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做神医,清冷世子为我折腰》 第84章 他就在这里 还不待男子反应,清清推开封无痕,上前逼视道。 “你说啊!回答我!” 她呼吸急促,声音几乎破音。 “什么哪里来的,这就是我的。” 男子眼中心虚一闪而逝,旋即扯着嗓子大声叫嚷。 “我不找你看了,东西还给我!” 说着,他便伸手去抢清清手中的香囊。 清清被他猛地一推,踉跄后退几步,却死死抓着不放。 封无痕眼中寒光闪烁,抬脚便踢中了男子膝盖。 男子大声痛呼,跪倒在地。 封无痕转身扶住清清,急切问道。 “有没有伤到哪里,疼不疼?” 清清捂住胸口,面色惨白,仿佛没有听到他的问题,上前揪住了男子衣领,神情难掩凄楚。 “告诉我,你怎么会有这个香囊?” 她眼眶彻底红了,声音止不住颤抖。 “这是我给我爹缝的,他咳嗽得厉害,闻一闻可以缓解。 他说过,女儿送的,一辈子不会离身……” 说到这里,她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如断线珠子般滚落下来。 “我已经找他很久了,我想见他,求求你告诉我,求求你......” 清清无力支持,“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口中不住喃喃。 那男子原是永川当地的农民,虽爱占些小便宜,本性仍是善良的。 见到如此情景,不禁生出一丝不忍。 再看清清身后的封无痕,面色已经极度难看,眼中透出冷冽的杀气。 男子心中畏惧,不敢再犹豫,哆哆嗦嗦道。 “我,我这是在河坝那捡的。我那天晚上经过,看到一个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休得胡说!” 话音未落,封无痕已大声喝道,带着怒意和急切。 中年男子吓得一抖,生怕两人误会,连声说道。 “我看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我只是捡了银子和东西,不是我干的啊!” 死了,死了...... 两个字狠狠砸在清清心头,她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下伏在了地上。 “清清,你别这样。” 封无痕面色同样惨白,抢上前将她拉起,紧紧揽在怀中。 清清眼前一片模糊,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又抓住那男子追问。 “你一定是骗我!我在堤坝找了很久,根本没有看到过他!” 她眼中仿佛两簇火焰熊熊燃烧,重又亮起光芒。 “这东西一定是你从别处偷来的,再不说实话,就跟我去见官!” 说罢,她拽着他的衣服,就要向县衙去。 “我说的都是真的!” 中年男子心中暗道倒霉,口中不断辩解。 “当时堤坝才修了一点儿,正好有个大坑。我怕被人发现偷东西,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尸体推进了坑里......” 眼前景物仿佛都旋转了起来,清清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头疼得仿佛就要裂开。 她双眼通红,犹如受伤的困兽,仿佛随时都要冲上前撕咬。 封无痕从未见过她如此模样,不由惊在原地。 “清清,听我说......” 此刻她全然失去了理智,只知道向外冲去。 悲愤之下,移形换影发挥到了极致,一时间竟连封无痕也追不上她。 清清冲到碧波湖畔,望着面前宽阔巍峨的湖堤,纵身跃了上去。 她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心中唯有一个念头,便是要找到她爹。 修建堤坝的工头先是对清清凭空出现吃惊,待看清她动作后,吃惊便转为了惊骇。 “你要干什么!” 他刚想上前,便见她身后又多了一道人影。 看到封无痕腰间佩剑,工头心中一凛,不敢贸然招惹,连忙转身跑开,打算将事情上报。 武安王奉命出使,不料刚进敌营便被扣押。 此举令双方关系更加紧张,交战一触即发。 江景深心觉继续派人前去谈判,多半也是一场徒劳,于是决定亲自出面平息。 叛军由南向北推进,江景深率连靖与毕怀瑾二人,并五万精兵南下,今日正好经过永川。 见天色将要下雨,连靖预备下令推迟行军。 谁知就在此时,忽然听得下属来报,地方官府求助捉拿破坏堤坝之人。 “这等小事,他们也处理不了吗!” 连日的压力和怒气因这一件小事爆发,连靖疾言厉色,险些破口大骂。 “大人息怒,官府并非有意劳烦,只是这贼人好像会使妖法,能够瞬间移动,我们根本捉不住啊。” 报信之人面上恭谨小心,心中叫苦连连。 贼人会轻功? 连靖闻言,眉头不由一皱。 “什么样的贼人,你细细说来。” 眼见求助有望,报信人连忙答道。 “贼人一共有两个,一个是位年轻姑娘,背着药箱;还一个是青年男子,戴着佩剑。” 背药箱的年轻姑娘,又是在永川,连靖当即升起不祥的预感。 “她是不是梳双鬟,眼睛圆圆的,还有两个梨涡?”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报信人连连点头,“大人真是料事如神。” 连靖脸色大变,立刻起身向外奔去。 “连大人何故慌张?” 毕怀瑾见他行色匆匆,不禁出声询问。 “陛下可在帐中?” 连靖神色焦急,反问他道,随后才解释。 “清清姑娘出事了,在湖堤上!” 毕怀瑾面不改色,只眼神多了几分冷意。 “现在这种时候,连大人还要拿这种事令陛下分心吗?” 他虽在朝堂上反对处死清清,却对她也无甚好感。 青史留名的明君,不应屡次为一女人生出事端。 “你不了解情况就闭嘴!” 连靖是性情中人,与他这等善于谋划之人截然相反。 “这件事除了陛下,没有人有办法!” 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 封无痕站在清清身旁,心境稍稍平复,眉宇间却依旧凝重。 他伸手欲握住清清的手,却被她甩开。 “不要这样,你的手在流血。” 封无痕低声劝道,眼中闪过痛惜。 “你让开!我爹在里面!我要救他出来!” 清清声音嘶哑,眼中布满血丝,却倔强地不肯流泪。 她瘦削的脸庞紧绷如弦,双手深深嵌入泥土中。 不能哭,哭只会浪费体力。 爹还在等她,只要能找到他,她一定会有办法救他。 堤坝上的人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眼前少女身形柔弱,仿佛风雨中的落叶,摇摇欲坠,却不见半点退缩。 她破坏众人辛苦的成果,理应让人心生厌烦。 但听到她的喊声,所有人心中只剩下了悲伤和沉重。 明知不会有结果,可谁都觉得无法阻拦。 “冷静一点!” 江景深的声音如雷霆般响起,脚下轻功施展到极致,瞬间便到了清清身旁。 他一把捉住她的手臂,强行将她从地上拖起。 “你来了,你……” 清清呆呆望着他,眼中滚下两行热泪。 旋即,她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牢牢抓紧他手臂。 “你帮帮我,我爹就在这里,你帮我挖开!” 压抑许久的情绪随着话语释放,清清抽噎了两声,又很快忍住。 “我已经知道怎么治咳疾了,等我继续研究长生散,定能做到生死人,肉白骨。” 她声音满怀希冀,眼中全是憧憬。 “只要把我爹找出来,我能让他活的,我一定能。” 见江景深久久未曾言语,清清焦急万分。 她手上沾满了淤泥,印在他明黄色的龙袍上,让两人都狼狈至极。 “你帮我啊!帮我,我求你!” 除了他,她不知道还能相信谁,还能求助谁。 雨声越来越大,天地间一片朦胧。 封无痕站在一旁,目光死死盯着二人。 清清望向江景深的目光,仿佛一把利刃,直直刺入他心底。 嫉妒、不甘、怨恨,种种情绪涌上心头。 他再也看不到她的痛苦,只剩下她对两人截然不同的态度。 为什么?明明是他先来的,明明是他一直陪在她身边。 “你听我说。纵使挖开堤坝,也要近一个月的时间。” 江景深扳正清清身体,迫使她面对自己。 “你爹被埋在其中已经数月,就算找到,你得到的也只是一具枯骨。” 清清浑身颤抖,头痛欲裂。 她摇着头,声音不自觉提高。 “不,不……” 江景深不容她逃避,双手紧紧握住她肩膀,口中话语真切而残忍。 “如若挖开堤坝,即便拼尽全力,也不可能再在汛期前完成修缮。到时候,这里的一切都会被洪水淹没。 修筑堤坝的工人会死,你诊治救助过的人会死,下游无辜的村民也会死…… 永川会复现去年尸横遍野、满目疮痍的情形。这些……” 他顿了顿,凝视着清清的眼睛,一字一句。 “你可愿意看到?” 清清忽然停下了挣扎。 她定定地望着江景深那双幽深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倒影,一点点模糊,一点点消散。 手无力地松开,脸上只剩下茫然与无措。 “不要强迫自己,想哭就哭出来。” 江景深顾不得旁人的目光,将眼前已经支离破碎的人紧紧抱在怀中。 清清身子渐渐软了下来,任凭如何都无法再站立。 她双手抱着头,仿佛这样就可以止住钻心的疼痛。 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望着眼前汹涌澎湃的碧波湖,她终于认清了现实。 “啊——!” 她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只不断发出凄厉的哀嚎。 雨声伴着悲鸣,将天地都笼罩在无尽的悲伤与绝望中。 喜欢穿书做神医,清冷世子为我折腰请大家收藏:()穿书做神医,清冷世子为我折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5章 平乱当先诛心 大雨滂沱,雨珠如箭,狠狠砸落在堤坝上,彻底湮灭了哀鸣。 见清清伏在地上,一动不动,江景深忽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疾步上前,将人翻转过来。 她口鼻间鲜血汩汩而出,与瓢泼大雨交织,顺颈而下,一点点浸润了胸前衣襟。 江景深瞳孔骤缩,顾不得其他,一把将清清抱起,转身便要去找大夫。 “站住!” 封无痕冷喝一声,身形一闪,挡在江景深面前。 “把她还给我!” 江景深眉头皱起,不愿与他纠缠,脚下施展移形换影,欲从其身旁掠过。 封无痕早有防备,一掌拍出,直逼江景深肩头。 江景深怀抱清清,不便还手,只得侧身闪避。 那一掌封无痕用上了十成力道,虽未击中,但掌风凌厉,竟在堤坝上留下一个数寸深的坑洞。 “放肆!你想弑君不成!” 连靖挺身而出,横刀立马,护在江景深身前。 随行士兵蜂拥而上,将封无痕团团围住。 封无痕浑然不惧,双目充血,只死死盯着江景深,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她是我的人!” 有人上前为江景深打伞,又取来蓑衣欲为其披上。 江景深却一把扯下蓑衣,盖在清清身上,转头望向封无痕。 “清清命悬一线,再拖延只会害了她。” 封无痕双目圆睁,声音愈发歇斯底里。 “将她害成这样的人是你!如果没有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江景深眉头紧锁,眼神愈发凌厉。 他无心争辩,转身欲走。 封无痕面色狰狞,正欲向拦路之人出手,却见江景深停下了脚步。 一名士兵匆匆赶来,跪地禀报。 “军中急报!” 江景深神色一顿,随即扬声下令。 “连靖、怀瑾,你二人先去处理军务。” 言罢,他紧了紧手臂,欲带清清离去。 “陛下不可。” 毕怀瑾上前几步,挡在了江景深面前。 “军情似火,岂能因私废公,贻误战机?” 怀中人气息奄奄,脸色愈发苍白。 雨水打在江景深脸上,却不及她手半分冰凉。 “让开。” 他咬紧牙关,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波澜。 毕怀瑾毫不退让,仰面直言。 “前方将士仍在浴血奋战,身为天子,岂能置身事外?难道要让他们的牺牲付诸东流吗?” 江景深浑身紧绷,一动不动。毕怀瑾见状,当即跪倒在地。 见二人僵持不下,连靖立刻走上前来。 毕怀瑾本以为他又要反驳,不料他竟也在一旁跪下。 “臣以为毕大人言之有理。” 雨水顺着脸颊滑落,模糊了视线,却磨灭不了眼中坚毅。 “清清姑娘屡屡遭遇不幸,着实令人同情,但前线千万儿郎同样重要。 他们只能流热血,绝不能寒了心。 陛下曾劝清清姑娘的话,臣斗胆借用。” 他扬起头,一字一顿。 “您可愿意见到山河破碎、生灵涂炭?” 江景深眸中晦暗不明,看似平静,双手却不自觉紧握成拳。 他耳边仿佛响起阵阵哀号之声,非但没有被雨声掩盖,反而越发清晰起来。 “安顿好她,再派人速去京中,将虞姑娘接来。” 此时清清需要他,他却不得不放手。 连靖神情一松,连忙应声。 封无痕蠢蠢欲动,耳边却忽然传来暗哑而清晰的声音。 “你若还想她好好活下去,此刻便不要只顾着争风吃醋。” 他身体一震,僵在原处,终是未能再动一下。 “西越不战而降,宁王率军直逼永川而来!” 此言一出,军中众人皆大惊失色。 西越雄踞险峻,是南方的天然屏障。如今失守,只怕叛军几天后便能到达附近。 再往北去不仅一马平川,易攻难守,且沿途分布多个经济要邑、粮仓重镇。 如若丢失,后果不堪设想。 江景深心中一沉,眉头不自觉皱起。 他对西越驻守将领有印象,是辛酉年武举第八名。 此人出身贫寒,自幼丧父,靠寡母为人浆洗衣物抚养长大。 成人之后,不仅孝顺老母,还广结善缘,收养多个孤儿。 这样的人,怎会轻易投降? “西越守将一家老小,皆被宁王下了剧毒,若无解药,七日内必死无疑。 宁王更是扬言,若还有人胆敢反抗,便是同样的下场。” 士兵将探来的消息一一禀报,言罢退至一旁。 江景深闻言更觉心惊。 那守将的妻儿老小皆在京城,宁王远隔千里,竟能神不知鬼不觉下毒谋害? 电光火石间,他脑海中忽地浮现出无极山遇袭之事。 回到京城后,他曾命何渊彻查此事,却只查出一个随行侍卫酒后失言,透露曾见他离开巨鲸帮后吐血,此后便再无下文。 看来,这背后隐藏的秘密,远比想象中更为复杂。 而今日堤坝上发生的事,想必很快也会被那内鬼传扬出去,成为攻击他的利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即便他虎符在手,决心与叛军血战,有心人一再宣扬他德不配位,分化军心,纵使千军万马,也终将化作一盘散沙。 雨势渐歇,乌云却未散,天地间依旧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江景深矗立帐中,目光沉沉,陷入思索。 敌暗我明,若再不能破局,只怕有生力量耗尽,大势将去。 “陛下,京中各官员家眷的保护需要加紧,以防宁王再施诡计。” 毕怀瑾沉声提议,语气带着谨慎。 江景深点了点头,当即令人着手去办。 稳住局面,揪出幕后黑手,如今还不能让身边任何人知晓。 二人正商讨间,帐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帐外有一人求见,自称无尘,欲寻清清姑娘。” “无尘?” 江景深眉心微动,心中略感诧异。 他本欲遣人带他去寻连靖,脑海中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不是身边人,又恰恰可以信任。 “请他进来。” 毕怀瑾不赞同江景深与清清再生纠葛,刚欲开口,却又听江景深道。 “你们都先退下。” 毕怀瑾见其神色坚定,不容反驳,只得无奈退却。 俄顷,一道身影电射而入,轻盈飘逸,仿若与周遭空气相融,动作轨迹难辨分毫。 道隐门功法五行归土,玄霜阁武功则属水,二者本应相克,却在无尘体内达成一种微妙而奇诡的平衡,造就了一门与众不同的武功。 “江公子,能见到你真好,清清说过她家就在这里,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呀?” 待无尘站定后,江景深才看清他的样子。 一袭灰袍,发间带着湿润,清秀的脸上一双眼睛分外有神。 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自己没办法听清清的话,索性瞒着璇玑,下山寻她。 “她现在......不太好。” 江景深心中酸涩,缓缓合上双眸。 无尘闻言,不由急切。 “怎么会这样?你快带我去看看她吧!” “她眼下不便见你。” 江景深敛起情绪,转身望向他。 “我有一事,需请你援手。” 无尘虽然着急,但心知江景深必然没有恶意,没有继续吵闹,点头应允。 “但说无妨。” 话音刚落,他又忆起师父教诲,连忙补充。 “但若让我动手打人,此事万万不可。” 江景深微微颔首,眸光闪烁如星。 “放心,做这件事不需要接触任何人。” 平乱当先诛心,刀刃出鞘时,胜负早定于棋枰之外。 喜欢穿书做神医,清冷世子为我折腰请大家收藏:()穿书做神医,清冷世子为我折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6章 下一个,就是她 三日后,天色微明,两军对峙于永川城外。 江景深一身素服,立于阵前,神色淡然,仿佛眼前千军万马不过是过眼云烟。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宁王策马而出,面带讥讽。 “你若识时务,乖乖投降,本王念在同宗之情,或可留你一命。” 其声尖锐,嚣张至极,如破锣般刺耳,在阵前回荡。 江景深神色依旧,恍若未闻。 他缓缓抽出腰间匕首,寒光乍现,殷红悄然滴入酒盏之中。 “若朕失德,愿受万箭穿心。但若有人为一己私欲,挑起战火,朕也绝不姑息!” 誓言以内力催动,如滚滚惊雷,传遍四方,震得人耳鼓生疼。 言毕,他高举酒杯,洒向阵前,祭奠天地。 “说得好听,不过是假仁假义!若你当真有德,何不退位让贤,免去这场血光之灾?” 宁王冷笑,不屑之意溢于言表。 话音未落,宁王阵中一名前锋策马冲出,手中长枪直指江景深。 “王爷何必与此等小人啰嗦,拿下便是!” 他大喝一声,手中长枪舞得虎虎生风。 江景深飘渺神功虽未大成,但武学修为在当世已非凡俗所能及。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前锋竟已僵立当场,连人带马,动弹不得。 马前蹄高高扬起,连灰尘也看得分明,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下一秒,江景深欺身而上,又在众人未及反应之际,悠然退回原地。 他负手而立,背对众人,宛如不可侵犯的神只。 手中匕首,滴血未见。 “同室操戈,哀鸿遍野,此景此景,朕不愿见,尔等又愿见否?” 他语声平和,却字字珠玑,直击人心。 众人闻言,心绪复杂,还未回神,只见那前锋手中长枪枪头,应声而断。 与此同时,他身上所穿盔甲绳结亦悉数被挑断。 与此同时,他身上盔甲绳结,亦被悉数挑断,盔甲落地,尘土飞扬。 众人表情瞬间从惊讶转为敬畏。 先动之以情,后一番威慑,软硬兼施,叛军霎时士气大跌。 宁王脸色铁青,心知此时军心动摇,不宜贸然正面相抗,正欲下令撤退,忽闻后方传来急报。 “报——粮草被烧,粮道为巨石所阻,大军现困于鹿鸣山中!” 江景深闻言,心知无尘已将大事办成,心中暗松一口气。 粮草乃行军打仗之根本,一旦被毁,无异于命脉被断。 正当两方混乱之际,天空忽现异象。 紫微星骤亮于中天,光芒万丈,照耀四方,持续良久,方缓缓隐去。 江景深一方士气大振,连靖等众将士齐声高呼。 “天佑陛下!天佑大业!” 江景深心知计划已然成功,不慌不忙,只待鱼儿自投罗网。 宁王眼见局势不利,进退两难,无奈之下,翻身下马,双手捧剑,一步步走向江景深。 “我愿俯首称臣,乞求陛下宽宏大量,饶我一命!” 江景深轻轻摆手,连靖等人心领神会,上前接管叛军。 他缓缓踱步至宁王面前,目光仿佛穿透岁月。 “上次京城一别,不觉已是五载春秋。宁王风采依旧,唯鬓边已添霜雪。” 正欲接过佩剑,却见寒光一闪。 宁王眼中杀意凛冽,刀刃直逼江景深要害。 江景深早有防备,两指拂过他手腕,霎时将宝剑震落在地。 众人见状,无不哗然。 宁王先扣押来使,又阵前诈降行刺,毫无规矩和信誉可言。 比之江景深,人品孰优孰劣,已不言自明。 “大局已定,何必再做困兽之斗。” 江景深指尖微动,点中宁王穴道,示意身后士兵将人捆绑。 正当两人上前之际,江景深背后忽然传来一阵剧痛。 一柄匕首悄然没入他腰际,仅余柄部在外。 他猛然回身,眼中难以置信。 “是你?!” 只见那偷袭者缓缓抬起头,蜜色肌肤上眼角一道狰狞的疤痕如同恶魔。 赫然便是当日在建昌城中欲废清清左手的刀疤男子。 此人本是京城捕快,却不知何故混入军中,更对江景深下此毒手。 “你也不认得我了?也对,你这种人高高在上,又怎么会记得我这小人物。” 刀疤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满是狠厉与癫狂。 “可就是你这等尊贵之人,今天却要折在我的手里!” 连靖等人大惊失色,欲回身救援,却被敌人阻截。 宁王高呼心腹之名,企图趁乱反击,拿下江景深等人。 鲜血如泉涌,在素白的衣衫上显得格外刺目。 “你到底是谁?” 江景深身形微晃,却仍紧紧锁定着刀疤男子。 “你去到阴曹地府,问我家十三口人吧!” 刀疤男眼中满是恶意与快意,抬腿便欲向江景深胸口踹去。 “下一个,就轮到孟清清了。” 清清双眸紧闭,苍白的额头上冷汗涔涔。 她意识一片混乱,眼前景象光怪陆离。 先是叶红绡笑着向她招手,靠近后却又看到自己正站在堤坝上。 孟铁心淋着雨,口中不断呼喊“好冷”。 清清心如刀绞,正欲上前抱住父亲,不知怎么,却又变成了江景深的脸。 他温柔地看着自己,抬手未及触碰,口中忽然吐出一口血。 “对不起,是我没有信守承诺。如今报应全在我一人身上,你莫要害怕。” 清清低下头,目光所及,是他被鲜血染红的衣襟,一把钢刀赫然插在他腹部。 “不要——!” 她惊声尖叫,拼命摇头,身体不由自主颤抖。 封无痕心中一紧,连忙伸手想要安抚。 “清清,清清......” 他连声呼唤,清清却深陷梦魇,不停挣扎。 一根银针没入了她玉枕穴中,她抽搐了两下,又重归宁静。 自那日兴邑之别,封无痕便再未见过清清笑颜。 如今见她弄成现在这样,难过之余更觉痛心。 若两人从未离开永川,她是否还如当初那般无忧无虑? 她可以因江景深一句话而停下脚步,为何就不能在心中为他留有一席之地? 虞紫苏收起银针,见封无痕为清清盖好被子,这才开口。 “她这几日便会醒来,你预备何时让她知晓江大哥的事?” 喜欢穿书做神医,清冷世子为我折腰请大家收藏:()穿书做神医,清冷世子为我折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7章 他又不是我儿子 封无痕的声音低沉冷硬,仿佛从喉间硬挤出。 “她不需要知道。” 虞紫苏站在他面前,目光复杂地望着这个曾令她心动的人。 初见时,他对她冷淡至极,连个正眼都不给。 那时的他,虽身无分文,却愿意为一个盯着糖葫芦的穷苦孩子掏出最后的铜板。 他只对孟清清展颜,旁人从不见他笑。 但那一刻,虞紫苏清楚地看到,他把糖葫芦递给孩子时,嘴角那抹纯净的笑容。 如今,他身着锦衣,站在万人中央,眉头却似永远舒展不开。 那双曾经清澈的眼眸,现在也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冷意。 封无痕手指轻轻抚过清清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仿佛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可转头看向虞紫苏时,温情瞬间消散,只剩冰冷疏离。 “你只需治好她,其他事无需操心。如今除了这里,你无处可去。” 无论是先帝还是江景深,都没册封过虞紫苏等人,名义上她仍是平民,本不该牵连。 但她毕竟是江景深的妹妹,又多次帮他,所以原本和蓝雁归一起被圈禁宫中。 若非需要她医治清清,封无痕根本不会管她。 虞紫苏冷冷一笑,没有开口。 经历这么多,封无痕变了,她又何尝还是从前的她? 她以换药为名,将封无痕请出去,转身望向床榻,轻声道。 “我知道你醒了。” 方才她施针,只能让清清睡半炷香。 如今时间已过,清清却仍没开口,显然刚刚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他怎么了?”清清声音嘶哑,带着颤抖。 虞紫苏声音平静,仿佛说无关紧要的事。 “他在阵前被捅成重伤,如今下落不明。武安王摄政,将永川以南地界分封给七王,换来退兵。” 清清的心霎时被绞成碎片,仿佛上岸的鱼,只能剧烈喘息。 他明明是气运之子,受天道偏爱,怎么会,怎么会? “是我选择了你,如果真的有报应,便都报应在我身上。” 那夜他温柔坚定的模样犹在眼前,清清抱着膝盖,缩在床角,不住颤抖。 “连大人怕你留在身边有危险,将你托付给封无痕。游龙帮总舵已迁到建昌,如今我们就在这里。” 虞紫苏仿佛没注意到她的情绪波动,在床边坐下,微微垂头。 “你明明什么都不如我,却偏偏处处压着我。我喜欢的人都喜欢你,我不喜欢的人也喜欢你。 有时候,我真的很讨厌你。” 清清没有回应,只是肩膀微微抖动。 “但现在,我可怜你。” 虞紫苏缓缓抬起头,望向那单薄瘦弱的身影。 “亲生父亲被亲生母亲杀死,原本疼爱的养父至死都恨着你们母女,与深爱的男人隔着血缘与仇恨。 就算成为天下第一又如何?你在乎的全失去了,就连你自己也……”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清清双手抱着头,头疼得仿佛就要裂开。 虞紫苏收回眼神,缓缓起身,正要离开时,身后响起微弱的声音。 “我的伤,能不能先不要告诉封师兄?” 虞紫苏脚下一顿,沉默半晌后道。 “我不像你,连朋友都骗。” 清清闻言瑟缩,心中一片沉痛。就在她绝望之际,声音再度响起。 “但,我也不是爱多嘴的人。” 蓝雁归跪在佛前,双手合十,烛火映照出她苍白的脸庞。 她目光落在佛像上,心中满是焦灼与不安。 江景深失踪多日,生死未卜。她只能一遍遍祈求,祈求老天保佑她的孩子平安归来。 忽然,一阵冷风从殿外卷入,烛火摇曳,明灭不定。 蓝雁归没有回头,依旧保持着跪拜的姿势。 “摄政王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江淮止站在身后,目光落在挺直的背影上,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皇嫂如此都能辨别出本王,可见素日惦记。” 蓝雁归缓缓起身,带着疏离与戒备。 “摄政王这番话,怕不太合适。若有事还请直言,若无事我便要送客了。” 她与江淮止素无往来,他又在景深出事后立即被宁王放回,即便心知国不可一日无君,心中仍不免芥蒂。 江淮止的笑容渐渐放大,目光中带着几分迷离。 “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蓝雁归不知他为何突然这样说,没有接话。 多年来她容颜几乎未变,眉眼间更多几分成熟风韵,与江淮止记忆中的身影渐渐重合。 那年他初入军中,训练时与大部队走散,驾着马正浑然不知方向时,一个花环从天而降,落在了他马背上。 “哎,那是我的东西,你可以先帮我拿着吗?” 他抬起头,少女娇艳婀娜,赤足站在树上,手中捧着两只嗷嗷待哺的雏鸟,要将它们送回鸟巢。 那一幕,他此生难忘。 “你究竟想干什么?” 蓝雁归声音冷硬,带着一丝不耐。 江淮止只痴痴看着她,唇边笑意不减。 蓝雁归忽然想起前几日发生的事,神色不由一紧。 “我再说一次,我不知道兵符在哪里,你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江淮止闻言,神色顿时紧张起来,可说出的话却与兵符毫不相关。 “那日来王府捣乱的人,已经被我重责了,你不必害怕。” 蓝雁归心中一紧,察觉到他的言外之意,厉声呵斥。 “请你自重!” 江淮止却仿佛没听见她的警告,一步步靠近,声音暗哑。 “你放心,我会好好对你。” 今生今世,他只要她一个人。 蓝雁归不曾想他竟如此大胆,下意识后退一步。 “我警告你,我现在是太后!我的孩儿一定会平安回来!” 江淮止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你还在期盼什么?他受了重伤,难逃一——” 话音未落,蓝雁归抬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她神色凄厉,尽管极力镇定,声音仍隐隐颤抖。 “你不能这样说他!” 江淮止摸了摸被打的脸,不怒反笑。 “我为什么不能?他是你儿子,又不是我儿子。” 蓝雁归瞳孔骤然缩紧,下一秒便被他用力抓紧了手臂。 喜欢穿书做神医,清冷世子为我折腰请大家收藏:()穿书做神医,清冷世子为我折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8章 你放下吧,我忘不掉的 “我只知钟情一人,不知道爱屋及乌。” 江淮止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修长的手指轻轻捧起蓝雁归的脸,眼中痴迷毫不掩饰,像是欣赏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你本来就该是我的,江正峰不配。” 蓝雁归如坠冰窟,寒意从指尖蔓延至全身。 她从未想过,那个曾经温文尔雅的江淮止,竟会说出如此露骨的话。 江淮止与江正峰从前关系极佳,甚至还教养过江景深,竟是一场精心编织的谎言。 二十年的伪装,二十年的虚与委蛇。 他的心机究竟有多深,才能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不露一丝破绽? 蓝雁归奋力挣扎,非但不能摆脱,反而让两人的距离更近。 她又羞又怒,拔下发簪狠狠扎向他肩膀,却像是扎在了铁板上。 “你练了气硬功?” 江淮止轻笑一声,轻松夺过她手中发簪,放在鼻尖轻嗅。 残留的淡淡香气,让他眼中的温柔更甚。 “我暂时不会逼你,我舍不得。但有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 他满面柔情,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 手指轻轻摩挲着发簪,目光却紧紧锁住她的眼睛。 “兵符、皇位,还有你,我全都要。” 蓝雁归的心彻底沉入谷底。 她跌坐在地上,望着江淮止离去的背影,心中一片冰凉。 她是百夷族长幼女,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 终生所托非人已是她一生最大的磨难,从未想过自己会卷入如此复杂的权谋中。 望着空旷的定远王府,她思绪渐渐飘远。 景深小时候,也会一个人坐在这里看天吗? 那是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没有父母在身边,会不会有人欺负他,嘲笑他,逼迫他做不愿做的事? 连她一个大人都觉得复杂窒息的环境,他却还是长成了那样坚定果敢的模样。 泪水无声滑落,蓝雁归不禁攥紧了衣袖。 她自己明明也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的,却为何总觉得它们会是景深最需要的东西? 清清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 她每天蜷缩在房间里,靠着安神药才能勉强好睡片刻,可很快她又停了药。 这样她才能每天梦见他们,梦见过去的事。 每次以为是美梦,可一转身,他们就鲜血淋漓。 她害怕,却又舍不得放弃这唯一的相见机会,只能在思念与痛苦中挣扎。 偶尔,她会坐在门口,痴痴望着门外,像是在等待什么人来。 封无痕知道她在等谁,也知道那个人不会再出现。 嫉妒与无力感交织在一起,却又无处发泄,眉目如画的脸越发阴沉起来。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九月。 清清知道,他不会来了。 经过孟铁心的事,她已经接受过一次希望落空,如何还敢再有幻想? 况且倘若他还活着,怎会忍心看她痛苦而不出现? 百草集承载了二人太多回忆,如今已成了她不敢触碰的痛。 无极洞中的一幕幕仿佛还在眼前,他学了瑞华公主的武功,她继承了狄秋阳的医术。 前人生离,后人死别,难道真是无法打破的诅咒? 封无痕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包琥珀梅心,脸上带着难得的笑意。 可当他看到清清收拾行囊时,笑容瞬间凝固。 “你在干什么?”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清清抬起头,轻声说道:“我想回家。” 封无痕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他快步走到她面前,把琥珀梅心搁在桌上,语气急切。 “这里就是你家啊!永川不安全,你一个人回去,我怎么能放心?留在这里,好不好?” “封师兄,我离开药王谷很久了,真的很想回家。” 清清摇了摇头,眼中是一片死寂。 她受了当胸一箭,又接连遭受打击,整个人就像失去水分的花朵,迅速枯萎了下去。 “爹娘他们还在那里,我想他们了。” 她声音很轻,仿佛梦呓一般。 一开始,她忙着寻找天山雪莲;后来,又忙着寻找治疗咳疾的方法。 可如今,爹娘因与江正峰冲突而死,景深也下落不明,她最在意的人已经全都不在了。 她忽然感到一阵茫然,曾经的目标、曾经的执着,现在都变得毫无意义。 即便如此,她还是想回去,哪怕那里只剩下空荡荡的屋舍和寂静的山谷。 封无痕看着她憔悴的脸,心中一阵刺痛。 “他们已经不在了,你向前看,你还有我。让我做你的亲人,好不好?” 他握住她的手,试图从她冰冷的指尖感受到一丝温度。 “我陪着你,绝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清清别过头,试图抽回手,可封无痕握得更紧了。 “我不想再谈这些。” 原本只是怀疑自己引发了剧情的混乱,才导致悲剧的发生。 可在江景深出事后,这种怀疑已经从三分变成了七八分。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远离所有人。 封无痕的耐心终于耗尽,声音陡然提高。 “你心里是不是还在想江景深?他就算没死,你们也不可能!” 清清头疼欲裂,那些被她强行压抑的恐惧再次涌上心头。 她紧紧抿唇,不停地摇头:“不要再说了!” 封无痕悲愤交加,目光扫过床下,瞥见一抹白色。 他猛地拔出剑,床板应声断裂,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纸青蛙。 “我与你相识多年,难道比不得你与他相处几个月?” 他声音满含不甘与绝望,手上的力道几乎要将她手腕捏碎。 清清胸口剧烈起伏,脸色惨白如纸,仿佛随时会倒下。 封无痕这才如梦初醒,松开了手,转而将她搂入怀中。 “清清,你忘了他,忘了他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清清没有回答,指尖银光一闪,一根银针悄无声息没入他风府穴中。 他身体瞬间僵住,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为什么……” 封无痕忽然不知道,他是在问她,还是在问自己。 “你放下吧,我忘不掉的。” 清清将包袱背在背上,不曾再回头看他一眼。 喜欢穿书做神医,清冷世子为我折腰请大家收藏:()穿书做神医,清冷世子为我折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9章 不配入土 烈日灼烤着青石板,清清扶着滚烫的砖墙急促喘息,只觉得浑身发冷。 她哆嗦着从袖中摸出三枚银针,精准刺入曲池、合谷、膻中三穴。 针尾微微震颤,紊乱的呼吸终于平复些许。 她将汗湿的衣襟又裹紧两分,贴着墙根往驿站方向挪动。 前方街角骤然转出二十余人,佩刀与铁尺撞击出清脆的声响。 清清闪身躲进窄巷,后背撞上生苔的砖墙。 “东南三条街已搜过。” “帮主有令,午时前必须找到人。” 压低的对话声随风飘来,清清死死咬住下唇。 她深知自己体弱,纵使用上神针七篇,也难制住他多久。 只是不曾想封无痕竟比预计还早冲破穴道,此刻怕是已亲自在城中搜寻。 曾经沉默、谦虚、温和的男子,如今却一点点变成了她不熟悉的模样。 急躁,偏执,令人心惊。 巷外脚步声忽近,清清敛起心神,屏息缩进阴影。 “报!西市发现可疑人影!” 一声疾呼,令原本要踏入巷中的步伐生生止住。 “追!” 脚步声裹着烟尘远去,清清刚松一口气,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还未来得及反应,一只手掌便无声无息地搭上了她的肩头。 她浑身一僵,几乎是本能地抬手,指尖凝聚内力,直刺对方中脘穴。 只是行进到一半,她的手腕就在半空中被牢牢扣住。 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清清吃痛,眼尾迅速扫过对方的脸——陌生,且带着一丝阴冷。 对方并未出声,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无声地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 清清心中一沉,假意脱力,身体微微前倾。 趁对方稍一松懈的瞬间,衣袖用力一抖。 对方显然对她的手段有所防备,迅速松开她手腕,同时封住鼻息。 清清趁机挣脱,转身便逃。 巷子狭窄,轻功难以施展,她只能凭借灵活,左拐右绕。 她脑海中飞速闪过封无痕的脸,可又觉他不会出重手伤自己,一时理不清头绪。 就在她分神的瞬间,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她一惊,回头张望,却冷不防撞上了一堵肉墙。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后颈便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茶香钻进鼻腔时,清清睫毛颤了颤。 她趴在一张雕花木桌上,睁开眼便看到对面人执壶的手。 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在青瓷壶盖,蒸腾的水雾后,那人玄色衣襟上金线蟒纹随呼吸微微起伏。 清清猛地坐直,后颈钝痛激出满眼泪花。 热气氤氲,视线模糊,那人垂眸斟茶的模样与记忆中渐渐重合。 她怔怔望着水雾后英挺的轮廓,喉头突然哽住。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喃喃自语,眼眶瞬间湿润,两行泪水无声滑落。 茶壶与杯盏相碰的脆响中,那人抬头露出整张面容。 “孟姑娘这声问候,倒让本王意外。” 声音低沉而陌生,面容也渐渐清晰起来。 清清瞳孔骤缩,方才还滚烫的血液瞬间冰凉。 不是他。 她眼中光芒迅速黯淡下去,眸中升起警惕,声音也冷了几分。 “我见过你,你是武安王。我已经不是钦犯了,为何还要抓我?” 江淮止并未立即回答,只是将茶盏推到了她面前。 他身后的随从却按捺不住,厉声呵斥:“大胆!敢对摄政王不敬!” 清清闻言不由一怔,摄政王? 多日来只在那一方小小天地,她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她只在建昌街头见过江淮止一面,甚至没有交谈,只知景深对他态度极为尊重。 可如今他为何突然成了摄政王,还将自己抓来? 清清心跳陡然加快,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胸腔,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的思绪还未理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侍卫匆匆走进来,神色凝重,附在江淮止耳边低语了几句。 江淮止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怒意,仿佛乌云压境,令人不寒而栗。 他低声吩咐了几句,挥了挥手,示意侍卫退下,随即转过头,目光落在清清身上。 他的神情已恢复平静,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冷意。 “孟姑娘,”他开口,声音低沉而温和,“本王有一事相求。” 虽言相求,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清清浑身紧绷,嘴唇微微抿起,没有接话。 她手指悄悄探入袖中,指尖触到那几枚冰冷的银针,心中稍稍安定了几分。 江淮止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沉默,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本王修炼气硬功后,虽功力大增,但每隔半月便会出现血脉不畅的情况。听闻孟姑娘医术精湛,特请姑娘为本王诊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清清目光微微下垂,避开江淮止的视线,语气平静而疏离。 “王爷高看我了,我不过略通医术,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能令人在小巷中将她捉住,分明一早便知晓她的行踪。 如若真心求医,为何不正大光明,反倒要使这等手段? “身为当今天下第一神医,孟姑娘何必谦虚?” 江淮止轻笑一声,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孟姑娘可知,整个大梁如今都在本王手中?只要本王一声令下,就能让一个人没有立足之地。” 压抑多年,如今大权在握,他懒得继续伪装。 清清手指不自觉收紧,仍旧一言不发。 江淮止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嘴角笑意深了几分。 “姑娘年岁尚小,又身处江湖,对朝堂事只怕知之不多。当初景深一道政令,便逼得漕帮不得不退出大梁。不知游龙帮比之漕帮如何?” 清清瞳孔骤缩,抬头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他话锋一转,语气轻描淡写,却字字如刀。 “还有连靖,已被本王贬为普通士兵,发配戍边。朱震岳嘛,如今还在狱中。至于景深的母亲……”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清清越来越苍白的脸。 “差点忘了景深不在了,他的亲近之人,又与孟姑娘何干。” 这是江正峰的女儿,是夺他所爱的仇人骨血。 江淮止目光紧紧锁住她的脸,欣赏着她的痛苦与挣扎,心头一阵快意。 “我听说你母亲的坟茔就在药王谷中,一个刺杀储君的罪人,怎有资格入土为安呢?” 清清陡然伸出手,一把将桌上茶盏用力扫开,发出一声脆响。 喜欢穿书做神医,清冷世子为我折腰请大家收藏:()穿书做神医,清冷世子为我折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0章 一只小青蛙陪着你 针尖在烛光下泛着冷芒,清清垂眼捏住三寸毫针,直刺入风府穴中。 银针入穴时,江淮止颈侧青筋暴起,喉间溢出半声闷哼又生生咽下。 他修习的功法颇为古怪,尚且不知病因,只能暂时避免加重。 “孟姑娘是对本王不满?” 见少女拔针后拎起药箱转身就走,江淮止右眉微微挑起。 “明知故问,你心里没点数?” 清清刚到门口,两柄雪刃已交错横在眼前。 她脊背绷得笔直,既不向前,也不转身。 “气成这样有用?” 低笑声裹着药香气息,江淮止慢条斯理抚平袖口。 “既然无力反抗,倒不如好好为本王做事,兴许......” “谁说没用了?” 清清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看到你心里不舒坦,我舒坦多了。” 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半旧衣袖翻卷,掉下一物来。 江淮止低头,指尖刚要碰到,清清已经扑过来拍开他的手。 “不要你碰!” 她跪坐在地,颤抖指尖捏着轻吹三下,又用衣袖反复擦拭,最后贴着心口藏进衣襟。 “这青蛙是你叠的?” 江淮止望着窗棂漏下的月光,恍惚看见五岁孩童蜷在书案旁。 起初不过为了得到江正峰等人的信任,可到后来,利用之余竟也生出几分真情。 “叔叔,你真的不能带我一起去军营吗?”孩童面庞紧绷,声音微微颤抖。 “你已经长大了,是男子汉。”他掰开孩子手指,放入新折的纸蛙。 “这样折......一只小青蛙陪着你。” 曾经是他关爱过的孩子,后来是他亲自下令刺杀的敌人。 “不要你管!” 清清的声音割裂回忆,江淮止惊觉掌心已被扳指硌出印痕。 “我和你只是交易,除了治伤,其他没必要交代。” 她退到门口时撞歪了铜灯,见侍卫仍举着刀,回头狠狠瞪向江淮止。 江淮止抬了抬手指,侍卫立即收刀退开。 清清快步穿过长廊,很快便消失夜色中。 听说她昨天给厨娘扎针治腰痛,前天追着肥猫灌降脂汤药。 大前天还打着“王爷需要”的旗号,顺走了半匣血燕。 向阳而生,鲜活灵动,衬得满园海棠都失了颜色。 难怪景深会思慕她。 清清仰头喝尽碗底鸡汤,嘴角沾着油星,直夸厨娘手艺好。 回到房中,落下门栓,她笑容渐渐淡去。 那夜虽无月色,但她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俯身恭敬向江淮止说话的,就是当初想要废掉她手的刀疤男。 弑君要犯竟在摄政王府当差。 清清喉头发紧,脑中一片混乱。 父母的死如导火索一般引起连串反应,似乎没有她预想得那么简单。 倘若真有人操纵这一切...... 清清摸了摸还带着余温的纸青蛙。 她不能倒下,至少真相大白前不行。 “江公子,我们还是去找清清吧,你的伤太重了。” 无尘盯着纱布上洇开的暗红血迹,声音发紧。 景深托他搬石、纵火时神色如常,怎料返程时竟见他浑身是血倚在墙根。 彼时他意识模糊,只喃喃“不能回去”,而后彻底昏迷。 无尘大惊,连忙点穴止血,而后便带他就近寻了一处医馆疗伤。 幸而景深吉人天相,硬是咬牙坚持了过来。 “不能找她。” 景深以手背抵唇闷咳,苍白面容在烛光里泛着青灰。 接连变故让他看清,孟铁心夫妇惨死绝非偶然,不过是夺位阴谋中的一环。 若清清知晓真相......他闭上了眼。 如果不认识他,或许她现在还在药王谷,数星星,追流萤,分毫不知痛苦为何物。 无尘已经习惯了听他指挥,只是看着纱布欲言又止。 木质窗棂突然被叩响三声,在寂静的屋内格外清晰。 “唐姑娘来得正好,快劝劝江公子,这伤势实在......” 唐锦闻言,目光扫过景深腰际渗血的绷带。 “你的提议,我们应下了。” 她将软剑拍在案上,剑鞘与木案相撞发出闷响。 景深眼底闪过暗芒,唇角牵起浅浅弧度。 成败与否,在此一举。 “还有一事,我想你需要知道。” 唐锦微微一顿,眼神有些复杂。 “与你母亲有关。” 蓝雁归跪在蒲团上,檀香在齿间咬出腥甜。 烛火忽地摇曳,她没有回头便冷声道。 “摄政王连佛祖跟前都要放肆?” 玄色蟒袍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影子如毒蛇般爬上金身佛像。 “雁归,”江淮止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景深侄儿若泉下有知,定不忍见你跪碎三块蒲团。” 蓝雁归猛然起身,凤钗撞碎青瓷香炉,碎瓷如星子迸溅。 “住口!他一定不会有事!你这疯子,休要胡言乱语!” 江淮止轻笑一声,擒住她手腕,指腹摩挲,像在把玩玉玺。 “二十年前,你要嫁给江正峰时,我就疯了。” 他目光落在蓝雁归的脸上,眼底泛起柔情。 “我听手下说,你不愿住到凤仪宫里。别忘了,除了你的孩子,你身后还有百夷......” “啪!” 佛珠串裹着厉风砸在他眉骨,蓝雁归踉跄退至窗边。 珠子四散滚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无耻!” 江淮止抬手抹去眼角的血迹,缓步走近,声音低沉而危险。 “雁归,何必固执?” 蓝雁归拔下头上金钗,抵在自己颈间。 “你别过来!我宁愿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江淮止低笑,脚下未停。 “你若死了,百夷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蓝雁归瞳孔骤缩,失神的瞬间被他握住手腕,金钗掉在地上,发出“咚”一声闷响。 “纵使再怜惜你,我也不会无休止地等下去。” 江淮止捏住她下颌,拇指碾过唇上咬破的血珠。 “待祭天大典后,我要看你笑着穿这凤冠霞帔。” 喜欢穿书做神医,清冷世子为我折腰请大家收藏:()穿书做神医,清冷世子为我折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1章 横竖都是要死的 清清蹲在秋海棠丛里,指尖沾着淡粉花汁。 出于发泄情绪,这些时日她没少糟蹋江淮止最爱的海棠。 “王爷,师父已安排人去......”刀疤男的声音混着风声传来。 清清屏住呼吸,耳尖微微颤动。 “......只知儿女情长,难成大器......” 她听不真切,刚想凑近些许,刀疤男已经离去。 枯枝突然断裂的脆响让清清僵住,抬头正对上江淮止似笑非笑的眼神。 “偷听好玩吗?” 他蟒纹袍角扫过满地残红,腰间羊脂玉佩晃得人眼花。 “明明是你们非要在我采花的地方说话!” 清清甩开裙摆上沾的泥点,叉腰理直气壮。 江淮止忽然发问:“你可有想出硬气功的医治法子?” “我还在想嘛,要知道这可不是现成就能......” “鸡汤是加红枣好,还是苦瓜好?”他话锋一转,打断了她找借口。 清清猛然想起昨夜蹲在小厨房砂锅前,自己对着冒热气的汤嘀咕。 “苦瓜配鸡汤像馊了三天的裹脚布,什么摄政王,品味真差。” 她后背瞬间绷紧。 这人连灶台边的牢骚都听得一字不漏,王府里怕是没有半寸地方能藏住秘密。 “我看你加黄连最合适。”她故意又在满地残花上踩了一脚。 “你与其闲到盯人熬汤,不如管好那些手下——” 清清扬起左手,秋海棠汁顺着指尖滴落。 “就刚那个刀疤,当初要真被他砍了手,你现在早去见阎王了。” 暗卫从廊下闪出:“放肆!” 江淮止抬手制止:“你二人立场不同,站在周复的角度,他奉命抓人并无过错。” 他视线越过少女,望向她身后一地狼藉的花瓣,不由无奈。 “放心,在王府没人能动你。” “你让要伤我的人天天在这里晃悠,还想我好好替你办事?” 清清突然拽过他衣袖猛擦手上的泥,云锦顿时晕开团团污渍。 “做你的春秋大梦!” 少女白了他一眼,转身气哼哼跑开。 到无人处,她才渐渐收敛了神情。 井台边的青苔沾湿了鞋底,清清盯着水面晃动的倒影。 论心机手段,以及没有下线,她不可能玩得过江淮止。 清清蹲下身,抓起半块青砖在地上划拉。 “周复”两个字很快被磨成粉末。 这人知道她的习惯,眼里的恨意藏都藏不住,定是旧时结过仇的。 若说可能结怨的地方,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漕帮。 可把记忆翻个底朝天,那些个张三李四王五的脸都模糊了,偏生找不出个周复。 砖灰扑簌簌落进砖缝,把最后一道横笔掩成了断痕。 要弄明白这些弯绕,她怕是只能先在这高墙里待下去。 厨房窗棂透出的暖光在地面拉出阴影,里头飘来瓷勺碰着炖盅的脆响。 “宫宴哪轮得到咱们......” 小丫头的声音混着淘米水声,“听说光鹿筋就要泡三日......” 清清正要挪步,菜刀剁肉的声响突然停了。 “你们这些没骨头的!咱们伺候王爷这么多年,他大喜的日子怎么能不出力?” 厨娘拔高嗓门,“便是熬碗白粥,也得比御膳房的香!” “大喜?” 杂役往灶膛添柴的动静停了,“难道传闻王爷下个月要娶太后娘娘,是真的?” 太后......景深的娘亲? 清清猛地捂住嘴,后脑勺重重磕上廊柱。 桂圆从竹筛里滚落的声响恰好盖过这声闷响,里头传来婆子压着嗓门的话。 “太后娘娘生得观音似的,只是一直皱着眉头,又冷着脸......” “儿子尸骨才刚找着,哪来的心思嫁人?”不知谁嘟囔一句。 清清贴着褪了色的朱漆廊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厨房蒸腾的热气在窗纸洇出水痕,将“尸骨”二字烙进瞳孔。 “烂舌头的!”厨娘突然摔了锅铲。 “主子的事也敢浑说!上个月王爷才赏了银钱,转眼就编排起主子婚事!” 铁锅重重扣上灶台,“散了散了!申时三刻前把八宝鸭蒸上!” 清清踩着虚浮的步子撞开房门,后背紧紧抵着门板。 阳光从窗隙漏进来,照见《素问诀》封皮上的浮尘。 她盯着那层灰,死死咬住下唇,眼眶的热意硬生生憋了回去。 眼下情况,她已是连难过都不能自由了。 指尖探入怀中,纸青蛙在反复摩挲中棱角渐渐软化,墨迹也越发模糊起来。 《神针七篇》摊在案头,青蛙搁在书页一旁。 英雄也有力尽之时,但这一次,她不能退让。 烛火在青铜鹤灯里爆了个灯花,江淮止的影子在《山河舆图》上晃了晃。 心腹跪在案前三尺处:“毕怀瑾今日又作了首《鹧鸪天》。” 他从袖中抽出,“‘梧桐半死鸳鸯老’这句,明着讽您与太后......”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听说过熬鹰么?” 江淮止沉默半晌,突然开口。 心腹一惊,连忙将头埋得更低。 江淮止拨了拨灯芯,火苗舔上宣纸边角。 “越是烈性的鹰,熬出来的眼神才越亮。” 心腹不敢多言,盯着地毯上的花纹,想起还有一事。 “之前找到那具尸首......面容全毁了,只剩下衣衫残料。” 他喉结滚动两下,“若要验明正身,只有让亲近之人辨认。太后娘娘......” “她不行。”江淮止截断话头。 纵使怨她眼里只有江正峰父子,此刻想到要把那残破的尸体递到她眼前,呼吸竟生生窒住。 心腹膝行半步:“孟姑娘或许......” “她也不行。她不是一个藏得住心事的人。” 江淮止手中银签戳进油灯,“应当还不知周复就是行刺景深之人,也不晓得尸身已经寻到。” 否则她就不是掐花泄愤,而是扑上去下毒才对。 心腹不解:“可是......” 江淮止并未直言,反问道:“记得她娘怎么死的么?” 心腹喉结滚动:“孟夫人认定是定远王害她夫君,然后......” 话音突然卡在了喉咙。 “是啊。” 江淮止放下烧得焦黑的银签,眼中墨色深沉。 “为着丈夫连命都能舍的人养出的女儿,若知道心上人真的死了——” 烛泪突然滴下,在案几上砸出一朵血红的花。 “你觉得她会做什么?” 心腹瞳孔骤缩:“她若是咬死不放,查到周复头上牵连王爷......” “她伤不了本王。” 江淮止碾碎凝固的烛泪,“但气硬功未解前,本王不想再生波折。” 他盯着那根已经烧去大半的红烛,“横竖都是要死的,尸身是不是他,又有什么要紧?” 不知为何,他脑海中再次浮现十多年前与景深折纸的场景。 桌上镇纸突然砸向了雕花木窗。 江正峰也配有这样的儿女! 喜欢穿书做神医,清冷世子为我折腰请大家收藏:()穿书做神医,清冷世子为我折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2章 是他回来了 景深染血的绷带拆到了第三圈,信鸽扑棱棱撞开雕花木窗。 唐锦的飞鸽传书展开是个“可”字。 狼毫蘸饱墨汁,在空白信纸上工整写下“已知,勿妄动”。 迟疑片刻,景深终是又加了一行小字。 将信纸折成方胜状,望着信鸽振翅远去,眉间仍是化不开的忧虑。 江淮止第五次捏碎安神香丸,沉香屑正落在奏折的封皮上。 管家跪在第三步石阶处,额头沁出的冷汗在地面洇出深色圆斑。 “孟姑娘辰时写了三十多张药方,现下在后院煎药。” 管家声音发颤,“她说,她说还想......还想要两斤人参。” 近来朝堂动荡,王爷心情不畅,谁也不敢多说一句,唯恐遭到迁怒。 “库房还剩多少?” 气硬功反噬的刺痛突然自丹田窜上咽喉,他抓起案头凉透的参茶灌下。 “回王爷,尚有两匣暹罗进贡的......” “都送去。” 缓过劲后,江淮止顿了顿又道。 “还有她要的医书,把太医院藏书阁钥匙给她。” 管家连声称是,慌忙退下。 窗外骤起狂风,卷着枯叶拍在雕花窗棂上。 他盯着案头的密报,抓起朱笔在“七王”二字上划了一个叉。 笔锋穿透纸背,清清昨日摔门而去的声响又在耳畔炸开——那丫头竟敢说他“经脉逆行活该”。 真是不知好歹。 “姑娘,王爷赏的人参都在这儿了。” 管家捧着剔红漆盒立在门边。 “哦,拿去后厨喂鸡。” 清清头也不抬,闻了闻刚熬出来的药,又皱眉在经脉运行图上画了几笔。 “这不太好吧?” 管家无奈,这孟姑娘不知怎么了,最近脾气也跟着古怪起来。 “算了,喂鸡太浪费了。” 管家刚松口气,就听她道。 “你拿去厨房和鸡一起炖了,分给府里的人喝吧。” 乍一听是天降之喜,但管家实在不敢应承。 还在犹豫的当口,又听那清甜却磨人的嗓音响起。 “我要吃东街王记的琥珀梅心,刚刚出炉的那种。” 管家喉结滚动两下:“这......” 琥珀梅心工艺复杂,本是南朝名产,最近刚开到大梁。 这小姑奶奶的言下之意,怕是想出府了。 “告诉江淮止,不让我出门,明日我就用砒霜入药。” 清清摔了笔,墨汁溅在《内经》封皮上。 “反正他死我不一定死,我死了他肯定死!” 她眼下泛着淡淡乌青,忍不住又抓了抓头发。 任凭性子再好,夜以继日地研究一项疑难杂症,也难以再保持心平气和。 而府中清清最看不顺眼的只有一个人,所有怨气自然也就冲着他撒。 管家不敢做主,只得又被迫回去禀告。 半炷香后,他捧着玄铁锁链回来了。 “王爷有令,姑娘要想出府,必须佩戴此物。” 管家抖开三尺长的锁链,环扣处机簧咬合声令人齿冷。 另外,他身后还跟着六个府中一等一的高手。 清清重重在桌上捶了一击,半晌后冷笑伸手。 “他倒真怕我跑了。” 清清借着闲逛,暗自留意着建章城中的情况。 六个护卫的影子重叠着压在她的裙裾上,像六把悬在头顶的刀。 “这盒糖霜太少。” 她故意挑三拣四,拖延时间,“劳烦掌柜再取三盒。” 糖渣簌簌落在青石砖缝里,趁着掌柜转身,清清又飞快地左右瞥了一眼。 看起来建章与其他城镇不同,不止有一处城门。 她正打算继续张望,玄色身影忽然出现在面前。 封无痕的剑穗扫过护卫面门,在众人拔刀前已扣住清清手腕。 “跟我走!” 清清猝不及防,踉跄两步。 “封师兄,你先冷静一点。” 待回过神来,她身体向后,努力留在原地。 “我只是在摄政王府治病,没有事,你别担心。” “治病会让你戴这个?” 封无痕一下拉起她的衣袖,在看清腕上锁链后,眼眶瞬间通红。 六个护卫瞬间拔刀上前,将他团团围住,人群霎时尖叫四起。 “封师兄!你听我说......” 封无痕剑锋直指护卫:“人我带走,王爷那里我自会交代!” 清清瞳孔骤缩。 封师兄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原本准备传递的纸条霎时落回袖中。 “我等只知奉王爷之命,若要带人,先拿手谕来。” 六人毫不退让,依旧维持拔刀姿势对峙。 “我不走,我要留在王府。” 清清神情不自觉冷了几分。 封无痕见状不由一怔,清清立刻抽回手,后退一步。 “清清......” 他望着面前娇小的身影,忽然觉得她竟有些陌生。 “封师兄,你走吧。” 清清垂下头,沉默片刻,才又抬头微笑。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封无痕只觉她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虽心有不甘,但见清清抗拒,又因江淮止的身份不敢过分硬来,只能目送她越来越远。 清清站在长街中央,琥珀梅心从指间坠落。 糖霜在青石板上碎成星子,散发出淡淡清香。 她忽然想起在兴邑争夺天下第一的往事。 明明只过去了一年,却似乎已经走完了一生。 街边茶楼忽然飘起琴音,熟悉的旋律瞬间让清清瞪大了眼睛。 她猛然撞开左侧护卫,极力向楼上冲去。 那是在无极洞中听过的曲子。 是他回来了。 木梯在眼前摇晃,清清眼前模糊一片。 “你......” 葱白的指节按住琴弦收音,眼前身穿白衣之人微笑转身。 “孟姑娘,别来无恙。” 正是唐锦。 喜欢穿书做神医,清冷世子为我折腰请大家收藏:()穿书做神医,清冷世子为我折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3章 她很不好 清清目光落在唐锦背上的鹤鸣琴。 她踉跄上前,声音不自觉颤抖。 “你怎么会……知道这首曲子?” 手上锁链随着动作发出碰撞声响,她眼中渐渐升起希冀。 “他活着的,还活着对不对?” 两人曾经也算情敌,但见她落到如今地步,唐锦只觉不忍。 她不能告诉她实情,唯有偏过头去,避开了那双晶莹的眼眸。 “司马相如的《凤求凰》流传千年,但凡懂音律之人无有不知。” 对面少女脸上霎时褪去了全部血色。 她眼中光芒迅速黯淡,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记忆如潮水涌来,无极洞中,景深指尖拂过琴弦的画面历历在目。 原来不是无心之举,他早在那时便已萌生情意。 只是当时她惊叹于获得三本秘籍的幸运,对这一切全然不知。 清清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双腿发软跪倒在地。 闷响惊飞了啄食的鸟雀,她攥着袖口的指节绷成了青白色。 明白得这样迟,错过了那么多。 泪水砸在石板缝间,压抑的哭声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整条街的声音都消失了,她在死寂中听见自己心脏裂帛般的声响。 看着少女蜷缩的身躯剧烈颤抖,唐锦怔在原地。 她垂下了眼睑,沉默良久后,转头对最近的侍卫道。 “可否容我与故人说两句体己话?” 侍卫纹丝未动,连眼神也不曾多给一个。 唐锦眉头拧起,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右手不自觉搭上了背后的鹤鸣琴。 正要再开口,便听到锁链哗啦作响。 清清用袖口狠狠抹了把脸,指甲不小心在右颊上刮出一道红痕。 “我现在的情况不太方便。” 她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按住了唐锦欲备解下琴的手。 两人掌心交叠,唐锦感受到濡湿的冷汗,随后是纸片擦过皮肤。 “帮我。” 清清语速极快地低语,尾音陡然扬起变成寒暄。 “待我办完这趟皇差,再去找你讨杯茶喝。” 她语声还带着抽泣,湿润的睫毛如蝶翼般投下阴影。 唐锦会意地捏紧拳头,眼看着她带着锁链,一步步消失在长街尽头。 转过三条暗巷,待到无人僻静处,她展开被汗浸湿的字条。 其上赫然写着三个字:查周复。 清清被侍卫带进书房,江淮止正用绢帕擦拭沾染到墨汁的手指。 她精神不济,迈过门槛时绊了一下,险些磕在案几上。 “已经很久了。” 江淮止将茶盖叩得叮响。 “可想出化解气硬功反噬的法子?” 窗外残阳把清清半边脸照得发灰。 她盯着地面,喉咙里发出微弱的气音。 “没有。” 茶盏重重顿在案上,却并未溅出半点茶汤。 “你为了救景深,可以短短时日便想出压制八珍玉蛇的法子。” 江淮止捻着腕间佛珠冷笑。 “如今怎就变得如此笨拙?” 听得他提起景深中毒,清清蓦地抬眼。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她顿了顿,立即追问。 “当初无极山的刺客,难道都是你的手笔?” 佛珠啪地砸在案几上,江淮止勾了勾唇角。 “本王当你只知行医治病,不曾想倒也有几分智谋。” 听他坦然承认,清清瞳孔骤缩。 他既然那么早便已经开始谋划,那么...... “我爹的死可与你有关?” 她上前两步,嗓音陡然尖利。 江淮止却并未回答,他敛了笑意,眼中唯余冷光。 “你有什么资格要本王回答,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扫过清清单薄的身形,他轻嗤道。 “再拿不出解法,有的是手段教你尝遍本王所受的苦楚。” 清清没有再开口,只牢牢盯着他的表情,仿佛这样就能看透他的内心。 惊飞的乌鸦掠过窗棂,将“带下去”的尾音劈成了两截。 待人离开后,江淮止猛地呛出一口腥甜。 他扯着襟口剧烈喘息,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蓝雁归冷若冰霜的脸。 狼毫笔被用力掷向一旁,墨汁在茜纱上溅出蛛网般的痕迹。 气硬功反噬的灼痛混着朝堂压力,加上为情所困,终于将最后半分耐心烧成灰烬。 染血的绢帕下压着奏本,墨渍晕开了关键几行。 宁王已薨,其私受冶铁铸币之权曝光,今遭六王联劾,请以藩镇铁矿均分。 若拒则共讨摄政王僭越、玷污太后之罪,檄文已拟,不日兵临。 江淮止抚过“玷污”二字,喉间灼热再度翻涌。 当初借来杀人的刀,如今倒要成了他的催命符。 窗外骤起的秋风卷着枯叶拍打窗纸,恍惚间化作六路藩王索命的马蹄声。 他抬手两指射出剑气,博古架上的青瓷瓶应声而裂。 “想要铁矿?还想铸币?” 正欲将奏本撕成碎片,嘀嗒的更漏声又唤回了他的理智。 掌权未过百日,虎符随景深不知所踪,军营至今仍有半数将领听调不听宣。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为何,江淮止想起了景深当日立于丹墀,俯视群臣的模样。 “旧制不改,藩王便是悬颈利刃。” 喉间腥甜愈重,江淮止咬住了舌尖。 他竟在政敌的幻影里寻解法,简直荒唐。 “传令。” 他扯下玉佩递给亲卫,“许陇西、胶东、南楚三地冶铁铸币之权。” 亲卫统领接过玉佩,欲言又止。 “至于要如何分,让六只豺狼自己撕咬去。” 亲卫领命退下,江淮止久久坐在原地,任由夜色一点点吞没满室狼藉。 密室内烛光微弱,唐锦推开门,便看到景深隐在阴影中。 神情晦暗,只能看到他指尖正摩挲着地图。 “宁王这些年收容江洋大盗,还强征了五万矿工,早就天怒人怨。” 窗外传来乌鸦啼叫,唐锦将琴横在案上。 “我按你教的法子支开影卫,果然有多名苦主找他寻仇。” 君舟民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景深微微颔首,面上却不见喜色。 纵使计谋奏效,其中终归有无辜之人受害送命。 “唐姑娘大义,待山河重整,苍穹派便是大梁第一宗门。” 他转身抱拳,顿了顿后问道。 “清清她......” 话尾悬在摇曳的烛火里,像片将落未落的枯叶。 “她很不好。” 唐锦望着一旁已经放凉的汤药,幽幽叹道。 “落在摄政王手里,戴着玄铁镣铐,面色比这墙灰还差......” 景深瞳孔骤然放大。 “连摔在地上,也懵然不觉。” 唐锦视线转向了他的眼睛,犹豫一瞬还是坦诚道。 “她现在分毫没有当初明媚活泼的样子。” 喜欢穿书做神医,清冷世子为我折腰请大家收藏:()穿书做神医,清冷世子为我折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4章 太后大婚 烛芯爆出星点火光,在景深瞳孔里映出两簇幽焰。 她是那般爱惜自己,如今却落得个饱受折磨的下场。 无尘素来没心没肺的脸上,竟也罕见地染上了寒霜。 “江淮止为什么捉她?” 景深指节抵在桌沿碾出青白,喉间泛起铁锈气。 “封无痕......他难道无动于衷吗?” “一介布衣,又如何争得过摄政王府。” 唐锦将凉透的药碗往阴影里推了推。 “我扮作丫鬟混去打探过,王府后院运出七车药渣。白及、三七、血余炭......我虽不通医理,却也认识这几样治内伤的药。” 药汤洒了些许落在案上,水痕蜿蜒如毒蛇,投下的菱形光斑。 烛火将景深眉间褶皱映得更深。 采购这么多伤药,又扣着清清不放......莫非江淮止受了重伤? 可朝中分明风平浪静。 沉默片刻,唐锦抬头望去,放轻的声音像柄薄刃。 “孟姑娘她伤心......是当真以为你死了。” 景深望着桌上那滩逐渐扩散的阴影,恍惚看见清清蜷缩在角落的模样。 那具身着其衣袍的尸首,是景深授意唐锦布下的局,意在诱使幕后真凶放松戒备,自行现形。 如今假死局埋下的暗桩已缠成铁索,却偏偏勒紧了他最不愿牵扯的人。 “对了,她托我去查一个人。” 唐锦取出了清清当日塞过来的纸条。 “此人叫周复,正是当初行刺你的凶手。” 景深眉心微凛,示意唐锦继续说下去。 “他是建昌人士,在衙门做捕快,家中父母去年因病去世,表面上看与你并无旧怨。” 烛泪顺着鹤嘴滴落在桌上,洇出几个灰白色圆形。 “他不单与我有旧怨,他还恨着清清,必定与我二人都有过瓜葛。 劳烦唐姑娘帮忙去两地探查,一是嘉兴漕帮,二是......” 景深顿了顿,蓦然转身。 “西北流放之地,寻前任永川知县周德全一家。” 唐锦面露诧异,却并未多言,微微点头。 景深收回凝视地图的视线,袖中虎符发烫。 “明日寅时,我会下山。” 无尘猛地起身,急切追问:“我们要去救清清?” “是,也不是。” 夜风撞开西窗,景深衣袂翻飞。 他敛了神色,那张清清写的字条在掌心微微濡湿。 “我还需往边境走一趟。” 距江淮止大婚仅余半月,他对清清施压频次愈发密集。 “我养你在王府,可不是为了让你来享福的。” 盯着案前药方,他目光如坠寒潭。 话音坠地,清清纤长的眼睫骤然一颤。 江淮止喉间泛起几不可察的滞涩感,却在瞥见她手边的折纸时,骤然化作冷笑。 她心心念念着死去的人,倒还有一个痴情的屡次为她登门。 都是愚不可及的笨蛋。 “本王的耐心有限,你最好掂量清楚。” 蟒纹袖口在空中划出厉弧,带翻了案头青瓷盏。 清清望着仍在震颤的门,垂首看向案上排列整齐的银针。 这么久过去了,她再也没有找到出王府的机会。 纵使唐锦在外查得线索,也是石沉大海传不进来。 铜壶滴漏刻度指向申时,清清无意识攥紧了手指,猛然咳嗽起来。 颤抖的指尖拈起银针,便往檀中穴刺去。 靠着王府奇珍吊住气息,清清自知身体如残烛将熄。 父亲枉死的真相,或许她来不及查了,可至少她要努力保住还活着的人。 银针寒芒流转,她低垂的眼睑半掩,遮住了眸底暗涌的决绝。 太后与摄政王大婚,乃本朝开国来未有之典。 虽于礼不合,长街仍铺就十里红绸,宫灯映得流霞漫天。 新人先在宫内行三牲祭天之礼,而后以婚辇绕皇城巡行,方算礼成。 “娘娘,时辰到了,奴婢给您更衣吧。” 宫女看蓝雁归还穿着白衣呆坐在榻上,急得直搓手。 见人仍旧不动弹,她伸手要扶。 “娘娘快些……” 蓝雁归猛地甩开袖子:“别碰我!” 她饿了两天的身子直打晃,连声音都发虚:“滚出去!” 领头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四个粗使嬷嬷立刻围上来。 “王爷吩咐过,今日必须让娘娘体体面面地行礼。” 说话间大红嫁衣已经罩在她身上,金线绣的凤凰刺得人眼睛疼。 蓝雁归气急,刚要再反抗,又见宫女抖开三尺红绸,麻利地捆住她手腕。 “王爷说了,抬也要把娘娘抬去礼堂。” 四个嬷嬷竟真抬来门板似的木车,把人往上一搁就往外走。 “您这又是何苦呢,胳膊终归拧不过大腿。” 见蓝雁归仍不放弃,宫女摇摇头叹了口气。 “皇上已经不在了,王爷肯给您名分是疼您。” 蓝雁归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宫女无奈,拿起鸳鸯戏水的红盖头,罩住了那双愤恨的眼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江淮止看着满宫的红绸灯笼晃得人眼花,嘴角难得带了笑,连日阴郁的眉宇终于舒展。 “你说这般布置......雁归可会中意?” 指尖无意识摩挲袖口,竟透出几分少年人的局促。 “不会,她想见她儿子,不想见你。” 清清背着药箱,冷淡回应。 江淮止为免发病生乱,决定把她时刻带在身旁。 他闻言脸色一僵,很快又扯出笑容。 “今日本王大喜,姑且不与你这小丫头计较。” 清清充耳不闻,目光悄悄扫过四周。 一会巡城会走宣武门,那里直通长华街,而长华街走到头,就能抵达东城门。 出了那道门,便是海阔天空。 祭天仪式很快开始。 被捆绑在推车上的红衣女子身体微微发抖,靠近时能听见被堵住的呜呜声。 那是景深的母亲。 清清心头猛地揪紧。 “礼毕之后,你就是我的妻子。” 江淮止像是完全没察觉蓝雁归的抗拒,轻柔地握住她手腕。 “你还会有儿女的......我一定好好待你。” 回应他的只有更加剧烈的挣扎,和两行砸在手背上的泪水。 江淮止胸口刺痛,却神色如常。 “愿不愿都由不得你,本王定要与你生死同穴。” 他要让他们的子嗣继承皇位,永享千秋万代江山。 文武百官把头埋得更低了,丝毫不敢露出异样。 江淮止手段狠辣,早已将朝堂彻底清洗,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 如今百官见面连话都不敢多说,最多交换个眼神。 祭台燃起三柱高香,在礼官的高声唱喏中,江淮止带着蓝雁归登上车驾。 风吹开头纱,露出蓝雁归绝望的侧脸。 清清愣住——景深和她长得太像了。 车马响动唤回神志,清清低头跟着队伍慢慢走向宫门。 她要在最繁华的街头放走蓝雁归,还要想办法拖住江淮止。 机会只有一次,绝不能失手。 如果景深能看到,定会保佑她们。 袖中的银针和药粉已被攥得发烫,清清呼吸不自觉地屏住。 宫门缓缓开启,车驾离门还剩十几米时,江淮止突然喝令。 “停下。” 清清还没反应过来,又听见他道。 “取消巡城。” 喜欢穿书做神医,清冷世子为我折腰请大家收藏:()穿书做神医,清冷世子为我折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4章 不能再害他 不知为何,江淮止心跳骤然加速。 他心中隐隐升起预感,仿佛即将要出大事。 对蓝雁归和皇位他志在必得,如今临门一脚,他绝不容许任何意外发生。 “调转回宫设宴。” 清清心中大急,险些捏破袖中装药粉的纸包。 还不待她想出阻拦的办法,一道急促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报——八百里加急!” 一名身上带血的士兵急匆匆奔来,铠甲叩击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楚王与成王世子遇刺身亡,其部属指认此案系朝廷所为,现已联合诸侯王势力直逼京师。” “混账!” 江淮止陡然起身,一把掀开了帘幕。 他虽年过四十,容颜却不减当年。 此际在红衣衬托下,平日温文尔雅的气质全无,只剩下了强势和霸道。 “叛军现今推进到何地了?” 江淮止认定这些人是索要铁矿不成,刻意借机发难。 “铁骑已破三关,如今怕是已经过了汉江!” 汉江乃大梁命脉,北岸若破,十日之内敌军必抵兴邑。 “荒唐!” 江淮止浑身剧震,袖中五指几乎捏碎,眼底寒芒暴起。 “纵是轻骑奔袭,过沅陵、破樊城也需半月。除非......” 他猛然跃下车驾,一把揪住了那士兵的衣襟。 “沿途守军可是尽数洞开城门?” “各州郡皆言......只奉天子亲诏或虎符。” 士兵望了眼江淮止几乎扭曲的面容,喉结滚动挤出后半句。 “从未听说摄政王监国之事!” 江淮止瞳孔地震,五指如铁钳般扣住士兵咽喉,青甲领口霎时凹陷出指痕。 清清见他方寸大乱,一个箭步冲上车驾。 “哗啦”一声,银簪破风,蓝雁归腕间红绸应声断裂。 清清攥住她冰凉的手冲向宫门。 周围一切仿佛都成了慢动作。 她什么都听不见,眼中只有那道厚重的宫门。 一阵疾风掠过,蓝雁归的红盖头飘落在地,又被二人鞋尖重重碾过。 破空声骤然响起。 “你快走!” 清清嘶喊着推开蓝雁归,自己闭上了眼睛。 金属撞击声在耳畔爆鸣,她被气浪掀翻在地,左臂传来钻心刺痛。 封无痕挡在身前,嘴角溢出血线。 “封师兄!” 看清来人,清清不由一怔。 她左手使不上力,却仍是连滚带爬扑到他身侧。 “你怎么样了?” 见他青衫浸血,愧疚如潮水漫上心头。 他明明总是拼死相护,她却常因细枝末节而对他心生猜忌。 封无痕苍白的脸挤出笑意。 “无妨。” 他强提内息横剑在前,将清清严实挡在背后。 点点猩红在碧玺剑穗上晕开。 江淮止冷笑出声。 “不过是条狗,也敢拦主人的路。” 封无痕脸色更加难看,却仍旧没有分毫后退。 他算准今日游行是救人的最后时机,早已在宫门蛰伏。 若要他与清清分离,他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江淮止本就无处发泄,满腔怒火终于冲破理智。 袍袖翻涌间真气暴起,他凝指为剑直取二人命门。 封无痕内力本在江淮止之上,奈何他有气硬功加持,周身罡气流转,竟被压得节节败退。 清清双眼通红欲要扑救,却被人死死拽住了衣袖。 蓝雁归将她推开,自己旋身挡在封无痕面前。 “若要取他们性命,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她迎着江淮止杀招半步不退,嫁衣在剑气中猎猎作响。 江淮止瞳孔剧震,强行逆转真气,顿时遭到反噬。 他连连后退,重重撞上了婚车,鲜血喷溅在车辕的喜字上。 “雁归......” 江淮止缓缓抬起头,染红的手指死死扣住车架。 “你对我,当真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没有。”蓝雁归斩钉截铁。 风卷青丝如幕,遮住了她盈满泪水的眼睛。 “正峰死了,景深也死了,我活着还剩什么?” 一切冤孽由她而起,自然也该从她结束。 江淮止惨笑渐成癫狂长啸。 “江正峰......你怎还念着他?!他不过是个人渣!” 他目眦欲裂,满口血腥喷溅而出。 “你若想死,那便让所有人陪葬!” 江淮止因强练气硬功经脉错乱,此刻全靠恨意强撑。 他掌心内力凝聚,孤注一掷拍出杀招。 凌厉掌风在即将劈中蓝雁归面门时骤然凝滞。 他终是狠不下心,手指抽搐着改抓她衣襟,将人狠狠甩出战圈。 眼见掌风即将贯穿封无痕心口,清清移形换影施展到极致,足尖点地如离弦之箭,硬生生插进二人之间。 她怎能让从小相识的朋友为她赴死? 当初她教陆月华“人只应求生”,被含笑拒绝,此刻终是体会到了她的心境。 至亲俱殁,挚爱已逝。 天地茫茫,独余自己。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爹,娘,还有景深,你们等等清清。 封无痕喉间血气翻涌,无声的嘶吼在胸腔炸开。 不要。 天地褪尽色彩,唯余那抹鹅黄衣袂。 她发带在疾风中飞旋,封无痕手指竭力前探,却只抓到凛冽气流。 那次清清中箭,他就是这样看着她倒在面前。 如今他又要被迫眼睁睁看她第二次死去。 空气一片死寂。 江淮止瞥见清清蹙起的眉峰,快意刚涌上心头,却在她抬眼的刹那一愣。 那眉目流转的神态,其中坚毅和果决,与景深如出一辙。 气压骤变,婚车毫无征兆地凌空飞起,冲江淮止袭来。 他扣住清清手腕疾退,衣摆堪堪擦过车辕雕花。 丹墀上忽现一道颀长身影,墨蓝袍角掠过白玉台阶。 近臣辨清面容后骇然惊呼:“陛下,是陛下!” “放肆!江景深早就已经死了。” 江淮止扣紧清清咽喉厉喝,“此人定是叛军傀儡,还不速速将人拿下!” 毕怀瑾在宫门现身高喊:“江淮止才是弑君谋逆的乱臣贼子!” 他身后连靖率军列阵,银甲映出寒光。 “你们......” 江淮止喉头滚动,惊骇之色溢于言表。 连靖自被景深从边境救出,便暗中集结各地驻军,终于在此刻亮剑,给予江淮止致命一击。 士兵将个蓬头垢面之人搡至阵前,毕怀瑾厉声指认。 “这便是阵前刺客周复,实为巨鲸帮案罪臣周德全之子周元宝。此人改头换面,专为江淮止行阴私勾当!” 清清闻言,不由惊在了原地。 这人竟是当初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周元宝? “周德全违法受惩,你就对检举者怀恨于心。” 景深话音未落,已至近前。 “狗屁王法!” 周元宝目眦尽裂,“若非你与孟清清多事,我周家人怎么会流放染疫而死!” 连靖听到这话顿时怒火中烧,立刻用刀柄把周元宝打晕。 “和这种是非不分的人争辩纯属浪费时间。” 说着,他转头命令手下把人拖走。 “叛军已渡汉江,你手下无一兵一卒,不过是困兽之斗。” 唐锦等人先后刺杀宁王和各路藩王世子,终于成功引得他们与江淮止内讧。 六王自以为胜券在握,殊不知渡过汉江等待他们的,正是早已预备好前后夹击的铁骑。 “放了她,我会给你一条生路。” 景深目光扫过清清憔悴的脸,心头如刺却声色不动。 “江正峰那畜生竟养出个情种?” 江淮止仰天大笑,“握着这张底牌,本王怎会是困兽?” 他指节掐进清清颈侧,勒出血痕。 “要想她活命,你立刻自废武功。” 江淮止见景深迟疑,指节猛然收紧,清清面色霎时涨紫。 她艰难喘息着挤出气音:“别......别听他的......” 极力想再多看景深一眼,视野却渐渐开始模糊。 “松手!”封无痕剑尖直指江淮止,眼中阴云密布。 江淮止充耳不闻,只含笑望着景深。 “如何?” 景深看着清清眼尾滚出泪珠,指节捏得发白。 “放开清清,我立刻自断左臂。” 他上前三步,右手抬起。 江淮止眼看计谋得逞,狞笑刚浮上面庞,肋下骤然剧痛。 他极泉穴插着一根银针,浑身真气如溃堤洪水倾泻。 “你已经参透了气硬功命门?” 江淮止面上血色尽褪,瞪向清清不可置信。 景深飞身点中他肩井穴,随即旋身揽住了摇摇欲坠的清清。 “伤到哪了?” 他将人箍进怀里,指腹轻触她颈间紫红勒痕,眼中痛楚难掩。 清清没有回答,涣散的瞳孔骤缩成针尖。 她看着江淮止手掌袭向景深后心,却再也无力阻挡。 “雁归!” 骨裂声响的刹那,蓝雁归如折翼白鹤坠落宫阶。 江淮止剧烈颤抖,看着自己手不可置信。 “娘!” 景深盛怒之下凝聚十成功力,直取江淮止天灵,却被蓝雁归攥住衣袖。 “不能......你不能杀他。” 鲜血不断从她唇角涌出,景深浑身震颤。 蓝雁归艰难地转头,望向失魂落魄的江淮止。 “你不能这样......对他.....不能.....再害他......” 每说一字,她便呛出血沫。 “他是......你的孩子......是你亲生的......孩子。” 喜欢穿书做神医,清冷世子为我折腰请大家收藏:()穿书做神医,清冷世子为我折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8章 名扬天下 清清望向连靖,面露疑惑。 连靖解开包袱,露出内里一件羽纱缎面白狐裘。 “天寒地冻,姑娘畏寒,需要注意保暖。” 清清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荷包。 “这不太好吧......” 这衣服一看就很贵! 她兜里只剩下了一点碎银,怕是脖子上那几撮毛都买不起。 “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她心里喜欢,却还是忍痛拒绝。 连靖嘴角含笑,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孟姑娘勿需介怀,此乃世子一片心意。” 第一次见清清,他便察觉江景深待她有些不同。 如今看来,自己的预感果然不假。 “不去苍穹派,早些归家也是好事。孟谷主和孟夫人定是日夜盼着。” 言罢,连靖又从袖中取出一张三百两的银票,放到了清清面前。 若非当真在意,又怎会为她安全,宁愿分别呢? “姑娘救命之恩,世子铭记于心,不忘相报。” 连靖本是隐隐暗示清清,江景深对她有情。 然而,清清听后,脸色却瞬间变得苍白。 “他说这是救命的报酬?” 连靖见状,心中一凛,不明所以。 “姑娘……” “我不要,你拿走!” 清清猛然站起,小脸涨得通红。 “他的东西我都不要,以后也不想再看见他!” 她一把抓起桌上的东西,不容分说塞回连靖怀中。 连靖望着怀中的裘衣与银票,再看看那紧闭的房门,心中一片茫然。 到底哪句话说错了? 清清背靠房门,眼眶微红,胸口剧烈起伏。 一涉及到她爹娘,她便容易冲动上头。 明明说好,她不要他的银子,只要他不伤她父母。 他现在送银票来什么意思? 反悔?警告? 这个大骗子! 尽管清清闭门不出,她的大名却已在一夜间传遍了兴邑大街小巷。 不久,全天下便会知晓,她是《神针七篇》的唯一传人。 她本还在因江景深郁闷,结果现在根本没时间气。 “谁是孟清清?” 门口进来一刀疤男子,凶神恶煞,粗声粗气。 “这位大哥,您找孟清清做啥?” 清清陪着笑脸,眼神无辜又好奇。 “哼,听说她输了岐黄大赛,却得了柳慕白的青睐。” 见清清模样讨喜,刀疤脸面色稍缓,就是嘴里不干不净。 “我看她八成用了什么龌龊手段上位! 我行医二十年,今日定要会会她!” 清清眼底微不可察一暗,随即笑容更加灿烂。 “我听说呀,因为挑战的人太多,孟清清已经连夜逃回老家了!” 她压低声音,轻轻拍了拍刀疤脸肩膀,神秘兮兮道。 “你如何得知?” 刀疤脸狐疑地看着清清。 这小圆脸,怎么感觉古里古怪的? “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清清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你此刻出城去追,或许还能追上。” 说罢,她又比划起来。 “她大约这么高,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而且一看就很聪明的样子!” 刀疤脸见清清说得真诚,不禁信了几分,双手抱拳,感激道。 “好!多谢小姑娘!” 言罢,他转身大步离去。 见人走远,清清皱了皱鼻子。 “呸呸呸,让你骂我。” 虽无内力,但《神针七篇》中的“穴位相引”之术却颇为玄妙。 她刚在那男子背上三处穴位施针。 不出意外,他再过一炷香,就该不受控制地狂抽自己大嘴巴了。 清清捂嘴偷笑,转过身便见到了最不想见的人。 她轻哼一声,偏过头就要走。 “孟......” 慕容婉话未出口,清清一下缩回来,捂住了她的嘴。 “你想害死我啊!” 清清压低声音,警惕地环顾四周。 “说了多少遍,非常时期,请叫我的外号!” 慕容婉被捂得说不出话,虞紫苏在一旁插嘴。 “可是......你起的外号好恶心啊。” “瞎讲!” 清清松开慕容婉,双手叉腰。 “‘玉面小飞龙’哪里恶心了!” 慕容婉刚获自由,立刻补充。 “听起来就像个采花贼。” 清清一时语塞,皱眉嘟囔。 “明明是你们不懂欣赏。” 连靖和朱震岳看她这般模样,皆是忍俊不禁。 想到昨日清清大怒,以及今日她对江景深的冷漠,连靖上前打圆场。 “昨天是我失言,得罪了姑娘,还望......” “连大人不必再说了。” 清清打断道。 “不是你的错,是有人喜欢骗人,言而无信。” 江景深闻言,不禁蹙眉。 这次她不肯和好了吗? 连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朱震岳见状,从怀中取出一根竹筒,递给清清。 “姑娘独行,难免危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我朱家特有的信号筒,只需发出,自会有人前来相助。” 他比连靖更为圆滑,看出清清不愿接受江景深的馈赠,于是以自己的名义送出。 “我能有什么危险......” 清清小声嘀咕,但想到刚才那刀疤男子,她立刻住了口。 “姑娘无需担心,我这可不是白送。” 见她犹豫,朱震岳笑了笑。 “若将来朱某有恙,还望姑娘能伸出援手。” 清清闻言,顿时拍着胸脯保证。 “没问题,将来你要是快死了,我一定竭尽所能医治。” 此言一出,朱震岳一愣,随即笑意更甚。 江景深一下便回想起别馆中的时光,眼中也不由得柔和了几分。 慕容婉虽对清清亲近不少,但终究与虞紫苏想法相近,不愿她吸引江景深的注意,于是开口催促。 “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出发吧。” 江景深面上一顿,淡淡“嗯”了一声。 他不着痕迹地望了清清一眼,旋即迈向离去。 给彼此一些时间和空间吧,或许很快便会知道答案。 清清假装轻松,上楼之际,却仍是回了头。 心中不知为何,忽然空落落的。 也许,是因为与江景深同行日久,如今落单,总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她在楼梯上站了许久,最终叹了口气。 刚要离去,身后却忽然响起一个不急不缓的声音。 “孟姑娘。” 喜欢穿书做神医,清冷世子为我折腰请大家收藏:()穿书做神医,清冷世子为我折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2章 冬至灯会 江景深闻言,手上动作微微一顿。 “我生你的气?” 他眼睫轻垂,眸光流转,宛如阳光洒落湖面。 波光粼粼,清雅静谧。 眼神幽深而专注,片刻静默后,声音清冷如寒潭。 “我不曾生气。” 清清被他看得脸颊微烫,迅速低下了头。 相识已有一段时日,加上她多年对付她爹的经验...... 这时候说没生气,就是生气。 转念间,她勇敢抬头,与他对视。 “可漕帮的事......” 她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气。 只是话音未落,便被打断。 “漕帮那些违逆天理、伤人性命的卑劣行径,你可曾参与其中?” 江景深的话冷不丁如寒风过境,突兀而尖锐。 双眸漆黑如墨,烛光摇曳间,熠熠生辉。 他本就绝世容光,此际更显遗世独立。 清清被他突如其来的一问惊得心头一颤。 反应过来后,她迅速摇头。 “怎么可能,我连漕帮大门朝哪边开都搞不清!” 她声音既急切,又无辜。 细数曾经干过的坏事,无非就是乱摘花草,戏弄无赖。 最多骂她不讲文明,哪算得上伤天害理。 “是你逼着张伟杀人放火,弄虚作假。” 江景深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如同晴空霹雳,字字震撼人心。 “又狠下毒手,将他折磨得半死不活,只为掩盖真相?” 清清不假思索,怒气冲冲。 “我逼他?明明是他心怀不轨!” 她一拍桌案,震得茶盏轻颤。 因用力过猛,掌心传来阵阵痛楚。 她瞬间回归现实,疼得五官皱起,连连抽气。 “我若是不反抗,他就一掌拍死我了!” 清清看似没心没肺,实则外柔内刚。 她行事自有原则和坚持。 自卫伤人后固然惊惧,但理智犹存。 “那是你蒙住余望春的眼睛,让他瞧不见底下人的恶行了?” 江景深语调从容,丝毫不为清清的激昂所动。 仿佛现在谈论的,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微风。 清清眉头紧锁,轻轻摇头。 “初时见他为那老大夫仗义执言,我还以为他是好人呢。” 她虽涉世未深,却非愚昧之辈。 这余望春表面上小恩小惠,笼络人心; 却在大是大非面前,心怀私念。 实乃言行不一、虚伪至极之人。 “我明白你想说,是他们自己干了坏事。” 清清抬眼望向江景深,眼中是难得的认真。 “道理原是没错,但你受了伤,我又不会打架。” 她稍作停顿,继续说道。 “理当先伏低做小,苟住再说。” 清清捏了捏拳头,满脸理直气壮。 “待日后人多势众,再把人暴揍几十顿,占他山头,找回场子。” 江景深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她是不会武功,可不见得不会打架。 而且,她都是哪里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江湖黑话? “可我......唉,还嫌你说话难听。” 清清叹了口气,五官再次皱成一团。 “结果证明,你是对的。” 说到这里,她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气。 “若非我多管闲事,跟那个大当家说话,也不会引他们注意。” 她越说越小声,语气中带着后悔和懊恼。 “更不会招来后续风波。” 清清虽知晓江湖险恶,人心难测的道理。 可她一直生活在简单纯净的环境中。 哪里料想得到,出门在外,竟步步是坑。 稍有不慎,就摔得很惨。 江景深闻言,心中已然明了。 清清对这连串事件的来龙去脉尚是雾里看花。 她误以为,是她一时多嘴,才招致种种波折。 然而,他深知此事非她一人之过,自然不会计较。 他不高兴的根由...... 不仅不可言说,连他自己也不愿深究。 江景深凝神细察,清清一举一动,皆落入他眼中。 她时而黛眉轻蹙,时而素手托腮。 当日漕帮内一席话,已然拨动他心弦。 而今,但闻她言语中不自觉关切,一股暖流自心底悄然涌动。 恍若春日暖阳洒落心间,阴霾与寒意渐渐消融。 先前纷扰的思绪与不快,仿佛也随之烟消云散。 “不恨非作歹之徒,却怪无意揭露恶行之人。” 江景深声音低沉而复杂,千言万语,难以尽述。 “你心中,是这样看我的?” 清清闻言,惊讶之色转瞬即逝。 随即猛地抬头,直视江景深。 “可是......” 她欲言又止,咬着下唇,心中犹疑不定。 “若非你发现了账册,此事还要再费一番周折方能查清。” 江景深淡淡说道,仿佛能洞察人心最幽暗的角落。 “如今揭出了罪魁祸首,尽早阻止,也算一件好事。” 他的话语虽淡,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暖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清清心中稍感宽慰。 她红唇微启,抬眸望去。 “你怎知此事到张伟为止,不会牵连更广?” 她略一沉吟,终是决定问个明白。 “说不定那个余当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纵容。” 经此一事,她已经不敢妄断人性。 “余望春经营漕帮数十年,颇有城府和手段。” 江景深不假思索,直接道。 “漕帮已有如今地位,他无谓冒那不必要的风险。” 清清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她竟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可是,你把账册给了他,我们岂不是没了证据?” 转念一想,她总觉得此事不能如此轻易作罢。 “证据?我只需明了,何为事实。” 江景深忽而勾起唇角,眸光潋滟,深不见底。 “敢在我大梁生事,我自会要他们付出代价。” 他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无须证据,向任何人证明我的行事缘由。” 他眉宇间剑意凌云,睥睨九州的气势令周遭一切黯然失色。 清清闻言,心头猛然一震。 目光紧紧锁住他,半晌未能言语。 当时那种情况,一瞬间他竟思忖诸多。 江景深待她尚算平和,她便渐渐忘了...... 他是这个世界的男主。 骄傲强势、高高在上,才是他原本的模样。 他如星辰一般,璀璨夺目,令人向往。 却又遥不可及。 察觉心神震荡,清清连忙收回了视线。 她心中莫名涌起失落。 先前种种不安,落在江景深眼中,只怕是个笑话。 两人沉默良久。 看清清低头不语,似有心事,江景深沉声问道。 “你怎么了?” 清清敛起心神,连忙否认。 “没什么,你不怪我就好。” 但见江景深蹙眉,似乎不信,她心中又是一紧。 “我真的没有不高兴。” 清清脑海中一片空白。 既不想让他得知心中想法,又觉瞒不过他。 情急之下,她忽然想起先前小二的提议,随口胡诌道。 “我,我其实是想看灯会!” 喜欢穿书做神医,清冷世子为我折腰请大家收藏:()穿书做神医,清冷世子为我折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5章 飘渺神功 “孟清清,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虞紫苏抱着刚刚飞过来的茶壶,看着自己湿了的衣襟和袖口,咬牙切齿道。 “我被你吓到了嘛!” 清清撇了撇嘴,小声嘟囔。 她两次被人背后放倒,可不就有应激反应了? 见虞紫苏身上狼藉,清清语气带了几分歉疚。 “擦一擦吧。” 谁知,虞紫苏一下推开了她的手,满脸嫌弃。 “我才不要用你的抹布,脏死了。” 清清望着自己的手帕,不由皱起眉头。 哪里像抹布了?刚刚还擦过江景深的嘴。 “不用就不用。” 清清转身欲走,却又被拦住了去路。 “那个......” 虞紫苏欲言又止,半天也没有下文。 清清捂住小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不说我走了。” 她揉了揉眼睛,满脸都是倦意。 “等等!哎呀!” 虞紫苏跺了跺脚,又追上前去。 “我是想问你,知不知道封无痕喜欢什么颜色!” 言毕,她立即垂下了头,双颊飞起红霞。 “我不知道。” 清清被虞紫苏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吓了一跳,下意识回答。 真是的,说话就说话,她扭捏什么。 “他不是你师兄吗,你怎么连他的喜好都不知道?” 虞紫苏被她回答一噎,忍不住皱眉。 “不对,你不懂武功,他不通医术,你们是哪门子师兄妹?” 清清摊了摊手,满眼无奈。 “这就是个称呼,别人这么叫,我就跟着叫了嘛。” 说罢,她又打了个哈欠,口中含糊不清。 “你问这个干嘛?” 虞紫苏面如朝霞映照,如玉的手指不自觉相互缠绕。 换做旁人,见她这副含羞带怯的模样,当下便会明了。 但清清是个直来直去的愣头青,只觉得她婆婆妈妈。 “我先前对他那么不好......” 虞紫苏声音愈说愈低,唇边笑意却是越来越深。 原来前几日,她去城东买琥珀梅心,遇上了一伙绿林豪客。 双方发生冲突,她武功不济,嘴上还不饶人。 若非封无痕出手相救,她恐怕已经落入那伙人手里。 “我看他身无长物,衣着寒酸,连件像样的饰物都没有。 别人宝剑上都挂着剑穗,便想着也送他一个。” “你去送礼的时候,只说‘谢谢’就行了。刚刚那些话半个字都不要提。” 清清额上青筋跳动,嘴角忍不住抽搐。 “至于颜色......” 她微微侧首,想了想后,双手一拍。 “管他什么颜色,你就挑最贵的。” 虞紫苏闻言,双眸倏地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最贵的要五十两,我只有四十两而已。” 见虞紫苏可怜巴巴,清清小手一挥。 “好啦好啦,我赞助你十两,行了吧?” 封无痕对她照顾有加,她还误会人家,就当是补偿他吧。 清清刚把银两放在虞紫苏手里,忽然发觉不对。 “你有四十两?那你还天天蹭我饭? 禽兽!” 她越想越气,伸手便要把银子拿回来。 她都只有三十两! 虞紫苏灵活缩手,一连后退数步,脸上笑容顽皮。 清清正想去追,却见她蓦然神色凝重。 “孟清清。” 虞紫苏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清清见状,不由一怔。 “你会做饭吗?” “会啊......啊?” 虞紫苏的问题,一个比一个让她摸不着头脑。 会医术,也会做饭。 虞紫苏上下审视清清,忽而展颜一笑。 “孟清清,我不会输给你。” 虞紫苏自视甚高,未尝将任何人视为对手。 如今清清出现,倒是激发出她前所未有的斗志。 胜过无数平庸之辈,终不如战胜一位势均力敌的对手来得痛快。 言罢,不等清清回应,虞紫苏转身离去。 清清虽觉她脑回路跳脱,话题转换得莫名其妙,心中却隐隐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她又何尝会认输? 浸润药汁银针,散发出幽幽蓝光。 清清深吸一口气,神情严肃。 “准备好了吗?” 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襦袄,衣袖挽至手肘,露出雪白的手臂。 一头墨发高高束起,一丝不乱。 江景深凝视前方,微微颔首。 他拉下中衣,露出宽阔坚实的胸膛。 清清眸光一凛,银针霎时没入他风府穴中。 江景深闭上眼,肌肉微微紧绷。 体内真气随心而动,冷热交织,霎时激起阵阵刺痛。 他咬紧牙关,一声未吭。 半个时辰过去,终于到了最紧要的关头。 清清后背已经完全湿透,施针的手也不由自主颤抖。 她死死咬住下唇,全凭意志苦苦支撑。 突然,江景深猛地抽搐了一下。 清清一惊,手中银针险些掉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面上泛起一阵青黑,体内脉息汹涌奔腾。 清清愕然,随即面色大变。 思虑再三,竟是遗漏了至关重要的一点。 江景深所练功法五行为水,归属阴性。 单凭他自身内力,无法完全压制八珍玉蛇之毒。 加入龙涎误后,虽压制住了蛇毒,却将他体内寒性推向了极致。 如此一来,寒热交织,互为纠缠,越发古怪难解。 清清心急如焚,眼眶中泪光闪烁。 但她却不敢哭,唯恐稍一分神,便害江景深万劫不复。 就在这紧要关头,他脉息倏忽一滞。 好似滔滔江水行至绝壁之前,陡然间失去了奔腾之力。 转瞬之间,那脉息又似大河遇石,蜿蜒前行,归于平静。 内息流转,如计划一般,悄然汇聚于曲池穴。 清清见状,无暇多想,果断封住了那处穴位。 片刻后,江景深呼吸终于渐渐平稳,面上青黑亦悉数退去。 清清怔在原地,一时间竟忘了动作。 “为什么哭?” 不知何时,江景深已经睁开了眼睛。 见清清眼泪簌簌,他心中一动,欲伸手拂去她眼角湿润。 “怎么突然好了?” 清清眼眶通红,清澈的眸子里一片茫然。 “因为《飘渺神功》。” 江景深的声音低沉而温柔,犹如春风拂过,寒冰消融。 《飘渺神功》的奥秘,便在于五行相生。 江景深虽内力属水,却可借神功之妙,水生木,木生火。 随心而动,自在掌控。 适才他一察觉到体内异状,便立刻运起神功调和。 只是彼时情况危急,无暇向清清细说。 不料她听后,竟哭得更加大声。 喜欢穿书做神医,清冷世子为我折腰请大家收藏:()穿书做神医,清冷世子为我折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