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后被高冷室友盯上了》
1. 第 1 章
照片上是一片水雾弥漫的浅滩。
摄影棚灯光照出昏黄暮色,镜头对准渐变雾蓝薄纱鱼尾裙摆,柔软布料被风揉出褶皱,细白双腿在浅浪间若隐若现,宛若莹润璞玉,淬火白瓷。
水光淋漓,柔腻肌肤被蒙上一层粼粼金光。
足弓只是配合镜头浅浅绷起,为了将下垂的裙摆展现无遗,后腰处也随之仰成一道优美纤细的弧度,镂空的白皙腰背被雾蓝丝带系成蝴蝶结,像极了一条刚刚在海边沙滩幻化成人形的小美人鱼。
文案:#美人鱼#沙滩#男生#纯粹展示服装#嘉觞新款#摄影师&裙子@嘉觞
app后台开始疯狂涌入点赞和评论:
【其实我一直eat不到这款】
【有时候想起来自己是个女的就想笑】
【宴宴宝宝,你是一条小美人鱼,背后还绑了蝴蝶结,是要把自己做成礼物送给我吗呜呜】
【买裙子送模特吗,送的话我就去下单了】
【哪片海域能钓到这样的美人鱼?】
【不是,这是男生?这么白你告诉我这是男生??腰这么细你告诉我这是男生???】
【别怀疑,纯粹是宴宴身材好,这家裙子我之前买过,码数比一般裙子要小,建议蚂蚁下单】
【美得我一拳把手机打墙上欣赏了半个小时】
……
评论翻不到底,叙言点开个人创作中心看了眼,他的帐号是前不久刚申请的,迄今为止只发布了四条动态,还都是静态照片,但是每条都几十万点赞,粉丝也很快涨到了十万。
学姐尚佳请他帮忙给店铺拍女装模特照的时候,他本来没打算同意,但是尚佳软磨硬泡,一个劲夸他腿特别漂亮,又细又白,最主要的是骨肉匀亭,一点都不干柴,跟漂亮的小裙子特别相称,还告诉叙言不会让他白帮忙,是有报酬的。
叙言缺钱,她知道。
·
果不其然,叙言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下来。
反正照片不露脸,不会有人知道是他。
尚佳也顺便给叙言注册了个帐号,店铺上新的时候发布模特照@了他,没想到那条动态直接爆了百万点赞,顺带着叙言那个三无新号也涨了两万多粉。
尚佳嗅觉灵敏,直接把几张花絮照给了叙言,让他在自己帐号发布,这才多长时间,叙言的粉丝已经超过她了。
叙言点开后台钱包,这几天的平台分成和打赏催更居然有三百多块,再加上学姐给的佣金,他这个月的生活费都攒够了,这可比其他兼职都要轻松得多。
他小心翼翼点了下提现按钮,结果页面显示要满一千块才能提。
他抿了抿唇,泄了口气,看来还得再攒一段时间。
但是花絮照存货已经没了,要想再发新照,只有一个办法了……
正好大三新学期开学,尚佳直接把快递寄到了学校。
编导系重新分了宿舍,有几个学生被随机安插到了别的学院混寝,叙言和班长赵青寂就被分到了计算机学院的一个四人寝。
开学第一天,叙言到达318宿舍后,里面空无一人。
四张床还空了两张,他找到自己的床铺,开始手脚麻利的收拾行李。
没一会,走廊里传出喊声。
“言言?”
沈南黎跑到318门口,拽住门把手一个急刹,扒着门缝悄悄往里张望。
靠里的床帘内冒出颗毛茸茸的脑袋,叙言脸蛋红扑扑的,说道:“宿舍就我一个人,你直接进来吧。”
沈南黎这才大大方方走进门:“你们宿舍还挺干净的,没想到你和班长被分到一个宿舍了,老师怎么不把我们俩分到一起啊,那样我们以后一起上课还方便些。”
沈南黎和叙言都是从雾镇考到北市来的,高中虽然一个学校,但是不同班级,两人也只是互相知道名字,并不熟悉。上了大学后他们正好同专业同班,雾镇那个小地方出来念大学的不多,考上北市大学更是前所未有,同样身为家乡光荣榜上的人物,两个人慢慢变得熟络起来。
除了平常一起吃饭上课,寒暑假他们也会一起坐车千里迢迢回雾镇,班上同学都说他俩整天形影不离,双胞胎似的。
叙言还在埋头整理床铺,语气宽慰:“不是一个宿舍也没关系,我们离得不远,以后每天上课我都去叫你。”
“好吧,只能这样了。”
沈南黎见对面是张空桌,问道:“这怎么还空了一张床,没人住吗?”
叙言又从床帘内伸出脑袋看了眼,点点头:“应该没人,门口只贴了三个人的名字,除了我和班长,另一个是计算机系大四的学长。”
沈南黎惊讶道:“难道你们住进来之前,那个学长一个人住一间宿舍吗?单间啊,这也太奢侈了吧。”
叙言想了想:“可能,计算机系很有钱吧。”
不像他们系,宿舍都开始蹭别院的了。
沈南黎:“……”
沈南黎忽然把手里一直提着的快递包裹随手扔在了那张空桌上,踩着台阶扒住叙言的床铺栏杆,兴冲冲的把脑袋伸进他的床帘内:“既然这样地话,要不我去找找老师,让老师把我换到这里来,我们不就能住一起了!”
叙言正在把印满了卡通小白兔和胡萝卜的纯棉床单铺平整,听了沈南黎的提议,柔顺的眼尾眯了眯,也笑了:“好呀。”
“不过刚开学就要求换宿舍,老师会同意吗?”
沈南黎从台阶上跳下来:“那就好好求求老师呗。”
“也对。”
铺好床后,叙言从包裹里拿出一只可爱的兔子玩偶,爬上床摆在了枕头旁。
玩偶已经有点破旧,兔子的左耳甚至打了个格格不入的黑色补丁,但是这只小兔子是小时候外婆买给他的,他每晚都要抱着睡觉,没有兔子他晚上会没有安全感。
行李不多,衣服也只有几件,叙言很快就收拾的差不多了。
两人跟尚佳约了中午一起吃饭,快到时间了,沈南黎赶紧拉着叙言先去了食堂。
叙言拍女装照的事情只有尚佳和沈南黎知道,三人点了餐边吃边聊的时候,尚佳问道:“言言,我给你寄的快递你取了没啊?”
沈南黎连忙咽下嘴里的汤:“对对对,差点忘了,我帮言言取的,放他宿舍了。”
叙言有点茫然:“放我宿舍了?”
沈南黎道:“刚才你收拾东西呢,桌子上床上都乱七八糟的,我先给你放对面空桌上了。”
“放宿舍了就好,言言你回去之后赶紧收起来,千万别让你室友看到了,六个件呢,”尚佳看了看四周,压低嗓音道,“都是裙子。”
叙言猛地被口中的汤呛了下,白皙的脸蛋几乎是瞬间就泛起两片浅淡红晕。
周围熙熙攘攘,全都是中午来食堂吃饭的学生,甚至他们旁边就坐了三个男生,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些什么。
叙言声音小小的:“学姐,有点……太多了。”
尚佳给他递了张纸:“不多,其实就两个款,但是不知道你尺码变没变,我就每个码数都寄了一件,你拍完照再一起给我就行。”
末了补充道:“要是喜欢的话,你自己留着也行。”
叙言连忙解释:“我不用留的,只是拍照而已,拍完照片我就洗干净了还给你。”
“没事,都是样板,你随便穿就行。”
尚佳看着面前唇红齿白,漂亮秀气的一张脸蛋,越看越觉得可惜,忍不住道:“言言,你再考虑考虑我的建议呢,你要是露脸直播的话,肯定能大爆特爆,你这张脸蛋就走颜值赛道,穿条小裙子,再稍微打扮一下,简直男女通吃啊。”
这不是尚佳第一次这样劝说了,但叙言并没有露脸的打算。他不是活泼话多的类型,也学不来互联网的那一套,平日的学习和兼职已经把他的生活塞得满满当当,拍女装照是他循规蹈矩的十几年来做过的最出格,最离经叛道的事,要是被外婆和雾镇的亲戚们知道了,还指不定会传出些什么言论来。
他从小就是最乖巧懂事的孩子,跟在外婆身边长大,外婆一直以他考上北市大学为骄傲,还说以后要看着他毕业,看着他工作成家,结婚生子。
他不能让外婆失望。
见叙言无意,尚佳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吃完饭尚佳又给了两人一大提书,说道:“这些专业课本都死贵,我反正快毕业了用不着了,卖废品也卖不了几个钱,你们都拿回去吧,看看有没有能用得上的。”
叙言正好在发愁这学期的课本该去哪里淘,他一般都去二手市场买旧书,能比新书便宜很多,现在正好尚佳的书大部分都八成新,足够用了。
从食堂出来,叙言和沈南黎一人提着书袋一条带子,朝宿舍楼走。
沈南黎犹豫了好一会,还是关切问道:“对了言言,你外婆的病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叙言外婆年纪大了,基础病不少,自从在田里不小心摔了一跤后,在医院住了大半年身体也不见好。上次回雾镇沈南黎还去医院看望过老人家,八十岁的老人,一生病瘦得像是皮包骨。
叙言道:“已经好多了,但还是要继续住院治疗。”
沈南黎道:“我听说北市的医院医疗条件会好很多,你有没有考虑过把外婆接到这里来看看病呢?说不定会好得快些。”
“我也这样想,不过……”叙言顿了顿,语调仍旧轻松,“不过,还要再多攒点钱才能转院。”
沈南黎见他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泛酸。
叙言外婆的病不是一两天的功夫,现在雾镇医院的费用就已经让叙言忙得团团转,要是真的转到北市来,各种花费恐怕还要再翻几倍。
这么重的担子,压在青涩稚嫩的肩膀上,理应哭天抢地抱怨连连的。
可沈南黎从没听叙言哭诉过。
好像所有的困难苦涩,都是平常。
*
两人回到宿舍楼,把书先搬去叙言宿舍。
才刚走到318门口,便见面前的宿舍门被开了半条缝,应该是其他室友也到了。
沈南黎先推门进去,还没等叙言迈进门内,沈南黎就忽然脸色一变,活像是见了鬼,在叙言耳边扔下一句“肚子疼”,扔了书袋扭头就跑得没了影。
叙言一头雾水,只好独自提着死沉的书袋进门。
没想到仅剩的那张空床竟然也搬进了人,有个穿着类似服务生制服的中年女人正在上铺勤勤恳恳地铺床,天鹅绒铺了一层一层又一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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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的还以为要睡上去的是什么豌豆公主。
下面的桌前还站着两人,差不多的身高,宽肩窄腰,光从背影就能看出来是两个大帅哥,让本来还算宽敞的宿舍空间忽然就显得逼仄狭小了许多。
叙言还傻站在门外,虽然这也是自己的宿舍,但屋内两人的气场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其中一人身穿剪裁精良的白衬衫黑西裤,臂弯里还搭着西装外套,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俨然一副社会精英样。
而“精英”正微微俯身,在面前的桌上拿起来个格格不入的白色快递包装袋,一字一句念道:“嘉觞,女装店——”
他似乎觉得好奇,扭头瞄了眼身旁人。
“你买的?”
那人没回答,侧了侧身,目光望向门边。
叙言手中的书袋系带忽得断裂开来,“哐当”一声,沉重书本砸向地面。
他被一道极具审视侵略的视线骤然锁定,像锁定突然闯入野兽领地的弱小动物。
虽然背后是午时阳光,那道眉骨投下的阴影里却像嵌着两潭寒星,眼尾上挑的丹凤眼往往难掩多情,却偏偏被挺直鼻梁压住三分轻佻,生出股令人遍体生寒的冷感。
是一张帅得很鲜明惹眼,也高贵得生人勿近的脸。
叙言对这张脸隐隐约约有点印象,像是在哪里见过,但是暂时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那道视线仿佛只是在门边略过一眼,等叙言反应过来时,已经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抬起来,冷白手背泛着点点淡色青筋,无名指根部带着一枚闪着寒光的戒指。
正准备去接过那个白色包装袋。
不可以!
那不是沈南黎帮他取的快递吗?!
手脚比大脑先一步行动,叙言越过书袋跑到两人身旁,劈手就把包装袋一把抢了过来,再用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桌子上的所有快递都抓起来丢进了自己衣橱内,随后关闭橱门落锁。
动作行云流水,表情做贼心虚。
“不,不好意思……”叙言小声道,“那是我的快递,哦不对,不是我的,是我帮一个学姐取的,我以为这里没有人住,就先放了一下……”
他正解释着,宿舍门又被人从外推开,原先在这住单人间的李怀澈推着行李进了门。
“卧槽,闻哥?”
李怀澈惊讶不已:“你怎么回来了?你这是打算搬到宿舍来住了吗?沉洵哥也来了。”
西装精英微微颔首示意。
在李怀澈熟络地跟两人攀谈寒暄的空档,叙言宕机的大脑终于成功运转起来了。
难怪他会觉得眼熟,原来他的新室友,就是那位鼎鼎有名的计算机系高冷男神,闻斯年。
虽然不在同一个学院,但闻斯年的照片和大名常年出现在学校论坛表白墙,想不看见都难。
只是闻斯年大学三年都没在宿舍住过,怎么到了临近毕业的大四学年,又忽然搬回来了。
叙言还有点感激李怀澈,幸亏他成功把闻斯年和沉洵的注意力吸引走了,不然自己刚才找的那个借口还不知道混过去没有。
“闻哥,你以后要天天回来住?”
整理床铺的中年女人总算铺好了,下来后又手脚麻利的开始收拾桌上物品。
闻斯年只是双手插兜,站在一旁看着,淡声:“偶尔回。”
叙言一边悄摸听着,一边把门口的书袋拉到自己桌前,蹲下身子开始一本本慢慢收拾。
几人后面又聊了几句专业课,计算机代码方面的知识叙言也听不太懂,没一会闻斯年接了个电话就和沉洵一起离开了。
两人走后,李怀澈又热情地跟叙言聊起来。
“你是编导系的是吧,大几了?”
“大三。”
“哦,学弟,”李怀澈道,“那以后我们就一个宿舍了,没想到318居然也有满员的一天,我可是自己单间住了三年。”
叙言有些好奇的问道:“刚才那位学长以前不住这里吗?”
李怀澈摊开自己的箱子开始收行李,貌似早已习惯道:“你说闻斯年啊,他不住学校啊,他家房子多的是,哪用得着住这穷酸地。”
穷酸吗?
叙言摸了摸头发,他觉得宿舍条件已经特别好了,地板上铺了干净的瓷砖,上床下桌,有阳台有独立卫浴,最主要的是还有公共的洗衣机和烘干机,衣服洗完之后可以不用晾,几分钟就烘好了,简直不要太方便。
就是每次洗加烘要七块钱,有点贵,所以他其实很少用。
李怀澈继续道:“不过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学期忽然要搬回来了,我建议你也不要瞎打听。”
说完李怀澈回头,把叙言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啧啧两声:“还有啊,友情提示,以后最好离他们几个远点,特别是闻哥,千万不要妄想住在一个宿舍就能套近乎。”
忽然没来由的被人这样警告,好像自己是什么居心叵测的人。
叙言歪了歪脑袋:“怎么了呢?”
他不知道自己表情无辜的时候是什么模样,茫然的眼神看起来有点湿漉漉的。
李怀澈目光漂移了下,扭头重重咳嗽两声,语气凝重道:“因为闻哥恐同。”
“尤其是你这样的。”
2. 第 2 章
叙言不太懂他这样的是哪样的。
晚上去便利店打工的时候,沈南黎忽然给他发来一张照片,趁着此刻没有顾客,叙言点开看了看。
是个气质干净,长相柔美清秀的男生。
【沈南黎】:我总算知道李学长跟你说得那话是什么意思了
【叙言】:什么意思呢
【沈南黎】:经过我严谨细致的调查,此人之前是舞蹈学院的,也是追闻斯年追得最轰轰烈烈的一个,各类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堪称追求男神108式活教科书,他的光荣事迹在论坛现在还有人时不时进去评论,闻斯年恐同的传闻就是从他这里来的
【叙言】:这样啊
【沈南黎】:听说后来闻斯年的恐同越来越严重,已经渐渐演变到所有蓄意接近他的男的都厌恶的地步,当然除了他身边那群朋友
【沈南黎】:而且言言宝贝,你有没有发现你和舞蹈学院那位其实是同一类型
【沈南黎】:不过你比他好看[爱心/爱心]
“叮咚”一声响,便利店自动门打开,有顾客走进来。
叙言迅速把手机收到吧台下,压了压帽檐,条件反射似的说道:“欢迎光临~”
听脚步声,顾客应该是径直走到了饮品区,叙言腾出一只手在屏幕打字。
【叙言】:可是我不喜欢男生
对方立即秒回。
【沈南黎】:嗐,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沈南黎】:但是安全起见,你还是离闻斯年远一点吧,这种大少爷都可难伺候了,你们在宿舍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可千万不要得罪他,他家里跟校领导好像也有点关系,我怕他以后给你穿小鞋
【叙言】:应该不会吧
【沈南黎】:怎么不会?有钱人都可记仇了,你也要小心闻斯年那几个朋友,就比如那天去你们宿舍的那个沉洵,还什么政法学院院草,别看长得人模狗样的,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好人,我听说他们这些少爷们都可会玩了
叙言看着手机屏幕,感觉沈南黎这话说得义愤填膺,好像亲身感受一样。
他弯了弯眼角,正准备屈指回复,却听见有道沉缓脚步声在逐渐朝着吧台靠近。
他匆忙将手机放下,扬起个公式化的微笑,准备为顾客结账。
“您好~”
抬眸的瞬间,却撞入一双霾黑幽冷的眼眸中。
手机屏幕还在亮起未读消息——
【沈南黎】: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沈南黎】:所以说闻斯年跟他那些朋友都是一丘之貉!
被严厉谴责的闻斯年,此时此刻正站在吧台前,手上捏着的芒果汁放到台上后,手指却还没松开,黑色机车服挺阔,露出的小臂肌肉绷出凌厉强劲的线条,手腕上缠了几圈绷带。
他的视线在小售货员脸上停留了几秒,随后狭长冷厉的眼尾向下扫。
叙言因为心虚,赶紧将隐在吧台下的手机又往暗格内推了推,确保即使对方个子很高也看不到手机边缘。
“不结帐吗?”小售货员好脾气的问。
但其实叙言脸上的笑有点点僵住了,露在外面的牙齿们也有点冷。
他心想,这里明明离学校很远,怎么会这么巧在这里遇到呢。
而且对面人的唇角好像有伤,有血丝正在隐隐渗透出来。
“万宝路黑冰。”声音冷淡得像是饮料玻璃瓶外凝成的水珠。
“好的,请稍等。”
叙言转过身,帽子下柔顺的浅茶色卷发轻飘飘擦过货架。
他踮脚去够最上层的香烟,黑色围裙系带随着动作向上勒,在腰后构成极细的一道弧,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润白肌肤露成一条晃眼的缎带。
很纤瘦的骨架,很细很白的腰,在眼前转瞬即逝。
叙言拿着烟盒回身,扫完码后递过来。
连带着那瓶芒果汁一起付完钱后,闻斯年脸色似乎更冷了点,没再看无辜的小售货员一眼,提步离开。
门外恰好又进来一位顾客,喝得醉醺醺的,路都走不直溜。
旁边就是酒吧一条街,叙言上夜班的时候经常会有喝醉的人来买东西,倒是见怪不怪了。
但今天这醉鬼明显意欲不在购买,进了门后他就径直朝着吧台方向走,嘴里还乱七八糟念叨着:“喝啊,继续喝,你,我就点你,你来跟我喝!”
醉鬼走到吧台前,身子大剌剌往台上一趴,伸手一把拉住叙言的手腕就使力把他往外拽。
“你今晚得陪我啊,你得陪我,我付了钱的!很多钱!你出来,你给我出来!跟我走!”
叙言从没见过这样的架势,拼命把自己手腕往外抽,语调有些慌乱:“这位先生,您先把手松开,我想您是认错人了,我们这里不是酒吧……”
“我叫你出来!出来陪我!你陪我喝完酒,还得跟我回家,你听见没有?你今晚,今晚都是我的!出来啊!”
叙言被拉扯得站不稳,大半边身子都抵在了冷硬的吧台上,瓷砖硌得他腰快断了,手腕也被扯得火辣辣的痛。
“先生,先生,你放手,放开我……”
意识到这醉鬼根本听不见任何话,叙言赶紧往门边看,现在已经快夜里12点了,路上空无一人,他另只手在吧台下竭力摸索自己的手机,准备报警。
谁知那醉鬼竟然看出来他的小动作,眼神陡然变得清醒了许多,却还是紧紧攥着细白的手腕不肯松。
“你想干什么?!我不是说了我会付钱?你倒是说说你要多少钱?多少钱够啊?老子有的是钱!”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胳膊在吧台上用力横扫,旁边的几个玻璃柜“哗啦啦”碎了一地。
叙言被吓了一跳,脸色都有些发白。
那醉鬼忽得使了狠力气,把吧台的隔板都掀开来,眼看着叙言就要被他从后面硬扯出来。
只听见“叮咚”一声门铃响,有人来了。
叙言心里升腾起一股希冀,不等他开口求救,便见刚才离开的人去而复返。
闻斯年阔步朝着吧台方向走过来,唇边含着根未点燃的细烟,目标明确,走到那醉鬼身旁,握住他手臂一个使力,那醉鬼拉扯叙言的那只手立马松了力气,整个人扭曲着弹跳开,抱着手臂嗞哇乱叫起来。
这会儿他的酒已经彻底醒了,指着对面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人就开始破口大骂,各种污言秽语不忍细听,听得叙言都忍不住想上去给他一巴掌让他闭嘴。
闻斯年姿态有点懒散的站着,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似乎准备点烟。
对面醉鬼瞅准时机,忽然朝着闻斯年脸上猛地挥过来一拳。
叙言眼眸都瞬间瞪大,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小心!”
烟是没点成,闻斯年反应迅速,侧头躲过攻击后,动作十分快速的攥着打火机抬手迎面出拳,一套极其专业的拳击组合拳。
一记重拳狠狠击中了那醉鬼的鼻梁骨,直接把他打晕了过去。
但是手里的打火机不知道飞哪去了,闻斯年甩了甩手背上的血迹,解开绷带擦了下,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没一会门口就跑进来几个人,衣服上好像写着某某拳馆的名字,但叙言还没看清楚,那几人就把醉鬼抬出去跑没影了。
叙言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见闻斯年已经朝着门外走了,便赶紧从吧台后面跑出来。
“等一下。”
他在围裙口袋里摸出来两个创可贴,仰着脸递过来,有点小心翼翼的微微笑了下。
跟刚才那个露出八颗牙齿的公式化笑容不同。
“这个给你,刚才谢谢你。”
闻斯年停住脚步,垂眸看他。
小售货员头上的帽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的,浅栗色细发间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像山林间漂亮灵巧的小鹿,漆黑瞳孔中仿佛映着碎星,漂亮柔顺的眼尾在惊慌时似乎含着汪水汽,浓密睫毛在瓷白脸颊投下蝶影,那段白皙细嫩的手腕处多了一圈红痕。
只不过被用力攥了下,就能红成这样。
现在又用带了点可怜,带了点哀切,像是冲人撒娇一样的尾音和表情说话。
闻斯年没接,俯身靠得更近了些,看他的眼睛,快要把他洞穿。
两人之间的距离陡然拉近,叙言闻到了一股微苦的香水味,而后又混杂着轻柔夜风送来淡淡清甜,是冷静成熟的沉木香,又像是一张细细密密罗织过来的网,兜头将他罩了进去。
叙言心跳得有点快,他不自觉屏住呼吸。
片刻后,薄唇无情宣判:“这招没用。”
说完闻斯年头也没回,走出便利店。
叙言还举着那两片创可贴站在原地,见闻斯年上了路边一辆跑车,车子轰鸣一声扬长而去。
他无措地眨了眨眼睛,好像,又有点弄不懂了。
*
车子开出去两个红绿灯。
沉洵降下了点车窗,散散车内的血腥味。
“今天怎么来这个便利店了,这里回你家不顺路吧。”
闻斯年把芒果汁递给他,又把烟盒放回口袋:“原来那家装修。”
沉洵一边开车,一边好奇问:“不抽了?你打火机呢?”
闻斯年眉心微沉:“丢了。”
“丢了?”沉洵难免惊讶,“黑桃K那个?你不是很宝贝的吗,林星羡都不让碰。”
脑海中滑过一段细白,莫名烦躁。
闻斯年冷冰冰道:“给他碰不如丢了。”
沉洵察觉出他今晚情绪异样,问道:“前两天去看的医生怎么说?”
闻斯年道:“自我控制,尝试断药。”
沉洵问:“还让你搬回宿舍住?”
闻斯年不置可否:“让我多跟正常人接触,住校也算是一种集体社交方式。”
沉洵大概明白了,也就没再追问。
闻斯年的病说起来可大可小,吃药是能控制,但是会有依赖性,渐渐药效也会越来越弱,主要还是要靠心理调节和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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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克制。
拳击算是一种发泄方式,但是心理医生告诉他只能私下练练,频率适度,不准打比赛,更不能以伤害身体为代价。
闻斯年答应了,瘾上来又不能吃药的时候,就去拳馆一呆大半天。
手机忽然弹出来几条消息,两人都收到了,来自【AAA景区】群聊。
【林星羡】发送了一条视频链接
【林星羡】:点开看,美人鱼神迹
车内两人一人继续开车,一人继续烦躁,无人回应。
过了大概五分钟。
【林星羡】:看没看?
【林星羡】:这是小的每天起早贪黑给少爷们五湖四海搜罗的美人,两位少爷不点开看看吗?看不了吃亏看不了上当
【林星羡】:这次真的不一样,这个真的很绝啊
又过了大概五分钟。
【沉洵】:手机坏了,看不了视频
【林星羡】:你不是俩手机吗
【沉洵】:都坏了
【林星羡】:行,另位少爷呢
您的好友【闻斯年】点了不感兴趣。
【林星羡】:你俩都没点开看是吧,好好好
【林星羡】:没品的东西!
*
便利店被那个醉鬼砸坏了两台机器,老板却直接把责任全都归咎到了叙言身上,说是在叙言值班时候发生的事故,损失自然要由他来承担。
叙言不肯答应,决定要报警处理,反正店内监控可以证明与他无关,没想到那个醉鬼却忽然找来了店里,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点头哈腰给叙言道歉了不说,还把机器维修费都赔了。
他的鼻梁是被一拳打骨折了,鼻子上包着纱布,看起来像章鱼哥。
虽然事情解决了,但叙言还是提了辞职,经过这件事后老板的态度让人心寒,他以后在这继续干下去心里也不踏实。
薪水结了一千块,叙言背着书包,坐公交车回学校。
在车上他接了个医院来的电话,一直帮忙交医药费的医生说卡里钱不够了,叙言便把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钱全都转了过去。
这下余额只剩两百多,距离另一份兼职发工资还有半个月呢。
叙言鼓了鼓脸颊肉,决定还是要重新找一份晚上的兼职。
尚佳的消息正好进来,问他有没有试衣服,尺码合不合适,要是太小的话还可以改。
那几个快递还被压在衣橱最底下,包装袋都没拆。
叙言回复说自己回去会尽快试试的。
回到宿舍时间正好是中午,室友们都不在,应该都出去吃饭了。
叙言拉开衣橱,从快递中随便掏出来个,先把宿舍门关严实后,他才抱着衣服轻手轻脚爬上床。
确认床帘遮挡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叙言借助透进来的微弱暗光,开始换衣服。
衣服脱完后,他抖落开那条布料不多的小裙子看了看,是一条黑蕾丝短裙,裙子后摆还坠着几条系带。
在床上动作有些不便,他跪坐在床尾,蕾丝裙摆堆在膝头,像在雪白宣纸上泼了团化不开的墨,飘带滑过腰窝激起细密的痒。
好不容易穿好,叙言扯了扯短得吓人的下摆,只要稍微动一动后面就能露出半截……
袋子里还有一个不明环状物,叙言看了下图片才知道,原来那是腿环,要带在大腿上的。
他轻轻咬了下唇瓣,害羞和窘迫让柔腻的脸颊耳根都泛起粉潮。
是一条自带松紧的黑色蕾丝腿环。
叙言腿细,带到腿根处才稳固,软肉从争相从蕾丝网格中溢出,如同奶油挤过蛋糕裱花口,在奶白底色上隆起甜腻弧度,有颗不慎起眼的红色小痣也被隐匿在了腿环之下。
没带一会,周围腿肉就被勒起来一圈细嫩,看着纤细的骨架,其实皮肉紧实,匀称覆盖,所以还是有些软乎乎被挤着泄出。
黑色缎带浅浅陷在凝脂里,看起来像困住了奶油蛋糕的丝绳。
尺寸……
应该是合适的吧。
但是太短了,叙言毕竟是男生,骨架再纤细,还是会比女孩子大一圈,好像也没办法穿着拍照。
叙言准备把裙子脱下来。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宿舍门好像发出了轻微响动。
难道有室友要回来了?
叙言动作瞬间顿住,保持着跪坐的姿势一动不敢动,手指悄无声息地捏紧了裙摆边缘,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可门迟迟没有被人推开,叙言腿都有点麻了。
他微微松了口气,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他赶紧将肩带摘下,因为急切显得有点手忙脚乱,裙子正凌乱地挂在胸前,宿舍门这次清晰地打开。
有道沉且缓的脚步声,不急不徐走了进来。
叙言惊愕不已,捏着纤细肩带的指尖都细细发着颤,却保持着抬起的姿势不敢落下。
他好像,闻到了一股有点熟悉的沉木香。
3. 第 3 章
脚步声最终停在了床对面,来人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在桌上翻找着什么。
“有课。”
是闻斯年,语调一贯的冷淡。
“明天也有,”他似乎有点不耐烦,“嗯,每天都有。”
“所以你哪位?”
那边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闻斯年冷笑了声:“以后再打电话,我会告你性骚扰。”
随后通话结束,找东西的声音继续。
叙言本无意偷听,现在更是不敢出声,可他胳膊已经麻得厉害,极慢的放下手臂,谁知道动作间不小心拉扯到了身后的系带,脆弱的带子清脆的传出断裂声。
绷——
叙言魂差点吓掉,手臂再次僵在空中。
他呼吸声都放轻了些,脑海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完了,完了。
不会被听出来他在床上吧。
要被发现了!
屏息凝神等了一会,预料中的可怕事情没有发生。
对面声音似乎轻了些,脚步声离开宿舍,并缓缓带上了门。
?
叙言觉得奇怪,难道没有发现他吗?
又安静过了两分钟,叙言小心翼翼把床帘掀开条缝往外看了看。
走了。
他重重松了口气,可能断裂的声音并不大,他赶紧把身上的裙子脱下来,腿环也重新装回袋子内,只是背后系带被他不小心弄断了一根,只能再给学姐赔了。
他重新穿回自己的衣服,这才注意到前胸和腰上居然还有些红痕,是那晚在便利店吧台上撞出来的,碰上去还有点点痛。
他没太在意,换好衣服后,抬眼看见了床头的兔子玩偶。
乌溜溜的眼睛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看他,像是在看一个偷穿裙子的小变态。
叙言伸手捏了捏兔子耳朵,用耳朵把它的眼睛挡上了。
非礼勿视。
今天没课,叙言一整个下午都一个人呆在宿舍里。
丢掉书包内的包装袋时,他顺手把放在夹层的一个打火机掏了出来,这是那晚他在便利店找了好几圈才在一个货架底下找到的。
这打火机外壳通体黑金色,边缘镶嵌铂金线条,最为明显的标志是壳上的黑桃K扑克牌图腾的立体感浮雕,底部还刻着一行小字,NO.01/88,看着像是编号。
只不过现在外壳上沾了些血污,有些甚至已经干在了缝隙里,恶心得可以。
叙言用棉签沾了酒精,打开着台灯一点点擦试,边边角角也不放过,幸好血迹还擦得掉,外壳看起来也没有摔坏。
这么重得一坨金属攥在掌心里沉甸甸的,叙言好奇地上网搜了搜价格,数清楚屏幕上的0后,他震惊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一个打火机的价格在他老家都够买一栋房子了。
这打火机留在自己手里成了烫手山芋,他不敢随便让人转交,也不敢直接放在闻斯年桌子上,万一弄丢了可就麻烦了,把自己卖十遍也还不起。
他决定还是找机会亲手还回去比较好,再郑重向闻斯年道谢。上次在便利店,闻斯年好像对自己有什么误会,要能顺便解释清楚就更好了。
但是没想到接下来的几天,闻斯年都没回宿舍住。
叙言不了解计算机系大四的课程安排,晚上等到李怀澈回来后,他主动递了个苹果过去。
“学长,你们现在课还很多吗?”
李怀澈不客气的接过来,道了声谢后说道:“不一定,看每个人离毕业还差多少学分,差得多的话肯定选的课就多。”
“那,闻学长是课很多很忙吗?”叙言觉得自己这么问像是太过居心叵测,补充道,“我就是看他最近都没回来住。”
李怀澈啃了一大口苹果,含混不清道:“他大三应该就快把学分修满了吧,按理说大四课应该不多才对,不过他的课表我也不清楚。你要想知道的话,给他发消息问问呗,看他会不会回你。”
叙言张了张嘴,想说他其实没有闻斯年的好友。
他甚至不确定闻斯年知不知道他的名字。
想到闻斯年对于陌生电话的态度,叙言说了声“好的”,便回到自己位子上坐下了。
李怀澈回头看了眼他的背影,砸吧着嘴摇了摇头。
*
系带断裂的那条裙子尚佳坚持不让叙言赔偿,并且大方的直接送他了,可惜另一款叙言穿着也不合适,只好全都打包还给了尚佳。
他自己在网上搜了几款,按照价格排序,又看了眼自己所剩不多的余额。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闭眼下单了两款。
开学第二周,选修课也开课了。
叙言和沈南黎上学期拼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抢到了《恋爱理论与实践》,虽然是晚上上课,但授课老师简直是天使来的,从不拖堂,没有平时作业,期末也没有考试,只要交一篇一千字的课程论文,不论质量,只要态度,给分一律九十五分以上,所以这门课几乎是想拉绩点的必选之课。
上课地点在最大的阶梯教室,叙言和沈南黎赶到的时候已经人满为患。
两人在后排找了个犄角旮旯坐下。
“言言,你上次发的美人鱼那张图现在好火啊,还有很多人用一样的姿势和bgm学你,但我看都没你那张好看,大家都说你那张拍的是神迹。”沈南黎划拉着手机给叙言展示热榜。
叙言随着看过去,由衷赞叹:“都很好看。”
沈南黎道:“我和学姐都觉得差远了,而且我居然还刷到了宋柠的帐号,她也模仿了。”
宋柠是他们班班花,长相和气质都很突出,从大一刚开学身边的追求者就没断过。叙言和她不熟,两年多加起来没说过十句话。
宋柠的照片是露脸的,点赞小十万,算是刷下来的这些中拍得最好的。
沈南黎道:“发出来没问题,但是最起码要在下面@你一下,标明出处吧,甚至bgm用的都是你剪辑的版本,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尊重原作者了。”
叙言道:“也可能给我发了私信,我最近都没登帐号。”
上课铃声恰好在此时响起,老师也正好踏入门内,谁知教室里不知怎得忽然掀起一股嘈杂喧嚣声,众人惊讶的声音从后往前传,搞得整个教室的人全都回头往后门的方向看,然后发出更大的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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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上的幽冷灯光被一道高挑身影剪碎,一袭黑衣裹着宽阔背影,背对着叙言的方向走到了教室另一侧的空位落座。
周围人交头接耳的空档,门外很快又出现了个人,略长的头发在脑后随意扎了个啾,精致到有些漂亮的眉眼荡漾着笑意,冲着讲台上笑眯眯道:“不好意思老师,我迟到了。”
嘴里这么说着,可叙言没在这人脸上看出半分抱歉的意思。
老师似乎认得他,没多追究:“没关系,先坐下吧,我们现在开始上课。”
四周的喧闹声又过了会才渐渐平息下去,叙言见坐在旁边的几个女生极其不淡定的掏出镜子在补妆,还有几个频频回头往后看。
叙言也没忍住看过去一眼,可惜被人头挡了个七七八八,只能看得到小半张冷峻侧脸。
他没想到闻斯年会和自己选到同一节选修课,赶紧伸手在书包里找了找,可惜打火机今早被他藏在衣橱最底下了,前几天整天背着那块金疙瘩,他生怕自己弄丢。
就今晚没带,结果正好遇到。
沈南黎凑过来低声道:“没想到你室友也来了,坐他旁边那个就是林星羡,艺术学院的,我之前跟你说过,貉之一。”
叙言忽然问道:“你有沉洵的微信吗?”
沈南黎咳嗽了声,赶紧捂住嘴:“当然没有,我只是爱逛论坛,都是在论坛上看这几位富二代少爷的八卦传闻。”
叙言点了点头:“哦。”
沈南黎道:“你不是说有东西要还闻斯年?人正好在这里,要不下课就去还了?”
叙言小脸皱了皱:“忘带了。”
“……行吧,”沈南黎道,“遇上他们可不容易。”
叙言想了想,做出决定:“要不,我下课去加他微信吧。”
要加微信也不好干巴巴冲上去直接要号码,叙言趁着下课十分钟休息,去外面的贩售机上买了瓶芒果汁,他记得闻斯年在便利店买的就是这个牌子。
居然要35一瓶,赶上他两顿饭钱了,叙言心里滴着血回到教室。
虽然是众人视线焦点,但没人真敢往闻斯年和林星羡身边凑。
除了这个双手捧着芒果汁,一脸单纯无辜的某室友。
闻斯年只是姿态有些闲散的靠在椅背上,教室的凳子对他来说有点矮了,一双长腿在桌下被迫屈膝分开,他面前有台笔记本,衣服袖口向上挽起,露出截线条流畅紧实的小臂,淡色青筋虬结蜿蜒,蓄势喷发。
盯着电脑屏幕的视线内忽然闯入一瓶黄色液体,细白手指轻轻攥住玻璃瓶口,冷气在空中凝结成雾气水珠,染湿了那一小段透着点粉色的指尖。
一道轻声询问在面前响起。
“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某室友露出个笑,莹润的小鹿眼亮着色泽,“可以加个微信吗?”
闻斯年没答话,桌下屈起的双腿微拢,却意外碰到了别的什么。
面前这个表情乖巧纯善的人居然正站在了他两腿间,还穿了条没过膝的短裤。
他眯了眯眼,从桌下能看见那两条暴露在空气中的小腿。
很细,很白。
4. 第 4 章
第三次了。
闻斯年抬眼,不动声色望过去。
搬进他宿舍,出现在他常去的便利店打工,追到他的课上来送东西……
前追求者用烂了的伎俩,很低级的勾引手段。
叙言能感受到四周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也能听见他们在窃窃私语。
可能是佩服自己的勇敢吧。
他站得很近,近到能看见闻斯年唇角破损的伤口已经恢复好了。
但是好像有点太近了,都碰到闻斯年的腿了,叙言赶紧往后撤了半步,小腿在桌下消失。
闻斯年声音很冷淡:“我不喝饮料。”
“啊……”叙言手臂有点僵住,垂眸看了眼玻璃瓶上的logo,他记得很清楚,上次闻斯年买的就是这个牌子。
为什么不喝呢,这么贵,应该很好喝的。
坐在旁边的林星羡从开始上课就一直在睡觉,这会儿算是睡醒了,打了个哈欠抬头,非常不客气的把芒果汁接了过去。
拧开,咕咚咕咚灌了几口,还不忘对面前的“追求者”笑眯眯道:“谢谢哈。”
叙言收回手:“不客气……”
“我加你,”林星羡摆出二维码,“学弟,你是哪个系的?”
叙言愣了下,乖乖拿出手机扫码:“编导系。”
林星羡眼睛一亮:“你们系有个女生叫宋柠,你认不认识?”
叙言点头:“是我们班的。”
他说着回头在教室搜寻了圈,没看到宋柠的身影,便说道:“她也上这门课,但是她今晚好像没来。”
“啊可惜,还以为今晚能碰到她的,”林星羡解释道,“其实我选修课学分都修满了,我没选这课。”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趣地看向闻斯年:“我不跟某些人似的,都大四快毕业了,还得跟学弟学妹们一块上课。”
闻斯年大三修的课少,大部分精力都扑在自己创建的工作室上,现在学分还差几个,要不然今晚也不会出现在这。
听了这话,闻斯年眼都没抬,看着电脑:“不上就滚。”
林星羡不满控诉:“我牺牲宝贵的夜间娱乐时间来陪你个大少爷上课,你还不领情了?我今晚本来有好几个局的!”
闻斯年:“让你来了?”
林星羡:“……”
这倒确实没有,是他死缠烂打跟来的。
林星羡理亏:“但你说这话还是人吗,我不是你好兄弟吗?我不是怕你一个人上课孤单,特地来陪陪你吗?我不比沉洵贴心吗?”
闻斯年无情道:“你比他吵。”
林星羡强忍住想一拳把他电脑打爆的冲动,因为闻斯年能一拳把他脑袋打爆。
面前还站着个更安静的,林星羡决定忍气吞声,先干正事。
他反过来对叙言笑眯眯道:“学弟,你帮我看看刚才你说的宋柠是不是这个人?”
他手机里找出来个视频,叙言看了后,表情瞬间呆滞住了。
这就是沈南黎刚给他看的,宋柠仿照自己拍摄的美人鱼照片。
林星羡问道:“是她吗?”
叙言有点心虚,既然都刷到宋柠了,那么,很有可能也刷到他了吧……
“是。”他说道。
林星羡兴奋道:“太好了,那要不你把她微信推给我?我找她有点事。”
叙言倒是有班上所有同学的微信,大一就加了,只不过是牵个线搭个桥,他道:“可以的。”
林星羡弯着桃花眼对他笑了笑:“你算是帮了我的大忙,要是事办成了请你吃饭啊,学弟。”
“不用客气的林学长。”
两人一口一个学长学弟的,分外融洽。
叙言瞥了眼闻斯年,见他注意力仿佛早就回到电脑上了,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代码,看得叙言头晕。
他又鼓足勇气,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
但是还没等到开口,他就看见闻斯年忽然把笔记本一合,看也没看他一眼,拿起来走到了教室前的讲台旁。
不知道跟老师说了什么,老师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闻斯年径直离开了教室。
林星羡见状也急忙起身追了出去。
只剩下叙言还站在原地,见那两人的身影都消失在门外后,有点缓慢的舔了下唇。
上课铃声恰好响起,叙言在一众眼神注视中回到自己位置坐下。
35块钱的谢礼被旁人喝了,微信没加上,打火机还躺在宿舍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还。
倒是帮了别人一个忙。
叙言找到宋柠的微信,推送给了林星羡后,垂头丧气,趴在了桌子上。
沈南黎拍拍他的肩膀安慰:“没事没事,下周来上课的时候你记得把东西提前放书包里,而且说不定这几天闻斯年会回宿舍住呢,你直接还给他不就好了?”
叙言小声嘟囔了句:“好贵的。”
沈南黎道:“我知道,我也在网上搜过那个牌子的打火机,你手里那个还是限量款呢,贵的要死了。”
叙言眨了眨眼:“我说的芒果汁。”
沈南黎:“……”
手机上正好有消息回复过来,叙言点开看。
【林星羡】:谢啦[飞吻]
【林星羡】:对了,下回别送饮料和果汁了,我们大少爷不喝,他只喝冰岛水
林星羡发完消息后,笑得满面春风,见面前的人已经戴好头盔,跨上了机车,他连忙冲过去一把拉住闻斯年电脑包。
“你上哪去?”林星羡问道。
闻斯年单腿撑地:“Ares。”
林星羡有些惊讶:“不是吧,都这么晚了去拳馆?别太自律了哥。”
说完后,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问:“你没吃药?”
修长指尖拨弄了下漆黑护目镜,狭长冷眸被遮挡在内:“少问。”
林星羡也察觉出他心情确实不太美妙,松开手投降道:“好好好,我大人有大量,不跟病人一般见识。”
正说着,手机来了条消息。
【叙言】:我知道了,谢谢学长
林星羡看了直乐,把聊天界面展示给他:“这小孩真有意思,我把他果汁喝了也不生气,还说下次给你送水呢,刚才还把宋柠微信推我了,算是救了我大命,不然我那画这辈子也画不完了。”
闻斯年道:“画?”
林星羡理所应当:“对啊,不然我费劲巴拉加人大三学妹干什么?”
闻斯年也理所应当:“以为你要追她。”
林星羡:“?”
他就知道群里消息闻斯年恐怕没看,说道:“我最近在画人体啊,之前不是给你们发了那个美人鱼神迹吗,我一眼就来了灵感,可惜画了一半实在不对味,想私信本尊看能不能约人家线下见个面,请人给我当个人体模特的,可惜人家没回我,没办法我只能找个平替,还好找着个还不错的,正好是我们学校编导系的……”
闻斯年耐心告罄,扭了下车把,机车骤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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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出阵阵轰鸣。
他对其他事没什么兴趣,只是开口提醒:“以后别把我的事随便告诉人。”
*
因为那一瓶芒果汁,叙言把自己两餐的餐费压缩了点。
吃饭的时候尚佳和沈南黎看他就打了一个素菜,配上一大碗米饭,吃得像小仓鼠似的香喷喷,也不嫌噎得慌。
两人左一个右一个,把盘子里的菜一个劲往他饭上添。
尚佳也听说了叙言在上一个打工便利店里的遭遇,把老板臭骂了一通不说,还答应也帮忙一起留意着点外面的兼职消息。
没过两天,尚佳就说找到了个很不错的机会,一家搏击馆正好准备开分店,想借此机会找人做个专业点的宣传视频,尚佳跟馆长先前认识,直接把叙言推荐了过去。
叙言周末两天有咖啡店的兼职,所以两人找了个叙言没课的工作日约在搏击馆门口见面,叙言还把自己先前做过的视频都拷在U盘里带了过去。
到了搏击馆外,外墙立面上用黑金烫着一块大大的logo——Ares。
“Aresbat Club,”搏击馆馆长把两人迎进了办公室,跟两人介绍道:“Ares是古希腊神话中的战争之神,这名是我们老板取得,挺酷的吧。”
叙言有点好奇的问道:“您不是这里的老板吗?”
馆长笑道:“我就是个打工的,我们老板很年轻,不常来。”
馆长先带两人绕着场馆参观,工作日馆内也有不少人,还没走到器械区,叙言就听见了隐隐传来的打斗声。
馆长边走边给他们简单介绍馆内布局和陈设:“我们这边是比较专业的训练场地了,有些专业选手也会来我们这训练或者修养,当然我们也有对外开放区,可以提供给外面的人来体验学习,专业区和开放区平常是不互通的……”
越往里走,打斗声越清晰可闻。
尚佳忽然戳了戳叙言的手臂,示意他往不远处看。
那是一个坐落在场区正中央的巨大八角笼,钛合金笼柱在灯光照耀下流淌着液态金属光泽,像是一座冰冷压抑的高大囚笼,看得人心里不自觉发怵。
馆长笑道:“那边就是专业区了,要不要进去参观下?”
那里的氛围好像有点阴森,但是本着专业的角度,叙言点头道:“可以。”
馆长引着两人往八角笼的方向走。
一排排整齐的沙袋隔开了两个区域,专业区的器械很少,除了八角笼外,还有大大小小几个拳台,极具竞技感和力量感,地板和墙壁的深黑工业装修风更是很容易激起人实战的冲动。
里面人不多,其中一个拳台上有人似乎正在和教练进行实战训练,可惜他们走到的时候已经接近尾声,教练收了拳套下了拳台,朝着几人的方向挥手打了个招呼。
馆长也同样朝那边挥手,同时对两人道:“跟我招手那个是我们这的王牌教练,两年前才退役的世界冠军。”
叙言抬眼望,视线却落在了站在拳台上高大宽阔的背影。
那人只穿了件简单的黑t和宽松灰色运动裤,正在单手解着手腕上缠绕的绷带。
听见这边的动静后,也微微侧眸看过来,微湿的碎发垂下,掩住眼尾。
叙言呼吸顿了顿,听见馆长介绍道:“台上那个是我们老板朋友,常客,你们一个学校的,不知道认不认识啊?”
叙言心里默默想,何止认识,还是室友呢。
虽然目前为止还没一起住过。
5. 第 5 章
拳台上的人只是往这边扫了眼,随后收回视线,走下拳台拐了个弯消失了。
尚佳碰了碰叙言手臂,有点奇怪的小声问道:“你们不是室友吗,怎么那位看起来跟不认识你似的?”
“可能,没看清吧……”
其实叙言心里也没底,到底是没看清,还是压根就没记住自己。
叙言萌生出退缩的意思:“学姐,这工作薪酬大概有多少呢?”
不能怪他胆子小,实在是每次见面,闻斯年好像对他都不怎么友好。
如果他真的有什么地方惹到了闻斯年,而他本人还不知情的话,那他最好还是不要在闻斯年面前再晃悠了。
叙言摸了摸书包,幸好他今天带了打火机。
本来叙言想着既然有了林星羡的微信,那就拜托林星羡帮自己转交一下,但是谁知道林星羡说最近要闭关,谁也不见,后来干脆连消息都不回了。
叙言也不太好意思一直发消息打扰,只能作罢。
背着店长,尚佳给叙言偷偷比了个手指。
居然有三千块。
店长察觉两人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说什么,面色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叙言露出八颗牙齿微笑:“没有,我对这份工作非常有信心。”
店长正欲带两人继续参观,忽然接了个电话说有事情要处理,就让尚佳带着叙言先随便逛逛。
两人绕过拳台继续往里走,尚佳说道:“对了,我最近又自己设计了个新款,跟之前风格不大一样,给你看看设计图。”
尚佳把手机递过来,叙言点头称赞:“很漂亮。”
尚佳道:“那到时候你再来给我做模特怎么样?我灵感大爆发,又想出来很多创意图,我觉得只有你才能拍出来我要的那种感觉。”
说完不等叙言回答,尚佳接着道:“我就当你答应了啊,这回报酬肯定比上次多,而且你账号都好久没更新了,之前的库存应该都发完了吧,再不更你粉丝都要被别人勾搭跑了。”
叙言有点不好意思:“应该很快就能更了。”
他刚收到短信,快递都五天了,终于到了。
尚佳兴冲冲道:“好好好,我一定要第一个点赞。”
两人绕着专业区参观了会,尚佳说想去洗手间,带着叙言七拐八拐,总算找到了地方。
洗手间隔壁就是更衣室和浴室,女生上厕所不能催,叙言便进了扇门,找了个有座的地方耐心等。
趁着这个空档,他点开app后台看了眼。
这几天的点赞和评论数量果然下降了不少,浏览量也跌的惨不忍睹,不过钱包里的余额不知怎得反而涨了些,已经累积五百多了。
叙言觉得好奇,发现有个帐号居然给他投了两颗深水鱼雷,还给他发了私信。
【星】:女神,能认识一下吗女神?
【星】:不好意思,没看见是男生
【星】:不是变态哈,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当人体模特的意愿?我是北市大学艺术系的美术生,可以给你看学生证
【星】:女神,我真不是骗子,盼回复
叙言眉头忽然跳了跳,他点进这颗星星的主页一看,五六万的粉丝,发的几乎全都是些画作,还有绘画过程,只有一张照片,半张模糊不清的脸。
是林星羡。
叙言心脏猛烈跳动起来,他有种被人扒光了马甲的恐慌感,急急忙忙把打赏的钱从后台退回去,还搭上了5%的手续费,随后把那颗星星的帐号拉黑了。
他赶紧又在十几万粉丝中翻找,生怕还会再看见什么熟人,甚至看到ip地址同在北市的都会无情移除。
移除了几十个粉丝后,叙言慢慢回过神来,既然林星羡跑来app后台私信他,说明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啊,而且看林星羡最新一条动态发的画了一半的画,好像就是他那张美人鱼的照片。
叙言好像忽然明白林星羡为什么要走了宋柠的微信,但他没打算把林星羡从黑名单中放出来。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叙言背着书包起身往外走。
但他拉门把手拉了好几下都没能打开,门像是被人反锁住了似的。
他两手用力又试了几次,面前的黑门依旧纹丝不动。
担心学姐找不到自己,叙言趴在门板上仔细听了听,外面好像隐隐约约有动静传来,他赶紧拍门,喊道:“有人吗?可以帮我开下门吗?”
可那声音突然停了,四周顿时静得可怕。
叙言怕人走了,边用力拍门边道:“你好,有人吗?麻烦开一下门。”
“里面还有人在的,请开下门。”
“你好,能听到吗?”
喊了好几声,面前的门总算被人打开了,只不过是往另一个方向开的。
“谢……”
剩下的半个谢字还没说得出口,叙言忽然被蒙面笼罩过来的一片蒸腾水雾眯花了眼,同时出现在眼前的还有个高大身影,足以遮挡住他的全部视线。
两人距离站得过近,叙言目光落在了那一小片裸露在空气中的锁骨上。
锋利弯刀似的走势,破开水雾划进衣领中,水珠还凝结在肌肤上,在锁骨凹陷处积成小小水潭。
叙言猛地吸了口气,空气混杂着面前人身上散发出的热雾一并进到了肺里。
他有点呆滞住了,抬眼往上看。
闻斯年湿透的黑发还在滴着水,水痕滑过冷淡眉眼,湿发垂落的阴影在高挺鼻梁处折断,薄唇轻轻抿着。
居高临下,满脸不悦。
叙言把惊讶的下巴合拢,回头看了眼不远处安安静静立着的另一道门,小脸立刻皱成了苦瓜。
他进来的时候……好像……走的不是这扇门……
而那道身后的门边明晃晃写着三个大字——男浴室。
“对不起……”叙言抓紧书包,眼神诚恳,“真的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我走错门了。”
他微微蹙着眉,眼底仿佛进了些潮湿水汽,白皙的脸颊上不知何时浮了层薄薄红晕,像被热气蒸腾出来的,一直蔓延到耳根。
闻斯年用毛巾揉了把头发,垂眸看着他。
今天倒是穿了条长裤。
“不识字?”
叙言更加窘迫,他能感受到来自面前人身上散发的隐隐热度,快要能把人烤化似的,连带着他的脑袋里都被搅得有点浆糊。
“认识……但我刚才没看到,是真的……”
越解释,好像越显得他是个非要闯进去看人洗澡的变态。
不能继续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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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在门口,叙言赶紧往旁边让了半步。
谁知地板上也结了层水雾,滑得很,他的帆布鞋猛地擦了下,手也下意识地在空中胡乱一抓,喉间不受控制的发出声轻呼。
幸好身后及时多了只手,托住纤细后背微一使力,他便被人扶正了身子。
叙言惊魂未定,腿差点在身下打结,指尖又攥得紧了点,揪着闻斯年像是揪着救命稻草,心脏还在扑通扑通跳着没缓过来。
“松手。”头顶嗓音忽然冷淡开口。
隔着层单薄布料,叙言察觉到手指下触及的肌肉好像正在隐隐绷紧。
啊哦,完蛋了。
这次一定是把人惹怒了。
叙言立即松开手,见闻斯年胸口处被自己抓得乱七八糟,又快速伸手在上面轻轻抚了抚,妄图把褶皱抚平。
他一侧目,瞧见那双衣袖下强劲有力的小臂,淡青色的血管像是树根般攀升蜿蜒,淹没进蕴藏着可怖力量的肌肉群。
闻斯年要是生气起来给自己一拳,会不会也把自己鼻梁骨打断,让自己变成章鱼哥?
想到这里,叙言果然看见闻斯年有抬手的趋势,他眼睛都瞪圆了些,这辈子从没有跑这么快过。
“真的对不起——”边跑边喊。
这回倒是认路了,打开门后就没了影。
尚佳早就出来了,在外面找了叙言半天,看他一脸惊慌失措跟见了鬼似的。
“言言,你怎么了?看见什么了?”
叙言拉着尚佳就走:“没什么,我们快去店长办公室。”
两人在办公室里等了会,店长回来的时候叙言心情已经平复好了。
店长先看了下叙言带来的视频,有些是学生作业,有些是叙言在外面接单帮别人做的片子,店长看完后有些犹豫,虽然看得出视频审美和剪辑水平都很高,但叙言毕竟还是个大三的学生,商单经验不多。
店长中途出去接了个电话,叙言也已经看出来自己好像希望不大的样子,但是没想到店长接完电话回来后,竟然直接答应了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先拍个20秒的小片看看效果,可以的话就继续进行。
叙言当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沈南黎,拍摄不是他一个人能完成的,除了沈南黎,他还准备再找个人一起。
收好U盘从办公室出来后,叙言试探性的问店长:“您刚才说的那个老板的朋友,他现在还在这里吗?”
店长亲自送两人到了门口:“刚才走了,跟我们老板一起走的,应该是有事吧。”
“好吧,谢谢您。”
刚才太害怕脑子都短路了,应该先把打火机还了再跑的。
叙言礼貌跟店长道别,和尚佳一起坐公交返回学校。
两人在校门口分别,叙言自己去快递站取了快递。
回到宿舍后,他这次长了记性。
先问了李怀澈和赵青寂什么时候回来,他们都说晚上再回,而他确定闻斯年也跟朋友有事出去了。
把门反锁后,他这才拆开桌上的包裹。
是一条纯白紧身包臀职业裙,腰上有条珍珠扣带,裙身侧边开衩。
叙言看着摊在桌上的裙子,用手扯了扯极其劣质的布料。
难怪都说便宜没好货,连裙子都偷工减料,短的可怜。
6. 第 6 章
叙言在阳台上捣鼓了好半天,他没有专业设备,手机太便宜了像素也一般,换了各种姿势拍了几十张,最后蹲下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个屁股礅,裙子也“刺啦”一声,沿着侧边开衩的部位裂开了。
好歹是三十多买的,撕坏了叙言也舍不得扔,虽然留下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用处。
他找了针线缝好,细密的针脚几乎看不出痕迹,这都是他从小自己给自己缝衣服练出来的手艺,缝好后塞进衣橱最下面了。
晚上班长赵青寂最先回到宿舍,一回来就开了台灯翻开课本继续看书,他每天只要没课就去图书馆学习,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
叙言正在想视频拍摄的脚本,看了眼身旁刻苦努力的学霸,便凑过去轻声问道:“班长,能打扰你一会吗?”
赵青寂摘了眼镜,一边做着眼保健操,一边回道:“什么事?”
“你有没有兴趣做一个兼职?”
赵青寂不假思索:“没兴趣。”
兼职太浪费时间,有那个时间他就能保研了。
叙言赶紧解释:“不是不是,不是普通的那种兼职,不会占用你很多时间的。”
他给赵青寂把搏击馆的情况大体说了说,又先简单描述了下自己的拍摄想法。
“真正拍起来估计也就一个星期的样子,后续剪辑我来做,”叙言双手抱拳晃了晃,“我和南黎两个人有点不够,要是有你加入的话就太好了,拜托拜托,报酬我们三个一起分。”
见赵青寂有点动摇,叙言拿出杀手锏:“而且我问过老师了,这种也算课外实践的,可以加素拓分。”
没有学霸能抵抗加分的诱惑,赵青寂直接答应下来。
三人挑了没课的时候,扛着学校里租借来的设备去Ares搏击馆拍摄素材,拍完回宿舍后,叙言再把素材分门别类做个粗略的整理,方便后续剪辑。
周末两天他有咖啡馆的兼职,所以拍摄暂停。
咖啡馆和搏击馆距离不算远,叙言上学期就在这干过,日薪一百二,主要是能日结,干一天活给一天钱,比较有保障。
昨晚熬夜剪片子到大半夜,早上八点钟又爬起来上班,开早会的时候叙言哈欠连天,频频走神,脑袋里一直在想昨晚那几秒钟的镜头应该怎么剪。
店长喊了他两声他才听见,只听店长笑呵呵道:“既然如此,那就定叙言了,我们大家给他鼓鼓掌打打劲,下午的活动一定不能出乱子!散会!”
叙言茫然的眨了眨眼,向身旁的一个女生询问:“杨杨,店长刚才说什么了?下午要做什么?”
杨杨解答:“cos活动,所有女生穿裙子,所有男生穿制服。”
叙言了然:“好吧,是什么样的制服?”
杨杨指了指不远处的立牌:“那个动漫里的校服,不过跟你没关系啦。”
叙言疑惑:“什么意思呢?”
“女生少几个,刚才店长说了要选几个男生和女生一起穿裙子,”杨杨说道,“最后一个就选了你啊。”
下午活动开始前,更衣室里几个男生各有各的洋相,有的穿上了裙子拉不上拉链,有的不仅拉不上拉链,还把肩袖上的线崩开了,还有的踩着高跟鞋就往镜子上撞,走得像是不能自理。
唯一看起来没什么违和感的只有叙言,他骨架细,脸型线条柔和,小小的脸上塞满了大大的五官,眼眸漆黑,唇红齿白,头顶的雪绒兔耳发箍像天生长在他头上似的,清纯可人。
店长对叙言很满意,让他在人流量最大的吧台附近,跟他嘱咐能不开口说话就别说话,不能让客人幻灭。
下午咖啡店人果然很多,叙言带着长到小臂的白色丝绸手套,端着鎏金托盘,在吧台附近转悠着忙忙碌碌,踩着带了点跟的小皮鞋累到脚痛也没空休息。
在咖啡店又进来了几人后,杨杨忽然跟疯了似的过来狂戳叙言的手臂。
“十点钟方向,看!快点看!”
叙言刚把托盘放回吧台,顺势便看过去一眼,可随即他便忽然混身僵硬,愣在了原地。
几米之外,闻斯年和林星羡跟几个朋友开了张桌,正聊的愉快。
好像,还没有发现他。
*
闻斯年一进门就注意到,站在吧台旁边有道纤瘦的身影,被紧致的兔女郎妆造一勒,腰细的没影。
上次在浴室门口扶他后背的时候就感受到了,骨头连着二两肉,没一点重量。
他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整个咖啡厅内全是制服和兔女郎,不都是那么契合,算得上视觉污染。
但林星羡喜欢凑热闹,抢先占据了一张大桌,还招呼工作室的人过去坐。
“都别客气啊,今天我请客,随便点。”
林星羡经常蹭闻斯年工作室的聚餐,所以跟这几个人都挺熟。
闻斯年点了杯美式,靠在座椅上:“画完成了?”
林星羡扬声道:“该关心的时候关心,不该关心的时候少操心!”
“搞砸了。”闻斯年陈述。
林星羡已经度过了最想抓狂的那几天,现在他不闭关了,也想开了,画不出来就画不出来吧,再找多少个平替也无济于事,就是没灵感,干脆直接开摆。
几人点好单后,林星羡结了帐,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不敢置信地揉了下眼睛,然后靠过来低声对闻斯年道:“omg,你的追求者怎么也在。”
闻斯年一直在看。
纯白缎面短裙质量应该一般,轻轻一扯就会崩坏。
裙摆蓬起的弧度像是凝固的香草奶泡,蕾丝袜口点缀着冰晶状秀纹,把白嫩的腿肉轻轻勒出奶油圈似的薄薄软痕,裙下的一双腿笔直修长,白得晃眼。
裙子在屁谷处还掏了个小圆洞,一颗雪白粉嫩的毛茸茸兔尾露出来,随着小皮鞋一步步走动轻摇震颤。
他的“追求者”,正晃着尾巴笑盈盈的为别人服务。
*
叙言累的手都有点酸了,给桌上的几位客人送完餐转身要走的时候,被一个顾客拉住了胳膊。
“等一下,美女,能加你个微信吗?”
那人目光殷切,已经拿出来二维码凑到了叙言面前。
叙言记得店长的嘱咐,抱着托盘挡在胸前,礼貌笑着摇了摇头。
桌上那群人却开始起哄。
“加他个微信吧美女,他真的很喜欢你,为了你已经点了十杯咖啡了,我们真不能再喝了,你就答应了吧。”
“就是啊,答应吧,或者你坐下来陪我们喝杯咖啡也行。”
“就喝一杯,行吗?”
见叙言还是摇头拒绝,那几人有点急了,话说得不怎么好听。
“连话都不跟我们说,我们是有病毒还是怎么了?”
“不说话,难道是哑巴啊?”
“加个微信能死啊?装什么装?”
动静闹得有点大,周围几桌的人都看了过来。
叙言正准备开口,店长正好赶过来帮他解围。
“不好意思啊各位,我们店里是有规定的,我们的员工也只是按照规定办事,你们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可以跟我说,我是这家店的店长,今天下午我们是在举办活动,所以各位如果是对我们的活动不满意,我们可以赠送一些代金券……”
店长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叙言换了个位置,把他挡在身后冲他使劲摆手,让他先赶紧离开。
叙言抱着托盘回到吧台,看店长笑呵呵地把那桌麻烦解决掉了,心头也默默松了口气。
店长把人送出门才折返,走到叙言身边宽慰了两句:“没事,以后遇到这种事不要硬刚,及时叫我来处理。”
店长隔空指了指:“刚才那桌点名要你过去服务,不过他们几个好伺候,你把餐送过去就行了,去吧。”
叙言看了眼,是闻斯年那桌。
他深深吸了口气,给自己鼓足勇气,这才端起咖啡走过去。
他带了假发,穿了裙子,还化了点妆,万一……
万一闻斯年他们没认出自己来呢。
叙言全程默不作声,存在感尽量降到最低,根本不敢抬头看其余人。咖啡放到桌上后,几人分别拿走了自己点的那杯,林星羡还笑眯眯的说了句“谢谢”。
叙言俯身过去拿托盘,又听见林星羡极小声的补了句“学弟”。
叙言立刻抬起头,一双眼睛里水濛濛的,像只惊慌失措的小鹿,朝着两人看过来。
桌上其他人什么都没听见,林星羡捂着嘴巴贴心道:“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叙言又去看不发一言的闻斯年,毕竟自己上次撞破了他洗澡,也不知道他现在还生不生气,有没有对自己怀恨在心。
林星羡信誓旦旦:“他也不会说出去。”
叙言轻轻点头,心里却仍旧忐忑不安。
任谁这副样子被认识的人看见了都会觉得尴尬窘迫到无地自容吧,叙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今天活动的薪水是翻倍的,他咬了咬下唇,强迫自己忍住。
他用托盘在自己裙摆处遮挡了下,靠近了些,在闻斯年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道:“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要走,但是你可以等我一下吗?你的打火机我找到了,一直放在我的书包里,我去拿来还给你。”
闻斯年挑眸看他,目光渐渐往下,落在了那个挡住风光的托盘上。
潭水般沉静的眸色像生出两簇火舌,刹那间有燎原之势,舔着盘下赤裸光洁的一小截月退肉而过,转眼间火又被冷潭硬生生浇灭,叫人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叙言缩了缩脖子,觉得裙子下面一会冷飕飕一会热烫烫的,难道穿裙子冻着了。
闻斯年收回视线,喝了口冰美式:“在这兼职?”
叙言乖乖应声:“嗯。”
闻斯年:“这就是工作服?”
“啊……”叙言低头看了眼自己,连连摇头,头顶的兔耳都颤颤得乱晃,“不是的,我们店今天下午搞活动,所以才有特殊要求,我只是来充人数的,我们平常的工作服都是衬衫和长裤,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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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了个措辞:“很正常的。”
旁人看来只当是两人在讨论店内餐饮菜单,林星羡却竖着耳朵在旁边听了个一清二楚。
见几人暂时没有要走的意思,叙言便准备去员工更衣室找自己的书包。
他穿过人群来到走廊入口,感觉身旁好像有人跟着自己,扭头一看,闻斯年就表情冷淡的站在他身后。
“闻学长,你在位置上等着就好了,”叙言好心道,“我去拿来给你。”
闻斯年向前走了半步,与他并肩:“走吧。”
叙言也没再坚持,一起就一起吧。
他带着闻斯年穿过走廊,来到最里面的员工更衣室。
现在其他员工们都还在外面忙碌着,叙言手脚麻利地开了门,准备用最快的速度翻出来自己的书包。
可惜今天下午因为换cos服的缘故,整个更衣室都乱成一锅粥了。
叙言记得自己书包就放在梳妆台上最显眼的位置,结果现在找不到了。
“你别担心,肯定还在这间屋子里,”叙言安慰身后的人,“只是需要找一找,你可以坐在沙发上等我一下。”
闻斯年淡淡“嗯”了声,站在原地没动。
叙言上翻下翻,最终在一堆杂物中发现了自己的背包系带。
“找到了!”
他兴奋喊了声,直接跪在地面上,用手在杂物中扒拉着,但他似乎忘了件事。
他穿的是短裙,易走光。
雪白裙摆在动作间高高堆起,像是快要融化的热奶油,层层叠叠铺在腿根,本就紧俏的尾端随他伸手的动作一下下往上卷翘,丝袜将腿肉勒出更加明显的圈痕,蕾丝因为挤压成了薄白一层。
那颗雪白柔腻的兔尾也垂落在地。
叙言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书包翻出来了,他摸到夹层最里面的打火机,兴冲冲的转过头来。
“还你……”
他身后竟然空无一人,闻斯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叙言攥着打火机走出来,走廊上没人。
他返回桌边,只剩下了林星羡在那坐着,工作室的其他人也已经回去了。
“林学长,”叙言干脆把打火机递给他,“刚才闻学长还和我一起呢,但我现在不知道他去哪了,等下他回来了你可以帮我把这个还给他吗?”
林星羡觉得好奇:“什么东西?”
看清楚叙言掌心里躺着的黑桃K后,林星羡收回了自己的好奇心。
“不好意思哈学弟,这个忙我帮不了,”林星羡无辜道,“毕竟让我碰还不如丢了,他应该等下就回来了,你还是亲手给他吧。”
“那……好吧。”
叙言继续去服务着其他桌,没一会就收到了林星羡的微信,【回来了】。
他赶紧走到两人这桌,把打火机放在闻斯年面前,小脸上写满了快拿着,快拿着。
闻斯年刚才不知道去了哪,脸色看起来更冷了点,眉宇间压抑着点烦躁不耐。
拿起桌上的打火机,指尖随意拨弄了下。
机械滚轮发出隐隐转动声,却没有火苗燃起。
他随手把打火机扔回去:“坏了。”
林星羡目光狐疑:“坏了?”
叙言有些惊讶:“坏了吗?”
他不会用这个打火机,所以擦干净之后只是看着外壳没有划痕,没想到是里面坏了。
“那,那我先拿去维修吧,等修好了再还给你,”叙言咬了咬牙,“维修费我来出,毕竟是因为我才摔坏的。”
林星羡有点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闻斯年不置可否,只说道:“不急。”
两人走后,叙言回到吧台前,又偷偷研究了下这打火机,刚才闻斯年怎么转动顶盖,怎么拨弄齿轮的?他怎么转不动了。
杨杨走过来,语气诧异:“黑桃K?你的?”
叙言把打火机默默收起来,笑了笑:“假的啦。”
杨杨恰好认识这个品牌,喃喃自语:“也是,你要是用得起怎么还会来这。”
她一边说着,一边给叙言端过来杯红茶鸳鸯拿铁。
叙言懵懵的看着她,杨杨说道:“喝吧,店长说这不违反规定,是刚才你服务的那桌客人送你的,不过为什么要送你啊,你们认识吗?”
“算是认识的,应该是那位头发有点长的男生吧,”叙言想了想,“可能因为我之前帮过他的忙,所以他请我喝咖啡,他长得很帅,人也很好相处,是我同个学校艺术系的学长。”
叙言捧起咖啡喝了一大口,香醇浓厚的奶味和咖啡味道混合得刚刚好,奶味不会太浓,咖啡味也不会太苦。
店里的咖啡实在太贵了,所以他从来没喝过,没想到居然这么好喝,比速溶的强多了。
杨杨看着他,有些疑惑的摇头:“不是啊。”
叙言舔了舔唇瓣,呆呆反问:“什么不是?”
“不是那个长头发男生送的,”杨杨说道,“是另一个,脸很冷的那个帅哥送的。”
7. 第 7 章
Astra Game是闻斯年大二时候组建的工作室,团队一共六个人,凭借独立设计的游戏曾在CUSGA比赛中获得过金奖第一名,也由此顺利得到了第一轮投资。
这两年闻斯年就没怎么回过闻家,AG工作室发展速度很快,已经从一个青涩的大学生团队渐渐走向成熟运作的商业模式。近期闻斯年跟某游戏大厂谈合作,要完成一款游戏中的某个子模块设计,这对于工作室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但如果能完美做成这个创新项目,以后在业界也能排得上号。
开学第一天,闻斯年就遵医嘱把行李搬进宿舍,却一天也没回去住过。
林星羡自己画作得不顺,干脆跑来AG玩,势要搅和的闻斯年也不得安生。
但他今天意外发现了个好玩的事情,有人的威力好像比自己大得多。
闻斯年一回来就进了办公室,外面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去的时候人还好好的,回来之后就上火了。
林星羡大手一挥:“没事没事,你们忙你们的,我去看看你们闻总。”
进门后,闻斯年坐在电脑前,屏幕泛起荧光,折射在冷峻脸庞。
林星羡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嗤笑一声,什么也没说,往沙发一躺开始刷手机。
刷着刷着,他忽然低骂一声跳起来,反反复复点进去几遍,确信自己是被拉黑了,直接便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摔。
闻斯年不为所动,盯着屏幕。
林星羡走到桌边,把他手机拿起来,放他脸前面部识别:“借下你的。”
闻斯年漫不经心瞥了眼,屏幕解锁。
林星羡重新躺回沙发上:“你怎么没有那个app,我帮你下一个。”
下好后,顺手给他注册,然后搜索“宴宴”,点进去一看,“女神”果然更新了动态。
林星羡嘴角抽了抽,顿时感觉天塌了。
“女神把我拉黑了,真把我当变态了!”
闻斯年敲了下回车:“你不是?”
“我是什么!我是废物!这回完了,彻底完了,”林星羡把闻斯年的手机往桌上一扔,“我彻底玩完了,真的这辈子都画不出来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那别活了。”
林星羡:“?”
“我请问呢,我们还是兄弟吗?”
闻斯年继续敲键盘,速度很快,冷白手背透着点点淡色青筋。
“可以不是。”
林星羡早已习惯他这张嘴,不管不顾继续抱怨:“早知道我真不该发那些僭越的私信,我多冒昧啊,本来还想着能来个私联,没想到是喜提拉黑,难道以后只能开小号看女神了吗?我的女神,我的灵感缪斯啊!”
“没活干来帮我,”闻斯年被他嚎得心烦,“给你开工资。”
林星羡秒拒:“那倒不用,你不用家里资源出来单干,我可没那么傻,我家那么大家业,我不继承要便宜谁?”
林星羡忽然冒出来个想法:“不过你别说,我今天看到小学弟穿女装,没想到还挺漂亮的,要是他愿意穿个裙子来给我当人体模特,让我找找灵感就好了,但是你说我这样去问人家会不会显得我像变态?”
没人应声。
林星羡见闻斯年注意力都在电脑上,根本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
“我问你话呢,”林星羡敲敲他电脑背面,“你觉得,你那个小室友怎么样?”
闻斯年停下动作,身体往后靠,脑后抵在椅背轻轻晃了下。
脑海中浮现出更衣室的画面。
黑色地砖,弯折的小腿,蕾丝勒成的淡粉肉痕。
挥之不去。
他语气平静冷淡:“一般。”
*
接下来的几天叙言都在跟沈南黎和赵青寂拍摄,一切进展很顺利,而且也没有在搏击馆偶遇闻斯年。
十几个G的素材,叙言上课也剪,下课也剪,晚上坐在床上抱着他卡得要命的破电脑熬夜剪,总算剪好短片后,万分忐忑地给馆长发了过去。
还没下课就收到了馆长的回复,【老板那边通过了!】
叙言开心的差点没叫出声,他捂着嘴巴,赶紧打字,【好的!我们马上开始正式拍摄!】
叙言抽空还去了趟市中心,他提前在网上搜了下专卖店,带着打火机去店里问了问。
店员先把他上下打量了圈,再看看他手里打火机的编号,好奇问道:“先生,这是您本人的物品吗?”
店内灯火通明,就连装潢都金碧辉煌,空中还散发着淡淡香味,一股让人高攀不起的味道。
叙言背着书包,穿着帆布鞋,眼神清澈,实在跟这种高奢场面格格不入。
他揪着书包系带,有点拘谨:“不是我的,是我……朋友的,麻烦您帮忙看一下,里面好像摔坏了,还能修吗?”
两个店员带着白手套,把打火机拿下去仔细检查去了。
没一会,其中一个店员回来了,对叙言的态度更加柔和了些,笑着问道:“可能还要再等一会,先生,您需要喝点什么吗?”
叙言摇头:“不用了,谢谢。”
店员引导他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还是给他上了杯咖啡,又给他端了盘五颜六色的小蛋糕过来。
“先生,辛苦您多等一会了,我们检查好了会过来通知您,您在这边休息一会,咖啡和甜品都是免费的,用完了我再给您续。”
竟然都是免费的,这种店的服务都这么好的吗。
叙言不想显得自己很没见识,乖乖点头:“好的,谢谢。”
店员走后,他独自坐在小沙发上等着,书包摘下来放在脚边,捧着咖啡抿了口,跟他们店里的一样好喝,小蛋糕也很香甜很美味。
叙言吃着喝着,闻着店内萦绕的香味,心想在高奢店里打工可真好,就是不知道员工能不能有免费的小蛋糕吃。
他等了快半小时,小蛋糕都吃了两盘,已经吃饱了。
检修的店员还没出来,叙言却忽然看见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店门外。
黑色机车服映衬着冷白的一张脸,又高又帅,跟刚才大屏广告里的男模似的,实在是想不注意都难。
此男模进了店,两个店员立即迎上去,不知道在说什么。
叙言看看对方的穿着打扮,那才是跟这里匹配的模样,再低头看看自己这一身,谁见了不说一句穷学生。
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狗都大。
他偷偷抱起书包挡住脸,想挪到个不起眼的角落去坐着,最好不要让人发现。
可惜才溜出去没两步,就被只手揪住了书包带。
轻轻往上一扯,露出底下白里透粉的小脸。
叙言弯着眼睛笑了笑:“学,学长……好巧哦,你也来这里逛街吗?”
说完叙言就想给自己一拳,这话说的好像自己也是来这逛街的一样。
他逛得起吗。
“不巧,”闻斯年看着他,“我来找你。”
叙言听了这话愣了愣,没等他再说什么,店员也凑巧的捧着打火机出来了。
见闻斯年提步往柜台前走,叙言便赶紧跟上去。
“经过检修,损坏……”店员看了眼闻斯年,继续说道,“……并不严重,只是我们现在缺少其中一个零部件,需要从国外厂商调货,所以可能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才能修好。”
打火机主人没讲话,叙言倒是满脸担忧:“那还需要等多久?”
店员:“最长一个月,短的话十来天就能到货了,先生。”
叙言有些惊讶,转头看闻斯年,他没想到居然要这么麻烦,他还以为今天拿来今天就能修好呢。
“好吧,”叙言犹豫了下,问道,“那请问修理费,大概是多少呢?”
闻斯年指尖在玻璃柜台上轻轻点了下,眉目低敛,没什么情绪。
店员笑眯眯道:“大概一千左右,先生。”
一千块啊……
叙言一颗心紧紧揪住,像被划了道口子似的无声流血。
但他很快又把自己安慰好了,这价格已经算是公道了,如果修不好需要再赔一个新的……
他不敢想。
打火机还是先留在叙言这里,店内倒是可以帮忙寄存,但是要按天收费,叙言二话不说就揣回了自己书包里。
闻斯年已经先出了店,叙言要走的时候被一个店员拉住,往他手里塞了个手提袋。
“这是送您的小甜品,您慢走,祝您生活愉快!”
没想到不仅能免费吃,还能打包带走。
“谢谢,”叙言接过来,“也祝你生活愉快!”
等叙言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找不到闻斯年的身影,他没当回事,提着小蛋糕出了商场。
站在路边搜了下路线,叙言正准备去公交车站,忽得听见一阵发动机轰鸣声由远及近,伴随着身旁人几声惊呼,最后熄在他跟前,他有些茫然的抬头。
面前停了辆通体漆黑的重机车,车身线条凌厉,间或夹杂几条穿梭在碳黑钢架中的绿色线条,像乍然出现在闹市街头的凶恶野兽,盯紧了囚笼内的猎物,眨眼间便能上前撕碎。
叙言被这股压迫感冲击得往后退了半步。
车上人拨了下护目镜,露出冷淡的眉眼。
“去哪?”
叙言脑袋艰难转了圈:“回……学校。”
一个头盔被扔过来:“上车。”
“啊……”叙言瞥了眼面前猛兽似的机车,有点胆怯的抿了抿唇,“谢谢学长,但是……我自己坐公交回去就好了,不用麻烦你的。”
他想起前不久才刚刚刷到的摩托车与小货车相撞事件,货车车主毫发无伤,摩托车上的两人却都直接飞出几米远,当场毙命。
叙言当时就对这种肉包铁的交通工具十分恐惧,并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坐摩托车的,他惜命。
现在……
闻斯年没动,拿那种又冷又压迫的眼神看他,眉压着眼,看得叙言发虚。
“对了,等我一下哦。”
叙言提着头盔忽然转身跑了,一溜烟跑到路边的一家便利店内,两分钟就又跑了回来。
“这个,给你。”
白皙秀气的掌心内躺着个黑色打火机,还是塑料的。
叙言气还有点没喘晕:“老板说,这种最好用,可以防风的,你的那个还没有修好,先用这个可以吗?”
闻斯年目光从他的掌心往下落。
风灌满了两条晃晃荡荡的裤腿,长裤一直遮掩到脚踝,藏在里面的两条腿细得像筷子,但要是真掐一把,肯定又软嫩嫩的会藏肉。
叙言往他面前又伸了伸手:“你不喜欢这样的吗?那要不我再去换一个?”
“不用。”
话音刚落,塑料打火机被人摸走,叙言感受到掌心被扫过一瞬间的炙热。
他还以为闻斯年性格这么冷,体温应该也比常人冷,没想到居然是热的。
热到发烫。
叙言把头盔也还了回来,笑得十分乖巧。
闻斯年拧动油门,轰鸣声又猛烈响起。
叙言还不忘说道:“学长慢点骑车,要小心一点……”
可惜他话还没说完,面前的机车就已经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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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言看着那道黑影,骑那么快,多危险啊。
*
沈南黎知道叙言买了个十块的打火机送闻斯年,笑得手里汤差点洒了。
“他肯定不会用的,你白白搭进去十块钱,”
“可是他都收下了。”
“那是他不忍心伤害你幼小的心灵吧,可能转头就扔垃圾桶了。”
叙言埋头扒了两口饭,闷声道:“我觉得不会。”
尚佳也来跟两人汇合,一见面就催着叙言赶紧登自己后台看看。
“前两天我看的时候才几十万赞,今天我一看,都两百多万赞了,”尚佳看起来比叙言还兴奋,“言言,你现在粉丝都二十多万了,是我十倍!”
沈南黎也立马掏出手机看:“哇,真的!比美人鱼那个还要火,但是这次的更不好模仿了。”
尚佳也道:“言言,你真的天生是吃互联网这口饭的,那个劲,怎么说呢,反正别人学不来。”
沈南黎点头赞同:“这么可怕的涨粉速度我从来没见过,还有个大博主也@你了呢。”
尚佳赶紧凑过来:“谁啊谁啊,我看看。”
“55,知名露脸帅哥博主,三百万粉,”沈南黎举着手机,“有人在直播时候问55新增的那个关注是谁,55动态直接把你@出来了,你涨粉快会不会也跟这个有关系啊?”
“我靠,真的帅!”
两人激情讨论起来,叙言也在看自己的帐号。
他确实玩不明白互联网,怎么那条在宿舍拍的照片能火呢,明明画质模糊,也没怎么修,却给他涨了十几万粉,评论区和私信甚至还有很多人问他要同款链接。
叙言想了想,在评论区回复。
【裙子质量有点一般,就不给大家推荐了。】
他又去后台看了眼,打赏累积八百多,还差不到两百就能提现。
尚佳道:“你点开旁边的粉丝榜看看。”
榜单第一名是个白色头像的小号,连昵称都没有,已经给叙言累积打赏了八百多,平台抽走一半,到叙言帐号上的还剩四百多。
“这位是你榜一大哥啊,”尚佳道,“你可以给榜一一点私人福利,加个微信,当朋友相处,聊天也行,陪打游戏也行,我看别的博主都这么干的,还有些博主会有专门的运营,就是负责跟榜一大哥对接,聊天,维系关系,直播通知,送送小礼物什么的,虽然大哥一般都不缺钱,但是礼轻情意重嘛。”
尚佳对于互联网这一套比叙言和沈南黎懂得多:“就是我账号没什么打赏,粉丝榜上也没几个人,可惜了我这一身舔狗本事没处使。”
叙言听从了尚佳的建议,正好他本来也想对粉丝的支持表示感谢,他晚上回宿舍便注册了个微信小号,换上了个小兔子玩偶的头像,加上了榜一。
验证消息很快通过,对面还是空白头像,昵称是lip开头的一串乱码,看起来也像个小号。
叙言在网上搜了点话术,小心翼翼地发了条消息。
【宴宴】:您好~
对方秒回。
【lip】:是本人吗?
【宴宴】:是的
【宴宴】:冒昧加您没有其他事情,主要是想表达对您的感谢,谢谢您一直以来的支持~
【lip】:发送了一条地址链接
【lip】:我看你也在北市,这周六?
叙言看着上面的度假酒店地址,一头雾水。
【宴宴】:周六怎么了?
【lip】:出来见面啊,周六不行?那周日?
叙言回看了下自己之前的几条消息,不知道自己那句话给对方造成了歧义。
【lip】:行不行给句话
【lip】:怎么不回消息,人呢?
叙言咬着手指,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把界面截图发给尚佳,尚佳的语音消息直接弹出来。
【尚佳】:我草!这煞笔居然上来就约你出去?!
【叙言】:要去吗
【尚佳】:去什么去,他就是想睡你,让他滚蛋!
叙言又切回和榜一的聊天页面,在输入框里打了好几遍,又都删掉了,因为对面消息还在一直弹。
【lip】:不回我消息?
【lip】:装你妈呢?
【lip】:艹,长那么骚,不就是勾引男人的?
【lip】:约你出来是看得起你,老子身家百万,要什么样的人没有?
【lip】:不来拉倒,滚吧
【lip】:艹,拉黑了
叙言又等了会,试探性的发了个微笑的表情过去,一个红色感叹号弹出来。
眼球终于清净了。
叙言关了手机,抱起枕边的小兔准备睡觉。
手机屏幕又亮起来,他拿起来看,这次是林星羡发来的。
【林星羡】:学弟!我的画终于完成了!
【叙言】:恭喜学长[撒花/撒花]
【林星羡】:请你吃饭的事没忘哈,这周六有时间吗?
叙言揉了揉眼睛,怎么又是周六。
【叙言】:有的
【林星羡】:那必须得来哈,地址发你了
HP皇冠假日酒店,正是刚才lip发来的那个。
【林星羡】:可以带家属,没家属就带朋友,几个都行,人多了热闹
听这架势规模不小,陌生人太多的话叙言会社恐大爆发。
他正在想能用什么理由婉拒一下,对面消息又弹出来。
【林星羡】:对了,你闻学长也来[挤眼]
8. 第 8 章
叙言准备的好几条婉拒理由都没发出去,因为林星羡最后说不来就是不给他面子,这个罪名安的有点大,所以他准备拉着沈南黎陪自己一起。
HP皇冠假日酒店开在郊区,两人没舍得打车,提前两个半小时就出发了,先坐公交,再转地铁,最后七点钟准时到了酒店门口。
说是假日酒店,其实就跟个度假庄园似的,一整片大大小小的建筑错落有致的分布在近处的平地和不远处的半山腰。
进门先坐游览车,辉煌华美的欧式建筑群前坐落着优雅的音乐喷泉,草坪前开辟出两个露天泳池,音乐声已经开得震天响,男男女女围绕在泳池边喝酒聊天。
再往前是一座外围都是巨大玻璃幕墙的创意式建筑,被四周昏黄灯光映得仿佛坠落在草地上的一颗星。
玻璃墙下有几人聚在一起正在说笑,叙言认出里面那个穿得跟花蝴蝶似的人是林星羡。
游览车停下,叙言鼓足勇气才从车上下来。
他先前的犹豫没有错,这阵仗都不是一般大了,而且来的那些人好像都挺有钱的,他和沈南黎混在里面,怎么看怎么像两个误入国宴的小流浪汉。
还是饿了三天的那种。
沈南黎扯住他的书包:“言言,我在这里等一会,你先自己进去。”
叙言疑惑:“你不跟我一起吗?”
沈南黎捂着肚子:“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我先缓缓,不然进去都吃不了好东西了。”
叙言关切的看着他:“是吃坏肚子了吗?很疼吗?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沈南黎摆手:“不用不用,缓一会就行,大老远来的,肚子还空着就走太亏了,我在网上搜了,都说这家酒店的餐特别好吃,还死贵,这次不来以后估计都没机会了,我真没事,你先进去跟林学长打个招呼,去吧去吧。”
他把叙言往外推,叙言只得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林星羡老远就看见了叙言,把其他人先轰进去,招招手让叙言过来。
“学弟,不错,来的挺准时。”
叙言从包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后里面躺着枝雾蓝色的永生花,花瓣栩栩如生,绿叶上仿佛还沾着露珠,散发着淡淡花香。
“这个送给你,学长,恭喜你完成大作。”
虽然是个不怎么值钱的小玩意,但胜在有心,也有礼数。
林星羡不客气地接过来,看着面前背着书包脸蛋嫩生的叙言,没忍住伸手掐了掐他的脸颊。
又棉又软,手感果然一级棒!
“好乖啊你,”林星羡推着他往里走,“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花,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物,那群白眼狼都没一个知道孝敬的,还是你懂事。”
叙言偷偷揉了揉被捏的脸蛋:“你之前不是说闭关画了很久吗,一定很辛苦,幸好终于还是画出来了,好厉害哦。”
林星羡乐了:“你又没看过我的画,怎么知道我画的是神迹还是狗屎。”
叙言眼尾微微睁圆了些,差点就要说漏嘴。
“我,我猜的,”他语气真诚,“学长那么优秀,画得肯定特别好。”
越往里走视野越开阔,里面是片很大的宴会厅,不停有人跟林星羡打招呼,他都一一回应,好像跟所有人关系都很熟。
“优秀什么,最后还是换了个主题才交了差,让你给我牵的线最后也没用上,”林星羡带他到了个人少的位置,“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你自己来的?没带朋友?”
“我朋友……有点事情,要晚点来。”
“有人陪你就成,今晚随便玩,想吃什么想喝什么自己拿,有事找我。”
叙言乖乖点头:“好的。”
林星羡被几个人拉走喝酒去了,叙言默默扫视了圈全场,果然一个人都不认识。
他拿了杯果汁,又拿了几块小蛋糕和牛排,在角落的沙发坐下,给沈南黎发消息。
【叙言】:南黎,你好点了吗
【沈南黎】:没事了,你已经进去了?
【叙言】:照片.jpg
【叙言】:已经吃上了
【沈南黎】:里面都有谁在啊?
【叙言】:除了林学长,我一个都不认识,好害怕
【叙言】:猫猫发抖.jpg
【沈南黎】:闻斯年和沉洵也不在?
叙言捧着果汁,站起来踮着脚环顾四周。
【叙言】:不在
【叙言】:你还进来吗
【沈南黎】:马上到!
没出一会,叙言就看见沈南黎出现在宴会厅门口,茫然的朝着里面东张西望。
叙言两眼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跑过去迎接他。
“你肚子完全不疼了吗?”叙言还是有点担心,“真的没事吗?”
沈南黎没一点疼痛的样子,盯着海鲜区那一排澳龙帝王蟹海虾,眼都直了。
“言言,答应我,以后有这种场合请务必叫我,好吗?就算我在病床上,我也要爬起来陪你,谁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沈南黎拉着叙言过去取餐,他拿了满满两大盘海鲜,熟食刺身都有,再一转头,看见叙言盘子里放着几块精致漂亮的小蛋糕。
沈南黎眼前一黑,像是吃海鲜自助遇到了只吃蛋糕和水果的朋友。
他恨铁不成钢:“吃什么小蛋糕,不许吃了!给我吃海鲜!”
叙言低头看自己五彩缤纷的盘子,有点不舍:“可我不喜欢吃海鲜……”
他就爱吃外表漂漂亮亮,内里软软甜甜的小蛋糕。
小时候他最爱吃的是超市里卖的那种劣质奶油做成的蛋糕,价格低廉,奶油糊嘴,甜得腻人。
外婆会在他考了全班第一的时候买给他吃,他觉得那是全世界最好吃的东西。
不过长大之后,他就很少吃了,北市没有那种低价小蛋糕,而蛋糕店精致又昂贵。
沈南黎看他这副可怜样,赶紧又往他盘子里夹了几块:“好好好,你喜欢吃就多吃点,那我只能帮你把你的那份吃回来了。”
他含泪又拿了一盘焗蜗牛和鹅肝酱。
两人回到小角落边聊边吃,尚佳的消息弹出来,一连发来十几张截图。
【尚佳】:真服了,这年头互联网上真是什么人都有,你看看这人眼熟吗
叙言点开看了眼,大大小小十几个博主居然都被那个顶着空白头像的lip骚扰过。
【尚佳】:我越想越觉得不能咽下这口气,就在网上随手搜了搜,没想到有这么多人都挂过他,这么一看,他跟你说话都算是干净了
【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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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幸好没有答应跟他见面
【尚佳】:绝对不能见!有个女孩子也是收到了他的几百块打赏,并且真的跟他线下见面了,没想到这个人渣居然猥亵未遂,幸好那姑娘还算有点防备心,反手报警了,还挂了他的照片
叙言看了尚佳发来的正脸照,很普通的一个人,有点胖。
沈南黎凑过来吃瓜,看完后混身发毛:“言言,你以后绝对绝对绝对不准随便跟别人面基,你太单纯了,我怕你会被人骗得裤衩都不剩。”
叙言点头:“我知道的。”
沈南黎戳他软乎乎的脸颊:“你知道啥,互联网上哪有好人呐!”
他给叙言举了很多网友线下面基出事的案例,听得叙言一愣一愣的。
四周忽然传来阵阵喧哗声,两人也抬头往门口的方向望。
闻斯年和沉洵一起走进来,脸长得好就是不一样,门口的灯光都好像照得更亮些。
林星羡端了两杯酒过去,旁边也有人迅速围上前。
见闻斯年接过酒,表情冷淡的听周围人讲话,叙言收回视线,这才发现一旁的沈南黎身子快缩到墙缝了。
“你怎么了?”
沈南黎捂着肚子:“又有点疼,可能吃多了,我去下洗手间。”
说完他往嘴里塞了两块龙虾肉,嚼着往另一头跑了。
叙言自闭的捧起来果汁,挡着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小鹿似的漂亮眼睛。
“叙言?”李怀澈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端着酒杯过来,惊喜道,“你也来了啊?你认识林星羡?”
叙言像是又抓住了另一棵救命稻草,往旁边挪了挪,邀请李怀澈同坐。
“认识的。”
李怀澈果然大剌剌坐下,跟他聊起来。
“看不出来啊,你交际圈还挺广,我跟闻哥同学四年了都不认识林星羡,我今天还是蹭朋友人情才进来的。”
叙言:“其实我跟林学长也没有很熟。”
“不熟他请你来?”李怀澈笑道,“他们有钱人又不是做慈善的。对了,闻哥也来了,你跟他打招呼没?”
闻斯年和沉洵已经不在刚才的位置了,叙言摇了摇头:“还没有呢。”
李怀澈仗着比他大一级的学长身份,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教育他:“虽然你刚来宿舍的时候我劝诫过你离他们远点,但是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打个招呼又不费劲,毕竟都是一个宿舍的……”
与此同时,沙发对面不远处有道视线,平缓沉静的看过来。
林星羡说了半天发现没人搭理自己,转头一看,好兄弟一个忙着接电话,一个捏着酒杯走神。
接电话那个就算了,他也顺着闻斯年的视线看。
沙发处的光线有点暗,一张素白漂亮的小脸上挂着淡淡微笑,看起来心情愉悦。旁边那个身影坐的离他很近,手还搭在他肩膀上,两人相谈甚欢。
“那不是你两个室友吗?”林星羡喝了口香槟,“他们看起来好亲密哦。”
身旁人发出声冷笑,嗓音也克制低沉:“是挺亲密。”
沙发上的叙言不知为何,后背猛地一凉,像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身。
他晃了晃头,有点点晕,眼神在人群中随意一扫,却猝然撞上双幽冷霾黑的眼睛。
9. 第 9 章
那道视线侵略性太强,即使隔着人群,也像在身上寸寸舔过一样。
叙言闭上眼睛用力甩头,再睁开眼,更晕了。
那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消失,刚才看着他的人也不见了。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吗?
叙言低头盯着手中的果汁,觉得脸蛋也像蒸笼炙烤般隐隐发烫,他用冰凉的杯壁抵在侧脸,脸颊上的肉被挤出些弧度。
“有点热……”
李怀澈看了他手里的杯子一眼:“你喝酒喝的吧,我就没觉得热。”
叙言呆呆道:“我喝的是果汁啊。”
李怀澈好笑道:“什么果汁,这就是鸡尾酒,度数可能还不低,你喝几杯了,没喝出来?”
叙言舔了舔唇,嘴上还沾着清甜的果味。
他没喝过鸡尾酒,不知道这个东西长得这么有迷惑性,还这么甜。
刚才喝了几杯,他也记不得了。
李怀澈热心道:“你还是别喝了,我看你酒量不太行,是不是有点上头了?你待会还能自己回去吗?我们有朋友开了车,要不捎着你?”
“应该不用了,”叙言冰了一会脸,觉得脑袋仿佛也清醒过来了,“我感觉还好,也没有很醉,而且我和朋友一起来的。”
“那行,我们可能会玩的晚点,要是过了宿舍关门时间就不回去了,”李怀澈道,“你也早点回,别在外面瞎溜达了,今晚人太杂了。”
叙言点头:“好。”
自从住进一个宿舍后,李怀澈对他一直都挺照顾,可能因为他是小一级的学弟,看他总跟看小孩似的,但他早就成年了啊。
李怀澈坐了没一会就跟几个朋友进了个包厢,叙言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没敢再喝果汁。
刚才压抑下去的那股燥热又慢慢升腾上来,叙言给沈南黎发了个消息,从沙发上猛一站起身,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他缓了缓,拍拍有点迷糊的脑袋,走出门去透气。
*
宴会厅侧面一处露台,幽静隐蔽。
黑暗中亮起点点猩红火星,烟雾缭绕下,一只骨感分明的手搭在栏杆。
香烟燃烧过半,才被两指捏着凑在唇边浅浅咬了下。
沉洵等到电话挂断走过来,问道:“你爸打来的?”
闻斯年冷冷淡淡的嗯了声。
“家里出什么事了?”
“没事,”闻斯年说道,“通知我下周结婚。”
“这么快就结?第六次了吧?”沉洵都有点惊讶,“你要去?”
闻斯年母亲去世的早,一辈子没过上什么好日子,她死后不久闻斯年的父亲闻振东就发家了,接着就娶了一个小老婆,可惜没过多久离了。
然后又结又离,再结再离。
十几年来光结婚就是第六次,身边的小三小四小五更是长年累月没断过。
闻斯年一直都知道,母亲在世的时候闻振东也是这德行,没人知道他撞见过,有男有女,污糟的场面已经不能用恶心来形容。
不过这两年他自己创建了工作室,搬出来住,已经不怎么跟闻振东来往。
刚才电话那边又吼又骂,寻死觅活,好像跟他有多父子情深,他不到场婚礼都没法办下去。
可他心情没什么波动,只是平静听着,连被激怒的感觉都不会有。
长指弹了下烟灰:“看情况。”
沉洵知道他这是真有去参加的可能:“我听说这次找的年纪比你还小一岁?”
“嗯。”
都是别人的家事,沉洵也没再多说什么,闻斯年去与不去都由他自己考量。
沉洵也摸出支烟来,身上没带打火机,便道:“借个火。”
闻斯年不假思索:“没有。”
沉洵看着他手里燃着的烟:“钻木取火?”
顿了两秒,闻斯年才拿出个打火机。
沉洵莫名其妙的接过来,觉得他脾气越来越难捉摸了。
但是这打火机的质感不太对,掂在手里轻飘飘,好像还是塑料的。
他用这个廉价无比的塑料打火机点了烟,还回来,见身旁人接过去,在指尖绕了圈,又稳稳揣进兜里。
沉洵:“……”
谁会偷你的塑料宝贝?
“混成这样了,”沉洵问道,“最近工作室的项目进行不顺利?”
闻斯年没答话,目光越过露台上的玻璃门看向会厅内。
室友李怀澈和几个人勾肩搭背,正从一个包厢往外走,春风满面,洋洋得意。
而另一个室友不知所踪。
*
叙言在外面吹了好一会风,身上都吹得凉飕飕的,可还是感觉有点迷糊,两腿踩在地上也隐隐发软。
他没觉得这是喝醉的表现,他觉得只要自己努力克服,就能不晕。
沿着外面的小路走了会,叙言从另一道门拐进去。
按照他的记忆,应该左拐再右拐就能回到宴会厅,但是这座建筑里的构造太过复杂,他绕着一楼外围的走廊转了整整一圈,居然都没看到有能进去的入口。
他摸了摸头发,原路折返又走了圈,这下更晕了。
明明宴会厅上众人喧闹熙攘的身影好像就近在眼前,可他为什么进不去呢。
叙言在长廊上继续不折不饶的绕圈,最后把自己刚清醒回来的理智绕没了一半。
站在一处拐角,叙言沉默的盯着面前的墙壁看,他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说话声,眼眸一亮,他赶紧寻着声音找过去,希望有人能给自己指指路。
说话的声音若隐若现,最后消失在楼梯间的安全通道后。
叙言担心人走了,急急忙忙跑过去,手刚搭上金属把手,他便通过门上的玻璃窗,不小心看到了里面的光景。
两道交缠的身影斜靠在墙上,拥抱揉搓的力度恨不能将对方骨头碾碎,隐隐约约的喘息声和接吻水声,透过门缝隐秘穿来,暧昧缠绕的尾音在空中都擦出火星。
叙言推门的手指立刻缩了回来,像是快被这扇门内传来的热度灼伤。
门内两人丝毫不知有人在注视着,紧紧拥着调换了个位置,他们头顶的声控灯也适时亮起来,叙言在看清楚其中的一个人后,眼眸骤然瞪圆,半张着嘴巴不知道该怎么呼吸。
面前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个人居然都是男的,而被压在墙边,微微抬着下巴竭力承吻的人,竟然会是林星羡。
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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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容量已经超载,喉间险些发出声震撼惊呼。
在通道内的灯光再次暗下来之前,一双手忽得从背后侵袭过来。
一只绕过他整个腰腹,覆在另一侧腰间,四根手指捏在他后腰,拇指微微下陷,用了点力气掐住他腰间嫩肉,另只手则向上伸,虎口卡住他唇角,手指轻轻使了点力气,便将他脸颊的软肉都掐了起来,下巴被制住,嘴巴也闭合不拢。
下意识的生理反应让叙言想叫出声,可背后有人贴上来,靠在他耳边沉声:“安静。”
听出这是谁的声音,叙言把那点惊慌堵在喉咙里,透过面前的玻璃窗,他能看到自己已经完完全全被一道高大宽阔的身影遮挡住。
幸好门内两人正在激情时刻,丝毫没发觉。
叙言感觉自己身子猛地一轻,腰间那只手拎小鸡似的,直接把他拎到了另扇门后。
进门后他被翻了个身抵在墙上,捂住他嘴巴的那只手没松,面前的人靠的他很近,近到两人的呼吸声都在静默的空中相交,缠绕。
叙言肺里氧气不足,一张小脸水红湿润,下半张脸被只大手卡住,一双眼睛里水气朦胧,里面湿漉漉,亮晶晶,快要被逼出些可怜的泪意。
闻斯年只是松了些力道,轻声开口提醒:“有人。”
外面走廊处果然又传来人声,由远及近。
叙言赶紧大气都不敢出,眼睛睁得圆圆的,睫毛沾了点水雾,间或几根湿湿的黏在一起,扑簌着颤抖的时候,像把漂亮的眼尾弄出了些水红痕迹。
他下巴有点酸了,牙齿慢慢合拢,在那处虎口缓缓磨了两下,似乎觉得不应该,又瑟缩着收了回去。
闻斯年垂着眼,注意力根本不在走廊外的人身上。
他将拇指微微收回来些,斜着撑开了那张水哒哒的嘴唇。
光线昏暗,只有玻璃窗上透进来些许微弱昏黄的光。
但是能看得清楚,里面更深处,有一小截隐秘的红。
外面的人已经路过了这扇门,往更远的地方去了。
叙言本来脑袋就还迷糊着,缺了点氧后更是晕的站不稳。
他撑的有点不舒服,两手攥住了胸前那只手腕,呜呜嗯嗯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牙齿又在那虎口处撞了下。
闻斯年已经闻到了他身上轻淡的酒味,混杂着果味的香甜。
听懂了他是在抱怨难受,终于慢慢的,一寸寸的收了手。
可惜靠在墙上的人自己没站住,左右摇晃了下,顺着墙根就往下滑。
幸好有只手及时在他腰间捞了把,再次将他身子扶稳。
另只手指间有点湿,闻斯年没擦,低头问他:“能站好么?”
叙言摸了摸自己下巴,点头,用力贴住墙边,小脸都在使劲。
“站好了。”叙言信心满满。
“松手?”闻斯年问。
“好,好的。”叙言答。
腰后的手再次慢慢收了回去。
“你看,我自己站好的,”叙言一脸期待的炫耀,“我厉不厉害?”
“嗯,”闻斯年用腿抵在他膝间,撑住他身体倾斜的重量,“很厉害。”
随后抬手,抚去了他唇边泛起的水光。
10.第 10 章
这里其实是一楼外围走廊的包厢,从某扇门绕进去,再拐个弯就能回到刚才的宴会厅。
闻斯年语调平稳:“刚才都看见什么了?”
脑海中朦胧地飘过些激烈画面,叙言有点惶然的用两手捂住自己嘴巴,可怜巴巴地摇头。
他知道闻斯年和林星羡是好朋友,而自己撞破了林星羡的秘密,闻斯年一定是来帮好朋友灭口的。
难怪把自己带到这么一个阴暗的角落,还怕被外面的人发现。
谁知道一只手拉住他白细的手腕,轻松使力,就能叫那张红通通的嘴唇显露。
闻斯年道:“说话。”
叙言眼神乱飘,睫毛也上上下下颤动:“就……看见了……一点点……”
“出去不乱说,”闻斯年收回手,“能做到么?”
叙言微微睁大眼睛,没想到不用被灭口,便用力点头:“能的。”
他说话的语气比平常更嗲了点,尾音不自觉拖长,便带了些撒娇的意味:“那可以告诉我,怎么,怎么回去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歪了歪脑袋,眼里雾气朦胧,挑着向上看。
闻斯年伸出两指,把他脑袋扶正,不答反问:“酒量这么差,跟谁喝的?”
叙言大脑迟钝运转,乖乖回道:“我自己。”
闻斯年不耐地眯了眯眼,如果不是刚才看见他和别人有说有笑的碰杯,就会信了他这副纯真表情。
“别撒谎,”抵在膝盖上的长腿挤进去,“撒谎不是好孩子。”
叙言很慢的眨了下眼睛。
这话他熟悉的很,外婆从小就这么教育他,以至于他听见这熟悉的口吻便下意识往前凑了凑。
他才不是爱撒谎的坏孩子。
“是真的,”他有点急切地解释,“我先自己喝了,然后跟南黎喝了,然后又跟怀澈学长喝了,然后又自己喝了……”
他掰着手指数,开头和结尾都是自己一个人,只是中间过程省略了。
倒也不算撒谎。
“没有,撒谎,”他坚持说,“我是好孩子。”
闻斯年没说话,只是沉默盯着他看。
叙言被看的喉咙发干,移开视线,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有点渴……”
他眼神虚着,自顾自说道:“想喝水,我想喝水……”
有段水红色在眸光里一闪而过,闻斯年环顾四周:“这里没有。”
叙言想了想:“书包里有。”
“书包在哪?”
叙言摸了摸自己后背,他背上没有:“不知道,找不到了……”
那肯定就是还在宴会厅,不过里面的传出来的音乐声越来越大,像是快进行到第二场了,乱得很。
闻斯年移开腿,面前的人晃了两下,勉强贴着墙壁自己站稳。
叙言又舔唇,颇为委屈的重复:“我渴了……”
闻斯年侧身拉开门,率先走出去,见他还贴墙站着,出声道:“跟上。”
叙言老老实实走出去,步伐乱七八糟,走到闻斯年身边,碰瓷似的被他绊了一跤。
闻斯年下意识伸手接,接到个热乎乎软绵绵的身子,紧紧贴在他怀里,脸颊还舒适的往他胸口蹭,靠在他身上惬意的眯眼。
闻斯年这次没松手,把人拎小鸡似的拎着,大步走出正门。
宴会厅这边正热闹着,林星羡回来后满场搜寻了圈,好朋友一个也没看见,就连沙发上的叙言也不见了踪影。
没一会,闻斯年从门口进来,径直走到角落的沙发前,没搭理任何打招呼的人,手上拿了个书包就准备走。
林星羡过去把人拦住:“这么早就走,不再玩会了?潘岩他们刚才还问我你上哪去了,一晚上没见人影。”
闻斯年淡声:“有事。”
林星羡意味深长:“哦~有事,是不是有人在等着啊?”
他意有所指的看向那个有点破旧的书包,他记得这是叙言来的时候背的那个。
林星羡像是觉得好奇,凑近了些问道:“我怎么记得一开始觉得人家学弟图谋不轨别有用心的人,就是你啊?他在你面前频频刷存在感不就是想追你?这不都是老掉牙的套路了吗,那现在上赶着要给人学弟送书包的人又是谁啊?”
他说完,还发自内心的感叹了句:“总不能也是你吧,好奇怪哦。”
闻斯年眼神冷得能结冰,偏偏林星羡今晚胆子大得很,说完抿了口香槟,耐心等个解释。
可闻斯年只是在他脸上冷飕飕扫了下:“先管好你自己的事,看来今晚安保做的不怎么到位。”
林星羡有点懵:“啊?”
“什么人都能混进来。”
闻斯年在唇角点了下,头也不回转身出了宴会厅。
林星羡一头雾水,摸了摸自己唇角,有点湿湿的,伸手一看,竟然出血了。
他暗骂一声,扭头进了个包厢。
*
叙言晕头转向的,不知道自己躺在了什么地方,眼睛迷迷糊糊掀开条缝,只感觉头顶的天花板都在晃。
还是口渴,他伸手胡乱在周围摸索着,掌心下的触感极其陌生,像是柔软结实的皮革。
忽然一阵剧烈晃动,他猛地往前一冲,腰上被后车座椅的安全带勒了下,可脑袋也直接磕到了前座,磕得他眼眶一酸,泪水在眼中打转。
“呜……”
前面的人下了车,叙言还趴在前座上哼哼唧唧的自己揉着脑袋。
后车门忽得被人打开,有人俯身缓缓靠近。
“啪嗒”一声,腰间的束缚一下松了,叙言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滚,又被那人好心的捞了把,随后向后靠在了椅背上。
叙言捂着额头看过去,只看得清眼前被宿舍楼下路灯映亮的冷峻侧脸。
闻斯年在书包里翻找,果然找到瓶水,还是熟悉的玻璃瓶,他迎着光看了眼,瓶身上写着大大的icelandic,是他常喝的那款。
攥着瓶身的指尖紧了些,闻斯年眸色暗沉,盯着面前无辜的一张脸。
这水国内不好买,林星羡为此没少说他大少爷难伺候,喝水都一堆讲究。
但叙言明显家庭条件并不太好,旧书包都用到泛白,还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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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多少份工,却舍得去买这么贵的水。
这还不算蓄意接近?预谋讨好?
叙言不知道自己的行为被人定性成了哪样,他见闻斯年把自己的宝贝翻出来了,赶紧想要上前抢回来。
“不是……不是喝这个……”叙言喃喃道,“这个不能喝的……”
闻斯年:“怎么不能?”
叙言把玻璃瓶连带着对方的手一起搂进了怀里,爱惜的摸摸瓶身:“这个,好贵……要送人的……”
闻斯年抽回手,声音冷沉:“送谁?”
叙言缓慢靠近过来,目光含着湿意,在面前人的眉眼,鼻梁,嘴唇上一一滑过,总算辨认出来后,眼睛里冒出点醉醺醺的惊喜。
他放心的把玻璃瓶推了回来:“送给,你呀……”
蝴蝶翅膀似的长睫轻轻扇动,像能在寂静夜里带来些微风。
闻斯年没接:“为什么送我?”
可惜跟个醉鬼扯不清什么道理。
叙言残存的理智早就被蒸腾的酒精吞噬,他连坐着也不安稳,纤细的脖颈像是失去了支撑力,脑袋东倒西歪,一点一点的,眼皮也上下打架,随时能昏睡过去。
已经快十一点了,宿舍楼马上熄灯锁门。
闻斯年只得先把醉鬼从后车座拎出来,一路送回318。
宿舍内只有赵青寂一人在,他今天睡得早,早早上床关了灯,还不忘给叙言和李怀澈留了门。
闻斯年把人带进去,没开灯,走到叙言床前放下他,轻声命令:“上去。”
叙言眯缝着双眼,乖乖脱了鞋子,惊险万分地自己踩着台阶上去,闻斯年把他窗帘掀开,他身子一歪,直接栽到了自己床上。
硬邦邦的床板突兀响了声,旁边的赵青寂翻了个身,又没了动静。
闻斯年打开手电筒,两指掩住光亮,朝着窗帘内照了下。
叙言已经躺好,自觉搂住了枕旁的小兔子玩偶,塞在脸颊下面垫着睡得香甜,宽松的裤腿掀起来大半,露出一直藏在底下的小腿。
纤细笔直,光滑细嫩
闻斯年关了手电筒,放下床帘,走出宿舍。
他拿着那瓶玻璃水回到车上,时间正好11点整,宿舍楼的灯光骤然尽数熄灭,偌大空旷的校园内空无一人,万籁俱寂。
手机屏幕在此刻忽得亮起道光。
闻斯年解锁看了眼,是个陌生的app随机推送来的一条消息,他隐约有了点印象,林星羡拿他手机不知道刷过什么。
他正准备点击卸载,却不慎误触了那条推送消息,随后一张照片映入眼帘。
那是一张不露脸的女装照,照片上的腿让他呼吸猛地一窒。
细白长直,却又不是骨瘦干瘪,匀称的包裹在白色包臀裙下,不知是不是加了滤镜模糊处理的缘故,关节处带着些粉嫩,像是跪在地上磋磨过后,就会变成鲜艳欲滴的糜烂红色。
最为关键的,是他发现了照片大月退内侧居然有一颗红色小痣。
位置生的隐秘暧昧,极度涩情。
那双素来沉冷克制的眸色骤然变深。
11.第 11 章
叙言第二天一早被闹钟震醒,他坐起身,默默揉了揉太阳穴。
脑袋里疼得像是昨晚被人揍过,身上衣服是昨天穿得那套,还沾着些微弱酒味。
他从床上爬下来,喉咙干渴得快要裂开,抓起桌上的水杯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才缓和过来。
喝醉酒实在太难受了,而且他明明感觉自己没有那么醉的,怎么后来连点意识都没有,连怎么回到宿舍床上躺下的都不记得了。
什么好心人把自己送回来的?
喝完水后,他用手背擦了擦唇角边泄出的湿痕,脑海中不知道乍然蹦出来什么画面,他用手捂住嘴巴,动作猛地顿住。
好像,昨晚有人也这么摸过他的嘴唇。
不仅如此,一小节修长有力的指节没进唇角,撑开湿润红嫩的嘴巴,轻轻抵在了牙关外。
后来他一直嚷嚷口渴,还有人喂了他水喝……
赵青寂恰好带着洗完的衣服从外面进来,见叙言捏着水杯站在自己桌前一脸思索,便说了句:“我等下去图书馆,晚上再回。”
叙言呆呆“哦”了声。
赵青寂绕过他去阳台晾衣服:“你和他们计算机系的人玩得挺熟了啊。”
叙言回过神来:“什么?”
赵青寂:“昨晚闻斯年送你回来的。”
叙言震惊回头:“什么?!”
赵青寂:“还贴心的把你送到床上躺下了才走。”
叙言天崩地裂:“什么!!!”
赵青寂语不惊人死不休:“你怎么那么惊讶,我看你昨晚还挺听他话的,他叫你上床躺下你就上床躺下了。”
叙言手里的水杯差点洒出来,原来他那些零散破碎的记忆都是真的,是闻斯年开车把他送回来的。
他努力回想昨晚还发生了什么,可想来想去脑袋晕晕,一些片段串联不成完成的回忆,实在记不起来自己有没有做出什么奇怪举动。
叙言趴在阳台窗户上:“班长,你昨晚还听见什么了吗?”
赵青寂说道:“没有了,你上床之后马上就睡着了,然后闻斯年就走了,没在宿舍住。”
叙言微微松了口气,看来应该是没惹出什么乱子。
他在闻斯年心中的印象分实在不宜再打折扣,再打估计该负分了。
他看了眼手机,沈南黎昨晚给他发了很多条消息,他一条都没看见。
沈南黎找他没找到,林星羡说他喝醉了就先让人送他回去了,沈南黎自己又在聚会上吃了会,太晚了林星羡也给他们安排了住宿,他们剩下的人都是今天一早才回来的。
叙言放心下来,给沈南黎回了条消息,去卫生间洗漱了番,便收拾了书包准备去咖啡店兼职。
可他收拾书包的时候又发现了个晴天霹雳,那瓶尚佳辗转帮他买到的冰岛玻璃瓶的水居然不见了,去聚会之前他记得还放在书包,准备有机会送出去的。
现在怎么不见了呢?
他一下子想起来什么,他昨天晚上喝的水,该不会就是那一瓶吧……
叙言舔了舔唇瓣,试图回忆起来昨晚喝的水的感觉,他光在网上看到别人说是喝过的最好喝的水,口感丝滑无比。
呜呜,好可惜,那么贵的水,都不记得什么味。
叙言在校门口买了个鸡蛋灌饼当早餐,6块钱一个,里面什么都没加,要是再加里脊或者火腿的话要8块,全家福要12块。
6块的就已经很大一个了,够他吃饱,到中午都不怎么饿。
坐公交车的功夫他吃完了灌饼,来到咖啡厅。
换好工作服后,离开门营业还有点时间,叙言手机铃声响起来,他看了眼来电,眼尾弯着笑了笑,走到没人的地方接起来。
“外婆。”
“乖乖,起床了没有?”电话那边的老人今天听起来很有精气神,说话声音都足了些,“外婆没打扰你睡懒觉吧?”
“没有没有,我早就醒了,正好同学约我一会出去玩呢。”
打工的事叙言一直瞒着外婆,生怕她因为担心拖累自己而不肯治病,就联合那位老家的医生一起哄着老人家,说之前存的医药费一直没花完,让她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幸好有那位孙医生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帮助,叙言要上学没法陪在老人身边,先前找的几个护工也被外婆给辞退了,她说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不用花那个冤枉钱。孙医生看出叙言的担忧,说平常有自己多加照看着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因此叙言对孙医生很是感激。
祖孙俩约好了,只要双方谁想对方了,就可以随时打电话。
不过外婆也知道叙言平时课业忙,就算是再想外孙也会忍到周末再打。
“出去玩好呀,外婆听说北市可大可好玩,乖乖要趁着上学多出去玩玩,争取把北市走个遍,”老人家还不忘八卦问道,“乖乖,约你一起出去的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呀?”
叙言怎么会听不出外婆的意思,无奈道:“男同学,外婆。”
“好好好,男同学也好,”外婆笑呵呵道,“都好,都好。”
叙言问道:“你这几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乖乖听医生的话打针吃药?”
老人家底气很足:“当然有了,你以为外婆敢不听孙医生的话吗?孙医生可凶,让小护士每天来给我送一根香蕉,还要站在床前看着我吃完,把香蕉皮扔了才走。”
老人家说着,语气竟然有点委屈:“乖乖,外婆都快吃成猴子了。”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老人年龄大了之后,脾气性格就是会跟小孩子一样。
叙言哭笑不得,耐心跟她解释:“孙医生都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呀,所以他要你吃什么,你就要好好听他的话,这样才能好得快些,也能早点出院呀。”
电话那边的老人轻轻哼了声,小孩似的赌气不说话。
叙言轻声哄道:“外婆,我国庆节要放七天假呢,你每天都按时吃药打针,按时吃饭,我一放假就回去看你,好不好?”
过了几秒,老人家有了点鼻音:“好吧,乖乖,你自己在外面也要照顾好自己,要多吃饭。”
“外婆想你。”
叙言眼眶酸了下:“我也想你,外婆。”
挂断电话后,叙言看了眼自己的余额,给孙医生转了点香蕉钱过去并表示感谢。
他揉了揉眼尾,换上副标准的职业性微笑,开始上班。
周日上午咖啡店人不少,还有不少外卖单,叙言忙得团团转。
尚佳和沈南黎过来找他玩,两人也没打扰他,点完单后找了个位置各自忙各自的。
中午叙言和同事轮换着休息,尚佳请两人吃午饭。
叙言说自己不是很饿,尚佳担心他是不好意思点单,给他点了碗蟹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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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大份的,要求他必须吃完。
“你看你瘦的这个样子,”尚佳捏捏他手臂,“比我还瘦,风大点就把你刮跑了。”
叙言也捏了捏自己手臂,又捏捏自己大腿:“还好吧,其实我腿比较胖。”
尚佳看了眼他裤管下晃当的两条小细腿:“……”
“人言否?”
沈南黎刷了会手机,跟两人说道:“昨晚我不是住在HP酒店吗?半夜听到外面乱哄哄的,然后我就在窗户边上看了会热闹,是有个人猥亵未遂被警察抓走了,你们猜那个人是谁?”
他把手机上的爆料发到三人小群里。
“居然是这个人渣!”尚佳骂道,“他还真去酒店了啊,谁被他骗去了?”
叙言点进去看,那个被曝光了真实姓名、学校班级、学籍号的人,正是约他不成恼羞成怒的lip。
沈南黎道:“不知道,受害者的信息被保护了,但昨晚不是林星羡在那搞聚会吗,正好被人碰上了,那人好像确实有点家底,但跟林星羡一比就小巫见大巫了,所以林星羡帮那个受害者咬死了要追究他的责任,惹上林家他这回算是完了。”
“呸,活该。”
叙言全程没怎么说话,只是默默登陆了app后台,把lip给他打赏的钱申请退回,又搭上了5%的手续费。
做完一切后,叙言小脸耷拉下来。
本就不富裕的钱包雪上加霜,没想到经过他的不懈努力,居然距离一千块的提现目标越来越远了。
他戳着碗里的面,有点垂头丧气。
也许他真的不适合互联网这碗饭吧,粉丝数再多,点赞量再漂亮,也只是手机上显示的一堆虚拟数字而已。
这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像把人吊在空中,风一吹就摇摆浮动,看得见,摸不着,一切都像是梦境虚幻,没有一点真实感。
虽然已经耗费了很多精力和心血,但他觉得兼顾网络和现实很累,有点不太想经营这个帐号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点开后台钱包余额看了眼,谁知道在看清上面的数字后,他惊讶的睁大眼睛,凑近了再仔细看,数额没变——1456.9。
谁给他打赏了一千块钱?!
哦不,平台还抽走了一半,那人是直接打赏了两千。
尚佳好奇的凑过来,也震惊喊道:“夺少——?!”
“快去看看你粉丝榜!”
现在安静躺在榜一的,是一个昵称为year的帐号,看起来也是个新号。
有了上次的教训,叙言现在对这种新建小号莫名有些排斥,谁也不知道躲在网络背后的人都安着怎样的坏心思。
尚佳看见叙言有了新的榜一大佬,两眼都开始放光:“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快加他加他!”
叙言用微信小号发送了验证信息,对面没一会就通过了,他却抱着手机犹豫起来:“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呢,还像上次那样说可以吗?”
尚佳干脆把他手机拿过来:“当然不行,你那话术整的跟答谢宴似的,你让人对面怎么回复你,你要把对面这位当成是你金主爸爸,嘴巴要甜一点,回头我把我收集的《舔狗守则》发你一份,你可有的学了。”
说完,埋头打字。
【宴宴】:哥哥这次又是榜一哦,想要什么福利都行哒~
【宴宴】:小猫wink.jpg
12.第 12 章
消息发过去后,对面暂时没有回复。
叙言看着自己手机屏幕上的字眼,尴尬到手指都微微蜷缩起来。
尚佳提醒他一定要维持好人设,以后回复消息也要多用“哥哥、啦、哒、呜”这种词。
“你们两个没谈过恋爱的小屁孩根本不懂,”尚佳语重心长,“男人吃这套。”
沈南黎开口提醒:“学姐,我俩也是男人。”
“你俩看起来像漂亮小O,”尚佳把他俩上上下下打量一眼:“招男人喜欢。”
叙言侧着脑袋看她:“是电阻那个Ω吗?”
他还是第一次听见用这个词来形容人的,好奇怪。
沈南黎这时候倒是懂得比他多:“什么电阻啊,那是Omega的O,你是不是都不怎么看自己评论区的,你每张照片下面高赞都在说你是极品Omega。”
叙言还是不太懂:“所以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接下来尚佳和沈南黎对叙言的大脑进行了二十分钟的荼毒,终于把ABO复杂的世界观用较为通俗浅显的话语给他解释了一遍。
提到其中的标记、生殖腔还有成结生子等词汇时,叙言耳根不由自主开始变热。
这些知识有点可怕,两个男人之间,怎么……怎么能那样呢……
尚佳道:“我最近正好看了本EO文,香得要命,发链接你俩去学习学习。”
她对叙言道,“对了言言,老有别的系男生托我打听你,但你说过你是直的,所以我没把你微信给他们,最近有个体育学院的,长得还挺帅,我给你们看照片。”
尚佳把照片发到了三人小群。
“怎么样?个子高,打篮球,还有腹肌呢!”尚佳撺掇叙言,“要不要加个微信聊聊看?”
叙言摇摇头:“还是不加了,别白白浪费人家的时间。”
尚佳央求道:“这段时间他天天来骚扰我,不是要你课表,就是要你微信,我都快被烦死了,要不这样,你亲自加他微信跟他说清楚?总之别让他再来找我了。”
叙言咬了口果汁的吸管:“好吧,我跟他说。”
说着叙言看了眼小号,对面还没回复。
会不会人家根本就不想搭理自己呢。
他盯着year的头像,一片黑色沉寂的大海,朋友圈显示三天可见,没有签名,这种高冷神秘的感觉让他忽然生出一股熟悉感。
等等,year?
年?
叙言猛地瞪大眼睛,因为自己心中那个可怕的预想而脑袋空白了几秒。
他倒是认识一个名字里面带年的人,而且只认识那一个。
好巧不巧,那人还是他室友。
这个year的ip地址也在北市,但是不会吧,世界上应该不会有这么可怕的事情……
叙言捏着果汁玻璃瓶,问另外两人道:“你们谁有闻斯年的微信吗?”
两人疑惑看过来:“你觉得我俩配吗?”
叙言指着屏幕,语气认真:“他的昵称,也叫year,年。”
尚佳瞬间明白过来:“怎么可能呢,第一闻斯年那种人就不可能玩那个软件,第二世界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第三这要是闻斯年我把你手机吃了。”
沈南黎伸手摸了摸叙言的头:“小可怜,都被闻斯年吓出PTSD了,以后我们再也不理他了嗷。”
听了两人这样说,叙言也觉得自己是有点神经兮兮了。
三人又聊了会就散了,尚佳和沈南黎回学校,叙言回了咖啡店继续上班。
他抽空用大号加了那个叫周正宜的体育生,对面不仅秒通过,还立马殷勤的发消息。
【周正宜】:哈喽哈喽,我叫周正宜,体院的,是我先问尚佳学姐要你微信的,没想到你先加了我
下午咖啡店客人不多,叙言收拾完几个餐桌后,回到吧台后看了眼手机消息,屈指回复。
【叙言】:你好
不希望对方曲解自己主动加微信的目的,叙言便打算直说。
【叙言】:我听学姐说了,但是我想这其中可能有些误会,我其实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我不喜欢男生的
【周正宜】:好吧,之前尚佳学姐这么说的时候我还以为她就是搪塞我,现在能听你亲自告诉我,我也就死心了
【叙言】:嗯嗯,抱歉了
他觉得自己已经把话说得非常明白,对方显然也听懂了,那这件事情就可以到此为止,等过两天他再把人删了。
点开小号头像又看了眼,仍旧没有回复。
晚上下班后,叙言赶末班车回学校。
刚到学校门口,尚佳给他发了《舔狗守则》过来,叙言觉得好奇,居然真的有这种东西,他一边低头走路,一边用手机翻阅,手机电量已经告急。
走到篮球场附近时,忽然有人叫了他名字一声。
叙言抬起头看,球场上有个男生朝他的方向快步跑过来,在他面前站定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
“真的是你啊,我刚才还担心看错了。”
叙言眼神有点茫然,看着面前高高大大的男生,猛然间想起来什么似的,试探性的喊道:“周正宜?”
周正宜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小脸,素净白皙,漂亮上扬的眼尾似乎泛着点水波,喊出他名字的唇瓣也染着水红色,就那么乖乖的站着,仰着头看他。
他还是第一次离叙言这么近,被美貌冲击得有点结巴:“是,是我,你怎么这么晚还在球场打球啊?我刚从外面回来。”
叙言懵了:“你说什么?”
周正宜语无伦次:“没什么没什么,那个,我正好也回宿舍,我们一起走吧。”
回宿舍楼只有这一条路,再不赶紧回去的话宿舍该熄灯了。
叙言点了点头:“好吧。”
两人一起在林荫路上走着,叙言手机突然收到条消息,他点开看,是周正宜发来的表情包。
周正宜开心道:“我一下午没敢给你发微信,还以为你把我删了呢,太好了你居然没删我。”
叙言心虚的笑了笑,其实是准备删的。
周正宜道:“我也仔细想过了,你拒绝我也没关系,但是可以不要删我微信吗?我们就当朋友呗,我跟尚佳学姐也早就认识了,虽然我体院的,但你们学院的人我其实认识不少……”
叙言一开始还担心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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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会没话说而尴尬,看来是他多虑了,周正宜话多且密,不需要他怎么附和也能不让场面冷下来。
他听着听着,思绪就开始飘远。
手机屏幕又亮了下,叙言没多想,划开看了眼,居然是小号收到的一条消息。
过了整整一个下午,已经晚上十点半多,高冷的榜一大佬终于回复了。
【year】:do你也行么
什,什么……
!
叙言眼眸瞬间瞪圆,攥着手机错愕的愣在了原地。
他往上翻看,难道前两条消息很容易引起歧义吗?
叙言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了,对面这话说得过分,他甚至想直接把人拉黑,但是想到学姐的交代,他深呼吸了几下,咬着牙恶狠狠的打字。
【宴宴】:呜……这个不行哒
发完后气鼓鼓的盯着屏幕。
旁边的周正宜发现他站着不动了,走回来问道:“你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叙言捏着手机继续埋头走,声音轻飘飘的:“没事。”
周正宜说道:“过两天我们院和你们院有场篮球赛,我会上场比赛,到时候在校体育馆举行,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和朋友来看,我可以给你搞几张票……”
叙言耳朵在听着,眼睛却还在看手机。
对方这次回复很快。
【year】:别的榜一哥哥也不行?
【宴宴】:当然都不行的呀,那个福利指的是粉丝福利,比如聊天,玩游戏,不包括我本人哦
【year】:嗯
叙言看着那个简单的回复,眨了眨眼。
嗯。
嗯是什么意思?
【宴宴】:那哥哥想玩游戏吗?我虽然水平不太好,但是可以陪你呀
【year】:不玩游戏
【宴宴】:好哦,那我可以陪你聊天
旁边的周正宜又喊了叙言一声,叙言手机马上就没电了,这才侧头看了看他。
“怎么了吗?”
周正宜满脸期待的问道:“篮球赛,你会来看吗?”
那天叙言倒是正好没课,但他还要去搏击馆拍片,所以礼貌拒绝道:“不好意思,我有别的事情,去不了了。”
周正宜被拒绝了也不生气,两人一起走进宿舍楼。
“没事,等你有空想看的时候再说呗,反正我们院篮球赛挺多的。”
“我可能接下来一段时间都挺忙的。”
已经拒绝的挺明显了。
但周正宜听不懂似的:“那就回头再说,快熄灯了我先回去了啊,晚安。”
说完他不等叙言的回答就直接跑了。
叙言一个人默默的走上楼梯,看了眼手机,居然已经关机了。
他回到宿舍给手机充上电,洗漱完后手机才正好攒了点电量开机。
他划开手机,发现year发来了几条消息。
二十分钟前
【year】:聊吧
十分钟前
【year】:不说话
五分钟前
【year】:耽误你跟别的哥哥聊天了?
13.第 13 章
美院画室离男宿舍楼很近,楼下停了辆黑色阿斯顿马丁DBS。
漆黑如墨的车身隐在路灯昏暗不明的光线下,雕塑般凌厉流畅的走势宛如蓄势待发的猎豹,高冷奢华,澎湃狂野。
回头率极高。
林星羡拎着画具从里面出来,看见门口的车后愣了两秒,拉开车门坐进去,感叹道:“你今天居然开这么骚的车,昨晚也是开这车送学弟回来的?”
驾驶座上的人懒懒应了声,却没发动,视线越过面前的挡风玻璃,正落在不远处一道单薄背影上。
看得仿佛挺专注,不知道盯了多久。
林星羡觉得好奇,看清楚路边背着书包往宿舍楼走的人后,顿时了然。
“啧,你的小室友在跟别的帅哥约会哎,”他摸着下巴,转头惊讶问道,“不追你啦?”
车内氛围顿时不太美妙,林星羡视若无睹:“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啦?这才多久!”
这大晚上,路边都是谈恋爱的小情侣,而并肩走回宿舍的两人看背影也挺般配。
那位“前追求者”一副早就不记得闻斯年是谁的样子,跟旁边的帅哥一路畅聊,成双入对。
林星羡继续火上浇油:“看着挺内向一小孩,怎么跟谁都那么熟呢,李怀澈是你们室友也就算了,这人是体院的,我认识,体院那帮人都是花花肠子,小学弟那么乖,可别被人玩了。”
眼看着那两道身影进了宿舍楼,闻斯年这才发动引擎。
“不一定谁玩谁。”
*
叙言正准备回复,宿舍楼忽得断电,四周一片漆黑,他便拿着充电宝和手机小心翼翼爬上床。
【宴宴】:没有呀,我没有别的哥哥
那边消息来得倒是挺快。
【year】:这话拿去骗别人
【宴宴】:我没有骗你
叙言退出聊天界面,截了个图发过去。
【宴宴】:图片.jpg
【宴宴】:是真的,你看
截图上确实只有这一条对话框,一览无余,叙言继续解释刚才为什么没有及时回复消息。
【宴宴】:我的手机没电了,你看右上角电量,我才刚刚开机,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year】:删挺快
叙言趴在枕头上两手抱着手机,看见消息后默默咬了咬唇。
是说他刚刚把其他的聊天对话框都删了吗?
他有点气恼,脸蛋埋进枕头里使劲蹭了蹭。
这人嘴巴怎么这么坏,三言两语能把他堵得不会讲话。
不就是回消息晚了一下下吗,他今天一整个下午都没回消息,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呢。
【year】:下午和晚上一直在开会,信号屏蔽
叙言瞪大了眼睛看着弹出来的消息,后背忽然感觉凉飕飕的,连忙翻身把被子裹上了。
他,他怎么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还立马就解释了。
好可怕,见鬼了似的。
【宴宴】:没关系,我没有生气
所以你也别生气了吧……
发完后叙言一直在等待回复,可对面却迟迟没有消息再发过来。
盖上被子有点热,但漆黑寂静的夜里像是生出无数双冒着绿光的眼睛,在黑暗无人处静悄悄的盯着他,粘稠的视线会贴着他裸漏在外面的肌肤,随时都能扑上来把他拆吃入腹。
叙言吓得干脆把脑袋和两只脚也缩进了被子里,蜷缩成一小团,这个小小的被窝仿佛他的安全屋,妖魔鬼怪都进不来。
还是没回复,难道刚加上好友就要跟榜一大佬搞僵关系吗?
《舔狗守则》上说了,要时刻保持低姿态的友好态度,他主动在被子里试探性的打字。
【宴宴】:猫猫偷窥.jpg
【宴宴】:你还在生气吗
消息很快弹出来。
【year】:没有,在开车
叙言微微松了口气,身体慢慢舒展,毛茸茸的脑袋从被窝里长出来。
【宴宴】:好哦,那你开车小心点,不要看手机啦~
贴心提醒过后,year果然没有再回复。
叙言切回大号,犹豫了会,还是点开了跟李怀澈的聊天对话框。
【叙言】:学长,你睡了吗
【李怀澈】:没呢,打会游戏,咋的了?
【叙言】:我有个事情想请你帮忙,你有闻学长的微信对吗
【李怀澈】:有啊,你想要?
【叙言】:不是不是,可以请你帮我截一下他的微信页面吗,我只是想看看
叙言没发现这要求看在别人眼里有多奇怪,他安静等了会,李怀澈果然给他发了截图过来。
【李怀澈】:我把他微信直接推给你算了,你可以加加试试,不过八成不会通过
叙言看了眼小图,惴惴不安的心脏就已经揣回了肚子里,头像和昵称都不一样,果然世界上不会有那样巧合的事情。
但是保险起见,他还是追问了句。
【叙言】:闻学长只有这一个微信号吗
【李怀澈】:应该吧,所有群里他都是这个号,而且一般人也不会注册那么多微信小号吧
【叙言】:好的,谢谢啦^_^
叙言这回放心了,看来学姐说得对,他的确是胆子小还爱胡思乱想,性格有时候太过内耗,总是会为没发生的事情担忧,或者把某些结果想过坏。
他要改改这个毛病才行。
打开app后台看了眼,钱包里一千多块已经到了提现额度,叙言点了下提现按钮,屏幕上提示了一行小字——请确认是否提现到微信账户,本次提现将不收取手续费。
纤白的指尖凑上去,却在确认按钮上迟疑了会。
反正钱放在里面也不会丢,外婆的医药费不久前才打过去了一些,目前他手里还有三百多块,应该也还能坚持一阵子。
叙言不想让自己养成有钱就懈怠的坏习惯,他点击取消,又定了个明早的闹钟,准备去图书馆继续剪片子。
而且宣传片还差一小部分镜头,也要赶紧抽时间去搏击馆拍了,他好进行后期制作。
睡觉前叙言又点开购物软件逛了会小裙子,上次更新又已经是好几天前了,这次他咬了咬牙,干脆买了条贵一点的裙子,想着穿完了之后还可以在咸鱼卖出去,只穿一次的话应该也不会降价很多。
网页上漂亮的小裙子看得叙言眼花缭乱,价格更是让他不敢直视,设计和质感好一点的裙子要卖好几百,甚至好几千,太贵的他买不起,就买了条一百出头的新式旗袍,他记得之前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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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区下面有好多让他穿旗袍的,但他不太知道自己的身材尺寸,买了条均码。
他骨架小,肩膀也纤细伶仃的两小片,希望能穿得下。
忙活完后,已经快十二点了,叙言准备关了手机睡觉,谁知屏幕在黑暗中又再次亮起来。
他点开看,竟然是小号上的。
【year】:刚到家洗完澡
【year】:睡了么
叙言抿着唇,没有立即回复。
要不然就不回复了,装作自己睡了就好了,反正已经这么晚了,有早八的大学生不熬夜也很正常吧。
他关掉手机,放在枕头旁边,摸起软绵绵毛茸茸的小兔玩偶,搂在脸颊旁闭上了眼睛。
又有浅淡的光亮刺进眼底,叙言眯缝着眼睛,条件反射的捞过手机看了眼,却跟再次见鬼似的瞬间将纤细的眼尾撑圆。
【year】:看了不回,装睡呢
【year】:又不怕我生气了?
叙言瞪着头顶的床帘愣了几秒,把身旁的小兔搂得更紧了点。
他怎么知道自己还没睡?还知道自己看了消息?
叙言刚酝酿好的睡意没了,和小兔玩偶一起沉默的盯着手机屏幕看。
果然没过两分钟,新消息又弹出来。
【year】:照片都是你本人,不是AI网图?
叙言这下彻底没了睡意,胸口翻腾起一股小小的怒气。
可以说他照片拍的不够好看,也可以说他穿裙子很突兀,但是明明每一张都是他辛辛苦苦拍出来的。
可恶,真的好过分。
他愤怒的戳屏幕,柔软指腹速度飞快。
【宴宴】:当然不是!
【宴宴】:都是我本人,没有掺一点假,只是加了滤镜,连P图都没有
【宴宴】:你怎么能那么说呢…
对方似乎没有怎么思考,速度很快的秒回。
【year】:看着不太像男生
【宴宴】:可我真的是男生啊
【year】:怎么证明?
叙言指尖错愕的顿住,活了二十年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难题,该怎么证明自己是个男生而不是女生?
这,这要怎么证明呢。
叙言想来想去,干脆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手机摄像头,再点开闪光灯。
幸好他床上有床帘遮挡着,缝隙间只是有片光瞬间闪了下。
另外两个室友都已经睡了,并没有被惊动。
叙言行动十分谨慎,裁裁剪剪检查无误后,这才点击了发送。
照片只是对准了他平坦纤瘦的胸膛,一只细细白白的小手还故意把衣摆下方揪紧,让单薄的浅蓝色睡衣紧紧贴在细韧的一截腰上,以此来证明自己胸口确实一马平川。
睡衣微微撩起来点边,但下面雪白莹润的肌肤被欲盖弥彰的裁掉了,左上角还露出来一点点细弱小腿,很明显的跪坐姿势,两腿应该是打开分叉在两边。
【宴宴】:你看[猫猫得意.jpg]
过了很久,对面都没有再回复,叙言盯着手机屏幕已经开始眼皮打架,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半小时后,熄灭的屏幕再度亮起。
【year】:看了
【year】:很漂亮
14.第 14 章
叙言一早就抱着电脑来了图书馆剪片,找到个位置坐下后,他先点开跟year的聊天页面发了会呆。
他还没回复,并且又认真检查过自己发过去的照片了,看得出是随便匆忙拍摄的,角度奇怪,画质也糊得可以。
哪里漂亮了呢。
想来想去,什么都不回也不好,他低头在输入框里敲敲打打。
【宴宴】:早上好
【宴宴】:昨天太晚了,我没看到你的消息就睡着了
消息马上弹出来。
【year】:不叫哥哥了?
【year】:变脸挺快
叙言愣了愣,这称呼实在暧昧羞耻,他不好意思叫出口,但是看对方好像对自己的态度不太满意。
【宴宴】:对不起,哥哥
【宴宴】:我刚睡醒,还有点懵
发完后没有马上收到回复,叙言打开软件开始剪片,时不时看一眼手机,心里默默开始打鼓。
他觉得对面的人好像不太好伺候,脾气很大的样子。
又过了会。
【year】:下次注意
叙言撇着嘴,学着对方语气小声嘟囔了句“下次注意~”,手上却老老实实回复。
【宴宴】:好哒哥哥
回完后叙言继续剪视频,还以为对话已经到此结束了,谁知道小号上又有消息发来。
【year】:陪我聊天还要我找话题么
叙言立马先把视频保存,兢兢业业的继续陪聊业务。
【宴宴】:当然是我来找啦
【宴宴】:哥哥现在在做什么呢[猫猫探头.jpg]
【year】:开会
叙言想到昨天他也是说开了一整个下午加晚上的会,今天居然又在开会,看来是已经上班了,而且工作特别忙。
【宴宴】:这么早就要开会吗,那一定很辛苦吧
【year】:很无聊
叙言打字的手停下,把输入框里的话又都删了,还想关心他一下是不是连开两天会很累,谁知道他这个打工族开会摸鱼不说,还嫌弃无聊。
【宴宴】:幸好今天没有屏蔽信号,可以偷偷玩会手机啦~
【year】:不想玩
【宴宴】:那哥哥想玩什么呢?
对方像是就在等他这句话。
【year】:你
叙言眼巴巴的看着聊天框,大脑宕机似的停顿了几秒,随后他才看见后面收到的消息。
【year】:为什么当博主?
叙言呼出口气,原来上下是一句话,说话干嘛要大喘气呢,真的吓到他了。
【宴宴】:因为发现大家好像有点喜欢看我穿各种小裙子,我也没有很排斥,而且当博主也能赚钱呀
【year】:你很缺钱?
【宴宴】:有一点点……
好吧,其实不止一点点。
紧接着叙言忽然看见屏幕上弹出一条转账消息,来自对面。
【year】向您转账5000元
叙言当然不敢接受,连忙打字询问。
【宴宴】:这是什么意思呢
通过app后台的是打赏,微信直接转来的钱可就很难定性了,而且就算收了可能也会被要求返还,叙言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year】:有没发的照片么
【宴宴】:没有了
他昨晚才下单了裙子,哪里能到的那么快,更何况他还要找室友都不在的时候才能偷偷拍照。
【宴宴】:而且就算是有的话,我也不太想私发……我只想通过平台发动态照
等了两分钟没回复,难道是又生气了吗?
叙言觉得自己或许不太适合陪聊这项业务,他一天能把榜一惹怒三回,怎么不算是有天赋呢。
【宴宴】:但是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以后拍完照可以先把没加滤镜的原图发给你
叙言又盯着手机等了五分钟,对面人好像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肯定是生气了,说不定还要直接把自己好友都删了。
也是,原图有什么好看的。
叙言有点失落的揉了揉脸蛋,醒醒神,准备开工。
十分钟后,桌上的屏幕亮起。
【year】:嗯
【year】:钱收了
*
那五千块叙言当然还是没收,他直接点了退还。
结果没过两天他就在自己后台发现余额变成了六千多,震惊的他来来回回退出了好几次查看,还以为是app卡了。
year通过后台给他打赏了一万块,抽成后分到了他手里一半,正好是五千,再加上之前的一千多块,钱数对上了。
叙言小心翼翼点了提现,看着自己微信钱包里的余额,他还有点不真实感,在课上偷偷掐了自己脸蛋一把。
好痛……
是真的。
他打开小号,找到聊天对话框。
这几天他和year每天都聊天了,只不过year工作应该确实是很忙,有时候回复不是那么及时,叙言也就没有时刻打扰。
只是按照year的要求,每天都跟他说早安晚安,后缀哥哥。
【宴宴】:谢谢哥哥的打赏哦~
对面久久没有回复,叙言也没放在心上。
晚上又要去上选修课,叙言先去阶梯教室占了个座,沈南黎过了会才急匆匆赶到,身后还带了个跟屁虫。
周正宜径直走到叙言身旁坐下,笑容阳光的冲他打招呼:“我听说你今晚在这上课,所以跟着南黎过来找你的。”
沈南黎只能无奈的坐到叙言另一侧,小声蛐蛐:“我在宿舍楼下碰到他的,跟了我一路,根本甩不掉!”
叙言捏捏他的手臂:“没事。”
说完又转过头看向周正宜:“周同学,你找我有事吗?”
周正宜笑着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门票放在叙言面前:“来给你送篮球赛的票,说好的,你可以和朋友一块去看。”
叙言秀气的眉头拧了下:“我以为我们都已经说清楚了,不好意思,我恐怕真的没有时间。”
周正宜把门票往他书包里塞:“没事没事,你先收下呗,要是你实在没时间就把票再转送给别人,或者你心情不好直接扔了也行。”
“真的不用了。”
叙言把自己书包抢回来,为了防止周正宜再碰他书包,直接塞进了沈南黎的桌洞。
他把门票掏出来,放在桌子上推回去,周正宜就不厌其烦地再推回来,两人你推一下我推一下。
“学弟!”
林星羡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叙言惊讶地回头望,便看见他和闻斯年居然正好坐在三人后两排。
“好巧哦,这次我们坐得好近!”林星羡冲他笑得灿烂。
叙言也弯了弯眼睛,眸色明亮:“学长,你又来旁听这门课吗?”
他一边说,眼神一边偷偷往旁边那位瞄了下。
谁知道那双凌厉的眉眼微微向下压着,视线不偏不倚,正落在他脸上。
叙言猛地缩了缩脖子,他的室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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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心情不太好,可是他有好好遵守约定,答应不说出去的事情他也谁都没有说,烂进肚子里。
林星羡没发现两人之间莫名的氛围,跟叙言解释道:“有人退课了,我就找老师补选了这门课,学弟,以后我们可以互相占位,就能坐一起了。”
叙言笑容顿时有点僵在脸上,但还是干笑着点了点头:“好呀好呀,坐一起。”
周正宜回头跟林星羡打了个招呼,上课铃响了他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林星羡撑着脸颊,全程目睹了前面两人的所有互动,忍不住跟身旁的人小声说道:“难道他俩真的谈了?周正宜过来不就是陪叙言上课的?”
闻斯年眼神从手机上暂时移开半分,隔着中间一排人看过去。
柔软的浅棕色头发贴在白皙细腻的后颈上,两侧露出来的耳朵也小巧可爱,下面是润白珍珠似的耳垂,像没怎么见过太阳,不止露出来的肌肤,应该混身都白腻得仿若融化了的琼膏玉脂。
只不过旁边黏了个丑东西。
他语气沉静:“不会。”
说完便又看了眼手机。
林星羡问道:“你最近怎么网瘾那么大,一有空就抱着手机看,跟谁聊天呢?”
闻斯年息屏,淡声道:“没谁。”
而叙言实在拗不过周正宜,也懒得再跟他掰扯,气鼓鼓的把门票塞进了自己书包,又往沈南黎边上挪了挪,低头看手机。
小号十几分钟前就收到条消息。
【year】:聊天
叙言用身体稍微挡着手机,单手打字。
【宴宴】:哥哥,我来啦~
【year】:晚上约会呢?
【宴宴】:没有,我在上课呀,今天晚上有节选修课
对面却话锋一转。
【year】:警惕性太差
【宴宴】:啊……有吗
叙言仔细回想,聊了这么几天,自己从没暴露过什么个人信息,而且只是说了句在上选修课,也只能说明他是个大学生而已。
【year】:怎么那么容易相信男人,知不知道他们看你的时候都在想什么?
叙言有点委屈,回复的速度都慢了点。
【宴宴】:可是,我的粉丝大部分都是女生,都很友好的
【year】:剩下也许都是变态
叙言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舔了舔唇瓣,颤着胆子发送。
【宴宴】:那……你呢
只过了大概一秒钟,对方不假思索。
【year】:是
叙言惊讶的瞪圆眼睛,看着自己手机上的聊天消息。
真的有人说自己是变态也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吗?
叙言脑袋飞快运转,想到了个合理的可能,既然他喜欢看自己的照片,明知道自己是男生还打赏了这么多……
【宴宴】:是因为你喜欢男生吗?
但是男生喜欢男生怎么能说是变态呢,同性恋也只是一种性取向而已,哪里有谁比谁正常,谁比谁变态的说法。
叙言等待对方的回复,同时已经在心里默默打好了如何安慰他的草稿。
过了大概一分钟,消息弹出来。
【year】:不是,我直的
叙言看着屏幕,觉得这好像跟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接着下一条是消息。
【year】:只是有点瘾
叙言低下的脑袋呆滞住了,脸颊两旁的细发垂落,遮住了被微微撑圆的漂亮眼尾。
瘾?
什么瘾?
15.第 15 章
这触及到叙言不太懂的知识领域,但他想现在人不论上班还是上学压力都很大,心理生理很容易出问题,有个什么病什么隐情的都属正常。
况且这是个人隐私问题,叙言无意探寻,只是礼貌性的回复。
【宴宴】:哥哥如果烦心的话可以跟我说说哦,我会认真听,保证不会告诉别人的
【year】:真不懂么
【宴宴】:懂呀
【宴宴】:认真看书猫猫头.jpg
等了会没有回复,叙言忽然想到一件事,切回大号给奢侈品店员发过去条消息。
【叙言】:姐姐,黑桃K那款打火机的零件什么时候能到呀?我上次去过店里的,想再问问调货的进度
都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就算是联系欧洲厂家也应该有消息了吧。
【店员】:抱歉哦亲亲,厂家还没有回复呢,您手里的那个款式是全球限量的,没有现货,可能还需要再等等哦~
【叙言】:好吧,有消息了可以尽快通知我吗,麻烦你了
【店员】:理解您急切的心情呢,我会再帮您催催进度的~
【叙言】:好的,谢谢姐姐
【店员】:不客气哦亲亲[飞吻/飞吻]
一直到下课,year都没有再发消息过来。
下课铃一响,叙言提着书包就拉起来沈南黎往教室外走,生怕被周正宜缠住,两人从人群中挤出来,刚走上林荫大道,他忽然被人从身后拉住了书包系带。
叙言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快到限度了,不得不小发雷霆,把书包系带一撇,凶巴巴地回头道:“可以不要再跟着我……”
“学弟,”林星羡收回手,笑眯眯说道,“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吗?”
叙言确实被吓了一跳,故作凶狠皱起来的眉头还没来得及放下,原本圆滚滚湿漉漉的小鹿眼凛成细细长长的,嘴巴也紧紧抿成一条湿红的细线。
可惜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像只对着主人发奶凶的小猫。
叙言顺势往林星羡身旁望。
闻斯年正好站进一片林荫下,被阴影遮住的眉眼深沉,树叶缝隙间泄出点点月光,在俊朗硬挺的脸上落下明暗不定的拓印。
没说话,垂落过来的目光也平静沉稳。
但再仔细看来,那道视线仿佛还隐藏着浓重的压迫审视,像是亟待穿透眼前人这层单薄表象,探寻窥伺真实的内里。
叙言只跟他对视了一眼,就急匆匆收回眼神,对林星羡说道:“没事的学长,我没想到是你,我还以为是别人……”
“我看你一下课就跑那么快,差点没追上你,难道有人跟踪你啊?”
林星羡说着往身后看,还真看见了正在教学楼门口四处张望找人的周正宜。
叙言也瞧见了,拉着沈南黎朝两人身旁躲了躲。
闻斯年不动声色,侧身,恰好将细细的人影挡住。
周正宜望了两圈没找着人,跟几个朋友勾肩搭背地走了。
叙言鼓着脸颊暗暗松了口气,这才问道:“学长,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林星羡忙道:“有有有,有件事还想请你帮忙,不知道你最近有时间吗?”
叙言:“最近可能会有点忙,但是没关系,你可以先说是什么事。”
林星羡:“上回不是让你帮我找你们班女生给我当人体模特吗,但我那张画后来仔细看了看还是不够满意,所以我打算重画,还得再找个模特。”
叙言:“这次是想找谁呢,还是我们班的吗?我认识的吗?”
林星羡:“你们班的,你也认识。”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闻斯年包里乱翻,翻出一瓶透明玻璃装的水,直接塞进了叙言手里。
“这回找你行吗,学弟?”林星羡说道,“我觉得就你合适,你来给我当模特,我可以配合你的时间,而且我给你开工资,一天一千怎么样?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你能帮我这个忙就好,行吗学弟?行吗行吗?”
他说得言真意切,而且一天一千的诱惑确实太大,叙言明显在考虑了。
林星羡继续劝说:“很简单的,你只需要配合我摆点姿势就可以了,怎么样?”
叙言问道:“学长,你画的不是那种,裸体画吧……”
他看过电视上去当人体模特的,很多都是要脱光了衣服摆姿势动作的。
“当然不是啊,穿衣服的,”林星羡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好可爱哦学弟。”
叙言放心下来,点点头:“那就好,我答应你。”
林星羡开心的想搂着他亲两口,手还没伸过去,被身旁人揪了把后衣领,力气大的林星羡差点没被甩飞出去。
叙言没注意两人的小动作,低头在看自己手里的玻璃瓶,上面一串英文字母——icelandic。
林星羡看出他的犹豫,拿过玻璃水直接揣进他书包里,同时气愤不平的说道:“拿着喝,别跟你闻学长客气,本来就是送你的。”
叙言听了这话,有点惊讶,又有点疑惑,眼睛又变回圆润娇俏的形状,抬头朝闻斯年看过去。
可能是这副表情笨笨的,单纯的,不用窥探也能一眼看透心思,可爱到让人心情愉悦。
“嗯,”闻斯年唇角很轻的勾了下,“送你的。”
*
和沈南黎走回宿舍的路上,叙言还一直在努力回想聚会喝醉的那天晚上,他书包里的那瓶水到底被谁喝了?
是他自己喝的吗,还是他其实已经送出去了?
怎么也想不起来,可恶。
喝酒坏,喝酒误事。
以后再也不喝了。
没过两天,叙言终于收到快递。
他趁室友都不在的时候,在宿舍拆了包裹。
是一条酒红色修身新中式旗袍,腰线掐得很细,领上绣有珍珠盘扣,柔软布料滑过白皙手臂,像是快要融化的樱桃果酱。
他先举在身前,在阳台的落地镜前比量了下,尺寸差不多,他应该正好能穿得下。
他拉好窗帘,脱下自己的衣服准备试穿。
刚拉下裤子,安静的室内忽然响起“叮咚”一声。
叙言动作猛地一滞,险些被自己褪到脚踝的裤子绊倒,他被吓得魂飞魄散,瞪圆了一双眼睛警惕的往门边看。
紧接着“叮咚”又一声响从他桌子上传来,他看了眼亮起来的手机屏幕,想起来他今天把手机铃声调出来了,刚才只不过是消息提示音。
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稍稍安放了回去,叙言没打算管消息,先换好衣服再说。
把旗袍的盘扣全都解开,背后的拉链也拉开些,叙言小心翼翼提着两侧,动作很慢的往里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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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的穿进去后,他赤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看着镜子中的倒影努力系领口的珍珠扣。
一颗接一颗,圆润小巧的盘扣在灵活的指尖来回穿梭,很快便将前胸处的几颗扣子扣好了。
但背后还有条略为隐秘的拉链,自颈后一直开到后腰处。
叙言尝试了好一会,拉链最多只能拉到后背肩胛骨稍稍往下的位置,然后就跟被布料卡住了似的,怎么也拉不动了。
他两只手别在身后使不上力气,指尖一边捏着拉链扣往上提,脚尖也一边跟着使劲往上踮。
努力了好几次都以失败告终,叙言手指头都捏痛了,他也没法找人来帮自己拉好,只得任由背后的半边领口向下耷拉着,敞开一大片白皙细嫩的后颈和肩背。
他照着镜子看了眼,如果只拍正面的话,肩膀稍微侧一下,倒是看不出什么。
他拿过手机准备拍照,这才发现刚才的消息是小号上来的,便点进去看。
【year】:有点烦
【year】:什么时候更新
正巧,他正准备拍照。
【宴宴】:等会就准备更了哦
他发完切到相机界面,稍微整理了下裙摆,把侧边开叉的腿部遮挡好,确保能完美展示裙子修身的版型,下摆也紧贴着双腿曲线垂落,因为他个子比一般女生高些,所以有一小半小腿裸露在外。
摆好姿势后,他对镜自拍了好一会,挑挑拣拣,选出来一张最为满意的。
又有消息进来。
【year】:原图
叙言当然记得自己的承诺,他把新鲜出炉的原图发了过去,无P无修,绝对真实。
照片是从脖子以下开始拍的,自纤长白皙的颈下绽放,红艳色泽随着单薄的胸膛往下流淌,在细韧的腰肢间募地收窄,又从两跨朝外娇艳的扩散开来,最后落在一小节白润无暇的小腿上。
没穿鞋,赤裸的双脚白得反光,脚趾不知是不是因为板砖冰冷,微微蜷缩着,可爱又可怜。
像盛开在柔腻白瓷上的一朵海棠花,颤颤巍巍,风一吹就能从枝头掉落。
明明穿得板正,高开叉一点肉没露,却因为这股纯欲无端引人遐想。
叙言在给照片加滤镜,然后挑选合适的bgm,还没发出去又收到了消息。
【year】:第一次穿旗袍么
【宴宴】:是呀,哥哥觉得怎么样
【year】:腿侧开站
叙言对着镜子扭了扭身子,上半身正对着,腰胯连带着腿部侧对着,然后拍照发过去。
【宴宴】:这样好看一点吗?
【year】:再侧
叙言再扭,开叉处隐隐约约透露出点白润。
【宴宴】:这样呢?
对面暂时没回复,叙言看着镜子,觉得好像是比第一张好看许多,便又更努力了些,拍照询问。
【宴宴】:那这样呢?
裙身自开叉处分开条隐秘缝隙,一直隐藏在里面的腿露出些许,明艳红裙自修长白皙的小腿往上攀,饱和度过于鲜明,软料在腰后堆出一小片褶皱,却也将腰臀部位的曲线显露无疑……
叙言左看右看,不知道还能怎么调整,便准备就发最后一张了,没等他切回后台,对面终于回复。
【year】:发第一张
16.第 16 章
叙言把两张照片放一起对比,看太久了他眼都快花了,而且自己看自己有点难以判断。
【宴宴】:还是第一张更好看点吗?
【year】:嗯
好吧,白忙活半天,还是用回第一张。
叙言没多怀疑,动态刚发出去他就收到了来自year的打赏。
整一万。
叙言被这副大手笔吓了一跳,这么多钱,他打工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赚得到,而对面人随便动动手指,他余额就哗啦啦多出好多0,感觉极其不真实。
真的……没有多按吗?
他试探性的发出消息。
【宴宴】:好多打赏呀~谢谢哥哥[猫猫头wink]
过了大概五分钟,对面回复过来。
【year】:红包
【宴宴】:什么红包呀
【year】:婚礼上刚收的
【宴宴】:哥哥今天去参加婚礼了呀,是朋友的吗?
叙言一边等待消息,一边两手伸到背后去拉开拉链,然后再一颗颗解开胸口处的珍珠盘扣。
才刚刚解了两颗,屏幕上的消息就让他手上动作猛地一滞。
【year】:我的
什……什么?
叙言一口气险些没能提得上来,大脑缺氧似的陷入了某种纷乱混沌,他两手捧着手机,舔了舔唇,打出几个字,又反反复复的删掉。
对面的对话框上一定在断断续续的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掩不掉的惊慌失措。
可最后发过去的只有简单三个字。
【宴宴】:真的吗…
消息很快弹出来。
【year】:说什么都信
【year】:好笨
如果此刻能穿透屏幕听到声音,一定能听见那边的轻笑。
叙言被逗得有点生气,皱着鼻子,手指把屏幕戳得咚咚响。
骗人还要说人家笨,这个坏蛋。
【宴宴】:我刚才就知道你是骗我的
【宴宴】:我才没信
过了半分钟。
【year】:我爸和一个女人的
叙言警惕的看着手机,眼睛眯起来,在判断这话的真假。
没等他回复,一张婚礼现场的照片发了过来。
镜头没有对准人,画面上是装修繁复的偌大厅堂,几处雕梁画栋的亭台,正中央一座红实木搭就的长桥,四处都飘荡着缠绕的红布。
虚化的背景内座无虚席,花团锦簇,喜气洋洋。
一场盛大奢靡的中式婚礼。
【year】:没骗你
好吧,照片都有了,看起来确实不像骗人。
叙言心想,难怪他刚才说有点烦,是因为参加父亲再婚的婚礼所以心里难受吧。
像他们这样家里有钱的富二代,家庭结构肯定错综复杂,说不定他虽然有钱,但是在家里过的也不快乐,要不然为什么还要到网络上寻找存在感,为什么还需要自己陪他聊天。
更何况他还生病了。
原来,同样是没爹疼没娘爱的小孩。
叙言像是找到了同类似的,心尖莫名软和了下,他说他非常能理解year的心情,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呢。
【宴宴】:不要太难过啦
【宴宴】:要是参加婚礼不开心的话,那就等会吃得饱饱的,然后趁着没人发现的时候偷偷溜走
【宴宴】:今天外面天气很好哦,可以出去走走,心情也会变好的
【宴宴】:而且……
叙言指尖顿了顿,轻轻呼出口气。
【宴宴】:就算爸爸又结婚了,你也还是他的孩子呀,他依然很爱你的
这话是小时候外婆讲给他听的,没想到有一天他还能反过来安慰别人。
【year】:是么
【宴宴】:是呀
【宴宴】:也还有很多人会爱你,关心你的
【year】:你呢
【宴宴】:我什么?
【year】:关心我么
【宴宴】:关心呀^_^
对面没有再秒回,叙言手指敲了敲键盘,也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劝慰有没有用,便又开始动手解盘扣,还剩下几颗在腰侧,他扭着身子不太好操作。
五分钟才解开三颗,消息再度弹出来。
【year】:裙子脱了么
脱了……一半。
叙言低头看了眼挂在胸口的布料,白皙的皮肉外裹着层明晃晃的艳红,欲遮不遮,领口和后背都大片敞着,侧边还露着截腰。
【宴宴】:还没有
【year】:再拍张照片给我
许是想到叙言之前说过不愿意私发,所以后面又加了句。
【year】:好不好?
叙言有点犹豫,这旗袍穿起来麻烦,脱起来也麻烦,他现在这脱了一半的样子肯定是没法拍的。
【year】:不是说关心我?
【year】:看到你的照片我才会心情好
【year】:就一张
【year】:只给我的
步步紧逼地询问。
【year】:好不好呢
看着满屏的消息,叙言被催促的有点头脑发热。
他还是第一次见year连续发这么多条,话这么密,央求似的让他再多拍张照片。
只是一张而已,而且他刚才还给自己打赏了那么大的红包。
拒绝是不是不太好啊……
【宴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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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要等我一下,我要整理衣服
【year】:嗯
叙言放下手机,把刚才好不容易解开的几颗珍珠扣又挨个系回去,再试图努力拉好背后的拉链。
谁知这次拉链直接卡在了后腰处,完全一点都拉不上了,他几番尝试都不行,照着镜子看了下,幸好从正面看的话看不出什么,只能先暂时这样拍了。
他又仿照刚才的站姿,稍微扭了下腰,对着镜子自拍了张发过去。
【宴宴】:可以了吗?
【year】:坐床上,用上次拍照的姿势
是指为了证明自己是个男生拍的那张平胸照?
叙言有点摸不着头脑,那照片是他随手拍的,真的会好看吗?那样的角度……不会感觉很奇怪吗?
他虽然觉得疑惑,却还是手脚并用爬上床,拿着手机在床上叉开腿跪坐下后,他愣了愣,迟迟没法找到合适的角度。
单手举着手机从上往下对准前胸,高开叉旗袍随着双腿分开的姿势早就跟着向上窜,在细细的腰间堆了层层叠叠的布料,右腿连着大腿根和半边腰臀都遮掩不住,叉开在了右胯上,下面大片大片的白腻肌肤,融化开的奶油似的,在一片艳火间流出……
后背拉链拉不上,动作间白皙圆润的肩头也露出来。
因为这个叉腿跪坐的姿势,他身上的裙子像是变成块零碎的破布,什么都兜不住。
叙言扯扯上面,再拽拽下面,用处不大,最后只能用手在背后揪住拉链,裙子才能安安稳稳贴在身上。
独自在床上跟裙子折腾了好一会,他累得不行,凌乱的拍了一通,从中选了张捂得最严实的,点击发送。
手机因为拍照已经烫的不行,发照片的时候还卡了好一会,叙言先放下手机,捏了捏酸痛的胳膊。
等他再拿起手机看的时候,发送给对面的照片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两张,还有一张不用点开都能看到红艳中透着一小团雪白。
他吓得眼睛忽得瞪圆,耳根都轰地烧红了,立马选中后面那张迅速撤回。
应该是刚才手机卡在选中页面不小心勾上的,但是看起来会不会像他故意发露腿的照片过去……
叙言绝望的一头栽到枕头上,扯过旁边小兔的耳朵,安详地盖在了自己眼睛上。
希望对面人没有一直等在手机前,那就不会看到他撤回的照片了。
他躺在床上又等了会,并没有任何消息回复,他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婚礼上人来人往,迎宾送客,哪里会有时间光盯着手机看。
直到一小时后,叙言已经把自己哄好,从床上下来换好了衣服,并坐在桌前剪了会视频,手机屏幕这才亮起来。
【year】:看到了
【year】:好乖
17.第 17 章
叙言开开心心准备把平台上的钱提现,那样他不仅可以预付外婆的住院费用,甚至还能有结余,总算不用每个月被医院催着缴费了。
谁知道他刚点击提现按钮,下方又出现一行小字——您本月的提现次数已用完,请下个月再来。
平台原来限制了一个月只能提现一次啊,那他第一次提现的时候怎么不说呢。
还没高兴一会,小脸又垮下来,看来只能等到下个月他才能和小钱钱团圆。
中午尚佳来找叙言吃饭,临走的时候给他了个包裹。
“我前两天在家里又收拾出来一堆衣服,没穿过,全新的,还都是开店之前买来当参考的,现在都用不着了,”尚佳道,“我收拾了几件给你带来了,你穿肯定好看。”
叙言没接:“学姐,你都送给我好几件衣服了,有点浪费。”
都是些很漂亮的小裙子,但他全都只穿过一次,拍过照后就都藏在衣柜最下面了,连带着他自己买的几件,永远不会有再穿的可能。
尚佳反驳他:“怎么能叫浪费呢,穿在你身上是能发挥它们最大的价值,不然放在我家里落灰才是真的浪费,而且你穿得漂漂亮亮让人看了心情好。”
这话叙言觉得有点熟悉,year好像也这么说过。
看见他会心情好。
尚佳补充:“说不定你以后还有机会穿呢。”
叙言摇摇头:“应该不会吧。”
他想不到这种可能性。
尚佳:“反正你自己买还得花钱,你赚那点钱容易吗,看你那小细胳膊细腿,留着钱多给自己买点好吃的。”
叙言小声道:“学姐,其实我最近有钱了。”
只是暂时还提不出来。
尚佳把包裹塞他手里,叙言家里什么情况她清楚:“好好好,你有钱,那你多攒点。我还有事要去找老师,不跟你多聊了啊。”
说完尚佳急匆匆走了,叙言提着包裹回了宿舍。
宿舍没人,他已经轻车熟路地把门反锁,将裙子从包装袋中拿出来。
一共六条,每条都精致漂亮。
他先把包装袋都拆了,然后一条条摊在桌子和椅子上慢慢叠板正,准备先收进衣柜里。
手机忽然收到条微信消息,他点进去看。
是小号上发来的一张照片,看着像是在某个会展上,画面正对着台上的大荧幕,而拍这张照片的人显然坐在前排,下方露出被笔挺西裤包裹住的两条长腿,大腿微微分开,坐姿慵懒散漫,透着股精英禁欲感。
这视角拍得,像是坐在拍照人的腿上。
一直都是他发照片给对方看,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year的照片。
叙言对year的信息知之甚少,除了知道他工作忙,其他竟然一概不知。
叙言对照片上的人很是好奇,正在点开大图仔细看,照片下一秒却被人撤回了。
刚被挑起来的好奇心被迫压制回去,像是正在兴头上却突然被人把火苗生生掐断,叙言觉得心口仿佛被猫爪轻轻挠了下,痒痒的难受。
干嘛发了照片又撤回呢,他都还没看清楚什么。
等了会没有其他消息过来,叙言放下手机,继续叠裙子。
手里的一件叠来叠去都有点乱,他干脆拿起来手机,主动询问。
【宴宴】:哥哥刚才撤回了什么呀
对方回复倒是很快。
【year】:发错了
叙言撇了撇嘴,谁知道他是准备要发给哪个漂亮妹妹看的,说不定他手机上的小博主也不止自己一个。
【宴宴】:那是要发给谁的呢
【year】:你看到了?
【宴宴】:没有呀
【year】:给同事的会议资料
叙言捏了捏手机,这个骗子,明明就不是。
【宴宴】:哥哥又在开会吗
【year】:参加个交流会
叙言没有感情的打字夸夸。
【宴宴】:哇,好厉害
【year】:哇,好敷衍
【宴宴】:是真的好厉害[星星眼],虽然我没有去过,但是只有行业里很优秀的公司和代表才能参加的吧,而且还坐在第一排耶[玫瑰/玫瑰]
叙言盯着屏幕,这样总不会觉得他态度敷衍了吧。
【year】发送了一条地址链接,北市国际人才交流中心。
【year】:离你学校挺近
【year】:想来我去接你
叙言眼睛忽得瞪圆,看着手机缓慢的眨巴了两下。
【宴宴】:你怎么知道我是哪个学校的?
他记得自己没有透露过任何关于学校的信息啊。
【year】:看你ip也在北市
【year】:这么乖,一定是好学生吧
【year】:不是北市大学的?
叙言稍微松了口气,原来他也只是猜测而已。
为了不过多暴露自己,叙言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
【宴宴】:不是呀,我是隔壁政法学院的。
【宴宴】:而且我等会还有课呢,我就不去啦
【year】:是么
叙言心里咯噔一下,他总感觉year每次反问的时候好像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似的,仿佛隔着屏幕都能揭穿他的谎话。
但是他又不认识自己,况且网上冲浪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宴宴】:是的呀
【year】:现在还在宿舍?
【宴宴】:嗯嗯,我在整理衣服
【year】:裙子么
叙言把叠了一半的裙子拍了张照发过去。
【宴宴】:你怎么知道呀,都是以后拍摄准备穿的,你觉得好看吗?
【year】:自己买的?
【宴宴】:是学姐送给我的,她对我特别特别好
【year】:我对你不好么
叙言一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话怎么看起来像在争风吃醋似的。
【宴宴】:你对我也好呀
没一会,对面把刚才的照片又发了回来,并从中圈出来了一件水手服。
【year】:这件尺寸小了
叙言把那件水手服拿起来看了看,虽然是M码,但是看起来码数偏大一点,他应该穿得下才对。
况且对面的人只是看了眼照片,难道能看得出他的尺寸?
【宴宴】:不小呢
【year】:试了?
好吧,其实没试,他只是感觉不会小。
【宴宴】:那我试一下
叙言脱了衣服,开始试穿那件纯白裙身蓝领水手服。
上衣和裙身都有点小,穿倒是能勉强穿下,可单薄柔软的布料紧紧绷在胸口和肩头,腰身处也有点勒,他要深吸一口气才能拉好侧边拉链,更衬得那片窄腰薄得没边,从背后一掌便能完全覆上。
裙摆有点短,软软垂在略带肉感的白腻大腿间,下面一双修长笔直的腿,白白嫩嫩,膝盖关节处泛着点漂亮的淡粉。
【year】:好了么
居然又被他说中了,叙言没想到自己对自己的身材尺寸竟然还不如他了解。
【宴宴】:根本就不小呢
才不要承认他说的是对的,叙言嘴硬到底。
【year】:我看看
【宴宴】:不用看啦,真的不小
【year】:又骗我是吧
叙言咬了咬唇,举着手机对镜自拍了几张,扯扯上衣,揪揪裙身,让身上的衣服不要太贴合身体的曲线走势,就不会显得那么紧绷,随后才发了张照片过去。
他像是扳回一城,有点得意的敲字。
【宴宴】:你判断错啦
【year】:好,我错了
【year】:但这件不好看,以后别穿了
真的不好看吗?
叙言已经把裙子脱了,仔细翻看自己刚才拍的照片,除了裙子有点短,看着确实有点贴身之外,明明就很青春也很清纯。
难道自己审美出问题了吗。
【宴宴】:好吧
虽然乖乖答应了,但语气中有掩不掉的些许失落。
他把剩下的裙子也都整理好了,放回衣橱里。
下午叙言确实有课,上课的时候他又偷偷打开相册看了看。
最后戳戳沈南黎的手臂,把手机递过去。
“南黎,你觉得这条裙子很丑吗?”
沈南黎瞥了眼,赶紧跟做贼似的把他手机拿了过去,欣赏过后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漂亮得要死。”
叙言把手机拿回来,两手撑着下巴,眼神呆呆地看着桌面,心里却在胡思乱想。
一直到下课,他都没怎么听清老师两节课讲了什么。
晚上回到宿舍后,叙言做了会作业,剪了会片子才洗漱上床。
他打开小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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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眼,消息还停留在他的回复。
国庆节学校放七天假,难得的小长假,有人出去玩有人回家,很少有人会留在学校浪费这七天。
叙言已经跟外婆说好了会回家看他,正好有门课的老师提前两天调了课,所以那两天叙言一节课都没有,可以提前走。
赵青寂也买了车票准备回家,叙言问李怀澈假期有什么安排,他说道:“欧洲有个比赛,我们学院要代表北市大学生去参加,本来我不想去的,但还剩一个名额老师非要我去凑数。”
叙言有些羡慕:“哇,可以出国哎。”
李怀澈惨兮兮道:“比赛七天全封闭,就是只能呆在比赛场地哪里都不能去,信号也全给你切断,个人通讯设备全部上交防止作弊,这跟进去蹲七天有什么区别啊啊啊!”
赵青寂:“那也是去欧洲蹲,条件应该不错。”
李怀澈:“……”
“不过闻哥也去,我们几个组队,跟着他应该比赛名次不用愁,他以前就拿过金奖第一名。”
叙言看了眼对面空荡荡的床铺,没想到闻斯年整天不回学校,却还是会为了学校荣誉去参加比赛。
他赞叹道:“那他好厉害哦。”
李怀澈道:“不过闻哥的东西从一开学就搬过来了,他还说偶尔会回来住,到现在了也没见他回来过,你俩在宿舍见过他吗?”
赵青寂:“从没见过。”
叙言:“……我也没有。”
其实开学不久他就遇见过一次,只是当时他藏在床上,而闻斯年应该也不知道他在吧。
叙言和沈南黎一起离开学校去火车站,才刚坐上火车,他的小号上便收到了十几条物流信息截图。
他奇怪的点进去看了看,看不出买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没一会一条消息进来。
【year】:寄到学校了,明天收一下
【year】:找个朋友帮你
叙言惊讶不已,十几个快递,他一个人确实拿不了。
【宴宴】:可是我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明天肯定收不了了
【year】:没事,回来再取,我让快递站暂存
叙言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明明先说他穿裙子不好看,然后两天都没理他,结果今天又忽然寄过来一大堆东西。
【宴宴】:这些……都是给我的吗
【year】:嗯
【宴宴】:都是些什么呢
【year】:裙子
【year】:不是说我对你好么
叙言看着手机,这确实是他说过的原话,但他的意思是学姐对他好,给他送了很多漂亮裙子,可他没有要对面人也送的意思。
【year】:以后都穿我送的裙子,好不好?
火车已经开始缓慢行进,车厢内一片嘈杂,叙言心跳忽然有些加快,他把手机锁屏,有点生气自己的心慌意乱,扭头往窗外看。
外面城市风景在接连倒退,慢慢有成片绿茵和良田浮现。
叙言深呼吸几口,才打开手机,又仔细看了看那几张物流截图。
他输入一条在小程序里搜了搜,随后眼眸错愕的瞪圆,上面的收货地址不是政法学院,居然是北市大学。
【宴宴】:地址是不是填错了呢
对面好像一直在等待他的消息。
【year】:只有北市大学的宿舍桌上才会贴标签
叙言骤然心虚不已,连忙去翻聊天记录。
果不其然,他上回拍裙子的那张照片不小心把桌上的小标签也拍进去了,上面写着3/4,意思是四人间里的三号床。
叙言咬了咬唇瓣,心跳又开始不规则慌乱起来。
他嫌对面的人好烦,怎么脑袋那么聪明,没几下就连他的学校都知道了,要是再被知道宿舍号,岂不是轻而易举就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了?
他有点慌,又有点怕,手指在键盘上输入好半天。
【宴宴】:你怎么知道别的学校没有贴
【宴宴】:我们政法学院宿舍也贴呢
【year】:政法学院宿舍我去过,布局不一样
【year】:骗人都不会
叙言嘴巴一瘪,他承认自己骗人技术是没有很好,因为他从小到大就不擅长说谎,他一时间委屈的眼眶有点发酸。
【year】:小笨蛋
叙言又把手机锁屏。
不要回他了,真的好讨厌他。
18.第 18 章
叙言默默看着窗外,手机屏幕亮了,有消息进来。
他赌气似的按灭,又亮。
再按,再亮。
还按,还亮。
他干脆划开手机看。
【year】:以后不要把照片再私发给其他人
【year】:不想被发现的话要藏好
【year】:室友知不知道你账号
【year】:他们也看过你穿裙子么
叙言心想,看得最多的人是你这个坏蛋才对。
过了快一个小时,他眯着睡了会,醒来后才颇为冷漠的板着脸回复。
【宴宴】:才没有,我隐藏得很好,他们都不知道
【year】:舍得理我了?
【宴宴】:……没有不理你呀
就是故意不理你的,怎么样。
【year】: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偷偷关注你
【宴宴】:我都是趁着他们不在的时候才会穿一下,拍完照之后就会收拾好,从来没人发现过
【宴宴】:而且我的帐号也没有很火,他们应该刷不到的
【宴宴】:刷到了也认不出是我,我都没有露脸
【year】:露腿了
叙言轻轻吸了口气,觉得他简直是在无理取闹,鸡蛋里挑骨头。
【宴宴】:只是腿而已,没人认得出来的
对面换了个话题。
【year】:那跟其他室友关系怎么样
【宴宴】:很好呀
【year】:怎么个好法
【宴宴】:就是关系很融洽,一个是我班长,人很好,另一个是我学长,人也很好
【year】:还有一个呢
想到闻斯年,叙言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从没有在一起住过,也不知道如果以后真的住到一起了,会不会产生什么摩擦呢?
毕竟从现有的几次接触来说,闻斯年绝对不是平易近人的性格。
对自己,有时候好像很凶,有时候好像又没那么凶。
叙言也有点搞不明白了。
【宴宴】:也很好呀,只是我跟他不太熟
【year】:不熟?
【宴宴】:嗯,就是感觉和他的差距很大,明明都是一个学校的,但感觉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且他很厉害的
叙言本来想说欧洲比赛的事,但意识到差点说漏嘴又赶紧删掉了,说多了他也怕太容易对号入座,会暴露自己身份。
虽然他在学校里是个小透明,掉进人群里都捞不出,但闻斯年太有名了,要是对号上了闻斯年,那顺藤摸瓜也能把同宿舍的他揪出来。
【year】:你很怕他?
叙言蹙了蹙眉,手上回复【没有呀】,心里却在默默想,有那么明显吗,通过冷冰冰的对话框都能看得出来?
他对闻斯年不能说是害怕,只能说是……
好吧,是有一点点怕。
幸好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不然叙言担心自己哪句话又会不小心说漏。
北市回雾镇的车程大概五六个小时,车上时间无聊,沈南黎坐在叙言旁边一直在看剧看综艺,忙得闲不下来。
叙言没事干,就和对面断断续续聊,他手机信号不好,收消息回消息都要转好几圈,对方并不在意,也没有嫌他回复慢。
火车在靠近终点站滑行的时候,对面也碰巧发消息问。
【year】:到站了么
【宴宴】:好巧,刚好到了
像是这一路上只是为了陪叙言聊天似的,这陪聊的服务对象不知道是谁。
【year】:嗯,我最近要出趟差
【year】:假期有点忙,可能会没空看手机
叙言站起身,随着人流在门口排队。
【宴宴】:好哦,那祝你工作顺利
车门开了,众人排着队有序往下走,叙言拉着沈南黎的书包背带也跟着下了车,同时低头看着手机。
【year】:每天都要给我发消息,知道么
【year】:回来我检查
这条件也太过霸道,他没空看,却要自己每天都发,简直赤裸裸的不平等条约。
叙言小嘴抿着,一直在低头打字,差点被旁边拉着箱子的人撞到。
沈南黎赶紧一把拉住他背包,把他揪到自己旁边来护着。
“看路!都聊一路了歇会吧,”沈南黎道,“谈恋爱也没这么黏乎的。”
叙言被他的大胆用词惊到,跟被蛰了似的把自己手臂一下抽了回来。
“你,你在说什么啊。”
沈南黎指着他手机:“言言,你是不是跟人网恋了?”
叙言一边瞪大眼睛,一边用力摇头:“没有没有没有。”
“真没有?”沈南黎一脸不太相信。
叙言:“真的,我是在跟榜一聊天。”
沈南黎:“你没跟榜一谈吧?”
叙言又接连否认:“没有没有没有。”
怎么会给人这样的错觉呢……
沈南黎暂且相信了他,两人一起出了车站,又坐上回雾镇的大巴。
叙言这才点进对话框,思索了好一会,最后简单回复了句。
【宴宴】:知道啦
*
答应的事情叙言确实有好好做到,假期他每天都给year发消息,固定的早安晚安。
也不知道对方到底都在忙些什么,工作真的能忙到一下手机都不会看吗。
如果看了的话,又为什么真的一条消息都不回呢。
叙言直接住在了医院陪床,外婆的精气神看着比之前好些了,他并没有带裙子回来,这期间也不打算更新,就准备好好陪陪外婆,顺便趁着假期把宣传片最后一点收尾工作完成。
他每天哄着外婆按时吃药,按时打针,然后用轮椅推着她在医院楼下遛弯散步。
小城镇的医院,住的也大多是休养身体的老人,一趟走下来还能遇上几个熟人。
叙言乖乖打招呼,然后被围着夸他懂事孝顺,夸他长得白净好看,夸他从小就学习好省心,夸到叙言眼睛亮亮的,脸颊红扑扑的。
年轻人都不喜欢留在雾镇,嫌这里贫穷落后,没有前途。
但叙言喜欢雾镇,这里有他熟悉的人,熟悉的事,熟悉的温情和陪伴。
他喜欢呆在这里,喜欢呆在外婆身边。
傍晚时候,祖孙两人一起在医院后的小花园里看落日晚霞。
四周祥和静谧,花香宜人,火红的一轮圆日顺着远处锋利的山脊落下,群鸟在漫天的红色光影中振翅。
是城市里看不到的风景,美得像一场即将落幕的电影。
叙言拿出手机,打开相机构图,随后拍下他认为最美的一张,可还是比不上眼前美景的万分之一。
他习惯性的点进小号,选中照片,点击发送。
【宴宴】:给你看我家的夕阳
【宴宴】:是不是很美
没有回复。
往上翻,全都是他这几天发过去的消息。
他看着手机发了会呆,心口被慢慢上涨的一点点失落覆盖。
坐在一旁的外婆忽然开口问道:“乖乖,在学校里有没有谈恋爱?”
叙言有点用力的按了锁屏,在轮椅旁边蹲下,圆乎乎的脑袋在外婆腿上蹭了蹭,跟趴在主人身上撒娇的小猫似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外婆也问了跟沈南黎差不多的问题,说道:“没有呀,外婆。”
外婆用苍老的手背在他毛茸茸的后脑勺捋了两把,语气充满爱怜:“有的话一定要带回来让外婆也看看,外婆虽然年纪大了,但看人肯定比你准,只要让我看一眼,就能知道他是不是我们乖乖的良缘。”
叙言又用脑袋在她手心里蹭:“我现在还不想那些事情,我只想能快点毕业,快点回来陪你。”
“傻孩子,”老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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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笑,“放心吧,外婆很开明的,只要是乖乖喜欢的人,外婆肯定也喜欢。”
“不管是什么样的都好,只要对你好的,就好。”
*
假期时间过得飞快,叙言提前两天回了学校。
知道外婆身体恢复很好他也放心了,正好明天还有一天时间,他要去咖啡店做一天兼职。
他先去快递站把快递取了,沈南黎还没回来,尚佳也不在学校,没人能帮他的忙,所有快递他跑了三趟才全都运回宿舍。
室友们也还都没返校,他正好可以把快递先都拆出来。
各式各样的漂亮裙子,连带着各种繁琐精美的配件,挂饰,腿环,胸链腰链,还有脚链……
根本不止十几个快递。
甚至还有几身男装,品牌都是英文字母他不太认识,网上一搜才知道都是奢侈品,贵得要命,那些漂亮裙子材质也都柔软舒适得离谱,不会便宜到哪去。
买这堆东西不知道要花多少钱,肯定远远超过给自己的打赏了。
叙言看着满屋子的衣服,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发了好久的呆。
他以后倒是不愁没裙子穿了,现在该愁的是这么多衣服该怎么往衣橱里放。
他叹了口气,认命的开始慢慢收拾。
越收拾他越觉得,year是不是故意在欺负他,一下子买这么多,搬回来要累死他,全拆开要累死他,现在都收好更是要累死他。
总之就是要累死他。
当晚收拾到凌晨,叙言才终于把所有衣服都塞进了小小的衣橱,又把宿舍卫生打扫干净。
晚上睡觉前,他还没忘给year发过去条消息,毕竟假期还没结束。
只是对面依旧没有回复。
第二天叙言起了个大早来到咖啡店,昨晚睡得太晚导致他一整天都犯困,幸好假期最后一天客人也并不多。
临近中午的时候店里收到了个外卖单,单主点了十杯不同口味的咖啡,今天负责外卖送单的同事没来,所以咖啡做好后叙言负责送单上门。
地址距离咖啡店并不远,外型看着像个独栋别墅,里面应该是被改造成了什么工作室或者基地。
骑着小电车到门口后,叙言头盔都没来得及摘,两手提着咖啡,用头盔上的小龙角去按门铃。
连按了两下都没人开门,叙言觉得奇怪,拿出手机看了看地址,应该没有送错地方啊。
他又给那边打了个电话,也没人接。
手机上这时候却忽然收到了微信消息,来自小号。
叙言只能继续按门铃,站在门口等,同时点进小号查看。
居然真的是过了整整七天才回复自己,现在有人能做到这么长时间不看手机的吗?
先是回复了他发过去的那张落日照片。
【year】:很美
一直安静的大门内忽然传出点响动声。
【year】:假期一直被屏蔽信号
有人从厅内出来,走到了院落里。
【year】:我手机摔了下,刚拿到手修好,消息也才收到
脚步声沉且缓,不急不徐站在了门后。
【year】:真的每天都有发消息呢
【year】:好乖啊宝宝
一只手从里搭上把手,微微使力,向下按压到底。
【year】:好想和你见面
面前厚重的大门忽然打开。
叙言听见声响,被吓到般睫毛轻轻微颤,抬着眼眸看过来,却错愕不已的直接愣在了原地。
门内的人影很高,只穿了身休闲家居服,发丝有些凌乱的垂着,上衣领口也略微松散,露着半边弯折锋利的锁骨。
一手拿着手机,眉眼冷淡,好像并没有什么意外之色。
漆黑的瞳仁却像野兽见到闯入眼帘的可口猎物般,猝然收紧,逼近,化作火热的舌,寸寸舔过面前一张柔嫩漂亮的脸蛋。
居然是闻斯年。
19.第 19 章
小号上的消息和面前站着的人让叙言脑袋里快要乱成一团浆糊,但是消息他暂时来不及回复。
他顶着头盔上两个可爱的小龙角,仰脸看过来,红润的嘴唇张了张,表情无辜又惊讶。
“学,学长……”他声音有点小,风一吹要散了似的,“是你点的单吗?”
闻斯年目光黏在他身上,从上往下,眸色低垂。
“嗯。”
之前在店里遇见过,叙言心想,他该不会是不记得自己在这家店兼职吧。
“好的,”叙言决定先好好完成工作,他职业性的假笑了下,“一共十杯,请你查收哦~”
谁知对面人没伸手接,反而往后撤了半步,大门被拉得更开。
“进来吧。”
闻斯年说完转身往客厅内走。
叙言想了想,送佛送到西,提着咖啡跟了进去。
别墅内的院落不小,空旷干净,角落里还放了个红色实木秋千。
站在客厅门外,叙言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鞋。
“不用换。”里面人说道。
“好的。”
叙言于是踮着脚,轻手轻脚进门。
走入客厅后,他转着眼珠打量了下四周。
里面并不是寻常别墅的构造,被设计改装过,整体是简单的工业风装修,一楼正中间的部位凹陷下去,空旷的场地摆了七八张办公桌,每张桌子上都放置了好几个电脑显示屏,地上的数据线被规整的极有条理。二楼装了排栏杆扶手,几扇玻璃门隔开了两个办公室,再往里还有几个房间,看着像是卧室。
旁边墙上挂了个很有设计感的黑色logo——Astra Game
看来这里应该就是他的工作室了。
“其他人都不在吗?”叙言问道。
十杯咖啡,肯定是帮工作室成员一起点的。
闻斯年道:“出去吃饭了。”
也就是说,别墅里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
叙言到处看了圈,见几张桌子上都摆满了各种零配件,还横七竖八放着许多杂乱的工具书,根本没有多余位置。
闻斯年站在客厅内,好像业务很忙的样子,正在低头发消息。
叙言悄悄打量他,视线最终落在他的手机上。
没戴保护壳,黑色玻璃后壳碎的七零八落,看起来像是摔裂的,坏成这样居然还能继续用。
叙言蹙了蹙眉,怎么这么巧,year刚刚也告诉自己手机摔坏了。
见闻斯年抬眼看过来,叙言赶紧问:“咖啡要放在哪里呢?”
“刚比赛回来,有点乱,”闻斯年说道,“你随意。”
叙言并不敢真的太随意,他在厨房区域看见了一个很大的冰箱,便主动说道:“现在还是冰的,需要先放到冰箱里吗?”
闻斯年:“麻烦了。”
叙言微微笑了笑,为顾客服务是宗旨。
他提着咖啡走到冰箱前,拉开门后,微微呆滞了片刻。
里面竟然满满当当放了好几层玻璃瓶的水,最顶层还有一个小巧粉嫩的包装袋,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除此之外就再无其他东西了。
他想到林星羡说过的话,大少爷难伺候,连喝水都只喝这一个牌子的,看来确实是真的。
叙言撇了撇嘴巴,把咖啡从包装袋中小心翼翼提出来,一杯杯放到冰箱里。
“最好趁着冰块化掉之前喝哦,”叙言手上动作不停,贴心提醒道,“不然冰化没了可能会很影响口感,还有两杯没有加冰的就不放进去了,先放在这个台子上可以吗?”
低沉冷淡嗓音像骤然出现的鬼魅,紧贴着他后背响起。
“可以。”
叙言根本没有听见他走路的脚步声,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站在了自己身后的,他被这道声音吓了一大跳,身体条件反射似的猛然一抖,手中的咖啡没拿稳要掉到地上。
他慌乱间抓住杯身,忍不住小声轻呼了下。
一只手臂从背后募地伸过来,强劲有力的小臂内侧轻轻贴了下他腰迹,手掌宽大,五指修长有力,自他手背快速稳健地包裹上来。
长指穿过柔白的指尖缝隙,使力,抓住那杯咖啡的同时,也把那只小了两圈的小手也牢牢攥在了掌心里。
咖啡杯是没掉下去,可里面的褐色液体因为震晃从杯口四散溢出,不仅泼到了两人身上,还将紧紧贴在一起的那两只手都染成湿漉漉的。
叙言惊魂未定,覆在他手背上的热度惊人,咖啡水渍弄得他手心手背都黏糊糊的。
他试图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可挣脱了两下纹丝未动,反倒是眼见着那只冷白的手背部青筋浮凸,像织成一张囚笼似的网。
他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即将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似的。
咖啡水渍顺着交缠在一起的指缝下滑,滑过力量差距明显的两只手臂,滴落在地面上。
四周静谧无声。
“啪嗒”——
“啪嗒”——
叙言呼吸都快暂停,见那只手好像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忍不住出声道:“我,我拿稳了。”
手背上的力道过了两秒钟才慢慢松了,缓缓从他腰侧收了回去。
几根手指不经意间触到了他腰间的软肉,只是短暂一瞬,却惹得叙言后背猛地僵住,往侧边躲了躲。
这杯咖啡是没法再喝了,虽然没掉,但是泼得也没剩下多少。
一大半在叙言和闻斯年身上,一小半在地上。
叙言转过身看了眼,身后的人仍旧站得离他很近,近到他只要一抬头,头盔上的小龙角就能戳到闻斯年的下巴。
他不着痕迹的往后撤了点,隔开和面前人的距离,单薄的后背近乎贴到冰箱门上。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叙言弱弱解释,“你刚才离我太近了,说话吓了我一跳,咖啡才泼了。”
闻斯年眸色很沉,似乎并不关心那杯可怜的咖啡。
“你衣服湿了。”
叙言低头看了眼,他的工作服是深咖色的,湿了的话会洇出一大片黑色痕迹,他胸口被处被溅上了不少,紧贴着底下薄薄的皮肉,甚至能看到衣服随着瘦削的胸膛来回呼吸起伏。
衣服湿着黏在身上确实不太好受,叙言扯了下领口,把衣服从身上扯开,顺便看了对面人一眼。
闻斯年穿得是白色上衣黑色裤子,虽然大部分咖啡都在自己身上,他的上衣只溅了一点,但是尤为显眼。
“我的没有关系,一会干了就看不出来了,”叙言有点担忧道,“可是你衣服上的还能洗掉吗?”
他虽然不认识闻斯年穿得什么牌子,但肯定很贵。
不会,还要自己赔吧?
打火机维修的那一千块已经让他心口滴血了……
想到这里,叙言小脸都皱起来,先把手里剩下的咖啡处理干净,又拿了几张纸巾两手递过去。
闻斯年没接,眼眸垂着:“应该不能吧。”
叙言懵了:“啊……那该怎么办呢?”
闻斯年又朝他贴近半步,将两人之间被特意隔开的间隙填满,居高临下的视线充满侵略。
语气平静,眸色却黑沉沉压下来:“按你们店规该怎么办?”
叙言仰着头,有点委屈的抿了抿嘴巴:“你要投诉我吗……”
他们不是室友吗,这么点小事怎么都上升到店规了呢。
如果店长不知道,那事情当然就是私了,如果店长知道他第一次送外卖就把顾客咖啡洒了,还把顾客价值不菲的衣服弄脏了,他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处置。
闻斯年目光从他滑稽可爱的头盔往下滑,滑过紧贴在额前的柔软细发,滑过柔亮水濛的眼睛,挺翘的鼻尖,最后落在泛着红润光泽的唇瓣上。
是很漂亮的唇形,饱满圆润,上唇中间有一小块肉嘟嘟的唇珠,看起来很嫩很软,适合被含着□□。
下唇被牙齿轻轻咬了下,此刻嫣红一片。
这样可怜兮兮的表情,还真是惹人心疼呢。
闻斯年询问:“怎么投诉?”
叙言心里猛然一紧,难道他还真的打算投诉自己……
“我,我先帮你擦擦。”
拿着纸巾的两只小手有点怯怯的伸过来,柔嫩泛粉的指尖被雪白纸巾轻轻包裹,随后在衣服上轻柔擦试着,先在那些湿痕处稍微用力地按一会,吸取走大部分的水渍后,再小范围画着圈缓慢磨蹭。
从胸口,慢慢擦到腰腹处。
隔着单薄布料,能感受到经常进行锻炼的肌肉群块热腾喷张,胸肌和腹肌的线条都沟壑明显,蕴含着可怖的爆发和耐力。
叙言没心思关注其他,一边弥补自己的过错,还一边在小声试探顾客的心思:“真的很不好意思,我今天是第一次送外卖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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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有一点点紧张的。”
“而且我也没有想到点单的会是你。”
“我都帮你送进门了,还帮你放到冰箱里了……”
越擦,指尖下触碰到的肌肉变得越坚硬,最后擦拭到了黑色运动裤边缘地带时,叙言感觉被缠在纸巾内的指尖被底下猛然绷紧的肌肉灼烫了下。
他声音放的软软的,有点央求的意思,顶着萌萌的两个小龙角看起来像个卡通小人儿,大眼睛缓慢的眨巴了两下,小脸仰起来凑近了些。
距离骤然拉近,呼吸声近在咫尺。
“我再帮你做一杯咖啡好不好,可以不要投诉我吗?”
话音刚落,叙言没得到答复,手腕却突然被人一把攥住,微微扯开了些。
骨节分明的大手像坚硬铁钳,而被捏在掌心中的手腕细白脆弱,薄薄的皮肉裹着纤细的骨。
稍微使些力气,便能将些白腻的软肉捏得微微下陷,并能轻易在上面留下些红痕。
忍不住轻轻捏了下,果然听见一声小猫似的轻软痛呼。
野兽般的瞳孔微缩。
好敏感。
叙言想把自己手抽回来,但根本无法撼动分毫,他不自觉缩了缩脖子,便听见面前人忽然叫了声他的名字。
“叙言。”
他有点不敢直视那双眼睛,眼神躲闪开:“嗯……”
闻斯年没再使力,松手前仿佛还用指腹在他腕骨处缓缓磨弄了两下,酥酥麻麻的痒意让他差点忍不住在上面抓一把。
“你很怕我?”
叙言愣了下神。
这话怎么觉得有点熟悉呢,好像也有人这么问过他。
“没,没有。”他回答。
其实怕得要死。
闻斯年微微俯下身,那股压迫太过明显,能穿透空气刺进他皮肤表层,轻易把他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叙言还想再往后躲,但是背后已经紧紧贴在了冰冷的冰箱门上,无处可逃。
身后像跌进冰窖里,面前却热得快要起火。
他不敢抬眼,只能眼睛直勾勾盯着面前人的锁骨看。
很锋利流畅的走势,骨感凸出,凹陷处阴影分明,很好看。
但是有只手按住了他头盔上的小龙角,迫使他抬起头来。
闻斯年低下眼:“我欺负过你么?”
浓密纤长的睫毛扑簌簌颤抖,叙言发出些气音:“没有……”
明明正在欺负。
“那是讨厌我?”
叙言坚强的挺直腰背,立马解释:“不是的……”
为了显示自己不害怕也不讨厌,他语速有点快的说道:“对了,我前两天刚刚问过打火机的店员了,她说零件还没到,等到了会通知我,这件事情我一直记得的……”
闻斯年:“我知道。”
店员一直在主动跟他同步进度,事实上他对这事并不是那么关心。
说完后他突然抬手,看小臂青筋泛起的肌肉态势,好像即将进攻时的准备动作。
叙言瞬间吸了一大口气,凝神憋在了胸腔里,上半身竭力往后仰着,腰胯便被推着微微往前送。
他解释了自己不是故意的,也知道闻斯年衣服很贵。
这里是闻斯年的地盘,而正好其他人又都不在,整个别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叙言眼尾都洇出圈淡淡水痕,眼眶周围红红的,忽然用两只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脸,语调万分可怜。
“不要……不要打我……”
这里没人能救得了他。
可接下来他并没有感受到什么疼痛,反倒是耳边传来“啵”的一声响,随后冷气朝他身上猛烈扑来。
他张开指缝偷偷往外看,便见那只手伸进冰箱里,拿出杯崭新的咖啡,还把放在最上层的那个粉色袋子也一并拿了出来。
他好像听见头顶传来一声闷闷的轻笑,抬眼,撞入一双冷沉的眼眸中。
只是现在那双眼睛里好像掺了点别的情绪,这样懒散的垂下来,只映出他一个人的身影。
“不打你。”
冒着冷气的咖啡杯伸过来,轻轻贴在了柔软的脸颊上,把那一小片白嫩嫩的肌肤弄成湿漉漉的。
而面前高大的人影在他脸颊另一侧靠近,有温热的呼吸落在他耳边,压低的嗓音像恶劣可怖的预言诅咒,含着点淡淡笑意:
“吃了你。”
40-50
第41章
叙言两腿叉开放在身侧,感觉到腰后还在不断收紧的力道,像是恨不能把他融进骨血。
周围太黑了,他嗅到闻斯年身上浅淡的香水味,以及灼烫如烙铁的温度。
原本紧闭的双眼募地瞪大,在黑夜中茫然无措地眨了两下,惊觉那是什么。
再恐怖的鬼片此时此刻也不如这个恐怖。
叙言迅速松开搂住他脖颈的手,两手改为在他胸口推拒。
软绵绵的力道,推是推不开的。
面前的黑影反而鬼魅般压下来,山洪一般倾泻着靠近,直到高大身影将他轻而易举全部包裹。
叙言看不清面前人脸上的表情,只知道鼻息间有湿热的呼吸,近得快要钻进他嘴巴里。
他条件反射似的捂住了嘴,脑袋努力向后仰,闷声闷气地说道:“你,你放我下去。”
闻斯年搂着他没动,反而忽然抬手,打开了墙壁上的灯。
漆黑的室内骤然被明晃晃映亮,叙言眼睛刺痛,半眯着抬眸,见那双暗沉幽黑的眼睛凑得更近来看他,眼神探究,似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叙言吓得魂飞魄散,又一头扑进闻斯年怀中,脸颊继续藏到他胸前,翁声:“不要开灯,快点关了关了……”
耳边紧贴的胸腔传来几声闷闷的震颤,闻斯年失笑,享受着他的主动依偎,让这个怀抱更深,体贴问道:“不怕了?”
叙言在他怀里摇头:“不怕,你快点关灯。”
比起鬼来说,被闻斯年发现更加可怕。
闻斯年伸手关灯:“也是。”
叙言懵懂:“嗯?”
闻斯年摸他的波浪卷长发:“我们的关系见不得光。”
叙言愣了,小声呢喃:“不是因为这个……”
闻斯年踮腿,把他托起来:“那是什么?”
叙言被这样抱着感觉大脑供氧不足,被丢进了汗蒸房似的混身都热烫炙烤着,他可能快要熟了,手心里都隐隐发出细汗。
“没什么,”他再次说道,“我要下去。”
闻斯年还没抱够,不可能放开他,心平气和跟他讲道理:“刚才你抱着我,我有没有推开你?”
叙言一时语塞:“我只是抱了下你的胳膊,而且那是因为我太害怕了……”
闻斯年低头,嗅他身上的甜香味,鼻尖蹭着他发丝:“我喜欢这样抱你,况且你怎么知道我不害怕?”
叙言觉得他简直是胡搅蛮缠,他刚才那样哪里有半点害怕的意思。
“宝宝,”闻斯年凑近他颈间,呼吸,嗓音很轻,“好喜欢你。”
叙言脖子里痒痒的,想往后躲,后脑勺却被只大掌牢牢托住,按着往脸颊贴近。
低沉的嗓音从他发间发出:“没见面的时候喜欢你,见了就更喜欢你了,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漂亮,所以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开始害怕。”
叙言一直往后仰着身子,柔软的腰身折成不可思议的曼妙弧度。
要不是被人用手托着,他这会儿早该仰到地上去了。
他像被只黏人的大狗狗挨着贴着,力量悬殊又推不开,只能颤着声音问:“害怕什么呢?”
话一说完,叙言感觉自己颈间忽然传来道轻微湿热的触感,转瞬即逝。
闻斯年终于抬起头,黑暗中形成压迫性的模糊轮廓。
“你是我的初恋,宝宝。”
叙言听出他声音中的低落和伤心,顿时愣怔住了。
他没想到闻斯年以前竟然没有谈过恋爱。
质疑的话脱口而出:“怎么可能呢?”
学校论坛上关于闻斯年的八卦翻一天都翻不完,说他是初恋谁会信。
“怎么不可能?”闻斯年反问,“我家庭关系不好,身体也有问题,你知道的,谁能接受我?”
这些隐情叙言倒是确实知道:“可是……”
闻斯年继续道:“可是我太喜欢你了,喜欢到你说什么我都没法拒绝,你说要跟我分手,我害怕又难过,几天几夜没睡好,只能借这个机会求你见次面,希望你能回心转意。”
他轻叹一声:“但你好像真的特别讨厌我。”
叙言从没见过闻斯年这样脆弱的一面,感到震惊的同时,心尖也酸酸麻麻的,涨得难受。
“我没有讨厌你,”叙言语言苍白的解释,“我说了,我们只是不合适而已。”
闻斯年听出他话语中的转机,逼问:“哪里不合适,说清楚。”
叙言张了张嘴巴,发现要是不说出自己真实身份的话好像无从说起。
见他不语,闻斯年喜出望外,低头在他脸颊上亲了口,语调轻松:“说不出来对不对,宝宝,没人比我们更合适。”
叙言惊讶的捂着自己脸蛋,耳根都蹭一下热了,结结巴巴指责:“你,你怎么亲我脸……”
闻斯年得寸进尺,扶着他后脑勺贴近,热气一下下打在他唇上:“不是说了我们还是恋爱关系,可以亲这里么?”
叙言用另只手捂住嘴巴,眼睛瞪圆:“不可以。”
闻斯年没理会,薄唇在他手背上慢条斯理轻磨:“不可以么。”
“宝宝。”
“我是你男朋友,和我接吻很正常。”
“就亲一下好不好,嗯?”
叙言脑中的烟花快爆炸开,他捂着嘴巴摇头,委屈的快哭了:“不好,不好……我们要分手的……不能亲……”
闻斯年盯着他在暗中泛着水亮的眼眸,一步步诱哄:“亲完再分。”
叙言被他说呆了:“什么?”
闻斯年理所当然:“我们连情侣之间该做的事情都没做过,怎么能算是谈过?没谈怎么分手?”
叙言快被磨得没法思考,他也是初恋,感情经验完全空白,只能眼泪汪汪问道:“是这样吗?”
闻斯年脸不热心不跳:“嗯。”
叙言想,要是就亲一下的话,肯定跟他刚才亲自己脸一样快。
眼睛一闭,不到一秒钟就结束了。
于是他闭上眼睛,妥协说道:“那,你快一点……”
闻斯年笑了笑,托着他抱起来,两人间的距离骤然拉近。
水润润的唇瓣像晶莹的果冻,擦了些带着甜味的唇蜜,刚才就闻到了上面散发的水蜜桃香味。
熟透了的果子似的,亟待采摘。
闻斯年能隐约看见他扑簌簌乱颤的睫毛,嗓音低沉沙哑,靠近:“宝宝。”
叙言眼睛睁开条缝,能感觉到湿热呼吸近在咫尺。
“张嘴。”
叙言不明所以,但为了尽快结束,还是将两片唇瓣羞涩的张开条隐秘小缝。
可面前人像是还不满意,又提出要求:“舌头,伸出来。”
叙言心生疑惑,只是亲一下而已,需要做到这样吗?
他有点后悔,不想亲了:“要不还是算了……”
话音未落,被忽然落下的湿热唇舌堵回了喉咙口。
说话间显露出的小舌也再难逃脱,被勾着缠着,卷进口中咬吃。
根本不是浅尝辄止的吻,叙言被亲得又狠又凶。
这个吻带着股难以忽视的惩罚意味,像是让他为了提出分手这件错事付出代价。
他喘不上气,两手被按着背在腰后,想要呼吸些新鲜空气,却只能被从口中渡进来些许。
他眼泪花控制不住的往外涌,被吃得疼了,便会抽噎着哭哼几声,换来的却只是更加猛烈强劲的攻势。
他一口气倒不上来,简直快要晕厥过去,终于被人松开,轻拍着他后背,帮助他换气。
叙言赶紧张大嘴巴呼吸,嫩亮红润的舌头露在外面,被吃傻了似的来不及收回。
唇上的晶亮唇蜜都被人吃进了肚子里,取而代之的是更亮的水光。
他靠在男人胸前,因为缺氧迷迷糊糊。
长裙早就不知道被揉到了什么高度,两条腿也酸软无力。
叙言眨了下眼睛,长睫都被濡湿。
“分手……”他吸了吸鼻子,万分委屈,“我,我要跟你分手……”
闻斯年不怒反笑,又低头在他已经红肿的唇上亲了口:“再说一次,宝宝。”
叙言把嘴巴上的湿痕在闻斯年胸前蹭去,声音又大了点:“我说,我们分手……唔……”
唇舌又被人封住。
刚才没到位,闻斯年想。
反正房间时长还剩两个小时,慢慢伺候。
*
房间门终于被打开条缝,里面没开灯,门内站着两道模糊的身影。
叙言气不打一处来,被从床褥间拉起来开始,就一句话都没跟闻斯年再说过。
他的裙子和头发都被妥帖整理好了,可还是很生气很生气。
说好只是亲一下的,结果他被以各种姿势按着亲了一整场电影的时间,嘴巴和舌头都麻了,混身都像被火烧过。
而且自己明明是来谈分手的,没分成不说,关系还又更亲密了几分。
闻斯年说最少要见三次面,才能认真考虑分手的事。
这跟叙言预想的不一样,他还以为自己今天回去就会是自由身。
最后又是闻斯年让步,三面减成两面,也就意味着再见一面就好了,叙言这才不情不愿地答应。
闻斯年把自己的鸭舌帽给他扣在头上,帽檐压低,两侧的头发快要将本就不大的小脸挡没,遮住被吃到艳丽红肿的双唇。
本来想送他回学校,但他打死不从,闻斯年只好又拿过自己的外套,给他穿在了最外层。
宽大的衣服能将叙言屁谷都盖住,大腿也掩住了一些,暖和多了。
叙言低着头,整理自己的衬衫夹。
刚才亲嘴时候被人恶意揪着扯,差点都扯掉了,简直坏到没边。
闻斯年懒散地站着,垂眸,一直在看他。
身上穿着自己的衣服,那么小的一团,腰线更是细瘦的能一把掐牢。
没忍住,伸手挑着他下巴让他抬起头,顺势低头吻下去。
走廊洒进些幽暗灯光,叙言感受到热烫气息顺着唇缝快速舌忝入,被惊到似的一把推开他。
谁知道手里的提包也掉到了地上,“咚”地一声响。
叙言生气,在他胸前挥了一拳,气呼呼的拿蒙着层水雾的眼睛瞪他。
闻斯年俯身帮他把包捡起来,抓住他的手,放在唇边爱怜地吻了下:“看看东西摔坏没有。”
叙言打开包检查,手机屏居然被摔碎了,而且按亮之后上面冒绿光,连屏幕上的字都看不清。
叙言嘴巴一瘪,差点没哭出来。
闻斯年知道他爱惜东西,把他手机拿过来简单查看,这么老旧的机型,怕是卡的不行,早就该换了。
叙言终于开口,声音闷闷的,仰着小脸可怜埋怨:“都怪你。”
“都怪我,”闻斯年顺着他说,把自己手机拿出来,“老公的给你换好不好?”
叙言呆住,一边惊讶与“老公”这两个字,一边目瞪口呆的看着闻斯年调换两人手机卡,最后把那只还崭新的最新款顶配放进了他手心。
“密码0914,所有支付密码也都是,宝宝可以随便花,”闻斯年搂住他的腰,揉了揉他湿润的眼尾,又在上面亲了亲,“下次再给你换个新的。”
叙言把手机还给他:“我不要你的。”
闻斯年接过来,一手调出来相机举着,一手捏住他两颊,微微使力,捏出些肉嘟嘟的形状,然后凑上去轻轻咬住,同时按下拍摄键。
叙言眼睛瞪得很圆,有点慌乱,有点错愕的盯着屏幕。
咔嚓——
闪光灯乍然亮起,将两人的亲昵姿势定格下来。
叙言赶紧挣脱,用手背在脸蛋上磨蹭两下。
这个坏蛋怎么跟狗一样,不是咬自己嘴巴,就是咬自己脸。
闻斯年看了眼照片,满意的眯了眯眸,指尖在屏幕上操作几下,展示给叙言看。
叙言震惊不已:“你,你快点换掉。”
他居然把那张照片设成了屏保……
闻斯年把手机放进他包包里:“我设了密码,你换不了,乖乖用着宝宝,下次见面我要检查。”
叙言操作了下,确实换不掉,鼓着脸颊生闷气,猜测闻斯年设置的到底是什么密码。
闻斯年被他可爱到,太阳穴狂跳,又想亲了。
想到他捂着嘴眼泪汪汪地说舌头疼,只能咬了咬后槽牙,亲他脸蛋。
叙言猜不出密码,目光幽怨地看他:“我要走了。”
说完拉开门就要走出去。
闻斯年轻轻攥住他手腕,把他拉回来抵在旁边墙壁,靠近,笑着提醒:“跟老公说再见。”
叙言被火烫了似的,用力抽手,却被捏得越来越紧。
他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声音细小:“再见……”
闻斯年笑意更深:“跟谁再见?”
叙言咬着唇,不肯说。
闻斯年得逞似的抱他:“宝宝今晚不想回学校了对不对?去我那住好不好?”
叙言魂都快被吓掉,飞速又小声的说了句:“老,老公再见……”
闻斯年松开他,笑:“宝宝再见。”
叙言一刻不敢再停留,猛地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言宝,你玩不过这个绿茶鬼的[可怜]
第42章
外面天都黑了,冷风呼呼的刮。
叙言裙子被吹得乱飘,两腿在里面细细打晃。
他裹紧闻斯年的外套,大半张小脸埋进去,打了个车,回到尚佳的小工作室。
门一推开,扑鼻的香味传来。
尚佳和沈南黎正在吃晚饭,看见他后惊讶不已。
“言言,你怎么这就回来了?”
“还以为你要跟year哥一起吃晚饭呢,我们给你发消息你都没回。”
叙言冷得瑟瑟发抖,脸色发白,更加映衬得嘴唇鲜红如血。
“我手机,摔坏了。”
尚佳赶紧把他的衣服给他:“先去换衣服吧,都怪我,你出门的时候忘记给你穿打底裤了,天这么冷,你腿别冻坏了。”
叙言先把外套脱了,抱着衣服去洗手间换下来,出来的时候看见尚佳和沈南黎正在盯着他那件外套以及桌上的崭新手机看。
他走过去,主动解释道:“因为我的手机坏了,所以他把他手机先给我用了。”
尚佳反问:“那你的手机呢?”
叙言老实回答:“在他那里。”
沈南黎连忙问:“要是被他发现你大号不就完蛋了?!”
叙言完全不慌:“他不知道我的开屏密码,而且我设置了软件锁,别人打不开的。”
两人这才放心下来,细细追问。
尚佳:“今天见面怎么样?year哥长得咋样?帅不帅?”
沈南黎:“这衣服也是他的吧?lv哎,好贵,year哥真大方。”
尚佳:“你俩这么长时间都干嘛了?光看电影了?你说要谈分手的,谈的怎么样?分没分啊?”
沈南黎:“言言,你嘴好红,还有点肿了,你们又去吃辣的了?”
尚佳定睛一看,给了沈南黎脑袋一下:“什么辣的,屁都不懂。”
沈南黎无辜地摸着脑袋,他是不懂,所以看着尚佳对叙言笑眯眯道:“没分成吧。”
叙言在椅子上坐下来,沈南黎给他塞了碗筷,尚佳又给他添了饭。
他吸了吸鼻子,更委屈了:“嗯……”
何止没分成,还被欺负得很惨。
沈南黎顿时气愤不已,猛地拍了下桌子:“不是,year哥怎么回事啊,你想分手他还不同意?走,言言,我给你撑腰,你带我找他去!”
尚佳一脸无语,把沈南黎按回去,对他道:“你可消停会吧。”
然后尚佳进屋,没一会拿着管东西出来了,递给叙言。
叙言接过来,发现是支崭新的唇膏。
“很好用的,送你啦,”尚佳冲他挤了挤眼睛,八卦道:“year哥是不是长得很帅?”
从刚才叙言一进门那满脸娇羞未退的小媳妇样就看出来了。
“还好吧……”
是很帅,但叙言没敢说实话。
尚佳又问:“身材呢?”
想到将自己紧紧压在床上的硬邦邦肌肉,坚实的像烙铁,都快把他烘得熟透。
叙言声音更小:“也还好……”
尚佳了然。
那就说明有颜,有身材,有钱,最重要的,还是叙言的舔狗。
她算是看出来了,叙言虽然单纯无害,但举手投足间就能把人训成狗。
比如她和沈南黎,都对叙言照顾有加,有时候恨不能把他揣裤腰带上带着走,生怕他被人给拐了。
但其实他这张脸才是最能蛊惑人的。
估计那位year哥也被钓得不轻。
尚佳对两人道:“来来来,先吃饭,一会菜都凉了。”
沈南黎不懂尚佳怎么不管叙言了,他可还担心得很,还偷偷问叙言脸上的粉怎么都掉了一块。
叙言一惊,连忙捂着脸蛋跑进洗手间。
果不其然,脸蛋上的粉底是有点花了,露出底下白皙柔腻的肌肤来,如果仔细辨别下,甚至能看得出那一圈是牙印。
是被狗啃了。
叙言气热脸红,一怒之下把脸上的妆给卸了。
幸好刚才外面两人没有按亮手机看,不然就会看见他的屏保。
卸完妆洗完脸,叙言才坐出去吃饭。
吃过饭后,他和沈南黎一起回了学校。
犹豫了很久,他最终还是解锁了闻斯年的手机。
看着那张屏保他就觉得脸颊发热,气呼呼地戳进微信,这才发现闻斯年果然也是有两个微信帐号的,并且两个都正大光明的在线,一个都没退。
像是问心无愧,在等着他来检查。
可叙言无意偷窥他的隐私,还是帮他把两个帐号都退出了,然后登陆上了自己的帐号。
随后叙言又有点心虚的点进了他的相册。
上次在车上看见过一眼,这次正好也再证实一下。
他确实没看错。
闻斯年相册没什么其他东西,只有两个相簿分类。
一个叫“工作”,里面存了些会议和产品照片。
还有一个,叫“宝宝”,满满当当,全都是叙言穿裙子的照片,间或夹杂着几张闻斯年的照片和视频,叙言全都看过。
再往后翻,还有两人的聊天记录,也被截图保存起来了。
翻了没几下,叙言就面红耳赤,不敢再看,锁了手机后,感觉头顶都在隐隐冒着热气。
这个人,怎么跟个边台一样。
相册收藏的都是自己的照片,到底想干什么啊……
叙言想了想,反正手机现在在自己手里,他说要和自己换的,那这段时间这就是自己的手机。
所以他长按那个相簿,点击了删除。
眼球终于干净了。
小号上在这时收到了几条消息。
【year】:回去了么宝宝
【year】:刚分开就好想你
【year】:明天就出来见面好么
叙言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现在还觉得有点痛呢。
他给自己涂了涂唇膏,垮着小脸,冷漠无情的回复。
【宴宴】:不要
【year】:宝宝没空么
【宴宴】:我要上课
【year】:去陪你上课好不好
【宴宴】:不要不要
【宴宴】:不准来找我
【year】:太想你了怎么办
【year】:换了手机没你的照片了
叙言忍不住笑了笑,他还不知道自己把他这个手机上的照片也都给删了。
哼哼。
谁让他欺负自己。
【宴宴】:那我的手机在哪里
对面发了张照片过来,他那个破破烂烂的小手机正静静躺在张红木办公桌上,旁边还有些零散的工具。
【year】:老公在帮宝宝修呢
叙言小脾气又被他惹上来了,怎么总说这种不着调的话。
【宴宴】:不要理你了
发完就锁了屏,不管对面还有什么消息,真的没再回复。
第二天去上课的时候,叙言摸着手里的手机还觉得很不习惯。
老师在讲课的时候,他一直把手机握在手里摆弄来摆弄去,搞得一旁的沈南黎都忍不住出声提醒:“知道你有新手机了,别秀了。”
叙言不好意思地把手机揣回口袋:“才没有。”
他不是秀,就是觉得手感好好,想多摸摸,下次见面换回来就摸不到了。
老师在课上发布了结课要求,每个同学都要在班上跟别人组队,三人一小队,最后需要上交一段完整的视频作业,最短十分钟。
同学们怨声载道,又不敢不从。
叙言和沈南黎自然是要一队的,两人又叫上了赵青寂,反正都已经合作过一次了,三人也算有些默契。
下课后老师还专门把叙言和赵青寂叫了过去,告诉两人这门课的作业不是糊弄糊弄就了事的,到时候每个小组的作业都会被学校推出去参加全国大学生比赛,而综合以往的表现来看,老师对叙言和赵青寂又是最寄予厚望的。
即使老师不说,叙言也一定会全力以赴。
回到宿舍他就开始着手构思剧本,想了好几个又都被他pass,赵青寂也主动过来跟他一起讨论,两人正在冥思苦想,沈南黎忽然闯进他们宿舍,带来重磅消息。
“我听说宋柠她们组卯足了劲要在大学生赛里拿奖,她们还去找了美院的学生帮她们当演员,还有别的组也都现在就开始码人了,咱们学校长得好看的就那些,我们是不是也该先下手为强啊?”
赵青寂:“至于吗?”
叙言也道:“我觉得还是剧本和拍摄更加重要吧。”
沈南黎恨铁不成钢:“那你们知不知道第一轮筛选是公开投票?人家要是找个系花系草的,名声贼旺,咱们就别玩了。”
赵青寂猛地一拍桌子:“我们现在就得找!”
叙言眼神坚定:“演员才是最重要的!”
沈南黎动了点歪心思,拉着叙言的手晃了晃:“言言,我觉得这事你就能办成。”
叙言说道:“我不能出演,我还要掌镜的。”
沈南黎:“不是让你演,你们宿舍不是还有别人嘛。”
他说着,瞄了眼闻斯年空荡荡的床铺。
叙言连忙把手抽回来,一脸“你疯了”的表情。
“人还是要有梦想的,万一闻学长会答应呢,”沈南黎鼓舞他,“要先勇于开口啊,你求求他,他也不一定会拒绝你。”
“况且你俩关系不是蛮好的。”
叙言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舔唇,睫毛都怕得颤了颤。
关系是挺好的。
毕竟嘴都被亲肿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短小了
因为今天一直在处理锁文
改了又改,删了又删,已经不对味了
现在也只放出来两章,剩下的还要继续删,不知道还要磨几轮才行
看到一片锁的那一刻,真是天都塌了
今天本来能上一个很好的榜,如果有更多人来看,作者当然也会更加有动力更新
但是偏偏就是今天,偏偏就卡着不让我上榜
为什么呢,不喜欢看不要看就好了
干嘛路过踢一脚还要把我的饭碗踹飞[爆哭]
第43章
闻斯年是叙言的最后选择。
如果能有更合适的人选,他是绝对不会主动去问闻斯年的。
但沈南黎和赵青寂对于撮合此事很热衷,赵青寂本人和闻斯年更加不熟,基本没说过两句话,因此他也把希望放在了叙言身上。
两周一次的选修课,林星羡又提前帮叙言和沈南黎占了位置。
可惜的是这次他们座位并不靠在一起,沈南黎极有眼力见的一屁股坐在了林星羡身旁,冲叙言攥了攥拳,眼神鼓舞。
用口型道:“上吧。”
叙言犹豫万分,扭头看见闻斯年微微侧眸,眼神玩味,正在看他。
上课铃声响起来,叙言只能硬着头皮坐下。
临近期末,老师也提前发布了结课要求,跟之前叙言打听到的一样,只需要写篇一千字的论文就可以了,主题要求与恋爱相关。
有手快的学生一边上课就已经开始拿出手机或者电脑开始写论文了。
叙言心虚的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根本不敢当着闻斯年的面掏出来。
两人都没说话,叙言是没有手机玩,只能默默听课,闻斯年则是把手机拿在掌心中把玩,时不时再看身旁人一眼。
叙言瞄到他手里那个是跟自己口袋里的同款,知道他肯定是把手机给了自己之后又去买了个新的。
也不知道自己那个旧手机他修的怎么样了,回去之后要主动问问他。
谁知道修长指尖捏着手机转了两圈,察觉到他的视线,忽然朝他递过来。
叙言傻了眼,愣愣的看他。
闻斯年:“想看?”
叙言惶恐:“不用不用。”
闻斯年把手收回来,又轻声问道:“论文打算怎么写?”
叙言一本正经:“我已经想好了一个选题。”
闻斯年像是很感兴趣:“什么?”
叙言小声:“论网络虚拟恋爱的可行性。”
闻斯年看他小脸认真,唇瓣肉嘟嘟的,在眼前一开一合,没忍住笑了笑:“你很有经验?”
叙言否认:“我都是在网上刷到的。”
闻斯年靠近了些,目光看着他:“没自己亲身实践过么?”
叙言感受到那股熟悉的压迫感,出于本能的往后缩。
说出口的话也有点结巴,显得信心尤其不足。
“没,没有啊……”
幸好下课铃响,老师宣布今天只上一节课,时间还不到八点,同学们都迅速起身收拾东西出了教室。
叙言也连忙起身,跟着沈南黎和林星羡一起出来。
闻斯年不远不近走在他身后,时不时伸手挡一下,帮他避开周围拥挤的人群。
沈南黎拉着叙言赶紧问:“怎么样怎么样?他答应没有?”
叙言两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我还没说呢。”
沈南黎:“那你们刚才聊那么欢?”
叙言:“哦,我们在说结课论文。”
沈南黎:“……”
“这时候知道爱学习了。”
天色还早,林星羡准备拉着闻斯年出去吃饭,见叙言和沈南黎两颗小脑袋凑在一起,不知道嘀嘀咕咕什么,便挤到两人中间,一边搂着一个。
“可爱的学弟们,要不要一块出去吃大餐?”林星羡大方道,“我请客,你们闻学长付钱。”
叙言还没讲话,沈南黎找到机会狂点头:“好好好,我们要去!”
林星羡搂着两人朝外走,对身后人道:“司机,开车来接驾。”
闻斯年破天荒的好脾气,竟然没说什么,把车开到教学楼前,三人上了车。
林星羡理所应当坐在副驾,一上车就有点激动的翻出来手机找照片,递给车后座的人。
“本人大作,请欣赏。”
叙言把手机接过来,上面是一副尺寸很大油画,一座幽暗的阴森古堡内,高高的水晶宝座上坐着个身穿黑紫色蓬蓬裙的可爱小魔女。
画风诡谲又大胆,人体美妙又扭曲,炫技一般的色彩渲染,处处透露着非同寻常的危险恐怖气息,却又带着致命的诱惑力般,吸引人仔细端详,无法移开视线。
后座的两人均是惊叹一声。
沈南黎指着那个脸上被一半面具遮挡的小魔女,惊讶问道:“言言,这个是不是你啊,感觉有点像。”
叙言点头:“是的。”
他也有点被林星羡的画技震惊到,只是穿着裙子让他看了眼,没想到他竟然能自如发挥到这个地步。
叙言由衷感叹:“学长,你真的好厉害。”
林星羡把手机拿了回去,趁着等红绿灯的空挡,也给驾驶座的人看了眼。
闻斯年视线在上面扫过,叙言穿这条裙子的样子他见过。
“嗯。”不冷不淡的应声,示意自己看到了。
林星羡道:“一看你就不识货,我这画已经被老师拿走去画展了,应该马上会拍卖,不知道谁会成为那个最有眼光的人,能拍下未来大艺术家的大作。”
后座两人不停给他吹彩虹屁。
叙言:“一定会是特别有眼光的人。”
沈南黎:“一定既有眼光,也有艺术天分。”
叙言:“还很识货。”
沈南黎:“还很有钱。”
林星羡被他俩逗得不行,闻斯年也唇角轻扬。
车很快开到目的地,林星羡没打算给闻斯年省钱,选了个人均最贵的,位于摩天大楼楼顶的旋转花园餐厅。
刚下车,叙言就接到个电话。
庄盛打来的,他便走到旁边接起。
庄盛说没什么大事,只是距离两人上次见面吃饭已经过去了挺长时间,期间叙言一直没有联系过自己,他怕叙言学业忙,也就没有打扰。
他问叙言今天有没有时间,两人可以再约个饭。
“上次给家里打电话,你外婆还托我爸妈问起你的情况,”庄盛声音温和,“她是不放心你,说每次给你打电话你都报喜不报忧,她只能托我旁敲侧击问问你过得到底怎么样。”
叙言鼻尖有点发酸:“庄盛哥,麻烦你让叔叔阿姨告诉外婆一声,就说你来看过我了,我一切都好,让她不要担心。”
庄盛:“那今晚要不要顺便一起吃饭?我明天可能要出差,就今晚有空了,你有课吗?”
课倒是没有,叙言抬头,见不远处林星羡正在跟沈南黎说笑,闻斯年站在两人旁边,在看他。
没等到答复,庄盛有点好奇:“是不方便吗?”
叙言应声:“是有点。”
林星羡走过来喊他:“谁的电话啊,还没打完?有事?”
叙言实话道:“是我的一个朋友,也约我今晚吃饭,他只有今天有空。”
林星羡干脆道:“那叫他一块来啊,多个人热闹,又不用我们出钱。”
叙言轻声:“不太好吧……”
林星羡无所谓:“有什么不好的,你现在就把地址发他。”
说完林星羡就拉着叙言往餐厅内走,顺便通知闻斯年:“又加了个人哈,言言学弟的朋友,还是你请。”
他和闻斯年之间用不着客气,是担心叙言会觉得不好意思,才主动帮他开口。
叙言经过闻斯年身旁时,很小声的对他说了句:“谢谢学长。”
几人在窗边落了座,叙言和沈南黎没来过,所以一人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方便伸着脑袋往外看。
闻斯年就坐在叙言身旁,见他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灯光熠熠的夜景,眼眸都被映得亮亮的,心情也随之变得很不错。
点完单后,庄盛给叙言发消息说很快就要到了。
林星羡主动挑起来个话题:“你们玩不玩这个啊?”
他把app展示给叙言和沈南黎看,两人对视一眼,摇头。
林星羡可惜道:“你们居然都不玩,那肯定都不认识我‘女神’了。”
叙言小心翼翼地问:“什么女神啊?”
林星羡登的是小号,把宴宴的帐号调了出来:“这位美人。”
叙言看见他的帐号昵称——X。
自己榜二的那个小号,居然是他……
怎么不算一种痴情呢。
叙言都有点不忍心再把他拉黑了。
知道内情的沈南黎嘴角也抽了抽,看向叙言,叙言冲他抿了抿嘴巴,沈南黎便老实的没说话。
叙言道:“这是个男生吧。”
林星羡:“是啊,但你不觉得他穿裙子很美,很清纯吗?我猜年纪应该不大,他很长时间没更新了,我都快担心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我本来想着砸成他的榜一,看他会不会来加我的微信,谁知道遇上个疯狗,我砸多少,那疯狗就砸我两倍,我好几个月的零花钱都扔里了,还只混到榜二,真他妈日了。”
原来如此。
难怪那段时间叙言每次登录后台,都能看见year在给他哐哐砸钱,而榜二的打赏金额也在不断增加。
原来这两人背地里杠上了。
只是,他们应该互相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吧。
叙言偷偷心想,知道这一切内幕的人只有自己。
他劝说道:“这种app的打赏应该会被平台抽走很大一部分,你这样其实很浪费钱,没有必要的。”
林星羡气愤填膺:“我也没办法,谁知道榜一那畜生是不是对我‘女神’图谋不轨!”
一边说着,林星羡还一边把手机给闻斯年看:“你能不能帮我查查这个榜一ip?我倒要看看他什么来路。”
闻斯年冷笑一声:“不能。”
都被骂畜生了,不干点畜生事说不过去。
林星羡不相信他是做不到,正欲再说什么,却见叙言忽然站起身,朝着不远处招了招手。
一个穿着西装,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年轻男人走到他们这桌。
“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我来晚了。”
叙言帮两边做了介绍,庄盛独自在加座的一侧坐下来,看着闻斯年,笑着说道:“这位同学上次见过了,我记得。”
林星羡看看庄盛的气质,不用两秒,就抿出些非同寻常的味道。
“你们什么时候见的?”林星羡问。
叙言主动回答:“在宿舍楼下碰巧遇见的。”
闻斯年没言语,只是轻轻靠在座椅后背,一手状似无意地搭在叙言椅背上,一手垂在桌下。
他岔着腿,跟身旁人没有社交距离似的,两人的大腿都要贴到一起去。
叙言被人用铜墙铁壁的独占姿态包围起来,腿边感觉有点热,所以悄悄往里侧又挪了挪,谁知道那股热度没一会又慢慢靠上来。
他觉得疑惑,为什么他们这边的空间好小,反观对面的沈南黎和林星羡就能有那么大空余。
一定是旁边的人太大只了,闲着没事干嘛练那么大肌肉,都挤到他了。
叙言默默跟空间做斗争。
闻斯年抬着眸,眼神冷淡,却让人感觉很是傲慢,还带着浓浓的挑衅意味。
像野兽领地被不速之客骤然侵占,但是因为胜券在握,所以能一边逗弄着怀中的美味猎物,一边用慵懒又高高在上的姿态打量,寻找时机,将胆敢觊觎的外敌以强硬手段驱逐。
林星羡看出闻斯年的不爽,心觉不妙,赶紧从中间打哈哈,拉着庄盛问他的工作。
没一会餐上齐,几人边吃边聊。
叙言先吃了几口沙拉,然后准备自己用刀叉切牛排,谁知道手里的盘子忽然被旁边伸过来的手端走。
闻斯年把自己已经切好的牛排换给他,见他呆呆傻傻地只知道看着自己,说道:“我和你点的一样。”
其他几人都在自己吃自己的,两人刚刚换了餐盘倒是没人注意到。
他凑到闻斯年耳边小声说:“我自己来就好了。”
闻斯年看他:“怕我下毒?”
“啊……”叙言咬了下叉子,“不是。”
闻斯年在他盘子里叉了块肉,放到自己嘴巴里,吃给他看:“帮你试毒。”
叙言被他这举动搞得脸都快红了,发现庄盛竟然在看他们,赶紧低头埋进盘子里,一句话也不说了,默默吃肉。
闻斯年看着他后脑勺,得逞似的,抬眸,跟庄盛无声对视一眼,随后神色平静地继续切盘中的牛排。
叙言觉得这顿饭吃得着实奇怪,闻斯年对他照顾过头了,他快速吃完自己的餐后,起身去了洗手间。
调和剂走后,桌上的氛围顿时变得更加诡异。
明明没人说话,却总让人感觉空气中都有暗流在涌动。
沈南黎受不了这古怪,打破静寂:“对了庄盛哥,言言说你明天就要出差了啊。”
庄盛应声:“其实是今晚就走。”
沈南黎:“啊?那你时间岂不是很紧?那怎么还想着今晚约饭呢,可以回来再约的嘛,哈哈。”
庄盛笑了笑,意有所指:“回来怕是会来不及。”
沈南黎:“什么来不及?”
庄盛喝了口水,坦然:“我准备今晚跟叙言表白。”
一语落地,平地惊雷。
桌下一只拳捏得咯咯作响,青筋轰然乍现。
闻斯年脸上笑着。
“表,白?”
作者有话要说:
四年哥:总有人在觊觎我老婆,杀杀杀!
言宝:不准凶
四年哥:汪
四年哥忍不住了,马上还要再亲手扒下自己一层伪装
真的很感谢宝贝们的支持呜呜呜,泪目惹,小风磕头[爆哭]
第44章
叙言从洗手间回来,就察觉桌上的氛围不太对。
四个人各有各的脸色,精彩纷呈,却形成一种诡异的静谧。
他不明所以,主动打破沉静:“好远哦,我差点迷路了,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呢?”
氛围剑拔弩张,一时竟没人答话。
造成这场面的“罪魁祸首”沈南黎尴尬笑道:“就随便聊了聊,哈哈哈,我们都吃完了,要不要现在回学校?”
叙言看了眼时间,快十点,回去都得十点半了,他今晚还要洗澡洗衣服。
他扭头问身旁人:“回去吗?”
闻斯年给他递了杯水,看他老老实实喝了一大口,才说道:“走吧。”
这饭局确实可以到此为止。
账单闻斯年已经提前付过,一桌人站起身,朝着餐厅门外走。
叙言故意走在最后,扯住了沈南黎,小声问道:“到底怎么了,好奇怪,为什么大家都不说话了?”
沈南黎思考了几秒:“……难讲。”
现在除了叙言,其他人都知道庄盛今晚赶过来的心思。
但沈南黎记得叙言之前明明说过庄盛知道他谈恋爱的事,难道这是想挖墙脚,当小三,横刀夺爱?
叙言确实要跟year哥分手,但这不是还没分呢吗。
而且闻斯年刚才的反应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对叙言也是那种想法?
小,小四?
简直一团乱麻,沈南黎光是想想就觉得脑袋要爆炸。
一转脸,发现叙言还在一脸认真的等待着,体贴说道:“那你慢慢讲。”
但沈南黎没有慢慢讲的机会,他们已经走到了门口。
闻斯年站在旋转门边,等到门转过来时,一手往后伸,攥住叙言胳膊,顺势把他拉到身前,两人一起进了旋转门先出去了。
出了门后,等叙言站稳,闻斯年自然松了手,接过一旁泊车服务生递过来的钥匙,先去开车了。
剩下在门内的三人脸色又是各异,沈南黎见叙言被这样照顾居然没什么特殊反应,反而站在门外兴冲冲的跟他挥手,还让他快点出来。
沈南黎:……
行吧。
自己最好的朋友,长得漂亮又可爱。
多踏几条船怎么了。
那是他本事大。
庄盛很快也从门内出来,去开车之前还特意提前跟叙言说了句:“言言,等会坐我的车吧,我要去你们学校附近办点事,顺路送你,正好我也有点事想跟你说。”
很自然的理由,叙言没有拒绝的道理。
“好,那我在这里等你。”
庄盛拿着钥匙放心走了。
紧接着,黑色阿斯顿马丁先开了过来,稳稳停在叙言面前。
林星羡给沈南黎使了个眼色,两人默契地一人一边上了车后座。
叙言站在副驾驶外,弯下腰,轻轻敲了敲车窗。
窗户缓缓降下来,闻斯年对他道:“上车。”
窗边一张小脸伸着探进来些,眼睛里亮亮的,脸上挂着柔软的浅笑。
“学长,你们先回去吧,不用管我了,我坐庄盛哥的车走。”
话刚说完,叙言就发现闻斯年脸色好像倏地冷了几分,眸里闪过些难以察觉的寒光。
“我送你比较方便,外面的车开不进学校,等你走回去宿舍楼都熄灯锁门了,”闻斯年瞬间恢复克制平静,叫人瞧不出破绽,“上车吧,不用麻烦别人。”
叙言想了下,好像也很有道理。
庄盛的车此时开过来,就停在黑车后面,轻按了下喇叭,同样示意叙言上车。
叙言透过挡风玻璃看了眼庄盛,又回过头看看面前的闻斯年。
微微蹙了蹙眉,像是难以抉择。
庄盛见叙言已经作势伸手要搭上那台黑车的门,忽然有点心急地从车上下来,站在车门边喊了句:“言言。”
叙言的手突然便缩了回去,有点惊讶自己的反应。
他的手怎么自己就伸过去开闻斯年的车门了,明明他没意识到的……
庄盛提醒道:“我们该走了。”
叙言冲他点头:“好。”
但脚步还没迈开,便听见面前车门打开的声音。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驾驶座下来,绕过车头,走到了他身旁,一手在他腰侧虚虚拦了下,挡住了他的去路,另手拉开副驾驶车门。
“是该走了,”闻斯年垂着眼眸看他,目光专注,“我送你好不好?”
叙言有点呆住,被那双深海似的眼睛一下子吸住。
里面盛满了许多复杂的情绪,隔着层黑夜浓雾,他看不懂。
但是灵魂好像在被一点点摄取,脊椎骨都有点点发麻。
不等他回答,闻斯年借此机会直接把他塞进了副驾驶座,俯身过去替他系上安全带,随后顺手关了车门。
庄盛见人被“掳走”,扔下车快步走过来,不顾闻斯年还站在旁边,伸手就要开车门。
闻斯年抬手,扶在车顶,手掌不轻不重抵住,被衣服掩住的手臂此刻肌肉偾张,鼓鼓囊囊,将宽松的衣袖撑满。
庄盛开不了门,闻斯年比他高,他只能抬着眼看,气势上便不由自主低人一头。
“你什么意思?”
闻斯年嗓音淡淡:“没什么意思。”
庄盛压着不满:“我当你是言言的朋友,你要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可以直说,不用藏着掖着。”
闻斯年冷笑了下。
当着他的面挖他的墙角,还来问他有没有意见。
车内的叙言看出这两人不对付,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赶紧把车窗降到最低,脑袋也探出来。
“庄盛哥,你还有事情要忙,我还是不麻烦你了,而且我们学校有门禁的,我跟学长他们回去就好了,”叙言两手扒着窗户,表情很乖,“你刚刚说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庄盛一腔话堵在喉咙口,想说也绝不是当着外人的面说。
但旁边的人寸步不让,虎视眈眈,看来今晚注定没有机会。
“算了,等我出差回来,到时候我们再约,”庄盛故作轻松,“就我们两个。”
叙言应和:“也好。”
庄盛对他道:“那我先走了,你到了宿舍给我发条微信。”
“好,你路上小心。”
庄盛的车很快开走,闻斯年也回了车上。
回去的途中车内很安静。
叙言乖宝宝似的坐着,靠在椅背上,两手放在大腿。
后座的林星羡和沈南黎更是全程噤声,大眼瞪小眼。
车子总算开回学校,直接停在了宿舍楼下。
林星羡说有事,下了车就跑了。
沈南黎一不做二不休,冲叙言使劲眨眼,然后对闻斯年道:“闻学长,言言有事要跟你说,你们聊吧我先回去了拜拜。”
说完也开门溜没影了。
车内一时只剩下两人。
“什么事?”闻斯年问道。
叙言记得沈南黎的嘱托,但他本来没想这么早就来询问闻斯年的意见,要邀请演员最起码手里得有剧本吧,再不济也要有个故事梗概。
他们组现在什么都没有,连拍什么风格什么主题都没定,难道要他给闻斯年画大饼吗?
“那个,”叙言转而问道,“你和庄盛哥是有什么误会吗?”
闻斯年没想到他开口会是提这事:“没有。”
“怎么可能呢?你们刚才都要吵起来了。”
闻斯年失笑:“你觉得我们在吵架?”
“难道不是吗?”
“吵什么了?”
他分明心平气和。
叙言摇头:“我不知道啊,所以才问你。”
他等待了几秒,闻斯年却并没有说话。
车内空间密闭,四周太过安静,他甚至能听见自己越来越重的心跳。
灯光昏暗,空气在逐渐变得湿润,浓稠,呼吸交错,声线粘腻。
叙言察觉这暧昧氛围,有些慌乱,忙道:“好像快熄灯了,要不我也先回去好了,今天晚上谢谢你。”
他一边说着,一手去解安全带,另只手摸车门。
谁知原本松开的安全带忽得被人从旁边拽着往后扯了把,叙言直起来的身子感受到一股紧绷的束缚,又被勒着压回了座椅靠背上。
他动不了,扭过头,发现闻斯年又开始用刚刚那种眼神看他。
他顿感口干舌燥,被看得心焦。
想到什么似的,叙言呼吸猛然一窒。
和year在电影院见面时,他也露出过这样的目光。
此刻里面还包含着探寻和审视,把自己看得后背快要冒冷汗。
“还有,什么事情吗?”
闻斯年扯着他的安全带靠近了些,目光在他脸上游走。
叙言大脑都宕机,舌头在嘴巴里打结:“怎,怎,怎么了……”
闻斯年:“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叙言眼睛瞬间瞪圆,灵魂都快要出窍,僵硬地舔了两下唇。
“不会吧……”
“也是我们学校的。”闻斯年补充。
叙言睫毛扑簌簌颤动,可怜兮兮的,快被吓哭了,目光幽怨万分。
这么惹人怜的表情冲着自己,撒娇一样。
才透露两句,他居然就能吓成这样。
闻斯年松开手,没再继续说下去,安抚性地笑了笑:“不太像,我看错了。”
就暂时点到为止。
叙言揉揉眼睛,默默把身旁的坏蛋骂了一百遍。
既骂他差点认出自己,又骂他居然没认出自己。
闻斯年问道:“没别的事要跟我说了?”
又好心提醒:“宿舍楼马上要锁门。”
叙言眼一闭心一横:“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专业老师让我们拍摄一个短片拿去参赛,我们组有我和南黎还有青寂,但是我们现在还缺主演……”
话都没说完,便听见身旁人道:“好。”
叙言懵懵的:“什么好?”
“什么都好,”闻斯年道,“需要我帮你们是么。”
叙言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顺利,两手抓住了他手臂,眼里闪着光:“你真的愿意吗?”
“愿意。”
闻斯年专注而温柔的看着他,见他这么开心,唇角也跟着轻扬。
宝宝。
为你做什么都愿意。
*
叙言欢乐地跑上楼后,闻斯年先给林星羡打了个电话,说工作室要翻修,让他把堆在二楼办公室的那些破画都弄走。
林星羡气得跳脚:“你懂不懂艺术啊?说我那些是破画?!”
闻斯年冷淡:“碍眼。”
要是早知道X是他小号,早该把他扫地出门。
林星羡委屈:“我最近没惹你吧。”
闻斯年:“自己想。”
说完就挂了电话。
叙言没忘记给year发消息询问自己的手机修得如何。
【year】:对不起宝宝
【year】:有些零件现在已经找不到了,没法换
year发送来了一张照片,是个崭新未拆封的手机包装盒。
【year】:给宝宝买了个新的,下次见面送给你好不好
叙言虽然有点伤心,但也知道自己手机确实太旧了,修不好不能怪他。
【宴宴】: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year】:宝宝手机摔坏了都怪我,该赔你个新的
【year】:好想快点跟你见面
但叙言说自己最近一段时间可能要很忙,见面的事情要再等等。
既然闻斯年已经答应帮忙拍摄,海选初筛人气票是不用发愁了,可剧本还是要仔细构思。
叙言熬了几个大夜,写出来几个本子,跟沈南黎赵青寂商量过后,从中选了个情节张力最大的,然后三人又一起打磨了几天,终于拿出来个较为满意的版本。
叙言激动又紧张,把剧本给闻斯年发了过去,没一会,那边说自己没有意见,全凭叙言安排。
叙言以前也给别人拍过片,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配合的主演。
拍摄地点定在了学校的一条林荫道,晚上七点钟,一行人碰了面。
叙言的剧本只有一个主演,不需要现场收音,后期会再进行配音。
他掌镜,沈南黎灯光,赵青寂场控加机动。
他们先拍摄主角的戏份,配角已经提前跟李怀澈还有几个班上同学打好招呼了,到时候群戏的时候他们才会过来。
这几天校园里时不时就能看见拍摄期末作业的学生,路人都已经见怪不怪。
但看到站在镜头下的人是闻斯年,还是会引起不少人侧目。
好在叙言很专业,且清楚地知道自己需要的是怎样的镜头,可以精准高效地表达建议,闻斯年顺从地照做,呈现在镜头里的画面完美到无可挑剔。
拍了几组镜头后,叙言站在摄像机前查看。
灯光故意调得昏暗不明,从高大宽阔的背影打过来,一张浓眉星目的脸隐匿在黑暗中,带来极强的视觉冲击和压迫感,堪比电影海报的质感。
没想到闻斯年这么好拍,这么出片,叙言调整进度条,默默来回欣赏。
“这么满意?”
低沉的嗓音就靠在他身侧,似乎带着点笑意。
闻斯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旁边来的,正在和他一起看着屏幕。
那肯定也看到他戏弄进度条了……
叙言把显示屏关了:“等拍完了再给你看。”
闻斯年不置可否,直起身子。
叙言见另外两个组员正蹲在旁边研究怎么控光,而现在月色正亮,很适合他脑海中的一个镜头。
“我还想再拍一下,你能先站到那里吗?”
叙言伸手指了指,闻斯年走过去,站定。
叙言看了眼画面,调了会,觉得不太行。
从摄影机后露出来小脸,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闻斯年看。
闻斯年不躲也不闪,让他打量。
叙言朝他走过来,站到他面前左看右看,伸出手,把他衣服拉紧一点,皱着眉摇摇头,又拉开些。
然后踮着脚,抬手拨弄他的头发。
晚风徐徐吹过,带来点寒意。
闻斯年不动神色挪了下位置,替他挡住风,同时双手插兜,朝他微微俯身靠近,头也在他面前低下,脸快要凑到他面前。
呼吸被拉得很近,能隐隐约约闻到一股清新的甜味,像是洗发水或者沐浴露的味道。
水蜜桃,或者某种很甜的果香。
用力嗅一口,甜香味深入肺腑。
轻轻启开的两瓣唇近在咫尺,里面也有同样的诱人香气。
闻斯年喉结缓缓滚动了下。
想接吻了。
叙言不用再踮脚,给主演整理好头发后,两手轻轻捧在两侧看了看,很是满意,弯着眼睛笑了。
“好啦。”
说完,察觉到两人间的距离,心跳也跟着瞬间加快。
他赶紧松了手,装作没事人似的蹦蹦跳跳跑回摄影机前。
香味也骤然被抽离。
闻斯年嗓子有点干,舔了下唇,遮掩住晦暗滚烫的眼神。
今晚的拍摄任务安排的不重,毕竟还只是第一次拍摄,存在相互磨合的过程。
只是叙言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能磨合的这么好。
明后两天是周末,叙言为了拍摄已经提前跟咖啡馆请了假,闻斯年平常工作室很忙,正好这周末两天都有空闲,所以叙言决定先将就自己主演的拍摄时间。
定好周末两天都要去校外古城拍摄,闻斯年主动提出开车带他们去,古城距离学校二十多公里,扛着这么多机器确实不方便。
周六一早,闻斯年在楼下等他们,还提前给几人买了早餐。
叙言坐在副驾驶,去古城的路上把早餐吃完了,不知道闻斯年从哪里买得蟹黄小笼包,每一只都皮薄陷多,蟹黄又甜又香,完全不腥。
他一口一个,脸颊肉鼓鼓囊囊,吃得嘴巴上都是油。
闻斯年等他吃完,长指抽了张纸,轻柔按在了他嘴巴上。
温热指腹隔着薄白的一张纸巾,在他软嫩的唇瓣上缓缓揉了两下。
出声提醒:“擦嘴。”
叙言转头看他,见他目视前方,面不改色,还以为唇上稍纵即逝的触碰只是自己的错觉。
他捂着嘴巴,用力擦了擦。
闻斯年顺便把一包纸巾扔到了后座,正好砸进沈南黎怀里。
早已看清一切的沈南黎:……
默默抽纸给自己和赵青寂分了。
到达古城后,周末游人有点多,但叙言需要的就是背景熙熙攘攘的古城街头。
几人凭借预约进了城门,又开始了一天的拍摄。
有了昨晚的经验,今天的拍摄进行的更加顺利。
只要镜头没开,闻斯年的视线总会落在叙言身上。
认真查看镜头的他,和组员讨论剧本的他,因为产生分歧嗓音稍微抬高一些的他,被认可后笑得可爱漂亮的他。
努力完成工作,即使站在人群中,也耀眼发光的他。
竟然全都是第一次看到。
闻斯年想,要看到更多面的叙言。
要看到全部的叙言。
叙言像是拍摄到了一个超级好看的镜头,兴奋地抬起头,踮着脚努力在人群中四处寻找,在找闻斯年的身影。
闻斯年就在他不远处,因为他说暂时休息,所以坐在街边的长椅上,隔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盯着他已经看了许久。
叙言终于看到人,很开心地歪着脑袋,对闻斯年笑,小鹿眼睛闪着柔亮的光,然后他抬手勾了勾,示意闻斯年赶紧过去。
闻斯年站起身,也跟着笑了下。
他那个手势唤狗似的,而自己心脏竟然会因此感到蓬松,轻盈,一种满满当当的庆幸与欣喜,脑中冒着些细小甜蜜的气泡,在头顶汇聚。
溢满了,快要流淌出来。
本来想给叙言充足的接受和考虑时间,等他接受year就是自己,等他主动向自己告知关于宴宴的一切。
但是好像等不及了。
全部的叙言,他想马上就看到。
一天的拍摄任务很快结束,只在最后一个镜头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为了赶光线,他们走到了古城最里面,所以出来的时候比预计时间晚了很多。
终于坐上车后,几人都累得不行。
闻斯年接了个电话,其余三人便超小声地凑到一起讨论着回去之后宿舍关门了怎么办,他们是不是该现在就订个酒店,然后麻烦闻斯年直接把他们送到酒店里。
闻斯年还没挂电话,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忽然开口询问:“要不要去我那?”
三人都是一愣。
闻斯年道:“不是工作室,去我家,正好在回学校的路上。”
叙言摆摆手:“没事没事,我们自己订个酒店就好了,我们东西太多了,会把你家里弄乱的。”
“不会,”闻斯年道,“我家很大,几个客房够你们住。”
“住我那设备可以放车上,明天正好接着来拍摄,省得来回搬。”
“况且你们设备都是借学校的,酒店人多又乱,磕着碰着很麻烦。”
闻斯年说得十分有道理,住他家里显然就是此刻的最优解。
沈南黎和赵青寂明显已经倒戈,两人看着叙言,等他的意思。
看出叙言也被说动,闻斯年又道:“林星羡现在在我家。”
家里还有别人在,给他吃颗定心丸。
电话那端的林星羡适时喊了声:“言言!”
叙言倾身靠近听筒:“我在呢。”
“我和郑耀他们在这聚餐,你们来呗,而且我们点了很多好吃的,吃不了了,快点来帮帮忙,等你们哦!”
闻斯年挂了电话,看着叙言,神色放得异常温和,磨平了所有攻击力。
“要去么?”
叙言又想了想,很轻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四年哥,年轻健壮的身体,英俊好看的皮囊,going老婆的资本
言宝,漂亮美丽的脸蛋,人见人爱的性格,钓到坏狗易如反掌
(捋了好久剧情,这章几乎重写了,拜托大家重新看一遍了[可怜])
第45章
车子很快驶入一片豪华别墅区。
把车径直开进地下车库后,闻斯年让三人下车,领他们坐电梯上楼。
沈南黎不停戳叙言手臂,目光中满是惊讶赞叹。
他是不知道市中心还有这么一片寸土寸金的地盘被用来盖了别墅,简直铺张浪费。
而且这里居然地库都装修得这么奢靡,里面没开灯,不知道有多大。
叙言还看见了之前见过的那辆重机车,明显最近没怎么被人骑过,孤零零停靠在车位上。
电梯抵达一楼,闻斯年伸手在门上挡了下,等三人都出去后,才在后面跟上。
电梯门是直接入户的,叙言在最前面,到了别人家里也不好太过随意,但他刚迈了两步,甚至还没拐到客厅,就忽然被个人挡住了去路。
他抬头看,面前的男人个子很高,板寸,拧着眉毛,看起来很凶,在用一种打量的眼神看着自己。
“找谁的?”
叙言忽然想起来,他见过这个男人,在学校里接林星羡下课的那个,林星羡的前男友。
“我……”
叙言开口,刚发出个单音节,手臂就被人从身后拉着拽了把。
他没站稳,往后退了两步,闻斯年适时伸手过来扶他,不着痕迹隔开了他和那个男人的距离。
那男人看了闻斯年一眼,似乎觉得有趣,眉头都舒展开些许。
“原来这就是那三个学弟。”男人道。
闻斯年“嗯”了声,转头看着叙言:“往前走是客厅,他们应该都在那边,先过去吧。”
叙言点点头,带着另外两人走了。
男人是去厨房冰箱里拿水,顺便给闻斯年扔了瓶:“不至于。”
居然能小气到连句话都不让说。
闻斯年接过,仰头喝了口,听见客厅处传来林星羡的笑声,问道:“和好了?”
“快了。”
“没和好能让你过来,进步挺大。”
“来送酒的,听说你等会带人回来,多留了会。”
闻斯年对这两人的分分合合早已习惯,分手也没耽误他俩上床,和好也没耽误林星羡组局蹦迪。
客厅那边又传来林星羡的喊声:“韩瑜——!”
似乎等久了,已经有点不耐烦。
韩瑜拿了几瓶水,形成习惯似的往声音来处走,不管他在哪,只要林星羡一喊他,他一定会停下手里事情到他面前,分不分手,一直如此。
闻斯年也提步来到客厅。
偌大的茶几上满满当当堆满了吃的喝的,披萨烧烤小龙虾,寿司牛排焗蜗牛,一旁的沙发上还放着两只澳龙,几只已经拆好的螃蟹,大部分都没动,林星羡和工作室的几人围成圈坐在地毯上,一直在等他们回来。
此刻林星羡两手没空,就着韩瑜的手喝了几口水,嫌他喂得太急,花一样漂亮的眼尾恶狠狠地瞪他。
韩瑜抽了纸给他擦嘴,被林星羡坏脾气地骂了句:“滚开。”
韩瑜没管,把湿透的纸巾团吧团吧扔了,又顺手将他略长的头发别到耳后,防止阻碍他吃东西,全程没说一个字。
叙言坐在林星羡旁边,悄摸摸看见了这一切。
他还以为林学长总是对人笑脸相迎,对谁都好脾气好相处的呢,原来是把最差的脸色都留给了一个人。
沈南黎和赵青寂也已经被招呼着找了空位坐下,郑耀还专门给闻斯年留了个正中间的位置,结果闻斯年直接略过他,走到了叙言另一侧。
原本坐在叙言另边的是AG工作室里唯一的女生小许,但她比郑耀有眼力见的多,早已经提前挪开位子,还擦了擦地毯,对闻斯年道:“闻哥,坐这坐这。”
闻斯年顺从地落了座,叙言骤然感觉生存空间被人挤占,缝隙变得狭小,甚至他小心翼翼收好的腿,都被一股灼热的温度若有似无贴近。
似乎,还想入侵更多。
可他偷偷看了眼旁边的人,面色如常,好像并不觉得他们距离过近。
叙言把腿缩了缩,明明没喝酒啊,怎么他有点热。
林星羡清嗓子,扬声道:“本来还以为今晚人到不齐了,毕竟某人整天忙着上镜拍摄,没什么档期留给我们,连自己庆功宴都没时间参加呢。”
郑耀也感到好奇:“闻哥你们拍得到底是什么啊?”
叙言主动解释:“其实是我们的期末作业,只不过正好也要参加大学生赛,所以不能糊弄了事,就占用了闻学长很多时间。”
闻斯年:“嗯。”
小许看着两人,眼里冒星星:“学弟,闻哥是不是特好拍的那种?”
“是很好拍,”叙言看向闻斯年,目光在他脸上乱转,“很上镜,几乎不用怎么找角度,打光也简单,我们才拍了一天多就很有默契了,对摄影师来说很省心的。”
小许满脑子很有默契四个字,不敢告诉别人自己在想什么,捂着嘴嘿嘿笑。
林星羡有点不满:“言言,你怎么找他不找我啊,我们关系不好吗?好伤心啊呜呜。”
沈南黎好奇问道:“林学长,我们班的宋柠不是找你拍摄了吗?”
“是啊,”林星羡道,“我现在已经答应她们了,但要是你们需要的话,我也可以两部都演。”
叙言:“你可以后面有时间的时候来帮我们客串呀,是有个角色很适合你,有十几秒镜头呢。”
林星羡一口答应:“好好好,我要去跟你们一块玩,肯定很有意思。”
郑耀也高高举手:“我也想去!言言能给我也写个角色吗?我只要十秒镜头就好。”
另一人举两只手:“我只要五秒!”
“我四秒就行!”
“我两秒!”
这群人纯属恶意竞争,小许急了:“我不要镜头!我去给你们白帮忙!!”
沈南黎和赵青寂第一次跟这群人相处,没想到他们都这么好玩,笑得乐不可支。
叙言也笑眯眯的,眼睛弯成一汪月牙弧度,靠近过来询问自己男主演的意见。
“可以把他们都加进去吗,”他声音轻轻柔柔的,呼吸间带着那股果味甜香,嘴巴很润,因为心情轻松愉悦,所以说话尾音不自觉勾着,“学长?”
闻斯年喉结滚动:“好。”
叙言更加开心:“嗯嗯。”
回去他就想想可以怎么加,本来还为找不到演员而焦虑,没想到这么多人送上门来了。
今天来得真值。
一群人吵吵闹闹,边吃边聊边喝,叙言这才听他们说原来今晚的庆功宴就是庆贺闻斯年带队在欧洲参加的比赛又获得了金奖第一名。
他由衷感叹:“好厉害。”
看来封闭的那七天没有白吃苦,而且他也知道闻斯年工作起来很拼,幸好努力没有白费,付出会有回报。
桌上氛围太好,饭菜没多少人动,反倒是酒开了一瓶又一瓶,连沈南黎和赵青寂都被拉着一块喝了庆功酒,顺利跟其他人打成一片。
叙言知道自己喝酒会误事,上次断片之后他就已经发誓再也不会在外面喝了,今晚他滴酒没沾,只乖乖捧了杯果汁,时不时低头吃几口好吃的。
他看见闻斯年喝了几杯,也是,毕竟今晚是值得庆贺的好日子,就算喝醉也不为过。
越来越热了,客厅暖气好像开得太足了。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叙言隔着衣服按住,没敢往外拿。
见闻斯年在跟郑耀说话,他偷偷拉开口袋看了眼,是个未接来电,不知道谁打来的。
可他现在没法当着闻斯年的面回啊。
叙言没管,抬起头,却发现闻斯年根本没在听郑耀说什么,漆黑的眼眸微微垂着,竟然是在盯着他看。
叙言心头猛然一颤,心虚的笑了笑,赶紧低头啃披萨。
应该,没有被发现吧。
林星羡也觉得热,把外套脱了,让韩瑜拿去挂起来。
叙言连忙也借势脱掉外套,想跟着起身去挂,也正好把口袋里危险的东西拿的越远越好。
林星羡直接把他外套接过来,塞给刚回来的韩瑜:“这个也挂起来。”
韩瑜没脾气地拿走了。
叙言重新坐下,终于没那么热了,也安心许多。
闻斯年把他的举动尽收眼底,手中的酒杯跟他碰了碰:“不恭喜我么?”
叙言两手端起来果汁,眼神真挚冲他微笑:“当然要恭喜你呀……”
可他话还没说完,便见韩瑜去而复返。
手里外套倒是没了,可是,多了只最新款的顶配手机。
正在震动叫嚣着,显示正好又有来电。
所以韩瑜才会专门帮他从口袋里掏出来,拿回来给他。
可韩瑜没有注意到叙言瞬间僵硬的脸,只是看着手机上显示的一长串数字,说道:“这号码怎么像虚拟号?”
桌上坐的都是专业人士,也凑过来看。
“是虚拟号,但应该不是诈骗,估计是个人开的那种小号,可以用来接打电话,收发短信,但没有实体卡。”
“是,我之前也注册过,号码很长,跟这差不多。”
有人发现关键:“我靠,这谁的手机啊?最新款?国内现在排号都拿不到!”
“真是最新款的,”郑耀说道,“我记得闻哥前不久刚换了台吧,这闻哥手机吗?”
韩瑜这才朝叙言的方向看了眼,随后把手机递到了林星羡手中。
“给我干嘛,又不是我的,这言言手机。”
电话因为没人接听已经挂断,所以原本的手机屏保便显示出来。
昏暗不清的光线,两张脸凑得很近,啃咬的姿势,极尽暧昧。
林星羡不小心瞄到了,便立即睁着眼睛,仔细盯着照片上那两个人看。
他竟然有一瞬间的恍惚,把这个两眼雾湿水濛的漂亮长发女生看成了叙言,而那个捏着肉嘟嘟的脸颊咬的侧脸,居然也隐隐约约有点像闻斯年。
可是照片是故意拍得没有聚焦,所以并不能辨认的很清晰。
拍得这么有氛围,是网图也说不定。
可这个手机,他怎么看怎么觉得真像是闻斯年用的那个。
“言言,这是你的手机吗?”林星羡锁了屏递过来。
叙言心已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此刻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只能缓慢的,僵硬的伸出只手。
“是,是我的。”
把手机接过来后,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塞到了屁股底下坐着。
如果他现在再开始祈祷闻斯年没有看见,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言言你手机从哪里买到的啊,我排了好久的号,现在还跟我说没货,我也去你买的那地方买试试。”郑耀问道。
叙言像是反应有点迟钝,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呆呆地:“啊……”
沈南黎主动帮他解释:“那是言言对象给他买的,他应该也不知道是在哪买到的。”
说完,还悄悄对叙言眨了下眼示意。
叙言彻底心如死灰,脖子僵着,根本不敢再往旁边看一眼,呼吸也万分心虚的发着颤,整个人像坐在了一堆火上。
屁股底下的不是手机,是炸弹。
早知道就不该答应换什么手机嘛。
其他人还在热火朝天讨论着,叙言一直在心焦的等待,等身旁人也问他句什么。
可等来等去,什么也没发生。
难道,因为自己动作太快了,所以闻斯年根本还没来得及看清那其实是他换给自己的手机?
叙言觉得肯定是这样,濒临暴露的紧张感慢慢开始放松,他甚至敢很小幅度的扭头看一眼闻斯年,却见他在低头看手机,竟然真的没有注意到自己。
叙言猛地喝了一大口果汁,混身被冻住的肌肉都跟着松懈下来。
过了没一会,闻斯年拿着手机起身,沿着旋转楼梯上了楼。
压力骤然消失,小许坐过来跟叙言聊天。
两人才说了几句,叙言手机又开始震动,他赶紧拿出来手机看。
还是刚刚那个虚拟号。
不知道是什么奇怪的人,叙言没接。
可下一秒,他发现自己的微信小号上突然有消息弹出来。
叙言瞪圆双眸,错愕不已地看着那条消息,一种击穿内心的惊恐感沿着脊椎骨蔓延至全身。
简短的两个字,却能叫他两腿都吓得发软。
【year】:上来
*
半小时后,叙言才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建设,找了个借口离开位置,偷偷摸摸从闻斯年刚才走过的楼梯爬上二楼。
曲折回廊没开灯,幽深静谧。
叙言根本不知道哪个才是闻斯年的房间,茫然的站在楼梯口,小腿肚子直打颤,心里在想要不然现在开门逃跑算了。
闻斯年既然用year的帐号给他发消息,刚才肯定是看到了自己在用他的手机,也肯定知道了自己就是宴宴。
还以为能一直隐藏到分手呢,没想到会在临门一脚的时候被发现。
小号又收到消息。
【year】:走到尽头
【year】:黑色门
既然马甲都被人扒了,叙言认命地往里走,站到了房门口。
他抬手,像是怕打扰到里面的人,很轻很轻的敲了下门。
声音也柔柔的:“是我……”
门被人从内拉开,里面只开了盏昏暗的床头灯。
高大浓黑的影子投在面前,像是狰狞吃人的野兽。
叙言没想到他身上穿得是浴袍,只在腰间松散的系了道,领口大剌剌敞着,露出锋利弯刀般的锁骨和大片精壮硬实的胸膛,头发也湿漉漉的,看样子刚刚洗过澡。
有蒸腾的热气从房内扑面而来,将纤细的身影兜头罩下。
叙言感受到炙烤般的热度,除了来自面前这具强势压迫性的躯体,还有头顶那双充满了浓烈侵略欲/望的眼睛。
直觉告诉他不该进入这个房间,可是已经来不及,一只铁箍般的手攥住他手腕,轻轻拉着一带,他便踏进了黑色门内。
房门缓缓关上,也将楼下嬉笑吵闹的声音一并隔绝。
叙言被抵在墙上,脑中还在胡思乱想。
这房间隔音效果居然出奇得好,周围忽然变得好安静,只能听得到近在咫尺的沉稳呼吸声,一下一下,快要喷洒在他颈间。
叙言偷偷踮着脚尖,方便更紧密的贴到背后墙壁上,可还是比面前的黑影低上大半个头。
闻斯年近距离地盯着他,微微俯着身,两手撑在他身侧,方便全方位地将他禁锢,包裹,好叫他再无法逃脱。
叙言连用力呼吸都不敢,只要吸多了,就能嗅到闻斯年身上幽幽散发出来的香味。
他本能觉得有毒,害怕会被迷晕。
闻斯年用那种深且沉的眼神看了他一会,不说话,叙言却感觉身上有点凉飕飕的,衣服都快被那眼神扒光。
叙言觉得自己披着马甲在网上跟他网恋是不对,更何况他给宴宴打赏了太多钱,想必是动了真心的吧。
可他不知道对面的人是自己,如果知道是自己的话,说不定就不会心动了。
现在也算是及时止损。
不用再伪装,叙言内心深处也冒出种松懈感,他回忆在楼下打好的腹稿,尽量用哀婉惹人怜的语气说:“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的,但是怕你生气,我就一直没敢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year就是你的,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想弄成这样子的……”
闻斯年听出他声线跟平常不一样,是在故意用一种柔弱委屈的姿态,呈现在自己面前,祈求人原谅,博得人同情,引起人怜爱。
确实又是没见过的一面。
可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样子更多的是让人想*,想让他用这种声音在耳边哭泣。
闻斯年等他哆哆嗦嗦辩解完,才将撑在他身体两侧的手臂缓缓收紧,直到小臂内侧已经轻微抵到了他的腰线。
低头细细打量,不足一掌的宽度。
太小。
叙言以为他想掐自己,怕得两手在他手臂用力推拒,轻微扭了下,便听见了一道吸气声。
叙言以为又惹怒他了,顿时不敢再动。
这回是真的可怜,真的委屈,红唇微微抿着,眼尾生了钩子般,娇俏的往上翘。
“你要想打我出气,就打吧……”叙言吸了吸鼻子,“但是可以拜托不要打脸吗,不然等会南黎他们看见了没办法解释,要是你消气了,我们之间的事情可以不要让别人知道吗?”
叙言可怜兮兮地问:“就是,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穿过裙子,拍过那种照片……”
见闻斯年不说话,叙言心都提起来,生怕他不同意,手搭在他小臂上,软软柔柔地晃。
“可以吗……”
“还有谁看过你那种照片?”闻斯年终于开口问。
叙言摇头:“没有了,我说过只给你发过,是真的。”
闻斯年又问:“如果今天没暴露,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叙言垂着脑袋,看起来尤为心虚。
闻斯年把他脸颊抬起来,望进他水汪汪的眼睛里:“说实话,是不是想永远瞒着我?”
叙言默默咬唇,他确实这么想的。
闻斯年语气受伤:“所以知道是我,还是想要跟我分手,是因为没法忍受year,还是没法忍受我?”
“不是,都不是的……”叙言苍白否认。
闻斯年扯了扯唇角:“可惜现在还没分就被我发现了,该怎么办呢?”
叙言很好脾气的回答:“还是你来说吧,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你答应我别告诉别人。”
“好,”闻斯年没有犹豫,“就这一个条件是么,我答应。”
叙言没意料到他听起来好像没有很生气,而且还这么好说话:“就这一个。”
“该我提了么?”
“嗯,你说吧。”
闻斯年收紧手臂,几乎把人提着靠近。
叙言脚尖都快要点不到地,身体忽得腾空,让他很没有安全感,而且腰也被勒的有点点痛。
有水珠从闻斯年湿透的发丝上坠落。
“啪嗒”一声,滴在了叙言脸颊上。
他仰着脸,感觉到那颗水珠像长了腿似的,顺着他脸颊脖颈继续下滑,从他的胸口一直埋没进腰腹。
然后他听见闻斯年语气平静,没什么波澜地说:“我的条件,做我男朋友,继续和我交往。”
叙言惊讶地微微张开了唇,傻乎乎地看着他:“你,你说什么啊……”
闻斯年理所应当:“宴宴是我男朋友,而现在你就是宴宴,我说过我喜欢你,没见面的时候喜欢,见了面更加喜欢,上次在电影院见面的时候没感觉到么?”
不提还好,提起电影院叙言脸颊就轰一下子发烫。
而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还好意思说,自己嘴巴和舌头回来之后又疼又肿,好几天才恢复好。
他只感觉到闻斯年对他好凶,想吃了他。
“感觉到了对不对?”闻斯年抱着他贴紧,“你是我的初恋,又给我造成这样的心理阴影,我可能一辈子都没法走出来,你难道不该给我点补偿么?”
叙言被他的肌肉挤得头晕脑胀,胸腔间泄出几声气音,四肢扑腾几下也挣脱不开,妥协似的:“啊……什么,补偿啊……”
闻斯年抱着他往床边走,边走边道:“不准再提分手,不然我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事。”
叙言被摇得更晕,然后身子一轻,被放在了大床上。
闻斯年握着他的脚踝,修长有力的指节能轻易在白皙皮肤上留些圈红印。
他说道:“还有件事需要确认。”
叙言缩了缩脚,没能抽得回来,两手撑着从床上坐起,眼睁睁看着面前高大健壮肌肉鼓鼓的男人在他腿间跪下。
这场景莫名有些熟悉,让叙言想到了自己很久之前做过的美梦。
只是美梦中的肌肉男仆在帮他体贴按摩,而不是一手固定住他的脚不准他乱动,另只手撩他裤脚。
叙言惊慌失措,垂眸,看清了闻斯年仰视他的眼神。
那双眼中爆发出浓重的,渴求的,充满了阴暗占有欲的,再也无法遮掩的侵略感。
“给我看看那颗痣。”
作者有话要说:
四年哥能看个爽,舔个爽了[星星眼]
居然一不小心熬穿了
感谢宝贝们的投雷和营养液哦[亲亲]小风愿意耗点命给大家多更点怎么了
第46章
叙言愣了瞬,恍然明白过来他是想做什么。
可是他怎么知道自己大腿内侧有颗小红痣的?
那样隐秘的位置,甚至快要靠近那里。
绝对不行!
叙言挣扎得用力了些,竟然真的被他挣开了。
他慌乱间把自己裤腿放下去:“不要看了……”
他今天穿得裤子没那么松快,掀不到那么高的。
他想趁势从床上下来,脚还没碰到地,腰上就多了双手,掐着他往床上一扔,他便仰面又摔了回去。
喉间发出“啊呜”一声轻叫,天旋地转,脑袋都快要被晃匀。
幸好闻斯年的床比在学校里的还要大,还要软乎,他没摔疼,懵了没两秒,感觉到这次是两只脚踝都被人攥住,从床中间扯着往边缘一拉。
叙言岔着腿,在绝对的力量和掌控面前无能为力,被拉到了面前仔细端详。
闻斯年还保持着单膝跪着的姿势,浴袍间的系带因为动作摇摇欲坠,胸口处鼓起的肌肉被光线分割成暴凸的轮廓。
叙言再无法挣脱,湿热水气弥漫至全身,他几次试图起身都被按回去,最后脱力地捂住脸颊,遮住红晕,呜呜咽咽的,像是快被逼哭了。
闻斯年抬起头,同他好声好气地商量:“为什么不能给我看?”
叙言声音从掌心下传来,瓮声瓮气:“为什么非要看呢……”
闻斯年:“证明你真的是宴宴,刚才跟我坦白的事情不是又在骗我。”
叙言张开食指和中指指缝,眼睛偷偷露出来:“可我真的是啊,你的手机不是也在我这里吗,你都看到了。”
“手机也可能是别人临时转交给你,但身体没法改变,宴宴的身体我很熟悉,如果像你说的照片真的只给我看过,那他左腿内侧的痣也只有我知道,没骗我的话……”
闻斯年两手往旁边压,眸色很深:“……腿张开。”
叙言像柔软的橡皮泥,可以随意被那双大手搓扁揉圆。
他皮肤白白嫩嫩,尤其在稍暗的肤色映衬下,仿佛一杯泼洒在黑色床单上的牛奶,液体一般,随意流淌。
膝盖也生的漂亮,透着股淡粉。
可都不如那颗小红痣来得吸引目光。
叙言觉得差不多可以了,灯光再昏暗,看了这么半天应该已经看清楚了。
他确实是宴宴,如假包换。
可面前人好似觉得远远不够,呼吸灼热。
冷水澡白洗了。
叙言被烫了下,后知后觉,为时已晚。
他才发现之前在电影院里被亲亲嘴吃吃舌头也比现在这样好。
*
说好只是用眼睛看一下验证就好了。
叙言眼泪都滚出来,想伸腿踢两脚,但是没什么力气,小猫似的软绵绵踩在男人胸膛。
闻斯年抓着低头亲了下,这才把人从床上抱起来,让他坐在腿上,轻声细语地哄。
“宝宝,宝宝。”
闻斯年用指腹拭去他眼尾的水珠,放在唇边舔了舔,湿湿咸咸的。
不觉得反感,还想吃得更多。
但这是他第一次见叙言哭,不是撕心裂肺嚎啕大哭,只是抿着嘴,秀气的眉微微拧着,两只大眼睛里盛满委屈的眼泪,睫毛颤一颤,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无声滚落下来。
梨花带雨,哭也好漂亮。
叫人心都碎了。
闻斯年给他整理好衣服裤子,两手捧着他脸颊给他擦眼泪。
“不哭了好不好?”
叙言吸鼻子:“你说只是看看,你,你还舔……”
“对不起宝宝,太美了所以忍不住,”闻斯年低声道,“第一次看到照片的时候就想这么干了,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有多久。”
沙滩别墅那晚收了力,怕把他弄醒,也怕留下痕迹被他发现。
今天两人都意识清醒,关系挑明,闻斯年一时失控。
叙言又要哭了:“你都把我吸疼了……”
闻斯年摸他脸颊:“疼了怎么没把我推开?”
叙言听了这话,表情震惊不已,连哭都忘了,睁着雾蒙蒙的泪眼望着他。
他居然问自己为什么不推开他?
“我明明就推了,但你力气太大了,我根本就推不开你,”叙言控诉,“我还踢你了,但是你亲我脚……”
叙言越说声音越小,脸蛋绯红一片,低着头,不想叫他看见。
闻斯年却不准他躲,勾着他下巴抬起来,凑近了看他因为自己变得水嫩嫣红的脸颊,深深嗅他湿热的呼吸。
“我没感觉到,说明你没用力,”闻斯年跟他解释,“也说明你内心深处不愿推开我,踢我的劲那么小,不舍得是么?”
他像是发现什么,惊喜地问道:“宝宝,其实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
叙言快被他绕懵了,甚至扪心自问,真的是他说得这样吗。
而且闻斯年的反应实在跟他预料中的相差太多。
他以为自己上楼最起码会挨顿揍的,没想到是挨了顿舔。
闻斯年看着他懵懂的眼神,趁势追问:“和我尝试着认真在一起,好么?”
叙言无意识抿了下唇瓣,脑海中year的形象和闻斯年已经能够完美融合。
但是和year的网恋转变为和闻斯年的现实恋爱,这跟叙言铁了心要分手的初心不符。
他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你已经不生我的气了吗?”叙言小心翼翼问。
闻斯年说道:“刚开始会生气,但我们在网上聊了那么久,互相已经足够了解,我什么时候对你发过脾气?”
叙言想了想,这话倒是不假。
“就算心里有气,也不舍得对你发,宝宝,喜欢你还来不及,”闻斯年轻柔地蹭了下他的鼻尖,“你说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答应了,那我的条件你也要满足才行。”
叙言试探性地询问:“要是我满足不了呢?”
闻斯年眸光暗沉,盯紧了他,铺天盖地的占有欲将他淹没,却勾着唇角浅浅笑了下:“那宝宝的秘密也没办法帮你保守了呢。”
叙言心口一紧,十指揪住他胸口浴袍。
闻斯年状似担忧地问道:“如果被人知道你的衣橱里塞满了小裙子,你还在宿舍偷偷穿着拍了那么多照片,会不会被人当成勾引男人的小变态?小……”
剩下两个字,他靠近已经红透的耳垂边,嗓音轻缓,吐字清晰,笑着讲出来。
叙言从没听过这么脏,又这么瑟的称呼。
居然会被用来形容自己。
他头皮一麻,眼睛也瞪得圆溜溜,央求一样说道:“不要不要,不要让别人知道,我,我答应你就是了……”
终于从他口中听到满意答复,闻斯年抱着他往上托了托。
“真的答应么宝宝,和我谈恋爱就要认真谈,做所有情侣间会做的事,不准再拒绝我的见面,也不准再跟我提分手,你知道我的身体问题,需求大,会要求和你拥抱接吻,还会做别的事,频率高,也都能答应?”
事已至此,叙言也只能撅着嘴点点头。
不就是谈恋爱吗,虽然他没谈过,但是应该也没什么难的。
闻斯年看见他这副乖样,就知道他肯定没听懂自己的提醒。
但没关系,以后他会懂。
两人的距离已经不知不觉间又贴近了几分,叙言两腿折在身侧,上半身被人紧紧搂着,浑身柔软到不可思议。
眼泪早已经止住,睫毛却还湿湿的,黏成一缕一缕,看起来清纯无辜到了极点。
闻斯年视线从他水淋淋的双眼,一寸寸往下滑,像在贪婪观赏终于独属于自己的所有物,最后目光停留在轻微启开条缝隙的唇瓣上。
大掌忽然扶住他后脑勺,五指插进发丝缓缓揉弄,放松他的精神和戒备心。
叙言果然觉得头皮舒缓下来,脑袋轻轻晃了晃,被揉得舒服极了。
然后他就感觉到那股灼烫的呼吸这次朝着他唇边压近。
即将触碰上的时候,房门却不合时宜地被人在外叩响。
林星羡声音听起来鬼鬼祟祟的,想拧门把手却没拧得开,疑惑不已地退后两步看了看,确认自己没走错房间。
他以前来闻斯年家,他房间从来不反锁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闻斯年,给我开门!”
叙言身体一下子僵住,被闻斯年箍着后腰,也没法从他腿上下去。
林星羡有点着急,又敲敲房门:“你快点开门,有急事,言言不见了,给他打电话也没人接,我怀疑他偷偷走了!”
正坐在闻斯年腿上的叙言眨了眨眼,捂住了自己嘴巴。
林星羡直觉刚才叙言的状态不对劲,现在又找不到人,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他越来越觉得那张屏保上的人就是闻斯年和叙言,可这两人现在一个两个都找不到,叙言要是出点什么事他们也都别活了。
正想着再给叙言打个电话,面前的房门总算被人吝啬地开了条缝。
闻斯年抱着手臂,站在门内看他,满脸写着不爽。
“我说言言不见了你听见没?赶紧换衣服开车出去找找,他一个人走的,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林星羡边说边想让他房内走,被闻斯年抬了下腿挡住。
“没走。”
“你看见他了?”
闻斯年面不改色:“刚才说困了,给他找了个房间让他先休息。”
一门之隔,偌大的黑色天鹅绒大床上鼓起来一个小小的山包,似乎还在瑟瑟发抖。
叙言缩得像个鹌鹑,生怕被人发现,趴在闻斯年被窝里大气都不敢喘。
他听不见门边两人说了什么,只听到没一会房间门关了,有脚步声走到了床边来。
好像还轻轻笑了下,没有掀开被子,只是伸手探进来,搂住纤细软韧的一截腰,把他生生拖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言宝,你根本不清楚你老公病情……[可怜]
第47章
叙言又被人抱进怀里。
“刚才林学长没有发现我吧?”
闻斯年安抚:“没有。”
“那他找我是有别的事情吗?”叙言眨眨眼睛,认真询问。
“他们又点了海鲜锅,本来想问你要不要吃。”
叙言低头摸摸半饱的肚子,海鲜锅他以前没吃过。
叙言开口:“我想……”
话没说完,唇缝就忽然湿了下,热烫呼吸打在唇边。
闻斯年在看他。
他有点惊讶,往后躲,见面前人又想贴上来,便赶紧捂着嘴巴把脸别开。
脸蛋红红的,闷声说:“我想尝尝,我刚才还没吃饱呢……”
他生怕闻斯年继续亲他,赶紧找个借口离开这个房间才行,不然舌头不保。
幸好闻斯年听他这么说,没再继续完成那个吻,只是问他:“还想吃什么?”
已经快十二点了,现在再点外卖送到不知道该几点,叙言摇头:“不用了,我下去随便吃点就好。”
他要从闻斯年腿上下来,却被抱着起身。
闻斯年带他往浴室走:“洗把脸再下去。”
走到浴室的镜子前,才把人放下。
叙言看了眼镜中的自己,刚才哭过所以脸看起来湿湿红红的,有点明显。
而这片巨大的镜面看着也有点眼熟,闻斯年站在这拍过视频给他看。
叙言脸更红了,他弯腰洗脸,洗手台有点高,洗完后两截袖子都湿了一半。
闻斯年给他拿了新毛巾擦脸,见他胸口也湿了些,衣服贴在薄薄的胸口。
怎么洗个脸能把衣服也洗一遍呢,宝宝这么笨,自己怎么能照顾得好自己?
叙言把毛巾还给他,刚洗完脸,脸颊看起来雪白软嫩,新生的露珠一般。
闻斯年去衣橱里给他拿了件自己的上衣,叙言这才看见偌大的衣橱旁边竟然还有道暗门,他还以为闻斯年的房间已经够大了,只是不知道那道暗门里面是什么?
叙言一心想快点下楼,所以闻斯年让他换衣服他就顺从的跑去浴室换了,抱着自己的湿衣服出来后,他对闻斯年说:“我先下去,你可以等一会再下去吗?”
闻斯年抱着手臂看他,已经给他找了件相对修身的,结果穿在他身上还是很宽松,纤瘦的小身板在自己衣服里晃晃荡荡,小屁谷都被盖住了。
“为什么?”
叙言解释:“不然他们看到我们一起下来可能会多想的,你不是答应我了不会让别人知道的吗?我们的关系,可以也保密吗?”
学校认识闻斯年的人太多,要是被人知道闻斯年交了个男朋友,还不得在论坛被扒翻天。
叙言不想成为众人议论的焦点,还是低调些好。
这样分手的时候也悄悄的,不会有人知道他和闻斯年在一起过。
闻斯年怎么会看不透他的小心思,但是他能答应秘密谈就已经不错了,不能一下子把人逼太紧。
“好。”
得到肯定答复,叙言开心的叮嘱他十分钟之后再下楼,然后就抱着衣服跑出去了。
从楼上下来,就闻到了客厅里飘来的香味,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叙言馋虫都被勾出来了,回到桌边落了座。
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叙言回来,还给他递了些吃的。
只有林星羡注意到叙言换了上衣,胸前的奢侈品牌logo亮的晃眼。
他眼神更加明了。
这他妈是闻斯年那大少爷最爱穿的牌子。
叙言美滋滋地吃了十分钟,闻斯年也从楼上下来,坐回了他身侧。
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又一前一后出现,氛围隐隐约约变了。
林星羡憋了一肚子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细问,把螃蟹腿咬得嘎嘣嘎嘣响,一歪头吐在韩瑜手心里。
还是忍不住,林星羡状似无意地对闻斯年道:“对了,你之前那个手机不也是最新款顶配吗?哪去了?”
叙言就坐在他俩中间,听了这话咀嚼的动作都放慢了,低着头,乌黑的眼珠滴溜溜转。
闻斯年靠在沙发上,一直在看叙言弯下的腰身,衣服紧贴在他的脊背,中间甚至能看到一条微微凸起的脊椎骨,往下延伸,没入裤缝。
上衣太长,有一小部分被他坐在了屁谷下,而他浑然不知。
林星羡:“问你话呢?不会正好弄丢了吧?”
叙言心里正紧张着,便听见身旁人不急不徐的嗓音。
“没丢,用着不顺手,放楼上了。”
同时,一只手从桌下缓缓伸过来,掌心带着点灼烧般的温度,隔着裤子,轻轻放在了他腿上。
叙言后背一僵,扭头看向闻斯年。
闻斯年垂着眸看他,眼角含笑。
幸好叙言身旁有个沙发靠垫,挡住了那只伸向他的手。
可桌上还有这么多人,叙言还是战战兢兢的,想把那只手从自己腿上挪下去。
但是才刚刚碰到手背,就忽然被一把捏住了手。
攥住,修长五指带着强硬又不容抗拒的力道,异常缓慢地插进了紧闭的指缝中。
随后满足似的握紧,不容许分毫逃脱。
叙言那半边身子都麻了,被人这样紧紧握着,心脏也被握住了似的,一下一下咚咚咚地跳。
他担心自己又会脸红,头埋得更低。
其他人还在聊天嬉笑,没人知道他们刚才在楼上做了什么,也没人知道他们此刻正在喧闹中偷偷牵手。
叙言心里像被倒了杯气泡水,咕嘟咕嘟冒泡泡。
林星羡看不见他们的小动作,继续问道:“是不是跟言言那个型号一样?连颜色都一样,怎么那么巧,你俩审美真一致。”
闻斯年撩起眼皮看他,心情貌似好得出奇,主动询问:“送你一台?”
林星羡简直被他噎住,自己是那个意思吗?!
真狗,还装蒜!
叙言的手一直没被放开。
闻斯年一会轻轻用力,夹一夹他的手指,见他蹙着眉头看自己,便又松开力气,在他手背上摸一摸。
他的手小,放在掌心里能被完全包裹,软乎乎的像没有骨头,不敢用力捏,怕会弄疼他,可又忍不住用力捏,想捏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一顿饭吃到凌晨一点多才结束,两人一间,楼上房间和床足够睡。
分房间的时候沈南黎和赵青寂睡一间,叙言一听,忙说自己也要和他们睡在一起,这样第二天一早他们好一起出门拍摄,不然怕会打扰到别人,郑耀他们都喝的不少,怕是会睡一整天。
沈南黎和赵青寂也觉得有道理,叙言便抢先跟着两人一起上了楼,根本不敢回头看闻斯年的脸色。
洗漱完后,叙言和沈南黎睡一张床。
他俩在老家经常互相住对方家里,都是睡一块的。
定了明早九点的闹钟,三人赶紧关了灯睡觉。
叙言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翻来覆去有点睡不着,总是会想到今晚在闻斯年的房间里,他对自己做的事,对自己说的话。
一切像是场梦一样,他居然就这么跟闻斯年在一起了。
要不是知道闻斯年就是year,他还真的一时没法接受闻斯年的性格反差。
明明在外人面前话少得过分,怎么只有两人在的时候,他能那么黏人,那么……色。
还面不改色讲出那种让人羞耻到极点的话……
叙言想踢被子大喊也不敢出声,只能把脸埋进去,暗暗在内心骂某个坏蛋几句。
他放在一旁桌上的手机忽然亮了下,有消息进来,他点进去看。
【year】:睡了么宝宝
【year】:没睡的话回消息好不好
叙言想了想,还是回复过去。
【宴宴】:有什么事
【year】:室友睡了么
【宴宴】:好像睡着了
叙言仔细听了听,旁边两人已经传来绵长均匀的呼吸声,过了没一会,手机又亮。
【year】:开门
叙言目瞪口呆地盯着手机,从被窝里冒出头,看着黑暗中安安静静的房门。
【year】:不然我自己开
叙言惊慌,连忙打字。
【宴宴】:等一下,我马上就来
他赶紧从床上下来,没敢穿鞋,握着手机蹑手蹑脚地往门口处走。
没走两步,沈南黎忽然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叙言小偷似的猫着腰站在床尾。
他揉着眼问:“言言,你干嘛去?”
叙言轻声道:“我渴了,下楼找点水喝,你快点继续睡吧,已经很晚了。”
“哦。”
沈南黎闭上眼秒睡。
叙言不敢再耽搁,踮起脚,终于来到房门口,悄悄转动把手,从里面打开门来。
外面果然站着个山一样高大的黑影,无声鬼魅一般,几乎将叙言的去路尽数遮挡。
即使知道是闻斯年,叙言还是忍不住被那股扑面而来的压迫感逼得往后退了半步。
走廊没开灯,整个二楼都笼罩在暗夜之中,只有一楼有一圈暗淡的灯带,稍微带来点微弱亮光。
闻斯年垂眸,看见了站在冰冷地板上的赤裸双脚。
白得跟玉似的,轻轻踮着,小巧的脚趾抓拢,瑟瑟缩缩,可爱的要命。
叙言刚想张口问他来找自己做什么,却忽然感觉身子被人托了把,紧接着他浑身一轻,已经被人分开双腿,面对面搂着抱了起来。
闻斯年像抱小孩似的抱着他,一手兜着他屁谷,另手轻轻把他身后的房门带上。
叙言差点惊叫出声,用另只手捂着自己嘴巴,感受到闻斯年抱着他,穿过死寂的走廊,又回到了那扇黑色门前。
开门,抱着他进去。
门关上的同时,叙言也被抵着按在了门板上。
他嘴唇被人封住,被打断的吻现在得以继续,并且夜深人静,不会再有人来打扰。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晚了几分钟
抓了会画画的朋友画了个言宝和四年哥的小鼻噶头像,在人设栏里,超可爱[星星眼]
第48章
叙言喘不上气,舌头被人咬着,吸着,嘴巴也被一只手捏住,极尽所能地张大,撑开,闭合不拢,下巴都快要发麻。
他承受不住似的,身子一直往下滑,喉间不停发出呜呜咽咽的求饶声,后背是坚硬的门板,身子快被挤成薄薄一片,两条腿夹不住,晃晃悠悠垂下来,止不住发抖,发颤。
但这种可怜脆弱只会更加激起人想要侵占他全身的欲/望。
闻斯年生生暂停,给他些喘息的余地,贴着他湿热的两片唇,扬手拍了下。
嗓音沙哑:“夹/紧。”
叙言闷哼一声,只能老老实实在他腰腹间挂住,不然下面会有更可怕的东西,怪兽一样,想吃了他。
闻斯年把他抱回床边,柔软的床褥凹陷进去。
他身上穿着自己的衣服,衣摆宽松,动作间不经意被往上掀,露出一小截柔韧细白的腰。
呼吸压下,攥住,两手拢在背后,长指恰好能按进微微陷入的腰窝。
严丝合缝,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隐忍不住,使劲扣了下。
叙言猛地哭叫一声,像被人揪住了尾巴,在床上挪动两下想逃脱出去,却被掐着往回按,贴得更紧。
他敏感地浑身发抖,眼眶也湿了,光着脚,不知道在闻斯年身上踢了多少下。
闻斯年不为所动,俯身亲他。
亲吻早已不是第一次,但软嫩的口腔还是经受不住狂风暴雨般的侵袭。
闻斯年喜欢很重很深地吮吻他,叙言被亲得呜呜哼叫,和着粘腻水声,从两人唇缝间轻微泄露出来。
他身子已经完全软下来,没有任何支撑力,摊在床褥间,化成了一滩水。
在他被吻得意乱情迷,气喘吁吁之际,猛地感受到一股异样。
叙言恍然睁开眼睛,双眸雾气迷蒙。
他偏开脑袋,两手抵在还要亲下来的人胸前:“等,等一下,等一下……”
闻斯年顺势亲吻他的耳廓,轻咬他嫩生的耳垂:“等什么。”
叙言是没想到闻斯年接受能力这么强,上一秒知道网恋对象是自己,下一秒就能跟热恋中的情侣似的和自己接吻。
更重要的是,自己心里并没有抗拒的感觉,上回在电影院迫不得已也就罢了,现在又怎么解释,刚才自己被亲得腿都软了……
“我们才刚刚开始谈,是不是进展有点快了,”叙言不好意思地说道,“上次,还是我的初吻……”
闻斯年摸他脸颊上的软肉,掰着让他转过脸面对自己,见他眼神躲闪,含羞带怯的表情,喜欢的不得了,在他肉嘟嘟的脸颊上咬了咬,棉花糖一样的触感。
笨蛋宝宝,还不知道在此之前已经被吃过了呢。
闻斯年说道:“我也是初吻呢,宝宝要对我负责。”
叙言脸都被他咬疼了,揉了揉,反问:“我怎么负责?”
闻斯年攥住他的手:“帮我治疗好不好?”
叙言像被烫伤,两眼直勾勾盯着他,手被按着,抽了两下也没抽得动,脸颊涨得一片绯红。
“你,你……你的病……”
冲击感太大,叙言结结巴巴,讲不利索。
闻斯年把他的手抬起来,放在唇边,视若珍宝地亲了亲,笑着说道:“有点严重。”
严格来说,自从遇见他之后更严重了,所以东西虽然搬回了宿舍,却迟迟不敢回去住。
“啊……”
叙言没想到这还能怪到自己头上,脑袋半天没转过来弯。
裤腿好像被人撩起来,闻斯年蛊惑般地询问:“好不好?”
叙言委屈:“可是,我不会……”
“只有你会,宝宝,”闻斯年引导他,“腿给我看看。”
……
光看是不可能的,叙言就知道他说话肯定不会算话。
还被他拉着检查了下他的照片是不是高P,结果发现实物比照片更壮观。
叙言不知道别人谈恋爱都是什么流程,反正他们第一天就亲亲抱抱摸摸,底裤都被看光了。
他嘴巴都被亲得有点肿了,闻斯年还要来咬他脸蛋。
这回叙言反应很快,两手捂着脸颊,说什么也不让他咬,气呼呼地瞪他,瞪得闻斯年心痒痒。
“别生气了宝宝,也让你咬回来好么?”
闻斯年躺在床上,张开手,毫不遮掩:“想咬哪里都可以。”
终于有了报仇机会,叙言一骨碌从床褥间爬起来,一本正经跟他讲条件:“你不准躲。”
“好。”
“也不准还手。”
不然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好。”
“痛也不准讲。”
简直骄纵无礼。
可闻斯年扶着他的腰,纵容地笑:“好。”
叙言慢慢凑近,在他脸上扫视两圈,最后瞅准了那块凸起的喉结,舔了舔嘴巴,趴上去啊呜一口咬住。
闻斯年头皮一麻,没想到他会咬这里。
叙言没收着力气,总是闻斯年对他又舔又咬,现在可算轮到他了。
隔着薄薄的皮肉,尖尖的小虎牙磨蹭着底下的喉骨。
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下巴处蹭,闻斯年摸出手机,对准两人。
咔嚓——
叙言直起身子,擦了下唇边的口水,有点茫然的看着摄像头。
闻斯年对照片很满意,设置成了自己的屏保。
又从床头柜里拿出个崭新的手机包装盒,把叙言掉在床上的手机摸过去,给他把东西全都倒进了新手机里,屏保当然还是之前拍的那张。
“好了。”
他把那两款新手机放在一起,屏幕同时按亮。
放在一起才发现两款手机居然是情侣款,闻斯年的是黑色,叙言的是白色,而两人的屏保也是相配对的。
叙言没想到刚才那幕竟然被拍下来了,虽然他只露了个圆乎乎的后脑勺,闻斯年也只露了点轻扬的唇角和下巴,可他趴在男人身上,咬人喉结……
实在难以直视。
“已经很晚了,我该回去睡觉了……”
叙言说着想把手机拿回来就溜,却被人搂着腰圈进了怀里。
闻斯年拿着他的手机,光明正大当着他的面操作:“还有个东西要改。”
叙言瞪圆眼睛,眼睁睁看着闻斯年点进他的微信大小号,将自己的备注全都改成了“老公”,后面还加了个亲亲的表情。
“这次好了。”
闻斯年把手机还给他,捏着他的脸颊亲了亲他嘴巴:“回去睡觉吧,备注不准改,老公随时要检查。”
叙言根本不应答,从他腿上跳下来,赤着脚刚准备跑,又被拦着腰坐回了床上。
闻斯年在他脚边单膝跪下,攥住他脚踝,抬起来,放在温热掌心内,轻柔给他擦了擦,然后拿过一旁的鞋子,给他套在脚上。
两只都穿好后,闻斯年要送叙言回去,被叙言严词拒绝,穿着闻斯年的鞋子就蹑手蹑脚跑走了。
回到自己房间后,叙言小心翼翼爬上床。
沈南黎和赵青寂睡得很死,没一个人知道他刚才消失了一个多小时。
叙言躺在床上,这下更睡不着了。
一会摸摸自己嘴巴,一会提提自己裤子,总感觉腿上还有东西。
一直到天快亮,叙言总算迷迷糊糊睡了会。
又做了个梦,梦见他和闻斯年在那张床上做了许多事……
早上九点钟,三人的闹钟准时齐响。
叙言困得头都快炸了,他一共没睡几个小时,今天安排的拍摄任务还很重,不得不迈着空虚的脚步从房内出来。
楼下静悄悄的,郑耀那群人没一个起这么早的,林星羡和韩瑜昨晚就走了,没在别墅睡。
三人从二楼下来,闻到了厨房内飘来的香气,昨晚一群人玩完的残局也已经被收拾干净。
保姆从厨房端着早餐出来,看见三人后礼貌打招呼:“小同学们都醒了,我做了点早饭,你们先过来吃,不知道你们爱吃什么就多做了点。”
叙言认出这保姆就是当时在宿舍见过的那个,也笑着点了点头:“麻烦您了。”
“没事没事,我也不常过来,你们先尝尝味道。”
三人没好意思先坐,准备等闻斯年也下来再一起吃。
保姆给他们摆好碗筷,又着重看了叙言一眼,关切问道:“昨晚你们睡得怎么样?房间里有蚊子吗?”
叙言摇头:“没有呀。”
保姆指了指他的脖子:“我还以为你这是被蚊子咬的,难不成是过敏了?家里有过敏药,你是对什么过敏?我帮你找找有没有能吃的。”
旁边两人听了,也看过去一眼。
“真的红了一块,怎么弄的啊言言?”
叙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啪”一声捂住自己脖子:“哦我想起来了,是有蚊子,我可能被咬了吧,我包里有蚊虫贴,我上去找找。”
叙言说完就急冲冲上了楼,还没开门进屋就在走廊看到了闻斯年。
闻斯年见他捂着脖子小脸怨恨的看着自己,走上前拉住他手腕,把人带进了自己房内。
关了门搂着腰就往怀里带,低头凑近他脖颈间,低声问:“脖子怎么了?”
叙言给他看:“你还问,都是你弄得,都怪你……”
白嫩的肌肤上有一小块粉红印记,压根不是什么蚊子包,是闻斯年给他吸出来的草莓。
“我都说了不要弄在脖子上,会被人看到的,你还不听,”叙言控诉,“他们刚才都问我了,你快点想想办法。”
闻斯年出主意:“既然都被看到了,那不如直接公开关系。”
叙言很是惊讶:“你在说什么啊,我不要,你现在去找东西给我遮住,快点。”
闻斯年房里没有什么蚊虫贴,最后给他找了个创可贴,贴在颈侧,虽然突兀了点,好歹能挡住。
叙言跑到他浴室里照着镜子看了看,勉强满意,撅着嘴对他命令:“我先下去,你还是要等一会再下去。”
闻斯年看出他唇瓣上嫣红一片,还有点嘟嘟的肿着,都是昨晚被自己吃的。
上前两步缠着他,勾着甜糯的小舌头又吃了几口,给他擦干净唇角牵连出的银丝,餍足慵懒地答应。
“好。”
叙言偷偷擦了擦嘴巴,做贼似的从他房内出来,还特意回自己房间转了圈,出来关门时声音特意大了点,这才从二楼下来。
他还没在位置上坐稳,闻斯年就也下了楼。
叙言生怕被人看出来似的,用眼神质问闻斯年,不是说好了要等一会的吗。
沈南黎和赵青寂极有礼貌,跟闻斯年打招呼道:“早啊学长。”
闻斯年视线越过两人,落在后面的叙言脸上,被他的表情逗笑似的,唇角微微弯了弯,看着叙言道:“早。”
叙言一边在心里嘟囔,这坏蛋可真会装,刚才嘴都亲了,现在才想起来跟自己说早。
一边也学着他的样子,故作若无其事,眼睛笑眯眯地对他说:“学长早呀。”
保姆做好早饭就走了,四人吃不完那么多东西,给郑耀他们留了些,就出发去古城继续完成拍摄。
叙言吃完早饭更困了,一上车就开始睡觉。
闻斯年特意开得慢了点,让他多睡会,一路上眼神都不知道往副驾驶扫了多少遍。
等到车终于开到古城后,后座的沈南黎和赵青寂下车去后备箱拿设备。
叙言还歪在副驾驶没醒,闻斯年绕过来,打开车门,俯身进去替他解了安全带。
一手托着他的脸颊,轻缓晃了晃,嗓音压得又低又沉,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喊他:“宝宝。”
叙言昏昏沉沉睁开眼,看见面前的人是闻斯年后,有点烦地挥了挥手:“别弄我……睡觉……好困……”
闻斯年干脆把他两条手臂放在自己颈后,把他从副驾内直接抱了出来。
叙言趴在他肩上,脸颊蹭了蹭,两人身高差这么抱起来正舒服,脑袋一歪,呼吸就能埋进闻斯年颈间。
他正想继续睡,却忽得听见车后备箱传来沈南黎的喊声。
“言言!快点过来拿东西啊!不然今天拍不完了!”
叙言几乎瞬间惊醒,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被人托着屁谷抱着。
晴天白日,光明正大。
他踢了踢腿,赶紧从闻斯年身上跳下来,幸好车子挡着,另两人刚才并没有看见两人的亲密举动。
叙言头也不回跑到车后,红着脸跟另两人一起搬东西。
太坏了,简直太坏了,不叫醒自己就算了,怎么能那样抱着自己……
被人发现了怎么办呢。
叙言担心闻斯年再会做出什么不受控的举动,所以有意躲着他。
不帮他整理衣服,不给他弄发型,要安排站位什么的,也让沈南黎过去指挥他。
闻斯年并不生气,只是会在镜头暂停的时候,眸色深沉的盯着他看,不说话,看得叙言心里发虚。
沈南黎都看出两人间奇怪的氛围,明明都没什么实际接触,但怎么就觉得他们间应该有点什么。
休息的空档,沈南黎见叙言和闻斯年一个左一个右的坐在街两侧,他拿着手机,翻出来学校论坛,递过去给叙言看。
“你和闻斯年被人拍了照片放在论坛了,”沈南黎点开飘在首页已经爆了的那个帖子,“真是论坛奇迹,一夜起高楼,都盖了快一千楼了。”
叙言看着那个加红加粗的标题——
闻斯年是不是交男朋友了?!双人照镇楼
点进去看,照片是那天晚上在校园拍摄的时候,他踮着脚帮闻斯年整理头发,闻斯年在他面前俯身低头,任由他随意拨弄头发,眼睛却在看着他。
沈南黎忍不住感慨:“要不是知道你有year哥了,我还真想跟着他们磕一口,本来下面还有人放你和林星羡的照片来着,但是后来我再看的时候已经被人删了,言言,其实你在学校也蛮出名的,你被人安了好多对cp哦。”
叙言还想再往下翻贴看看大家都在说什么,沈南黎友情提醒:“建议你看到这里就可以了,楼里有人写同人,你还是别看了。”
叙言不解:“写了什么呢?”
“我没仔细看,”沈南黎说道,“就知道你在里面生了好几个。”
叙言目瞪口呆:“什,什么?”
面前有道黑影罩下来,叙言手里的论坛还没来得及退出,抬眼。
看见闻斯年面色沉静,对他淡淡道:“叙言,跟我谈谈。”
作者有话要说:
谈什么,谈恋爱嘛[让我康康]
第49章
两人走到个没人的角落,叙言站定后,偷偷摸摸看了眼赵青寂和沈南黎的方向,见他俩在检查镜头。
“你想跟我谈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叙言轻声提醒,“但是我们得快点回去,要不然一会他们该觉得不对劲了。”
闻斯年没作声,仍旧看着他。
叙言觉得不解:“怎么了吗?”
闻斯年不满:“你在躲我。”
叙言连忙解释:“不是的,我只是觉得我们要避嫌才行,不然……你总离我太近了。”
“为什么要避?”闻斯年理所应当,“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但你再继续躲着我,反而让人起疑心。”
他靠近半步,压低嗓音:“觉得我们之间有奸/情。”
他用词太无所顾忌,叙言愣了愣。
什么叫奸情啊……
闻斯年:“我可以答应跟你在人前像之前那样相处,但不代表我能忍受你对我比普通室友还不如。”
叙言快要被他逼得贴到背后墙壁上,赶紧把他往后推了推,手腕却被人一把攥住,扯着他朝幽静的小巷深处走。
拐了个弯,四处没人。
闻斯年搂着他的腰,将他紧紧抵在古城墙上,呼吸灼热的贴过来,低头看着他,语气听起来很受伤。
“宝宝,我喜欢你,不管有没有人都忍不住想和你亲近,但你今天拍摄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跟我说,知道我有多伤心么。”
叙言被他困在胸口和墙壁之间,想动也动不了,被他的肌肉挤得哼叫两声,只能仰着脸看他,委屈皱眉:“好硬,硌得我好痛……”
闻斯年腾出只手垫在他后背,却没松开力道,步步紧逼。
“为什么不理我,嗯?”
“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看你?”
“跟别人在我面前有说有笑,觉得我很大方?”
闻斯年抬手,轻轻抚弄他脸颊:“昨晚没听清楚是么,别惹我生气。”
叙言被他冷飕飕的语气吓住,眼睛一眨不眨。
见他朝着自己耳边贴近,嗓音沉沉,和平时冷静自持的模样大相径庭。
修长有力的拇指磨蹭到他嘴唇,按压,强横挤开些软糯唇肉。
带着声病态的,痴迷的叹息。
“不然我会犯病,宝宝,会忍不住想操/你。”
火烧似的温度在叙言耳边蔓延,他睁大眼睛,听见闻斯年字字清晰地说:
“把你绑在家里不准见别人,每天只能对我笑,对我哭,神志不清地对我张着月退。”
“你想那样么?”
闻斯年揉揉他唇瓣:“想让老公那样对你么,宝宝。”
叙言只有脚尖软绵绵地点地,简直快要被他的警告吓傻,连忙摇头,眼里有点水汽聚集:“你不要这样……”
闻斯年反问:“哪样?”
叙言撇了撇嘴:“不要再吓唬我了。”
他真的会相信,也真的有被吓到。
闻斯年摸摸他后背,安抚:“那你乖不乖呢?”
叙言乖乖点头。
“还躲着我么?”
叙言摇摇头。
闻斯年满意:“亲我一下。”
叙言有点紧张,左右看看:“现在吗?”
闻斯年眯了眯眼:“不是说乖么。”
叙言只得趁着还没人过来,抿下唇,快速凑上去在他唇边蜻蜓点水的啵了下。
然后眼神飘开,小声问:“可以了吗?”
闻斯年摸摸嘴角。
都接过那么多次吻了,怎么还这么纯。
“不可以。”他说道。
叙言果然错愕抬起头,刚张嘴想说什么,就被含住唇舌,接了个漫长的法式深吻。
亲完后闻斯年帮他擦擦嘴,扶着他站好,还贴心帮他理了理衣服。
“这种的才可以。”
两人一前一后从小巷子里出来,沈南黎见叙言低着头,连忙跑过去偷偷问:“学长说你了?”
叙言舔嘴唇:“没有。”
沈南黎:“那是觉得咱们的拍摄有哪里不合适吗?”
叙言:“也不是的。”
“那你俩谈什么了?言言,你有事可不准瞒着我,我们是一个团队,有什么责任都要一起承担,你别觉得自己是队长就什么都一个人扛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跟我和班长商量,我们一起面对。”
一旁的赵青寂刚好听到这话,对叙言点头:“有什么事就说,我们都是明事理的人,大家一起没什么不能解决的。”
听他们这么说,叙言不禁有点感动。
“谢谢你们,但真的没事,我们就是讨论了下后续拍摄时间的问题,毕竟闻学长也很忙,”叙言先胡乱找了个理由,“如果有什么我一定第一个跟你们说,因为我们是一个团队。”
另两人这才放下心来。
下午的拍摄异常顺利,叙言时刻记得闻斯年的叮嘱,没再刻意躲着他。
只是把他当成正常的学长兼室友相处,目前还要兼任他的男主角。
明早一早三人都有课,所以临近傍晚他们就收了工,闻斯年带他们吃了晚饭才把人安全送回宿舍楼下。
临走前约好了下一次的拍摄时间,随后三人搬着设备一起上了楼。
刚回到宿舍叙言就收到微信消息。
【老公】:宝宝,早点休息
看着屏幕上的备注,叙言连字都不好意思打了,刚想给他换掉,就又收到条。
【老公】:备注不准换
【老公】:截图我看看
叙言老老实实截图给他发过去。
【宴宴】:没有换呢
【宴宴】:你猜错了
【老公】:好乖
【老公】:给你奖励好不好
【宴宴】:什么呀
【老公】:下次见面就知道了
熄灯前沈南黎来了318一趟,三人把机器设备都检查了下,确认完好无损,他们还要找时间去学院登记续借,然后又商量了会后续的拍摄。
回去之前沈南黎把叙言拉出宿舍,在走廊尽头没人的地方仔细询问。
“言言,你是不是有事情没有告诉我?”
叙言支支吾吾:“是有件事情……”
沈南黎:“从实招来。”
叙言揪着自己衣角,一副扭捏害羞的样子,沈南黎一眼看出来:“该不会真的和闻斯年有关系吧?”
叙言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论坛帖子不会是真的吧?!别告诉我你真的和闻斯年谈了!”
叙言点头承认:“我知道应该早点告诉你的,但我还没想好应该怎么说……”
沈南黎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居然会是真的,我就总感觉你俩不对劲,有时候看着很客套疏离,有时候看着又黏糊的要死,跟早就有事似的。”
叙言:“其实我们昨晚在别墅才解开误会,正式确定关系,也没有很早。”
沈南黎有点替他担心:“那year哥咋办?你这两头谈,能吃得消吗?可别露馅了啊,不然我觉得闻斯年肯定不会放过你。”
“南黎,”叙言又一本正经地给他扔下颗炸弹,“其实,year就是闻斯年。”
沈南黎大脑有点转不动了:“你说什么?!”
接下来沈南黎对叙言进行了半个多小时的盘问,让他把怎么发现year是闻斯年,又怎么被闻斯年发现自己是宴宴,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听完后沈南黎还久久不敢相信,直接给尚佳打了个电话,让叙言自己交代。
尚佳虽然同样震惊,但还是敏锐的从中发现些不对。
“言言,你确定闻斯年刚知道你的身份吗?”尚佳问道,“我怎么觉得这事有点太巧了啊,网红那么多,数都数不过来,但他偏偏在网上正好刷到你,还成为你榜一,你俩还正好是室友,这概率是不是有点小了?”
叙言嘀咕:“是很巧。”
尚佳:“也可能是我想多了,说不定你俩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算现实中谈不起来,网恋也能恋上。”
随后尚佳在电话那端发出尖锐爆鸣:“啊啊啊啊言言,我还是不敢相信,你居然拿下了闻斯年!论坛那帖子居然是真的啊啊啊,我还在底下顶帖来着,你俩从身高体型到长相简直绝配好吗。”
尚佳补充:“前提闻斯年不是渣男且对你好。”
叙言有点不好意思:“他对我挺好的。”
有时候好过头了。
尚佳无奈:“哎,小白菜到底还是被拱了,我该吃手机了,你俩好好的就行,回头我们见面细聊。”
叙言又嘱咐两人他和闻斯年在一起的事情必须严格保密,听两人发完誓后,这才挂了电话。
叙言的课表闻斯年一清二楚,他不会在叙言有课的时候打扰,但叙言只要没课,他的电话和视频就会打过来。
窗户纸已经捅破,也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时时刻刻想听见叙言的声音,更想跟他见面。
可临近期末,叙言白天没课也会去图书馆自习,闻斯年要求他看书的时候开着视频,并不要求他说话,只要他把手机架在旁边,让自己能看见他就好。
叙言怕被人发现,还专门买了防窥膜贴上,在外面视频的话也不准闻斯年露脸。
闻斯年对此不敢有异议,不然叙言把摄像头一关,他想看个脸都看不到。
最近这段时间恰好工作室也忙,拍摄暂时搁置,闻斯年去了趟海市出差,要三天才能回。
两人自从上回周末去古城拍摄完后就一直还没碰上面,闻斯年在外开会都安不下心,恨不能回去就赶紧想办法让叙言搬出来同居。
如果叙言不同意的话,他也可以考虑回宿舍住段时间。
叙言自习完从图书馆回来,才刚洗漱好,闻斯年的视频电话又来了。
叙言有点着急忙慌的爬上床,明明白天才刚打了快两个小时,怎么这会又要打。
室友李怀澈和赵青寂还在洗漱,叙言放下床帘,钻进被窝里,脑袋也蒙起来,这才接通视频。
对面人像是也回到了宾馆,坐在办公桌前,开了盏暗灯,冷峻脸庞被幽暗的电脑屏幕投出些阴影,身上还穿着西装,系着领带,强劲肌肉也被妥帖束缚在内,充满冷调禁欲感。
锋利眉眼在看到乍然出现的一张小脸后软和了些,画面有点暗,一看就是藏在被窝里。
两片唇粉嫩水红,小鹿似的眼睛被屏幕光映得亮晶晶,趴在床上的姿势,衣领松散,圆润白皙的肩头露出小半片,从领口甚至能向内望……
闻斯年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他这小模样又纯又钓,偏偏自己还无意识。
声音也轻轻软软的,带着钩子般的气音,怕被人听见所以压低了些,像趴在耳边小声讲话。
“你忙完了嘛?”
闻斯年看了眼电脑上未审完的文件,一手扯松领带:“嗯。”
叙言问道:“下午也是开会吗?”
闻斯年中午午休时候给他打过视频,那时候他说才刚开了一上午的会。
闻斯年:“参加了个讲座。”
叙言对他每天的行程已经了如指掌,就算他不问,闻斯年也会变着法给他“汇报”。
叙言点点头:“好哦,忙了一整天肯定很累,你快点去洗澡休息吧。”
闻斯年视线沿着他的脸蛋和裸露的白嫩皮肉细细扫过,嗓音发哑。
“不急,再看会。”
叙言也没动,继续趴着让他看,下巴垫在手背上,手边还能看见他那个宝贝小兔子玩偶的尾巴,白嫩嫩的撅着。
被窝里有点热了,叙言脸蛋都被捂得发红,眸子里沾了点湿热水汽,润润的。
宿舍灯忽然间熄了,叙言用口型说道:“我不能讲话啦。”
“嗯。”
闻斯年看着他,忽然低哑地喊了声:“宝宝。”
叙言乖乖地望着他,眨了眨眼睛。
“手机靠近点。”
叙言以为他看不清自己的脸,便把手机举着往脸蛋前凑了凑,五官在屏幕上放大,轻柔的呼吸声贴近。
闻斯年盯着看了会,解了胸口两颗纽扣,说道:
“手电筒打开。”
“拍下面。”
作者有话要说:
四年哥,你想看言宝哪里,你敢在晋江说吗[可怜]
感谢宝贝们的投喂哦!呜呜爱你们[亲亲]
第50章
叙言下面穿了条厚睡裤,包裹得严严实实。
听见他的话后顿了顿,把摄像头往下移,给他看了眼。
不明白有什么好看的。
闻斯年看着摄像头,轻声提了句要求。
叙言脸蛋更红了点,不太愿意,嘴唇都不自觉嘟起来。
他穿得西装革履,正正经经的样子,却让自己……
简直太不公平。
闻斯年轻声:“好想你,看看你都不可以么?”
叙言指了指自己的脸,意思是这不是看到了吗。
“不够,宝宝,”闻斯年嗓音更哑了点,“想看到全部的你,看不到的时候就一直在想你,心思全在你身上,工作都差点出差错,宝宝,只有你能帮我,好不好?”
“就看一下,你觉得不舒服就暂停,好么?”
“宝宝。”
“好不好?”
被他哄着,叙言心尖已经不由自主软和下来,又觉得他看起来好像真的很痛苦,最后轻轻点头答应。
开了手电筒,不敢让一丝光亮泄露出去,被窝遮盖的严严实实。
轻手轻脚,照做。
但对方显然得寸进尺。
要他保持着趴在床上的姿势,反手举着手机慢慢抬高……
叙言手臂累得有点酸,拿不住了,咣当一下掉在身上。
雪白皮/肉在镜头前一闪而过。
他摸索着拿回手机,放在眼前看,才发现对面台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屏幕上居然一片漆黑,只能隐约看到个模糊在动的轮廓。
他瞪大了眼睛看,没看清什么,却听见了渐渐闷热的呼吸。
一下一下,像是响在耳边。
他不知是想到什么,白嫩耳根都跟着涨红,双唇轻轻分开,想骂一句什么,又因为不敢出声,舌尖在镜头前快速扫过,又被藏进了像是含着泡温水的口腔内。
最后只用有点羞恼有点娇的眼神盈盈瞪了下屏幕,点了挂断。
*
叙言第二天没去图书馆,闻斯年后天才会回来,并且已经跟他约好了回来就要见面。
趁着只有自己在宿舍的时候,叙言决定偷偷整理一下衣橱。
既然已经跟闻斯年坦白了身份,那这些小裙子也就没什么用处了。
他先登录自己的帐号,把余额提现,然后把打赏功能关了。
不能再让闻斯年通过这平台给他花钱,要抽走一半的手续费,以前不觉得心疼,现在叙言疼得要命。
都不知道花了多少冤枉钱。
这帐号上的粉丝已经接近一百万,叙言在注销那一栏犹豫了好久,没舍得。
至于那些小裙子,前不久才拜托尚佳帮他送去干洗消毒过,只穿过一次,还都跟崭新的差不多。
叙言想这些裙子他以后都不会再穿了,便从中挑挑拣拣,整理出那些日常能穿的,分批装在巨大的黑色袋子里,装了整整三袋。他记得楼下有衣物捐赠箱,一直在宿舍等到天黑,他才准备下楼。
谁知才刚提着黑色袋子打开宿舍门,竟然会正好在门口撞上要进来的人。
叙言脑袋一头磕在来人硬邦邦的胸口上,魂差点被磕掉。
他明明专门挑了个李怀澈和赵青寂都有课的时间,怎么会有人回来呢。
手中的黑色袋子也被无辜撞翻,里面五颜六色的漂亮小裙子满地纷飞,连楼道里都飘了几件,看起来跟散发着清新香味似的,和男生宿舍格格不入。
叙言已经被人一把搂住了腰扶稳,他感受到别样熟悉的气息,猛地抬头,果然看见闻斯年眸色暗沉,正在看他。
叙言有点傻住,他是想偷偷把裙子处理掉的,却没想到闻斯年竟然会提前回来。
这些裙子还是当时year买来给他的,不仅如此,他曾经穿着这些裙子拍了许多照片,没法细说。
现在这样窘迫的场面被闻斯年亲眼看到,就好像自己穿裙子的模样也赤裸裸呈现在他面前一般。
叙言只觉得一股气血从脚底板开始往上涌,霎时间面红耳赤,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抓包似的,眼眸也有点湿,脸颊忽得埋在闻斯年胸前,只留白皙的后颈和鲜红的耳垂。
闻斯年先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放下,挑着他的下巴抬起,揉了揉他的眼尾,问道:“要做什么?”
叙言看着就一副心虚的模样,眼神飘忽:“我想,裙子穿不到了,放在我这里好浪费……”
“先留着,”闻斯年低头在他眼尾处亲了亲,“还用得到。”
说完牵着叙言的手,让他先在椅子上坐下,随后回到走廊把那几件小裙子捡起来,关了宿舍的门,反锁。
叙言坐着看他亲手整理那些散落的裙子,高大身影和英俊面庞与柔软漂亮的裙摆反差太过明显。
大手却像是极为熟悉,掐着细细的腰线,掀开查看有没有自带打底裤,随后折叠,堆起。
明明只是叠裙子,画面却显得异常暧昧,看得叙言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那些是他穿过的裙子,现在却由闻斯年亲手给他整理。
理好后也没再放回叙言的衣橱,闻斯年拉开了自己的衣橱门,一件件放进去。
他没回来住过,所以衣橱是空的,在家连自己衣服都从没自己整理过,现在却极有耐心,花了半个小时才妥帖细致地收好,然后关门落锁,钥匙交到了叙言手心。
见叙言还仰着脸,坐在凳子上等自己,一句话都没说,乖得不可思议。
闻斯年握着他的腰轻松把人提起来,抱到了自己身上坐着。
低头贴上他的唇,先不急着尝,只是缓缓喘息,在上面来回厮磨,磨到那两瓣唇上泛满水光,颤嘟嘟的自觉张开,里面一下一下吐着气,看起来准备好了迎接。
闻斯年才抬起些距离,垂着眸看他雾气迷蒙的眼神。
“宝宝,想不想我?”
没得到应有的吻,体内虚无的气已经被吊起来,叙言无意识夹了下腿,被他扶着后脑勺,上半身也被挤压着微微往后仰,没好意思讲出口。
但他不回答,闻斯年就吊着不给,耐心地端详他,要将他脸上每一分微弱的表情都看进眼底。
“想不想,嗯?”闻斯年侧过头,舌忝他耳垂,“宝宝,说话。”
叙言喉中发出声接近于变调的弱声,呼吸都抖了抖,败下阵来,开口:“想……”
闻斯年仍不满意:“有多想?”
叙言敏感至极的腰窝又被轻巧按住,他想从闻斯年腿上下来,但只被揉了两下,浑身就忽得软和下来,没劲了似的瘫在男人手心。
“很想,很想你……”他说道。
“我也想你,宝宝,”闻斯年命令,“自己张开嘴。”
叙言于是把嘴巴长得更大了些,小巧粉嫩的舌头也悠悠露出个红润的尖尖,放在齿间,瑟瑟缩缩,像是不被人含住吸咬的话,马上又会缩回幽密的洞穴。
闻斯年没给他撤回去的机会,低头吻住。
渴了数日般,吃他嘴里泡着的一汪春水。
把人吃得喘息连连,娇里娇气的要窒息时,犹觉不足,干脆抱着他起身,托着放在了自己书桌上。
两臂将他箍得紧紧的,不让他逃脱分毫,昨晚视频中看过的地方,现在终于可以用手触碰。
宿舍内一时无人讲话,只有个高大身影将纤细的轮廓深深包裹,背后只能看到从身侧两旁垂下来的细弱小腿,时不时发着抖。
不知道被按着亲了多久,叙言觉得腿劈得有点疼,快要抽筋了似的。
闻斯年终于松开他,给他擦嘴巴,抵着他额头低声问:“晚上吃饭了么?”
叙言肚子早就饿瘪了,也怕他还要继续,赶紧无力摇头:“没有,我好饿……”
闻斯年:“出去吃好不好?”
叙言点头,闻斯年便给他穿好鞋,等他缓了会后,才把他从桌上抱下来。
走到门边,先把刚才被放在门口的箱子放到他桌上。
“答应给你的奖励。”
叙言懵了瞬,箱子上有品牌logo,他认出这是一台价值很昂贵的摄像机,便更懵了。
“给我的吗?”
闻斯年见他呆呆傻傻的可爱样,搂过他的腰,把他两只手放上去,贴在他背后道:“以后可以用这个拍所有你想拍的东西,看看喜欢么。”
去海市出差是一方面,给叙言买礼物是另一方面。
迫不及待给他送回宿舍,也是想快点看到他惊喜的反应。
叙言只在网上刷到过这个摄像机,加上镜头全买下来的价格估计跟闻斯年那个打火机差不多吧。
他还是不敢相信,只是轻手轻脚地拆开外包装,隔着保护层看了眼,又侧过脸问:“真的要给我吗?可是这个牌子真的好贵好贵……”
闻斯年见他红润的唇在眼前一开一合,忍不住掰着他的下巴扭过来,又跟他接吻。
把他吻到扶着面前的桌子两腿都还站立不住,便在背后勒着他的腰,防止他滑落下去。
“送给你的,宝宝,老公专门托人带回来的,不准不收。”
叙言像被人喂了颗气泡糖,胸腔都涨得迷迷糊糊。
闻斯年提醒:“说谢谢老公。”
叙言吸了吸鼻子,眼里也含了汪浅水,亮晶晶的,像是要哭。
他从没收到过这么符合心意,又这么贵重的礼物,每次拍摄都要去学校借设备,但是学校的设备又老又旧,并不太好用,往往调试很久也达不到叙言想要的效果,他把这个品牌的摄像机加入过收藏夹,还想着以后要是有钱了一定要买一台。
没想到闻斯年先一步送他了。
“谢谢……”
叙言声音小的可怜。
闻斯年把他身子转过来,轻轻捏他下巴:“没听清呢宝宝,再说一次。”
叙言鼓起勇气,踮着脚,两手主动搂上他的后颈,软软的胸口依偎上去,嗓音也柔柔的,看着他:
“谢谢老公……”
作者有话要说:
言宝,你老公想让你用别的方式谢[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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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
第51章
晚饭差点没能吃得了。
赶在另外两人上完课回来之前,闻斯年终于松开叙言,带他出了宿舍门。
没在学校附近吃,找了家距离学校有点远的私人餐厅。
会员制的,所以人不多,两人坐在窗边,安静进餐。
这算是正式恋爱后的第一次约会,叙言有点紧张,不怎么好意思抬头,但一直能感受到来自对面炽热的眼神。
闻斯年几乎没怎么动,给他切好牛排后,就一直看他吃。
等他吃得差不多了,把自己盘中的也递过去。
叙言摆手:“好饱,我已经吃不下了。”
闻斯年还是放在了他面前:“太瘦了宝宝,再吃两口。”
每次抱他的时候都不敢用力,怕他在怀里能被揉碎。
叙言又老老实实低头吃了两块牛排,咽下去后赶紧擦擦嘴巴:“好了。”
说两口就两口,多一口都不行。
闻斯年看着他被擦红的嘴唇,肉稍微切得大块了点他都吃不进。
嘴巴小,肚子也小。
把他剩下的吃完,两人从餐厅内出来。
开车回了学校宿舍楼下,停稳后,叙言便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手还没摸到车门,被人从后扯了下手臂,他身子朝着后面扑过去,闻斯年将他牢牢接住,轻笑了声。
“宝宝,投怀送抱么。”
明明就是他故意把自己拉进怀里的,叙言拍了下他的肩膀,眼神看向挡风玻璃外。
“会有人看到的。”
已经晚上快十点,很多学生回宿舍,楼下人来人往,即使黑车停在树下阴影中,四周的保护膜也绝对看不见里面,但如果有心人透过前玻璃向内偷窥,还是能看到他们这样暧昧的姿势。
闻斯年不仅没松手,反而将他往胸前又压了压,叙言上半身都扭着趴到驾驶座上,幸好他腰身够软,不然身体也很难折成这样的弧度。
闻斯年低头,轻轻碰了下他的鼻尖,轻声细语地同他商量:“宝宝,今晚不回去了好不好?”
叙言没反应过来:“那要去哪里呢,宿舍还有一个小时就要门禁了。”
“去我那住,不会熄灯也没有门禁,”闻斯年提议道,“干脆从宿舍搬出来,你想住哪间房都可以。”
叙言居然认真想了下,否决他的提议:“可是你家离学校好远,以后我上课就不方便了。”
闻斯年:“你的课表没人比我清楚,我每天接送你。”
叙言连连摇头:“那样太麻烦你了,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这话说得太乖,闻斯年没忍住在他唇上亲了下:“没什么事情比宝宝更重要,老公想每天都能看到你,好么?”
叙言被哄得头晕脑胀,放在以前他绝对想象不到能从闻斯年口中听到这样黏糊调情的话。
就算闻斯年只是说说哄他开心的,他听了也确实觉得很开心,像被人当成了最珍贵的宝贝捧在手心里,让他有种自己独一无二,价值连城的错觉。
闻斯年道:“或者给你买辆车,喜欢哪个品牌?”
叙言震惊之余,又摇头:“我还没有驾照……”
他没车,在此之前也没有买车的打算,车子是消耗品,所以他根本没想过学驾照。
“没关系,买了再慢慢学,”闻斯年像是已经做好决定,“先让人看着点,有合适的订一台。”
叙言见他已经准备打电话找人,被他的行动力惊到,赶紧把他手机捂住:“你不要给我买。”
闻斯年放下手机,见他一脸认真,问道:“怎么了?”
叙言:“我觉得还是住在宿舍比较方便,而且车太贵了,你才刚送了我摄像机,你别再乱花钱了。”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闻斯年放下手机,两手揽住他的腰使力,直接将他越过中控台抱到了驾驶座,让他两腿叉开,坐在自己腿上。
叙言发出声轻叫,转瞬间已经毫无间隙地被人拥进了怀里。
车上空间狭小,他被两条铁箍似的手臂紧紧锁着,动弹不了。
隔着裤子,摩擦。
想直起来身子也做不到,只是仰着脸,抬头望。
闻斯年踮腿,把他往上提了提,看他被挤在怀里可怜兮兮的模样,就更舍不得放他回去。
贴着他的呼吸低声问:“不想和老公住在一起么,宝宝。”
叙言确实还没想好,两人本身进度已经够快了,难道这么快就要同居吗?
他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内心深处隐隐有点担忧。
“要不然,你搬回宿舍住好不好?”叙言觉得自己想到个绝妙的解决办法,眼睛都弯起来,“那样我们一样可以每天都见面呀。”
闻斯年也笑:“想每天见到我么?”
叙言想了想,很不好意思的别开眼睛,点头。
闻斯年总算对他的反应满意,扶着他的后脑勺,舌忝吻他轻微启开的唇缝。
“好,都听你的。”
现在就让叙言答应同居是太为难他了,在此之前想多看看他,也只能自己搬回去住一阵。
叙言没再说话,唇舌已经又被人含着吸住,不轻不重的吮,间或在他口腔内搅弄几下,又或是在他舌尖上轻咬。
比之前每一次都要绵长温柔的深吻,叙言身子渐渐软下来,不用人箍着也不会乱动,两条手臂被抬起来,绕过面前人的后颈,使得两人身子贴得更加紧密。
闻斯年很动情地吻他,磨他两瓣水润娇嫩的唇,一手按住他后脑,另手顺着纤细的脊背来回轻柔安抚。
像在抚摸一只乖顺窝在怀里的小猫,听见他喉间开始溢出些不受控制的轻吟,眼尾也颤抖着眯起来。
闻斯年松开些距离,居高临下地看他。
叙言意识游离,魂也飘到了九霄云外,整个人像浮在车顶上,看着自己依偎在男人怀里的身体愣神。
那是他的身体吗,为什么感觉轻飘飘的,身体里被一股巨大的虚无掏空,他在无意识的舔唇瓣,吃进些晶亮的银丝。
甚至不想让这个吻结束。
闻斯年开口,将他的魂魄拉回怀里。
“这么舒服么,宝宝。”
被亲得眼神都不聚焦了。
这么纯,再被按着做点别的是不是能直接晕过去。
叙言张了张嘴巴,轻柔吐气。
闻斯年搂着他起身,将他上半身压在方向盘上,一只手臂横在他身后挡着,开始更深更重地吻他。
叙言本以为已经结束,结果只是新一轮的开始。
他有点承受不住的扬起脖子,脑袋后仰。
他今天穿了件高领,被人肆无忌惮的勾着拉下,白皙脆弱的脖颈显露在眼前。
车内温度灼热的快能烧起来,叙言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在融化。
车窗忽然被人从外敲了敲,叙言恍然间睁开眼,意识也顿时变得清醒,赶紧伸手在胸前推了推。
“有,有人……”
闻斯年不情不愿地把他的衣服扯下来盖好,往窗外看了眼。
李怀澈的大脸贴在车窗上,正在向内看。
可惜看来看去看不清,他便走到车子正前方,想看看车内到底有没有人。
叙言魂简直快被吓掉,不等闻斯年动作,就抢先一步从他两腿间滑下去,直接蹲在了他跟前,再一把抢过他旁边的西装外套盖在了自己头上。
露出张脸,小声提醒:“别让他发现我在这……”
然后又藏进去。
闻斯年能感受到温热绵软的一团,因为不舒服还不老实地在动。
他轻吸口气,在膝间的脑袋上拍了下。
“别动。”
下面的人真的乖乖不敢动了。
李怀澈走到车前,透过挡风玻璃看见了坐在驾驶座上的闻斯年。
眼神冷飕飕的,像能把他戳成筛子。
他忽然有点不敢上前。
闻斯年把车窗降下来条缝:“有事?”
李怀澈:“没,没事啊闻哥,就是看见你车停楼下,想过来跟你打个招呼而已,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学校啊?”
闻斯年:“等人。”
李怀澈:“等谁?用不用我上去帮你叫一声?”
闻斯年故意收了下膝盖,在软绵绵的脸颊上撞了下,听见一声极其细小的微弱呼吸声,唇角跟着扬起来。
“叙言。”
座椅下的人明显精神瞬间紧张,身子都隐隐约约紧绷起来,西装包裹住的脑袋轻轻动了下,很想赶紧钻出来,但只能生生忍住。
李怀澈热心道:“找言言怎么不给他打电话啊?他今晚没课,应该在宿舍吧,我现在正好回去,帮你叫他下来啊,你再等会。”
“好,”闻斯年说道,“麻烦了。”
李怀澈急急忙忙跑进了宿舍楼,闻斯年升上车窗,却保持着叉开腿的姿势没动。
叙言听了会动静,没人说话,偷偷从西装下露出双眼睛,便看见闻斯年正靠在座椅上,直勾勾地盯着他,眼角含着笑。
叙言脸颊还红着,眼眸在暗处一片水亮,缩成小小一团,抬着脸控诉:“你骗人。”
自己就在车里,他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在等自己。
闻斯年伸出只手,摩梭他细嫩的脸蛋。
他这样张着嘴,乖乖任人捏着脸颊闭合不拢的柔顺样。
很难不让人引起些肮脏的遐想。
闻斯年俯身,呼吸喷洒在他脸上,静静地看着他。
复杂难辨的神色让叙言有点捉摸不透,只觉得后背被看得一阵阵发麻。
再然后,叙言被搂着腰提起来,重新坐回了闻斯年腿上。
“宝宝,下次再这样,就不是这么简单被放过了,知道么?”
叙言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知道了……”
闻斯年奖励似的亲他:“宝宝乖,在宿舍等我,很快搬回去陪你,好不好?”
叙言胡乱点点头。
距离熄灯还剩十分钟的时候,叙言从驾驶座那侧下来。
等他进了宿舍楼后,车子才缓缓开走。
叙言跌跌撞撞跑回去,两腿还在发颤,脸也红的厉害。
他生怕被室友看出来,直接进了洗手间洗漱。
李怀澈站在门外对他道:“言言,闻哥刚才一直在楼下等你来着,你上来时候看到了吗?”
叙言声音从洗手间飘出来:“看到了……”
李怀澈:“那就好,我以为你没课会呆在宿舍呢,我还跟闻哥说我上来叫你,结果你也出去了,他找你没啥急事吧?”
叙言从洗手间出来,脸上滴着水:“就是和我讨论了下拍摄的事。”
李怀澈果然没有起疑,还说什么时候叙言那边拍摄需要他去帮忙了,说句话就成。
有了闻斯年送的设备,叙言他们也不必再去学校借了。
沈南黎知道后被深深震撼住,同时也对叙言和闻斯年之间的关系有了新的认知。
他俩没法跟赵青寂说实话,只能说是借了别的朋友的。
剩下的镜头再断断续续拍摄一个星期就差不多了,后续主要是剪辑成片以及后期配音和特效。
每次拍摄时叙言都在人前和闻斯年保持适当距离,不能太冷落他,不然他会找机会在自己身上讨要回来,也不能对他太热情,不然他会讨要得更多。
这个尺度很难拿捏,但叙言也是渐渐掌握住了。
闻斯年对他所有的要求都好脾气地配合,除了会在休息的时候拉他去没人的地方接吻,又或者趁着晚上送他们回宿舍的空档把他单独留下来,说是谈事,实则把他抱腿上又亲又摸,弄到快熄灯了才肯放他回去。
晚上躺床上了也不消停,要么和他语音,要么视频,有几次叙言打着打着睡着了,醒来发现通话竟然持续了一整晚没断。
他对着那边轻轻说了句:“早安。”
还以为对方不可能会听到,却在下一秒听到了低沉的笑意。
“早安,宝宝。”
叙言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开始准备最后的拍摄。
说好了林星羡会来帮忙的,没想到他还带来了沉洵。
三人共同在一个短片内出镜实为罕见,叙言早已在脑中构思好最后的镜头,拍摄进行的十分顺利。
晚上一行人专门去聚餐,庆贺叙言组的短片杀青大吉。
叙言和闻斯年照旧坐在一起,总导演和男主角关系亲密点,倒是无可非议。
满桌上最忙的人当属林星羡,他是攒局的人,也是活跃气氛的人,可看着自己好兄弟见色忘义,整场聚会和别人恨不得一句话都不说,眼珠子都快黏到叙言身上,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凭什么单纯善良,有才华又漂亮的小学弟要被这种大边台盯上啊??
林星羡挤开李怀澈,坐到叙言身旁去,想了又想,在他耳边冷不丁说了句:“闻斯年有病。”
叙言嘴里的果汁差点没喷出去。
林星羡满脸认真:“你俩的事我知道了,但你放心,我没跟任何人说,天知地知,他知你知我知。”
叙言有点心慌地扭头看了眼闻斯年,见他在和沉洵说话,桌下的手却被他轻轻攥了下,内心竟也神奇地安定了许多。
叙言眨了眨眼,同样小声说道:“那你答应我,不要再告诉别人了。”
林星羡表面镇定点头:“放心。”
内心却天崩地裂,他只是故意拿话炸一下叙言,没想到真的被他炸出事来了!
他俩居然真的谈了?!
叙言问道:“你刚才是说他生病了吗?”
林星羡:“他没告诉你?”
叙言:“之前有提过,但是我怕他不想说,所以就没有细问,生病的人应该很忌讳别人胡乱打听吧。”
林星羡点头:“话这样说没错,但你俩现在是情侣啊,你可以说是和他关系最亲密的人,更何况这种事瞒得了你一天,瞒不过一辈子啊,你早晚会知道的。”
叙言听了更加疑惑:“能再给我讲明白点吗?”
林星羡想了想:“应该不能,我怕死。”
看叙言皱着眉在努力思考的样子,林星羡忍不住提醒:“他不是经常去练拳吗,那是一种发泄方式,你懂吧?”
叙言点头:“我懂,压力太大了,都需要发泄的,不然憋在心里会憋坏。”
林星羡拍了下他的肩膀:“懂了一点,还没完全懂,你俩现在还没睡过?”
他话太直白,叙言白皙的脸蛋唰一下涨红,手被人轻轻揉捏了两下,他发现闻斯年正在看着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和林星羡的聊天。
见叙言这反应,林星羡猜到八成还没有,不然他不该这样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
闻斯年靠近:“在聊什么?”
林星羡吓个半死,要是被闻斯年知道他和叙言说这些,他绝对会死得很难看。
“就随便聊聊啊,我跟言言说你俩特般配,真的,”林星羡道,“不过你俩要是不想公开,最好低调点吧。”
闻斯年向后靠,呈现出一种将叙言整个人半包围的姿态,掌心里还握着软乎乎的小手,触感极好,比他的小了好几个型号,没骨头似的,可以随意揉捏。
“还不够低调?”
又没当众接吻。
林星羡看出他们之间那种无形的黏乎劲,浑身要起鸡皮疙瘩,他是没见过闻斯年谈恋爱什么样,这回总算见识到了。
真够吓人的。
聚餐结束,叙言晚上回宿舍就先跟沈南黎和赵青寂简单分了下工,三人先分别粗剪镜头,最后汇总到叙言这里精简,要在课程结束前完成成片。
他洗漱完后,趁着还有点时间,开了电脑便将所有视频导进去,准备开始初筛。
赵青寂一边刷牙,一边站在他旁边看了会,有点惊讶地问道:“你电脑看起来挺旧的了,剪视频居然完全不卡,好丝滑,是不是配置很好啊?”
叙言:“之前也出过问题,但是修了一次之后就变得特别好用了。”
赵青寂:“这么神奇?能给我试试么?”
叙言让开位置:“可以呀。”
赵青寂在他电脑上操作了几下,有点惊讶于他电脑好用得出奇。赵青寂对电脑方面稍微懂点,看了看他电脑属性,又输入几行代码查他配置,最后了然。
“难怪,你电脑也就是套了个旧一点的外壳而已,里面配置全都被换新了,而且是贵到离谱的一款,一般也就那些搞游戏开发的才用得到吧,给我们拿来剪视频都算是大材小用了。”
叙言惊讶:“这样吗?是哪一款呢,你知道吗?”
赵青寂拿出手机搜了搜,发给他:“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这个吧,两万多。”
叙言这才想通,难怪他的电脑在闻斯年的工作室被维修过后会焕然一新,两万多,被闻斯年说成两百多,最后连两百块都没有收,只喝了自己泡的一杯咖啡。
还是速溶的。
可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是宴宴,为什么从那时起就对自己这么好了呢。
叙言想不明白,正巧手机上收到条微信消息。
【老公】:宝宝,下楼
叙言心口快速跳动两下,聚餐结束都快一个小时了,而且他亲眼看到闻斯年的车离开了,怎么又回来了?
他攥着手机,不假思索地跑出门。
从宿舍楼出来,果然看见了停在树下熟悉位置的黑车。
他忍不住笑起来,跑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去。
刚关了门,后颈就被只手轻轻捏住。
叙言身子一软,转头望过来。
闻斯年看着他,他应该是刚刚洗漱完,已经换上了棉质睡衣,身上散发着一股沐浴露和洗发水混合的清新果香味,脸颊两侧的发丝有点湿,柔顺不已,贴在白嫩的脸上。
闻斯年没动,对他道:“坐过来。”
两人没少在车上,够隐蔽,也够方便,空间小,能把人困在胸膛和方向盘之间,避无可避。
叙言好几次被弄得浑身发抖,本来笑眯眯的脸听到他这话,已经形成反射似的缩了下脖子,被大手捏着揉两下,还是乖乖抬腿跨过了中控台,爬到了闻斯年腿上坐着。
在他贴上来前,先抵住他胸口,跟他讲道理。
“今天不能再那么用力了,”叙言委屈道,“舌头还有点痛呢……”
他的舌头又不是橡皮糖,吃多了真的会被吃坏掉。
闻斯年摸了摸他下巴:“伸出来我看看。”
叙言轻轻张开嘴,舌尖微微探出来些。
他看见闻斯年抽了张湿巾,当着他的面,在慢条斯理地擦手,还一头雾水,不知道他是想做什么。
下一秒,忽然感觉舌尖被两根修长的手指缓缓夹住。
他呜嗯两声,两手被攥住,按着蜷在胸前,后背也抵在方向盘上。
只要他一垂眼,就能看见自己是怎样被翻来覆去地检查。
闻斯年确信没弄坏他,指尖磨蹭两下,松了手。
长指上一片晶莹水亮。
叙言还半张着嘴,衣摆卷着边上窜,领口也歪歪斜斜,露着点锁骨,漂亮的脸蛋上片刻失神。
闻斯年低头,在他唇角处舔了舔,有股果香味,甜滋滋的。
随后把他下摆撩起来,放进他张开的嘴巴里。
“宝宝。”
闻斯年低下头:“自己咬着。”
作者有话要说:
四年哥,你要对言宝做什么[爆哭]
超粗长的一章,请吃~
感谢大家[亲亲]
第52章
离宿舍楼门禁还剩两分钟,叙言从车上下来。
他原本要问的问题没能问出口,手里提着闻斯年给他买的小蛋糕,一刻也不敢多停留,刚跑回宿舍,灯熄了。
李怀澈和赵青寂都还没上床,叙言快速把那个小蛋糕拆开吃了。
晚上聚餐闻斯年看出他并没有吃多少,专程去给他买回来的。
叙言去洗手间重新刷了个牙,关了门,用手电筒打着撩开衣摆下方看了看。
薄白的皮肉上红彤彤一片,胸口处更甚,被睡衣磨蹭到有点微妙的感觉。
叙言没好意思再看,拿着手机出来,默默爬上了床。
闻斯年说要搬回宿舍,没过两天就真的提着行李箱出现在门口。
李怀澈震惊不已,他还以为到毕业都不会跟闻斯年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要回来住。
只有叙言知道其中缘由。
不过白天叙言有课,并不在宿舍,也没法帮闻斯年收拾东西。
下了课他有点着急,拉着沈南黎快步出了教室。
沈南黎问他:“今天你不去图书馆了吗?”
叙言:“不去了,我要直接回去。”
“你回去有事啊?”
“嗯嗯,”叙言看着手机上的消息,“有点事。”
沈南黎实在好奇,最近叙言雷打不动下课就去图书馆,临近期末,他们有好多门课要同时结课,要复习的内容很多,他还指望叙言能带动自己学习呢。
回了宿舍楼后,他跟在叙言后面进了318,看见出现在宿舍内的人,愣了下,随后识趣地退出来,帮他们关了门。
难怪这么急着回来,原来是忙着谈恋爱。
闻斯年帮叙言把书包拿下来,宿舍里没有别人,便把他拉到腿上坐着。
叙言两手抵在他胸口,有点担心地往门口看。
“他们一会就要回来了。”
李怀澈和赵青寂今晚没课,应该会早回来。
闻斯年握着他的腰跟他接吻,模糊道:“就亲一会。”
回来住就是有这点好处,能经常看到,经常抱到,经常亲到。
坏处也很明显,亲了没一会,叙言就被硌得难受。
他抬眼,眸中湿漉漉的一片,脸颊红红的,看起来很懵懂。
“你又难受了吗?”
闻斯年难受的频率好像有点高,但他也不清楚这是不是正常的。
闻斯年箍着他,吸取他口腔内温热绵软的水源。
“嗯。”嗓音发哑,毫不避讳。
叙言嘴唇也一片红润,往他膝盖处坐了坐,脚尖努力够着点地,把自己身体重量支撑起一些,腿根处还热热烫烫的,用那种单纯无辜的眼神看着他。
“那我离你远一点,这样有好点吗?”
闻斯年失笑,把他重新揽进怀里,让他趴在胸前,结结实实坐在身上。
“这样好一点。”
一低头,又想吻上。
叙言及时别开脸,装作无意地问道:“我的电脑配置好像被换成了很贵的一款,是上次郑耀学长帮我修的时候换错了吗?”
闻斯年没能碰到他的唇,便贴上他柔软的脸颊,亲昵磨蹭。
“没有,我让他换的。”
叙言觉得好奇,转过脸来看着他:“为什么呢?你当时又不知道我是谁,我们那时候也没有很熟吧。”
闻斯年看进他眼底:“你觉得不熟?”
叙言没认为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点头,甚至还敢补充了句大实话。
“我一开始还觉得你好凶……有点害怕你。”
闻斯年在他唇上亲了亲:“现在呢。”
叙言盯着他看了会:“好像也没有很凶。”
反而一直对自己很好,在自己还没有发觉的时候。
闻斯年没觉得凭叙言自己能发现些什么端倪,轻描淡写地跟他解释:“那时候让你帮忙修了打火机,知道你手头紧,就顺手帮你换个电脑配置,我没觉得这有什么。”
叙言还是觉得惊讶:“那如果不是我,你也会对别人这么好吗?”
也会帮别人换电脑,给别人送小蛋糕,在别人发烧生病的时候送去医院并陪护一整晚吗。
叙言静静看着闻斯年,等待他的答案。
闻斯年被他看得心口发软,用拇指轻缓摩梭他的脸颊。
“不会,换了别人我不会这么做。”
不管所有的体贴温柔,还是晦涩阴暗,自始至终都只对你,宝宝。
看叙言还想再说什么,闻斯年没给他机会,捏着他下巴,长驱直入,封住了他的呼吸。
这个吻还没来得及深入,就被叙言的手机铃声打断。
叙言在他胸口推了两下,微微偏开头,气喘连连:“我的,电话……”
闻斯年掰着他脸颊重新吻上去,不准他分神。
但叙言坚持要接电话,他很怕是外婆或者医院打来的,踢了踢腿,从闻斯年身上下去。
被打扰本来就烦躁,听见叙言接起来电话,居然喊了声“庄盛哥”。
闻斯年危险地眯了眯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叙言被盯得有点不会讲话,知道闻斯年跟庄盛不合,干脆背过身。
“你出差回来了吗?”
“哇,你升职了,好厉害,恭喜你。”
“吃饭,今晚吗?”
叙言回头看了一眼,见闻斯年微微挑眉,显然有点犹豫。
电话那端的人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叙言忙道:“不用不用,你不用来接我……你给我个地址吧,我自己过去就好。”
电话挂断后,见闻斯年不说话,叙言主动走过来,叉开腿坐在他大腿上,两手轻轻搭上他的后颈。
“庄盛哥升职了,想叫我一起出去吃顿饭庆祝一下,他在北市没有什么很好的朋友,我就答应他了。”
闻斯年靠在椅背上,一手扶住他的腰帮他坐稳,另只手放在他一侧大腿上,握紧。
叙言问道:“你生气了吗?”
“你觉得呢。”
叙言抿了抿唇,想了会,说道:“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闻斯年表情显然晴了点,但不多。
叙言掌握要领似的,夹着腿晃了晃,然后软乎乎的趴进他怀里,凑到他下巴上亲了亲。
“你陪我去嘛,好不好,我不想自己去,你开车带我去,再带我回来,全程都陪着我,我跟庄盛哥讲一声就好了,可以吗?”
闻斯年受不了他在怀里用这种语气这种表情撒娇,最后当然无条件同意。
两人从宿舍楼出来上了车。
一路上叙言跟闻斯年讲了点他和庄盛以前在雾镇发生的事情。
确实没什么特殊的。
只是恰好邻居,恰好庄盛学习也不错,在叙言小学的时候帮他补习过。
恰好庄盛现在调来了北市,也还没结婚。
恰好庄盛长得还行,并且喜欢叙言。
也就叙言真把人当朋友处了,今晚要是自己不跟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越接近餐厅闻斯年脸色越差,等两人从车上下来,他冷着张脸,跟在叙言身后走了进去。
庄盛提前知道了闻斯年要来,心里虽然不情愿,但这是叙言提出来的,他也不好说不行,毕竟上回自己也去过他们的聚会。
看见叙言和闻斯年一前一后进了包厢,庄盛脸色微变。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出这两人间氛围比上次更加不对。
有什么东西变了。
“言言,过来坐,我提前点了菜,想说你们应该也饿了,到了可以直接吃。”
叙言走到庄盛身旁的位置,还没来得及坐下,便被闻斯年在旁边圈着腰搂了把,把他换得远了点。
随后,闻斯年坐在了两人之间,隔开他们。
庄盛表情有点僵住,叙言赶紧冲他笑了笑:“我坐这里就好,那边空调吹得我有点不舒服。”
“好,没什么外人,你们也不用客气,随意点就好。”
落座后,庄盛眼神一直没从叙言脸上下来,他出差不过半个月,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见,总觉得叙言变得更漂亮了点。
眼神灵动,唇红齿白,分外吸人眼球。
叙言十分有礼数地举起果汁:“对了庄盛哥,还没祝贺你升职,你这么年轻就升得这么快,以后一定大有作为的。”
闻斯年听他话说得这么虚伪客套,觉得好笑,唇角都勾起来,也抬手碰杯,慢悠悠道:“恭喜。”
庄盛笑道:“谢谢,借你吉言。”
随后庄盛故意问闻斯年道:“我听说你自己也在外面创立了工作室,启动资金一定花费了不少吧,家里给的帮助?”
“不是,”闻斯年言简意赅,“比赛奖金。”
金奖第一名有百万奖金,美元,作为启动资金足够,更何况他的团队得过两次。
想暗讽他年纪轻轻,成就全都是依靠家里得来的,但恰恰不巧,他跟家里关系淡薄,最近几年更是同样自己在外打拼,从没靠过闻家什么。
“工作室应该很忙吧?那今天怎么还有空过来给我道喜?”庄盛温和说道,“我和言言关系好,他来我一点都不意外,但是我们总共才见过两面,这是第三面,你今天竟然也会推开其他事情过来,我倒是真没想到。”
闻斯年似笑非笑,一只手轻轻搭在了叙言椅背上,姿态慵懒随意,却已经将怀中人视为己物,不容许他人觊觎。
他轻飘飘说道:“本来是有事,但言言让我来陪他,就把其他事推了。”
庄盛神色一顿:“言言?”
他也叫叙言小名,还叫的语气这么亲昵,看起来比自己还要熟稔许多的样子。
叙言赶紧把口中的食物咽下,有点责怪地偷偷看了眼闻斯年,明明来得路上说好了不要暴露关系,只装作是朋友就好了,这才聊了几句,他就开始自爆。
闻斯年像是还觉得不够,伸手过来,替叙言将唇边不小心沾上的一点点酱料用手指轻轻抚去,还顺手捏了下他的脸颊。
“小心点,都吃到脸上了。”
叙言身子僵住,有点石化地望向庄盛,一脸破罐子破摔似的,心如死灰。
这下不用装了,瞎子才看不出来吧。
庄盛还一脸不敢相信:“言言,你……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有对象了,就上次吃饭的时候,你一直在手机上聊的那个,现在你们……你和闻斯年……你和上一个已经分手了?”
庄盛有些不甘,叙言分手后竟然这么快就能再谈一个,是他对叙言的认知有误,还是闻斯年真的太有手段?!
叙言感觉到大腿在桌子下被人捏了下,偏偏闻斯年脸上还端得一副没事人的样。
他对庄盛勉强地笑了下:“没有分手……”
“没分?”
“就是他……”
庄盛没反应过来:“是谁?”
叙言不自觉往闻斯年怀里靠了下:“一直都是他呀。”
庄盛显然错愕不已:“你是说之前谈的那个就是他?!”
叙言乖乖点头。
庄盛顿了片刻,语气有点严肃认真:“言言,你就不怕你外婆知道了会对你失望吗?你谈了个……男朋友,老一辈年纪大了,你觉得他们能接受得了?”
叙言立即道:“先不要告诉我外婆,我还没想好该怎么跟她讲。”
虽然外婆说过,只要是他喜欢的,外婆也一定会喜欢。
但外婆不知道他喜欢的是个男生啊……
庄盛:“好,我可以不说,但是言言,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也要自己考虑清楚。”
闻斯年听了这话,眼神顿时变得冷冽,扫视过来,同时轻轻拥了下叙言,安抚似的在他腰间拍了两下。
“他的事我会帮他考虑,”闻斯年道,“用不着别人操心。”
“我是担心他,你们一共才认识多长时间?我和他认识十几年了,多问两句不是应该的吗?”
闻斯年冷笑:“真把自己当哥哥了?”
庄盛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你什么意思?”
闻斯年:“没什么意思。”
庄盛知道自己喜欢叙言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但叙言还不知道,他也还没有表白过,那么他以叙言哥哥的身份自居又有什么问题?
眼见着这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重,叙言赶紧拉着闻斯年起身。
“我想去洗手间,你陪我去。”
说完也没避嫌,牵着闻斯年的手就把他拉出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洗手间,叙言对闻斯年道:“你在这等我。”
随后自己往隔间内走,才刚准备进去,却被人攥住手腕,直接推进了最后一个隔间内。
作者有话要说:
两章之内让四年哥真正吃上国宴
给言宝穿个什么漂亮小裙子好呢[垂耳兔头]
第53章
叙言是真想上厕所,也没想到闻斯年竟然会直接跟着他进来。
他后背被压在门板上,身前是火热坚实的胸膛,只能艰难吐了两口气,抬手推了推:“你干什么呀……”
闻斯年眸色深沉的看着他,语调有点发冷:“你说我干什么。”
叙言本能察觉到危险气息,他感觉面前的人看起来有几分陌生,这让他心里很不安。
虽然被压得有点难受,叙言还是张开双臂,搂住结实有力的腰。
“我知道你和庄盛哥有点误会,上次吃饭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但是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没有消气吗?”
叙言实在想不到两人间能有什么矛盾,问道:“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话音刚落,叙言感觉身前的压力又大了几分,鼓涨的月几肉快要把他身体里的空气都排净似的。
他不舒服的动了两下,腰上被只手紧紧掐住,往身前贴。
闻斯年嗓音压得很低,反问:“真看不出来?”
叙言皱着眉,努力转动脑袋想,仰起脸问:“可以给点提示吗?”
闻斯年在他脸蛋上捏了捏,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怎么那么会招人。”
把人都钓上钩了,自己还这么一副不自知的样。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他也是这么一眼就被钩住的。
但是叙言钩他可以,钩别人,想都别想。
叙言脸颊吃痛,瘪着嘴抱怨:“别捏我了……”
闻斯年松了劲,只用指缝夹住些白嫩软肉,缓缓磨蹭,蹭得红了些,艳了些。
末了,终于开口。
“你的庄盛哥喜欢你,”闻斯年凑近了看他,“不知道么?”
叙言显然被震惊住了,张了张嘴,又自己思索了会,像是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难怪庄盛一来了北市就联系他,还总是约他吃饭,对他很是照顾,他之前一直觉得两人是同在外地的老乡,就像他和南黎一样,那么互相多照顾着点是应该的。
可听闻斯年这么一说,叙言也觉得庄盛对他谈恋爱的事情关心过头了。
他有点慌,看着闻斯年问:“他真的喜欢我怎么办呢?”
闻斯年轻笑一声:“问我?”
叙言:“你先说说看。”
“绝交,老死不相往来。”
“……”叙言咬了下唇,有些纠结,“这样不太好,我们家里人也都互相认识,闹得太僵了以后回家都没法见面了。”
闻斯年理所应当:“那就不见。”
正好他巴不得庄盛永远在叙言生活里消失。
叙言想到什么似的,晃了晃他的腰,踮起脚尖看着他冷冰冰的表情,眼里偷偷藏着点笑意:“原来你那么讨厌他是因为吃醋呀。”
闻斯年垂着眸,没答话,但他也没打算隐藏那点阴暗的心事,故意让叙言看出他现在不爽。
很不爽。
叙言果然用还泛红的脸颊凑在他胸前蹭了蹭,毛茸茸的脑袋像只可爱撒娇的小动物。
“我好笨哦,怎么才发现呢,”叙言瓮声瓮气,“下次你要早点告诉我。”
闻斯年提起来他的腰,干脆将他的膝弯搭在手肘处,托着他屁谷将他直接抱起来。
顶在门板上,厮磨。
“你觉得还能有下次么,宝宝。”
是不是他在叙言面前表现得脾气太好了点,也对他太纵容了点,让他觉得自己真的那么宽宏大量,能对所有事都那么包容。
幸好叙言韧带足够柔软,不然根本没法被折成这个姿势。
他赶紧拍了拍闻斯年手臂:“别这样……”
闻斯年腾出只手:“别哪样?说清楚点宝宝,不然我不太懂呢。”
叙言呜咽一声,发出抗议。
他哪里是不懂,明明是不要太懂。
“我要下来……我想上厕所,你先出去。”
闻斯年把他翻了个身,随后抱着他转过来,抱小孩似的,让他后背贴在怀里,在他耳边低声道:“老公帮你,好不好?”
叙言耳根轰一声烧起来,明白他想做什么,不老实地踢腿挣扎。
“不要,我不要……你出去……”
他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更何况这种事……
哪里好叫别人帮忙。
闻斯年曲起条腿,让他半坐下,另只手绕到前面,扶住他大腿,强横掰开。
叙言一低头,便能看得一清二楚,他整个人都快要被蒸熟,烘透。
不仅没被放过,勒在他腰腹上的那只手甚至还故意更加用力了点。
“宝宝,”闻斯年诱哄般地在他耳垂上轻轻舔吻,“不出来是想让老公一直这样抱着对么。”
叙言发出声哭腔,从后背传来一阵激烈抖动,持续蔓延到月退根。
他在这方面向来不是闻斯年的对手。
也不知道这个坏蛋到底还有多少他没见识过的手段。
……
过了会,闻斯年抽了纸巾给他擦,帮他整理好衣服,见他眼睛红了一圈,快哭了似的,心疼地捧着他脸颊,一下一下在他唇瓣上啄吻。
“好了宝宝,不哭,亲亲好不好?”
在他还没回神的时候,舔开他微微张开的唇缝,搅着他舌头缓慢地吃。
叙言身子还在发抖,眼睛也轻轻闭着,根本不敢回想刚才的画面。
他没被如此对待过,之前闻斯年即使再过分,也从没这么没有底线的欺负过他。
这下好了,从头到尾都被看光,碰遍。
叙言又羞又恼,从这个带着安抚意味的轻柔的吻中逃脱出来。
才刚呼吸到新鲜空气,又被掰着脸颊扭回去。
闻斯年非但没有松开他,反而压着箍着那截软腰,恨不能直接揉进身体里折断,更凶更狠地吻他。
叙言没想到又把他惹到了,承受不来地不停发出唔嗯声,喉咙来不及吞咽,唇角有晶亮的银丝牵扯着溢出。
闻斯年在他快要喘不过气时松开,让他趴在胸前休息,替他拨弄开贴在脸颊上的柔软细发。
见他眸中都荡漾开潋滟水光,两瓣唇更是被自己吃得嫣红微肿,脸上也带着一副化不开的春情。
扭着他的脸别开,低头在他脖子里留下个痕迹清晰的吻痕,闻斯年这才对自己的杰作勉强满意,放他从隔间出来。
走到洗手池前,给他把两边袖口往上捋,开了水龙头替他洗手,洗完后又抽了两张纸,慢条斯理,不急不忙,给他把每根手指都从头到尾擦拭干净。
叙言差不多缓过来了,看了眼镜中的自己,赶紧把领口往上移了移,埋怨:“你怎么能弄到我脖子上呢?会被看出来的。”
闻斯年在他唇上揉了揉:“不会。”
看不出来算他眼瞎。
叙言还有点不满,在镜中跟他对视:“你刚才那样对我……实在太过分了。”
闻斯年虚心受教,要帮他检查。
叙言警铃大作,心有余悸地向后撤开半步:“你,你不准再碰我了。”
“弄疼了么?”
“不是……”
叙言不想回答,更加不想细想。
不是疼。
像是触电,从头发丝到脚趾,全身都被电流过了一遍,有一瞬间酥麻到灵魂好像都离开了躯体,在半空中游荡,眼前有白光闪过,叙言还以为自己要晕厥过去了。
闻斯年对他道:“宝宝,那就是爽了。”
叙言上前捂住他嘴巴,一脸羞愤欲死,水眸中一片雾气:“才不是……你不准乱说了。”
“好,”闻斯年笑着问道,“要回去么?”
他们都出来好一会了,再不回去菜都快凉透了。
叙言坚持不让闻斯年搂他,自己走在前面回到包厢内。
庄盛没想到他们能去那么久,看叙言低着头回位置上坐下,耳根连带着白皙的脖颈都微微泛着红,并且被衣领遮掩住的地方,竟然隐隐约约露出来块红通通的痕迹。
很明显的吻痕。
庄盛整个人都愣在原地,他们去洗手间都干了些什么?他们之间又进行到哪一步了?
牵手接吻,还是已经上过床了?
叙言竟然能允许他在身上留下吻痕?!
意识到他们可能做了所有情侣间会做的亲密事,庄盛如坐针毡,再也没法在那个空间呆下去似的,只要一看到叙言和闻斯年两人间能拉出丝来的眼神,他就跟遭雷劈了一般。
嫉妒心像野草般疯长,在胸腔内拉扯着刺痛,却又无能为力。
闻斯年对庄盛的所有表情尽收眼底,那点不爽现在烟消云散。
三人各有各的心思,一顿饭最后也没怎么吃好。
从餐厅内出来,趁着闻斯年去开车,庄盛终于有机会单独叙言说上几句话。
今天一整晚都被闻斯年横在中间,庄盛连看叙言几眼都能感觉到停滞在两人之间的冷冻空气,烦躁得很。
“言言,其实我本来有话想跟你说的,但是现在好像不是特别合适的契机……”
叙言及时打断他:“庄盛哥,我知道我们一起长大,你肯定是把我当成了亲弟弟一样关心,所以才对我谈恋爱的事情有些担忧,但是你可以放心,我和闻学长是互相喜欢的,他对我很好,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这段时间我过得很开心。”
他眼神真诚,更是直接将庄盛未说出口的话堵回了喉咙口。
不远处闻斯年的车已经开了过来,停在路边。
看见叙言在和庄盛说着什么,闻斯年也没催促,只是透过车窗,神色平静的等着。
庄盛话锋一转,有点勉强地扯出个笑来:“那就好,既然你觉得开心,那就是值得的事。”
“嗯嗯,我不是原来的小孩子啦,”叙言说道,“我有分辨能力,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能照顾好自己的,庄盛哥,你也肯定能找到一个你喜欢并且也喜欢你的人,你这么优秀,我相信你。”
庄盛笑道:“好。”
叙言叮嘱:“对了,我们俩的事情其他同学们也都不知道,你也要记得帮我向外婆暂时保密哦。”
庄盛问道:“是不是闻斯年不想公开?他想跟你谈地下恋?”
“不是,”叙言眼睛亮亮的,“是我不让他说。”
庄盛:“……好吧。”
“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叙言向他挥手作别,脚步轻快的快步跑到闻斯年车边,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随后黑车在夜幕中扬长而去。
路上叙言心情都轻松许多,庄盛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的人,他听懂了自己的意思,以后就肯定不会再对自己抱有那种心思了。
车在宿舍楼下隐蔽的角落处停稳,还有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熄灯。
宿舍内另外两人这个点应该都在,上楼的话也没法再做些什么。
闻斯年没有要下车的意思,眼神晦暗的看着副驾驶座上的人,在腿上轻轻拍了拍,叙言就懂了他的意思。
但今天叙言没打算乖乖爬到他腿上坐着,谁让他在洗手间那样欺负自己,他现在还能回想起那种不受控的可怕感觉,腿根都要抽搐。
他想伸手拉开车门,闻斯年却直接将车门反锁,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黑暗中黏稠的视线像是长了手,寸寸湿热的在他裸露的肌肤上滑过,让他有种被包裹着舔/弄的错觉。
叙言跟他对视几秒,嘟着嘴,还是抬腿越过了中控台,在他腿上坐下。
在闻斯年想低头过来吻他时,他用手背挡住嘴巴,摇摇头。
薄唇凑上来,在白皙软嫩的手心里轻缓磨蹭。
闻斯年抬眼看他:“不给亲?”
叙言手心痒痒的:“你今天欺负我了。”
“嗯,”闻斯年反问,“怎么欺负的?”
叙言眼睛都瞪大了,怎么欺负的这个罪魁祸首自己不知道吗?
“就是,就是……你那样……”
“说不出来就是没有,”闻斯年吻他手心,“还有,那个不叫欺负。”
叙言问:“那叫什么?”
闻斯年把他两手拉开,底下红红的两瓣唇露出来。
“宝宝,那叫喜欢你。”
“爱你。”
“想疼疼你。”
叙言没听过这种说法:“你又骗我。”
闻斯年极其公平地同他商量:“那让宝宝欺负回来,好不好?”
一边说着,他还真的将一只手放在了腰带上。
叙言果然信以为真,两手按住他:“等一下等一下,我不要……”
他没闻斯年那种天赋,做不来那种坏事。
“那宝宝想要什么呢?”
叙言脸都涨红了,摇头:“什么都不要。”
“那只接吻好么。”
见叙言犹豫了下,很轻很轻地点头,闻斯年心满意足地贴上去,和他深吻。
才亲了一小会,叙言手机忽得又响。
第二次了。
闻斯年从他口袋里摸出来看了眼,还没来得及挂断,见来电人是“外婆”,便松开怀里的人,给他擦了擦嘴巴,帮他拿着手机放在耳边,点了接通。
“乖乖,休息了吗?外婆有没有打扰到你?”
叙言眼神还迷迷瞪瞪的,猛地听到熟悉的声音,恍然间回神。
“没有呀外婆,你怎么这么晚还给我打电话,怎么还没有睡呢。”
闻斯年没听过他这么撒娇的腔调,喉结滚动,却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不打扰他和外婆通话。
“外婆想乖乖,想得睡不着,最近学业忙不忙?什么时候放假?”
“还好,快期末考试了,所以有一点点忙,但是忙完就可以放假了,”叙言声音难以掩饰地雀跃,“一放假我就马上回去陪你,好不好外婆?你最近有没有乖乖听话呢?”
“当然有了,孙医生还夸我最近恢复的好,药也按时吃了,针也按时打了,每天的营养餐也全都吃完了,乖乖,外婆厉不厉害?”
叙言十分捧场:“好厉害好厉害!”
闻斯年不由得笑了下,祖孙两个跟小孩似的。
“乖乖,现在是在宿舍里吗?和室友在一起?”
叙言顿住,看了看闻斯年,再看看自己岔着腿坐在他身上的姿势,舌头有点打结:“是,是呀,都快熄灯了,当然是和室友在宿舍啦。”
“室友”对此有点不满,凑到他颈间,不轻不重地在那处吻痕上舔吻,趁他不注意,故意又忽得吮吸了下。
叙言头皮一麻,身上的力气也被吸走了似的,发出声变调的低吟,趴进了闻斯年怀中。
闻斯年受用地抚摸他颤抖的后背,听见听筒那边传来关切地询问。
“乖乖,怎么了?”
叙言咬着唇,眸中沁出点水意,一时间不敢发出声音,怕被听出些什么不对劲。
“乖乖,怎么不说话了?旁边有人吗?”
叙言找回正常的音调:“我没事外婆,刚才不小心碰到桌子上了,有点痛。”
幸好电话那边的人并没有多加怀疑,只是让他以后一定要小心点。
挂断电话后,叙言便想爬回去,可腰两侧被双大手掐着,纹丝不动。
他有点生气地瞪着闻斯年:“你刚刚就是故意的。”
“是情不自禁,宝宝,”闻斯年转而问道,“你外婆一直在住院?”
叙言点头:“在我老家雾镇那边。”
闻斯年:“所以你才那么缺钱?”
叙言没说话,又轻轻点头。
闻斯年心口被猛烈戳中,酸胀的感觉袭上来,直起身子,把他往上托了托,让他高于自己的视线,微微仰着头看他。
“把外婆接到北市来治病好不好?”
叙言有点惊讶,说道:“我也这么想过,但是,转院很麻烦,而且各种费用也很贵……”
“宝宝,你的外婆就是我的外婆,她辛苦养育你长大,”闻斯年在他唇上亲了亲,“医药费理应我来出。”
叙言呆楞住,半晌没说话。
腰间的大手改为轻缓揉捏,揉得他身子都不自觉软和下来。
“那,我以后赚了钱再还给你。”
“不用还,”闻斯年道,“回头给你开张副卡。”
叙言觉得那样有点太超过了:“不用不用了,我不能一直花你的钱。”
“老公赚钱就是给宝宝花的,”闻斯年贴近,嗅他的呼吸,“要是觉得不好意思,那就想想该怎么谢我。”
叙言真的认真想了想,大腿动了动,靠在他怀里轻声问:“你想看我穿小裙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
言宝,别勾引你老公了
你老公大晋江要爆炸了[可怜]
第54章
叙言心里默默想,他应该很喜欢看自己穿裙子吧,毕竟网恋的时候要了那么多照片。
但真正在一起之后反倒从没有听他再提过这种要求,自己的那些小裙子现在还锁在他的衣橱里。
听学姐说男人在一起之后就很容易变心,追到手了就不会知道珍惜。
难道,他也会一样吗。
叙言心里胡思乱想,脸上也藏不住事,眼巴巴的看着闻斯年,等他答复。
可闻斯年没说话,脸庞半隐在黑暗中,眼神晦暗不清,深深凝视他。
似乎在分辨他脸上认真的神色是一时兴起,还是深思熟虑。
叙言在那种视线下,感觉自己好像浑身都变得赤裸,被人捏在掌心里仔细端详,剖析,分解。
随后那道目光下移,在他岔开的两条腿上缓缓滑过。
脑中甚至能回想起那些照片上的轮廓,被各种类型的小裙子包裹住的细腰,白嫩的长腿,漂亮泛粉的膝盖,细瘦但有肉的大腿……
不仅想亲眼看到,更想亲手把那些小裙子在他身上撕烂。
时间不多,再有十分钟就快要熄灯。
闻斯年哑声:“先下车。”
叙言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回答,第一次主动竟然有种被拒绝的感觉。
见他没动,闻斯年拍了拍:“回去再说。”
回去还有别的室友在,而且就要熄灯了,还能怎么说。
叙言还是从闻斯年腿上下来,自己打开车门,闷着头往宿舍楼内走。
闻斯年锁了车,跟上他的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宿舍。
李怀澈和赵青寂都已经洗漱完,坐在桌前正在聊天。
“闻哥,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住了呢,还有言言,你怎么也这么晚?”
叙言:“我出去和朋友吃了个饭,有点晚了。”
说完他便拿着洗漱用品走进洗手间,关了门。
一边刷牙洗脸,一边闷闷地想,这个坏蛋,不说想看,也不说不想看,就那么不上不下的吊着自己。
以后再也不要主动穿小裙子给他看了。
时间正好十一点,洗手间的灯忽得灭了。
与此同时,叙言听见旁边的门外传来脚步声。
“咔哒”,门被打开。
下一瞬,一道高大黑暗的身影出现在门外,安静沉默,似乎在看他。
叙言一眼认出闻斯年,他心口猛地一缩,这里可是宿舍,外面两人的说话声还能清晰传进耳中。
他脸上的泡泡才刚洗完,又抹了把脸,赶紧准备拿着东西出去。
可门外人影挡住他去路,在他腰上推了把,带着他一同进了门内。
这次轻轻落了锁。
叙言紧张的不行,慌乱间把手机手电筒打开,还没来得及在眼前照亮,就忽得被双手托着屁谷,身子一轻,他被轻巧地抱到了洗手台上坐着,后背靠在镜面上。
两腿岔着,人影强横地挤开缝隙,站在中间。
手机放在旁边的台面上,手电筒灯光打在两人身上。
叙言想从台子上下来,月退根处被捏了把,闻斯年垂着眸:“别动。”
叙言压低嗓音:“外面会听到的。”
闻斯年靠过来,好心提醒:“所以要小点声,不要被人发现我们在这做什么。”
叙言咬着下唇,不敢泄出一丝声音。
闻斯年摸着他湿漉漉的脸蛋,俯身跟他接吻。
刚才在车上没来得及完成的吻这下终于可以继续。
可到底顾及着有人在,没法亲太久。
放开他后,让他靠在怀里喘息。
叙言已经听不到外面的声音,耳边只有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有自己的,也有闻斯年的。
“宝宝,”闻斯年把他抱下来,给他整理好衣服,“答应我要穿裙子的事,我记着。”
叙言眨了眨眼,还以为他其实根本不想看。
闻斯年贴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宿舍不方便,下次带你出去住。”
充满了痴迷的嗓音轻轻发出声喟叹:“宝宝,你不知道我有多想看。”
想得快要发疯。
……
叙言终于能从洗手间出来,他脸颊发烫,幸好熄了灯看不出来,趁着李怀澈和赵青寂还没聊完,他赶紧爬上自己的床。
又过了会,他才听见洗手间的门再次打开。
叙言把脸颊深深埋进被子里,搂着自己那个毛绒小兔,闭着眼睛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闻斯年在洗手间呆了那么久干了什么,他不敢细想,可闻斯年说想看他穿裙子。
他回想了下现有的裙子,基本都已经穿过了。
那下次穿条什么样的好呢。
想来想去,叙言给尚佳发了条消息询问她的建议。
【尚佳】:你怎么主动问我裙子的事,你账号不是都不登了吗
【尚佳】:啊啊啊啊言宝,你要穿给谁看?!
【叙言】:没有要给谁看,我就是随便问问
【尚佳】:给闻斯年看的是不是?
根本瞒不住嘛。
【尚佳】:我这有条特别适合你的,明天正好带给你
尚佳说话算话,第二天中午就拎着袋子跑来找叙言。
还专门用了个黑色袋子装着,生怕被人看出来似的,神秘兮兮塞进叙言怀里:“回去趁着没人的时候再看。”
叙言好奇不已,到底是怎样见不得人的裙子。
吃完饭后他回了宿舍,室友们都不在,闻斯年也去了工作室,他这才偷偷把裙子从那个黑袋子中拿出来。
居然是条黑白相间的女仆装,裙摆短的估计只能堪堪盖在胯间,根本遮不住屁谷,胸口和后背都大片裸露,束腰勒得很细,腰部两侧镂空。
像是能轻易被人伸手进去,掐着细韧的腰肢来回上下。
下面是丁字打底裤,配有黑色丝袜,在大腿上还有两根细细的腿环吊带。
叙言只看了一眼,就赶紧把那条裙子又塞了回去。
这,这根本没法穿……
他把黑袋子扔进自己衣橱,“砰”一声关了门。
*
先前拍摄的参赛短片很快就开始了第一轮筛选,果然如沈南黎所说,是大众投票。
投票通道刚刚开启,叙言组的票数就遥遥领先,闻斯年的人气功不可没。
但随着影片渐渐被传播,口碑也慢慢发酵,后续的票数不再只是人气票,他们的短片质量明显比其它组别高出一大截,票数很快形成断层。
第一轮投票过后,叙言组当之无愧以第一名的绝对优势挺进了第二轮专家评审。
老师专门找叙言三人谈了话,告诉他们组委会早就关注到了他们这支影片,想提前推选他们去参加国际大学生微电影节。
三人兴奋不已,能参加电影节本身就已经是莫大荣幸,那可是国际比赛,能不能获得名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影片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认可。
叙言回宿舍时,正好闻斯年和李怀澈也在,知道了他们的影片要去参加国际微电影节,闻斯年也为叙言开心。
他为了拍摄付出的努力辛苦,闻斯年都看在眼里。
叙言因为太过开心,眼角眉梢都是灵动的笑意,光彩根本遮掩不住,万分动人。
要不是还有另外两个硕大的电灯泡在旁边照着,闻斯年很想把他搂进怀里细细亲吻。
李怀澈也同样欢快道:“真巧,我们这也有好消息,先前我们在欧洲的比赛奖金下来了,今年竞争激烈,含金量高,没想到奖金也翻倍!闻哥答应了我们奖金下来要带我们一块出去玩的,闻哥,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算数,”闻斯年看向叙言三人,提议道,“要不要一起去?”
李怀澈也道:“好啊好啊,言言的影片我们也都帮忙过,算是提前为你们走出国门庆贺呗。”
叙言被架得太高,忙谦虚道:“只是会在电影节上展出,应该获不了什么奖项的,哪里算得上走出国门。”
李怀澈:“那也相当优秀了啊,有几个人的影片能有展出机会?趁着咱们期末周都还没正式开始呢,现在不玩可就没机会了,我和郑耀还等着去港市潜水呢,现在那边暖和,你们以前去过吗?没去过的话一起来呗,反正闻哥有钱。”
闻斯年视线几乎一直落在叙言脸上,淡笑着看他,邀请:“叙言,来么。”
叙言心里其实惦记着自己还没上交的几门作业,他最近几天除了上课就是泡图书馆,和闻斯年即使住在一个宿舍了,也都只有晚上才能见面,然后偷偷躲在洗手间亲一会,抱一会。
只是这样,对闻斯年来说无异于饮鸩止渴。
压抑太久,总该有个爆发的契机。
现在,契机来了。
三人当然都没去过港市,沈南黎听见能去潜水,眼都直了,馋得不行,扭头看一眼赵青寂,见他这个学霸都满眼心动,两人一人一边,盯着叙言看,誓要看到他同意为止。
叙言顶不住压力,最终点了点头。
他们周四周五的课正好已经结了,下周一是单周也没课,再连上周末两天,能凑出个五天假期,去港市足够。
收拾行李的时候,叙言还把电脑也装上了,想着趁晚上回酒店的空他还能做会作业。
闻斯年也简单收了下行李,当着叙言的面,打开了自己的衣橱门。
叙言瞥到他衣橱里放置的各类裙子,被他大胆的举动吓到,生怕李怀澈和赵青寂一回头就能看到,忙过来挡在他衣橱门旁边。
望着他,有点抱怨似的轻声问道:“你干什么啊?”
闻斯年伸手进了衣橱内,从那些裙子侧边拿出个包装精致的纸袋,随后扶着他的手,缓缓将衣橱门关上。
“拿衣服,”闻斯年故意把他的手捏在掌心里揉了揉,笑着问,“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叙言赶紧将手缩回来:“我没有以为……”
好吧,他以为闻斯年要给他带裙子。
闻斯年像看出他心中所想,趁没人注意,将纸袋放进他怀里。
靠近,低声道:“放包里,晚点再拆开。”
赵青寂正好喊了叙言一声,叙言被吓到似的,忙把纸袋接过来,看都没看,塞进了自己包里,才去跟赵青寂说话。
一边说,一边用余光看到闻斯年走到阳台去接电话。
他把行李收好后,拉开自己的衣橱看了看,里面那个装着女仆裙的黑色袋子还静静躺在底下,犹豫了会,叙言还是没拿,转身去洗手间拿洗漱用品。
能听见些闻斯年打电话的内容,牵扯到什么转院,检查,治疗方案,手续费之类的。
叙言顿住片刻,上次他说要帮外婆转院,转到北市来治病,并不是空口说说而已,他竟然真的在办这件事。
从洗手间出来,闻斯年正好也挂了电话,见叙言看着自己出神,闻斯年对他道:“转院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马上就可以办手续,不用担心,我会找人把外婆从雾镇接过来安顿好,等从港市回来,你就可以在北市见到她。”
叙言张了张嘴巴,和面前人柔和垂下来的目光对视上,忽然觉得眼眶里热乎乎的,喉咙口处堵了很多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眨了眨红通通的眼睛,轻轻说了句:“谢谢你……”
闻斯年很想抱他,却只能对他温柔的笑笑:“不客气。”
然后用口型道:“宝宝。”
登上去往港市的飞机前,叙言收到了孙医生来的电话,询问转院的事情是不是叙言安排的,叙言说是,孙医生便顿时对他刮目相看,没想到他还是个学生就这么有能耐,北市人民医院的床位不是那么好约的,还说会帮着把这边的转院手续都办好。
挂了电话后,叙言又给外婆也去了个电话,要她乖乖配合医院之间的安排,很快他们就能见面了。
登上飞机,叙言心情也跟着变得轻盈无比,压在心里最重的石头也被人轻轻移开,他没了负担。
飞机插入云霄,抵达港市上空后,能看见一半高楼林立的城市森林,一半一望无际的宽阔海面。
太阳已经快要落山,夕阳余晖倾洒在海面,映成波光粼粼的一团火。
叙言一直在看飞机窗外,他旁边就坐着闻斯年,两人的手一直在座位下紧握。
看到如此美景,他不由得拉了拉闻斯年的手,指着窗外对他道:“你看,好漂亮。”
闻斯年却只看着他,赞同:“嗯,很漂亮。”
他们是提前半天来的,落地时间已经不早。
先去酒店办理了入住,剩余的房间几乎都被他们定了,只有三间大床房,其余的都是双人房。
大床房一间给了唯一的女生小许,郑耀非常有眼力见的直接把另一间房卡给了闻斯年:“还剩一间,咱们抽签算了,公平。”
叙言幸运至极,抽中了最后一间大床房。
其他人也没异议,开开心心进了房。
叙言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房间竟然是海景房,推开阳台上的巨大落地窗,外面就是翻卷着雪白浪花的沙滩,大海。
他先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简单收拾了下,他没带很多东西,这边天热,他带的都是短袖和短裤,还有闻斯年给他的纸袋,另外,压在书包最底下的,是那个装着女仆裙的黑色袋子。
本来没打算带来的,也不知道怎么头脑一热,就揣进包里了。
沈南黎来敲叙言的房门,一行人直接在酒店餐厅吃了晚饭,然后就近在酒店前的沙滩上简单逛了逛,便回去早早休息,准备第二天一起坐船去小岛上潜水。
叙言回到自己豪华的海景房,洗完澡后,看了眼手机,有未读消息。
【老公】:宝宝,袋子拆开
【老公】:不是说好了要穿裙子给我看得么
【老公】:就穿这个好不好?
他想起被放在桌上的精致纸袋,走过去慢慢拆开,随后惊讶愣怔住。
是之前year说给他买的那件布料少的可怜的白蕾丝兔女郎吊带短裙,5800,所以他印象深刻。
叙言尝试着把那点布料举在胸前,看了眼镜子,脸颊顿时变得微红。
他甚至不知道这东西该怎么穿。
和女仆裙比起来,这东西只能算是内衣吧,还是情趣的那种。
怎么能让自己穿这个给他看,还不如直接不穿好了。
还是女仆裙好一些,好歹能算得上是条裙子。
叙言说过的话不打算食言,他把黑色袋子里的小裙子拿出来,连带着腰带,腿链,丝袜等各种配饰,在床上一一摆好。
犹豫再三,他决定先试穿一下,再决定要不要穿这件给闻斯年看。
顺便,把那点白色蕾丝布料也试穿一下,穿在里面。
女仆小裙子也穿好后,把肩上两条木耳卷边的带子整理好,再将丝袜穿上,细细的丝袜口紧紧勒在膝盖上方的腿肉,勒出一小圈肉嘟嘟的弧度。
裙摆前面还好,有个漂亮的卷着荷叶边的小围裙遮挡着,露出下面两条系着腿环的肉乎乎的大腿,不会走光。
但后面就惨了,几乎遮不住什么。
叙言在床前偌大的落地镜前面照了照,转身看见自己背后,耳根红艳艳一片。
这条是好一些,但也没好到哪去。
都不行,都见不了人。
他甚至能感觉到在被那条细细的蕾丝勒着磨蹭。
他走到床边坐下,准备把裙子脱下来。
弯下腰,正准备先脱丝袜,他忽然听见房间内传来声奇怪的响动,好像是从被一扇门后传出来的。
他动作停住,瞪大了眼睛往声音来处看。
紧接着,那道声响更加清晰,是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那扇门竟然当着他的面,被人从后面推开来,熟悉的身影从门后走出。
原来这间大床房还连接着隔壁的房间,两间房只靠这里面的一扇门就能直接来回。
闻斯年没想到进到他房内看到的会是这样一副场景。
细白软嫩的皮肉在水晶琉璃吊灯下闪着光似的,应该刚洗完澡,房内冒着股清新宜人的香味,很甜,勾着人想尝。
而被短小的女仆装包裹着的人确实如同看起来一样的美味,两条穿着黑色的腿垂在雪白床下,一只足尖点地,另只高高抬起来,两手从丝袜口伸进去,已经褪到了膝弯下……
闻斯年反手关了门,在叙言震惊的眼神下,走到床边。
“你,你怎么来了……”
叙言没想给他看的,或者说一开始想给他看,穿上后又反悔了。
但现在不仅被看到了,还能被一把抓住,无所遁形。
“宝宝,怎么穿得这么漂亮。”
闻斯年眼神中有压抑不住的热火,燎人一样冒出来,顺着叙言被掐住的大腿猛地往上窜。
叙言踢了两下,挣脱不开。
反倒更加让白嫩的腿肉能从指缝中挣扎着泄出,又被狠狠夹紧。
“你别看了……”叙言羞愤欲死,简直想钻进被窝里埋进去,“不准看了……”
他想伸手捂住闻斯年的眼睛,却被抓住两只手,轻易反按在了腰后。
挺着腰,被送上前。
“这么骚的裙子,不是穿给老公看得么,嗯?”闻斯年舔他湿润的眼尾,“怎么现在就开始哭了。”
“宝宝,省着点水。”
用另只手在他脸颊上拍了拍,托着他的腿掀翻在床,热烫的呼吸靠过来,紧绷鼓起的肌肉凶得可怕,命令:
“等会再流。”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来啦
四年哥也是吃上国宴了,请享用这个美味言宝[可怜]
都看爽就行了,谁都不准代入现实,谁再代入就被小风风用大晋江狠狠砰砰砰,怕不怕!
第55章
叙言没被这么凶地亲过,或者说是啃咬,舔吮。
闻斯年一手在他脑后抓着他的头发,火热的舌在他温热稚嫩的口腔中兴风作浪。
他嘴巴里确实流出些水,被人卷着吸进嘴里吃了,险些把他舌头也一并吃下去。
头顶耀眼夺目的吊灯一直在旋转,照得眼睛疼。
他半眯着眼,晕晕乎乎,被亲得大脑缺氧,意识也不怎么清明。
只感觉到裙摆好像被人撩了起来,先是有点凉飕飕的感觉袭来,再后来又开始变得发烫。
他被掐着腰猛地翻了个身,趴在床上,一只大手按在细瘦的腰后,一掌便能将他牢牢掐住,钉进了床褥一般,叫他动弹不得。
闻斯年退到床尾,看了会,犹觉不足,缓缓低头。
叙言像被按在了砧板上的鱼,才刚刚打捞上岸,浑身都水淋淋,湿漉漉的,像雪白的奶油外面包裹了一层蜜水。
小小的女仆裙背后还有个硕大的白色蝴蝶结,蕾丝质感,看得出是被人随手在背后系上的,即使有点潦草,但随着层层叠叠的裙摆荡漾,美不胜收。
宛若包装精致被呈上来的精美礼物,亟待被亲手拆开。
可长夜漫漫,并不急于一时。
毛茸茸的栗色小脑袋本来还侧着,因为发出了几声羞于启齿的声音,便将脸蛋直接埋进了被子里,只是间或传出几声破音般的泣音。
像是把美味猎物叼回洞穴内可以细细品尝的饥饿野兽,先是缓慢地吃了会,当是稍微吃了口甜点。
闻斯年舔着唇,把人翻身从床褥间捞起来。
欺负得狠了,埋进被中的小脸呼吸不畅,面色一片湿热潮红。
一双眼睛里满是委屈的泪意,被捧着脸颊亲吻眼尾的时候爆发出来,眼泪接连掉落。
顺着锁骨滑下,然后滚进低低的领口内。
闻斯年坐在床尾,让他两腿岔着面朝自己坐在腿上。
两人最习惯这种姿势拥抱,可此时叙言因为穿得清凉,所以十分没有安全感。
更何况刚才闻斯年钻他裙子的举动真的把他吓哭了。
他不是第一次感受到两人间的体力悬殊,但这次是最明显,也最危险的一次。
他险些以为自己要被闷死了,闻斯年也不会放开他,心中委屈的不得了。
“好了宝宝,不哭了好不好?”闻斯年勾着他背后的蝴蝶结系带,在指尖绕了两圈,摸他后背安抚,“不想给老公亲么?”
叙言靠在他怀里,两手还颇为自觉地搂着他的腰,听了这话,带着鼻音控诉。
“可以亲嘴巴,但是……谁让你亲那里……”
都不止是亲,他还用舌头添了。
虽然刚刚洗完澡,洗的很干净。
但是他都不嫌脏吗……
“老公喜欢宝宝,当然哪里都喜欢,哪里都想亲,”闻斯年理所应当,“更何况穿得这么漂亮,难道不是给我看,勾引我的?”
叙言有苦说不出:“才不是……我没有要……勾引你,我只是自己穿来试试的,谁知道你会忽然进来……”
“前台没告诉你这两间房是相通的?刚才给你发消息你一直没回,我担心你所以才过来看看。”闻斯年简单解释了下。
说完勾起来他的下巴,含着他舌尖慢慢吮吻:“这条裙子不是我给你买的,自己买的?”
叙言脸红的不得了,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虽然是学姐给他的,但却是他亲手放进了包里带来的,更是他为了履行和闻斯年的承诺自己主动穿上的。
长指勾着蝴蝶结忽得轻轻往后扯了扯,本就摇摇欲坠的丝带沿着滑腻肌肤缓缓坠落。
“要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我么,宝宝。”
闻斯年低头在他颈间深嗅,甜的醉人的香味直往鼻息间钻,用力将他在怀中勒紧,便能听到他趴在耳边软软的轻吟,微微的吐气。
一种爆棚的破坏欲和占有欲在血液中疯狂作祟,大腿上的腿环丝袜被撑开,可怜的布料颤抖着发出快要被撕碎的哀鸣。
闻斯年在下位,却能压迫他。
“月退木艮都露出来了,还带了腿环。”
“后面这么短。”
“怎么知道老公喜欢看什么?”
“给你的内衣也穿了呢,好乖啊宝宝。”
“给老公仔细看看,好不好?”
嘴上是在询问,行动上可一点没被阻碍到。
叙言像个洋娃娃,能轻巧地被人翻来覆去。
脸朝下,趴在了腿上。
叙言又有点想哭了,眼眶一热,控诉:“不要……不要给你看了……”
那颗圆润小巧的兔子尾巴将短裙顶出个微小的弧度,被遮掩在几层裙摆间。
闻斯年忽然抬手,在上面弹了下。
叙言浑身猛地一颤,剧烈挣扎起来,膝盖不知道顶撞到了什么坚硬的物体,他听见闻斯年轻轻吸了口气,按住他的力气松了些。
叙言连忙一骨碌爬起来,以飞快的速度钻进了被窝里,全身上下都藏起来,只露出张泛红的脸。
他裙子有点湿,都不知道有没有弄到床单上,明天服务生进来打扫房间的时候会不会发现些什么。
他此时没精力考虑其他的,只用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闻斯年皱眉,对被窝里瑟瑟发抖的人伸出手:“出来。”
叙言使劲摇头,甚至往里面更加缩了下,生怕会被抓出去。
闻斯年脸上表情变了变,见他这样躲着自己,有一瞬间难以忽视的阴鸷闪过。
很快便又换上副痛苦万分的神色,一手撑着床,另只手放在眉心轻缓揉捏,深深呼吸。
许久没再动作,也没说话。
叙言从没见过闻斯年什么时候流露出这种有几分脆弱的神态,盯着他看了会,仿佛觉得有些不对劲,主动开口询问道:“你,你怎么了?”
简直纯的要命。
这就心软了,上钩了。
闻斯年胸腔隐隐震颤,发出声不易察觉的轻笑。
嘴上却转了个声调,压得很低,很失落难过。
“没事。”
叙言更担心了,甚至裹着被子往前挪了挪,挪到他身边来,悄悄从底下伸出只手,在他额前碰了碰。
“有点烫,你难道发烧了吗?”
闻斯年趁势攥住他那只手,眸色深沉的看他:“担心我么?”
叙言唇上还带着被他舔红的滋润色泽,很乖很乖的点了点头。
“我担心你,”他觉得闻斯年好像真的不舒服,“你很难受吗?”
“嗯,”闻斯年牵着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啄吻,嗓音克制又压抑,“很难受,快死了。”
叙言大惊失色,肩上的被子缓缓滑落至腰间,白皙的肤色此刻从里到外透着股淡粉。
“要去医院看看吗?还是我先打电话给前台,他们这里应该有备用药箱的……”
叙言说着要从床上下来,两脚还没沾地,被人从后在腰间搂了把,将他又重新搂进了怀中。
“都不用,”大掌贪恋地摩梭,“还记得我先前跟你讲过我的病情么?”
叙言点点头:“记得。”
“说说看。”
“你说会经常需要我,和我拥抱,接吻,”叙言在他怀里细细颤抖,“但是刚才不是都做了吗,怎么还是不行呢……”
闻斯年给他把歪斜的腿环和丝袜整理好,仔仔细细。
“生理性成瘾是种本能反应,就像我看到你就会想抱你,吻你,操/你。”
叙言被他大胆直白的心声惊吓到,呆愣道:“成,成瘾……”
闻斯年在他唇角落下个吻,笑着补充:“性成瘾。”
叙言反应再迟钝,也知道了他说得就是幸瘾。
对那种事有难以戒除的瘾症。
他,他怎么得的那种病啊……
心里害怕是有一点,但更多地是了然,还有一点心疼。
难怪他就连每次和自己接吻都显得那么瑟琴,其实他本身就是个瑟鬼吧。
“宝宝,是你把我勾引成这样的,不打算对我负责么?”
闻斯年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叙言的手……
叙言面红耳赤的连忙躲开,掌心还能感受到那种火热的触感,会呼吸似的,要把他烫伤。
心里忽然涌上股异样的感觉,叙言仿佛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闻斯年抱紧他,贴近他耳边,轻声细语,蛊惑般用气音询问:“宝宝,可以么?”
叙言头脑晕眩,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让他觉得很梦幻,先是外婆真的能转院到北市来,再是他忽然跑到港市来潜水,包括现在住进这间奢华海景大床房。
包括穿得衣不蔽体,被闻斯年抱在怀里弄。
闻斯年没打算放过他,见他已经被弄得有点迷糊,继续道:“来港市是因为想带你来,搬回宿舍是因为想每天都看到你,接外婆来北市是因为想要你开心。”
“宝宝,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你,真的好喜欢你。”
闻斯年慢条斯理,将柔软的身子压进床褥里。
“永远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叙言迷迷瞪瞪看着他,心口像被吹了口热气,膨胀着飘到了云端,快要飞起来了。
除了外婆,从没有人对他这么好,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了。
喜欢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居然能让非亲非故的人这样拿出一颗真心对待他。
所以他很慢很慢地,点了点头。
得到许可一般,闻斯年俯身下来吻他。
不是一个简单的吻,叙言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他好像答应的不是这件事情,但是故意被人曲解了意思。
山洪猛兽般的贪欲一旦被释放,就再难以克制收回。
闻斯年深深埋进他发间,嗅他的味道,听他的声音。
喉结滚动,也低声发出满足洋溢的喟叹。
压抑了够久,终于得偿所愿。
他终于得到了全部的叙言。
野兽标记自己的领地一般,他要把叙言分分寸寸,都彻底打上自己的烙印。
叙言恍惚间看见了无数道白光。
他的裙子高高掀起来,堆在肚皮间。
他比想象中的还要瘦一些,身上确实没什么肉,腰腹上薄薄一层雪白柔腻的皮,紧贴着胯骨。
幸好他韧带足够柔软,液体的猫一样,随便折成怎样夸张的姿势,都只是小声哭哼几下,便能很快适应。
可也有适应不了的,他感觉小腹酸涩得难受,脸颊甚至能磨蹭到自己小腿上的丝袜。
腿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坏掉了,松松垮垮,在眼前荡来荡去。
叙言眼泪快要把自己淹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会儿哭音也压抑不住,婉转着泄出。
水快在眼眶里流尽,终于被人托着腰抱了起来。
被抱着走了几步,叙言一口气差点没倒上来,趴在闻斯年肩上险些昏死过去。
他迷蒙的余光不小心瞥到了安置在床前的落地镜。
镜中体型差距明显的两人紧紧贴着,清纯又诱惑的小女仆满面湿红,被高大健硕的男人抱小孩一样用两臂轻巧托着。
只看了一眼,他就惶然闭了眼,根本不敢再看。
房间内的桌上放着提前备好的酒,具有动情功效。
闻斯年本来没想着第一天就用在他身上的,但事已至此,倒了满满一杯。
先自己喝了大半杯,剩下的一滴不剩,全都用嘴喂进了怀中人的肚子里。
叙言口渴的厉害,被喂了酒也全都乖乖吞了下去。
还没吞咽完,又被抱着走到阳台边。
他感觉喉咙口都顶的难受,呛了几下,瑰色红酒顺着唇角流淌下来。
无力地眨了眨眼睛,哭腔浓重:“不,不要了……好,难受……呜……”
闻斯年托着他翻了个身,让他挂在两臂间,一起看阳台外的夜景。
“乖乖,”低声在他耳边哄道,“马上就不难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美味的言宝啊啊啊啊
四年哥命真好啊啊啊[可怜]
感谢宝贝们的投雷和营养液哦!么么么么!
第56章
海风从阳台上的落地窗吹拂进来,港市的夜晚也一样躁动火热。
叙言听见有人和外婆一样叫他乖乖,叫他得心口发软,身上也热热的,像是快要融化。
在酒效上来前,闻斯年好心地给他些休息喘息的时间。
抱着叙言坐在阳台的躺椅上,让柔软的身体妥帖紧密的靠在怀里。
得到手之后,反倒没有了刚才那股难以磨灭的冲动和急切。
只是箍着他的腰仍旧不许他逃脱分毫,然后轻轻晃了晃躺椅,两人便随着柔缓的弧度来回摇摆。
即使这么温柔,叙言还是被磨得眼泪汪汪。
裙子还挂在身上,但是已经破败不堪,雪白的皮/肉在月光下发着光。
短翘的裙摆垂下来,遮住不断抽搐的腿根。
也一并盖住夜色中的淫/靡慌乱。
闻斯年只是脱了上衣,裤子还好好穿着,发丝微微凌乱,半眯着眼。
故意使了点坏心思,躺椅猛地向后一晃。
叙言后背一僵,喉间发出声又甜又媚的轻叫,整个人都变得热气腾腾,趴在闻斯年胸口,浑身颤抖着小口吸气。
从旁边看来,两人只是在躺椅上相拥。
但只有叙言知道,闻斯年对他有多坏,多凶。
他想逃脱,但身体变得越来越软和,越来越无力,不仅挣脱不开,反而更深的陷进去。
呼吸间盈满酒香,脑袋也晕晕沉沉,仰着脸,颇为无助的看着面前人。
还想说些什么,张口却不受控地发出叫声。
他咬着下唇,满眼泪意,看起来很是无辜。
这不是他的声音,他不是故意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闻斯年轻捏他下巴,把被咬的嫣红糜烂的唇瓣解救出来,低头含上,或轻或重的吮舔。
感受到他也在主动张着嘴,略显笨拙青涩的回应。
像是真的不再难受了,也渐渐感觉到了些难以言喻的舒爽。
叙言头皮麻麻的,眼睛也慢慢眯成细细的长条。
“还难受么?”闻斯年贴着他的唇问道。
夜风一阵阵袭来,躺椅还在摇摇晃晃。
叙言眼圈红红的抽泣几声,点点头。
是很难受,但和刚才又不相同。
“腿都抖了,宝宝。”
闻斯年在黑暗中精准按住那颗小红痣:“舒服了对不对?”
叙言不想承认,看着他不说话,但一双眼睛满是羞怯,像是盛满了千言万语。
闻斯年心脏充沛的快要爆裂开,忍不住掐紧他的腰,低声问:“爽了么?”
叙言这次是呜呜嗯嗯讲不出话。
闻斯年扣着他的后脑勺,一边重新和他缠吻,一边另只手臂托着他抱了起来。
换来声更加娇气的哭吟,勾起唇角笑了笑。
饱满鲜嫩的果子已经被强行催熟,剥开果皮咬一口,丰盈的汁水就流了满嘴。
终于能毫无顾忌的吃个够。
心理医生再三告诫过,他的生理性成瘾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必要时刻他也可以继续药物治疗,先不要考虑药物依赖的问题,能不影响正常生活才是首要。
成瘾症患者的心理和思绪不受控,意志力再强大的人,也无法与瘾症相抗衡,脑中总是会浮现相关的想法和画面,梦魇一般,难以驱除。
但闻斯年没打算恢复吃药。
甚至在刚才喂叙言功效酒之前,他先自己喝了大半杯。
所以今晚的失控是必然。
*
叙言晚饭没吃多少,但还是好几次感觉差点翻着白眼想吐。
其实根本吐不出什么,不是他胃里的东西。
他被哄着骗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令人羞耻的话,也不知道被逼着喊了多少遍老公。
明明说好了他喊着老公求饶就能被放过的,结果只换来变本加厉的对待。
他迷迷糊糊的,歪着脑袋瘫在桌前的地毯上,身下铺着被褥,整个人都深深藏进去,两条腿露在外面。
在昏睡过去之前,他看见海面尽头的天际泛起鱼肚白。
天都快要亮了啊……
又过了会,闻斯年把他从地毯上抱起来,就着相拥的姿势,带他进了浴室。
累了一整夜,现在就这样不设防地在“罪魁祸首”身上睡过去。
挂在腰上的女仆裙终于能完全脱下来,里面穿得白色蕾丝甚至看不出原本是什么形状。
不是5800,原价其实两倍还多,没想到成了一次性用品。
闻斯年毫不心疼的全都丢进了垃圾桶。
开了热水,双人浴缸很快溢满,抱着他进去。
只是想帮他从里到外清洗干净而已,结果看到他身上自己留下的密密麻麻的斑驳红痕和指印,克制不住又弄了会。
把怀里人用宽大浴巾裹着,从热气腾腾的浴室出来,天光已然大亮。
叙言还沉沉睡着,雷打不动,不知今夕是何夕。
闻斯年看他脸颊上消散不去的红晕,嫣红肿胀的唇瓣,湿漉漉的长睫和哭得微微发肿的眼睛,酸涩疼惜的感觉铺天盖地涌上来。
是对他太过分了点。
在他眼睛和脸颊上亲了亲,又有点想。
但是看他安静窝在怀里睡着的模样,又乖又可怜。
只是抱着他穿过凌乱的地面,打电话叫前台上来简单收拾下。
床单被褥肯定都要换新的,阳台的躺椅也要清理下,落地镜和地毯也有些不忍直视,桌子跟沙发也……
还是全都打扫一遍吧。
闻斯年干脆把叙言抱去了自己的房间,他房内一整夜没人回来住,干净整洁的很。
把他放在大床上,见他自动在被窝下蜷缩成一小团。
闻斯年也上了床,将他毫无间隙地搂进怀中。
叙言只是不安分地哼了几声,在他怀里找寻到个舒服的姿势,脸颊埋进他颈间,这才窝着不动了。
闻斯年把他脸颊抬起来,见他双眸轻阖,睡得深沉,刚才下意识往自己怀里钻的举动很让人受用,便在他唇上吻了会。
没想到睡梦中的人也轻轻启开唇缝,已经形成惯性,被弄得熟悉了,舌尖主动探出来些,予取予求。
浅吻变成深吻,闻斯年勾着他乖巧的舌头轻轻地吮。
亲了好一会,才搂着他一起睡了。
郑耀几人昨晚休息的早,就是为了养精蓄锐今天好坐船跳岛。
结果一大早他就收到了闻斯年发来的消息,说他和叙言不去潜水,让郑耀照顾好其他人,顺便给他转来笔巨款。
郑耀眨了眨眼,看这架势,估摸着这五天的行程都得自己带队了吧。
其他人关切的询问了几句闻斯年和叙言为什么不集体行动,郑耀帮忙解释,说叙言身体不适,在房间休息,闻斯年为了不耽误大家的游玩主动留下来照顾。
沈南黎一听,当即表示自己也不去了,准备上楼去看看叙言的状况。
难怪昨晚他给叙言发消息打电话都没人回,还以为叙言是早早睡下了,没想到是身体不舒服。
郑耀早就联想到了楼上那两人之间可能存在非同寻常的关系,他现在要是拦不住沈南黎估计也不用活了。
“闻哥就是担心影响大家玩才自己不去的,他说正好也有点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照顾言言是举手之劳,”郑耀苦口婆心,“咱们就别枉费闻哥的一片好意了,再说言言现在应该还在休息,你上去反而打扰他。”
沈南黎被说动,作为在场唯一知道叙言和闻斯年正在谈恋爱的知情者,他其实对闻斯年还比较放心。
“好吧,那我晚上回来再去看他好了。”
一群人终于浩浩荡荡从酒店出发,前往沙滩码头坐船。
闻斯年睡眠浅,眯了四五个小时就醒了,怀里人还睡得香甜,没舍得吵醒他,拥着软乎乎的身子像个大号棉花糖,热烘烘的,享受又惬意。
一手在光滑细腻的背上摩梭,一手拿过手机看了眼。
郑耀发了出海的照片和视频过来,几人嬉笑玩闹,很是开心,郑耀还信誓旦旦让他放心做自己的事,说保证完成任务。
闻斯年确实有点工作要处理,回了几条工作消息后,顺手将叙言放在床头的手机也拿过来。
开屏看见和自己手机屏幕上相配的屏保壁纸,唇角轻轻扬了扬。
滑开屏幕,解锁。
不止锁屏密码,破解叙言手机上的所有软件密码对他来说都不是难事。
他也早就这么做了。
虽然偷翻手机在恋人间是件挺不好的行为,被发现了会很破坏感情。
但闻斯年自认不是什么道德标兵,他想看就看了。
不被发现就好了。
那个叙言用过好多年的旧手机上都没能翻出些什么,这个用了没多久的新手机也同样干净。
看到他把【老公】的聊天框乖乖置顶,备注也没有擅自改回去,再往下看看,都是些群聊或者和同学间的正常交流,跟庄盛的聊天已经停留在那次吃饭的时间点了。
闻斯年神清气爽,刚要把叙言的手机锁屏放回去,看了眼安安稳稳趴在胸口的小脑袋,又解了锁。
指尖在他手机上快速操作着什么,没一会,自己手机的定位软件上显现出一个闪烁的红点。
闻斯年这才收了手机,在叙言发顶吻了吻,下了床。
*
叙言从没一觉睡过这么长时间,早上六点多到晚上八点多,期间他一下没醒,睡得太沉了,连梦都没做一个。
睁开眼睛看见陌生的天花板,恍惚了几瞬,才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
房内只开了盏幽暗壁灯,他动了动身子,眼眶忽得一热。
浑身酸痛难忍不说,两腿更像是被人卸下来重新安装上的,并且是被反复拆卸,反复安装。
他两胯都酸的厉害,胳膊使不上劲,在被窝里无力折腾几下,鼻尖涩的想哭。
床边被人往下压了压,有人坐过来。
他被人从床褥间捞起,像捞起沙滩上搁浅的一尾小鱼那样轻松,然后揽进怀中。
“醒了,”闻斯年摸他脸颊,嗓音轻柔的不像话,“肚子饿不饿?”
叙言简直快形成条件反射,被他一碰就两腿发抖,红着眼睛推他:“不要……”
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也沙哑的厉害,一天没吃没喝,喉咙干涩不已。
不仅如此,睡了这么久还感觉头脑晕涨,有点宿醉的感觉。
闻斯年没放开他,反而将他从床上托着抱起来。
这种要命的姿势更让叙言回想起一些零碎的记忆,他看着床前那个一样大的落地镜。
昨晚他被端着在这镜子面前……
叙言连忙把脸藏起来,眼睛也紧闭着,妄想装鸵鸟来忘记那些令他羞于面对的回忆。
那股酒效下去了,现在的他无论如何也再讲不出那种“*我”的话。
他没想到那条女仆裙和里面的白蕾丝内衣会有那么大的威力,他竟然真的和闻斯年……
而且从他现在还残存的清晰感知可以推断,很激烈,激烈到他最后是昏睡过去的。
这种认知让叙言很快又开始全身泛粉,呼吸也变得热乎乎的。
不过他身上现在很爽利,还穿着新睡袍,应该被洗得很干净。
是谁给自己洗了澡呢,只能是闻斯年。
隐隐约约好像也有些关于这部分的记忆,盛满热水的双人浴缸……
叙言默默咬唇,恨不能钻进闻斯年领口里再也不出来。
他脑海中一直在胡思乱想,直到闻斯年抱着他走到餐桌前坐下,他才发现这个房间的布局和他的正好对称,他居然是在闻斯年房里睡的。
旁边另张桌子上放着台笔记本电脑,正开着,上面是看不懂的画面。
闻斯年抱他落座:“十分钟前刚送到的餐,还是热的。”
叙言看着桌上摆放的满满当当的餐盘,摸了摸扁扁的肚子,很饿很饿,光体力运动去了,现在亟需补充能量。
但被这样抱在腿上,他难受的轻轻动了下,立马被捕捉到。
“疼么?”闻斯年作势要让他趴在腿上,“我看看。”
叙言怕的立即搂紧他脖子:“别,你别看……”
闻斯年扶着他的腰:“老公看看伤到没有,放心,不弄你。”
叙言根本不相信他这种话,昨晚就被这样骗过。
“不行,不行……”叙言故意软了下嗓音,“我好饿,我想吃东西……”
闻斯年暂时作罢:“想吃什么?”
叙言看了一圈,犹豫着没说话。
他很怕吃完饭之后,闻斯年又要按着他给他检查,能拖一会是一会。
闻斯年倒了杯水,喂他喝了两口,给他擦干净嘴巴,又在他脸颊上抚了抚:“都不喜欢的话带你出去吃,好不好?”
“晚上外面还有好吃的吗?”
“附近沙滩有几家餐厅,还有夜市,看你想吃港菜还是海鲜,或者西餐?”
叙言觉得更饿了,但如果出去吃的话岂不是能很晚再回来?
说不定回来的太晚就可以什么都不做,直接睡觉了。
叙言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很妙,点头:“我都想吃。”
闻斯年抱他起身,回到他房间给他拿衣服。
房内已经被打扫干净,昨夜的迷乱不复存在。
“都这么晚了,南黎他们还没回来吗?”
“抬手,”闻斯年在给他穿上衣,回答,“没,应该还在外面吃饭。”
叙言有点担忧:“早上他们看我们两个都没有下楼,没有问什么吗?”
“腿伸开,”闻斯年已经在给他穿短裤,后知后觉发现遮不住他腿上的痕迹,便又找了条长裤给他套上,眼都没抬,“没问。”
叙言不太相信,被他从床上抱下来穿鞋子,抬着脚问:“南黎也没问吗?”
闻斯年给他穿好鞋,系上鞋带,拉着他的手下床。
“他给你发消息了。”
两人又回到闻斯年房间,叙言拿过自己手机看了眼,果然从昨晚开始就有好多条消息。
沈南黎先是昨天晚上问他睡了没有,没得到回复,今天上午和下午又分别问他身体有没有好一点,要不要给他带点药物或者吃得回去。
叙言想了好一会措辞,怕他担心,发了条消息过去,结果对面秒回。
【沈南黎】:你总算回我了,再不回消息我真要回酒店看看是不是闻斯年把你怎么着了
叙言:……
倒是大实话,但他不敢告诉沈南黎都发生了些什么。
【叙言】:我没事,就是睡了一整天,才看到消息
【沈南黎】:你觉得好点没有?来找我们不,我们还没吃完饭呢,估计还要一会
叙言看了眼身后正在换衣服的人,见他毫不避讳自己还站在这里,叙言迅速转回头,默默红着脸打字回复。
【叙言】:算啦,我们就在酒店附近吃点好了,你们好好玩吧
【沈南黎】:行,明天你要是舒服些了就跟我们一起出来玩,等会我回去给你带好吃的
叙言回了个表情包,收了手机。
腰后缠上来双手臂,闻斯年把他脸颊扭过来低头吻上。
做过更加亲密的事情后,肢体接触更像开闸泄洪一样难以抵抗。
更想时时刻刻和他黏在一起,不分开。
叙言喘不上气,在他胸口推了推。
闻斯年松开他,眸色浓重,萌生出和他干脆呆在房间里五天五夜不出门的想法。
关切问道:“走路难不难受?”
叙言走了两步,瘪嘴:“有点……”
闻斯年:“要不要留在酒店休息?”
叙言忙道:“我想出去看看,我还没出过酒店呢。”
甚至是在房间里呆了一天一夜,这算什么度假嘛。
闻斯年看他撇着腿慢慢走,不由得笑了下。
看来睡了一整天恢复的挺好。
今晚还能继续。
叙言不知道他看着自己的背影在描摹幻想些什么,先一步走到玄关处,见门口的柜子上放着好几个精致的纸袋,疑惑问道:“这是什么?”
闻斯年没让他打开,搂着他的腰开门,在他唇上轻啄了下。
“给你买的,回来再看。”
作者有话要说:
假期快乐!
小情侣也在度假,劳动节要狠狠劳动
好多好多投喂!亲死你们[亲亲]
第57章
终于走出酒店,闻到海风中送来的湿咸气息,浑身也被热浪紧密包裹,叙言这才有种来到港市的实感。
晚上八点半,沙滩边灯火通明。
闻斯年还牵着他的手,两人走在街边,总会引起过多的眼神关注。
叙言从他掌心里轻轻挣脱,很不好意思的捏了捏自己手指。
“我们还是低调一点吧。”
闻斯年又缠上来,干脆和他十指相扣,握紧。
“低调什么?”
叙言:“他们都在看我们。”
闻斯年揉揉他的头发:“那是因为你太漂亮了,宝宝。”
走在人群中,两人确实显眼。
闻斯年穿了件简单白T和黑色长裤,但因为个子高身材好,气质又慵懒随性,一张脸矜贵惹眼。叙言也是清爽白T,但上衣上印了个大大的卡通兔子图案,下面穿了条直筒牛仔裤,看得出腿型细直漂亮,头发因为有点长了所以柔顺垂在脸颊,带着点毛茸茸的微卷,唇红齿白,眼睛大大的,有点雌雄莫辨。
尤其他们毫不避讳的在大庭广众下牵着手,很明显是一对。
想不吸人眼球都难。
叙言因为屁谷难受,走得慢,闻斯年也放慢脚步,两人在沙滩边慢悠悠溜达。
但叙言肚子还饿着,看见不远处就是热闹非凡的夜市,眼睛都开始冒亮光:“我想去看看。”
闻斯年牵着他的手过去,夜市人多,几乎要人挤人挨着才能走,便将他拉到身前护着,手轻轻搭在他腰上,一起慢慢往里挪。
叙言腰上的软肉敏感,更何况昨晚他腰上那根细细的腰带被人从后面用力勒着撞,现在他还觉得腰两边磨得痛。
被宽大炙热的手掌一搭上,他就忍不住躲,险些蹭到前面男生的后背上。
闻斯年拽着他的衣服把他往回拉,他便抵到了硬实的胸膛上,被在小腹上按了把,整个人被圈进个牢笼似的怀抱。
“小心点。”闻斯年在他耳边低声说,嗓音听起来却像是不悦。
叙言转头看他,有点委屈:“我腰疼……你轻一点。”
闻斯年果然松了力道,转为用一只手臂横在他腰腹前面,大掌将细细的腰身环住,贴在他另一边腰侧。
就着这样占有欲十足的姿势,带着他继续往前走。
叙言倒是省力得多,背往后靠,身体的重量也被人撑住。
人群熙攘,他们靠的这么近像是被迫的,极其自然。
这一路上看他们的人已经够多了,这会儿即使被盯着,叙言也在心里告诉自己全都无视掉就好了,反正又没人认识他们。
夜市上全是各种各样的小摊贩,香味一个劲往鼻子里钻,他肚子饿得咕咕叫,看见什么都想吃。
见有人举着超大号鱿鱼,上面的每条腿都被烤得金黄娇嫩,还在滋滋冒油,他馋的不得了,扭头对闻斯年小声道:“我想吃那个。”
他抬手指了指,小孩征求大人同意似的,眼神中全是渴望。
闻斯年看都没看,冷酷否定:“不行。”
叙言问道:“为什么?”
闻斯年:“那鱿鱼不新鲜,全是冷冻食品,不知道添加了多少防腐剂和保鲜剂,你吃了会胃不舒服。”
叙言反驳:“我以前吃过一次,可好吃了,也没有胃痛。”
闻斯年还是不许:“想吃海鲜我带你去餐厅吃。”
叙言虽然心里不情愿,但知道他说的有道理,还是点头:“好吧。”
又走出去没两步,旁边有人端着个烧烤托盘,各类烤串看得叙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他晃了晃腰上的手臂,眼睛直勾勾盯着:“我也想吃。”
闻斯年:“不行。”
叙言嘴巴不自觉嘟起来,这回是真的有点生气了,质问:“你说我想吃什么都行的。”
闻斯年在他耳边解释道:“这个夜市上很多东西不干净,往前走有几家还可以,去那边吃好不好?”
叙言不太相信他的话,委屈道:“我真的好饿,我现在就想吃……”
闻斯年带着他又顺着人群走出去几步,然后拉着他躲开人流,两人的身影隐藏在高大的棕榈树阴影下。
“再坚持一下宝宝,”闻斯年抚摸他的脸颊,轻声哄道,“白天不该让你一直睡,下次把你叫起来吃饭好么。”
叙言听了这话楞住,什么意思,还会有下次?
这一次都快要了他小命了。
“我要和南黎他们一起出去玩。”叙言说道。
闻斯年摸他湿润的红唇,又有点忍不住地低头过来亲他,含糊道:“好。”
旁边的路上还都是人,叙言在他胸口推了两下,忽然被含着舌尖重重吸了口,他两腿一软,差点跪到他怀里。
闻斯年捞着他的腰,和他在树下旁若无人的接吻。
叙言身影完全被他遮挡在怀中,外人看来根本分不清是男是女,顶多只是张望两眼,便毫无意外的经过。
在这座氛围火热,包容性极强的开放性城市里,尤其是在热情奔放的沙滩边,发生些什么事情都正常。
只不过是热恋中的小情侣亲个小嘴,不足为奇。
但叙言觉得自己的反应不太受控,以前也不是没接吻过,但他身体不至于敏感到这种程度。
难道是因为被彻底占有过,所以连带着产生了这种本能的生理性反应吗?
被吸一下就软,摸一下腰就抖。
分开腿抱一下,就颤着呼吸哼两声。
要不是闻斯年松开他,让他靠在怀里休息,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配合到什么地步。
叙言吸了吸鼻子,好可怕……
幸瘾会不会传染的,他不会也被闻斯年弄的得病了吧……
闻斯年已经牵着他继续往前走,叙言偷偷拿出来手机搜索。
搜了会后,一边放心下来,一边又因为那些词条而重新心惊胆战。
原来幸瘾患者每天,无时无刻,都在想着那种事……
难怪刚才接吻的时候就感觉到不对了。
叙言看了眼走在前面的背影,眼睛睁得大大的,像个扫描仪,从上到下把他打量了一遍。
他是怎么还能这样表现得像没事人一样的?
夜市内果然隐藏着几家餐厅,闻斯年带叙言进了其中一家。
把菜单给他递过来:“想吃什么可以随便点。”
叙言看着花花绿绿的菜单,选择困难症都要犯了,上面的东西他都没怎么吃过,也不知道哪个好吃,把菜单又还给闻斯年,要求:“你给我点。”
闻斯年对他的口味基本了解,点了个椰汁鸡汤,咖喱蟹,芒果糯米饭,又让服务生专门加了份烤鱿鱼。
没一会菜上齐,叙言饿到直接大口大口开吃,闻斯年点的菜都很合他口味,他不能吃辣,最喜欢那个糯米饭,就着甜甜糯糯的芒果一起吃,特别香软可口。
他吃得快,饭量却不大,没一会就把瘪瘪的肚子塞饱了,桌上的食物还剩一大堆。
闻斯年把他剩下的都吃光了,那条大鱿鱼叙言也只吃了两根鱼须就吃不下,最后也被闻斯年吃了。
吃饱喝足,叙言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两人从餐厅出来。
闻斯年见他一直在揉肚子,问道:“怎么了?”
叙言没出息道:“有点撑。”
其实是快撑死了,他就不该贪嘴的。
闻斯年找了家附近的药店,让他坐在长椅上等一会,去给他买健胃消食的药。
叙言仰着坐在长椅上,还特意侧着屁股,生怕碰到。
面前就是沙滩和海面,旁边是繁华热闹的夜市,自然和人文景观完美融合,再吹着海风,好不惬意。
等了大概十分钟,闻斯年还没回来,叙言突然听见旁边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他好奇的望过去,看见个小孩站在长椅不远处,看着人群正在哭。
他起身走过去,半蹲下身子,温柔地问道:“小朋友,你怎么啦?”
小孩哭诉着,说自己找不到爸爸妈妈了。
叙言也朝拥挤的夜市看了眼,这么多人,他们应该是被挤散了。
“你还记得是在哪里找不到爸爸妈妈的吗?”叙言轻轻牵起来小孩的手,友好的笑笑,“我帮你给他们打电话好吗?你知道妈妈的手机号码吗?”
小孩哭着点头,拉着叙言往夜市里走,指给他看自己是在哪里走丢的,然后把妈妈的电话号码报了过去。
叙言给他家长打了个电话,然后陪着他一起在原地等待。
“别哭了,妈妈一会就来接你了,”叙言问道,“你想吃冰激凌吗?”
小孩点头。
旁边就有个卖冰激凌的小摊,正好闻斯年现在不在,叙言借着给小孩买的机会,也给自己买了个。
小孩嘴里吃着,终于是不哭了,还极其有礼貌的对叙言道:“谢谢哥哥。”
叙言笑着揉他头发:“不客气。”
一大一小就站在夜市的街边吃冰激凌,叙言想趁着闻斯年没回来赶紧把冰激凌吃光,就不会被他发现。
但是才吃了两口,就听见背后有道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在低声叫他。
“叙言。”
叙言被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见闻斯年站在树下阴影里,眼眸漆黑,微微蹙眉看着他。
叙言唇边还沾着点冰激凌奶油,伸出舌头舔了舔,卷进嘴巴里,顺手把冰激凌一把塞进了小孩手中。
他明明都是大人了,怎么吃个冰激凌还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小孩莫名其妙得到了两个冰激凌,高兴地吃着。
闻斯年手里提着刚买来的药,回到长椅边没看到叙言,心口猛地一紧,给他打电话竟然也正在占线,无数种不好的念头瞬间侵袭进大脑。
他指尖都有点发颤,点进那个定位app,万分焦急地寻着找过来,却看见叙言在和一个小孩欢天喜地的吃路边摊冰激凌。
看出闻斯年脸色阴着,叙言非常自觉地拉着那个小孩走过来。
“你看,我捡到个小孩。”
闻斯年:“怎么没在原地等我?”
叙言解释:“我在陪他等他的爸爸妈妈,我刚才给他妈妈打了个电话,他们应该很快就能找过来了。”
闻斯年:“那怎么不怕我找不到你?”
叙言呆了下,他又不是小孩,怎么会找不到。
但是见闻斯年神色认真,想到他可能是真的着急了,便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呀,我不会让你找不到的。”
“给你打了,你接了么?”
叙言看见手机上好几个未接来电,上前半步,主动拉着他的手,有点撒娇似的轻声道:“这边太吵了,我刚才没听见,以后我一定不会不接你电话的,我保证。”
话音刚落,小孩就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的父母,挣脱叙言的手,举着两个冰激凌就急冲冲跑了。
那对父母显然急坏了,抱着孩子左看右看,小孩指了指叙言的方向,两人便朝这边走过来,对着叙言和闻斯年连连道谢。
临走前,小孩还从自己爸爸怀里跳下来,举着叙言的冰激凌还给了他,同时说道:“哥哥,这是你的。”
叙言接过来,提醒道:“下次要拉好爸爸妈妈的手,不要再走丢了哦。”
小孩点头,也对叙言叮嘱道:“哥哥也要拉好爸爸的手,也不要走丢。”
说完有点害怕的偷看了闻斯年一眼,转头跑了。
叙言看着自己被闻斯年攥紧的手,忍不住弯着眼睛笑起来:“他以为你是我爸爸呢。”
闻斯年低头,就着他的手尝了口那支冰激凌,甜得腻人,工业糖精。
挑着眉,带了点调笑意味地反问他:“不是么?”
叙言脸有点红,他昨晚确实被磨着喊了许多称呼,其中是有这一个。
见他闷着头不说话,闻斯年提醒道:“快化了。”
叙言问道:“你让我吃吗?”
“只准吃这一个。”
叙言点头:“好。”
今天就吃这一个。
闻斯年先给他喝了瓶消食的药,才让他继续吃。
叙言看见袋子里还有个瓶子,问道:“你还买了什么药?”
闻斯年帮他擦掉唇角的奶油,舌尖舔了下,比单独吃冰激凌味道诱人的多。
看他用粉嫩的舌尖在雪白的冰激凌膏体上一下下舔吮,时不时卷进嘴里,吞咽,或是从上往下含进口中。
没回答他,隐忍不住似的,拉着他往酒店方向走。
叙言很快把那支冰激凌吃完,两人也回到了房门口。
郑耀和沈南黎他们居然还没回来,叙言都有点好奇他们到底在哪里玩。
闻斯年在用房卡开门,叙言拿着手机给沈南黎发语音。
“南黎,你们还没有吃完饭吗,你们在哪里吃得呀,好吃吗……唔……”
话还没说完,叙言忽得被一股力道扯着进了门。
手指一松,语音发送。
他被托着腿抱起来,直接抵在了玄关处的柜子上。
冰冷的大理石激得他浑身一颤,往面前人怀里缩。
闻斯年一手托着他的腿,一手在背后抓着他的头发,深深吻他,要他无法逃避。
温软的口腔内此刻还残留着些许冰激凌的凉意,在舌尖化开的奶油此刻散发着股香甜怡人的奶味,让人尝了又尝,吃了又吃。
叙言舌头都被吸得有点痛,躲不开,快要在他掌心里融化。
手不经意间在台面上胡乱挥了两下,不慎把整齐摆放在上面的纸袋全都碰掉了。
里面装的东西散落出来,闻斯年松开他,叙言趴在他肩上,眼神往下看,很快便面红耳赤。
他早该想到的,纸袋都跟装那件内衣的一模一样,里面还能是什么正经东西。
但是,怎么能不正经到这个地步。
黑的,白的,粉嫩嫩的,红艳艳的。
全都是各式各样的内衣。
还有几条裙子,真丝吊带,薄纱,各种漂亮的腿环,腿链……
甚至还有个袋子里装的全都是T,叙言根本没敢数,好几盒,上面还明晃晃写着超大超薄螺旋纹凸起颗粒款。
叙言:O-O
闻斯年先抱着怀里呆呆傻傻的人走到床前,把他放下,然后折身回去把纸袋中的东西收好,全都提过来。
叙言已经回过神,从床上跳下来,慢慢往衣橱旁通向自己房间的那扇门倒退。
“我,我想尿尿,我要回去上厕所。”
闻斯年从纸袋中拿出来那条黑色真丝睡裙,滑腻的触感捏在掌心里,和柔嫩的肌肤很是相像。
朝他走近:“在这上。”
叙言摇头:“我想回我自己房间。”
闻斯年伸手,抓着他的手臂将他搂进怀里,将睡裙在他身上比量了下,尺寸很合。
“还要老公帮你把么?”
叙言想到他是怎么给自己帮忙的,连忙拒绝:“我自己……可以……”
闻斯年搂着他走到洗手间前,帮他把门打开,对他道:“上吧。”
叙言见他就站在门口盯着自己,浓黑的眼神像是恨不能直接扑上来把自己吃了,他瘪着嘴:“你先出去……”
闻斯年看了他一会,大发慈悲的关门出去了。
叙言心里紧张,在里面磨磨蹭蹭好半天,出来后脸颊都热热红红的,见床上还摆了两条银色腿链,他小腿肚子都开始发颤。
闻斯年拿着那个多出来的药瓶,走过来问他:“上了么?”
叙言哭丧着脸,点头。
“怎么了?”
叙言有点难以启齿,很小声的说道:“屁谷还有点痛呢,我刚才看了,还肿呢……”
闻斯年瞬间明白他说的是哪里,忽然把他抱起来,让他脸朝下趴在床上。
叙言慌乱地踢了踢腿:“我要下来,我不要这样……”
背后位给他留下不小的阴影,他怕自己晚上吃得东西都吐出来。
闻斯年一手按着他,见他不老实不配合,忽然扬手打了下。
“乖点,上药好得快。”
叙言眼泪汪汪,才知道原来他袋子里买的药瓶是这个作用。
闻斯年很仔细,动作也堪称温柔如水,但叙言还是趴在被窝里,还是一颤一颤得掉眼泪。
总算挨到药膏涂抹好,他还以为一切就此结束,谁知道又被按在床上换上了那条黑色真丝吊带睡裙。
闻斯年早就知道他皮肤白,穿黑色一定很衬,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强烈的视觉冲击效果。
像降落在黑色土地上的一抔纯洁无暇的白雪,干净到纤尘不染,薄白的皮肉又像是化开的奶油冻,灯光一照,通体发光一般。
但细嫩的肌肤上又有许多被人为留下的印记,锁骨,胸口,腰腹,大腿根,甚至一直蔓延到脚趾。
又将腿链也替他戴上,亲手整理好。
叙言被从被褥间拉起来,他面色潮红,眼眶也湿着,腰上横着条手臂,被带到了落地镜前,仔细观赏。
背后人也脱了上衣,健硕强劲的肌肉将他紧紧箍着,肤色和体型的差距让这份冲击感强烈到直顶大脑皮层。
闻斯年一手轻轻捏着他下巴,在他耳边低声哄:“宝宝,睁眼。”
叙言同样睁开眼睛看着镜中的画面,也看见了从低领露出来的斑驳红痕。
恍惚间他甚至以为自己根本没出过房门,不然怎么一转眼又来到这面镜子前了。
闻斯年先是勒着他,要他侧仰着头在镜前和自己接吻。
又在他被吻得七荤八素的时候把他转了个身抱起来,后面发生的事情太过混乱,以至于叙言听见熟悉的包装袋被撕开的声音后,整个人都妄想向上爬,好躲避开。
闻斯年在他耳旁问:“今晚有没有不乖,自己说。”
真丝睡裙窜上去些,银质腿链闪着细碎的光。
他摇头:“没,没有……”
闻斯年不急不徐:“没有么,好好想。”
叙言想得却是别的事:“涂了,药膏的……呜……”
闻斯年拨开他脸上汗湿的发丝,亲他脸蛋:“老公再帮你好好涂涂,好不好?”
叙言无力地在他脸上蹭,忽得深深吸了口气,快要晕厥过去般,窝在他颈间颤。
闻斯年按着他,质问一般的语气:“我有没有允许你乱跑,嗯?”
“知不知道随便跟陌生人讲话很危险?”
叙言听见了,却只能呜呜嗯嗯回应。
怎么真的像是教训小孩子一样教训他。
“让你在原地等我,怎么没听?”
“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为什么不接?”
“非要我生气才知道怕,怎么那么不乖呢,宝宝。”
闻斯年咬住他耳垂,将那点烫红的软肉在齿间磨蹭:“想被这样惩罚是么?”
是比昨晚还要可怕的存在,叙言眼泪模糊,用力点头,又摇头,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先回答哪个问题。
闻斯年见他这副意乱情迷的可怜样,亲亲他红肿的嘴唇:“以后不准再让我找不到你,听见了么?”
这话以前year也说过好多次,叙言喘不上气来,眼前都开始发黑。
闻斯年好心地把他往上抱了抱,状似温柔地问道:“要去床上么?”
叙言连忙点头。
床上起码比现在好,不至于整个人被悬空吊着。
闻斯年耐心问道:“那该怎么说?”
叙言吸了吸鼻子,委屈又带了点撒娇意味,尾音媚得没边。
“抱我,去床上……”
他央求道:“老公……”
作者有话要说:
言宝你再这样going,你老公的大晋江会狠狠惩罚你的,还有三天呢[可怜]
今天好粗长啊,当是给大家的加更吧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劳动啊
第58章
闻斯年对他的要求不会拒绝,抱他从镜前走到床边。
只是几米远的距离,对于叙言来说却像是一场难以忍受的长途跋涉。
不知道走了多久,叙言有一口没一口的吸气,终于感觉到后背挨到了柔软的床褥。
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却忽然感觉身前的重量连带着他一起往被褥间狠狠一压。
他忽得发出声婉转的低泣,整个人从尾椎骨一直被麻痹到头发丝,连脚趾都忍不住抓紧,不断抽搐。
白皙细长的脖颈用力向后伸,像通体雪白的天鹅颈,眼前一片模糊,肺里的空气全都被排尽了般,没法再吸进一口新鲜空气。
闻斯年在他颈间轻啄,带着从未有过的兴奋和满足。
他没想到叙言会给他这样的惊喜。
他们不仅身体契合,连灵魂也一并合二为一。
叙言的灵魂被他挤占,侵蚀。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无法分割。
那条黑色真丝睡裙同样变得破败不堪,最后只剩下一点布料,晃晃悠悠挂在叙言胸前,根本遮不住什么。
腿链倒是全程被好好佩戴着。
闻斯年又拆开个包装,见床上人乖乖巧巧趴着,脸颊侧着,软乎乎的肉被挤出来,嘴巴无意识张着,被人亲得闭合不拢一般,殷红的舌尖也露在外面。
眼睛眯成一条缝,眼尾湿红着,眼神却一直在看向自己的方向,有点茫然。
这副无声无息就能勾引人的模样,是被自己弄出来的。
闻斯年一边俯身靠近和他接吻,一边把他翻了个身正面躺着。
手里的包装袋递到他手里,直起身看他。
“宝宝,”闻斯年攥着他的手,“给我带上。”
叙言不敢置信地瞪圆眼睛,一方面因为居然还没有结束,一方面是……
他不会。
闻斯年拿过放在床边的纸袋,又从里面拿出来一整套胸链和腰链,在他身上铺展开。
像是为雪白如玉瓷的艺术品戴上精美的装饰物,把他打扮得漂漂亮亮,看着就令人心情愉悦,血脉偾张。
温软的皮肤被银链的冰冷质感刺激到,叙言眼泪汪汪,手指尖也一直在发颤,根本给他戴不上。
“不,不行……”
闻斯年极有耐心,拉过他手指亲了亲:“慢慢来。”
说着,将带着铃铛的脚链也一并戴在了他脚踝上。
叙言见他动作还能这么迅速,自己却连抬起来胳膊都费劲。
“好累,好困……”他委屈道,“想睡觉……”
闻斯年哄他:“戴上再睡。”
叙言摇摇头:“你骗我……”
恐怕今晚他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睡得了。
他手臂酸得厉害,干脆把手一放,看着面前的人,歪着脑袋:“那个……必须要戴吗?”
闻斯年显然因为他无意识的问话顿住,唇角微微扬起来:“想怀孕吗宝宝。”
叙言惊到,很轻的皱了皱眉,像是没想到他居然能讲出这种荒唐话。
“我,我不能怀孕……”他看见闻斯年把自己手里的东西拿了回去,有点怕的吞咽了下,“我是男的……”
闻斯年把他抱起来,背对着自己,一起坐到床尾,正对着那面落地镜。
要他看清楚身上缠绕的像是蛛丝罗网般的银链,将他牢牢束缚在自己怀中。
“老公一样可以把你干怀孕,”闻斯年提着他的腰链,“想不想给老公生小宝宝?”
叙言身子微微往前,两手搭在闻斯年膝盖上,自己却没什么力气支撑,全靠腰上的一双大手掌握他的生杀大权。
他没能回答得了,也不用回答。
房内很快响起克制不住的哭叫,和持续不断的清脆铃声。
*
沈南黎原本打算晚上回酒店就去看叙言的情况,但是他们吃完饭又一起去了酒吧,回来的时候都一点多了。
沈南黎给他发了消息,好一会没人回,便没再去打扰。
第二天他们打算去市区转转,主要看看几个城市地标,还有个摄影展,沈南黎很感兴趣,想问问叙言要不要一起去,但在楼下又没等到叙言。
沈南黎这回是忍不住了,都来港市第三天了,住进酒店之后就一直没看见过叙言的人,这像话吗。
更何况他实在担心叙言,趁着郑耀没注意,提着昨晚回来给叙言买的东西偷偷上了楼。
在叙言房门口敲了几下,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像是没人住。
给叙言又打了三个电话,前两个还能响一会铃,再打最后一个对面直接关机了。
沈南黎心里猛地涌上来股不好的念头,叙言该不会在房间里晕倒了没人知道吧。
他就知道不该让叙言一个人住大床房的。
他站在走廊狂敲门,一边敲一边担心的大声喊:“言言,言言?你在房间里吗?能听见我说话吗?言言!”
敲了会,他准备直接给前台打电话让人来开门。
谁知道旁边的一扇房门忽然被人从内打开,闻斯年穿了件睡袍,系得松散,发丝微微凌乱,一副被人打扰的不耐。
沈南黎也顾不得许多,忙上前道:“学长,言言在房里不知道怎么了,我敲门没人开,而且给他打电话也关机了……”
说着,沈南黎察觉出些不对。
闻斯年的睡袍领口开得很大,所以能看到些鼓胀的胸肌,但是上面为什么会有被猫抓出来似的指痕?
并且还不止一处。
明明是大白天,他背后的房内却拉着几重窗帘,整个房间都一片昏暗无光,有隐隐约约的气味从里面传出来。
香味,酒味,还有些别的味道,复杂混合,浓郁到快要往外溢。
闻斯年嗓音沙哑:“他在我这。”
沈南黎一时反应不及:“啊……在你这?”
闻斯年:“我在照顾他。”
“他身体还没恢复好吗?”沈南黎有些担忧,踮着脚往房内看了眼。
闻斯年不着痕迹挡住他的视线,眉眼压低,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沈南黎缩了缩脑袋,没敢再看,但还是鼓足勇气道:“我能进去看看他吗?这两天一直没看见他,我有点担心,他是发烧了还是水土不服?”
闻斯年:“体温是有点高,昨晚折腾了一夜,现在吃了药刚睡下。”
拒绝探视的意思很明显了。
沈南黎:“要不我今天留下来陪他吧,学长你来了之后也没怎么好好玩过吧,你今天可以和郑耀学长他们一块出去玩玩,我照顾言言就好,况且他住在你房间……还是有点不太方便吧。”
就算两人是情侣,但言言不是说关系要保密的吗,怎么这都住到一起了啊!
闻斯年十分善解人意:“港市我先前来过,没什么再需要玩的,我手头还有点事没处理完,就让他在我这睡着。”
说完,轻轻挑了下眉:“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关系。”
沈南黎:“……”
沈南黎:“知道。”
“嗯,”闻斯年道,“所以他住我这很方便。”
沈南黎正想再说句什么,却忽得听见房内传来声极其微弱的声音。
像是压抑的痛苦,又像是欢愉到了极点,所以从夹紧的嗓音间泄出来的一点点甜到发腻的哼叫。
这,这是言言的声音吗?
沈南黎彻底呆楞住,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闻斯年当然也听到了那道声响,轻轻笑了下。
“去玩吧。”
说完,转身进了房内,房门也随之紧紧关上。
窗帘遮住了外面的天光,室内太过黑暗,让人有种分不清白天黑夜的感觉。
闻斯年走到床边,房内各处散落着凌乱的衣物,银链,还有T。
掀开被褥,藏在里面的人暴露出来,嗡嗡的震动声响也一并响彻在房内。
叙言趴在床上,两手被真丝睡裙绑着束缚在身后,虽然只是轻轻缠绕住两条细瘦的手臂,却能让他根本挣脱不开分毫。
两条腿也被银链缠绕住,他无助的磨蹭,两只脚踝上的铃铛脚链在随着他不断颤抖的身体叮当作响。
生怕自己会发出声音似的,那两瓣唇都被咬得嫣红,看着就让人心生怜爱。
刚才那声估计也是不小心泄出来的。
闻斯年把他从床褥间捞起来,亲吻他红肿的唇,轻声提醒:“被人听到了怎么办呢,宝宝,刚才是不是发出声音了?”
叙言双瞳失焦,无神地睁着,里面盛满潋滟的水色。
往常听到这样的话他早该害怕的予取予求了,但现在他像是没什么反应,只是趴在闻斯年怀里抖。
灵魂像是被人抽走,放进了搅拌机里捣烂,捣碎,再也粘连不起来了。
他真的要坏掉了。
*
白天黑夜分不清晰,叙言不知道睡了多久,总之醒来时房内还是一片漆黑。
腰上横着双手臂,在他醒来时就察觉到,勒着他按得更加紧密。
叙言嗓子哑得厉害,眨了眨眼睛,哼哼唧唧的哭。
光打雷不下雨,身体里的水分像是被榨干了。
闻斯年捧着他脸颊轻吻:“睡醒了么?”
叙言吐着气,手软无力,推他:“你,你先出去……”
闻斯年干脆抱他起身,给前台打了个电话让送餐进来,今天的叙言绝对没办法再出门吃饭。
随后抱他进了浴室,又过了许久,给两人清洗干净后,把他用浴袍包裹好走出来。
餐车被放在门口玄关处,服务生大概也是看出来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没敢进来就直接走了。
房内简直比先前还要凌乱的多,闻斯年把叙言放在还算干净的办公桌上,电脑推到一旁,给他在屁股下垫了两层软垫,然后拿了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叙言脸颊还红红的,嘴唇湿润,眸中冒水,自己没什么力气,歪在闻斯年胸前,头发上的水都蹭到他胸口。
五指插进柔软的发丝,然后缓慢揉弄,细致地把他的头发吹得干爽,顺便也给他吹了吹脖子上的水珠。
随后闻斯年吹了两下自己的头发,不再滴水后,就直接拢到脑后,抱着叙言走到餐桌坐下。
还是跟之前差不多的餐食,但今晚叙言没什么可挑剔的,闻斯年给他喂什么他吃什么,别说出门,他连掀开眼皮都觉得累,只想继续回被窝里睡觉。
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粥被喂进了嘴巴里也不会吞咽,眯着眼像是已经睡着了。
闻斯年捏着他下巴轻轻晃了晃:“先别睡,再吃点。”
叙言稍微清醒了点,把粥咽下去,又闭了眼,嘟囔着:“不吃了,睡觉……”
体力消耗这么大,不吃东西怎么行。
闻斯年还是又给他喂了几口,基本上他咽一口就要晃晃他的脸,让他继续吃。
叙言被打扰得很烦,皱着眉,仰起脸来,因为嗓子哑哑的所以没有一点威慑力。
“我吃饱了,不想吃了,我说了我想睡觉。”
闻斯年还是十分好脾气地哄他:“再喝两口粥好不好?不然睡一会又会饿醒,再叫餐需要等。”
叙言为了给他证明,拉着他的手:“我真的吃饱了,我肚子都鼓起来了,我不想吃了。”
他肚子确实有点鼓。
但是看过这里更鼓更清晰的样子,所以闻斯年很了解他的食量。
叙言还是没被放过,他不想吃,闻斯年就用嘴喂他,那他还不如自己乖乖咽下去。
他还是感觉肚子里有东西,像火龙,在穿梭。
甚至回想到闻斯年说的什么让他怀孕之类的荤/话,怎么真的跟肚子里有小宝宝在动似的。
终于吃完最后一口,叙言直接把脸埋进闻斯年颈间,搂着他脖子几乎一秒入睡。
房内没有适合睡觉的地方,叫了房间清理后,闻斯年抱他回到隔壁房间,还不忘拿上了那几个剩下的纸袋和药膏。
两个房间确实很有必要,闻斯年把他放到床上后,动作很轻,替他检查了下,又上了药。
指尖被蹭得湿漉漉的,床上人揉了揉眼睛,有要醒的趋势。
叙言还以为自己已经又睡了一晚,问道:“几点了……”
闻斯年把他搂进怀里:“还早,再睡会。”
叙言呢喃了两句,又窝在他怀里睡了。
闻斯年用长指在他红肿的唇瓣上轻轻揉了揉,将水光蹭上去。
见他眼睫轻阖,睡得香甜,脸上分明没什么表情,却乖巧可爱的不得了,让人心口都要融化。
低头,慢条斯理帮他把唇瓣舔舐干净。
叙言再睁开眼,甚至已经不知道现在是来到港市的第几天,为什么眼前还是一片黑漆漆的?
身上的感触更加明显,他吸了吸鼻子,自己从床上起来。
闻斯年竟然不在房内。
他想上厕所,挣扎着从床上下来,两条腿好像不是自己的,只能慢慢扶着墙,蜗牛似的往前挪动,走两步歇一歇,再走两步,再歇一歇。
屁谷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不想再跟着他这个主人了。
好不容易快要摸索到洗手间门口了,房内灯光忽得大亮。
叙言靠在墙边,抬手挡了下眼睛,听见有脚步声朝着自己这边过来。
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后,他身子一轻,直接被抱了起来。
闻斯年一手托着他,另手将袋子放到了一旁的桌上。
“怎么自己起来了?”
叙言被他抱着还好受点,身体像是已经习惯,自动依偎进去,下巴正好趴在他肩上,小声问:“你去哪里了?”
闻斯年准备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叙言见状,条件反射似的赶紧闭上眼,拒绝道:“不要不要……”
那几个纸袋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太浓重,他看见闻斯年从袋子里拿东西就害怕。
闻斯年失笑,拿出盒芒果糯米饭:“去给你买了吃的。”
叙言认出这是他们吃过的那家餐厅的logo,闻斯年不知道去打包了多少,拿出十来个餐盒。
“宝宝以为是什么呢?”闻斯年摸着他头发,笑着问。
叙言默默趴着不说话,他以为又会是什么他没见识过的东西,闻斯年还要骗他说是玩具。
吃饭前听他说想上厕所,闻斯年果然又义不容辞帮助了他。
出来后,叙言要求自己坐着吃饭,屁谷下被塞了两个软垫,舒服多了。
他手机电量被充满了,看了眼,竟然已经第三天了。
震惊之余,也看到了沈南黎给他发来的消息。
他们第二天去了市区,还逛了摄影展,今天则是坐船去了个稍远的小岛,还说要在小岛上住一晚,明天再回。
叙言一边吃饭,一边想哭。
沈南黎他们才能算是出来度假的,他只能算是酒店三日游。
闻斯年看出他的委屈,帮他把拆好的蟹肉放进盘中,问道:“今晚要不要出海?”
叙言咽了一大口:“晚上有什么好看的呢?”
闻斯年给他擦擦嘴巴:“今晚预报有流星雨,带你去海上看星星,好不好?”
叙言果然眼睛亮了亮,点头。
闻斯年见他小脸阴转晴,知道他好哄,但没想到能这么乖,看个星星就能这么满足。
现在时间才下午,外面天还没黑,闻斯年让叙言再睡会,养足精神,自己则开着电脑处理了会工作室的事。
叙言躺在床上,身体疲累得很,但是睡不着。
闻斯年听见他翻来覆去,走到床边掀开被子捞了把,捞到个温热柔软的身子。
“不困了?”闻斯年问,“那做点别的?”
叙言大腿根猛地抽搐两下,可怜道:“不行……会坏的……”
闻斯年剥开他睡袍:“不会坏,老公给你上药了。”
叙言以为他要来真的,吓得直往被窝里缩,但还是被人强行拉了出来。
闻斯年却只是带他来到办公桌前,抱他坐下,看起来并没有又要做的意思。
叙言见他在键盘上快速敲着,像是在调试游戏参数,静静的坐在他腿上看了会,看不懂,觉得无聊了,便想从他腿上下来。
闻斯年踮了踮腿,叙言也跟着在他腿上一撞。
差点撞到屁谷,他手扶着闻斯年大腿,回过头,眼神颇为幽怨。
闻斯年合上电脑,把他放在旁边的包拿过来,掏出来他的电脑,开机。
叙言不明所以:“你要用我的电脑做什么?”
闻斯年对他电脑也了如指掌:“作业。”
叙言疑惑:“你也有期末作业吗?那你怎么不用你的电脑做呢?”
闻斯年打开他电脑上的软件,直起身,呼吸落在他后颈。
“帮你做的,宝宝。”
叙言被期末作业折磨已久,在他手里怎么也弄不好的软件,到了闻斯年手上竟然异常听话,剪切,渲染,调配,丝滑到不可思议。
叙言看着屏幕,眨着眼,不由得惊叹:“好厉害。”
闻斯年贴在他后背,下巴担在他肩上,很快帮他把一个没解决的难题处理好,顺便问道:“还想怎么做?”
叙言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指着屏幕告诉他哪里还应该怎么修改。
闻斯年充当他的机械手,还是高端智能的那种,能用各种技术手段帮他一一实现。
原本困扰了叙言好几天的作业,没想到被闻斯年半小时就完成了 。
还顺便帮他把没剪完的视频剪好,没写完的论文也收了尾。
叙言堆积的作业很快都做完了,天也才刚刚擦黑。
闻斯年帮他把电脑关机,重新给他装回包里。
一切举动都自然不已。
叙言看着他,心想闻斯年除了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很凶,很不节制,但是对他真的很好很好。
所以他主动靠过来,偏过头在他唇角处亲了下,眼眸里亮晶晶的,很真诚的说道:“谢谢你。”
闻斯年笑了下,扶着他脸颊加深这个吻。
直到感觉再亲下去今晚又不用出门了,闻斯年放开他。
换好衣服,两人出了门。
闻斯年的手就没从叙言腰上下来过,知道他走路不舒服,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叙言也没法逞强,几乎全程被他托着走。
司机送两人来到码头,闻斯年包了艘游艇,一个白人船长带着他们出了海。
叙言很是兴奋,晚上虽然看不清海面,可驶离沙滩灯光后,夜空的原貌在眼前渐渐显现。
他和闻斯年一起躺在甲板的躺椅上,确切的说,他是躺在了闻斯年身上,被坚硬又柔软的肉垫护着。
迎面吹来海风,头顶是银河如练,星光熠熠。
浑身的不适仿佛也都不复存在。
城市内看不到这样美的夜空,这样亮的星星。
闻斯年拉着他的手,在夜空中划出几道斜线,将几颗遥远的星光连接在一起。
“这是猎户座,”手继续划,“旁边是金牛座,有两团比较明显的星云,看到了么?”
叙言顺着两人的手看过去,开心道:“看到了!”
他又问:“那颗很亮的是木星吗?”
“嗯,”闻斯年亲亲他脸蛋,“宝宝好棒,一下就认出来了。”
叙言被夸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他对星座什么的不是很了解,但是木星最大最亮,他还是认识的。
“真的好漂亮,好美,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星空。”
叙言又想对他说谢谢,但是想到他想要的应该并不是这个,就也仰着头,在他唇角亲亲,用唇瓣轻轻柔柔地蹭蹭,小动物一样表达亲昵地方式。
闻斯年果然受用。
两人在海风星空下接了个长长的吻。
直到听到那个白人船长在船舱内用中文喊了句:“流星雨!”
叙言连忙抬头看,果然看见几道钻石亮光在漆黑夜空边际闪过。
转瞬即逝,美不胜收。
他连忙闭上眼睛许了个愿。
闻斯年安静看着他,等他睁开眼睛,才问道:“许了什么愿?”
叙言:“不能讲,讲出来就不能实现了。”
闻斯年却道:“那要不要听听我许了什么?”
叙言想让他也不要说出来,还没捂住他嘴巴,便听见他靠近耳边,嗓音很低,很温柔。
“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宝宝。”
不知道第几次将内心想法在他面前剖白:“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叙言看着他,见他眼底是被映亮的星光,心口酸酸软软的,被填的满满涨涨。
他很轻,很羞涩地说了句:“我也喜欢你呀。”
话音刚落,面前人似乎微微怔住。
随后,汹涌的热潮便将他淹没。
作者有话要说:
疯狂劳动[可怜]
第59章
游艇下层有个休息室,闻斯年过了会才抱他下去。
船长早就有眼力见的缩在驾驶舱装睡。
叙言咬着唇,不肯出声,浑身都像被火烤化了。
一连几天,根本没休息过来,他身体早就吃不消。
幸好今晚的闻斯年异常温柔,休息室的小窗子打开,一样能看到远处的灿烂星空。
闻斯年靠在床头,身上衣服都没脱,让他跨坐在腰腹间。
叙言没什么力气,膝弯被裤腰束缚,两边大腿上乖乖套着腿环,软嘟嘟的腿肉被勒出来两圈可怜肉痕。
还是出门前闻斯年给他戴上的,他坐不稳,趴进闻斯年怀中,被捏着下巴转过头来,看着小窗外的夜景。
海风徐徐吹进窗内,船身也在随之轻柔晃动。
闻斯年在他后背上下轻缓抚弄,时不时按着他的后脑勺揉一揉,听见怀中传来几道软哼,像是被磨得十分舒服。
托着他脸颊抬起来,见他眼尾微微眯着,一副意乱神迷的模样。
闻斯年轻笑一声,低头凑近了些,问道:“喜欢这样么?”
叙言头晕脑胀,像一尾跌进了海浪中的小鱼。
身不由己,在随之轻轻柔柔摇晃。
他讲不出话来,很轻的点了下头。
这样温柔很好,他不会喘不上气,也不会张着嘴巴流口水,更不会翻着白眼失去意识。
闻斯年又问:“那喜欢我么?”
叙言想,刚才不是都已经说过了吗,怎么还要再问一遍。
但他还是同样点点头。
闻斯年却并不满意,故意往上曲了下腿:“说话,宝宝。”
叙言被吓了一大跳,呼吸都猛地停滞,手指无力地揪紧他胸口的衣服,颤抖着吐出两口气,眼泪花直冒。
明明像刚才那样就很好,偏偏要欺负自己。
坏蛋,坏透了。
可还是乖乖张开嘴巴,说道:“喜,喜欢你……”
闻斯年贴上来吻他:“听不清楚宝宝,大声点好不好?”
叙言被磨得受不了,只能看着他,认认真真,一字一句重复:“我喜欢你……喜欢你……喜,喜欢……你……”
断断续续说了好几遍,说到后面都带了些难以隐忍的哭腔。
闻斯年终于听得满意了,亲亲他嘴唇,笑着道:“我也喜欢你,乖宝宝。”
夜空晴朗,海风些微。
叙言躺在一个炙热的怀抱里,晕晕沉沉。
船舱内洗漱并不方便,两人也没带换洗衣物,因为本来真的只是想带他出海看星空。
闻斯年抽了湿纸巾,仔仔细细给他擦。
触碰到肌肤上有点凉,叙言睡着了又被弄醒,抗拒的踢了踢腿。
闻斯年抓着他脚踝不准他逃脱,清理好后给他穿衣服。
叙言已经彻底清醒,闻斯年问道:“还要不要上去看看?”
叙言想了片刻,点头,冲他伸出两只胳膊,自觉让他抱。
反正腿软得走不了路,都怪他。
闻斯年重新带他上了甲板,继续躺在躺椅上看星星。
叙言回忆着刚刚闻斯年教他的各个星座,伸出只手,用指尖在夜空中自己划着。
闻斯年也忽然抬起手来,在半空中攥住他的。
叙言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左手无名指根处一凉。
他再仔细一看,一枚跟夜空中星河一样闪耀的戒指被套在了他手上。
叙言有点懵,扭头问道:“这是什么?”
闻斯年将自己的手指在他手旁伸展开,两人手上带着的戒指是同款,但是再仔细看就会发现上面刻制的花纹并不一样。
两手十指交握,戒指扣在一起,花纹边缘就能严丝合缝卡上,仿佛天生一对。
“不认识么?”闻斯年反问道。
戒指叙言当然认识:“我的意思是,这是送给我的吗?”
闻斯年缠上他的手指,热热软软的,攥在掌心里。
“送给你的,尺寸刚好合适。”
第一次线下见面回来后就直接找人定制的,制作周期长,因为要和自己这枚做成情侣款,所以废了好大功夫,最后成品的价格赶得上两个黑桃打火机。
只是这些闻斯年都没打算让他知道。
“好好戴着,”闻斯年吻了吻他手上的戒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摘。”
叙言很乖的点点头,看看自己手上这枚,再看看闻斯年手上那枚。
他们竟然也有了情侣戒,而且戴在两人手上,看起来十分登对。
他笑着说道:“这个好像婚戒哦。”
闻斯年喉结滚动,呼吸都热切了几分:“宝宝,要嫁给我么?”
叙言明显怔住,后知后觉红了耳根:“不行的,我们没办法结婚。”
闻斯年低声:“国外可以,如果你不想出国,我们也可以线上进行婚姻登记,准备近期照片和护照,再填个申请表格,找两位见证人就好,手续倒不麻烦,回去先带你办护照,如果你喜欢仪式感,就等签证下来直接带你去美国。”
叙言听得愣了神,他只是随口一句玩笑话,闻斯年竟然要来真的,而且听他对这些流程的熟悉程度,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工作。
见叙言不说话,闻斯年在他腰上勒了勒:“宝宝,好不好?”
叙言不由得喘息两声,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还没想过那么远……我还没有毕业呢,而且我也从来没想过结婚的事情,你说得太突然了,我没有考虑好。”
闻斯年沉默了会,是他太心急了,两人从互相坦白身份到现在还没多长时间,更何况同居的事现在还没定,贸然提到结婚是会把他吓到。
应该再忍忍的,只是听到他说婚戒,再加上今晚氛围太美妙,一时没控制得住。
“好,你可以有很长的时间慢慢考虑,”又是闻斯年妥协让步,“那回去之后就先搬出宿舍好么?去我那住,比宿舍方便得多。”
一边说着,他一边抬着怀里人的下巴,低头细细跟他接吻,厮磨着柔嫩嫩的唇瓣,含混不清地轻声诱哄。
“好不好,宝宝。”
“不想每天和老公一起睡么。”
“有什么完不成的作业老公都可以帮你做。”
“在宿舍只能每天晚上看看你,对我实在太残忍,你想看到老公想你想得那么痛苦么?”
“宝宝,宝宝。”
“求求你,好么?”
不仅唇上被磨得一片水光,叙言也不自觉夹了夹腿,只能用鼻子小口小口换气,喘得很快。
面前人语气放得很低,看起来好像真的很希望自己能搬过去住。
叙言想了好几条拒绝他的理由,话到嘴边又心软到什么都讲不出,最后只能软着腔调:“好,好吧……”
又补充道:“但是住在哪个房间要我自己选。”
闻斯年已经听到了满意的回答,其他的什么小要求都可以随便满足他:“好。”
随后把他往上托了托,跟他舒舒服服接吻。
心里却在琢磨着,回去就立马着手给他搬家。
*
两人没再回休息室,闻斯年抱着他在甲板上看了一晚上的星星。
其实没一会叙言就趴他身上睡着了,闻斯年用自己外套把他罩住,下面的衣摆甚至能将小屁谷也兜进去。
他这几天是累坏了,没想再吵醒他,也就抱着他没动。
早上还顺带看了场海上日出,随后两人回到酒店继续补觉。
这是来到港市后叙言睡得最安稳的一觉,虽然躺在同一张床上,但是没有被拉着再做。
他直接昏睡了十几个小时,再醒来时就已经是在港市的最后一天。
今天闻斯年大发慈悲,终于放叙言出来见人。
早上郑耀沈南黎一行人在楼下集合,刚准备出发,却看见楼上两人终于一前一后出现,搞得其他人都有点不习惯。
“言言,你身体终于养好了,”沈南黎看着他道,“你再不出来玩,我们明天一早就该回去了,那你这趟岂不是白来了。”
叙言小鸡啄米点头,像是控诉:“是啊是啊,我还什么都没玩到,都不知道港市的白天长什么样子,所以我今天要和你们一起行动。”
郑耀偷偷看了眼闻斯年,见他没什么反应,便道:“欢迎欢迎,欢迎归队!我们今天打算去岛上那家路极公园,玩完之后再去湾岛那边吃个饭,剩下的时间大家可以自由结队随便逛逛,晚饭也自行解决吧,给你们点买纪念品和购物的时间,记得注意安全就行,晚上回来之后在群里报个平安。”
这安排十分合理,一行人表示赞同,很快便集体出发。
只是一走出酒店叙言就觉得有点热,港市白天三十多度,再加上大太阳,他还穿着长袖长裤,衬衫甚至扣到了最上面一颗纽扣,坚决不露出一点皮肤。
没走两步,他脸颊就热得红扑扑的。
带着戒指的那只手被他藏进了袖口里,根本没人察觉到。
沈南黎走到他身边:“你怎么穿这么多啊,大家都短袖短裤,难道你发烧还没好,觉得冷吗?”
叙言摇头,他今早本来穿了短裤,还没出门就赶紧换下来了,胸口和腿上都是痕迹,根本没法见人,胳膊上也有,只能穿长袖衬衫了。
他有点郁闷,要求闻斯年也得穿长袖长裤陪他,不能他一个人当异类。
旁边的小许凑过来:“你是想防晒吧,这边太阳实在太毒了,我涂了防晒霜这几天还是被晒黑了,我现在都无所谓了,我带伞了,给你打吧,你看你脸已经晒红了。”
叙言接过小许的遮阳伞,说了句“谢谢”,撑开打上伞,感觉好一些了,但还是觉得热。
而且他还涂了药膏的,现在觉得有点不对劲,像是在身体里化成水了。
他开始担心会不会把裤子弄湿,走几步就想摸一摸自己屁谷。
闻斯年在几人身后,看见叙言的举动,上前两步将他手中的伞接了过来。
小许见状,连忙让开位置,不动神色退到一旁观察。
闻斯年顺势走到叙言身侧,给他撑着伞,戒指就那么明晃晃的显露出来,闪着冷冽的银光。
轻轻靠近他,缓声问:“怎么了?”
叙言本来就脸蛋红红的,这会儿有点嗔怪地悄悄瞪了他一眼,也同样侧过头,小声说道:“药膏……我都说了不让你涂了,你非要涂。”
闻斯年:“早上摸了,还肿着,涂了药好得快。”
叙言还是委屈:“但是你弄得我不舒服。”
“不舒服么?”闻斯年看他,“那怎么把我手都弄湿了?”
叙言生怕被旁边人听到,恨不能把他嘴巴用什么东西堵起来,最好让他一整天都别说话。
沈南黎果然听到些只言片语:“言言,你早上没吃药?”
这次轮到闻斯年告状:“喂他吃了,现在来跟我闹脾气。”
沈南黎:“言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病肯定还没好利索,是该吃的,药带出来了吗?”
叙言刚想说没有,却听见闻斯年帮他回答道:“带了。”
他十分震惊地望过去,却见闻斯年柔和地对他笑:“是不是自己忘了,我帮你拿了。”
沈南黎放心下来:“中午吃完饭记得吃上。”
叙言腿肚子隐隐发颤,低下头,遮掩住透红的脸颊:“嗯。”
路极公园在滨海路旁的山上,一路上能看到大半个海湾的美景。
叙言玩得很尽兴,下山后脸上出了点汗,热得脖子里都红了。
郑耀问他:“怎么样,好玩不?”
叙言语气兴奋:“好好玩!”
郑耀给他递了瓶水:“喝点水,是不是太热了?”
叙言刚准备拧瓶盖,旁边有只手伸过来,不着痕迹帮他拧开,递还回来。
他偷偷看了闻斯年一眼,冲他使了个眼色,希望他低调一点,别老黏在自己身边。
闻斯年不知道从哪拿出个冰激凌,放到他跟前晃了晃。
叙言眼睛顿时亮得发光,眼神随着冰激凌的方向左右摇摆。
“要吃么?”闻斯年问他。
他猛猛点头,闻斯年便剥开纸衣,放到了他手上。
避嫌什么的没有冰激凌重要,尤其是在热得快死的暴晒天。
叙言美滋滋吃着,咬一口透心凉,爽的不得了。
其他几人也陆续来到集合点,看见叙言在吃冰激凌,还以为郑耀给买的,嚷嚷着都要吃,让郑耀赶紧再去买。
闻斯年好心给他指了个方向,郑耀任劳任怨的跑过去排队了。
下山的游览车正好过来,只有不吃冰激凌的闻斯年和正在吃冰激凌的叙言提前上了车。
车在林间开起来,风吹着能凉快不少。
天热,冰激凌化得快,叙言只能把下面快滴到手上的先赶紧舔掉。
闻斯年伸手过来,帮他把粘在脸颊两侧的头发丝拨弄开,再将他额前细碎的刘海往后挑开。
底下热烈发红的一张小脸完全显露出来,湿红的嘴巴张着,殷红舌尖探出来,卷进些雪白的奶油含在口中,抿一抿,然后吞咽掉。
车上乘客只有他们两人,闻斯年眸色暗了暗,忽得低头,就着他手上的冰激凌在另一侧舔了口。
清凉甜腻的奶味瞬间充斥整片口腔,喉结滚动,同样咽下,但仍觉得不够。
按着他拿着冰激凌的那只手,顺势舔开他本就张开的唇缝,将他含在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的那点奶油抢过来吃了,也将被冰得凉凉甜甜的小舌头当成了甜品,吃得啧啧有声。
叙言不停发出些呜呜嗯嗯的哼声,都已经被亲出习惯,很快能适应突如其来的侵占。
但是冰激凌奶油在两人手里化得更快了,很快黏黏哒哒的弄了两人满手。
下车后,那个化烂了的冰激凌被丢进了垃圾桶。
叙言十分不满地喝着闻斯年重新给他买的冰镇饮料,舌头还有点发酸。
午饭在湾岛的一家私厨餐厅吃,叙言故意没有挨着闻斯年坐,所以一顿饭吃得还算安生。
吃完后一群人又坐着休息了会,闻斯年起身去洗手间,没一会,叙言手机上收到条微信。
【老公】:最里面的隔间
【老公】:过来
他知道闻斯年想对他干什么,磨磨蹭蹭不想去,手机很快又有消息弹出来。
【老公】:要让我当着他们的面给你上药么
【老公】:宝宝,乖不乖?
叙言简直对这话形成条件反射,蹭一下站起身。
沈南黎被他吓一跳:“你怎么了言言?”
叙言:“没事,我忽然想去洗手间。”
“左转走到头就是了。”
他赶紧离席,顺着找过去,走到最里面的隔间外,刚想抬手敲门板,里面忽得一只手伸出来,攥着他的胳膊就将他拽了进去。
闻斯年手上果然拿着那只药膏,当着他的面,慢条斯理拧开,涂抹了厚厚的一层在指尖,看着他:“裤子脱了。”
……
从洗手间出来,叙言脸色又有点潮红。
闻斯年给他洗干净手,叙言才别别扭扭迈着腿回到餐桌上。
涂抹上药膏之后清清凉凉的,确实很舒服,但是过程让人面红耳赤,不忍回想。
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工作室的几人三三两两结伴先行出发了,赵青寂打算自己逛逛,也背着包走了。
最后只剩下叙言和闻斯年,还有个硕大的电灯泡沈南黎。
沈南黎这几天没能和叙言一块玩,本来想着既然叙言已经被闻斯年霸占了这么多天,是不是剩这最后半天可以让给自己了。
但没想到向来出手大方的闻斯年能小气到这个份上。
三人在一个商场内才逛了两家店,沈南黎就有点受不了。
主要这两人仗着自己知道他们的恋情,也有点太肆无忌惮了,一会偷偷牵手,一会悄悄搂腰,一会一回头两个人都不见了。
沈南黎欲哭无泪,给叙言打过去个电话,跟他说自己去找赵青寂一块逛了,让他和闻斯年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吧,然后便麻溜打车走了。
叙言同样想哭,他是想和沈南黎一起的,但闻斯年像个大号的狗皮膏药,一被黏上就甩不掉的那种。
没了电灯泡的干扰,他被拉进了一家奢侈品店。
一半女装一半男装,他们两个男的,却偏偏在女装片区逛,闻斯年还挑了好几件裙子,开叉的,裸背的,超短的,每挑一件就拿起来,隔空在他面前晃晃,像是在预想他穿上之后会是什么效果。
叙言低头挡着脸,察觉到有店员过来,上前拉着闻斯年的袖子就想走。
店员先是看了看两人的穿着打扮,脸都要笑开花:“两位是来看衣服的吗?看中了那款都可以试试哦……”
说完才意识到他们站得是女装区,挑的也都是些裙子。
“先生,是给女朋友买的吗?”
闻斯年看着旁边用衣服挡着脸的人:“是。”
店员又道:“看您选得几款都比较挑身材,您女朋友身材一定很好吧。”
闻斯年视线上下滑动打量,赞同道:“非常好。”
店员问道:“您知道她的具体尺码吗?我可以帮您找找合适的码数。”
“尺码,”闻斯年状似思考了下,下巴朝着一旁扬了扬,唇角扬起,“跟他差不多。”
叙言根本不敢抬头看,默默数地上的板砖缝,可还是没能隐身。
店员拿着裙子朝他走过来,也隔空比量了下:“这位先生确实比较瘦哈,平常穿衣服都穿M码?”
见他不答话,闻斯年靠近,神色平静地在他后腰处揽了下,状态亲昵:“别人问话要回答,这是礼貌。”
叙言耳根嘟嘟嘟冒热气,快要熟透。
店员如果不眼瞎,应该看出来他就是那个“女朋友”了。
他轻声:“嗯。”
店员根本没什么意外之色,仍旧笑容灿烂地说道:“这几款刚好都是M码,那尺寸应该差不多的呢。”
闻斯年道:“都装起来吧。”
大概七八条裙子,叙言没好意思细看,趁着闻斯年付钱的空档,赶紧溜到了男装区。
闻斯年提着袋子过来,见他在乱逛,便又挑了几件男款让他去试试。
叙言看见标价十分惊愕,脸上虽然没表现出来,却冲闻斯年摇摇头:“我不要了,我衣服够穿。”
“这些不喜欢?”闻斯年又给他拿了几件更贵的,推着叙言朝最里侧的更衣室内走。
叙言只得进了门,准备脱衣服试试,正要锁门,一道人影忽得推开门跟着挤进来。
“你,你干什么?”
闻斯年把刚买的那条白色修身真丝高开叉拿出来,递给他,眸色有些暗沉。
“先试这件。”
作者有话要说:
四年哥早就想带宝宝去买裙子,看宝宝现场试裙子了吧
可怜宝宝[可怜]
感谢投喂哦,啵啵啵[亲亲]
第60章
闻斯年眼光确实很好,更重要的是叙言身材百搭。
骨架小,皮肉又薄又紧实,腰细腿长,所以露背,露腰或者露腿,都很漂亮。
真丝裙身滑腻趁手,触感极佳。
和那件黑色睡裙不同,这个尺码有点小了,紧紧贴覆在薄薄的白皙肌肤上,下面侧边隐约能看得到大腿,后腰处也轻微绷着,拱起道诱人弧度。
没拉拉链都有点觉得勒,叙言轻声道:“好像小了点。”
闻斯年全程看着他换上裙子,眼尾眯着,上下打量。
上手,一掌将那截细腰掌握。
掌心温热,气势强悍,指尖捏着小巧的拉链,一寸寸,替他拉了上去。
叙言微微吸了口气,裙子延展性很好,可这么贴在身上,简直快要被撑透。
他一低头,觉得能看得到里面。
闻斯年却对这样的效果很是满意,甚至觉得刚才就应该让店员再给换个更小的S码来。
叙言试完了,想把裙子脱下来,腰上的手却忽得将他翻了个身,后背贴上个胸膛,压着他,轻轻朝面前的隔板上靠。
“还有。”
闻斯年说着,竟然从袋中拿出两个白色腿环,只是跟平常见过的不大一样,这两个腿环中间被一条黑色皮带牵连着,无法分开。
闻斯年在他背后俯身,将他整个圈在怀中,两人一同弯下腰,身影贴合。
长指勾着那两个相连的腿环,解开,要帮他试戴。
叙言腿往后撤,躲开了些,两手撑着墙,有点瑟瑟发抖。
“别……别在这里戴。”
戴上这个他腿都迈不开,怎么走路。
闻斯年已经伸手覆上去,些许软肉从指缝间流出,白花花的奶油般,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试试尺寸,”闻斯年有理有据,“不合适的话拿出去换,回去再试来不及。”
果然跟裙子一样,尺寸也小了。
叙言腿虽然细,但大腿其实有肉,弹性十足的布料勒紧嫩肉,只不过撤着磨蹭两下,竟然马上就红了。
“不行……”他伸手推拒,“也小……”
闻斯年眸色很深,在他背后蹲下,单膝跪着。
“我看看,”他把叙言的手强行掰开,轻轻吸了口气,“不小。”
呼吸很烫:“这样正好。”
……
从试衣间出来,闻斯年把那几件男装也一并让店员结了账。
在商场内又简单逛了逛,闻斯年就带叙言去吃了晚饭,回到酒店才七点,天刚擦黑,其他人都还没回。
一进房门叙言就被托着腿抱起来,闻斯年边走边吻他,另只手上还提着袋子,将他放在大床上。
叙言就知道他买这些裙子没安好心,之前买的纸袋甚至还没穿完,这下又多了好几条。
晚上郑耀在群里清点报平安人数的时候唯独没看见叙言的消息,有点担心,便去问了沈南黎。
沈南黎下午还和叙言发过消息,问他们在哪里玩,叙言给他拍了张奢侈品店的照片,沈南黎当时就没话讲了。
“他和闻学长在一起呢,应该没事,只是忘了在群里发消息吧。”
郑耀出于责任心,给闻斯年发了个消息确认。
等了许久都没收到回复,不知道两人跑哪玩去了,看来是乐不思蜀了。
临睡觉前,闻斯年才终于来了条消息。
郑耀看着屏幕上冷淡的一句“嗯”,真想不到叙言是怎么能忍受住闻斯年这种性格。
没人知道表面冰冷的外衣下隐藏的是怎样炽热的灵魂。
除了叙言。
他这些天是领教了个彻底。
关于闻斯年火热的内在,关于他的病情,以及自己快要累断的腰。
不知道为什么闻斯年精力能那么旺盛,不管他昏昏沉沉晕过去,还是睡了一会又醒。
闻斯年一直在弄他。
最后一天晚上,他几乎没怎么睡,眼看着天都要亮了,闻斯年把他从一滩水中捞起来,进了浴室。
出来的时候早餐已经送到了房间内,吃完后他们就该出发去机场了,要急匆匆赶回学校,下午叙言甚至最后一节还有课。
闻斯年也知道自己太过分,吃早餐的时候一口口喂进他嘴里,还一直在帮他揉揉腿,捏捏腰。
叙言也就是现在没什么精神头跟他计较,困得路都不想走,腿一沾地就酸软得难受。
闻斯年收好了两人的物品,裙子只剩下三条,昨晚闹得过了点,弄坏了五六条。
实在是看他浑身泛着透亮的粉色,眼神迷离,无意识攀附着予取予求的模样太招人疼。
闻斯年像是把他当成了什么洋娃娃,随手拿出裙子给他套了一件又一件,每一件都漂亮的让人发疯,所以没能控制得住。
叙言从楼上下来走到车上这段路程很是煎熬,好不容易上车后,闻斯年又把他赶到最后一排,和他并肩坐。
他心里有怨言,闻斯年却已经主动让他靠过来,抬起他一条腿搭在自己身上,两手在座椅下继续轻轻柔柔给他按摩。
按完腿后把他鞋子脱了,又替他揉了揉脚。
坐在前面的众人早起也困得不行,睡得东倒西歪。
闻斯年在他屁谷上轻轻拍了下,叙言条件反射似的惊叫一声,又赶紧捂住自己嘴巴,幸好车厢内没人听见后座的动静。
闻斯年示意他把另条腿也搭上来,叙言捂好嘴照做,然后顺理成章享受了一路按摩服务。
直到上了飞机离开港市,叙言脑袋抵在窗户上,看着脚下绵延不断的海岸线,还有种不真实感。
五天,他才玩了两天不到,光看海景大床房的室内风景去了,简直亏大发了。
闻斯年摸了摸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在他耳旁道:“想玩的话下次再带你过来。”
“就我们两个。”
叙言点点头,歪着脑袋靠在他肩膀上睡了。
下了飞机后众人原地解散,闻斯年带叙言三人回了学校。
三人马不停蹄,接着背着书包去上课。
这门课马上就要结课了,老师说不准哪节课就会划重点,所以大家一节也不敢缺席。
搬去闻斯年住处的事情叙言既然已经答应了,也没打算再反悔。
反正闻斯年家那么多间客房,叙言摸了摸自己可怜的小屁谷,暗下决心,一定一定不要和他同房睡!
只是叙言这几天都有课,搬家的事暂时拖到了周末,所以这几天闻斯年还是回宿舍住。
下课后尚佳约叙言和沈南黎吃晚饭,三人在食堂二楼的香锅窗口碰面。
一见着两人,尚佳的雷达就立即哔哔哔作响。
“去港市玩了一趟这么滋润吗,感觉你们脸上的早八味都淡了,”尚佳着重看着叙言,“这小脸红润的,那边气候养人啊?”
沈南黎早就憋了一肚子八卦想说:“学姐你都不知道!他和闻斯年他俩……”
叙言捂住他的嘴,往他盘子里扒拉菜:“你多吃点,少说点。”
沈南黎把他手拿开,控诉:“他都没跟我一起玩!整天和男朋友黏一块,天天不见人影,我一开始还以为他真生病了,其实根本没有,就是他们想过二人世界甩掉我!”
尚佳教育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沈南黎帮腔:“听见了吗,你不对!”
尚佳敲了下沈南黎的盘子:“我说你呢,你才不对,人家小情侣好不容易解开误会谈个恋爱,你个大电灯泡瞎跟着凑什么热闹啊?也就是我不在,不然非得拦着你点。”
叙言点头:“对。”
尚佳又敲他的盘子:“你也先别说他了,你和闻斯年进展这么迅速的吗?有情况也不知道及时上报,这些天都发生什么事情了?慢慢说,每一件都要说。”
叙言扒了两口饭,心虚道:“没什么事情,就是每天一起玩。”
尚佳:“玩什么了?”
叙言:“……就是那些旅游会玩的。”
尚佳打量了他一会,见他眼角眉梢都带着点动人的情意,眼里像含了一汪水,脸颊和嘴唇也一直红红的,没睡好都这么气色十足。
冲他挤着眼睛笑了笑:“我看,是在房间玩吧。”
沈南黎:“房间有什么好玩的?不过你们住的是大床房,难道跟我们的不一样?”
尚佳对他无语,叙言却一本正经在回答他的问题,说他们大床房有阳台,栏杆外就是海滩。
尚佳忽得发现叙言手指上闪到发亮的戒指,一脸震惊:“言言,你这戒指在港市买的吗?该不会是闻斯年送的吧?他该不会跟你求婚了吧!”
叙言把手藏起来:“没有啦,只是普通的情侣戒而已。”
尚佳在手机上搜了搜,把页面给他俩看:“是这个设计师的吧,巨贵无比,我倾家荡产都买不起。”
沈南黎数了数后面的0:“不是,这有点超出我想象了。”
叙言同样瞪圆眼睛:“我也是……”
他如果知道这戒指这么贵,是绝对不敢收的,之前闻斯年那个黑桃打火机现在还被他压箱底,时不时就得摸一摸确认还在。
尚佳感叹一声:“year哥还是那个year哥,对你是真的大方,誓要在生活中也成为你的榜一,这么有钱还这么帅,刚好还是个恋爱脑。”
她一拍桌子,把叙言吓一跳。
“我同意这门亲事!”
沈南黎忍痛割爱:“好吧,我也同意了。”
叙言被他俩没头没脑的话逗笑,顺口提了自己外婆也转院到了北市的事,沈南黎和尚佳一听,当即就要去医院探望。
叙言其实也很想去,但闻斯年告诉他这两天医院那边会给外婆安排系统性的全面检查,会检测一些身体数据,让叙言等检查结束再去。
闻斯年本想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就来学校接他一起去医院,但有点事耽搁了,沈南黎和尚佳义不容辞,陪叙言来了医院,还不忘礼数,在外面水果摊上买了两兜当季水果。
外婆一看见叙言就喜笑颜开:“乖乖!”
叙言眼眶猛地一热,扑到老人怀里,亲昵地用脸颊蹭了蹭:“外婆……”
祖孙俩自从国庆节之后好些日子没见,这会儿好多话要说。
沈南黎和叙言外婆熟得很,已经自然插入进了话题中,尚佳的名字外婆也早就在叙言口中听到过好多次,并不陌生。
三人陪外婆聊了好一会,见时候差不多了,尚佳适时拉着沈南黎起身,准备给祖孙俩留一点单独相处的空间。
“外婆,我和南黎以后有机会再来看您啊,”尚佳笑盈盈的,“我们学校还有事就先走了,让言言在这好好陪陪您吧。”
沈南黎也道:“外婆,我们走了,没课的时候我们还来,您别嫌烦。”
老人家笑得和蔼:“你们不嫌外婆烦就行,欢迎你们来,外婆也喜欢跟你们说话,你们都是好孩子,都要好好学习,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啊。”
这话像是嘱咐小学生的,尚佳和沈南黎答应下来,离开了病房。
没有外人在,叙言也彻底松懈下来:“外婆,在这边的医院住着还习惯吗?”
外婆:“挺好的,就是见不着小孙医生了,还有点想她的。但是乖乖,你实话跟外婆说,你哪里认识的人能帮外婆转院?”
老人家是年纪大了,但是脑子还不糊涂,叙言一个小孩,在北市无亲无故,能有这么大人脉?
叙言找了个理由说道:“是我认识的一个学长,他人很好,帮忙联系了所有的事。”
外婆:“什么学长啊,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还有这个病房是单人的,一天花费有点贵,外婆早就想跟你说了,换个普通病房就可以了。”
叙言摇头:“普通病房最少都有四个人,人会很乱的,我担心你。”
“外婆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听外婆的话,别浪费钱了,省一点留给你以后结婚用,乖乖。”
叙言说什么都不答应,单人病房不管卫生还是安全条件都好不少,而且医生和护士还能有针对性地治疗,外婆转院到北市来不就是为了这个。
医药费的事情,他来想办法就好了。
只不过现在的花费是多少他也不太清楚,要回去问问闻斯年。
叙言在医院呆到晚上快八点,期间闻斯年给他发过消息问他在哪,他说了之后就没再收到回复。
从病房内依依不舍地出来,叙言没出息地低头,揉了揉眼睛。
明明看见外婆身体恢复地很好,还受到了妥帖的照顾,他该感到高兴才对。
没看清路,脑袋咚一下撞到个硬邦邦的物体,随后他落入个紧密的怀抱。
熟悉的嗓音响在耳旁:“怎么哭了?”
叙言闻声抬头,看见面前的人是闻斯年后,红着眼睛就埋进了他胸口,左蹭右蹭,闷声道:“我才没哭……”
一只手扶着他下巴抬起来,微微俯身,望进他眼底:“发生什么事情都要跟我说,不准瞒着我,知道么?”
叙言吸吸鼻子,很乖的点头:“什么事情都没有,我只是好久没见到外婆了,很想她,很舍不得和她分开。”
闻斯年抚了抚他红通通的眼尾,失笑:“怎么还跟小孩一样。”
离开了大人居然还会偷偷哭鼻子。
医院走廊上还有不少人经过,叙言怕被人看到,只让他抱了一下下,就从他怀里出来。
“你怎么会来这里?”
闻斯年还想抱他,亲亲他可怜的小脸。
但也只是站在原地,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来接你。”
叙言:“你来很久了吗?”
闻斯年也不否认:“嗯。”
在窗边看了他背影一会,又在门外等了会,他才终于出来。
“多久?”叙言问,“你怎么没有进去找我呢?”
闻斯年:“因为不知道你想不想现在看到我。”
叙言皱了皱鼻子,软声道:“当然想啊,我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看到你……”
闻斯年这两天又有点忙,今天更是在叙言还没醒的时候就出了宿舍。
闻斯年朝他靠近半步,阴影将他笼罩。
“不怕被外婆知道我们的关系?”
叙言顿了下:“我就说你是帮我忙的那个学长,外婆不会怀疑的,怎么样?”
“好,”闻斯年挑眉看他,“都听你的。”
叙言主动拉着他的手臂,带他返回病房,进门前,低声提醒他道:“你记得不要一直看我,也不要碰我,你只是我的学长,记得了吗?”
“记得了,”闻斯年淡声,“学弟。”
外婆见叙言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个陌生人,捧着热水杯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人。
“乖乖,这是?”
叙言故作镇定:“外婆,这就是我刚才跟你提到的那个学长,就是他帮你联系的转院,他今天也来医院看病人,我出门正好碰到他了,就带他过来给你介绍一下。”
闻斯年微微颔首,规矩又礼貌:“您好,我是闻斯年。”
外婆看看闻斯年,再看看站得离他很远的叙言。
“四年啊,我正想着有机会要当面跟你说声谢谢,你帮了这么大的忙,回头必须让言言请你吃顿大餐,好好谢谢你才是。”
闻斯年笑了笑,意有所指:“已经请过了。”
“那就好啊,四年,过来坐,言言的同学都把我当成外婆一样的,你也不用客气,”外婆需要仰起头才能和他对视,浑浊的眼睛内亮了下,“长得真帅,个子也高,真好。有女朋友了吗?”
第一次见面就问人这种私人问题,叙言疯狂对外婆使眼色,可惜外婆笑眯眯地看着闻斯年,就是不接。
“还没。”闻斯年道。
叙言听了也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有点惊讶,有点嗔怒。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是他男朋友,又不是女朋友,气立马又自己消了。
外婆笑得合不拢嘴:“毕业工作了吗?”
“明年毕业,不过我现在有个工作室,自己创业。”
“创业好啊,有前途,但是平常肯定很累很忙吧,又要兼顾学业,还能有时间好好休息吗?”
“合理安排时间完全够用,”闻斯年道,“我从小觉少,精力比较旺盛。”
叙言撇了撇嘴,他这话说得都太过谦虚了,他明明是精力超乎常人,过于旺盛。
“你既然是言言的学长,那肯定平常和他很熟吧,他在学校表现怎么样?按时吃饭没有?”外婆担忧地说道,“他在家就吃得少,在外面没人管了,自己肯定更不会照顾自己身体了,你看看小脸瘦的,胳膊都快跟外婆一样了。”
“食量是很小,”闻斯年已经走到病床旁坐下,视线不经意在叙言身上滑过,“让他多吃点饭总是不乐意,说多了还会生气。”
外婆忧心忡忡:“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他一看就跟你体质不一样,你应该从小就长得快长得壮吧,他是一直个子不高,上学时候站队也都站在男生头几排,小时候还爱生病,八成是基因里带的。”
“身高确实受基因影响较大,但也不排除后天因素,至于身材体质,完全可以锻炼出来。”
两人竟然真的能聊到一块去,叙言坐在旁边听着,听了没一会开始犯困,走神。
忽然听见门开的声音,是闻斯年出去接了个电话。
叙言忙压低声音道:“外婆,你怎么能问那些问题?”
老人家不以为然:“不问清楚点怎么能行?”
“哪有那样打探人隐私的,别人会生气的。”
“我看四年就没生气,我们聊得挺好的。”
叙言:“你都把他名字叫错了……”
老人忽然打断他:“乖乖,外婆问你,你和你庄盛哥最近联系了没有?”
“没有。”
“我也是听你庄叔叔庄阿姨提的,说庄盛不结婚,也不去家里安排的相亲,原来啊,是因为他喜欢的不是女人。”
叙言猛地楞住,心口都跟着提起来:“外婆……”
外婆很轻柔地拉着他的手:“虽然你庄叔叔和庄阿姨说对自己的儿子很失望,还说他是怪人,但外婆不这么觉得,感情应该是很纯粹的东西,所以外婆觉得喜欢女人也好,喜欢男人也好,有喜欢的人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叙言眼眶里雾蒙蒙的,又轻声呢喃了句:“外婆,你怎么跟我讲这些……”
“乖乖,”苍老的手背在他发顶轻柔抚摸了几下,眼神里满是亲切爱意,“外婆就是想让你不要想那么多,过得开心点,没有什么事情比我们乖乖过得幸福更重要。
“那样外婆也会开心,也会幸福。”
*
从病房出来,叙言眼眶比先前更红了些。
闻斯年电话还没打完,看见他的脸,心脏忽得一股涨涩涌上来,没顾及许多,在病房门口就把他拥进了怀里。
“先按刚才的方案。”
挂了电话后,一手捧着他脸颊,缓声问:“怎么出来了?”
叙言没在意他人的目光,两手搂着他。
“这里人多。”闻斯年提醒道。
叙言仰起脸,瓮声瓮气的:“可以多抱我一会吗……”
闻斯年心尖麻得厉害,收紧手臂,快要把他身子勒进骨头缝里。
“好。”
在走廊外静静拥抱了会,叙言觉得好一些了,拍拍他的后背,示意他放开自己。
闻斯年埋在他颈窝里,高挺的鼻尖蹭得他浑身发痒,终于松开他。
叙言把手塞进他掌心里:“你带我回去吧。”
闻斯年攥紧他:“好。”
回到学校已经快十点钟,宿舍内没人,期末周了,所有人都在图书馆奋战抱佛脚。
叙言因为复习开始的较早,所以现在还没有很慌。
他和闻斯年一起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洗漱,恍惚间有种两人已经在同居了的错觉。
洗漱完叙言想出去,却被只手臂捞了回来。
闻斯年关了洗手间的门,把他压在洗手台上。
“今晚怎么了,为什么哭?”
叙言就知道肯定躲不过去,后腰被硌得有点疼:“没什么事,就是外婆跟我讲了些话……”
“凶你了?”
叙言摇头:“不是的。”
外婆才不舍得凶他。
“那就是外婆不喜欢我?”
叙言又摇头:“也不是,她应该很喜欢你。”
闻斯年唇角都轻松地扬起来:“那是因为感动么?”
“嗯,”叙言有点鼻音,“她要我开心。”
闻斯年没怎么感受过这种家人间的温情,怎么能被亲人的一句话感动到流眼泪,他不明白。
可这并不妨碍他对叙言的眼泪感到心疼。
他低头,在张开的唇瓣上亲了亲:“那你开心么,宝宝。”
叙言眼里亮亮的,点头:“开心。”
回答完,像是觉得不够,还主动踮起脚,凑在他唇角柔柔的也亲了下:“那你呢?”
柔润的眼睛眨了眨,满怀期待的望着他:“你开心吗?”
闻斯年静默了瞬,空气中似乎有紧绷的弓弦在一根根崩坏,断裂,化为齑粉。
不再需要他回答,叙言已经感受到了。
从港市回来几天,两人连个像样的吻都没有。
刚开荤,意志力本来就万分不坚定,被轻轻撩拨下,理智就像被洪水吞噬。
叙言察觉形势不妙,悄悄往外挪蹭着想跑。
闻斯年故意松开些距离,叙言心中一喜,头也不回冲出洗手间,脱了鞋就准备往自己床帘内钻。
才爬了两层台阶,脚踝忽得被一只大掌握住,攥紧,便叫他挣脱不开。
门口传来脚步声,像是外出的两个室友要回来了。
叙言用力踢了踢脚,无奈那只手固若铁钳,顺着往上,把他腿往后一拉,他整个人都站不稳朝后倒去,稳稳跌进个怀抱中。
门外已经传来门锁响动声,叙言吓得在他怀中扑腾,妄图从他身上跳下来。
要是另外两个室友进门看到这一幕,他被闻斯年掰着腿抱着……
在他挣扎的空档,闻斯年已经转身走向自己床铺,撩开窗帘,直接扔到了柔软的床褥上。
与此同时,宿舍门被从外打开。
李怀澈和赵青寂见闻斯年已经换了睡衣站在床边,床帘甚至都撩开个角,一副正准备上床睡觉的模样。
“闻哥,这就要睡了?”李怀澈道,“还有半小时熄灯呢。”
“嗯,”闻斯年趁两人不注意,伸手在叙言床上捞了个小东西,放进了自己窗帘内,随后迈上台阶,“有点累了,麻烦小点声。”
“好嘞。”
李怀澈把顶灯关了,只开了盏昏暗的小台灯。
闻斯年进了床帘,见床上的人已经藏进了自己被窝里,那只长耳朵小兔也被拖了进去。
床上空间小,他只需要在被子底下一抓,便攥到了一截纤细滑腻的小腿。
嫩的攥出水。
捏着用力一拽,就将人拽到了怀里来。
把碍事的被子塞到他腰后,底下的人完全暴露出来。
床帘内只能透进更加微弱的光,宽松睡衣被扯得更加松散,腰间露着大片软白,裤腿也窜到了大腿上,瓷白的脸颊在发烫,一双水眸怯怯地望着,像是会说话。
闻斯年被他看得浑身血液都快要倒流,重新掰开他的腿,欺身压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假期结束了,但小情侣的劳动永不结束
马上要搬出去了,也该在宿舍玩一玩了[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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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
第61章
叙言一口咬在了兔子耳朵上,大气也不敢喘。
宿舍的床虽然很牢固,但是如果动作幅度过大会发出吱咯吱咯的声响。
他被牢牢束缚着,腿上的大手像是恨不能嵌进他的肉里,可他不敢挣扎的太厉害,怕会被床下的室友听到。
闻斯年却像是无所顾忌,甚至坏心眼的把他两条腿并拢,架在肩膀上,然后拉着他的手臂将他从床褥间拽起来。
叙言身体几乎被对折,大腿紧紧贴着自己腰腹,能清晰感受到自己肚子在跳。
他很想哭,可又不敢出声,眼泪只敢无声的流。
闻斯年的床是真的很软,很好睡,但是现在都被弄湿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透到下面的几层。
他整个人都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的,相应也有点缺水,口腔里的水分被人搜刮完了,只能可怜巴巴的舔舔自己唇瓣。
还有两分钟熄灯,赵青寂的声音在床下传来:“都要门禁了,叙言怎么还没回来?”
李怀澈还在赶期末毕设,带着耳机压低声音:“不行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还回来不,我这还正忙着,今晚不知道得搞到几点,明天就得交了,真他妈操蛋,我明明记得截止日期在下周的,谁知道是明天啊,也没人提前在群里通知啊。”
赵青寂也低声安慰:“没事,你做吧,我今晚也得再复习会,不着急。”
“行,小点声吧,闻哥是不是已经睡了?”
两人同时噤声,听着上铺的动静。
闻斯年已经将叙言侧摆着,自己躺在他身后,勒紧他的腰,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任何一点空隙。
叙言忍不住想出声,拉过被子将脸颊深深埋进去,藏在里面大口大口吸气。
闻斯年箍着他,暂时没动,享受着怀中人热烫发软的身子,以及经受不住的微微颤抖。
呼吸埋进他后颈,轻嗅他身上的味道。
眼神中是满到要溢出的痴迷和狂恋。
只不过几天没碰,还是像第一次一样,得到他身心便感到巨大的满足,从内到外连带着灵魂都在膨胀叫嚣。
侵占欲和破坏欲在疯狂作祟,想让他出声,最好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两人的关系,也好叫他再没法从自己手心里逃脱。
可把他被窝扯开,摸到他湿软的脸颊,万般怜兮的吻上去,将他往怀里更深的按了按。
呜咽声被吞咽进喉咙里,还是有些难免的水声泄出。
床下两人听到些隐匿声响,疑惑:“闻哥?”
室内恢复安静,没人回应。
李怀澈又轻声喊了句:“闻哥,你睡没睡啊?”
一道沙哑的声音在床帘内响起:“没。”
李怀澈有点不好意思:“是不是我们吵醒你了?”
帘内静默片刻,随后直接被人从里面撩了起来,闻斯年从床上下来。
走到桌前,拿过桌上一瓶水,打开后仰头喝了口。
李怀澈和赵青寂齐齐看着他,见他衣着整齐,只是头发有些微乱,脸色平静如常,眼神中却像是隐隐荡漾开一抹化不开的春水,总之看起来和平常完全不一样。
“叙言今晚有事不回,”闻斯年道,“不用给他打电话。”
赵青寂:“哦,他是不是提前跟你说过了?”
“嗯。”
“那就好。”
闻斯年捏着玻璃水瓶,转身准备上床,李怀澈连忙喊住他:“闻哥闻哥,求助!我这毕设有个地方就是做不对,老出bug,你帮我看看呗,明天就得交,你的做完了吗?”
闻斯年的作业甚至已经提交了,听李怀澈可怜的央求,看了床帘内一眼,脸色有点冷下来,还是转身走到了李怀澈身后。
“哪里。”
“这这这,”李怀澈指着电脑,“还有下面这几行。”
这哪里是一个问题,这是从头到尾都有问题。
闻斯年给他指出来几个不对的地方,站在他身后看他修改,看来看去嫌他手速慢,干脆拍了下他肩膀,示意他起来。
李怀澈赶紧把位置让出来,闻斯年坐在他电脑前,三下五除二,给他把剩余的错误改好,运行,正确无误。
李怀澈感激到眼泪都快出来了:“太好了啊啊啊,我搞了好几天都没弄好,闻哥,你是我亲哥啊啊啊!”
闻斯年嫌吵,拧眉:“能睡了么?”
李怀澈赶紧关了灯,麻溜马上床,赵青寂也没再熬了,同样上床休息。
室内骤然陷入一片漆黑。
闻斯年打开手电筒,撩开帘子上了床。
凌乱的床褥间缩着个水汪汪的身影,只不过耽搁了二十来分钟,叙言就已经累到直接睡着了。
脸颊旁边枕着他那个宝贝长耳兔,被子遮着肚子和大腿,面朝墙壁侧躺着,弯成个柔软的S型。
手电筒的光有点刺眼,闻斯年用指腹在上面挡了下,然后才把红光柔和的打在他身上。
通体白的像玉,现在外面更是包裹着一层水润的蜜意,纤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黏成了一绺一绺的,脸颊果然早就潮红一片,从耳根一直蔓延进颈间,胸口在随着呼吸轻微起俯。
好像睡得并不怎么安稳,两条光洁的小腿在空气中还时不时一阵阵发颤,在被子上磨蹭两下,嘟着嘴继续陷入了梦乡。
闻斯年没关手电筒,扯了下被子,钻进了被窝内。
光亮被严严实实遮盖住,连带着些隐秘的声音。
过了许久,光亮消失。
宿舍内的另外三人都已经睡着,只有闻斯年的身体和大脑还在保持着高度兴奋,没有丝毫睡意。
瘾/症上来,满脑子只有一件事。
他从被中出来,俊挺的鼻尖上有些晶亮水意,像是被捂出来的汗。
舔了舔唇,又喝了口水,这才俯下身,将唇中清凉顺滑的水渡到叙言口中。
叙言还没醒,却睡得越来越不踏实,被动承受,无意识吞咽。
闻斯年给他喂了几口后,躺在他身侧。
单人床确实太小,并排躺两个人有点拥挤,尤其是闻斯年体型比叙言大上快两圈。
睡得迷迷糊糊的叙言感觉到自己在被人挤着,他都快要贴墙上去,有点不满地也往回挤了挤,喃喃道:“别挤我了……”
闻斯年干脆搂住他,在他耳旁轻声道:“宝宝,躺我身上好不好?”
叙言眼都没睁,晕乎乎地没听懂就哼唧两声。
闻斯年抱着他翻身,直接让他趴在了自己身上。
这下不挤了。
叙言很快就又睡着,闻斯年把他脸抬起来,低头在他唇上吻了会,他睡着的时候很乖,很听话,被怎么摆弄都不会抗拒,只会在舌头被吃得有点疼的时候软声叫两下,猫爪似的在人心口上抓挠。
闻斯年见他睡得香甜,摸到他身上又滑又软,拉过一旁地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强行掰开了他两腿。
……
叙言早上醒的倒是很早,感觉自己像是一整晚都睡在了火炉里,不仅不冷,还热得他浑身出汗。
两个室友出门更早,一个早八,一个急着交作业,关门声把叙言彻底吵醒。
他眨了眨眼,感觉不对。
他昨晚不仅睡在闻斯年床上,还睡在闻斯年身上。
他有点艰难的动了动腿,两条腿都麻了,快要抽筋。
后腰被人勒了勒,叙言被挤着吐了口气。
“醒了么。”
叙言眼泛热泪,就他现在的举动来说,自己很难不醒吧。
昨晚到底是从什么时候结束的,现在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心头蒙上个更加可怕的想法,还是说,一直都没停啊……
闻斯年轻轻笑了声:“昨晚还开心么,学弟?”
叙言有苦讲不出,听见他还这么叫自己,有点恼怒羞愤地看着他。
哪有学长这样欺负自己学弟的?
明知道宿舍有人,竟然还那样过分的对待自己。
“你别弄了……”叙言两条胳膊都发软,“我……我要起床。”
闻斯年扶着他上半身,让他坐起来靠在怀里,却没松开他的腰。
“现在没人了,”闻斯年力道很重的按他,“等会再起。”
不用再顾及床会不会发出声响,也不再担忧会被人听到。
闻斯年甚至已经有点咂摸出宿舍这种小巧的单人床的妙处,开始思索着要不要在家里也安一张,说不定晚上还能把睡着的人抱着一起躺上去。
这样他没处躲,不乖乖趴在自己身上柔软的依附着,就会掉到床底下。
脆弱的单人床响了许久。
闻斯年抱着叙言从床上下来,带他进了洗手间。
出来后给他换好衣服,顺势打了个电话,准备让人来宿舍换掉整张床上的被褥和床垫。
叙言听了却赶紧制止他,让他不准找别人来换,那样的话岂不是他们在这床上做过什么都会被人知道了。
闻斯年见他小脸委屈得很,只得亲亲他脸颊,答应下来。
床上的东西闻斯年亲自拆下来,没再留着,反正马上要搬走,直接打包扔了。
叙言看着自己的一堆东西就犯愁,搬家很麻烦,虽然他东西不多,要收拾起来也得好一阵。
谁知道闻斯年全程没让他动手,直接找了搬家公司,跟宿管打了声招呼,趁着白天宿舍没人的时候,把两人的东西原封不动搬到了别墅。
然后就是跟两个室友说明情况,闻斯年不住宿舍很正常,但叙言找了个借口,说是为了方便去医院给外婆陪床,所以在那边租了个比较近的房子。
李怀澈和赵青寂都表示理解。
但沈南黎就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了,叙言拉他和尚佳一起去了餐厅,斥巨资请他俩吃了二楼最贵的自助,然后向他俩坦白了自己要搬去闻斯年房子住的事情。
两人果然震惊不已,可沈南黎在被尚佳教育过后,也知道不管叙言和闻斯年如何发展,都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他们作为好朋友可以关心提醒,但是最好不要干涉。
毕竟谈恋爱的是他们两个人,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
尚佳问道:“言言,你确定考虑好了吗?谈恋爱谈到同居的程度可就不一般了,那就跟过日子差不多,你们两个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还很有可能产生摩擦,说不定还会吵架。”
沈南黎也问:“你们吵过架吗?”
叙言想了想:“现在还没有。”
不管是year还是闻斯年,都从没对他发过火,可以说是连句重话都没有过。
除了每次上床时候很凶很可怕,其余时候都很温柔体贴,对他也是十分照顾,百般纵容。
他本来就心肠软,对闻斯年这一套简直没法抵抗。
尚佳:“没想到year哥动作还挺快,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过去?”
叙言老老实实讲:“其实……行李已经搬过去了,今晚就过去住。”
沈南黎还是控制不住发出尖锐爆鸣:“啊啊啊啊你怎么今天就要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啊呜呜呜。”
尚佳不满:“喂,我又没死,我不是还在吗。”
沈南黎:“你又不每天来学校,以后谁陪我吃饭?”
叙言:“我白天还是在学校的啊,马上就要考试周了,我肯定要每天来复习的,寒假之前我都可以陪你。”
沈南黎这才放心,幸好叙言谈恋爱没把脑袋谈傻,还知道学习最重要。
吃完饭三人一起去了图书馆,叙言和沈南黎复习,尚佳正好也要搞毕设。
三人互相保管对方手机,约好谁都不许玩,晚上吃饭前必须都把今天的任务完成。
叙言手机在尚佳这里,她看了眼壁纸照片,仔细辨认了下,觉得被捏着脸咬的人像是叙言。
“这是你们专门拍的情侣照啊?”尚佳问道。
叙言:“不是啦,随便拍的。”
“也拍的太有氛围感了吧。”
尚佳感叹了句,也没多问,和两人分开直接上了五楼。
她查了会资料,又安静地捣鼓了会电脑。
时间过得很快,她看了眼叙言手机,马上七点钟了,他们约好了晚上还要一块吃饭的。
匆匆收拾了东西,尚佳准备下楼去找叙言和沈南黎,却没想到竟然在楼梯口碰见了闻斯年。
她是认识闻斯年,可闻斯年却不认识她。
看见她手上拿的手机,再看了眼自己手机上的定位。
闻斯年眼神有点冷:“叙言手机为什么在你这?”
尚佳连忙解释:“我是他学姐,言言和南黎在楼下,我手机也在他们那。你,是来找言言的?”
闻斯年脸色好看了许多,那股子阴森森的气息消散,甚至对尚佳友好地笑了下:“不是,只是碰巧来查点东西。”
尚佳问:“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找他们?我们正要一块去吃饭。”
闻斯年欣然答应:“也好。”
尚佳带着闻斯年从楼上下来,见叙言和沈南黎果然已经在图书馆出口等着。
看见闻斯年也出现在这里,叙言有点惊讶。
“言言,你手机还你吧。”
三人把手机互相换回来。
闻斯年问叙言道:“学完了么?”
叙言点头:“但我还要和学姐南黎去吃饭,不是让你九点再来接我的吗?”
闻斯年旁若无人:“想你了。”
尚佳和沈南黎一听,纷纷别过头。
叙言皱了皱鼻子,看他一眼,小声责备:“……别讲这种话。”
闻斯年转而问道:“饿不饿,我请你们吃饭?”
尚佳和沈南黎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好啊。”
天上掉馅饼,跟着叙言沾光,何乐不为。
闻斯年直接开车带三人来了个米其林法式餐厅,叙言不知道他葫芦里要卖什么药,倒是自己那两个亲朋友,从迈进餐厅开始,脸上灿烂的笑容就没消下去过。
法餐流程多,吃起来时间长,倒是正好有时间可以用来聊天。
尚佳最先挑起来话题,故作疑惑道:“言言,你今天说你要搬出宿舍住,是准备搬去哪里啊?”
沈南黎看着她:“不是说了要搬去……”
尚佳在桌子底下猛地戳了他一下,要他闭嘴。
叙言也不解,眨了下眼睛,便听见闻斯年替他回答:“搬去我那。”
尚佳惊讶:“啊?那你们是要同居了吗?”
“嗯。”
“那以后言言上课下课岂不是会很不方便?”
“我接送他。”
“他们大四专业课还挺多的,天天早八你不嫌麻烦?”
“不会,”闻斯年道,“他如果觉得不方便,我准备给他买辆车。”
尚佳和沈南黎睁大眼,不敢置信的互相看看。
沈南黎:“买,买车?”
叙言已经听闻斯年说过,所以此刻没什么惊讶神色,显得像已经司空见惯,还对两人解释:“但是我还没有驾照,所以没有买。”
尚佳:“言言要是考下来驾照了,你就直接给他买了?”
闻斯年:“嗯。”
尚佳:“买哪个牌子的?”
闻斯年目光看向叙言:“都可以,喜欢的就好。”
尚佳:“……”
行吧,有钱了不起,这个问题算他过关。
尚佳又故作好奇的问:“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们言言的啊?”
叙言现在算是搞清尚佳在做什么了。
她吃人家的嘴也不短,有点娘家人兴师问罪的意思。
其实作为这两人恋情的全程见证者,没人比尚佳更清楚他们是怎么开始的,算起来尚佳还算是他俩的红娘,毕竟一开始如果不是尚佳给叙言做了个帐号,他们才不会有网恋的契机。
叙言在低头吃东西,也想听听闻斯年的回答,旁边有只手忽得伸过来,雷达似的精准覆盖到他大腿上。
一边轻轻揉捏,一边面不改色地开口:“第一眼就喜欢。”
一见钟情。
尚佳抓住矛盾点:“那你当言言榜一的时候,还有你俩还没互相掉马的时候,你就没认出来言言的身份?没看出来他就是你网恋对象?”
叙言静静听着,听到闻斯年说:“没有,当时从没往身边人身上想过,也从没预料到世界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叙言点点头:“我也是。”
但他们就是这么命中注定一般地相遇,相恋了。
一顿饭吃完,尚佳还时不时追着闻斯年问几个问题,但他每次都能巧妙回答,还显得极其真诚。
尚佳彻底放心,看来她先前的那一点顾虑也是多余的。
吃完饭后时间不早,闻斯年先把尚佳和沈南黎送回学校,然后才带着叙言回到别墅。
不是第一次来了,上次就是在这里被闻斯年认出了身份,一踏进门,叙言还能回想起自己当时那种想死的心情。
他的行李已经全都被保姆收好了,闻斯年带他上了二楼,给他看他的房间。
房内布置明显和其他客房不一样,天蓝色的墙壁,柔软宽大的沙发,桌上还摆着给漂亮的花瓶,里面插满娇嫩鲜花,然后是一张宽敞的双人大床。
叙言跑到走廊看了眼,这个房间和那扇黑色房门中间还隔着好几个空房,距离很远,很安全。
闻斯年把别墅门锁密码告诉了他,又在背后搂着他,问道:“怎么样,还喜欢么?”
叙言十分满意,在他怀里转过身,主动搂上他的脖子,踮脚在他下巴上亲了亲,水眸中闪着柔亮的光。
“喜欢,这个房间好漂亮,我很喜欢。”
闻斯年扣着他后脑勺,顺势和他接吻,揽着他的腰把他往后步步紧逼,直到他膝弯被床沿抵住,身子倒向大床。
叙言感觉自己腰腹一烫,他慌乱睁开眼,赶紧别开头,嘴唇上一片晶莹水亮,喘着气道:“很晚了……我要洗澡睡觉了……”
这就开始赶人了。
闻斯年低低笑了声,翻了个身,在他身侧躺下,撑着脸颊看他:“去洗吧。”
叙言坐起身,见他没一点要离开的意思,催促道:“你也快回你房间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你要送我去学校图书馆,我还得复习呢。”
“好。”闻斯年嘴上答应。
叙言从床上跳下来,拉他的手,企图把他从床上拉起来,无奈力量悬殊,他根本拉不动分毫。
闻斯年静静看着他,觉得咬着牙努力使劲的模样尤其可爱,任由他闹。
叙言干脆一只脚踩在床上,两手攥着闻斯年的手指,依靠身子的重量往后仰,身体都绷成一道漂亮柔软的弧度,床上人还是纹丝不动。
闻斯年看得心痒,忽然用另只手拽他手臂,猛地使力,叙言便一个不稳直接一头栽到了他身上。
大腿压到地方,被只大手从上面按着,微微磨蹭两下。
没等叙言再爬起来,闻斯年就忽得抱着他起身。
叙言只能在他身上扒住:“去哪啊,我不要去你房间睡。”
“不去。”闻斯年托着他朝浴室方向走。
拉开门,叙言见这里面比宿舍的洗手间大上几倍,还有个宽大的双人浴缸。
他先被放到了洗手台上坐着,闻斯年开始解他胸前纽扣。
叙言一把攥住自己衣领,脸蛋发红,颤着声音问:“干,干什么啊……”
闻斯年眸色晦暗地盯着他,笑了笑。
“你。”
作者有话要说:
再给四年哥吃点好的吧,这哥怎么天天吃好的[愤怒]
同居后会甜蜜一段时间,但别忘了言宝现在还不知道真相
但是别怕别怕,无虐的!我发誓!
第62章
确实没同房睡,但是在浴室折腾到凌晨一点多,最后被放回大床上的时候叙言已经累得睡着了。
闻斯年给他穿了睡衣,又掰他的腿检查了下,没给他套裤子,抹了点药便给他盖上了被。
在他唇上亲了亲,然后轻手轻脚离开了房间。
第一晚不能闹得太过分,弄了一次反倒把瘾勾上来了,回房后闻斯年吃了药才休息。
第二天早上叙言被闹钟吵醒,他原计划八点钟就要爬起来去学校的,但是昨晚辛勤劳动之后浑身乏累。
尤其浴缸里太滑,他中间想逃跑却不慎摔坐回去,一种极其可怕的感觉侵袭上来,那一霎那他感觉自己魂都飞出去了,大腿也止不住抽筋,最后哭着在闻斯年怀里被他按着揉弄了好一会。
现在回想起那种灭顶的感觉都还心有余悸,叙言摸了摸自己小肚子,暗暗安抚它,受苦了。
关掉闹钟,叙言搂过自己放在床头的长耳小兔玩偶,保姆阿姨帮他洗过晒过了,现在上面一股阳光的味道,暖洋洋的。
这床也软乎乎的,舒服极了,叙言还想再继续睡会,房门却被人轻声从外推开。
闻斯年已经换好衣服,神清气爽地出现在门口,见床上还鼓着个小山包,过来坐在床边。
“宝宝,该起床了。”
叙言把被子蒙到头顶,不理他。
闻斯年扯了下被角,白皙的小脸露出来,在他脸颊上轻轻摸了摸,滑腻腻的触感,怎么都碰不够似的。
“不去学校复习了?”
叙言有点不满,眼睛掀开条缝看他:“要去……”
“那现在起床好不好?阿姨做了早饭,粥正好是温的。”
叙言磨蹭着不想起,闻斯年干脆将他从被子里抱出来,找了衣服给他换上,还带他去浴室洗脸刷牙。
叙言全程被抱着走,配合的伸伸胳膊伸伸腿,很快就被收拾整齐坐在了楼下餐桌前。
保姆给两人做了点清淡小粥,闻斯年很快吃完。
抬头,见对面地叙言眯着眼,嘴里含着东西,有一口没一口地嚼两下,脑袋都快埋进粥碗里。
闻斯年坐过来,把他手上的勺子拿走,亲自喂他喝。
叙言睁开眼,听见一旁的保姆好像在偷笑,脸都红了,把碗捧起来自己喝完了,然后催着闻斯年给他拿书包,赶紧出门。
上车后叙言二话没说,靠在副驾上继续补觉。
车开到校内一条较为隐秘的道路停稳,闻斯年见他歪着脑袋还在睡,给他解开安全带,轻柔地托着他脸颊凑近,在他唇上轻吻。
叙言被湿热唇舌吻醒,呼吸不畅,推他胸口移开,眼神有些茫然地看他。
“到了,”闻斯年道,“晚上八点来接你好不好?”
叙言还没睡够,揉揉眼睛点头,准备下车,想到什么似的,又折回身,气呼呼地看着面前的人。
“你不讲信用。”
闻斯年看着他:“怎么了宝宝。”
叙言:“你昨晚说只是帮我洗澡的……”
闻斯年:“没帮你洗么?”
洗是洗了,但他说里面也要洗。
叙言又吃亏上当,事后才觉得自己简直是最笨的笨蛋,根本不能相信他任何话才对。
“你今晚不许再进我的房间,”叙言委屈,“我太困了,根本没睡好,今天复习效率肯定也不高,我期末考试要是考不好就都怪你。”
“什么时候开始考试?”
“下周有四门,下下周有五门,还有两门不是考试是课设。”
闻斯年粗略算了下,最少十五天。
十五天不做,不如要他命。
不过中间有个周末,学习再刻苦也需要劳逸结合,适当休息。
闻斯年已经盘算好,答应道:“好,不影响你考试。”
考完试就是寒假,最少四十天,可以天天做。
叙言像是安心下来,背着书包晃晃悠悠进了图书馆。
一学就是一整天,中午和沈南黎直接在学校食堂解决,然后回图书馆趴着睡了会。
沈南黎不解:“你在外面住的不习惯吗?才睡了一晚怎么能困成这样?”
叙言趴着摆摆手,脸颊埋在手臂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又困又累的只有自己,闻斯年怎么跟没事人一样,看着还精力十足的。
说不定闻斯年真的是瑟鬼,把他阳气都吸干了。
好歹毒的心肠,而他好苦的命。
白天要学习,晚上要劳动,他这么勤勤恳恳的大学生打着灯笼都难找。
下午又撑着学了会,叙言晚上早早罢工,坐了一整天腰实在酸软的难受。
昨晚那次跟在酒店和宿舍的感受都不一样。
在酒店起码他累过之后可以随意补觉,睡个一天一夜也没问题。
在宿舍闻斯年有所保留,也没弄太狠。
但昨晚……
叙言浑身打了个哆嗦,总之最后浴室地面上全都是水。
他给闻斯年发了个消息,收拾了书包去图书馆外面等他。
闻斯年看到消息后就扔下手头的事,提前开车来接他。
远远的看见一道细瘦身影,蹲在图书馆台阶下的花坛边,一个人在呆呆盯着花看,小可怜似的。
闻斯年停了车,朝他走过来,直接在背后伸手将他书包接过来。
叙言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站起身:“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才给他发了消息不到二十分钟吧。
闻斯年牵了下他的手,有点凉,便攥在掌心里想替他暖暖。
“怎么不在里面等。”
叙言往周围看了眼,怕被人发现,把手抽了出来。
“我想出来透口气,学得脑子都快晕了。”
闻斯年手指捏了个空,也没言语,提着他的书包道:“回家吧。”
车停在侧面小路,没什么人,闻斯年知道他想低调,就由着他。
回到家后,饭桌上又已经摆好热气腾腾的饭菜。
叙言坐在桌前美美吃着,他又好了伤疤忘了疼,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有点太过美好,而且他还不用再出去打工,上学放学也有专车司机接送,美到他暂时忘记了腰酸屁股痛。
吃完饭后阿姨收拾餐桌,叙言坐在客厅沙发上休息,身体的乏累又涌上来了,脾气也跟着上来。
见闻斯年也走到他身旁坐下,开了电视,叙言便把两条腿都放到他身上,用脚踢了踢他的小腿。
“你再像上次那样给我揉揉。”
那回在车上被揉得很舒服,下车时候就已经感觉好多了。
闻斯年看了他一眼,见他眼神清纯,没一点要诱惑的意思,便顺势托着他的腿抬过来,大手缓缓附上去。
十指修长有力,不轻不重,按捏的位置也十分到位,替他从下往上慢慢揉着。
叙言怯意地眯了眯眼,身子软软歪进沙发里。
保姆收完餐桌,瞥了眼沙发这边的架势,没敢多看,赶紧溜回房。
隔着裤子揉得还不到位,闻斯年从他裤脚伸手进去。
叙言一开始还担心他会不会动手动脚,发现他眼神一直在看电视,就又放松下来,继续享受服务。
闻斯年给他按了会,又摸上他的腰。
“腰还酸么?”
叙言连忙点头:“酸,也要按按。”
闻斯年拍了拍他屁谷,命令:“趴下。”
叙言蹙眉:“不要,我想坐着……”
话没说完,他已经被掀翻过去,软乎乎的脸颊肉骤然砸到沙发软垫上。
他对趴在闻斯年面前很有心里阴影,扑腾着想起身,后腰上已经先一步落下双大手,用和刚才差不多的力道和手法,在细致体贴地帮他按揉着。
叙言侧着脸看向电视,能隐约看见上面映照出来两人的身影和姿势。
他腰细,闻斯年张开手就能轻松环握住。
按到酸麻的那块肌肉,闻斯年用了点力气,叙言受不住力呜呜惨叫几声。
接着着力点转移到了他的腰窝上,拇指严丝合缝嵌进去,只是轻缓揉弄,就听见趴着的人叫声明显转了弯。
叙言觉得这按摩开始变得不对劲,喘着气叫停,但事态已经不受他控制。
闻斯年誓要把他伺候好,扶着他软化的身子坐起身,高大身影在他两腿间慢慢跪下,继续给他揉腿。
叙言看着眼前这一幕,觉得有点恍惚,这好像曾经是出现在他梦里的场景,怎么现在成真了。
只是还有一点不符,闻斯年在他梦中是光着上身穿男仆围裙的,十足人夫味。
他靠在沙发上,眼神有点迷糊,忽得轻声叫了下,妄想合拢腿,可只能夹住闻斯年的腰。
“好了好了……我不要按了。”
闻斯年却不让他逃开,继续。
叙言使劲推他,一下一下哭叫。
“放,放开我……”
“我不要……”
“呜……”
他的手不小心挥到了闻斯年脸上,只是很轻微地打了下,他却直接呆楞住,眼睛也瞪得大大的,挣扎都忘了。
“对不起……”他伸手在面前放大的俊脸上摸了摸,心虚道,“我不是故意的……”
打人不打脸,他居然直接扇了闻斯年一巴掌。
闻斯年脸上只不过传来微乎其微的痛感,可见叙言这副心虚可怜的表情,实在太让人想欺负。
被他扇巴掌并不是第一次,疼是次要的,有种从尾椎骨直冲冲窜上来的爽感难以覆灭,甚至能闻到刚才他挥手时候带来的那股若有似无的香风。
闻斯年抓着脸颊上的手,攥住他手腕,喉结滚动:“宝宝,再打一下。”
叙言从没听过这样的要求,看清楚他眼底的渴求和迷恋,彻底被他的疯狂吓到楞住。
上回他醉着,闻斯年没能得逞,这回倒是能逼着他又在自己脸上轻轻扇了下。
叙言见他眼尾都爽得眯起来,甚至还抓着自己那只手放在唇边,呼吸热烫地洒在手心里,有湿热的气息在舌忝他的手。
电视上在播放什么叙言根本看不进去,他最后抖着两条腿从闻斯年手下逃脱出来,直接爬上楼回到自己房间,还关门落了锁。
洗完澡躺上床,叙言又花费了会时间才终于平静下来。
闻斯年真的好奇怪,被自己扇了脸也不生气,居然还要自己再打,而且他刚才那样跪在自己面前舔自己的手,真的很像一只想要主人宠爱的大狗狗。
叙言心想,如果他别总是那么涩的看自己,其实也有点可爱。
才十点多,想着想着叙言就睡着了。
房门依旧被他反锁,他自认为很安全。
可他忽略了一点,这整栋别墅都是闻斯年的。
凌晨两点多,入睡的人睡得最深最熟的时候,静谧的房门处传来细微响动声。
紧接着,门被人从外缓缓打开,漆黑如山的阴影像是无声鬼魅,踏入散发着清新花香的房中。
床上的人在沉沉睡着,对一切毫不知情。
一只手悄悄伸进被中,动作异常轻缓,继续完成沙发上没完成的事,顺着摸进去。
……
叙言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睡裤远在床尾,小兔子头朝下被挤在两个枕头中间,床单也凌乱不已,旁边的枕头上还有褶皱。
要不是房门还好好反锁着,他还以为晚上真有鬼进来了。
他当是自己睡觉不老实,晚上睡着睡着把裤子脱了。
他下床洗漱,明明昨晚睡得很好,精神也很是饱满,但腿怎么还是酸。
肯定是闻斯年没给自己按摩到位,今晚还得让他继续按。
闻斯年送叙言去了学校,叙言今天状态好,学到晚上十点钟才和沈南黎从图书馆出来。
在不远处的阴影中看到了熟悉的车,叙言跟沈南黎分别,跑着上车。
他已经在食堂吃过晚饭了,回了别墅后还是又吃了顿宵夜,果不其然吃撑了,继续躺在沙发上消食。
闻斯年又要过来给他按摩,叙言这回长了记性,不让他碰,自己踩着拖鞋“哒哒哒”跑上楼。
锁门,洗澡,睡觉。
只是晚上等他睡熟后,房门总会被人从外偷偷打开,再趁着天亮前离开。
叙言还以为闻斯年真的这么信守承诺,说不会影响他学习,就真的没再和他同房过。
一个星期考完四门,叙言感觉阳气都不足了。
和闻斯年同居的好处多多,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他能帮自己做作业。
叙言已经抽空完成了课设的主体部分,剩余操作又难又麻烦,闻斯年二话不说给他解决好,条件是周末要做,而且必须得是真刀实枪。
叙言跟他讲道理,自己下周还有五门考试呢,那才是大头,所以周末两天他还是要复习。
可看在闻斯年给他把两个课设都弄好了的份上,他稍微让步,周五晚上可以,但是不准弄到太晚,不然他周六上午又起不来了。
闻斯年答应下来,可叙言没想到他周五刚考完试,才下午五点钟,就被闻斯年直接从学校接回别墅,拉他进了主卧那扇黑门。
晚上在床上被抽空喂了点吃的,然后闹到十二点多才睡。
周六早上叙言爬起来,眼睛都还肿着,是昨晚哭多了。
闻斯年送他去图书馆,顺便留在学校陪他。
叙言不准他和自己挨着坐,太显眼,闻斯年便坐在他后面两排,这样一抬头随时能看到他认真学习的背影。
晚上叙言去医院看望外婆,让闻斯年陪自己一起上去。
反正外婆已经见过他,还对他印象很好。
见两人又是一块来的,外婆果然笑得开心,招呼两人一边一个在病床前坐下,指挥叙言:“乖乖,你给四年削个苹果吃。”
在家都是闻斯年伺候他的,但在外婆面前他还是得照顾客人,叙言老老实实洗了个苹果,拿着水果刀准备削。
“乖乖,外婆怎么看着你最近好像长胖一些了?”
叙言没抬头:“有嘛。”
闻斯年家的保姆阿姨做饭比食堂不知道好吃多少倍,他确实有时候一不小心就吃多了,最近几天晚上还要吃宵夜,一天四顿,可能真的胖了。
手里的苹果才刚削掉一小块皮,闻斯年就抽了张湿巾擦手,从他手中接过来。
“是胖了点。”闻斯年陈述。
这才没多长时间,叙言就已经被他养得气色红润,饭量也大了点,不再吃猫食。
最近考试周,很多人都被摧残得面黄肌瘦,叙言坐在图书馆都显得有点格格不入,浑身发光似的。
再多点时间,他有信心能把叙言养得更好更漂亮。
外婆显然十分满意,又道:“乖乖,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放寒假?”
叙言:“再有一个星期就考完试了,考完就没事了,可以提前走。”
闻斯年削好苹果,递还给叙言,看着他问:“去哪?”
“放寒假当然要回老家啦,要回家过年的嘛。”
闻斯年反问:“留在北市过年不可以么?”
叙言想了想,啃了口苹果:“好像也可以,外婆你说呢?”
老人家看了看举止自然的两人,仿佛有点犹豫:“可以是可以,不过……乖乖,你爸今天给我来了个电话,还说今年想让你去他那边过年。”
叙言一听,当即否决:“我不想去,我要陪你,外婆。”
他爸早就再婚多年,孩子只比叙言小两岁,他们好多年没有联络过了,他跟那个家庭不熟,那也不是他的家。
“也好,我给他回个电话告诉他,”外婆笑着道,“那我们就可以留在北市过年了。”
叙言难掩开心,偷偷瞄了眼闻斯年,见他也在神色温柔地看向自己。
太好了,那今年这个最重要的节日,他们就可以一起过了。
从医院出来,叙言在车上问闻斯年:“外婆的住院费用你还没告诉过我,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你垫付的,一共有多少?我还给你。”
闻斯年道:“没多少。”
叙言一脸认真:“没多少是多少?你必须实话告诉我,你放心吧,我有钱的。”
虽然他的钱也都是闻斯年之前给的。
但是不管,给他了就是他的了,他要用闻斯年的钱还给闻斯年。
路口处恰好是个红灯,车子缓缓停下。
闻斯年握住了他的手,看着他:“宝宝,我说过为你做的所有事情只是想要你开心,不需要你还。”
说完在他腿上捏了捏:“况且,你已经还清了。”
*
叙言安稳度过了最后的考试周,五天五门连考,从考场出来的时候班上同学都兴奋嚎叫。
总算迎来幸福的寒假。
考完试才上午十点,闻斯年在外面参加个会议,叙言便和尚佳还有沈南黎一起出去逛街吃饭,好好放松一番。
三人吃到一半,闻斯年的电话就来了,说离他们吃饭的地方很近,便开车来接叙言,把尚佳和沈南黎也送了回去。
没回别墅,闻斯年手头还有点急事要处理,便直接带叙言去了AG工作室。
工作室的其他人都在忙着,许久没见的林星羡也在。
闻斯年叫工作室所有人开会,叙言便和林星羡上了二楼房间,虽然闻斯年让他把画室搬走,但他死活不干,依旧霸占着二楼一间办公室。
“你俩这是公开了?”林星羡问。
“还没有呢。”
林星羡:“不是都去港市玩了一圈了吗,楼下那群人都没发现?”
叙言自觉隐藏的很好,点头:“没发现。”
“……”林星羡,“我看未必。”
刚才叙言跟在闻斯年身后进来的时候,工作室那群人居然没有丝毫惊讶神色,尤其郑耀那个狗腿子,明显已经把叙言当成工作室另一个老板在献殷勤了。
叙言安静看林星羡画了会画,林星羡给了他个画板,让他也艺术创作一下。
叙言没什么画画功底,画了张人脸,但是歪七扭八。
林星羡看了眼,被吓了一跳,摸着下巴努力夸赞:“嗯,看得出是个人。”
叙言充满期待的看着他:“你猜猜是谁。”
林星羡:“总不能是闻斯年吧哈哈哈。”
叙言非常欣喜,用力点头:“嗯嗯嗯。”
林星羡安静两秒,发出爆笑:“哈哈哈哈真的是他啊哈哈哈,太抽象了,鼻子都是歪的,画风领先我五百年哈哈哈……”
叙言气呼呼解释:“你这画笔不好用,画板也不好用。”
林星羡还在笑,他又补充:“颜料也不好用,调色板也不好用,不画了不画了。”
说完,他抱着自己的大作头也不回出去了。
楼下刚好散了会,闻斯年见他站在二楼栏杆处,一脸惆怅地望着自己,便提步上楼,拉着他进了自己办公室。
看见他抱着的画,闻斯年拿过来看了看。
挑眉:“这是我?”
叙言眼神十分惊喜:“看得出来对不对?”
闻斯年失笑,把画放下,抱着他托起来,让他坐在了那张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
“当然,”低头,贴上他柔软的唇瓣厮磨,“怎么想到画我?”
叙言侧头躲了下,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他画画的时候脑子放空了,画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脑袋里在想着谁。
“你别问了……”叙言小声道,“你忙完了吗?”
闻斯年吻他侧颈,贴着薄薄的肌肤,在上面热切地吮:“嗯。”
“啊……”叙言后背一抖,推他,“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闻斯年今天西装革履,系着领带,两手撑在他两侧的桌上,手臂上的肌肉便隔着衣服鼓起,满是力量感和侵略欲。
这段时间忍得辛苦,好不容易挨到他考完试。
就先吃点开胃小菜。
“不急。”
闻斯年把他抱起来,走到办公椅前,将他重新放在桌上后,在椅子上坐下,自下而上紧紧盯着他。
叙言被盯得心慌,想从桌子上下来,却被按着腿不准他乱动。
他扭了扭腰:“我要下去……桌子好冰。”
闻斯年直接抽了旁边几份文件给他垫在了底下。
同时解开领带,在他面前低下头,眼尾向上挑着,看他。
提醒道:“文件很重要,宝宝。”
“不准弄脏。”
作者有话要说:
言宝,你老公简直坏透了[可怜]
这个四年哥怎么那么多花招欺负宝宝啊[愤怒]
第63章
还是弄脏了点,叙言趴在闻斯年怀里上上下下地吐气。
闻斯年舔了下唇,大手揉揉他的脑袋:“休息好了么?”
叙言有点惊慌,摇头。
闻斯年捏着他脸颊,转过来让他看着凌乱的文件夹和桌面。
“都是谁弄的?”
叙言脸颊肉都被捏得微微嘟起来,不愿再看,两手勾着他脖子又趴回去,闷声道:“你……”
闻斯年轻笑一声:“是我么,那叫人进来收拾下。”
说着他还真的拿过旁边的电话准备拨打,叙言连忙把他那只手拉回来,放在自己腰后,让他搂着自己。
“不准打……”他脸蛋上还是一片潮红,指挥道,“你收拾。”
闻斯年给他整理好衣服,把他抱到一旁的沙发上让他躺着玩,回到桌边抽了湿巾,把桌上桌下都擦拭干净,又开了窗通风,这才打开办公室的门。
又过了会从沙发上起身,叙言两腿还在发抖。
两人一前一后从楼上下来,他的大作被闻斯年拿着,说要带回家裱起来,挂在卧室每天欣赏。
到了吃晚饭的点,闻斯年请客,工作室的人一起出去聚餐。
饭桌上氛围融洽,但叙言还是发现了些不对。
比如落座的时候所有人都默认他会坐在闻斯年旁边,比如郑耀想跟他喝酒的时候会先问一下闻斯年的意思,闻斯年便会帮他拒绝,再必须小许老是问他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什么闻哥私下好不好相处,闻哥凶不凶,平常他和闻哥产生分歧一般都听谁的……
叙言终于发现异样,扭头看了眼闻斯年。
这些人肯定是发现他们两人的关系了!
但是没人明说,桌上所有人也就继续装傻。
叙言耳根都红了,很不好意思的埋头猛猛吃饭。
他居然还以为隐藏的很好呢。
吃完饭回家后已经很晚了,闻斯年真把叙言的抽象画带回了家,给了保姆让她找人装裱。
叙言自己去冰箱拿了瓶水喝,问闻斯年道:“你有没有跟工作室的人说过我们在一起了啊。”
闻斯年把他手中的玻璃瓶接过去,自然地喝了口:“没,你不是想地下恋。”
叙言仰着脸看他:“可他们好像都知道了哎。”
“你今天在上面呆了一个小时,”闻斯年说道,“你觉得他们会猜不到我们在做什么?”
叙言被噎了下:“不会吧……万一我们在谈正事呢?”
闻斯年过来搂他的腰,低头想亲他:“嗯,要锁门才能谈的正事。”
叙言用手心捂住他的嘴巴,继续问道:“如果真的知道了怎么办呢?”
“没关系,”闻斯年道,“以后接触的时间长了,早晚也会瞒不住,况且他们不会在学校乱说。”
叙言寒假期间不可能不去工作室找他,就两人这副每次一见面就天雷勾地火的状态,也不可能不会被拉着做点别的。
现在两边最亲近的朋友都知道了,反倒也让叙言松了口气。
闻斯年还在揉他的腰,呼吸埋进他颈间:“宝宝,困了么?”
已经十点多了,叙言在他怀里挣脱着想逃。
“困了困了,我想睡了。”
闻斯年像是就在等他这个回答,托着他的腿将他直接抱起来朝二楼走。
“好,去睡觉。”
叙言欲哭无泪,他说的睡觉是一人一个房间,各睡各的。
但考试周这段时间闻斯年好像确实忍得厉害,把他抱进房间洗了个澡,甚至在浴室就开始了。
折腾了一晚上,叙言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昏睡过去的。
假期是开始了,但他的小屁谷要开始上班了。
叙言在床上为自己又红又肿的可怜屁谷伤心了好一会,听见房门响动的声音,赶紧闭了眼装睡。
轻缓的脚步声走到床边来,看见床上人颤动的睫毛,笑了笑,伸手进被子里把柔软的身子捞过来。
“还没醒么?”
叙言铁了心装睡,躺在他怀里也不说话。
“被操晕的时候才乖,怎么弄都不会躲,”闻斯年在被窝下动了动手指,贴近他耳边用气声道,“还没醒的话就继续。”
叙言骤然睁大双眼,在被子下拉他的手指:“不,不要……”
闻斯年笑他:“还装么?”
叙言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他:“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闻斯年亲他嘴巴:“好笨呢宝宝。”
叙言不敢松手,把他的手从被子里扯出来,可怜巴巴道:“真的不能继续了……我,都肿了……”
闻斯年一副不信的样:“给你上过药了,应该不会肿。”
叙言急切道:“是真的,不然,你摸摸……”
他只好又拉着闻斯年的手一起放进被窝里,眼眸湿红着,控诉:“我刚才醒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还有腿,都有点并不上了……”
察觉到他说得是实话,可被他这样用清纯又无辜的语气讲出来,只会让人想对他再过分一些。
闻斯年呼吸猛地一窒,拿过旁边桌子上的药膏,把他从被窝内完全剥离出来,让他两腿张着,后背靠进怀里,手从他腰侧绕到前面。
“别动,”闻斯年按着他,“之前上的药膏化了,得再多涂点。”
上完药,闻斯年走到衣橱旁拉开。
叙言惊讶地发现之前在宿舍的那些裙子居然全都被整整齐齐挂在里面,并且旁边还挂着几条后来买的新裙子。
闻斯年从中找出来条蕾丝睡裙,走到床边给他套上。
叙言摸了摸滑腻的裙身,有点不满:“为什么要给我穿这个。”
闻斯年把他从床上抱起来:“腿不是难受么,穿裙子方便点。”
别墅里地暖开得足,下面光着倒是也不冷,但叙言趴在他肩上被他抱出去前,小声问道:“阿姨还在下面吗?她会不会看到。”
闻斯年:“她住单独的隔间,不会随便出来。”
叙言这才放心,任由他给自己洗漱,然后被他抱着下楼吃饭。
叙言的那个房间几乎成了个摆设,放假以来他每晚都是在闻斯年主卧里睡的,也没怎么享受到假期的愉快,光辛勤劳动去了。
他甚至觉得还是开学好,开学只需要上上课,做做作业。
不用每晚去埃及拔草。
闻斯年沉浸温柔乡,一连几天没去工作室,最后工作室那群人忍无可忍,郑耀的电话直接不要命的打了过来。
闻斯年终于出了门,叙言也有了喘息的空间。
他在家里睡了一整天,亏空的精神才感觉养回来点。
闻斯年不在家他才敢睡一天不吃饭,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感觉身体都好像不是自己的,浑身的骨头都快酥了,又酸又累。
两条腿上透满斑驳痕迹,他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从房内出来。
起初保姆每天打扫完卫生就回自己房里呆着了,等到饭点再出来做饭,做好后闻斯年会带着叙言吃点,为了把他养胖些,当然一顿饭都不能少。
有时候保姆也会出来的不是时候,在客厅撞见过,不过沙发上只有个强壮的背影,能将底下的人尽数遮挡住。
自那次之后闻斯年就给保姆也放了个寒假,工资照发,让她回老家休息去了。
别墅只是每天请小时工来打扫卫生,饭菜也有餐厅定时送上门。
没人会再来打扰。
叙言从楼上下来,已经晚上了,闻斯年有应酬会晚点回来,他有点饿了,桌上的饭菜冷了,他懒得再热,自己去厨房煮面吃。
起锅烧水,水开了下面,然后又给自己多加了几片火腿,几颗青菜,还加了两个蛋。
在灶台前站了没几分钟,叙言就腰酸腿软,难受得厉害。
他两手撑着灶台,咬着牙强忍着,大腿根都在隐隐发颤。
好不容易煮好,他刚刚关了火,背后却贴上来道身影。
他被吓了一跳,转过头看,却嗅到了闻斯年身上的浅淡酒味。
闻斯年搂着他的腰,移开些距离,目光牢牢盯着他背影。
身上穿得还是那件睡裙,外面还套了件围裙,粉色系带在腰后绑了个简单的蝴蝶结,将那截腰衬得不赢一握,下面的两条小腿光裸着露在外面,上面除了指痕吻痕,还有几个红红的牙印,再往上被裙边遮住的地方更多。
像个漂亮的小厨娘,闻斯年看得又开始冒火。
叙言膝窝轻轻抵在台子侧面,仿佛在发抖。
“自己煮的?”闻斯年哑声问。
“嗯嗯。”
叙言把面盛出来,闻了闻,很香,用筷子夹起来吹了吹,刚想吃一口,又很是不舍地举着问面前的人:“你要吃吗?”
闻斯年已经在外面吃了大餐,不会想吃他煮的这碗素面了吧。
没想到闻斯年真的低头尝了口,唇齿间满是清淡的香味。
叙言给他尝完,自己也吃起来,味道很是不错,便问他:“好吃吗?”
“嗯,你会做饭?”
“会做一些,”叙言道,“小时候我就能给外婆做饭吃了,现在回老家也是我做,外婆身体不好,只能吃点清淡的,所以我也不能吃辣,你会不会觉得没味道?”
“不会,很好吃,”闻斯年提着他的腰抱起来,“什么时候也能做给我吃?”
叙言两手捧着碗,又给他吃了口:“有时间就给你做好不好,但是你不要抱太大的期望,我厨艺真的很一般的。”
“没关系,会做就已经很棒了。”
“你难道不会做饭吗?”
闻斯年顿了下,诚恳回答:“不会。”
不仅不会,他还很挑剔,家里的保姆换了不知道多少个,留下的这个做的饭菜是最符合他口味的。
但现在,他觉得叙言做的才最对他胃口。
叙言眯着眼睛笑起来:“终于找到我会你不会的事情了,你想不想学?我可以教你呀。”
闻斯年见他碗里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从他手中把碗筷拿走,抱着他起身。
“好,听你的。”
他直接抱着叙言压进沙发里,那条围裙没摘,粉嫩嫩的挂在叙言身上,倒显得十分有情趣。
“再多给你买几条围裙好不好,宝宝,”闻斯年勾着他腰后的系带,“下次里面什么都不用穿。”
……
叙言找了个机会,真的给闻斯年露了一手,菜是他们一起去超市买回来的,也是他们一起在厨房收拾的。
叙言还是第一次和别人一起做饭,他指挥着闻斯年弄着弄那,自己叉着腰站在旁边,像个威风的厨师长。
一会嫌西红柿切的太大块了,一会嫌茄子皮没削干净,一会嫌排骨没焯好水,闻斯年好脾气地一一返工。
最后等两人真正吃上饭,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但是看着桌上的三菜一汤,红烧小排,西红柿炒鸡蛋,风味茄子,还有个冬瓜排骨汤,叙言还是为闻斯年鼓了鼓掌。
“第一次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他鼓励道,“不过主要还是我这个大厨的功劳,不然你肯定做到天黑都做不出来。”
闻斯年给他夹了块小排,奉承:“多谢大厨不吝指教,请试菜。”
叙言尝了尝,眼里冒星星:“好吃哎,我觉得你有做饭的天赋。”
闻斯年给他擦擦唇角的油:“那是老师教的好。”
叙言对他的马屁非常受用,腰背都挺起来:“你知道就好了,虽然老师只会做些家常菜,但是日常肯定够用了,你跟着老师好好学,以后你也一定能像老师这样厉害的。”
闻斯年笑:“嗯,老师好厉害。”
吃饭前叙言就提前盛出来了点汤,两人一起去医院给外婆送过去。
这几次来看外婆都是闻斯年陪着来的,外婆像是也已经习惯两人一起出现。
叙言盛了汤给外婆递过去,外婆只尝了一口,便问道:“乖乖,这是你做的吗,怎么跟以前味道不太一样了。”
叙言看了眼闻斯年:“是我做的呀,我今天特意少放了点盐,医生说你不能吃那么咸的东西。”
外婆也没多想,把汤喝了个精光。
晚上叙言没跟闻斯年一起回家,留在医院陪床。
他趴在病床边,和外婆手拉着手聊天,还聊到了闻斯年身上。
“乖乖,这几次都是四年那孩子陪你来的,外婆虽然和他接触还不算多,但是外婆也能感觉出来,他是个好孩子。”
叙言脑袋在她手背上蹭了蹭,点头:“嗯嗯。”
“那你和他……”外婆小心措辞,“关系很好?”
叙言没敢直接说明,想了想,又用力点了点头。
“很好很好。”
外婆像是心中了然:“有四年在你身边,外婆也能放心许多。”
又聊了会,老人家直接睡着了,叙言仍旧在床边趴着,看着外婆最近逐渐好起来的气色,也安心地合上了眼睛,就那么趴着睡了。
闻斯年车开到一半就返回了医院,在车上坐了会,没上去打扰。
一直等到晚上十二点,医院走廊的灯自动熄了,他从车上下来,坐电梯上了病房区。
头顶的感应灯一盏盏亮起,又一盏盏熄灭,脚步声最终停在一个病房前。
里面的小台灯还开着,从窗外就能看见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趴在床边。
闻斯年蹙了蹙眉,动作很轻地推门进去。
祖孙两人都已经睡得很沉,闻斯年走到床边,看见两人还紧握在一起的手,眉宇间松动了些,但还是俯下身,将趴在床畔的身影抱了起来。
这么趴着睡一晚,明早他得浑身酸疼。
把怀里人抱到了一旁宽大的沙发上轻轻放下,叙言迷迷糊糊醒了下,看见抱着自己的人是闻斯年,恍惚间以为是在家里,嘟囔了句:“别弄我了……”
闻斯年捂住他的嘴,对他轻声“嘘”。
叙言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清醒过来,发现这是在医院,扭头看了眼病床,幸好外婆没被吵醒。
他拉着闻斯年的脖子,要他靠近过来,贴在他耳边柔声问:“你怎么回来啦?”
闻斯年亲亲他的脸:“担心你,回来看看。”
说完拉过旁边的毛毯替他盖上。
叙言整个人都缩进去,只留一张小脸在外面,脸上还带着惺忪睡意。
闻斯年又在沙发边弯腰,唇舌压下来,捧着他下巴和他接了会吻,在他喘不过气前松开。
随后直起身子,对沙发上的人道:“好了,睡吧。”
叙言以为他要走,心中忽然有点舍不得,从沙发下伸出只手,轻轻勾住了他手指:“你要走了吗?”
闻斯年蹲下身,和他十指交握:“明早要去工作室,中午再来接你好么?”
叙言:“我可以自己回家。”
闻斯年摸了摸他的头发:“乖乖的,等我来接你。”
叙言便很乖的点了点头,轻声道:“可以等一会再走吗?”
闻斯年没动,叙言又道:“我想让你再陪我一会……”
蹲着的人影起身,叙言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身上的毛毯被人掀开,随后他落进个温暖的怀抱。
沙发上躺一个叙言很是宽大,但是再躺一个人就显得有些拥挤。
闻斯年在外侧拥着他,低声道:“等你睡着了再走。”
叙言脑袋埋在他颈间,唇角弯弯的,开心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在他怀里很安稳的睡了,像在床上被他抱着无数次睡着那样。
第二天叙言早上醒来,病房内已经没了闻斯年的身影。
昨晚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自己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到。
叙言听话地在医院等他来接自己,正好也可以多陪陪外婆,但是闻斯年说好了中午来的,结果却是一直忙到了晚上。
他接叙言回家的时候为自己的迟到道歉,叙言还反过来安慰他,觉得这根本没什么,他和外婆呆在一起很开心。
闻斯年表面上没再说什么,但是回去就给叙言报了名学驾照,又隔了一天,直接给叙言提了辆新车回来。
叙言不怎么认识豪车,只是看到那个小翅膀的造型很可爱,车身是白色的,线条流畅,低调奢华,里面亚麻白搭配刺红双拼内设也十分漂亮。
他手里握着车钥匙还是不敢置信:“给我的吗?”
“嗯,”闻斯年对他道,“坐上驾驶座试试。”
叙言坐进去,感觉浑身轻飘飘的,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真的送给我吗?”
“以后可以自己随便开车出去,当然前提是我要知情。”
“所以这真的是我的车吗?”
闻斯年欣赏他脸上喜悦兴奋的表情,感受到他的内心波动都是因为自己而起,便油然而生一股能完全掌控他的满足感。
反问他:“开学前能不能把驾照学下来?”
叙言其实对此有点担忧:“要是学不下来怎么办呢?”
闻斯年扶着车门,居高临下地看他:“那就没车开了。”
叙言心里一急,那怎么能行,他觉得这辆车比闻斯年那辆还要好看,还要舒服。
为了漂亮的小车车,叙言一咬牙,脸色认真:“我能!”
闻斯年于是俯身靠近,在他软乎乎的脸颊上亲了口,笑着道:“好,老公相信你。”
叙言说要学车,便真的开始认真学科目一,随时随地拿着手机刷题库,吃饭看,走路看,在床上空闲下来的时候都要摸过来看两道题。
闻斯年把他手机扔到一边,故意折磨他:“走神?”
叙言很快就走不了神了,泡在一汪水里,被弄得眼泪汪汪。
幸好科目一他顺利考过,得了一百分,准备等到闻斯年回来后好好跟他炫耀。
听见门铃声响,叙言就急急忙忙跑过来开门。
“我考了一百分……”
话没说完,他直接愣在原地。
门外来得并不是闻斯年,而是个面容同样英俊,气质看起来有点斯文的中年男人。
叙言没见过这人,却在第一眼就辨认出来,这应该是闻斯年的父亲,因为两人的眉眼实在相似。
闻振英也有一瞬的诧异,退后两步,看了眼别墅上的门牌号,确信自己没走错。
他出声问道:“你是谁?”
叙言很是局促,两手在身前握着抠了抠:“我,我叫叙言。”
闻振英踏进门内,他还是第一次来这别墅,说道:“我是闻斯年的父亲,他现在不在家?”
叙言:“他去了工作室,还没回来。”
闻振英又看着叙言问道:“你跟他什么关系?”
叙言只是大概知道闻斯年和他父亲关系一般,但是一般到哪个程度,他并不了解,此刻也不知该如何回答,犹豫道:“我们……”
闻振英拧着眉,这才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的人。
穿着家居服,脚上踩着拖鞋,一看就是在这住的样,但绝不可能是佣人,因为年纪不大,脸庞稚嫩,长得很漂亮水灵,浑身透着股年轻鲜嫩的味道。
闻振英阅人无数,当然只看一眼就能看得出,这小孩应该是自己儿子养在这的金丝雀。
养得这么娇,看样子很宝贝。
闻振英问道:“他包养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四年哥马上回来保护宝宝[愤怒]
师生嗯嗯,怎么感觉也好带感[可怜]
第64章
“包养”两个字太难听,还带着极强的侮辱性。
叙言看出闻振英表情中的不屑,说道:“不是。”
他和闻斯年是在正经谈恋爱,才不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
闻振英却像是不信,一副主人的姿态,走到沙发前坐下,问道:“外面停的那辆宾利是谁的?”
叙言鼓了鼓脸颊,没说话。
现在不是他的,闻斯年说那是等他拿到驾照之后的奖励。
闻振英:“他没少在你身上花钱吧,我查过他近一年的消费记录,最近几个月频频有大额支出,虽然钱都是他自己赚的,他怎么花销我管不着,但如果他要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还是要来问问我这个做父亲的同不同意。”
叙言想到很久之前听闻斯年说过他父亲已经再婚过好几次,如果真的那么在乎这个儿子的话,怎么会对小三小四小五比对自己孩子还上心。
见叙言不说话,眼神游离,闻振英有点气恼:“长辈跟你说话,你就这么不懂礼数?也不知道谁家里教出来的,你父母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来给别人儿子做情人的?!”
叙言反驳:“叔叔,我说过了,我们真的不是那种关系,我们是一个学校的,这学期我们还住在一个宿舍,是室友。”
“室友?”闻振英问道,“室友怎么会住到家里来?既然是一个学校的,那你应该也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吧,好学生能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别告诉我你们这是要玩真的。”
叙言没敢直接说,怕会把闻斯年父亲气出个好歹来,但是他没在这人身上感受到应有的尊重,所以心里也有点生气。
明明长得很像,但怎么素质相差这么多。
闻斯年从来不会这么跟他讲话。
叙言默默嘀咕:“就是真的……”
闻振英目光瞥到他手指上戴着的戒指,眼神忽得一变,走上前来:“你这戒指哪来的?”
叙言差点被他碰到,赶紧往后退,手也藏到身后。
这是闻斯年给他的戒指,是他们的情侣戒,说好了两人谁都不准摘的。
闻振英声音中带着些克制的薄怒:“他把戒指都送你了?你知不知道这戒指是他母亲的遗物?这么多年他一直戴着,怎么可能会送给你?是不是你要来的?”
说着,闻振英表情阴下来,攥住叙言那只手腕仔细端详。
“还是说,这是你偷的?”
被人扣了这么大一顶黑锅,叙言急忙解释:“不是,这不是那一个……”
话没说完便听见电梯门开“叮”的一声响。
闻斯年从地下车库直接上来,本以为会看见笑意盈盈站在电梯口等着自己的人,没想到却看见个不速之客。
他眼神瞬间冷得吓人,走过来直接将叙言手腕解救出来,不顾闻振英铁青的脸色,在叙言腰上搂了把,将人直接护到身后。
看见原本白嫩的肌肤上都被攥出一小圈红痕,闻斯年轻柔地在上面捏了捏,看着叙言问:“痛不痛?”
叙言借他身体躲着,只敢偷偷瞄一眼站在他背后的闻振英,摇头:“不痛。”
闻斯年温声道:“去楼上自己涂点药,先别下来。”
叙言嗅出空气中非同寻常的味道,便乖乖点点头,自己上楼去了。
人一走,闻斯年脸色登时变了,扯松领带,转身在沙发上坐下,姿态慵懒随性,眼神中却有难以掩饰的轻蔑和张扬,微微仰头,看着面前自己的父亲。
“来找我?”
闻振英看见了他无名指上还好端端戴着的那枚戒指,心中竟然松了口气,看来他还没深陷到脑子不清醒的地步,那就是还有的聊。
闻振英也在另一侧坐下,对他的态度像是已经司空见惯:“找你你不在,结果是你那个小情人开的门,你还年轻,什么都觉得新鲜,男的女的都想玩,我可以理解,但是你想玩包养也该找个合适的,这个很明显不行。”
闻斯年磨了磨后槽牙,久违地有了点想吸烟的冲动,但是和叙言说好了要戒,打火机送出去之后他再也没吸过。
挑了下眉,状似淡漠的问道:“怎么不行?”
闻振英以为他是在认真询问,便清了下嗓子,说道:“所有人都说你跟我很像,我年轻时候也遇见过很多比女孩还漂亮的男孩,但是你该找那种同样是出来玩的,混的,就图你出手大方的,双方都不认真,分手的时候也不会闹得太难看,一般分手费够丰厚就好打发了。”
闻振英想了想:“你楼上那个是挺养眼,但是太乖了,玩不起的,到时候你玩腻了真的想分手就知道了,他不管你要钱,他管你要感情,要名分,要婚姻,你想甩都甩不掉。”
闻斯年不知在联想什么,笑了笑:“你说的这些,我确实还在努力。”
和闻振英预想的恰恰相反。
一直是他在追着叙言要感情名分和婚姻,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前两个,还差结婚。
就是不知道还要再努力多久叙言才会答应他。
闻振英有点没明白:“你说什么?”
闻斯年耐心已经告罄:“没什么,慢走。”
说完他站起身,提步朝二楼的方向走。
闻振英跟上来:“我们父子俩这么几个月没见,你就对我这个态度?”
闻斯年脚步顿住,转过身淡淡回视:“还想要我什么态度?能允许你现在站在这,已经是我最好的态度。”
闻振英:“我知道,上回在我和你小阿姨婚礼上闹得不愉快了点,让你受委屈了,但是这马上都快过年了,你今年也不回家吃团圆饭了?”
“哪来的家?又哪来的团圆饭?”闻斯年冷笑一声,“别在这跟我提外人,我嫌恶心。”
闻振英恼怒:“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小阿姨是年纪不大,但是她对你还算真心相待吧,你就不能对她放尊重点?”
闻斯年捏了捏拳,想到刚刚看见叙言被攥着手腕那副委屈害怕的模样,克制呼吸才能压住胸中暴涨的怒火。
“你对我的人尊重了么?”闻斯年眼神阴鸷,“你刚才跟他说了什么不用猜都能想得到,还有,没经过我允许,谁准你用脏手碰他的?”
闻振英怒不可遏:“你怎么跟你爸说话的?你居然把你后妈跟那种人相提并论是吧?”
闻斯年瞳孔猛然骤缩,一股压抑不住的火气直冲大脑,他上前揪住闻振英的衣领,嗓音沉得可怕。
手背上青筋暴起,一个个字像从牙缝中咬出来似的,追问。
“哪种人?”
闻振英了解自己儿子的脾气,所以还从没见他露出这样一副濒临失控的表情,十分不敢置信,故意用贬低性的语言说了个词。
闻斯年果然没再压制地住,直接甩手将人甩出去几步远。
闻振英整个人差点飞出去,身子撞到桌子上才站稳,他像是没预想到闻斯年竟然真的会跟他动手,被气到口无遮拦,什么肮脏话都说了出来。
“你他妈的就是个养不熟的狗杂种,老子辛辛苦苦赚钱养你跟你妈,你妈死了又不是老子杀的,老子多结几次婚怎么了?跟他妈要你命了似的,将来你还不是要回家来继承老子的遗产?我告诉你,你跟男的玩玩也就算了,以后你要是真敢跟男的结婚,老子一定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闻斯年又走上前几步,闻振英被吓得赶紧抬手挡住脸,却没等到预料中的疼痛。
他睁眼一看,楼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下来个瘦小的身影,风风火火冲到闻斯年身后,像只断了线的风筝似的。
叙言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贴在门板上偷听,听了好一会,觉得不对劲,开门一看就发现楼下两人竟然动手了。
他在背后紧紧搂住闻斯年的腰,两只手臂藤曼似的将他腰腹牢牢缠住,柔软的身体严丝合缝贴上去,软乎乎的脸颊肉也在他背后挤得嘟嘟的,急切地磨蹭两下,软声道:“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闻斯年被他抱着,刚才那种冲动的怒意已经缓缓消退。
单手在腰后捞了把,把他抱在身前来搂着。
叙言还有点担心,看看不远处的闻振英,再看看闻斯年的脸色,确认两人身上都没有外伤之后,才对闻斯年道:“不要打架了好不好?”
很明显要打的话也是闻斯年单方面碾压,而闻斯年本来就没打算动手。
他一边搂着叙言,一边对闻振英道:“我们会结婚,所以父子关系还是现在就断绝得好,以后也不用再见。”
闻振英震惊不已,嘴唇都有点哆嗦:“你,你疯了……你非要跟一个男的结婚,你彻底疯了,好,以后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说完,闻振英扶着腰离开了。
别墅内重归安静。
叙言第一次见闻斯年这样生气,他还以为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闻斯年总是理性克制,沉着冷静的,可在面对唯一的家人时,他也会被激怒到手指发抖。
叙言牵牵他的手,又捧着他脸颊左看右看,踮着脚问:“他有没有打你?”
闻斯年低头看着他,额头和他相抵,轻轻摇了摇:“没。”
叙言放心:“那就好。”
闻斯年笑了笑,问道:“只关心我的脸么,宝宝。”
叙言:“当然不是,但是脸上如果有伤的话可能会留疤,会很丑的。”
闻斯年一手扶着他的腰,另只手托着他屁谷把他抱起来,埋在他颈间深嗅。
他身上总是会有股淡淡的清香味,可能是沐浴露或者洗发水之类的花果香,闻着闻着就让人心情平和,渐渐上瘾。
“变丑了就不喜欢我了么?”
叙言搂着他脖子,很小声:“也喜欢。”
他刚才都听到了,闻斯年为了维护他才和自己父亲彻底翻脸,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有多大的怨恨,但他听到了闻斯年说他们会结婚。
语气那么坚定,没有丝毫动摇,仿佛不管发生什么都无法改变。
被人这样坚定的选择,捧在手心里一样的呵护,心头难免会触动万千。
叙言偷偷的想,如果闻斯年再问他一次的话,他可能真的会答应。
闻斯年抱着他久久没动,两人就在静谧的客厅沉默相拥。
怀里抱着的人不仅切实存在,还那么温暖,柔软,包容,妥帖。
像团大号的棉花糖,又像鲜嫩多汁的果实,能从中汲取很多力量。
抱着抱着,两人开始接吻。
叙言被托得高了些,需要低着头,张着嘴,伸着舌头被吃。
被亲得迷迷糊糊之际,叙言感觉到他在抱自己上楼。
还以为他心情那么不好,今晚肯定需要发泄,没想到不仅没做,闻斯年还把叙言送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叙言第二天紧接着要去练车,两人之前约好了练车的这几天要分房睡,不然叙言担心自己白天没精力。
洗漱完后一个人躺在大床上,叙言总是会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以及那个沉默的吻。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看了眼时间,都快12点了。
不知道是不是总被闻斯年搂着睡习惯了,如今自己一个人独占大床,他竟然觉得有点空落落的。
12点半,他还是踩着拖鞋下了床,磨蹭着走到主卧门前,很轻的敲了下。
“你睡着了吗?”
他贴在房门上听了会,没声响。
有点丧气,分床后失眠的竟然只有自己,简直不公平。
他刚转身想回去,房门却被人从里面拉开,闻斯年站在门口看他。
“原来你也没睡,”叙言有点惊喜,上前两步钻进他怀里,仰着脸问他,“我睡不着,你可以陪我睡吗?”
闻斯年身上很热,眸色也很暗沉,顺手搂了把他的腰。
“确定么?”
叙言点点头,补充:“只是睡觉,不能做别的,屁谷还没好,不然明天我坐车会痛。”
闻斯年哑声:“好。”
进了房内,叙言嗅了嗅,感觉空气好像有点浑,不知道混杂了什么香味,像是用来遮掩住其他的。
他掀开床上的被窝躺进去,拍拍旁边的枕头,示意闻斯年也上床。
闻斯年躺下后,叙言便往他怀里滚了滚,舒舒服服找到个姿势,发出满意的喟叹。
整个人都被浓烈的安全感包围,这样的感觉才对。
闻斯年只是轻轻搂着他,没像之前那样紧紧相贴的姿势。
在他进来之前刚吃了药,今晚确实不能做,不然害怕会情绪失控,肯定会伤到他。
叙言察觉到闻斯年没有抱他很紧,有点担忧,凑上来主动搂他的腰。
在他怀里轻声道:“你想跟我说说吗,说出来或许心情能好一些。”
闻斯年嗓音听起来带着辛苦克制的柔和:“你想知道的话,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
叙言想了想:“那我先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好吗,我们交换。”
“好。”
叙言于是从自己小时候开始讲起,讲他被父母扔到乡下外婆家,讲父母每年最多只能回来看望自己一次,所以他和外婆相依为命,讲父母离婚后各自再婚,他不管在那边都融合不进去,他好像成了两个家庭中间多余的那一个,讲后来母亲去世,父亲对他更加不闻不问,也不再给他生活费,甚至好几年连个电话都没有。
“外婆身体不好,我不想来北市上大学,北市离雾镇太远了,我想离外婆近一点,但是外婆不许我改志愿,她把雾镇的房子卖掉了,她要我一定要好好念书,以后要有大出息……”
叙言缩在闻斯年胸前,闭着眼睛,眼眶却逐渐湿润,溢出的泪水把闻斯年胸口都弄湿。
“所以我只有外婆一个亲人,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就是外婆,我希望外婆能快点好起来,不要再老是生病了……”
闻斯年把他脸抬起来,吻掉他脸上的泪水:“会的,外婆会好的,以后我也是你的家人,我和你一起照顾外婆,好不好?”
叙言热泪盈眶,点点头,把眼泪在他身上抹干净,带着鼻音道:“好了,该你讲了。”
闻斯年只是简单概括了几句,听起来甚至和叙言差不多,不同的是他没有那个从小呵护他,疼爱他的外婆,而闻振英又实在是一个很烂的父亲,很烂的人。
讲述者还没怎么样,倾听者却又眼泪决了堤。
叙言心口酸涩不已,涨涨的,好像也在心疼的流泪。
闻斯年一边亲吻他,一边柔声问:“宝宝眼窝怎么这么浅,这么多水。”
叙言只是抱着他,颇为依赖地说道:“以后我做你的家人好吗,你和外婆都是我最爱的人,我可以保护你们。”
“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
晚上快两点才睡,叙言第二天醒来眼睛肿得睁不开,幸好闻斯年给他找的教练是私人的,只用教他一个,所以教练在楼下舒舒服服吃着喝着,他又在楼上赖了会床。
叙言学东西快,学车也一样,教练教他十分省心。
叙言白天学车,下午回来得早,他一般会简单做两个菜。
自从发现闻斯年喜欢吃他做得菜后,他也来了学做菜的劲头,还专门买了本菜谱,每天换着花样研究,还时不时送去医院给外婆尝尝他的新菜色。
不到一个月,叙言居然就真的把驾照考下来了。
一直停在车库的那辆宾利终于被他开出来见了见世面,一开始闻斯年还不放心他自己开车上路,陪他在路上开了几天,才让他自己出门。
叙言能自己开车去医院看望外婆了,还把自己的驾照发在了三人群里。
沈南黎已经一早回了雾镇,尚佳家就是北市的,所以便让叙言开车带她出去兜风。
两人兜了一大圈后,一起去了尚佳的小工作室。
尚佳现在淘宝店铺和帐号都做的风生水起,也有钱请专业模特了,给叙言看了几张模特照后,问叙言道:“你后来又穿过裙子吗?”
叙言脸色骤然一红。
他不仅穿过,有时候一天晚上就会被套好几条。
也不知道闻斯年衣橱里的那些裙子都是哪里来的,怎么撕坏一件还有一件。
尚佳翻箱倒柜,找出来好几条很有设计感,造型也很奇特的裙子,一一跟叙言展示:“这些不是用来售卖的,纯属我个人设计着玩的,但是没人能穿出我想要的那种感觉,言言,你今天要是没事的话,帮我上身试试呗,我像以前那样给你拍几张照咋样?”
见叙言犹豫,尚佳使出杀手锏,晃着他手臂:“求你了言言,求求你了,你就帮我试穿一下吧,我看见你就创作欲大爆发,行不行,行不行?”
叙言被她磨得没办法,她怎么跟林星羡似的,看见自己就说有创作欲。
叙言抱着裙子去换上,尚佳看见后连连赞叹,赶紧找了相机来给他摆造型拍照,拍完后满意的不得了。
“这裙子有点少数民族风情,就是突出一个雌雄莫辨的中性风,你这平胸细腿的正合适,”尚佳一边修图一边道,“我能发我小号上吗?我小号没啥粉丝,我寻思着将来我淘宝店开不下去了,我去当个职业摄影师也不错。”
叙言看了看尚佳的小号,才一百多个粉丝,记录着她拍过的一些模特图,便应允了:“不露脸就可以。”
尚佳:“当然不会露你脸了,我什么技术你还不放心吗。”
叙言又问她要了照片原图,也给闻斯年发了过去,顺便问他好不好看,
那边秒回。
【老公】:好美,宝宝
【老公】:裙子能买下来么
【笨蛋宝宝】:不能,是我学姐自己设计的,非卖品
【老公】:加钱也不行?多少都可以
【老公】:买下来晚上再穿给我看
叙言见他越说越不着调,手指飞快打字。
【笨蛋宝宝】:你不是应该在开会吗,怎么还偷偷看手机
【笨蛋宝宝】:猫猫指指点点.gif
对面很快发来一张照片,很隐蔽的视角,对准某个地方。
【老公】:被你勾引得开不下去
叙言脸一热。
到底是会开不下去,还是下不去啊……
他忙把手机锁屏,没再回复。
正巧闻斯年最近几天要出差,有个国外的游戏大厂想跟他们工作室谈个合作,主要是冲着闻斯年在国际比赛上的金奖名头来的,希望邀请他们的人去总部详谈。
大厂总部在纽约,这一趟出差最少也得五六天,闻斯年让郑耀定了机票,准备去早点谈完早点结束。
他是想把叙言一起带过去的,叙言还没出过国,顺便也能带他在那边玩玩,但是叙言的护照还没来得及去办,签证一时半会也下不来,况且叙言还惦记着外婆,便只得作罢。
闻斯年出差,叙言一个人在家难免无聊,林星羡直接上门来陪聊陪玩。
一开始被尚佳发在小号上的照片叙言没当回事,却没想到他可能是天生互联网圣体,那张照片又爆了,点赞几百万。
好巧不巧,又被林星羡刷到了,而林星羡又不出意外的被惊艳到了。
经过他再三辨认,确定这绝对就是他消失已久的“女神”。
林星羡激动得无以复加,正想给那个帐号发私信,却忽得发现照片上的人手上好像戴了枚戒指。
而那枚戒指,他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旁边的叙言正在一手捏着块披萨吃着,一手举着遥控器换台。
林星羡惊愕地发现,叙言手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带着枚戒指。
他瞪大眼睛,把叙言从头到尾,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扫视了几圈。
为什么他忽然感觉叙言和照片上他的“女神”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加速加速,马上让言宝知道所有真相
这个四年哥吃的太好了,宝宝不给他吃他就知道急了,又要化身男鬼了[捂脸偷看]
第65章
林星羡对这一发现百思不得其解,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
眼前的人就是他一直苦苦追寻的灵感缪斯,他的互联网男“女神”。!
林星羡蹭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在叙言面前来回踱步,惹得叙言电视都看不下去,嘴里嚼着东西,仰着脸看他。
两人对视几秒,林星羡惊叫一声:“C——”
他越看越觉得就是,难怪他之前邀请叙言做他人体模特的时候灵感大迸发,原来自始至终他看上的都是同一个人。
“怎么了吗?”叙言用手背蹭了蹭自己脸颊,“我脸上有东西吗?”
林星羡几番欲言又止,最终忍不住问道:“言言,你有没有在网上发过自己照片?”
叙言立即停止嚼动,无辜的望着林星羡,一双眼睛睁得圆溜溜的,显得异常清纯。
眨了眨眼,差点被噎到:“你怎么……这么问呢?”
林星羡干脆调出自己的账号页面给他看:“我不跟你绕弯子了,直说吧,这个星星是我,这个X的小号也是我,你就是‘宴宴’吧。”
他笃定的语气让叙言心虚不已,垂死挣扎:“你觉得这个像我吗?”
林星羡:“这不是像不像的问题,你别小看一个美术生的直觉,我看人体比看人脸还准,这绝对就是你!”
叙言把剩余的披萨全都塞进嘴里,脸颊鼓鼓的像个小仓鼠。
也没法再狡辩,他认命的点点头:“……好吧,是我。”
林星羡实在太过震惊,好半天没能缓过来劲,一方面他没想到“女神”其实一直就在自己身边,另一方面他又大骂自己眼瞎,居然就没往叙言身上想过。
“太好了太好了!”林星羡兴奋道,“言言,以后能再请你给我当模特吗?我刚才看你新拍的照片又来灵感了,照片谁给你拍的啊,抓得真的特别妙!”
叙言老实回答:“是我学姐。”
“你第一张照片,美人鱼那个也是她拍的?”
“嗯嗯。”
林星羡好不容易遇到同样审美的创作者,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回头能不能介绍我们认识一下?我跟她肯定很聊得来。”
“没问题呀,我学姐其实认识你,只是你不知道她而已,她肯定也很想和你认识。”
林星羡沉浸在巨大喜悦中难以自拔,过了会猛地想到件事:“等等,你那个榜一‘year’,不会就是……”
叙言看着他,知道他想说什么,轻轻点头:“是的。”
林星羡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你说year就是闻斯年?!居然是他这个狗东西一直在跟我抢榜一,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你是谁了?!”
叙言:“他一开始也不知道的。”
林星羡不太相信:“你说他不知道?你还是不了解他,他不会给不感兴趣的人分一点眼神,刚开始一起上选修课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他对你有意思了,他不可能线上撩一个,线下还来勾搭你,他没那闲工夫,他看上的目标一定会不择手段搞到手,他绝对是知道了你是谁才不要命地给你砸钱。”
虽然觉得林星羡说得也有道理,毕竟他和闻斯年认识十几年,应该是比自己更加了解他。
但是林星羡毕竟不知道两人网恋的细节,叙言回想起他和year聊过的天,发过的照片,以及两人第一次线下见面的场景。
如果说year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那他们网恋的那段时间算什么呢。
是闻斯年知道所有真相却不告诉他,看他担惊受怕,看他被几句话就耍的团团转吗。
不会的,他说过不会骗自己的。
况且之前他也亲口说过,从没有想过这么巧合的事情会在他们之间发生。
叙言还是小声回了句:“不是的……”
林星羡也不想挑拨两人的关系,思考了会,改口道:“也是,现在更了解他的人是你才对,你就当我刚才说的都是屁话好了。”
他又问道:“对了,那我那幅画是不是在这啊,既然上面画的是你,怎么想都应该是被闻斯年高价给买走了,你们挂哪了?我再欣赏欣赏。”
叙言茫然:“我没有见过那幅画。”
林星羡:“不是闻斯年买的?不可能吧,是不是被他收藏起来了?”
说完林星羡又感觉到不对:“好像时间不太符合,当时你俩还没真正谈是吧?”
那时两人还在网恋,闻斯年也还不知道宴宴的真实身份,如果真的买了那幅画才很奇怪。
林星羡已经快被两人的关系绕晕了,多说多错,他央求叙言千万别在闻斯年面前提自己是榜二的事,他们今天聊的话题也绝对不能让闻斯年知道,不然肯定没他好果子吃。
晚上叙言照旧跟闻斯年视频,他走了三天,两人每晚都要连线聊一会。
视频接通前,闻斯年先点进监控软件看了会,发现叙言今天一整天都在家里转悠,没出过门。
屏幕对面一张白皙的小脸蹦出来后,他关了软件,柔声问道:“今天有没有出去玩?”
叙言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吹干,湿漉漉的往下滴水,眼睛里也水汪汪的,像是很开心。
“没有,但是林学长来陪我玩了,还陪我看了会纪录片,那个纪录片拍得特别好,横穿非洲大陆,讲了沿路上很多非洲部落的故事,我以后也想拍纪录片试试,肯定会很有意思,可以用你送我的摄像机……”
闻斯年没说话,一直盯着屏幕上的人,视线从他眉眼间滑落,滑到嫣红湿润的唇瓣,在口腔中若隐若现的软嫩小舌,松散领口下藏不住的白软肌肤……
越看,眸色越深。
三天,像是比三年还久。
叙言说着说着,见对面只是看着他,呼吸凑近了些,问道:“你卡了吗,为什么不讲话?”
闻斯年只道:“宝宝,好想你。”
叙言问道:“你刚才有听见我在说什么吗?”
“嗯,”闻斯年又道,“好想你。”
叙言趴在床上,下巴放在小兔子身上,眼巴巴地望着屏幕,声音很小,听起来有点委屈:“我也想你……”
闻斯年不在家,这个别墅太大了,更加显得空空荡荡,特别孤单。
真不知道以前闻斯年是怎么一个人在这个冷冰冰的家里生活的。
第二天,叙言一大早就出了门,先去找了尚佳,然后带她一起去医院看望外婆。
晚上叙言不想自己回别墅睡觉,尚佳便把他带去了自己家里,反正家里还剩两个房间空着,她也一直把叙言当姐妹。
叙言还在想该怎么跟闻斯年说他最近几天都不想回别墅住,等到闻斯年回国了他再回去。
谁知道晚上视频的时候闻斯年脸色有点冷,看着他质问:“这么晚了还没回家?”
叙言身上明明穿得睡衣,而且画面中都是自己的脸,也没露出身后陌生的房间。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没回家的呢。
“我今晚住在学姐家里,”叙言道,“我想等你回来之后再回家住,我不想自己住在那,我有点害怕。”
闻斯年表情松懈了些,哄他道:“害怕的话让林星羡去陪你,住别人那很麻烦人家。”
叙言解释:“林学长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每天都来陪着我,而且我和学姐比较熟,是她要我这两天住过来的。”
“宝宝,乖点,”闻斯年声音很温柔,说出口的话却不容置喙,“今晚就算了,明天回家住,我让保姆回去照顾你。”
叙言不懂他为什么非要自己回家,自己又不是不回去了,只是这几天不回而已。
“我和学姐都好久没一起玩了,你在家的时候我都没有时间见别人,我想和学姐多玩会不可以吗?”
闻斯年不置可否,看着他:“不乖了是么?”
这话简直像是魔咒,不管床上床下,叙言早就被弄得形成条件反射,屁谷猛地抖动两下,大腿根都要抽筋。
对面那道深沉的视线穿透屏幕落在他身上,隔着千里万里,也像是能编织成一张无形罗网,将他从头到尾紧紧包裹。
太紧了,让他有点喘不过气。
叙言感受到那股熟悉的压迫感,或许是这段时间闻斯年对他百依百顺,惯得他脾气见长,现在仗着人不在国内管不到自己,叙言直接气呼呼挂了电话。
缓了会,还是觉得他太过分,且不讲道理。
不知道别人谈恋爱都是怎么样的,叙言是初恋,也没法作比较,但他觉得自己又不是真的被折断了翅膀养在别墅牢笼里的金丝雀,这个恋爱谈的怎么连自由人权都快没了。
叙言在床上气愤地打了套空气拳,把手中长耳小兔想象成大洋彼岸的闻斯年,狠狠揪着它耳朵教训了一顿。
教训归教训,叙言还是只在尚佳家里住了一晚,第二晚就乖乖回了别墅。
保姆阿姨已经回来了,还给叙言做了晚饭,别墅内稍微有了点人气,有人陪着叙言也没那么害怕了。
晚上闻斯年的视频打过来的时候,被叙言有点生气的挂断。
躺在主卧闻斯年的大床上,枕着闻斯年的枕头,盖着闻斯年的被子,叙言还在愤愤地想,在闻斯年回家之前都不要跟他讲话了,这个剥夺自己人权的坏蛋。
好在他一连两天没接闻斯年视频也没什么后果产生。
白天叙言正在沙发上捣鼓摄影机,只有保姆阿姨陪他,他便给保姆拍了套小片,庄盛的电话忽然打了过来。
他和庄盛已经许久没联系过,眼看着还有不到一个星期就要过年,庄盛听他说今年不会回雾镇,便约他在北市吃顿饭。
叙言警惕心上来,有点担心庄盛约自己是不是还有点别的想法,但庄盛为了让他不要误会,直接跟他坦白自己已经交了男朋友,这次吃饭也会介绍叙言跟那位认识。
叙言一听,直接答应下来。
吃饭时候他见到了庄盛的男朋友,只是没想到和自己类型完全不同,西装革履,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一看就是个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
那男人举止也十分礼貌有涵养,期间对庄盛和叙言都照顾有加,叙言开始还担心这顿饭会不会吃得很尴尬,没想到不仅完全没有,他还察觉到对面两人感情应该很好。
庄盛应该是真的对往事完全放下了,吃饭中途那男人出去接电话的空档,他向叙言询问道:“你那位呢?”
“他出差了,要明天才能回来。”
庄盛了然:“难怪你能出来跟我吃饭。”
叙言不服气:“他在家我也能出来跟你吃饭的。”
庄盛好笑的看了叙言一眼:“真的?我没见过比你那室友占有欲更强的,他恨死我了才对,怎么还会让你和我见面。”
“那是他对你有误会,”叙言说道,“他要是知道你有了男朋友,肯定就不会对你有那么大敌意了,他人其实很好的。”
庄盛对此持保留意见,问道:“你今年真不打算回去了?”
叙言道:“不回了,我和外婆留在北市过年,庄盛哥,你还打算回去吗?”
叙言记得外婆说过他因为跟家里出柜的事情闹了很大的矛盾。
“回,”庄盛见男人已经接完电话坐了回来,笑了笑,“带他一起回。”
叙言很是惊讶,却也因为庄盛的勇气有些感动。
手机上弹出来个视频邀请,又被叙言挂断。
反正明天就能见面了,今天还打什么视频。
紧接着有消息发过来,冷酷的两个字。
【老公】:在哪
饭已经吃完了,三人在餐厅门口等服务生把车帮忙开过来,顶多半小时就能到家,叙言有点怂怂的,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笨蛋宝宝】:在家呀
【老公】:是么
【老公】:接视频
视频邀请又发过来,叙言哪里敢接,只能又点挂断。
【笨蛋宝宝】:我在洗澡呢,等一下
【老公】:多久
【笨蛋宝宝】:半个小时
【老公】:一分钟
一旁的庄盛见叙言一直在低头看手机,好心的碰了碰他的手肘提醒他。
叙言忙着回复根本没在意,手指还在键盘上劈里啪啦打字。
【笨蛋宝宝】:我才刚开始洗,一分钟怎么来得及
【笨蛋宝宝】:你不讲理,你洗澡的时候我都没有给你打视频
【笨蛋宝宝】:你是不是就会欺负我……
剩下的字还没打完,一分钟到了。
手里的手机却忽得被面前一只大手直接收走,叙言默默抬起头,看见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后,错愕地眨了眨眼,祈祷自己一定要是在做梦。
可惜不管他怎么眨,面前的闻斯年不仅没消失,还把他屏幕按灭,帮他收回了口袋里。
伸出只手,在他微微张开的两瓣唇上抵住,不轻不重的揉按。
低沉的嗓音带了点笑意,却还包含着几分被克制压抑的薄怒:“在洗澡?”
叙言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有见到闻斯年的喜悦,也有撒谎被当场抓包的慌乱,还有种更加可怕不详的预感。
他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马上,就回去洗澡了……你不是明天回来的吗?怎么,怎么今天就……”
提早回来了不说,闻斯年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
闻斯年一句话都没说,服务生正好已经开了那辆白色宾利到了门口,叙言被塞进副驾,系上安全带。
他还不忘降下车窗,向庄盛两人挥手作别,闻斯年见状,将车窗又缓缓升上,驱车带他离开。
回去的路上叙言就感觉氛围不对,车子刚在地库停稳,他身上的安全带就被人解开,还没来得及开口求饶,就已经被托着腰抱到了驾驶座上,凶狠湿热的吻落下来。
本来六天没见就已经想他想得要发疯,想要提前回家给他个惊喜,结果却发现他正在外面跟“前追求者”愉快进餐。
闻斯年能在外面保持冷静理智已经耗光所有耐心,现在只想揪着他的过错狠狠惩罚他。
叙言嘴巴被堵着,湿软的口腔被一下下彻底侵占,他呼吸不畅,脸颊很快溢出一片潮红,不自觉泄出的声音也在可怜的发抖。
可这些只会更加刺激感官,把软嫩的身子紧紧按在怀里,肆意挤占他身体的空间,让那股奔腾叫嚣的血液不停流窜,无法隐忍分毫。
这些天只能依靠每天晚上跟他的视频缓解症状,但没想到因为过强的控制欲作祟,把他惹生气后一连几天没能看得到他的脸和身体。
闻斯年后几天不知道每天要打开那个监控软件几百遍,一遍遍看他的行动轨迹,知道他每天去了哪里,在脑中幻想着他在做什么。
不是不想给他喘息的空间,只是因为稍微感知到他可能要离开自己的掌控,就会心慌气燥,坐立不安,要发疯。
现在这样能把他紧紧箍在怀里就很好,能毫无阻隔占有他的感觉,异常美妙。
叙言浑身抖得厉害,后背被压着,紧紧贴靠在方向盘上,硌得他眼泪花都快要涌出来,他声音发飘,两只手臂也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在还不断贴过来的胸膛上轻轻推拒。
“不,不行……”他发出声变调的泣音,手指无力揪着衬衫纽扣,埋在面前人的颈间,弱弱喘着气,“没有,戴……”
闻斯年吻他冒着热气的耳垂,舌尖包裹着轻轻舌忝舐,听他因为自己才能发出的动情的声音,头皮也跟着一阵阵发麻。
“宝宝,这是惩罚。”
闻斯年忽得打开车门,抱着他从里面出来。
在他耳边低声道:“今晚不戴。”
*
叙言不知道自己怎么被人带回主卧的,他从没有过这样清晰的感受,像是感官被人无限放大,任何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足够他惊颤。
他是已经被拉满的弓弦,浑身都紧紧绷着,修长白皙的脖颈像美丽脆弱的白天鹅,被一只大掌便能附上去轻轻捏住。
掌控他,操纵他,要他生,要他死。
闻斯年没用任何技巧。
大开大合,大刀阔斧。
在他哭着要爬走时,攥着他小腿扯回到跟前,俯下身,拍拍他快要晕厥过去的脸。
“不准睡,宝宝。”
“睡着了会更惨,你知道的对不对?”
叙言瞳孔没法聚焦,涣散成一片,什么都听不进。
闻斯年把他从一汪水里捞起来,爱怜地摸摸他汗湿的脸颊。
“谁准你背着老公跟别的男人约会?”
“就想让老公这样惩罚你是么?”
叙言已经讲不出话,昏睡过去,迷迷糊糊间也没有被放过。
叙言一会昏沉着,一会哭着醒来。
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总之最后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听见了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他身上裹着被子,躺在几乎湿透的大床上。
一直没吃饭应该会感觉到很饿才是,可他摸了摸自己肚子,眼泪顿时涌出来。
不用吃别的了,里面已经吃饱了,甚至都快撑破了。
他缩在被子里,两手捧着自己可怜的小肚子伤心的哭。
身子滚了滚,摸到了硌在腰下的一个小玩偶,费劲巴拉地掏出来一看,是他的长耳小兔。
被人随手摸过来给他垫过,所以现在小兔子身上的毛绒都湿哒哒的,被黏成一缕一缕。
小兔子两只黑漆漆的眼睛还在看着叙言,好像在控诉自己的主人。
那岂不是那些荒唐行径都被小兔看到,感受到了。
叙言撇了撇嘴,又开始掉眼泪。
闻斯年从浴室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床上人用两条雪白的胳膊搂着那个邋遢的小兔子哭得伤心欲绝。
走到床边把他从被子里抱出来,摸着他身上还热乎滑腻的触感,轻声哄他道:“先给你洗澡好不好?不弄出来容易生病。”
叙言把兔子蹭到他胸口,嗓子哑得厉害:“你,你把我的兔子弄脏了……”
闻斯年看了眼那只脏兮兮的玩偶:“宝宝,是你弄脏的。”
上面确实都是他的……
叙言吸了吸鼻子:“那是因为你欺负我,我都说了要停下的,我都求你了,这才几天没见,你变得好凶……”
他抱着兔子转过头,万分委屈:“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闻斯年只得把兔子从他手里拿过来,放在宽大掌心里捏着,兔子也变成小小一只。
“都是我的错好不好,不要不理我,宝宝,我去帮你把兔子洗干净好么?”
叙言补充:“要用手洗,轻一点,不要把它耳朵洗掉了。”
闻斯年亲亲他嘴唇:“好。”
说完真的拿着那只兔子又进了浴室。
叙言于是又缩进被子里等,他浑身都快被撞散架了似的,迷糊着又想睡觉,却忽得被闻斯年的手机铃声吵醒。
闻斯年还在浴室给他洗兔子,他拖着半身不遂的身体,挣扎着爬过来拿起闻斯年的手机。
电话恰好挂断,他看见是林星羡,冲着浴室无力喊了两声,里面根本听不见。
他正准备把手机放回去,却见林星羡发了消息过来。
【林星羡】:你自己藏好吧,别被发现了就行
【林星羡】:真不知道哪个正常人受得了你,他要知道了非得跟你分手
闻斯年早就说过对他没有秘密,手机什么的也随便他检查,所以早就把他设置成了面容解锁。
但叙言对闻斯年很是信任,从来没有翻看过他的手机。
可这两条消息却让叙言心口一顿,他鬼使神差的点进闻斯年和林星羡的聊天记录看,之前的聊天记录都没有什么异常。
正准备退出,消息栏弹出条提示——
【检测到目标已关机】
可闻斯年的手机并没有关机啊,叙言一头雾水。
转头,却发现自己的手机显示没电关机了。
作者有话要说:
言宝终于发现他老公是个大边台了
追老婆前四年哥最后饱餐一顿[捂脸偷看]
呜呜腱鞘炎又犯了,手痛痛[爆哭]
第66章
这是什么软件的弹窗?
叙言有点疑惑,把自己手机摸过来充上电,手机自动开机,便看见闻斯年手机屏幕上又弹出来——
【检测到目标已开机】
叙言目瞪口呆,这,这检测的好像是他的手机。
他没在闻斯年手机页面上找到那个软件,看来是被人隐藏了,所以便通过那条消息提示点进去。
竟然是一个定位监控软件,里面详细记录了目标每日的行动轨迹,在某个地点停留超过十分钟就会弹窗通知,除此之外,通过这个软件甚至可以查看目标手机后台,操控指令能打开每个app详情。
叙言越看心跳越快,后背也密密麻麻浮上来一层寒意。
他点进活动日志记录,发现他每天的行迹闻斯年都能清楚知道,甚至连他打开哪个app看了多长时间,在微信和谁聊了什么,只要闻斯年想,也全都能查看。
而这些记录从他们还在港市的时候就开始了。
细细回想,难怪闻斯年总能猜到他在哪里,在做什么,原来他的一举一动早就在闻斯年的掌控之内。
这不仅是没有人权,他在闻斯年面前是连一点个人隐私都没有,完全裸/奔。
这种病态的控制欲实在可怕,直觉告诉叙言这样不对,可是,闻斯年又对他实在好,好得过分。
他没睡好,所以脑袋里也懵懵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听见浴室的水声停了,叙言慌忙把两人的手机放回去,又缩进了被子里。
闻斯年提着那只湿漉漉的小兔从里面出来,可爱娇小的玩偶在他手里太过反差,他捏着小兔柔软的肚子给叙言看,叙言藏得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没在看兔子,一直在看他。
“可以了么?”闻斯年问。
叙言点头。
闻斯年便把小兔给他晾在了主卧外面的阳台,然后也把他从被窝里捞出来。
该洗他了。
叙言变得有点逃避这个怀抱,红着一双眼睛,浑身除了些斑驳的爱痕,也像是又软又白的兔子。
他被闻斯年抱着挣脱了下:“我自己去洗……”
闻斯年掰着他的腿,强横地将他箍在臂弯间:“宝宝乖,你自己洗不干净。”
叙言被抱进浴室,浴缸内已经提前被放好了热水,闻斯年托着他一起坐进去。
温热水流将两人包围,叙言想躲也没处躲。
又深又多,他自己确实没法。
闻斯年把他里里外外弄干净,裹上浴巾将他抱出来。
本想让保姆上来换床单,但叙言说什么也不让,闻斯年便把他放到一旁的沙发上,把床上几乎被泡透的床单直接扔了,找了个干净的毛毯铺上,又把叙言抱起来,轻柔放进去。
又已经快下午了,闻斯年出差回来后还没去过工作室,今天跟纽约那个游戏大厂有个视频会议要开,所以不得不出门,不然他还真想留在家里继续。
叙言没穿衣服,在床上滚了下,用毛毯把自己结结实实包裹起来,看着闻斯年站在自己面前换衣服,眼睛发直,思绪早已经飘远,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闻斯年换上衬衫西装,那种又涩又欲的气质被禁锢,看着颇有种斯文禁欲之感。
他拿了条黑色领带,返回床前,放到了叙言手里,俯身靠过来。
“帮老公系上。”
叙言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咬了咬唇,还是慢吞吞将两只手臂从毛毯中伸出来,乖乖给他系上领带。
闻斯年很是满意,压低身子想亲他,叙言心里一惊,忽得别开头,那个吻便落在了他脸颊上。
每次事后叙言总是会异常害羞,闻斯年对他的躲避并没有疑心,在他软嫩的脸颊肉上咬了口,又万般怜惜的舔了舔那圈浅淡牙印。
手探进毛毯下,叮嘱:“下午别出门了,好好在家休息。”
叙言知道他意有所指,把他的手拉出来,喘息不稳。
“我去见庄盛哥,是,是因为……他已经有男朋友了……”
闻斯年:“就站他旁边那个?”
“嗯。”
闻斯年并不太相信,却还是说道:“这事算了,不准再有下次。”
叙言根本拉不住他的手,咬着唇点头。
“我一整个下午都要开视频会,可能没空看手机,”闻斯年重新给他盖好毛毯,低声道,“过一个小时就涂遍药,晚上乖乖等我回家。”
这话的意思,晚上还要来。
叙言现在还觉得肚子涨得难受,好不容易挨到闻斯年出了门,他立即从床上爬起来,拖着两条软绵绵的腿,扶着栏杆从二楼下来。
保姆已经给他做好了饭菜,香气扑鼻,但叙言现在没有吃饭的心情。
“阿姨,你有没有在家里见过一副画?”
“当然见过,有次你们一起回家的时候带回来副人像,我还专门找人给装裱起来了,不过后来被少爷给收起来了,我也不知道他收到哪去了。”
“你只见过这一副吗?”
“是的。”
叙言有点失落,摇了摇头,但他忽然又想起件事,问道:“阿姨,那你有没有楼上主卧那个暗门的钥匙?”
保姆神色微变:“你要楼上的钥匙做什么?”
叙言借口道:“我就是想找找我画的那幅画,林学长说我画画有天赋,还想把我的画也拿去他的画展呢,但我怎么也找不到,可能是之前不小心收到里面去了。”
保姆:“那个房间平常我也不会进去打扫的,你想要钥匙的话,我可能得找找。”
“好的,我不着急,那我上楼等你。”
叙言说完折身返回二楼,一边走,一边悄悄站在楼梯口往下望,看保姆的反应。
果不其然,保姆在拿着手机发消息,应该是在给闻斯年汇报吧。
可惜他知道闻斯年要开视频会,不会看手机。
没一会,保姆拿着钥匙,万分犹豫的上楼来了。
闻斯年的吩咐是照顾好叙言,满足叙言的一切要求,但保姆不知道包不包括这个。
叙言打开门,笑盈盈地冲保姆摊开手心:“阿姨找到钥匙了是嘛,给我吧。”
保姆见他一脸纯良无害的模样,心想他们两人感情这么好,就算是少爷在家,也不忍心拒绝他的吧。
保姆把钥匙交给他:“需要我帮忙吗?”
叙言紧紧捏着那个小巧的金属片:“谢谢,不用啦。”
他关上主卧房门,特意等了会,将房门反锁,站在衣橱旁边那个小小的暗门前,用钥匙开门。
此前他从没有想要偷窥里面藏着什么的欲望,这扇暗门在这间偌大的卧室也非常不起眼。
但是想到闻斯年有事情在瞒着他之后,他的好奇心也被勾出来。
“咔哒”
门在面前缓缓打开。
叙言只是往里看了一眼,就错愕的愣在了原地。
这,这里面竟然是个面积很大的衣帽间,四面各自放着一整面墙的高大透明玻璃柜橱,里面已经塞满了衣服,无一例外,全都是裙子。
各式各样,长短不一,真丝薄纱,兔耳猫尾,露胸露背露腿,还有一整面墙挂的都是内衣,腿饰,链条,皮带……
叙言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不敢置信地迈步进去。
他以为闻斯年给他买的裙子已经够多了,衣柜里都快要放不下,却不曾想,闻斯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给他买了一整个衣帽间的裙子,五颜六色看得他眼花缭乱,像是掉进了花丛中。
难怪他每天晚上都能变出新裙子来给自己套上,在他身上撕坏一件还有一件,原来是这里还藏着几百件。
要是一一在他身上穿完,那他小命岂不是真的要交代在这些裙子上。
叙言扶着酸疼的腰,被眼前这壮观的一幕吓得直想哭。
玻璃柜中间有个很大很柔软的沙发,下面还铺着地毯,沙发前有张巨大的落地镜,而镜子前面摆着两幅画。
叙言心跳猛然加速跳动,他慢吞吞挪过去。
一幅画是他给闻斯年画的肖像,另一幅,是林星羡画的欧式古堡,高高王座上的那个小魔女,是他。
他盯着那两幅画看了许久,久到腿软的站立不住,跌坐在镜前的沙发上。
林星羡猜想的没错,这画确实是被闻斯年高价买回来收藏了。
也就是说,他当时就已经知道自己是宴宴了,却还一直在自己面前伪装。
紧接着,叙言在镜中看到那面挂着腿饰的柜橱,被挂在正中间的是一条白色蕾丝蝴蝶结系带腿环。
他愣怔片刻,走过去站在玻璃柜前仔细端详。
其中有一条系带已经有点脱丝,他熟悉的很,因为他认出这就是他丢失的那一条。
叙言头皮都开始发麻,他现在才意识到,原来闻斯年发现他的身份要比买画更早。
他淋了雨在宿舍发烧生病的时候,闻斯年送他去医院陪了他一整晚的时候。
他说自己的腿环丢了,害怕是被其他室友捡到担惊受怕的时候,难怪闻斯年能那么理智淡定的来安慰他。
捡走自己腿环的根本就是year本人。
叙言一边震惊,一边觉得自己怎么能这么笨。
那么多的巧合,自己之前怎么从来没有疑心过,还有他第一次来这个别墅的那晚,他以为自己掉马被闻斯年发现,闻斯年怎么还能装做刚刚知道他身份的样子,把他骗得团团转。
这人怎么比自己知道的还要坏。
叙言在衣帽间没坐多久,就有点接受不了的往门口走,门边有个高高的柜子,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注意,上面有个崭新的手机盒包装。
叙言打开看了眼,里面放得竟然是他用了好几年的旧手机。
闻斯年告诉他修不好了,他还伤心了好久,以为闻斯年已经给他扔掉了,没想到被好好保存在这。
叙言按亮屏幕,发现自己的锁屏密码和所有的软件锁都被人解开了。
好啊好啊,闻斯年早就把他手机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了吧。
叙言怒气冲冲,把旧手机放回原位,出来重新落了锁。
他好生气,真的好生气好生气。
在房间转悠了好半天也平静不下来,看见这里熟悉的一切就会想起来闻斯年,就会想起来他是怎么骗自己的,自己又是怎么傻乎乎一步步落进他掌心里的。
他还要自己乖乖在家里等他,绝对不要!
叙言翻出来书包,简单收拾了几件自己的衣服,去阳台把已经晒干的小兔子也塞进去。
换上长袖长裤高领毛衣,把身上闻斯年留下的印记完全遮盖住,背着书包从楼上下来,换了鞋就要走。
保姆看傻了,过来拉住他:“言言,你要上哪去?”
叙言板着张脸:“去医院看外婆。”
不能说实话,保姆肯定会给闻斯年通风报信。
“正好我陪你去吧,我煲了点汤一块带过去,”保姆说道,“你在这等我一下啊。”
叙言点头:“好吧。”
保姆麻溜地进了厨房,把汤装进保温桶里打包,弄完出来一看,玄关处哪里还有人。
*
叙言出门前还给闻斯年发了消息,然后就把手机留在了别墅里。
他先打车来找尚佳,跟尚佳简单说明了事情原委,尚佳气得头顶冒烟。
“这干的还是人事?!言言,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叙言也是气上头了才会离家出走,这会儿倒是冷静些了,想了想,对尚佳道:“我想回家了。”
尚佳:“回哪个家?”
叙言:“雾镇的家,我想和外婆一起回我们的家过年。”
尚佳对此十分赞同:“行,现在车票不好买,我可以开车送你们回去,我爸妈今年都在外地不回来,要不我跟你们去雾镇过年也行。”
两人一拍即合,尚佳还从家里翻出来个老旧的翻盖手机先给叙言用着,然后开车带叙言去了医院。
提前问过了外婆的主治医生,医生说老人家近期恢复的很好,想出院的话也没什么问题,只要以后定期来复查就好。
叙言便和尚佳一起给外婆办了手续,将老人在车后座安顿好,趁着天色还没黑,朝着雾镇出发。
尚佳一路上兴奋地不得了,她早就想去叙言和沈南黎的老家玩玩,没想到现在正好有这么个机会,还有人陪她过年,她乐不可支,一直在陪外婆聊天。
只有副驾上的叙言闷闷不乐,歪着脑袋看窗外风景,没怎么说话。
叙言和尚佳路上换着开,晚上十点钟才回到雾镇。
小镇的夜晚不比大城市,没什么夜生活,家家户户也很早就回家关了门,不过这一路上回来的年味还是挺重的,很多人家门口挂了大红灯笼,门外的树上也挂了些彩灯。
车在一道有些破旧的红木门前停下,这边没什么停车位的讲究,直接停在家门口,别挡住路就行。
叙言和尚佳一边一个,搀扶着老人下了车。
站在门前,呼吸到自由新鲜的空气,周身被一种熟悉的安全感包裹,叙言才舒展开眉头。
进了门,先是一个小巧整齐的院落,很久没人回来住了,所以院内落了不少树叶灰尘。
叙言先让尚佳和外婆在客厅坐着等了会,他进屋把外婆房间的床单被罩换了新的,又简单整理了下,然后才先让外婆去睡。
正好一共三个卧室,叙言把剩下大的那个让给了尚佳,帮她铺了床,自己去睡了那个书房改造的小卧室。
睡觉前叙言钻进被窝里,打着手电筒,把药膏挤了些涂抹在手指尖,然后自己扭着腰,慢慢给自己涂药。
这是他从别墅内唯一带出来的东西,要不是因为被弄得太惨,不涂药他明天可能都走不了路,他连这个也不会带。
折腾了好一阵,以前这种事都是闻斯年抱着他哄着他做的,现在却要自己来。
叙言摸出来纸巾擦了手,眼尾都红了点。
身上各处还酸痛的厉害,今天为了不让尚佳和外婆看出异样,他一直在强忍着不适。
盖好被子,闭上眼睛,叙言还是愤懑不平,在心里骂了某个坏狗千百遍。
骂着骂着,睫毛湿着就睡着了。
*
工作室的人集体加班,视频会一直开到了晚上七点钟,合作终于谈成,挂了视频后所有人欢呼雀跃,嚷嚷着晚上得一起出去吃饭庆祝,闻斯年答应下来。
拿出手机,准备问问叙言睡醒没有,醒了的话接他一起去。
谁知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关机了,闻斯年让其他人先去找地方,等会给自己发个位置就好,他直接开车先回了别墅。
刚一开门,就看见保姆在玄关处急得满头汗。
还没开口,闻斯年心头就猛地一悸。
“怎么了?”
保姆支支吾吾:“言言,言言他……”
闻斯年眸色一凛,拂开保姆往二楼走。
保姆在身后焦急地追上去,补充道:“言言他下午就出门了,一直没回来,说是去医院看他外婆了,但是我给他打电话一直没人接,给您打电话也没人接,我真是急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刚才我都差点想报警了。”
闻斯年听不进她的任何解释,眼见为实,快步走到主卧那扇黑门前,推门进去。
里面黑漆漆一片,甚至还有股尚未消散的暧昧交杂的气味,彰显着他们昨日在这里一天一夜的疯狂行径。
但是此刻,答应了要在家里乖乖等他回来的人居然不见了。
闻斯年沉下气,先走到床边给手机充电,开机后立即查看叙言的定位,却发现那个红点显示的位置就在别墅,甚至就在这个房间里。
他看着大床上的褶皱,指尖微动,忽得将床上的毛毯一把掀开。
那个跟他情侣款的白色手机静静躺在下面,旁边还放着一枚黑桃打火机,一枚黑色塑料打火机,和一串车钥匙。
一种叫嚣作祟的怒意霎时间从胸腔内翻滚上涌,冷冽的眉眼压得很低,快要与身后漆黑如墨的暗影完全融为一体。
他俯下身,把床上的东西拿起来。
是他送给叙言的东西,被遗忘在这。
什么意思?
他的手机上有未读消息,大部分来自慌张的保姆,还有几条——
【笨蛋宝宝】:你不是说过对我没有隐瞒,没有秘密的吗
【笨蛋宝宝】:原来这句话也是骗我的
【笨蛋宝宝】:我真的就是个大笨蛋,你做什么都对,你说什么都信,我简直笨死了
【笨蛋宝宝】:骗我很好玩是不是
闻斯年想到某种可能,呼吸顿时有些不稳,转头看向一旁的保姆,嗓音冷冰冰的,十分骇人。
“他今天都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啊,”保姆战战兢兢,“哦对了,他今天说要找一幅画,问我要了暗门的钥匙……”
闻斯年蹙眉:“你给他了?”
“您不是说满足他的所有要求……”
闻斯年没再言语,低头继续看。
【笨蛋宝宝】: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再也不想理你了
【笨蛋宝宝】:这次是真的
闻斯年捏紧手机,感受到理智被屏幕上轻飘飘的几句话击碎,表面维持的冷静也随之分崩离析。
不是没想过叙言知道所有真相后的反应,但叙言性格软脾气乖,抱着他哄一哄磨一磨,他肯定又会心软原谅。
可叙言现在却说再也不想理他。
所以他送的东西也全都不要,让他找不到,联系不上,从他的世界完全消失?
真的要分手?
光是在脑海中想到那个背着包,决绝扔下自己离开的身影,闻斯年就克制不住,手里的手机“咚”一声砸到地上,闪着定位红点的屏幕变得四分五裂。
他眯着眼仰起头,深深嗅了口房内纠缠的气息,让空气中残留的叙言的味道在肺腑间彻底过一遍。
再睁开眼时,里面充斥着与压抑冷静交织的疯狂。
想分手,要么他死,要么下辈子。
以为没有定位自己就找不到他了是么。
叙言身上现在肯定还都是他留下的痕迹,那是他给叙言打下的烙印。
是他的,整个人都只能是他的。
闻斯年滑开叙言手机,先给医院打了个电话,果然得知叙言已经给外婆办了出院手续,临近过年,他们最大的可能就是回雾镇老家。
又用叙言微信给赵青寂发了条消息,赵青寂是叙言班长,手里有所有人的家庭住址和个人信息。
借口想验证信息填的有无错处,而赵青寂果然没多想,把叙言的个人信息截图很快传了过来。
闻斯年捡起地上自己的手机,指尖在碎裂的屏幕上滑过,给郑耀拨过去个电话。
“今晚聚会你们好好玩,我有点事不过去了,”闻斯年声音已经恢复平静无波,“还有,告诉其他人,明天开始放假。”
挂了电话后,他拿着车钥匙出门,连夜驱车赶往雾镇。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四年哥必须给宝宝当狗,宝宝才会原谅[愤怒]
啊啊好几天没有啵啵你们了,感谢营养液和投雷和评论哦,啵啵啵[亲亲][亲亲]
第67章
叙言醒得很早,其实昨夜一整晚他都没怎么睡好,做了好几个梦。
外婆和尚佳还在睡着,叙言便撸起袖子开始搞卫生。
家里家具虽然都有点旧了,可是清理完上面落得一层灰尘后,四处都透着股古木香,很是温馨怡人。
打扫到一半屋内两人也起了床,尚佳帮着一起收院子,外婆则去厨房给他们做早饭,简单下了三碗素面,三个人坐在院内的小桌上其乐融融吃早饭。
阳光和煦温柔,叙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小镇生活节奏慢,这个假期他也难得没有去找什么兼职,才能够惬意的在外婆身边享受这种单纯美好的宁静生活。
唯一的缺点,他现在没有智能手机用,尚佳给他的翻盖手机只能接打电话,发发短信,上不了网。
不过他在家里也闲不下,把小院的土地上用围栏开辟出一小块空地,准备去集市上看看有没有卖小鸡小鸭之类的,之前他在家里就养过三只小鸡两只小鸭,可惜后来他上学去了,外婆也生病住院,只能把鸡鸭们送给了隔壁的庄阿姨。
现在有时间了,他还要再养养看。
没一会庄盛拎着点礼品上门来。
“外婆,这是我妈让我送过来的,听说您出院了,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不过到底是不比从前,回去帮我谢谢你爸妈,这些东西你都拎回去,外婆吃不上,留在家里别浪费了。”外婆说着便把那几箱礼品往庄盛手里塞。
每年来送礼外婆都是不愿意收的,庄盛也跟往常一样扔下就跑。
走到门口的时候,才喊了叙言一声,叙言便跟着庄盛出门,站在门口聊了几句。
“不是说不回来过年的吗?”庄盛问道,“是不是吵架了?”
叙言把身后的大门关上,不想让里面的外婆听见,低头踢着路边的小石子,不说话。
庄盛直觉这次不一般,能把叙言这么没脾气的人惹到跑回家,那小子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庄盛有点幸灾乐祸,差点没笑出来:“该不会是分手了吧?”
叙言踢飞了一颗很大的石子,闷着头一副气包子的样,还是不说话。
庄盛没忍住,笑着问:“你跑回来他知道吗?”
叙言想了想,摇头:“不告诉他。”
庄盛心里有数了,分不了。
“两人在一起朝夕相处有摩擦很正常,”庄盛语重心长,“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有什么误会要尽快解开,冷暴力比吵架更加可怕。”
叙言似懂非懂:“可是我真的很生气。”
庄盛:“所以能把你惹怒一定是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吧。”
叙言点点头:“很过分很过分。”
庄盛:“那就跟他讲清楚,讲你为什么生气,他的什么行为会让你觉得不舒服,有时候可能当事人自己察觉不到,但是你如果能感受到,就要及时讲出来,哪怕是热火朝天吵一架,干一仗,把不埋怨怼都发泄出来,也比现在这样都闷在心里强,别闷出毛病来了。”
叙言听得认真,也觉得庄盛讲得好像是有几分道理的。
庄盛走后,叙言坐在院子里冥思苦想。
尚佳接着电话来院子里找他,把手机递给他提醒道:“是南黎。”
叙言一接起来,沈南黎兴奋的声音就传过来:“言言你居然回来啦!还有学姐居然也来了!你们来集市找我玩吧,我和我爸在摊位这呢,这里人可多可热闹了,还有很多好吃的,你们来呗。”
正好叙言本来就准备带着尚佳去集市逛一圈感受感受,外婆在家里休息,两人便很快出了门。
集市不远,用不着开车,叙言骑着自己的小电驴载着尚佳。
他脑袋上带着个头盔,跟之前在咖啡厅戴过的那个很像,头顶两边也有两个小龙角,萌萌的,看着就特别可爱。
小电驴驶过小巷,转了个弯,与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车擦肩而过,很快消失不见。
闻斯年坐在车上,指尖捏着支还未燃尽的烟。
五六个小时的车程,他凌晨三点钟就到了。
看着黑夜中紧闭的木门,他没下车,在车上坐到天亮,烟一支接一支。
感受着车内温度一点点下降,想到叙言就在那扇门内,躺在他从小到大无比熟悉的床上,应该正睡得香甜,焦躁难安的心也渐渐平息许多。
没敢把车停的太近,豪车跟这条简朴逼仄的小巷本就格格不入。
就像他,仿佛也和叙言的生活没法融为一体。
早上叙言和庄盛站在门口聊天,他就坐在车上,透过挡风玻璃看着,无声抽完了两支烟。
本来戒烟已经算是成功了,但是这次出来的急,没带药,车上只有一条万宝路,只能拿来应急。
把那股疯狂迫切想要见到他,拥抱他,亲吻他,占有他的欲/望强行压抑下去,不然闻斯年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破开那扇对他来说摇摇欲坠的木门。
这几个小时他想了很多。
他先前以为只要对叙言好一点,再好一点,就算叙言发现了他那些卑劣隐藏的想法又怎样,到时候叙言会变得离不开他,而他也离不开叙言,他们只能一辈子永远在一起。
或者干脆隐瞒到结婚后再坦白,叙言那么保守的人,只要用结婚证拴住他,他肯定不会轻易跟自己提离婚,那自己一样可以永远拥有他。
总之,事情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头上顶着两个小龙角的背影已经骑远了,闻斯年掐了烟,这才发动车子,不远不近的跟了上去。
既然非要离开,非要回家,那就看看这座小镇有什么不一样。
阿斯顿马丁行驶在小镇街道上极其扎眼,路边行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能看得出来这车不一般,纷纷回头望。
也就叙言和尚佳对此毫无察觉。
叙言这会儿忘记了那些不愉快,开心地跟尚佳边走边介绍。
“这里原来有个小摊,是卖鸡蛋灌饼的,我可喜欢吃了,而且那个婆婆做得又大又好吃,还很便宜,5块钱就能加肠加里脊,比学校门口的强多了。”
“这是我的小学,你别看门口这么小,其实里面也不大,我当时上学的时候学校里一个年级只有2个班,学校里的同学们我全都认识。”
“还有这个小超市,这里面原来卖过一种小蛋糕,可好吃了……”
“这里夏天的晚上会有夜市,以前还会放那种露天电影呢,但是现在好像没有了……”
“这里是……”
叙言如数家珍,路上还时不时遇到几个熟人,他也乖巧的一一打招呼。
两人来到集市外,把小电驴停下后,便随着人流往里走。
临近过年,外地打工和上学的年轻人也都回来了,原本安逸的小镇这段时间会热闹非凡。
沈南黎老远看见两人,冲他们打招呼,叙言和尚佳兴冲冲跑过去。
摊位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烟花爆竹,沈南黎正一个人看着。
“我爸有事先走了,我今天的任务就是把这些全都卖完才能回家,你们要是没事的话来一起帮我卖,我给你俩发工资。”
尚佳:“你能发多少?”
沈南黎掏出钱点了点:“请你俩吃好吃的总能请得起,言言,你记得我们最爱吃的那家灌饼不?那个婆婆就在集市那头摆摊,等会我们一起去买。”
叙言眼睛都亮了亮:“好啊好啊。”
沈南黎给他俩一人找了个小板凳,三人往那一坐,像三个长在地里的小土豆。
不时有人过来问烟花怎么卖,沈南黎异常熟练,没一会就卖出去两箱,但是身后还摆着几十箱,想全都卖完可得费老劲。
沈南黎忽然举着手机给叙言看:“言言你看!老师刚才跟我说我们的短片居然进入电影节的二轮评审了!”
叙言抱着他的手机仔细看了半天,弯着眼睛笑起来:“太好了太好了,之前一直不敢想,但是说不定我们真的能通过二轮评审被提名呢。”
沈南黎开始望着天做梦:“被提名的话我们就能去电影节现场了,这次是在柏林举办,要是我们能最终获奖的话,我们以后会不会在国内爆火啊。”
尚佳及时给他浇了盆冷水:“爆火是不太可能了,但是你们的履历上会增添浓墨重彩的一笔,这也是以后敲开大导剧组的敲门砖了啊。”
叙言和沈南黎对视一眼,两人都笑得灿烂。
尚佳在两人脑袋上一人来了一下:“梦留着今晚做,先赶紧把这些烟花都卖出去才是正事。”
沈南黎站起来就开始吆喝,叙言跟尚佳不好意思地赶紧缩起来捂脸。
吆喝了好一阵,一箱都没卖出去。
沈南黎累的坐下来喝水,叙言问道:“要是卖不完怎么办呢?”
沈南黎:“不怎么办啊,明天接着卖呗……”
话没说完,有个中年男人忽得朝三人走过来,连价格都没问,直接说道:“你们还有多少货,我全都要了。”
沈南黎震惊到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倒不如叙言反应快:“您确定全都要吗?不管什么类型的都要?这种的鞭炮也要?”
中年男人:“别废话了,我都要,多少钱给个总价吧。”
沈南黎被天上掉的巨大馅饼砸晕了,幸好有叙言和尚佳帮着一起算账才没算错。
中年男人付完钱后,接着来了几个人帮着搬货,摊位上没几下就被清空了。
“你们明天还来不?”
沈南黎呆呆点头:“还来。”
中年男人又看着叙言问:“你们也来?”
叙言看了眼沈南黎,点点头:“来的。”
中年男人:“行,明天我还过来,你们的货我还是全都要。”
说完便财大气粗的走了,徒留剩下三人在原地兴奋欢呼。
沈南黎超额完成任务,大大方方的抽了两张红票子:“走,今天你们就算把这集市吃空,我也跟在你们后面买单。”
叙言和尚佳毫不客气,一路从头吃到尾,临走前三人还一人买了个鸡蛋灌饼吃着。
等他们走后,鸡蛋灌饼小摊上又来了个年轻男人,西装革履,气质超群,看着和这万分不搭。
摆摊婆婆问:“帅哥,想要什么样的?”
闻斯年反问:“刚才那几个人要的什么?”
“哦他们啊,他们三个吃得一样的,都是多加了一根肠和一个里脊,你也要和他们一样的?”
闻斯年看着面前脏兮兮的小车,淡声:“嗯。”
叙言之前就爱吃,还因为学校门口的小摊没有了跟他哭诉过。
刚才看见叙言一路上眉开眼笑的模样,没舍得上前打扰,只在不远处不声不响地跟着他,望着他。
粘稠的视线像长了腿,能自动忽视掉周围杂乱的环境,只落在他一个人身上。
怕他发现自己又在偷偷监视他,怕他觉得自己的行为像变态阴暗的偷窥者。
怕他生气,怕他又说再也不想理自己。
原来自己不在的时候,他也能那么开心,那么生动鲜活。
那个鸡蛋灌饼并不符合闻斯年的口味,可他还是全都吃完了。
这是叙言没有他的世界,他却是第一次踏足。
*
叙言已经跟尚佳和沈南黎不知道跑哪玩去了,闻斯年寻着来时的记忆,慢慢开车沿着原路回去,一路上经过那个夜市,小超市,小学,小摊贩……
再回到那条小巷的时候,却在门口正好遇见了晒太阳的老人。
闻斯年把车停在隐蔽的拐角处,看见老人睁开眼,步履蹒跚地朝着他的方向走过来了。
闻斯年立即下车,阔步过来搀扶。
外婆看着他,有些混沌的眼神中溢出几分心疼:“四年啊,什么时候过来的?”
闻斯年心口骤然涌上股酸涩,他发丝微乱,嗓音也有点沙哑:“今早。”
外婆了然,也没多问什么,只道:“还没吃饭吧,跟外婆进来,外婆给你下碗面吃。”
说完便先一步朝着门内走,闻斯年脚步在门边顿住,仔仔细细打量着面前这个干净整洁的小院。
外婆已经进了厨房,在窗口冲他道:“怎么还站在那,快进来,来帮帮外婆。”
闻斯年轻轻颔首,迈步进了门。
叙言和尚佳去了沈南黎家里,沈南黎非要给两人露一手,结果差点没把厨房点了,三人怕大人回来挨骂,手忙脚乱收拾干净然后出去吃了。
叙言和沈南黎带尚佳去吃了家两人最爱的土豆粉,三人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尚佳今晚住沈南黎家,用她的话说两边换着住,雨露均沾。叙言便一个人摸黑骑着小电驴回了家。
到家后也才八点钟,家里一片漆黑。
叙言知道外婆睡得早,所以轻手轻脚进了门,摸索着在门边开灯,谁知道按了几下都没反应。
叙言想起来回来之后还没交电费,估计是欠费了,但他手机现在也交不了,准备给尚佳打个电话请她先帮忙交一下。
手机翻盖一打开,屏幕上透出微弱的光亮。
电话还没拨出去,叙言忽得觉得不太对劲,抬眼往不远处的沙发上望。
只见一片黑暗中有道浓墨般的影子,一动不动,静默无声,在寂然的屋子里不知道坐了多久,鬼魅般笼罩起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直扑着朝叙言身上袭来。
叙言顿时瞪圆双眸,难怪他刚才进门的时候就感觉屋内好像有东西,他被吓得下意识惊叫出声。
“啊——”
声音才刚从唇间发出来,那道鬼影便速度很快地移到了他面前,一只大掌轻轻覆盖在他嘴唇上,将他的声音堵回喉咙。
“宝宝,”鬼影的另只手顺势在他腰后搂了把,防止他摔倒,熟悉的低沉嗓音柔缓安抚他,“是我。”
叙言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即使马上就感受出面前的影子不是鬼,是闻斯年,他还是心悸到无法平复。
“外婆睡了,别吵醒她,”闻斯年贴在他耳边提醒,“我松开你,不叫了好么?”
叙言嘴巴被他捂着,柔软的唇瓣紧紧贴在温度灼烫的大掌上,软嫩的脸颊也被挤压得两边微微嘟起来,只剩下一双黑亮莹润的大眼睛,被手机屏幕光亮映照着,盛了星星似的,忽闪着眨两下,点了点头。
闻斯年动作很轻的松了手,怀里的人却立即抽身离开,退后一步,不让他触碰,眼睛在黑暗中直勾勾看着他,还抬起袖子擦了擦嘴巴。
闻斯年垂下手,指尖无声滑过掌心里略带湿黏的触感,涂抹在指尖,重重捻了捻。
两人在黑暗中沉默对视两秒。
叙言忽然听见外婆房内传来脚步声,接着是房门被人从内打开的声音。
完了完了,真的把外婆吵醒了。
叙言来不及反应,直接一把拉住闻斯年手臂,不由分说将他推进自己睡的那间小书房,“砰”一声在外面关了门。
外婆拿着手电筒慢悠悠走出来,往叙言身上照了照,听起来声音还带着睡意:“乖乖回来了,家里怎么停电了?”
叙言过来搀扶她:“应该是欠费了,我用手机交上就好了,外婆,我吵醒你了吗?对不起,你快回去继续睡吧。”
外婆一边应声,一边举着手电筒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照了照,疑惑的嘟囔:“这是去哪了,难不成走了……”
叙言心还悬着,没在意外婆说什么,把她扶回床上后,这才回到房门口换了鞋,回到小书房。
房内的人影还站在原地,没有乱动他的东西,也没坐。
高大身影像个石碑似的矗立着,显得这个房间更小更狭窄。
闻斯年无法描述自己现在是怎样的心情,下午陪叙言的外婆在家里呆了会,简单聊了几句,还吃了外婆煮的素面,和叙言之前做的味道一模一样,他胃里暖了的同时,心尖也像是被人用石块一点点磨平。
后来他一个人在沙发上坐着,等叙言回家,脑中一边在想他下午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侵占欲又开始隐隐作祟,他还是想知道关于叙言的一切,却强迫自己只能坐在这里。
任由藤曼般密密麻麻侵袭上来的痛感涩意将他包裹,却什么都不去做。
他在叙言长大环境里,感受,适应,探寻,汲取。
他们怎么不可以融为一体?
叙言已经摸黑走到自己床边坐下,还没酝酿好该怎么开口,黑影便先一步站到了他面前来。
他需要高高仰着头,才能隐约看清楚黑影的轮廓。
闻斯年在他面前单膝跪下,叙言也随着他的动作低头,最终得以俯视他。
“宝宝。”
闻斯年很轻很柔的叫他,以一种低顺的,祈求般的姿态仰望他,将手轻轻放在了他的膝盖上。
“不生气了好不好?是我错了,我不该对你有隐瞒,更不该骗你,原谅我好么?”
叙言把他的手从膝盖上拿开,又会被重新握住小腿,还不轻不重地在上面揉捏。
闻斯年最知道他哪里会容易酸软胀痛,他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又玩到这么晚,换着花样给他按摩腿上的穴位。
叙言确实被捏舒服了,他的身体闻斯年比他自己都更加清楚。
反正是白白送上门的享受,叙言板着脸,让他给自己揉腿,十分冷酷无情地问:“谁让你来我家的?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在哪?你是不是还在其他地方给我安什么定位软件了?”
闻斯年:“没有其他的,安手机定位是因为担心你,但你不喜欢的话以后再也不给你安了好不好?”
叙言皱眉:“我不喜欢,你好像一直在监视我一样,我又不是犯人。”
闻斯年语气听起来很是诚恳:“嗯,宝宝不是犯人,是我的错。”
叙言没被他绕开话题:“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
闻斯年:“地址是从赵青寂那知道的,你给我发了消息然后一声不吭消失,是要跟我分手的意思么?”
叙言咬了咬下唇,故意没讲话。
闻斯年被他的沉默搞得呼吸都有点不稳,松开手,跪在他两腿间,靠近了些,嗅他身上熟悉的香味。
心口一颤一颤,声音也压得很低,微微发哑:“你真的,要跟我分手么?”
叙言闻到他身上有股烟味,皱了皱鼻子,很不喜欢这股味道,便伸手推他:“你离我远一点。”
闻斯年抓住他的手,放在脸颊边,气息滚烫翻涌:“不是说喜欢我么,不是说好要做我的家人么,要反悔么?”
叙言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顿住,这倒给了闻斯年机会。
他两手搂住叙言的腰,脸颊深深埋进他柔软的腹部,贴着他,声音很沉,很轻,听起来竟然有些孤单可怜:
“宝宝,不要我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小情侣只要不do,就变得很纯爱[可怜]
不会很虐,只是言宝训狗,因为四年哥虽然边台,但他不会伤害宝宝,他真的爱死…
小情侣和好就会甜甜蜜蜜
第68章
房间有点冷。
叙言腰被人紧紧搂着,能感受到传递过来的炙热温度。
他第一次见闻斯年这种神态,心尖麻了下,两手却还是继续推着:“你先放开我……”
谁知道越推却被抱的越紧,跟个烦人的癞皮狗一样,非要趴在自己怀里不出来。
叙言有点气恼,使劲推他,再不济抬腿踢他。
“你身上有烟味,别抱我。”
闻斯年稍微松了手,叙言腿没来得及收回来,结结实实在他身上踹了脚,谁知道正好踢在他硬邦邦的腹肌上,脚趾头一痛,叙言眉头都紧紧皱起来,轻声“嘶”了下。
这人怎么浑身都那么热那么硬,跟烧红的钢板似的,快要痛死他了。
闻斯年立即往后撤开,把他那只脚抬起来,给他脱了袜子,打开手机手电筒照上去。
细白的皮肤被灯光映得快要反光一般,圆润的脚趾看起来有点泛红,闻斯年扶着动了动,抬眼问他:“痛不痛?”
叙言委屈死了,明明是要踢他的,为什么他看起来完全没事,自己脚趾头都快断了。
“痛……轻一点。”
闻斯年把手电筒先放在床上,一手攥着他那只脚腕,一手帮他缓缓活动,确信没伤着他骨头。
能没有阻隔碰到他的肌肤,掌心下温热滑腻的触感很容易就能让闻斯年压下去的燥热浮动上来,尤其刚才被光一打,能清晰看见那截白嫩的脚踝上有一小圈残留的红痕,甚至脚趾上也有道轻微的齿痕。
上回留下来的,还没消。
喉结滚动两下,闻斯年不动声色,给他轻轻按揉,揉完后低头轻轻亲了亲。
“对不起宝宝,下次想踢我要提前告诉我,别弄伤自己。”
叙言立即把脚缩回来,听见他的话简直惊讶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话意思是下次自己说想踢他,他就会乖乖送上来让自己用脚踹吗。
好变态啊。
察觉到闻斯年一直在看自己,叙言脸都被憋红了,指了指床边的手机:“把灯关上。”
闻斯年照做,屋内又恢复一片漆黑。
叙言往床里面挪了挪,这回先讲条件:“你不准再抱我,碰我,亲我,不然我不跟你讲话了。”
闻斯年仍旧跪在他两腿间,微微仰着头看他:“知道了。”
叙言又讲:“从现在开始,我问你什么事情你都要如实回答我,不准再骗我。”
“好。”
“你发誓不会骗我。”
“我发誓。”
叙言拉着他的手举起来:“这样发。”
“我发誓,再骗你的话就让我早死……”
叙言捂住他嘴巴:“好了好了,也别这样讲吧。”
闻斯年心口一动,既然还这么在乎他。
“不跟我分手了是么?”
叙言避而不答:“是我问你问题,你不准问我。”
闻斯年极有耐心:“好,问吧。”
叙言想了下:“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宴宴的?”
“在你主动加我微信之前。”
叙言眼睛瞪大,果不其然,他果然是从最最一开始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比自己猜测的还要早。
可叙言又觉得疑惑:“我又没有暴露过个人信息,也没有露过脸,你怎么知道的呢?”
“腿。”
“啊……”叙言抓了抓自己裤子,显然觉得不可能。
闻斯年语气平静:“你腿很漂亮,而且大腿上有颗痣,可能很多人没发现,但我看过一次就忘不掉。正好那段时间断药,所以我经常去练拳,练到身体和精神麻木已经不会再有波动,但一看见你的照片还是不可避免有反应,我一开始确实喜欢你的腿,你的身体,所以你来加我微信的时候我很开心,又担心你是不是对每个榜一都这样……”
叙言听着听着,开口反驳:“我才没有。”
“嗯,只对我这样是么?”
叙言已经忘了不准他提问的事,承认:“我只给你一个人发过照片。”
“我也是,宝宝,”闻斯年在黑暗中朝他靠近了些,低声,“只喜欢你,最喜欢你。”
叙言问:“那你为什么不在最初就告诉我呢?”
“怕你知道屏幕对面的人是我,会吓跑你,”闻斯年道,“但后来和你聊天的每一天都越来越喜欢你,现实中见到也很想和你在一起,想能走在你身边,光明正大的抱抱你,亲亲你,可不知道你会不会被我一开始接近你卑劣肮脏的想法吓到,离开我,就像现在这样。”
叙言也没说话,事实上闻斯年说得担心不无道理,如果他真的在一开始就知道year是闻斯年,那他一定敬而远之,他们之间也不会发生后来这些事。
闻斯年身子慢慢低下来,额头也轻轻抵在了叙言膝盖上。
“不管找什么借口,错了就是错了,宝宝,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你可以生气,可以打我骂我,别分手好么?”
叙言抿着唇,看他黑漆漆的身影,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是不讲话。
闻斯年一颗心像是被人捏在手心里,又像是被高高悬在峭壁边,他的生杀大权此刻掌握在叙言手中,只要叙言一句话,他要么获得新生,要么粉身碎骨。
心脏咚咚咚跳着,很久没有这种紧张窒息的感觉。
“宝宝,昨晚回去看到你给我发的那些消息,我难受的心都快碎了,忍不住开车来找你,却又不敢面对你。”
“宝宝,喜欢你,所以不想失去你,刚才说的所有话都是真心的,没有骗你。”
“宝宝,别离开我好么。”
“宝宝。”
“……”
闻斯年低着头,一遍遍呢喃似的喊着。
如果叙言真的说出要分手的话来,他素来冰山一样冷静理智的外壳能就地崩塌。
叙言不是铁石心肠,沉默了好一会,膝盖都被他抵得有点麻了,动了动腿,很小声地说:“我又没有说要跟你分手……”
闻斯年恍然间抬起头,望着他。
早已经能适应这片黑暗,借着窗外零星透进来几缕黯淡月光,看清了那双水亮的眼睛,在盈动的闪着。
叙言闷声闷气:“我说不想理你了,是在跟你吵架。”
一瞬间,新鲜血液终于又被输送到四肢百骸,是新生。
闻斯年在他膝盖上轻柔蹭了蹭,呼吸忍不住抖动两下,眼眶中传来难以抵抗的涩痛感。
悬着的那颗心好像被人轻轻捧着,放回了他的胸腔内。
原来是这样,原来不是分手。
原来他们只是在吵架。
没经历过正常家庭,也不知道情侣或者夫妻间闹了别扭不止是有分手离婚这一条出路,原来还可以只是吵架。
叙言两手撑着床,腿上传来痒意,歪着脑袋看面前的人。
这么大一只,偏要在自己面前黏着蹭,推不走也踢不开,只好让他多蹭一会了。
但是看他蹭来蹭去还不够,叙言干脆伸手提着他的领带,把他从腿上揪起来,凶巴巴道:“但是我还没有消气,也没有原谅你,所以我们还没吵完架,你别再惹我更生气了。”
闻斯年抬头,领带被又白又小的一只手攥着,另一端牵着他,怎么看怎么像在牵狗。
那只手上还戴着个亮闪闪的东西,闻斯年一怔,刚才没注意看,那是戒指。
他把其他东西都留下了,可是却没取下戒指。
闻斯年几乎没怎么思考:“好,不惹你生气,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不好?只要你开心,我怎样都可以。”
只要能让他原谅,给他当狗也可以。
叙言琢磨了下:“那你明天就回北市。”
黑暗中的身影瞬间僵住,闻斯年语气中有点压抑的痛苦:“除了这个好么宝宝,我没法离开你,让我留在这,我不会干扰你,能让我每天能看看你就好。”
叙言撅着嘴,有点不满:“你刚才还说听我的,我要你做什么你都听的,果然是在骗我。”
他松开领带,偏过头,气呼呼的不说话。
闻斯年不敢随便碰他抱他,罕见的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我……只是想在你身边。”
他忽得从口袋中把叙言那只白色的手机拿出来,又把自己碎了屏的手机放在一起,操作了几下,把白色手机上定位软件的那个红点展示给叙言看,同时低声哄道:“我留在这,让你来监控我好不好?这只手机上的定位已经被我删了,如果不放心的话,也可以把手机每天放在家里,我没法再知道你的行动轨迹,但只要你想,你可以随时知道我在哪,在做什么。”
叙言没接:“我不想监控你,这样做很奇怪,很……”
他没有说得很难听,闻斯年却听懂了,把手机交到他手里,像把选择也交由他。
“很变态,很有病,我知道,”闻斯年道,“我可能真的病了,你没有这样要求,是我求你这么做,好么?”
“求你,掌控我。”
*
闻斯年走了,那只白色手机留在叙言床头。
叙言不让他留下过夜,赶他去镇上自己找个小旅馆住。
又在床上呆呆坐了会,外面客厅的灯忽然亮了。
叙言出来把灯关了,不用猜都知道谁交的电费。
他没用那个白色手机,给尚佳打了个电话,让尚佳帮忙在小程序上交点,钱只能明天见面还她了。
尚佳说小事一桩,进小程序一查,才问道:“你家这电费都够用十年的了吧,还需要交?”
叙言挂了电话,心道闻斯年都不知道他们现在的房子是重新租回来的,到底交了多少钱啊。
时间不早了,要教训他也该明天再说,叙言看了眼那个白色手机,有点想打开看看闻斯年今晚打算住在哪里,但又犹豫了下,还是打开了小太阳,没忘记钻进被窝给自己涂药,然后直接关灯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叙言直接骑着小电驴去找尚佳和沈南黎,三人约好了集市上见,然后就一边卖货一边等待昨天那个中年男人出现。
尚佳拍拍叙言肩膀,问他:“昨晚没睡好?”
叙言打了个哈欠:“有点。”
其实是睡得非常不好,这几天温度特别低,南方老房子一般没暖气,即使开了小太阳还是没暖热被窝。
叙言一边缩着身子,一边脑袋里乱糟糟的在想闻斯年的话,后半夜才勉强睡着。
尚佳目光如炬,盯着他:“男朋友来了?”
叙言吓了一跳,翘着脑袋到处看,没发现有闻斯年的身影。
尚佳:“你找谁呢?我是指的闻斯年是不是去你家找你了?”
叙言把脸缩进围巾里:“你怎么知道的……”
尚佳提醒他:“电费啊,不然谁干得出来这种事,他来找你干嘛?知道你生气了,专程来哄你的?”
叙言点点头:“嗯。”
尚佳气愤道:“你可不能那么心软就直接跟他和好啊,必须得好好晾晾他,他要是不给你跪下来道歉,你就不准原谅他!”
叙言:“……”
那昨晚已经跟他跪着道歉了怎么办呢。
尚佳:“昨晚你们没睡一起吧?”
叙言小声:“当然没有。”
尚佳放心下来:“那就行,等会我们卖完货再一块出去玩,晚点回去,让他好好担心担心。”
果然没一会那中年男人就来了,把剩下的货又全都拉走了。
才刚上午十点钟,三人就兴冲冲的收摊走了。
闻斯年昨晚确实开车去了镇上,给自己买了两身换洗衣服,又找了个旅馆洗澡。
叙言说不喜欢他身上的烟味,真该再忍忍,不该让烟味熏到他。
从头到尾洗干净后,闻斯年闻了闻之前的衣服,确实烟味很重,直接丢垃圾桶里扔了。
小旅馆卫生条件堪忧,闻斯年为了方便没离开叙言家太远,洗完澡后干脆又开车回到了那条小巷。
如果叙言还没睡,打开定位看一眼,就会看到那个红点出现在家门口拐角处。
闻斯年在车上眯了会,天亮后没一会就看到叙言又骑小电驴出门了。
他也开车又回到镇上,买了很多东西,后备箱里都放不下,前面的座位也都堆满了。
车直接停在大门口,闻斯年却没下车。
打火机捏在掌心里把玩了几下,不知道在犹豫什么。
门内老人似乎等了会,迟迟不见人进门,也没了耐心,直接拄着拐杖走出来。
过来敲敲车窗,闻斯年立马下了车。
“都到门口了怎么还不进来?”外婆问道,“还要外婆亲自出来迎你啊,小兔崽子。”
闻斯年低头认错:“抱歉,我怕会打扰您。”
外婆板着脸:“现在已经打扰了,快点跟我进来。”
闻斯年提着车后座的东西,跟在老人身后进了门。
礼品放在客厅后,闻斯年又把后备箱的东西也全都拎进屋,桌子上都摆不开了,其他的只能先放在地上,大概得有十几二十箱,最后还从车上拎下来个轮椅,提进屋后,闻斯年几下就组装好。
外婆只不过去厨房给他煮碗面的功夫,回来一看家都快被人堆满了。
“哎呀,谁让你买这么多东西了?都拿回去拿回去。”
闻斯年把轮椅推过来,让老人坐上试试:“过来的太急,不然该在北市就提前备好的,这些大部分都是补品,对您身体好,轮椅以后出门时候用,不然您走路多了腿会不舒服。”
外婆坐在轮椅上直拍他的手:“四年,你听外婆的,把东西都拿回去退了,这得花不少钱吧,外婆不缺这些东西,你再送的话下次外婆保准不让你进门。”
“您不收,我才不敢再进门,”闻斯年弯下身,直视老人的眼睛,语气十分诚恳,“其实是我把言言惹生气了,还想让您帮我在他面前说几句好话,您就让我尽这份孝心,可以么?”
老人还想再说什么,闻斯年喊了句:“外婆。”
外婆对他道:“先去吃饭,一会面凉了。”
闻斯年坐在桌前安静吃面,外婆就在旁边看着他,问道:“言言知不知道你来了?”
“知道。”
外婆:“那你怎么不趁着他在家的时候过来?”
闻斯年:“我答应过不会打扰他。”
他们年轻人之间的事,外婆也就没再问。
吃完饭后闻斯年把碗筷拿去刷了,出来时看见老人正坐在小院内晒太阳,边晒手里边编着七彩绳。
闻斯年没打扰,趁着阳光好,解开衬衫袖口,往上捋了捋,开始安静整理这座小院。
把几块快要脱落的木板钉回去后,闻斯年见院内有个小巧的竹篱笆,里面像是拦出来个鸡鸭舍,却没有鸡和鸭。
他摸起车钥匙又出了门,过了会回来,手里提着两个笼子,从里面掏出来六只黄澄澄的小鸡和小鸭,分别放进了圈舍内。
他记得叙言之前跟他提过,说小时候在家里养过小鸡和小鸭。
除此之外,他还从另一个笼子内又托出来个雪白物体,浑身毛茸茸的,两只又白又软的长耳朵在脑袋两侧垂着,四肢胖胖小小的,缩在绒毛里,是只袖珍垂耳兔,躺在大掌里不过占了一小半的位置,捧着两只小短腿还在捧着个小奶瓶,红通通的小嘴里嘬着奶。
看见的第一眼,闻斯年就觉得叙言一定会喜欢,所以买回来了,小心安置在一个保温箱中,放在了客厅门口。见小垂耳兔的奶瓶空了,闻斯年给他又泡了一小瓶奶,塞进兔子嘴巴,然后找了块布给它盖上了。
外婆从老花镜后默默看着闻斯年做的一切,没说话,抿着嘴偷偷乐了。
这么会哄人,哪里还用得着自己这个老太婆说好话。
谁知一直到了晚上十点,叙言还没回家。
他是早早就给外婆打了个电话报备,可能要在沈南黎家里玩的晚一点,但闻斯年不知道,在客厅坐立难安,一会看看时间,一会看着外婆欲言又止。
外婆早就困了,按理来讲已经该进屋去睡了,但是实在想看看大外孙回家之后看到这一切的反应,所以强撑着坐在沙发看电视,还没让闻斯年走,叫他留下来再陪自己呆一会。
十点半,叙言终于回了家。
在门口就看到了闻斯年的车,所以蹑手蹑脚在客厅门口探出颗小脑袋,却没想到沙发上的两人都在齐齐看向他。
叙言第一时间发现了门口的保温箱,蹲下一看,惊讶的瞪圆眼睛,两只手捂着嘴巴生怕把里面睡熟的小垂耳兔吵醒。
看看外婆,再看看闻斯年,柔声问:“哪里来的小兔子?”
外婆:“光看见兔子了?”
旁边这么大个人站着就没看见?
闻斯年已经朝着门边走过来,打开保温箱,动作极其轻柔地把里面毛茸茸的一团托在手心,抬起来给叙言近距离观看。
声音很轻,很温柔:“在外面一家宠物店看到的,还很小,每天需要喂奶,养起来可能会有点麻烦。”
叙言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怕会弄疼它,指尖轻地不可思议:“它还要喝奶吗?”
“嗯,奶粉就好,我教你怎么冲。”
叙言点点头,注意力已经全都被小兔子吸引走,忍不住在它软绵绵的耳朵上摸一摸,圆滚滚的小屁谷上戳一戳。
这简直跟他的那个长耳小兔长得一模一样嘛,好可爱好可爱,好想搂着它睡觉。
“喜欢么?”闻斯年问。
叙言不假思索:“嗯嗯。”
闻斯年笑了笑:“那就好。”
掌心里的小兔子忽得瑟缩两下,圆乎乎的小脑袋往闻斯年指缝里钻,叙言赶紧拉住他手臂一起蹲下。
“你先把它放回去,别吵到它睡觉,我明天再跟它玩。”
“好。”
闻斯年把兔子放回了小窝里,盖好保温箱。
外婆在不远处看了两人一会,说道:“我困了,我先去睡了。”
闻斯年也道:“那我不打扰了。”
他准备往外面走,却被只手轻轻拉住衣角。
转过身,叙言正看着他:“你还没教我怎么冲奶粉呢。”
两人来到厨房,闻斯年把垂耳兔专用奶粉打开,从里面盛出一平勺:“一次的量不能太多,上面别溢出来,先在杯子里倒点冷水,再慢慢混入热水,最后把奶粉倒进去摇匀,试温的话挤几滴在手腕,感觉温度适中就可以。”
说完后,他把勺子和小巧的奶瓶递给叙言:“冲一次我看看。”
叙言一步步照做,倒入热水的时候不小心倒多了,拿在手里摇匀的时候他就觉得温度高了,肯定会烫。
在手腕上轻轻挤了两滴,果不其然,烫得他缩了缩手腕:“有点热了……”
闻斯年见他手腕上那点白嫩的肌肤立马就被红了,又是心疼又是急切地攥着他手腕拉过来,已经形成身体习惯似的,低头,将那两滴奶快速舔走,然后把他手腕放在唇边轻轻柔柔地给他吹着。
抬眼,问他:“还烫不烫?”
叙言不知道什么时候离他这么近的,细细白白的手腕被他捏着。
刚才那道转瞬即逝的触感,又湿又热,是他的舌头。
察觉到这一点后的叙言脸蛋泛着粉嫩的红,嘴唇也微微张着,眼睛乌溜溜的看他。
谁,谁让他给自己舔了啊……
但即使在吵架,身体本能反应却已经快于大脑做出动作。
看不得他受一点伤,一点委屈,闻斯年只怪自己刚才为什么不帮他把水倒好,或是让他在自己手上试温,起码不会烫到他。
距离这么近,能闻到他身上熟悉诱人的香气。
红软柔嫩的两瓣唇,里面很润,很甜,想得厉害。
闻斯年嗓音低沉,喊他:“宝宝。”
叙言下意识咽了下口水:“……嗯?”
闻斯年又凑近了些,呼吸几乎贴上他的,声音里带着些难以忍耐的渴求和期盼:
“没和好,可以接吻么?”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会不会给亲呢[可怜]
第69章
冷冰冰的厨房内温度在升高,叙言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别开脑袋,眼神乱飘。
“不,不可以……”
闻斯年让步:“那亲一下脸好么?”
叙言这回态度坚决,又摇头:“也不行。”
闻斯年只能深深吸了口气,轻叹:“好。”
换了个话题,问道:“这几天我都没敢出现在你面前打扰你,只是在家等你,你觉得我表现的还好么?还满意么?”
叙言故意说:“一般般。”
“一般啊,”闻斯年失笑,“那我继续努力。”
叙言:“嗯嗯,你继续努力吧。”
说完从他怀里挣脱,把奶瓶塞进他手里,顶着发红的脸蛋就出去了。
闻斯年把奶瓶洗干净放好,出来后见叙言又蹲在客厅门口,专注的看兔子睡觉。
过去对他说道:“我走了。”
叙言抬头看了他一眼,想说句什么,又憋了回去,硬邦邦的“嗯”了声。
闻斯年走出去两步,又折身回来,在他面前蹲下身,把自己的大衣给他披在肩上。
叙言见他身上就穿了件单薄的羊绒衫,要把大衣还给他,闻斯年却攥着他的手,放在唇边呵了口热气,帮他揉搓。
“手这么冷,披着。”
“那你还有衣服穿吗?”
“有,”闻斯年道,“别看太久,夜里还会降温,看一会就回去睡觉。”
叙言眼神又移向熟睡中的垂耳小兔:“我还不困。”
闻斯年捏了捏他的手心:“乖,别冻感冒,快除夕了,老人说跨年时候感冒,一整年都会身体不好。”
叙言没忍住笑了:“这话是拿来哄小孩的吧。”
闻斯年摸摸他的头发:“你就是小孩。”
叙言心尖一软,见闻斯年已经站起身,身影很快消失在漆黑的门外。
身上还裹着他的大衣,叙言把脸颊埋进去,嗅了嗅。
没有烟味,只有一股车载香氛的沉木香。
早上叙言才发现家里客厅多了很多礼箱,院子也干净整洁了不少,不止兔子,篱笆里的圈舍内还有黄澄澄的小鸡小鸭。
他开心的不行,这几天在集市上都没遇见有卖的,也不知道闻斯年从哪里给他买来了。
他喂完鸡鸭才出门去找沈南黎和尚佳,卖完货后没在外面玩,很早就回了家,急着照顾还没断奶的小兔。
没想到一回家闻斯年果然在,正陪着外婆聊天,并且还有几个工人正在客厅换新电视和空调。
叙言跑过去,拉着闻斯年进了自己房间:“你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
闻斯年解释:“外婆喜欢看电视,给她换个屏幕大的不伤眼,家里冷,你房间也得再安个空调,这边地暖不好铺,空调效果其实一般,回头再找人来看看。”
叙言:“不用了,以后我赚钱了会给家里换的。”
“可我不想你受一点苦,宝宝,我说过,我赚了钱就是给你花的,给我个弥补过错的机会好么?”闻斯年轻轻牵了下他的手,“你在家里手总是这么凉么?晚上睡觉被子能不能暖的热?”
叙言惊讶,他怎么连这个都想得到。
“能暖热,我晚上都睡得可香了。”
骗人的。
他早上醒来都是缩成一团,小腿以下简直没一点温度。
闻斯年没拆穿他,两人从房内出来,工人们都已经安装好家具走了。
叙言逗小兔子玩,闻斯年进了厨房,没一会饭桌上多了三碗热气腾腾的面。
闻斯年把筷子递给叙言:“尝尝看。”
叙言吃了口,讶异地望着他。闻斯年这几天怎么跟偷偷进修了似的,为什么做饭的水平突飞猛进。
这面的味道跟他和外婆做的简直一模一样。
外婆在旁边美滋滋吃着,全程没讲话。
配方是她传授给闻斯年的,没想到这小子还算开窍。
闻斯年一直磨磨蹭蹭呆到晚上才走,期间无数次看向叙言,明摆着想等叙言发话让自己留下来,但叙言一门心思看兔子,半分眼神都没给他。
闻斯年不禁想,给他买这么个小玩意是不是买错了。
又帮沈南黎卖了两天货,叙言每次回来都能看到闻斯年在他家忙前忙后,最后干脆懒得管他。
晚上睡觉前,叙言最后去看一眼小兔子好放心上床,却发现小兔正在呕吐,下午喝的奶几乎全都吐出来了,白花花的奶渍溢满了身上的细布。
叙言焦急万分,却也不敢轻举妄动,急地在保温箱旁边团团转,拿出来手机赶紧拨出去个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
“喂,”叙言急切道,“你快点回来。”
闻斯年心也跟着悬起来:“怎么了?”
小兔子像是已经吐完了,四条腿在乱蹬,很痛苦的样子。
叙言忙道:“兔子不知道怎么了,刚刚吐了好多奶,你快回来看看它,我不敢动它。”
闻斯年声音镇定,询问:“我马上就到,除了吐奶还有没有别的症状?”
叙言仔细观察兔子:“我不知道,好像没有。”
闻斯年:“把手伸进去,摸摸它的体温。”
“摸哪里?”
“腹部,有没有发热?”
叙言照做,果然摸到小兔的体温比平常要高:“好像有点热,它是不是发烧了?”
闻斯年安抚他:“有可能,你先别怕,现在进屋换身厚点的衣服,等着我。”
叙言根本没心思换衣服,只是披上闻斯年之前留给他的大衣就出来了。
没过两分钟,大门被人从外敲响,他连忙跑出去开门,眼圈都有点发红:“你怎么才来。”
闻斯年见他瘦瘦小小的身体被自己的大衣从头到脚笼罩,发丝微乱,脸颊边的碎发柔软的贴着,心口顿时软成一片,拉着他的手快步往里走。
提上保温箱,让他坐上副驾驶,开车快速驶向镇上的宠物店。
已经这么晚了,宠物店早就关门。闻斯年拨打门上留下的电话号码,叙言则抱着箱子里的小兔,见它蹬腿的力度都越来越小,急得眼泪没忍住滚出来。
都是他的错,是他没有把小兔子养好。
电话终于拨通,兔子就是在这家店里买的,店主一听很快赶了过来,领着两人进屋,把孱弱的小兔子从保温箱里拿出来,快速诊断一番。
“是吐累了没劲了,放心吧,应该只是冻着了,这保温箱好像有点问题,是我们店里的过失,等会我给你们换个新的保温箱。”
叙言还是不安心:“它刚才好像都抽搐了,真的没事吗?”
“没什么大事,应该也有吃撑了的缘故,接下来每天给它喂一顿奶就行,这几天它肠胃弱,也不适合多吃,过个三天吧,再恢复正常频率,”店主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个细细小小的针管,“我给它打点退烧的。”
尖锐的针头眼看着就要戳在小兔子可怜的屁谷上,叙言紧紧皱着眉,不敢看。
脑袋后面及时附上来只大手,扣着他后脑勺,把他脸颊轻轻按在了胸口上。
直到针打完了之后,闻斯年才松开他。
店主给小兔重新换了个保温箱,又配了点药给两人带着:“到时候混到奶粉里给它喝下去就行了。”
从宠物店回家,小兔已经在箱子里睡着了。
叙言把它放到了自己房间,晚上他要时时刻刻看着小兔的状态。
闻斯年见他眼眶还红着,刚才他应该是怕兔子小命不保,吓坏了。
“不是你的错,不要责怪自己,”闻斯年像能看穿他内心,“保温箱有故障,上面显示的温度正常,你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
叙言低着头,还是有些自责。
闻斯年小心地捧着他的脸,轻声抚慰:“不哭了好不好,眼睛快红得跟它一样了。”
叙言翁声:“它眼睛多漂亮……”
“嗯,宝宝的也漂亮。”
叙言用脑袋顶他,表示抗议。
“再有任何事情就给我打电话,知道么?”闻斯年给他擦擦脸上的湿意,“我会马上出现,所以不用怕。”
闻斯年走后,叙言才想到刚才他回来的确实很快,感觉还不到十分钟。
难道他也一直没睡吗。
叙言又看了眼小兔子,躺回自己床上,鬼使神差地拿起来一直放在床头的那只白色手机,第一次点进那个监控软件看了眼,却顿时有点愣住了。
屏幕上一个硕大的红点闪着,竟然就在小院外面,一直没离开。
怕他会再害怕,怕再听到他哭,所以守在他家门口。
叙言嘴巴一撇,揉揉眼睛,看着那颗红点,心里在想,车上睡觉肯定很不舒服。
可是他们还没有和好,不能睡一张床。
更何况小书房里的床太小了,他那么大只,睡上来还不把自己挤死。
学姐那个房间的床倒是大一点,可学姐在南黎家住,怎么还住上瘾了……
越想思绪越发散,叙言攥着手机睡着了。
*
翌日一早,叙言起床第一件事便是照看兔子。
幸好小兔休养了一晚已经缓过来了,这会儿在箱子里活泼地上蹿下跳,叙言彻底安心。
今天已经是除夕,要迎接新年,按照惯例叙言和外婆会给家里从里到外来一遍大扫除。
没想到叙言出了房间一看,尚佳和沈南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一个扫地一个拖地,干的十分卖力。
“你们这是干嘛?”
沈南黎抹了把汗:“帮你和外婆打扫卫生啊,你怎么起的这么晚,我们都干了好一会了。”
“你今天不用去卖货了吗?”
沈南黎笑眯眯的:“都卖完了啊,我家连存货都清空了,今年过个大肥年!你们俩真是我的福星,你们一来我家货都变得特别好卖。”
尚佳:“别光站着聊,手上活不准停啊。”
叙言也拿了个扫帚往外走:“那我去收拾院子吧。”
尚佳往外瞅了眼:“外面有人抢着干呢,哪里还用得着你。”
叙言站在客厅门口,见院内已经有三个人影,外婆坐在轮椅上,叉着腰指挥着,另外两人一个喂鸡鸭,一个洗院子,忙的热火朝天。
本就袖珍的小院此刻竟然显得有几分拥挤。
叙言目瞪口呆,走到外婆旁边:“家里怎么这么多人啊……”
正说着,几只黄色的小圆球从竹篱笆的缝隙间钻了出来,开始满院子乱跑。
外婆赶紧大喊:“停停停,先别干了,先把鸡鸭抓回去!”
此话一出,院内的闻斯年和庄盛,还有屋子里的尚佳和沈南黎全都停下了手里的活,齐齐冲到院子里开始抓满地跑的黄色小球。
院内一时间鸡飞鸭跳,好不热闹。
叙言拿着扫帚帮着一起追赶,没留神正好跟另一边跑过来的尚佳撞在一起,两人都“哎呦”一声坐在地上。
沈南黎看见两人这惨样,在旁边笑得肚子疼。
倒是庄盛过去把尚佳扶起来,忍住笑意,问她有没有事。
叙言也被人搂着腰一把从地上抱起来,闻斯年眸中满是担忧,没在乎其他人的眼神,把叙言带到篱笆旁边的石凳上坐下,在他面前蹲下身,大手在他脸颊上摸了摸。
“撞到哪了,手放下来我看看。”
叙言把捂着额头的手拿下来,闻斯年抚开他额前细碎的刘海,见他白嫩的额角上果然红了一大片,看样子一会就能肿起来。
伸手在上面轻轻碰了下,叙言就嘶了一声,眼泪花在眼眶里翻涌。
“痛……”
另一边的尚佳脑门也肿了一片,见叙言被闻斯年拉着手进屋了,而自己只能捂着头欲哭无泪,听见沈南黎竟然还在大笑不止,冲上来便开始胖揍他。
院子里顿时又开始吵吵闹闹。
闻斯年让叙言在沙发坐下:“家里有没有能消肿的药膏?”
叙言顿了下,小小声:“我房间里有……”
闻斯年去小书房找了找,床边的柜子上果然放着只药膏,异常熟悉。
他拿着出来,叙言正在用镜子照自己额头。
闻斯年把他镜子收了:“没破皮,涂点药很快就会好。”
叙言没说话,红着眼眶看他,跟昨晚的兔子一样,可怜兮兮的。
闻斯年顿时心疼的不得了,手指沾了点药膏,小心翼翼给他在额前涂抹,叮嘱道:“等会你在房间里休息,外面我来打扫。”
叙言看着他:“你会吗?”
闻斯年:“会。”
叙言还有点不相信:“还要准备晚上的年夜饭。”
闻斯年已经给他涂好药,凑上去帮他吹了吹:“都交给我,有什么不会的地方我再问你,你只负责指导,好不好?”
叙言这才点点头。
闻斯年把药膏收了,指尖残留着清凉粘腻的触感,因为涂药的姿势,两人不知不觉间靠的很近。
他还在用另只手托着叙言的脸颊,问道:“兔子今早好了么?”
叙言回答:“好多了,在箱子里自己玩呢。”
“昨晚有没有闹你?”
“没有,它很乖,”叙言道,“你昨天晚上……一直都没走吗?”
闻斯年直接承认:“嗯,怕你再给我打电话。”
叙言见他眼底有些疲惫:“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是不是,你每天那么晚才走,又那么早就赶过来,一天才睡几个小时啊,白天还要干这干那,身体不会累垮吗?”
闻斯年知道他肯定是看了定位记录。
被他这样质问,这样关心,心里竟然升腾起一股异样的满足感。
这是他交由叙言的权利,他享受被叙言管着的感觉,身心舒畅。
指尖在叙言脸颊上抚了抚,声音放低:“是有点累。”
其实还抽空在处理毕设和工作,甚至开了两个视频会。
叙言把他的手拿开,命令他:“不准再这样了,你晚上必须好好去睡觉,不然不准你再来我家。”
闻斯年视线落在他唇上:“睡不着。”
“怎么会呢?”
“没有你。”
叙言噎住,想到什么似的:“你……带药了没有?”
闻斯年坦然:“没。”
叙言惊讶:“啊,那你……怎么办?”
闻斯年:“不办。”
叙言走了几天,他就禁欲了几天,自己也没纾解过。
按照他和叙言以往的频率来看,他这会儿不嗑几口药都没法正常思考了才对。
但现在他却能气定神闲,和叙言面对面心平气和的说话。
叙言心里抱有一丝希冀:“难道你的病已经好了吗?”
闻斯年拉着他的手:“你觉得呢。”
叙言猛地被烫到,立即把手缩回来,说话都结巴了,口不择言:“你,你好下流……”
闻斯年笑了下,略带苦涩。
“嗯,宝宝怎么骂我都可以。”
他是下流,变态,阴暗又偏执,但只要叙言不离开他,随便怎么对待他。
抽了张纸,闻斯年转移话题,一边慢条斯理擦着手指尖的药膏,一边轻声问:“怎么把药膏也带出来了?”
叙言不自在的挪了挪屁谷,瞪他一眼。
明知故问。
闻斯年语气透着关切:“还放在床头,哪里肿了?”
叙言不想说话,把他手中的药膏抢回来,推开他起身要走。
腰上忽得横了只手臂,只是温柔地拦了下,叙言便没能走得掉,反而被长腿不经意绊了脚,直接跨坐在了闻斯年大腿上。
闻斯年搂着他,提醒:“小心点。”
叙言脸有点红,两手扶在他肩上,气鼓鼓的看他:“都是你害的!”
闻斯年怕他掉下去,顺势兜住肉乎乎的两瓣。
“都是我害的,宝宝好可怜呢,是不是?”
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在他耳边问,“那天做的太过了,里面还肿么?”
叙言摸索着涂了几天的药,感觉是已经好了,但闻斯年真的很过分,他自己涂药还很不方便。
叙言用手捂住他的嘴,警惕的往门口看了眼:“你,你乱说什么!”
薄唇在他掌心里磨蹭,闻斯年又问:“手这么小,深处涂的到么?”
“我帮你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不给亲,但这个坏狗真的很会给自己谋福利[愤怒]
早已预谋好小情侣和好后的嗯嗯
国宴啊国宴
所以小情侣请和好!
(新出的小表情好萌[眼镜][好的][求你了][求求你了][裤子]
第70章
外面可有一院子的人。
叙言脸蛋这下彻底涨红,一手拽着自己裤腰,一手挥着巴掌在他脸上轻拍:“不要不要,你不准……你敢脱我裤子,我真的会不理你……”
闻斯年只是两手托着他,并没动作,任由他在自己脸上胡作非为。
尚佳恰好顶着红肿的额头进门,一不小心看见沙发上交叠相拥的两道身影,她没带隐形看不清,登时吓得转头就又跑出去了。
叙言只来得及看清楚门口处消失的一抹身影,心如死灰:“完了,她看到了。”
闻斯年安抚:“没关系,我去解释。”
叙言打他:“还能怎么解释。”
闻斯年攥住他的手,见他掌心里都有点红了:“我有办法,不用担心,打了好几下,手痛不痛?”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手心就被人贴在唇上亲了亲,亲完后还替他吹了几下。
“皮肤怎么这么嫩,一碰就红。”
叙言后知后觉把手抽出来:“你放我下来。”
闻斯年应声松开他。
叙言站起身,刚要往外走,却见闻斯年脸上被自己刚才打的有点红了,连忙拉住他:“……等一下。”
叙言带他到自己房间,关了门,拿出来药膏。
“你低一点。”
闻斯年在他面前弯下腰,叙言默默咬着唇,一点点帮他脸上涂药。
刚才都没注意力道,也不知道疼不疼,这人好笨,居然都不知道制止自己。
涂好之后,叙言接着命令:“你现在去那边坐着,等半个小时才准出去。”
闻斯年听话照做,叙言便把他关在里面,自己出了客厅。
鸡鸭已经被抓回竹篱笆,尚佳和沈南黎说是出门买酱油去了,外婆还在晒着太阳编七彩绳,庄盛则在厨房里一个人忙活。
叙言连忙跑去厨房:“庄盛哥你别弄了,我来吧,你今天怎么没在家帮庄叔叔和庄阿姨?”
庄盛:“他俩带人出去玩了,恐怕没功夫搭理我。”
叙言惊讶:“是和你男朋友出去的吗,他们接受你们了吗?”
庄盛耸耸肩膀:“要完全接受还得再努努力,不过给他们点独处的时间也好,晚上咱们两家一起吃年夜饭,我先准备着点菜,等那俩买酱油的回来了,就可以开始做了。”
叙言闲不下来,也帮着一起洗菜择菜。
没到半小时,闻斯年从书房出来。
叙言见他脸上不怎么红了,放心下来。
闻斯年直接走进厨房,把他手里的菜接过来,拉他到水池边给他洗洗手,然后把他从厨房推出去。
叙言嚷嚷:“我还没洗完呢。”
闻斯年挽了袖口:“我来,你去看看兔子,是不是该喂奶了。”
叙言跑进屋,手脚麻利给小兔子冲奶粉,然后把软乎乎的小家伙从保温箱里抱出来,将奶嘴放进红通通的三瓣嘴里。
小兔子立即开始努力嘬嘬嘬,叙言把它小心翼翼捧在怀里,生怕弄疼它,抱着它轻轻柔柔的晃,晃到厨房门口,超不经意给庄盛显摆。
庄盛无奈问道:“兔子是刚买的?”
“嗯嗯嗯,”叙言使劲点头,“庄盛哥你看,它可不可爱?”
毛茸茸的一小团雪白乖乖缩在叙言身上,四仰八叉躺着,捧着个比身体还大的奶瓶咕咚咕咚喝着。
庄盛:“很可爱,这是垂耳兔?”
叙言:“对呀对呀,它生病了,身体不舒服,但还是吃的好香。”
闻斯年过来在兔子脑袋上用手指顺了顺,帮叙言调整了下喂奶的姿势。
“头的位置稍微抬起来一点。”
叙言见兔子已经把奶喝完了,便把奶瓶顺手递给了闻斯年,闻斯年自然接过,洗干净收好。
一旁的庄盛静静看着,竟然有种这兔子是他俩生出来的感觉。
叙言本想进厨房一起帮忙的,可闻斯年不让他动手,他便在门口指挥,反正在别墅的时候他也教过闻斯年做菜,两人配合异常默契。
没一会尚佳和沈南黎回来了,叙言赶紧溜开,反正闻斯年会跟尚佳解释,他才不要做这么尴尬的事。
也不知道闻斯年都跟尚佳说了什么,总之尚佳后来眉开眼笑,也埋头扎进厨房帮忙。
几人忙忙碌碌到晚上,总算做好了年夜饭,庄盛爸妈和他男朋友也在傍晚时候回来了,沈南黎不想回家,干脆把自己爸妈也叫过来。
过年本来就是人多热闹,晚上几家人把两张桌子凑一起才坐下。
饭桌上其乐融融,众人也是第一次一起过年,捧杯说了祝福语,喝下一杯团圆酒,便意味着来年全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闻斯年也将杯中的酒饮尽,看着坐在身旁的叙言,看他闪闪发亮的眼睛,看他上扬的唇角,看他身上灵动鲜活到快要溢出来的喜悦,兴奋,生机。
在心底默默想,这次不求永远在一起。
只求把所有最美好的祝福都给他,要他永远没有烦恼,永远像今晚这样幸福,开心。
*
吃完年夜饭,几个大人还在桌上继续喝着聊着,外面的小广场上开始放烟花,外婆便让叙言带着几个小的出门去看。
小广场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以前镇上没有什么放烟花活动,今年不知道怎么了,广场中央放了很多箱,有专人在摆放位置,然后一起点燃。
万紫千红的烟火在夜空盛放,几乎将大半个小城镇的天空都映亮。
街边还有几个小吃车在摆摊,尚佳和沈南黎饿鬼似的冲过去。
他俩胃口像是永远填不饱,叙言转头一看,发现庄盛和他男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他身边只剩下一直走在他身后的闻斯年。
两人站在一棵树下,抬着头,一起看漫天烟花。
盛大绚烂的花瓣一朵朵绽开,美丽稍纵即逝,却留在有情人的眼睛里。
叙言感觉到有只手在轻轻触碰他手背,仿佛在慢慢试探,询问,他没有拒绝,那只手便缓缓伸进他五指间,与他十指相扣。
叙言也反握了下,歪着脑袋看向闻斯年,对着他冷峻的侧脸勾了勾手指。
闻斯年朝他俯身靠近:“嗯?”
叙言用手在他耳边拢着,凑上去小声说:“这是南黎家的烟花吧,都是你买的对不对?”
闻斯年垂眸看他,像是怕他生气。
没想到叙言忽得抬手在他头发上顺着轻轻摸了摸:“没事,我没有生气,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是不是很聪明?”
闻斯年唇角扬了扬:“特别聪明。”
叙言有点小骄傲,挺直腰背:“我也这么觉得。”
闻斯年捧场:“确实。”
叙言:“那你举个例子。”
闻斯年:“你一个人也能照顾好自己和外婆,没上过补习班还学习成绩优异,靠自己考上北市大学,在系里名列前茅,拍的短片也入选了国际电影节,真的特别棒,特别优秀。”
叙言十分受用,得意的眯了眯眼睛。
他从口袋里摸出来两条七彩绳,拿出一条递给闻斯年,把自己手腕抬起来:“你给我带上。”
闻斯年在他手腕上系好,他又道:“你也伸过来。”
他把另一条彩绳系在了闻斯年手腕,两人一人一边,凑在一起,和戒指一样都是情侣款。
两条七彩绳间像是有条无形绳索,将他们的手腕绑在一起,连同余生。
“这是什么?”
“外婆亲手编的七彩绳,能保佑平安的,以前外婆只给我编的,但今年外婆编了两条,要把平安的寓意也送给你,”叙言有点期待的看着他,眸中被烟火映得闪闪发亮,“你喜欢吗?”
闻斯年眼低有柔情缓缓荡漾开:“喜欢。”
叙言笑开:“要一直带到正月十五之后才能摘下来,晚上睡觉也要带着。”
闻斯年重新牵起他的手:“好。”
两人静静站着,把剩余的烟花秀看完。
小广场上人群开始散开,有些小孩手里举着仙女棒和鞭炮到处跑,身边没有大人管束,在人群中横冲直撞。
有个小孩从不远处挥着燃烧的烟花棒跑过来,差点直接撞叙言身上,叙言下意识伸手接住那小孩,却被冲击力撞到了一旁的树上。
但他和小孩哪里都没伤到,有只手在他脑袋上护了下,给他充当了缓冲垫。
叙言把小孩扶好,严肃道:“这里人很多,不准乱跑知道吗?”
小孩看着一旁的闻斯年,像是被吓住了,呆呆地点点头,说了句:“对不起哥哥。”
转头就跑掉了。
叙言把自己的手重新塞进闻斯年手里,却听见他轻声吸了口气。
捧着他的手抬起来一看,他手背因为撞在树上被划开道口子,已经在流血了。
叙言心脏也跟着一阵抽痛:“你的手都弄伤了,怎么也不告诉我,得快点回去处理一下,痛不痛?”
闻斯年不想让他看,意图把手抽回来,却被他两只手拽得紧紧的。
叙言抬着脸,眉头用力皱着:“很痛是不是?走,我们先回家。”
说完叙言拉着闻斯年快步往回走,家里几个大人还没散场,正慢慢聊着喝着,准备一起挺到零点跨年。
叙言把闻斯年拉进自己房间,让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找出来医药箱,用棉签沾了碘伏,小心翼翼给他伤口消毒。
“可能会有点痛,你忍一下。”
他动作其实很轻,羽毛似的力道在闻斯年手背上划过。
闻斯年低声道:“不痛的。”
叙言默不作声,给他涂好药后,又找了个无菌敷贴,小心覆盖在伤口上,然后收拾医药箱,准备拎出去放回原位。
闻斯年伸手拉住他,把他拉回到跟前,让他站在两腿间,将他手里的箱子先放在桌上。
牵着他两只手,微微仰头看他:“真的不痛,宝宝。”
其实只是擦了下,伤口一点也不深,即使不管明天也能好不少,可能破了皮流了点血,看着吓人罢了。
见叙言低着头,闻斯年便凑到他面前。
果不其然,他眼圈周围红红的,咬着唇在忍耐,像是要哭。
闻斯年在他腰上搂了把,让他在腿上坐下,圈着他,两手紧紧抱着他的腰,脸颊也忍不住在他颈间柔缓磨蹭。
“宝宝,担心我了是不是?这根本不算什么伤。”
叙言不相信,声音有点鼻腔:“都流了那么多血,肯定痛死了……”
闻斯年摸摸他的眼尾,指尖微湿。
一颗心顿时被泡的酸酸软软,满足又心疼。
“三天之内肯定能恢复好,我向你保证。”
“少骗我了……”
“怎么舍得骗你,”闻斯年在他头发上亲了亲,“不哭了,哭得我心都快碎了。”
叙言努力忍着,把眼泪忍回了眼眶。
安安静静坐在闻斯年腿上,靠在他怀里,被他的体温,他的气味环绕。
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个像样的拥抱。
闻斯年闭着眼,鼻尖不停在他颈侧白嫩的肌肤上磨,齿间痒的难受,很想把他叼在嘴里含着咬。
外面忽得传来阵阵欢呼声,庄盛几人回来了,在院内放了几个鞭炮,吵吵闹闹间,他们在互相祝福新年快乐。
叙言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到了零点。
他用两只手环住面前人的脖颈,身体软软依偎进去,眸中水光泛滥,小声说了句:
“新年快乐,闻斯年。”
闻斯年和他鼻尖相抵,也轻轻说道:
“新年快乐,宝宝。”
窗外的鞭炮声还在继续。
闻斯年用手托住他下巴:“可以亲一下么?”
叙言睫毛颤动,心也软软的:“那,你轻一点。”
闻斯年胸腔跳动很快,可动作却异常轻柔。
他很轻很轻的贴上那两瓣唇,像含住稀世珍宝,用舌尖在上面轻缓扫过,细细厮磨。
实在想念。
虔诚的,小心翼翼的,将他唇瓣沾湿,然后舌尖慢条斯理撬开他的牙关,极其熟练地在温软湿热的口腔内慢慢侵占,一边引诱深入,一边勾着甜软的小舌,不轻不重的吮着,吸着,用尽最缠绵的技巧勾引。
亲了没一会,就听见了怀里传来微弱的哼声,靠在胸前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柔,没了骨头似的,快要在身上化开。
叙言一不小心就掉进了圈套,被亲得眼神迷离,两腿发软,眼睛只能微微掀开条缝,跟一双晦暗的眼神对视上。
舌头已经被人霸占,他呜呜嗯嗯几声,根本发不出完整的一个音节。
闻斯年因为他的声音不断加深这个吻,扶着他的腰帮他托着身体的重量,手臂渐渐收紧,想和他融为一体。
身体太过契合,心理防线也在逐渐被攻破。
叙言呼吸不畅,口水兜不住,顺着唇角慢慢溢出来。
闻斯年终于暂且放开他,舔走他唇边的银丝,喉结滚动,全都咽了下去。
叙言伏在他肩上无力喘息,手指紧紧揪着他衣襟,脸颊一片潮红,嘴巴大大张着,呼吸急促。
有段时间没被亲过,他承受能力好像又退步不少。
闻斯年抱着他,万分享受他对自己的依赖,在他背后帮他上上下下顺着气。
缓过来后,叙言直接推开闻斯年,从他身上下来,腿软得像面条,刚走开两步,背后又贴上来具热腾腾的身体。
闻斯年一手搂着他的腰,另只手扶起来他的下巴,不由分说继续低头跟他接吻。
叙言被激得眼尾又开始变湿,晃晃悠悠往后退,差点膝盖一软直接跪到地上,幸好被捞着一抱,屁谷坐在了身后的桌上。
“等,等一下……等一下……”
他终于找到间隙别过头,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抵在压下来的胸膛上,唇上泛着糜烂的水红,喘着气。
不行了,他腿都软得站不住了。
没想到他身子忽然一轻,被人托着腿直接抱了起来。
闻斯年边走边在他额头,眼睛,脸颊,嘴唇上一一啄吻。
随后体贴的,把他抱到了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
oi!亲上了![眼镜]
小情侣纯爱结束,开始黏糊[裤子][裤子]
另外我真不知道是谁的裤衩(慢慢走)我走着走着就从天上掉下来了(疯跑起来)oi!言宝,是你的吗[裤子](拎着边边发问)不是啊,四年哥,是你的吗[裤子](拎着边边又发问)也不是啊,是谁的啊[裤子](顶着裤衩爬来爬去)谁的裤衩飞了啊啊啊啊[裤子](荡着裤衩质问老天)没人要我可拿走了!(0人搭理,心安理得揪着裤衩荡走[裤子][裤子])【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70-75
第71章
院子里的鞭炮声好像停了。
叙言被压着揉进被子里,后背贴着冷冰冰的床单,胸前却一片火热。
他身上之前被留下的痕迹都已经淡去,但是看闻斯年的举动是想再给他添上点新的。
叙言没一会就泪眼涟涟,推着胸口的脑袋挣扎。
“别,别弄了……”
两只不安分的手却被人捉住,按在身侧,不许他挣脱分毫。
获得许可后得寸进尺,这是闻斯年的惯用伎俩。
静谧房内不停响起贪婪吞吃的水声。
忽然间,小书房的门被人从外轻轻叩响。
庄盛:“言言?在屋里吗?”
叙言像是从一片混乱中骤然回神,浑身一颤,差点发出惊呼。
一只手及时将他的上衣下摆就近塞进了他口中,闻斯年抬起眼,眸中闪过被人打断的不悦,却低头在嫩红的皮/肉上温柔亲了下,凑到他耳边。
“乖,别出声。”
随后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了他身上。
叙言把鞋子踢掉,直接缩进被窝里,摸索着整理好衣服,一动不动趴着,不敢出声。
他隐约听见了开门声,不知道闻斯年和庄盛说了什么,没一会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关了。
他又等了会,小心翼翼探出个脑袋,见屋内只剩下他一个人,缓了会后从被窝爬出来。
先把医药箱放回原处,叙言走到院内,见沈南黎和庄盛两家人已经回去了,外婆在看着闻斯年收拾东西。
他正要过去帮忙,闻斯年已经快步朝他走过来:“怎么出来了?”
叙言担心:“你的手……”
“没事,已经收完了。”
“怎么没事,你这几天不准再弄这些了,先让伤口长好再说。”
以前练拳手指骨折了还是照样该做什么做什么,现在不过蹭破点皮,就被人念着管着,关心着。
闻斯年笑了笑:“好。”
外婆道:“我说他半天抵不过你说一句,早知道我就不费那么多口舌了,睡觉喽。”
说完没理小两口,直接进了屋。
已经快一点了,闻斯年也道:“那我先……”
叙言突然也很小声的说了句,闻斯年一怔,看着他:“刚才说什么?”
叙言特别不好意思,扭头往屋内走:“没听清楚就算了。”
闻斯年三两步追上他,在背后紧紧搂着他的腰,将他柔软的身子都嵌进胸膛。
胸腔内低低笑开:“想让我留下是么?”
叙言解释:“我是看现在已经太晚了,你再开车出去不安全,而且小旅馆老板应该也要回家过年吧,说不定都没开门,而且你明天一早还是要过来的,来回折腾浪费时间……”
闻斯年温声询问:“同意我过夜,是原谅我了么?”
叙言转过身:“你想让我原谅吗?”
闻斯年:“做梦都想,宝宝。”
叙言看了他一会,眨了眨眼睛:“好吧,我原谅你,外婆说新年第一天不能吵架,不然一整年都会经常吵。”
闻斯年笑着问:“不是说这都是骗小孩的?”
叙言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笑盈盈的,“你也是小孩。”
他又补充道:“但是我们和好的话,我有条件的。”
闻斯年问:“什么条件?”
叙言掰着手指头:“第一条,当然是以后绝对绝对不准再骗我。”
“一定不会。”
“第二条,也不准再监视我,我想做的事情你也要支持我。”
“双手支持。”
“第三条,你以后要听我的话,不准再让我生气。”
“好,听你的。”
“第四条,”叙言声音小了点,“不准再像之前那样弄我……我说停下,你就要停下。”
闻斯年扶着他的腰:“还有么?”
叙言伸出小拇指:“第五条,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也不准再受伤,要好好吃饭睡觉,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虽然这是最后一条,但是最重要的一条……”
闻斯年已经听不进他嘴巴里在讲什么,只能嗅到他近在咫尺的温热呼吸。
应了声:“好。”
便低头附上去吻住他。
关了客厅的灯后,整个家里陷入一片漆黑。
两道交缠的人影进了小书房的门,叙言直接被抵在了门板上,两条腿也被掰开抱起来,比刚才那个吻更加激烈万分。
他的呼吸被尽数掠夺,身体也快被挤成液体。
才刚刚和好,这人脑子里是不是整天只有这些事情啊……
不过想到闻斯年这段时间的表现,给些适当小奖励也可以。
叙言脑子里越来越乱,直到又被抱到床上,腿上一凉,他才意识到再这么发展下去就不只是小奖励这么简单了。
闻斯年怕他冷,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叙言趁此机会一骨碌从他身下滚出来,快速缩进床里面,还用被子把自己紧紧包裹起来。
跟第一次那场景简直一模一样。
闻斯年笑了,伸手把他拉回来:“冷了?”
叙言裤子已经被扔在一边,他两条腿现在光溜溜的贴着被单,连忙说道:“你今晚去旁边的房间睡吧,那个床很大。”
闻斯年隔着被子把他重新抱在腿上,手指在他领口挑开,帮他把外衣脱了。
“那是留给你学姐的。”
叙言:“我帮你换个床单被罩就好了。”
闻斯年准备继续帮他脱掉打底毛衫:“不用麻烦,我睡你的。”
“手抬起来。”
叙言不配合,他里面什么都没有。
“不行,我的床太小了,睡不开两个人,你会把我挤下去的。”
“我睡外面。”
叙言还是不同意,要是真的躺在一张床上,根本不可能老老实实睡觉。
况且自己屁谷才刚好,受不起打击。
“对了,我记得柜子旁边还有张折叠床,你去看看。”
闻斯年抱着他没动,叙言催促:“快点去呀,你不听话了吗。”
闻斯年最终在他软白的脸颊上亲了口,把他放在床上,去找出来那个折叠单人床。
睡倒是能睡,但床只有一人宽,躺下去就没法翻身。
叙言又让他拿了床新的被子,嘱咐:“你要是觉得冷的话就把小太阳打开烤着,很暖和。”
说完他美滋滋一个人躺在了床上,看着闻斯年过去把小太阳打开,放在了他床尾。
叙言轻声问:“你不冷吗?”
闻斯年拍拍他的被子:“不冷,快睡吧。”
叙言闭上眼睛做入睡准备,但靠近床内的那条腿和脚烤不到,还是冷冰冰的难受。
他躺着躺着,很快又不自觉缩成了一团。
迷迷糊糊间,感觉脚踝忽然被只手攥住了,拉着他的脚往一处充满热气的地方安放。
随后他的两条腿都被热烘烘的包裹起来,并不陌生的触感,硬硬弹弹,充满力量和安全感。
闻斯年就知道他自己肯定暖不热被窝,脱了上衣抱着他,他果然跟只小猫似的知道自己主动寻着热源贴上来。
闻斯年干脆上了他的床,把他整个人都圈进怀中,用体温将他慢慢炙烤,融化。
被这么紧密的抱了没一会,叙言就被热醒,无意识在面前推了推,却推到了一道人墙,慢慢睁开眼,对上双垂下来的眼眸。
叙言登时楞住,他明明看着闻斯年在折叠小床上躺下了,怎么又会跑到他被窝来了。
还,还不穿衣服……
闻斯年见他眸色朦胧,喉结动了动,低头含住他两瓣唇,慢慢的轻咬,舔舐,里面仿佛总是含着汪甜水,怎么都吃不够。
叙言仰着脸,本来就睡得脑子懵,亲了会后更懵。
光今天一晚上就不知道亲了多少回了。
他甚至不用朝闻斯年走半步,只要站在原地勾勾手,就能把闻斯年魂都勾走。
闻斯年极其善解人意,亲一会后就放开他,让他缓口气,然后再追着吻上来。
如此反复,直到叙言舌头酸得难受,捂着嘴巴说什么也不准他再碰。
闻斯年伸出舌尖,慢悠悠舔了下唇,没被喂饱的野兽一般,尤不满足。
他把怀里的人往上托了托,靠近了些,轻声哄:“好了,不亲嘴了。”
叙言还是不肯把手放下,闻斯年便在他手背上吻了下。
“亲一下别的地方好不好?”
叙言睁着双水气濛濛的眼睛,无辜的看着他,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下一秒,闻斯年钻进了被子里。
叙言很快懂了,但两只脚踝被人一手抓住,他再挺着身子想逃,为时已晚。
……
被子底下温度还在持续升高。
不知过了多久,闻斯年再度从被下钻出来,仰面躺着,把叙言抱着躺到了自己身上。
叙言两腿还在不停颤抖痉挛,后背被只大手上下顺着抚慰,在闻斯年身上蜷缩成小小一只,脑袋枕在他胸口,两只脚踩在他膝盖上。
一缩一缩,眼泪和身上稀里哗啦。
闻斯年摸了摸自己鼻梁,高挺的鼻尖上一片淋漓。
他用指尖沾了点,在唇边尝了尝。
很甜,很香。
把怀里人提上来,捧着小巧精致的脸蛋,吻掉他的眼泪。
“怎么还在抖呢,宝宝。”
闻斯年埋头在他颈侧,舔掉上面被逼弄出来的湿亮汗渍,柔声哄道:“好了好了,太舒服了对不对?”
叙言咬紧牙关,时不时抽泣两声,闭着眼睛说不出话。
闻斯年刚才尽心尽力伺候他,现在又抱着他安抚了好一阵,等到他终于不再发抖,才把他用被子包裹好,然后自己裸着上身下了床。
去洗手间漱了口,又拿了条湿毛巾回来。
全程动作轻巧,没有吵醒熟睡中的外婆。
回到小书房后,见床上的人又缩回去了。
闻斯年把小太阳拿过来给他烤着,然后将被子掀开个小角。
昏黄灯光映亮些许,底下藏着的人侧趴着,软乎乎的脸颊被床单挤出嫩肉,眼睛和鼻尖都红通通的,嘴唇透着糜肿,浑身雪白莹亮,挂着层薄汗。
两条腿交叠蜷着,水光更甚。
乍然被人从安全洞穴里发现,还有些不安地往里缩了缩,像是怕再被那样恶劣地对待。
闻斯年磨了磨后槽牙,隐忍不发,只是伸手进去,用热毛巾给他简单擦了擦。
把折叠床上的被子铺在底下,然后上床把他搂进怀中,在他发顶落下轻柔的吻。
“晚安宝宝。”
叙言实在累极,眼皮沉重的眨了几下,睡过去之前,望见窗外天色已经朦胧亮了。
*
叙言一觉睡到大中午。
醒来时身上已经被人换了干净睡衣,胸前纽扣系到最顶端,欲盖弥彰。
床单被罩也都被换了新的,折叠床在柜子边收好。
他从床上下来,身上还有些酸酸的。
出了门,才看见床单被罩都已经洗好晾起来了,在小院内迎风飞舞,实在扎眼。
他看见闻斯年恰好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提着几个袋子,便跑过去质问:“是你把我的床单洗了吗?”
闻斯年递给他刚买的小蛋糕,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头发,声音压得很低:“昨晚都湿了。”
叙言急切:“那也不能今天洗呀,别人来都会看到的。”
“没关系,”闻斯年安慰他,“就说我弄的。”
叙言气呼呼的,提着小蛋糕往屋内走,小声嘟囔:“本来就是你弄的……”
过了会沈南黎和尚佳提着大包小包来了,喜气洋洋跟外婆拜年。
看见院内晾得床单被罩,两人讶异:“言言怎么那么勤快,大年初一就洗衣服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
叙言闷声:“……嗯。”
接着庄盛也来拜年,同样发出疑问:“院子里晾的是床单?怎么今天洗?”
叙言烦烦的:“嗯嗯。”
就连外婆都觉好奇:“乖乖,那真是你大早上起来洗的?”
叙言想也不想:“嗯嗯嗯。”
闻斯年就站在旁边笑,叙言还从没见过他笑得这么开心过,眉目疏朗,眼尾微眯,唇角高高扬着,那种总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色被股暖意消融。
叙言看得愣了愣,随后皱起眉头。
这个坏东西!
他走过去,超不经意在闻斯年小腿上重重踢了下,没成想差点把自己绊倒,反倒被闻斯年扶着站稳。
“别摔着。”
叙言更生气了,拖鞋踩得“咚咚”响,提着小蛋糕转身回了小书房。
尚佳和闻斯年约好不会再回叙言家里住,所以直接把自己东西都搬去了沈南黎那。
闻斯年便把那个房间收拾出来,和叙言换了房,自己住那个小一点的书房,让叙言去睡大床。
接下来两天叙言连房门都不准闻斯年进,但每天早上醒来还是会发现自己窝在闻斯年怀里,浑身上下被烤得热烘烘的,小腿和脚再也不会发冷了,便也默许了闻斯年每晚趁他睡着爬他床的举动。
只有一点,只准闻斯年亲他脖子以上,下面碰都不准碰。
所幸闻斯年坚持的很好,直到大年初四这天。
庄盛说他和男朋友准备带家人去附近的扬镇玩两天,问叙言要不要一起去,正好也可以带外婆出去晒晒阳光散散心,叙言便答应下来,沈南黎和尚佳知道了也一起同往。
雾镇离扬镇很近,开车两个小时就到了。
过年期间到处人都多,几人临时出发,定了个距离景点很近的连锁酒店。
下午几人便先去了个园林游览,正好轮椅派上用场,闻斯年推着外婆慢慢走,叙言就在旁边给外婆叽叽喳喳念着游览手册上的介绍。
老人家很少出来玩,看什么都觉得新鲜,精神头十足,跟着一起逛到晚上。
晚饭吃得扬镇菜,出来玩就要尽兴,桌上几人都多多少少喝了点酒,是扬镇这边特有的果酒。
叙言也跟着喝了点,酸酸甜甜的,果味重酒味淡,很好喝。
分房时尚佳和外婆睡一间,见叙言还有点不放心,跟他再三保证一定能照顾好外婆,便和老人家嘻嘻哈哈一起回房了。
叙言本来是和沈南黎睡标间,剩余的那个大床房给了闻斯年,没想到他去上个洗手间的功夫,屋内的人就被调换了。
闻斯年站在窗边正在打电话,叙言便轻手轻脚回到自己床上坐下,本来想给沈南黎发条消息问他怎么能背叛自己,结果头有点晕,便歪在床上缓了会。
叙言发现原本的床上好像又被人多铺了一层床单,材质柔软亲肤,摸起来滑滑的,很舒服。
好像,还是防水的。
叙言正疑惑着,闻斯年已经打完电话回来。
见床上人衣着整齐,脸颊却红扑扑的,眼神也有点迷离,便走过来把他抱起:“先去洗澡,洗完再睡。”
叙言警惕:“你怎么会在这里?”
闻斯年已经抱着他往浴室走:“你喝了酒,和我睡一起方便照顾你。”
叙言察觉到他在脱自己衣服,不满道:“我不用照顾,我只喝了一点点,又没有喝醉,我可以自己来。”
闻斯年便松开手,见他自己解开纽扣把外衣脱了,帮他接过来扔到外面床上,又在他面前俯身蹲下,给他脱掉鞋子和袜子.
叙言手放在自己裤腰上,想起来什么:“可是我没有带换洗衣服。”
闻斯年指了下外面桌上的纸袋:“给你带了。”
叙言这才安心,对他道:“好了,我要洗澡了,你出去吧。”
闻斯年看着他,已经能从他拖长的尾音听出他其实有几分醉意,站着没动。
叙言干脆过来推着他走出浴室,正准备关门,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将门在外轻轻抵住了。
叙言歪着脑袋,从门缝里朝外张望,闻斯年对他道:“别锁门。”
叙言小鹿眼瞪着他:“不要。”
闻斯年手上微微使力,将门缝开得更大了些:“你酒量不好,万一在里面头晕摔倒或发生意外我要能第一时间进去,不然,我现在进去帮你洗?”
叙言确实觉得脑袋有一点点晕乎,但他根本没醉,他清醒的很。
才不要听闻斯年的鬼话。
那只抵住门的手一收走,叙言第一时间就把浴室的门反锁,开始洗澡。
身体被温水细细密密的包裹,能把满身的疲乏也一并洗刷走。
叙言站在花洒下涂完沐浴露,泡泡还没冲干净,却看见脚下堆积的雪白泡沫中冒出来两根长长的须子,他觉得奇怪,正想低头仔细看看,水流已经将上面覆盖泡沫冲走,底下是一只肥硕的虫子,顶着长须,正在扭着快速朝他脚边爬。
寒意顿时遍布全身,叙言发出声惊叫:
“啊——”
他小脸煞白,吓得魂不附体,赤着脚就去拉门。
可惜门被他反锁,他抖着手开了锁,这才能从地狱里逃出来。
门口恰好站着个高大身影,他来不及多想,手脚并用就直接扑了上去。
还带着细腻泡沫的身体又绵又软,滑得不可思议,有点廉价的沐浴露香味在他身上却显得愈发甜腻诱人,像颗挂在枝桠颤颤巍巍的水蜜桃,想低头在白嫩泛水的皮/肉上狠狠咬一口。
可叙言现在只管埋进宽阔安全的怀里,怕到浑身发颤,两条细长的腿也像是生了根,盘在强劲有力的腰腹上,还觉得不够,磨蹭着想再往上爬一爬。
闻斯年抱稳他,衬衫已经被他身上水汽弄湿,一只大掌便能牢牢托住他,软嫩的肉感从指缝间泄出些许,又被狠狠夹住,另只手扶在他后背。
感受到他身上传递来的潮湿热度,以及毫无间隙的触碰,紧贴,依赖。
太阳穴猛然跳动,深深吸了口气,火热难压。
“怎么了?”
叙言没意识到他声音带着的沙哑,想到刚才的场景,还是觉得又恶心又怕,头发上的水渍全都蹭到了他下巴上,委屈控诉:“里面有虫子,特别特别大的一只,好可怕好可怕,差点就要爬到我脚上了,真的吓死我了,我最怕虫子了呜……”
闻斯年托着怀里人往上颠了下,抱他走进浴室,在一片雾气蒸腾中把那只虫子利落解决,冲进马桶。
“好了,不怕了。”
闻斯年抱他重新走到花洒下,拧开热水的同时,在他耳边低声问:“老公帮你洗干净,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言宝被洗干净然后被他老公的大晋江使劲砰砰砰[可怜]
四年哥给言宝带的是什么衣服呢[捂脸偷看]
第72章
热水兜头浇下,瞬间弥漫的雾气将两人团团包裹。
叙言还趴在闻斯年肩头,心有余悸,根本不敢再赤脚下地,任由闻斯年给他冲干净身上的泡沫。
反正闻斯年不是第一次帮他洗澡了,一只手抱着他还能游刃有余,将他浑身滑溜溜的沐浴露冲刷干净后,带他一起从隔间出来。
在洗手台上铺了块毯子,然后把不着一物的人放上去,找了条浴巾开始给他从头擦拭,头发,肩膀,慢慢磨蹭到双腿,双脚。
灯光从头顶打下来,映照得那一片雪白莹润像是会发光,又白又细的紧致皮肤包裹着沉甸甸的果肉,诱人红晕浮现在白皙的脸颊,一双水眸中含着潋滟波光,害羞得撇开,无声勾人。
还没给他完全擦干,闻斯年就忽得把浴巾放在一旁,两手撑在他身侧的台子上,俯身靠近,紧贴着他的呼吸,用鼻尖在他脸颊上磨蹭几下。
“醉了么。”闻斯年轻声问。
叙言只是觉得自己心跳很快,浑身轻飘飘的,好像快要飞起来。
他慢慢摇了摇头。
闻斯年又蹭蹭他鼻尖,异常亲昵的姿态,薄唇也近在咫尺,却没有落下来,只是伸手插进他潮湿的发间,在他后脑勺缓缓揉了揉。
“头痛不痛?”
叙言又摇摇头。
他等了会,没有等到一个吻。
心脏像是被只大手慢慢捏住了,随着发间的力道,不轻不重在揉捏,好像是要故意吊着他。
诱惑他,却又故意不给他。
叙言有点赌气似的,忽然主动凑上前。
“啵”一口,在面前的唇角上亲了下。
闻斯年顿时笑起来:“你在做什么?”
叙言一脸认真:“亲你。”
闻斯年故意问:“为什么?”
叙言回答:“因为想亲。”
闻斯年:“哦,宝宝想亲就可以亲我,那我想做什么也可以做?”
叙言很聪明的没有立即答应,反问:“你想做什么呢?”
闻斯年:“也想亲你,可以么。”
一人一下,很公平。
所以叙言点头同意了。
闻斯年这才捧起来他的下巴,轻轻吻住柔软唇瓣。
动作柔缓,循序渐进。
这个吻很明显和自己刚才给的不一样,但叙言被伺候的有点舒服,很快眯起眼,两只手臂也不自觉放到了闻斯年颈后搂着,身体软软靠过来。
察觉到他的变化后,闻斯年开始逐渐加深这个吻。
压得他上半身不住往后仰,一只大手牢牢扣着他后腰,让他后背弯成一道韧性十足的漂亮弧度,把他逼得后背贴到了身后的镜子上。
镜身上还满是水汽,温热肌肤一触碰上去,被冰得骤然一颤,眼睛也随之睁开。
叙言偏开头,气息不稳,有点埋怨地看着面前人。
闻斯年衣服也早被淋透,紧紧贴在胸前肌肉上,随着沉重的呼吸一起一伏。
前后夹击,叙言刚被擦干的身体又被弄得潮乎乎的,他觉得不舒服,把闻斯年推开,自己坐直身体后,顶着被亲红的嘴巴,委委屈屈的。
“你又把我身上弄湿了。”
闻斯年拿了条干浴巾又给他擦:“对不起宝宝。”
叙言被擦干后,闻斯年拿了鞋子给他穿上,他从洗手台上跳下来,用浴巾裹住自己,闷声回了句:“没关系。”
“你不是给我带了衣服吗,帮我拿进来,我要换。”
闻斯年把三个纸袋给他放在台子上,提醒道:“头发吹干再换,我去洗澡。”
说完便直接当着叙言的面脱了衣服走进浴室。
叙言在镜中不小心瞥见一抹,赶紧转移视线。
一边听着背后哗啦啦的水声,一边自己拿着吹风机站在镜前晕乎乎地吹头发。
吹到八成干,他拿过来几个纸袋,打开一看,顿时愣怔住。
这,这是闻斯年给他带的衣服?
不用拿出来看都能知道布料少得可怜,一件红色,一件黑色,一件白色。
他用指尖小心翼翼挑出来那条红色的看了眼,是一条露背紧身包臀短裙,有两条珍珠串成的细细肩带,在光下闪着莹润光泽,裙身外裹着层薄纱,胸口上还有个红纱蝴蝶结,精致漂亮。
不仅如此,袋子里还有饰品,一套红色内衣,两条皮质腿环,一个银链手拷,不清楚用途的小道具……
叙言大惊失色,把裙子扔回纸袋中,又用指尖推着往旁边顶了顶。
好可怕,这都是什么东西啊。
闻斯年是不是拿错袋子了?
叙言这么想着,听见背后的水声停了,有脚步声朝着他背后慢慢靠近。
热烫的水蒸气瞬间袭来,他转过身,见闻斯年只围着条浴巾,发丝尽数拢到脑后,深邃锋利的眉眼尽数露出来,正在盯着他。
“怎么没换?”闻斯年把被他推远的纸袋拿过来,重新放到他跟前,两手搭在他身侧的台子上,将他整个人圈禁,低声问,“没有喜欢的?”
叙言逃脱不开,也明白过来他就是故意的:“我才不要穿。”
闻斯年居然直接答应:“好。”
叙言拽着自己浴巾问:“那我穿什么?”
闻斯年替他把肩上不小心滴到的水珠抹去,大掌拢着细腻的肌肤,缓声:“不穿。”
叙言睁大眼睛,看着他问:“你没有给我拿其他衣服吗?”
“没,这些也是之前买的,放车上一直没用过,穿这个或者光着,宝宝可以自己选呢。”
叙言咬着下唇,他使劲把闻斯年推开,跑去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只露出张小脸,气呼呼的:“我哪个都不要选。”
闻斯年也走到床边,伸手摸他脸颊:“挑一件穿上我看看好不好?”
叙言坚决:“不要。”
闻斯年耐心哄他:“就试一下也不可以么?”
叙言摇头:“不可以。”
“你很久没穿裙子给我看了,我这段时间是不是表现很好?就当是给我的奖励也不行么?”闻斯年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的要求我全部都可以满足,我这一个小小的要求,宝宝可不可以也满足我一下呢。”
叙言像是有点动摇,没有立即否认。
闻斯年坐在床边,把他连带着被子搂进怀里,抱小孩似的抱着他轻轻摇晃,在他耳边细语:“宝宝,乖乖,我们已经和好了,对不对?”
叙言被他盯着看,只能很慢很慢的点点头。
“像以前一样好,不对,是比以前更好,是不是?”
叙言又点头。
“老公这段时间没吃药,”闻斯年在他红嫩的脸蛋上轻轻吻了吻,“就当是帮帮老公,好不好呢。”
叙言几乎快被说动,闻斯年又提出个更加诱人的条件。
“袋子里有手铐和皮带,不放心的话可以把我铐在床头,想怎么绑我,怎么对我都可以,我只能看着,裙子你自己换,好么?”
叙言眼里果然亮了下,没想到手铐居然是这个作用。
往常都是闻斯年在床上欺负他,如果把闻斯年手铐上,身体绑上,让他动不了,那岂不是只有自己欺负他的份了?
叙言想到那个画面就觉得身心舒畅,颇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
能骑在闻斯年头上作威作福的机会不多,他小心问道:“那个手铐结实吗?”
闻斯年笑了:“很结实。”
叙言想到自己要做什么就觉得开心,也笑:“好,我答应你。”
*
闻斯年果然非常配合,两只手被银质手铐铐在床头,手腕也被皮带紧紧绑住。
叙言缠了好几道,确保不可能挣脱开。
然后才拿出内衣和裙子,准备进浴室换上。
谁知道闻斯年靠在床头,对他道:“在我面前换。”
叙言抱着裙子,警惕的看他,闻斯年动了动手腕,银链叮铃作响,示意自己动不了。
“已经被你铐住了,宝宝。”
叙言想想也是,犹豫了下,便将裙子抖落开,背对着闻斯年坐在床尾。
先把浴巾慢慢解开,两指捏住那条开了个洞的内裤看了看,脸蛋瞬间红透,但还是伸腿进去穿上了。
还有两片被系带穿起的薄纱,他不太会穿,埋头捣鼓了好一会。
两条细瘦的手臂背到身后,摸索着将背后的系带系上。
叙言第一次穿女士内衣,还是这种系带的。
他反着手根本系不好,好不容易系上,稍微动一动,带子便又顺着雪白细腻的后背缓缓滑落。
努力了好几次,叙言有点急了,侧着脸往自己背后看,却不小心瞄到靠在床头的人。
闻斯年脸上没什么表情,眸色深沉,一眨不眨,盯紧了床尾的身影。
知道叙言皮肤白,穿什么颜色都会好看,明亮的樱桃红也是。
鲜嫩娇俏,明艳生动,精致裙身包裹着纤细身段,红纱薄如蝉翼,将整片空气都染得暧昧旖旎。
红色系带终于被系成个略微潦草的蝴蝶结,却无法克制的吸人眼球,很快,裙身被手指勾着提上肩头,白润珍珠链条挂在削薄皮骨,镂空的背后中间横着条红色系带,中间的蝴蝶结像停落在雪地中央的一只艳红蝴蝶。
叙言终于穿好,给自己简单整理了下。
裙身紧紧包裹着他的身体,还有两条腿环,他正准备佩戴上却不小心碰掉,于是他没有多想,从床上站起身,弯腰去捡。
感受到凉飕飕的风,他才恍然间意识到自己风光大露。
赶紧捂着转身,见闻斯年果不其然还在盯着他裙底看。
狭长的眼尾微微眯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叙言红着脸,颐指气使:“你不准看了。”
闻斯年哑声:“碰不到,连看一下都不行么?”
叙言把腿环捡起来,戴好,赤脚踩在床上,朝他走过来,高高在上地抱着两条手臂。
“不行,我让你看你才能看,因为我现在是你的主人。”
闻斯年视线黏在他腿上被勒出的一圈肉痕,嘴上答应:“好。”
心里却在想,是一颗水嫩多汁的小樱桃。
叙言穿着裙子不怎么习惯,干脆在他身边曲着膝盖跪坐下来,俯身靠近他。
闻斯年动了动,他便马上撤开。
见闻斯年没法碰到他,叙言心里升起股异样地满足感。
借着酒胆,玩心也上来了。
他戳戳闻斯年,脸蛋凑近了些,温软的呼吸不远不近倾洒过来,抬着眼道:“我是你的主人,你是我的小狗,知道吗?”
闻斯年闻到他身上的香味,着迷似的吞咽了下:“知道。”
叙言非常开心,又问他:“你觉得我漂亮吗?”
闻斯年:“漂亮。”
“那是裙子更漂亮,还是我更漂亮?”
“你。”
叙言又戳戳他,听到他压抑的闷哼,警告道:“小狗不准对主人说谎。”
“没说谎,你……”闻斯年眸色晦暗,讨好的换了称呼,“主人最漂亮。”
叙言觉得满意了,晃晃有点迷糊的脑袋,侧了侧身,给他看背后的系带。
“这个很难系,我一个人根本系不好,你以后不准再买这种款式了。”
闻斯年道:“我帮你系。”
叙言指指他被绑着的手,弯了弯眼睛:“可是你动不了呀。”
闻斯年笑了笑:“是么。”
叙言点头,想到自己之前被“欺凌”的场面,决心这次一次性“报复”回来。
他把裙子往上撩了撩,忽然叉开腿,坐在了闻斯年身上。
感受到闻斯年浑身一僵,叙言很满意,靠过来拍拍他的脸颊,像他以前拍自己那样,还在他唇角“啵”了口。
酒壮怂人胆,叙言喝得不多不少,足够他胆子撑破天。
他拽了拽绑住闻斯年手腕的皮带,说道:“你以前就会欺负我,今天我也要欺负你。”
闻斯年曲了下腿,抵住他后腰。
“你想怎么欺负?”
叙言艰难想了想,他好像不会欺负人啊。
闻斯年嗓音低沉沙哑,主动道:“我教你,好不好?”
他确实比较会,叙言点头:“好,你说吧。”
闻斯年细心教导:“裙子再往上点。”
“然后呢?”
闻斯年又发布了几个指令,叙言一一照做。
他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新奇的感受,感官被无限放大,却只由自己操控。
他只玩了一会就觉得累了,见闻斯年眉心紧紧蹙着,表情隐忍,神色似乎很是痛苦,而自己却觉得很舒服。
“欺负”人原来这么有意思。
他只给闻斯年解开了一只手:“另外一只要先绑着,明天早上出发之前我会给你解开的。”
说完他跨步下床,两腿还在止不住发抖。
他看了眼闻斯年的月复月几,自己刚才坐过的地方……赶紧拉过来一旁的被子给他盖上。
揉着腰,转身赤脚往浴室里走。
刚刚洗的澡算是白洗了,再进去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虫子,要是有的话闻斯年也没法再进去解救自己了,叙言有点苦恼。
他才刚走到浴室门口,听见身后似乎传来一道金属碰撞的声音,他转头看了眼,却见本该被铐在床头的人不见了。
下一瞬,他身子一轻,竟然直接被人扛在肩头,扔到了柔软的被褥间。
叙言头晕脑胀,挣扎着要起身,两手却被高高按着举起来。
“咔哒”一声,银质手铐居然跑到了他的手腕上。
面前高大充满压迫感的身躯朝他贴近过来,唇角带着笑意,轻声喊他:“主人。”
叙言惊讶不已,浑身不可遏制的开始发颤。
闻斯年问:“玩够了么?”
叙言踢了踢脚,腿环却被扣在了系在床头的皮带上。
“玩够的话,”闻斯年一字一句道,“轮到我了。”
*
原本定的是第二天一早十点钟出发去中心湖公园游船,但是连外婆都起来了,闻斯年和叙言却迟迟没下楼。
闻斯年来了个电话,说叙言身体不舒服,随后约好下午返程时候再汇合。
沈南黎对这种状况感到熟悉,莫名有种回到了港市的感觉。
电话挂断后,叙言还趴在闻斯年怀里迷迷糊糊睡着。
另张床上一塌糊涂,那条裙子最后也破破烂烂,被人拿来包住脏兮兮地内衣,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
叙言睡到下午也没睡够,闻斯年亲亲他的脸蛋,把他从被窝里捞出来,其实给他带了日常衣物,替他穿好,抱他去浴室洗漱。
叙言像个乖巧的洋娃娃被摆弄着,眼睛掀开条缝,看了眼闻斯年,然后又紧紧闭上。
闻斯年把他伺候好,又在他耳边喊道:“主人。”
叙言条件反射似的睁开眼,感觉自己小腿在发抖。
他昨天晚上被喊了好多声,但是每声都让他哀叫连连。
“不准这样叫我……”嗓子哑的厉害。
闻斯年给他擦擦脸上的水,坏心眼地逗弄:“不叫主人叫什么,我不是你的小狗么。”
叙言费力抬起来手臂,捂住他嘴巴,气恼地脸都红了:“你不准说……”
闻斯年揉揉他的唇瓣,状似了然:“哦,是不能叫主人,主人不会流口水,小狗才会,对不对?”
叙言脑中闪过昨晚的片段,他确实连口水都兜不住,傻了似的。
而且,他也真的骑在闻斯年头上作威作福了,只不过是字面意义上的。
叙言撇了撇嘴,模样委屈。
他再也不要主动欺负人了,尤其是不要欺负闻斯年了。
后果只会是他被欺负的更惨。
到了约好时间,跟其他人汇合后一起返程。
叙言裹得严严实实,脸颊上的红晕一直下不去,再加上嗓子沙哑,真的一副病了的模样。
没人知道他衣服下密密麻麻都是斑驳痕迹。
他抱着手臂,歪在副驾,没什么力气的斜靠着。
闻斯年怕他直接坐着不舒服,从后座给他拿来个柔软抱枕,还被他凶凶的看了一眼。
回家后其他几人来关心他,但叙言提不起劲,困得只想睡觉,打着哈欠直接回屋躺着去了。
倒是没人再来打扰他,除了闻斯年。
闻斯年进屋后,见床上人又在被窝下缩成了一团,连脑袋都没露出来。
手伸到被子下,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他没有真的发烧后,轻声叫他名字,端着碗热粥来喂他喝。
一整天没怎么吃饭,叙言喝了两口就不想吃,歪着脑袋只想睡觉。
闻斯年哄着他又多喝了两口,给他漱口,然后就放他继续睡了。
脱了衣服,拿了药膏,上床把他搂进怀里,给他暖着。
太久没做,再加上他那么撩火。
闻斯年本来是真打算只给他试试衣服,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趁他睡着,拧开药膏。
叙言还在沉沉睡着,嘴唇微张,很乖的靠在他怀里,手脚很自觉,哪里暖和往哪放。
闻斯年由他,看了会他的睡颜,还是低头含住他两瓣唇,和他细细接吻。
叙言呼吸不过来,睫毛渐渐濡湿,开始伸手在他身上推拒。
“乖乖,别乱动。”
闻斯年把他按在怀里,中指无名指并拢,戒指上闪着冷光。
“别伤到,给你上药。”
作者有话要说:
国宴也是吃上了[眼镜]
正文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要完结啦,提前征求一下番外吧,有什么想看的可以在评论区置顶下面回复,都会考虑哒[亲亲][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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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戒指冷冰冰的,但修长有力的手指灼烫。
叙言变得和药膏一样慢慢融化开,他皱着眉头,在隐忍。
闻斯年却在他臀上拍了下:“放松。”
过了好一会结束,叙言眯着眼就又睡了过去。
已经是大年初六,年假结束,各地返工。
闻斯年要回北市,国外不过春节,这段时间跟纽约大厂的合作积攒下好多工作。
但他没打算一个人回去,如果叙言不跟他走,他就让郑耀把文件和电脑寄过来,线上处理也是一样。
没想到叙言中午醒来,托着疲惫的身体从床上下来,开始让闻斯年帮他收拾行李。
闻斯年顿了下,意识到他这是答应跟自己回去的意思,乐得为他服务,还贴心到把外婆的行李也一并收拾好。
毕竟外婆在哪,叙言的牵挂就在哪。
虽然这么做又有点阴,但闻斯年语气真挚:“北市医疗条件好,外婆出院还没多长时间,最好半个月回去复查一次,来回折腾太麻烦,不如一起搬到我那住,这样既不耽误你上学,也不影响外婆看病,你还可以每天和外婆住在一起照顾她,怎么样?”
叙言都不用思考,就知道闻斯年讲的肯定是最优解。
闻斯年继续道:“你有课的时候保姆在家照看外婆起居,现在的阿姨也懂康复知识,能帮得上忙。”
叙言坐在床边,小腿在裤管里晃晃悠悠,歪着脑袋,看闻斯年一边说服他,一边挽着袖口在帮他收拾衣服。
本来他是可以自己收行李的,但谁让闻斯年把他弄了整整一晚上。
他两条腿被皮带分开吊着,最后放下的时候都合不上,他还以为自己要半身不遂了。
过年这段时间闻斯年在他家里也快成他保姆了,做饭洗衣服收拾屋子什么没做过,甚至还抓过鸡鸭,给兔子喂过奶,一开始极其不熟练,现在这些家务居然都不在话下。
叙言心思飘到九霄云外,要是被林星羡看到闻斯年这副居家样,会不会觉得他在自己家里被人夺舍了。
闻斯年把行李箱合上,推到一旁,这才走到床边来。
“这么安排可以么,宝宝。”
叙言:“还是要先问一下外婆的意思才行。”
闻斯年负责跟外婆交涉,没成想异常顺利,只是他在居住的时间上有所保留。
只说为了方便先住一段时间,却没说最好直接定居。
叙言也讶异外婆年纪虽然大了,接受能力却这么强,颇有种生死之外皆是小事的淡薄感。
他喜欢男生的事情居然被外婆就这么潜移默化的接受了。
只是外婆也有被震惊的时候。
回到北市,站在闻斯年的私人大别墅门外,外婆缓了好一会没敢接受。
她是能看出来闻斯年家世肯定不错,但也没想到不错到这个程度。
叙言过来挽着她,在她耳边悄悄解释:“这不是家里买的,这是他自己赚钱买的,是不是很厉害。”
外婆忍不住竖了竖大拇指:“外婆第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孩子有出息。”
闻斯年在一旁,脸上挂着柔和笑意,看着祖孙俩。
“在雾镇是您收留我,给我煮面吃,为我祈平安。”
他上前挽住了老人家另只手臂,阳光下三人的影子靠在一起,像是亲密无间的一家人。
“您让我把雾镇当成家,以后,这里也是你们在北市的家。”
*
回来之前叙言只能把小鸡小鸭又送给了隔壁庄家,但是小垂耳兔他说什么也不会送人,一路抱在怀里抱回来的。
小兔子身体好多了,也跟着飞黄腾达,从小小的保温箱住进了大house,饮食还有保姆专门伺候,地位俨然家中皇太子。
叙言对它爱惜的不得了,每天都要捧着亲亲摸摸好半天,陪它玩不说,要是可以的话晚上还要搂着它睡觉。
但是显然不行,因为他自己每晚都要被人搂着睡。
外婆腿脚不便利所以住在一楼,叙言也回到二楼他之前那个房间睡。
表面上的。
实际闻斯年每天晚上要么偷偷把他抱到主卧大床,要么干脆去他房里睡觉。
因为手铐皮带那次玩得过火,叙言小屁股遭殃,一连好几天不准闻斯年动他。
亲亲抱抱可以,再多的不准,要不然就连一张床也别躺了。
对他红红肿肿的嫩伤最心疼的当然是闻斯年,一天三次给他涂药,次次不落。
虽然叙言声明可以自己涂,还真的在到时间了就偷偷摸摸拿着药膏跑进洗手间反锁。
但不管多久,闻斯年都会在门口等他,以各种手段禁锢他,美其名曰检查他涂的到不到位,再贴心地帮帮他。
被抓了几次后,叙言认命地不逃了,甚至还主动把药膏塞闻斯年手里,然后自己乖乖脸朝下趴在他腿上,催促:“快点呀……”
闻斯年习惯用中指无名指并拢,手上的戒指故意不摘,总会冰得叙言浑身哆嗦,两条腿都颤颤巍巍绞紧。
药膏不仅有消肿作用,还能滋养。
不到一个星期,叙言好得彻底。
林星羡知道两人回来后就想来找他们,闻斯年没让,还背着他把家里密码锁改了。
林星羡打不开他家大门的时候,皱着眉,直觉不对,赶到工作室一看,自己那间画室居然被闻斯年用来放杂物了,而他的宝贝画具和大作已经让人整理好送回了他家。
“闻斯年!你干什么!”林星羡指着他鼻子,有种遭到背叛的感觉,“你怎么那么小气!占你间办公室又怎么了?那些杂物本来好好放在地下室的,你非让人搬上来占我位置,你想干嘛?!”
闻斯年坐在屏幕后,双眸被幽冷暗光映亮,没什么好气:“我说过让你搬走。”
林星羡噎住,闻斯年之前确实说过,但他压根没当回事。
“你来真的啊?”
闻斯年:“既然没空,那我找人帮帮你。”
林星羡冲过来重重拍了下他办公桌,气得想咬人:“我那些画很贵重的,你别让人给我弄坏了!”
闻斯年:“坏了我赔。”
林星羡不服气:“你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手上,我可是还帮你保守着秘密呢,要是我把你那些变态行径跟言言一说,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呵。
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星羡觉得闻斯年眼神更可怕了。
他从屏幕后面站起来了。
他挽袖口了!
他朝自己走过来了!!
他难道还要打人不成!!!
幸好办公室外又进来个身影,见了这幕竟也不觉害怕,跑过来张开双臂挡在林星羡面前,小母鸡护崽似的。
叙言面色认真:“你们在干什么?”
林星羡看见叙言像是看见救星,在背后搂住他的腰,躲在他身后瞪着闻斯年,大声指控:“来得正好,你老公疯了!他居然要揍我,哪来的疯狗没栓链子就跑出来了!”
闻斯年看着叙言腰上的那只手,不由分说,走上前直接拉着叙言朝自己怀里带。
林星羡搂着不肯松,却根本不是闻斯年对手,被在肩上轻轻一按,就一屁股跌坐在了身后的沙发上。
叙言已经被闻斯年箍在胸前,强劲的手臂能将细腰整个环住,大掌紧紧扣在他腰侧,几根手指没入衣摆,缓缓捏紧。
叙言轻呼一声,回头去看林星羡,却见他已经从沙发上站起身。
“你到底怎么了?我都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们了,没招你们两口子吧?”
闻斯年没搭理,林星羡脾气也上来了,骂了两句扭头就走。
叙言连忙拍拍闻斯年手臂,要他把自己放下来追了上去。
林星羡走得飞快,一直走到别墅外上了车,韩瑜坐在驾驶座,正准备开走,叙言上前敲了敲副驾的车窗。
“林学长,你别生气了好吗?”
“他这脾气我都习惯了,真跟他生气早掰八百回了,”林星羡道,“是等他消消气,我再偷偷搬回来就是了,不过我到底怎么惹他了?”
叙言犹豫了下,小声道:“我猜,可能是因为你之前给他发的消息有一次被我不小心看到了,然后我们吵架了。”
林星羡来了兴趣,眼睛都亮了:“你们吵架?你是说你和闻斯年吵架?你挺行啊,闻斯年一般不跟人吵,能动手就动手,动嘴他嫌麻烦。你看到哪条消息了?我们挺久没发微信了。”
叙言眼神清澈:“就是他有事情瞒着我,而且那些事你也知道。”
林星羡万分错愕:“……”
难怪闻斯年追人追到雾镇去。
他是真的闯了大祸了。
林星羡积极认错,绝对悔改,当晚请叙言和闻斯年吃大餐赔礼道歉。
是他好心办坏事,这么看闻斯年没揍他确实是拿他当亲兄弟了,但吃饭过程中看两人这相处氛围,吵完一架后好像感情还更好了。
他又暗暗有点得意,这难道不算是他的功劳?
这闻斯年不知恩图报,还敢这么对他,简直丧心病狂。
吃完饭后四人从餐厅出来,林星羡拉着叙言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两人笑得异常开心。
回去的路上叙言没忍住问道:“你小时候被狗咬过吗?”
“林星羡跟你说的?”
“他说你被狗追,还被狗咬了,所以现在才会这么凶,”叙言笑眯眯的,“还说让我回去记得看看你身上还有没有狗的牙印,难道是真的吗?”
“真的。”
“那你身上真的还有牙印吗?我怎么没有看见过呢?”
闻斯年挑眉看他:“想看?”
叙言点点头,好奇望着他,眼里还亮晶晶的闪着光:“在哪里?”
闻斯年踩下油门:“回家给你看。”
*
叙言实在受不住了,眼睛哭得湿漉漉,嘴唇也糜红肿胀。
一到家他就被迫把闻斯年从头看到脚,愣是没发现他身上有什么被狗咬过的疤痕。
倒是闻斯年像狗一样,在他身上留下数不清的深深浅浅的牙印。
林星羡又给闻斯年发来消息,问自己能不能搬回工作室了,结果迟迟没得到回复。
叙言迷迷糊糊间被人从床上抱起来,以为一切已经结束,却没想到闻斯年竟然抱他走进了那间隐藏在暗门后的衣帽间。
反正现在这里已经不再是秘密,那这满屋的裙子和用具也不能白白浪费。
闻斯年在这里已经想象着叙言描摹过无数次,这里的每一条裙子都是他亲自买来,又亲手挂进壁橱内。
渴望有一天能带叙言走进这里,真的能将每一件裙子穿在他身上。
没想到这一天真的到来。
闻斯年先把还在浑身发抖的人放在中央凹陷进去的沙发上,吻了吻他汗湿的脸颊,让他缓一会。
随后走到壁橱边,从里面拿出条栀子花般纯白的连衣短裙,又细心挑选了一款黑色蕾丝花边的内衣和腿环。
回到沙发边,把水淋淋的人捞起来,让他背对着自己坐在大腿上。
叙言半睁着眼睛,小猫似的呜咽一声,细瘦的脚踝被人攥住,裙子从白嫩的两条腿套上去,细滑材质越过肌肤上的斑驳爱痕,最后被挂在了腰间。
闻斯年又用指尖挑着蕾丝内衣内裤为他穿上,随后拉好裙子。
他抱着怀里的人转了个身,调了调姿势,才掐着细细的腰缓缓落下。
叙言眼尾瞬间变得湿润,瞪大了些,手指尖都在无力颤抖。
闻斯年靠在沙发上,目光从他身上一寸寸略过。
漂亮精致的脸蛋上现在潮红一片,双眸失去焦点,即使在望着他,里面却盛满生理性泪水,鼻尖也红通通的,嘴唇一开一合,很轻很软地吐气。
身上穿着条精美纯洁的白裙,整个人便也如同盛开到最旺盛的纯白栀子花般圣洁,清纯。
可偏偏里面极尽诱惑的黑色蕾丝透出轮廓,将平坦的胸口都撑起,这下真是美的雌雄莫辨。
闻斯年有点楞住,眼神暗得可怕,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猛然间颠了颠腿。
叙言哭泣几声,软红的唇瓣内又有口水流下来。
闻斯年把人按至胸前,捏着尖尖细细的小下巴,带着无与伦比的满足感,低头慢慢的吃着,吻着,舔着,把那点晶亮的银丝弄干净,却也不舍得松开。
他在欣赏趴在怀里的叙言,仿佛在欣赏世上最伟大的艺术品。
他喜欢看叙言被自己打扮成最漂亮的样子,如果可以,他希望叙言在自己面前能一直穿裙子,两条腿一直光着。
这样美好,纯洁又诱惑。
是他的,也只能给他一个人看。
叙言迷迷糊糊醒了,腿上痒痒的,低头才看见,不满地蹬了蹬腿,却被强硬按住。
他甚至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这个衣帽间里没有时钟。
他只知道闻斯年病情怎么好像又加重了。
恍惚间,裙底已经被人钻进去。
……
叙言呜呜哭着,闻斯年终于附上来吻他,还将手中的一条系带交给了他。
叙言止住眼泪,睁眼一看,是那条白色蝴蝶结腿环。
闻斯年抓他软绵绵的手,低声道:“帮我戴上。”
叙言没想到腿环还能戴在别的地方,两圈都有点绕不下。
他不敢看,把手收回来捂住眼睛:“谁,谁让你……偷我的腿环……”
闻斯年吻他:“意外捡的,你没来的时候我只能用这个,上面已经沾满我们两个的味道。”
叙言简直被他的恶劣行径搞得语无伦次:“你……!是你买给我的,明明是被你偷走的……你之前还骗我,坏蛋坏蛋……”
闻斯年轻轻抚摸他脸颊,骂人也这么可爱。
过了许久,叙言都又快睡着了,却忽得感觉不对劲。
低头看,闻斯年把那条蝴蝶结腿环又还给了他,但不是戴在他腿上。
他抗拒:“不要……我不要……都被你弄脏了……这个不能戴在这……”
闻斯年忽然给他系紧,叙言眼泪都滚落出来,但是敌不过他的力气,两手被举着按在了头顶。
闻斯年笑着在他唇上亲了亲:“物归原主。”
说完还要磨着他问:“要说什么?”
叙言泪眼朦胧,只想快点被放过,便抽泣道:“老,老公……”
闻斯年奖励他,却继续问:“老公什么?”
叙言快要崩溃,反应也变得迟钝,吃力想了想:“谢谢……”
闻斯年又奖励他:“连起来说。”
叙言理智终于被击溃,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
“谢,谢谢……老公,呜呜……”
闻斯年吻掉他的眼泪:“谢老公什么?”
“……”
“说话。”
“还给我,腿环……”
闻斯年笑着道:“不客气,宝宝。”
*
下午七点钟,还是没看见叙言和闻斯年的人影,甚至不知道两人此刻在不在家。
保姆已经做好饭菜,外婆说再等会,等来等去不见人影,外婆便扶着楼梯慢悠悠爬上去。
先去叙言门口敲了敲,打开门一看,果然没人。
又去闻斯年的主卧门前敲,也没人应。
外婆嘀咕着:“这俩孩子,怎么还不回家……”
说着转身往回走,刚走到楼梯口,却听见主卧那扇黑门传来响动,随后被人从里打开小半。
里面没开灯,闻斯年身影都隐在黑暗里,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出门口站着个人。
外婆被吓了一大跳,拍拍心脏平复。
四年这孩子哪都好,就是总跟鬼似的。
“四年啊,原来你在家,看见言言没有?快下来吃饭了。”
闻斯年缓声道:“您先吃,我还有点事没处理完,言言应该也在学习,他说开学有个东西要交。”
外婆:“也好,你们俩忙完一定要下来吃饭,听见没。”
“好。”
外婆又慢悠悠下了楼。
闻斯年目送她背影离去,这才关了房门,回到那个隐秘的衣帽间。
这么一小会的功夫,沙发上的人就已经窝在里面睡了,裙子掀到了肚皮,四仰八叉,根本没意识到有多危险。
那个白色蝴蝶结还乖乖系着,闻斯年俯身亲了亲,替他把腿合上,将他公主抱着从里面出来,进了浴室。
睡着的人实在太乖,白裙虽然只是破破碎碎挂着,闻斯年却没舍得给他脱下。
就让他穿着裙子,用两臂托着他,迈步跨进双人浴缸。
裙身湿了后显得更透,薄薄一层紧紧吸附在白嫩身躯上。
闻斯年让他靠在怀里,把他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
好不容易压下的火苗又开始在体内隐隐奔窜。
肌肉偾张的手臂不断收紧,赫然暴起的青筋与怀中细嫩的皮肉形成鲜明对比,体型差距明显,闻斯年可以将他在背后尽数笼罩,一只手臂便能把他轻巧托起。
再用力挤一挤,从他口中挤出几道软哼。
对一个熟睡中的人本不该如此。
水波荡漾。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番外点单去我评论区置顶那条底下回复呀,那样会一直显示在置顶的,直接发评论过段时间沉下去我就找不到了[可怜]
另外营养液都4W多了![可怜]但是最近一直更很多就没有余力再加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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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假期余额很快严重不足,叙言总感觉回到北市后时间过得飞快,竟然转眼就要开学了,他分明还没怎么好好休息过。
白天闻斯年出去的时候还好,没人在身边黏着,时间都是他自己的,但他往往会因为前一天晚上折腾到太晚而睡到大中午,起床吃个饭就下午了,很快又天黑,一天又过去。
反观闻斯年,怎么每天都神清气爽精神抖擞,看着像已经进化掉了睡眠,不管晚上再多体力劳动,第二天早上还是能亲亲叙言的脸起床工作。
叙言一边觉得佩服,一边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
下学期闻斯年是没课不用再去学校了,但他课表依旧满满当当,要是再这么个弄法,他白天非得在课堂上大睡特睡。
于是他斥巨资,从网上买了个沙袋回来,就放在客厅茶几旁,等闻斯年回家后拉着他去看。
“你以后在家里也可以练拳了,”叙言为自己的绝妙想法感到骄傲,“你不是忙起来的时候没什么时间吗,这样是不是很方便?这个沙袋很结实的,你看——”
他说着空手朝上面用力挥了一拳,“咚”一声,沙袋仅是微微晃动,叙言手指头就痛得要命。
他抱着自己拳头,抿嘴:“很结实吧……”
闻斯年失笑,把他手拉起来察看,放在掌心里给他揉了揉:“要带拳套,不然手会受伤。”
“我也给你买啦。”
叙言兴冲冲的把两个黑色拳套向他展示:“你试试看。”
盛情难却,闻斯年戴上对着沙袋挥了几拳。
叙言问:“你喜欢吗?”
“喜欢,”闻斯年摘了拳套放在一旁,摸了摸他的脸,“怎么想到送我这个?”
保姆陪着外婆出去散步还没回来,家里只有两人在。
叙言脸颊在他手心里蹭了蹭:“你有了这个,以后难受的时候就可以练拳解决了。”
“更想和你解决怎么办呢,”闻斯年道,“宝宝,你才是我的药。”
叙言欲哭无泪,可别闻斯年的病靠他治好了,他却坏了。
“都快开学了,我还有课呢,而且一周有好几节早八,我们以后……不能再每天都……我早上会爬不起来的。”
闻斯年体贴道:“是不能每天。”
叙言觉得谈判有戏:“对呀对呀,所以你可以靠练拳来发泄,反正你以前不也是这么做的嘛。”
闻斯年笑了笑,跟他解释:“以前或许可以,但做过之后阈值会拔高,更何况我们这种频率,再靠以前的方式已经没法缓解。”
叙言有点听呆了:“那这是什么意思……”
闻斯年在他唇上点了点:“最近几天,我还提前吃了药。”
叙言彻底楞住,吃了药抑制还是这种效果吗?
那如果没吃药……
闻斯年淡声同他商议:“工作日根据你的课表来,你单周课会多几节,没关系,我可以忍到周末等你没课。”
叙言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把课表给他看过,惊讶于他竟然这么快就算好了频率。
“不行,不行……”叙言立即背着手往后退了两步,“绝对不行。”
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表情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摇着头道:“我真的……会被弄坏的……”
他现在就已经觉得自己身体不太对,原本是很敏感,但不至于敏感到这种程度,光被碰一碰亲一亲就觉得受不了。
谁知闻斯年朝他靠近两步,伸手将他搂进怀里,不准他逃避。
“哪坏了,我看看。”
说着指尖便像灵活游走的蛇,吐着猩红危险的信子纠缠上来。
叙言后背靠在那个沙袋上,想把他的手拉出来却力不敌人。
闻斯年里里外外检查过后,捞着他的腰,低头在他唇上安慰似的亲了口:“没坏。”
叙言趴在他胸口喘息着,整张小脸已经红透,没讲话。
闻斯年忽然在他耳边低声道:“坏了也没关系,老公给你治好。”
这说得是什么狗话。
叙言有点气恼,用脑袋在他胸口撞了下。
结果没过两天,闻斯年真的带回来个东西,叙言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作用,但是本能看到就发怵。
直到晚上在浴室弄完,闻斯年把那个纤细长柄状的玉石用药水浸泡后,用在了他身上。
*
那个沙袋最后还是没派上用场。
但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家里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叙言会被抵在上面。
过完元宵节后两天,北市大学开学。
开学前一晚叙言还和闻斯年又一起去了趟电影院,因为又上次的经验,这回他说什么也不同意再去什么私人影院,大众影院就很好。
随便选了个寒假期间上映的爱情片,·买了爆米花和可乐后,两人一起进了影院。
这应该算是两人谈恋爱后一起看得第一场电影,之前那个恐怖片叙言根本没看几眼。
他早就暗暗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碰恐怖片这种东西。
影院内人不多,半数都没坐满,两人来到最后一排情侣专座,旁边还有另一对男女,刚坐下就一副黏黏糊糊的样。
影片开始,四周灯光骤然变暗,叙言真是来一门心思看电影的,眼睛支在大荧幕上,怀里抱着爆米花,小仓鼠似的一个个的吃。
电影节奏很快,没一会就奉上了大尺度画面。
摇晃的镜头,昏暗暧昧的场景,富有情调的背景音乐,无一不在刺激人的感官。
叙言看着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口干舌燥,拿过旁边的可乐吸了口。
放回去时,扭头看见了旁边那对情侣早已经抱一起亲得难舍难分,女生的腿都摞到了男生腿上。
他赶紧目视前方,被他们大胆的举动搞得心扑扑跳。
大腿上忽得一热,他低头看,一只大手从旁边伸过来,放在了他腿上,还不轻不重的捏了下。
他看了眼闻斯年,见他霾黑的双眸也恰好被屏幕上微弱的光映亮。
一眨不眨,在看着他。
叙言读懂了他眼神中的晦涩涵义,氛围好像已经烘托到这了……
叙言干脆倾身靠过来,贴在闻斯年唇角上飞速“啵”了口,然后撤开身子看他。
这样应该够了吧。
他正想坐直身子继续看电影,却忽然被搂着腰往后一拉,直接又靠进了闻斯年怀中。
下巴被人掰着向后扭,闻斯年低下头,细细密密吻上来。
叙言担忧道:“这里……有监控的……”
闻斯年一只手便能挡住他小脸,抱着他侧身将他挡住,含着他唇瓣轻轻的咬:“看不到脸。”
叙言放松下来,柔软的口腔被人瞬间侵占,亲了好一会,叙言脖子都仰的有点酸,才终于被松开。
闻斯年给他擦擦唇角,让他继续靠在自己身上看电影。
屏幕上的激戏已经结束,就连隔壁的情侣都早就停了,那女生还探头探脑地在朝他们这边望,肯定发现了他们两个也是情侣。
叙言顿时羞臊得不行,耳根都“瓮”一下发烫,往闻斯年身上又缩了下,把他的手举着放在自己脸颊侧面挡住。
没想到这电影要剧情有激情,要画面有激情,要立意还是只有激情。
每次屏幕上两个主角一开始干柴烈火,叙言也会相应被人搂在怀里亲亲揉揉。
一场电影看下来,叙言被弄得晕晕乎乎,后半场几乎一直在和闻斯年接吻,根本不知道电影演了什么。
从影院出来的时候,他嘴巴红红肿肿,只能戴上口罩。
第二次一起看电影竟然又不记得剧情,回去后叙言翻了翻影评,发现这电影居然评分只有4.5,下面清一色差评,还有人说情侣去看看得了。
真是选片大失败。
开学后,叙言还是和沈南黎一起上课。
两人自过年后有段时间没见,课上沈南黎盯着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来回看,吓得叙言赶紧把领口拢紧,腿也并拢,一副乖乖好学生的样子。
“怎么了?”
沈南黎:“没事,就是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叙言:“能看的出来吗?”
沈南黎:“当然,人家都说谈了段滋养的恋爱的话,整个人都会变得不一样,容光焕发似的,我看你就是这状态,而且感觉你好像胖一点了,脸上都有点肉了。”
他说着捏了捏叙言软软的脸颊肉,叙言赶紧把他手拍开,还以为他是发现了自己什么异常,松了口气。
他确实是又胖了些,过年肥三斤,他肥了整整四斤,小肚子上肉也多了,捏起来软绵绵的。
闻斯年说手感好,最喜欢趴上面又吸又舌忝……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叙言赶紧晃了晃脑袋,把废料从脑中驱除,专心上课。
下课后,老师先宣布了下上学期校内短片评比的结果,获得校内第一名的是宋柠那个组,叙言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也没听到自己组的名字。
和沈南黎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失落。
谁知宣读完名单,老师又当众把叙言小组三人叫去了自己办公室。
“没得校内奖是不是失望了?”老师说道,“其实是因为有个更好的消息告诉你们,猜猜看。”
赵青寂最先问道:“是不是我们在国际电影节获奖了?”
叙言也立即道:“寒假时候老师你就说我们进入二轮专家评审了,现在是结果出了对吗?”
老师不再逗他们,笑着点头:“第三十二届国际大学生微电影节,最受欢迎奖!”
叙言眼眶顿时有点发热,不敢置信问道:“真的吗?”
沈南黎和赵青寂早已经开始欢呼,老师对他点点头。
“真的,你们获奖了,电影节官方邀请主创去参加放映和颁奖礼,你们算是为校争光了,这次各国光参赛的大学就有两百多所,竞争非常激烈,学校派我带队,周六我们一起出发柏林,全程费用都会由学校报销,有没有问题?”
三人激动万分:“没问题!”
从教学楼出来,叙言看见了站在对面树下的闻斯年,连忙兴奋的跑到他面前。
正是晚饭的点,周围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多。
叙言早已不再在意他人眼光,也没和闻斯年在人前避嫌,白皙的小脸仰着看他,眸中满是亮闪闪的光。
“你猜我刚知道了什么好消息?”
闻斯年抬手替他理了理耳鬓的碎发,眉眼间满是温柔:“什么?”
叙言抓住他的手使劲摇晃:“大学生微电影节!我们可以去柏林了!老师刚刚说的,这个周六就出发!”
闻斯年了然:“短片获奖了么?”
叙言雀跃:“嗯嗯!”
因为全程参与了拍摄,所以知道他为了这短片付出了多少心血。
闻斯年在他脑袋上轻柔的摸了摸,唇角轻扬。
“恭喜你,大导演。”
听见这个称呼叙言美滋滋的,任由他牵起来自己的手,跟在他身后一起朝停车的位置走。
“老师还让我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去,因为你是短片主演,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去柏林。”
闻斯年见他眼神希冀,打开副驾车门,对他道:“先上车。”
叙言乖乖坐进去,往教学楼的方向瞥了眼,沈南黎和赵青寂是早就走了,但楼前来来往往的学生们不少都在看他们。
叙言还是想低调,所以没让闻斯年主动公开两人关系,但也没有再故意隐瞒些什么,他们只要在校内正常相处,就一定会立马被人发现关系亲密。
叙言拨弄了两下头发,算了,别人爱怎么看怎么说他也管不了。
他和闻斯年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
闻斯年也上了车,带他驱车离开。
叙言又问了遍:“你是不是没有时间去电影节?”
闻斯年不想让他失望,便道:“这周末是有点事,要去趟港市,我尽快忙完再去找你好不好?”
叙言已经猜想到他可能没空:“不用不用,你有事的话去忙工作就好,也不是必须要和我们一起,我们系的老师会带我们去。”
闻斯年没说话,叙言看出他的担心,反过来主动宽慰道:“真的没关系呀,而且你不用担心我,我肯定能照顾好自己,你出差回来肯定很累,就在家好好休息吧。”
闻斯年已经在想解决方案:“港市那边后续处理可以交给郑耀和小许,他们足够应付。”
叙言:“那你也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们在那边顶多呆两三天就回来了。”
闻斯年看着他问:“不想让我去么?”
叙言抿抿嘴巴:“当然想……”
“但是也不想你来回折腾,你最近回家都越来越晚,我知道肯定是工作室事情很多,而且你这两天也没有和我一起睡,肯定是需要休息。”
他这话明明是关心闻斯年,却被品出了另一层意思。
闻斯年捏了捏他的手:“想让老公抱着睡了是么。”
叙言脸一热,把手抽出来:“才没有。”
“那是我想了,”闻斯年低声道,“今晚就睡。”
晚上回家吃饭的时候,叙言跟外婆也分享了好消息,然后就一溜烟跑上楼,进了自己房间反锁。
看闻斯年还怎么进来。
他进了浴室洗澡,洗完后看着被板板正正放在墨绿色小盒子里的药玉,又磨蹭了好一会,从雾气蒸腾的浴室内开门出来,整个人身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走路姿势也有点别扭。
上床躺下后,和沈南黎赵青寂在“柏林小分队”群里聊了会,便准备关灯睡了。
外面静悄悄的,闻斯年居然真的没有来打扰他。
叙言有点庆幸,又有点失落。
没有温热宽阔的怀抱拥着他总睡不踏实,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也没睡着,叙言眯缝着眼睛,看了眼时间。
已经快要凌晨12点半,外面人应该都已经睡下了。
下一瞬,静谧的房内却忽得响起轻微响动声。
叙言立即瞪大眼睛,浑身紧绷地望向房门口的方向。
“咔哒”一声,是门锁被人轻轻打开的声音。
叙言寒毛倒立,看见个黑影从门外进来,缓缓走到了他床边来。
冷峻的面容在黑暗中看不真切,只能模模糊糊看出些大概的轮廓。
是闻斯年。
叙言一边渐渐放松下来,赶紧闭了眼睛装睡,一边又觉得好奇,之前他在这屋反锁睡觉的时候闻斯年都没进来过,他还以为这样做很安全呢。
床上人虽然闭着眼,但气息忽快忽慢,极不平稳。
闻斯年无声勾了勾唇,弯腰俯身,手顺畅利落的摸进了被子里。
叙言已经在装睡,只能一装到底,任由那双手把自己从被窝里抱出来,走出房间,进了主卧,放到柔软的大床上。
叙言咕哝一声,翻了个身,故意把自己卷进了闻斯年的被子里。
谁知闻斯年三两下就轻巧将他从里面剥了出来,动作还异常轻柔,仿佛生怕会吵醒他。
紧接着,叙言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在床上放平,一只大手扣住他大腿内侧,掰着分开。
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叙言忽然浑身痉挛似的剧烈颤抖起来。
双眸紧闭,睫毛上一片湿漉漉的水光,下眼睑红了一片,两手也紧紧抓住了身下的绒毯,纤细的骨节上泛着点点莹白,看来万分惹人怜爱。
闻斯年像是故意要让他装睡装不下去,顿了顿,却忽得低头看了眼。
晦暗的眸色瞬间便沉,瞳孔因为意料之外的发现急速骤缩了下,漆黑的瞳仁中似乎跳跃着极度兴奋诡谲的光。
叙言早已经开始哭哼,被人从床褥间一把捞起来。
闻斯年举止恶劣至极,语气却轻柔如水,见他已经瑟瑟睁眼,在他脸上亲了亲。
“宝宝,怎么这么乖。”
“自己塞的?”
叙言抽泣两声,老老实实点头,却没想到这副过分配合的样不会换来仁慈,只会让人更加难以克制。
于是闻斯年拉着他的手,一边盯着他,一边命令。
“再塞一个我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言宝太乖[可怜]
感谢所有投喂和支持,没有你们我怎么活啊[爆哭]
第75章
那玉是很有用,通体透白,被药浸泡过后显得更加莹润透亮。
但是叙言也没想到会当着闻斯年眼皮底下重复他在浴室里偷偷做的事。
闻斯年看样子不会轻易放过他,他也只得手指发着颤,默默照做。
只是他动作极其缓慢,还时不时就要停下来歇一会。
闻斯年看着,忍耐力快要到达极限,不得已出手帮他,很快把床单上弄得稀里哗啦。
两人胡闹到了大半夜,最后叙言含着泪趴在闻斯年身上就睡了。
叙言出发去柏林的那天,恰好闻斯年也要出差港市。
临走之前闻斯年先帮叙言收拾行李,给他把日用品和衣服都归拢放置好,那只毛绒小兔玩偶也收纳进去。
叙言把相机拿过来:“我还要带着这个,说不定要拍点东西。”
闻斯年帮他放好后,问道:“还有别的要带么?”
叙言想了想,眼圈有点红了,没说话,只是指了指闻斯年。
闻斯年便走过来抱他:“我不去港市了,陪你去柏林好不好?”
叙言在他胸前轻轻摇头:“不要,你也有自己的事要忙,我就是觉得要去好几天,会有点想你……”
他们谈恋爱后几乎天天能见面,就算是吵架那段时间分开也才不到两天。
叙言没觉得自己有多么依赖别人,至少在这之前他一个人从小镇出来到北市念书,自力更生明明过得很好。
怎么跟闻斯年在一起之后他变得爱撒娇爱哭,爱发脾气也爱黏人,总之就是被惯得越来越娇气,越来越像小孩。
闻斯年摸他头发:“想我就给我发消息,打电话,晚上跟我视频,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在。”
叙言还是埋着头,两手紧紧搂着他的腰。
闻斯年抬起他脸颊,心尖软成一片,低头在他唇角亲了亲。
“宝宝。”
叙言翁声:“嗯……”
闻斯年当即拿起来手机,准备给工作室那边打电话改行程。
叙言:“你要干什么啊?”
闻斯年:“陪你去。”
叙言赶紧把他手机抢过去,自己眼睛还红着,反过来指责他:“行程都已经定好了,怎么能临时更改?”
闻斯年:“没事,我会提前交代给郑耀。”
叙言:“不行不行,你就去港市出差,不准跟着我。”
闻斯年坐在床边,把他抱在腿上,亲昵地在他脸颊上蹭蹭:“可我想你了怎么办?”
“很快就能见到了呀,而且我们都是去忙正事,不能耽误,”叙言用手推他,脸色认真,“你不要这么恋爱脑。”
闻斯年见他如此冷静理智,刚才趴自己怀里不舍的要掉眼泪的人仿佛不是他一样。
叙言坚持原则,没让闻斯年送,自己打了个车去机场和老师会合。
闻斯年只是把他送到别墅门口,叙言还不忘跟保姆阿姨和外婆叮嘱了两句,让外婆照顾好自己的同时,也别忘了帮他照顾小兔。
最后上了车,闻斯年还上前来敲了下车窗,俯身靠过来亲了他一下,才让车在眼前开走。
一路上叙言气压有点低,他是很想让闻斯年一起去,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在柏林的这几天恰好赶上他的生日。
如果生日当天能和闻斯年在一起过就好了。
沈南黎和赵青寂一早就来了机场,叙言找到他们后,没一会老师也到了,几人一同办了值机,登上飞往柏林的航班。
接近10个小时,飞机落地勃兰登堡机场。
主办方提前安排了人接机,直接带他们去了酒店入住。
酒店距离明天的活动场馆很近,老师提前确认好了整体流程,便让几人早点休息,明天要以最充沛的精神面貌走红毯。
叙言和沈南黎一间房,晚上他没好意思跟闻斯年太腻歪,只是视频简单聊了几句就挂了。
沈南黎一直靠在旁边的床上刷手机,八卦兮兮道:“还记得之前给你看过的那个帖子吗?”
叙言心思没在上面:“哪个啊?”
“就是你和闻斯年那个cp楼,”沈南黎干脆把手机给他看,“最近你俩不是在学校相当于半公开了吗,这帖子现在又被人顶起来了,其实都在首页飘了一个星期了,我刚才一直在爬楼,真是看得人心黄黄。”
叙言接过他手机,这帖子他当然有印象,那张镇楼图拍的相当有氛围,当时光靠这一张图就不知道掀起多大风浪。
他翻了好一会都翻不到底,下面各种各样的言论看的他目瞪口呆,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他们在校园被人偶遇的双人照,单人照,以及不同风格不同背景的同人文……
好一场yy狂欢。
叙言赶紧退出,休息眼睛。
沈南黎宽慰道:“往好的方面想,你俩般配又养眼,大家才愿意磕你俩cp,而且校内论坛管理权限我记得在计算机系啊,现在都没人删意味着什么?意味着year哥肯定也看过帖子,并且默许了。”
year哥。
叙言忽然觉得这称呼都有点久远了。
他把帖子分享给闻斯年,问他有没有看见过。
对面很快回复。
【老公】:看过
【笨蛋宝宝】:那你怎么没有联系人删掉
【老公】:挺有意思的
【笨蛋宝宝】:哪里有意思了,他们分析的都不对,还有人说我们早就暗中在一起过,发了张我们两年前不小心同框的照片来做对比,但其实我们当时根本都不认识
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叙言也惊了一跳,那时候才开学没多久,在新生欢迎仪式上,闻斯年作为学生代表发言,而他也有幸作为新生入学代表讲话,所以两人在后台有过照面。
只是叙言一眼就记住了闻斯年,闻斯年当时却未必记住了他吧。
【老公】:开学时候不认识我?
叙言撒了个小谎。
【笨蛋宝宝】:当然不认识,我们不是同级,也不是一个学院,哪有接触的机会
没一会,消息弹出来。
【老公】:可是我早就认识你呢,宝宝
*
翌日一早,几人全都换上新置办的行头,从酒店出发前往活动会场。
古典肃穆的西式建筑宏伟壮丽,踏入大厅后,一个个巨大的水晶吊灯从穹顶垂落,将整个大厅映照得熠熠生辉。
红毯设置在馆内,两侧早已经挤满来自各地的媒体,快门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若是刚才还没有实感,此刻踏在红毯上便会感受到心脏在胸腔内剧烈跳动,叙言紧张又兴奋,被闪光灯照得有点目眩神迷。
他们跟在来自丹麦大学的学生身后入场,站在舞台最前方往上面看,眼前的景象更加令人震撼。
球状弧形的观众席像是一片蔚蓝深海,座位上坐满了世界各国的电影人、评委、嘉宾和参赛选手,而舞台上一整片偌大的荧幕闪烁着微光,仿佛已经为接下来要进行的光影盛宴做足准备。
沈南黎也赞叹万分,和叙言两人一直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叙言还带上了自己的相机,趁着活动还没开始举起来拍了会,还和其他人一起冲着屏幕内比了个耶。
很快电影节正式开始,主持人先热情洋溢开场,一一介绍了评委和嘉宾,随后是短片展映环节,能被投在荧幕上播放的微电影一共有十五部,也是分获不同奖项的组别,还有二十部会在不同时间也做相应展映,但只能算个安慰鼓励奖。
很快,当大荧幕上出现叙言团队的名字时,叙言心跳快要达到顶峰,直到熟悉的画面在眼前一幕幕播放,看到那张在银幕上也优越惹眼的脸时,叙言忍不住热泪盈眶。
他居然真的做到了。
这样的时刻,他突然很想很想闻斯年能在场,也能将心中的喜悦幸福和他分享。
听到影片结束后观众席爆发出的雷鸣掌声,他内心深处也为自己感到小小骄傲。
努力从来不会白费,而他相信,这只会是他迈出的一小步。
获奖影片一一展映过后便迎来了颁奖环节,主创团队三人都登上舞台,老师让叙言作为组长发言。
叙言刚一站在耀眼夺目的聚光灯下,便听见观众席内传来一阵小小惊呼,光看长相外貌,怕会以为叙言是天生做演员的料,却没想到他在导演方面也有如此天赋。
水晶奖杯握在手心里沉甸甸的,叙言声音微微颤抖,可还是落落大方的发表了几句获奖感言,然后几人朝观众席深深鞠躬。
下了台后,叙言用相机录了一小段视频,和沈南黎赵青寂一起举着奖杯欢呼雀跃,老师就站在一旁笑着看他们,眼神欣慰。
电影节一共举行三天,最后一天主办还安排了晚宴,邀请所有人共进晚餐。
说是晚宴,其实更像个大型交流会现场,给各国各组别的学生们提供了个认识互动的机会。
来自亚洲的组别虽然好几个,但叙言组无疑是人气最高的,光是过来跟叙言搭讪的就没停下过,叙言一直举着果汁微笑着,没一会脸都僵了。
沈南黎在旁边看都暗中替闻斯年捏把冷汗,叙言今天只不过稍微打扮了点,好像……有点太吸引人了哈。
白天那组跟他们打过招呼的丹麦组也来了,他们的组长叫苏尔,长得英俊高大不说,中文还说的很溜,跟叙言搭了没几句话竟然就掏出来手机要加叙言微信,还问叙言什么时候回国,接下来几天有没有什么安排。
他们回国的飞机定在了后天,但叙言直觉这个苏尔应该是别有用心,所以没打算说实话。
“明天……”
谁知一旁的赵青寂嘴更快:“后天。”
苏尔选择性忽视自己不愿听的回答,笑着道:“你们后天才走吗,那正好我们明天可以一起在柏林逛一逛,我之前来过,可以带你们玩,免费给你们当导游怎么样?”
老师和赵青寂都开心答应下来。
沈南黎悄悄把叙言拉过来,在他耳边问:“你还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叙言点头:“记得。”
2月14号,情人节,也是他的生日。
沈南黎道:“苏尔是不是故意情人节约你啊,我们四个人在这他只加了你微信,难不成对你有意思啊?”
叙言有点苦恼:“最好不要。”
沈南黎:“这可不是你能决定的,我试探他一下就知道了。”
说完他跟苏尔碰了下杯子,状似无意问道:“你的中文怎么这么好?”
“我之前在中国当过交流生,”苏尔道,“就在北市,但是可惜当时还不认识你们。”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有意无意瞄向叙言。
沈南黎又道:“那可真是可惜了,不过你在北市没有交一个中国女朋友吗?”
“没有,”苏尔看着叙言,“所以我在想现在还有没有机会能弥补这个遗憾。”
沈南黎打哈哈:“当然有机会,可以让言言帮你介绍,我们这几个人就他现在有对象,过得可幸福了,适合做红娘,对了,红娘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谁知苏尔完全没在意沈南黎后面的话,只是皱了皱眉头,问叙言:“他的意思是说,你现在不是单身吗?”
叙言:“不是。”
苏尔脸色明显变了变,却没多说什么,又简单聊了几句便走了。
沈南黎和叙言默契地对了个眼神。
还以为苏尔说要给他们当导游的事情这就算过去了,没想到第二天他们早上在楼下居然又碰到了苏尔。
“参赛组大多都住在这家酒店,我担心你们早上就会出发,所以七点多我就坐在这边等了,”苏尔说道,“幸好等到了你们,我们走吧。”
叙言:“那个……其实我们不用麻烦你的,我已经做好了攻略,我们自己去玩就好,你有别的事情的话可以先去忙。”
苏尔眼睛直勾勾看着他,一时间没回答,像是有点呆愣。
叙言今天没有穿正装,上身穿了件英式西装毛呢外套,下面是黑色直筒裤,头上还带着顶棕色英伦风鸭舌帽,浅棕色微卷的头发柔顺贴在脸颊和颈后,脸颊白皙,唇色透着健康的红润,整个人看起来比昨天晚上更加漂亮灵动。
当然其他几人也不错,可苏尔的眼球就是牢牢被叙言吸住。
“我没有其他事情,给你们当好导游就是我今天最大的事情。”
由于老师和赵青寂完全没看出异样端倪,最后苏尔还是成了他们的一日导游。
叙言全程和沈南黎走在一起,脖子上挂着相机,一直在到处拍拍。
今天天气好,阳光温柔和煦,走在光下身上被晒得暖洋洋的,但叙言手露在外面久了还是有点冷。
没有大型人体热水炉在身旁暖着就是不行。
苏尔先带他们去了勃兰登堡门,叙言找了好几个角度,侧面拍摄拱门框架角度绝佳,接着又去了国会大厦,最后是柏林大教堂,正赶上下午的落日黄昏,最适合拍摄穹顶壁画的光线,拍出来的画面美到让人想落泪。
沈南黎拿过叙言的相机,帮他拍了段视频后,借口要帮他背一会相机,便偷偷摸摸消失了好一会,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叙言被苏尔缠住,硬是听他讲了好一会大教堂的历史故事,天都快黑了,才看见沈南黎气喘吁吁跑回来。
几人一起前往餐厅,叙言小声对沈南黎道:“你不要给我准备什么生日惊喜,会很尴尬的。”
沈南黎不打自招:“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准备,就只是给你买了个生日蛋糕而已。”
叙言这才放心下来。
餐厅定在施普雷河旁边,坐在岸上能观赏河边夜景。
刚开始吃饭叙言就发现对面的沈南黎一直紧张兮兮的,时不时看两眼手机发消息,好像忙的很。
果然饭吃到一半,餐厅内的灯光忽然暗下来,老师和赵青寂早就知道沈南黎的计划,一人一边把苏尔架到旁边去看着,沈南黎把相机从自己包里拿出来,找到最新录的一个视频,放给叙言看。
画面先是抖动几下,然后沈南黎的脸从里面冒出来,对着正在不远处背对着镜头摆姿势的叙言用很小的声音说了句:“生日快乐!”
接下来是赵青寂的脸,同样也是在叙言背对镜头不知情的时候,对着他的背影说道:“生日快乐。”
再然后是老师,对镜头笑着道:“生日快乐哦。”
没想到苏尔也有份,在叙言靠在长椅上眯眼休息的时候,坐在他旁边无声道:“生日快乐!happy birthday!”
叙言看到这里已经忍不住眼眶酸涩,惊讶又惊喜,沈南黎什么时候背着他拍的,又是什么时候剪的,他竟然迟钝到今天一整天都完全没发现,难怪沈南黎主动要求帮他背相机。
还以为视频已经结束了,谁知沈南黎按住他肩膀,让他坐在位置上,提醒道:“还有呢。”
画面黑了瞬,尚佳的脸忽然冒出来,她在家录的视频,举着要送给叙言的礼物笑着大喊:“言宝!生日快乐!”
然后是工作室的郑耀和小许几人,还有镜头最前面的林星羡:“我说三二一大家一起喊啊,三,二,一,言言!生日快乐!”
随后出现的是外婆,画面是保姆帮忙拍的,光线有点暗,角度也有点歪,但老人家眼神慈祥:“乖乖,外婆祝你生日快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收到的幸福和爱意太多太多,叙言眼泪早已经止不住,他擦擦脸颊,看到了屏幕上的最后一个画面。
闻斯年看着镜头,眸色柔和专注,像是能与眼前的叙言对视上,静静看了几秒,却没讲话,画面骤然变得一片漆黑。
叙言有点楞住,呆了会,按了按相机:“是不是还没放完啊……”
没人回答他,他转头看,身后不远处亮起蜡烛微弱的光亮,一个精致漂亮的蛋糕不知何时被推了上来,而站在蛋糕后面温柔注视着他的人,是闻斯年。
叙言猛地站起身,以为自己看错了,被眼泪濡湿的睫毛颤着眨了眨,看见蛋糕旁边的人已经在朝着他走过来。
不是做梦,也不是幻觉,闻斯年居然真的会出现在这。
转眼间的功夫,就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抬起一只手,轻柔抚掉他眼尾湿润的泪珠,张开怀抱,将他深深搂进了怀里。
叙言简直不敢置信,脸颊埋在他胸口,把湿乎乎的水全都蹭到了他衣服上。
“你,你怎么来了……”叙言声音小小的,还带着点隐忍的鼻腔,“你都没有告诉我……”
闻斯年顺着他柔滑的头发摸了摸,语气爱怜无比。
“太想你,忍不住想快点见到你。”
“生日快乐,我的宝宝。”
作者有话要说:
言宝生日快乐!
幸福的小情侣[可怜]
另外大家点单的番外都看到啦,还真是不出所料的人心[黄心][黄心]
支持这对膏肓的人真的太多了【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全文完结】
第76章
这是叙言收到最大的生日惊喜。
他安安静静被闻斯年抱着,闻斯年轻拍他的后背哄着他,过了会才松开,揉揉他发红的眼尾,低声道:“看到我不开心?”
叙言用额头在他胸前蹭了蹭:“当然开心,好开心好开心。”
闻斯年轻笑:“那怎么还哭了。”
叙言有点委屈:“我之前不是告诉你不用来了吗,我还以为你真的不会来……”
闻斯年看见他这副可怜样就很想亲他,但是旁边还有人在看,只能摸摸他的脸颊。
“送你走的那天就很舍不得,觉得你肯定也想快点见到我,所以还是来了。更何况你的生日,我怎么能不在。”
叙言没特意跟闻斯年提起过自己的生日,但他那么细心,肯定早就知道了。
“不哭,今天就满20岁了,”闻斯年语气像在哄小孩,“是大孩子了,不能随便哭鼻子对不对?”
叙言被逗笑,在他怀里点点头。
沈南黎推着蛋糕车过来,小声提醒了句:“是不是该快点进行下一个流程了?蜡烛都快烧没了。”
闻斯年牵着叙言的手站在蛋糕前:“先许个愿。”
叙言双手合十放在下巴前,许完愿望后吹灭蜡烛。
餐厅内灯光重新亮起,他们的桌上不知何时被人摆满了花,尤其是叙言坐的那个位置简直快被花海包围,氛围浪漫。
叙言就知道沈南黎不对劲,没想到他竟然会早就跟闻斯年串通好了,不等叙言发问,沈南黎就偷偷全都招了。
这都是闻斯年的主意,包括刚才那个祝福视频,他早就想好了要给叙言惊喜,所以港市的事一忙完,他就直接飞了柏林。
闻斯年坐在叙言身旁,两人离得很近,几乎没有什么社交距离,桌下的两条腿想必也是紧贴在一起的。
有眼力见的都能看得出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旁边的苏尔在见到闻斯年的那一刻起就泄了气,若说他先前对自己的身高外貌都极度自负,那么在这个同样高大英俊的亚洲面孔面前,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不会有一丝胜算。
用餐期间苏尔还是一直忍不住往叙言脸上瞄,见他白天那副一直客气礼貌的姿态现在好像完全消失无踪,他脸上竟然也会挂着那样柔软温顺的笑,开心时身体也不自觉靠进那男人的怀里。
男人的手在桌下不知道放在哪里,他会有点嗔怒的回头瞥一眼,但还泛着微红的眼尾看起来不像责怪,像勾引,像调情。
闻斯年当然也能察觉到桌上唯一一双蓝色眼睛的注视。
甩不掉的鼻涕虫似的,真是恨不能一直粘在叙言身上,恶心至极。
闻斯年面上不动声色,在叙言耳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便先离了席,走前还不咸不淡的望了苏尔一眼,眸中带着掩藏不住的轻蔑挑衅。
果不其然,苏尔的好胜心一下被点燃。
他坐在位置上压抑了会,还是没压住,干脆也起身离开,准备去找闻斯年当面对质。
但闻斯年不在洗手间,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找了几圈没看到人,准备折身回去的时候,却忽然在玻璃门外的一个隐蔽角落看到了两道模糊身影。
他震惊的瞪大眼睛,慢慢朝那边走过去。
隔着扇玻璃门,外面光线昏暗,只能看得到一道宽阔背影,将怀中小巧柔软的身躯几乎尽数遮挡。
有一双细细的手臂从腰上环抱上来,白皙纤细的十指像被白雪覆盖的松枝,在漆黑岩石上慢慢揪紧,骨节都绷成漂亮好看的弧度。
他们在干什么不言而喻,如果推开面前的玻璃门,恐怕还能听得到纠缠在一起啧啧作响的暧昧水声。
苏尔如遭雷击,竟然站在原地呆呆看了几秒,被他们之间火热的气氛也感染到似的,最后直接落荒而逃,连餐桌都没再回。
叙言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闻斯年叫他出来,他还以为是有什么悄悄话要说,结果被拖到角落就开始接吻。
闻斯年很用力的亲他,像是要把这几天没得到的一次性补回来,搂着他的腰也越来越紧,他几乎只有脚尖点地,快要被勒到不能呼吸,要不是被人捞着,他恐怕早就站不稳滑下去。
亲了好一会,闻斯年终于松开他,见他两瓣唇被沾染上一片嫣红水色,双眸有些失神,半张着嘴巴靠在身上无力喘着,整个人都一副被疼爱过的模样,很是满意。
给沈南黎发了条消息,便带叙言先离开了餐厅。
晚上有点冷,闻斯年一直牵着叙言的手,两人一起沿着河边慢慢走着。
叙言这会儿缓过神来了,迫不及待跟闻斯年分享电影节的点点滴滴。
“当时我们的影片播完之后所有人都鼓掌了,还有后来晚宴的时候好几个组主动来跟我们讨论,说我们拍得好,光影和剪辑都很棒,”叙言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还是觉得很兴奋,“对了,我还录了一点要给你看的……”
他翻看相机,骄傲的给闻斯年展示:“这个大厅是不是很漂亮,很壮观,那个屏幕特别特别大,上面的吊灯都是水晶的呢……”
闻斯年一边听他眉飞色舞的介绍,一边摸摸他举着相机的那只手,果不其然冷冰冰的。
“很漂亮,这都是你应得的,”闻斯年攥着他的手给他暖着,语气充满肯定,“你以后还会站上更大的领奖台,只要你想,你就什么都可以做到。”
叙言没想到他竟然会跟自己内心想的一模一样,认真点点头:“嗯嗯,我会努力的。”
闻斯年亲亲他的手背:“好,我永远相信你。”
时间还算早,因为情人节的缘故,街边行人来来往往,不远处的商街灯火通明,人潮熙攘。
闻斯年状似无意领叙言往商街的方向走,这次来得急,他没在国内买什么东西,不过他早就提前看好了一款生日礼物,只有这边的专卖店有。
叙言以为两人只是随便逛逛,没成想闻斯年忽然牵他进了一家水晶奢侈品店。
一踏进门内,叙言就差点被里面亮光闪闪的各式水晶闪晕。
店员热情迎上来,闻斯年轻车熟路询问了一款水晶,店员便领两人到了柜台,找出来摆在他们面前。
叙言有点惊讶,面前的水晶是个可爱的小兔造型,两只长长的耳朵乖顺垂着,通体晶莹透明,漂亮的不可思议。
闻斯年看出他眼神中的喜欢,便知道自己没有挑错,当即买下来作为他的生日礼物送给他。
叙言怀里抱着水晶小兔,小心翼翼地生怕磕着碰着,虽然闻斯年不告诉他多少钱,但他刚才偷偷在网上查了,要好多个0,贵得要命。
闻斯年不遗余力讨他喜欢,给他花钱,送他东西,看他惊喜的表情,像是会让人上瘾。
两人牵手在街上逛了好一会,闻斯年看见什么店都要拉他进去给他买,就算叙言拦着,他还是会偷偷让店员装起来。
最后闻斯年还拉着叙言进了个成人用品店,里面挂着的东西琳琅满目,不比闻斯年主卧的那个衣帽间差。
叙言全程不敢抬头,就只看见闻斯年拿着手机哗啦啦付款。
他到底买了多少东西啊……
一直逛到晚上快11点,终于回到酒店。
闻斯年定的房间就在叙言和沈南黎的隔壁,倒是方便。
沈南黎几人早就回了酒店休息,他们是明天一大早的飞机,所以早早睡下了。
叙言蹑手蹑脚刷卡进屋,摸黑悄悄收拾自己的行李。
沈南黎忽然打开灯,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反倒把叙言吓了一跳。
“言言,你怎么才回来?”沈南黎问。
叙言:“我们在外面又逛了会。”
沈南黎:“哦,那你现在还要出去吗?干嘛把包都装好了?”
叙言心虚:“那个……我去隔壁住。”
“去吧,”沈南黎一脸理所应当,“注意安全哈。”
说完便卷上被子又睡过去了。
叙言飞速收好东西,提着自己的箱子来到闻斯年房间门口敲门。
房门很快被人从里打开,叙言一手拉着箱子,一手提着自己的背包:“我……”
刚开口发出一个音节,门内就伸出双手,一只帮他拉住箱子,一只搂着他的腰,炙热急切的吻密密麻麻落下来。
房门在叙言背后砰一声关上,他的行李箱也被随手一丢,咣当一声倒了。
叙言被人托着腿抱起来,他顺从地夹住面前人劲瘦的腰,嘴巴被堵着,上衣也立刻被从裤子里揪了出来。
他努力偏开头,两手抵在闻斯年胸前:“我,我的……箱子……倒了……”
闻斯年用两只大掌包住他,转身朝房间内走,一边追上来吻他一边含混不清:“明天再扶。”
室内温度在一刻刻攀升,叙言原本还觉得身上有点冷,但是很快他便被一片滚烫的气息牢牢包裹。
*
沈南黎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听见房门被人从外敲响,他还以为是叙言又回来了,开门一看,才发现站在门口的是老师。
“给你和叙言打电话都没人接,担心死我了,还以为你们这么晚又出去玩了,”老师道,“明天就该回国了,我们是一大早的飞机,你和叙言互相叫着点,别起晚了。”
沈南黎揉揉眼睛:“老师,言言应该不和我们一起走了。”
老师惊讶:“那他和谁一起?”
“和闻学长。”
“晚几天的话费用学校可不给报了。”
“他们知道的。”
老师:“叙言在不在房间?我找他确认一下。”
沈南黎有点为难:“他……不在。”
老师:“!这都多久了,怎么还没回来?”
……
一墙之隔。
叙言趴在床上,膝盖磨成了红艳艳的色泽。
他偏过头,脸颊挤在床褥间,早已经沾满了湿漉漉的水痕。
闻斯年贴到他侧脸处吻他,吸走他的舌头,不轻不重在齿间缓缓咬着。
如果不是怕他疼,早已迫切饥渴地想直接嚼烂了吞进肚子里咽下去。
性感超短睡裙早就滑到了腰背上,背后有大片镂空,雪白柔腻的肌肤上渗出薄薄一层水光,出了汗,有他自己的,也有闻斯年蹭上去的。
闻斯年腾出只手臂在他腰上箍着,要他无处可逃。
叙言埋进被褥间呜呜哭了会,又被闻斯年捞起来转过身,面对面。
一旁桌上还有个被打开的冰激凌蛋糕,也是回来时候买的。
餐桌上那个生日蛋糕叙言没吃上,闻斯年便给他补上。
但叙言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用这种方式吃。
修长指尖直接插进奶油蛋糕里,活着里面的夹心冰激凌搅弄了几下,和外表的奶油一起搅得稀松软烂,然后才用食指沾了些,喂到床上人的唇边尝了尝。
猩红的舌尖伸出来,试探性的舔了口,香甜的味道实在诱人,叙言缓缓睁开眼,张着嘴巴看样子是还想再吃。
闻斯年又给他喂了几口,然后把奶油慢慢涂在了他身上。
好一会,闻斯年缓缓直起身,抬手,将剩余的奶油卷进自己舌尖。
叙言忍不住哭出声。
这个坏狗,竟然真的把他做成了一个夹心奶油泡芙。
最后那些奶油蛋糕还是全都进了闻斯年肚子里。
叙言身上各处也散发着奶油的甜味,就在他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的时候,没想到闻斯年还有更加可怕的东西没有用上。
“宝宝。”闻斯年在拉他的手。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是觉得那一圈好像羊毛又硬又软,碰一下就痒的让人受不了。
很快,一片混乱。
闻斯年俯身抱他,亲亲他被泪水和汗水浸透的脸颊。
“睁眼。”
“看着我。”
叙言眼眸半阖,听不进话。
闻斯年笑了笑,舔掉他唇边无意识溢出的口水。
……
不知过了多久,叙言迷瞪着醒过来,发现自己简直是泡在一汪水里。
闻斯年还在攥着他的腰。
他因为想上厕所才醒的,逃脱不开,一边哭,一边软软央求:“想,想尿尿……”
闻斯年见他醒了,不仅没放过他,反而变本加厉。
还在他耳旁提醒道:“声音这么大,想让隔壁都听见么。”
叙言猛地一缩,睁着双水汪汪的眼睛,极其可怜的望着他,像是不敢相信他竟然会现在才来提醒自己。
闻斯年没告诉他其实这房间隔音效果很好,只是体贴询问:“要帮帮你么?”
叙言手上没力,也没法自己捂着嘴巴,便泪眼朦胧着点头。
闻斯年在他唇上亲了亲:“好乖,老公帮你。”
随后顺手帮他堵住了声音。
闻斯年得逞,却也没有放过他。
又过了许久,直到叙言彻底不需要再去洗手间。
闻斯年毫不嫌弃,把他抱在怀里,摘掉他嘴里塞的东西,亲吻他。
叙言委屈极了,趴在他身上呜呜哭。
闻斯年拍拍他的后背,用和刚才野兽般的猛烈截然不同的温柔语气安抚他:“好了,不哭了。”
一边安抚,一边又却挑起来那条短裙给他看:“怎么脏成这样,都是谁弄的呢。”
叙言哭得更可怜了点,挥手把他手里的东西拍掉。
闻斯年把裙子扔下床,抓着他的手亲。
叙言不讲话,因为自己的失控所以太过羞臊,从上到下都泛着不正常的粉。
闻斯年吻他湿润的睫毛,见他闭着眼一副逃避的模样,故意问他:“不是都20岁了么,难道还是2岁小孩?”
叙言咬着唇,闻斯年便轻轻捏他下巴:“是不是呢,嗯?”
“宝宝,回答。”
叙言带着哭腔,闷声反驳:“不,不是……”
“哦,不是小孩,”闻斯年笑了,“那怎么连尿尿都控制不住?晚上睡觉是不是也要给你铺上尿垫才行。”
叙言又重新咬住下唇,水眸愤愤地望着他,充满委屈与嗔怪。
明明,明明就是他故意的……
叙言简直不想再理他,闭了眼藏进他胸前装睡。
闻斯年抱他起身,带他进了浴室清理。
出来后叙言是真累到睡着了,床单一塌糊涂没法再睡,闻斯年抱他在沙发上挤着睡了一夜,让他趴在自己身上,搂着他,异常安心。
等到叙言再睡醒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他浑身酸疼,像被大卡车来回碾过,四肢都被人重新拆了组装的。
他看了眼时间,瞬间从沙发上跳起来,结果两腿发软,裹着被子叽里咕噜滚了两圈,在桌子腿上撞了下脑袋,发出声闷哼。
闻斯年把他从地上抱起来,剥开被子,露出底下水灵灵的一张小脸。
“又磕到了?”
叙言点点头。
闻斯年给他揉额头,语气有点沉:“小心点,脑袋磕坏了怎么办?没有什么事情比你的身体更重要,知不知道?我不在的时候真能照顾好自己么?能不再受伤么?”
叙言又点点头,嗓音沙哑,所以说话声音很乖很小声:“能的,刚才只是意外……”
“着急做什么?”
“我好像……错过了回国的航班……”叙言道,“老师和南黎他们肯定已经走了,那我怎么办呢?”
原来就是这事,昨晚是没来得及跟他说。
闻斯年抱他到床边,白天他还睡着的时候已经让人进来简单打扫过卫生了。
“你当然不和他们一起回去,”闻斯年道,“我们还要在柏林呆几天。”
叙言脑袋转不动,所以没反应过来:“干嘛呢。”
闻斯年捏他软绵绵的脸颊,又想在上面咬一口,磨着后槽牙忍耐道:“带你好好玩玩,这边文化艺术氛围浓厚,你应该会喜欢。”
叙言眼睛果然亮了亮,他本来就觉得只玩一天根本不够,没想到闻斯年都安排好了。
不过今晚来不及再出门,闻斯年干脆叫了餐送上楼。
叙言一整天没吃东西,肚子却没觉得怎么饿。
闻斯年把房内空调开得很足,给他穿的单薄,把他抱在腿上喂他吃。
叙言没吃两口就说抱了,想从闻斯年腿上下去,生怕他还会继续昨晚的行径。
闻斯年扣着他的腰,在他臀上拍了下:“乖点,别乱动,吃得太少了。”
叙言自己捧着肚子:“可我不是很饿,真的,没有骗你。”
闻斯年大掌覆上去,没有任何阻隔,贴上薄白细腻的皮肉。
“里面怎么还有点鼓?”闻斯年问道,“是不是没弄干净?”
叙言赶紧按住他的手:“不,不是的……”
闻斯年并不相信:“昨晚吃了多少你自己不清楚,我看看里面还有没有。”
“不用看了,”叙言低低垂泣着,“真的,真的没有……”
闻斯年单手便将他两只细瘦的手腕控制住,在他脸颊上轻吻:“不吃饭没关系,想吃别的老公一样能喂饱你。”
一来二去,叙言还是吃上了。
*
早上醒来,身上依旧乏累,但是为了出去玩,叙言还是任由闻斯年把他从被窝里抱出来。
闻斯年给他换衣服,里三层外三层把他包的严严实实,还给他买了双羊毛手套,提前就给他戴上,再把自己带来的驼色围巾也绕到了他脖子上。
最后叙言脑袋上顶着毛茸茸的毛线帽,顶端还带着个可爱的小毛球,脸上被围巾包着,只露出双忽闪忽闪的漂亮眼睛。
闻斯年满意了,带他出门。
没想到天气史无前例的好,阳光晒得身上暖洋洋。
没走一会,叙言就开始发热,闻斯年也给他穿太多了。
他把外套脱了才觉得好一些,塞给闻斯年拿着,自己举着相机拍拍天空,拍拍街头,拍拍河岸,再回头拍拍闻斯年。
两人经过大教堂时,阳光直射在教堂顶端,像是在云层下舒展开的金色穹顶。
闻斯年接过相机,给叙言录了段视频,看着镜头里的人蹦蹦跳跳跑向不远处,拉下围巾,露出一整张笑盈盈的脸,对着镜头转了个圈后,又朝他跑过来。
闻斯年像是明白过来他喜欢拍摄的原因。
相机也和人的眼睛一样,能记录下某个时刻的美好。
但相机又远远比不上人眼,无法描摹出万分之一的他。
相机后来几乎一直在闻斯年手上,他不停记录着叙言的点点滴滴,透过他的镜头,便能窥见一二对画面中人的深切爱意。
他们去了东边画廊和柏林墙,画面中的叙言背着手,安静站在墙边观赏,去了亚历山大广场和博物馆岛,画面中的叙言穿过人群走到他身边,牵起他的手,带他一起往前走……
最后的下午,回到施普雷河,在傍晚时分登上游船。
橙红色晚霞渐渐浮现在天际,将河水渲染成流动的琥珀,两岸充满艺术化气息的建筑在光影里若隐若现,美不胜收。
叙言靠在栏杆上,举着相机拍摄被落日镀上金边的电视塔。
闻斯年站在他身后,两手搭在他两侧栏杆上,将他轻巧圈入怀中。
不时有人在岸上看这对站在船头的情侣,风景因为他们好像也变得养眼许多。
叙言拍到个非常满意的画面,转过头兴奋的跟闻斯年分享:“你看,这个夕阳的光线是不是很美。”
闻斯年替他拢了下被风吹乱的发丝,指尖擦过他被风吹得有点发冷的脸颊,便把围巾替他向上拉了拉。
“嗯,非常美。”
叙言也把围巾另一端绕到了他脖子上,也替他拉好,然后弯着眼睛乖乖的冲他笑。
随后把镜头一转,直接对准了两人,转过去靠在闻斯年身上,指挥他一起朝镜头内看。
“我们现在在施普雷河,刚刚经过亚历山大广场,现在我们背后是夕阳晚霞,特别特别美,所以要记录下来……”
说完后他戳了戳背后的闻斯年,笑着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闻斯年垂着眸,似乎一直在看他。
“想说的话——”
温热的呼吸忽得贴近他耳旁,低沉嗓音裹着微风落进他耳畔。
“我爱你。”
叙言愣了下,手里还举着相机,角度什么的也顾不上了,侧头看着他,眨了下眼睛,问道:“什么?”
闻斯年温柔又有耐心,重复道:“宝宝,我爱你。”
对他的满腔爱意,是比瘾症更加难以克制的本能。
叙言眼眶忽然变得有点湿,心脏也扑通扑通不规则跳动着,整个人变得轻飘飘的,被掰着转过身来。
闻斯年一只手捧着他的脸,轻抚他变得粉白的脸颊,轻声提醒傻乎乎的人:“说你也爱我。”
于是叙言被蛊惑着,仰着脸很乖的说了句:“我也爱你。”
闻斯年低头吻住他,叙言手中的相机还在一刻不停记录着。
背景里是波光粼粼的施普雷河面,落日熔金,余晖映着涟漪,美得令人心醉。
漫天霞光将两道身影融成一片,他们在幸福灿烂的光影里接吻。
不远处的教堂传来晚祷的钟声,镜头最终定格在这个轻柔浪漫的吻上。
相机定格的瞬间,从此缀上了永恒的注脚。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啦!
小情侣要一辈子幸福啊[可怜]
会接着更新番外的,先写点婚后日常,剩下的番外容我再安排下[黄心][黄心]
另外隔壁预收请看看吧,求求你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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