOSS怎么想?他纠正黑泽阵格斗的缺陷,却把人调到太宰手下,真不怕哪天进化完成的黑泽阵干掉那个不停找死的混蛋吗? “我尽量。”黑泽阵平板的语气很没有说服力。 “……你真的很讨厌他。” “你不也一样?” 中原中也微微皱眉,“我们不一样,你是想杀他、不,是想他痛苦。”这样深的恨意,他不理解为什么出现在从没见过面的人身上? “你做梦吗?” “只有一次。” 中原中也不喜欢这个话题,但想要答案,他知道自己不能说谎,“那次我失去了朋友。” 办公室沉默了一会儿。 黑泽阵突然笑出声,手扣在关节上,扳正错位的骨头,“我每天都在做梦,中原中也先生。” 见中原中也流露出明显的讶异,黑泽阵狞笑道,“深红的地狱里,他那张脸出现后,就像拿走了我最重要的东西,一个我好不容易有的宝贝,让我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带着冰冷刀锋的语气,仿佛在说着他的决心,以及梦境的真实。 中原中也怔愣半晌后,摇头道,“不是他。” “不错。” 黑泽阵当然不会把两张明显看着年龄不一样的脸,当成同一个人,但是嘛,“不妨碍我看不顺眼,他难受,我就像看到那个人难受一样痛快,其实我挺期待他自杀成功,想想后续一定有趣。” “……你想太多,他生命力顽强得我都佩服。” “是吗?太可惜了。”不能见到两张一样的脸狗咬狗。 不带掩饰的遗憾令中原中也嘴角一抽,挥手让他走,黑泽阵很有种芥川的既视感啊,一个崇拜,一个仇视。 只有一个人后,中原中也拉开抽屉,看着以前缴获的身份资料,阿曼达·休斯的保镖之一啊? 他沉思几秒,拨通了电话,“我同意见你,单独。” 这天与平日一样,他驱车回到家中,客厅里坐了个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警惕四周的人。 “有人在追杀你?”中原中也给她倒上一杯热水,“大空的彩虹之子,最好的办法应该是求助彭格列。” “纲吉君他们一直被盯着。”尤尼难掩脸上的疲惫,她已经很久没好好休息过了,“可有人说,他不会来这里。” 中原中也没有问这人是谁,给自己倒了杯红酒,面对面坐下来,“横滨不只是我能帮你吧?武侦里有最合适的人。” “不,你最强。”尤尼双手搭在膝盖上,握紧裙边,“中原先生,走进不同世界的人真能理解彼此吗?虚假的过去,连自己都拉不住自己迈向深渊的脚步,又怎么拉住别人?” 尤尼低下头,嗓音无法抑制的哽咽,“我害怕,害怕做出错误的选择,连那层虚假都保不住……中原先生,生来黑暗的人能走进光明吗?” 中原中也抬眼看向拼命想抓住稻草的溺水人,敲了敲玻璃制的杯子,清脆的响音回荡在压抑的房间,“光明的人走入黑暗我或许会不解并劝诫,但本来就黑暗,为什么要走进光明?” 尤尼一呆,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人、人不是都应该……” “我不需要走进光。”中原中也扬起唇一笑,就如他明艳的橘红发色一样,坚定而炫目,“我可以成为自己的光,哪怕身处黑暗。” 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答案,尤尼呆滞的脸上难得有几分空白,说话时舌头都在打结,“可是,中、中原先生,里世、世界,大家都活得、嗯,危险,另一方,不用担心……” 救命,她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阳光下确实美好,不用天天打打杀杀,出门不需要警惕接近你的人是不是敌对组织,吃饭不用担心有毒,睡觉可以陷入深眠……” 中原中也或许曾动摇过走向正义一方的念头,但时至今日想起,他都没后悔过拒绝,“对我来说,走进去才是危险的行为,安逸会麻痹我。” 他的出生,拥有的力量就决定没办法正常生活,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中原中也只能选择一个能接受自己带来的危险的环境,他也会用命去回报。 “奢求黑暗的人走入光明,必须得先接受那份黑暗,否则必定会付出惨痛的两败俱伤,劝说从根上就不一样的人改变自我,只能徒增悲剧和无力。” 魏尔伦一直在否定自己,所以与兰波背道而驰;又想把他带走,认为他活在异类的群体,所以没了旗会…… 中原中也视线从酒杯里荡漾的红色液体,移向窗外,横滨的夜晚在没有月亮时,并非漆黑一片,“黑夜也有色彩。” “……中原先生为什么这样想?” “我就是黑暗本身。” 中原中也笑了笑,补充道,“黑得发亮。” 很有幽默的一句话,不知怎么的,尤尼也跟着笑了起来,“中原先生,很有意思。” 尤尼忽然想起纲吉君一直坚守至今的理由,没有保护同伴力量的彭格列,不需要存在吗?以毁灭为前提,接受那个世界里的血腥和倾轧。 当理解那份黑暗,一起承担那份风险时,“人会自然而然因共同的危险,坚定而谨慎的破局,因为都承担不起失去的代价。” 毛利兰杀死黑泽阵,是对自我的坚持,所以理解了黑泽阵不想放弃的自我;黑泽阵本能的交付性命,毛利兰明了在他心里两人的同等。 因此,毛利兰把他们的灵魂强硬地绑为一体,性格极端的两人生死一体,情感共享。 一方面黑泽阵敢过分,毛利兰就能自杀;毛利兰敢轻视自己性命,黑泽阵就敢乱来,是对彼此的妥协,也是对各自边界的限定。 另一方面,何尝不是在说着,‘我理解你,所以信任你,也请你理解我,相信我。’ 有点令人羡慕啊,触及灵魂本身的信任,信任对彼此的感情,以命为结,哪怕走向倦怠,死亡都是壮烈。 ……“中原先生,有遇到愿意理解你的人吗?” 中原中也举起的杯子又重重按在桌上,“没有。” 气氛莫名一下子沉重起来了呢。 尤尼看着桌上深深凹进去的杯底,明智的不去探寻这个话题,转而说起自己的事。 “帮我藏起来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尤尼推给他写有爱德华·爱伦·坡签名的小说,强调着,“包括太宰先生和纲吉君。” “《被封冻的世界》,不是推理小说?” “不,我需要停滞的地方来藏一个人的珍视之物,不是破解谜案。” 尤尼道,“我知道没有毫无缘由的帮助,但是……” 中原中也答应得利落,利落得她都不敢相信,“你来取东西时,我们可以再商量。” “你现在应该在东躲西藏。”中原中也将一摞身份资料给她,“她已经不在世上,是最适合你的身份。” “这——” 尤尼手中的热水差点洒出,照片上那双带笑眼里的愉悦,她能清楚看到其眼底的贪婪,“这个世界也有!” 长相有整容的痕迹,但是她给尤尼的感觉就像另一个小尤尼!一个能源的集合体,乌丸莲耶究竟要用她做什么?! 中原中也挑眉,“现在的你有能力去解决。” “……为什么帮我?”尤尼声音很低,尖锐得像是从齿缝间挤出,质问中带着几分无措。 “你这个大空并不孤独,有人愿意与你共担这个世界的黑暗面,你们一样拥有光芒。” 沢田纲吉前段时间以雷霆手段统治了彭格列,打服了内部不服自己继位的人,逼着九代目提前退位养老,成为了意大利黑/手党联盟说一不二的人。 中原中也轻笑,“我帮你,也是在帮自己,毕竟若是人人都向往光,而不去成为光,那这个世界可太悲哀,会悲哀得令我想起诞生时的地方。” “……我喜欢这个世界,它不该成为地狱。” 两人对立而座,各自看着杯中的液体,安静的氛围,却有一种炙热而猛烈的火焰噼里啪啦地在燃烧,等待着焚烬世界,带来热烈的狂欢。 “哪怕浸染万般污浊,我都会活得比任何人都像人,高高地嘲笑那个胆小如鼠的废物,他才是个loser!” 中原中也的笑容犹如海浪翻腾,狂野的寻求释放,将黑暗深处的淤泥冲刷干净,“不要让代表希望的珍宝变成绝望。” 尤尼:“……啊。” 这一轮谈话并不长,但足以令尤尼下定决心。在两个月后,中原中也受命出差意大利,她见到了另一位太宰治的悲恸,哪怕看透人心、运筹帷幄如他也会沉溺于失去挚友的痛苦。 那一次,尤尼驻足了一天一夜。 Mimic事件后,港口Mafia取得异能开业许可证,太宰治无法再呆在这个能轻易夺走人珍视之物的世界,他走向了光明,叛逃时,还不忘把黑泽阵的消息和一系列罪证泄露了出去。 黑泽阵与六道骸一起被关押进了复仇者监狱,四年后出狱,港/黑为补偿叛徒的出卖,他升任干部,并从此卧底黑衣组织。 一次来到空座町,黑泽阵杀死了出现在他面前的露琪亚,在此后,浦原喜助求助【太宰治】剥离了她的意识,以露琪亚意识为主导的新崩玉,封印了罪孽之角的力量。 失踪六年的朽木露琪亚去了哪里,又为何突然出现在空座町,就像小孩子的白兰怎样逃出的彭格列又销声匿迹,尤尼犹未可知。 尤尼只是默默看了那一幕很久,浦原喜助沉默的将露琪亚的意识一点点灌入这颗造成她悲剧的宝石…… 人们喜欢光,忌惮着黑暗,甚至用最后的一丝光用来压制黑暗。 她终于沉沉一叹,找到了垂垂老矣的铃木一郎,没想到铃木恭子曾经在断界得到了一颗可以留住死人记忆的思念珠,残魂仍在现世。 尤尼将大空的力量给了他,这是她的宝物,希望能让铃木恭子等到兰。 她最后偶遇了一趟毛利小五郎,便再度前往黄昏别馆。 “自我见过中原先生后,你就再也没追杀我,是也听到了他的谈话吗?”尤尼看着坐在暗夜里的幽灵,“【太宰先生】,我不懂为什么?你明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却没去改变。” “你就是改变。”【太宰治】平淡道,“你播下了火种,也成为了若狭留美。” “我只是不想世界太绝望。”尤尼笑了笑,“我不够聪明,只能借这个身份接近乌丸莲耶,他是离蓝染和白兰最近的人,未来变换莫测,如果我失败,至少还留有希望。” “22岁,太宰治现在22岁。” “什么?” 尤尼跟不上【太宰治】的思路。 他望着窗外枝丫上的乌鸦,“我以前看‘书’时深觉这是个象征重逢的美好年纪。” “现在呢?” “谁知道呢~” 【太宰治】仰头靠着椅子,双手自然下垂,望着琉璃穹顶的五彩斑斓,红色月光透下,鸳色的眼眸里即使倒映着稀碎星光,他也僵硬得如同尸体。 “勇者打败魔龙拯救公主的童话故事挺不错,那没了勇者,公主与魔龙要怎么斗?” 【太宰治】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模糊的笑容里好像藏着一条无法泅渡的河流,“尤尼,在我这你找不到乌丸莲耶的弱点,他的珍宝在黑泽阵那里,而你,不敢靠近他。” 暗红色的天空下,落地窗外的混沌污浊宛若被时间静止。 尤尼问:“那你拿走露琪亚的灵体做什么?她在哪里?” 【太宰治】缓缓转过头,动作机械又僵硬,眼睛黑漆漆的令人发寒,“我将她赠给了真正的绝望,在埋下的黑暗火种里,他会带来纯黑的噩梦。” 他偏过头,外面象征着渡亡者的乌鸦在嘶哑悲鸣,“人很可笑,对弱点避之不及,却也将弱点视若珍宝;人也愚蠢,能真正分清珍宝的人少得可怜。” 尤尼藏了部分她眼中的珍宝,乌丸莲耶也把珍宝埋得很深,而黑泽阵,当他恢复记忆时,找那些珍宝可不要太简单。 毕竟,阿曼达·休斯的暗号几乎是挑明了最离谱也最合理的事实。 太宰治,你可不敢轻举妄动,而正因为你不敢轻举妄动…… “哈哈哈哈——” 尤尼惊愕的看着突然捧腹大笑的人,他笑得眼泪都彪了出来,四肢乱颤,像是个癫狂的疯子,“我太清楚你那弱点哈哈哈哈——” 四年后,黑泽阵会怎样换毛利兰回来呢?太有意思了!就是可惜他见不到那一幕。 他平等的厌恶每一个太宰治!包括自己! 第162章 人鱼岛(一) 若狭留美从梦里醒来, 四年前与那个男人的最后一面至今难以忘怀,他的大笑成了这些年睡梦中唯一的声音。 七彩的薄纱流动在房间,懒人椅上的青年瘦弱苍白, 他的身后旋转着巨大的黑洞, 畅快、阴冷和憎恶的笑声如同魔音在不停地撕裂心脏。 “他的话与黑泽阵接下来的计划有什么联系吗……” 若狭留美下床洗漱, 冷水渐在脸上, 冰凉的温度令焦躁的心稍稍缓解。 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右边的义眼仿若不曾受过伤一样, 与左眼看不出差别。 “他真的想明白把兰拉回来会发生的事吗?”柔软的毛巾擦在脸上, 因力道的不恰当使用,若狭留美肃穆的脸带上了艳红色。 若狭留美恍若未觉, 因思想的深入,苍蓝色的眸里, 沉重越来越清晰。 一样的世界, 哪怕他们这边由四个世界共同融合, 与其中一部分重合, 不是你取代我、我取代你, 就是同归于尽! 这个世界本来就蕴含了太多能量,再来一个,爆炸的风险急剧上升。 世界间的整合也需要逻辑性,若不是这些世界本就有相似能量, 它们也不可能融合。 七的三次方与‘书’里一些重要人物都存在里世界和表世界的争端,能力类似;地狱与尸魂界距离最近;它们才能通过本身各自世界就拥有的地狱之意链接整合,维持存在。 “黑泽阵不会真想同归于尽吧?”若狭留美把毛巾啪的扔向洗手池, “兰的那颗心也不应该会让他疯下去啊!” 若狭留美想起被送到组织的柯南, 还有跑去复仇者监狱的毛利小五郎,“用他们逼我出手?可有什么办法?” 若狭留美现在迫切想要一个太宰治的脑子, 但不敢,她怕自己什么都被套完,她藏起来的人若被找到,那些人不会放弃那么好的人质啊! 一个不小心卷入争端,他们很容易被真正扼杀,而且必定会被蓝染他们威胁和利用……护廷十三番的态度现在她还不知道…… “但是黑泽阵……”若狭留美想起她的眼睛,“落在乌丸莲耶手里,距离蓝染他们发现也不远了啊。” 若狭留美走到门口,拿起手下送来的早餐,“得找个机会把他们收回来,京极真现在还没出问题,园子也很安全,柯南和毛利叔叔——” 【工藤新一】是什么来头?平行世界的他不可能来这里!Parallel universes……太疯狂了,这些科学家他也隐藏得太好了吧! 把贝尔摩德捞出来已经够费尽了!要不要用宫野……她也想要个波本! “嘟嘟” 手机的震动令若狭留美心一跳,咬住吐司,翻看组织发来的短信,‘人鱼即将遭到杀害,来救救它吧。’ 若狭留美嘴一用力,松软的吐司顿时掉地,后面跟着那个男人的嚣张发言,“——白,你的麻烦若是解决不了,我可以帮你,看在你长得乖的份上,一只眼睛当报酬。” 若狭留美手一紧,险些把手机捏爆,“金。” 这时,一个来电转接到手机上,若狭留美眉头一蹙,“到底发生什么事?金这混蛋竟然明目张胆挑衅我。” 手机那头略带忧愁的女声夹着紧张,“留美,有人往武装侦探社下了委托,就是你刚刚手机上收到的信息,人鱼岛的秘密被人捅了出去。” “黑泽阵。” “什么?他怎么知道?” 若狭留美沉下脸,“他活得够久,尸魂界是灵魂的故乡,他能通过那里查到,别忘了,他的通缉令已经取消。” “那做掉……” “你真敢想。” 若狭留美戴上四四方方的眼镜,“每一个朝他去的乌鸦哪一个活着回来了?哦,泽尔达不算,她有组合护着不说,精神也不正常,不怕泄密。” 七个核心成员,失去两个,抛开她还有四个。就算若狭留美继承了那个代号,除了明面上的朗姆,他们之间根本都互不相识。 “这次我亲自去。”黑泽阵不可能杀她,若狭留美只能出此下策,“事件结束后,你来接应我。” “好。” “对了。” 蓦地,若狭留美眼睛一亮,“给上面打个申请,我需要新送入组织培养的小孩子,这次是测试他能力的好机会,听说他挺机灵。” 得有人查一查黑泽阵具体要做什么?人鱼岛啊……好久没回去了,岛上还有人记得她么?比拉…… “有哪些人会去那里?”若狭留美可不会觉得,一个武装侦探社就能达到黑泽阵的目的。 手机另一端停顿了许久,只能听到键盘被敲动的声音,若狭留美知道她正在黑进一些部门的内部网络。 “武装侦探社,江户川乱步、太宰治及其搭档国木田独步;铃木园子出高价雇佣了港/黑的人,保护跟随武侦人员去的男友。” “彭格列的云雀恭弥,国家秘密情报局也派了人,身份未知;猎犬五人之一的大仓烨子;异能特务科安室透。” “波本?”若狭留美一惊,神情变得严肃,“那个人要插手?我记得这是我的范围。” “不,这不是作为朗姆的命令。”手机一端声音带上惊讶,“他是作为一个叫绫辻行人侦探的监督者前往,并非为了人鱼岛。” “杀人侦探?”若狭留美突然想起自己的来历,“他对这件事感兴趣?” “他跟太宰治有交流,说爱丽丝的玩偶没收到,因为……” “因为什么?” “太宰治说,你没死。” 若狭留美一顿,随即抽出一根钢笔,在一张纸上写下那封给武装侦探社的委托,“人鱼岛的秘密需要其他东西移开视线,你先去岛上安排好,不要逗留,之后把那个叫柯南的小孩子给我送来。” 她将写好的委托,用信封封好,出了趟房间,邮寄给一个人后就回来开始收拾东西。 绫辻行人,也不好说他当初查到的凶手死没死,若狭留美不怕他查自己的身份,但这次如果他的委托是…… “绫辻行人,我委托你查导致人鱼岛三年前海浪翻涌、无数船只倾倒的犯人。” 黑泽阵坐在皮质沙发上,声音从座机清楚的传到另一边,“虽然我没有玩偶,但我可以送一只公三花给你家猫配种,这可是全横滨上下独此一只的珍品。” 他对面的沙发上,一只炸毛的猫四肢被绷带缠紧,一听到这话,愤怒地发出低吼声,瞪圆的眼睛满眼写着,‘我看谁敢!’ “黑泽君,你们真有意思。”座机里的男声慵懒,笑意盈盈,“你们BOSS能同意?还有那个剑士?我还不想同时招惹两大组织呀。” “他们会感激我找到了它。”黑泽阵提溜起目眦欲裂的猫,放在腿上,闲来无事的一根根帮它揪掉‘杂毛’,“把烂摊子甩给弟子,自己跑去单身少女家享福的人,说出来会遭白眼。” 【逆徒!】 【都是逆徒!】 【逆徒的手下!不要动我的毛!】 【你们这群逆徒!】 “本来嘛,是想作为一个送人的礼物。”黑泽阵扔开满脑子就两个字的猫,“天赐意外之喜。” 这只猫也没脸跑去武侦和港/黑的弟子面前揭露黑泽阵,谁能想象一只天天跟人小姑娘同吃同住、撒娇求抱抱的猫,是两大组织头领的老师? 他真丢不起那个人。 “好哦。”绫辻行人不会放弃出去自由活动的机会,至于死不死人的问题,这次不是跟了个侦探吗? 黑泽阵刚挂断电话,中原中也就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沙发跟绷带纠缠的猫挑了挑眉,“没想到你还有养猫的爱好。” “它比较贵重。”黑泽阵意味深长的眼神从僵了僵地猫身上,转向中原中也,“你安排好了?” “嗯,后续工作我已经交接给他。”中原中也从茶几下的柜子里翻出瓶红酒,眼神一亮,“91年的柏图斯,听说那年遭灾,市面上都没有!” “饯别礼。”黑泽阵挑起嘴,“你帮我这么大忙,几瓶酒我还是付得起。” “你说得我就像要死了一样。”中原中也抽了抽嘴角,“能就当我只是出差一段时间吗?” “但是风险确实存在。”黑泽阵不敢百分百保证,“人心难测,意外更难防,我们都是走在刀尖上。” 中原中也将红酒一瓶瓶拿出来,随口道,“这个世界本来就如此,不去冒险就什么都得不到?” “你很豁达。”黑泽阵摇摇头,叹息中不由带上唏嘘,“豁达得悲哀,是我就决做不到放手一搏,我不会把未来交给背叛过自己的人。” “你是想我揍你。”中原中也用重力举起红酒,背过身压了压帽檐,“黑泽,你是不是以为同为干部了,我就会手下留情?” “……” 中原中也走到门口,瞟了拔猫毛的他,“我帮你,不仅是因为兰是个好女孩,也是组织需要。” 他留下来没有好处,蓝染这家伙若是看到他,迟早会把注意打到横滨,他不想再来一次‘魏尔伦事件’。 难怪一直阻止他出现在蓝染他们面前,千日防贼也不是办法,早死是青花鱼的愿望,他还没活够呢! “还有。”中原中也淡定道,“我跟他之间没有背叛一说,只是他的性格不适合这个世界,与其在这里溺死,不如走到能拉住他的那些人身边。” 他最后看了眼茶几上剩下的一瓶柏图斯,“89年的柏图斯,这次是作为重逢的礼物,你很幸运,黑泽。” 不是谁都能在黑暗世界找到一直陪伴自己的人。何况是一个本来就处于光明世界里的人,点亮另一个人的光,这份勇气值得嘉奖。 他可从来没看到过黑泽阵为哪一个人这样绞尽脑汁?带回兰的后续麻烦也得一并承担啊。 “幸运……” 黑泽阵摩挲着机械质感的点烟器,轻笑,“那可不是幸运,是从一开始的必然。” 啪嗒—— 橘红色的火光燃起,香烟点燃后,办公室内蒙上层薄纱,烟雾缭绕得仿佛世界被暗雾笼罩。 黑泽阵仰头看着落地窗外,西半天空的月亮露出半个轮廓,携着月色特有的清冷,“我说过,不会放你离开,这下你可是不得不回来了。” 安排好一切,黑泽阵才打通最重要的那个号码,这是不可或缺的一个人,世界上,没有他不敢想也不敢做的。 一切只看他愿不愿意。 “黑泽阵,你联系我做什么?”沢田纲吉沉声道,“我是不会帮你探究人鱼岛的秘密,你们手伸太宽。” “里包恩和西蒙。” “……” 黑泽阵明确听到对面呼吸急促了一瞬,沢田纲吉冷静的声音渲染上急切,“他们两个能回来?尤尼——” “她不知道,但有人有办法。”黑泽阵半真半假的道,“你需要替我给一个人传话,那人只有你们彭格列能找到,哦,你找不到可以找找川平。” 黑泽阵补充了一下,“我也不需要你帮我探究人鱼岛。”那些人足够把它扒干净。 “谁?你说。” “你替我跟他说三个字。” 黑泽阵把玩着银色的伯/莱塔M92F,漫不经心的道,“——罪与罚。” 一瞬间,明明相隔千山万水,通过金属制品联系的两人都有志一同的陷入沉默,似乎这三个字触动了什么了不得的开关。 “我不确定他会去人鱼岛。”沢田纲吉语调平缓,但黑泽阵知道他内心的浪海潮天,“他出门不太容易。” “他会来。”黑泽阵嘴角泛起冷笑,“十代目,你该知道,我能查到他,也会有另外的人查到,哪怕这些年你们将线索抹得再干净。” 一个人只要在世上就会有存在痕迹,尤其是活得越久的人,他的存在就越难抹除。 第163章 人鱼岛(二) 启程这天很快到来, 一行人在轮船上不期而遇,这里特指隶属横滨的三大组织成员。 港口Mafia作为被雇佣的一方,跟着武装侦探社的成员上路情有可原, 然而位于东京的绫辻行人和在东京帝丹小学任职的若狭留美, 也出现在同一艘船上, 就不能用偶然来形容了。 人鱼岛位于中部的福井县, 东接京都府, 再以东才是港口城市横滨。按照距离和路程, 东京的这群人显然是在等着从横滨出发的他们。 “啊啊啊, 港口Mafia是没人了吗?”太宰治咋咋呼呼的嚷着,“一个简单的保护任务竟然出动两个干部!” “哈!我们内部派什么人?关你这条鱼什么事?”中原中也冷笑, “只要出得起价钱,四个干部也不是事!” “恶~万恶的资本主义。”太宰治做呕吐状, “黑心组织这么多年没被灭真是奇迹~” “青花鱼, 你是想吵架?” “什么嘛, 我明明是在讲道理好吧?中也就是个不动脑子的暴力狂小矮子!” “好, 我确定你这个绷带混蛋是皮又痒痒了。”…… 这两曾经的搭档, 一见面就把这沉凝的氛围炒热,惹得现场的面生人员都不由自主的向他们行注目礼。 平时都会有中岛敦负责劝架,而这次换成的国木田独步正在船舱保护晕船的京极真,没有加入行列。 “喂, 工藤,你现在是什么情况?”服部平次站在船边悄声道,“兰小姐真失踪了?她家那个大叔没管?你跟这位老师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他现在是满腹疑虑, 迫不及待想找个出口, 理清这艘轮船上人的关系。 不说甲板上争吵二人组口中的Mafia,坐在船头雅致白色圆桌上, 欣赏海景的四人组合就足够怪异,小学女教师、两个侦探和一个罪犯。 “大叔说他知道兰在哪里?去找兰去了,我在琴酒的安排下进了黑衣组织,查朗姆和幕后黑手的身份,我也没想到若狭老师是组织的高层。” 柯南也不知道为什么进组织做了一次智力测试答题,被送到了若狭留美这里,若狭老师怎么看都不像个黑衣组织成员啊?! 而且,柯南敏锐的感觉到,若狭留美在黑衣组织的地位比琴酒更高,更易接近乌丸莲耶。 可是安室透告诉他,若狭留美就是乌丸莲耶一直在追查的人啊!很多人都想找到她的线索,她居然呆在最危险的地方! “若狭老师把我带过来是为了保护我?”柯南很快就猜到部分真相,转头看向服部平次,“你又来干什么?这次很危险!” 不知道人鱼岛藏了什么秘密,出动好几大组织,官方和非官方都朝这里聚集。 “有人给我寄了委托,‘人鱼将死’的求助信。”服部平次耸耸肩,“侦探可不会放弃每一个到手的案子!” “人鱼将死?”柯南一惊,“人鱼岛上真有人鱼?” 寄委托的是谁呢? 柯南不由自主的扫向吹着海风的女人,一身休闲运动服,方框眼镜遮住了眼底的神色,微蹙的眉头流露出呆板和忧愁。 柯南道:“在岛上小心些,人鱼岛不简单。” “我你还不放心?再说,”服部平次自信的摊开手,“有官方人员,我怎么都不可能出事吧?” 柯南:“……有恃无恐不好。” “对,”裹着蓝色披风,灰原哀的苍白脸藏在连体兜帽下,“不要指望官方,谁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事?利弊权衡存在于每个组织。” 即使有毛利兰这层关系,琴酒也不会在乎,他或许不会迫害,但也不会帮忙,旁观已经是他顶天的良心了。 “他们争斗起来,不会管别人死活。”灰原哀对里世界始终保持高度警惕,“跟紧若狭留美,她是这里身上气息勉强算干净的人。” 一群人中,杀人最少,威势最不显得咄咄逼人。 “那两个侦探?”柯南很想相信灰原,可是江户川乱步…… “江户川我看不懂。”灰原哀严肃的神情微微恍惚,“绫辻行人我查过,外号‘杀人侦探’,因为只要是他破的案,犯人全部都会死于意外。” 服部平次微微瞪大眼,“意外?真的假的?” 柯南也难掩惊愕,灰原哀用力点头,“凶手不假,意外是真,所以安室透被指派为他外出的监督者。” “所以……”服部平次喃喃着,“异能是吧?”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解释? “幸亏我没带和叶……”服部平次想起吵着嚷着要来的她,好险在问候工藤时,知道了此行的不简单,强力的拒绝了她。 一听到服部平次提起自家青梅,柯南的眼神就控制不住地移向琴酒,望着船头笑容流于表面的一桌人发怔。 灰原哀瞪了眼服部平次,眼神中流露出担忧,她不懂琴酒带她来的意义,然而柯南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她放不下。 灰原哀希望工藤能走出来,而不是沉湎苦痛。 毛利兰已经无法与琴酒分割,琴酒的强势霸道也不允许他人插入。 那个男人,即使是死,也会带着毛利兰一起死;他活着,也会让毛利兰活着。 越是沉浸黑暗的人,越不会放过握进手心的流光。 这也就是灰原哀至今没担心毛利兰的原因,她相信,不论发生了什么,毛利兰一定会完好无损的站在他们面前。 “或许……” 柯南突然出声,神情迷离,“他是对的……” 工藤新一从未看过那样神采奕奕、奋力抗争的毛利兰;他眼里最常见的,是回过头去泪水咽进心底,温柔着坚强微笑的脸,很少为自己而笑。 毛利兰不该只为别人而活,她应该与工藤新一一样,有自己的梦想、自己的路途。 尽管那条路上,陪伴她的人不是他。 但是独属于他们三人青梅竹马的感情并不会消失,会随着时间的走远成为不可或缺的支撑。 他们站在光明的世界里,毛利兰也不会彻底坠入黑暗,哪怕是远远看着他们,她也会很幸福…… 海风徐徐吹过,柯南稚嫩的脸上缓缓带上笑容,有释怀,也有淡淡的难过,“我有些明白园子为什么支持她了……” “工藤……” 服部和灰原都不禁低低出声叫住他,那笑容看着真的很辛酸。 柯南摇摇头,笑容变得明朗,“我想开了。” 当工藤新一站在毛利兰的角度思考,他能明白兰的想法;站在园子的角度,他也能懂园子的考虑。 ——他们拉住毛利兰的心,黑泽阵拉住毛利兰的命。 “果然!”柯南暗自思索,“黑衣组织的秘密还是得弄明白。” 早解决,大家早安心,后悔是弱者的无用行为,他会变强,在挫折中不断成长。 “对!”服部平次搂着他肩膀,“黑衣组织太奇怪了,卧底多得反常,但关键的实验信息和核心成员却掩藏得太深……” 见柯南脸上重新激起对黑衣组织的勃勃斗志,灰原哀不由一笑,这样就很好。 “黑泽君,终于没人幽怨的看着你了哟~”绫辻行人苍白的脸上薄唇微弯,一手抱着黑发红裙的精致玩偶,一手轻摇着烟杆,“开不开心?” 监视他的安室透选择不靠太近,倚在船身边听这些话就好,经验告诉他,有些东西,靠眼睛是没用的。 “呵。”黑泽阵不屑的嗤了声,“开心的也不会是我。”只有她才会在意这种毫无意趣的事。 他分发着手中的扑克牌,“我更喜欢他跟我正面硬刚。”那时候‘赠礼’就很名正言顺。 “你会被打的。”江户川乱步看着发到面前的扑克,坐在椅子上踢踏着双脚,“是一定会被打。” “不止。”绫辻行人长长的烟杆敲着桌面,“再放大点,同归于尽都有可能。” 黑泽阵发牌的动作依旧散漫,“不如说,这也是一种浪漫?” “好恶心。”江户川乱步翻开一张红心A,不满的嘟起嘴,“你真变态。” “单是变态还不够形容。”绫辻行人放下烟杆,看着手心的黑梅花2,轻叹,“是病态啊~” “有吗?”黑泽阵随意的把小鬼放在他们面前,“我喜欢叫这为常态。” 坐在上位的若狭留美默默拉开椅子,远离这三人,趴在栏杆上遥望隐隐露出头的苍翠小岛。 中原中也站到她身边,很有经验的道,“这种时候,忽略就好,一群脑子不知绕了多少个弯的人,我们正常人没必要去较劲。” 安室透:“……”这是自暴自弃了吧? 若狭留美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慢慢转回来,继续看海景,边看边听着后面这群人不知道在打什么哑谜? 吵完架的太宰治扯过另一张座椅,加入比大小的纸牌游戏,坐在首位,拿起桌上的那张鬼牌,“黑泽君,你应该叫做作弊哦~” 话一落,太宰治手指夹着的鬼牌转瞬变成红桃3,他翻开自己位置上的那张牌,赫然是真正的鬼面牌。 黑泽阵微微挑眉,“作弊也是实力。” 四人面前的扑克牌被重新收回到手中,黑泽阵不紧不慢的洗着牌,不多时,便将新的一轮牌发放到各人手中。 黑泽阵微微后靠,翘起腿,一只手懒散的搭在扶手上,“有作弊的机会不用,是傻子行为。” 四个男人都没有翻开眼前扑克牌的意思,一个冷哼,三个面带微笑的把眼神投向两步远的若狭留美,透过她,人鱼岛的轮廓已经近在眼前。 江户川乱步好奇的问道:“听说在江户时代人们在大阪附近打捞到过一只人鱼,离若狭湾很近,一米多,有婴儿的啼哭声? “传说里真正看到其容貌的人并没有,不过有人身这一点可以确定,毕竟腿部以下是能被迷雾遮盖,渔民多的海岛渔有雾很正常吧?” 若狭留美额头上冒出了细汗,见中原中也挑着眉递给她一条白色手帕,下意识接住擦了擦。 太宰治在背后笑眯眯的接着讲,“若狭湾的人鱼传说最多,有叫八百比丘尼的女人吃了人鱼肉活了八百年的故事,是一位叫高桥的女儿。” “我也听过一个。”黑泽阵淡声道,“打渔的父子捕到一条幼年人鱼,他们心善的放了它,后来人鱼报恩,与儿子结婚生子,一代代过去,渔夫的妻子始终容貌不变,漂亮依旧。” “我研究过一些文献。”绫辻行人轻拢慢捻地抚摸着怀中玩偶的黑发,“人鱼每次出现都会伴随着暴风雨,也有时候会伴随船只被掀翻。” 江户川乱步抬起懒洋洋的眼睛,“所以,是人鱼带来了暴风雨,还是它因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而来?掀翻船只的会是人鱼吗?善良的人鱼。” “这里的人们对长寿有一种莫名的执着。”黑泽阵嘲讽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古被诅咒短命的缘故?” 若狭留美:“……” 人鱼传说多得能堆成山,你们怎么就那么会抓重点?!!!不科学! 站在一米远的安室透不说话,微笑就好,人鱼之岛,与大空的彩虹之子有多大关系呢? 基里奥内罗家族不知来历,里面却曾有位幻骑士,持骨残像地狱指环,气团状,发动幻觉时会有人以怪力攻击自己。 祖传预言能力,短命诅咒,善良,每一任的容貌都很相似…… 大空彩虹之子的第一任为尤尼的祖母露切,至今不过短命的三代,相传在其祖母前,大空的彩虹之子空缺很久。 所以很久是有多久?为什么? 若狭留美沉沉一叹,“到港了。” 若狭留美不想再听这群人揭秘了!心真的很累,遥想当初自己全靠祖传部分记忆及卧底得到的黑衣组织内部资料才了解的这些秘密啊…… “难怪兰说,白兰抱怨‘你’明明懂科学,为什么要做杀手?” “个人兴趣。” 黑泽阵望着近在咫尺的人鱼岛,嘴角微微勾起,他操纵人心确实比不上太宰治,把握事件的走向也比不上江户川乱步。 但有一点,也是他们绝对赶不上的,他们那群人太关注人心和事件的胜败,就很容易忽略其中所蕴藏的本质。 在这自然界,有科学家天赋的人极易通过微小的事件,看透背后的真理,黑泽阵见过的研究可不是一般多。 “牛顿都能通过苹果落地,得出万有引力定律。”黑泽阵悠悠道,“与总被打、需要人保护的弱者相比,我这个人有个爱好,很喜欢研究人们的战斗资料。” 江户川乱步:“……” 太宰治:“……” 绫辻行人:“……” 三个都是侦探社的人,总有一种时刻,对这些武斗派很没好感,这个暴力狂究竟发现了什么?! 第164章 人鱼岛(三) 踏上人鱼岛, 冰凉的海风下,一群夹缝中生活的人们行走在这人烟稀少的岛屿,黑色的外套迎风飞舞, 带着强大的气场, 广受当地居民的瞩目。 “感受如何?当你再次登上这座岛屿。”若狭留美冷声道, “这里的故事本就在十年前结束, 你亲自毁的, 不是吗?” 若狭留美望着前方那些人的背影, 她不明白, 黑泽阵掀起回忆这股风的意义,好比她同样不清楚当年还是港/黑干部的太宰治是如何找到这里? “那个男人让太宰治看到了同位体。”黑泽阵咬着烟过嘴瘾, 讥诮道,“因此联想到与世界基石有关的东西。” 那段时间, 彩虹之子失踪的消息沸沸扬扬, 自然而然, 生与死令他想到了特异点, 因此他操纵了前若狭留美的死亡。 出于某种目的, 太宰治没上报森欧外,顺着线索查找了过去,将其信息导向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最关注这类与自身出生相似的事件,在查到背后的地点时, ‘碰巧’遇到走投无路的尤尼,便将若狭留美透露给了她。 像当年的中原中也一样,由尤尼自主解决那一切, 这是她的人生, 当由她自己做主,无论哪个‘她’。 “但是, 他还是插手干预了。”尤尼瞟了眼与中原先生斗嘴的人,“在即将叛逃时,给你下了最后一道命令。” 黑泽阵嘴角勾起个冰冷的弧度,“——抹杀人鱼,因为他打心底就不信它们。” 他不反感这种处理方式,毕竟这种研究本来就踩在自己的点上,不过嘛,“他也给复仇者监狱递了消息,令我阴沟里翻船。” 害得他被抓,在岛上的事还没完成就被带离了这里。 “是你太张扬,让他们亲眼见到你在这里干的事。”若狭留美拉下脸,“就跟六道骸一样,杀了孕育在这里的那些实验品。” 复仇者监狱对这方面的态度一直暧昧,他们认为实验品是受害者,不应跟实验者一样下场,若狭留美不好判定谁对谁错。 在黑衣组织亲手得到那些实验资料后,若狭留美也没法说清楚,他们该不该活下去,还能不能活下去? 毕竟,她从未亲眼见证‘自己’那满身污秽的躯体…… “道貌岸然。”黑泽阵讽刺着,“友情提醒,你见过‘小尤尼’。”能活下去的可都是某方面的佼佼者。 听到那三个字,若狭留美条件反射的拢了拢肩上的披肩,“她消失了,在兰‘走后’。” “你否管!” 黑泽阵瞬间被若狭留美的言辞激起了不适,刺耳得他眉头狠狠一皱,“呵,好好担心你自己吧。” 他的语调阴冷无比,“我说过,你没空管我的事!你们都是溺水的人鱼。” 撂下狠话,黑泽阵大步流星的向前走着,没管被这句话惊得一瞬间有些失措的若狭留美,继续朝着预订好的住址而去。 “果然是要翻出三年前的事吗?”若狭留美忧虑的眸子不知在看着前方哪个人,“八百比丘尼的延续啊……” 黑泽阵出狱,杀掉露琪亚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了这座人鱼岛,带走了残存的他们,‘黑桃之家’2号也就此废弃。 “若狭老师?”柯南转过身,疑惑的看着站定不动的她,“发生了什么事吗?老师你脸色不太好。” 若狭留美摇头,上前牵住柯南的手,对着他一旁的灰原哀笑了笑,“我只是想到过去的一些事,有些难过。” 若狭留美倒映着天空颜色的澄澈眼眸里,似有流云在浮动,“若有可能,我也不会做你的拦路石啊。” 兰也是尤尼的朋友,何必把能威胁到她的人都送到这里,没有必要啊,在中原先生都默认的前提下,她还能说什么? 从始至终,黑泽阵的口都很严,没透露出一点带回兰的办法。 若狭留美知道,他不信任她。 “柯南,保护好你身边的人。”若狭留美也同样,她深知黑泽阵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格,哪怕让这群兰关心的人走上悬崖。 柯南看看服部和灰原,郑重点头,“好。” 一群人来到指定的住址,人鱼岛上的美国神社,因四年前神社著名长寿老人的死亡,这座岛屿持续百来年的儒艮祭祀便就此中断,神社也由其祖孙女惠香继承。 红白女巫和服的惠香微笑着迎接这群客人,“各位,你们的房间已经安排好。” 惠香对着若狭留美点点头后,引着黑泽阵等人去往各自的客房,“请跟我来。” 失去了儒艮祭祀这条招揽钱财的办法,美国神社便以提供旅客居住房间的方法,成为如今神社的一大收入来源。 “惠香小姐,这么大的神社就你一个人管理?”环境安静得诡异,不指望那群人精开口,安室透只好充当这个调和剂,“不会忙不过来吗?” “不会,虽然没了长寿老人的噱头,居民和游客们都在减少,但这里仍留有了部分对故土保有念想的人。”惠香笑笑,“他们偶尔会来帮帮忙。” 柯南仰头望着她,“惠香姐姐,长寿老人是您祖母?我在新闻上听过关于她的案子,她是被火……” “被人烧死,当时因为下半身被柱子砸得粉碎,人鱼的传说又热闹了好一阵子。”惠香表情很平静,她已经放下了这件事,“凶手已经被捕。” 说着,惠香自嘲的一笑,“也幸好,当时我被人劝住,不然还真犯下大错,成为另一个杀人凶手,现在想来,冲动真是魔鬼。” “凶手?”柯南惊了惊,“惠香姐姐你……” “我曾经想报复。”惠香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在准备动手前夕,我遇到了一个人,她劝住了我。” “人?” “说来好笑,我曾经并不相信祖母口中的美人鱼故事,但近些年加起来,我林林总总见到了四只。” 惠香的目光流露出怀念和哀痛,“悲伤又残忍的美人鱼,延续着八百比丘尼无法化解的仇恨,因为上帝放弃拯救,魔鬼便将她们带入地狱。” 惠香停下,拉开一扇门,安室透犹豫了一下跟着绫辻行人进了房间。而后女巫又带着接下来的人走向下一个房间,依次将人领进去。 两个小孩子在最后,见四周没什么人,柯南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 “八百比丘尼?传说中吃了人鱼肉的女人?”柯南惊住,“这是真的存在的吗?” “故事是经过加工的。”惠香对着这个小男孩笑得温婉,“小弟弟,只有人鱼确实存在这一条为真,八百比丘尼的800年并非人鱼,而是小岛。” 她又揉了揉灰原哀的头,“小姑娘,人鱼岛埋葬着世间第一条人鱼,她的名字叫比拉,人鱼岛历史的开端。” “人鱼岛历史?”柯南抓到关键词汇,“它存在至少800年?比拉跟这个小岛有关系?” “是啊。”惠香讲述着世代相传的故事,“比拉创造的八百比丘尼,以这座小岛为界分享生命和能量,供养着它,最终结束于我祖母那个年代。人们开始珍惜生命,渴求长生……” 柯南愣住,“八百比丘尼是短命的意思?用人的命去供养一个东西,持续八百年,直到人们不愿意?那他们以前为什么愿意供养?” “力量。”惠香轻叹道,“这是一座危险重重的岛,天灾海啸常在,以捕鱼为生的人们需要探测自然的本领,在生存都达不到的条件下,谈何繁育?” 柯南懂了,人们以短命为代价获取力量求生,直到近代科技发展,不再需要祖先的本领,便不想再这样下去,因此舍弃了它。 这就是安室透说的大空的彩虹之子,很久前并未存在的原因吗? “比拉是……” “这座岛住民们最先的族长,很善良,在人们不需要力量后,她不再强求。” 惠香说着,将随身的一个小饰品送给了灰原哀,“这是祝福,小姑娘,就像八百比丘尼一开始,本就源于拯救的美好意图。” 灰原哀摸着手中鱼形的雕饰,“送给我?” “儒艮,俗称美人鱼。”惠香微笑道,“虽说这种鱼也长得挺像海豚的。” 灰原哀看着起身消失在走廊的女巫,指尖与儒艮吊坠接触的地方无端发烫,一种熟悉而又颤栗的感觉通过儒艮传达到心底。 “灰原?”柯南在她面前挥挥手,“你很冷?” “冷?”灰原哀手伸向额头,触感是一层的虚汗,她茫然的目光像是没有着落点,“工藤,我好像见过这种鱼,但是我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你见过?!”柯南震惊,一瞬间,他脑海划过很多东西,诸如琴酒为什么带她来?八百比丘尼的延续?仇恨?四只美人鱼?若狭留美…… 灰原哀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缓缓蹲下身,双手抱着的脑袋,似是有千根针在戳刺,“美人鱼……在哪里、为什么、我不记得……” “海豚、”灰原哀撕扯着头发,嘴唇咬出了血,“水……” “灰原——!”柯南抓住她的手,大声喊着脸色惨白得吓人的她,“你醒醒!不要去想!先冷静下来!灰原!先冷静!” 长长的走廊,敞开的一间房门口,两个小孩子的惊恐声回响,三秒后,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背后,敲晕了失控的灰原哀。 “若狭老师?是你要惠香小姐对她说这些?为什么?” “柯南,带她去房间休息,看着她。” 若狭留美吩咐他,“我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因为有一个地方,她必须想起来,我需要雪莉,否则她会死。” “死?!”柯南扶助灰原,“若狭老师,你说清楚!什么叫会死?!” 在小男孩近乎凶狠的视线下,若狭留美叹息的摇摇头,将灰原哀抱起,进入房间后放在床上。 若狭留美道:“你知道吗?她表现太明显,对危险的直觉。” “直觉?”柯南脸上空了几秒,后知后觉的想起灰原对里世界那群人的感知,从未出错,像一个行走的天然雷达,“这是什么意思?难道……” “超直感。”若狭留美神色复杂,“大空彩虹之子传自血脉的超直感,她也有。” …… 灰原哀感觉自己像是溺在深水的海洋里,四周冷冷一片,凶猛的白鲨朝着自己冲过来时,差点溺水而亡的她被一个人救起。 有什么东西在靠近她?一种庞大的海栖类生物,像电视里长得很可爱的海豚。 “露切,我想到一种可能的理论,或许真能创造出梦幻般的药物?八百比丘尼的神话也能再次延续。” “我错了,APTX4869只能引起那种细胞的增生!会叠加诅咒!她会加速死亡!对不起,艾莉亚我救不了,她活不了多久……” “艾莲娜,你们不能再接触比拉的骸骨,骨残像也不行!你看看你的样子!你们在失控!它在影响你们的精神……” “幻骑士也染上了不治之症,放弃吧……” “太迟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孕检不正常……我们必须要研究出银色子弹!” “……hell Angel,我会杀了你!包括你们的女儿——!” “志保,我们等你十九岁再见了……” 灰原哀睁开眼,双脚走下床,似是看不到趴在床边的柯南,打开了房间的门。 柯南被震动弄醒,“灰原?” 灰原哀没有分给旁边人一点眼神,眼神呆滞,脚步虚浮地朝着一个方向前进,走出神社,沿着山上的小路慢腾腾地挪动着身子。 她心中有一个固定的地点。 柯南自灰原表现出梦游的样子时,便安静的尾随在她身后,难道是白天的刺激,令灰原潜意识想起了什么吗? 灰原哀走入满是雾霭的森林,来到一片高高的泉崖峭壁,前方是凹陷的深谷,她恍若未觉,脚步依旧向前走着—— “灰原!停下!前面危险!” “够了。” 与柯南的惊叫声响起的,是一道有着烟嗓的沉稳男声,他从柯南背后大步朝前,拉住妄图往前走的灰原哀。 中原中也对着身后的黑暗里道,“地点找到,就解除控制。” 柯南呆住,他们一看就是跟着灰原来的,“找什么?” “人鱼之骨。” 黑泽阵从黑暗中走出,瞟了眼面前这两张白痴的脸,淡淡的道,“七的三次方分割出的宝玉,在她手下诞生,一分为二成彭格列指环和玛雷指环,这里是比拉的故乡,人鱼岛的前身名叫吉留涅罗岛。” 第165章 人鱼岛(四) 世界融合其实自一些人诞生时, 这些世界便测算到了将会引发的事,为避免逻辑混乱和力量冲突,他们会将某些相似的力量和注定产生的交集, 且由此而生的东西, 引导着联结在一起。 人们叫其名为命运, 比如银色子弹的诞生, 在乌丸莲耶还没察觉到时, 它的创造者宫野夫妇遇到了海难, 由第一任大空彩虹之子救起。 并非百年前鸟取县, 由平行世界乌丸莲耶带去的药物所造就的APTX01,而是这个融合世界后, 它真正的起源,产生于宫野夫妇梦幻般的美梦。 ——银色子弹。 “银色子弹, 宫野艾莲娜通过检查发现露切的身体里, 有一种特殊的细胞在作用。”中原中也想起太宰治给的资料, “导致她的身体急速衰败。” “八百比丘尼的祈愿不再后, 继承比拉血脉的只有露切, 她的祖传记忆告诉自己,世界需要奶嘴维持平衡。” 中原中也望向下面的万丈深渊,“本想帮助,却在研究过程中导致身体畸变, 生下的胎儿体内也含有那种细胞,他们变得激进,而后接受到乌丸莲耶的邀请, 正式在这片岛屿建立研究所……” 露切寿命终止, 她产下的新胎儿艾莉亚同样疾病缠身,被乌丸莲耶判为不合格后送出岛屿, 等待那位从阿尔克巴雷诺诞生的大空降生。 人鱼岛成为银色子弹开始的起点,孩子由黑衣组织照料,宫野夫妇着手研究治愈身体衰败的神药,受骨残像指环影响,精神越发发疯。 乌丸莲耶本想借宫野夫妇重现他曾经身体里有的物质,却发现无法人工制成,便再次打到平行世界身上。 黑泽阵在心底冷笑,得亏他有先见之明,把曾经在世上的那具身体损毁,乌丸莲耶那时还没有合适的仪器和手段抽取心脏处的特殊物质。 而现在,他自己本身的身体已毁,可也从平行世界将物质带了回来,就在尤尼的身体里。 “你要怎么做?”中原中也问他,“找到比拉的骸骨?” 黑泽阵跳下悬崖,“黑桃之家2号已经被我毁了,里面没有;1号,我并没有达到过。” 除了当年在黑桃之家1号出生的灰原哀,曾近距离接触过比拉和骨残像指环的人,那超直感总有用处。 这点,沢田纲吉与六道骸方面也极为出色,只要接触过,对那人的感应就会存在,只要同处一个地方。 黑泽阵的人影缓缓消失在谷地,“我要弄清楚在这里的‘罪’。” 他头也不回的消失,就留中原中也一个人盯着柯南和梦游状态的灰原发呆。 柯南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中原……哥哥?” 中原中也没有戳穿他的身份,他提起件事,“宫野志保收到过宫野艾莲娜的录音对吧?里面说他们十九岁生日的时候再见吧,那时他们她父母应该意识到在制造死亡……而她的生日在12月,现在7月……” 柯南不明白突然说这段话的意义,但隐约,他有些不安,尤其昨日若狭留美的话后,“宫野夫妇已经死了。” “对,死亡也是可以相遇的。”中原中也直言道,“他们对她身体做了检测,宫野志保最多可以活到她19岁的时候,现在只剩5个月。” “5个月?!”柯南声音一颤,“APTX4869?不对,我也吃了这个药啊?” “APTX4869只会让你们长不大,越变越小,直到死。”中原中也解释着,“艾莲娜怀孕时受到感染,比拉的诅咒,大空彩虹之子的短命诅咒,她也沾染了。” “比拉?八百比丘尼?”柯南着急的道,“是要找到人鱼骨才能有解药吗?琴酒要找的那个!” “琴酒?”中原中也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说的谁,“他不是,但他应该有办法,等兰回来,你可以跟她说说。”能劝动那家伙的就只有兰了吧? 柯南愣住,“他?” “在平行世界,那个琴酒拿出了APTX4869的解药。”中原中也告诉他,“宫野志保……嗯……” 他有点犹豫了,平行世界有比拉吗?但转念一想,世界发展进程都差不多,尤尼也算一个吧? 于是,中原中也点头道,“嗯,黑泽阵有办法。”反正他是不懂这些理论知识。 闻言,柯南眼神复杂的看向黑泽阵不见的地方,那家伙…… 从悬崖由上往下看,崖低是坑洼洼的一片谷地,黑泽阵落到地面,本来普通的棕色石头、褐色土地,在他眼里变成一片灼烧过的焦土。 黑泽阵当年在岛上放了把火,十年过去,草木发芽,树木重新栽种,很少能再见到火舌燎过的痕迹,除了被隐藏的黑桃之家2号。 研究银色子弹一开始的实验场地。 这篇峡谷埋葬了很多当年染上疾病的人,数不胜数的十字架墓碑伫立在此,每个墓碑上方都烙着各种样式的指环,是传承八百年的基因诅咒。 一群墓碑的中央早早的站了一个佝偻的身形,穿着破旧的斗篷,戴着象牙石的古旧项链,花白的头发中央硬是赶潮流似的竖起一丛黑发。 老人站在一座墓碑前,眼睛被黑色眼罩蒙住,“八百比丘尼,寿命与力量,谁又能坚定的选择?” 他拄着神秘鸟头的拐杖,脸颊皮肉皱巴巴的贴近骨头,看着中央的石碑叹道,“黑泽阵,你没猜错,是我帮助了比拉,剥离了她的诅咒。” 比拉当初将玉石一分为二就已经耗尽能量,哪里还有生命去支撑大空的奶嘴? “诅咒如同献祭,我以她的血液为引,融进了用她骨头打造的指环里,传递给愿意用生命点燃指环的臣属。” 黑泽阵挑眉,“所以比拉的血,成了是无法医治的疾病。” “这是需要自愿的,即使他们不愿意,那份跟随力量而来的诅咒依旧汲取着他们的生命,哈哈,比拉的后人也同样遗传了她的善良。” 老人觉得这更像个诅咒,“露切收回了这份诅咒,成为第一个大空,疾病就固存在她血液里,而宫野他们太相信科学能解救一切,触碰了血液。” 他转身看着这个一身黑的银发男人,“你是怎么想到我这个半截身子,都要埋进土里的人?我不常在世间走动。” “沢田纲吉他们的指环碎裂过,你出现修复了他们的指环,塔尔波。”黑泽阵声音淡漠,“你就出现了那一次,为了帮助彭格列,使用了能力。” 塔尔波迷惑,“我只是个金属雕刻师,从不参与战斗,不应该被你牢记。” “你装什么傻?我从不相信巧合,巧合太过就是事实。”黑泽阵冷笑,“有个人虽然其他地方不蹦哒,但在横滨蹦得很欢。” 他总感觉自己是继承了女孩的幸运,“横滨起过一场大雾,真不巧,幕后主使者的异能名——‘罪与罚’。” 塔尔波听到此,太阳穴开始痛了。 “费奥多尔很自信没人猜得到他的异能力,哪怕说出异能的名字。”黑泽阵觉得这自信多少有点多余,“他说‘罪与罚’是好朋友,不会互相攻击。” “为什么不会互相攻击?”黑泽阵的想象力一向大胆,“我又听说了彭格列的指环粉碎后被修复,用的本事是‘罚’,利用彭格列一世的血液给指环注入新的生命。” “这太像,费奥多尔在涩则龙彦死后,创造了异能体涩则龙彦;而之后,费奥多尔又融合了所有异能结晶,创造了异能生命体‘龙’。” “语言是门艺术,而个人想法也体现在语言里,费奥多尔宣城想建立只有普通人的世界,为什么?因为有特殊能力的人,都是‘罪’。” 黑泽阵道:“费奥多尔能剥离异能体,剥离‘罪’,又能用‘罚’融合异能,给予新生,这种能力,使他确信自己能主宰特殊能力的去留。” “你的推理很惊艳。”塔尔波不得不感叹,“那个后裔心眼子确实多,但就是想些要不得的事,容易踢到铁板。” 太宰治是一个,他把费奥多尔送进了默尔索监狱;黑泽阵又是一个,联想力丰富到直接掀翻了费奥多尔的异能底牌。 “说吧,你的目的。”塔尔波直接道,“信息搜集得这么全,肯定不只是简单来聊聊家常。” 黑泽阵翘起嘴角,“我要你给我创造一个异能生命体。” 塔尔波一顿,细细打量他淡定的表情,“这得有个前提,你得清楚,先剥离再融合。” “我知道,接触费奥多尔的人都会暴毙,所以应该,剥离能力会抽取大脑或心脏的血液,就像世人从未见过比拉。” 当比拉能力被剥离时,就已经死亡。 这一切都在黑泽阵掌握之中,“她的身体已经死亡,你给我剥离那具身体的异能。” 剥离异能,带回与之相交融的灵魂,多简单。 “纲吉小子跟我说过那个小姑娘。”塔尔波用鸟形头的拐杖点了点地面,“黑泽阵,你是想我建立一个不该存在的特异点。” “我说行,就行。”黑泽阵不屑,“你不做,我可以去找费奥多尔,你觉得他敢不敢试试?” 塔尔波换句话,“……我们谈谈两个世界怎么分隔的问题吧?” 黑泽阵冷冷一笑,“我听得出来,你这是同一个问题。” 塔尔波:“……”你好歹挣扎一下啊。 他叹了口气,转头去看比拉的坟墓,“我不想这样想,但你的固执也在告诉我,你是想先融合再剥离,这是禁忌,稍有差错,万劫不复。” 塔尔波现在有点想灭口了,但上方有个中原中也,不太好办。 “你不把她拉回来,我敢保证,这个世界活不过半年。”黑泽阵嘴角的笑意像刀子一样戳过来,“塔尔波,你太久没关注外界,禁忌这种东西都被踩烂了。” “——‘书’不止一份,阿尔克巴雷诺不止一份,玛雷指环也不止一份,连灵王都不止一个,马上,就会轮到彭格列,那个你侍奉的家族。” 乌丸莲耶最大的梦想,不是长生不老,也不是死而复生,他要的就是混乱。 第166章 人鱼岛(五) “人鱼岛的历史冗杂又太过长远, 独自去探索其中的秘密势必会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而且时间上也不允许。” 绫辻行人合上厚实的文件夹,放到桌上, “小侦探, 奉劝你一句, 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 早日查清真相。” “什么意思?” “我还是挺想长命百岁的。” 绫辻行人的指尖插进玩偶的黑发中, 墨镜下的双眼眯了眯, “查, 会如了某些人的愿;不查,也会顺了一些人的意, 无论怎么做都好像会得罪另一方。” 港口Mafia和彭格列哪个都不好得罪,再说, 政府内部似乎…… “侦探不就是为了查明真相而存在吗?”柯南仰头看着坐在躺椅上吹海风, 一副游客气派的男人, “你居然避而不谈。” 据安室说, 绫辻行人接受的是黑泽阵的委托, 查明三年前引发海啸的真凶。但绫辻行人来岛上参拜了一下神社后,什么都没做,径自跑来沙滩上晒太阳吹海风,完全一个普通游客来享受的模样! 因为异能?不想犯人身死?可犯人难道不是为了毁去人鱼岛实验痕迹的乌丸莲耶吗?怕罪行累累的乌丸莲耶死?怎么想都不对吧! “‘人鱼将死’与三年前的事有关?”服部平次想起那封短信, “‘人鱼’指人?” 会是工藤说的那样?与昨晚上因为着凉而躺在床上昏睡的灰原有关? 服部平次把目光指向遮阳伞下的东京名侦探,“你叫我们早日查明真相,听起来你知道怎么一回事, 或者说……” 服部平次的声音渐小, 语气里的严肃使得柯南也不禁皱眉,“真凶及其背后的人都不好惹。” 国家都不能抗衡吗?真的有这样庞大的势力组织?还是又一个与黑手/党妥协的交易? “一半一半吧。”绫辻行人拿起冰可乐喝起来, 嘬了一口,叹道,“舒服~” 绫辻行人偏头,看着这次的‘监护人’将托盘里的橙汁分别递给两位侦探,“新来的特工先生,很会照顾人啊,比起我家那个只会叨叨的辻村好太多。” 严格遵守不与绫辻行人‘废话’的安室透很自然的微笑道,“比起给女性买项圈和女仆装的计划来说,我这点善解人意是值得夸赞的。” “噗——” “噗——” 服部平次呛红了脸,“项、项圈!” 柯南也被饮料呛得咳嗽个不停,“咳、咳咳、女仆装!!!” 这是什么侦探啊! 绫辻行人神色自若的喝着饮料,“有吗?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 “大概是辻村深月汇报时‘不小心’写错监视之人的名字了吧。”安室透笑道,“虽然她好像就监视过一个人。” 绫辻行人:“……” “信用卡也没有在特殊服装店铺的消费记录……” “……玩偶的换洗衣服……” “网购账户也没下单买过项圈、猫耳……” “……喜欢装扮玩偶不行吗?” “也不存在有与网友交流时,大谈特谈调教女仆心得……” 安室透已经过了刚得到这些资料的惊讶期,现在能面不改色的‘分享’如今一些侦探的‘小爱好’。 柯南和服部平次脸上的表情就像当初的他一样,眼神中透露着震惊和不可置信,以及隐隐的三观塌陷。 表面成熟稳重的名侦探,私底下都玩这么花吗?!!! “明白了吗?这就是代价。” 在二人的恍恍惚惚中,绫辻行人指着桌上的一些印有特殊徽章的资料,唇角微微翘起,“看完这些,你们将不再有隐私。” 见柯南他们下定决心看秘密情报后,安室透端着一杯橙汁来到若狭留美旁边,“来杯饮料?” 若狭留美接过,“谢谢。” 若狭留美望着金色阳光照耀下一波一波摇曳起地海浪,发了会儿呆,回过头又看见安室透不知第几次看手机消息。 “很忙?” “还不错。” 安室透放下手机,“这两天我就盯紧绫辻行人一个工作,他也识趣没有乱跑,比以前轻松不少。” “你对轻松的定义还真不高。”若狭留美轻笑道,“绫辻行人虽然在眼下,他脑子可不一定在你面前。” “那就是上面的人需要考虑的事。”安室透道,“我负责提交他的一言一行、接触过的人、事、物就可以了。” “你不奇怪?这次不需要你获取什么情报,抑或阻止什么行动。” “若狭小姐,你比我更好奇。”安室透瞟了眼睡得跟死尸一样的一排武侦人员,“上面的人要怎么处理人鱼岛涉及的秘密?” 人烟越发稀少的孤岛,不见所踪的港口Mafia,无所事事的武侦,行迹不定的政府成员…… “我是不是以前见过你,若狭留美小姐。” “或许?” 若狭留美笑笑,“每个人一生都会遇到数不胜数的人,没有谁会每一个都记得。” 若狭留美望着这片海洋,事到如今,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还记得什么。 历史再悠久的岛屿,也经不起日复一日的海水侵蚀,它终将消灭这里存在的所有痕迹。 “你的眼睛像一个人。”安室透凝视着那双漂亮又带着笑意的蓝眸,“她看着宫野,就像你看着这座岛屿。” “我想我知道你说的是谁。” 若狭留美笑容明媚,眼底却满是嘲弄,“我可怜的‘克丽丝’,为什么还不回家?” 安室透愣住,“回家?” 海风乍起,遮挡阳光的草帽骤然被吹飞,吹向广阔的天空,飞过正朝着人鱼岛缓慢行驶而来的轮船。 …… “情报局给的资料,十年前,黑泽阵登岛,无故杀死人鱼岛居民32名,被复仇者逮捕,羁押进复仇者监狱,因帮助逮捕三度越狱的六道骸,及协助查清血洪水事件等功绩,四年后出狱。” “出狱次年,黑泽阵再度登岛,人鱼岛常驻居民高桥夫妇死于其手,其养子高桥兄弟遭此打击,再未归岛。” 高桥,人鱼传说里的高桥…… 熟悉的姓氏令柯南愣住,突然,他飞速在这堆文件里往下翻,高桥、高桥、高桥……“在这!” 看见眼熟的姓氏,柯南的声音微微颤抖,“高桥雄一,死于情杀,其妻高桥佑美轻信青木田,被不知名药物毒杀于家中;高桥雄二为复仇,于白神山景区谋杀真凶高桥佑美和青木田,毛利兰为其误伤。” 柯南咽了咽喉,继续看下面,“至此,人鱼岛外居岛民无一幸免,同归档于‘人鱼的诅咒’。” “工藤,你看这里!” 服部平次将最里面的两份档案翻出来,“宫野厚司和宫野艾莲娜夫妇,流落人鱼岛就医,化名高桥,二人为黑衣组织内部核心研究人员,代号‘新约’、‘安士白’。” “不是酒名?”服部平次愣了愣,接着往下看,“黑衣组织成员称其为,‘救世主弥赛亚’……‘坠入地狱的天使’” 柯南看着左下角的出处,“这份档案来源——六年前的国家秘密情报局。” 柯南看向走过来的安室透,呐呐道,“安室,你们政府有人混到了黑衣组织高层?” “我就是个基层,跟情报局不沾边。”安室透揉了揉眉心,“但可以知道的是这份情报来源与黑泽阵无关。” 根据宫野夫妇的踪迹,黑泽阵两次出现在他们面前,都是直奔他们命来的,根本没机会打探他们的情报。 国家秘密情报局收到这份情报时,黑泽阵还没出狱,更没来得及跟黑衣组织联系上。 “新约和安士白……”柯南蹙眉,“新约指什么?安士白?旧约中怂恿天使和人类结合的堕天使安士白?” 安室透道:“是不是很头痛?” 柯南点头,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深意,没看出哪里能跟酒名扯上关系…… “想这些做什么?”服部平次提醒道,“这里只有人鱼岛的相关情报,其他的以后再说,现在抓紧查‘人鱼将死’和三年前犯人的事啊!” “已知三年前,琴酒在岛上,宫野夫妇确认死亡,现场十一人于海难中丧生,六人中枪而亡。” 安室透指着上面的验伤报告,“宫野艾莲娜死于琴酒的伯/莱塔M92F,但宫野厚司身体里的是7.65毫米的子弹口径,现场找到的一把德式PPK手枪。” “确定不是琴酒换了把枪?其他人也是?”柯南想不出还有谁,“乌丸莲耶?朗姆?或者黑衣组织的其他人内斗?” “缺少关键性的凶器和证据。”安室透又道,“再说……” 安室透的欲言又止,令柯南想起麻烦的一点,“这里又是吉留涅罗岛,找到凶手会怎样?” 杀死宫野艾莲娜的黑泽阵至今逍遥法外。 安室透肯定了柯南的隐忧,“查清受害者和凶手身份,是否都是Mafia成员,如果包括后续都没有牵连外部,就会被判定为Mafia内部争端。” Mafia间的争夺,需要看各组织的态度,尤其是受害者吉留涅罗家族追究与否。 安室透看了一眼享受‘太阳浴’的若狭留美,她的态度很明显,当年若真有争端也不会等到现在,能够确凿的证据,亦不会留到现在。 除非……制造一份证据。 “真的没有办法把真凶绳之以法?”服部平次很不得劲,“那我们为什么要来这查真相!人鱼岛一日游?!!” 安室透摇摇头,“其实,当年有一则谣言传得很广。” 柯南抬头,“什么?” “德式PPK手枪是彭格列十代目老师,当今最强大的彩虹之子,里包恩的惯用手枪。”安室透道,“消失十年的彩虹之子。” “——!” 柯南震惊后,又指着新一页的人物介绍,“丰岛稔,你不觉得照片眼熟吗?” “新干线爆破事件上,与酷似琴酒和伏特加的两人,曾发生过交易一亿元与黄金交易情报的那位女子。” 安室透点头,“也是服用过‘银色子弹’的人。三年前,你阴差阳错救下她后,琴酒跟着保释出来的丰岛稔回的岛。” 服部平次问道,“人鱼的诅咒究竟指什么?血液?寿命?” 柯南看向他们,“还是力量的此消彼长?” 大空的彩虹之子越发强盛,曾经承接力量的吉留涅罗岛原住民数量越发稀少。 “小尤尼,看起来差不多三岁左右……” …… 太宰治用匕首将石缝中的子弹挖出来,跟着测算的弹道轨迹到达一处山崖下,“什么时候我也能好好的公费旅游一次啊~” 走到一片东倒西歪的树丛里,弯腰捡起一块块掩映在草丛中的金属零件,慢慢将其组装成最初的模样。 “我自认平时除了跳跳水、上上吊、喝点‘健康’快乐水,也就玩玩奇迹中也这个活动比较得罪人而已,怎么你们一个个都逮着我不放呢~” 太宰治将带锈迹的手枪指着树后的人,“容我问一问,你是代表谁?云雀恭弥。” “彭格列?” 太宰治慢悠悠的往前走着,直到被挡住前进的道路后,轻笑一声,“国家秘密情报局的主席先生啊~” “你有本事拿到港口Mafia的加密情报。”云雀恭弥冷声道,“我要三年前黑泽阵来人鱼岛发生的前因后果。” “多简单的事。”太宰治耸耸肩,“犯人不是都告诉你们了吗?里世界最强杀手,里包恩。” “动机。” “动机?” 太宰治上前一步,把枪搭在他肩膀上,嘴角高高翘起,“太容易了,他与人打斗,战斗的风暴席卷了整座岛,又因为保护居民而束手束脚,最终被带走。” 深夜的海岛,怪异的听不到任何虫鸣鸟叫,连一丝丝海风都似乎被拦在岛外。 “她成为若狭留美收到的第一条命令,就是重新造一个自己,并由此为时机,复活了两位彩虹之子,当然,也不幸的遇到了那段时间很喜欢跟踪黑泽阵的那位复仇者监狱的老大,百慕达。” “前任与现任,你懂的,干柴遇烈火,斗得那叫个天翻地覆、海枯石烂。” “……” 太宰治遥望着天边渐渐染红的黑夜,笑意一点点变凉,“人鱼岛下面装了大量炸/弹,海啸会再一次降临这座岛屿,这一次,是真的什么都不剩哦。” “这把枪当礼物送给你。”太宰治越过障碍,“今晚浑水摸鱼的人还不少。” 云雀恭弥还想做什么,神色却蓦地一变,僵硬的站在原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太宰治消失在视线里。 重力! 港口Mafia! 太宰治紧赶慢赶朝着红光发出的地方而去,高高扬起的海浪统统被重力排斥在外,顺便给某个摆烂的人打电话。 “喂喂,绫辻君,我猜猜你现在正在生死边缘徘徊,要不试试我的办法,学学人家彩虹之子把眼睛挖下来,一了百了,失去一双眼睛总好过没命吧~如果我的办法奏效了,你就把你昨天下单的项圈改个地址怎么样?我挺喜欢那款的……” 太宰治跳上一边的石头,碎碎念的话说完良久,另一端才传来绫辻行人的声音。 “太宰君,你说的很好,但不幸的是有位美女正逼着我睁大眼睛,双全难敌四手啊~” “四手?” “对啊,保护我的安室先生,正在打开电视机,我本来也不喜欢看纪录片。” “你真倒霉,那我爱莫能助啰,拜拜~名侦探~” 太宰治挂断手机,抓紧时间朝着气息所在的地方前进,明明一切都在计划内,但是内心隐隐的不安到底从哪里来? 他忽略了什么? 云雀恭弥被重力限制,阻止不了猎犬的人把证据摆在绫辻行人面前;安室透接到朗姆的命令,让绫辻行人收拢证据,杀死里包恩。 港口Mafia巴不得彭格列失去一大战力,不会去救,但也不应该让重力使出动,妨碍云雀恭弥救援,这分明是摆明了跟意大利作对! 太宰治喃喃着,“杀人侦探百分百死亡率,从不出错。” 本不该见光的夜晚,整片天空胜似火烧云翻滚,红如鲜血,突然,口袋里发烫的手机在震动。 太宰治停下脚步,手机倒映出来的脸色冷得可怕,他微微抬眼,火光中央站着一个红发红眼的高挑男子。 “你好,我是古里炎真。”他瑟缩了一下脖子,“快天亮了,我来帮助大家离开,人鱼岛快沉没了。” 男子指环上的宝石顷刻间皲裂,与手机一起,滑落在地上砸得粉碎。 波涛汹涌,海水倒灌,灌木丛林等转瞬间被摧毁,只余眼前的方寸之地和一艘轮船岿然不动。 ‘人鱼将死’ …… “这是西蒙家族剩下的‘罪’,连我也不知道西蒙·科扎特从哪里得来的血,没有灵魂,徒有力量的血液。” 塔尔波叹道,“西蒙指环的大地之炎,操纵着重力。它于天灾中诞生,也将于灾难中死去,传说这是属于神明的诅咒。” 第167章 人鱼岛(六) 若狭留美眺望岛屿的另一边, 那里的天空逐渐蔓延开来红彤彤的一片,“弱点吗……” 在品尝过失去挚友的痛苦后,便再难承受失去。害怕失去, 便会过度小心谨慎。 太宰治感受到‘重力’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中原中也……也难怪, 那本身就曾是荒霸吐的力量…… “里包恩呢?” “只需要将现实稍稍改写, 就有最完美的凶手。” 若狭留美试探的看向黑泽阵, “你从哪来的‘书’?” 现在的‘书’都能这么容易得到了? “江户川乱步会确保里包恩活着, 所以帮助一个小偷从异能特务科盗点东西很合理吧?” 黑泽阵将崭新的指环戴在女子的食指上, 尸斑消退, 腐烂的躯体重新完好如初,“对吧?我亲爱的搭档。” 棺材里的女子胸腔开始起伏,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她唰地一下起身, 手扯住眼前人的衣领, 久违的怒音让黑泽阵听得心旷神怡。 “说!你干了什么?” 黑泽阵嘴角上扬, “当然是你身下这片即将消失的土地, 利用了你盟友的杰作。” 毛利兰抬眼, 柯南的老师若狭留美就站在前方,她身后是一艘即将靠岸的船。 …… 异能特务科的机密之地,一高一矮的两个黑影躲过重重监控,窜进了机关人员的临时宿舍。 铃木园子眼睛做贼似的乱晃, 轻微的咔嚓落锁声后,飞来的一本书被她手忙脚乱的接住,而后拿起钢笔就在书上唰唰地写字。 忙完后, 铃木园子赶忙对着手机另一端道, “乱步君,我做完了, 你可得保证我家阿真平安归来啊!” 听到那边的保证后,铃木园子这才按按狂跳的心脏,看着手中的东西眨了眨眼。 数秒后,铃木园子把书透过窗户扔出去,她知道哪怕这是十三层的高楼,外面的高手都能不动声色的接住物品。 铃木园子轻喃道:“东西不动声色的放回去,钱明日就到你账上。” 空气中传来一声轻笑,提着小行李箱的孩子把壁虎一样扒在墙上的小偷刮下来,一起坐着滑翔翼飞远。 同一时间点的人鱼岛,呆在房间内的绫辻行人被迫张着眼睛,看着安室透将一盘磁带放进播放机,电视屏幕闪过雪花条后,三年前的战斗近在眼前。 绫辻行人笑笑,“有点模糊,你们不能擦擦屏幕吗?” 大仓烨子抵在他太阳穴的枪使了使劲,“别耍花招!” “我都这样了,还能有反抗的机会?”绫辻行人看着电视里的打架,笑容不变,“我有自知之明,斗不过异能特种部队的成员。” 闻言,大仓烨子看向一旁的帮手,得到暗示的安室透懂事的照做。 电视里的录像画面其实算不上清晰,但在播放途中,观看的人眼睛莫名一花,而后在无人察觉的时候,影像记录的凶手脸庞变得异常清楚……与熟悉。 绫辻行人歪了歪头,“结果很明显了呢,我这次只是走个过场。什么用都没有。” 瑕疵。 充满瑕疵的证据。 凶手的身手好得那叫个惊天动地,震耳欲聋,坂口安吾看了都会流泪,中原中也看了也要甘拜下风! 房间外的动静大了起来,与三年前如初一撤的海啸蜂拥而至,他们不得不在惠香的带领下撤退到安全的场所。 绫辻行人插着兜迎风而立,“这样壮观的山崩地裂,见过一次也不枉此生!” “是吗?我可以帮忙问问下面收不收你哦~” 太宰治虽然面带微笑,但周身的冷气压可以看出,他现在绝不是什么好心情。 当然,任谁戴着一副手铐心情都不会好。 “你们这是诬陷,我可是清清白白的正经人家。”太宰治晃了晃手上银质泛光的镣铐,“就这样给我定罪,不觉得草率了吗?” 大仓烨子不为所动,“证据表明三年前你在人鱼岛杀了人。” 太宰治耸耸肩,“看得出,你们想逮捕我很久了。” 以前洗得太干净,现在露出一点苗头,就跟猫见了老鼠一样,闻着味就扑了上来。 风浪很大,即便特制的轮船很坚固,但在这样大的浪潮中,也被晃得左摇右摆。 岛上的人在古里炎真重力的加持下,才能安安稳稳的上了轮船,不过看他破损的指环,也坚持不了多久。 这不,刚从风浪中心逃离出来的几人狼狈不堪的躺在甲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你们这是干什么?” 国木田独步震惊地看着被挟持的搭档,怎么就几个小时不见,这厮就被拷上了手铐!又是犯什么事了?! “这样热情的邀请,我怎么能拒绝呢~” “邀请个屁!邀请你吃牢饭吗?喂,那边小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太宰虽然平时不靠谱,但绝对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没有误会,逮捕的就是太宰治。” “他做了什么?我可不相信你们拿出来的那一套!我们侦探社的成员你想带走,非得给我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证据在手,哪怕你是什么高级官员,我们也能逮捕!” “证据?我看看,是真是假还没……” 太宰治笑笑,一点也没有同伴那样的焦急慌乱,任谁也看不出他真正的心思。 别说证据,值得他对上复仇者监狱的动机恐怕也准备好了吧?港口Mafia做的局,尾巴怎么会扫不干净呢? 森、欧、外。 船被浪打得很高,足以让轮船上的人看清下方破碎的岛屿,在这样不可逆的毁灭下,神真的能给人一线生机吗? 那多余的善心,那令人憎恶的怜悯,还有可笑的忠诚! 太宰治看着远方的眼神变幻莫测,片刻后转身进了船舱。 “太宰!你——” “国木田君,让他自己静静。” 江户川乱步拦住同伴跟上去的脚步,沉声道,“太宰不会有问题。” 这是港口Mafia与彭格列做出的决定,武装侦探社社员的个人想法,不在黑/手党的考虑范围。 至于太宰治的愤怒,他那位曾经的老师,太懂得怎么让他憋住;就如同多年前一样,面对为了达成三刻构想造成的伤亡,太宰治只能选择弃逃。 “乱步,我们不只是为了保护京极真才来的人鱼岛对吧?” 国木田独步现在还看不懂局势就是傻子了,侦探社的主力都在这里,只为了京极真,付出太大。 “嘛,没办法。”江户川乱步按着自己的帽子,不让狂风吹跑,“侦探社太穷了啦。” 风沙逼得江户川乱步不由得眯上眼,藏在暗处的敌人,总会忌惮他们手里会不会也有‘书’页的问题。 武装侦探社已经脱离了被针对的危险。 江户川乱步没法否认这次自己的卑劣,“社长会骂我吧~” 国木田独步:“???” 江户川乱步冷得缩了缩脖子,“回去准备迎接新社员吧,但愿太宰不会生我的气。” 京极真摸不着头脑的左右看看,“凶手找到了,园子会被异能特务科放出来吧?” 铃木园子笔迹的《月光》发现于三年前的人鱼岛,她才会作为嫌疑人被弄进异能特务科,京极真这才委托武装侦探社查真相,没想到…… 国木田独步咬牙,“这都是些什么事——!” 捉‘犯人’捉到自己头上!港口Mafia故意的吧! 江户川乱步路过安室透的时候,似是随便抱怨了一句,“钱不好挣啊,什么时候侦探社也能多来几位雇主送送钱啊,侦探都快没钱买零食了!” 安室透顿了顿,这猎犬跟国家情报秘密局的要求是大相径庭啊,一个要凶手的命,一个要真相,还有黑衣组织,居然也会在关键时候给他发消息? 协助政府机关。 “人到齐了,出发!” 古里炎真的一声命令,轮船开始启航,安室透的沉思这次被打断,他抬头,眼睛瞟过海浪时瞳孔一缩。 海水高高扬起的阴影下,还有一艘巨大的邮轮,一位穿着黑色职业裙装的女子正面朝着他们的方向。 窈窕纤细的身材只远远看着便会觉得这是位大美人,她有些大的帽子遮住了脸庞,但在阳光下,露出的短发闪烁着金色的耀眼色泽。 突然,她撑起黑色的伞遮挡溅起来的海水,向海里面吹落什么东西后,离开了船头。 安室透眯着眼睛,想要确认海水里的东西,但因为浪太大,只来得及在它们被淹没前看见其反射的金黄光芒。 银杏叶…… 人鱼岛真正的秘密,真的有人查出来了吗?感觉大家好像都被‘人鱼将死’和三年前的事故,集体转移了视线。 它沉没得太快,都来不及仔细观察。 铃铃铃—— 京极真走到船上勉强算熟悉的人旁边,“你的手机铃声好古董。” “它音量大,不容易错过重要信息。” 安室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是专门用来联系黑衣组织成员的手机,在这种时候接到电话而不是短信,他禁不住屏住了呼吸。 沙沙的嗓音有些粗粝,但却字字句句都清晰的传入耳朵。 “做得很好,波本,大人很高兴,因此给你升了职。” “你将取代不死酒,成为新一任的乌鸦,它的职责是管理乌丸集团旗下的军火和产品交易买卖活动。” “谨记,我有任免你的权力,也有撤销你的权力,呵呵,你不会喜欢从位子上跌下来的感觉。” 安室透握紧手机,“你是朗姆?” 这给安室透以前短信联系的感觉有天壤之别,绝对的自信和步步紧逼,以及淡淡的……戏耍。 “你如我料想的那般聪明,原以为胜任这个职位的会是另一人,可惜在我考察后发现他是个叛徒,便只能放弃培养他。” 朗姆心情不错,也有空闲多聊,“人鱼岛的秘密只有朗姆有权知晓其内核,但作为乌鸦,你有三条方便的规则可以知晓。” 安室透:“什么?” “第一,只需要完成大人交待的工作;第二,琴酒属于‘新约’,你不动他,他便不会动你;第三,刺探你真实身份和工作内容的人,都会列为攻击对象。” 安室透皱眉,这好像过于笼统了,他试探道,“我能得到什么帮助?” 那一边似乎有纸张抽动的声音,“除开我,你将新收到一张黑卡和四个联系方式,他们皆是乌丸集团的管理层。” “既得利益者,报之相同利益。” 安室透看着手机里新多出的号码,其中一个与贝尔摩德重合,他就这样进入乌丸集团了?怎么感觉天上掉了个大馅饼? 贝尔摩德来电了,“恭喜你,波本,升职升得真快,感谢我把你真实的公安背景抹平吧,现在朗姆只会觉得你是卧底在公安的一名组织分子。” 下一刻,贝尔摩德的声音一沉,“现在,该你回报我了。” 第168章 人鱼岛(七) 若狭留美看着黑泽阵, 三年前那场海啸,【工藤新一】如果不是黑泽阵弄出去,那就只剩下他了, 主管权力的人。 乌丸集团水太深, 哪怕已经跟乌丸莲耶几度面见, 但若狭留美至今不清楚乌丸莲耶的真正所在, 也没见过其他管理层的真面目。 二把手, 朗姆。 若狭留美自嘲的笑了笑, 乌丸莲耶有真正信任的人吗?与平行世界不同的, 好一个朗姆…… “我在黑桃之家2号实验基地,截留了创造小尤尼的能源, 里包恩和玛蒙都复活了。” 若狭留美沉声道,“里包恩为救岛民被百慕达发现带走, 玛蒙很会藏, 这些年都没联系过任何人。” 换好衣服的毛利兰走了出来, “花费代价让我回来的原因, 是因为《月光》?” 黑桃之家1号, 最早的银色子弹实验基地,当时若狭留美还是真正的若狭留美,没人知道那时候的具体实验内容。 除了黑泽阵带出来的《月光》。 若狭留美道:“你跟我说过,泽尔达是核心人物, 通过接触她,我发现她们是负责处理实验品的人。” 毛利兰擦头发的手微顿,“她们?” “当时泽尔达还是助手, 但在三年前, ”若狭留美看着她道,“她焚烧一份文件后, 升职管理层,代号‘安士白’。” 黑泽阵敲着他面前的玻璃酒杯,‘好心’道:“天使安士白,本来是宫野艾莲娜的代号,泽尔达曾是她的助手。” 毛利兰走到他身后,看着这滴水的满头银发,忍受不了的将白毛巾盖了上去,使劲摩擦,“你还发现了什么?” 这个‘你’指的黑泽阵。 黑泽阵懒得计较拿他头发发泄的人,这点力道造不成丁点伤害,“假的本堂瑛祐就是三年前带出来的实验体。” 毛利兰一怔,难怪他能拿着《月光》出现…… 若狭留美低下头喝了口热茶,“泽尔达成为乌鸦的前一夜,我通过监控看到她烧了一份文件,文件名《Parallel universes》。” 毛利兰蹙眉,“平行宇宙?” “我没敢打草惊蛇。”若狭留美看了眼他们,“直到黑泽阵拿出《月光》引我出来。” 毛利兰的手顿住,黑泽阵在气她明知道会有人动他的记忆,却什么都没说? 黑泽阵突然笑了,笑得人心底凉凉,“《月光》的真正答案,铃木园子只答应告诉你一个人。” 没有人能研究出来【铃木园子】真正想说什么,在黑泽阵手里整整三年,他揉碎了掰开了看,都没解读完整。 若狭留美也没料到,黑泽阵亦能利用这份自己搞不定的手稿,迫使港口Mafia选择最有效的解决办法。 被栽赃的铃木园子在异能特务科,或许是最有效的保护方法……只要毛利兰‘光明正大’拿到解读后的《月光》,她什么事都不会有。 若狭留美道:“黑/手党们都怀疑,《月光》有黑桃之家1号研究方面的信息。” 若狭留美接触人鱼岛的时间太短,后来建立的黑桃之家2号出于高层规定,她不敢太过接近,毕竟当年截取小尤尼的能源是她的重中之重。 高层,都喜欢听话的人,过分的好奇,赤井武务就是前车之鉴。 人鱼岛,比拉,银色子弹,终于成为历史。 “你呢?” “啊?” 毛利兰做了下来,“尤尼,你从未联系过任何人,伽马都似乎认为你被害死了。” “我送了具尸体过去,以后就叫我留美吧。”若狭留美望着空荡荡的海平面,“我不能流露出任何不妥,除非乌丸莲耶下达命令主动接触。”暴露身份者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但是我们……” “琴酒。” 若狭留美交出一张黑色的卡片,推给品酒的男人,“我是给他结算工资的人。” “工、工资?!!!” 黑衣组织原来还真有这个?! “多少?” “年付三十亿。” “三、三、三十亿——!!!” 乌丸莲耶是银行印钞的人吗?! 黑泽阵拈起黑卡,“我也是打三份工的人。”他瞥了眼瞠目结舌的毛利兰,“这其中,森欧外最抠门。” 毛利兰:“……” 很好,有被侮辱到。 若狭留美把披肩披上,对她道,“你要回横滨复命,那柯南和宫野就交给我吧,我带他们回东京。” 也不知道工藤新一对案件的敏锐,在岛上有没有其他发现,就算没有,但也是个很好的事件触发体吧。 再次来到横滨,这里是一点没变,街上多的是频繁来往的黑西装人群,似已经与这里的居民融为一体,成了横滨的一大特色。 走进五角大楼,毛利兰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不再是当初的小心翼翼、不知所措,现在反而异常平静,甚至有了更多的精力打量周遭。 毛利兰指了指路过的人,“他们都好像很怕你。” 黑泽阵随意扫了一眼,“他们怕的不是我,是死亡。” 这句话一出,毛利兰都能听到这些人倒吸气的声音,简直跟柯南他们听到琴酒的名字时一模一样! 黑泽阵直接推开 了首领办公室的门,“BOSS。” 森欧外还是老样子,拿着条裙子求着气鼓鼓的爱丽丝。 “离我远点!” “爱丽丝酱,不要这么凶嘛~” “穿穿这条?我保证,你穿这个我就带你去看太宰君的笑话!” “林太郎,你又想骗我!我才不上当!你根本不敢过去!” “求求你了,爱丽丝酱~” …… 毛利兰默不作声的站在后面,看着这幅场景已经能面不改色的在心里嘀嘀咕咕。 【变态,居然自恋成这样。】 【怎么不自己穿萝莉装?】 【难道是有自知之明,知道年龄大了穿起来辣眼睛?】 【……嗯,也可能BOSS要脸,比起被人说萝莉控,总好比被人说喜欢穿女装来得强?】 【毛利兰,你要体谅他们的个人爱好,不要去拆穿,毕竟都不容易啊~】 “咳咳。” 黑泽阵咳嗽了一声,压下上扬的嘴角,“BOSS,我赶时间。” “黑泽君,你怎么就是学不会寒暄,客气这一套呢?” “时间。” “你看看兰酱多尊敬领导,一点抱怨的声音都没有哦~” 【对对对,快说正事!我不想陪聊啊!】 【玩大眼瞪小眼吗?够了哈,你们有谁比我眼睛大!若不是形势比人强,你们够厉害,呵!】 【我饿了。】 【为什么还有上班这种惨绝人寰的事?】 【好想回到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什么都不用管的状态啊~】 【为了生存,真难啊~】 【好饿啊~饿~】 【两天一夜没吃过饭了啊~森欧外是什么级别的剥削家,没人性!】 【假期!你在哪里!】 【哦,在森BOSS灌水的脑子里。】 “黑泽君,你真的该跟兰酱好好学学~” 尊敬?抱怨?学习? 黑泽阵嘴角抽了抽,他瞟了一眼头埋得更低的人,冷厉的眉眼眯得更厉害,“说!” “没耐心。” 森欧外摊了摊手,又接着叹了口气,“为什么懂得尊敬领导的下属越来越少呢~” 【不问问你自己吗?】 【……难道是太倒霉?话说,倒霉会传染吗?传染给下属?黑泽阵也是?】 【我想想看,多年没发现新一变小孩,总是抓不住小哀,赤井秀一也多次死里逃生,诈死他居然还相信过!……柯南在他面前晃过几次,黑泽阵?哈哈,没捞到一点好!赔了直升飞机赔了车,还被率先抢过实验资料!总是慢一拍!啧~】 黑泽阵脸黑了,咬牙道,“异能特务科有人等着。” 【园子!】 【森BOSS,你快点!】 森欧外:“……”怎么阴风阵阵的。 森欧外看向恭敬垂首的人,“兰酱,休息得如何了?” 【没够!】 毛利兰笑道,“BOSS,我很好。” 森欧外似是信了,“【工藤新一】在医疗部,似乎你‘请假外出’的打击太大,一直昏迷不醒,昏迷前,不停的重复着一段话。” “他说,‘乌鸦、园子,乌鸦、园子……’” 毛利兰皱了皱眉。 森欧外瞧见这一幕,扬起了眉毛,“很奇怪,他在加速衰老,短短一个月就像过了四五十年,照这样的速度下去,差不多就这两天的事了。” 毛利兰猛地抬头,眼里是掩饰不住的震惊,“怎么会!” “他在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就是为了见你。” 森欧外从办公桌后面绕出来,来到她面前,“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首领办公室的大门关闭,毛利兰脑袋空空,下意识的跟随黑泽阵的脚步,来到安静得恐怖的病房。 吊着吊瓶的老人毛发鬓白,眼睛蒙上了一层白障,皮肤褶皱,嘴唇哆嗦着泛着青紫,将死之人的死气呼之欲出。 毛利兰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床前看了许久,才哑声道,“我该怎么做?” 黑泽阵冷声道,“实验体失去了电源,已经耗尽了电量,进入了待机状态。” 毛利兰咬着唇不忍再看,成人礼不过一个月,对于她来说像是过了四五年,但对床上的人来讲是的的确确过了一辈子…… “你认为他会对什么有反应?” 出现在成人礼上的人……成人礼发生的一切,毛利兰都记得。 “我记得。” 毛利兰哼起了小孩子们送出的童谣,【工藤新一】听后发生变化的一首歌。 “乌鸦为什么在啼叫,因为在山上面有七个可爱的小乌鸦呀……不停地啼叫着……不妨去看看啊……” 病床上的人开始颤抖,眼睛看不见,只能用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发声出,嘴唇嗫嚅着,“不、不是……不对、不、不要……园子……” 他猛地坐起身,像上了发条的木偶,咯吱咯吱的转动上半身,面向毛利兰,停顿了几秒后,突然扑了过来。 “Merlot!公主!” 毛利兰吓得后退一步。 黑泽阵及时上前一步,挡在前面,“你是谁?” 虚假的容貌,陌生的灵魂,复制的记忆情感,拼凑出来的人就是为了今天,可悲的存在。 老人抓住眼前的人,掐住黑泽阵的手臂,指甲深深嵌进他的肉里,像是在嘶吼,又像是在哭喊。 “这是命!是人为的命!错了!都错了!” “千万要记住!” “——银色子弹是酒啊!!!” 他用尽所有力气喊完这句话,再也没有了声息。 毛利兰怔怔地站在原地…… 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响在耳畔。 【妈妈收到我的礼物不知道欢不欢喜?好想给妈妈看我真实的样子啊。】 “呆在这里!” 下一瞬,毛利兰眼前黑影一闪,黑泽阵就冲了出去,结果一无所获。 第169章 人鱼岛(八) “黑衣组织在港口Mafia总部都有内鬼?”毛利兰转过僵硬的脑袋, 手脚冰凉,“不觉得它强大得过分了吗?” 港口Mafia所拥有的实力毛利兰很清楚,能被潜入内部还逃走, 是件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 可现实就是发生了。 黑泽阵嘴角微微上扬, 带着寒意和一种发自内心的不屑一顾, 他笑出了声, 竟神奇的让毛利兰紧缩的心脏放松了下来。 “知道乌丸集团至今屹立不倒的原因吗?” 毛利兰眼神变得迷离, 实话实说, 虽然白兰和蓝染提供了底气,但她总觉得不该只是这样。 这个世界乌丸集团凭借历史的前瞻性, 做了很多庞大的布局,前前后后用了上百年时间复制和创造了匪夷所思的科研成果, 本可以很简单的就拥有无限的前途。 然而, 它也复刻了充满风险的途径, 觊觎‘书’, 拿捏各人的短处在黑/手党里挑起人们的怒火, 引得各方不是将它视为眼中之钉,就是看成一块像罂粟一样危险又甜美诱惑的大蛋糕。 甚至白兰和蓝染这两个强盛的人,乌丸莲耶也插入其中,在听他们的话时, 却也不知不觉的从二者身上剥下了果肉,削弱了他们。 “我感觉,乌丸莲耶从一开始就有一个坚定的目标。”毛利兰想这个问题想了很久, “黑衣组织只是屠宰场, 寻找最合适的羔羊。” 毛利兰看着他,像是在求证, “一场对于乌丸集团的筛选,它想要最善于伪装人?” 黑泽阵轻笑,“很接近了,乌丸集团不是过家家,可以说是乌丸莲耶一手遮天,绝对的君主。” 他幽狼似的墨绿色眸子变得深邃,“他靠着疑心和果决掌控整个地下集团。” 高层人员彼此隐瞒,互不侵扰,一旦犯戒必被安排上死路;处决组织叛徒,从不拖泥带水。 “乌丸集团内部将疑心病贯彻到底,不会有谁会真正相信谁,他们都把自己的身份捂得严严实实,各司其职,并且有各自不同的联系方式通向他人。” 讲到这,黑泽阵带上了奇特的笑容和阴寒,看得毛利兰不自觉抖了抖手臂,他引谁下了套? 若狭留美? 毛利兰盯着他,“如果联系方式出了问题?” “说明能力不足以胜任职位,哪怕是巧合,任何一丝丝怀疑,都会迎来说一不二的处决。” 有点像针对新加入的人。 毛利兰松了口气的同时,眉头又紧缩,这样的乌丸集团……“他们会小心谨慎,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深入其他组织。” 黑/手党有其他组织的卧底是常识,方便互相试探和获取信息。 这对他们是致命的。 所以刚刚小尤尼的出现…… 黑泽阵划拉着手机里发过来的卧底名单,“与各组织微不足道的卧底交流,最保险。” “我觉得……” “已经死了。” 黑泽阵收起手机,肯定了她心中的猜测。 沉默了一会儿,毛利兰再度靠近病床,合上了那双眼睛,最后看了一眼上面的人,走出了病房。 见过了太多的生死,心好像变得越来越冷,再也不是曾经那个见到尸体会大声尖叫的人了。 ……对不起,一路走好…… 毛利兰眼里似有水汽闪过,一眨眼,蓝紫色的眸又重新恢复澄澈明亮 伤心就是一瞬间,之后就像落进池子的底部,再看不出痕迹。 未来在哪里?会有一天,自己完全不认识自己吗?分不清自己是谁,该向谁道别? …… “见园子!” 黑泽阵眼神深了深,没说什么继续带路,他表面很平静,任谁也看不出心底的真实想法。 经过大理石铺就的地砖时,戴帽子的金发男子与两人擦肩而过,看着那与中原中也如出一辙的装扮,毛利兰不禁多看了几眼。 “他是谁?” “中原中也去执行机密任务期间,他接替重力使的工作。不要靠近他,他跟中原中也的平易近人相比,是两个极端。” …… 异能特务科内。 终于等到保释人员的铃木园子抱着毛利兰一通控诉。 “毁人清白!乱扣脏帽!他们都眼瞎!我哪里像个犯罪分子?” “不让我回家不说,安排的宿舍还是别人住过的男生宿舍!我付了钱的啊!” “全天24小时监视,连上厕所都要人看着,他们懂不懂人权!我只是有嫌疑!不是罪证确凿啊!”…… 毛利兰被勒得有些呼吸困难,“园、园子、” 眼看着就要翻白眼,黑泽阵把铃木园子一把扯下去,扔给一旁心疼坏了的京极真。 黑泽阵讽刺道,“我看她是真的想犯下谋杀案,都不用出去了,直接常住。” 铃木园子一听,赶忙来拍好友的背,“兰,抱歉抱歉!”说着,赶紧给她念节拍,“快!呼气吸气,呼气,多喘喘,再喘一口气,还喘着吧?” 黑泽阵眉心跳了跳,这说的是喉咙被割破了还是快要生了? 等毛利兰平复了呼吸后,才有力气道,“咳咳,放心,还喘着。” 坂口安吾咳嗽了一下,证明自己还在,她们还有该交待的事需要交待,不要枉费他答应安排绫辻行人走一趟。 所有人都朝着人鱼岛而去,令乌丸集团认为《月光》指向的是人鱼岛,误导他们是岛上的事情没有处理干净,而忽略了被抓进来的铃木园子。 坂口安吾扶了扶眼镜,“我要澄清一下,是你要求住我的房间,只要不出门,隐私没有任何问题;而你给的资金是付给武侦的保护费,异能特务科没有收受一分。” 铃木园子眨眼,“好像是……”霎时,她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哈哈,既然这样,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黑泽阵率先坐下,看向主事的人,“先上茶点,时间不会那么难熬。” 毛利兰眼睛亮了亮,迅速坐下,也抬头盯着他。 铃木园子深觉有道理,坐上座位。 京极真没啥意见,紧跟园子步伐,嗯,他也饿了。 坂口安吾:“……” 你们以为这是咖啡店吗!啊? 毛利兰一本正经的道:“没有茶话会的座谈,没有灵魂!”她斜眼看向坂口安吾,“生命需要尊重,生活要有仪式感,二者缺一不可。” 黑泽阵嘴角一抽,这话说得好冠冕堂皇! 坂口安吾:“……我去准备。” 半晌后,一群人坐在异闻特务科的审讯室内,围着一桌子的蛋糕甜甜圈品尝,整间房扑满奶香的甜味。 毛利兰吃相很斯文,但动作一点也不慢的消耗着蛋糕,“坂口先生,甜品要少吃,不然容易掉头发。” 黑泽阵翘着腿,顺嘴道,“不仅脱发,头发也会变黄。” 坂口安吾僵了一下,忍住照镜子摸发际线的冲动,努力微笑,“我很少吃。” 京极真吃得有些腻了,放慢了动作,“那有点浪费了,这么多,过会儿打包点给武侦吧,他们挺喜欢的。” 坂口安吾强忍心痛,“可以,你随意。”他转头,对着铃木园子,“铃木小姐?” 铃木园子想了想,道,“之前我对安室透说的那份解读是真的,但《月光》里还有两句话。” “不要喝,喝下那杯酒就不要去探究。” “兰,它的代号是新约,是应许的约,是恩典的约。①” 铃木园子双手一摊,“完了,就这些。” 坂口安吾眉头紧缩,“又是新约?”他看向另外两人,“你们怎么看?” 毛利兰刮奶油的叉子停了一会儿后,便用叉子开始戳蛋糕,接着又继续享受美味。 坂口安吾:“?” 黑泽阵给自己倒了杯咖啡,纳罕道,“你是在问港口Mafia的情报?” 坂口安吾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据我们所知,‘新约’为七只乌鸦之首,主导乌丸集团的多项实验,几乎所有成果都来自他。” 他擦了擦眼镜,继续道,“这是我们的人通过监视宫野志保,抓到一个企图对她下手的少年,通过搜寻他的记忆发现不少。” “朱奈瑞克,药剂研究员,曾为宫野志保同事,后成为‘新约’的下属,负责研究针对记忆的药物,已经初有成效。” 坂口安吾重新戴上眼镜,对他们道,“从小在组织长大,也没有见过‘新约’的真面孔。” 毛利兰放下叉子,开始交换情报,“‘酒’指银色子弹,能解除彩虹之子的诅咒,疑似APTX4869的解药,我猜是一种修复身体不足之处的药。” “‘新约’,神明与人的约定,基督之血。” 黑泽阵淡声道,“达芬奇的名画《最后的晚餐》中提到,耶稣举杯庆祝,‘这是用我的血为你们立的新约。’,亦指葡萄酒。”② 坂口安吾沉思,“这个‘新约’,是他们代号全为酒的原因吗?”下一秒,又反对道,“也不对啊,威士忌、朗姆和琴酒都不是葡萄酒……” 铃木园子随口道,“苦艾酒里面加了药草。” 三人同时一愣,好似有那么点道理,坂口安吾点了点头,“可惜,高层的信息太少。” 高层? 毛利兰突然想到一处,“其实朗姆可以是一个突破口,他在组织好像很特别。” 坂口安吾眼镜亮了亮,“怎么说?” 毛利兰颔首,“朗姆,最接近乌丸莲耶的人。” 黑泽阵眯眼,“那个朗姆,在乌丸集团的权力不是一般的大,他很敏锐,只能你自己悄无声息的查。” 毛利兰道,“坂口先生,能用你们政府的情报系统,帮我搜集一份名单吗?” 坂口安吾问道,“什么名单?” “无论男女老少只要眼睛受过伤,身份背景没有疑问,现居东京,围绕我或者柯南两人,排列一份名单顺序。” “怎么排?” 毛利兰托着下巴,双眼闪烁着星芒,像是在探索着一个答案,“一,工作或居住的距离远近;二,社交来往的深浅程度。” 黑泽阵嘴角上扬,“你可以再加一点,本人没有与你们产生过任何电子通讯记录。” 坂口安吾坐直了身子,“我明白了。” 接下来跟异能特务科的交接很简单,登记一下身份资料,签上保证不泄密的协议书,就可以人物两讫。 告别时,京极真不忘给武侦打包零口,人鱼岛之行似乎有点对不起侦探社,他打算跟园子去看一看。 看着坂口安吾的头,毛利兰禁不住又一次道,“坂口先生,甜食吃多了真的不好。” 她决定再委婉一遍,“过量的咖啡更是有害身体健康。” 坂口安吾背在身后的手缓缓捏紧,他深感自己无比坚韧的意志遭到了磨砺,“我不爱吃,也不爱喝。” 【滚!】 第170章 温泉山庄夜:决定 在胃得到满足, 毛利兰的困意就浮了上来,她就只能把京极真和园子送到武装侦探社的楼下,就回去了港/黑大楼。 黑泽阵的办公室布置与东京一模一样, 毛利兰佯装的精神顿时萎靡了下来, 一把扑在纯黑色的软床上, “我受不住了, 睡一会儿……” 厚实的黑色窗帘挡住了阳光, 昏暗的环境形成了最佳的睡眠环境, 恰到好处的抚平了穿梭两个世界造成的身体疲惫。 黑泽阵犹含叹息的嗓音缥缈而又遥远, 带着令人熟悉的安心。 【真能撑啊。】 毛利兰好像睡了很久,久到坠入沉沉的梦境, 她又看到了无数个夜晚循环的场景。 金碧辉煌的黄昏别馆,生气勃勃的克丽丝和阴沉沉的黑泽阵……【园子】的尸体, 肃穆庄严的墓碑, 孤零零的背影……黑泽阵冰冷刺骨的身体, 猩红刺鼻的海洋…… 【中原中也】背对着她, “不需要有负罪感, 有所求的是我。” 人群在咒骂和哭喊,火圈包围了他们。 “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 “水?!水管为什么全是石油?!!” “救活啊!哪里有水?!” “那是个恶魔!你们为什么要招惹他!” “不是你们招惹他就不会有现在!都怪你们!” “我没错!没有水,那就血!血不是水吗?对对对,血也是水!” “血就是水!”…… 火焰烧得很旺, 变成焦炭的树木七倒八歪,地面黢黑,鲜血流了一地。 瘦骨嶙峋的男人身上满是丑陋的灼烧痕迹, 再看不出原貌。他在疯狂的嘲笑, “哈哈,这是背叛!不能接受的背叛!” 他那双因愤怒而充满血丝的眼睛, 瞪着所有人,“——叛徒!!!” 毛利兰睁开了眼,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空无一物的前方,手背青筋凸起,她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心口窒息的疼痛,才发现自己连呼吸都忘记了。 门口打开了一条缝隙,外面的光透了进来。 黑泽阵递给她一杯水,见她满面的惊恐,眉头一扬,“你做了个很吓人的梦境?” 毛利兰坐起身,一口喝了下去,“我梦到了乌丸莲耶。” “哦,那确实很吓人。”黑泽阵嗤笑一声,“脸上坑坑洼洼的着实算不上好看。” 毛利兰没有对这讽刺意味极浓的话发表言论,重新倒回床上,柔软的被褥裹在身上很能给人安全感,“你……没生气?” 不顾黑泽阵的意愿跟着【太宰治】跑,怎么看这个小气的人都不会轻易放过吧? 黑泽阵嘴角挂着笑,笑容是越看越渗人,“生……” “首先说明!”毛利兰抢话道,“我没告诉你记忆方面的问题,是我也不知道你会怎么失忆啊?” 毛利兰双眸紧紧盯着他,主打一个真诚,“而且你带着过去的记忆遇到我,怎么想都很奇怪吧!谁知道你会不会因为未来的我,才会对我施以援手啊……” “两个人都没有记忆,才公平嘛。” 毛利兰感觉脸在发烫,但还是努力忽视不自在解释完,“知道你对别人动你记忆方面的厌恶,我就刻意把这件事放一边,打算随缘……尤尼他们都是被现实所逼,不知道你的事。” 先发制人这一套很有效,特别对象是毛利兰的时候。 黑泽阵无法否认,毛利兰总能精准有效的抚平他内心的怒火,刚刚被她挑起的火焰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不过嘛…… “我没打算追究你记忆的问题。” 要追究的人早都追究下去了。 “至于【太宰治】那件事……” 黑泽阵微微弯腰,凑到她通红的耳边,挑起唇道,“知道你是怎么回来的吗?” 身高的差距天然自带着强势的压迫,毛利兰,“怎、怎怎怎么么?” 黑泽阵笑道,“你父亲他从复仇者监狱带出了里包恩。又将当初尤尼救下的太宰治好友织田作之助,从埃德加·爱伦的小说里放了出来。” 这一场复杂的多方交易,毛利小五郎的手里拿着王牌,他肯定要女儿回来。 只要毛利兰成功活着回来,森欧外取消对织田作之助的通缉,销毁他在港口Mafia的一切过去,这是对太宰治的补偿。 又因为绫辻行人的异能对太宰治无效,里包恩一案的‘凶手’,太宰治最合适;便有了改写证据的行动。 这场行动又有利于江户川乱步混淆那个拥有‘书’的敌人的眼线,就接受了彭格列的委托帮助里包恩。 都想要《月光》的答案,毛利兰就得回来,坂口安吾主动承担了这次吸引乌丸集团的人去人鱼岛‘抹消痕迹’的行动。 外部完美的形成了一个圆,毛利小五郎就处于正中位置,而铃木园子就起辅助作用。 毛利兰瞪大了眼睛,“是你告诉爸爸里包恩在复仇者监狱!你牵的头!” 人鱼岛、《月光》、里包恩、织田作之助甚至包括若狭留美,全是从黑泽阵这里露出来的消息!他还完美的隐身了! 毛利兰急了,“我爸爸——” “比你活蹦乱跳多了。” 黑泽阵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回床上,“十年前,他就见过并且了解百慕达,全身而退很容易。” 话虽如此,虽然安全无虞,但都冒过险,而且都是为了她! 毛利兰心里憋着气,但都不知道朝谁发,爸爸和园子?她没这个脸!黑泽阵?她没这个底气,因为他完全保证了大家的安全。 纠结来纠结去,一不做二不休的拿被子把自己盖严实,她要休息! 黑泽阵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扫向床上兀自内耗的人,“不要忘了平行世界的下场。” 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被子里的人动了动,瓮声瓮气的道,“其实……” 毛利兰的声音细小模糊得跟蚊子一样,“我知道,你会想办法让我回来,我等得起……” 黑泽阵身体僵住,没有了声音,自从记忆回来后产生的焦躁,都好像在这句话里得到落实。 毛利兰红着脸钻出了被子,“我有一个问题,能不能回答我?” 黑泽阵没有明确的回复,“看你问的什么问题。” “还是这么严谨……” 毛利兰嘟嘴小小的抱怨了一句,而后叹了一口气,不抱期望的道,“你早知道我会回到过去,那你提前在自己将要收到的‘信’上写了什么?” 黑泽阵的表情在昏暗中变幻莫测,他一直没有说话,沉默得毛利兰已经确信自己得不到答案,久到她再次垂下眼皮,进入睡眠。 这一次,毛利兰睡得很熟,什么都没有再梦到。 黑泽阵悄无声息的离开休息室,去了森欧外的首领办公室。 “我一直认为,之所以有窃听这种行为,是掌控力不够的体现。” 黑泽阵直接把一个袖珍的窃听器放到他的办公桌上,“BOSS,你是感觉到自己能力不足了,准备退休?” 森欧外从容的将窃听器收回抽屉里,“哎呀,兰酱跟原来变了不少,没想到是时空旅行的原因呢~” “你很闲?干起了这种事。” “说什么呢?怎么能叫这种事?关心下属,是作为一个优秀领导必备的品质。” “窃听,还是首领在港/黑大楼总部窃听一男一女在休息室的私事,你认为传出去是像‘关心’,还是像变态?” “……” 森欧外感觉自己还是要点脸,就此打住这个突感而发的八卦心,先处理正事。 “乌丸集团如何?” “不会对三刻构想产生危害,乌丸集团现在也不再关注横滨。” 森欧外挑了挑眉,“黑泽君很有信心啊。” 黑泽阵坦然问道,“怎么,BOSS想要乌丸集团?” 森欧外食指的指腹摩挲着下巴,这是他思考时的标志,“等弄清楚再说吧,虚无缥缈的物品在不确定前动手,是最不理智的行为。” 他似是皱着眉头在思索,但说出的却显而易见,早已准备好的答案,“老鼠总会露出马脚,黑泽君,你是最会铺放捕鼠夹的猎人。” 黑泽阵冷笑,“我等着他们出来。” 每次看见黑泽君的这个笑容,森欧外都觉得有人要倒霉。 森欧外咳了咳,指关节敲了敲桌上的一张薄薄的信封,“这是你们的奖励哦,爱丽丝旗下温泉山庄的情侣套票,私人领地,一周的假期,并且谢绝外人打扰。” 黑泽阵瞟了一眼,又再次看向他,“这种东西我随时可以安排,而且假期我也从来不缺。” 森欧外抽抽嘴角,“……” 他忘了,把工作甩给下属去干自己感兴趣的事,是黑泽阵的常规操作。 啧,遇到个不好贿赂也不怎么听话的下属,联想到之前那种自我的嚣张态度,森欧外的不爽是一下子就激起来了! “黑泽君啊~女孩子工作久了需要散散心的,你看兰酱从加入港口Mafia就一直在奔波,各种出生入死,辛苦劳累,迟早会生出逆反心理啊!” 森欧外一脸的苦口婆心,“你看看以前人家跟着父亲接受委托天南地北到处游玩,再看看跟着你以后,休息日没有不说,还不定时加班,你的剥削程度……” “就是因为你的逼迫,兰酱长时间处于高压状态,现在连噩梦都开始有了,这样子时间长了还了得?乌丸莲耶都快成她心魔……” 连珠炮一样的话即使是黑泽阵也受不了,他抽过信封,打量了一下道,“我去。” 也是时候放松一下了,尽管森欧外的态度有些可疑,但也算个安静偏僻的地方。 黑泽阵返回办公室的隔间,不意外看到床上的人呼吸很平稳,显然陷入了最深的睡眠里。 走到床边,手指沿着她的脸庞缓缓游走,像是要把这张面容深深刻进心底,藏在无人踏足的角落,“女孩,不要小看你做的任何决定。” 他紧紧抓住她的手,俯下身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唇。 【这是为你做的舞台,你会赢,赢过所有人。】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70-180 第171章 温泉山庄夜:照片 三日后。 长时间没回家的铃木园子必须得打道回府了, 检查完身体确认没毛病的毛利兰也不想再在这里多呆,跟着她一起跑路回了东京。 横滨,毛利兰怕再待下去会被人道毁灭。 实在是毛利兰被森欧外要求带着爱丽丝去采买小裙子的次数太多, 多得黑泽阵莫名的低气压屡屡让她感觉踩在薄冰下, 生怕一不小心就沉了底。 可怕的是自己又在一些人的泄露下知道了丰富的港口Mafia绝密, 直接拉满了脑内的警报系数! 不, 她不想知道的, 什么港口Mafia的叛徒跳槽全跳对家武装侦探社, 什么两大组织领头羊的三花猫老师…… 毛利兰抬头, “终于回来了!” 成人礼恍若隔世,铃木家的老宅却还是老样子, 一点变化都没有,因着园丁的精心照料, 金灿灿的向日葵照旧光彩熠熠。 外太空育种的转基因向日葵, 常开不败, 每看一次, 毛利兰都要惊叹一次这闪花眼的金色。 一路上讲自己这一个月丰功伟绩、惊心动魄、翻云覆雨经历的铃木园子看见别墅, 登时欢呼着跑进家门,“我们回来啦——!!!” 铃木园子在大门处转过身来看着她,挥舞着手臂,“兰!快进来!一起去洗洗这一个多月的晦气!尤其是犯太岁的你!” 毛利兰笑道, “好!” 舒舒服服的跑完澡,趁铃木园子在与又赴国外参加比赛的京极真煲电话粥的时间,毛利兰去了一趟铃木家的神社。 还是那个三居室的茅草屋, 中央祭坛上插满的香散发着寥寥烟雾。 “恭子?” 空气一片寂静, 没有人回应。 毛利兰心里早有准备,乌丸莲耶拿走了东西, 铃木恭子就该消散了,但事到临头,什么回应都没有时,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空落。 世上有千千万万种相遇,也会有猝不及防的离别。 毛利兰眼睛透过烟雾看向上面铃木恭子的牌位时,视线突然被旁边的名字吸引,铃木一郎…… 两块木牌挨在一起,与其他人的一样,都有了些微的潮湿和褪色,立在其余众多的木牌中间看不出丝毫差别。 毛利兰蓦地一笑,鼻子微微发酸,“当时没看见,原来你们一直在一起。” 成为真正的家人了啊。 …… 别墅里,铃木园子抱着一大堆在横滨游玩时邀请人拍的照片叽叽咕咕,看见毛利兰进门,马上朝她招手,“兰!快来快来!” 毛利兰脚一顿,而后走到她面前不出所料的满茶几照片,无奈的拿起一个抱枕抱好,坐上沙发,“也太多了吧!” “不能这样算!” 铃木园子伸出食指摇了摇,一脸的你不懂,“兰,你看看那都是什么极品!阳光开朗、老实可爱、温柔成熟、腹黑败类、眉清目秀……甚至连娇弱款都有!” “横滨是什么美男子天堂啊啊!!!” 铃木园子摇着毛利兰疯狂尖叫,“跟青涩帅气的怪盗基德一比,简、哦不,怪盗基德也是我的菜,但他们简直是我的神啊啊啊啊——” 一连串的摇晃和啊啊啊下来,毛利兰仿佛看到了满头的星星,失去理智的园子太让人招架不住! 毛利兰脑袋晕乎乎的,“有那么夸张吗……” “不!兰,你不懂,成天看着一群帅哥多么幸福啊。” 铃木园子握着照片,一脸神往,“如果不是因为要开学了,我还能再待一个月,不对,是十个月!” 突然,铃木园子猛地转头,放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得毛利兰背脊一凉。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毛利兰当即反对,“我是不会帮你要他们联系方式和照片也不会问星座血型三维的!”末了,她补充道,“调查也不行!” 毛利兰看向那堆照片,全是港口Mafia和武装侦探社的人,她敢打赌,武侦的园子绝对要到了手。 而港/黑那些要么背影,要么半张侧脸的照片,全是园子雇的中岛敦一路跟拍来的,唯一正面照还是森欧外主动跟园子合拍的啊! 这是追星吗?是要人命! 毛利兰双手比了个大大的叉,再次强调,“这比登天还难!” “可惜了……” 铃木园子望向这些照片,又想起上次新加坡见的一群,一瞬间感觉好痛心,“为什么是黑/手党?不是明星?明星我还能天天过眼瘾。” “认清现实吧。”毛利兰摇醒她,“这些都是你得不到的男人!” 铃木园子拿着照片看了又看,依依不舍的放下,又把头捂进枕头里,“心好痛!” 毛利兰好奇的拿起来一看,什么啊!就拍到了一双黑色蹭亮的皮靴……尖?园子至于看老半天?话说,这技术,拿相机的敦手滑了吧? “兰!” 铃木园子从抱枕里倏地抬起了头,嘿嘿的笑了,“你有黑泽阵的照片吧?” “诶,什么什么?” 毛利兰音调骤然身高,很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我怎么会有!” 铃木园子看着她绯红色的耳朵,了然的摸了摸下巴,“你有。” 关于感情方面,兰是真的不会演戏。 “所以,是什么照片?” 毛利兰:“……正常照。” 毛利兰眼神闪躲得厉害,铃木园子跃跃欲试想看的心就更加强烈了。 铃木园子摇头,“我不信,除非让我看看,就一眼。” “你必须信!” “不信谣不传谣!事实见真招!” “园子,我真的没有!” “兰,你有鬼,是不是那种不能见人的照片?你说是,我绝不看!” “没有,真的很正经!我发誓!” “正经照为什么不能看?你撒谎。” …… 十分钟后,两人你来我往的交战中,气势越来越盛的铃木园子取得了胜利。 乖乖交上手机,毛利兰自暴自弃的拿着两个抱枕左右夹击把自己的头埋起来,还在誓死狡辩,“我没说谎……” 铃木园子才不信,干脆坐直了身体,打开手机一看,刚准备出口的打趣就这样被噎进了喉咙里,“兰……” 她举着个手机一动不动,看手机屏的时间越长,毛利兰的头就埋得越厉害。 房间沉默得太久,毛利兰最终熬不住的喊出了声,“你不许笑!” “噗——” “园子!” “哈哈哈哈——我不行了!哈哈哈哈——兰,你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铃木园子!” 毛利兰猛地跳起来,抢过手机紧紧握在手里,一幅恨不得毁尸灭迹的模样,气急败坏的道,“我都说了是正经照片!” “哈哈哈——对、哈哈哈——正经照!兰你太可爱了吧!” 铃木园子捂着笑痛的腹部,有些好笑又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拍的是一张两寸的证件照?还是白底的?凶神恶煞的脸你看了不做噩梦吗?哈哈哈哈——” 毛利兰气得跺脚,“园子!” “对不起,哈哈哈,对不起!” 铃木园子真的忍不住不笑,“那张照片不会是从你们公司哪份资料上拍下来的吧?哈哈,照片四周还有白纸的边边角角没修干净!” “……” 毛利兰脸涨得通红,很想当场找个地洞钻进去!就不用面对这么丢脸的事了! “兰,不是我说,你们睡一个房间的事都干过,怎么要张照片还这么小心翼翼、偷偷摸摸?” 铃木园子揉揉笑痛的脸,“你就大胆的拍啊!” 毛利兰干巴巴的道,“可是拍照片很奇怪……” 想想那是谁?黑泽阵唉!见过最多的画面就是举枪干架,拿刀砍人,用眼睛杀人了,当面给他拍照?太奇怪了吧! “有什么奇怪的!”铃木园子道,“手机一打开,让他站着不动,再笑一个,咔擦一声就结束了!” 站着不动?笑一个? 毛利兰感觉浑身寒毛都立起来了,下一秒会不会张口就来一句,‘想练练手?’ 想象那个画面,毛利兰脸都要变成苦瓜脸,“我做不到,他不适合!” “没有适不适合,只有你敢不敢做!” “真的不行!” “行!我说可以就可以!” 铃木园子用力拍了拍腿,“就明天,明一早他不是要接你去温泉山庄度假吗?等他一来,马上拍一张!” 真的可以吗?毛利兰严重怀疑,一个黑/手党乖乖站着让你给他拍照,能行吗? 毛利兰看向铃木园子越来越激动的神色,不禁猜测,是不是之前拍的一大堆侧面背面照刺激到她了?誓要一雪前耻。 事实证明,毛利兰的怀疑是对的。 出发当天,黑泽阵发短信要她出来的时候,铃木园子推着毛利兰到三楼一个视野非常开阔的房间,从这里能看清整个别墅。 铃木园子举着望眼镜看别墅的大门,“可恶,早知有今天,院子就不要那么大!” 毛利兰眺望外面,优秀的视野下勉强能看清是一个人影倚靠着车,看架势很帅气,“能行吗?” 铃木园子交给她一个相机,“专门让管家爷爷找的,像素高达4亿,肯定能拍清楚。” 毛利兰眼睛一亮,这不错!站在远处就能拍,还不用面临照面的尴尬! 铃木园子竖起一根手指,坚定道,“就此一次,下次你自己用手机,都交往了还这么害羞可不行,该上就上!” 毛利兰敷衍的点点头,欣喜的拿着相机咔咔咔的就是一通连拍。 “怎么样?” 铃木园子凑过来,赶紧催促毛利兰看看成品。不一会儿,看着所有照片上被帽子遮住脸,只露出个下巴的人时,两人一起沉默了。 “园子……” “这跟我望眼镜看到的画面不一样啊!什么时候他低下的头?!!我没移开视线啊?” 铃木园子一脸愤恨,咬牙切齿,“黑/手党都有毒!兰你就不这样!” 毛利兰哑然,“我就是个基层,只不过走了干部的后门。”她还达不到这种境界啊! “园子,放弃吧,真不行。” “我不信邪!” 铃木园子一把握住毛利兰两肩,像是在托付什么巨大的重任,无形的大山眨眼就压了下来,“兰,靠你了!在温泉山庄你一定要拍一张!正面照!生活照!把他那个帽子扔远点!” 毛利兰:“……我尽力。” 她能拒绝吗?要不旅游回来就说手机坏了?或者掉水里了? 铃木园子太了解毛利兰,笑容变得阴险,“兰,你不想黑泽阵收到你的泳装照吧?” 毛利兰:“……” 这个威胁……有点大。 第172章 温泉山庄夜:最合适 铃木宅外面, 黑泽阵在等人的空隙接通了下属交待情况的电话。 “千崎温泉山庄坐落在永田町的高阳山上,他们接待游客有限额,每年仅仅出售十三张门票, 所以在国内的温泉山庄中不算出名, 但听说以奇特的景色令人流连忘返。BOSS是在上个月将千崎温泉山庄购买了下来的。” 下属停顿了一下, 道, “千崎温泉山庄就变为了私人山庄, 不对外接待游客, 只作为港口Mafia与合作商交际时的场所, 但至今还没有开始投入运作。” “出了什么事?”黑泽阵不意外山庄有问题,毕竟压迫员工成瘾的森欧外怎么会突发从来不存在的善心, 主动关心起员工精神状态来呢? 下属道,“千崎温泉山庄的员工这一个月夜里经常看到有白色的影子飘过, 而且每天晚上所有温泉的水面都会燃烧起白色火焰, 火焰很冷, 冷得温泉无法正常使用;但奇怪的是, 事情就在上周末停止了, 现在一切正常。” 上周末?很奇妙的时间节点,怪不得会让他们去那里度假。 黑泽阵冷笑,这是他见过脸皮最厚的组织首领。 “黑泽大人……”在结束报告前,下属吞吞吐吐的道, “BOSS说,放假是给兰小姐的,您旷工次数太多, 没有假期。” 摆明了就是让他来调查这次的事! 黑泽阵靠在车身上, 琢磨着千崎温泉山庄的‘灵异’始末,异常已经消失, 证明那已经恢复正常,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色火焰……时间节点…… 千崎温泉山庄,没猜错的话,便是乌丸莲耶这些年居住的地方。他定居的地方,肯定非同一般的有特色。 乌丸集团快要面世了,意味着这是最后的消遣时间了。偏偏卖给港口Mafia,不就是给他的通告么? 乌丸莲耶的话他从不否认,因为那就是事实。 “我至今还是难以相信,你这样天生的恶魔,会喜欢上一个如此愚蠢的小姑娘,弱小又可悲。” 黑泽阵看着出来的毛利兰,笑了,蠢吗? 蠢得把他每次的讽刺解读成真诚; 蠢得他将她身边每一个人的真面目剥落,想要看她的绝望痛苦,她竟感激他的不隐瞒; 蠢得他明明让她学会杀人,只是为了破坏她的信念,诱使她堕落,她却当成对里世界规则的提醒; …… 她太蠢,却让黑泽阵觉得‘太蠢’,也是如此令人心动的词汇。 正义与邪恶是两个征战不休的种族,都吵吵闹闹得让他心生厌恶,一起在地狱里哭丧嚎叫才应当是作为一个故事的完美结局。 然而,她不行。 黑泽阵拉开车门道,“上车。” …… 在黑泽阵车上,毛利兰都在想圆子丢给她的难题,给黑泽阵拍张照片…… 说来简单,但想想都心理压力大! 黑/手党的照片并非不容易拍,横滨满大街都是,但那都是一般成员。像港口Mafia这种庞大组织的核心领导层成员照片,一照难求! 这些人应付监控摄像头自有一套,不该或者不想流露出去的信息外界几乎都不会有,偷拍更是天方夜谭!对于电子设备,他们是人人都自带雷达。 难,太难,比彗星撞地球都难。 难道真的要直接问黑泽阵拍一张…… 毛利兰飘忽的眼神不住地瞟向某人,微微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又紧紧地闭上,一副想说不敢说的样子让人想装看不见都难。 黑泽阵瞥了一眼,虽然一来就表现出恨不得离他百丈远的坐后排、躲避他眼神的行为令人自己很不爽,但在瞧见她开始变红的耳朵时,不得不说,不爽被挑起的兴味替代。 怀疑、紧张、难以启齿、甚至微不可察的期待。 黑泽阵一秒钟就能判断出来这些情绪。 “有问题?” “你……我……” “嗯?” 毛利兰羞赧得脸都红了,“其实吧……我想问,我能……” 这时候毛利兰真的十分千分万分的想要面对敌人时迎难而上的勇气!怎么私事就这么难? 【上啊!又死不了人?】 【还有比园子的威胁强吗?】 【对比想想两件事的不同感受,我的天,拍个照片是多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我想问问,你——” 一键三连安利好自己的毛利兰刚抬起头要问出口,却一下子撞进了后视镜里那双兴致盎然的眸里,到嘴边的话不怎么的就停了下来。 墨绿色的双眼深邃得像极了黑夜,涌动时令人恐惧不安,平静时淡漠非常得难以撼动。 不是一双温柔的眼睛 ,也不是一双冰冷的眼睛;却是一双疯狂与理智矛盾得融为一体的坚韧得可怕的眼睛。 毛利兰看得发愣,呆呆的盯着后视镜与她对视的那双眼睛,不由地发出了声,“黑泽阵,有没有人说过一件事?” 她眼里带着的专注,黑泽阵心里泛起一股陌生的情绪,“什么?” 毛利兰捧着下巴叹道,“你的眼睛,是我见过最独一无二的眼睛……” 下一瞬间,车身一下子甩出个七扭八弯的弧度,同时内部伴随着砰嗵的撞击和痛呼声,以及急刹车的刺耳声。 “小心——!” …… “我的头!” 毛利兰捂着额头眼前一阵眩晕,脑袋像是要炸裂了一样,疼得眼泪都逼了出来,“痛……” 一道黑影迅速到她面前,拿下她的手,固定住了脑袋,“手松开不准动。” 冰冷的液体刺入,麻醉了剧烈的疼痛,毛利兰紧闭的眼睛才缓缓放松,额头舒展开。 模模糊糊间,有人碰了碰额头,“肿了些,但幸好皮没破。” 在特效药的作用下,脑震荡带来的伤害来得快去得也快,涂上药后清凉的感受令毛利兰整个人舒适不少,“差点开门红……” “……”也差不了多少了。 黑泽阵瞟了眼被掰断的手刹,他揉了揉眉心,油门当刹车,简直成为他平生的一大败笔!不愧是总让他出乎意料的人。 “得亏开的是车,若是直升飞机,那就是坠机了。” 毛利兰正心有余悸的摸着缠了一圈绷带的脑袋,一听黑泽阵的发言,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我……” 她哪知道自己当时怎么被什么蛊惑了脑子?把心里想的话都说了出来!黑泽阵都吓了一跳。 不过,话奇怪是奇怪了一点,但毛利兰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将理智和疯狂都掌控在自己之下,就好像……不会被痛苦所扰。 毛利兰试探着再次看过去,触及他的视线时,立刻露出个大大的笑容,转移话题,“车子坏了,怎么办?” 傻乎乎的,黑泽阵翘了翘唇,“换车。” 毛利兰趴在车窗上盯着打电话联系人的黑泽阵,无言的静默了一会儿。 她突然道,“黑泽阵,如果平行世界的我毁于对未来的不自信;那现在的我,无法战胜的弱点是什么?” 黑泽阵一顿,转过头看着那张精致的面容片刻,道,“基于你愚蠢的善良所产生的弱点,能毁了你的只有一个。” “——罪恶感。” 一瞬间心里好像有石头落了地,毛利兰笑了,“原来叫罪恶感。” 黑泽阵拿出一根烟点燃,“这是我最无法理解的东西。” 有风吹过,带着变换季节后的凉意,毛利兰抚了抚头发,露出浅浅的微笑,“我也无法理解你为什么看不顺眼的人都想下手,这样迟早会成为众矢之的。” 黑泽阵笑了,弹了弹指间的香烟,烟灰还没落地就被风吹散,“所以我们是最合适的。” 搭档也好,另一半也好。 …… 伏特加送新车来的时候,看见他大哥一向宝贝的古董保时捷车门被扯了下来,车前的引擎盖在冒黑烟时,眼珠子都快从眼眶脱落了! 【谁这么大胆敢撞大哥的车!不想见到明天的太阳了吗?找死啊!】 毛利兰看着心理活动十分活跃的他笑得欢快,“伏特加,好久不见。” 【哈哈,你大哥撞的车!可惜他不会告诉你!】 “大……” 突然,一道锐利的目光射过来,刚准备给大嫂打招呼的伏特加浑身一震,条件反射的立正等待吩咐,“大哥!” 黑泽阵扔给伏特加一把车钥匙,“这辆车款式太老了,后座连安全带都没有,是时候淘汰了。” 伏特加脑袋一懵,“淘汰?” 不给他反应的时间,黑泽阵打开新车的驾驶座,跟坐上来的毛利兰一起扬长而去。 伏特加懵逼转头,这辆保时捷356A称得上是汽车界的古董,从来都是大哥的心头好,以前谁蹭了一点刮痕都会被他大卸八块判个死刑。 现在就因为后面没有安全带被大哥抛弃了?什么玩笑?大哥你是不是忘了,安全带还是你嫌没用又碍事拆掉的啊! 大哥,你变了! …… 车并没有驾驶多久,两人就到了森欧外推荐的千崎温泉山庄。 毛利兰下车,远远望着高阳山,立即被这前所未有的瑰丽景象震撼住了,“这地方……” 漫山遍野飘零着樱花花瓣的樱花树延伸至半山腰,在堆叠的森林中央隐约冒出了别墅环绕的山庄轮廓。 高阳山顶不是人们认知中的雪峰,竟是金色的一片。远远望去像是一座金矿,但隐隐往下留着金色的砂砾,宛若流动的沙丘。 风吹过,裙摆扬起,毛利兰按住黑色的帽子,仰起头望着天空落下的沙尘颗粒,“我真是来度假?” 天上是在下沙子是吧?多吸几天不会出问题? “放心,没有怪事,不会死人。”黑泽阵嘴角高高扬起,“只有最壮丽的夜景和舒适的温泉。” “……” 她怎么就不信呢?现在这个季节飘樱花就不正常! 第173章 温泉山庄夜:被困 原以为山脚的风光已经足够震撼, 没想到半山腰所在的千崎温泉山庄又给了人另一层的震撼。 中央宛若拦腰劈出了一块半山平原,栽种着毛利兰快要视之为阴影的成片向日葵,与园子家不同的是, 这些向日葵更具有价值。 正如乌丸莲耶曾赠送的那一束向日葵一样, 中央的果盘厚实沉甸甸的压低了枝头。 能吃。 毛利兰不禁感叹道, “BOSS温泉山庄经营不下去, 多卖几年这些向日葵也能回点本。” 黑泽阵嘴角一抽, “恐怕不止几年, 上百年都回不了本。” 毛利兰:“……那倒闭吧。” 若真如黑泽阵所说是乌丸莲耶住过的地方, 毛利兰觉得这个未来更符合发展规律。 温泉山庄内部的住所,分为一栋栋的独立别墅, 听说似乎每栋别墅都有独立泡温泉的汤池卖点,里面吃喝玩乐等设施是一样不缺, 不像山庄, 更像一个小型宅基地。 这一点, 还是挺吸引毛利兰的好奇心的, 她还从来没见过那种温泉小别墅。 然而, 这一切持续到毛利兰拿着森欧外提供的金粉色门卡刷开别墅门时,戛然而止。 她发誓,她再信森欧外的轻松免费无意外玩耍摆烂度日假期就是傻子! “我能新换个地点吗?”毛利兰几乎要被满目的粉色刺痛了眼,“别以为我看不出这是森欧外的品味!” 黑泽阵的脸也变得铁青, 他低估了森欧外的下限。 粉色的墙壁,粉色的窗帘,沙发和餐桌是粉白色, 升值冰箱、空调、电视机等家电都是带粉的! 毛利兰咬紧牙关, “他这是做给爱丽丝的公主房吧?” “我去打个电话。” 黑泽阵再多看一秒都觉得难受,转身就走出了别墅。 哪怕希望很渺茫, 毛利兰也禁不住期待黑泽阵能换个不那么挑战人神经的房子。 结果,黑泽阵出去一分钟不到就又走了进来,脸色已经由青转黑,“森欧外掐断了信号和交通,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毛利兰不认输,柯南都不在了,她怎么还遇到这种事! “工作人员和其他别墅?” “撤了。”黑泽阵拉开窗帘望向其余别墅,“已经有主。” 毛利兰:“……” 没办法了,山太高路太崎岖森林太广袤,没直升飞机出不去! “或许……多看看就习惯了?” “……” 不管多不愿意,既成事实,毛利兰是硬着头皮也得住下去,毕竟除了颜色,其它方面都非常完美,储备丰厚的商超模式资源、健身房、书房等等都有。 黑泽阵站在及地的落地窗前,透过玻璃看着还在房间打转的毛利兰,不由摸了摸下巴,“你不累?”精力这么好? “你说呢?出车祸受伤的不是你。”毛利兰拉开冰箱,看着里面的食材道,“总得吃饭吧?” 随便拿了两份预制菜,放微波炉里热热,今天就能这样对付过去了。 坐在餐桌上,毛利兰用勺子喝了口汤,眼睛亮了,“还不错嘛,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黑泽阵握着酒杯晃了晃,“如果连吃的都难以入口,我会怀疑森欧外真想温泉山庄倒闭。” “……” 毛利兰一时分不清是指以后运营问题,还是指他随身携带的那个黑色手提皮箱里的枪械弹药。 不止一次,毛利兰看着黑泽阵一边看这栋别墅,一边摸着黑色箱子。 毛利兰有些心惊胆战的道,“这里还是很不错的。” 黑泽阵喝了口酒,眯了眯眼睛,“所以,你真打算在这与世隔绝一周?受得了?” 毛利兰干干的笑了两声,“只要能安生的休完假,我还真不挑地方。”就怕森欧外搞其他事! “环境是没问题。”黑泽阵一眼看出她的想法,“乌丸莲耶扫过尾,森欧外又装修改造,这里不会有怪事。” 黑泽阵喝完酒起身,去到落地窗那里,红色的夕阳落下,将他站立的影子拉成长长的一条。 “今天最好早点休息。” “??” 不是说没问题。 黑泽阵冷笑一声,“对我很有问题。” 这句话直到毛利兰躺在床上都在想,对黑泽阵有问题是什么问题?但架不住身体的极限,连傍晚都没撑过,甚至都没看到传说的壮丽夜景。 次日,毛利兰一出门就遇到了黑泽阵的问题。 不知是不是约好了的,十三个人同时从私人别墅里出来,一切切都那么陌生,又有一丢丢的熟悉。 毛利兰尴尬的朝认识的‘人’打了招呼,“朽木队长,好巧,你们都来这里玩。” 朽木白哉取下墨镜,浅紫色的眸淡淡的看着她,平静的打了个招呼,“不巧,我们来见见黑泽阵。” 京乐总队长叼着根杂草,笑嘻嘻道,“他还是五番队的队长呢,怎么能长期旷职?” “是吗?哈哈,我不清楚,要不你们各位进去问问他?”毛利兰果断放弃跟这些人纠缠。 好家伙,明明是她的假日生活,为什么变成了黑泽阵他们死神团队的团建日! 第174章 温泉山庄夜:问题 正待脱离死神们包围圈的毛利兰在往前走了一步后, 被一位红头发的死神拦住了路。 毛利兰认得,这是露琪亚的青梅竹马阿散井恋次。 “我们只是简单谈谈话,没什么好避嫌的。”阿散井恋次抬了下眼, 神色中露出一丝迷茫后又坚定起来, “一起吧。” 拒绝不了的毛利兰只得接受邀请, 转身带着这十二位死神进了别墅。 不出所料, 这些人踏进别墅的瞬间都先被里面充满粉色气息的装修震了个遍, 而后都带着稍显诡异的眼神瞄了眼毛利兰。 毛利兰想捂脸, 但未免显得欲盖弥彰, 硬是强作镇定的将他们带到客厅长桌处,“请坐, 黑泽阵应该过会儿就出来。” 一旦自己的地盘上出现陌生人,黑泽阵的闪现速度都不慢。 三楼的走廊上, 黑泽阵睨着一圈的死神, “你们都跑出来, 不怕蓝染去端尸魂界的老窝?” 黑泽阵是会戳痛处的, 一开口, 死神们的脸色都不由自主的复杂得又难看了几分,只有京乐总队长仍旧笑嘻嘻的顺竿子往下接。 “黑泽君,我们就来谈谈蓝染,以及你的工作态度问题。” “行!” 一对多的局面, 黑泽阵非常识趣的应下了看似和谐的上级问询。 十多人围着桌子坐着,直到毛利兰把茶端上来的时候,这群人还是没有说半句话, 也不知道在对峙什么, 客厅简直是死一般的寂静。 毛利兰很头痛,与这些绝大多数死神素不相识的她坐在一边真的很尴尬。 他们要谈什么?蓝染?露琪亚?还是…… “黑泽君, 对于尸魂界前些年通缉你的事我们感到抱歉。” 先礼后兵,京乐春水说完之间的误会后,话题直转重点,“朽木露琪亚是谁?她与蓝染的关系?你为什么会杀了她?” 死神不喜欢拐弯抹角,想要知道的答案直接就问。 听到京乐春水的问话,毛利兰愣了愣,环顾了一下这里的死神,显而易见,有一些是真的不认识露琪亚? 这样看来,朽木露琪亚被遗忘的事并不是‘书’作祟,只剩下一个答案——崩玉。 黑泽阵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你们其中有几位应该有记忆,是为了再确认一遍事实真相才寻问?” 朽木白哉和涅茧利都是靠着技术开发局的科技保留了记忆,而浦原喜助和他们若有共同点,那就是都接触过崩玉。 阿散井恋次锤了下桌面,额头青筋显露得似有什么东西在搅动脑海,“似乎有这么个人,但我关于她的印象越来越淡,淡得已经模糊了她的样子!” 朽木白哉看了他一眼,神情冷漠地转向窗外,细细的砂砾下落,就像天上有什么沉重的东西,碎裂开来…… 黑泽阵翘起腿往椅背上靠,阿散井恋次跟山田花太郎一样,情感深到一定程度会有所触动。 “朽木露琪亚,朽木家养女,朽木白哉之妹。”黑泽阵瞟了一下抿着唇的毛利兰,撇了撇嘴,略过流魂街的事,“四年前她去找黑崎一护……” 说到这,黑泽阵手斜撑着脸,在桌上把玩着点火器,“应该说是蓝染附身的朽木露琪亚,先遇到了我,笑容太挑衅,就忍不住的动了手。” 死神们一阵沉默,这个结局意料之中,除非蓝染愿意,否则能逃脱他控制的人几乎没有。 跟朽木白哉和浦原喜助他们的回答大同小异,京乐春水也没在这方面过度追究,蓝染或许是想借朽木露琪亚的容貌获取黑崎一护的死神之力,结果先撞上的是对他有厌恶之心的黑泽阵…… 京乐春水看向似乎想事情的毛利兰,笑道,“兰小姐,介意我们查看一下,你身上的灵络吗?” 毛利兰愣了一下,点点头,这要求也很正常。 京乐春水正要搭上毛利兰肩膀,黑泽阵挥开了他的手道,“我来。” 京乐春水愣了愣,看了看自己的手,眉头微微一挑,马上自觉的站一边,“都可以,我就是个老头子,至于吗……” 觉察到死神们惊异的目光聚集过来,毛利兰红着脸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没事没事!你们谁都可以!” 黑泽阵可不管其他人,直接搭上毛利兰,死神的力量一出,她只感觉身体一凉,周身逐渐浮现出条带状的发光纹路,仍旧是三种颜色。 “这难是——!” 下一刻,只见其中属于死神的灵络一端连向黑泽阵时,死神们亮起来的眼睛又转瞬间灰暗。 这无疑证实了,朽木露琪亚已经身死,留在毛利兰身上用于保护她的灵力早就消散。 京乐春水揉了揉眉心,没什么好怀疑的,哪怕他不记得朽木露琪亚,但一个优秀的死神就这样籍籍无名的死去,饶是经过无数战争的他也感到心痛。 “黑泽君,谈谈你的职业问题吧?离死神的退休年龄你才过了个零头。” 诚然这些年黑泽阵在现世的生活精彩纷呈,同时就职两个组织,插手现世的事,但究其根本是尸魂界追杀的原因,京乐春水不得不考虑进去。 毛利兰看向黑泽阵,咬了咬唇,死神好像不能在现世长留…… 这时,四枫院夜一手臂搭上她肩膀,顶着黑泽阵刺人的眼睛,笑嘻嘻道,“我们一起去泡温泉怎么样?不是说这里温泉不错吗?” 她看向十三番队里的女死神们,“一个人泡多无聊,大家一起多热闹!” 女死神们互相看看,而后眼睛立刻亮了,看向毛利兰,“可以吗?去自己别墅真的很无趣!” “对啊,这里有意思多了!” “一看这里就有特别定制的温泉汤池!” “一定很棒吧。” …… “当然可以。” 毛利兰失笑,她真的看得出来,这是想引开她,让京乐春水单独跟黑泽阵谈话。 如他们所愿,毛利兰瞄了一眼黑泽阵,便带着四个女性死神去了别墅的温泉。 换好浴衣,踩着木屐踢踏踢踏地奔向温泉,走在后面的毛利兰扶了扶额,有的死神平时状态非常活跃啊。 “来来来!下来!” “你叫毛利兰?我们叫你兰吧,反正都是家属嘛,十三番队算得上一家人。” “哎,说说你跟黑泽阵那个人是怎么认识的呗?太好奇了!他那种人多说一句话,都会被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 “非常令人生气。” 梳着麻花辫的女孩(?)求知欲旺盛的看着毛利兰,“我是八番队的矢胴丸莉莎,你可以叫我莉莎哦。” 银灰色齐刘海短发的女子也跟着微笑道,“虎彻勇音,四番队。” 四枫院夜一拥着毛利兰道,“我就不用了吧,我们都见过好几次了。” 毛利兰点头,一只有点像小五郎的猫,能变成成熟大姐姐的四枫院夜一。 四枫院夜一指向旁边的黑色短发少女,“二番队,碎蜂,她有点害羞,不怎么说话。” 毛利兰一一道过,“我在现世跟黑泽阵一起工作,家里开了一家侦探事务所。” 温泉里热气缭绕,建得宽敞的汤池泡五个人也不会挤,但除了红着脸跟在四枫院夜一旁边的碎蜂不怎么说话,其他人都肉眼可见的精神起来。 矢胴丸莉莎用光滑的肩膀蹭了蹭毛利兰,“说说呗,你俩怎么回事?绝对是恋人吧!” 毛利兰红了红脸,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一看她这神色,四个女性死神都露出了笑容,名为好奇心,视为八卦。 四枫院夜一双手横搭在两边,带着大姐大的口气,“我还以为黑泽阵会孤独到死,他那个性格比朽木白哉都难搞!” 毛利兰笑道,“有时候是挺恶劣的,但也有体贴人的一面。” 矢胴丸莉莎惊异道,“体贴?我以为这个词跟他无缘,还有,你说的黑泽阵是我们印象中的黑泽阵?那不叫恶劣,是凶恶啊!” 毛利兰理解她的这种看法,或许更多人都想说的是残忍,“怎么说呢?我感觉挺多的。” “比如?” “一时要我说,我也不太想得起来,总之就是那种你没注意到的角度,他都会帮你注意。” 毛利兰说着说着笑容傻起来,“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他随便一两句话就能让我转移注意力;会注意到我饿没饿,冷没冷,累没累……” “你栽了。”矢胴丸莉莎抱着胸评价,但又继而一脸向往起来,“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完全十佳好男友啊……” 虎彻勇音微微睁大了眼睛,“黑泽阵真的会给人好脸色,你们怎么认识的啊?不会害怕吗?” “一开始我可是下了必死的决心跟他一起工作的,天天被差遣着,累死累活。那段时间心情不太好,但忙碌起来连伤心的事都忘了,日子过得很充足。” 毛利兰回忆着,又笑了起来,“今天还是我第一次跟他出来旅游呢。”嗯,去外地的工作不算吧? 虎彻勇音张了张嘴,又道,“那你们怎么在一起的啊?有那个时间谈恋爱吗?” 毛利兰似有所思的道,“了解太深,不自觉的被吸引,就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 四枫院夜一忍不住问道,“谁先告的白?不会是你吧!”黑泽阵就不像那种人! “告白?”毛利兰想起他们正式确认男女朋友关系是什么时候呢? 成人祭之前的幻境……想起当时的那个吻,毛利兰的脸更红了,“应该算是他吧。” 肯定发生了不可告人的事,矢胴丸莉莎追问,“怎么说的?” 毛利兰缩了缩身子,把半张脸埋进温泉里,“我喝醉了,就只记得接了个吻……” 矢胴丸莉莎失望的道,“你怎么就那么不争气呢!” “你们好不容易来这度蜜月?”四枫院夜一摸着下巴,“说来还是我们打扰你们了。” “那倒没有。”毛利兰摇摇头,“散心吧,最近工作压力太大。” 说实话,抛开穿越的时间,毛利兰的本世界才度过三四个月?这样一想,她跟黑泽阵进度真快! 第175章 温泉山庄夜:往昔之痛 “压力?做/黑手党真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 枪林弹雨龙争虎斗007?” 虎彻勇音没去过现世,都是从杂志周刊上了解的消息,“但你根本不像啊?” 她们见的毛利兰就是个漂亮温柔的女孩子, 一点都不像会干逞凶斗狠事的人。 可以说, 有敌人和没敌人的毛利兰是两种状态, 死神们只是都还没见过她动手罢了。 毛利兰莞尔, “我就是个文职, 平时出出主意打打下手就行了。” “说的也是, 有打架这种事, 黑泽阵巴不得自己干。”矢胴丸莉莎想到瀞灵廷的传闻,“他人越打越疯。” ……泡二十来分钟的温泉后, 一行人在院里的摇椅上舒坦的喝着小酒,观赏着不远处灿烂的花海和沙河。 风沙被玻璃挡住, 外面卷起了状若樱花飞舞的粉色风暴, 绚烂璀璨。 毛利兰迅速看了过去, 心里一紧, “不会是……” “朽木白哉又跟人打起来了。”四枫院夜一拉下墨镜, 斜着眼盯着墙院看了会儿,又道,“没事,这些死神闲得无聊在切磋着玩。” 碎蜂同意, “他们经常打,习惯就好了,队长不常训练会变弱。” 毛利兰眼神还是不住的往那边瞟, 以为她在担心黑泽阵的虎彻勇音见状安抚道, “我是救护队的,只要有口气就没问题。” “倒不是担心这个, 只是好奇这样下午……”毛利兰回身做了下去,嘀咕道,“这山庄估计真命不久矣。” “命不久矣?有什么大不了?又没人来!” 矢胴丸莉莎有点疑惑了,“你们怎么会来这么个偏僻的地方啊?度假不都常选名胜古迹吗?这虽然风景好,但人烟少得可怕。” “就是要个安静的地方。”毛利兰躺下,透过墨镜望着头顶的太阳,没有了刺眼的亮度,“不用去想其他事。” 四枫院夜一摇摇头,“你现在过得就像老了以后的生活,太无趣了~~” 毛利兰微微一笑,回来以后森首领也好,黑泽阵也罢,都没给她安排事,让她出来走走…… 休息?她可能的确需要休息。 在了解一切的起源后,乌丸莲耶的确成为毛利兰心里的一座大山,压得她心口有些窒闷的慌乱。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走的每一步是不是都在乌丸莲耶的安排下,向着他想要的结局走去。 成为乌丸莲耶的棋子,造成的每一个人的死亡,她都掺了一脚。 毛利兰或许明白当初露琪亚话的意思了,她们都有罪…… 借着其他的事能让毛利兰短暂的遗忘,但一旦空下来就会止不住的想起乌丸集团,想未来会怎么样?乌丸莲耶又在计划什么?他会不会来对付她? 届时她身边的人真能都安全吗? ……黑泽阵也有点奇怪,像是在压制着什么,不让自己的理智失控。 “有了!会做饭吗?”矢胴丸莉莎突然挺起身,看着她们道,“反正也无聊,我们来聚餐怎么样?我要辣的。” 四枫院夜一也立刻做了起来,“吃鱼!” 碎蜂举双手赞同,“听夜一前辈的!” 虎彻勇音加了一句,“稀饭!” 四个人齐刷刷地盯着毛利兰,在这样期待的眼神下,她也顶不住啊,“就做我们喜欢吃的!全鱼宴,主食稀饭!”谁让黑泽阵不挑食! 五个女人风风火火去池子里捞鱼,再去温室抓了几把配菜,再风风火火的回了别墅,看得在室外打斗训练的一群死神莫名其妙。 四枫院夜一大声的朝他们喊了句,“今晚聚餐!不见不散!” 京乐春水挠了挠头,“她们会做饭?” 浦原喜助想了想,“虎彻会做稀饭?” 凤桥楼十郎呵呵了一下,“这个我们都会,一把米加水的事。” 跟朽木白哉打完的黑泽阵大步踏了过来坐下,冷冷地嗤道,“全是一群吃白食的。” 其余人:“……”好吧,兰小姐会做饭。 …… 来到敞亮的厨房,剁鱼的剁鱼,择菜的择菜,调料的调料……咚咚锵锵的声音不断传出,忙得不亦乐乎。 毛利兰熟练的起过烧油,“真的要全辣?你们没人不吃辣吗?” 酸辣鱼、麻辣鱼、泡椒鱼、还有魔鬼变态辣……吃了真不会胃痛? 四枫院夜一豪气的道,“管他们做什么?我们主要是做来自己吃。” 碎蜂一向跟着前辈走,“他们就是陪衬!” “有白粥呢。”虎彻勇音指了指自己淘洗的米,“伤不了。” “要不加道裙带菜汤?朽木喜欢。”矢胴丸莉莎推了推眼镜,声音带着激动,“他最帅啊!帅是有特权的!我们死神女性周刊上他常年霸榜啊!” 毛利兰沉默两秒,“……你是对的。” 死神女性周刊毛利兰知道,上面不少瀞灵廷的美男子详细资料,广受尸魂界女性受众欢迎,这种东西园子肯定也喜欢。 想起园子,毛利兰凑近四枫院夜一,“死神可以拍照吗?” “没问题啊。”四枫院夜一道,“又不像你们有的黑/手党需要身份保密,我们不怎么来现世。” 矢胴丸莉莎听到后笑吟吟的送上个东西,“灵压隔绝型照相机,可以帮你拍任何想要的照片,不会被发现哦~~女性周刊上的照片都是它拍的。” 毛利兰眼睛一亮,顿时比拇指,“……非常棒的东西!” 突然,碎蜂惊恐的指着锅里提醒她们。 “快快快!油要化了!呸!起火了!” “水!水在哪里?!” “不要加水!来盖子!盖子!” …… 兵荒马乱的收拾好厨房,将饭菜都端上桌后,众人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下筷子,看着胃里就烧得慌。 “哈哈。”浦原喜助尬笑了两声,“怎么全是鱼?” 毛利兰抱起一箱子的啤酒重重地砸上桌,“鱼是下酒菜,多好!” 见此,京乐春水高兴了,“好!非常好!喝酒!” “有酒就好!” 四枫院夜一招收,“快,尝尝我们的手艺!” 一圈上百年龄的人在一幢粉色的房子里喝酒作乐,这恐怕是毛利兰近期见过最诡异、也最轻松的聚会了吧。 护廷十三番的队长们都纵情饮着酒,像是要将所有烦恼都忘之脑后,醉酒过后的人们可以尽情抒发心中的痛哭和悲伤。 阿散井恋次抱着朽木白哉的腿哭得不能自已,朽木白哉也一杯一杯的喝酒,边喝边发怔;连京乐春水都在不知道在向谁哭诉…… 众人酒醉的时候,毛利兰一个人悄悄回了隔音极好的房间,她禁不住抱起肩膀瘫坐在地上,全身心的焦躁和悲鸣冲斥着身体,她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我……好难受……”毛利兰咬紧了唇,眼泪不知道就为什么突然汹涌而下,止也止不住,“我好害怕……” “黑泽阵,为什么会这样……” “我害怕……” “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我好想什么都不管……” “什么都不想去做……” 毛利兰指甲死死陷进手臂上的皮肉,刮出道道狰狞的血痕,仿佛只有疼痛才能让她好受些,‘她’想痛哭,痛哭过后想要大喊——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为什么不是我!” “为什么不是我!!!” 毛利兰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刮骨的痛,强烈的自毁心撕扯着她,“为什么不让我去死!为什么要活着!” “对不起……我不想的……可是我难受……为什么你们要让我这样难受……!去死!都去死!” 隔音极好的房间里充斥着愤怒憎恨和绝望,脑子里的情绪完全脱离了理智,双眼赤红。 “都去死!全部都去死!去死啊——” 毛利兰感觉自己好像完全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叫嚣着死亡,一个叫嚣着痛苦和深深的厌憎。 ‘她’看到了在实验室痛苦不堪的脸,数不胜数的哀求,求着放过他们……可是谁又能放过我呢? “我很抱歉……” 突然,一道强烈却又空茫的情绪充斥整颗心,她站了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窗户那,打开锁。 冷风吹了过来,夜色苍凉如血,下面是死不瞑目的血水。 这一刻,毛利兰从来没有这么觉得过,它好美,美得动人心魄,美得让她沉醉,她想跳下去,跳下去,一切就都结束了…… “只要死了,就会好了……”毛利兰呆呆的道,“我想要安静……” 嘭地一声,门被用力砸开,一只手狠狠的扯下窗台上的人,手的主人在怒吼—— “你在说什么!毛利兰!” 毛利兰木楞楞的看着男人,脑子一片空白。 “黑泽阵……” 黑泽阵扫过她手上血淋淋的一片,呼吸一滞,而后深吸了口气,像是要把她咬碎,带着无法熄灭的怒火,“我说过,你必须活下去!如果你敢去死,我就把你父母碎尸万段!活剐了他们!” “父母?” 那是谁?但心好像动了一下。 “闭上眼睛,给我冷静下来。” 黑泽阵从来没有那么愤怒过,如果不是突然想来看看,她会不会已经跳了下去……他受不了,他可以看见任何人的尸体,但决不能是毛利兰! 他会受不了的。 黑泽阵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易近人,诱哄着已经失去神智的女孩。 “放松,冷静下来,他们跟你无关……” 无关? “你有爸爸妈妈,你有园子……” 爸妈,园子。 “对,你死了他们会受不了,他们会死……” 会死。 毛利兰抬起痴呆呆的眼睛看着他。 “我不能死……” “很好,手放松,来,我们去睡觉。” “睡觉?” “对,睡醒了什么都好了,没有负担,没有压力,只有简简单单的自己。” “好,我要去睡觉,睡着了什么都不用想……” 慢慢地,黑泽阵把毛利兰引到床上,大手盖住她的眼睛,让任何光都侵扰不了她的世界。 温热的触碰,熟悉的气息,她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明天一定是个更好的明天。 …… 黑泽阵看着她手臂入骨的抓痕,心里有一瞬间的后悔带她来这里,他脸色铁青无比,忍着焚烧一切的狂暴火焰给她处理了伤口,然后去了洗漱间。 他看着镜子里戾气满满的自己,他以为自己能看住她,躁怒的火在整个胸腔燃烧…… 嘭——! “乌!丸!莲!耶!” 拳头紧握,在墙上砸出深深的血迹,像是一只被激怒的野兽,爆发出汹涌不可抑制的烈火。 黑泽阵给那人打了个电话,“计划开始,我给你想要的东西,而你——” “——把命留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黑泽阵——” 沙哑的嗓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她的心因为在你身体里感到痛苦,不不不,不应该这么说。” 老人嘶哑着喉咙低低的笑着,“她在因我的往昔而痛,哈哈哈哈,多可悲的能力。” 啪—— 一瞬间,黑色的手机在地面上砸了个粉碎。 心脏是什么?它经由人脑的思维转换后,解读的答案而表达出了情感。 第176章 纯黑的梦魇:不死酒 米花町毛利侦探事务所对面有一幢被重新装修后的房子, 赤井秀一结束完训练就回了大厅,边擦洗着湿漉漉的头发,边看向专注着报纸的母亲。 “怎么了?” “我想起一件事。” 赤井玛丽指着报纸上夹道欢迎的金发大美女, “你父亲在没消失前送我的饰品全出自这个品牌——芙纱绘。” 赤井秀一顿了顿, 接过报纸一看, “芙纱绘品牌创始人——芙纱绘·坎贝尔将于三日后回国……” 忽然, 赤井秀一视线一凝, 报纸刊登的照片上, 前来迎接芙纱绘的车辆中坐了一个人, 虽然有黑色车窗的遮挡,但凭他对那人的熟悉, 足以认出这就是去执行卧底任务的安室透。 据异能特务科说,安室透的卧底身份终于成为能接触到乌丸莲耶的那一级别。 在报纸上被公众拍出, 哪怕这张模糊的照片根本看不出是谁, 但以公安警察降谷零来说, 他不可能有失误。 赤井秀一道, “这是故意露给我们的信息。” “这是芙纱绘·坎贝尔的资料。”赤井玛丽敲了敲电脑桌面, “年幼时就与阿笠博士有过相遇,创立了以银杏树叶为商标的品牌公司。” 银杏树叶?安室透说人鱼岛出现过的金发女人就与银杏叶有关,与若狭留美乘坐一艘船离开的岛。 “若芙纱绘是乌丸集团的人,那阿笠博士?” 冲矢昴眉头不仅皱起, 又是工藤身边的人,阿笠博士他调查过没问题,奇奇怪怪的的科学家一名, 只除了祖上是超级大富豪…… 蓦地, 冲矢昴脑中闪过明悟,他套上帽子和外衣, 大步走了出去,“我出去一趟。” 安室透要交换情报,不可能把自己的嫌疑漏出去,但他可以借组织其他人的手,摘清自己的嫌疑。 赤井秀一来到阿笠博士伯父阿笠栗介的豪宅,一栋不被允许乱动的宅邸,它有着与乌丸莲耶太多的相似,曾经一度被他怀疑。 黄昏别馆是挂钟作为机关拨动使其露出黄金的外貌,那安室透或许指的…… 果然,赤井秀一在挂钟下发现了一个封装好的包裹,拆开棕色的外皮,里面是一个巴掌大小的保险箱,需要输入电子锁。 保险箱上面写着安室透的留言,“赤井武务遗物,输错密码一次即毁。” 见到父亲的名字,赤井秀一心本能的一颤,但很快恢复了冷静,拿着东西就回去了。 “妈,你应该知道密码。” 赤井玛丽看着那个保险箱,指尖在粗粝的平面上划过,这能告诉她一切是为什么吗?武务…… 咔哒。 用着曾经教她的数字将保险箱打开,只看见两封信纸,其中一封上写了大段大段的话,都是赤井武务的记录。 “为什么是浩司?阿曼达·休斯为什么要写上暗号后自杀?乌丸莲耶、乌丸莲耶、朗姆、朗姆、除了这两个还有什么其他意思?我至今不明白。” “我替朗姆做事已经六年,每次都手机短信,他有时果断狠绝,也有时平平淡淡,也有时心思缜密。组织谣传着有单只眼的男人、女人、老人?一个人不可能有三种截然不同的体型,朗姆不会易容,只有负责收集情报的贝尔摩德有易容术。” “因为宫野明美我终于得到进入核心层的机会,我将代号不死酒马拉德,朗姆第一次约见我,邀我亲自去见证银色子弹的诞生,传说中的基督之血,治愈疾病的良药。” “酒非酒,人非人,我非我,我是不死酒马拉德。” “我愿意一起逆转时间的洪流……大人,我们五五开。” 赤井母子看着上面的话久久不能言语,前面还是正常的卧底黑衣组织,却在见证了银色子弹之后便完全变了个态度,为什么? 赤井秀一抖开另一张信封,上面没有赤井武务的字迹,是一个陌生的笔法,字迹清秀稚嫩,像是刚学会写字的孩子,带着些七扭八歪。 一首类似唱诗班的词展现在他们的眼前。 “ 天使已经堕入地狱 不死的马拉德吹响号角 犹大?你是犹大吗? 它是城堡的第一道防线 它是金钱 它也是权力 这是应许的约,是恩典的约, 他们一起共饮鲜红的美酒。 黑色的新约,梦魇的新约 ” …… 毛利兰睁开眼睛的时候脑袋酸胀不已,想从床上起身,却发现两条手臂被包成了木乃伊状,绑得动弹不得,甚至还一动就带点痛! 黑泽阵端了个托盘推门进来了,“醒了?” “我……” 毛利兰甩甩头,发生了什么?她在哪里?手怎么成这样了?……好像隐约记得当时似是被什么感染了一样,居然差点跳窗自杀! “我这是……”毛利兰事后总感觉不对劲,“我怎么会……” “自杀?”黑泽阵嘲讽地语气冷到极点,冷得毛利兰微微缩了缩脖子,“非常有骨气。” 反讽!绝对是反讽! 毛利兰理亏,说话也不敢硬气,“我不清楚怎么回事,它就像勾出了心里的所有阴暗,那种情绪传染的感觉就好像……” “【太宰治】那会的黄昏别馆。” 黑泽阵给她注射强效恢复的药剂,“以前我就告诉过你,不要让不属于你的情绪干扰你自己,似乎你忘得一干二净!” 好像是有这么句话,可是…… 毛利兰强作解释,“不一样,这次非常激动和强烈,像是包含了所有人能形成的负面情感一样!与当初黄昏别馆的低沉难过不同!” 上次是因为【太宰治】,这次……“这座别墅……” “乌丸莲耶住过的地方,你说呢?”黑泽阵嘴角扯起一抹冷笑,“这里曾拥有太多人的情绪,谁知道是哪种?” 实验体?好像毛利兰是在那恍惚中看到了实验的场景和人们,都是在这里出过事的人吗? “现在好多了。”毛利兰摇摇头不去想这些,看向黑泽阵,“十三番队的队长们都离开了?” 黑泽阵收起针管,“在外面看夜景。” “夜景?等等,我睡了多久?”毛利兰一愣,她两三个小时就行了? 黑泽阵淡声道,“三天。” “三天——!”毛利兰惊叫,“我的假期又没啦!” “你的命都快没了,还在乎假期?”黑泽阵斜了她一眼,时刻不忘冷嘲她对他人情绪的抵抗力。 毛利兰失落道,“……哦。” 黑泽阵走到窗边,把窗帘全部拉开,“等这次回去解决完乌丸莲耶你就可以休长假。” “解决乌丸莲耶?”毛利兰愣住,“能那么容易吗?感觉总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那是你。”黑泽阵抱她到轮椅上,推到窗边,“我跟他从来都是合作关系。” 毛利兰有被嘲讽到,回过头问他,“那这次我要做什么?” “看夜景。”黑泽阵站在毛利兰身后,淡淡的声音总是能让她平静下来,“蓝染与乌丸莲耶合力打造的现世美景,忏罪宫的虚影。” 毛利兰顿时愣住,转头便被天际的景色彻底吸引了心神。 高高的沙丘往下面流淌着沙子,汇聚成一条条缓慢挪动的河流,在天空倒映的白色庄严建筑下相接,不知道怎么回事,沙河变得越来越像血河…… 黑泽阵感叹,“这里靠近重灵地空座町,灵子含量多,蓝染他们似乎在这里的实验偏重灵魂,精神方面,所以对你的影响才比较大。” 但是黑泽阵没料到毛利兰内心的罪恶感这么重,好在被引动出来后,就好了不少。 乌丸莲耶也是靠这样维持疯狂后的理智…… 毛利兰看着下面与地狱很相似的场面,不由道,“日番谷冬狮郎,你跟他们谈过了吗?” “嗯。”黑泽阵可有可无的道,“要求我协助黑崎一护先抓住蓝染,抓住后日番谷冬狮郎才能从地狱出来,避免被他控制。” 蓝染……白兰……乌丸莲耶…… 谁是谁的棋子?还是都是棋子? “黑泽阵……” “怎么?” “我要怎么才能杀了乌丸莲耶?”毛利兰唯独对这人丝毫不了解,不知道他的弱点和优势,他藏得太好。 黑泽阵瞟了眼窗外的炫目景色,沉声道,“我可以,你不能。” 毛利兰没听懂,“我赢不了他?你不说怎么知道我想不出办法赢他?” “你相信我吗?”黑泽阵突然道,“这一次我来做计划,你负责从旁辅助。” 毛利兰一愣,黑泽阵没提过这样的要求,虽然有些困惑,但对于他的信度从没低过,“好。” 【帮助天人五衰成员费奥多尔越狱,并且成功绑架彭格列十代目。】 【从太宰治身上取到玛雷指环,交给白兰。】 什么东西!第一个就算了,第二个不是让毛利兰之前的事白做了吗? 【玛雷指环,现在正好是最适合还给他的时候,在你们给他下药之后。】 哦,对,毛利兰记起来她们以前给白兰下过APTX4869,然而白兰没有变小,也没有死亡,药效就像没有作用一样。 【APTX4869的诅咒在于灵魂,对于大空来说,是短命的诅咒,他需要想办法解除诅咒。】 毛利兰突然有个猜想,白兰当年从彭格列逃跑后,作为小孩子的那个身体没支撑多久吧?也就是说,现在的白兰,他只有自己拥有的那具身体。 但是绑架沢田纲吉这难度……“费奥多尔能行吗?” 黑泽阵笑容一深,“只要他自以为能行就足够了。” 第177章 纯黑的梦魇:朗姆与犹大 波洛咖啡厅里榎本梓为新来的一个金色短发女子端上水后, 悄悄的在柜台后面打量着那位非常有气质的人。 榎本梓拿菜单挡住脸,低下头对柯南同样偷窥那边的柯南道,“好漂亮的人, 她是阿笠博士喜欢的人吗?” “芙纱绘。”柯南眼睛里带着谨慎, “阿笠博士的初恋。” 榎本梓一惊, 而后恍然大悟, “难怪加了水后, 杯子里的饮料却是乳白色。” “乳白色?”柯南想起芙纱绘自带的一瓶酒, “加水变色, 是拉克酒!” “柯南你还是懂那么多。”榎本梓笑了笑,继续盯着那桌男女八卦, “拉克酒,象征白色的爱情, 是很美丽的酒。” 柯南:“……”他想的不是这个。 对面的阿笠博士紧张的摩挲了一下手, “芙纱绘, 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不了。”芙纱绘品了一口杯里的酒, “阿笠, 你想知道什么?你眼睛已经看了柜台下的柯南不下八次。” 阿笠博士一愣,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是……我只是……” 芙纱绘看着他叹了口气, 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不会撒谎,“我只负责赚钱,其他一概不知。” 阿笠博士沉默了一瞬, “为什么?我伯父他们跟乌丸莲耶是怎么回事?” 芙纱绘撑着侧脸, 捏着高脚杯的杯脚晃了晃,“阿笠, 你没有伯父。” “不可能!” 阿笠博士惊慌道,“我是他们养大的!我们还长那么像!” “眼见并不一定为实,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在你父母去世后抚养你?”芙纱绘垂下了眼,“阿笠,或许是突然善心大发吧。” 也或许…… 芙纱绘看了一眼柯南,为了确保历史的顺利进行……阿笠靠得最近却一点都没察觉,为什么会这样呢? “没人能看得透大人,只除了离他最近的朗姆和曾经的不死酒,那个不关心任何人的朗姆,一心着眼实验的朗姆……” 芙纱绘笑道,“我可以告诉你,我属于朗姆。朗姆不会伤我,朗姆会杀我,但朗姆也会无视我。” 芙纱绘始终不知道自己哪里入了大人的眼,培养她成为如今的自己。但是论财富,大人拥有的胜过她几十倍,为什么呢? “我没资格背叛他,但我必须背叛他。”芙纱绘低喃着,“大人,你的疯狂该结束了……” 阿笠博士呆愣的看着她片刻,声音带上了激动,“芙纱绘,你的意思是——那你的安全——” “嘘” 芙纱绘食指放在唇中央,“担心谁都不用担心我,因我处在一个最没用的位置,少了我多了我并没有什么区别。” 在阿笠博士怔愣之间,芙纱绘拎起包包就走出了咖啡厅,走出米花町时被五六名黑西装的人前后围住。 “到我了吗?” 为首的男人道,“拉克,你说了不该说的话,朗姆大人下了令。” “我也是朗姆的人。”面对死亡的威胁,芙纱绘也忍不住倒退一步,“托卡伊,你们没权力处置我。” 托卡伊冷笑,“谁还不是呢?但我们负责处决真正的叛徒。” 芙纱绘脸一白,这不是黑衣组织的玩家家游戏,她稳了稳慌乱的心,将眼睛闭上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咚咚咚咚” 落地声音响起,芙纱绘睁开了眼,金色长发的美人站在一群尸体中间,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如同罂粟一样妖娆惑人,“来得果然快。” “你是……贝尔摩德?” “第一次正式见面,你也可以叫我克丽丝。” 贝尔摩德抬起她的下巴,打量了一会儿,“难怪他们都对你有微不足道的怜悯。” “你说什么?” “随时可以被放弃,随时也能脱离,知道的少之又少,却也同时见过那两人。” 贝尔摩德猛地把芙纱绘逼到墙上,闪着寒光的刀狠狠插在她脸侧,“以为这样我就会放弃吗?不可能——!朗姆在哪?!” 芙纱绘道,“我就小时候见过一面。” “小时候?是啊,也该是小时候,我也不认为冷血如他会持续关注你,但是。” 贝尔摩德一顿,然后笑了,笑容在这条寂静的小路上不断回响,声音变大,“你背叛了组织?他一定会来处决你,如果我提前插手怎么样?” 空气陷入死寂,芙纱绘就只能与贝尔摩德僵持,直到很久,一道身影从黑暗中走出,“贝尔摩德,你不该动我的猎物。” “谁是猎物?”贝尔摩德扬了扬红唇,“胁田兼泽,今天你必须告诉我朗姆的联系方式。” 装扮成榎本梓的人撕下了伪装,看着身上多处的几道红外线光点,笑得狠辣,“贝尔摩德,你是叛徒犹大?” 贝尔摩德愣了愣,“……什么叛徒?我只要找朗姆!” “哈哈哈哈哈——你骗我哈哈哈” 胁田兼泽没理她的话,自言自语的大笑着,“你骗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大人!我是您最忠实的信徒啊!!!” “把朗姆的联系方式给我!” 贝尔摩德不明白他话中大笑的意思,但无所谓,他只要那个人死,“朗姆在哪?” “朗姆?什么朗姆?我就是朗姆。”胁田兼泽嘴角的笑容居高不下,“哈哈,原来你一直在找的是朗姆哈哈哈哈,难怪难怪难怪啊……” 对于他的话,贝尔摩德震了震,“你不可能是朗姆!我见过他!” “你仅仅是一只离巢的乌鸦,不懂我们所要创造的伟大。”说完,胁田兼泽毫不犹豫的拿枪朝着自己的太阳穴来了一发。 “嘭——” “住手!” 贝尔摩德的声音和远处的子弹齐发,打飞了胁田兼泽的手枪。 安室透带着一众公安迅速跑了过来,制住想要再次自杀的胁田兼泽,“不要想这样就完了,胁田兼泽,你跟我们一起回去接受审问。” “审问?”胁田兼泽笑容灿烂极了,“没用的,我什么也不知道,波本,大人无所不知。” 安室透心里隐隐不安,这次贝尔摩德要求他用一个叛徒引朗姆出手,在她保证人的安全下,柯南从若狭留美那借了个人,没想到是芙纱绘…… “安室先生,我该走了。”芙纱绘捡起掉落的帽子,“小心。” 胁田兼泽抬眼望了一下她,“拉克,你确定这不是他在利用她确定什么吗?” 芙纱绘一顿,帽子下的眼睛无人可以看清……“我只遵从她的命令。” 安室透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芙纱绘说的什么会被胁田兼泽确认为背叛?他和她?是指若狭留美? 胁田兼泽被逮捕带回异闻特务科问话后,安室透与柯南他们会了面,进行正式的谈话。 柯南一直带着耳机听那边的动静,自然也听了全过程,“胁田兼泽似乎坚信贝尔摩德的立场,以为她不会背叛,现在却说她是叛徒犹大?” 犹大,《最后的晚餐》里背叛耶稣的人。 “……你们认为他以前一直以为是谁?” 现场的人无论安室透、赤井一家还是茱蒂他们,都在心里划过一个共同的名字,最符合以前印象中应该是核心的人员——琴酒。 随时随地都处在背叛黑衣组织边缘的人。 赤井玛丽看向这群人,“若狭留美不怕芙纱绘会出事,她确认芙纱绘会在胁田兼泽手上活下来。” 赤井秀一问柯南,“这些日子,若狭留美有对你说什么吗?” “问关于人鱼岛的调查。”柯南皱眉,“我跟平次都没机会去看,人鱼岛就毁了。” 灰原哀跟着道,“我们与平时没什么两样,吃饭、破案、睡觉,她就这样把我们养了起来,直到安室透找上门来,她就放我们回来了?” “我想见到朗姆,她就推荐了芙纱绘。”安室透道,“她说朗姆会来解决组织真正的叛徒。” 柯南突然道,“芙纱绘对于朗姆的形容有三种。”他指着赤井武务遗物里的信,“它是城堡的第一道防线,它是金钱,它也是权力。” 赤井秀一也愣了,“保护、杀害、无视,胁田兼泽说自己就是朗姆一样。”刚好对应! 柯南愣了,“朗姆……有三个人?”陡然,他眼睛一亮,“朗姆酒按颜色分刚好是白、金、黑三种!” 三个朗姆! 这时,安室透接了一个电话,之后脸色难看的回来了,“胁田兼泽心脏病发死了。” “你们说……若狭留美会不会就是其中一个朗姆?”赤井玛丽道,“她负责给组织里的人打款。” “这样下来,我们就只需要找最后一人。”赤井秀一还有一点想不通,“她这次暴露芙纱绘,去除胁田兼泽是为了什么?” 安室透问大家,“现在还剩最后一个问题,胁田兼泽认错了叛徒犹大,琴酒不是背叛乌丸莲耶的人,那他是什么人?” 柯南脸一白,“你们能联系兰吗?” “联系不到。” …… 若狭留美正在与人进行第一次会面,她本不会这么容易找到他,但没想到他一直在柯南周围,破案的时候总有他的影子。 现在她站在这里,心里满是惊慌,来自一份不确定,黑朗姆和乌丸莲耶。 “《Parallel universes》的实验,让我看了一场意识投影的笑话,天人五衰用吸血鬼的病毒来对付武装侦探社,竟是为了塑造一个能令人民信任掌控强大武器的英雄。” 朗姆似在自言自语,“武侦的社长取得了‘大指令’,一个曾经能被其他异能者下病毒的社长,我很不理解,人们怎么会相信不会有其他力量让他说出‘大指令’?哪怕我承认他是真正的正义。” 若狭留美浑身一颤,她知道,在蓝染和白兰造成的动荡后,這是他对他们这群人共同的看法。 “死亡应该是最好的让这种危险解除的方式,但幸运的是,这里因为江户川乱步的插手令费奥多尔有了忌讳,他们没有走上这条死路。” 朗姆嘴角带着笑意,是上位者的残忍,“蓝染和白兰已经告诉我,力量在不合适的人手里,是真的可以肆意妄为。” 若狭留美捏紧了手,她明白这次也是对她的考验,波本……完全是朗姆的人……他自己知道吗? “我执行了您的命令,没有告诉波本您的真相,我能一个人守住秘密。” 身材魁梧的朗姆用唯一一只完好的眼睛注视着她,“所以我会给你银色子弹的奖励,想要吗?這是治疗白兰的良药,也是你们彩虹之子的良药。” 朗姆没有要她回答的意思,或许说,在她的沉默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取出一管透亮的琥珀色液体,脸上的伤疤在笑容的出现后显得仁慈得刺眼,“喝下它,去一趟忏罪宫,回来告诉我们,你的决定。 ” 朗姆靠近若狭留美,低低笑了一声,“白,你不再是若狭留美,你会做好抉择的不是吗?在我们没把你的眼睛交给蓝染,没让他找到你的时候。” 月亮露出了面,照亮前方的阴影。 在窗台边,朗姆的最前方,乌丸莲耶握着玻璃酒杯观赏对面的月色,他身后有一个三岁的小女孩趴在地上翻动着纯白的书籍。 黑色的长发拖地,白色裙装,脸上的笑容天真而纯澈,蓝紫色的眸里满满都是甜蜜。 尤尼看着她身旁胡乱洒落的两本小说,慌乱不已,“不可能……你怎么会有……他们不会交给你……” 但是如果不交给乌丸莲耶,他是怎么放过的里包恩?又是怎么将织田作之助放了出来用作交易? “猜猜看?我手中的东西是真是假?” 乌丸莲耶转过身,慢悠悠走下来,将银色子弹放到脸色惨白的人手里,意味深长的笑了,“有些信任,你们赌不起。” 这个世界非常强大,强大得拥有所有令人垂涎的力量。 这个世界也是多么的脆弱,这些力量居然都为人类所有,为最复杂多变的人心所守护。 乌丸莲耶重新回到台阶上,抱着小女孩坐上他的王座,“尤尼,我与我的神做了一个约定。” “——我是上帝,也是魔鬼。” “——我将无所不用其极,让你们成为犹大,我的圣犹大①,完成我们的‘新约’。” 第178章 纯黑的梦魇:暗号 由于毛利兰不知所踪, 柯南等人陷入了焦虑,黑泽阵到底是不是乌丸莲耶的人,他们都不敢确定。 对此, 毛利小五郎仍旧是大大咧咧的模样, “问小兰?那个可恶的家伙在小兰回来后, 就拉着她跑去玩了, 都不带爸爸我!可恶啊!” 柯南他们刚放松, 第二日帝丹小学却传来了一位女老师自杀的信息, 柯南和安室透到达若狭留美的宿舍时, 只来得及看到被盖上白布抬走的尸体。 负责这个案子的目暮警官道,“确认无遗是自杀, 她在书桌上留了一封遗言——对不起,我不能再待在这个世界。” 目暮警官还交给了他们一个小铁盒。柯南打开它只看见三颗蓝白色的胶囊躺在里面…… 而毛利兰收到消息的时候, 正在铃木宅与好友谈说假日的见闻, 铃木园子还抱着女性死神周刊和新拍的护廷十三番队照片尖叫。 她知道, 若狭留美死了, 尤尼便活了。 当天晚上, 毛利兰做了一个噩梦,一座伟岸的纯白宫殿里,浑身灼伤如同焦炭的人给自己注射了一针管液体,随后面无表情的脸变得高声大笑。 沙哑得像是吞过碳火的笑声, 在忏罪宫经久不息。 他学着用手术刀一遍又一遍划过□□,剥开灵魂,喂给虚喂给野兽, 观察它们的变化, 哀嚎声从刚开始的刺耳变得习以为常。 “对不起,我有罪……” 模糊的温柔声音响起, 有人从背后轻轻拥抱住了毛利兰,她猛地转身,却什么都没看见,四周仍旧是洁白如雪的石壁。 长得看不到尽头的走廊前方,似乎有什么高大的黑色东西在晃动,吸引着人走过去。 毛利兰走上前,一面巨大的黑色镜子镶嵌在墙上,原来刚刚晃动的是自己在镜子里的身影。 “对不起……” 那道声音更近了,近得像在耳朵旁边呢喃,毛利兰四下寻找都没有找到其余人。这样恐怖的场景如果换成在现实时,她早就吓得面无血色了,但是在此处,只感觉到蔓延开来的……痛苦。 “在忏罪宫……” 毛利兰望向高耸的镜子,心猛地一跳,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背对着她站了个少女。 黑如鸦羽的长发垂落,赤红的长裙往下滴着鲜血,她抬手指向曾囚禁蓝染的深渊牢笼,黑色的雾气正从里面渗出,一点点侵染着尸魂界的灵魂。 “我有罪,我罪无可恕。” …… 毛利兰和黑泽阵到达默尔索监狱时,大仓烨子正对着太宰治怒气冲冲的质问,“你一定偷拿了我指环!在人鱼岛我就给你戴手铐时靠近过人!” “可能是你无意中掉在了岛上呢?警官,进监狱就搜过身啦,我哪有地方可以藏?”太宰治坐在监禁他的光球里耸肩,“冤枉好人会遭报应啊!” “好人?以前你洗得很白没证据,但这次是实打实的视频!你抵不了赖!”大仓烨子越看他那副无所谓的样子越来气,“进来了就别想出去!” “不一定哦~”太宰治看着她身后突然出现的两人。“这不就有保释我的人嘛~” 大仓烨子一转身就愣住,“毛利兰?” 毛利兰笑笑,“嗨,小烨子,许久不见了。” “小什么小,老娘比你大!”大仓烨子不客气的道,“你们来做什么?!” 随后意识到什么,大仓烨子立即警惕他们,“想拿玛雷指环?我不会让你们取走的!” 毛利兰黑线,“你好像都弄丢了,我们想不想也没什么用吧?” 大仓烨子:“……” “看来,弄他出去也没什么用。”黑泽阵跟探照灯一样,上上下下扫视了太宰治好几遍,“官方牢房的待遇就是比黑/手党的监狱好啊……” 太宰治微笑,“是比不上一直在水下泡着,越泡越丑,越泡越不像人呢~” 大仓烨子咬牙,这家伙是说他们政府比不上黑/手党严苛吗?“我们没有折磨人的变态嗜好!” “我可没这么说,就是觉得能关住犯人是个奇迹。” “混蛋!你丫说什么?再说一遍!还有谁让你们进来的!不知道谢绝外人探访吗?!” “……小、烨子,凡是总有例外嘛,我们还真有探访令,说对案件存疑。” “存什么疑?我看看!” 大仓烨子一把扯过毛利兰手上盖了公章的函书,怔了下后神情愤慨起来,“又是他们,上次把队长关禁闭,现在又来插手我们军犬的事物!” 毛利兰汗颜,彭格列给的国家情报秘密局文书不能深想……是卧底还是两面派?两大战力的雾守和云守都搞同一套? “太宰先生,你有什么要解释吗?关于人鱼岛的案子……”毛利兰给太宰治眨眼,奈何那人偏偏装看不懂。 “案子?不是都有实质证据了吗?我有什么要解释啊?待这里挺舒服的,有吃有喝有住还不用付房租,多好啊~~” “……” 你是待上瘾了是吧! 黑泽阵转头去了另一边,正津津有味打量这里的人,“费奥多尔,乌丸莲耶说是要邀请你欣赏他的杰作?” “乌丸莲耶……”费奥多尔支起脑袋想了很久,眼睛蓦地一亮,好像才想起那个名字,“哦,就是在我被关进来前我见过的那个人啊!” 费奥多尔一起身,两道光亮同时出现,众人眼一闭一睁,刚刚对坐而立的两个犯人就在眼皮子下失去了踪影。 大仓烨子:“……” 毛利兰:“……” 黑泽阵特敷衍的道,“劫狱了。” 立时,大仓烨子拿着对讲机吼起来,“戒备!都给我戒备!有犯人被劫走了啊!” 鸡飞狗跳的捉拿和找寻无果后,存在高度嫌疑的毛利兰和黑泽阵被质询了不少时间,才被军犬的人放出来。 “费奥多尔有他自己的计划吧……” 不要跟她说那么巧,在他们找来后,就有人把两人都弄走了,“就像是为了好奇谁会来救他一样?” 黑泽阵没感情的啧了一声,“没差别,随便找哪个都是送死。” “的确。”毛利兰一瞬间都感觉这些无关紧要,“涩泽龙彦的骸塞事件过后,他无非想重新制造个特异点,第一步就是找纲吉君取他的血作为‘罪’,然后去寻当年战胜了龙的人……中原先生吧?想将他体内的力量全部释放出来,所有人都不可战胜的生物……” “你给塔尔波提了醒,哪怕他以前就取得了血,在没有中原先生的当下,如今港口Mafia的重力使是我遇到的那个金发男人……” “相似的人,一样的异能,对不熟悉中原先生的人来说认错很正常,他,魏尔伦会抓住或杀死费奥多尔。” 黑泽阵满不在乎的道,“很聪明的分析。” “彭格列不可能什么都没做,永远被动,港口Mafia也有准备,他们已经查到不少,在准备行动了吧?”毛利兰问他,“你有什么事瞒着大家?” 他早就计划好,辅助的说法也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只是瞒着她,不想她掺和进去。 柯南他们给毛利兰发来了消息,彭格列已经查到乌丸莲耶的人就在复仇者监狱,一个活人的实验基地,触目惊心的照片已经震得他们怒火冲天,所有人两天就准备进攻,怕迟则生变。 而经过他们的分析和坂口安吾提供的线索,朗姆是个政府高官,安室透也有了头绪……说要小心琴酒这句……毛利兰倒不是放在心上,她有更慌乱的一点。 黑泽阵站定不动了,“你很想知道?”他转身,幽深的瞳孔注视着她,“知道后想做什么呢?救他们?救这个世界?哪怕自己会有难以忍受的痛苦?哪怕自己将一辈子抱着个秘密永不得安生?” “毛利兰,你的罪恶感太深重。”黑泽阵的声音仿若寒冰,“我说过,它会毁了你。” 毛利兰怔怔的看着他,“可是明明知道什么却不去做,我一定会后悔……我做了,至少我努力过……” 黑泽阵沉下脸,甩手就想走! 毛利兰扯住他衣角,“我要真相,不想再被骗。”她的手攥得指尖发白,“我没那么脆弱!” “……我去跟黑崎一护逮捕蓝染。” 黑泽阵看着攥住他衣服微微颤抖,却固执得不肯放开的手,坚硬的心终究闪过不忍,“当年的暗号,UMARACASA,但不要去找任何人替你解开。” 黑色的衣袖从毛利兰手中滑走,黑色的身影很快走出她的视野。 赤井武务都没解出来的暗号,她能解开吗? 毛利兰看着手机里发来的消息,柯南他们得到了尤尼给的解药,只因为尤尼在安排下帮他们铲除了作为弃子的胁田兼泽,贝尔摩德也被判为叛徒……她在执着的想杀主导实验的那个朗姆…… 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着,乌丸莲耶到了收网的阶段,不惜主动暴露,引人去剿灭自己的组织…… 这好像,都开始于她回到这个世界……阿曼达·休斯的暗号UMARACASA…… 这是毛利兰做过最痴傻的一件事,在离开监狱摄像头的一角,她就拿着跟棍子幕天席地的在地上解析起来,连续一天一夜不吃不喝都没停止。 UMARACASA,去掉后来添上的U,MARACASA,KA和CA读音相同,如果也去掉相同的字母A,不对,只去掉前后两个A,AC用K来代替,就只剩下MRKS…… MRKS…… “兰小姐,伤心吗?迷茫吗?困惑不知所措?”太宰治又不知从哪钻了出来,跃跃欲试的看着她,“解决罪犯自有那些武力派,就让我们这些后勤人员一起愉愉快快的去入水吧!” 毛利兰睨了一眼脚下看不到头的底部,“太宰先生,默尔索监狱浮在空中,跳下去死得更快些,跟另一个你一样摔成碎肉。” 太宰治顿时露出恶心想吐的表情,“才不要跟他一样……” 停了一会儿,他抬头看看天,道,“也可能不用自己想办法,人若疯起来还真可怕呢~~” 毛利兰猛地望向天空,本来湛蓝的天色忽然大变,乌云滚滚的云层里似有什么在露出了真面目,好像一层隔膜正在慢慢变薄。 鲜红如血的海洋正在覆盖整片蓝色,无数的哀嚎正从里面传出,响彻天际,滴滴鲜血仿佛要渗透进来,渗透进这个世界…… 毛利兰浑身一震,那是! “地狱……” 太宰治享受的闻了闻空气,“地狱在与这里融合呢,因为作为世界基石的东西都沾染了地狱的气息。” 鲜血落入地面,渐渐汇成了一个苍白羸弱的少女,她的衣裙早被血液染红,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少女一步一步向毛利兰走来,最后在两三步远的地方停住,向她伸出了手,“对不起……” 她没有表达情感的能力,只能不断面无表情的重复,那个灵魂在消融前,唯一剩下的残念。 “帮帮我,另一个我。” 酒非酒,人非人,我非我,‘赤井武务’不是赤井武务……乌丸莲耶……MRKS…… 毛利兰踉跄着,全身一瞬间失去了力气的支撑,手捂住泪流满面的脸,“不、不、不……”不可能——! “我不善长解暗号,兰小姐。”太宰治悠悠一叹,“但我看得清他做每一件事下,是早已陷入绝望的仇恨。” 少女像梦里一样抱住毛利兰,温柔如水的声音透过耳朵传达进她心底。 “帮帮我,结束他长达百年的梦魇。” MRKS,英译名Richard Moore,罗马音的缩写也是MK,亦有Sleeping Kogoro Mori的意思,沉睡的毛利小五郎。 第179章 纯黑的梦魇:时间 黑崎一护看着手里的斩月, 他的确用尽了全力一击,但也没想到蓝染对付起来容易成这样!要知道曾经打个几天几夜都难分胜负啊!现在才不过一晚上就结束了? 蓝染现在还是灵王…… 不止黑崎一护懵逼,蓝染捂着流血的胸口都没多余的掩饰, 神色极度震惊和不可置信, “怎么会……” 黑泽阵收回斩魄刀, 意料之外又有些情理之中, “伤一好全, 就来追击我们的下场。” 蓝染受重伤后, 不是泄恨就是迫不及待的要大空的力量。 黑泽阵他们这群人把蓝染引出来太容易。他这人勉强看得起创造了崩玉的浦原喜助外, 其他人在他眼里要解决掉算轻松? 恢复了记忆的蓝染,最厌恶的就是当年造成自己摆脱灵王计划流产的人! “按照我看到的那坨玩意儿……” 黑泽阵冷笑着穿透蓝染的胸膛, 一颗跳动有力的心脏就握在了鲜血淋淋的手上,“我还是第一次见灵王的灵压之芯。” “说好了, 这东西交给我哦, kufufufufu~”幻化成毛利兰的人笑吟吟地恢复了原貌, “不想白做工呢, 忙碌这么长时间, 收获它也不算吃亏fufufufu~” “在你死神的能力消失后,我当然会给你。”黑泽阵的笑意不达眼底,“作为保我命,你我都保有秘密的交换。” 六道骸同样给了个虚伪的笑容, “kufufufufu~当然,我又不是那位公主殿下,我们之间可没有什么信任嘛。” 六道骸捂紧乌丸莲耶的真实身份;黑泽阵此后不会告诉任何人银色子弹的真相。 这个乌丸莲耶创造的银色子弹, 使用的方法可谓是完全以无数陌生人的性命来创造的成品。 乌丸莲耶不在乎这个世界的生命, 但他们那的人可无比珍视。 “有些时候冷血的人,活得可真令人羡慕~”六道骸笑着接过那颗灵芯, “对吧,蓝染君?” “你们杀不了我。”蓝染丝毫不惧现在受制他们的状态,即便再度被封印,不过又是一个十年、百年、千年…… 死神最不惧的就是时间的等待!灵王不死不灭,全…… “全知全能?蓝染,作为神,还是你这种硬脾气的神再度被囚,就没怀疑过你全知全能的本事,在十年前就被麻痹了?” 黑泽阵感受着身体里那颗越来越不舒服的心脏,“高看了自己的能力,不过是你得罪过的世界回报给你的命运。” 天空骤然一片风起云涌,鲜红的颜色照亮了这个世界,铺天盖地的血腥惊醒了沉睡的人。 黑泽阵望着天空似要流进这里的血海,“这里的它不想沦为地狱的养料而毁灭,就会竭尽全力的自救……” 如同曾经想与荒霸吐融合的‘书’,也如同妄图借这个世界而重生的它。 无法掩饰,在被毛利兰逐渐察觉到的真相显露后,这个世界会不得不采取补救措施。 “噗——” 蓝染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身体针扎般的灵力让所有的一切都有了明悟,“乌丸莲耶……” 这不是他的灵体!朽木露琪亚…… “我承认他的观点,死亡是救赎,而不是惩罚。”乌丸莲耶,不,【毛利小五郎】哼着小曲,一点点将买的质量最好的绷带缠上实验台上的灵体,“尸魂界最初对灵王的处置我很欣赏。” 人彘,不能动弹,也不能随意动用灵力的木乃伊。 【毛利小五郎】笑嘻嘻的转过身,将一旁的啤酒一饮而尽,醉醺醺的打了个嗝,“如果不能思考就更完美了……” “地狱不能与任何一个世界融合……”尤尼身上的伤口仍在缓慢向外流动着鲜血,她挣开伽马的怀抱,吃力的看向他,“不可以……它只会陨灭掉这里所有的生命,包括灵魂!” “乌丸莲耶,已经够了!”沢田纲吉忍着脑袋的疼痛道,“还没报复够,要拉着所有人下地狱?!” 沢田纲吉身后还有一群彭格列的守护者,无一例外都是被彭格列指环选中的人;为了防止现世继续被侵蚀,尤尼只能把他们这群人带到尸魂界。 在伽卡菲斯的帮助下,尤尼将曾经分割出去的宝石重新回归成原石,用塔尔波的力量来剥离上面地狱的气息。 结果,刚恢复的原石就被一个小女孩抢走,他们这群人在数不尽的虚的攻击下,就云雀恭弥一个能攻击虚的人,继续下去,累都得累死! 尸魂界的忏罪宫也打开了豁口,死神们只能在外面防止事态蔓延,他们杀不死乌丸莲耶;而能杀死乌丸莲耶的活人都被虚挡住了路…… “我在报复?好像是……”【毛利小五郎】随手拿起手术刀,走到服下银色子弹的白兰面前,笑道,“开心吗?他们很痛苦……尤尼在自责吞噬了地狱的力量,沢田纲吉也在因为尤尼及他同伴的痛苦和危险在难受……” “白兰君,现在该你满足我的愿望了,我们共同的伟愿。”【毛利小五郎】笑得开怀,把玩着手上的玛雷指环,“也需要你的付出。” 白兰苦恼的抚着额头,表情轻松,但额上的冷汗表示了他也在忍受被地狱侵蚀的疼痛,“嘛,好像我选了个很无所顾忌的‘友人’啊……” 他是想创造新世界,但不包括把自己搭进去啊!乌丸莲耶这混蛋对他身体做过什么?反抗都反抗不了! “白兰哥哥,你的愿望很好很好,我很喜欢呢~”小姑娘是这里唯一轻松快活的人,“就是有时候思想会滑坡,需要小小的禁锢哦~” 白兰阴恻恻的瞄了她一眼,能对服用了银色子弹的他们有绝对压制力的存在,绝不仅仅只是人工智能! 小姑娘牵起蕾丝镶边的红色裙摆,笑容灿烂的道,“我叫新约,我来自你们‘旅游’过的……平行世界。” 伽卡菲斯脸色从未有过的凝重,它借人类的手,花了百年时间,将地狱的气息染指上每个拥有或是象征着基石的世界之人身上! “你想毁了这个世界?”伽卡菲斯冷脸,“只因为蓝染和白兰在你们那里做的事,就要牵连这么多无辜的人?” “无辜?哈哈哈哈哈——你们跟我谈无辜?是啊,真无辜,谁还不无辜呢?哈哈哈哈——” 【毛利小五郎】笑得不能自已,脸上难看的疤痕令笑容显得惊悚而悲凉,“这不是生我养我的世界,为所欲为很正常吧?” 他道,“拯救你们的世界,是该你们做的事。” “你到底是谁?”白兰感觉不对劲,虽然一样疯狂,一样无所顾忌,但乌丸莲耶没有如此过激的仇恨……和绝望。 突然,小姑娘朝着刚出现的女人扑了过去,“妈妈——”她扒着不为她所动的人的腿,“我好喜欢你!” 毛利兰眼眶发红,死死抑制住想要流下的眼泪,看着前方疤痕遍布整张脸的人。 “你想做到死而复生吗……” “死而复生?哈哈哈——” 【毛利小五郎】看着那张脸笑了,但是他发现伴随猖狂笑意的是脸上早以为失去的眼泪,“我能成为上帝,也能成为魔鬼,可唯独死而复生——!” 他的声音变得尖利,尖利得填满浓重的恨意和绝望,“告诉我,死去的灵魂怎么复生!一次又一次的尝试,都在告诉我,你们有机会!而我所有的一切,都不可能再次复活!” “——普通人的命太廉价!” ‘杀了他,毛利兰。’ 毛利兰颤抖的举起手枪,耳边那道温柔而充满蛊惑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一句话。 ‘杀了【毛利小五郎】,毛利兰。’ ‘杀了他。’ ‘新约依托他的愿望而存在,必须杀了他。’ ‘他不是你父亲,杀了他才能结束这一切。’ ‘他是威胁,这个世界的威胁。’ …… “求求你……不要再说了……”毛利兰捂着耳朵,想要摈弃在脑海不断响起的声音,却发现它就像无孔不入的存在,“我知道,我都知道……” 毛利兰知道,【毛利小五郎】的仇恨都来自【毛利兰】。 毛利兰也知道,在这里的所有人中,只有她不会被伤害,连被控制的虚也无法靠近她…… “我知道……” 下一秒,三发子弹同时朝着【毛利小五郎】射去,分别正中眉心和心脏,正癫狂笑着的人也轰然倒地。 “对不起……” 毛利兰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坚强,抱着突然出现的黑泽阵痛哭起来,眼泪像断线的珠子般滚落,“黑泽阵,我的的确确有罪……” 哭声如雷鸣一样震耳欲聋,黑泽阵搂着她的手缓缓手紧,“你没错。”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燃烧起的熊熊烈火,一点点把尸体焚烧殆尽,“杀了他的是……” “我。” 毛利小五郎点了根烟抽起来,将还在发烫的枪扔到地上,瞟了眼正朝他们跑来的柯南等人,“小兰,都结束了。” 乌丸集团在此刻成为过去,而现世东京的警视厅总部里被审讯的朗姆黑田,也在听到乌丸莲耶的死讯后,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夜晚自尽而亡。 差点被魏尔伦杀死的费奥多尔被异能特务科等官方政府通缉,带着‘好友’果戈里满世界逃窜,因为消失的一本‘书’听说在他手里…… 灵王所做的人彘被送到灵王宫,维持死者世界的稳定;他的灵芯被用作于新原石的供给源,生生不息的灵魂燃料,被新的七的三次方保护。 诅咒解除后,在六道骸提供的药物下,尤尼痛苦的记忆根源被抹消,回到意大利开始新的生活。 白兰?或许是他服用的银色子弹有问题,在结束与乌丸莲耶的争斗后,现在需要从一个婴儿重新长大,正处于被意大利黑手党联盟合作养育长大的水深火热生活中…… 蓝染的灵魂因为绑定了露琪亚,也不得不在众死神们给那具灵体举行魂葬后,跟随她一起去转世,并且由于灵魂的一部分得给世界供给能量,现世的身体产生了一种后遗症—— 身娇体弱,且多思耗神。 现在黑泽阵正带着毛利兰来看他的笑话,“他这辈子都没法自由自在,走一步路就得歇两口气……看书超过半小时,脑子就会报响警铃……还有一群死神三不五时的跑去恶整他……” 一个病弱美少年捂着心口坐在路边,他正因为烈日的高照渴得不停咽口水;阿散井恋次吃着雪糕状似无意的坐右边,同行的黑崎一护买了瓶水坐左边,大口大口的喝得痛快…… 被左右夹击的少年脸色漆黑,走不动路又被人用这种幼稚方法挑衅,他真是恨不得……杀人! “哥哥!”露琪亚担心的从家里出来找人,“你怎么又不听爸爸妈妈的话跑出来!你身体会出问题的啊!” 露琪亚将蓝染公主抱(没错,就是公主抱)进残疾人专座的轮椅上,茫然的扫了眼兄长看的地方,随后便没放在心上,一脸小大人模样的摸了摸他脑袋,“乖,听话啊!多休息少做事。” 见此,毛利兰眉心是狠狠的一抽,蓝染的脸是又黑了一个度啊!“他绝对是有记忆吧……” “正因为有记忆,才有趣。”黑泽阵摸了摸下巴,“想发火又不能发出来,软绵绵的手也拿不起刀,看这样子,以后还得被同胞出生的朽木露琪亚养起来,真惨。” 毛利兰赞同,但是……“露琪亚还姓朽木?” 她知道,死神们之所以能找到蓝染他们的转世,全因为蓝染的灵魂还有部分在尸魂界,但朽木…… “他们父母少年时因为相爱被赶出家门,被朽木白哉在现世的身份收养,给他们改了姓。”黑泽阵表示,“除了觉得蓝染姓朽木很诡异,但大家还是喜闻乐见。” 毕竟蓝染的特殊性,真是全天候24小时都得被监视,尸魂界和现世都不放过。 这时,毛利兰手机响了,刚按接听键,另一边的毛利小五郎就大呼小叫起来。 “兰!快回来!把你老妈的猫给我带你们家去!我不要养它!!!!” “带回去!说好了你们养的!” “事务所到处都是猫毛!我不要——!” 毛利小五郎还在哀嚎,一旁的黑泽阵就立刻死死的盯着毛利兰,声音极冷,“让他养,敢带回来我剁了它!” 毛利兰黑线,“……它昨天真不是故意用你的伯/莱塔磨爪子。” “上周在床上撒尿!” “……它刚好发情期到了。” “阉了。” “我也想啊,但每次一到宠物医院,它就拼死抵抗,麻醉剂都没法注射……” 黑泽阵很想说杀了,但这个提议每次都被毛利兰无情镇压,现在好不容易甩出去,更不能接回来! 旁边阴风阵阵,手机里哭天喊地,毛利兰不得不痛心的道,“爸爸,小五郎年龄都大了,妈妈想多看看,你就多忍一会儿嘛~” “兰,你不能这么对爸爸——” 毛利兰‘狠心’挂断电话,抱歉,爸爸,等黑泽阵消完气再接回来!这次就用你转移吧!她不想每次都腰痛啊!继续下去会死人的啊!!! 跟爸爸商讨好小五郎的去处,毛利兰就拉着黑泽阵赶往杯护酒店,今天有一场约好的聚会要赶。 推开包间的大门,一大桌的人围坐着谈天说地,言笑晏晏,十年的时间过去,一切都仿佛还在昨天,只除了变得更加成熟的容貌和气质。 铃木园子笑着拥抱着毛利兰,“你们又迟到了,不会在家里做什么私人小活动吧……” “园子!”毛利兰红着脸捂住她的嘴,“去看了眼露琪亚而已,你别乱污蔑我!” 工藤新一摇摇头,成熟稳重的他已经学会面不改色的应对园子的不着调,“兰,每次都这样轻易放过,下次迟到,园子还敢这样调戏你。” “工藤新一!”铃木园子怒目圆睁,“敢这么硬气对我说话,小心我叫我家阿真跟你好好PKPK!” 工藤新一撇了撇嘴,PK就PK,他还能多长长身手!免得被那些罪犯当小白脸捉住!当然,这句话他是不敢对园子说的…… 想着园子会对他做到报复,工藤新一也坐了下来,跟赤井秀一他们一起交换最近的情报,比如什么国际在逃罪犯这些啊……FBI、CIA这些没有,还能从黑泽阵这里搞搞嘛…… 虽然免不了被刺几句…… 如今,主业在现世监视蓝染的死神、副业港口Mafia东京分部的干部黑泽阵,已经能跟这群毛利兰曾经交好的人好好‘交流交流’了。 这不,每一年,都会陪着毛利兰来参加他们这群受乌丸集团迫害者的联谊会(黑泽阵语),逼得赤井秀一也学会了从中讨点Mafia的信息,面不改色的一起喝酒聊天。 “小兰,我这有几个病人或许你接手更合适。”现在成为医生的宫野志保郁闷的喝了口橙汁,头疼的道,“天天来我面前说身上长了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 今天诊所要不是有克丽丝帮忙,宫野志保还不一定能逃脱得了那群已经犯了癔症的人的围攻。 “好啊!回头发给我!”毛利兰乐得接受,已经专职心理学家的她很喜欢多医治这类病人。 毛利兰打算趁在现世这段日子多多工作。毕竟过段时间,修复好身体的日番谷冬狮郎来跟他们交接蓝染事宜后,她就得跟黑泽阵回去常驻尸魂界了。 真央灵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都寄到了家里…… “小兰,上次我在酒会上看到酒杯都会有重影,会不会……” “不,是追怪盗基德追得肾上腺素加速,头脑过度兴废所致。” 了解内情的毛利兰当即反驳园子,“不是心理问题。” “小兰,好羡慕你现在的生活,我老妈现在是天天拿一大堆照片给我介绍男朋友!弄得我都不敢回家!” “是因为我已经有了老公,世良,不止是你,志保也是!都快三十的人了!多放开眼睛看看周围的帅哥啊!” 突然,铃木园子啪地一下把一堆照片放餐桌上,震得男人的那一边都浑身一震,“都挑挑!保证挑花你们的眼!” “单身男人也可以挑!我这美女也不少!天天追着犯人跑,怎么,下半辈子跟工作结婚吗?” “……” “……” “……” 毛利兰吓得闭上的眼睛睁开,打眼一看,嚯,园子现在好有本事!把那群Mafia的照片都拍了来!帅是帅……好像有些都内部消化了吧…… …… 对有的人来说,时间是沉溺痛苦的深渊;但也对有部分人,时间是最好的治愈良药。 全文完。 第180章 番外:命中注定 黑泽阵在失忆时期对阿曼达·休斯传递的暗号是非常莫名其妙的。 毛利小五郎?什么鬼玩意儿? 然而为了斩草除根、不受滋扰的在黑衣组织与乌丸莲耶争斗, 黑泽阵第一时间搜寻了全国所有的毛利小五郎,打算有空就去聊聊坐坐再灭灭? 但诡异的事情就来了,还是跟有心疾一样, 一产生对毛利小五郎动手的想法, 黑泽阵左手就想宰了右手, 比活见鬼吓人! 在港口Mafia的日子不得不说很潇洒肆意, 每天不是在杀杀人立威的路上, 就是在踩死对手组织的路上, 哪怕是在黑衣组织里铲除叛徒的生活都如意了许多。 毕竟自知有记忆问题, 黑泽阵心情时常不耐,也时常有些奇奇怪挂的人来打扰他, 就比如空座町突然出现的一个死神。 原十三番队的队长,朽木露琪亚, 因不知名原因被遗忘, 却在这次他来空座町时, 挡住了他去的路。 前一秒还在求着他杀她, 后一秒就用一种充满审视的眼神看着他, 不是认识他的眼神,是一种审视他能力的价值…… 不爽之下,在浦原喜助拦住黑崎一护的时候,黑泽阵是毫不犹豫的动了刀子, 横竖都在红月事件后被尸魂界通缉,也不差这一条命。 然后,乌丸莲耶给的任务变得古怪, 一次是去游乐园跟客户交易新产品, 附赠了一颗毒药给他,让他想怎么用怎么用……一次是跑去给一个叫戴安娜的英国人找猫? 乌丸莲耶疯了还是他疯了? 黑泽阵是很暴躁的, 一暴躁起来就想折腾黑衣组织那群卧底,看那些卧底去套卧底的情报、卧底去揭卧底的老底、卧底拿另一个卧底的情报来给他表忠心……呵呵,黑衣组织成了卧底培养专业户。 论卧底能力,黑泽阵是佩服六道骸的。 同在复仇者监狱水牢时,黑泽阵从他老是越狱被抓可见这种方法不行的结论,提议六道骸试试走复仇者高层的路,没想到他还真混到百慕达面前,做任务、减刑、出狱一套流程下来还挺快! 当然,后来恢复了记忆的黑泽阵不免弄明白是乌丸莲耶故意让六道骸接近了,方便拿捏他对沢田纲吉下手。 时间回到黑泽阵自己的一次任务中,一时兴致来潮,查到当年人鱼岛的漏网之鱼高桥兄弟,他追踪还活着的高桥去到了白神山地。 黑泽阵知道有人在跟踪自己,也没去管,反正对后都会沦落为死人,但他没想到就是这一天…… 青森县的清池湖,一个女孩奄奄一息的躺在湖边,流淌的血液染红了湖水,她似乎躺了很久,已经失去了呼吸。 那一瞬间,黑泽阵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他不明白心底传来的恐慌是因为什么? 但很快他也反应了过来,因为…… 清池湖上突然出现的一个幽灵,穿着烂俗的西装的【中原中也】用手中的那本书救活了那个女孩。 【中原中也】看着她恢复了呼吸放下了心,又看向后面来的黑泽阵,眼里惊讶了一下,随后转瞬变得平静。 他道,“你的异能,‘深野往昔’?” 黑泽阵顿时戒备起这个陌生的【中原中也】,他可没告诉过任何人,他有这种没用的异能! 【中原中也】笑笑,没对他前面的话作解释,转而说了其他的话,“……有机会的话,去我的世界看一看吧,那崩坏的开端。” 黑泽阵扯了扯嘴角,不想回这明显有坑的话,他的世界,这句话的意思…… 【中原中也】消散得很快,只剩下黑泽阵一人站在湖边,盯着女孩不讨喜的脸很久,久得他都一头雾水。 他嗤笑了一声,“多管闲事的下场……” 最后,算着那帮没用的警察也快要结案往这边来找犯人了,黑泽阵给医院打了个电话,让救护车跟着警察身后几分钟到场。 本以为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黑泽阵也没多想,终究这些年奇怪的行为不少。 但很快,第二次见面就来了,就在浦原喜助在东京开的一家酒吧里,黑泽阵再次在门口撞见了那女孩。 滂沱的大雨就像他感受到的心境,复杂的难过悲伤和愤怒……一瞬间就让他心底也跟着火气直冒。 黑泽阵揉揉眉心,他真的认为这异能很影响心境不说,还没用! 他止住了伏特加想找女孩算账的行为,走进大雨里准备去杀几个叛徒助助兴。 好,第二次也有可能是巧合,黑泽阵还是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第三次相遇却来得黑泽阵也猝不及防。 远在横滨的森欧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告诉黑泽阵给他安排了一位漂亮的搭档。 搭档? 这种词是他黑泽阵需要的? 他一不皮脆二不缺心眼三不横冲直撞? 确定不是森欧外拉皮条的心犯了? 被他叛逃的前弟子整破防,转而盯上了他? 黑泽阵的拒绝被森欧外全当耳边风,吹都不带吹过,直接就吩咐,“黑泽君,好好待人家哦,小姑娘脸皮薄,可不能刚进组织就吓跑了……” “把她信息给我。”黑泽阵抽了口烟,脚下踩着敌人的脸狠狠摩擦,“BOSS,我不做慈善,在我这坚持不住,就一个下场,死。” 因此,黑泽阵跟毛利兰的第一次正式见面,他就给了她一个盛大的‘烟火’欢迎会,炸楼那种。 国际会议场地即将倒塌下来,黑泽阵又再一次不受控制的闪现,让他原本打算的搭档作古计划终止,将力竭的毛利兰带离了爆炸现场。 此后,黑泽阵逐渐意识到,想弄死一个不断影响他的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更可怕的是,他自己还在不知不觉中甘之如饴。 新加坡之行,在蓝染破除崩玉封印的冲击下,黑泽阵的记忆有了复苏的印象,但也是模模糊糊的一片,万千的画面中也捋不清开始的一环…… 他去见过乌丸莲耶,明白了他的身份,【毛利小五郎】……; 他也去过铃木家的神社,见到了铃木恭子,在铃木恭子嚷嚷着让他杀了乌丸莲耶的唠叨下,直接呛了句,“要杀你杀!关我什么事!” 黑泽阵当时心情非常不好,犹有一种印象,毛利兰为了谁好像离开了……? 在朽木白哉和山田花太郎编织的幻境中,黑泽阵真正触及了那段被迫遗忘的历史。 毛利兰。 他愿意接受的命中注定。 哪怕这是另外一人安排的命中注定。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全文完结】 第181章 番外:银杏之约 他从未想过, 自己的世界崩塌得如此之快。 毛利小五郎站在墓碑面前脑子里什么也想不了,只是呆呆地看着下葬的妻女,身后的一大片向日葵灿烂夺目, 那金黄耀眼的颜色却怎么也照射不进他死寂的眼里。 “叔叔……” 铃木园子哭得干哑的嗓子喊他, 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去劝一个一无所有的人。 在世人眼中毛利小五郎已经误被认为与乌丸莲耶一同葬身火海, 而他现在也不想再出现在那些人面前, 去接受那些复杂的眼神, 也不想去澄清。 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对他没有了意义。 这夜, 毛利小五郎仍独自站在这里, 直到一个银发的男人走到了他后面,是杀死兰的琴酒。 他或许应该朝他开枪, 为小兰报仇?但……他已经没有转身的力气…… “是不是感觉很失败?教出了如此软弱性格的女儿?”琴酒不怕死的嘲讽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外人, 就能让她失去活下去的欲望, 可真懦弱无比……” 毛利小五郎的背影沉默, 对他的话半点反应也无。 “你们那群人也挺可笑的, 见到一个黑衣人或听到一个酒名就瞳孔放大, 脸色苍白……” 琴酒想起就好笑,“我把他们吓成那样,还有胆量来挑战我,也不知该说是比老鼠胆子还小, 还是该赞扬他们的勇气?” 后面的声音很吵,毛利小五郎在对着向日葵花海发呆了一会儿后,沙哑着嗓子终于开了口, “他们是谁?” 琴酒不会以为他是在问那群正义之士, “另一个世界里最强大的人,超自然的力量给了他们高高在上评判的勇气。” “——其中一个蓝染疑似去其他世界遭到反抗后, 他身体因力量驳杂而产生了消化不良?嗯,我想想,好像他们自己口中所说什么类似世界基石的东西……” 毛利小五郎望着这片花海望了很久,久到琴酒什么时候离开也没发现…… 在一个深夜,毛利小五郎搬来了几桶汽油,洒满这片田地,站在花海里一把火将过去都烧得干干净净,连身上点燃的衣物、火舌灼烫的感觉传来都没能让他挪动分毫。 他想,如果死了,那一切就都结束;如果没死…… 或许,女儿给他的东西药效太好,他挺了过来。 铃木园子跪着在他床边求他,“叔叔,不要让兰的付出白费……我求你……我求你了……” “天亮了啊……”毛利小五郎望着窗外那片焦土笑了,“阳光下的黑色也不算难看。” “叔叔……”铃木园子看着他,明明是一派轻松的笑容,却揪心得令他恐慌。 “园子!” “在……” 毛利小五郎将家里剩下的东西都给了她,笑道,“大叔和英理这些年的存款也不多,昨晚烧了你家后面那块田真不好意思,这点你收着!” 铃木园子听着这遗言一样的话慌得一把打掉,“叔叔!你不要这样!活下去一切都——” “会好的。”毛利小五郎堵住了园子的话,他转过头再次看向外面,“园子,种银杏吧,我听说有‘银杏之约’的人都能等到想见的人。” “银杏也是金灿灿的,寓意还不错,阿笠还跟他初恋真的做到了约定呢……”毛利小五郎留给园子最后的一句话便是。 “——希望有一天,我们也能再续这‘银杏之约’。” 毛利小五郎离开这世界前去找琴酒要了这些年乌丸集团的所有研究资料,他将这些知识全部牢记在脑海后,凭着出色的演技让还逗留在这个世界的白兰相信。 他就是乌丸莲耶,他会演一辈子的乌丸莲耶。 二人带着融合了地狱意识的阿尔克巴雷诺前往了主世界,为了能更好融入这里,不被世界发现他这个‘来客’,说服了白兰融合他所在平行世界的主世界。 毕竟与地狱链接紧密的世界,更方便隐藏起地狱的气息。一滴淡水汇入大海,又能如何被察觉呢? 但毛利小五郎不得不感叹命运的奇妙,是不是有什么冥冥中的东西在告诉他,逆流时间是在这个世界真的可行。 毛利小五郎让乌丸一家相信他是从战场上回来的莫里·温亚德后,在某一天,突然遇到了同样跨越时间而来的毛利兰。 他在这个世界的女儿,毛利兰。 是主世界的他拥有的女儿,与他家的小兰一样的善良,一样有一颗善感的心,却又完全不同。 她自信,阳光,积极向上,哪怕她与这里的黑泽阵明显关系不一般。 毛利小五郎震惊过,震惊过后是不解,是不赞同,是劝告和警诫…… 他在这里呆了不少时日,清楚黑泽阵是个怎样的人:阴暗、偏执、冷血、残暴……几乎所有恶毒的词汇黑泽阵都够得上! 唯一算优秀的还是忍耐,特指在能花费多年的耐心去做一件事——报复。 他看得见,鸟取县的人在乌丸莲耶和黑泽阵的蛊惑下走向灭亡……他听得见有什么在轻轻敲响的声音……有门在向这方天地打开…… 作为父亲,他不希望毛利兰与黑泽阵这样的人接触,会很辛苦……然而…… “温亚德先生,等待是件很容易的事。但习惯等待却是件很可怕的事,它让人变得麻木,麻木得仿佛生命中只剩下了这一件事……不让自己有后悔的那一天……” 毛利兰对他说了这样的话,他一瞬间心像被扎了一样,疼痛就那样猝不及防的汹涌而来。 又是等…… 太过容易得到,人们都太理所当然。 这世界上,好像就没什么宝贵的东西,不需要花费一丝一毫精力就能得到。 毛利小五郎看到了,黑泽阵对他的关注,在她无微不至的关注下一点点放松戒备,甚至在鸟取县将要烧毁前,送走了毛利兰。 黑泽阵有一次问他,“你究竟是谁?一个在恨着乌丸莲耶,也厌恶着我存在的人。你像是知道我想做什么。” 他看着他,“我对你的目的不感兴趣,但你用怀念的眼神看着她很恶心,她不是你眼中的人吧?麻烦你自觉走远点。” 黑泽阵这小鬼太敏锐,敏锐得毛利小五郎想立即灭口,但他忍住了,同时也提醒了自己的目的。 他要取代这个世界的乌丸莲耶,彻底成为他。 …… 鸟取县大火,他成为了乌丸莲耶,但意外的是黑泽阵也死于毛利兰的杀害,成为尸魂界的一介游魂,继而又成为了死神。 啊,原来蓝染是死神的灵王啊。 成为乌丸莲耶的那一天,他也找到了在这个世界的盟友,真正的同盟,一个将世界看得透彻的操心师。 他们都恨着这个世界,恨着蓝染和白兰……或许他还得加上个创造龙的费奥多尔。 时间继续着,战争年代他在这个土地上做了很多实验,结果都告诉他身体想要强盛是可行的,但死而复生……有些难。 他按照历史进程将黑泽阵收纳进了黑衣组织,给了这个人最大的自由,谁让他还得靠黑泽阵给一个人灌药? 乌丸莲耶看着手上这特制的银色子弹嗤笑一声,“主世界的‘救世主’,我亲手制的药你要好好尝尝……” 在白兰回到主世界时,乌丸莲耶如约让毛利兰出现在了彩虹之子巨变的那一年。一则完成对黑泽阵加入黑衣组织的许诺,二来,【太宰治】。 虽然黑泽阵对毛利兰的执着让他不太好受……这人对平行世界的研究太深。 JUKE酒店,乌丸莲耶想了很久,将注定来到这里的毛利小五郎也引向了拍卖会,用他喜爱的作家——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小说。 就像他收养阿笠用的假名那样,阿笠栗介和阿笠定子的名字都来自这个作家。 毛利小五郎,这是他给你仅有一次的提示,自此以后,他不会在关注你们这些人的死活。 这个世界的存亡与否,从来都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事。 他是个窃贼,卑鄙的窃贼。 他甚至利用毛利兰的性命来‘帮’蓝染获取赢的砝码,唤醒了【太宰治】。 也因为这次黑泽阵救了毛利兰,他在未来某一天,用为数不多的要求,让黑泽阵去掐断了毛利兰与工藤新一的定情之旅…… 等待,的确很令人麻木。 而阿曼达·休斯在酒店留下的暗号MARACASA乌丸莲耶他也在前面加上了个U,误导那些侦探的分析。即便他们根本不可能想到他的真实身份。 因为那个时间段的毛利小五郎在拍卖会,在跟一群有各种能力的人玩得很‘愉快’。 除了……他自己和黑泽阵。 毛利小五郎他不需要担心,为了他家人的安全,他不会再参与,会尽快淡出一些人的视线,将这个秘密带进坟墓。 但是黑泽阵,乌丸莲耶是怎么都想不到他会用一个意外逃离当年火灾的小女孩来确认了他的身份!居然用命来回报他的救命之恩! 羽田浩司太眼尖,他观察到了乌丸莲耶与阿曼达·休斯身边某个保镖的一些习性有共同点。 …… 乌丸莲耶将未来收集好的‘书’交给【太宰治】,“给你,异能特务科的那一部分我会用来定位你。” 【太宰治】翻了翻书,嘴角一翘,“我辛辛苦苦整合的东西,怎么能便宜别人呢~” “费奥多尔手上不多的那点残页,足够异能特务科咬着他不放。”乌丸莲耶笑容很冷,那是他心底的寒凉,“接下来的十年,我会好好研究怎么把灵魂的灵芯取出来……” 黑泽阵和白兰的死而复活都不是他想要的复活,死去的灵魂,怎么可能复活——! 活不了! 他的妻子,他的女儿,都没一个能活!为什么——!世界那么不公! 这世界是他的地狱,他也要让这世界成为地狱! 他连自己的‘朋友’都报复了,为什么一个给了罪魁祸首能力的世界不能报复?!!! 乌丸莲耶大笑,“哈哈哈哈哈——蓝染、蓝染、白兰、蓝染、白兰……” 变小后的白兰被【中岛敦】逮到了乌丸莲耶面前,这六年,他好好研究了一番,怎么能让一个人没察觉到自己换了个身体……怎么取出一个灵魂的灵芯……他将诅咒加倍的施加到了白兰身体里……做完改造,喂颗药抹掉记忆就行,之后还会是‘好盟友’。 蓝染被关押后,又想到了被他作为第二身体的朽木露琪亚,可惜,不也还是撞上了他?有些人真是关也关不住!既然蓝染那么喜欢那个身体,原来的身体就不要了吧! 复仇者监狱是活人的实验基地,忏罪宫深处是灵魂的实验基地。他平等的对待生与死两个世界的人。 后来,乌丸莲耶发现了银色子弹的真正创始人,在人鱼岛,多么奇妙的缘分。宫野夫妇和尤尼的先辈。 他创造了小尤尼用来窃取七的三次方的能量,以人工智能为模板的小尤尼。 也为了方便行事,他复制了一个与平行世界记忆相同的‘赤井武务’来帮忙办事。朗姆的主要人选则为一个看不惯超自然的人,他不想那些过分不受约束的力量存在于自己的世界…… 也有想对他原来世界的人说说话,短暂的弄了个类似的‘铃木园子’……也还有出于恶心人的心思,整了‘本堂瑛祐’和‘工藤新一’…… 活得像在地狱,这地狱也只能偶尔给他排遣排遣,但白兰的创造新世界也勉强给了目标……不过不是白兰的新世界,是他和【太宰治】定好的世界。 新加坡的比赛后,【中岛敦】拿回了从蓝染身上得到的崩玉。 乌丸莲耶一方面借此给了小尤尼意识,专属于平行世界的意识,他的‘新约’,能操纵以蓝染为王的虚; 另一方面也将吸收了平行世界小尤尼的蓝染,趁他重伤时换到了朽木露琪亚灵体里,他的全知全能被那股‘新约’的意识麻痹,无法察觉。 成人礼前,忙碌于实验的乌丸莲耶终于忍不住去见了一趟毛利小五郎的女儿。 鬼使神差的,乌丸莲耶送给了毛利兰一套很漂亮的和服,看着她穿着那套和服就像看到了她…… 永远停留在16岁的她…… 提醒着不合格的父亲,小小年纪就开始照顾他的女儿,是怎么因为他的忽视而走入绝路…… 对不起,英理,他再也找不回你们…… 成人祭后,时间循环成立,黑泽阵计划将毛利兰带回来,引妃英理去了伽卡菲斯那里警告他,毛利小五郎也跑来复仇者监狱找他。 他妥协了。 他也加快了进度。 回来的毛利兰很快就能理清他的身份,只要她与黑泽阵呆在一起,完整的心就能感知到。就像在千崎温泉山庄,她感受到了他的情绪…… 乌丸莲耶不能冒这个险,所以,只需要一个小小的谎言,六道骸和尤尼都没机会去确认他们在乎的那些人是否安全? 因为很不巧,帮尤尼保存‘珍宝’的就是毛利小五郎和如今不在主世界的中原中也…… 他俩的软肋,被藏在小说里的彩虹之子和黑曜中学那两人。沢田纲吉便是其中六道骸的受害者? 尤尼亲眼看了银色子弹是怎样用他人的性命制成……他们活下去是用了别人的命……她的痛苦让白兰很满意,得意过了头就被沢田纲吉按头揍了……现今的白兰可不是当初的白兰…… 理所应当的,威胁了这些人,总要给颗甜枣,免得跟他一样发疯……朱奈瑞克改变记忆的药在异能特务科可以有,及那颗强大的灵芯,曾经六道骸一度想借毛利兰灵魂里相似的灵压来寻找的朽木露琪亚灵体…… ‘书’、江户川柯南、七的三次方、灵王。 主世界融合的四个世界基石都被他侵染上地狱的印记,以地狱意识诞生的‘新约’会不断吞噬他们的能量,只有他的死亡是唯一解。 再见。 再也不见。 死亡是新的开端。 当他再次恢复记忆醒来时,吸收了足够能量的‘它’在崩玉的愿望加持下,他的世界终于迎来了一个新的轮回。 “爸爸,你真没有觉得在这个电影院闹鬼吗?”他的女儿抖着肩膀道,“我昨晚上厕所看见了好诡异的东西!跟我长一模一样啊!!!” “你肯定睡迷糊了!”他扫了一眼走廊那头像【太宰治】的幽灵,便转头对女儿斩钉截铁的道,“小兰,要相信科学!” “……我们在这里就很不科学。” 他的银杏之约,正在悄悄抽芽。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