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穿书小诡探遇上双面王爷之后》 第207章 水滴落下,滴答答 “想不到常飞章一个读了那么多书的文人,做事竟如此歹毒,为了让自己逃脱,竟伤害无辜之人的性命,还算什么父母官!” 孟大丰愤愤不平直言道,其言语刺痛了邓洋和周元良的心,两人脸上皆露出了五味杂陈的表情。 因为在全平海镇乃至曲江县百姓的心中,常飞章是一位好官。 一时之间,他们难以接受,可看着地上的两具尸首,他们又不得不接受。 说着,孟大丰转而看向地上的残尸,脸上露出了费解的表情道:“可这个人若不是常飞章又会是谁呢?” “会是乔萤吗?” 孟大丰想到这种可能性,看向众人猜测道。 “不是乔萤。” 林乐知看向残尸的手,冷静分析道:“在湖边时,乔萤曾被同村之人掐住脖子按倒在地上,突如其来的窒息感,使得乔萤的双手在地上乱抓,因而手掌和手指被地上尖锐的石子划伤。但这具尸首的手上,并没有伤痕。” “那失踪的那名船夫呢?” 闻言,林乐知又摇了摇头。 “那这具尸首到底是谁,既然不是常飞章,不是乔萤,也不是下落不明的船夫,郭永也已经死了,难不成这岛上还能凭空多出一个人不成。” 孟大丰脱口而出道,脸上更加的不解。 对此,林乐知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具尸首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在场的所有人,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不明死尸,面露惊恐之色。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不过从此人身上的大面积尸斑来看,这个人至少已经死十二个时辰以上了。” “十二个时辰,那不是比郭永死的还要早!” 看着地上的尸首,柳云赫双眼满是震惊道,继而使自己冷静下来,推算时辰道:“现在申时快过,而昨日申时过半时,我们才刚从井中出来,那这个人岂非死在我们出井之前?” “没错。”林乐知点头,肯定了柳云赫的推测,看向众人道:“失踪的那名船夫,在昨日是与我们一同下入井中的,所以这个人不可能是他。” 听之,柳云赫眸色渐沉,眼神变得复杂了起来,眼中带有些害怕的缓缓开口道:“我们上岛的人里,除去现在下落不明的常飞章和乔萤,还有那位船夫,人数都是对得上的。可若如此,岂非真的凭空多出了一人。”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周围的聚集的雾气也越发的浓重,所有人脸上的神情也如同周围的雾气一般越发凝重。 凶手并未找到,意味着凶案可能还会继续,也意味着他们还不能离开此岛。 沉重的气氛弥漫着。 “将军,接下来怎么办?” 沉默了好一会,洪明旭声音虚弱而又沙哑的问道。 不同于旁人,洪明旭的眼中没有动摇和害怕,看着程肃的目光依旧满是坚定,仿若只要是程肃的决定,即便拼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程肃看向洪明旭,眼神之中有了片刻的犹豫,但在闭上眼睛重重的沉了一口气后,再度睁开眼睛时,眸色又恢复到了那份锐利和坚毅。 “凶手一日查不到,整个平海镇乃至曲江县便一日无法安宁,况且现在还有一名百姓下落不明,弃之不顾乃为不义,是懦夫之举。如若我连一个百姓都保护不了,还如何去保护所有百姓,还算什么将军。所以,凶手一日找不到,我绝不会退离此地。” 程肃的目光扫向在场的每一个人,随即接着道:“我还是之前的话,不管是军中将士还是百姓,所有不想被此事牵连的人,都可行船离开此地,我绝不追究。” 程肃的话铿锵有力的传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有的人脸上满是坚定,也有的人满眼动摇。 柳云赫和清川看向萧以祸,追随萧以祸的想法。 林乐知感觉到自己的衣袖在被小力拽动,转眼看去,关子恒不敢出声,朝着林乐知微微摇了摇头,示意林乐知不要再继续追查下去。 关子恒的担忧,林乐知自然是懂的,他自己也不想关子恒过多牵扯进此事。 可…… 他现在还不能离开此地,因为除去这起案件,还有一件事,他无论如何都想查清,这也是他为何来到此地的原因。 林乐知垂下了眼眸,眼中满是复杂和纠结的情绪,片刻后,林乐知抬起眼眸看向了萧以祸所在的位置。 抬眸的瞬间,萧以祸也刚好看向自己。 四目相对,从萧以祸坚定的眼眸之中,林乐知便已然明晓了萧以祸的决定。 是以,林乐知刚欲转头与关子恒说些什么,站在一旁的姜怜安先一开口抱拳,言辞坚定道:“我既已答应将军上岛查清此案,便绝不会退缩,愿随将军捉拿凶手,查清此案!” 姜怜安此话一出,引的在场的将士眼中满是钦佩和欣赏之意。 “姜诡探都不走,我孟大丰也不走,伤了我这么多兄弟,我定要抓到他为死去的兄弟们讨回公道。”孟大丰单膝着地,抱拳道:“我,孟大丰,誓死追随将军捉拿真凶,查清此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誓死追随将军捉拿真凶,查清此案!” 在孟大丰表明自己的决意之后,在场所有的将士全都行军礼,异口同声的喊道。 一旁有些失神和慌乱的贺宇,在听到众人的喊声之后,才后知后觉的随大家伙一起抱拳跪地行礼,跟随喊道。 在接连不断的喊声之中,关子恒也像是下定的决心一般,对着林乐知笑着说道:“乐知,我明白你的想法了,说好的要一起回去,我不会一个人离开的。” 许是被在场众人所感染,邓洋和周元良也决定留下来。 “好!” 程肃高声喊道,并抬手示意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继而开口道:“大家都是好样的,都是北齐的勇士,既如此,我们就一起抓出此案的凶手,明日一早,入墓室密道!” 说罢,程肃看向即将暗下来的天色,转而看向众人继续说道:“眼下天色以晚,雾气渐重,我们不如凶手了解这岛上的地形,而且可能还会有群蛇出没。稳妥之见,我们今晚退到湖边休息,若遇紧要情况也可及时撤离。待明日一早雾气散开,再入此林。” 程肃此番考量十分妥当,昨晚正是对林子不熟悉,加上群蛇出现,才令大家四散而离,出现如此大的伤亡。 整顿好队伍,带着死去的将士和郭永与不明尸撤离,孟大丰提出要背着受了重伤的洪明旭,但洪明旭摇头拒绝了。 一行人,沿着林子,小心翼翼的往湖边走去,天色越发暗了下来,直至一片漆黑。 快要走出林子的时候,走在前方引路的将士突然深深的闻了几下,看向一旁的将士问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闻言,一旁的将士也深深的闻了几下,随即附和道:“好像是什么东西,燃着的味。” 两人对视后思索了片刻,随即异口同声道:“不好!” “将士,湖边好像出事了,我们去看看!” 其中一名将士在喊过之后,两人立即向湖边的方向疾步跑去,而映入眼帘的是熊熊的大火,火光映亮了夜色。 紧随在后面的众人也随即跟出了林子,看着眼前的一幕震惊不已。 停靠在湖边的船,都已经被大火所吞噬。 “陪葬…陪葬……我要你们所有人,全都陪葬……” 突然,林子的方向传出了低沉而又充满愤怒的声音,仿佛从深渊中传来,回荡在众人的耳边。 惊魂未定之间,听到这样的声音,所有人都不免有些受惊,纷纷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试图找出声音的来源。 说话者全身覆盖满了水草,湿淋淋的,似人又非人,水珠不断地沿着水草往下滴落,身形被大树遮挡了一半,犹如一个潜在暗处的幽灵。 手中握着一根快要燃烧殆尽的火把,隐匿于夜色和深林所提供的黑暗之中。若不是它的手中握有火把,几乎要与黑暗融为一体。 它看着站于熊熊熊大火的众人,发出了恶魔般的低笑声。 紧攥火把的手因为离火源特别近,所以看的还算清楚。 那只手,就像在水中泡过很久,浮肿而溃烂。 明明相隔的距离,不可能听到水滴滴落的声音,但耳边却仿佛清晰的能听见每滴水滴落下的声响。 “滴答—!滴答—!滴答……” 精神一直高度紧绷的周元良,在目睹此怪物的刹那间,立刻显露出惊恐的神情,双腿一软跌坐到了地上,指着那东西瞪大了双眼惊呼道:“水…水鬼,是…是那个水鬼——!” 喜欢当穿书小诡探遇上双面王爷之后请大家收藏:()当穿书小诡探遇上双面王爷之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8章 湖水潺潺 待周元良惊慌失措的大喊出声的同时,站在林间的那犹如鬼魅一般的身影,瞬间就好像触发了指令一般,往林子深处的浓雾之中跑去。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便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见此情形,以孟大丰为首的几名将士欲动身往林间追去,萧以祸和姜怜安凝视着那人最后消失的那层雾气,亦有了动身之意。 贺宇站在原地像是魂魄被抽走了一般,目光呆滞。 因孟大丰跑的急切,没注意与周围人之间的距离,不小心撞到了贺宇肩膀,这才令贺宇从混沌之中回过神来。 迟钝了片刻后,四肢僵硬的往众人所去的方向迈动步伐。 “别追了,都回来——!” 贺宇刚抬脚,便听见程肃的高声命令,止住了步伐。 孟大丰距冲进迷雾仅一步之遥,望着那片前路难辨的雾气,他紧紧攥起双拳,心中满是未能追上前将其擒获的愤恨。 但程肃说了不许追,他也不能违抗军令。 追出去的人陆续回来,待孟大丰来到程肃的面前后,眼中满是不甘,压抑住自己的愤恨抱拳请示道:“将军,那鬼东西烧毁了我们的船只,断了我们的后路,还可能是那常飞章的帮凶,我们当真不追吗?” 程肃看向凝聚的浓雾,继而看向众人,眸色凝重道:“现在雾气浓重,我们不了解林中地形,而作恶者又隐在暗处,贸然追去,只会落入凶手的圈套,任其宰割。昨晚之事,绝不能再发生一次。” “作为一军之帅,我必须保证大家的安全。”程肃眸色郑重的像所有人许诺道:“大家放心,此行我们必定会抓住凶手,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程肃转而看向身后的熊熊大火,命令道:“先救火,看看能不能留下可用的船只。” “是,将军!” 因为靠近水源,映亮天空的大火在众人的共同协作下,火势很快就被扑灭了。 好生生的木船,全部烧成了焦褐状,船只底部、侧端都被烧出了大窟窿,船身之中进了水,难以再使用。 “将军,已确认过了,没有可用的船只。” “我知道了,大家饿了一天了,先准备些吃食,让大家吃下吧。” “是!” 在程肃下令后,仅剩的十余名将士,开始清点遗留在湖边的伙食,搭火做饭,其余的人便坐在湖边休息。 林乐知远离人群,坐在湖边,眸色因在思索专注而又凝重,回想着刚才那个水鬼身上的细节。 刚才那个水鬼在离开的时候,显然他的腿脚十分健全,并不是瘸腿的常飞章,难不成真如孟大丰所言,常飞章还有其他帮凶。 正当林乐知因思索而脑内陷入苦战之时,两个热腾腾的面饼,冒着热气递到了林乐知的面前。 林乐知当即回过神来,仅看到手心上布满的细小伤痕,林乐知便已经知道是谁了,眼中生出了些许自责,同时神情也放松了下来。 “谢谢。” “咱俩之间还客气什么,快吃吧。” 关子恒笑了笑,在林乐知的身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因为地上布有沙石,关子恒猛的这么一坐,疼的嘴角直咧咧,伸出一只手揉了揉自己坐疼的屁股。 看关子恒略显有些滑稽的动作,林乐知看向自己手中的面饼,咬了一大口,看着咬出的豁口,嘴角不由的升起了一抹暖心的笑容。 “真是可惜了这些花灯,明明编的那么好看,承载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如今跟这些船只一样,烧毁了。” 说着,关子恒的眼中有了一抹亮色,坐起身来,一只手撑在湖边,另一只手连同身子探出去了老远。 要撤回身子来的时候,不料撑着的地方沙土松动,关子恒的整个身子直直的向湖中跌去。 还好林乐知眼明手快,拉住了关子恒,将关子恒拉了回来。 关子恒摸着自己的胸膛,一脸好险的模样。 “好端端你这是干什么。”林乐知的声音中带有些急切。 “乐知你看。” 关子恒全然不在意的“嘿嘿”笑了几声,把拿在手中的花灯递向了林乐知,像发现了新奇东西一般笑着说道:“我这不是看还有盏没有烧毁的花灯,所以想拿过来看一眼。” 林乐知看了一眼关子恒手中的花灯,但也没有忽略掉关子恒手心中刚被沙石划出的新鲜伤口。 林乐知往湖面上看了一眼,因担忧而有些无奈道:“这湖面上何止一盏花灯没被烧…” 说到一半,林乐知突然回过神来,拿过了关子恒手中的花灯,像花灯之中看去,继而再度看向湖面,看着潺潺的湖水的湖面,似像是知道了些什么,眸色愈发深重。 关子恒伸出手在林乐知面前晃了晃,不解道:“你怎么了,乐知?” 林乐知回过神来,看着关子恒在自己眼前轻晃的手,眸色幽深了几分,还有些许动摇之色。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说得对,这么多承载着希望和幸福的花灯被烧毁了,确实很可惜。”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是吧,我也觉得,这些花灯多好看啊。” 关子恒看着林乐知手中的花灯,叹气感慨道。 林乐知将手中的花灯,连同吃食放在了一旁,继而朝关子恒伸出了手。 关子恒看着林乐知伸出的手,不解其意。 “药。” 林乐知简单的说道。 虽然只是简短的一个字,但关子恒也立刻知晓了林乐知的意思,把林乐知在出发来湖岛前给自己用于治伤的药拿了出来,递给了林乐知。 继而,视线快速又无有遗漏的看过林乐知的全身,神情关切着急道:“怎么了,你哪里受伤了?” 说着就要上手检查林乐知的身子状况。 “我没受伤。” 林乐知把关子恒按了回去,将小药罐打了开来,继而不由分说的将关子恒的手,手心朝上摊开在自己眼前,从药罐中取了一些药膏出来,仔细又小心翼翼的涂抹在关子恒的手心。 关子恒的手心中遍布细小的伤痕,手心上形成了很多细长的痂。 旧伤未愈,现下又多了新的擦伤。 林乐知涂的十分认真且轻柔,一语不发。 林乐知给自己上药,关子恒的眼中升起了一抹温度,看林乐知明显心事重重的模样,知道林乐知心中大抵是在自责,出言安慰道。 “乐知,这些都是小伤,过几天就…” “子恒,等这桩案件了结,我们便就此别过吧。” 喜欢当穿书小诡探遇上双面王爷之后请大家收藏:()当穿书小诡探遇上双面王爷之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9章 孤零一人 没想到林乐知会说出分别的话,关子恒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不小的讶异,眼底中还带有一抹复杂的情绪。 不过,关子恒很快便明白了林乐知为何会这么说的原因。 关子恒往林乐知的跟前凑了凑,紧盯着林乐知的双眼满眼认真的说道:“乐知你该不会是想半路丢下我,一个人去发大财吧,我把你当兄弟,你要这么做可太不讲义气了。” 林乐知怎会不知道关子恒是在以玩笑的方式来缓解沉重的气氛,即便知道是玩笑语,但林乐知还是被关子恒的话逗乐了,倏的一下笑了出来。 看林乐知笑了出来,关子恒也跟着笑了出来。 随即不以为意的笑着说道:“说什么呢,说好了要一起回去,我不会一个人先离开的,以后也不会。” 关子恒轻描淡写的口吻说着,眼神中却透露着坚定。 “好,一起回去,一起发财。” 关子恒的眼底微微触动着,笑着打趣道:“对嘛,这才像人话。” “我哪天说的不是人话了。” “你要背着我去发财,那就不是人话。” 两人相视一笑,所有的沉重都随着玩笑间烟消云散了。 谈笑间,关子恒向湖面上看去,在定睛到某一处时,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继而突然又将半个身子探出到了湖面。 回来时,手中捧了一盏花灯。 “乐知,你看。” 关子恒一脸惊奇的神情,捧着河灯说道。 “一个花灯不够,你还要捡第二个。” “不是,这个花灯是刚飘过来的,跟其他的都不一样,你看,这上面竟有一根细线。” 说着,关子恒把花灯举到了林乐知的面前,林乐知定睛看去,眸色升起了一抹复杂的神色,随即说道:“这个花灯是乔萤的。” “乔萤的?” 关子恒举着河灯上下来回看了好几遍,愣是看不出个所以然。 “这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林乐知看向河灯上缠绕的黑色细线道:“花灯节那晚,我出门去找丢失的钱袋子,刚巧遇到乔萤一个人在湖边放花灯,兴许他是捡了别人不要的,花灯的外骨架有断裂。外骨架断裂花灯一定难以到达彼岸,于是我便用细线帮他修补了一下。” 闻言,关子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看着手中的花灯,关子恒眼中升起了一抹心疼道:“那日我与他留在地室外,曾与他言语过几句,虽不通五识,却单纯率真孩子心性。不管吴三山是好还是坏,在乔萤眼中吴三山都是他最亲近、信赖之人。可如今……又成了孤零一人。” 说着,关子恒忽然想到了什么,把花灯放到了林乐知的手中,继而从怀中掏出了火折子,将已经熄掉的花灯重新点燃。 花光打在了两人的脸上。 “你这是做什么?” 林乐知不解问道。 关子恒嘿嘿笑了几声说道:“平海镇的人不是说,若花灯船驶回之时,船上的花灯还是亮着的,便是上天听到了他们的祈求,帮他们实现人们心中的心愿。虽然不知道乔萤许下的是什么样的心愿,就当帮他实现心中所愿。” 听着关子恒的话,林乐知看向手中沉甸甸的花灯,烛光在林乐知的眼中摇曳着。 微弱的烛光虽不是很明亮,但却可以照清两人脸上的表情,关子恒看着烛光,看的认真。 迎着光,林乐知发现关子恒的脸上有一道不明显的细小伤痕。 有划伤,但只是破了皮的程度。 “你脸上何时受伤的?” 闻言,关子恒怔了一下。 顺着林乐知的目光,关子恒摸上了自己的脸颊,在认真的回想过后,笑着说道:“估计是今日在林子中埋头找磷粉时,不小心被草地间的杂草给剐蹭到了,不碍事的。” 说话间,忽然从湖面上吹来了一阵冷风,手中花灯的烛火在随着风,在空气中来回摇摆了几下。 当即,关子恒冷的打了个寒颤,继而往手心中哈了口气说道:“乐知,这湖边也太冷了,我们去柴火旁暖和一下吧。” “好。” 林乐知轻点了一下头,将手中花灯重新放回了湖水中,沉甸甸的花灯,在湖面上荡起了一片小小的涟漪。 回到柴火旁烤了会火,身子暖和了些,关子恒很快便涌上了睡意,枕着包袱倒在柴火旁睡了过去。 林乐知昨晚因为照顾萧以祸,第二日又不曾有时间休息,自然也是困到不行,但接连几日发生的事情,让林乐知难以入睡。 但终究还是抵挡不住困意,眼皮打起了架,临要睡去前,林乐知往贺宇的方向看了一眼,贺宇在一旁瞪着眼睛,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也不跟任何人搭话。 从发现郭永的尸首时,贺宇的状态就一直很反常。 看周围的人纷纷睡去,洪明旭凑近程肃的身旁,确定周围无人靠近后,小声问道:“将军,你们在墓室中发现的洞道,会不会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听之,程肃的眸色沉了几分,从怀中取出了那两张羊皮,拼凑了到了一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地图上。 通往群山之间,那条与山势走向不一致的线条,赫然于上。 翌日。 天刚蒙蒙亮,在林间聚集了一整晚的雾气,蔓延到了湖面上。 若非身处此番境地,倒真有种人间仙境的感觉。 转过头,林乐知看到了坐在身边垂头丧气的关子恒。 “你…这是怎么了?” 林乐知试探性的问道。 林乐知出言相问,关子恒整个人身上的失落感更强了,让林乐知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关子恒看了林乐知一眼,叹息道:“我昨晚起夜的时候,去湖边看了一眼,发现点亮的花灯灭掉了。” 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就是花灯灭掉了。 林乐知轻舒了一口气说道:“昨晚有夜风,加上雾气这么重,要是不灭才奇怪呢。” “你说得对,不过我真希望它可以一直亮着。”关子恒憨笑道:“果然,老天爷没那么容易帮人们实现心愿。” 林间的雾气浓重,不过今日的雾气散的要快些,不到巳时雾气便稀薄了。 在程肃的安排下迅速收拾好了行囊,进入林间寻找线索。好在墓室洞道里没有机关,众人很轻松便通过了洞道,可众人经过墓室的洞道,直至到了岛后的群山,也没有发现常飞章的踪迹。 洞道口出口的位置极为隐蔽,虽见群山,可四周全是陡峭且紧密相连的群山,没有发现能够进入群山之中的道路。 程肃派人下湖水搜寻是否有地下可通入前方的陡峭群山,亦无所获。 程肃的脸色也可见的越来越严肃,脸色铁青。 一路到了这里,案件还是没有任何进展,孟大丰眉头紧锁,不甘心道:“这常飞章就算来到这里,也无地可藏,难不成他长翅膀飞了不成!” “有没有可能,常飞章并没有来到这里。” 闻言,程肃的目光暗下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看着在隐怒边缘的程肃,林乐知看向一旁的姜怜安,眸色沉静不疾不徐道:“我想姜诡探一定知道常县令身在何处。” 喜欢当穿书小诡探遇上双面王爷之后请大家收藏:()当穿书小诡探遇上双面王爷之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0章 神情算个什么证据! 听之,姜怜安的眼中闪过了一抹讶异之色,但神情却无半点慌张和窘迫,反而还显得十分从容,嘴角轻扬反问道:“乐知兄,此话何意?” 看姜怜安如此从容的态度,林乐知微微一笑,眸色笃定道:“我是想说,整起案子从一开始就是常县令和姜诡探一同商量好的。” 闻言,在场的众人皆目露震惊之色。 “怎么可能,姜诡探可是闻名遐迩的侠义之士,怎么可能跟常县令一同谋划杀人,绝对不可能!” 周元良难以置信道,无法接受林乐知所言。 一旁众人亦难以接受这个可能,纷纷说以姜怜安的为人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对啊,姜诡探是在花灯节的前一日午时才来的镇上,到在江河客栈住下至今日不过也才第四日,而湖岛的怪事是发生在两个月前,这怎么也对不上啊。”邓洋摸不着头脑,眼中透露出怀疑,质疑道:“林乐知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是啊。”姜怜安笑着说道:“那日我到客栈时,很多人都亲眼所见,乐知兄你是在场的,而且此后我一直与你们同行,与常县令不过寥寥几面。” 姜怜安转而看向萧以祸一行人的方向,笑着说道:“那一天,肖兄、清川兄还有柳小兄弟也在客栈,都可为我作证。” “现在案子越发扑朔迷离,乐知兄急于抓到凶手,一时心急,说错了也在情理之中。” “姜诡探说的对,我确实是说错了。” 林乐知前后不一的回应,在洪明旭看到程肃明显不悦的神情之后,出声斥责道:“林乐知,你到底什么意思,现在所有人都被困在这座湖岛上,生死难料,没空听你在这开玩笑。” “洪校尉息怒。” 林乐知出声安抚洪明旭的情绪,继而眸色沉静道:“我说我说错了,并不是说我的判断有错,而是我的话说的不太准确。” 林乐知顿了顿,看向众人说道:“我说的一开始并非是从怀风村怪事开始算起,而是从我们踏入湖岛之时算起。还有,我只是说这起案子是常县令和姜诡探一同商量的,我可没说姜诡探一同谋划了杀人。” “说清楚点,别绕关子!” 程肃脸带愠色,催促道。 “是,将军。”林乐知微微颔首,眸色沉静道:“我这就把目前所得到的线索,一五一十的讲清楚,相信大家听完自然心中会有所判断。” “怀风村这么大的案子,光是要布置岛上的人偶,洞道的挖掘,以及尸骨的掩埋,这几件事,哪怕单拎出来一件,都要耗费极大的精力和功夫,绝非几日之功。” “常飞章是曲江县的县令,每日都有处理不完的公务,衙门中有几十双眼睛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出了衙门,全镇的百姓几乎都知道他的长相,他自然是无法避开众双眼睛,来湖岛进行布置的。” “那么,常飞章想要这件事能够如他计划的一般完成,就需要一个帮凶,帮他来到湖岛进行布置,完成他心中所想的计划,而常飞章要做的,便是在一个合适的时机,下令封锁船只,禁止所有人登上湖岛,将怀风村亮起烛火一事,通过众人之口传入江湖。” “帮凶?”柳云赫思索了片刻,继而将在场的所有人快速的看了一圈,眸色隐有担忧,看向林乐知寻问道:“你说姜怜安只是同常县令商量了这件事,并没有参与谋划杀人,那…杀人的帮凶,在我们这些人之间吗?” 林乐知笑了笑,眸色肯定道:“常飞章的帮凶,确实跟着我们一同来了岛上。” 此话一出,众人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看着彼此身旁的人,心生猜忌和恐惧,皆惴惴不安的模样。 “不过,他是被着抬进来的。” 在林乐知说这句话时,萧以祸和清川,还有程肃已经想到了什么,眸色略微一暗。 姜怜安则是站在一旁,嘴角挂着一抹浅笑,不言不语。 “抬着进来?”柳云赫微微瞪大了眼睛,随即眸色细微收紧,猜想道:“你是说……吴三山?” 刚入湖岛时,被人一路抬着的除了米粮和相关证据,便只有已经惨死的吴三山。 “不错,就是吴三山。” 看柳云赫脑瓜子转的这么快,林乐知的眼中露出了少许欣慰之色,继而肯定了柳云赫的推断。 得到了林乐知的肯定,柳云赫的心中悄悄升起一抹开心,甚至还有些许小得意,但仍是难以置信的情绪占了绝大部分。 “所以是常飞章怕吴三山事后会供出他,或是怕被吴三山勒索,所以才过河拆桥,设计杀了吴三山,以绝后患吗?” 听柳云赫这么说,林乐知的眸中升起了一抹伤痛的情绪,当中还有一丝难解的情绪。 继而,林乐知微微摇了摇头,眸间略微摇曳道:“我想…吴三山的死,恐怕是连常飞章都没有想到的。” 林乐知顿了顿,轻舒了一口气道:“当时,亮满花灯的祭船从湖面上驶来,而后不久鲜血从船身溢出到湖面上,继而火势蔓延整艘船,将船身烧断,再到吴三山的尸首从船身之中飘出。” “整个经过,常飞章都是一脸惊色,脸色惨白的模样,此后更是吓的连话都说不利落。常飞章为官十几载什么样血腥、残忍的案子没有见过,何至于见到打捞上来的一只断手就吓成了那样,而且他那会表示自己并不认识吴三山。” “我觉得一个人下意识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亦是最为真实的,而且在那种情况下还一副惊恐的模样,岂非更加令人起疑?所以,我想常飞章并没有料想到吴三山的死。” “你就凭常飞章的一个神情,便认定他没有杀害吴三山的嫌疑吗,这算个什么证据。若神情失常就算的证据,那在场的所有人都逃不了干系,都有害死吴三山的嫌疑,我看你就是在胡言乱语!” 觉得林乐知是在说没用的废话,洪明旭不悦道。 对于洪明旭的斥责,林乐知并未表现出惊慌和动摇的神情,反而眼含坚定之色,不疾不徐缓缓道:“洪校尉说的对,仅凭一个人的神情自然不足以作为证据。至于…我是不是胡言乱语,会有人亲口告诉我们答案的。” “谁?”洪明旭不耐烦道。 “吴三山。” 喜欢当穿书小诡探遇上双面王爷之后请大家收藏:()当穿书小诡探遇上双面王爷之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1章 烂掉的皮肉 听及已死之人的名字,而且还是惨死之人,在场的众人皆目露惊恐震惊之色。 “乐…乐知你开玩笑的吧,吴三山已经死了,怎…怎么可能开口说话!” 关子恒一脸惊恐之色,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 不仅关子恒,其他人也对林乐知所说的话也同样感到难以置信和毛骨悚然。 吴三山身死乃众人亲眼所见。 死到不能再死了。 看着众人匪夷所思,惊恐不已的表情,林乐知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眸色没有丝毫慌乱看向关子恒坚定道:“当然可能。” 面对着众人的不解,林乐知煞有其事道:“既然他要亲口说出,为表礼貌,自然就要到他本人面前去听了。” 说罢。 在林乐知的带领下众人穿过墓室回到了地面上,担心死去将士的尸首留在林子里会被毒蛇猛兽袭击,程肃下令带上死去将士的尸首一同去往怀风村。 半个时辰后,众人再度回到了怀风村,吴三山的尸首仍停放在院落的角落里。 接连两夜过去,覆盖在吴三山身上的那块沾满血迹的白布上,以及放有头骨的灶台上,都积了不少落叶。 身上的伤势,加上一路的长途跋涉,洪明旭早已磨没了耐心,不耐烦的催促道:“你倒是说说看,他如何开口说话!” “洪校尉请稍等,我这便去听听看。” 说着,林乐知走到了吴三山的尸首旁蹲了下来,手放在耳边俯身听去。 似是听得十分认真与投入,林乐知时不时的轻点着头。 看着林乐知这番做派,姜怜安似是觉得很有趣,眼中露出了些许好奇之色。 “林乐知,你闹够了没有,我看你就是在这里故弄玄虚,尸体说话是假,故意拖延是真,将军带人来此是来追查凶手的,没空陪你在这胡闹!” 洪明旭的斥责声,吓得关子恒身子原地抖了好几下,一旁的柳云赫也为林乐知捏了一把汗。 不过林乐知本人倒是不慌不忙,继续保持着侧耳倾听的姿势比了‘嘘’的手势,让洪明旭先不要说话。 洪明旭看向程肃,程肃沉着眸子看着林乐知,并未做声。 程肃不做表态,洪明旭自然没法继续发难,将不满强压了下去,看着林乐知的双眼似能喷出火来。 又等了一会,林乐知才缓缓直起了身子,点了点头,抬头看向众人,眼中闪过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光芒。 “如何,他说了什么?”程肃沉声问道。 “说了。”林乐知神情笃定道:“他说,他说怀风村一事,是他与常县令一同谋划的。而证据,就在他的手上。” “手上?” 闻言,众人纷纷望向白布下手在的位置,面露费解之色。 “不可能,他的尸首是我们亲手打捞的,那只断手上除了被烈火灼伤、溃烂的皮肉,再无他物。”孟大丰提出异议道。 “孟大哥说的很接近了,证据就在吴三山手上烂掉的皮肉上。” 林乐知不慌不忙还出言肯定,更是搞得大家一头雾水。 看着众人疑惑不解的神情,林乐知看向关子恒说道:“子恒,我先前给你擦脸的帕子,可在你身上?” 听之,关子恒迟钝了片刻才忽然想起来,忙不迭的从怀中抽出了帕子递给了林乐知。 自前日和关子恒一同救火,见关子恒的脸被黑灰熏成了花猫,给关子恒擦过脸后,便一直留在关子恒的身上。 关子恒面露不好意思,讪笑道:“你给我用,我昨日走的着急,还没来得急洗干净。” “没事。” 接过帕子,林乐知并未掀开蒙在尸首上的白布,只是掀开白布的一侧露出吴三山的半个尸身,继而用帕子小心翼翼的拿起了吴三山的断手。 过去了两日,吴三山先后被烧又被水泡过的尸身和断手愈加溃烂,即便隔的老远,也能闻到腐臭的气味。 不少人看到都难忍不适感,微微侧过头移开了视线。 尤其是邓洋,在看到吴三山的断手时,还是难以抑制心中的恐惧,脸色苍白,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同时面露异色的人还有周元良。 不过从周元良惊恐的神情之中,还可见一抹复杂的情绪,惊慌和无措在周元良的脸上交织着,不敢看向吴三山的尸首。 “大家觉得这只断手上的伤,是如何来的?” “大火烧断了船,手上的伤自然是被大火烧伤的。”孟大丰以显而易见的口吻说道。 “能否再向孟大哥问一事?” “尽管问。” 林乐知拿着断手站起身来问道:“孟大哥可还记得这断手打捞上来时,哪面朝下?” 孟大丰稍作沉思后,说道:“掌心朝下。” 孟大丰的回答,也得到了其他将士的一致认同。 “多谢孟大哥。” 得到了答案,林乐知的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继而林乐知转而看向众人,目光加深道:“如若这只手被烈火灼烧过,难道不应该同其他被烧伤的部位一样,烧成焦褐状,且离火势最近的地方形成大范围碳化和开裂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林乐知稍作停顿,眸色微沉接着道:“可这只断手却只有掌心处被火燎出了水泡,除此之外,手上再无任何被烈火烧过的痕迹。” 听之,胆子大的人将林乐知手中的断手与地上尸首烧焦的部分进行比对,确如林乐知所言。 柳云赫思索了片刻道:“应该是船烧断了,手在被大火完全烧到前落入了水中,才没有被大火所灼伤吧。” “好,依据你的推测,这只断手上的水泡是被高温烧过一会,而后船体断裂手落入水中才避免了被大火烧毁。” 听林乐知所说,柳云赫点了点头。 “可如果真是这样,为何仅有手掌心有水泡,而手背处却没有?” 林乐知再度抛出了一个疑问,接着问道:“高温之下,即便不像吴三山的左手一般完全烧成焦炭状,也应该掌心和手背同时被烫出水泡吧,这又要作何解释?” “这……” 柳云赫被林乐知的话问糊涂了,只觉脑子胀胀的,答不上来。 “你想说明什么?” 林乐知的话说的云里雾里,不明其意,程肃皱眉沉声问道。 “将军我并非是故意绕关子,只是在排除所有不合常理之处。” 林乐知看向程肃条理清晰,又礼貌恭敬的询问道:“那日百姓在惊慌下不慎打翻了船上的花灯,火势从甲板处向下蔓延,断手因船体烧裂掌心朝下滑入水中,却只有掌心被烫出水泡,而手背完好无损,将军以为何?” 喜欢当穿书小诡探遇上双面王爷之后请大家收藏:()当穿书小诡探遇上双面王爷之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2章 八竿子打不着 对于林乐知的询问,程肃的眸中流露出一丝不悦,沉眸冷“哼”了一声道:“你想说吴三山手上的伤,非船上火势所伤?” 因手中拿着吴三山的断手,林乐知微微颔首,称赞道:“程将军英明,确如将军所言。” 面对众人不解的神情,林乐知眸色沉静,条理清晰道:“从船中吴三山尸身被发现的情况来断,吴三山是被人用药迷晕,将其仰面朝天被放在底舱中的。人在仰面朝天,还在昏迷之中时,最自然也最为舒服的姿势便是掌心朝下。” 说着,林乐知将手中的断手掌心朝下,展示给众人看。 有不少人,连同柳云赫都在暗暗尝试着摆弄手腕,看是否如林乐知所说。 “掌心朝下,那么离火势最近的应当是手背,可这只手的手背处却没有一丝一毫被火灼伤的痕迹,反而在掌心之中。这说明,吴三山的手极有可能在被火势烧到时,便因船体破裂落入水中。” 林乐知将掌心示向众人接着道:“而其掌心中的伤,便只可能是在那之前受伤的。” “吴三山既然已经昏迷了,他的手也极有可能是凶手故意而为的吧。” 听到孟大丰提出异议,林乐知的脸上并没有露出窘迫之态,反而还十分平静,点头认同道:“孟大哥所言不错。” 孟大丰被林乐知前后不一的话整糊涂了,不解道:“那推断这断手的掌心是否朝下,还有何意义?” “当然有!”林乐知说的斩钉截铁,继而看向众人说道:“倘若,吴三山从一开始就没有昏迷呢?” “什么?!” 听之,众人的脸上皆大惊失色,目露震惊之色。 “怎么可能,倘若吴三山没有昏迷,他的身上又没有绑有绳索,生死危机关头,他定当会将船板踢开跑出来才是,怎么可能任…任凭自己被活活踩死!” 邓洋的情绪十分激动,难以置信的说道。 在场的众人亦纷纷议论出声,同样无法认同,更无法设身处地的想象。 林乐知的眼中闪过了一抹锐利之色,神情也更为坚定道:“是啊,凶手如此煞费苦心的布局,每一步都计算巧妙,定然希望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那为何不以绳索困住吴三山,难道就不怕吴三山中途醒来,功亏一篑吗?” 林乐知的话如同响雷一般在众人的耳边炸响,所有人都惊愕不已,随即陷入了沉思。 “可…可你说他没昏迷,这…这怎么可能?” 邓洋的神情越发崩溃,无法理解道。 “一开始我也以为这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有人在死即将到来前临危不惧。” 说着,林乐知看向一旁吓得不知所措的关子恒接着道:“直到昨晚,我与子恒在湖边谈话时,湖边的花灯点醒了我。” “花灯?”柳云赫不解道。 “大家可还记得,花灯船烧毁的那天,湖面上是何情形?” “当时血迹从船底蔓延,百姓们惊恐不已打翻了船上的花灯,火势瞬间蔓延,当时湖面上有血迹,还有众多被烧毁的花灯。” “还有呢?” 林乐知问道,神情和言语确信湖面上还有其他东西。 被林乐知这么一问,孟大丰努力的回想当时所发生的一切,可就是想不起来还落下什么,眉宇间看上去十分凝重。 姜怜安眉头微蹙,神色中流露出思考之态。不多时,眸中闪过一抹亮色,继而看向火房的位置眸色微敛,俨然已经想到了什么。 但他并未开口,目光转而看向林乐知,眼中升起一抹好奇之色,静待一旁,看林乐知会如何应对。 “灯…灯油。” 突然一个不确定的声音出现,众人纷纷看去。 说话之人是好久没有说过话的贺宇,眼神有些闪躲,似乎对自己的说法并不确信。 林乐知的眸色亮了一分,肯定道:“贺兄说的没错,正是灯油。” 虽然林乐知肯定了贺宇的说辞,但贺宇的脸上却没有浮现出开心的表情,反而神情之中透露着慌乱。 不过,现在所有人视线都在林乐知的身上,只有孟大丰发现贺宇有些不对劲,看着贺宇,孟大丰的眼中升起了一抹担忧之色。 “那日花灯船被烧毁,船上花灯被烧毁灯油流入了湖水之中,在湖面上形成了大片的油花因蜡油不溶于水,在蜡油被湖水冷却后呈现为淡黄色的蜡状物。” “可大家仔细回想一下,昨晚在湖边停靠的船只同样被大火所烧毁,湖面可有泛起大片的油花?” “好…好像没有?” 那日共同参与救火的将士,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林乐知转而看向关子恒,出声问道:“子恒,你昨晚与我同在湖边,可有看到湖面上有漂浮的油花?” 被突然问到的关子恒慌了一下神,随即努力回想了一番后,连忙摇头道:“没…没有,确实没看见。” “不在湖面上,那油花去了哪里?” 周元良不解问道。 林乐知的视线转而看向火房的方向,眸色加深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元良忽的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你是说火房里的那些蜡油?” 林乐知点了点头,眸间有些许沉重,没有继续说蜡油之事,而是转而看向众人问道:“大家可还记得拉花灯船的断绳,是在何处发现的?” “湖中央。” 跟林乐知在一船的柳云赫,不用细想便脱口而出道。 因为,柳云赫清楚的记得停船打捞绳索时,林乐知曾站在船上凝视着湖对岸,眸色深沉似有什么事情想不通的模样。 “嗯。” 在肯定了柳云赫的回答后,林乐知转而看向惊慌失神的邓洋问道:“那日绳子被收回了程将军所在的船只,请问邓大哥,你可还记得那日在湖中央发现的绳子,绳子的两端是何样的?” 邓洋强打起了精神,让自己镇定下来,继而在努力回想后说道:“好…好像一侧是完好的,而一侧有被火烧过的痕迹。” 听之,林乐知的神情并没有浮现出意外之色,仿佛早知如此一般。 “多谢邓大哥相告。” 说罢,林乐知看向众人,眸色微敛道:“正如我之前所说,想要这个计划能够天衣无缝的进行,除了少不了常飞章的帮助外,还需要一个对这湖岛上的变化极其了解之人方才可行。” 林乐知的眸色沉了沉,眸间有所动摇道:“兴许……冥冥之中,连老天爷也在帮他们。” 林乐知前面说的线索毫无关联,如今又扯出什么老天爷,洪明旭不悦道:“说了一堆狗屁不通的东西,又在这瞎扯什么老天爷,我看你分明就断不了此案,故意在此胡言乱语,浪费大家的时间!” 对于洪明旭的暴怒,林乐知没有任何慌乱,嘴角挂起了一抹伤感的笑。 “程将军、洪校尉请息怒,草民所言并非玩笑之语,老天爷确实帮了他们。” 林乐知嘴上宫恭敬的说着请息怒,但在洪明旭看来林乐知就是在胡言乱语和对将军的无礼和挑衅。 刚欲发难,程肃投去了一个阻止的眼神,洪明旭便只能把怒火压了下去。 林乐知的目光更加的坚定道:“虽听上去像是胡言乱语,八竿子打不着,但若想要真相浮出水面,我方才所说的每一点都不可或缺。” 林乐知的眸色愈深,还夹杂着一抹动摇道:“因为这是吴三山自己选择的葬身之路。” 喜欢当穿书小诡探遇上双面王爷之后请大家收藏:()当穿书小诡探遇上双面王爷之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3章 神迹非神 林乐知的话太过匪夷所思和可怖,所有人的脸上皆露出了愕然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自己为自己选择葬身之路,这怎么可能? “我知道此话听上去匪夷所思,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让自己以如此惨烈的方式死去,可…即便再难以置信,也是真相。” 林乐知看了一眼地上郭永的尸首,继而道:“四日前在江河客栈之时,郭永曾在大家面前说过怀风村之名的来历。是因怀风村建在湖岛上几乎感受不到风吹,即便有也是徐徐的微风,如此神奇犹如神明庇佑,将四面八方吹来的风抱在怀中,怀中抱风,怀风村就是因此而得名。” “但,几乎感受不到风吹的是这湖岛,而非湖面。” 林乐知的眸色微沉道:“大家难道就没有怀疑过,正值秋季,尤其是夜间,湖面上风大的紧,这断了绳的花灯船是如何依着正确的方向回到岸边,且船上的花灯竟一盏不灭?” 历次花灯会如何,外乡游人可能不知,但作为平海镇的百姓邓洋和周元良是知晓的,尤其是每次都站在最前面竭力拉船的邓洋,最清楚不过。 邓洋眉目凝重道:“确实奇怪,往年船从对过回来,即便是在风极小的夏季,固定在船上的花灯在拉回时也会灭掉大半。秋季就更不必说了,有十余盏灯亮着便已是幸事,今年却全船的花灯皆亮。” 说着,邓洋面露惊悸之色,对吴三山之死心有余悸,但还是照实接着道:“在花灯船出事之前,大家都说是神…神迹。” “让船上的花灯全亮的并非神迹,实为人迹,而创造这一神迹的人就是吴三山。” 林乐知顿了一下,面对众人的不解,眸色沉静道:“虽不知晓吴三山的来历,但吴三山在平海镇生活至今却是所有平海镇百姓有目共睹、有口皆传之事。邓大哥能清楚的记得每次花灯会的安排和船上花灯的情况,吴三山自然也不例外。” “在常飞章安排下,吴三山提前持着能彰起身份的唤魂铃藏入了底舱之中,这对于身形消瘦的吴三山来说并不难。于是,在大家的合力之下,船在酉时被缓缓的推离湖边,并在戌时到达了湖岛。” “为了尽快找到吴三山,早些破除此案,程将军命洪校尉带兵卸掉戎装,着百姓的衣衫沿湖搜寻吴三山的船只,并上岛搜查。所以,戌时的时候,洪校尉已然在湖岛上了。” 洪明旭神色不悦,厉声道:“我在湖岛怎样!现如今,陪我登岛的兄弟皆不幸死于蛇口,难道你想出言污蔑,说我骗了将军不成!” 听之,程肃看着林乐知的目光沉了沉,却没有说什么。 “洪校尉自然没有骗程将军,我此番是想说洪校尉十分尽责,为确保无有遗漏,又在岛上多待了一个时辰才返回平海镇,期间还到过船上仔细排查,确认船上并未藏人,且洪校尉与那另外两名死去的将士亲眼所见,船上的花灯灭了大半,可是否?” “是又如何?!” “是,便对了。” “此话何意?”程肃眸色愈深,沉声道。 “吴三山与常飞章共同谋划湖岛一事,船到达湖岛,最紧要之事便是改变杂草丛中弃物的位置,好让第二日登岛的我们按照他们的计划进入放置好头骨的怀风村。晚上漆黑一片,难以视物,到卯时也仅有五个时辰。即便当晚雾气不重,对湖岛再熟悉,光是往返两个怀风村,就要耗掉一半的时间,定是时间十分紧迫。” “可吴三山却没有在船到岸之时,立刻从底舱之中出来,难道他有未卜先知之能,知道有人在岛上查探?” 林乐知看向程肃问道:“将军可知为何?” 听之,程肃的神情变得凝重下来,俨然已经明晓了林乐知的话中之意,但还是沉声问道:“为何?” “因为有人泄了密。” “当天,将军命洪校尉去查探之时,军账之中便只有我、柳云赫、姜诡探,还有程将军和洪校尉,以及急匆匆赶来,向将军禀明对吴三山来历的查探情况,以及请示将军是否放开花灯礼俗的常飞章。” “洪校尉有同行的将军为证,且洪校尉十分尊敬将军,乃大家有目共睹,绝不可能行背叛将军之事,姜诡探又一直随将军待在军帐之中,直至花灯会举行。” 林乐知转而看向柳云赫接着道:“而我与柳云赫则是一同离开的,此后便回到了客栈之中,并未去过其他地方,那么…” 林乐知视线转向众人,眸色加深,言辞肯定道:“单独离开且无人作证之人,便只有常飞章。” “我想,常飞章在匆忙离帐之后,便将程将军命洪校尉查探湖岛一事告诉了吴三山,并嘱托吴三山,让他小心行事,莫要被搜寻洪校尉发现。” 林乐知稍稍一顿,沉静的眸色多了一份锐利道:“这一点,便是我怀疑此案是常飞章和吴三山共同谋划的原因之一。” “继续说下去。”程肃命令道。 “是,将军。” 林乐知微微颔首,继续说道:“确定湖边再无声响,洪校尉几人确实离去之后,吴三山便打开底舱的木板,从底舱之中爬了出来。而后进入林中改动弃物的位置,在村中布置好想让我们看到的一切后再折返回花灯船,继而在大家于卯时汇聚于湖边等候之时,驶船靠岸。” “待船驶出雾气之前,将所有花灯全部点亮,再将唤魂铃系于悬挂的花灯内侧,自己再藏身于底舱之中,只等花灯船靠岸。” “不可能!” 邓洋当即出声质疑道:“你方才的推断到吴三山返回花灯船,确实合情合理,可花灯船顺水飘至湖岛倒还说的过去,但吴三山绝不可能将船驶到湖中央。花灯船上放满了花灯,又因第二日需人力将其拉回,所以船上并没有留船桨。” “烧毁的残骸之中,以及湖面上也没发现遗弃的船桨,船身离湖面的距离又难以用手划行,绳子也断掉了,吴三山如何能将船驶至湖中央。” “难不成是吴三山跳入湖水之中,推船而行?”邓洋的眼中升起困惑,眉头紧锁,自己便当即推翻道:“若那样船上定会有水渍,我跳上船尾缚绳时,船上并无水渍。” “可能的。” 面对邓洋的质疑,林乐知依旧镇定从容的回应道,继而将手中的断手示与众人,眸光坚定不移道:“这只断手,便是最好的证明。” 喜欢当穿书小诡探遇上双面王爷之后请大家收藏:()当穿书小诡探遇上双面王爷之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4章 油花一朵 林乐知的话,让众人皆是一愣,目光再度聚集到林乐知手中的断手。 断手的手背上没有伤,伤处都集中在掌心之处,掌心和指头上尚可看出厚茧,那是常年撑船一点一滴磨出的印记。 在那厚茧之上,掌心各处有明显且大量的水泡和擦伤的痕迹。 断手上能够获取到的线索便只有这些,除了手上直观可以看到的伤,众人实在难以想明白这其中的关联。 迎着众人不解的目光,林乐知依旧保持着镇定,继而用空闲的手从怀中取出了一物,看向站在一旁的将士,从容不迫的问道: “请问各位将士,在火势被扑灭后打捞船上东西时,可有发现此物一类的物件?” 闻声,众人往林乐知的手中看去。 是火折子。 将士们在看过后,纷纷摇了摇头。 孟大丰开口道:“不曾见到。” 得到回应的同时,林乐知的眸中划过了一抹锐色,继而开口道:“人们在出行时,为了取火方便,通常会备一个火折子放在身上。花灯会的当晚,洪校尉亲眼所见船上的花灯灭了大半,而船在拉回到对岸之时,船上的花灯是全亮的。” 林乐知的眸色微敛,接着道:“那么,吴三山是用什么东西重燃的花灯?” 闻言,众人的脸色皆是一惊。 此前只当是神迹或是怀风村死去的冤魂所为,从未想过这些。 柳云赫一如恍然大悟一般,惊觉道:“对啊,火折子具有防水性,且本身是以木制成,内填纸、棉、木屑还有硝石一类的易燃物。船从起火到被浇灭,仅用了半炷香,半炷香,若火折子落入水中,不管是否被大火烧毁,定然会有相应之物漂浮在水面上,可船骸附近却没有发现火折子的痕迹。” “若是出大雾前,吴三山重燃船上花灯,将火折子丢弃到湖中,我们来时共十一艘船并列而行,也应该有所发现才行。” 说着,柳云赫眉头蹙到了一起,眸色也越发的深重,不解道:“那吴三山是用何物将船上花灯复燃的?烛芯置于花灯的中央,想用尚燃的花灯去点燃花灯,也很难操作,如若若弄不好,轻则烧掉几个花灯,重则便是引燃整艘船。” 柳云赫的分析虽不是十分完善,但也都说到了点子上,林乐知眼中露出了不少欣喜和欣慰之色。 “分析的很好。” 林乐知在肯定过柳云赫的分析后,看向众人补充道:“正如云赫所说,在没有火折子的情况下,想用船上尚燃的花灯去点燃,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刚才邓大哥说过,从湖中央收回来的绳子,一段完好,一段被火烧过的痕迹,那就说明他手中一定持有火具,那火具是何物?” “是啊,他是用什么东西复燃花灯和烧断绳子?” 孟大丰发出了疑问,继而面露思索之色,沉吟片刻后,忽然想到了一点,开口道:“莫非他随身携带了火石,火石可在用完后沉入湖水中。” 但不等林乐知回应,孟大丰便自己摇头否定道:“不对,火石虽可生火,可也极其麻烦。若多次使用,会频繁发出声响,尤其灯芯在花灯中央,船上花灯摆放的还十分密集,也极易发生意外,这么做,风险同样很大。” 继而看向林乐知,眼中满是疑惑和不能理解道:“那究竟是何物?” 林乐知看向孟大丰眼中露出肯定之色道:“火石是需要的,但却非主要火具。” 继而林乐知看向众人眸色沉了下来,缓缓道:“吴三山和常飞章设计此局,从花灯船到更换岛上的路线,可谓是大费周章。他们如此大费周章,为的就是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想到,此案乃十一年前惨死于怀风村的冤魂所为,自然也会最小限度的留下人为痕迹,但复燃船上花灯,火是不可或缺的。” “而吴三山在船上所用的燃灯之物。”林乐知顿了顿,转而看向火房的位置,眸色微沉接着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随即,众人随着林乐知去到了火房的位置。 通过火房门口向里面看去,头骨还立放于灶台的灶突之上,空洞的双眼往外直勾勾的看着,令人不寒而栗。 “虽然他们有意的想将此案引向冤魂所为,但只要是人所为,便就会留下痕迹。” 说着,林乐知将火折子收进怀里,迈入火房之中,径直走到灶台面前蹲下身子从地上拿起了一块碎裂的蜡油块,继而站起身举到众人的面前说道:“这些蜡油便是证据。” “据海北村的王村长所言,吴三山在两个多月前离村之时,仅带了一个很小的包袱,根据王村长所描述的包袱形状,可以推断吴三山走时,带走了柜中棺椁中的头骨。那包袱里面最多便只能放一些小的物件,这根置入灶突中的巨型蜡烛是从何处来的?” “若一早便带到岛上,有被人发现或是损坏不能用的风险,吴三山没有一早潜伏于岛上,而是随船一同过来,也是相同的担忧和顾虑。他们二人筹备了如此之久,定然不会让他们的苦心谋划,在任何可能失败的地方功亏一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林乐知举起手中的蜡油块,眸色加深道:“既吴三山本人是随花灯船一同被送来岛上的,那这蜡烛又是何时准备的?” “莫…莫非是湖边的花灯?” 站在门口的关子恒,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但又没什么底气的说道。 林乐知点头道:“没错,正是那些花灯。” 林乐知轻沉了一口气,缓缓道:“他们的计划要最做到消除人为痕迹,又容不得半点的疏漏,自然每一步都需得在当下亲自完成最为稳妥、可控。” “那晚,吴三山随船来到了岛上,待洪校尉几人离去之后才从底舱中出来,取花灯中的灯油,加以湖中的冷水定型,临时又快速做出一根巨型蜡烛,而他只需提前备好灯芯便好。” “船上的花灯是百姓亲手所摆,是固定好的位置,而且第二日还要随船而归,自然动不得。在吴三山藏在底舱中等待洪校尉离开的时间,船的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从对岸漂来的花灯,灯油便是取自那些花灯。这也是为何在大火焚船后,湖面上只见被烧毁的花灯残骸,却不见油花的原因。” “同理,蜡烛能捏一根,便能再捏一根小的。这样做,便能再用完后留不下丝毫的证据,即便有用不完的,放入一盏花灯中即可。最后,花灯船被焚毁,花灯中的灯油落入水中,变成湖面上万千油花的一朵。” 林乐知举起手中吴三山的断手,将有伤势的那一面呈现给众人,接着道: “烧化的蜡油温度极高,但时间紧迫,吴三山顾不得这些。故而,他掌心的水泡并不是因大火焚船所致,而是被高温蜡油烫伤的。” 说罢,林乐知看向邓洋说道:“邓大哥发现了绳索的异样,对案情推断有极大的帮助,但,有一点说的并不准确。” “何处不准确?” 林乐知定睛说道:“绳子不是一早断开,船自己漂至湖中央的,而是到了湖中央才断开。” 喜欢当穿书小诡探遇上双面王爷之后请大家收藏:()当穿书小诡探遇上双面王爷之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5章 不归 “夜里湖面上风大,船被推出去随水飘远后,码头固定绳索的位置即便出现了剧烈的晃动,也不会有人的觉得奇怪。因此,那晚吴三山在湖岛上布置好一切后,便赶回了花灯船,用自己的双手拉动系于尾部的绳索,往湖中央而行。” “在船快要驶出大雾时,停止拉动,继而拿出提前做好的细小蜡烛,以火石点燃蜡烛,在复燃船上花灯后将火石抛入湖中,随即处理掉手中仅余的小截蜡烛,再将唤魂铃系于船上。待一切完备之后,回到船尾再度大力拉动绳索的同时,将绳索断开,自己则藏身于底舱之中,等待船只靠岸。” 林乐知的眸色稍显动摇道:“也就是在那之后,大家看到了花灯船从雾中缓缓驶出。这就解释了为何绳子不是一早便断开,而是到了湖中央才断开。因为,若绳子一早便断开了,船早不知漂至了何处,不会刚好在卯正时分现于湖中央,也不会刚好倒着从雾中驶出。” 林乐知低头看向手中的断手上的伤痕,眸中的动摇加深,气息也稍待不稳道:“吴三山掌心中的伤痕,是经高温蜡油烫伤后,又用尽全力拉动绳索而伤至于此。” 话落,众人皆看向林乐知手中的断手,手掌上遗留下的伤痕是那样的清晰。 这会儿,人们看向那只断手的神情,已不再是恐惧和嫌弃,而是不忍和难以理解的伤感之色。 少顷,柳云赫眼中带有不解,开口问道:“那你刚才说,连老天爷都在帮他是何意。从头到尾,不都是他一人而为吗?” 听之,林乐知将手中的断手,连同手帕,一起放归回了吴三山的尸首旁。 在轻吐了一口气后,站起身来面向众人说道:“要说老天爷,就要从怀风村的由来说起了。” “要从那么久远来说吗?” 林乐知微微颔首,神色稍显正色道:“要解开这一切的谜团,必须要从那么久远说起,但不会太久的。” 看林乐知稍显严肃的表情,柳云赫也不再说些什么,安静而专注的等待着林乐知将一切说明。 “怀风村的由来,想必大家都知道,是因怀中抱风而得名。但之所以会这样的原因,并非是因为神迹,而是由这里的地势而形成的。” “怀风村建于湖岛之上,三面环山,其西、南、北三面,几成合围之势,阻绝了此三方来风,唯东面无山体遮蔽。深秋之季,起东风的次数甚少,怀风村又坐落于林深之处,依山而建。故而,即便起了东风,能至村中之风甚微。闻名于天下的怀中报风,便是因这奇妙地势而成。” 说着,林乐知的眸色加深道:“但即便再微弱的风,也是风。只要有风,便能让这计划更加的天衣无缝。” “说下去。” 程肃凝重着眸色,沉声道。 “虽然没有人知晓吴三山的来历,但大家都知道吴三山是以捕鱼为生的。吴三山常年与山河湖水相依,自然了解湖面上的一切的变化,当中最为关键的便是雾。” “那日我们踏上湖岛,期间,时而能感受到岛上刮有缕缕微风,那便是东风所致。东风拂过湖面,连同花灯和船一同带向了湖岛,伴随而至的还有花灯之火所带来的热气。湖岛上本就水汽浓重,再加上热气在湖岛上汇聚,至深夜气温骤降,冷气与大量聚集于湖岛上的热气相互交融之际,便会形成大量的雾气。” “我之所以说连老天爷都在帮他,便是这东风。”林乐知顿了顿,接着道:“若没有东风所致而起的浓重雾气,吴三山在湖面上的行迹便不会如此隐蔽。而想做到这一点,这只有常年在湖面上行走之人,并且十分了解花灯会习俗之人才能做到。起大雾时,一般不会刮风,所以吴三山在拉绳索将船驶回时,阻力也会小一点。” 听及,邓洋眸色沉了沉道:“往时在举办花灯会时,确实会有几次湖面上的雾气特别大,但不曾想过其原因,没想到竟是如此。” “那你为何说,吴三山是自己躲入底舱之中的。”周元良突然情绪激动,难以相信的说道:“怎么可能有人会心甘情愿赴死,怎么可能……” 仅是想想那惨烈的死法,还要强忍着痛苦死去,就非常人所能做到。 看周元良惊魂失魄的样子,林乐知的眼中也有所触动。 稍缓,林乐知眼中带有不忍,缓缓开口道:“吴三山从离开的那天,就没想过要回来,他早已做好了必死之心。” “那只是你的猜测,何以证明事实如你所言!” 周元良的情绪更显激动道。 “绳子。” “什么?” “船上的绳子经邓大哥亲眼所证,一侧被火烧断,另一侧是完好的。而在发现船时,船上并无他人,足以说明绑在船上的绳索,是吴三山亲手解开的。若是他人站在船上将绳子解开再跳入水中,我想世上应该没有如此能人,可以游跨半个湖面。” “还有一点。” 仅是林乐知说的这些,加上现有的线索为证,就足以令周元良信服,但听到林乐知说还有一点,周元良的眼中升起了不小的惊诧,口齿有些不清道:“什…什么……” “锁。” “锁?” 林乐知轻“嗯”了一声,解释道:“那日在送乔萤回家之时,我发现吴三山的家门大开着。吴三山一连出门两个月不归,将乔萤托付于了王村长一家,家中地室之中藏有那么大的秘密,可吴三山家的大门却没有上锁。就是这一点,才让我断定,吴三山从那日离家,便抱以了必死不归之心。” 说着,林乐知的眼眶微微湿润,眸子微烁着有些失神道:“一个将死之人,身后之事又有何在意的呢。” 听到这些,程肃沉思了片刻,眼中带有一丝敬佩和惋惜道:“想不到,吴三山一个小小的渔民,竟能置生死于度外。” 林乐知的眸色沉了沉,眼中带有不确切和不忍道:“虽然还只是我的猜测,但我想吴三山或许是没有办法,他的时间所剩无几了,所以……他不得不这么做。” 喜欢当穿书小诡探遇上双面王爷之后请大家收藏:()当穿书小诡探遇上双面王爷之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6章 祸首 “什么意思?” 听林乐知这么说,程肃眸色凝重问道。 “周元良说过,他目睹过常飞章曾赛给过吴三山几包东西,我想那几包东西是给吴三山治病用的。” “治病?他生病了?” “村长曾说过,在吴三山离家之时,面色十分慌张。明明天气渐渐转凉,他却出了满头的汗。我推测那时的吴三山,病一定到了十分严重之际。” 听林乐知这么说,清川眸色微沉思虑了片刻后,开口道:“听王村长说起时,我也曾有过这方面的考量,但…没见到吴三山本人,我也不好妄下论断。若他真的常伴有潮热盗汗、消瘦乏力、呼吸困难,面色暗黄苍白,以及咳嗽、咯血等症状,极有可能是痨病。” 听到是痨病,在场之人中有不少人脸色一变,看向角落吴三山的尸首,脸上带有些许担忧和害怕。 “不可能,吴三山绝不可能是痨病!” 周元良当即斩钉截铁的说道。 “为什么不可能,你不是看到常飞章偷塞给吴三山几包东西吗?很有可能给的就是药。” 孟大丰出声说道。 “大家都知道痨病是传染的,若…若吴三山真患有痨病,常县令则怎么可能毫无防备的与他接触,而且我从未见过吴三山咯血,也不曾听闻海北村有人被传染!” 这次周元良的说法更加的有理有据,但也有几人听出了周元良话中的不对之处,眸色微敛,带上了一层忖度之色。 对于周元良的这番话,清川眸中的思虑之色加深。 “这是我从墓室棺材中发现的,几乎每个棺材之中都有,吴三山的肺里面也有状如此物的东西。清川兄医术了得,可知这究竟是为何?” 说着,林乐知把在墓室棺材中发现的,状如灰白色小石子之物,从袖口之中拿出来递到了清川的面前。 知道是从墓室中取出的东西,柳云赫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眼中带有稍许的惧色,但也忍不住对此物的好奇,往林乐知的手中看去。 见状,清川从随身背的药箱之中拿出一块白布,将林乐知手中的东西接了过来,细细端详。 不一会儿,清川便想到了什么,不做解释,抬脚径直向吴三山的尸首旁走去,继而蹲下身子,掀起了盖在尸身上的白布的上半部分。 被切割的石块展现在了清川的眼中。 清川并未露出任何不适的神色,眼睛直直的看向尸身的肺部,因为变成了尸块,所以肺部切割面上,状如灰白色石子之物十分明显。 两侧的肺部,皆可看到此物。 清川将林乐知交给自己的东西,置于吴三山双肺之旁进行比对,确是十分相近之物。 “如何,可有论断?” 听到程肃的沉声询问,清川站起身来面向众人,眸色带有确定之色道:“似痨病之症,却非痨病。” “什么?” 不仅程肃的眸色变得凝重,在场的众人也皆目露惊讶之色,神情像是在说,怎么可能?以及难解之色。 “我曾经在一本医书中看到过此类症状,名为‘石肺’。此症虽罕见,但会生出此病的之人多有共性,多为采石为生之人。是因常年吸入石末所产生的细小尘粒,沉积于肺中,久而久之,就会在肺部形成状如灰白色石子之物,故而得名。” “石肺之症,初时并无明显异样,但随着病症加深,肺部沉积的颗粒物愈多,便会使患者呼吸困难,咳嗽不断,出现类似痨病的症状,却非痨病。极少伴有咯血之症,严重的在咳嗽时,甚至还会从口中咳出石子,不过……” 清川的眼中升起了一抹费解之色,疑惑道:“吴三山是个渔民,为何会染上此病?而且…”清川的眸色愈深道:“我在为常县令治疗腿伤之时,观常县令脸色,以及咳嗽、盗汗之症,似也患有此病。” 听及清川的这段解释,程肃和洪明旭的眸色皆是一沉,彼此相视了一眼,面色看上去有些凝重。 邓洋在听到清川说常飞章也有可能患有此症,眼中升起了不小的惊悸,继而是不愿相信,而周元良在两种情绪之上,还显得有些目光呆滞。 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不断呢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洪明旭的眸色变得冷冽下来,语气极为不悦,还带有揣测道:“从刚才开始,你便一直情绪有异,与他人唱反调,还曾跟踪过吴三山和常飞章二人的行迹,莫不是湖岛之事,你也参与了谋划,怕谋划泄露,便杀人灭口!” 周元良被洪明旭的话震的面色苍白,连忙摇头否认道:“我…我没有,我只是偶然得见的,并…并不知晓这当中之事。” “偶然得见?”洪明旭的话中带有反问之意,继而眸色更加狠厉,呵声道:“若非日日得见,你如何得知吴三山从未咳过血,还对常飞章的脚伤十分上心,那日登岛还硬要跟上岛来!” 周元良方才话中的不对之处,便在于此。 “我……” 周元良被洪明旭的话震在了原地,一时之间,话都凝在了喉咙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看其他人纷纷投来怀疑的目光,周元良显得更加的慌乱,口齿不清道:“真…真的不是我,我没有杀人,没有……你们信我,我…我……我对常县令上心,是因为…因为……” 周元良残疾的那只腿,止不住的颤抖着,整个人十分的无措且崩溃,像是有什么令他痛苦的难言之隐,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我看你是辩解不出了吧,说!这岛上的事,你究竟参与了多少,还不从实招来!” 闻言,周元良的精神愈发的崩溃,整个人紧绷到难以自已,看向自己颤抖不已的左腿,像是急于证明,又绝望不已,指向自己的左腿歇斯底里的喊道:“我…我的左腿是残疾的,谁会要我一个残疾之人!” 但洪明旭却并不相信,审视的目光说道:“你有残疾,也不能排除你没有作案的可能,即便没有参与杀人,你又如何证明自己没有参与谋划!” “我……” “你说不出来,便就是有嫌疑……” 听之,周元良再也无法站立跌坐到了地上,整个人一瞬之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呆滞而又绝望的瘫坐在地上。 “我相信不是周元良所为。” 在众人觉得周元良是因为承受不住压力,而不再辩解之时,林乐知出声说道。 林乐知的话,让呆滞的周元良眸色一怔,眼中显出了一丝希冀的光。 林乐知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话,无疑是在快要盖棺而定之时,当众推翻洪明旭的所有论断,令洪明旭十分的难堪,眸色带有狠厉,咬牙切齿道:“你如何证明!” “前一晚周元良一直与贺兄、孟大哥还有邓大哥在一起,那个水鬼出现时,周元良也与我们在一处,他根本没有作案的时间。而且若他早就知晓其中之事,当知那日卯时会出现大乱,怎会让自己家人去到湖边观礼,致使父亲失去性命。” 听到父亲的去世,周元良的眸中露出了十分悲痛的情绪。 林乐知迎着洪明旭不悦的目光,顿了顿接着说道:“还有一点,倘若真如洪校尉所推断的这样,他担心自己暴露而出面反对,更是大可不必。” “为什么?” 洪明旭的目光更为愤怒道。 “因为在没有人怀疑于他的情况下,他大可缄口不言,将自己与此事摘得干干净净,何需做出反常之举,引火上身。” 林乐知言辞笃定,而又神情坚定,堵得洪明旭说不出话来,只能一副吃瘪愤怒的表情,怒视着林乐知。 林乐知走到周元良的面前,将失魂落魄的周元良扶起来说,眸色锐利,带有一丝警示的意味道:“从整起案件到现在的合理推断,此案确实没有发现与你关联之处,但你若不把你所隐瞒的说出来,你是无法洗脱自身嫌疑的。” “我……” 周元良看着林乐知的目光满是动摇,在经过一番天人交战之后,攥紧了身侧的拳头,眼中带有愧疚与悲痛,将自己所隐瞒的一切讲了出来。 幼年时,还小,并不懂事。只觉得好玩,便打赌谁把吴老汉的帽子掀了,就把手里的糖果给谁。 他那会觉得掀个帽子,多大点事儿。 直到自己因打赌爬高,把脚摔断变成一个跛脚之人后,才知道被人投来异样眼光和言语的时候,有多难受。 身有残缺之人,不能参加科考。 因此,颇有点聪慧的他,没有了进学堂的机会,更失去了参加科考的资格。 吴三山暴露了样貌,身边还跟着一个痴傻之人,镇上很少会有人买他的鱼,因为大家觉得这不吉利。 即便他的鱼卖的比别人的便宜。 所以,只要吴三山出摊的时候,他看到了,手上也有富余的钱,都会去买一条。 每次自己买鱼的时候,吴三山都会感激的对自己说谢谢,可他却因为吴三山不记得自己而心存一丝侥幸,道歉总是说不出口。 常常因为这一丝侥幸,愧疚和自责不已。 也是因为他会下意识的留意吴三山的动向,所以才亲眼目睹了那日常县令往吴三山的手中塞东西。 但…… 他怎么都想不到,一连失踪了两个多月的吴三山,再次见到时,竟变成了这副样子。 现在爹也因祸乱无辜去世了,自己还要阿兄的保护,为自己隐瞒,才得以安稳离开。 “我想登岛一同查案,是想查出害死我父亲的凶手,也是想还吴三山一个公道,可…可……” 可如今,周元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因为若按推断,让他父亲无辜遭难的罪魁祸首便是吴三山,而自己也曾伤害过吴三山,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觉得自己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报应。 如若他当年没有打赌伤害吴三山,打赌爬高,或是在那之后,他有好好的向吴三山表达过愧疚和歉意,会不会他的腿便不会落下残疾,他的父亲也不会无辜遭难。 会…吗……? 周元良的背逐渐弯了起来,眼泪夺眶而出,砸落到了地上。 为什么他的悔意,总是这么迟…… 喜欢当穿书小诡探遇上双面王爷之后请大家收藏:()当穿书小诡探遇上双面王爷之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7章 不见三山 吐露出沉压心中之事,解释了登岛以来的反常行为,却并没有让周元良觉得轻松半分,亦没有片刻的疏解,反而愈加的沉重。 如重石一般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背也越来越弯。 最终。 崩溃的瘫坐到了地上,泣不成声。 就像他无法代替怀风村村民,以身感受他们死前经受的痛苦,他没有资格代替他们感到悲伤和怨恨。 同样。 他亦难以对周元良所说、所经之事做出评判。 稍缓,林乐知把周元良从扶了起来,轻拍周元良的肩膀安慰道:“事情已然发生,过去亦无法改变,我们现在能做的,便是找出真相,不让任何人再受到伤害。你能说出来,已经很勇敢了。” 闻言,周元良呆滞的眼睛,渐渐有了一丝焦距,看向林乐知的双眼闪烁出一抹希望之色。 “真的吗?” 周元良眼中带有期待和感激,迫切又有些不确定的语气的问道。 林乐知回以坚定的眼神,郑重的点了点头。 邓洋垂眸思索着林乐知的话,眉头越皱越紧,想不通道:“可…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好处,他为何要拼上自己的性命。渔民众多,常县令又为何一定要吴三山来做这件事,莫非他有什么把柄在常县令手上?” 林乐知轻呼出一口气,缓缓道:“我想……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他也并非是为了自己。” “不是为了自己?” 邓洋的神情愈发难以理解,围在旁边的众人亦同感迷惑。 “花灯映湖,不见三山。” 大家伙本就十分疑惑,林乐知突然冒出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像是在作诗一般带有种消愁感,更是令在场的众人摸不着头脑。 “此话何意?” 程肃的语气没有半点催促之意,只沉声问道。 林乐知看向程肃,不疾不徐道:“程将军可还记得,常县令去调查吴三山的身份时,带回了查无此人的消息。” 听之,程肃的眸色沉了一分,示意林乐知继续说下去。 “海北村乃至整个平海镇,无人知晓吴三山的来处,只知道吴三山来时,便用帷帽遮着脸,别人问,他也只说自己样貌生的不好,怕吓到别人。村民们不知道吴三山的来历并不奇怪,可官府也查不出任何线索是为何,这不奇怪吗?” “你是说常飞章撒了谎?” “我想……关于籍册上查不到吴三山的来历这一点,常县令并没有说谎,他确实遵照将军的命令进行了调查,得出的结果,就是查无此人。即便程将军不相信常飞章,自己派人去查,也只会查出同样的结果。” “为何?” “其原由,常县令已经在不经意间说出了。” “哦?” “将军可还记得,那日在军帐中,常县令前来禀报说没查到吴三山的来历,将军斥责了他一句后,他说了句什么。” 回想那日常飞章查不出吴三山的来历,程肃勃然大怒,吓得常飞章连忙磕头道:“可能吴三山并不是他的本名,所以并未在籍册上找到。” “化名……” 程肃喃声道。 “没错,正是化名。一个人改变了名字,再以新的名字出现,便可以隐瞒自己的过去,在新的地方重新开始。” 林乐知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不管是常县令去查,还是程将军去查,都只会结果相同的原因,是因为容易遗漏。” “平海镇所有百姓的户籍都存于一处,怎会有疏漏?” “因为查籍册查的乃是活人,并非死人。” 林乐知的话,在场的人几乎都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眼中皆升起了不小的惊悸,唯有姜怜安的眼中没有掀起太大的波动。看神情,像是早已知晓。 林乐知也不再绕弯,将自己心中的推断说出道:“曲江县所有百姓的户籍,自是按照各个村镇,分开登记在不同的册上。如此查找起来,极为便捷和明了。但…若是身故之人,或者说……全村百姓全部无故失踪,那其所在的户籍便极容易被忽略。” “即便没有忽略,翻开了那本尘封的籍册。十一年前便已经翻过无数遍的籍册,当年没有查出什么,来到如今,便也只会是大致翻过,不做他想。更别说,吴三山并非其本名,而是化名。” 程肃的眸中生出不小的震惊,开口道:“你是说,吴三山他是怀风村的人。” “花灯映湖,不见三山。”林乐知又将此句念了一遍,缓缓解释道:“初散步至平海湖,可见湖岛之上两座青山矗立,湖岛后有群山之貌。所站位置不同,看到的也会不同。若沿平海湖缓步向北而行,便可见隐于左侧山之后的第三座山。” 说着,林乐知的眸子沉,还伴有细微摇曳道:“我想……吴三山的名字,有可能便是离开故土,再不见三山之意。”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神,林乐知当即回过神来,看向程肃说道:“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真相如何,还需回到平海镇后,由将军进一步详细查明。我想…只要从怀风村早年离村或失踪人口入手,再以吴三山出现于平海镇的时间相比对,便可得到真相。”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向北而行,那不就是海北村!”说罢,孟大丰面带沉思道:“吴三山是怀风村的人,那一切便说得通了,他是想为死去的怀风村百姓们报仇。于是,吴三山便与常县令谋划了这一切,而他们所杀之人,便是当年屠戮全村的恶人,并留下去往第二个怀风村的线索,引我们发现。若非在湖岛上生活过很长一段时日,吴三山不可能对岛上的一切如此了解。” 弃物之下的绿叶,未落有树叶的灶台,还有房顶上用来指示的细小石子,都是他们精心谋划,小心翼翼留下的线索。 孟大丰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悲伤,不忍道:“但他何至于要死呢。” 孟大丰脱口而出的话乃是发自肺腑,在场的大家都有相同的感受,加之他们一直认为吴三山是贪财害命的恶徒,对他心存偏见。 此刻,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明明他可以不死的,只需藏在岛上的某处,待真相查明后再现身即可,可他却选择了用那样惨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性命。 邓洋的眼中的错愕和悲痛之情更甚,眼中亦可见一丝欣喜道:“我就知道常县令是位好官,他知道百姓对当年之事一直心有不安,从未放弃对十一年前怀风村一案的追查。他没有办法,才只能设下此计谋,用假死之身杀掉恶徒。可…如今真相渐明,他为何还不现身?” 柳云赫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宇凝重道:“莫非,我们之中还藏有当年屠戮怀风村百姓的凶手?” 话落,大家稍微缓和下来的心弦再度绷紧,面色惊慌,看向身边人的目光,带上了审视和猜疑。 林乐知看向姜诡探,眸色微敛,略带些打趣的口吻道:“我话说了这么多,姜诡探还不打算将自己所知的说出吗?” 闻言,大家都将目光投到了许久未说过话的姜怜安身上。 原本大家都将姜怜安视为救人于苦难的侠士,可现在的局势,让人难以琢磨清楚,对姜怜安生出了戒备、恐惧之心。 在众人的沉默声中,姜怜安依旧面色平静,从容不迫道:“林兄确实说了很多话,对案情的推断也是合情合理,宛如亲眼所见。不过…林兄为何断言我也知晓此事,还笃定我知道常县令的下落,有何凭证?” 喜欢当穿书小诡探遇上双面王爷之后请大家收藏:()当穿书小诡探遇上双面王爷之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8章 众目睽睽 面对姜怜安的从容不迫,眼中还流露出一丝兴趣的目光,林乐知微微一笑,眼神中还透露着几分深邃,缓缓道:“凭证有三。” “从登岛起,你便时常与常飞章待在一处。不仅登岛之时,那晚阴火突现,在林中发现百骨坑的那晚,你皆陪常飞章到林中解决内需之急,为何他独叫你一人,不叫旁人陪他去。姜诡探的名声遍布江湖,他难道不怕露出马脚,致使他们的计划败露,功亏一篑?” 闻言,姜怜安笑了笑道:“人皆有内需之急,我也不好靠的太近,一双眼睛时刻盯着他看。 他既有心要这么做,自然也不会让我看见,换作陪他去的是他人,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单凭这一点,应该说明不了什么吧。” “这确实说明不了什么。”林乐知凝眸看向姜怜安,缓缓说道:“不过,我接下来要说的这一点,姜诡探怕是不好为自己开脱了。” “哦?” 姜怜安稍稍提起了眼梢,眼中露出了一抹期待的神色。 “四日前,姜诡探头戴帷帽,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在江河客栈,这一点,姜诡探不否认吧。” “没错。” “是为了平海镇的怪事而来?” “不错。” “去江河客栈之前,可曾去过平海镇的其他地方,见过什么朋友?” “不曾。” 林乐知的眸色闪过了一丝锐利,继而追击问道:“那姜诡探在去到客栈前,可曾将帷帽取下过?” “不曾。” 在林乐知连串的询问,姜怜安不作思考脱口而出后,当即眸色便凝滞了一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但却并不感到意外,反而看向林乐知的神情,还流露着一抹欣赏。 微敛眸子含着笑意,似是很好奇,林乐知接下去还会说些什么。 林乐知的嘴角升起了一抹笑意道:“姜诡探既直接到的江河客栈,中途并未去过旁地,更不曾见过旁人,摘下帷帽之时乃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此前并未摘下过。如此,常县令在接到程将军的传令,带恐吓信来到江河客栈之时,乃是姜诡探与常县令的初见吧。” 姜怜安沉默不语,只是脸上浅浅挂着笑容。 那晚。 因为维护乔萤,姜怜安与程肃在江河客栈前起了冲突,姜怜安也终于在万众期待中,取下了自己头上的帷帽。 事实的经过,在场不少人都可为证。 众目睽睽之下的发生的事情,姜怜安自然无从否认。 “那晚程将军因常县令不肯解封船令,还阻拦将军上岛,因而不悦离去,姜诡探不忍常县令一直跪在地上,上前将常县令扶起,常县令感谢了姜诡探,他说……” 林乐知的眸色微敛,含有一丝锐意,复述道:“多谢姜公子的好意。” “这就不对了呀。” 姜怜安依旧十分从容,脸上维持着淡淡的笑意,配合道:“如何不对?” 林乐知所言明明都对得上,可众人却越发听的一头雾水,纷纷对林乐知投去怀疑的目光。 因为,按林乐知这么说,岂非是在帮姜怜安澄清,证明他与常飞章之间并无干系。 但林乐知却并未显的慌乱,反而看上去十分的游刃有余,淡定从容间还透露着一抹坚定,注视着姜怜安含笑的双眼,沉声道:“若我没记错的话,从常县令接到程将军的传令来到江河客栈到离开,程将军并未向常县令道明姜诡探的身份吧。” “即便,姜诡探出现在江河客栈的事情,经百姓口口相传,大有人知。但…未亲眼得见,就在客栈贸然认人,岂非冒犯?” 被林乐知如此一说,众人犹如大梦初醒一般清醒过来,想明白了林乐知为何要这么说的原因。 既然没有表明过身份,常飞章又如何敢在没确认的情况下,直接认人。 就不怕错认? 见姜怜安依旧平静从容,眼中没有丝毫波澜的样子,林乐知也不急,继续说道:“贸然认人也便罢了,常县令走时,竟没有将带来的恐吓信带走,那可是十分重要的证据,足以凭字迹证明他与此案有牵扯的重要证据。留在一个初见,尚不明晰身份之人的手里,岂非不妥?除非……他心如明镜般的笃定,封信留在你的手中并无不妥之处,更不怕被你发现。” “我相信以姜诡探的聪慧,在看到人偶洞中的‘死’字时,便能够察觉到墙上的字迹与恐吓信中的相仿。即便当下尚未发现,我与肖煦往返洞道,直至带人回来,你与贺兄在人偶洞中待了那么久,不会没有机会仔细查探。可你却什么都没有说,直到程将军察觉出端倪相问之时,才说也觉得字迹相熟。” 林乐知提到贺宇,本就精神紧绷的贺宇,整个人更加的惊慌无措。 “若姜诡探不是有意帮常县令遮掩,我想不到更为合理的解释。而且,自人偶洞发现郭永的尸首后,你便极少说话,眼中可见稍许凝重之色。想来,事情并不如你所以为的那般发展。” “常县令从未想过遮掩字迹,说明他并不害怕暴露自己的身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林乐知顿了顿,目光落在姜怜安身上,语气中多了几分严肃,接着道:“如此,姜诡探还不打算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说出吗?” 话落,姜怜安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依旧没有任何慌乱,不过眼中对林乐知的好奇却越发深了,目光透露着欣赏,还有些许意外,笑着说道:“林兄不是说,凭证有三,还有一点是什么?” 在姜怜安说完后,林乐知的脸上出现了些许犹豫之色。 沉眸思索了片刻后,林乐知似下定了决心一般,看向姜怜安的眼神透着坚决道:“姜怜安的美名传扬于江湖,很多人都知道姜怜安在三个月前于临安府两起诡案,但却并不知案子的详情,这并不奇怪,可若连他本人都不知道呢?” 闻言,姜怜安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抹其他的情绪,对林乐知突然转口提这件事,感到讶异,还夹杂着一抹费解之色。 “姜怜安是有名的诡探,所破的案子里,免不了与死者的尸身打交道,定对如何检验尸身十分了解。为查清死因还案件以真相,查探过程中对死者的遗体有冒犯,是没法避免,亦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姜怜安的语气稍显不轻松道:“林兄说这些话何意?” “程将军客栈前问起临南府那两起诡案时,你回答不出案件的经过。剖开郭永尸身之时,你只是在一旁看着,任由我一个籍籍无名之人操刀剖尸。” “你回答不出,将剖尸之事交由我做,不是因为你不想说和不想做。而是,你根本就不知道,亦不知该如何检验尸首。” 说着,林乐知眸色加深,直言道:“你根本就不是姜怜安!” 喜欢当穿书小诡探遇上双面王爷之后请大家收藏:()当穿书小诡探遇上双面王爷之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