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死的相公,梦里跪着求驯服》 第一百二十五章 美人在怀 良辰美景 柳殇祁带着薛萝衣安全到了崖底,崖底是一片风景甚好的草地。 柳殇祁道,“那是一个附身在人身上的鬼物,应该是从异界里跑出来的,喜欢吸食人的精气或者精魄,今晚,多亏了爷救你小命,还不表示感谢?” 落了地之后薛萝衣便轻轻推开柳殇祁,保持距离地温侬软语地道,“多谢国师大人了。” 看来柳殇祁没有看到她和鬼物打斗的场面,还好,人设没崩。 虽然统子时不时的掉线儿,但是也给她留了一个小技能,她自己可以随意转换成‘懿螺’,就算统子掉线儿也不会影响到她易容的模样。 也算是统子坑了她那么多次给她的额外补偿,让她的任务进行的顺利一些。 柳殇祁觉得她又气人又诱人,道,“方才是谁搂着爷,说自己害怕来着,用完了爷就甩脸子,小懿螺,你这样可不地道啊。” 薛萝衣抿着唇,一副无奈的样子道,“我不是已经道过谢了,你还要怎么样?” 柳殇祁用手掌去摸她的脸颊,感受着她微凉柔软的肌肤在他的掌心的把玩下微微变形,只觉得她又娇又软,令他一阵心猿意马。 他笑容潋滟地道,“美人在怀,良辰美景,爷有点把持不住。” 薛萝衣用那双如黑琉璃般的水润眸子看向他,“爷又想欺负我了吗?” 她这副模样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勾引到柳殇祁,勾的他想要狠狠地弄哭她。 憋了多日的男人只要一想到这个女人曾经在他身下化为一滩水的模样就浑身燥热,说出口的话不禁带了几分浪荡,“爷欺负你的时候你不是也挺喜欢的。” 薛萝衣用眼神瞪着他,拒绝道,“我不要,我不喜欢,你别欺负我了,我还有重要的事情,我要走了。” 她也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柳殇祁,她必须尽快回去,否则被发现越狱她就说不清了。 统子又掉线儿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上线儿。 柳殇祁轻笑一声半哄半强地道,“你还想往哪儿走,听话,爷把自个儿的衣裳脱了给你垫在身下,你乖乖躺下和爷赏赏月。” 没有统子,薛萝衣根本不是柳殇祁的对手,她的力气对他来说就跟小猫儿似的,被柳殇祁温柔的按到,三两下就给她剥了个精光。 虽说在野外四下无人,可是薛萝衣还是觉得羞耻极了,小声地道,“你能不能给我留一件衣裳,有必要全都脱了吗?” 柳殇祁就喜欢看她战战兢兢小猫儿似的蜷缩着,逗弄道,“别害羞,你从头到脚都长在了爷的审美点上,爷爱看。” 爱看你妈了个大西瓜! 柳殇祁这种带着温柔的威胁,让薛萝衣倍受煎熬。 他看着处处询问她,然而却不尊重她的意见,全都以他的喜好为准。 薛萝衣有苦难言。 暗暗发誓,给她等着! 总有一天她要让他跪着爬学狗叫…… 今夜的柳殇祁好几次情难自禁的主动吻她,柳殇祁自己都纳闷,怎么就这么稀罕她呢? 尤其是这次她消失了一段时间后,再次拥有她颇有几分失而复得的喜悦。 情到深处,柳殇祁甚至还要在她的身上种草莓,被薛萝衣及时推开,娇喘着道,“这个不行,会留下印子的。” 柳殇祁抬起头,停下动作,凤眸微眯,“你不想让爷给你留下印子?” 薛萝衣知道他生气了,小声解释道,“是怕被人看到了不好。” 柳殇祁想了一下,似乎对她的确是不好,目光往下看了看,凤眸一暗,慵懒的嗓音带着几分沙哑道,“那我往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亲。” 说罢,他的唇就落到了‘山峰’之上的那颗红樱桃上,将红樱桃含在嘴里,只觉得格外甘甜。 薛萝衣情不自禁地抓紧了身下的衣衫,唇里溢出一声嘤咛。 柳殇祁似乎找到了乐子,那颗樱桃他吃了好久…… 薛萝衣把衣裳穿好之后,柳殇祁要带她回到缅姜国师府,薛萝衣哪里能同意? 故意耍性子道,“我已经不是爷的贴身侍女了,我不回去了。” 柳殇祁已经能够面不改色地将发皱的衣裳套在身上了,不知不觉间似乎已经成为了习惯。 听到薛萝衣的话,他拧了拧眉,“能不能不任性?” 薛萝衣摆出无所谓的态度,嗓音轻柔地道,“爷说我任性我就是任性,随便爷怎么想吧,反正我是不会再跟爷回国师府了。” 柳殇祁后槽牙咬了又咬,最终妥协道,“大不了我立即打发维娜回缅疆国去,府里没了她,你是不是就愿意回去了?” 这个倒是出乎薛萝衣的意外了,他的底线在一次又一次的为她后退。 不过,薛萝衣还有正事儿,暂时不能跟回去。 态度坚定地道,“不回。除非爷把我受的苦也让维娜受一遍。” 柳殇祁一把抓住薛萝衣的手腕,“真是惯的你。和你商量你不同意,那就别怪爷不怜香惜玉了。” 说罢,就要把薛萝衣扛起来强行带走。 薛萝衣挣扎道,“柳殇祁,你放我下来。” 她必须要在天亮之前悄无声息地回到诏狱的牢里,好在,统子这次没有掉线儿太久。 统子,“宿主,其实我早就上线儿了,只是我的眼前是一片马赛克,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我就知道宿主是在忙‘正事儿’呢,宿主忙完‘正事儿’我就马上出来了,宿主,有何吩咐。” 薛萝衣在心里沟通道,“快帮我摆脱他,我要回牢里了。” 统子,“ok,” 话音刚落,薛萝衣就挣脱开了柳殇祁,一转身就跑远了,几个闪现人就不见了。 柳殇祁原本想去追,却突然一阵头疼,很多画面在他脑海里不断地闪现。 “国师大人,我要说的是你下次不要再遇见我了,否则我会让你没脸见人的。” “侮辱你,看国师大人没了腰带还怎么在这里混。” “奉劝国师大人一句,有句话叫好奇害死猫,对我你还是不要有太多的好奇。” 国师大人我把你的腰带还给你好不好?您就别跟我小女子一般计较啦。” “因为我发现国师大人真的是个顶厉害的人,那么可怕的黑鼠潮被国师大人的几声笛音就给吓退了,试问谁还能做到?我被国师大人的魅力深深的折服了,所以我想跟在国师大人身边,这样就不用担惊受怕了,说不定也能沾点光拾到些罕见的宝贝。” “薛萝衣,我身边不留无用之人,今日你若能跟我共同进退,今后你才有资格留在我身边。” “看到那把剑了吗?把它拔出来我们就能出去了,出去以后你就是本国师身边第一大侍女,许你无上荣耀,在缅疆国任你横着走。” …… 柳殇祁想起来了,然后,她就抢走了那柄黑魔剑,然后她用那柄黑魔剑刺穿了他的身体。 他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薛萝衣,我终于想起来了,原来是你。” 她在他面前竟还能装作不相识的样子,呵。 柳殇祁低语一声,“红绫” 一条红色的绸子出现仿佛有生命一般亲昵地缠绕在了他的手臂上,柳殇祁握着红绫,强烈地感受到他失去的那七成功力也都回来了。 小懿螺又跑了,听说过两日就是薛萝衣受审的日子了,柳殇祁原本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现在他还非要也去掺和一脚不可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吓傻了不知道躲 白灵拖着重伤的身体一路逃到了魏婆婆家,她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需得尽快吸食精气才能保住这具身体不死。 她躲在稻草垛后面,望着漆黑一片的屋子,里面的人显然已经入睡了,她故意弄出声响试图吵醒屋里睡着的人。 没一会儿,屋子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穿衣裳的声音,门从里面打开,紧接着就是一轻一重的脚步朝着发出声响的稻草垛走去。 白灵一听就知道是那个俊俏的跛子郎君,虽然不太舍得杀了他,但是没办法,她自己保命要紧。 不过,看在他实在招她喜欢的份儿上,她会和他风流一次再杀他。 魏青竹手中提着油封,往稻草垛里面一照,发现竟是个面色苍白长相清秀的女子,女子抬起眸子望着他,“大哥哥,我受伤了,你能不能救救我?” 鬼物本就有擅长魅惑,她自认为自己的一番演绎定能引得男人的怜惜。 魏清竹嗓音温润地道,“你想要我怎么救你?” 还不等白灵开口,就听他接着道,“吃了我吗?” 鬼物白灵一顿,旋即狡辩道,“大哥哥说的什么话,我又不是怪物,吃你做什么?” 魏青竹望着‘薛晚灵’,目光直视她的灵魂深处,道,“我看得到,你附身在这具身体里,你的本相很丑,全身都是黑白色。” 白灵足足怔了三秒钟,愤怒地抓紧了手中的稻草,怒不可遏地道,“你敢说我丑?” 似乎不管什么物种,只要是女的都不能容忍别人说她丑。 “原想给你花前月下一番,再吃了你,让你死也死的痛快,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白灵就露出凶残的模样,双手成爪朝着魏青竹抓去,魏青竹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平静又嘲弄地看着她。 白灵觉得魏青竹有些怪异,明知道她不是人,想要杀他,他竟然还能站在那里无动于衷? 突然,一道纤弱玲珑的身影从他身后出现,将他推开,直面那个被鬼物附身的女子。 薛萝衣回头道,“吓傻了吗?都不知道躲?” 魏青竹望着突然出现的女子,眸色深了深,温润又急切地对她道,“小心” “又是你坏我好事!”白灵气的咬牙切齿。 知道鬼物受伤之后会残害百姓,薛萝衣摆脱柳殇祁之后就循着踪迹追了过来,没想到她的目标竟然是魏婆婆的孙子。 薛萝衣也不废话,想要趁她病要她命,不然留着她会有更多人丧命。 鬼物知道重伤之下打不过薛萝衣,虚晃几招之后就跑了。 薛萝衣紧着就要去追,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叮嘱道,“魏青竹,以后晚上不要随便出来了,多危险啊。” 魏青竹望着薛萝衣那双如黑琉璃般熠熠生辉的眸子,带着几分肯定的语气道,“你是……懿螺?” 薛萝衣嫣然一笑,“是我。” 魏婆婆经常在她面前提起她的孙子,薛萝衣自然而然地知道了魏青竹这个名字。想必魏婆婆也在魏青竹回来后跟他提过她,所以魏青竹也知道她的名字。 俩人虽然只是短暂地照面,却因为魏婆婆变得很熟稔。 魏青竹温润一笑,“你果然如奶奶说的那般是个极勇敢又有趣的女子。” “我还有事,改日空了来看你和魏婆婆。”薛萝衣忙着去追鬼物,匆匆告别。 “……”魏青竹提着油灯追了两步,想要把油灯给她,可是一瘸一拐的腿让他停了下来,他追不上那风一样的女子。 他慢慢举起手中的油灯,想要为她照亮前面的路,然而路上已经没有了那道身影,只剩下空荡荡的路面以及斑驳的树影。 薛萝衣一路追到了太子府,鬼物已然溜了进去,此时距离天亮还有半个时辰,薛萝衣只好作罢,趁着还没人发现回了诏狱。 白灵一回到太子府就随便抓了一个守夜的婢女吸食了她的精气,结果却被早已经守株待兔的南宫景逮了个正着。 南宫景的身后是个手持拂尘的道士,道士见了白灵大喝一声,“邪祟,休要作孽,还不束手就擒。” 说话间一道符纸打在‘薛晚灵’的身上,她体内的白灵顿时发出一声惨叫,躲在薛晚灵的身体里不敢再露头。 白灵一躲起来,薛晚灵就出来了,她重新掌握身体的控制权,当看到南宫景的时候,慌的不得了,“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她的旁边是刚刚被吸食了精气而死的婢女。 南宫景质问道,“那些人都是你杀的?是你陷害的薛萝衣?” 薛晚灵赶紧狡辩道,“太子殿下,不是我做的,人不是我想杀的,是我身体里的那个鬼东西控制我做的,太子殿下,您快救救我,把我身体里的那个鬼东西赶出去,是她缠上我的,我也是被逼的。” 南宫景看了道士一眼,道士心领神会地在薛晚灵的身上画了几个符咒,做完之后对南宫景点了点头。 薛晚灵不知道道士对自己做了什么,但是她身体没有什么异样,反而鬼物不敢出来和她争夺身体了,她想道士方才应该是在压制她身体里的鬼物吧。 然而,南宫景像看死人一般看着薛晚灵,道,“杀人偿命,既然人是你杀的,你就去把薛萝衣换回来吧。” 薛晚灵赶紧挣扎道,“不要,太子殿下,我是你的太子妃啊,你不能这么对我。说到底,我陷害薛萝衣,做的这一切也都是为了你啊,皇后娘娘还夸我这次做得好呢,你怎么就看不到我为了你做的努力呢?” 南宫景不屑地道,“你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本太子需要你用这样腌臜的手段帮助吗?少自以为是。” 抬了下手,就有太监捧着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妃薛氏其性不端,行有失德,或骄奢淫逸,或嫉妒成性,更兼谋害人命,无视宗法,实乃国之大忌,家之不祥,是以,依据《安乐国律例》之规定,特下此诏,将薛氏自即日起废除太子妃身份,贬为庶人,其原有俸禄、赏赐等一切待遇,悉数剥夺,以示惩戒。” 听完圣旨后,薛晚灵整个人都傻了,她被废了? 她使尽一切手段,甚至把自己弄成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最终什么都没有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南宫景,泪流满面地道,“太子殿下,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啊?” 南宫景冷酷至极地道,“薛晚灵,当初你是怎么嫁给我的,你心知肚明,我对你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只不过是因为实在不想娶薛萝衣才任由你耍手段嫁过来。你做太子妃这段时日,我自认为也算护着你了,怪只怪你自己太过愚蠢,将事情闹到这个地步。” 薛晚灵发疯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救薛萝衣?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南宫景让人将薛晚灵拖了一下去,转身走了,道士紧跟了上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 问问死者 大理寺审判席上,坐着三个长相出色的男人。 南枯祟,南宫景还有格格不入的柳殇祁,其他二人皆严谨地正襟危坐。只有柳殇祁懒散的像是在看戏,没个正经样子,如果面前摆上一壶好酒,想必他会潇洒肆意无所顾忌地喝着酒。 这是安乐国的事,原本柳殇祁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但柳殇祁说他是目击证人,他要来做个证。 走了一遍流程之后,薛萝衣喊冤,她旁边的吴攀声与泪俱地喊的更大声,他实在是太冤了,人在家中睡,祸从天上来。 薛萝衣跪在下方,柳殇祁的目光就在她身上打量着,那目光看的薛萝衣有些毛骨悚然,就好像是凶残的狮子在看垂死挣扎的猎物似的。 南枯祟率先开口问道,“国师大人所说的证据是什么?” 柳殇祁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薛大小姐被逮捕的那一日,其实我就在她的香闺之中,我们两个一起呆了很久,聊了很多,听见有人来了我才不得已躲起来的。” 这句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之人的脸色各异。 吴攀震惊地看着柳殇祁,又看了看薛萝衣,似乎看出了几分八卦的意味。 柳殇祁的话的确给人留下无限遐想,孤男寡女共处一屋会做些什么? 薛萝衣本人嘴角微抽。 上面的男人,一个是她曾经疯狂追求过的,一个是她的现任夫君,柳殇祁这是故意把她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啊,他们两个那日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在他嘴里说出来就好像他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似的。 南宫景面容带着几分隐忍的薄怒,大有死了一个裴羽涅,又来了一个柳殇祁的无力感。但是他又没有资格说些什么。 而南枯祟则依然是风轻云淡的模样,就好像是柳殇祁的话对他来说如同‘今天天气不错’一样,掀不起涟漪。至于薛萝衣这个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在外忠不忠对他来说无所谓。 他没有任何情绪地道,“国师大人的话无法证明薛萝衣就是无辜的,还需要拿出更有力的证据。” 柳殇祁就是要来掺和一脚的,他的目的不在于为薛萝衣洗清嫌疑。他如愿参与了这次案件的审理,更是如愿给薛萝衣添了点堵就够了。 薛萝衣突然抬起头道,“我知道谁是杀人凶手,所有的人都是她一个人杀的,是她杀了人又嫁祸给我和吴大人。” 被提到的吴大人一个机灵竖起耳朵,他也好想知道到底是谁嫁祸他的? 南枯祟淡淡地道,“说” 薛萝衣说道,“薛晚灵,她才是杀人凶手。” 南枯祟看了南宫景一眼,南宫景好似早就等着这一刻了,对外喊了一声,“带薛晚灵。” 薛晚灵很快就被带了上来,她被关了一夜,这一夜几乎要将她逼疯了,她又哭又喊又闹了一夜,现在的她衣衫凌乱发髻歪斜尽显狼狈,爹爹不认她了,太子殿下不要她了,她什么都没有了。 薛晚灵的模样着实让薛萝衣惊讶了一瞬,南宫景特意说了一句,“薛晚灵已经被贬为庶人,不再是太子妃,一切按规矩办事。”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在薛萝衣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发现薛萝衣除了有些许惊讶在没有别的情绪,心里竟还升起微弱的失落之感。 这一刻,他清晰地知道薛萝衣的心里是真的没有他了。她可以找裴羽涅,甚至可以找柳殇祁,就是不会再找他了。 一想到这,南宫景的心里就升起一缕气恼,如果当初他没有纵容薛晚灵在大婚之日搞鬼,他娶了薛萝衣,事情到了今日是不是就会是另一番光景了。 薛晚灵就被强行按在了地上跪着,她看向薛萝衣,用咬牙切齿的口气道,“薛萝衣,你高兴了是不是?” 薛萝衣瞅着她,诚实地点了下头,“嗯,看你这样我是有点幸灾乐祸,不过看在姐妹一场的份儿上,我会憋着的,不会当你面儿乐出来。” “哈哈哈”一道不合时宜的笑声自上方传来,不用想,薛萝衣也知道是谁,除了毫无规矩可言的柳殇祁还能是谁? 柳殇祁半是赞赏地道,“薛大小姐挺实诚啊。” 他虽然姿态懒散地坐着,但功力恢复了的他浑身散发着一股‘老子天下第一’的狂妄劲儿,加上眉间的红色朱砂痣衬托的他更加潋滟风情,是个危险又迷人的国师大人。 薛萝衣挑了下眉,嫣然一笑,“当然。” 柳殇祁看着她的笑容有些恍惚,透过她的那双眉眼总感觉有几分相熟之感。愣了片刻之后,他便将那抹相熟之感归咎为他们在异界相处过的那几日。 想到异界他被她骗,被她耍,被她捅,柳殇祁那睚眦必报的性格让他恨不得立刻把她抓起来,关在暗无天日的屋子里,然后想方设法地折磨她,为自己报仇。 至于当初他为何那么听信她的花言巧语。他已经不想仔细去深究了,就算有那么一点点的悸动也早就被她亲手扼杀了。 这样可恶的女人,只配得到他的凶残对待。 他的温柔只需要留给听话乖巧的懿螺,虽然现在的小懿螺也有点不听话了,不过,他还算能接受,全当宠着她了。 南宫景似乎不想听到薛萝衣和柳殇祁说话,道,“素静。薛萝衣,你有何证据证明人是薛晚灵杀的。” 人是薛晚灵杀的,南宫景知道,并且他还亲眼目睹薛晚灵又杀了他府中的一名婢女。但他不会出面为薛萝衣提供证据,他需要顾忌的还有很多。 他能够把薛晚灵带上来审理已经是违背母后的意愿了,母后的意思是他可以废了薛晚灵,哪怕是杀了她,私底下悄悄处理就好了,没必要闹到明面上,有损他身为太子殿下的颜面。 另外还有一层更重要的,母后要治薛萝衣的罪,想要让她不死也脱层皮,从而削弱薛相国的势力,逐渐将薛相国瓦解从而罢黜。 能够做到这一步,南宫景已经尽力了,他的良苦用心也不知道薛萝衣看到了没有。 薛晚灵知道薛萝衣没有证据,她也咬死道,“我没有杀人,是姐姐她冤枉我。” 薛萝衣从容一笑,“到底是咱俩谁杀的人,问问死者不就知道了?” …… 第一百二十八章 魂儿冤 魂儿怨 只要薛萝衣有证据证明人是薛晚灵杀的,吴攀也就跟着沾光可以无罪释放了,所以他自然站在薛萝衣这头,小声提醒道,“薛大小姐,死人怎么会说话呢?不会说话如何能够证明?” 薛萝衣回头悄声地道,“我自有妙计,只是需要吴大人帮个忙,不知吴大人愿意否?” 吴攀连连点头,“只要能够证明咱俩的清白,我自然愿意。” 他们两个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时候别说一个忙了,十个忙他都愿意。 但是他心里还是不太相信,死人如何能够说话,薛大小姐是故弄玄虚吗? 南宫景眯着眼睛,警告道,“薛萝衣,这里是大理寺,有些话如果做不到可不能乱说,对你没有好处。” 薛萝衣一本正经地道,“我曾经看过一本书,里面记录了召唤亡魂的法子,我可以试一试,让那些被薛晚灵害死的人上吴大人的身,借吴大人之口指认真正的凶手。” “呦呵,今儿个没白来,还能看这种稀奇事儿。”柳殇祁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似乎很期待薛萝衣接下来的表现。 南枯祟的表情始终都是淡淡的,似乎什么事情都不能掀动他心中的波澜。 南宫景虽然从未亲眼见过鬼魂之类的,但是自从亲眼见过薛晚灵的种种表现让他知道这个世上是有灵异之事的,道,“那便开始吧。” 道长说天道之种自有规则,除非天生有阴阳眼之人,普通人是看不到亡魂的。 但事无绝对,总有例外的时候,况且是薛萝衣说的,他对薛萝衣的话莫名的有点相信。 薛晚灵又讥又讽地道,“我竟不知姐姐还有这种能力?好,我就看看姐姐是如何装神弄鬼的,来吧,你快点把死去的鬼魂全部召唤过来,让我们都开开眼界。” 薛萝衣对南宫景道,“我需要用黑布将这里围住,不露一丝光亮,还要十二根白色蜡烛,外加一碗米饭一根香和一根黑漆筷子,另外,闲杂人等都要出去。” 南宫景一一应允,吩咐手底下的人去办,很快,堂内被遮盖了个严实,清了场,审讯堂内除了上首位坐着的南枯祟,南宫景和柳殇祁就剩下薛萝衣和吴攀以及薛晚灵他们六人了。 薛萝衣将十二跟蜡烛点燃围成一个圈儿,烛光将堂内照亮,几人的眼睛全部看向薛萝衣,等着她的动作。 薛萝衣回头道,“吴大人,现在你要进到蜡烛围城的这个圈儿里,盘腿坐好,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都不能出这个圈儿。” 吴攀什么也没想迈步进了圈儿里面,盘腿坐下之后心里还在打鼓,他活了大半辈子了听了不少的鬼故事就是还从未亲眼看到过鬼,也不知道薛大小姐到底能不能行。 薛萝衣把装有大米的碗放在蜡烛外面,将香点燃插进碗里,这种事情她也是第一次做,虽然有统子的指挥帮忙,她也依然有些紧张道,“接下来我会召唤亡魂,各位要保持安静,否则惊扰到了亡魂她们是不会出现的。” 因为不像是在异界或者鎏金铜镜的幻境之中,人间所处的环境有天道所制衡,亡魂不会轻易出现扰乱百姓。想要召唤亡魂就只能用一些比较费事的土方法,或者本身就是修行之人可以直接召唤。 薛萝衣不想太显眼,所以尽量用土方法。 台上的三个男人均未说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她。 薛晚灵噗之以鼻地道,“弄这么大个阵仗,我看你能招出个什么玩意儿来?别到时候连个屁都没有,闹了个笑话。” 她现在全靠一口气儿撑着,说话早就没了风度,如今站在这儿就是为了让薛萝衣把‘杀人藏尸’的罪名坐实,她失势了,薛萝衣也别想好过。 薛萝衣看向她,“拭目以待吧,只是届时希望你面对那些被你害死的人,还能保持这么冷静。” 说罢,她拿起那根黑漆筷子在盛着生米的碗边儿敲打了起来,碗里插着的香在慢慢地燃烧着。 薛萝衣一边敲一边道,“魂儿冤,魂儿怨,黄泉路上好凄凉,忘川河水太刺骨,杀人凶手在此处,快来快来快快来,好香好饭已备好,魂儿快来吃个饱,指认凶手报了仇,再去阴曹地府把胎投……” 堂内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只有被蜡烛围住的吴攀那里光亮,气氛布置的本就有些诡异,加上薛萝衣的唱词,这里的氛围就惊悚了。 吴攀有些如坐针垫,但他时刻谨记薛萝衣的话,一动也不动。 薛晚灵虽然不相信薛萝衣能够将那些死去的鬼魂召唤回来,但是她毕竟杀了人,而且也亲眼见到过鬼物,听到薛萝衣那些唱词她的心里多少有些毛骨悚然。 她攥紧了拳头故意干扰道,“薛萝衣你不要再装神弄鬼了,你就是‘杀人藏尸’的凶手,不要试图往我身上推,还想请什么亡魂上身指认?世间哪儿有这样的事儿,你分明是把所有人当猴子耍。” 薛萝衣不理会她,只是手里的碗敲得越来越快,嘴里的唱词也越来越快,“魂儿冤,魂儿怨,黄泉路上好凄凉,忘川河水太刺骨,杀人凶手在此处,快来快来快快来,好香好饭已备好,魂儿快来吃个饱,指认凶手报了仇,再去阴曹地府把胎投……魂儿冤,魂儿冤……” 突然,将吴攀围起来的那十二根蜡烛的烛光陡然变成了绿色,如此罕见又诡异的一幕,台上的男人神情皆有变化,就连南枯祟那张冰冷地脸上也有了细微变化。 薛萝衣放下筷子,解释道,“亡魂们来了,她们正在吃饭,吸食香火,吃完就会上你身,吴大人,如果感到身体异常,你尽量放松,心里不要拒绝她们上身的请求。” 坐在那些变绿蜡烛中间的吴攀眼睛登时睁的老大,头皮都发麻了,感觉四周凉凉的,有阵阵阴风往他身体里钻,甚至耳边是她还有叽叽喳喳的声音,只是他听不清也听不懂,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紧张幻听了,“薛大小姐,真的要让她们上我的身吗?” 薛萝衣点了下头,“嗯,你不要害怕,她们不会伤害你的,她们只是有苦难言,需要借你的口来说话,等完成心愿她们就会离开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请冤魂上身 吴攀点了点头,随后闭上眼睛全身心放松下来。 薛萝衣拿起碗中的那根香,做了个手势,“请冤魂上身。” 吴攀只觉得后背发凉,还有些沉重,就好像瞬间有大几百斤的东西压在他的身上一样,压的他浑身不舒服。 他难受的动了动脖子,突然,仿佛有某种不属于他的情绪钻进了他的心里,他顿时悲伤异常,想要号啕大哭,他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咧开嘴大哭起来,发出的声音并不是他本人的声音,而是一道明显的女人声音。 吴攀知道自己再哭,也听到了自己嗓子里发出的不属于他的声音,他自己的所作所为他都知道,只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同时他控制不住的还有自己的舌头。 他的舌头开始变硬,不受控制地想要说话,这种诡异的感应让吴攀顿时开始变得害怕起来,毕竟他作为大理寺卿自然有很多秘密,那些都是不能出说出口的秘密,吴攀担心自己一张嘴,隐藏在心底的秘密会被暴露出来,于是他努力控制自己的舌头,不让它说话。 吴攀一面控制舌头,一面哭的更加大声,他的眼泪“噼里啪啦”地掉,嗓子眼儿里的那道声音仿佛有千言万语的苦衷。 薛晚灵攥着衣袖,不免紧张了起来。 看着这一幕的柳殇祁脸上闪过浓浓的兴趣,他换了个姿势,兴致勃勃地看着台下的一幕。 甚至还点评道,“薛大小姐可以啊,看样子亡魂真的被她召唤来了?” 南宫景看向薛萝衣的眼神又有些不一样了,薛萝衣到底还要带给他多少震撼。 南枯祟平静的外表下闪过一抹算计。 薛萝衣可不知道台上那些男人的想法。吴攀这种拼命克制自己不能说话,只能说明他害怕自己的秘密被爆出来。她耐心地沟通道,“吴大人,我知道你能听到我说话,你别害怕,她们只是想要诉说自己的冤屈而已,不会暴露你的秘密的。” 吴攀听到了薛萝衣的话,但是他还是不敢赌,他的舌头不受控制地想要说话,他就在嘴里拼命控制舌头不要说话。 薛萝衣继续道,“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她们的时间有限,过了时间她们就会被迫离开,再也上不了身了,能不能够证明咱俩的清白就看这一回了。” 吴攀心底微微松动,在心里不确定地问道,‘你们真的不会暴露我的秘密吗?’ 很神奇地,吴攀的心里有个感应告诉他,‘不会,我们并不知道你的秘密。’ 于是,吴攀张开嘴巴,任由那条舌头跳动,一道道不属于他的声音从他的嘴巴里说出来,“呜呜呜我死的喊冤啊呜呜呜,我在街上走路,就被人杀了呜呜呜呜。” “我也是,我刚买了一块布,想要回去给弟弟做衣裳,结果就被人杀了。” “我在府里守夜,被人杀了。” 薛萝衣赶紧问,“杀你们的人是不是在这大堂里?” 吴攀的嘴里发出混乱不堪的声音,但能够清晰地听到一个字,“是” 薛萝衣又问,“是男人还是女人?” 这些被杀死的鬼魂的意识是不清醒的,她需要一步步去引导她们说出来。 吴攀的眼睛虽然闭着,但是他的心里仿佛有一面镜子,能够看到殿堂里的所有人,他点了下头,回道,“女人” 那么目标就锁定了,整座殿堂里的女人就只有薛萝衣和薛晚灵,吴攀在心底松了口气,他排除在外了。 同时,他也知道,这些上他身的鬼魂们只会诉说自己的冤屈,并不会说出他的秘密,让他放心了很多,身体也更加放松了起来,好让她们把冤屈说的更明白些。 薛萝衣又问,“这里只有两个女人,看清楚,到底是我们两个谁杀的你们?” 这时,吴攀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有些僵硬,在在薛萝衣说的薛晚灵俩人之间徘徊。 最后他慢慢抬起手伸出手指,就在他要指认真正凶手的时候,薛晚灵突然发疯似的将围在吴攀周围的那些白色蜡烛给踢倒了,她一边踢一边道,“什么请鬼上身?简直是危言耸听,鬼在哪儿呢?我怎么看不到?没有亲眼看到鬼就是假的,全都是薛萝衣你和这个吴攀合起伙儿来演戏的,你们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洗脱自己的嫌疑。” 蜡烛熄灭了一半儿之后,吴攀突然顿在了那里,他目光定格在薛晚灵的身上。 柳殇祁“啧”了一声,“看的正精彩呢。” 接着吐槽了一句道,“太子殿下,这就是你的太子妃?长相丑还爱撒泼,一举一动就像是个粗鄙的村妇一样,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典型的没脑子蠢货。你的眼光太差了,竟然能够容忍她这样的女人做你的正妻,该说不说,太子殿下向下兼容的胸怀,本国师佩服。” 柳殇祁赤裸裸的嘲讽,让南宫景面露不悦,碍于对方的身份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纠正道,“已经不是了。” 柳殇祁又吊儿郎当地道,“太子殿下如果空床寂寞,本国师府倒是有很多聪明伶俐的侍女,可以送给太子殿下一两个解解闷儿。” 南宫景知道他若开口‘要’,柳殇祁真的会往他府里送美人儿,婉拒道,“多谢国师大人的美意,只是最近事物繁忙,实在无心女人之事,所以不必了。” 薛晚灵以为破坏了蜡烛,那些亡魂就会离开吴攀的身体了,从而没办法指认她。 然而,薛萝衣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道,“薛晚灵,这可是你自找的。” 薛晚灵心里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道,“你什么意思?” 薛萝衣道,“你可知这些蜡烛就是为了控制亡魂的,将她们圈进这个蜡烛圈儿里控制她们不能出来,可你却把蜡烛圈儿破坏了,那么她们就可以随意地出来了。” 她的话音一落,吴攀就扭动着身躯爬出了蜡烛圈儿,直奔薛晚灵而去,“你这个杀人凶手,我们要你陪葬。” 薛晚灵大叫一声四处逃窜,而吴攀虽然肢体不灵活,却很迅速,他抓住薛晚灵之后,将她按到地上,嘴里发出另一道尖锐又充满恨意的声音,“薛晚灵你嫉妒太子殿下对我好,就将我残忍杀害,今日,我也要让你陪命。” 这道声音,薛晚灵听出来了,是银月的声音,如果说其他人是鬼物控制她杀的,那么银月却是她亲自杀的。 被银月控制的吴攀张开嘴就咬向了薛晚灵的脖子。 薛晚灵的眼里终于露出了惊恐,“不……” 第一百三十章 装深情给谁看 殿堂中的人看着薛晚灵被咬皆无动于衷,等吴攀意识清醒之后,薛晚灵已经被他咬死了,他一个激灵跪到地上,求饶道,“太子殿下饶命啊,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方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真的不受控制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南宫景异常冷漠地道,“是薛晚灵自己破坏了蜡烛,怨不得你,这也算是她咎由自取。” 事已至此,薛萝衣和吴攀的冤屈洗刷了,她们无罪释放,至于薛晚灵的尸体被南宫景带了回去。 这件事情的亡魂之事被抹去,定性为“薛晚灵畏罪自杀。” 柳殇祁毫不遮掩地走到薛萝衣面前,大言不惭地道,“薛大小姐有时间吗?我觉得我们一见如故,跟你还有很多话没有聊完,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详谈一番?” 不等薛萝衣拒绝,南枯祟走了过来,道,“她没空,她要随本王回府一趟。” 说罢,也不顾薛萝衣什么反应,抓着她的手腕就将人拉了出去。 马车上,薛萝衣望着对面冷若冰霜的男人,了然地道,“我觉得你一定不是吃醋柳殇祁跟我说话,说吧,你有什么事儿?” 南枯祟一身洁白,自从上了马车之后,他就一副对她敬而远之的态度。 他缓缓开口道,“柳殇祁跟我有结盟,但他只愿意出一小半的力,这对我来说根本不够,我看他对你似乎很感兴趣,你说服他举缅疆国全国之力助我。” 薛萝衣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不敢置信地,“南枯祟,你有没有搞清楚,我是你的妻子,你竟然要我去色诱柳殇祁来帮你,你还是人吗?” 虽然柳殇祁就是南枯祟的一魄,可是从南枯祟的嘴里说出这样的话还是让薛萝衣难以接受,这个男人的本性太过无情了,甚至到了残酷的地步,她真庆幸,她不用跟他产生情感纠葛。 南枯祟面无表情地道,“你不愿意吗?” 薛萝衣想也不想地拒绝道,“我不愿意,我也做不到,你高估我了。” 她勾搭柳殇祁最终的目的无非是想让柳殇祁这一魄回归南枯祟的身体里,仅此而已。 而南枯祟此举明显是在为夺权做准备,朝堂之上的事情她不懂也不想掺和,劝说柳殇祁举缅疆国全国之力帮南枯祟,她不会去做,况且,她有自知之明,哪怕是用懿螺的身份对柳殇祁来说也没那么重要。 听到薛萝衣的话,南枯祟目光看向她,“既然这个忙你不愿意,那么你会招魂,我要你帮我招个魂。” 南枯祟的神情很认真,似乎这个‘魂’对他来说很重要。 薛萝衣抿了抿唇,觉得南枯祟似乎也没指望她真的能够劝服柳殇祁,而是绕了一圈儿在这儿等她,略有些好奇地问道,“什么魂。” 到底是什么人的魂让他这般在意? 南枯祟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母亲。” 统子,“宿主,我只是个系统,招魂属于破坏规则的违规行为,不能频繁使用,不然我会死机的。而且我只能召唤刚死不久的魂,如果是死了太久的魂以我现在的能力是召唤不出来的,除非再升一级。” 那么就只能等柳殇祁这一魄回归南枯祟的身体,统子升级之后才能试试了。 薛萝衣扯了个慌,“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不是现在,我的能力有限,这次招魂使我的精神力耗费了很多,我需要精神力恢复之后才能再次招魂。” 南枯祟盯着看了她一秒,随后冷漠无情地道,“下去。” 薛萝衣旋即被赶下了马车,她站在街道边望着扬长而去的马车,吃了一嘴的灰,忍住了爆粗口的冲动,道,“当我是抹布吗?想用就用,没用了就扔?” 用最恼怒的眼神瞪了远去的马车一眼,转身回了相府。 香茗抱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道,“我的小姐,你总算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可担心坏奴婢了。” 薛萝衣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快别哭了,都哭成小花猫了。” 香茗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得知小姐出事,大少爷马不停提的在今早赶了回来,后来听说了小姐在大理寺沉冤得雪的消息,大少爷吩咐我照顾好小姐,之后就立刻去了宫里,老爷也在宫里没回来。” 薛萝衣有些头疼,朝廷之事错综复杂,她爹虽然身居高位,也难免成为众矢之的。 这次她虽然在阴谋中全身而退,但是薛晚灵毕竟也是爹的女儿,人是她杀的,如果皇上非要怪罪爹爹管教无方,爹爹也难辞其咎。 香茗道,“小姐,热水已经备好了,您去洗一洗,去去晦气。” 薛萝衣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裳,简单地吃了些点心,这时,香茗告诉她薛相国和薛南风回来了。 薛萝衣连忙出去,就看到风尘仆仆的薛南风和憔悴的薛相国,她酸涩地道了一声,“爹爹,哥哥。” 薛相国语重心长地道,“你回来就好。” 虽然薛晚灵坏事做尽,可她毕竟是爹爹的女儿,如今她死了,想必爹爹心里也不好受吧。 薛萝衣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薛晚灵已经属于半人半鬼了,她如果不死就会有更多的人被害死,所以薛晚灵的死薛萝衣没有一点愧疚,但是面对爹爹难过的脸时她终究有些于心不忍。 薛南风走过去捏了捏薛萝衣的脸,道,“沮丧个什么劲儿,薛晚灵自作自受,死了干净。不要多想了,香茗,你去吩咐厨房多做些小姐爱吃的菜,中午咱们喝点热闹热闹。” 好酒好菜很快就摆了一大桌,薛相国几杯酒下肚,掩面哭泣道,“都是我不好,对不起你们的娘,生了这么个孽障,让她含恨而死,临死的时候都没原谅我。” 薛萝衣还是第一次听到她爹提娘。这一提就一发不可收拾。 薛相国从怎么跟她娘相识相爱再到成亲生子最后含恨而终说了个遍。 直到酒菜都凉透了,薛相国还在滔滔不绝,“我对不起你们的娘啊,她嫁给我的时候,我就许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是我背叛了她,违背了诺言,所以她就用死来惩罚我,用我后半生的悔过来恕罪。” 薛萝衣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局面。她爹并没有多难过薛晚灵的死,反而追悼起了死去的娘。 也许,她爹对薛晚灵这个女儿的出生也是有怨恨的吧,要不是她娘使手段薛晚灵也不会出生。那么在爹的心里他和夫人琴瑟和鸣,加上她与哥哥两个儿女,他们一家就还是圆满的。 看着薛相国悔恨痛苦的样子,薛南风冷言冷语地道,“我娘都死了多少年了,你现在装深情的样子给谁看?” 薛相国醉的一踏糊涂,嘴里一直念叨着对不起他们的娘,薛南风摇摇头,扛着薛相国送回了他的房间。 第一百三十一章 我愿意嫁给青竹哥哥 太子府,密室里。 没有任何气息的薛晚灵被摆放在祭坛之上,老道士不停地往祭坛上撒着各种东西,随后手握朱砂笔在她的尸身上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符咒。 突然尸体猛地动了一下,老道士连忙贴了一张符纸,被困在尸体里的鬼物白灵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她想要挣扎却动不了,怒吼道,“臭道士,你想要做了什么?” 老道士没有说话,只是一味地往薛晚灵的尸体上做法,等做完之后,鬼物白灵连话都说不了了。 当南宫景过来的时候,老道士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太子殿下,尸体已经做了处理,两个月内不会腐烂,薛晚灵已死,她的魂魄只有一半,已经被她体内的鬼物融合成为了一个整体,鬼物意识较为强大,所以这个拼成的魂魄鬼物的意识占据的多,薛晚灵的意识很弱,几乎没有。眼下,若无意外只需再等七七四十九日就能成炼成。” 南宫景瞥了一眼,点了点头,“那个东西也有了线索,在长白山一带,我已经派人去抓了,大概不出一个月就能带回来。这里就麻烦张道长了。” 张伦君点了下头,“太子殿下放心,这里有贫道在,不会有出任何问题。” ** 薛萝衣在相府撸了两日的猫,觉得修整的差不多了,就易容成懿螺想要去国师府找柳殇祁。 结果她还没有几步,统子就告诉她魏婆婆那边出事了。 薛萝衣转而出了城,去了城外的村子。 进了村儿之后,还没等走到魏婆婆家就看到一群人围在那儿,互相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小兔崽子,谁给你的胆子敢碰我闺女?你知不知道我闺女可是娇养着长大的,从小到大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才出落的这么水灵,亲还没说呢,就被你给碰了?” 期间传来魏青竹说“没有”的声音,却被那道大嗓门给盖住了,“你少给老娘狡辩,敢做不敢认,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魏婆婆劝解道,“他赵婶子,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家青竹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做那样的事的。” “我呸!什么误会,我亲眼看到的,你孙子把我闺女都抱上了,那还能有假?” 薛萝衣透过人群只见魏婆婆正在和一个看起来就尖酸刻薄的女人掰扯,“他赵婶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你这么一嚷嚷,我家青竹以后的名声不就坏了么。” 赵寡妇道,“你家孙子的名声是名声,我闺女的名声就不是名声了?我告诉你们,别看我是寡妇,觉得我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这事儿不给我个满意绝对没完。” 魏青竹虽然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却清晰的能够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疏离以及反感,而他的另一边有个沉默的姑娘,一直垂着脑袋不说话。 薛萝衣穿过人群,走进院子,笑吟吟地道,“怎么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儿?” 赵寡妇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发觉薛萝衣的穿戴似乎不像村子里的人,态度不自觉地敬畏了一点,“你是谁啊?” 薛萝衣笑道,“我叫懿螺,是魏婆婆的孙女儿,你有什么事儿都可以跟我说。” “原来是你啊,我还当是谁呢,啧,听说你给大户人家做工?”赵寡妇隐约听说过薛萝衣的事迹,但不太多。 薛萝衣点了下头,“嗯,是我。” 赵寡妇方才的敬畏已经消失不见,语气带了些嘲讽,道,“是有几分姿色,不过也只是个地位低下的丫鬟而已,没比我们高贵到哪儿去。” 魏婆婆当即就不乐意的,方才一直赔笑的脸撂了下来,护着薛萝衣道,“赵寡妇,你说话注意点。” 接着又道,“懿螺啊,你听婆婆的话,先屋里去。” 魏婆婆怕薛萝衣吃亏,一个劲儿地把她往后拉,薛萝衣却安抚地拍了拍魏婆婆的手,示意她无事。 就算在大户人家也只不过是个丫鬟,没什么了不起的,赵寡妇一点儿也不忌惮了,大嗓门儿地道,“魏青竹占了我闺女的便宜,我来讨个公道。” 方才她们那么激烈的争吵,魏青竹许是为了姑娘的颜面也只是狡辩了几句,当赵寡妇口无遮拦地和薛萝衣冤枉他时,魏青竹嗓音温润又透着凉意地道,“我没有,我只是不小心抱了她一下。” 那个沉默的姑娘听魏青竹说话了,飞快地看了魏青竹一眼,那一眼满含热泪,魏青竹见状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烦躁。 赵寡妇喊道,“抱了就是抱了,还有什么不小心,你个臭小子,是不是不想负责任?” 薛萝衣早就从统子那儿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她笑着问赵寡妇,道,“那你想怎么解决啊?” 赵寡妇当即狮子大开口,“魏青竹此举耽误我闺女往后说婆家,凭我闺女的长相将来去京都城里找个好婆家要个百十来两的彩礼钱不费劲,被魏青竹这么一碰,就掉价了,怎么着也得赔我们家二十两银子才行吧。” 这几句话顿时将外面那些看热闹的村民都给震惊到了,“赵寡妇胃口了真大,咱们村子谁家娶媳妇儿也就一二十两银子,魏青竹不过是抱了她闺女一下就要二十两银子?” 其中有个妇人看不过去眼儿,“呸”了一下,“你闺女镶金边儿了?碰一下二十两?” 赵寡妇当即回怼回去,“就镶金边儿了!关你什么事儿!” 赵寡妇为人泼辣,在村子里是个了不得的存在,妇人撇撇嘴道,“不就是想讹人么,不要脸,活不下去了教唆姑娘出来干这事儿。” 赵寡妇不讲理地道,“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就撕了你的嘴。” 赵寡妇人长的彪悍,杵在那儿就唬人,妇人耍耍嘴皮子还行,不敢真的惹到赵寡妇,悻悻地闭上了嘴。 魏婆婆都被气到了,“赵寡妇,没有你这么欺负人的。” 赵寡妇蛮横地道,“今儿个你要是不拿银子我就砸了你的家。” 说着,就抄起一旁的柴火就要去砸东西,却被薛萝衣给抓住了,赵寡妇没想到薛萝衣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竟然能够一下子就钳治住她,这令她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了,怒喝一声道,“臭丫头,你给我松开。” 正在这时,那个一直保持沉默的姑娘“噗通”跪倒地上,道,“魏奶奶,我愿意嫁给青竹哥哥,您给二十两银子就当作聘礼吧。” 第一百三十二章 要银子没有要老命一条 正在这时,那个一直保持沉默的姑娘“噗通”跪到地上,道,“魏奶奶,我愿意嫁给青竹哥哥,二十两银子就当作聘礼吧。” 薛萝衣一把推开赵寡妇,眯着眼睛瞧向那姑娘,别看她沉默寡言的,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惊人。 赵寡妇听到这话,火气噌噌上涨,转而怒骂道,“你个小贱蹄子,我让你嫁了吗?谁给你的胆子敢说这话?” 赵寡妇的女儿莫小雨,哭泣道,“娘,如果您执意要二十两银子,我就只能嫁给青竹哥哥了。” 魏婆婆显然没反应过来,“这……” 魏青竹至今没有媳妇儿,而且莫小雨长的还不错,在村子里挺出挑的。 方才魏青竹一直在顾忌着莫小雨的颜面,哪怕赵寡妇几次三番出言不逊,咄咄逼人,魏青竹也没有多说什么。说不定他心里也对莫小雨有好感呢。 想到这里,薛萝衣也不出声了,生怕自己断了人家的好姻缘。 魏婆婆看向自家孙子,似乎在询问他的意思,如果他真的对莫小雨有意思,她就是砸锅卖铁也会凑出这二十两的,毕竟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虽然赵寡妇绝对不是个好丈母娘,为了孙子她倒也可以忍受。 魏青竹见状开口道,“莫小雨,我对你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我是不会娶你的。” 莫小雨不敢置信地看向魏青竹,随后咬着嘴唇垂下了头。 赵寡妇当即骂道,“呸,谁稀罕你娶啊,你个死瘸子,我家闺女就是臭到家也不会嫁给你的。你这辈子也娶不到媳妇儿,谁家好姑娘愿意嫁给一个瘸子啊,以后都赚不到钱养家的。” 魏青竹脸色难堪了一瞬。 魏婆婆怒不可遏地道,“赵寡妇,你欺人太甚了!” 薛萝衣也拧眉道,“我警告你再敢满嘴喷粪乱说话,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赵寡妇反呛道,“我说的难道不对吗?魏青竹他难道不是瘸子?” 魏婆婆据理力争地道,“我孙子不是瘸子,他只是腿受了伤。” 赵寡妇道,“我管你是瘸子还是受了伤,赶紧赔钱,二十两银子,一文不能少。” 魏婆婆也硬气地道,“要银子没有,要我老命一条。” 赵寡妇怒骂道,“你个老不死的……” 突然,“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赵寡妇挨了一巴掌,打人的正是薛萝衣。 外头看热闹的人群中传来一阵阵的惊讶之声。 “看不出来啊,小丫头看着文文弱弱的,竟然这么生猛吗?” “啧啧,人不可貌相啊。” “赵寡妇不就是看魏婆子年纪大了,他孙子又身体不好,故意来讹人的吗?没想到人家还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孙女儿,这回踢到铁板了。” “我听说啊,一个月前赵寡妇那个二流子儿子看中了隔壁村儿的一个姑娘,那姑娘家正好要二十两银子彩礼,赵寡妇憋了一个月也拿不出来,这次又讹老魏家二十两银子,是不是就是为了给他儿子凑彩礼钱娶媳妇儿啊。” “八成是,赵寡妇太不干人事儿了,怪不得年纪轻轻就守了寡,作孽做的。” “别看人家是个寡妇,男人可不少嘞……” “嘘,快别说了,小心赵寡妇挠你……” 赵寡妇不可置信地道,“你真敢打我?” 薛萝衣甩了甩发麻的手,“打都打了,你说我敢不敢?”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我这就让你瞧瞧老娘的厉害。”赵寡妇当即撸开袖子,一副要暴打薛萝衣的样子。 魏青竹也顾不上形象,一瘸一拐地跑了过去,因为急切,显得他随时要摔倒似的。 魏婆婆也担忧地道,“赵寡妇你给我住手,不许打人!” “砰”重重的一声,赵寡妇整个人飞了出去又摔到了地上。 魏青竹跑了一半儿顿住脚步,魏婆婆也拍着胸脯,放下了心。 莫小雨连忙起身,跑过去叫道,“娘,你没事吧?” 赵寡妇一把推开莫小雨,“滚开,你个没用的东西,眼睁睁地看着老娘挨打,真是白生养了你。” 莫小雨抿了抿唇,道,“娘,要不还是算了吧。” 赵寡妇出气似的直接给了莫小雨一巴掌,“你个赔钱货,什么就算了?” 莫小雨似乎经常挨巴掌,突然挨了一下也习以为常了。 赵寡妇坐在地上,不敢再靠近薛萝衣,她指使莫小雨道,“你去要钱去,魏青竹不能白摸你,要不到二十两银子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莫小雨哑然地看向赵寡妇,“我……” 赵寡妇骂道,“愣着干什么,快去吧。” 紧接着小声地道,“你哥哥还在家等着拿银子娶媳妇儿呢,如果要不到银子你哥的婚事可就泡汤了,咱们家就剩你哥一个独苗儿了,还指望他开枝散叶为家里传宗接代呢,小雨啊,娘是寡妇,没那能耐赚银子,只能靠你了,快去,你若要不到银子你就成咱们家的罪人了。” 莫小雨站起身,为难地走过去,她嗫嚅了半天,也张不开嘴要银子,毕竟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魏青竹的冤枉。 薛萝衣凑到莫小雨的耳边,说道,“银子我可以给你,但你要清楚一旦你要了这银子,流言蜚语就会满天飞,届时不管是真是假,你的清白和名誉都会毁了,你确定要为了你那不成器的哥哥毁了自己的一辈子吗?” 莫小雨犹豫了,她本来就不想这样的,是她娘逼她的,所以她才会故意崴到脚扑到魏青竹的身上。演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看到她犹豫,薛萝衣又对她说了一句悄悄话,莫小雨的犹豫的眼神顿时坚定了,大声道,“我只是不小心崴到脚,青竹哥哥扶了我一下胳膊,被我娘误会了,我跟魏奶奶和青竹哥哥道歉。” 赵寡妇蹭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你给我乱说什么呢?” 莫小雨道,“我没有乱说,我说的是事实,是娘误会了,娘你不要冤枉青竹哥哥了。” 围观群众纷纷符合道,“我就说是误会嘛。” “误会解开就好了。” “赵寡妇,你闺女都亲口承认了,你可不要再讹人了啊,否则我们就去告诉里正,让里正出来主持公道。” 赵寡妇知道大势已去,气的去揪莫小雨的耳朵,莫小雨连连呼疼,“娘,轻点。” “给我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你个没用的东西。”赵寡妇揪着莫小雨的耳朵就灰溜溜地离开了魏家。 …… 第一百三十三章 把爷当狗似的溜 赵寡妇走了,没了热闹可看,村民们三三两两的相继离开了,也有热心肠的村民暖心安慰几句,“魏婆啊,你也别上火,没啥大不了的,不就是被赵寡妇讹了一下么,她也没占到便宜,咱们大家伙儿心里都知道青竹是啥样的人儿,都在心里呢。” “是这个理儿,赵寡妇风评不好,还爱占小便宜,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平常咱们见到她都绕着走路呢。你放心,咱们心里都明镜似的呢,谁是谁非大家伙儿心里有数,你不要多想哈。” 魏婆婆感动地道,“多谢你们的理解了。” 随后道,“青竹啊,你带懿螺进屋,烧点热水喝,我去送送你婶子她们。” 说是送送,其实还是要跟大家伙儿唠唠心里磕儿,遇到这么个糟心事儿,魏婆婆心里不好受,想要跟大家吐吐苦水。同时为自己的孙子再抱不平一把。 让大家伙儿以后多为她孙子说好话,毕竟她孙子还没娶媳妇儿呢,本来就腿脚不好,可不能再传出别的风言风语影响她孙子了。 院子里就只剩下薛萝衣和魏青竹了。 魏青竹有礼又拘谨地道,“今日多谢你了。” 薛萝衣微微一笑,道,“谁让你长的这么俊,莫小雨八成是看上你了,所以故意讹你,想让你娶她的。” 这的确是莫小雨心里最初的想法儿,她原本是拒绝赵寡妇讹人这个提议的,但是转念一想,如果能够因此嫁给魏青竹,何乐而不为呢。 魏青竹除了腿有些毛病,哪儿哪儿都好。在村子里属于鹤立鸡群的那一种。 莫小雨早就中意魏青竹了,也和赵寡妇明里暗里提过,奈何赵寡妇嫌弃魏家穷,也嫌弃魏青竹腿有毛病,直接给拒绝了。 后来又因为要给儿子娶亲,手里拿不出彩礼钱,所以才想到用自己的女儿莫小雨去讹诈魏青竹这个损招儿。 魏青竹的耳朵莫名红了,嗓音温润地道,“你……莫要取笑我了。” 薛萝衣突然发现他竟然这么容易害羞,故意逗弄道,“我没有取笑你啊,我说的是真的,你长的这么好看,我想不止莫小雨,一定还有很多姑娘喜欢你的。” 魏青竹眼底闪过很多情绪,最终归为平静,道“她们也许会喜欢这副皮囊,但绝对不会真心喜欢我,我的腿有毛病,给不了谁幸福,只要时间一久,没谁愿意跟我这样的人共度一生。” 他再说这些话时,嗓音温和,甚至很平淡,但是薛萝衣却听出了他言语中的落寂和哀伤。 她开口安慰道,“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精神至上,你总会遇到那个与你灵魂产生共鸣的女子的。” 魏青竹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意,“也许吧。” 魏婆婆回来之后,薛萝衣就要走了,魏婆婆留她吃饭,薛萝衣笑着推脱道,“婆婆,下次吧,我今儿还有事儿。” 魏婆婆道,“那好吧,下次你来婆婆给你包饺子吃。” 接着又转过头道,“青竹啊,你去送送懿螺,今儿个多亏了懿螺了。” 魏青竹点了下头,送薛萝衣出了门。 薛萝衣发现魏青竹始终慢她一步,跟在她的后面。 他虽然努力在克制,但是依然能够听出他的脚步声一轻一重,薛萝衣心里明白,这个男子极其在意自己的腿。 薛萝衣忽然回过头,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就那么撞进了魏青竹温润的眼睛里,魏青竹问道,“怎么了?” 薛萝衣道,“我认识鬼医圣手,他的医术很厉害的,改日有时间我带你去见他,说不定你的腿还能治呢。” 魏青竹随后一笑,点了下头,“好啊” 他的这句“好”里没有带任何期待,只是为了不辜负她的好意而随口答应的。那口气就像是期待了太久,却又一次次的失望,而导致他已经不再抱任何期望了。 统子告诉薛萝衣,柳殇祁正在四处找她,薛萝衣道,“就送到这儿吧。” 魏青竹“嗯”了一声,“那你慢些走。” 薛萝衣转过身往城门的方向走去,魏青竹望了几眼她的背影也慢慢转过身一瘸一拐地回了村子。 她刚一进城,就被柳殇祁逮了个正着,二话不说用红绫将她五花大绑的给带回了国师府。 薛萝衣被扔到床上,柳殇祁阴恻恻地看着她,“我看你这回往哪儿跑?” 薛萝衣眼眶微红地望着他道,娇里娇气地道,“我没跑呀,我就是回来找你的呀?” 柳殇祁一怔,似乎没想到她就是回城来找他的,一肚子的火气顿时没法儿撒了。 薛萝衣吸了吸鼻子,娇气地道,“快给我松开,绑的我好疼。” 柳殇祁心软了一瞬,又强迫自己狠下心来,道,“你说跑就跑,说出现就出现,把爷当狗似的溜,不给你点教训你真以为爷好性儿,不撒,就绑着你。” 薛萝衣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你松开我,我有礼物送给你。” 柳殇祁身为缅疆国国师,什么金银珠宝都不缺,但是薛萝衣一说有礼物要送给他,他还真有点期待,不知道她会送给他什么。 柳殇祁盯着她半是威胁地道,“如果礼物送的不合爷心意,爷就把你生吞活剥了。” 说罢,伸出手,红绫就松开薛萝衣,顺着柳殇祁的手腕缠在了他的身上。 柳殇祁用孤傲的口气道,“礼物呢?” 薛萝衣揉了揉被胳膊,从床上坐了起来,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某人蹙了蹙眉,虽然不情愿却还是弯下腰凑了过去,突然,脸颊上一湿润,意识到被亲了脸颊的柳殇祁眉宇舒展开,仿若冰山融化,千树万树梨花开,虽然他和懿螺做过最亲密的事情,可是这个简单的亲吻竟让柳殇祁心跳加速起来,一股又酥又麻的痒意从尾椎骨传来一直蔓延到四肢。 “爷,人家很穷的,送不起你贵重的礼物,只有这个真心实意的‘亲吻’,你喜欢吗?”薛萝衣小心翼翼地道。 其实她就是单纯不想在柳殇祁身上花一个子儿。 柳殇祁却大为感动,将薛萝衣抱进了怀里,点着她的鼻子,道,“谁说你穷了,你有本国师,你就是最富有的女人。” 薛萝衣顿时动起了小心思,“爷的意思是说你的就是我的吗?” 柳殇祁点了点,“嗯,都是你的。” 薛萝衣又得寸进尺地道,“那我可以随便花国师大人的钱吗?” 她一个女人家撑破天能花多少银两? 柳殇祁不以为然地笑着道,“当然。” 第一百三十四章 凤启拍卖行 听到柳殇祁肯定的回答,薛萝衣搂着他的脖子,略带撒娇地道,“那我要花爷的钱。” 柳殇祁捏着她的柔荑,“你想买什么啊?” 薛萝衣想了一下,“买什么还不知道。但是我要花好多好多的钱,我听人说,看一个男人爱不爱你,就看他愿不愿意给你花钱,爷爱不爱我我不敢说,但是我想看看爷有多喜欢我。” 柳殇祁唇角勾着懒散的微笑,刮了刮她秀挺的鼻子,“成啊,爷带你去花。”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喜欢她。既然有这么个说法,他也验证一下。 就因为薛萝衣心血来潮的说了这几句,夜里,柳殇祁就带她来到了京都城内最大的拍卖行。 薛萝衣还是第一次知道京都城内还有这种地方,到了拍卖场饶是见多识广的薛萝衣都震惊地睁大了眼睛,简直是太豪华了。 拍卖行的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又华丽的拍卖行标志,进入拍卖场之后,映入眼帘的是十二根盘凤金柱,地面是光滑洁净的汉白玉石砌的,一眼望去拍卖场内每一处都充斥着毫无人性的金钱气息。 书架摆着外面看不到的珍贵书籍,著名大师的名画挂了一整墙,整座楼全部都是繁琐又复杂的雕刻技术就不说了。 单说拍卖场上方的巨大琉璃吊灯就是无价之宝,因为上面镶嵌了足足有九百九十九颗夜明珠和硕大珍珠,将整个拍卖场照的亮如白昼。 薛萝衣抬头感叹道,“人才啊。” 柳殇祁瞥了他一眼,带着宠溺的语气道,“乡巴佬儿,爷今儿个就带你见见世面。” 说着,就带着薛萝衣径直上了三楼,三楼都是独特的隔断设计,每个隔断内设有两把堪比黄金的海南黄花梨木椅子,椅子中间是摆放了精美糕点和茶水的桌子。 薛萝衣坐下后,就能够看到拍卖台。 柳殇祁用手撑着脑袋,散漫地道,“还有一刻钟拍卖会才会开始,你可以吃点点心垫垫肚子。” 薛萝衣望着桌子上的糕点,竟然是城内最有名的仙客斋糕点,他们家的糕点就是排队都很难买得到,没想到在拍卖场竟然随处可见。 薛萝衣再一次被这里的毫无人性给震惊了,弱弱地开口道,“爷,进入这里是不是需要入场费啊?” 柳殇祁道,“嗯” 接着就听他道,“进入拍卖场一楼每人三十两金,进入拍卖场二楼每人五十两金,进入拍卖场三楼每人一百两金。” 薛萝衣在心里默默计算,一百两金等于5000克黄金,1斤等于500克且1斤等于10两,因此1两黄金对应50克,100两即5000克。如果按照现代持续飙升的金价,那就是……肯定超百万了,想到这里薛萝衣甚至都不敢去认真计算那个数字。 她悄悄地道,“爷,您就算有钱也不能这般花吧,还什么都没买呢您就花了二百两金,这太太太奢侈了吧。” 柳殇祁勾唇一笑,“不是要花爷的钱吗?怎么,还没开始正经花呢,就被吓到了?” 薛萝衣嚅了嚅嘴,道,“那倒不是,就是觉得这么花不值得。” 柳殇祁姿态魅惑地扬了扬下巴,道,“拍卖开始了,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让爷看看你花钱的能力。” 薛萝衣耸了耸肩,“既然爷这么大方,我就不客气了。” 拍卖台上是一位长相倩丽身材绝佳的女子,她一上台顿时吸引了拍卖场上所有男人的注意,她摆了个手势,场内顿时安静下来。 她的控场能力非常强,她身上似乎有一种魔力,轻而易举的就能牵动男人的心。 她就是拍卖行的拍卖师,“欢迎各位尊贵的客人来到凤启拍卖行……” 薛萝衣回头瞄了柳殇祁一眼,想要看看他是不是也和其他男人一样被拍卖台上的女子吸引了目光。 “……第一件拍品,来自缅疆国的名香大师纳伽罗最新研制的香水,由于纳伽罗研制出此香后就驾鹤仙去,所以此香在世间只此一瓶,取名为‘黄泉碧落’,此香非常有收藏价值,起拍价为二百两金,每次加价为十两金,请各位开始竞价……” 柳殇祁的目光虽然看着拍卖台,却又带着漫不经心,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小心思,慢悠悠地道,“爷对她不感兴趣,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吧。安心看拍卖品,感兴趣就拉响身侧的铃铛加价。” 薛萝衣满意地将目光转向拍卖台,她一遍遍敲响身侧的铃铛,最终第一件拍品她拍到了,接着第二件拍品第三件拍品都被薛萝衣收入了囊中,她也成功花出去了几百两金。 至于都拍了什么她也没太在意,甚至连拍品介绍她都没仔细听完,等有人将她拍到的东西送上来的时候,她才扫了一眼,按照拍卖行的规矩,签了字,交易算是完成。 柳殇祁拿起“黄泉碧落”香在薛萝衣的身上洒了一些。 柳殇祁道,“闻闻看,喜欢吗?” 薛萝衣闻了闻,香味儿很淡很淡,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到,她不懂香,只知道不过香味儿吻着让人挺舒心,“嗯,不是很浓郁的香,我很喜欢。” 柳殇祁嘴角勾起一抹带着深意的笑容,随后道,“嗯,这些都是小玩意儿,接下来才是重头戏,接着看吧。” 虽然拍卖的那些东西都极其珍贵且稀有,薛萝衣却不感兴趣,再一件也没拍。 柳殇祁笑着道,“不是说看一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喜欢你要看他愿意给你花多少钱吗?爷还没叫停,你就不花了?” 薛萝衣笑眯眯地回道,“我感受到了爷好多好多的喜欢,甚至感受到了一点点地爱意,所以就不浪费爷的钱了。” 柳殇祁当即微微一怔,爱意,他有吗? 随后看着薛萝衣笑了笑,兴许是有的吧。 薛萝衣没有兴趣拍品了,倒是柳殇祁秉着来了都来,拍了两件拍品。 等到结束,时间已经来到了深夜,虽然拍卖结束了,但拍卖行在后半夜同样精彩。 有花重金挖过来江南花魁在此献艺,花魁长的温婉动人,一举一动优美的如同仙女下凡,能够来这里的都是有些地位的,他们自持身份,不管心里怎么想,眼睛里呈现出来的都是欣赏,没有半分龌龊的心思。 全场的男人几乎都放到了花魁的身上,然而柳殇祁却兴致缺缺,要不是看薛萝衣看的入迷。他早就想带人走了。 此时楼上,也就是四楼,倩丽的拍卖师拿着买走拍卖品的名单走到了最里面,将名单给了里面的人。 第一百三十五章 退无可退 楼上,也就是四楼,倩丽的拍卖师拿着买走拍卖品的名单走到了最里面,将名单给了里面的人。 一只白皙素静的手翻开名单,当看到第一页写着第一件拍品第二件拍品第三件拍品的下面签的歪歪扭扭的‘懿螺’两个字,南枯祟的手指在那页名单上停留了一下。 问道,“跟她一同来的可是缅疆国国师?” 作为凤启拍卖行的拍卖师,叶流苏瞬间明白主子话里的意思,恭敬地回道,“是的。” 她此时此刻的态度一点儿也不像在拍卖台上那样自信张扬,游刃有余,敬畏中又带着惧怕。 南枯祟在叶流苏不解的目光中将薛萝衣签过字的那页纸撕了下来,折好放进了衣袖里。 随后道,“你下去吧。” “是”叶流苏行了个礼,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 凤启拍卖行虽然设在京都城内,但是京都城极其大,坐马车回去也要一个时辰,回去时天已经大亮了。 薛萝衣抱着那些被精美包装过有着‘凤启拍卖行’标志的礼盒进入国师府时,迎面撞上了许久未见的维娜。 当维娜看到薛萝衣怀里那些拍卖行的拍品时,嫉妒的都要冒烟了,气急败坏地道,“国师哥哥,我央求了你那么久带我去天启拍卖行你都不带我去,你凭什么带她去?” 薛萝衣一听,就像是个骄傲的小孔雀炫耀道,“你都没去过天启拍卖行吗?那真是太可惜了,里面简直太好玩儿了,而且拍品也都很珍贵哦,外面都买不到的,殇祁可给我拍了很多呢。” 她很少叫柳殇祁的名字,这次为了故意气维娜,特别情深意切地叫了他的名字。 柳殇祁闻言眉毛一挑,似乎很是受用。 维娜咬牙切齿地道,“你得意什么?不过是去过一次天启拍卖行,瞧把你嘚瑟的。” 薛萝衣用气死人不偿命的口气道,“我就是好得意呀,殇祁为了我可是花了有千两金了,正所谓一掷千金为红颜,我也算是爷的红颜知己了,这如何能不让人高兴啊。” 维娜只觉得被气的差点上不来气儿,“国师哥哥你看她,敢这么跟我说话,那里还有半点丫鬟的样子。” 柳殇祁脸上划过一丝不耐,“今儿个怎么起这么早啊?平日不是都要睡到日上三竿吗?” 维娜道,“我失眠了,我睡不着。” 从薛萝衣再次踏进国师府的那一刻她就焦虑的不行,姜落说她不是这个丫鬟的对手,让她躲着,她才躲了一天就躲不住了。 她觉得在这么躲下去,国师府里就快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跺着脚蛮横不讲理地道,“国师哥哥,我不管,你也要陪我去天启拍卖行。” 薛萝衣道,“爷,维娜郡主这么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作闹,再不管管以后还了得?” 柳殇祁太了解薛萝衣了,她是想趁机整整维娜,毕竟上次维娜陷害她喝绝育药的事情她还没有完全放下。 随着柳殇祁对她越来越深的在意,他觉得为了她小小的惩罚一下维娜也无不可,于是顺着她的话道,“依你之见该如何管。” 薛萝衣笑着道,“以后不给她一个铜板,不许她乱花钱。” 维娜平时挺能花钱的,有点购物狂的特性,用的也都是柳殇祁银子,如果能够从这一方面打压她,应该会让她很难受吧。 其实薛萝衣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柳殇祁还真就点头了,“嗯,有道理,就这么办。” 维娜顿时傻眼儿了,国师哥哥什么时候这么听懿螺的话了? 薛萝衣赶紧得寸进尺地补充了一句,“最好再每天抄写十遍道德经,磨磨她心浮气躁的性子。” 柳殇祁又同意了。 薛萝衣来劲儿了,还想在说几个小损招来对付维娜,就被柳殇祁搂着走了,他小声对她道,“差不多得了。” 薛萝衣悻悻作罢,回头看了一眼就要气的爆炸的维娜心情好的不得了。 回到房里俩人腻歪了一会儿,柳殇祁才问道,“态度端正点,爷要审你。” 薛萝衣亲了他一下,软糯地道,“爷想审什么啊?” 柳殇祁道,“你的家到底在哪儿?别想欺骗我,你说的魏婆婆根本就不是你的亲婆婆。” 薛萝衣知道这个事情瞒不了多久,既然他知道了,索性也就承认了。 “魏婆婆虽然不是我的亲婆婆,却胜似亲婆婆。” 柳殇祁罕见地严肃道,“少跟爷玩儿文字游戏。给爷说实话,你的家你的根到底在哪儿?爷怎么什么也查不到?” ‘懿螺’这个身份就是她凭空捏造的,当然什么都查不出来,她也说不出来什么。 薛萝衣打了个哈欠,“爷,我困了,等我醒了再问行不行?” 柳殇祁回了两个字,“不行” 然而,薛萝衣却已经睡着了。 柳殇祁捏了捏她的脸颊,也不知她是真睡着了还是装睡着,反正挺真的。 想着人在他眼皮底下,也不怕她再跑了,晚点问就晚点问,先让她好好睡一觉。 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办,那就是去相府给薛萝衣下‘妾命’。 薛萝衣的血对他是有用,不过不耽误下‘妾命’,他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吃了那么大的亏,受了那么大的骗,他必须要让她付出代价。 柳殇祁前脚刚走,后脚统子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薛萝衣。 “宿主,数据刚刚显示出,柳殇祁于七日前恢复了记忆,他此刻正赶往相府要给你下‘妾命’。” 薛萝衣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睡意全无,“你怎么现在才查出来?让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统子,“宿主,数据有覆盖,是会有延迟的。” 来不及细想,薛萝衣瞬移回了相府,换了一身衣服恢复了本来的容貌,开始转动脑筋想办法。 还没等她想出好办法,柳殇祁已经来了,他目光阴恻恻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 薛萝衣干笑一声,“国师大人总这么闯本小姐的香闺,行为不太好吧?” “薛萝衣,你还记得在异界对本国师做的那些事吗?” 柳殇祁一步步靠近薛萝衣,薛萝衣一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薛萝衣拼命解释道,“国师大人我觉得我们之间是有误会的,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备些小酒小菜我们坐下详细聊聊,解除误会。” 第一百三十六章 掉到最后百分之十 柳殇祁指尖捏着‘妾命’,望着她那张强装淡定的绝美面庞,一遍遍回想着她用黑魔剑刺穿他身体时的疼痛。 他第一次那么信任一个人,也是第一次体会到悸动,是她让他尝到了身心疼痛的双重打击,他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地道,“我们之间不是误会,是深仇大恨。我这个人从不会让自己吃亏,时间可以晚,但仇必须报。” 薛萝衣看到他指尖的东西瞬间就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了,‘妾命’,她在国师府寻找了好久的一个东西。 没想到竟在今日见到了,薛萝衣尽量温和地解释道,“我是有些地方对不起你,可我并不是有意伤你的,当时你那个情况,我没有别的办法……” 柳殇祁打断道,“你不必解释,也不用狡辩,我手上的这个‘妾命’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放心,她不会让你死……” 薛萝衣跌坐在床上,她的心里在权衡利弊,如果此刻告诉柳殇祁,她就是懿螺,他会不会放过她,届时会不会影响到好感度? 她正在想这件事的可行性,柳殇祁就捏住了她的下巴,试图将‘妾命’喂给她,薛萝衣挣扎间给了他一巴掌。 突然,柳殇祁怔住,看向薛萝衣的眼神充满了不解,他不可置信地凑到薛萝衣的身上深深地嗅了嗅,惊诧地质问,“你身上怎么会有‘黄泉碧落’的味道?” ‘黄泉碧落’是他带小懿螺在天启拍卖行买下来的,当时他还给小懿螺撒了一些,为的是防止小懿螺再次逃跑,‘黄泉碧落’的香味儿很淡,却经久不散,滴上一滴就可以维持一个月,无论人在哪里只要派出缅疆国的特有狼犬就能够找的到。 薛萝衣抬手手腕闻了闻,许是‘黄泉碧落’味道太淡,加上她闻习惯了,竟没怎么闻的出来。 ‘妾命’在柳殇祁的手中瞬间被捏碎,足以见得柳殇祁的愤怒。 他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腕,咬着牙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他的凤眸赤红,里面蕴含着无尽的怒火。以他的智慧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是他不敢承认。 他要亲自确认,薛萝衣被柳殇祁悄无声息地从相府带走了,被他带去了国师府。 国师府内,柳殇祁扯着薛萝衣的手腕一路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薛萝衣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 姜落见状,脸上闪过浓浓的惊讶,“殇祁,你怎么拉着相府的大小姐?” 维娜也不可思议地道,“国师哥哥,你……” 柳殇祁怒喝一声,“滚开!” 维娜从未见过这般盛怒的柳殇祁,当即就被吓得打了个冷颤。 柳殇祁“砰”一脚踹开了房门,拽着薛萝衣就是进去了,当看到空空如也的床时,他悟了。 柳殇祁怒极反笑,他嘲讽地道,“好玩儿吗?薛萝衣?懿螺?” 柳殇祁显然要失控了,薛萝衣自知理亏,也不敢多做狡辩,“对不起……” 柳殇祁突然抓住薛萝衣的肩膀,命令道,“变给我看。” 薛萝衣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事到如今也没有瞒下去的必要了,她当着他的面儿变成了懿螺的模样,用懿螺的口气道,“爷,我错了,我就是太喜欢你了,又怕你怨恨我在异界对你所做的事情,所以才出此下策的,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爷啊。” 柳殇祁咬着后槽牙道,“骗子!” 亲眼看到这一切的维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喃喃道,“异界?竟然是她?” 姜落问道,“她?你是说相府大小姐?” 维娜再次震惊,“她就是让音宁等人戏弄于我的相府千金薛萝衣?怪不得呢,原来如此,这就都说的清了。” 她连忙跑到柳殇祁的身边,道,“国师哥哥,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她明明是千金大小姐,却假装成丫鬟潜伏在国师哥哥身边,她一定是居心不良,就是她在异界差点杀了国师哥哥的,国师哥哥你还不快点杀了她?” 姜落也赶紧过去,拉了拉维娜,警告她消停一些。 柳殇祁的表情很不对劲儿,上次出现这种表情时缅疆国都跟着动荡了很久。 维娜也罕见地闭上了嘴巴,心里却觉得国师哥哥肯定恨死这个女人了,因为国师哥哥最讨厌欺骗了,而这个女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国师哥哥。 国师哥哥最好再也不原谅这个女人,最好是恨薛萝衣恨得要死,恨不得剥薛萝衣的皮拆薛萝衣的骨抽薛萝衣的筋,那她可就太高兴了,高兴的能三天不睡觉。 柳殇祁捏紧了拳头,他也分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了,很复杂,但是有一点他很明确,他讨厌欺骗。 极力压制着怒火,愠怒地对薛萝衣道,“我最讨厌欺骗,所以,不管你是薛萝衣还是懿螺,都滚!” 薛萝衣上前抓住柳殇祁的衣袖,“殇祁,不管我是懿螺还是萝衣,我都是喜欢你的啊,不然我怎么可能跟你……” 柳殇祁愤怒地抽回自己的衣袖,威胁道,“趁我还能自控,赶紧有多远滚多远,否则……” 薛萝衣还想争取一下,就听到统子的汇报,“宿主,柳殇祁对你的好感度正在继续下降,已经降到百分之六十了,现在掉到百分之五十,百分之四十,百分之三十,百分之二十,百分之十……“” 薛萝衣顿时露出无比委屈的表情,合着这些日子她都白干了呗? 维娜耀武扬威地道,“听到了没有,国师哥哥赶你走呢,懿螺,呃不对,是薛萝衣,薛大小姐,我奉劝你,人呐还是得要点儿脸,赶紧从国师府滚出去,这里没有人欢迎你。否则等国师哥哥发威了,做出什么折辱你相府千金的事儿来,被外人知道了,你们相府多挂不住面儿啊。” 薛萝衣瞪了维娜一眼,这个竟会乱蹦哒惹人烦的母蟑螂! 统子这时道,“宿主,检测到柳殇祁情绪极其不稳定,鉴于柳殇祁有黑化成反派的潜质,这边给您的建议是暂时离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您再待下去,恐怕连最后的百分之十都要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