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姐姐太迷人了(快穿)》 1、和姐姐争夺家产的小养女 01 五月,花团锦簇的好时节,谢家公馆上上下下忙得不可开交。 侍者们来来往往,礼服、珠宝、鲜花,流水一般地往别墅里送,只因再过几天,就是谢家二小姐谢时安举办婚礼的日子。 谢时安睁开眼,就看到一面巨大的银框水晶镜。 镜子里的少女一身典雅复古的婚纱,裙摆处是繁复华丽的蕾丝花边,长长的裙摆堆如白雪,配上一整套璀璨夺目的钻石配饰,说不尽的华贵。 谢时安站在开阔的客厅里,一整个造型团队围着她精心打点,力求做到最最精致,只是过犹不及,反倒有些刻意,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呆滞,像是任人摆布的洋娃娃。 不过有一说一,这张脸是真的美,美得让人过目不忘。 谢时安满意地笑了笑,浅棕色的瞳仁折射出点点光芒,原本有些呆板的表情瞬间灵动起来。 一边新来的女秘书被她的笑晃了眼,愣了一下才开口:“二小姐,这顶钻冠您要试吗?” 她的手上端着一只丝绒托盘,上面是一顶璀璨夺目的钻石冠冕,顶级珍珠和白钻勾勒成藤蔓的形状,冠冕的正面居中则是一枚鸽子蛋大小的车矢菊蓝宝石,晶莹剔透,没有一丝杂质。 嗯,一看就很值钱的样子。 谢时安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含蓄地微微点头:“麻烦您了。” 女秘书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帮谢时安佩戴上钻冠,随即由衷赞叹道:“您戴起来可真好看。” “谢谢。”谢时安笑着眨了眨眼,澄澈的双眸中一半羞怯一半期待,“我婚礼当天会戴这个吗?” “啊……”女秘书似乎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为难道,“这顶钻冠是夫人的遗物,实在是太过贵重,您试戴一下没事,但如果要用在婚礼现场的话,至少要征得小谢总的同意……” “嗯,这样啊。”谢时安垂下头,适时流露出几分失落,“我知道了。” 女秘书面露不忍,安慰道:“我去帮您问问?” “真的吗?”谢时安倏地抬起脸,惊喜道,“谢谢姐姐!” 女秘书受宠若惊:“不用谢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是公司新招的秘书,这还是第一次来老板家里。 之前公司里就有传言,说谢家两个女儿,大女儿谢云蔻聪明能干,早早就进入董事会,现在是公司的执行总裁,人称小谢总。 至于二女儿谢时安,据说性格刁蛮娇纵,所以家里才早早安排了商业联姻…… 可是谢二小姐看起来明明人很好嘛。 也不知道她那个联姻对象人怎么样…… 想到这里,女秘书看谢时安的眼神不由就带了几分怜爱和担忧。 谢时安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笑而不语。 长得好看,实在是一项天生的优势。而她从来不会放过利用任何优势。 忽然,一道满含讥嘲的系统音在她脑海里响起。 【000:啧,人类,真是看脸的生物,可悲可叹。】 谢时安轻轻哂笑:【哟,小00终于上线了?还以为你在位面传送的时候迷路了呢。】 【000:……虽然宿主是金牌宿主,但我也是金牌系统,请宿主也要对我的专业保持尊重好嘛!】 谢时安:【哦,那你好棒棒哦。】 【000:……】 作为时空协调局任务完成率最高的员工,谢时安的能力从来没人质疑过,但是她的能力有多强,脾气就有多坏,用一句话概括就是气死人不偿命。 甚至她做任务的方法也很花里胡哨,很多时候虽然她完成了任务,但在她脱离之后,小世界还是莫名其妙崩了,因此也引起了时空协调局高层的不满。 想到刚刚收到的指令,000不由心情沉重:【告诉你一个悲伤的消息,咱们从事业部下放到炮灰部了。你的新身份除了脸长得好看,其他简直一无是处。】 谢时安不以为意:【是吗?我看谢家还挺有钱的呢。】 【000:有钱,但是跟你没关系,你只是谢家的养女,马上就要替家族联姻了,跟你结婚的人是个富二代海王渣女,并没有好好珍惜你,很快就出轨了,总而言之你的人生一团糟。】 时空协调局有着明确的任务划分,谢时安之前所在的事业部是人人都眼红的部门,开局就能掌握金手指,虽然任务难度大,但是福利好,待遇高。 而炮灰部是最不受待见的部门。 这里的任务也很危险,但是没有金手指,开局一般来说也异常惨淡,说白了就是白送人头。 进入这个部门的宿主,都会成为名副其实的炮灰。 原本000以为谢时安会紧张一下,但谢时安只是淡淡哦了一声,一脸不在意的样子。 000像是老父亲一般语重心长:【你这次可一定要好好做人了,知道了吗?】 谢时安:【瞧你这话说的,不好好做人,难道我还能去做狗啊?】 000:【……】 谢时安:【再说我一直都觉得炮灰部应该挺好玩儿的,就是名字不太好。】 【000:???】 【炮灰部炮灰部的多影响工作激情。】谢时安懒懒地笑道,【不过没事,作为劳模的我,就算是炮灰,也一定会竭尽全力逆袭人生呢。唔,要不小00你跟上面反馈一下,看能不能把这个部门改成逆袭人生部?】 有那么一瞬间,000觉得自己电压都上来了。 它当初怎么就瞎了眼选了这么个孽女啊! 半晌,它才发出平静的提示音:【要不你先看看剧情吧。】 这个世界的主角是谢家的大女儿,谢云蔻。 谢家在商界的地位举足轻重,谢云蔻不仅生得美,头脑也相当清醒,才二十六岁就已经开始接手掌控这个商业帝国,是真正的天之娇女。 而原本的谢时安,和谢云蔻可以说相去甚远。 像谢家这种阶级的家庭,是不会随便收养小孩的,原主之所以能进谢家,是因为她的父母本来也在谢家工作,因公双双去世。谢云蔻的爷爷这才收养了原主,把她记作谢云蔻的妹妹,也没有告诉原主她的出身。 在物质条件上,谢家没有亏待原主,但总归是疏于教导,终究养成了原主骄纵任性的性格。 在谢家。所有人都还算迁就原主,但原主结婚之后,生活就不太如意了。于是原主就想回谢家争夺家产,明里暗里给谢云蔻制造了不少绊子,最后被识破阴谋,领了盒饭。 至于谢云蔻则越挫越勇,在此后的十年里创造了无数商业奇迹,带着谢家走上了一个新的高度。 谢时安这次的任务,就是扮演炮灰养妹,助力谢云蔻早日取得成功。 这个任务实在太过简单,谢时安用脚趾头都能想出十种八种完成方法。只是过程都相当无聊。看来时空管理局这样安排,恐怕是想磋磨磋磨她的性子。 但她偏偏就不喜欢被拿捏。 婚纱和妆容都试的差不多了,谢时安让人都先散了,自己一边懒洋洋地摘着手套,一边和000探讨任务流程:【炮灰一般都什么样?】 000也不太确定:【就又蠢又坏又惨吧?哦对,谢云蔻回来了。】 楼梯处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谢时安顺着声音回头看去,只见从大门到客厅,走廊两侧放满了大把大把的花束,白色的,粉色的,香槟色的,空气中香气浮动。 一个年轻女人站在花束边,高挑的身材,白色的西服,领口处露出一点点衬衫的蕾丝领。 同样是白色,穿在谢时安身上像是甜甜的奶油,穿在她身上却像是清冷的雪。 谢时安眼底的懒散瞬间一扫而空。 少女纤长白皙的手若有似无地抖了抖,洁白的缎面手套落在地上。 她弯腰去捡,但苦于裙摆太蓬,一时竟然够不到。 谢云蔻的视线扫了过来,只是淡淡的一眼,便继续上楼。 谢时安眉头微蹙,出声喊她:“姐姐。” 谢云蔻停下脚步,眉头微蹙:“你叫我什么?” 谢时安当然明白她的疑惑,毕竟原主和谢云寇的关系不咸不淡,甚至还有点把谢云蔻当做假想敌的意思,从来不会喊她姐姐。 但是她只是咬着唇,再次轻声恳求道:“姐姐,帮帮我。” 谢时安脸上还有几分无措,眼底却在藏着狡黠的笑。 嗯,谁能拒绝一个又蠢又惨又美的小可爱呢? 嘻嘻。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和姐姐争夺家产的小养女 02 有意也好,无意也罢,谢云寇其实并不怎么想见到谢时安这个妹妹。 作为家里的长女,她从小被寄予厚望,父母去世后,更是早早就被爷爷送去国外读书了。 有一年,谢云蔻寒假回来,看到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 长辈们说这是她的妹妹,名叫谢时安。妹妹刚出生的时候身体虚弱,所以一直在外休养,直到养好了才搬回来住。 那个时候谢云寇的父母已经去世好几年了,家里和谢云寇最亲近的只有爷爷一个人。 谢云寇忽然有了妹妹,当然万分欣喜,带着谢时安到处玩儿,向全世界宣布她当姐姐了。 那是她最高兴的寒假,一切都像是梦一样。 寒假结束,谢云蔻继续出国读书,然而跨国电话却是每天不断,等到谢时安上学认字了,谢云蔻就开始给谢时安写电子邮件。 刚开始的时候,谢时安似乎也很喜欢她这个姐姐,可是随着年纪增长,谢云寇逐渐察觉到谢时安似乎越来越抵触自己。 谢云寇一直以为是距离太远产生的隔阂,越发用尽心思想让妹妹开心。 直到十年前。 在庆祝谢时安升初中的家宴上,谢云蔻送了谢时安一支白色陶瓷镶金边的德国钢笔。 那是谢云寇想了好久的礼物。外形简单,但意义非凡,是母亲还在世的时候送给谢云寇的礼物。 当着长辈的面,谢时安甜甜地笑着,对谢云蔻说了一句谢谢姐姐。 但第二天一早,谢云蔻就在垃圾桶里看到了那支笔。 谢家别墅很大,能扔东西的地方比比皆是。 但那支笔偏偏扔在一楼餐厅的垃圾桶里,和黏腻湿滑的厨余垃圾混在一起。 很显眼,也很让人难堪。 谢云蔻什么都没说,只是把钢笔捡出来,认认真真地洗掉上面的污渍油腻。 当天晚上,她就直接飞回学校了。 那是谢云寇最后一次送谢时安礼物,也是最后一次听谢时安叫她姐姐。 如今再听到姐姐两个字,谢云蔻竟然有一瞬间的错愕,恍如隔世。 她眼帘微垂,静静凝视着眼前的少女。 谢时安长得好看,谢云蔻一向是很清楚的。 小的时候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妹妹,就觉得妹妹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妹妹。 但也是最会伤人的妹妹。 这几年,谢云寇都没仔细再看过谢时安。 此时细细看去,才发现谢时安的眉眼忽然之间就长开了。 扇形的桃花眼形状优美,睫毛卷翘浓密,眼底笼着一湾秋水,正巴巴地看着自己。 谢云蔻的心莫名软了一下。 她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俯下身去,捡起手套。 谢时安的视线顺着谢云寇的动作而动,落在女人若隐若现的漂亮锁骨上。 谢云寇纤细的腰身被西服包裹,拧成一道很好看的弧度,透着一股禁丨欲的诱丨惑。 ——这么纤细柔韧的腰,摸起来会不会很软? 谢时安眨了眨眼,不动声色地伸出手,似乎是要去接手套。 食、色、性、也。 她喜欢好看的东西,也喜欢好看的人。 而按她的性子,喜欢就要去争取,去得到。 她不觉得这有什么错。 眼看两人的手就要碰在一起,说时迟那时快,楼梯尽头忽然蹿出一道精干的身影,直接从谢云寇手中夺过手套,三下五除二地给谢时安戴上。 “二小姐,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做事要仔细点仔细点。”那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一开口就不耐烦地念叨:“你也这么大人了,戴个手套都戴不好,还能做点什么?” 她埋怨的语气极其自然,仿佛她面对的不是已经成年的主家千金,而是一个闯祸的小孩子。 谢时安眉头微挑,平静道:“周姨,我已经试完妆了,不用再戴手套了。哦,还有,我是个成年人了,请你不要随意碰我的身体。” 原主从小缺乏母爱,虽然性情骄纵,但在周姨面前却是唯唯诺诺。 但谢时安一不缺爱,二来轻度洁癖,非常不喜欢别人随便碰她,说话也就不那么好听了。 周姨碰了一个软钉子,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 她在谢家工作了快三十年,负责照顾谢家人的饮食起居,算是看着姐妹俩长大的。 对于谢时安的真实身份,周姨当然是知道的,因此她对谢时安的态度也很微妙。 看到谢时安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周姨心里莫名就一阵无名火,不由抬高声音:“二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不要我帮,却麻烦大小姐去帮你,你好意思吗?”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谢云寇听不下去了,“能帮上忙,我很乐意。” 眼看周姨还要说话,谢云寇皱了皱眉,沉下声道:“周姨,我很尊重你,希望你也能尊重我妹妹。” 谢云寇看着没什么脾气,但可不是什么好拿捏的主,一冷下声音,周围的气压似乎都低了几分。 周姨立刻怂了,连忙应声下来,灰溜溜地走了。 谢时安侧着头,全程安静看戏,心思早就飘到了其他地方。 她轻轻磨着食指和拇指,内心不无遗憾地叹气:【可惜了,就差一点点。】 000以为她是被人碰了难受,连忙安慰道:【还好啦,女主不是已经帮你出气了嘛!】 谢时安:【嗯?你在说什么,我是说差点就能碰到姐姐又白又软的小手了呢~】 【000:啊可是谢云寇的手看起来很又细又长啊,真的会软吗?】 谢时安:【不知道啊,等我摸到了就告诉你。】 【000突然清醒:哎等等等等,你说什么,那是女主啊!你在想什么!你该不会是看上女主了吧!】 谢时安:【嗯呐。】 【000:你你你你看上谢云寇什么了?】 谢时安反问:【她哪里不值得被看上?】 000沉默了。 好有道理,它竟然无言以对。 作为这个世界的女主,论颜值和智商,谢云寇都是妥妥的天花板。 难怪被谢十这个孽女给盯上了呜呜呜呜! 谢云寇还在想着周姨蛮横的态度,漂亮的眉头就没松开过:“她平时也是这么对你的?” 000立刻又给谢云寇加上一条优点,善良。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别人! 你把别人当妹妹,但是她可不把你当姐姐!你醒醒啊女主! “啊谁?”谢时安似乎才回过神,踌躇了半晌才道:“姐姐是说周姨吗?她平时对我挺好的,刚刚也没什么。” 她当然知道,原主之所以跑偏,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受了身边人的影响。 不知道原主真实身份的人,都把她当谢家的千金拼命吹捧,而像周姨这样的知情人,总会明里暗里透出对原主的嫌弃鄙夷,觉得她处处比不上谢云寇。 正是在这种环境中,原主的心理才会逐渐扭曲,仇视谢云寇。 不过,这些话不能由她说出来。 “可……”听到谢时安替周姨说话,谢云寇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她淡色的唇轻轻开合,欲言又止。 作为姐姐,她想提醒谢时安注意些,别被其他人摆布了。 但想到谢时安从前做过的事,谢云寇又下意识就觉得眼前的少女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天真,看向谢时安的眼神里业不由带了几分审视的意味。 谢时安大大方方地任由谢云寇审视,眼底一片坦诚。 她接受了原主的记忆,自然知道原主小时候对谢云寇做的事很过分。 虽然谢云寇不跟她计较,但也绝对不是心无芥蒂,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对谢时安视而不见。 而谢时安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谢云寇眼里有她这个人。 谢云寇秀美的面容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明明早就决定不管这个妹妹了……可是又怎么可以眼睁睁看她被人欺负? “去换套衣服吧。”终于,谢云寇下定决心,“我在书房等你,有话跟你说。” 谢时安乖巧点头:“好的,姐姐。” 她一口一个姐姐,喊得要多甜有多甜。 谢云寇的脸色却凉下来:“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谢时安呼吸一窒,茫然地望着谢云寇:“姐姐?” 少女漂亮的桃花眼雾气蒙蒙,眼底满是震惊和不解,像是在森林里迷了路的小鹿,又像是被亲人抛弃的无辜稚童。 谢云寇心头没来由的一震,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谢时安提着裙摆,向前走了两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谢云寇低下头甚至能看见少女的睫毛正微微颤动,宛若纤巧灵动的蝴蝶,只要受一点点惊吓就会振翼而飞。 “姐姐,我也有事和你说,很重要的事。” 谢时安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软着嗓子小声恳求她:“能不能不去书房,去你的卧室呀。”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和姐姐争夺家产的小养女 03 谢云蔻没有回答。 卧室这种私密的地方,她并不希望有其他人踏足。 成年了的亲妹妹也不行。 “姐姐?”谢时安似乎有些迫切。她微微仰头,桃花眼里盛着水汽,浅色的瞳仁天生自带三分清纯无辜,“可以吗?”? 华丽的古典水晶灯投射下明亮的灯光,越发衬得少女的面孔透亮如玉,嘴唇像花瓣一样鲜艳,下巴微微抬起,不自觉就带着蛊惑的味道。 是真的不自知吗?还是…… 谢云蔻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 【000幸灾乐祸:哦豁!女主皱眉了!女主生气了!你要被拒绝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谢云蔻低低“嗯”了一声。 【000:我就说吧,女主怎么可能同意……等等,她说什么?她……】 “那我先回去换衣服。”谢时安似乎没有察觉到微妙的氛围,语气是少女特有的妩媚娇嗲,“姐姐可不能说话不算数,要乖乖在卧室等我呀~” 少女的声音甜脆悦耳,微微拖长的尾音留下无限旖旎。 可她才不管这些,说完就没心没肺地上楼回自己的房间了。 000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她做个人,语重心长道:【你有没有想过,女主可是你的姐姐啊!】 谢时安不以为意:【嗯~姐姐妙姐姐好,姐姐腰细活又好~】 【000:……】 算了,没救了。 谢时安心情不错,先是把早就看不顺眼的全妆给卸了,接着又摘下钻石皇冠,欣赏把玩了好一会儿,才放下来。 就在000以为她终于要去找谢云蔻的时候,谢时安却又转身进了浴室。 【000:???你不是让女主在卧室等你的吗?你还不去找她?】 谢时安不紧不慢地脱衣服:【不急。】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原主又作又蠢的形象早就深入人心。 感谢周姨的骚操作,让谢时安临时找到了甩锅的借口,但想让谢云蔻因此就对自己完全改观,那是不可能的事。 亲眼见到周姨摆弄谢时安,谢云蔻本能地会不高兴,会觉得自家人被欺负了,这是一种很自然的亲缘反应。 诚然,谢时安是可以抓住这个机会,让谢云寇觉得自己弱小又可怜,从而获得谢云蔻的庇佑。 但以后呢? 她要的,可不是一辈子当谢云蔻的妹妹。 谢云蔻是个聪明人,聪明人都容易多想。 等到谢时安的真实身份揭开,谢云蔻回想起今天的事,会不会觉得谢时安突然转了性子,是不是早就得了风声,所以今天才装可怜博同情? 感情是最经不起怀疑和消磨的,原主已经将谢云蔻的真心狠狠消耗过一次,谢时安不会自作聪明,再次在谢云蔻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 她对谢云蔻的亲近和性格上的改变都必须慢慢来,力求自然过渡。 反正这次的任务并没有时限,她有的是时间精心布局,请君入瓮。 谢时安戴上耳机,躺进按摩浴缸,视线无意间瞥到挂在一侧的婚纱。 哦不对,这婚还是有点急着退的,不过这事不能她来提。 毕竟是养女,她在谢家老爷子眼里的地位,并没有外人以为的那么高。 谢时安哼着小曲泡着澡,心情还算愉快,谢云寇那里却是一片寂静。 不同于谢时安房间较为温馨的北美田园风,谢云蔻的房间在一开始设计的时候,做的就是极简风,主题色调以白色为主,清爽干净,就是看起来有些不太好亲近。 套间最外面是接待亲戚朋友的小厅,然后是书房,最里面才是卧室和浴室,之间做了巧妙的设计和隔断,即使是在书房门口也看不到卧室。 谢云蔻原本是习惯晚上回来再在书房里看看文件的,但想到谢时安要来,她想了想,还是拿了一个平板出来,坐在了小厅最靠近门的沙发上。 她看文件的效率一向很高,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的视线总是不自觉往门口飘去。 七点、八点、九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然而那个说要过来的人,却迟迟没有踪影,甚至连一个电话,一条信息也没有。 谢云蔻有些烦躁地将平板放在一边。 随即她就意识到了自己不对劲。 她这是怎么了? 总不会……是在期待谢时安过来吧? 可是谢时安的话怎么能信呢? 或许她就是随口一说,或许就是小孩子心性恶作剧。 这些年,这种事还少吗? 谢云蔻的心微微下沉,不自觉就回想起之前的事。 谢时安穿着婚纱,回眸对她笑; 谢时安蹙着眉,求她帮忙; 谢时安被周姨捉过手,强硬地戴上手套; 谢时安说要来她的卧室,让她等她…… 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就如潮水一般汹涌。 谢云蔻仿佛又看到少女时期的谢时安,穿着乖巧可爱的校服,脸上却是最冷漠讥嘲的神情。 还有幼年谢时安,刚回到这个家的时候,跟谁都不亲,每天抱着洋娃娃过来,说要跟姐姐一起才能睡得着…… 谢云蔻眉头蹙起,眼神忽明忽暗。 懂事的,乖张的,天真的,恶意的…… 到底什么才是谢时安真实的模样? 正在这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谢云蔻立刻恢复了清冷的神色,深深吸了口气。 “进。” 门打开了,进来的却不是谢时安,而是公司新招的秘书江敏。这几天被爷爷派回家帮忙准备谢时安的婚礼。 “小谢总。” 江敏一进屋就感觉气氛不太对。 小谢总平时虽然冷,但也就是生人勿进的那种冷淡。 但今天她感觉谢云蔻看人的眼神里都带着一丝凌厉,明显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但来都来了,江敏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吃晚饭的时候没看见您,九点了,厨房那边要为您准备夜宵吗?” “谢谢,不用了。”谢云蔻摇头拒绝,随即像是想起来什么,语气不经意道,“你吃饭的时候看见安安了吗?” 安安? 江敏愣了一下。 “您是说二小姐?她也没有下来。”江敏仔细回忆道,“不过七点半的时候,二小姐有打电话让送上去一瓶红酒和一份干酪。” 谢云蔻勾起唇角:“哦,很好。” 还有心情喝酒,真是好得很。 江敏敏感地察觉到谢云寇的心情似乎好了一瞬,然后好像又更坏了。 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不过既然话都说到这了,想到下午答应谢时安的事,江敏又出声试探道:“不过二小姐也是很牵挂您的,下午试纱的时候还提到您了。” “是吗?”谢云蔻侧目笑了,却是没有追问下去,“这几天帮安安筹办婚礼辛苦了,今天就别加班太晚了吧。” “啊,我不辛苦……” “别逞强。”谢云蔻起身拍拍江敏的肩,温声道,“我送你下去吧,让司机送你回去。这几天算我家里的私事,工资按五倍发,回头我再给你包个大红包。” 话说到这个份上,江敏自然没法再提钻冠的事了。 她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谢时安不敢跟谢云蔻说话了。 谢云蔻作为老板,算是少有的体贴了,该有的尊重没少给,该给的报酬更是不用等着员工开口要。 只是这样完美的人,有的时候会让人觉得不太真实。 就像是一团雪,晶莹剔透,没有沾染丝毫人间烟火。 就比如说小厅里布置的是白色的手工真皮沙发,这种沙发最容易留下印子,但是谢云蔻坐得端正笔直,站起来竟然连个褶皱都没留下。 再比如明明是在家里,谢云蔻却穿着全套的白色套装配同色系的软底皮鞋,虽然是宽松休闲的款式,但总归也没那么舒服。 江敏以前听说过,有的大户人家的小姐太太,就算在家里也会打扮得一丝不苟。 哦,小谢总还不止如此。 江敏不经意看到谢云蔻在看的文件,全是密密麻麻的数据,集团公司五年股价报表,包含各种内部数据和外部影响模型,看一眼就让人头皮发麻。 要继承家业的豪门大小姐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在想什么?”谢云蔻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来。 谢家两姐妹,单论长相,谢云蔻绝对不在谢时安之下,论气势甚至还更甚一筹。 谢时安的肤色白里透红,谢云蔻则是纯粹的冷白皮,笑的时候是个玉一般温润清冷的美人,不笑的时候,清美的眉眼间隐隐含着锋芒,仿佛有一种看透人心的力量,心虚的人甚至不敢和她直视。 “没什么没什么。”江敏连忙眼观鼻鼻观心,乖乖跟着谢云蔻下楼。 谢家公馆一共四层,一楼是公共区域和佣人房,谢时安住二楼,谢云蔻住三楼,老爷子原本住四楼,最近天渐渐热了,去城外避暑去了,二楼往上就只有谢家两姐妹了。 谢云蔻送完江敏回来,路过谢时安的房门。 她的脚步不由停下,清透的眼底沾染上一丝犹豫。 一句安安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无声的叹息。 半晌,谢云蔻才轻声道:“睡了吗?” 没有人回答。 谢云蔻手指微曲,轻轻敲了敲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 谢时安没有锁门。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和姐姐争夺家产的小养女 04 谢云蔻望着半敞的房门,怔愣了片刻,再次问道:“时安,你在吗?” 音量不算高,但在静谧的黑夜中已然足够清晰。 然而,卧室里仍旧无人回应。 ……算了。 谢云蔻自嘲地笑笑,正要转身离开,就听见屋里突然传来“啪”的一声。 像是什么东西摔落在地上。 谢云蔻心头一跳,顿时顾不上别的,直接推开门。 房间里没有开灯,浴室的门也没有关。 月光如水,月华如雾。 迷蒙的月色下,谢时安半趴在浴缸边缘,雪白的臂膀手臂舒展开来,从浴缸里去够滚落在地的红酒杯。 听到有人进来,她微微仰起头,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姐姐,你怎么进来了?” 谢云蔻万万没想到会撞到这样的场面,刹那间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可是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在反问。 姐妹之间,有什么好紧张的? “对不起。”谢云蔻深深吐了一口气,她强迫自己冷静地移开视线,抬手就要帮谢时安把门关上。 “没事没事。”谢时安耳根泛红,却做出无所谓的样子,故意大大咧咧地说,“咳,反正没开灯,什么也看不见啦。” 这句话像是有魔力,让谢云蔻关门的动作顿了一下。 浴缸的高度刚好到谢时安的胸口。少女牛奶般光滑的肌肤在皎洁的月色下,呈现出一种漂亮温润的光泽,晶莹的水珠在瓷白的肌肤上轻轻滚动,越是刻意不去看,越是容易被吸引。 “彭——”浴室的门被重重关上。 谢时安笑得眉眼弯弯。 呀,有人害羞了。 她悠然起身,捡起红酒杯放在一边,光着脚走到浴室门口,将磨砂的玻璃门推开一条小小的缝隙,小声道。“姐姐……我忘记拿吹风机了。” 门外半晌没有声音。 就在她以为谢云蔻已经走了的时候,一个电吹风从门缝里塞了进来。 “谢谢姐姐。”谢时安乖巧地接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轻声嗫嚅道,“那个,浴袍也忘记拿了……” “……”谢云蔻猛然意识到一门之隔的少女还没穿衣服,白皙修长的手微微抖了抖,然后火速从门缝里缩了回去。 谢时安紧紧捂着嘴,憋笑憋得肩膀直发抖。 姐姐看起来是个冰美人,谁知道竟然这么容易害羞。 谢时安知道自己着实不厚道,但实在忍不住就想要多逗逗她。 要是能亲眼看到姐姐脸红的样子就更好了,嘻嘻嘻。 两分钟后,谢时安披上谢云蔻塞进来的浴袍,坐在浴室的镜子前,慢声慢气地撒娇,让谢云蔻进来给帮她吹头发。 谢云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下意识地应了。 女人灵巧的手指游走在发间,配合着轻柔的暖风,带来放松而舒服的触感。谢时安大胆地往后躺,直到靠在了谢云蔻身上。 谢云蔻默了一秒:“……坐直。” 谢时安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漂亮的眼睛水雾朦胧:“好困哦,坐不直了。” 说着,谢时安索性转过身去,将脸埋在谢云寇的腰上。 啊,姐姐的腰果然和想象中一样又细又软。 好幸福! 谢云蔻的身上有一种好闻的香气。 不是任何花香型的香水,而是一种清浅的木质香,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奶味,就像冬日暖阳的味道。 谢时安忍不住双手环住谢云蔻的腰身,发出了满足的喟叹:“姐姐,借我抱一下,好不好。” 谢云蔻双眸低垂,没有回答。 从她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见谢时安黑色的长发溜进敞开的衣领,发丝的缝隙间隐隐约约露出一点漂亮的蝴蝶骨,腰背微微拱起,上半身紧紧地贴在自己身上。 像是被宠坏的猫,不想要的时候就张牙舞爪将人狠狠推开,想要的时候又心安理得地撒娇,丝毫没有想过会被拒绝。 想到这里,谢云蔻唇角勾起,无声地笑了。 她放下吹风机,近乎温柔地捧起谢时安的脸,微凉的指尖划过少女耳后滚烫的血管,脆弱柔软的颈项。 “姐姐?”谢时安本能地察觉到危险,连忙松开谢云蔻,身体往后缩了缩。 然而谢云蔻却没打算给谢时安逃脱的机会,直接抬手捉住她的下巴,淡淡问道:“说吧,这次又在玩什么无聊的小把戏?”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和姐姐争夺家产的小养女 05 谢时安眨了眨眼,有些局促,小声解释道:“没有,我没有玩儿……” 谢云蔻不为所动,淡淡凝视着她,目光中带着审视的意味:“是吗?” 这句话刚说完,谢时安双眸中迅速升起氲氤的雾气,怔怔地望着谢云蔻,像是不明白谢云寇为什么要这样说。 谢云蔻指尖微微一颤,不自觉松开她的下巴。 明明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少女瓷白的肌肤上就留下了浅浅的红印,看起来越发楚楚可怜。 谢云寇莫名就有些心虚。 她应该也没有用力啊,怎么会…… “就是没有玩啊!”谢时安敏锐地捕捉到谢云蔻沉默的瞬间,蓦地站起来,仗着三分醉意理直气壮地反问,“爸爸妈妈都不在了,姐姐就是我最亲的人,我想抱抱姐姐都不可以吗?” 谢云寇怔在原地。 她垂眸望向谢时安,雪白的面孔泛起一抹潮红,水灵灵湿漉漉的眼睛,神情既委屈又气恼,像是被冤枉的孩子。 谢云寇心头一软,语气放缓:“真的没骗我?” “姐姐为什么不相信我呢?”谢时安苦恼地甩了甩头,头靠在谢云寇的肩膀上,闷声道,“要不姐姐把我的心剖开看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谢云寇一时无语:“说什么傻话……” 话音未落,谢云寇忽地闻到谢时安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果木陈酿发酵的香气,好看的眉立刻皱起来。 说起来,她进门的时候,谢时安是不是在捡酒杯来着的? 她喝酒了? 这是醉到连杯子都握不住了?难怪都开始说胡话了! 谢云寇抬手,将谢时安从身上扒拉下来,发现谢时安连耳根都红了。 “你喝酒了?” 谢时安身体一僵,心虚地垂下眼:“唔,亿点点。” 谢云蔻挑眉:“到底喝了多少?” “一,一瓶吧……” 谢云蔻的脸色沉下来,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说道:“谢时安,你有没有常识,如果你喝醉了溺水了,都没有人来得及救你!” 谢时安试图狡辩:“我,我又没喝醉……” “谢时安!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谢云寇难得提高了嗓音。 “姐姐以前都叫我安安的。”谢时安立刻把头垂下来,心虚地把玩着浴袍的腰带,声音闷闷的。 谢云寇:…… 她伸手揉了揉眉心,让自己冷静下来,:“……安安。” 谢时安这才停下手上的小动作,抬起头试探地看她。 谢云寇无可奈何,叹了口气,好声好气地和她讲道理:“泡澡的时候不能喝酒,很危险,你明白吗?” 谢时安这次好像听进去了,歪了歪头,应和道:“啊对对对。” 谢云寇循循善诱:“以后都不可以这样了,好吗?” 谢时安:“嗯好好好。” 态度配合,但就是莫名透着一股敷衍的劲儿。 谢云寇耐着性子,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温和一些:“那你把我刚刚说的话重复一遍。” 谢时安默默地看着她,然后打了个哈欠:“姐姐,好困哦。” 她用掌心贴了贴红得发烫的脸颊,郑重地点了点头:“姐姐说的对,我好像真的醉了耶。” 谢云蔻无奈地意识到,和一个小醉鬼讲道理,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只得又把谢时安摁回凳子上。 “坐着别动,把头发吹干,早点睡觉。” “嗯好好好。” 谢云寇:“……你还是别说话了。” 也许是怕谢时安再出什么幺蛾子,谢云寇迅速地帮谢时安把头发收拾好,又大概把浴室收拾了一下。 给浴缸放水的时候,谢云寇忽地发现谢时安的婚纱就在浴缸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溅湿了一大块。 婚纱是法式工艺,手工蕾丝的,就算现在拿去烘干,也会缩水变皱,需要重新修复了。 谢云蔻看向谢时安,一时间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 “不是我不是我!”谢时安把双手放在膝上,坐姿乖巧,头摇成了拨浪鼓:“我洗澡的时候超安分的。” 谢云蔻:“……啊对对对。” 泡澡还敢喝成这样,是挺安分的。 呵呵。 想到这里,她到底心有余悸,再次告诫:“下次泡澡,不许再喝酒。” “哦好好好。”说到这个,谢时安整个人又瘫了下去,一脸大写的摆烂。 谢云寇又好气又好笑,加重语气警告道:“我是说真的,老实点,不然以后我盯着你洗。” 说完,谢云蔻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这可真不像她会说的话。 但却是一个姐姐会对妹妹说的话。 “我不要姐姐盯着我。”谢时安懒洋洋地把手撑在洗漱台上,自然地接过话,“我要跟姐姐一起洗。” 谢云寇瞥她一眼,轻轻笑出声来:“不知羞。” 不知道为什么,谢云寇心底忽然有一股冲动。 她不动声色地走近谢时安,伸手揉了揉少女蓬松的发顶,随即心中泛起一阵难言的轻松。 仿佛她们之间本就该这样亲密无间,仿佛中间十年的隔阂从未存在过。 都说酒后吐真言,也许现在的谢时安才是真正的谢时安。 有一点少女特有的狡黠,有一点不谙世事的天真。 还有……自然而然的依恋亲昵。 她甚至有些庆幸自己今天有推门进来,没有错过这个冰释前嫌的机会。 谢云寇深深吐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把谢时安扶到床上,盖好被子。 临走前,她随口问道:“还记得是为着什么事找我吗?” 她只是随口一问,毕竟谢时安都醉成这样了,想来也记不得是什么事了。 没想到谢时安立刻坐起身来,一把抓住谢云寇的衣袖,大声道:“姐姐,我要结婚了。” “嗯?”谢云寇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 “今天试婚纱的时候,江敏姐姐给我试了一顶钻冠,很好看,但是她说那是妈妈的遗物,要姐姐同意了才在婚礼上用。” 谢时安一脸期待地看着谢云寇:“姐姐把钻冠送给我吧,就当是新婚礼物,好不好?” 少女的双眸湿漉漉的,带着醉意的鼻音听上去就像撒娇。谢云寇的心脏却像是被高高抛弃,然后又重重摔在地上。 酒后吐真言,原来这才是真言。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和姐姐争夺家产的小养女 06 谢时安到底是喝醉了,眼神透着些许迷离,提到钻冠的时候却又亮得惊人。 “原来如此。”谢云蔻弯了弯唇,带出冷淡的笑意,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再烧。 谢云蔻啊谢云蔻,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 如果不是有所求,她又怎么可能主动找你? “姐姐不高兴吗?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谢时安歪了歪头,笑容甜甜的,声音软软的,让人难以分清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没有不高兴。”谢云蔻唇角的弧度带上了自嘲的意味,淡声道,“钻冠存回保险箱了,家里上个月还拍了一套大克重的蓝宝石,明天让江秘书一起取给你。” “谢谢姐姐!”谢时安的眼睛更亮了,张开手臂就要去抱谢云蔻,去被谢云蔻不着痕迹的避开。 “时间不早了,早些睡。”谢云蔻脸色如常,但总归有一口气闷在胸口,说完就要走。 “姐姐!”谢时安忽然提高声音喊住她,“你说……我的婚纱能在婚礼前修好吗?” 谢云蔻动作微顿,反问道:“你说呢?” 谢时安的婚纱弄湿了,谢家当然不是换不起新的,但临时换纱总归不太寓意不好,而要想等婚纱修复如初,婚礼就必然要推迟了。 “啊!”谢时安激灵了一下,像是酒都醒了几分,眼底浮现一抹忐忑:“那,爷爷会不会生气?” 谢云蔻冷眼看她。 “请柬提前三个月就发了,有几位很难请的长辈都答应抽空列席,现在临时改期,爷爷脸上肯定不好看。” 现在知道怕了?耍酒疯的时候干什么去了。泡澡还不把婚纱拿到外面挂好,亏她想的出来! 谢时安的神色越发忐忑。 谢老爷子身居高位多年,早就形成了不怒自威的气势,真的发起脾气来,即便是谢云蔻这种“别人家的好孩子”都要退避三舍,更别提什么都拿不太出手的谢时安了。 哎呀,她好怕怕呀~求保护,求关怀~ “姐姐……”谢时安没有往下说,只是期期艾艾地看着谢云蔻,眼睛湿湿的,鼻头红红的,像是撒娇的小狗。 又是这种眼神。 谢云蔻心里的火烧得厉害了,像是要把所有理智焚烧殆尽。 她伸手抚了抚谢时安披散的长发,又沿着少女背部的曲线往下。 短暂的沉默后,谢云寇薄唇轻启,用一种好似漫不经心的语气。 “求我。” 谢时安的眼睛瞬间瞪大,直勾勾地看着谢云寇清冷美丽的面孔。 她是真的惊到了,不敢相信这是谢云蔻能说出来的话。 姐姐,你是怎么用最淡定的语气,说这种最撩人的话的啊! 总感觉好像开发出了奇怪的属性啊,嘶…… 更喜欢姐姐了哦耶! 也许是谢时安的表情太夸张了,谢云蔻被她看得不太自在,耳根泛起微妙的红,心中隐隐懊恼。 她怎么能这样说话?太不稳重了!甚至还有些趁人之危……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她是知道谢时安的性子的,说难听点就是狗脾气,又倔强又傲气,根本不可能低头。 谢云寇原本也没打算撒手不管,大脑高速运转,想着换个什么说法,给谢时安一个台阶下。 谁知道下一秒,谢时安已经嘤嘤嘤地扑上来:“嗷嗷嗷球球你了姐姐,帮帮我嘛!爷爷要是打死我,你就没有妹妹了!” 谢云蔻被她扑了个措手不及,清冷的脸上露出愕然的表情。 不是,你的傲气呢?倔强呢? 她无奈地摸摸谢时安的后颈:“先松手,这么大的人了,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 “哦,好。”谢时安乖巧地先松开,然后趁着谢云寇还没来得及反应,又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握住谢云寇纤细的手腕,将有些发烫的脸贴进谢云寇微凉的掌心,满足地蹭了蹭。 谢云蔻:…… 更像小狗了。 少女面颊的热度通过掌心源源不断地传来,有些烫人,可谢云寇心头的那股无名火却莫名其妙地平息了。 谢云寇有严重的洁癖和强迫症,最严重的时候甚至完全受不了和人接触,不得不去看心理医生。 可是和谢时安接触,她竟然完全不讨厌,甚至还……隐隐生出几分雀跃。 谢云寇有些恍惚地想,也许下次见到心理医生,可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但……总觉得自己好像又有了新的问题。 我明明知道一个人不喜欢我,对我毫无真心,却完全没有办法拒绝她的要求…… 谢云寇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迷茫。 她闭了闭眼,复又重新睁开,温声道:“好了,爷爷那里我去说。” 谢云寇不动声色地就要把手抽回去,谢时安当然不依。 谢云寇不是挣不开谢时安,但到底不忍心,索性顺着谢时安的力道坐在床边,先让谢时安好好躺进被子里,然后安抚地拍着谢时安的后背,轻声哄她。 “放心睡吧,姐姐守着你。”谢云寇顿了顿,“我保证,睡醒之后,什么不好的事都不会发生。” 谢云寇的声线原本是那种泉水淙淙的清冷型,此刻却不自觉带了几分柔情,拍背的动作也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谢时安舒服得直眯眼,睡意止不住得上涌。 就在她要睡着的时候,却听到谢云寇忽然语气一转。 “安安,你是不是不想结婚?”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和姐姐争夺家产的小养女 07 结婚? 结什么婚,和谁结婚? 谢时安睡意朦胧,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过了好几秒,她才回过神来,小声呢喃道:“结婚很好呀,但我不要宋凉,我要姐姐。” 宋凉就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妻,和原主一起玩闹长大,关系很是不错。 但……结婚是不可能结婚的,青梅哪有姐姐香! 谢云蔻微微愣住,接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又说醉话了。” 谢时安揉着眼睛,透出一股憨里憨气的可爱:“不是醉话……哎??” 谢云蔻忽然伸手捏了捏谢时安的脸。 滚烫的脸颊忽地被柔软的双手触碰,谢时安浑身一惊,只觉得脸上被她捏住的地方像是被烫过一样,热意飞快地蔓延开来。 谢时安的脸上本来就还有一点婴儿肥,白皙的肌肤透出艳丽的粉色,丰润的唇瓣微微嘟着,就像是一只任人蹂丨躏的小兔子。 谢时安憋了几秒,还是忍不住反驳道:“姐姐怎么知道……我说的就不是实话呢……” 殊不知明明落在下风,嘴上却还不依不饶,只会让人更加想要逗弄。 “好啊,就当做是实话。”谢云蔻漆黑的眼眸微微一闪,手指向下,微凉的拇指划过谢时安的唇角,轻轻地摩挲,“那安安想怎么要姐姐呢,嗯?” “?”谢时安双眸瞪大,圆润的大眼睛里写满惊恐,身体也轻轻地颤抖起来。 不是吧阿sir,我只是口花花一下啊! 姐姐你怎么了姐姐,你说的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啊啊啊啊! 昏暗的卧室里,谢云蔻微微垂着头,长而密的睫毛遮挡住眼底的情绪,谢时安只能看到她迷人的侧脸和修长的颈项。 格外美丽,但又透着危险的意味。 谢时安的脸更烫了。 谢云蔻身上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即使她对谢时安的态度称得上温柔纵容,但眼睛里仍然藏着隐隐的锋芒,像是一把闪着冷芒的尖刀,让人想要贴近她,被她刺的遍体鳞伤…… 然后,再折断她。 亦或被她折断。 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谢时安的喉咙动了动,她努力让呼吸平顺,抬起湿润无辜的双眸,结结巴巴道:“要,要不起……” “看来还不算太醉。”谢云蔻低笑一声,终于收回了手,温声道,“说说看吧,为什么不要宋凉。” 相处了这么些年,谢云蔻对谢时安的恶劣性格早就有所领教。 谢时安素来口无遮拦,又喝醉了酒,有什么话是她不敢说的? 谢时安说想要姐姐,谢云蔻压根不信,但谢时安说不想要宋凉,就有些奇怪了。 宋凉是老牌财团宋家的大小姐,只比谢时安大一岁,但生日小,所以跟谢时安从小学开始就是同班,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情分。 谢云蔻比她们大上好几岁,又很早就被定下来是谢家未来的继承人,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接触叔伯那代的圈子,和同辈的接触反而要少得多,和宋凉也就是在各家的宴会上见过几面。 不过在谢云蔻的印象里,谢时安是很喜欢和宋凉在一起的,她跟她们为数不多遇见的几次宴会上,谢时安和宋凉也会凑在角落说悄悄话,偶尔还会往谢云蔻的方向看几眼。 听说她们要订婚的消息,谢云蔻也就没多过问。 “宋凉对我是还不错啦,我们会一起吃饭逛街买东西。”谢时安小声念叨,“当然,她也会陪我一起偷偷骂人……” “骂人?” “咳。”谢时安脸上一红,慌张地移开视线,声音更小了,“……也就是难得,偶尔,嗯……很少说说姐姐的坏话!” 谢云蔻蓦然想到那几次宴会,谢时安和宋凉在她背后指指点点,顿时一阵无言。 她似笑非笑地瞥了谢时安一眼:“真的是偶尔?” 她只和宋凉碰见过几面,这都能撞见,那她不在的时候,这两个小丫头难道不是说的更多? 谢时安心虚地用被子遮住脸,哼哼唧唧不肯说话,只露出凌乱的长发和湿漉漉的眼睛。 谢云蔻看到她这模样,莫名就有点手痒。 她挑了挑唇,轻轻松松地抓住谢时安,把被子扯了下来。 谢时安身上一凉,蓦然睁大双眼,慌不择路地往后缩。 “看着我。”谢云蔻摁住她的肩膀,“以后有话当面说,懂吗?” 只要谢时安不骗她,哪怕是骂她,她都认了。 连谢云蔻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不可理喻。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当面说啊。” 谢时安歪着头,一脸不情愿地掰着手指:“难道要我当面说姐姐太聪明了,又获得了一个国际奥赛的金奖;姐姐太漂亮了,宴会上的风头都被你抢走了;姐姐太优秀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追上姐姐了;姐姐……” “……别闹。”察觉到自己脸上发烫,谢云蔻的声音顿了顿,将上扬的唇角重新压下去,“说正事,你真的不喜欢宋凉?” 谢时安皱了皱眉,“唔,宋凉又不会帮我吹头发,哄我睡觉,高中毕业那天,我们一起去参加同学聚会,我喝醉了,她还把我一个人丢在ktv了,哼。” 实际上那天宋凉喝的更醉,最后是被家里人接回去的,但这点谢时安是不打算说的。 毕竟谢时安是真的不想和宋凉结婚,而且她的良心一点都不痛:相比于谢时安,宋凉更像一个豪门千金,联姻归联姻,在原书中结婚之后也仍然留恋着外面的莺莺燕燕。 和宋凉做朋友还行,但结婚??exm??? 果然,谢云蔻的眉头微微蹙起。 谢时安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扭扭捏捏道:“姐姐,你说结婚之后宋凉会对我好吗?会像姐姐这样好吗?” “不能这么比。”谢云蔻想了想,“如果你想要别人对你好,就该学着先对她好。” “好麻烦……”谢时安不管不顾,自我肯定地点了点头,退口而出道,“还是姐姐对我好,姐姐以后对别人也会这么好吗?” 谢云蔻失笑:“……我只有你一个妹妹。” 谢时安不依不饶:“如果我不是你的妹妹,你还会对我好吗?” 哪怕是谢云蔻,都露出了错愕的声色。 不得不承认,更年轻的时候,她想过如果谢时安不是妹妹就好了,她一定不会再理这个刁蛮又狡猾的小骗子。 但是现在…… “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云蔻才想到了答案,然而刚一张口,却发现谢时安的呼吸平稳,竟然是已经睡着了。 果真没心没肺。 谢云蔻静静凝视着谢时安的天真无暇的睡颜,指尖划过她的脸颊,略过唇瓣的时候,微微停留一瞬。 谢时安的唇是淡淡的玫瑰色,唇珠殷红圆润,可爱极了。 谢云蔻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将谢时安脸颊边的头发拔到耳后,起身离开。 回到自己的房间,谢云蔻拨通电话。 “爷爷,是我。这么晚了,打扰您休息了。明天我想去找您谈谈。”谢云蔻顿了顿,语气温和却又不失坚定,“是的,是关于安安的婚事。”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和姐姐争夺家产的小养女 08 第二天清晨,阳光顺着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 谢时安懒懒地翻了个身,抱着松软的被子,将脸埋了进去。 房间里还留着一缕淡淡的冷香。 清冷而幽微,很特别。 000:【想赖床是吧?那就赖着吧,你的亲亲姐姐马上就要出门了,你肯定赶不上了。】 昨天,000还坚信谢云蔻作为小世界的女主,是绝对的清醒人设,而且谢云蔻和谢时安又是名义上的姐妹关系,谢时安是绝对不可能得手的! 但目睹过谢时安昨晚的骚操作,000感觉自己的cpu已经□□爆了。 现在它整个统都麻了,只盼望谢时安能老老实实完成任务,不要妨碍女主成为人生赢家。 至于宿主和原女主产生感情上的羁绊,好像也不是不行…… 果然,谢时安的眼睛倏地亮了,立刻跳下床洗漱换衣服,接着飞奔下楼。 谢云蔻正站在玄关前,她早上照常去公司,所以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真丝衬衫,露出一点精致的锁骨,项链是低调的铂金链配单颗澳白珍珠,优雅简约。 “姐姐,等等我!” 听到少女清甜的嗓音,谢云蔻微微抬眸,就看到谢时安一手拎着书包,另一只手拿着三明治,直冲冲地飞奔过来。 谢时安穿着一条鹅黄色的百褶裙,领口是复古的娃娃领,领边和袖口都镶着纯白的蕾丝。 这个款式和颜色都很挑人,但谢时安的皮肤又白又亮,眼睛灵动有神,这样穿让她看着比实际年龄还要小,仿佛还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天真无邪,应该捧在掌心里好好宠爱。 谢云蔻有一瞬间的恍惚,脸上的神色却是淡淡的:“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姐姐了吗?”谢时安眨眨眼,不等谢云蔻开口,便又语气一转:“不过我是有正事的哦,姐姐能不能送我去学校呀。” 谢云蔻闻言微怔,审视的目光落在谢时安纯真的面孔上。 她当然知道谢时安在a大读书,但最近几年,俩人在家里碰见都不怎么说话,更何况是送谢时安去学校? 是,昨晚谢时安对她确实态度亲昵。但谢云蔻回去之后想了想,大概率是因为谢时安确实是有事求她,又喝了酒,所以才有些失了分寸。 按着谢时安的性格,今早起来,肯定是要翻脸不认人的。 可现在又是在唱哪一出?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谢时安说完话就垂下了脸,避开了谢云蔻审视的视线。 少女发顶蓬松,梳着可爱的低双马尾,看起来柔软又乖巧。 谢云蔻抿了抿唇角,心中生出一种微妙的感觉。 谢时安……她是在示好吗? 可是昨晚谢时安提出的事,自己哪件没答应? 还是说她根本不记得昨晚的事了? 谢云蔻眼睫微抬,语气不急不慢:“我在卧室等了你一整晚。” 谢时安:?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哪怕以谢时安的脸皮厚度,都被这话吓了一跳。 她抬起头惊疑不定地望向谢云蔻,却看看见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 谢时安心中警铃大作。 昨天她是说有事要去谢云蔻的卧室说,但后来谢云蔻来她的房间,也看到她喝醉睡着了,谢云蔻又不是傻,怎么还可能在卧室等自己过去? 现在这么说,不过是在试探她还记不记得昨晚的事。 “对不起姐姐,昨晚我喝了一点助眠酒,不小心睡着了。”谢时安直觉不妙,满眼无辜地歪了歪头,“姐姐说昨晚找我,是要说什么?” 谢云蔻垂眸看她一眼:“车上说吧。” 这就是答应送她的意思了! 谢时安眼睛一亮,小鸟一样飞奔过去,却发现谢云蔻在看她手上的三明治。 谢时安知道谢云蔻的洁癖,连忙举手保证:“我到学校再吃!” 谢云蔻浅浅地勾了勾唇:“这么吃也不怕噎着?厨房里有蜂蜜水,喝了再走吧。” 咦? 谢时安眨了眨眼。 昨晚她喝了红酒,今早厨房就有醒酒的蜂蜜水? 有这么巧吗? 谢时安眼神发亮:“姐姐给我煮的吗?” “想让我煮?”谢云寇俯下身,看到谢时安眼睛瞪大,轻笑道:“想得倒挺美。” 她顺手在少女晶莹素白的脸蛋上捏了一把揉了一把脸,触感好得让人爱不释手。 谢云蔻的心情莫名就有些好,温声道:“去吧。” 谢时安不禁傻眼:【怎么回事!大美人怎么学坏了!我纯情的大美人呢!】 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谢时安飞快地冲进厨房,就看见料理台上放着一台白色的养生料理机,漂亮的玻璃盅里乘着清透的蜂蜜水,还调在保温模式。 谢时安抬手倒了一杯,刚抿了一口,就听见背后传来周姨的声音:“哎呀,我的小祖宗,这是大小姐的东西,你可别磕磕碰碰弄坏了,我可承担不起。” 谢时安把蜂蜜水一饮而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阴阳怪气道:“周姨你说得对,你是承担不起,但我担得起呢。” 她当然看的出来,周姨也不是真的怕弄坏东西,就是看不惯她用谢云蔻的东西。 什么年代了,还搞封建社会那套呢,退退退! 周姨倚老卖老惯了,什么时候被人这么下过面子?立刻提声道:“不说担不担得起,你随便动大小姐的东西,要是她知道了……” 谢时安又飞快地喝完了一杯,笑眯眯地说:“就是姐姐让我喝的,真好喝~” 周姨这下是彻底没话说了,只能沉着一张脸道:“别喝撑了。” “不劳担心,我会打包。” 谢时安说到做到,找出一个保温杯,把剩下半壶蜂蜜水灌了进去,然后在周姨幽怨的注视下扬长而去。 000有些担心:【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你这么得罪周姨,万一她报复你咋办?】 谢时安不以为意:【放心,我不会在这个家待多久的。】 谢云蔻还在门口,看到谢时安手上多出来的保温杯,若有所思,倒没多说什么,去旁边车库把车开了过来,招呼谢时安上车。 她开的是白色的宾利,车内也是白色的内饰,谢时安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悄悄观察,很快就被谢云蔻的手吸引了。 那是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手指如葱如玉,轻轻松松就覆盖了大半个方向盘。等红灯的时候,谢云蔻右手的食指不紧不慢地敲击在木质的方向盘上,似乎在想事情。 谢时安的喉咙动了动,默默移开视线。 谢云蔻确实在想事。 她昨天看到周姨摆布谢时安,心里不是滋味,想着要点醒妹妹。 可刚刚在厨房外听到谢时安和周姨说的话,又哪里像是会吃亏的样子? 谢时安明明就坐在她身边,抱着书包和保温杯,看上去再乖巧不过,但谢云蔻却觉得自己像是踏进了一团迷雾。 理智告诉她,这是危险的,未知的。可是…… 谢云蔻的手机忽然响了,是老爷子的管家打过来的,说是老爷子已经起来了,让她随时可以过来。 昨晚她在电话里和老爷子提过谢时安的婚事,但这事太大,在电话里不好说,所以约了今天再谈。 按道理说,这事关系到谢时安,可以告诉她一声,但谢云蔻有些摸不清她到底什么打算,也就没有挑明说,只说临时有事要先走,让谢时安自己叫司机送她去学校。 谢时安看到是老管家打过来的电话,心里知道肯定是关系到她的婚姻大事,没多纠缠,乖乖下了车。 目送谢云蔻的车转弯走了,谢时安找到路边的长椅坐下,然后从手机里找到宋凉的电话,拨了过去。 宋凉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才接,她的声音听起来疲惫沙哑,几乎是尖叫着diss她:“谢时安!大早上七点给我打电话?!你最好是有事!” “当然有事。”谢时安揉了揉耳朵,一本正经道,“我今天早八有课,搜了一下经管的课表,发现你也有课,多巧。” 宋凉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哈?早八?” 她和谢时安都在a大读书,谢时安成绩不太好,但长得实在漂亮,没怎么费力就考上了艺术类专业。 但宋家只有宋凉一个女儿,将来还要考她继承家业,所以宋凉当年真是被父母威逼利诱着,硬生生考进了经管院。 a大的宿舍其实不错,但宋凉和谢时安都习惯了住家里,反正开车也不远,有的时候两个人也会顺路一起去上学。 但早八……天呐,正经人谁会去上早八的课! “现在时间刚好。”谢时安环顾了一圈四周,给宋凉报了个路标:“你赶紧起来,顺便接下我。” 宋凉:“……这地方离你家不就一公里,你司机呢?” “顺路的事,还麻烦司机干嘛?”谢时安懒洋洋地说,“来吧,中午请你吃饭,有话和你说。” 说完就干脆地挂了电话,安安稳稳地吃起三明治。 半个小时之后,一辆粉红色的保时捷从不远处开过来,停在谢时安面前。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明艳动人的面孔。 宋凉披着一头及腰的大波浪卷发,妆容精致,戴着墨镜,冷不丁看过去,以为是哪位女明星。 她昨天被其他朋友拉着轰趴,才睡下没两个小时就被谢时安喊起来,说不气是不可能的。 但见到谢时安这张漂亮的脸,宋凉的气就消了一半。 害,不然怎么说颜值就是力量呢。 “上来吧。”宋凉在心里小小地diss了自己一把,脸上却是不自觉地带了笑,“我亲爱的未、婚、妻。” 谢时安正好吃完最后一口三明治,扔完垃圾便上了车:“叫我名字,谢谢。” 宋凉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反正还有几天就结婚了,叫什么还不都一样。 路上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宋凉:“你怎么在这儿站着?真想上早八,让家里司机送你就是了。” “你猜。” 宋凉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漫无目的地瞎猜:“婚纱穿不上了?大清早起来跑步减肥?” 谢时安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我是蹭了姐姐的车啦。” “噗,你说的不会是你家那位冰山大小姐吧哈哈哈哈。”宋凉差点笑岔气,摘下墨镜,一脸好笑地望向谢时安:“我就说早八害人不浅,谢时安你这是还没睡醒啊!” 谢时安:“……” 拜托不要这么看不起人好吗!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9、和姐姐争夺家产的小养女 09 谢时安解释了多久,宋凉就笑了多久。 “笑吧笑吧!”最后就连谢时安也放弃了挣扎,干脆扭过头去,假装看风景。 一路风驰电掣,宋凉先把谢时安送到了艺术学院,时间刚好七点五十。 谢时安还没来得及下车,宋凉就凑了过来,亲手帮她解开安全带。 “好啦宝贝,我知道肯定是婚期快到了,你压力山大,才会幻想出【姐姐大人很爱我】这种剧情~” 谢时安瞪她一眼:“我再强调一遍,真不是幻觉,真的是她送我出门的……” “好好好我信了~”宋凉只是笑,戳了戳少女红润饱满的脸颊,“中午见,小河豚。” 谢·气鼓鼓·时安:…… “算了,懒得和你说!”谢时安看了一眼时间,转身就往教室冲。 风吹起她的裙摆,柔顺的马尾辫垂在肩上,随着她的步伐轻轻跳动,说不出的俏皮可爱。 宋凉眯着眼睛,目送谢时安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玩味。 宋凉喜欢美人,而且从不遮遮掩掩。 说实在的,谢时安完完全全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不过兔子不吃窝边草,所以这么些年,宋凉和谢时安一直就是朋友,没跨过那条线。 直到两家的长辈突然定下了婚事。 宋凉得承认,对于这门婚事,她其实是暗喜的。 谢时安的脾气是不好,但她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灯。 联姻对象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又这么漂亮,宋凉已经很满意了。 只是,几个月过去了,她的小未婚妻似乎还没适应这个新角色…… 她是不是该做点什么,提醒提醒她呢? 谢时安踩着点走进教室,突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还没等琢磨出个所以然,就听到有人叫她:“那个……你要不要来这里坐?” 谢时安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她室友程茵在冲她招手。 “呃,或者你随便找个位子也行……”程茵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 谢时安不住在宿舍,也从来不上早八,大小姐脾气也不太好相处,虽然名义上是室友,其实两人交集并不多。 “不用不用,我就坐这儿了。”谢时安笑了笑,把包放在程茵身边的座位上,“谢谢你帮我占座哦。” 程茵心跳突然加速,她腼腆地说:“啊,我也没特意占……不过我来得早,以后可以帮你占座!” 谢时安笑了:“谢啦。” 【000:啧,女人,你没有心。】 谢时安直接假装听不见。 中午下课铃一响,宋凉就准时出现在教室门口,接谢时安去吃午饭。 a大艺术系的学生家境都不差,但宋凉那辆粉色保时捷还是特别扎眼。车停在教学楼前,没两分钟就吸引了一堆好奇的目光。 程茵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安安,那是谁呀?” “一个朋友。”谢时安边说边拉开车门,临走前随口问了句,“对了,茵茵,我宿舍的床位还空着吗?” “啊?空着呢,不过你之前说不回来住,让大家随便放东西,就堆了些杂物,我回去组织其他人收拾一下?” “那就麻烦你啦!过段时间我请大家吃饭!” “太客气啦,安安你放心!都包在我身上!” 000简直没眼看。 又是这样,只要谢时安乐意,一上午的功夫,就能把半生不熟的室友变成能叫小名的好朋友。 宋凉把这话听在耳里,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等她们到了餐厅,前菜都上了三道,宋凉才慢悠悠地开口:“婚礼快到了,怎么突然想搬去宿舍住?” 她开了一瓶白雪香槟,准备给谢时安斟上一杯。 “我不喝。”谢时安伸手挡了一下,纤长的四指微微并拢,盖在杯口上,“其实也不一定搬,只是做个最坏的打算。” 她嘴上这么说,表情却很轻松,不紧不慢地从包里拿出保温杯,美滋滋地往酒杯里倒。 宋凉眉毛一挑,没继续追问,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香槟,握着水晶杯轻轻摇晃,身子往后一靠,提醒了一句:“这儿不让自带酒水。” 谢时安耸肩:“蜂蜜水而已。” 宋凉:“???噗哈哈哈哈哈蜂蜜水!” 谢时安不气反笑,斯条慢理瞥了宋凉一眼:“哦?你怎么知道这是姐姐亲手给我煮的蜂蜜水?” 宋凉这下笑不出来了:“哈?” 她仔细她仔细打量着小青梅,只见对方小口小口抿着蜂蜜水,一脸满足,还带着点小骄傲,不像是开玩笑。 宋凉手里的香槟,突然就不香了。 蜂蜜水而已,有那么好喝吗?! 宋凉忍不住说:“真那么好喝?给我也尝尝呗。” “你又没喝醉。” 宋凉反问:“那你喝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你不懂~” “……”这丫头今天到底在搞什么鬼?! 宋凉一时语塞,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之前要问的事。 “对了,干嘛跟你同学说我们只是朋友?” “因为本来就是啊。”谢时安回答得干脆。 “……朋友会订婚?”宋凉差点没笑出声,垂眸看向谢时安。 她天生一双桃花眼,认真说话时,那双眼睛更是波光流转,迷人得很。 偏偏谢时安不吃这一套,只是淡定举杯,微笑道:“瞧你说的,我请你吃饭,不就是想正式和你谈谈这事?” 她的声音很平静,说出的话却又无比直接,没有留下任何回旋的余地:“宋凉,我们退婚吧。”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0、和姐姐争夺家产的小养女 10 气氛一下降到冰点。 过了好一会儿,宋凉才轻轻笑了出来:“安安,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任谁都看得出来她不高兴了,眉头压低,眼角内收,透出一点锐利的冷意。 谢时安却不为所动,心想姐妹你气啥呢,咱们不就是个狼狈为奸的关系?这戏有点过了哈。 她敛了神色,淡声道:“没有开玩笑,我想要有自己的人生,做自己想做的事,爱想爱的人,而不是年纪轻轻就被安排联姻。” “认真的?”宋凉定定看着谢时安,似乎是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一些端倪。 “当然认真。”谢时安干脆摊开了说。 “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结婚只是做戏,期间就算有一方喜欢上别人,另一方都不能干涉……反正本来就不是因为喜欢在一起的,退婚也无所谓吧。” 话音刚落,宋凉脸色更冷,她闷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是,开放式婚姻是宋凉先提出来的。 她知道自己的本性难移,更不愿意被一张结婚证束缚住。 却万万没想到,还没走进婚姻的围城,谢时安竟然就要撂挑子走人?!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哑着嗓子问:“你有喜欢的人了?” 宋凉对谢时安的朋友圈一清二楚,自然知道谢时安最近根本没结识什么新面孔,更不要提喜欢的人了。 这么说也不过是故意反问,饱满的红唇勾起讥诮的弧度,眉宇间更是锐气逼人,挑衅的意味几乎要溢出来。 可谢时安却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那张清美的脸上只有平和,澄净的双眸一片坦然。 仿佛一夜之间,她就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变得稳重许多。 不知道为什么,宋凉忽然有一丝慌乱。 “啊,我的小未婚妻变心了……”宋凉捂着胸口,故作心痛,“是我哪儿做得不好吗?还是因为我们跳过了恋爱的过程?要不我明天开始追你……” “大可不必。”谢时安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大圣,快收了神通吧。” “安安,你不能这样。”宋凉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烦躁。 “咱们两家刚刚联手拿下一块地皮,正是最重要的合作阶段,你……” 谢时安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生意上的事我不懂,你得找我姐去商量。”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就差直接说谢云寇会给她撑腰了。 宋凉眼前一黑,几乎想越过桌面,去把谢时安脑子里的水晃出来,然后再问她一句大妹子你哪里来的自信?! 这么多年的交情,她对谢家的情况一清二楚。 谢家两姐妹其实挺命苦的,父母英年早逝,再往上数一辈,也就谢老爷子还硬朗着。 但说句不敬的话,老爷子可是个老狐狸,手腕高超,表面上对谢时安还算不错,可明眼人谁能看不出老爷子偏心? 早些年,宋凉总是跟着谢时安一起吐槽谢云寇,但这两年她也开始接触生意上的事,越是深入了解这里面的门道,也就越心惊。 怎么说呢,谢云寇的资质摆在那儿,换她是老爷子,她也得偏心。 但谢时安肯定是不服气的,和谢云寇的关系一直都很僵。 前几年谢云寇还尝试过缓和关系,不过这几年她接手了谢氏,忙得不可开交,姐妹俩见面的机会都少得可怜。 这次谢时安订婚,谢云寇都没多过问。 宋凉心想,要想谢云寇管谢时安,那除非是天下红雨! 但这话她可不敢当着谢时安的面说,否则小祖宗能当场炸毛。 在外面怼天怼地的宋大小姐也算是遇到了克星,只能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哄:“行行行,生意的事先放一边,你要是真喜欢别人……也不是不可以,但退婚不成,不然咱俩都没法和家里交代。” “放心吧,长辈那边我会处理好的。”谢时安唇角一勾,随口应道。 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是跟在谢老爷子身边的老管家打过来的。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谢时安给宋凉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出声,然后才按下免提:“程叔,您找我?” 谢家人丁不旺,程叔是老爷子的心腹,对谢时安来说,也算是半个长辈。 谢时安再怎么刁蛮,在程叔面前也还是规规矩矩的。 电话那头,程叔的声音压得很低:“二小姐,您最近是不是和大小姐说了什么?大小姐今早过来找老爷子,爷孙俩大吵一架,我听着……好像是因为您的婚事。” 宋凉眉心微动,面露讶色。 谢云寇还真和老爷子硬刚上了?! 宋凉就算再迟钝,也猜得到这背后少不了谢时安的推波助澜。 回想起谢时安今天一会儿说谢云寇送她上学,一会儿又说给她做了醒酒汤,宋凉简直风中凌乱了。 ……这丫头竟然不是胡说八道! 她给谢时安竖了个大拇指,嘴唇无声地动了动,用口型说:“牛啊!” 谢时安,没搭理她,只是握紧手机,看起来有点紧张。 “我,我没和姐姐说什么呀!程叔,姐姐和爷爷现在怎么样了?” 程叔在电话那头长叹一声,无奈道:“哎,还能怎样,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老爷子对大小姐发这么大火……”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越发严肃:“如果这事真的和您有关,您就过来劝劝吧。” “可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谢时安干笑两声,一句话就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姐姐惹爷爷生气,那确实是姐姐的不对。不过我这儿正吃饭呢,改天再回老宅看您和爷爷啊。” 说完,谢时安干净利落地挂断了电话,没有一丝迟疑。 嗓子却忽然有点涩。 她下意识抿了一口蜂蜜水。 甜丝丝的味道蔓延开来,带来了一点满足感,但细品之下,回味好像变苦了。 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谢时安早就练就了一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老爷子只把她当成一个无足轻重的小玩意儿,而且很微妙的,不希望她对谢云寇产生太多影响。 在老爷子面前和谢云寇拧成一条绳,只会让老爷子防备,适得其反。 可是,刚刚的话……姐姐应该也听到了? 她会难过吗? 要怎么哄她高兴呢,道歉有用吗? 坚硬的心房破开一道裂缝,谢时安不习惯总这种感觉,又更担心不知道怎么和谢云寇解释。 宋凉则是一脸惊奇地打量着谢时安,过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鸭头,你也太坏了!” 事情再明显不过,谢时安不知道使了什么花招,让谢云寇心甘情愿地为她出头。 可老爷子一生气,谢时安又立刻撇清关系,把谢云寇转手卖了。 手段之高,宋凉简直要刮目相看了! 谢时安有点心烦意乱,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她似笑非笑地瞥了宋凉一眼。 “对啊,我这么坏,你还是赶紧退婚吧,不然小心我也把你给坑了~” 宋凉:“……” 不是,这事儿就不能翻篇吗! 谢家老宅,主餐厅。 电话骤然被挂断,只留下一阵刺耳的嘟嘟声。 谢云寇紧紧抿着唇,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但腰背却挺得笔直。 像是一株遗世独立的青竹,任凭风吹雨打,也绝不低头。 除了程叔,谢老爷子也在场。 老爷子的头发早已花白,那双眼睛却依旧锐利如鹰,不怒自威。 他挥了挥手,让程叔先出去,自己则纹丝不动地坐在主位上,眼里带着点怜悯。 “你也都听见了……说来也是我太宠她了,小丫头总是没个正形,喜欢把人当棋子玩儿,你是姐姐,就别跟她多计较了。” 语气不重,却又绵里藏针,精准刺在谢云寇心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1、和姐姐争夺家产的小养女 11 谢老爷子对谢云寇一直寄予厚望,可是希望越大,失望就也越大。 昨晚,当他接到谢云寇的电话,提到要讨论谢时安的婚事。 他的第一反应是小丫头可能又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却不敢亲自来提。 当时他只觉得好笑,他没那么不近人情,这个小孙女好歹养了十几年,只要谢时安的要求别太离谱,他也不介意满足一下。 没想到,谢云寇一进门就提出退婚,连一向沉稳的谢老爷子,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老爷子的脸色有点不好看:“退婚?这是你有意见,还是那丫头在背后捣鬼?” 谢时安眸色微垂,没有说话。 老爷子心里有数,吐出一口气:“有件事爷爷必须说清楚,这门婚事,安安当时可是点头答应的,绝不是我老头子擅自作主。” “安安和宋家继承人从小一块儿长大,结婚顺理成章。再说,一结婚就能得到八位数的嫁妆,我一提出这个条件,她立刻就同意了。” 老爷子一脸深意,言外之意无非是在提醒谢云寇,谢时安能为了钱点头嫁人,对她这个姐姐又能有多少真心? 为她出头,多少有些不值。 谢云寇却更在意另一个点:“所以,您是用嫁妆作为诱饵?” “何必说得这么直白。”谢老爷子双手一摊,倒是没否认。 谢云寇是他一手培养的,老爷子知道她心思细,这种小伎俩根本逃不过她的眼睛,也没必要瞒她。 谢云寇还是不赞成:“安安年纪还小……” “就算她想反悔,也得自己当面和我说吧。”老爷子眼底闪过一丝精光,话锋一转,“她自己的婚事,自己不敢面对,这像话吗?” 这话说得在理,也隐约透露出一点松口的苗头。 谢云寇不由得松了口气,拿起车钥匙:“好,我去接她回来。” “等等,家里又不是没人了,哪用得着你亲自跑一趟。” 老爷子喊住谢云寇,“难得回来一趟,不和爷爷下几盘棋,再陪爷爷吃顿饭么?” “好啊,不过爷爷您可得让我几招,不然我可不敢。”谢云寇终于笑了,坐在老爷子对面。 话虽如此,但棋局一开始,爷孙俩却是棋逢对手,杀得难解难分,不分胜负。 直到书房的古董钟突然开始报时,一响就是十二下,一声比一声沉重。 十二点了,谢时安还没到。 是还没下课么? 谢云寇有一瞬间的分心,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走错了一步。 高手对决,一步已经足够致命。 谢老爷子趁机猛攻,谢云寇看颓势难挽,便准备认输、 老爷子却突然大手一挥,将手中棋子撒在棋盘上,打乱了棋局。 谢云寇愣住了:“爷爷?” “不下了,没劲。”老爷子叹了口气,表情变得严肃,“云寇,你心神不宁,这可是大忌。” 他一向爱重大孙女,这几乎已经称得上严厉的责备了。 “知道了,爷爷,我会注意的。”谢云寇点头应了,脸颊一阵热辣辣的烫意。 她从小受到的教育,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持冷静和理智。 但想起昨晚谢时安哼哼唧唧往她怀里钻,说不想结婚…… 谢云寇抬手抚了抚额角,无奈地叹了口气。 “走吧,先去吃饭。”老爷子率先起身,移步餐厅。 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精致的菜肴,虽是家常便饭,但也称得上色香味俱全。 只是不见谢时安的身影。 不安如同滴入热油锅后倏然炸开的的水珠,谢云寇抿了抿唇:“安安还没来吗?” “老程,打个电话问问。”老爷子轻描淡写地吩咐了一句。 “是。” 程叔打开免提,室内随即响起了谢时安的彩铃,是一首舒缓的轻音乐。 谢云寇的手心却不由渗出薄薄一层冷汗。 她隐约猜到老爷子的打算。 理智上她当然希望谢时安接电话,大大方方地承认一切。 看老爷子的口风,只要谢时安开口,退婚的事就能商量。 但内心深处,另一个声音告诉她,事情可能不会那么顺利。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听到程叔莫须有的说法,谢云寇正要阻止,就听见谢时安满不在乎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 “我没和姐姐说什么呀” “……都是姐姐不对!” 没有一丝一毫犹豫。 尽管早有预感,谢云寇的脸色还是越来越白,浑身的血液仿佛凝结成冰。 相比之下,老爷子的阴阳怪气都不算什么了。 她垂下眼帘,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水色:“嗯,没什么好计较的。” 老爷子没有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不由神色一滞:“……你不反驳一下?比如说她故意骗你,给你难堪?” 谢云寇却已经恢复了平静,轻声道:“抱歉,爷爷,可能确实是我理解有偏差,不过联姻的事,还是希望您能再考虑一下。” “好好好,真是我的好孙女,总是先想着别人的事!”老爷子气极反笑,“我都不知道该说你太天真,还是该夸她手段高明!” “您批评我,我会反省。”谢云寇眉头微蹙,“至于其他的……就像您说的,有事应该当面说,背后议论,我并不认同。” “你!”老爷子没想到这么快就吃了自己的一记回旋镖,气得眉头直拧,但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强行压下了怒气。 “罢了,婚期可以先推迟,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这顿饭的气氛自然好不了。 谢云寇难得有些心不在焉,只是随便吃了几口,见老爷子放下筷子,便也起身告辞,说是有急事要回公司处理。 “忙去吧,老程,送一送。” 谢老爷子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眼神复杂地目送谢云寇离开。 他缓缓站起身,踱步到窗边。 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乌云密布,天空尽头划过一道闪电,接着便是倾盆大雨。 花园里葱郁的树木在风雨中摇摇摆摆,仿佛随时会被折断。 程叔撑着一把黑伞,送谢云寇上车:“大小姐,雨这么大,要不要回去再坐会儿再下山?” 谢云寇摇了摇头:“不了。” 程叔劝道:“其实,老爷子也是为您好。” 作为亲历者,他最清楚老爷子当初收养谢时安,一方面是出于同情,更重要的是因为谢云寇的父母意外去世,对她打击太大。 在老爷子眼中,谢时安不过是一个工具,作用就是转移谢云寇的情绪。 如果不是她正好出现,也会是一只小猫,一只小狗。 老爷子不会允许谢家继承人因为一个宠物就乱了分寸,也不允许一个小小的养女,成为谢云寇的软肋。 后来谢时安处处和谢云寇作对,姐妹俩渐行渐远,外人都觉得惋惜,但程叔知道,老爷子其实好几次都偷偷拍案叫好。 可如今…… 谢云寇自己打开车门:“我知道,您先回去吧。” 程叔轻叹一声,回到屋内,就看见老爷子正沉着脸打电话。 雨声哗哗作响,几乎掩盖了所有的声音,程叔只隐约听到几个零星的字眼。 “俞医生是么,我想问下云寇最近的情况?……好,知道了,谢谢。” “当然,我们家属一定会尽力配合,绝不会给医生拖后腿……” 老爷子挂断电话,眸色深沉,似乎在思考什么。 程叔等了一会儿,正准备悄悄离开,去被谢老爷子忽然喊住。 “老程,一会儿回公馆一趟,把领养证明取回来。” 有些事情,也该早做准备。 老宅坐落在城郊半山上,本就地处幽静,加上暴雨,路上只有谢云寇的车。 密集的雨点急促地打在挡风玻璃上,雨刮器开到最大,前方的视野还是渐渐模糊起来。 谢云寇打了双闪警示,把车停靠在路边,慢慢俯身靠在方向盘上,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她从老宅出来时没有束发,几缕长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颊上,眼尾的红晕配上清冷的五官,说不出的冷艳。 谢云寇闭了闭眼,再重新睁开,但眼底深处仍旧是掩不住的倦怠。 真是太蠢了。 她到底在做什么? 竟然因为谢时安的一两句话,就头脑发热,巴巴地跑来。 ……明明知道不该这样的。 最后一次,下不为例。 初夏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眼看雨小了些,谢云寇随手将长发拢在脑后,挂上手刹,准备重新上路。 手机却突然响了,冰冷的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大字。 ——【安安】。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2、和姐姐争夺家产的小养女 12 谢云寇不自觉屏住了呼吸,指尖悬在接通键上方,却迟迟没有落下。 接通之后,她又能说什么呢。 质问对方为什么出尔反尔? 何必呢,谢时安今早就已经说过,昨晚喝醉了,什么都没发生。 也许这就是一种表态。 只是自己一厢情愿,自欺欺人地坚信妹妹昨晚的撒娇才是酒后吐真言。 电话响了三声之后,谢时安那边先挂断了。 一如既往地没有耐心,打过来多半也只是一个小小的试探。 谢云寇自嘲地笑了笑,转头看向窗外。 雨过天晴,天空湛蓝如洗。 有些事情,也该放下了。 没过多久,谢时安的电话又再次打来。 这一次,谢云寇没有犹豫,直接挂断。 谢时安却愈发执着,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进来,几乎没有间断。 像是一场幼稚的拉距战,谁先停下,就意味着低头认输。 过了很久很久,还是年纪小的人先失去了耐心。 大概是觉得无聊了,谢时安终于停止了这场电话轰炸。 谢云寇在加油站停下车,一边等油加满,一边回了一个被谢时安占了的未接来电。 才刚聊了几句,谢时安的电话就又进来了。 谢云寇哑然失笑。 ……如果不接,恐怕今天都不能消停了。 生气和失望的情绪已经逐渐平复,剩下的更多是无奈,还有淡淡的麻木。 麻木到谢云寇觉得,自己不会再为这个人牵动心神了——即使她们本该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既然如此,接个电话又有何妨? 谢云寇揉了揉眉心,靠在驾驶座上,终于按下了接听。 谢时安甜美的嗓音立刻响起,带着撒娇般的娇嗔。 “姐姐,姐姐,你怎么才接电话呀!我等了好久好久,手机都没电了,刚刚才找到充电宝!” 叽叽喳喳,像是不谙世事的快乐小鸟,不管人愿不愿意,就软绵绵地钻进人的怀里,小爪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挠人。 谢云寇却是打定了主意不接茬:“在开车,有事吗?” 她的声音有些低,沙哑的尾音带出一抹不经意的魅惑。 谢时安愣了愣,原本的小心翼翼试探,突然间忘了词。 她想了半天怎么哄人,却没料到谢云寇直接跳过了这一茬。 不过,是真的不在意么? 唔,先道歉总归没错! 虽然谢云寇看不到,但谢时安还是双手合十,一脸虔诚。 “姐姐,你是不是因为我被爷爷骂了?本来我应该过去的,但上了一早上的课真的好饿,就先吃饭了嘛,对不起对不起,别生我的气好不好?你那边怎么样了?” ……就为了吃饭? 好离谱的理由,要是换个人说出来,谢云寇可能早就挂断电话,甚至拉黑了。 但放在吃喝玩乐大过天的谢时安身上,这个理由竟然出奇得有几分合理。 长久的沉默。 就在谢时安纠结着要不要用planb的时候,谢云寇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她说:“没事,吃饭比较重要。” 是放松的,甚至慵懒的语气,和先前那种刻意冷静的疏远完全不一样。 谢时安的喉咙微微收紧。 隔着电话,她都能想象出谢云寇此刻的模样——淡色的唇微微抿起,眼尾下垂,像极了矜贵冷艳的白猫。 嘶,想rua! “姐姐,我们开视频好不好,我想看看你。”谢时安直接撒娇。 谢云寇:“不好,在开车呢。” “不可能,你开车的时候才不会接电话!姐姐不可以骗人哦~” 谢时安斩钉截铁,带着一点小得意。 仿佛她是世界上最了解谢云寇的人。 完全忘了,昨天之前,她们几乎已经形同陌路。 “……马上就要开了。”谢云寇莫名有些心虚,系上安全带,准备起步。 然而话音刚落,视频通话的请求已经弹了出来。 谢云寇几乎是下意识地同意了。 谢时安漂亮的脸几乎贴在镜头上,她也不在意什么角度,眼珠子滴溜溜得转,恨不得把谢云寇从头看到脚:“姐姐,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 不会是哭了吧?! “……吹了点风。” “是换季过敏吗?正好下午我没课,可以给姐姐煮金银花茶,消肿防过敏的!”谢时安坚决不放过任何表忠心的机会。 “不用那么麻烦。”谢云寇笑了一下,声音已然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已经没事了。” “对了,爷爷同意推迟婚期了,你……”她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和谢时安说一声。 “好耶!”谢时安欢呼,桌子对面却传来刀叉落地的声音。 谢云寇立刻意识到对面还有其他人。 不过她也没打算过多干涉,只是笑了笑:“你和朋友在一起么?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婚姻大事,不适合在外人面说。 谢时安:“好。” 正好侍者端上来一份熟成肋眼牛排,谢时安果断放下手机,随口说道,“姐姐你挂吧,我继续吃饭了。” 谢云寇不由失笑。 果然,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她依言准备挂视频,却忽然看见一双纤纤玉手突然出现在画面中,自然而然地端过谢时安面前的牛排。 谢云寇动作一滞。 只不过半分钟,对方就把切好的牛排递回给谢时安,显然是做熟了这种事。 “熟过了,不好吃……”谢时安之尝了一小块,就皱起鼻子,拉长声音埋怨。 对面那人笑了一下,没有丝毫犹豫,把自己的主菜推了过来。 “咦惹,我才不吃你吃过的!”谢时安一脸嫌弃,话语间却也流露出熟悉和亲昵。 终于,她注意到摄像头还没关,不由有点惊讶:“嗯?姐姐你怎么还在啊?开车小心哦,晚上见~” 谢云寇眼神一紧:“和你一起吃饭的朋友,我认识么?” 谢时安乖巧点头:“当然认识啦,就是宋凉嘛。”。 谢云寇怔住,有那么一瞬,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妹妹缠着她说要退婚,她信以为真,老爷子都做出了让步。 结果转眼间,谢时安又去和未婚妻共进午餐,亲密无间。 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么?! 晦暗的情绪如潮水般压了下来,谢云寇手脚冰冷,竟然轻笑出声。 “谢时安,你真是好样的。”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3、和姐姐争夺家产的小养女 13 谢云寇的性子是出了名的清冷,没几个人见过她真正动怒的样子。 但宋凉听得出来,这次她是真的生气了! 俗话说得好,世界上最可怕的血脉压制,莫过于你姐姐连名带姓地叫你。 如果还是笑着叫的,那后果一定更加严重! “不是,姐,你听我解释!我们要退婚啊,这不是正在商量么这事么!”宋凉慌了,急匆匆凑上来。 谢时安摸了摸鼻子,给她看了一眼手机:“呃,她挂了。” 宋凉裂开了。 “小祖宗,我看你是想我挂啊啊啊啊啊!!!” 和谢时安这个无忧无虑的二世祖不同,宋凉是宋家唯一的继承人,要考虑的事要多得多。 是,宋家和谢家是关系不错,联姻更是亲上加亲。 可谢家做主的到底是谢云寇啊! 在谢云寇眼里,这难道不是自己和谢时安联手算计她吗? 好吧她承认,商场无亲友,她是动过心思,想吃谢家一笔,但也不是现在啊! 想到手头上还要几个重要的合作项目,宋凉简直要疯了,食欲全无,只想立刻回家找长辈商量对策。 谢时安也放下刀叉,抬眼问道:“吃饱了?” “吃不下……”宋凉有气无力,幽怨地看谢时安一眼,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安安,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虽然这么说很可悲,但谢时安说要退婚,连宋凉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都不会太放在心上,更何况两家的长辈。 可谢云寇卷进来,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谢老爷子那边都退让了,宋家更是要仔细掂量掂量。 毕竟,联姻的目的是为了巩固两家的关系。 如果因此得罪了谢云寇,那还谈什么巩固关系,简直是得不偿失! “故意什么?”谢时安眨了眨眼,一脸无辜,“你们聪明人说话怎么都云遮雾绕的?我听不懂。” “没什么。”宋凉自知失言,摇了摇头。 应该是她的错觉吧。 谢时安要是真有这么深的城府,也不至于被谢家边缘化这么多年。 只是,这婚恐怕是真的非退不可了…… “没事那就回吧。”谢时安轻松地笑了笑,起身和宋凉一同往外走。 突然,她话锋一转,“对了,你为什么也叫她姐姐呀?” “什么?”宋凉一时摸不着头脑,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你说谢总么?我不是跟着你叫的么。” “行叭,不过咱俩都退婚了,你以后还是叫谢总吧,毕竟你们也没那么熟。”谢时安幽幽地提醒了一句。 宋凉:?! 神金啊! 在她愣神时,谢时安已经快步走到门口结账了。 大额消费她还是习惯刷卡。 前台的小姐姐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谢小姐,您这张卡的额度不足,也许您还有其他卡可以使用?” 谢时安:“咦,不应该呀,昨天还能刷的呢。” 000简直没眼看:【装啥呢!十分钟前我就提醒你,老爷子把你的卡都冻结了!】 谢时安装作没听见,把所有卡都试了一遍。 结果当然是无一幸免。 她转头看向一旁看戏的宋凉。 宋凉双臂抱胸,挑了挑眉:“不是你请客吗?” 切断经济来源,是家里长辈对付不听话孩子的惯用手段。 不过,她并不打算帮谢时安解围。 一来老婆跑了,她心里多少有点抑郁,二来这个时候接济谢时安,就是不给谢老爷子面子,她可不想触霉头。 “我请客,你付钱嘛~”谢时安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宋凉冷着脸:“不可以。” “无情!”啧,真不够意思。 “彼此彼此。”宋凉瞥了谢时安一眼,疯狂暗示,“不过我这种好女人,还是很舍得给未婚妻花钱的!” 结果谢时安根本不接话:“好吧我请,但是酒不能算我的吧,我一口都没喝!” “……当然。”宋凉无语,认命刷卡。 坏消息:去掉酒钱,还要再付三千。 好消息:谢时安身上的现金刚好够。 付完钱后,谢时安捏着账单,一脸心痛:“早知道请你吃沙县了。” 宋凉嘴角抽了抽:“大小姐,你吃过沙县吗?真是张口就来啊!” 谢时安深深叹息:【哎,为爱放弃一切,被自己感动一秒!】 000:【???】 谢时安:【不过我应该还有小金库吧,比如某信某东某宝?】 000:【……别想了,你名下所有账户,只有一张卡没冻结!】 谢时安:【什么卡?!】 000:【校园卡。振作点!好歹能吃食堂,还能洗澡嘻嘻嘻!】 谢时安:…… 宋凉去取车了,回来看到谢时安还孤零零地站在餐厅门口,可怜巴巴的,像只迷路的小狗。 她有点不忍心,摇下车窗,按了按喇叭:“怎么了?” “家里司机不接我电话。”谢时安闷闷不乐。 “……你要是后悔了,我送你回老宅?”宋凉提议。 和老爷子认个错,不折腾了,自然就什么事都没有。 谢时安呵呵一声:“不用!我刚刚开通了共享单车月卡!我还是有卡人!” 说着,她真的开了一辆共享单车,头也不回地骑走了。 宋凉一脸莫名其妙。 严格来说,是谢时安把她甩了吧……怎么她还这么大火气? 她开车慢慢跟在谢时安身后,又问了几次,还是被拒绝了。 真搞不懂,这丫头到底在折腾什么? 宋凉无奈摇头,到了快车道,才多踩了一脚油门,先行一步。 虽然刚下过雨,但五月中午的热气已经逼近盛夏。 好在谢时安平日里住在谢公馆,就在城区,主打一个闹中取静,骑车一小时也妥妥能到。 烈日当空,谢时安一边哼哧哼哧蹬着自行车,一边在心里和000念叨能不能开个防晒模式。 000却半天没有回应,过了好一会儿才重上线:【我刚刚去和攻略系统取经了,她用一百年红娘的经验跟我发誓,说你这种反复横跳的行为非常作死。】 它跟着谢时安穿越了许多小世界,也算是摸清了谢时安的狗脾气。 所谓的金牌宿主,经历太多,多少是有点黑残在身上的。 在星际位面,任务目标是剿灭虫族,正面战场也有一定的获胜几率,谢时安却选择潜入虫巢,引爆量子湮灭装置,同归于尽。 在修仙世界,她明明可以早早飞升,却也要拖到仇家杀上门来,才在仇家惊悚欲裂的眼神中,缓步登上天梯。 …… 说难听点,纯纯的不作妖就难受。 但恋爱不能这么谈吧? 这样下去可是会没老婆的! 谢时安自信:【不会呀,姐姐对我这么好~咦,你这么关心我,不会是爱上我了吧,婉拒了哈。】 000:【呸,我是关心世界女主!】 谢时安:【爱屋及乌?】 000:【呸呸呸!人家清清白白一个人,你才是大乌鸦!】 吵吵闹闹中,谢时安终于到了家,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停车,上锁。 手机滴了一声——“您所在的地区为私人领地,禁止停放单车,已扣取调度费20元。” ……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更糟糕的是,门口的行李箱看着格外眼熟,好像是她的。 周姨撑着一把遮阳伞,老神在在地坐在门口。 看到谢时安回来,她也不上前帮忙,反而勾起唇角,露出夸张的假笑:“安安啊,听说你要搬出去住,东西我都给你收拾好了。” 谢时安的眼神顿时冷了:“是么,你听谁说的。” “瞧你说的,还能有谁呢?那当然谢家真正的主人啊。”周姨嗤了一声,眼底满是病态的快意。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4、和姐姐争夺家产的小养女 14 从谢时安来谢家的第一天,周姨就不喜欢她。 一只小麻雀,凭什么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退一万步说,她自己也有个差不多大的女儿……老爷子要领养孙女,为什么不能领养她的女儿呢?! ——完全忽略了谢时安父母双亡的悲惨身世。 嫉妒和不满累积了十几年,早已变成深深的怨恨,加上谢时安最近跟宋家千金订了婚,周姨越发看谢时安不顺眼,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日常阴阳几句。 直到今天中午,她正在打扫老爷子的书房,恰好遇见程叔回来拿文件。 封面上赫然四个大字——领养证明! “周婶,不该看的别看。”程叔冷冷警告一句。 “是是,我什么都没看到。”周姨尬笑几声,退了出去,却又在门口偷听到程叔打电话安排取消婚礼,又联系了户籍方面的律师。 周姨心跳如鼓,不等老爷子发话,就自认为正义地“假传圣旨”,对谢时安下了逐客令,迫不及待地要看她的笑话。 然而,谢时安只是轻飘飘看她一眼:“啧,希望我下次回来,您也能这么高兴地欢迎我。” 说完,便转身回学校去了。 她已经听000说完了事情经过,只觉得好笑,甚至懒得计较。 周姨目送谢时安离去,心中却在冷笑。 到底还是个小丫头片子,大概还不知道自己的户籍已经移出谢家了? 还想回来?真是异想天开! 000:【你怎么不把行李带走?】 谢时安:【共享单车放不下,不然你帮我拿?】 再说,周姨能给她收拾出什么好东西,多半是些没用的破烂。 000:【哎哟我就问问嘛,火气这么大干嘛?你不是早就料到会被赶出来,连宿舍都让人帮你收拾好了吗?】 谢时安义正言辞:【纠正一下,不是被赶出来,是我主动离家出走,去追寻自由!】 000欠欠的:【哦,懂了,我那骑单车逃离皇宫的白雪公主啊~~~】 谢时安:【呵,小矮人,你的六个小伙伴呢?】 000:……靠,大意了! 原主没住过宿舍,谢时安在校园系统里找到了宿舍号,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绪,才敲响了宿舍的门。 “来了!谁没带钥匙啊?”程茵听到敲门声,从床上一跃而下,急匆匆过来开门。 看到是谢时安,她一时都还没反应过来:“安安,你这是……要搬到宿舍来吗?这么突然?” 谢时安垂眸,手指轻轻摩挲裙摆,显看起来有些不自在:“是的,比较急。” “哦哦,没事,你的床已经收拾出来了,就在我下铺。”程茵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为人天生热情,她往谢时安身后看了一眼:“呃,你的行李呢?” 谢时安叹气,双手一摊:“没有行李。” 程茵就是再迟钝,也能感觉到不太对劲:“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谢时安有些难以启齿,过了一会儿才低声说:“你上午看到的那个人,不是我的普通朋友,而是我的未婚妻。” “啊?!”程茵惊呆了。 她出身一个双教师家庭,家里条件不错,但是和豪门比起来还是有差距。 大学还没毕业就订婚这种事,她只在电视剧里见识过。 谢时安继续说:“不过我们已经退婚了,我和家里闹翻了,可能要在学校住一段时间。” “退?退婚?!” 这这这么劲爆的么?! 想到宋凉那张风情万种的脸,程茵不自觉就脑补出一场豪门恩怨的大戏。 她的同情心瞬间爆棚,自告奋勇陪着谢时安去宿管那里登记拿钥匙,又一定要帮谢时安买住宿用的东西。 两人出校买了一些生活必用品,剩下的可以网上买,便宜些。 好在夏天也不用买厚衣服厚被子,用不了多少钱。 谢时安双手合十,眼中满是感激:“谢谢你,茵茵!对了,你知道有什么挣钱法子嘛,我想尽快把钱还给你!” 这个程茵还真知道。 她家境不差,但学艺术是很烧钱的,一个大作业动辄花费几百上千,她很早就在外面做兼职了。 她们专业最常做的兼职又两种,一种是去艺考机构带课。 a大的名声在外,只要愿意吃点苦,就不愁接不到课。 第二种就是卖作品,学生很难把作品送到画展,但也可以在画师平台上挂作品集,接商单。 程茵建议谢时安可以考虑两手抓。 谢时安欣然同意。 000惊讶:【我还以为你会坐吃等死。】 老爷子是把谢时安的卡冻结了,但谢云寇可没有针对她啊。 别说谢云寇还不知道谢时安并非亲生,就算知道了,以她的为人,也很可能会给谢时安一笔钱。 谢时安轻嗤一声:【认真工作的女人最美丽。】 伸手要钱就只能永远当个妹妹。 她才不要。 000:【……】爱情真神奇,竟然能让懒狗仰卧起坐。 傍晚,谢云寇难得准点下班回家。 她在家里走了一圈,最后看似不经意地走进厨房。 冷锅冷灶,空空如也。 某个小没良心的,信誓旦旦说下午给她煮金银花茶,现在看来不过是空话。 就连人也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周姨听到动静,急匆匆进来:“大小姐,您今天回来得真早,我来准备晚餐。您想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 “不用了。”谢云寇淡淡应了一声,回房处理工作。 过了一个多小时,有佣人上来敲门,说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谢云寇下楼,缓步走到餐桌边,看着满桌的绿色,眉头微挑:“今晚全是素食吗?” 她晚上吃得清淡,但印象中谢时安可是无肉不欢的。 周姨头上冒出一点冷汗,故作轻松地说:“二小姐住校去了。” 谢云寇神色微微一滞。 周姨却浑然不觉,继续阴阳怪气:“唉,要我说啊,时代真是变了,现在的人越来越不像话,女孩子家家晚上在外面乱跑,说是住校,谁知道去哪里玩儿了。” “是啊,时代变了。”谢云寇淡声道,“我小学就开始寄宿了,那时候倒是没人说三道四。” 周姨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闭上了嘴,讪讪地看着谢云寇。 谢云寇没有看她,只是轻声道:“对了,听说您前些日子到处抱怨,说活太多,您都没空带外孙了……我倒是能满足您这个心愿。” “要给我放假?”周姨大喜过望。 谢云寇冷淡地笑了一下:“嗯,永久放假。” “你,你这是赶我走?!”周姨脸色瞬间白了。 谢家待遇优厚,程叔又跟着老爷子去了老宅。剩下来的人里,周姨资格最老,家里的佣人基本上都唯她马首是瞻,日子要多爽有多爽。 更何况,她下午才把谢时安送走,怎么晚上就轮到她了?! “大小姐,您可不能这样啊……”周姨的眼泪说来就来,边哭边说自己在谢家辛勤付出了这么多年,控诉谢云寇不尊重人。 “哦?您也懂得尊重二字么。”谢云寇轻轻勾了勾唇角,眼中冷意更甚:“那您尊重我……或者说,尊重安安吗?” 一句话通杀。 周姨气得嘴唇发抖,却又无法反驳,跺脚回房哭了。 剩下的几个佣人面面相觑,却是没人敢劝。 谢老爷子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相比之下,小谢总是个好说话的,在家里甚至可以说是睁只眼闭只眼。 让人差点忘了,她说出的话,也绝不会有收回的余地。 江敏过来的时候,谢云寇正在慢条斯理地吃饭。 屋里只开了一盏小灯。 柔和的光线勾勒出谢云寇精致的侧脸,也衬得她双眸越发深邃。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江敏总觉得她看起来……很孤独。 江敏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直到谢云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才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保险箱打开。 “二小姐要的钻冠,还有您提到的配套蓝宝首饰,都已经取回来了。” 钻冠是谢母留给谢云寇的遗物,其余的蓝宝石首饰则是谢云寇精挑细选的,成色一颗比一颗好,火彩璀璨迷人,才拍到手就借给隔壁市的博物馆展出了。 江敏今天特意跑了一趟,就是为了把东西拿回来,她小声问道:“谢总,我是直接拿上去给二小姐么?” “不用,她不在家。”谢云寇揉了揉眉心,神色复杂。 是,谢时安昨天晚上还缠着她要钻冠。 今天却是什么都变了。 她情急之下说了一句重话,谢时安就连家都不回了。 宝石也不要了。 江敏察觉到气氛不太对,犹豫了一下,还是建议道:“我觉得二小姐会非常喜欢这套蓝宝的,但万一呢……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问问?” 话音刚落,谢云寇就放下了手中的餐具,唇角不自觉地抿起。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5、和姐姐争夺家产的小养女 15 江敏虽然才跟了谢云寇不久,但也知道老板的性格。 不否认,很多时候其实就是默认。 江敏拿出手机,主动提议:“我来打给二小姐吧,我们昨天交换过联系方式。” 谢云寇的神色有些复杂,但最后只是“嗯”了一声。 江敏心领神会,自觉地按下了免提键。 然而,电话那头的谢时安却迟迟没有接听。 江敏打了两遍,讪讪放下手机。 她不知道谢云寇白天有几次没接谢时安的电话,也不知道这也许是一种幼稚的报复。 但却能察觉到谢云寇身上的气压瞬降低。 不是那种浅薄的、迁怒于人的狂怒,而是更像把她自己封闭起来,缩成一个茧。 但仔细看,又觉得谢云寇的神色平静如水,看不出什么端倪 江敏谨慎提议:“要不我先把东西存到银行保险柜?” “不用了,就放在家里吧。”谢云寇垂眸,轻声说。 还有三天,就是周末了。 就算闹脾气,周末……她也会回来的吧? 另一边,谢时安才从艺考机构出来,程茵推荐她过来试课。 试课成功了,但也太牛马了! 一节大课一个半小时,只给100块钱! 来回还要坐两个小时地铁,还是高峰时段。 谢时安好不容易挤上回学校的地铁,感觉自己已经是一条咸鱼了。 【呜呜呜,已经开始想念姐姐香香的车了!】 000:【哟,又不想干了?】 谢时安:【干!】 只是也得找些赚钱的新路子。 不能一味干活,不然只能干到死啊! 她打开手机,准备注册画师平台,这才看到未接来电。 半个小时前的事了,江敏又发了信息过来,说了珠宝的事,谢时安回消息说知道了,就没再回电话。 三天匆匆而过,转眼就到了周末。 谢时安还是没回公馆。 倒是000提醒她,谢云寇往她卡里转了五万块钱,大概是觉得她住在外面花销大。 谢时安笑嘻嘻:【我就和你说姐姐是爱我的!】 000:【但是你的银行账户被冻结,钱已经自动退回去了。】 谢时安:?不嘻嘻! 另一边,谢云寇的目光落在退款信息上,只觉得那几行字格外刺眼。 江敏眼观鼻鼻观心,转移话题:“对了,谢总,a大商学院下周有个国际经管论坛,院长几周前就来问过,说是想邀请您……” 作为国内顶尖学府,a大每周都会举办好几场论坛和讲座,邀请各行业的大佬。 学生会忙不过来,每次都会在学校的兼职群里招人。 谢时安变着法子赚钱,不过短短一个礼拜,已经混成这些活动的常驻志愿者。 谢二小姐声名在外,是艺术学院的风云人物,但她很少来上课,见过她的人也不多。 到了其他学院,接触到的多是来做兼职的普通学生,更是不知道她的身份。 即使有人听说过谢时安的名字,也不会把这个勤快讨喜的少女,和传说中骄纵的大小姐联系起来,大家相处起来都很自然。 活动就要开始,学生会组织部长忙着安排工作,忙里偷闲瞥了谢时安一眼。 少女几乎没有化妆,只擦了一点淡淡的唇膏,然而光滑的肌肤吹弹可破,看不出一点瑕疵。 天气热,谢时安穿了一身简单的白衬衫配浅色牛仔裤,长发随意地扎成丸子头,大眼睛扑闪扑闪,显得格外青春活力。 啊,这长相,这气质,真给他们学院长脸啊! “小安,一会儿接待嘉宾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好的张哥,那我先过去。”谢时安一口答应,转身去了大礼堂后面的休息室。 她熟门熟路地烧了一壶水,找出茶叶,准备泡一壶清茶,迎接主讲嘉宾。 正在这时,门从外面被轻轻推开。 谢时安微笑抬头:“老师您好,欢迎莅临本次国经论坛,感谢您在百忙之中……” 话音未落,就撞进一双眸色深深的眼睛。 “姐,姐姐……”谢时安一脸错愕,怔怔地看着谢云寇。 谢云寇今天难得化了淡妆,肌肤白皙如玉,珊瑚色的口红薄涂,为那张清美的面容增添了一抹鲜活的血色。 她的长发精心盘起,露出了线条优美的颈项,颈间佩戴一条南洋珍珠项链。 项链的样式简约经典,每颗珍珠都散发出柔和的光泽,越发衬得谢云寇气质温婉出众。 几日不见,她还是那么优雅,那么得体,甚至更美了。 像是一支亭亭玉立的白玉兰,静静站在那里,就已经足够动人心魄。 谢时安不由垂眸,看着自己身上有些皱皱巴巴的裙子,忽然眼睛就红了。 “谢总?”江敏跟在谢云寇身后,注意到她突然停在休息室门口,有点摸不着头脑。 她和另外一个助理对视一眼,正要说些什么,就看见谢云寇一脚迈了进去。 “我补一下妆,稍后见。” 谢云寇的嗓音清润,听起来还算冷静。 可还不等江敏追问,她就反手关了门。 将外界的一切隔绝在门外。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6、和姐姐争夺家产的小养女 16 小姑娘的眼睛里蓄着泪,仿佛随时都要哭出来。 谢云寇心头一颤,下意识觉得谢时安不想让人看见她这副模样,本能地关上了门。 等她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这么做,多少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怎么在这儿?”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下一秒却又不约而同地扭过头,避开了对方的目光。 谢时安吸了吸鼻子,硬把眼泪憋回去,咄咄逼人:“我,我当然是在上学啊!就是闲得无聊,来看看这个什么讲座……别那么惊讶地看着我,凭什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你觉得我看不懂?” 她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哑着嗓子恶狠狠地说:“不对,你又不是学生……所以你是专门来看我笑话的?!” 她凶巴巴地看着谢云寇,眼睛瞪得圆圆的,鼻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了一点灰,看上去越发像是一只虚张声势的小花猫。 “……你来看讲座,却不知道主讲人是谁?”谢云寇又好笑又无奈。 “至于看笑话……”她走近了一些,伸手轻轻揉了揉少女毛茸茸的脑袋,神色温柔,“自力更生,没什么可笑的。” 谢时安愣在原地。 她原本以为谢云寇会装作没看到她做兼职,或者一句话带过去,完全没想到谢云寇竟然直接点破。 打直球什么的!也太犯规了! “你,你唬人!明明就是看不起我!”谢时安的脸瞬间涨红,下意识想退后几步拉开距离。 但谢云寇似乎早有预料,单手轻轻按住谢时安的后颈,不让她退缩。 “不许跑。” 谢云寇居高临下地看着谢时安,朱唇微扬,“为什么要把我想的这么坏?” 连续一整周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谢云寇犹豫了几天,还是决定提前去拜访心理医生。 可是没有用。 相熟的心理医生帮谢云寇做完相关评估,神色越发严肃:“你的病情加重了,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特别的。” “老爷子和我说了一些情况……我想,你应该和你妹妹好好聊一聊,最好是能请她陪你过来。” 谢云寇垂下眼眸,睫毛轻颤:“与她无关,只是最近公司比较忙,我希望加大安眠药的剂量。” “哎,你可真是!”医生没好气地瞪了谢云寇一眼。 “作为医生,我必须提醒你,隐瞒情况,忌讳忌医是不可取的……但作为朋友,我想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我知道。” “我看你也就只剩知道了!” 最后,医生还是拗不过谢云寇,同意加大了安眠药的剂量。 那晚,谢云寇终于沉沉入睡。 她梦见了谢时安。 少女脸色佗红,身上只穿了一件轻薄的睡裙,主动靠在她怀里,巧笑倩兮。 就像喝醉了的那天晚上。 她问什么,谢时安就回答什么,最后她问完了,谢时安还嫌不够。 “姐姐,你还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的哦?” 谢时安双手抱着谢云寇的脖子,漫不经心地笑。 语气无辜,目光流转间却又流露出不经意的魅惑。 “我对姐姐,向来是有问必答的~” 她仰起头,亲吻谢云寇的耳垂,呼吸喷洒在那一小片肌肤上,带来难以言喻的灼热痒意。 不,不要! 谢云寇倏然惊醒,耳尖滚烫,仿佛还残留着梦里的温度。 她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回笼。 是啊,为什么不直接问个清楚? 就算谢时安不回答又如何……情况还能比现在更糟吗? 于是谢云寇也真的这么做了。 她能感觉到,谢时安脖颈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 比梦里更烫,更鲜活,真实得让人舍不得放手。 “唔……”谢时安被她摸得浑身发软,鼻尖也被谢云寇身上的香气所萦绕。 明明是清淡的冷香,不知为什么却又馥郁得让人沉醉。 “说话。”谢云寇似乎是等得不耐烦了,指尖在谢时安的脖颈上轻轻点了点,酥酥麻麻。 谢时安差点跳起来,几乎装不下去。 又过了几秒,她才想起来谢云寇的问题,挤出来一句话:“当然,当然是因为你本来就坏……” 话音未落,就看到谢云寇清冷的眼底闪过一抹暗色。 “重新说。” 谢云寇的手绕到谢时安身前,食指托着谢时安的下巴,让她不得不抬起头。 “姐姐……”谢时安双眸睁大,眼神闪烁不定。 仿佛小动物天生的直觉,无论平日里多能作妖,关键时刻却总能准确感知到主人是不是真的生气。 “对不起,我错了……” 在谢云寇清冷的视线下,谢时安乖巧地低下头,讨好地用脸颊轻轻地蹭着谢云寇的手,像是在祈求原谅。 谢云寇却没有动,只有唇角微微抿起,带起一丝冰冷的笑意。 或许,对待这个磨人的妹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太过宽容。 或许……适当的严厉,可以得到更多。 果然,谢时安看不出谢云寇在想什么,神色越发忐忑。 她咬着粉色的唇,结结巴巴解释:“我没有觉得姐姐坏……只是不想被姐姐看到这么狼狈的样子,姐姐可以理解的吧?” 说着,又大着胆子向前一步,双手环住谢云寇的腰,整个人柔若无骨地依偎在谢云寇的怀中。 “姐姐,不生气好不好?” 谢云寇的身体瞬间僵硬。 梦成真了。 心底最深处,一种隐秘的、狂热的喜悦如同潮水般涌起,席卷全身,令人颤栗。 但随之而来的,是难以言喻的惊惧和后怕。 她在做什么…… 为什么……会这么高兴? 她好像真的病了。 病得很严重。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7、和姐姐争夺家产的小养女 17 见谢云寇迟迟不说话,谢时安又开始不老实。 原本只是扶在谢云寇腰侧的双手,悄悄地往后探去,很快就隔着那层薄薄的衣料,摸到一处浅浅的凹陷。 腰,腰窝?! 谢时安一下睁大了眼,仿佛想要确定自己的发现,她的手指又绕着那两个浅浅的小窝,来回摩挲好几下。 过电的感觉瞬时炸开,谢云寇的身体微微颤抖,像是有些站不稳。 她握住谢时安的手,迅速拉开,眼里有朦胧的雾气飞快闪过,“不生气了……别闹。” “好哦。”谢时安表面乖巧答应,心脏却是止不住狂跳。 好软。 好敏感。 还想再摸。 天气热,谢云寇穿着一身简约的真丝长裙,裙子的剪裁恰到好处,完美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 谢时安眯着眼,四指并拢,和拇指轻轻摩挲,似乎在回味着什么。 谢云寇的耳尖莫名就有些烫。 自己究竟……怎么了? 细小的变化没有逃过谢时安的眼睛,谢时安微笑着上前一步:“姐姐,你很热吗?” 她的眼底闪过奇异的光芒,又仿佛只是一瞬的错觉。 谢云寇本能地后退了半步,谢时安却没有继续逼近。 “要不要喝杯茶?”谢时安半蹲下来,从茶几上拿起茶盏递过去。 阳光洒在少女柔软的发顶,反射出金色的细芒。 谢时安乖巧地蹲在女人脚边,像是一只狡黠的猫,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寻求爱抚和拥抱。 谢云寇的手指微微蜷缩,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笑着说:“这么贴心?” “还好吧……”谢时安拉长声音,哼哼唧唧,“早知道主讲嘉宾是你,我就不泡了,让你挑三拣四。” 多年的隔阂忽然破除,反弹之后,原本疏远的关系竟然变得过于亲昵。 谢云寇像是踩进了一朵云,心底有一个声音提醒她可能是新的柔软的陷阱,但很快又被另一个声音覆盖。 她喜欢……也享受这种亲昵。 “喝不喝嘛?”谢时安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你不喝我拿出去喂猫了。” 唔,学校里确实有不少猫……不过,猫能不能喝茶来着的? 少女一脸放空的表情,显然又在走神。 谢云寇哑然失笑,接过茶盏,一饮而尽,带着一抹决绝。 “怎么样?”谢时安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虽然接待的茶叶一般,但她早就知道来的会是谢云寇,特意用上了在其他位面学过的冲泡手法,总归不会是难喝的吧? 谢云寇:“味道一般,还是别荼毒猫了。” 评价中肯,眼神却温柔如水。 “胡说,明明是你喝得太急,不懂欣赏!”谢时安瞪大眼睛,嘴上埋怨,身体却很诚实地又给谢云寇续上一杯。 “是不是没尝出味道啊,要不要再喝一点?” “……最后一杯。” 五分钟后,谢云寇从休息室里走出来,唇边还带着浅浅的笑。 任谁都看的出来,她的心情很好。 江敏有些摸不着头脑,小谢总最近显然情绪不佳,她平日里就是清清冷冷的一个人,而最近几天更是冷得像一块冰。 只是休息了几分钟,竟然心情就能好转? 江敏试探性地提议:“论坛结束后,我们要不要顺便去艺术学院看看?二小姐正好下午没有课。” 她估摸着谢云寇过来就是找人的。 谢云寇笑意更盛:“不用。” 接下来的论坛讲座也进展顺利。 谢云寇是从真枪实剑中过来的,对讲座内容驾轻就熟。 更何况,她有几个标志性案例早已被编入a大商学院的教材,现场的许多学生都是她的迷弟迷妹。 她作为主讲人刚结束发言,就有学生踊跃举手提问,现场气氛十分热烈。 但这种场合,也难免会有故意挑衅的。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突然站起身,双眼死死盯着台上的谢云寇。 “谢总,据我所知,谢家历代都是长子继承家业。作为家族的第一位女性掌舵人,您认为您能带领谢家走向新的辉煌吗,还是说谢家会就此没落?” 他的问题刚一抛出,现场的气氛顿时冷凝下来。 谢云寇眼里的笑意淡了淡,神色却平静如初。 从老爷子扶她上位开始,这样的质疑就没有断过,如果说一开始谢云寇还会受到影响,现在也早已百毒不侵,自然有一套体面的回复。 她正要开口,就听见礼堂后方传来一声冷笑。 “哈,这什么弱丨智问题?”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集过去,只见谢时安斜靠在门边,张扬明艳的脸上挂着不屑的笑。 被这种明媚系大美女当众下了面子,眼镜男的脸色一下就难看了,阴恻恻地问:“同学,你看着很面生啊,是商学院的吗?” “不是啊,你是?”谢时安笑眯眯地反问。 “当然是,我已经博二了!” 眼镜男自豪挺胸,看着谢时安的眼神里带着点轻蔑:“你才本科吧?听学长一句劝,既然不是商学院的,就别插嘴了,免得让人看笑话。” “哦,现在商学院的水平这么拉胯了啊。” 谢时安啧啧称叹,转眼间收了笑脸,表情从戏谑转为严肃。 “连我这个外行都知道,谢氏是上市公司,财报年年披露,近三年的营收和净利润每年都保持着30%以上的速度增长……博士哥你竟然不知道?” 她话锋一转:“还是说你明明知道,但就是故意刁难,心思歹毒?” 现场先是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人群中有人大声说:“同学,别误会啊,我们商学院不都是这样的,我大一,我知道!” “对对,我也大一,我还知道具体的增长原因!” …… 嘘声中,眼镜男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待不下去,灰溜溜地走了。 经过谢时安身边时,还怨毒地瞪她一眼,这才推门出去。 谢时安砰地甩上门,差点把门板直接甩在他鼻子上。 主持人看得满头大汗,赶紧引导话题,示意下一位观众提问。 谢云寇回答得游刃有余,目光却不自觉地朝后方望去。 谢时安还站在那里,歪着头对她笑了一下,唇瓣微张,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明明隔着很远,但谢云寇看清了。 她说的是:姐姐,我等你呀。 只是简单几个字,谢云寇的脸却莫名有些红。 好在其他人没有留意到。 这种大型活动,工作人员和志愿者们都会守在门口,以便应对突发状况。 组织部长张哥就站在谢时安旁边,却也没有看到谢时安的小动作,反倒急得跺脚。 “小安啊,你说你没事得罪那哥们儿干嘛,他导师很牛的,肯定会找你麻烦!” 谢时安给人的印象一向是乖巧温顺,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 谢时安不以为意:“哦,比如说?” “你的校内兼职肯定会受影响啊,比如我们学院的活动,以后恐怕很难再用你了。”张哥痛心疾首地说。 谢时安在兼职群里一直很活跃,一看就是缺钱的样子。 谢时安笑:“没事,我姐姐来接我回家了。” 姐姐? 她也姓谢…… 张哥瞪大眼睛,心里忽然有种预感,他难以置信地指向台上:“你说的姐姐,该不会是……” 谢时安一脸理所当然:“是啊,不然我一个艺术学院的,哪能知道谢氏的财报哦。” 张哥:??? 张哥:!!!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8、和姐姐争夺家产的小养女 18 论坛讲座圆满结束,谢云寇先是和校方拍了合影。 还有不少学生等在下面,也想和谢云寇拍照留恋。 预先制定的行程里没有这一项,主持人面露难色,谁知谢云寇竟然爽快答应了。 “谢,谢总,请问可以,抱,抱一下吗?”一个小姑娘红着脸问。 谢云寇温和地笑了笑:“握手可以吗?” “当……当然!谢谢您!” 又过了半个小时,人潮终于渐渐散去。 谢云寇往后台走去。 江敏知道她有洁癖,贴心地递上免洗洗手液和消毒湿巾。 “可~以~抱~一下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忽然响起。 谢云寇转过脸,就看到谢时安双臂抱胸,靠在后台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谢云寇眼中划过一丝笑意,大步走过去,长臂一伸,将少女拥入怀里:“可以。” “咔嚓——” 闪光灯闪过。 江敏眼疾手快,用相机把这一幕拍了下来。 夕阳余晖温柔洒落,暖色的光晕下,谢云寇清美的五官越发柔和,像是冰雪遇上春日暖阳,化作潺潺清泉。 谢时安则笑得明媚张扬,宛若盛夏最耀眼的小太阳,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青春特有活力。 俩人的容貌和气场出奇地般配,仿佛天造地设的一对。 江敏看着屏幕里的画面,有些晃神,随即为自己内心的想法汗颜一秒。 不不不,她怎么可以乱嗑,太罪恶了!!! 偏偏那两人还毫无察觉,一边往外走,一边聊着天。 谢云寇:“晚上想吃什么?” 谢时安斜她一眼:“谁说我要跟你回家了?” 谢云寇笑意更浓:“不是说等我么。” “等着送你嘛~” 尽管嘴上这么说,谢时安还是乖乖跟着谢云寇来到停车场,只是站着不肯上车,好像还在闹别扭。 江敏硬着头皮开口:“谢总,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好,今天辛苦你了。”谢云寇抬眼,温和道,“我送你。” 话音刚落,谢时安就蹿进了副驾,飞快地系上安全带:“我也辛苦,也送送我。” 江敏:…… 够了啊!你们这样,我很难不乱想啊! 还好江敏的住处不远,谢云寇先送她回家。 车子一停稳,江敏便像逃一般地匆匆下车。 车厢里只剩下两个人。 谢云寇笑着问:“大小姐想去哪里?我送你。” 谢时安垂着眼睛,手指紧张地揉着裙角:“反正不跟你回去。” “为什么?” 谢时安的眼睛又红了,委委屈屈咬着唇瓣:“因为那里才不是我的家……你,你们都不要我!” 谢云寇收了笑,坐直身子,正色道:“乱讲话,有我在的地方,永远是你的家。” 声音清润悦耳,每个字都像是郑重的承诺。 谢时安愣了一下,然后结结巴巴地说:“可是,周姨说,家里……真正的主人,让我走。你,你们都不把我当自家人!” “周姨?” “嗯,不信你问她!” 谢云寇眼神转冷,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节奏沉稳:“她已经回家养老了。” 谢时安脸色泛白:“所以,不是你的意思?那就是爷爷……” 谢云寇眯了眯眼,内心闪过一丝迟疑,但很快又否定:“也不会是爷爷,要不我陪你去问个明白?” 亲人之间,总不该因为这种误会产生隔阂。 “可是……”谢时安紧张地攥紧拳头。 谢老爷子对她不算苛刻,但绝对是那种传统的大家长,十几年下来,那种敬畏早已刻在谢时安内心深处。 谢云寇叹了口气,温柔地掰开少女紧握的拳,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别怕,有我呢。” “好,好吧。”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暖,谢时安犹豫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 车驶向城外老宅,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少,等到了盘山公路,四周已然十分静谧,夜色笼罩之下,车内的气氛越发沉闷。 “对了,我听江敏说,上周给你打的零花钱被退回来了,是觉得少么?这周我翻倍给你打过去?”谢云寇主动开口,打破沉默。 “不是。”谢时安一脸幽怨,“爷爷把我账户冻结了,所有进账都自动退回了。” “……” 谢云寇默了默。 她觉得老爷子怎么着都不会赶人,但停卡这种事倒还真像是他的手笔。 倒是自己,看到钱退回来,竟然以为是谢时安赌气不想要,直接忽略了其他可能。 真是……有够糊涂的。 谢云寇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那我去申请解冻?” “不用那么麻烦,我把那些卡都销户了,姐姐我加你微信,你以后直接微信转我就行。” 说来也离谱,原主和谢云寇竟然连最基本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还得她出马啊!微信get! 想到这里,谢时安又忍不住喜笑颜开:“爷爷还是太古板啦,要知道时代在进步!出门在外花钱也不一定要刷卡啦嘻嘻嘻!” 谢云寇:“扑哧。” 说话间,车子已经驶入老宅花园,谢云寇关上车灯,谢时安也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却忽然被谢云寇拉住手腕。 “爷爷肯定会问起……你退婚的事,你想好怎么回答了么?” 谢云寇的声音不见喜怒,唯有指尖轻轻颤抖,泄露出一点难以言喻的情绪。 谢时安心中了然,她知道谢云寇心里到底还是为上次的事介怀。 姐姐帮她和宋凉退婚,但她却和宋凉悠哉悠哉吃着饭…… 嘶,这事她自己听着都觉得不像人干的。 但她是有原因的嘛~ 谢时安眨了眨眼,乖巧回答:“想好了,这婚事一定要退的。” “你和宋凉商量过了?”谢云寇握着她的手腕,不自觉收紧几分。 “商量过了呀,咦,姐姐你不知道么,那天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就是在和宋凉吃分手饭呀?” 谢时安歪着头,一脸无辜:“当时我们已经在聊退婚的事了。” “……她同意了?” “哪能啊,她当然不同意,但我和她说,这婚必须退,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啦!” 谢时安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随即皱起眉头,似乎有更重要的话要说。 “说到这个,姐姐你不知道,那个女人太坏了,翻脸不认人!我的卡都被停了,她还逼我付钱!” 谢时安絮絮叨叨告着宋凉的黑状,然而谢云寇却迟迟没有回应。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耐烦听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谢时安撇了撇嘴,到底是骄纵了十几年的大小姐脾气,一个不顺心就要把手抽出来。 然而她的动作用力过猛,一不小心就失去了平衡,反倒跌入女人馨香的怀抱。 “唔……” “嘶!” 谢云寇身上哪里都是香香的,软软的,可谢时安的唇却偏偏不小心磕到她的髋骨下方。 谢云寇的眉头瞬间蹙起。 谢时安更是差点没当场掉泪。 她本能地撑着谢云寇的大腿,想要坐起来,黑暗中却不知道又摸到了哪里。 谢云寇闷闷哼了一声,呼吸愈来愈乱。 她下意识按住谢时安的后脑勺,试图让她别再乱动。 然而谢时安却挣扎得更厉害。 终于,谢时安费力地抬起头,直直望进谢云寇深色的双眸。 那双眼睛不再是往日里的平静秋水,而是浓烈的,热烈的,仿佛漩涡一般,下一秒就要将眼前人卷入其中。 危险……却又让人无法抗拒。 谢时安的眼睛倏地亮了,像是嗅到猫薄荷的猫。 在大脑做出反应之前,身体已经先行一步,少女白皙纤细的手臂勾住谢云寇的脖子,紧紧地往谢云寇身上贴。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是在想什么重要的事么?” 谢时安柔软的唇几乎要碰到谢云寇滚烫的耳垂,坏心眼地往她耳朵里吹气。 然而,声音听起来却是甜美又无辜:“还是说,只是在猜……我喜欢的人是谁?”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9、和姐姐争夺家产的小养女 19 漆黑的车厢无比安静,两人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一声比一声更清晰。 根本无法忽视。 谢时安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笑眼弯成月牙,魅惑而天真,像是狡猾的小狐狸。 谢云寇从来没有见她这样笑过。 像是狩猎者戏弄猎物时的玩味,又像是情人之间……暧昧的撩拨。 但绝对不是妹妹对姐姐应有的亲昵。 谢云寇突然意识到,谢时安已经长大,如果她愿意,别说恋爱,甚至随时可以谈婚论嫁。 所以,现在的她,究竟是无意间的风情流露,还是…… 几乎是一刹那,谢云寇已经有了结论——谢时安就是故意的。 有的人天生就喜欢捉弄人。 没有理由,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单纯只是觉得好玩儿。 倘若和她较真,她还会笑着说只是开个玩笑,姐姐你怎么还当真了。 很恶劣……但也着实磨人。 谢云寇紧紧抿着唇,舌尖抵着上颚的软肉,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安安长大了,有喜欢的人很正常。” 谢云寇的嗓子干涩得吓人,但说出的话却清醒而克制。 “至于你具体喜欢谁,我不会过多揣测……只要对方是个好人,就,很不错。” 说着,谢云寇轻轻拍了拍谢时安的背,示意她下去。 其实,最正确的做法,是直截了当地揭穿谢时安的恶作剧,当面警告她下不为例。 可谢云寇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口,只能退而求其次,将事情一笔带过。 谢时安双眸一黯,一瞬不瞬地看着谢云寇。 唔,就这样? 她勾了勾唇角,正准备再说些什么,正在这时,车窗被人轻轻敲响。 “大小姐,您怎么突然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么?呃,你们这是在……” 程叔接到老宅门卫的通知,便匆匆赶来,瞥见车里的情景,不禁露出惊讶的神色。 “姐姐的头发被安全带缠住了,我帮她解开。”谢时安眼神一闪,俯身帮谢云寇解开了缠绕的头发,接着自己跳下车。 温热的吐息有意无意拂过谢云寇的颈项,留下细密的痒意。 谢云寇的呼吸微微一滞,却只是转过头,目光投向窗外,算是默认。 程叔给老爷子打电话汇报了情况,然后对谢时安说:“二小姐,老爷子想见您,请您去书房一趟。” “我陪你去。”谢云寇回过神来,下意识想要握住谢时安的手,却被她巧妙地避开了。 程叔倒是没注意,只是为难道:“老爷子的意思,是想单独和二小姐聊聊。” “可是……” 谢云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谢时安笑着打断:“没事,我也好久没和爷爷单独说说话了。” 说着,谢时安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跟着程叔走了。 谢云寇看着谢时安远去的背影,眸光微沉,到底没再说些什么。 夜色昏沉,晚风潇潇,初夏的夜晚也仍旧有些凉意。 谢云寇静静站在那里,肌肤在柔和的月光下白得几乎透明,衬得五官也越发清冷脱俗,可是看上去又有一种难以触及的孤寂。 【啧,你还真狠得下心啊!】000啧啧称奇,【前脚还一口一个姐姐叫得亲热,后脚就自己走了?!】 谢时安笑嘻嘻:【又不是我想的咯,老爷子非要棒打鸳鸯嘛~】 000:【……这就鸳鸯情深了?你俩可是八字还没一撇呢!】 谢时安笑意更浓:【你确定真的没?】 000:……呃,还真不敢确定! 人类的感情太复杂了,硅基生物搞不懂啊! 书房里,谢老爷子站在那张厚重的古董书桌后,正弯着腰在写书法。 听见谢时安进来,他也没有抬眼,淡淡地说了声:“来了?” “是,爷爷好。”谢时安老老实实地和老爷子打招呼,态度毕恭毕敬。 老爷子轻轻应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书房里再次陷入寂静,只有毛笔再纸上游走发出的刷刷声。 谢时安站在一旁,几次想要开口,都被老爷子直接无视,不由越发焦躁无措。 眼看老爷子即将写完一幅字,谢时安心中一横,突然快步上前,将印章沾上印泥,双手捧着递上前去。 “爷爷,我知道和宋家退婚,会给家里带来损失,但我,我会努力弥补的!” 她说得很快,嗓音清脆,如同珠落玉盘,又像一柄新开刃的剑,直率而冲动。 老爷子终于抬起头,看到谢时安灼灼的双眸,心头不由一跳。 这丫头从小被宠着长大,向来任性又骄纵,什么时候这么懂事过? 想到谢时安是和谢云寇一同过来的,老爷子的眼色越发深沉,冷冷道:“谁教你这么说的?”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0、和姐姐争夺家产的小养女 20 说来也巧,谢老爷子原本打算暂时按兵不动,宋家却抢先一步找上门来,提出孩子们年纪还小,不如先取消婚约。 婚约解除得异常顺利,显然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但这又绝不是谢时安能有的手段。 难道会是大孙女? “没,没有人教我……”谢时安被问得一愣,适时地露出一点怯生生的神色,像是一只被戳破的纸老虎。 老爷子的目光越发严厉,谢时安被他看得愈发仓惶。 “爷爷,我,我想问您一件事,您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我,我哪里做错了,一定会改的。” 眼中满是哀意和乞求。 老爷子这下有些明白了。 虽然他没有刻意指使周姨,但周姨把谢时安赶去学校,老爷子倒也乐见其成。 停了谢时安的卡,也是要她低头认错。 如今看来,确实有用。 谢时安在外面吃了苦,知道要乖巧了。 至于这乖巧是不是装出来的,老爷子并不在意。 他只看重结果。 “怎么会,爷爷最疼安安了。”终于,谢老爷子收了气势,露出慈祥的笑容,“还愣着干什么,来,帮爷爷把落款盖上。” “是!”谢时安眼睛一亮,拿着印章稳稳盖下去。 老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盖得很好,极均匀。” 谢时安也跟着笑,有点刻意地讨好:“那当然,怎么能辜负了爷爷这么好的字。” “哈哈,老了,练着玩而已,哪有什么好不好的。对了,你和云寇都还没吃饭吧?走走,爷爷让厨房加几个你们喜欢的菜。”老爷子哈哈大笑,率先往外走去。 退婚的事似乎就这样轻轻揭过,任谁看都会觉得爷孙俩感情真不错。 至于真相如何,也就只有他们各自心里清楚。 000感慨:【嘶,老爷子比你还能装啊!】 领养子女成年后就可以另立户籍,谢老爷子已经把谢时安的户籍移出谢家了,只是没对外公开她之前是养女,也没有把这事告诉两个小辈。 但从法律层面上说,谢时安其实已经不是谢家千金了。 老爷子面上竟然还能装得这么亲和……有个什么成语来着的?老奸巨猾?还是老谋深算?! 谢时安不甚在意:【啧,也不叫能装,只是结果至上而已。】 【可是这样感觉你好惨,被逐出家门什么的,你要不要再努力挣扎一下?】 【你在说什么呢宝贝,这不就是我想要的结果么。】谢时安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毕竟……在一个户口本里怎么谈恋爱?】 000:【!!!】 谢时安:【你说一会儿我要不要敬老爷子一杯,谢谢他成全啊?】 000:【还是别了,感觉老爷子并不想要这种感谢……】 话虽如此,谢时安的心情还是好得不行,在餐厅里一见到谢云寇,就迫不及待地冲她眨了眨眼。 她天生一双桃花眼,不刻意掩饰时,眉角眼梢会自带三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明媚风情,像是勾人心魄的妖精。 谢云寇被她看得耳尖热滚烫,匆匆移开视线。 老爷子看在眼里,眉心微微挑起。 听说谢云寇开车带谢时安过来,老爷子本来不太高兴,总觉得两人关系过于亲密。 可现在看来,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大孙女竟然在刻意回避谢时安? 这倒是件好事啊! 老爷子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提议道:“难得你们一起过来,不如坐在一起?” 谢云寇垂眸:“还是陪爷爷比较重要。” 说着在老爷子左手边坐下。 谢时安耸了耸肩,乖乖坐在老爷子右手边。 “好好好!”老爷子不明所以,但心情大好,甚至特意叮嘱谢云寇,以后要好好照顾妹妹。 这样的话,他已经至少十年没有提过了。 谢云寇微微一怔,眼底划过复杂的情绪,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谢时安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以后,她自然会与爱人共度一生,照顾别人,也被别人照顾。 明明她和妹妹的关系才有所缓和…… 可妹妹以后的人生又与她无关了。 谢云寇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想,却无法抑制心中的酸涩,只是轻轻应了一声,算是回应老爷子。 虽然不硬不软碰了个钉子,老爷子却高兴得差点没压住嘴角。 谢时安深深看了谢云寇一眼,唇角也不自觉带出一点笑。 一顿饭下来,只有谢云寇食不知味。 越想静心思考,越是心乱如麻。 中途,老爷子离席,去外间接了一个电话。 “姐姐,你怎么不吃呀?” 谢时安往中间靠了靠,半跪在老爷子的座椅上,伸长胳臂,用公筷给谢云寇夹菜。 “尝尝这个好不好,我记得你喜欢的。” “……坐回去,爷爷看到该骂你了。” “姐姐不吃,我就不回去!” 谢时安眨巴着眼睛,故作委屈,但眼里分明带着笑意,“姐姐是不喜欢菜,还是不喜欢我嘛?” “也没有不喜欢……”谢云寇拗不过她,只好吃了。 味道确实不错,比想象中更合胃口,谢云寇眉头松开,多吃了几口。 “我就说好吃的,对不对?”谢时安眼底笑意更浓,又接连夹了好几次。 直到估摸着老爷子快回来,她才依依不舍地坐回自己的座位。 哎,姐姐吃饭的样子也好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 一边的程叔眼观鼻鼻观心,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饭后,两人陪着老爷子散了一圈步,这才告辞离开。 老爷子回到屋里,接过程叔递上的热茶,轻松道:“小丫头像是知错了,把她的卡解冻了吧。” “其实不用了,二小姐临走前说以后要自力更生,少花家里的钱,所以把卡都销了。”程叔恭敬地回答,又掏出一个信封。 “她还让我把这个转交给您,说是一个内展邀请函,您可能会感兴趣。” “内展?哦,是学校里的小展览吧,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 老爷子不在意地拿过信封拆开,却意外地挑了挑眉。 竟然是近期的一个书画展,展品都是国博院的压箱底的宝贝。 这些珍品年代久远,纸张脆弱,需要避光保存,通常十到二十年才集中展出一次。 老爷子退休后对这些东西情有独钟,也早早弄到了票,但谢时安这张内展票,一般只供专家,可以提前参观。 这可真是送到老爷子心上了! “她还真是转了性……” 老爷子摸了摸下巴,难得有些愧疚在意,不由说了句心里话:“只要她别影响云寇,别的倒也无所谓了。” 程叔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他看着谢时安长大,有点心疼这个小孤女,实在不忍心看老爷子继续针对她。 再说了,不过就是和大小姐亲近了些,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000把老爷子的反应告诉了谢时安。 谢时安懒洋洋打了哈欠:【不错,这两周没白早起。】 她自己倒是不在意老爷子对她的看法,但要想和谢云寇有个好结果,总归要得到老爷子的祝福,否则谢云寇会很难做。 老爷子的喜好不难琢磨,无非就是那些个古董。 谢时安现在囊中羞涩,好在a大是顶尖学府,许多教授都是学界大牛,手里资源丰富。 这段时间,谢时安上课专抢第一排座位,积极回答问题,狂刷存在感。 挺多老师其实之前就对她有印象——当然,是疯狂缺课的负面印象。 但现在,学渣忽然变成了学霸,老师们自然倍感欣慰。 前几天,谢时安课后去向一位书画界老泰斗请教,顺便提到自己爷爷也特别喜欢书画,那位老师听了,当场慷慨相赠了这张内展票。 不过后续还要努力,不仅要改变老爷子对她的成见,更重要的是得闯出自己的一番事业。 谢时安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眼看就要走到谢云寇的车边,便习惯性地去拉副驾驶的门。 谢云寇却忽然开口:“安安,你介意坐后排么?” 谢时安的笑容微微收敛:“唔,不该介意么?”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1、和姐姐争夺家产的小养女 21 谢云寇仿佛没察觉到谢时安微妙的情绪变化,淡声道:“应该不介意吧,前后都一样,后排的空间还更宽敞些。” 她决定尽快再去看一次心理医生,在此之前,保持适当的距离,对两人都好。 “可是我坐在后面容易晕车耶~”谢时安眼睛一转,也不顾什么面子,站在车前不肯挪步。 冰冷冷的后排有什么意思,她当然是要坐在姐姐身边,和姐姐快乐聊天啊! “那让司机送你。”谢云寇没有多说什么,绕过她径自上车。 “唔,那我还是晕着吧。”谢时安撇了撇嘴,有点不情愿,但还是老老实实跟着上了后排。 姐姐冷脸的样子好凶哦~ 但也好漂亮……喜欢! 谢时安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放弃两个字,回家的路上,也还在见缝插针地逗谢云寇说话。 谢云寇大多数时候只回几个字。 渐渐地,谢时安也安静下来。 谢云寇悄悄松了口气,又有些不习惯。 “累了?要不要喝水?”谢云寇定了定神,趁着等红灯的间隙,准备从扶手箱里拿瓶水给她。 不料,一转头却差点撞上谢时安的脸。 少女双手交叠,搭在前排的头枕上,下巴搁在手背上,正目光灼灼地凝视着谢云寇。 看起来就不太舒服的姿势,谢时安却似乎毫不在意,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距离太近了,谢云寇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谢时安的瞳仁,原本偏浅的颜色此刻格外幽深,闪烁着近乎偏执的占有欲。 谢时安歪了歪头,红唇轻启,幽幽道:“姐姐,你终于愿意看我了……” 这话说的,仿佛谢云寇有多过分多冷淡。 ……明明也没有。 谢云寇短暂地默了一下,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缓缓开口:“要不……你坐到前面来?” “?真的可以吗!” 谢时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先前的偏执幽怨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抑制的兴奋。 她想都没想,迅速环顾四周,看没什么车,就想下车换座。 然而还没来得及碰到门把手,就看到谢云寇冷冷笑了一下。 “咔哒——” 是全车车锁落下的声音。 谢时安一楞,感觉不太妙。 下一秒,信号灯由红转绿,谢云寇猛地一踩油门。 “哎?!”谢时安还保持着准备下车的姿势,被这突如其来的加速颠得措手不及,不由发出一声惊呼。 等她回过神来,谢云寇已经升起了前后排之间的隐私隔板。 清冷的声音透过隔板传过来。 “坐好,马路中间还敢往下跑,你怎么想的?” 谢时安:…… 太过分啦!她要生气了! 至少,至少单方面冷战五分钟才能消气…… 不对,十分钟! 十分钟后,车子稳稳地停在了谢公馆前,谢云寇后一步下车。 谢时安故意放慢脚步,谢云寇也跟着慢慢走,始终和谢时安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谢时安忍了一会儿没忍住,一进门就扶着腰,转过头去,装模作样地撒娇:“姐姐,我腰扭到了,好痛~” 要姐姐贴贴才能好~ 谢云寇垂眸看她,清明的眼神带着一点锐利:“真扭到了?” 她的眉眼生来就透着清冷,冷脸时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被她一眼看过去,大多数人都会意识到自己的谎言无所遁形,自觉地收敛几分。 但谢时安显然不在这大多数人里。 “当然是真的!” “哪里疼?” 谢云寇皱了皱眉,终于走近了些,小心翼翼地把谢时安拉进怀里,微凉的手掌贴着谢时安的腰,一寸一寸地往下滑,认真寻找疼痛的来源。 “嗯……还,还没摸到,再往下一点点。” 被谢云寇触碰过的地方,像是过了电一样酥酥麻麻,谢时安舒服地半闭上眼,黏黏糊糊地往谢云寇怀里靠,没有察觉到谢云寇的眼神越发幽深。 少女的腰肢纤细,没有一点赘肉,真的摸起来却又软得不可思议。 可是再往下……就要摸到蜜桃般饱满可爱的软丨肉了。 呵,又说谎。 谢云寇已经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生气,一团火在胸腔肆虐,仿佛要把所有理智焚烧殆尽。 她扬起手,在那团软丨肉上扇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在宁静的夜里,格外清脆。 谢时安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她,身体瞬间僵硬,挨打的地方更是不由自主地绷紧。 谢云寇当然看清了她的反应,却只是冷笑一声,五指张开,抓住那处还在颤抖的地方,不轻不重地按下去。 “腰疼?我看你是想这里疼。”清润色嗓音染上一点沙哑,说不出的撩人。 “啊……不是,我,我不想疼!”谢时安急忙摇头,跳着脚就想跑。 然而谢云寇今天似乎是下了狠心,紧紧箍着谢时安的腰,一连又补了好几巴掌。 “要是你今天跑下车,出了什么意外,会比这疼得多。” 谢时安欲哭无泪,结结巴巴地解释:“啊,我,我冤枉啊,是,是你说我可以坐前面的呀?!” 她恨不得说是谢云寇钓鱼执法,但又下意识察觉到,如果这么说会更惨,只能哼哼唧唧地装可怜。 “我说可以,你就可以?那我让你……”谢云寇微微一顿,硬生生改了口,“让你做其他事,你怎么不做?” “做啊,我什么都能做,姐姐我错了,唔,别打……” …… 直到手心透过裙子都能感受到灼辣的热意,谢云寇才放慢动作,最后不轻不重地补了一下:“腰到底疼不疼?” 谢时安:…… 她究竟是应该疼,还是不疼? “说实话,要是疼,我现在就带你去正骨,针灸也行。” 谢云寇的声音依旧冷清,但谢时安听出一点心疼的意思。 她深深吸了口气,将脸埋在谢云寇怀里,小声喘息,眼睛红红的,脸也红红的。 “我没,没扭到,不去针灸……” 意料之中的答案。 谢云寇眼里闪过一抹无力,无声地叹息。 妹妹不再排斥她,可还是娇纵成性,欺软怕硬。 对她凶一点,她才肯说实话。 可是她真的不想凶她。 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保持……适当的距离? 谢云寇心乱如麻,手却不自觉地上移,揽住谢时安的腰。 离开前,若无若无地在那团炙热的软丨肉上揉了一下,却又轻得像是幻觉。 “疼死了!要抱抱!”谢时安察觉到谢云寇态度松动,果然得寸进尺地缠上来,抱着谢云寇不肯撒手。 仿佛被撕裂般,谢云寇的灵魂飘在半空痛苦挣扎,身体却行云流水地处理着一切。 “嗯,是姐姐错了,弄疼安安了。”她垂眸道歉,安抚地拍着谢时安的背。 直到谢时安的呼吸恢复平缓,谢云寇才温声道:“姐姐送你回房间,再帮你检查一下,好不好?” “不,不用了!呃,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谢时安的耳尖烫得厉害,松开谢云寇,逃一般地跑上楼。 谢云寇怔了怔,视线落在自己空荡荡的掌心。 那里不知何时已经泛起了一层薄红。 手掌的皮肤更薄,按理说,她比谢时安要疼得多。 然而,谢云寇却无暇顾及这些。 又失态了。 刚才她只顾着生气,气谢时安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谢时安可以随便冒险下车,也可以口无遮拦地就装病,就只是……为了撒娇卖好。 简直荒唐! 然而理智回笼后,愧疚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 谢云寇有些喘不过气,唇角紧抿,双唇几乎失去血色。 她第一次这样失控。 明明知道,这种行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妹妹会不会很难过? 只是道歉,似乎不够诚意。 不然……让她打回来? 谢云寇的思绪卡了一下,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整个人被奇怪的羞耻感紧紧包裹,从耳尖到脖子都红了个遍。 她下意识握拳,掌心传来细密的胀痛,可谢云寇浑然不觉,过了好一会儿,才跟着上了楼。 另一边,谢时安一回到房间,就四仰八叉地扑在床上,抱着抱枕就是一通嘤嘤嘤。 几巴掌而已,根本不怎么疼,却留下热辣辣的痒。 让人发疯的酥麻感从皮肤深处泛上来,谢时安的脸烧得通红。 ……不是,她真的只是想让姐姐帮她揉揉腰啊,要不要这么刺激?! 000要笑疯了:【活该啊,也有你吃亏的时候!作了这么久,终于被制裁了哈哈哈!】 【……啧,你不懂!】 谢时安没兴趣解释她有多爽,只是半眯着眼,默默回味。 应该……没有演得太过火吧? 其实,她还想多挨几下,但又怕姐姐真的心疼坏。 哎,甜蜜的烦恼~ 过了好一会儿,谢时安才想起来一件事:【对了,我是不是没学过正骨针灸的技能?】 000:【没有,你说医疗技能都是垃圾,狗都不学。】 事业部的金牌宿主不是白当的,谢时安在之前的小世界里几乎不会受伤,如果受伤,基本也就是最后的死遁时刻了,根本不需要治疗。 【知道了,把这个技能兑换一下,嗯,要最高级的。】 000惊讶:【怎么了,你不是说没扭到腰?】 【不解风情。】谢时安轻轻哼了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忍不住勾了勾唇,眉眼间满是笑意,【都说了,你不懂~】 000被她笑得简直头皮发麻,好在谢时安只是躺了一会儿,就准备起来洗澡。 正在这时,门被人敲响。 “安安……我可以进来吗?” 谢云寇的声音不复平日的清润,听起来有些沙哑,还带着一丝犹豫。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2、和姐姐争夺家产的小养女 22 “不,不可以!等,等一下!” 谢时安心中一慌,犹豫了一下,抓起一件吊带睡裙胡乱套上,这才磨磨蹭蹭地去开门。 “这么晚了……有事么?” 少女没精打采地垂着头,发丝有些凌乱,细细的吊带随意地搭在肩上,光洁的肌肤莹莹生辉,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要轻轻咬上一口。 然而谢云寇却第一眼看到她的眼睛更红了。 是刚刚哭过吗? 心头再次泛上细密的后悔,如同针扎一般,一抽一抽地疼。 “我……”原本想说的话忽然哽在喉咙,谢云寇踌躇半响,才找到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 “你不在的时候,有几场秋季秀,要一起看看新品清单么?” “啊?现在?”谢时安有点茫然。 作为一个货真价实的二世祖,原主早就是各大品牌的vic用户,每个季度都会收到各家的提前邀请,以往都是飞到国外现场看秀。 前几天品牌方照例给谢时安发了邀请函。 不过,当时她没钱也没时间,很快就抛在脑后了。 而谢云寇一般只穿简约风格,对新品并不感兴趣,大多数时候都是按季度量身定制那些低调不张扬的套装。 她怎么会突然提出来看衣服? “好吧……”谢时安隐约感觉到谢云寇似乎有其他话想说,便侧了侧身子,示意她进来。 明明只是等了几秒,但谢云寇却莫名有些度日如年的感觉。 直到谢时安转过身去,谢云寇才慢慢吐出一口气来。 这是她最近第二次走进谢时安的房间,心情却与上一次截然不同。 上一次,谢时安喝醉了,那些亲昵的举动,都可以归咎于酒后的无意之举。 但今天,谢时安是清醒的,甚至还有些别扭。 醉的人仿佛变成了谢云寇。 只是看见谢时安,她的心跳就不自觉地加速,每次呼吸都是烫的,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 谢云寇收紧手指,指尖嵌入掌心,细微的疼痛唤醒理智。 谢时安却对她的心情似乎一无所知,随手拿起平板,便自顾自地跳上床。 见谢云寇还站在门口,谢时安还有些不解,拍了拍床沿,软声邀请:“姐姐,过来呀。” 谢云寇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走过去慢慢坐下。 正常接触而已,她总不能每次都大惊小怪。 她坐得很端正,腰背绷直,只坐了床沿的一个小边边,坐下后还不忘把床单抚平,动作一丝不苟。 正经得不像是坐在另一个女人的床上,倒像是在参加一个严肃的商务会议。 谢时安忍不住噗嗤一笑,手臂展开,从背后环住谢云寇的腰,将她圈进怀里。 “不行哦,姐姐,离这么远,你什么都看不见的呀。” 感觉到谢云寇身体的僵硬,谢时安恶劣地笑了一下,把平板塞进谢云寇手里。 “这清单我也有,姐姐帮我选吧~” 她边说边把脸埋在谢云寇的背上,根本没有自己看的意思。 淡淡的冷香萦绕在鼻尖,谢时安狠狠吸了一口,像是在吸猫。 香香的,软软的,安心的感觉。 说实在的,谢时安本身对穿衣并不挑剔,而且相比于选衣服,她更喜欢看谢云寇为她操心的样子。 会让她觉得被在意。 哎,也许000说的是对的,她是真的有点子阴暗在身上的…… 但她就是不打算改,谁让她有人疼嘛~ 果然,谢云寇察觉到谢时安的意图,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便开始认真地念出材质,描述款式,询问谢时安的意见。 谢时安大多时候都说姐姐看着办,直到谢云寇念到睡裙这个类目。 “……透明蕾丝,神秘魅惑。” “系带……燃情?俏皮可爱?” …… 谢云寇的声音渐渐失去灵魂,变得干巴巴的,透着一点无措。 她不擅长这方面的描述,只是机械地念出清单上的介绍词,可这介绍词未免也太……露丨骨了! 现在的品牌都这么没下限吗?! 谢时安笑得直打颤,谢云寇甚至能感觉到她胸腔的震动。 “安安,要不就选到这儿?” 谢云寇的耳尖越来越红,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恳求。 “不要,继续。”谢时安强忍住笑。 歉疚感作祟,谢云寇终究没有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念下去。 “真丝材质,希腊古典长袍样式,裙身剪裁优雅简洁。” 她的嗓子越来越干涩,“……直白而不经意的魅惑。” 嗯?这个有点意思。 谢时安直起身子,将下巴搁在谢云寇的肩膀上,探出脑袋,瞄了一眼平板。 长及脚踝的经典款式,不过裙摆的开叉直至大腿,裙边绣了一层薄薄的蕾丝, 果然漂亮。 “我想买这条,唔,买两条吧。”谢时安顿了顿,“黑白色都要。” 谢云寇应了一声,截图保存。 谢时安似乎还不满足,整个人靠过来撒娇。 “姐姐陪我一起穿,好不好嘛?你帮我选了这么多,我还没帮你选呢!” “……可以,你要白色还是黑色?”谢云寇无奈,有些放弃抵抗了。 她是谁,她在哪,她今天到底为什么过来啊…… “两条都是我的,但也都是姐姐的。” 谢时安终于满意地笑了,贴近谢云寇的耳畔,吐气如兰:“都说了,我们一起穿呀~” 室内的气氛旖旎升温,谢云寇轻轻推开谢时安的脸,淡声道:“知道了,一人两条。” 谢时安:……大意了! 算了,四舍五入也是情侣装呀! 哦耶! 谢云寇:“还要别的吗?” 谢时安摇了摇头,她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那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察觉到谢云寇的声音忽然压沉,谢时安不由心头一紧。 不是吧?难道真的逗过头了?! 她悄悄地松开手,试图往后撤开一些距离,但下一秒,谢云寇却拉住了她的手腕,轻轻一带,将她拉进怀里。 空间转换,等谢时安回过神,就发现自己已经跨丨坐在谢云寇腿上,只能扶着谢云寇的肩膀,才能保持平衡。 四目相对,她能看见谢云寇眼底晦涩的情绪。 谢时安本能地察觉不妙,想往床下跳。 身后敏丨感的软丨肉却再次谢云寇修长的手覆盖。 谢时安大惊失色,连忙用手去挡:“不许打我!” 谢云寇本来也没想动手,但看到她这样,不由眉头微蹙,轻轻拍开谢时安的手。 “知道为什么挨打么?” 谢时安眨了眨眼,努力回想了一下,试探道:“因为我不遵守交通规则?” 救命啊,这个姿势,好像被教训的小孩子,但又好像贴得太近了些…… “是,但只是一方面。” 谢云寇看出她走神,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手里的软丨肉,等谢时安回过神,才慢声说。 “更重要的是,我希望你明白,你不需要通过任何手段,来获取注意。” “有什么想要的,可以直接说。” “比如说裙子……其他事也一样。” 谢时安眼睛睁大,这次是真的惊讶。 “嗯,我知道了。”她思索了一会儿,认真地举手发誓,“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你只伸了两根手指。” “哦哦,那我再加一根!” 谢云寇不置可否地看她一眼:“嗯,那现在,想让我帮你揉揉吗?” 谢时安:!!! 那可太太太想了! 行动胜于言语,谢时安毫不犹豫地放松了一些,可真的实打实坐在谢云手里,又不自觉地吸了口冷气。 “不舒服么?” 谢云寇轻轻揉了揉,只觉得触感太过柔软,于是不自觉地加了一点力度。 谢时安爽得差点叫出来,只能把脸埋进谢云寇的肩,闷闷道:“还,还行。” 总体来说,谢云寇的动作很小心,绝对称得上温柔。 奈何谢时安自己心思歪,控制不住跟着扭,主动往谢云寇手上送。 太舒服了…… “姐,姐姐,停一下……” 眼前像是放烟花一般一阵阵眩晕,谢时安紧紧攥着谢云寇的衣角,压抑着哭腔哼哼唧唧。 谢云寇察觉到谢时安脸红得不行,却是越发担心。 “是难受么,还是没消气?那姐姐让你打回来好不好?” 原本以为难以启齿的话,在这一刻脱口而出。 过了两秒,谢云寇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抿了抿唇角。 有点羞耻,但她不后悔。 谢时安却是差点从谢云寇身上掉下去,目瞪口呆。 “你,你说什么?!打,打回来,打哪里?” “都可以。”谢云寇脸上泛起薄红,主动引导谢时安的手,贴在自己身上,如同引颈待戮的天鹅。 “只要你能消气。” 手紧紧贴着女人光滑的肌肤,谢时安的喉咙不自觉地动了动。 她的目光无法控制地从谢云寇淡色的唇滑落,再往下是修长的颈项和精致的锁骨。 其余的肌肤被宽松的睡衣遮得严严实实,但仍旧能看出漂亮的曲线。 不是,打哪里……都不合适吧?! 她怕自己爽晕过去啊! “我,我不会……呃,我的意思是下次,不是……姐姐,你,你先回去休息吧!” 谢时安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只想着让谢云寇尽快离开。 她是真的怕自己做出什么过激行为啊! 说着,她就赶紧从谢云寇身上跳下来,然而脚刚一落地就软得像棉花。 幸好谢云寇及时扶了一把,谢时安才勉强站稳。 “啪”地一声,房门关上。 谢云寇站在门外,有些茫然。 她想了想,到底还是没再敲门。 谢时安背靠在门的另一边,双手捂着发烫的脸颊。 怎么回事啊,姐姐怎么可以说那种话,还用那么无辜的表情! 完蛋了,她好像……真的栽了! 这一夜,谢时安几乎没睡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眼前总是出现谢云寇清冷的面庞。 直到天色渐亮,她才勉强眯了一会儿,但很快又被电话铃声吵醒。 谢时安看都没看手机,直接挂断,奈何手机却又连续不断地响。 啊啊啊什么人啊扰人清梦! 谢时安用被子蒙着脸,忍无可忍地接起:“喂——”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3、和姐姐争夺家产的小养女 23 电话那头,宋凉有些惊讶:“你昨晚干什么去了,声音哑得跟猫一样。” 还不等谢时安回答,宋凉已经大惊小怪地叫起来,“难道说……不是吧,才退婚几天,你就有新欢了?!” “去去去,别败坏我的名声。”谢时安懒懒打了一个哈欠,“我从来都只有一个旧爱,对她不能自拔……别误会,不是说你。” 宋凉听到她的后半句话,不由失笑,随即话锋一转。 “哦,那你昨晚是在陪你的旧爱?别吹了哈,昨天你在国经论坛上大出风头的事,商学院都传遍了,难道不是论坛结束,你就跟你姐姐回家了?” 谢时安嗤笑:“你知道啊,那还问我?” 被宋凉这么一打岔,她也睡不着了,索性起身走进浴室准备洗漱:“有话快说,没事我就挂了。” “别啊,你今天不是没课么,谢大小姐,赏个脸一起吃个午饭怎么样?”宋凉在电话那头笑嘻嘻地说,“就当是庆祝你回家。” 谢时安简直服了。 这段时间她没少去商学院兼职,偶尔遇到宋凉,两人都默契地装作没看到对方。 没想到她一回家,宋凉的电话就来了。 这姐们儿的脸皮厚度真是和她不相上下,佩服佩服。 “不了,我已经有约了。”谢时安随口回绝,一边打开微信,给谢云寇发消息约饭。 难得没课,当然是要和喜欢的人一起吃饭了! “别别别,是真有正事。”宋凉压低嗓音,神神秘秘,“说起来这事也和你的名声有关,你就没听见什么风声?” “什么?” “你真不知道?最近网上有传言说你不是谢家的亲生女儿,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有个营销号声称这几天会放出第一手证据……” 谢时安心头一跳,搜索了一下关键词,还真有相关话题,热度还不低。 会是老爷子的手笔? 倒也不像。 老爷子连谢云寇都未曾透露真相,即便将来真的要公开她的身份,估计也只会小范围宣布。 毕竟这事说到底也是谢家的私事,被人拿出来在网上议论纷纷,老爷子第一个觉得没脸。 除开老爷子,知道这个秘密的,不过就是谢家的一些老人,其中和她有接触的,更是少之又少…… 电光火石间,谢时安已经锁定了最有可能的始作俑者。 她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听到门外传来细微的响动,便又噤了声。 宋凉等了好一会儿,有些急了:“喂喂,安安你怎么不说话?你还在听吗?” 谢时安没有回答,只是眉头轻挑,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她轻轻地推开浴室的门,透过缝隙,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摸进卧室,正在她床上搜索着什么。 ——是周姨。 谢时安唇角一勾,转身推开浴室的彩色玻璃花窗。 明媚的阳光透过花窗,洒在少女精致的面庞上,落下一片斑斓的光影,晨风吹过,带来清爽的凉意。 真是个好天气啊~ 谢时安忽然笑了一下,偏浅色的瞳仁在阳光下反射着金色的光芒。 000预感不妙,在谢时安脑海里疯狂尖叫。 【怎么了?不是,你爬窗户干嘛?虽然这是二楼,但你家一楼挑高,这里也有五米啊,卧槽你真要跳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啊——】 谢时安置若罔闻,抱着别墅外墙的消防管道,熟练地控制速度,最终轻盈落地。 【宝贝,刺激不刺激,好不好玩儿~】 000:……真好玩儿,差点把它玩儿死机了! 这可是普通低武世界,要不要这么刺激啊?! 别墅区的保安闻声赶来,见到眼前这幕,不禁惊呆了:“谢小姐,你这是……” “没什么,就是家里进了一个小贼。” 谢时安笑了笑,环视一圈,才发现家里竟然空无一人。 于是索性将钥匙递给保安。 “人应该还在二楼主卧,麻烦您上去锁个门,做个见证,再帮忙报个警。” 保安原本想跟谢时安一起上去,但看她光着脚,只能自己快步上楼。 等他回来的时候,谢时安已经坐在花园秋千上,轻轻摇晃。 完全没有家里进贼的紧张感。 ……难道是被吓着了? 不过他确实听到了二楼主卧里有动静,报完警后又联系了屋主,最后召集人手将谢公馆团团围住。 周姨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心里一阵慌乱,急忙去开门,才发现门已经被锁死。 她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谢云寇给的遣散费足够她安享晚年,但周姨却咽不下这口气。 她在谢家赚得更多,又被其他佣人捧着,可回到老家,她不过是个无人问津的小老太太。 归根结底,都是因为谢时安这个小祸害! 于是周姨又回来,找人曝光谢时安的身份,想要让她彻底跌入谷底。 消息很快就被有心人注意到,倒不是因为谢时安本人,而是因为谢云寇。 谢云寇掌权之后雷厉风行,动了不少人的蛋糕,早就有人心怀不满,只是一直找不到突破口。 直到他们注意到谢时安的身份问题。 如果她们真的不是亲姐妹,谢时安会不会其实是私生女,已故的谢家父母会不会私德有亏? 退一步说,就算谢时安真的是领养的,那谢家当年为什么突然领养她,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这里面可以做的文章太多了。 有心人很快联系上了周姨。 对方承诺给她一笔丰厚的报酬,但需要确凿的证据。 周姨当然心动了。 她知道领养证明肯定被程叔拿回老宅了,户籍证明也不好弄。 那dna证明呢?只要能证明谢云寇和谢时安不是血亲,不就够了? 她在谢公馆附近观察了几天,想找个机会回来取姐妹俩的样本。 也许是天助她也,今早佣人们突然放假,谢云寇也早早离开了家去上班。 这不就是最好的机会?! 周姨先是潜入谢云寇的房间,接着又来到谢时安这里,确认没人之后,松了口气。 那丫头被她逼走之后,应该就没再回来。 可是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 周姨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向外张望。 谢时安似有所感,忽然抬头看过去:“哟,这不是周姨么~” 周姨大惊失色,手指颤抖地指向她:“你,你怎么回来了?!” “瞧您说的,这是我家,我怎么不能回来?” 谢时安一副受伤的样子:“我听说您回老家了,唔,不过没关系,您回来,我还是欢迎您的~” 她抬起手,指了指不远处闪着警灯行驶而来的警车。 “这样的欢迎仪式,您还满意么?” 周姨的冷汗刷地就下来了,却还强撑着:“你,你不要以为你报警我就怕你,我在这个家干了多少年,有东西忘带走了,回来拿一下怎么了?” “哦,是吗?您的东西不是应该在自己的房间吗?怎么找到我房间来了??”谢时安似笑非笑。 周姨心中一沉,只有两个字在脑中回响。 完了! 难怪房门被锁上了!!! 如果在公共区域,或许还能蒙混过去,但现在她被锁在谢时安的房间里,根本没办法开脱! 这个死丫头分明是故意的,就是要置她于死地! “看来您已经想明白了。”谢时安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笑道,“不过我这人一向重感情,如果您愿意跳下来,我就放您走,如何?” 周姨已经踩到了她的底线。 今天是非法闯入,谁知道明天是不是就要杀人放火……幸好姐姐今天不在家,不然吓到了可怎么办? 谢时安虽然在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冷,明明是一张天使般的脸,却莫名有种阴鸷的气息。 周姨吓了一跳,一时间竟然不敢再说话。 警车很快抵达现场,谢公馆配备了完善的监控系统,加上保安的证词,人证物证俱全,警察迅速调查清楚情况,把周姨带了出来。 周姨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经过谢时安的时候,却又忽然回光返照般激动起来。 “等等!她也不该出现在这个家里!她也是贼!你们抓她啊!” 警察的视线落在谢时安身上。 还没等她开口,保安已经上前解释:“警察同志,你们不要误会,谢小姐是屋主的妹妹,昨晚还是谢总……也就是屋主开车载她回来的,我亲眼看到的。” 周姨张大嘴:“不可能,她根本不是谢家的种啊!” 她的声音越发尖锐刺耳,眼睛里满是血丝:“谢时安,你听见没,你根本不是谢家的血脉!大小姐怎么可能去接你,你凭什么!” 谢时安抬头,目光微凉。 却没有周姨想象中的惊慌失措。 难道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不,不可能! “哦,就算我不是谢家的人又如何。” 谢时安走近两步,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含笑低语。 “那我能回到这里,不是更说明,大家都好爱我,离不开我?” 周姨愣住了,用见到恶鬼般的眼神盯着谢时安,嘴唇颤抖着,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警察带走。 谢时安懒洋洋地收回视线,转头看向一旁陪着笑的物业经理。 “辛苦了,今天的事,麻烦您……”不要告诉别人。 周姨背后也许还有人指使,但以周姨的性格,进去之后大概率会全盘托出,以争取减刑。 作为受害者,谢时安自然有权知道真相,到时候她来解决就行,没必要让谢云寇白白担心一场。 她还没说完,物业经理已经熟练地接过话:“嗯嗯,您放心,让您受惊了,我们已经通知了您的家人,谢总很快就回来陪您。” 谢时安颔首:“好的,麻烦你们了……哎,等等?!”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4、和姐姐争夺家产的小养女 24 谢时安大为震惊。 谢时安不能理解。 她很淡定啊,哪里像是受了惊? 怎么就直接通知了姐姐呢?! 如果她现在联系谢云寇,告诉她事情已经解决了,会不会反而显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腿忽然就有些发软,谢时安后退几步,坐回到秋千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晃荡,洁白的贝齿轻咬着下唇,看起来不安又无措。 现场人来人往,物业人员协助维持秩序,警方也在做最后的取证工作。 只是大家都时不时同情地看一眼谢时安,又默默移开视线。 警方已经从物业那里了解了基本情况,知道这是谢家的掌上明珠,平时就娇养惯了,从来没受过什么委屈…… 但如果周姨的话属实,那她以后的日子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小姑娘真就怪惨的,还是让她自己静一静吧。 突然,谢时安转头看向物业经理,期期艾艾道:“能麻烦您一件事么?” “您请说。” “这个消防管道,可以尽快修一下么?”谢时安抬手指了指。 她毕竟是个成年人,刚才下来的时候又追求速度和激情…… 整根管道都变形了,摇摇欲坠地搭在墙上,谁都看得出来有问题, 天呐,她实在不敢想象姐姐的表情啊啊啊! 感觉自己要凉! “好的,没问题,我马上安排人手!”物业经理和其他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越发觉得谢时安是被吓傻了。 不然谁这个时候能顾得上修管道啊?! 匆匆赶到的宋凉也是这么想的。 两家人本就住在同一个别墅区,宋凉听到谢时安突然挂断电话,心里总归不太踏实,连忙过来看看。 没想到谢公馆外全是警车,外围还拉了一圈警戒线。 宋凉解释了半天才被放进来,第一眼就看到谢时安蜷缩在角落的秋千架上,也没个人管,可怜兮兮的。 她连忙上前,把谢时安拉过来,仔细打量了一番。 确认谢时安没有受伤,宋凉这才松了一口气,问道:“你家这是怎么了?遭贼了?” 谢时安有气无力:“是啊,承你吉言。” 宋凉察觉到她心情低落,便识趣地闭了嘴,只是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越看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现场除了警方,就是穿着制服的物业人员……家里的佣人呢?怎么一个都没看到? 按理说,谢家这种家庭,即便主人不在家,也会留一两个年长的佣人看房子。 哪里会这么巧,偏偏谢时安一回家,家里的佣人就都放了假,还进了贼? 怎么看都有问题! 宋凉别有深意地挑了挑眉,放缓声音:“我问了问,事情应该处理得差不多了,对了,你吃过早饭了么?” 谢时安摇头:“没有。” 宋凉笑眯眯地提议:“啊,那你家现在也没人,冷锅冷灶的多不方便,要不你还是跟我回家吧,嗯?” 谢时安总算抬起眼皮看她一眼:“不要,我很难伺候的。” “别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嘛安安,退婚了我们也还是朋友呀。” 宋凉不死心,握住谢时安的手臂,姿态亲昵,带着点诱哄的味道。 “你不是挺喜欢我家厨子的手艺么?尤其是那道腌笃鲜,我让他们天天给你做,好不好?” 谢时安跳下来前换了一件简单宽松的家居睡裙,短袖,及膝,带胸垫,该遮的都遮住了,外穿也算得体。 但宋凉只是握着她柔软光滑的手臂,就有些难以抑制的心动。 退婚了,按理说就该死心了,可宋凉始终觉得,谢时安只是在赌气。 那她现在重新追也不算晚吧? “走不走,走的话我现在就去打个招呼。”宋凉有些迫不及待,手上不自觉加了力。 “等等……”谢时安挣了挣,一时竟然没挣脱,反而被宋凉带着往前走了两步。 唔,好吧,她承认,宋凉的提议确实吸引人。 换做以前,闯了祸,谢时安早就头也不回地跑路了。 但这次回来,谢云寇对她的态度……很微妙。 亲密的代价,似乎是开启了姐姐不为人知的一面。 跑路一时爽,但被逮回来,恐怕得加倍偿还。 她还是老老实实做人吧…… 谢时安稳了稳身形,对着宋凉认真道:“又不是你亲自伺候我,还是……”算了。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身体就忽然落入一个馨香柔软的怀抱。 “要去哪里?” 熟悉的冷香从身后缠绕上来,谢时安愣了愣,还来不及反应,就感受到谢云寇温暖的吐息落在她的耳后。 伴随着女人清润悦耳的声音。 “我伺候你还不够么,宝宝?”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5、和姐姐争夺家产的小养女 25 什,什么? 谢时安的脸颊倏地发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不对,等等! 姐姐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谢时安本能地想要转身,希望能从谢云寇那双沉如秋水的眼眸中得到确切的答案。 然而她刚想动,就意识到谢云寇抱得真的很紧。 “姐姐……” 谢时安倒也不是完全挣不开,可一垂眼就看到谢云寇的手臂绷得很紧,却还是止不住在轻轻颤抖。 是因为……担心她么? 心虚和愧疚混在一起,谢时安瞬间老实下来,任由谢云寇抱着。 听到谢云寇的呼吸趋于平缓,谢时安才小心翼翼地抬起手,用指尖轻轻戳了戳谢云寇的小臂。 “姐姐,我,我没事的……” “嗯。”谢云寇应了一声,缓缓吐出一口气,将下巴搁在谢时安的肩上,闭了闭眼。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眼中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澈明亮。 注意到谢时安还光着脚,谢云寇皱了皱眉,双手握住谢时安的腰侧,使了个巧劲,轻轻一提一抛。 谢时安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已经在空中转了小半圈。 等她再次被谢云寇接住时,两人已经变成了面对面的姿势。 “诶?诶!” 谢时安惊讶地睁大眼睛。 不是吧,姐姐的手不仅又细又长……还,还有这么大力气的么?! 想到刚刚谢云寇说要“伺候”她,谢时安的脸更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是还不等她开口,就听见谢云寇轻声说了一句“站稳”。 腰间忽然一松,谢时安以为自己会掉地上,手忙脚乱地去勾谢云寇的脖子,垫着脚往她身上靠。 然而,等她站稳,才发现脚下竟然是软软的。 奇怪? 她来不及细想,就习惯性地踩了踩。 “唔……”谢云寇低声闷哼。 谢时安这才看清楚,自己沾了一点泥灰的脚趾,正不偏不倚踩在谢云寇的鞋面上。 黑色的穆勒鞋与白色的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明显的是那几个圆圆的脚趾印…… 不是,这,丢,丢死人了啊!!! “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谢时安涨红了脸,想要跳下来,却被谢云寇紧紧扣住了腰。 “别动,你就那么喜欢光脚踩在地上?” “不是,那,那也比踩着你强啊……”谢时安欲哭无泪。 明明是快乐的贴贴,但她却羞得不行,又狼狈又无措。 想跑跑不掉,也不敢乱动,生怕不小心弄疼了谢云寇。 然而越是在意,就越是站不稳。 谢时安只坚持了几秒,就再也坚持不住,重心向前倾斜,整个人跌入谢云寇的怀里。 原本清幽的冷香一瞬间变得浓郁,占据了她所有的感官。 谢时安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好软。 啊啊啊啊啊幸福怎么可以来得这么突然!!! 她,她是不是应该站起来?! 谢时安深深吸了一口气,本意是想要撑起身子,可是那冷香却追着包围上来,馥郁得让人神魂颠倒。 谢时安顿时泄了气,自暴自弃地把脸埋得更深更紧。 算了,节操什么的不重要呜呜呜呜! 突然被撞到最柔软的地方,其实是很疼的。 谢云寇的身体紧绷了一瞬。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但终究没有推开谢时安,只是轻轻地抚摸着少女毛茸茸的脑袋,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无奈地哄。 “……站好,大家都看着呢。” 话虽如此,她的手却圈着谢时安的背,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个自然的姿势。 这样即使旁人看到,也只会以为是姐妹俩在拥抱着说悄悄话,不会多想。 但谢时安没有察觉到谢云寇的动作,听她这么一说,只觉得真的有人在看着她们指指点点,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几乎快要融化。 “不要,我,我好害怕,姐姐抱抱我嘛,就,就这么抱着……” 她原本想着,等姐姐回来,一定要撒撒娇,看看能不能蒙混过关…… 可是没想到,会是这样…… 谢时安的声音说不出的甜软,思绪也仿佛乱成了一锅粥。 今天的姐姐,好不一样啊…… 她知道谢云寇对她好,可是那种好,是含蓄的、隐晦的,带着些许试探的成分,害怕被拒绝,也害怕被伤害。 而不是像今天这样,直接而热烈,仿佛要把整颗心剖给她看。 向来灵活的头脑突然变成了超负荷运转的机器,不堪重负地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谢时安强撑着精神,努力着想要清醒一点。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6、和姐姐争夺家产的小养女 26 身体忽然一轻,谢时安惊呼一声,本能地抱住了谢云寇的脖子,整个人被她拦腰抱起。 不远处,宋凉看到这幕,瞳孔微缩,立刻想要迈步过去。 江敏却先一步上前,不太明显地挡了一下:“今天麻烦您了,谢总现在抽不开身,改日再上门致谢。” 宋凉眼神微冷,敛了笑意,漫不经心地轻哼:“大可不必,我又不是为了她谢我。” 江敏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笑容:“当然,毕竟您和安安小姐是朋友,关心她也是理所当然的。” “朋友”两个字特意加重,带着一种微妙的语气,听得宋凉眉头一皱。 江敏是和谢云寇一起回来的,能干的秘书小姐一来就接手了现场的后续工作,又就把宋凉请到一旁,美名其曰了解情况。 这显然是谢云寇的意思,宋凉再不情愿也只能照做,一边心不在焉地应对江敏,一边偷偷朝谢时安那边看。 越看越觉得……很奇怪。 谢云寇看谢时安的眼神,未免太过炙热。 像是沉静的深海火山忽然喷发,炙热的岩浆恨不能将冰冷的海水蒸腾。 这该是姐姐看妹妹的眼神么? 谢云寇……自己知道么? 还是,这只是她的错觉? * 应该不会是错觉吧? 被谢云寇放进沙发的时候,谢时安还是晕晕乎乎的。 皮质沙发很软,身体不由自主地下陷,谢时安紧紧攀着谢云寇的手臂,像是溺水的人不愿意放开救命的浮木。 “我去关门。”谢云寇无声地叹了口气,拍了拍谢时安的背,抽身离开。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收敛好情绪,尽管神色依旧温柔,但眉眼间明显多了几分冷静。 “手伸出来。”谢云寇点了点谢时安的手臂。 谢时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乖乖照做。 谢云寇从柜子里拿了家用药箱,取出消毒液和棉球,半蹲在地上,认真地帮谢时安擦手。 掌心的皮肤幼嫩,已经蹭红了一片,幸好没有破皮。 谢云寇垂眸,淡声道:“怎么弄的?不想和我说说么?” 她今天应该是有重要的公务安排,身着一套浅灰色的定制西服,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半框眼镜。 通常来说,眼镜可能破坏五官的和谐,但戴在她脸上,却意外地增添了一种凌冽的美感。 谢时安心里痒痒的,眼神不自觉就有点飘忽:“就是,这样一下,再那样一下……就这样了……” “嗯,还记得昨晚答应我什么?”谢云寇的嗓音清清冷冷的,听不出情绪。 谢时安却听得心头发颤,手指不自觉地蜷缩,又被谢云寇轻轻掰开。 十根手指被逐一握住,细细擦拭。 指尖部分尚且还能适应,但指根处从来没被其他人碰过,说不出的敏·感。 沾了消毒液的棉球冰冰凉凉,谢云寇的手也是。 温凉的、纤长的手指不由分说地挤进谢时安的指缝间,轻易便带起一阵微妙的颤栗。 ……好,好痒! 谢时安脸红得几乎要滴血,心头浮起难以言喻的羞·耻。 她动了动手指,想要抽回来,却被谢云寇不动声色地握住。 “不想说?”谢云寇眉头微挑。 尽管是仰视的姿态,但谢时安却从她眼底隐隐看到一丝警告。 谢时安秒怂:“昨天,昨天我答应姐姐,有事要告诉姐姐……但我这不是没带手机嘛,一时也就没跟你联系上……” 她低垂着脑袋,声音软软糯糯,显得格外乖巧。 换做别人,或许早已心软。 谢云寇却只是勾了勾唇,带出一点清浅的笑音:“哦?是忘带了,还是故意没带?” 谢时安:…… 这是什么送命题! “裙子没口袋,没,没地方放……对了,姐姐,我,我想问你一件事。”谢时安说得很快很急,显然是在转移话题 “好,你问。”谢云寇像是没察觉到她的小心思,只是弯眸笑了笑,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谢时安却沉默了。 “很难问出口?” 谢云寇倒也没催她,甚至没有松开谢时安的手,而是就着双手交握的姿势,起身坐到谢时安身边, 谢时安看着她清美的面孔,舌尖不自觉地顶了顶上颚,终于下定决心。 问吧,总归是要问的。 而且,今天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时机。 “我,我听周姨说,我不是谢家的血脉……你,你知道吗?” 她结结巴巴地说完这句话,就不敢再说别的。 那张漂亮的脸上写满了不安,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谢云寇,生怕错过她的任何表情。 旁人看到,都会以为谢时安骄纵惯了,这么问,无非是怕自己的身份真的有问题,从此失去优渥的生活。 只有她自己清楚。 恰恰相反……这些天来,她一直在等这样一个机会。 周姨在网上蹦跶得欢,连宋凉都有所耳闻,谢家不可能完全蒙在鼓里。 那姐姐……为什么还对她这么好? 是不是因为,在姐姐心里,自己也是特别的? 仅仅是想到这个可能性,谢时安的心脏就止不住地加速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腔。 “我……”谢云寇有些错愕,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谢时安心头狂跳。 她反手紧握住谢云寇的手,十指相扣,借势一拉,将谢云寇拉得更近。 两人本来就是相互依偎的姿势,现在更是几乎脸贴着脸,连呼吸都要交融。 谢时安潋滟的桃花眼垂下,蝶翼般的睫毛轻颤。 是示弱,也是一种无声的引诱。 “我没有骗姐姐,姐姐也不会骗我的,对不对?”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