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姑娘她一身反骨人还狂》 第163章 癫人就是胆大包天 大年初一,夜幕深沉。 阆九川坐在法阵中,双手飞快地结着繁复的印诀,抵在双膝上,顷刻,她的元魂从灵台飞出,一股脑地入了金刚塔。 没了元魂,将掣一下子就感觉到了,飘进来看了一眼,蹲在塔前安静地守着。 元魂不能离体太久,阆九川只能速战速决,尤其她这魂魄不全的,要动用意念道行去镌刻那道纹,所耗费的魂力必定要比她体魄强健魂魄俱全时要更大些。 将掣说得不假,她此举是有些癫,理应有十足把握才做的,但她不想等,她也想试一下,她魂魄不全时的修为极限,又能不能突破? 塔内依旧如故,阆九川召出符笔,第一步做的便是画灭煞符,没有符纸,仅是凭空而画。 符笔直直地杵在自己跟前,阆九川摒除外念,修长细若葱段的十指一动,脑海里,有强悍的符文道诀如潮水一般涌出来,指头毫无阻滞的掐了个符诀。 强大的道意自她身上涌出,符笔一动,开始凭空画符。 她要画的是净天地神符,此符可驱散秽气,斩妖缚邪,但她在此符令中再加一道镇煞令,用于器皿,亦能除煞驱秽。 以道念执笔,以道意成符,并不比在纸上画符那么简单,尤其画符本就需要一气呵成,故而,须得毫无保留。 阆九川的魂念驱使着符笔在虚空画下符纹,每一道符纹没入空中消失,就像是坠入虚无,她却心无旁骛,魂随心动,即便这魂魄有千钧之锤在捶打,也没有半丝退缩。 而在外的将掣,只觉得心惊胆战,灵识都在颤抖。 它和阆九川有天地契的因果,她承受的压力,它也得分担一些。 将掣没有半点迟疑,用那好不容易攒到又在失去的愿力,包裹着灵识,稳稳地扎在灵台。 阆九川一笑,落下最后一笔符纹。 一符现,万丈金光自塔内亮起,如旭日东升,金光所照耀之处,驱散所有的阴晦,净化塔中每一处残留的血煞阴气。 包括阆九川元魂带着的阴煞之气。 沐浴在金光中的阆九川睁开双眼,直抵塔顶,重新换了一个道诀,把符笔化为符刀,在塔顶重新添加新的道纹。 数百年前,那位佛道双修的罗勒法师铸炼出这金刚塔,可镇魂养魂,她就在这上面再加一层可噬杀邪灵的道纹,为九星罡咒。 罡咒出,则音如九星咒符,金光万丈,可噬邪灵。 一塔三用,才是顶尖宝器,饶是将来丰家想抢,也得先验明正身,哦,如果不要脸强抢,那她会更不要脸的。 在塔中添上新的道纹,既要保证旧的不被破坏,也要保证新纹加持,可比画一道神符更费心神和魂力。 阆九川每以意念摧动符刀落一笔道纹,她的魂力就要散一分,魂魄在颤抖,在崩裂,在疼痛。 将掣有种感觉自己灵识快要散了的样子。 它只是共天地契,尚且如此,那真正在忍受灵魂崩裂的阆九川呢,又该如何? 阆九川眼前模糊,但脑子却异常清醒,她一手起了个道诀,摁在灵台中,符刀则在塔顶阵心中落下最重要的一刀。 器灵复苏。 唵。 不知何处,似有远古佛音传来,有人在诵念梵经。 而护国寺内,各个神佛前的香火在徐徐升空,遮住了殿中神佛的面容,那些夹杂着功德的气运,在寻常人看不见的虚空,一点一点地飘向某个禅院,没入禅房,落在塔内。 将掣蓦地一震。 不愧是你,这就是你要在护国寺重新铸器的缘由吗? 你抢香火不说,你还薅气运,你这癫人真是,胆大包天! 护国寺内,几个正在参禅的僧人也同时被打断,下意识地看出去,眉头蹙起,怎么有种异样的感觉,好像这参禅停滞了似的,佛离寺了? 而护国寺主持玄能法师,走出禅房,看出去,看向夜空,唇微抿,半晌才回到禅房内。 坐在他房前的小沙弥微微歪头,刚才主持怎么念起三世因果经了? 落下那最重要的一刀,她的魂念几近干涸,魂魄像是被无情碾碎,像当初在幽冥地狱中飘荡,再慢慢重新成形。 阆九川蓦地一震,这一分心,那不全的魂魄就越发的虚无。 而某个通向虚无的古墓,有人沉声骂了一句,在鬼将担忧的眼神下,一手掐诀,将身上源源不断的魂力,涌向那盏七彩养魂灯,而他的身体,却又虚了一分。 该死的讨债鬼! 阆九川看向慢慢又变得瓷实的手,若有所思,却不敢再分心,将全部心神倾注符刀当中。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临近子时,阆九川总算把九星罡咒给全部刻画在阵纹中,她还在塔顶一角,刻了两笔。 小九塔,她的。 收起符笔,阆九川这才以魂为印,起道诀在塔内召唤器灵:“阵为基,魂为契,道为引……” 一道虚弱的灵识从塔顶飘来,很快就落在阆九川的视野中,看清其真容,饶是阆九川再淡定,也淡定不了了。 这是,木鱼? 救命,谁来告诉她,那叫罗勒的法师是什么恶趣味,为什么他所铸的金刚塔的器灵,竟会是一个木鱼模样? 木鱼仿佛看出了阆九川的诧异,忍不住自敲了起来:“醒醒。” 这塔还没真正翻新成功呢,你在这发什么呆? 是不是想在塔内成为器魂,好便宜别个? 阆九川听到那如捶在灵魂上一样疼痛的木鱼敲击声,打了个抖,道:“你就是金刚塔的器灵,怎么是只木鱼?” “木鱼就不能是器灵?我主人不忍我消散,把我灵识重铸宝器,方成为器灵,怎么就不能了?你可警醒些吧,再傻楞登的,你魂就没了。”木鱼哼了一声,小鬼就是没见识。 呵,脾气还挺大! 阆九川可不惯着它,道:“你的前主人早已登了极乐世界,而金刚塔也不再是从前的金刚塔,从现在开始,我才是你的主人,而此塔,为九层罡塔,简称小九塔,明白?来吧,速与我结契!” 木鱼:“……” 啥态度,小鬼敢这么嚣张! 喜欢九姑娘她一身反骨人还狂请大家收藏:()九姑娘她一身反骨人还狂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4章 敢在佛前抢香火 阆九川一句结契说出口,木鱼就玩了个心眼,道:“结契,结什么契?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能在我主人镌刻的阵纹里再加一层新的咒符,没破坏这个塔,确是有几分本事。你不知如何成为这塔的主人,我教你,只要在这塔打上你的魂印,使其有你的魂识即可了。” “你这么说,是真的把我看成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啊?前面拥有塔的那个人,是怎么没的,你最清楚吧?是因为他虽成为金刚塔之主,而没有成为你的主,所以在他拿这金刚塔养那些鬼煞时,才会被你这器灵瞅中机会,将其反噬,最后更是使他死在自己养的鬼煞吞噬吧?” 阆九川说着又啊了一声:“不对,他甚至没能成为金刚塔之主吧,只是拿到了这宝器,于养鬼煞,变宝为废。” 木鱼:“!” 它虚弱沉睡多少年了,现在的鬼孩子都这么聪明的吗? “不管前面拥有塔的人是怎么没的,但在我这里,我绝不会走前辈们的老路,来一个重蹈覆辙,免得随时被你反咬一口。”阆九川冷哼:“所以,赶紧结契,别跟我废话。” “我堂堂器灵,你说结契就结契?凭你这黄毛丫头也想成为我主?” “小木鱼,你大概是忘了,你如今有多虚弱?我若一直不用这小九塔,你想好起来,那是做梦。作为一个器灵,若一直虚弱下去,你就会彻底消失吧?我等得起,你呢?” 器灵,也是器之魂,和器相辅相成,器若长久不用,沉于历史长河中,器灵是会消失的。 看木鱼如今多虚弱,它当初如果和养鬼煞那个同流合污,它会变得强盛,但同时,它也会彻底变成邪灵。 但它没有,反而用自己的灵识保留着罗勒法师的一点心血,使得自己越发虚弱。 弱肉强食,人是如此,器灵亦摆脱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一旦那阴煞凶戾彻底把金刚塔养成邪器,它要么被同化,要么被吞噬,彻底消失。 木鱼像被掐住了咽喉,好气! “小丫头还真有点聪明。行,结契也行,不过以后你可要好好供奉我。”木鱼故作高傲。 阆九川说道:“看心情,若是你做得好,供奉好说,毕竟是我的塔嘛,跟着我的,都不能吃亏。” 木鱼轻哼。 看它屈从了,阆九川也不再废话,接连画符和镌刻新的阵纹,她的魂其实也到了极限了,不过强撑罢了。 阆九川召出符笔,把自己的魂识给打在了小九塔内,魂印在塔中生成,再与器灵共鸣结契的话,就会顺利得多,毕竟木鱼是答应了的。 天空忽现一声雷鸣,惊醒不少梦中人。 待结契生成,阆九川立即有了一种真切的感觉,她是小九塔的主人了。 咻。 阆九川的元魂重新回到肉身之内。 将掣悬着的心一下子释放了,发出一声愤怒中又夹杂着委屈的虎啸,回到灵台中,蜷成了一团。 阆九川露出一个虚得不行的笑容,要是有人在此,保管会被她的人给吓坏,谁家好人的脸是没有半点血色,惨白得像鬼一样的? 她看向依旧炫黑的小九塔,还差最后一步,引雷淬洗。 经了天雷的淬洗,它才算彻底洗去那些污秽,重拾本该属于它的光辉。 阆九川暗自调息一番,等魂魄在体内稳固了,又吞了几颗丹药,这才踉跄着起身。 刚站起来,眼前发黑,灵魂几乎出窍。 将掣弱声道:“你好歹悠着点儿吧,别再折腾了。” 阆九川说道:“就差两步,做完即可入塔内养魂,何乐而不为?” 两步,不是一步吗? 阆九川抄起小九塔,放在宽大的袖子里,道:“你本就是佛道双修的高僧给铸炼出来的,如今身在佛寺,亦是与佛有缘,带你去沾沾佛性,也好洗一洗过去的晦气,不然挨雷劈时怕是挨不住。” 将掣:在这薅不够,还要去佛像面前薅,做人过分了啊! 木鱼则是兴奋不已。 夜深人静。 阆九川披上大氅,轻悄悄地出了门,旁若无人地穿过一整片禅院,来到大雄宝殿。 殿中有一个沙弥在殿中一角的蒲团上打坐参禅,似是没料到有人会在深夜前来,见是个小姑娘,双手合十微微颔首。 阆九川还了个礼,来到殿前,抬头看向渡了金身的巨大佛像,它们眼睛微阖,面露慈悲,眼神怜悯地看着众生,并没有对她这个异魂作出驱赶。 果然慈悲。 想来也会怜苍生,怜器灵的。 她取了香,敬了一炷,然后安心跪坐在佛前的蒲团软垫上。 那沙弥看了一眼,也没在意,只当是女施主心诚又慈悲,大半夜不睡觉来参禅,是以他也不知道某个不要脸的女施主从袖子里取出一尊小塔,放在垫上,以自己的身躯和大氅遮挡起来。 因是大年初一,又是护国寺,在主殿的香火非但不会断,而且敬的都是手臂粗的精品檀香。 小塔一出,那佛前香就燃得飞快,源源不断的香火气入了塔内。 木鱼欢喜之余又感慨不已,多少年了,没吃过这样的好香,想来罗勒法师也万万想不到,在他圆寂几百年之后,后世会生出这样不要脸又胆大的后辈,敢在佛前抢香火。 一刻钟后,阆九川开始渐渐感觉神魂发虚,像是在震荡疼痛,要被驱离肉身似的。 这是,被警告了? 她睁开眼,抬头,佛陀依旧怜悯,金光却是较之前要盛,法力无边,欲举法槌将她这异魂敲打。 再看那手臂粗的佛前香,阆九川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抄起已无邪性的小九塔,塞进袖袍里,道:“走了,今日先这样,以后咱们再来拜佛。” 木鱼:“……” 怎么说呢,这话听着真让人光火,它也想出来狂揍她一番,但它知好歹。 诸佛敛起慈悲:再来?佛也有火的! 阆九川施施然地离开大雄宝殿。 那沙弥起身,又向她行了一个佛礼,目送她离开了,这才转身,准备添点香油。 可他走了两步,就停在原地,愕然地看着那几支手臂粗的巨香,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 阿弥陀佛,这香才换上多久,怎么就快要烧尽了? 喜欢九姑娘她一身反骨人还狂请大家收藏:()九姑娘她一身反骨人还狂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5章 引雷淬塔,非德能者不能驱役 阆九川走出大雄宝殿,冬日凛冽的寒风夹着雪吹过来,冻得人直哆嗦。 她捏住了身上的火符,汲取里面传来的暖意,毅然往护国寺的后山走去。 “也就是现在夜深人静又天寒地冻的无人敢走动,不然遇个人,怕是以为见鬼了。”将掣飘出来,蹲在她肩膀上,与她作伴。 木鱼在塔内一阵涌动,也从塔中飘在前,瞪着阆九川肩头上的将掣:“白虎的灵识,怎么会跟着你?不对,这愚蠢的猫样子,我竟有些似曾相识。” 将掣的毛都竖了起来:“你骂谁蠢?不是,你这只丑不拉几的木鱼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阆九,木鱼成精了?” 木鱼:“什么成精,吾乃罗勒法师常用的木鱼生出的灵识,你个蠢猫,有没有长眼睛?” “罗勒法师的木鱼?那都早就随着法师作古了吧,还生出灵识?还有,我不是蠢猫,我乃堂堂太白山的白虎王。” 木鱼讥笑:“白虎王跟个小奶猫一样,毫无攻击力?真要笑死木鱼。” “那你这只死鱼就干脆死在猫爪下吧!”将掣被激得发出一声虎啸,凶悍的煞气向它扑了过去,我要和这只鱼拼了。 木鱼:“蠢猫放肆!” 梆梆梆梆。 木鱼的敲击声不如一般轻缓平和,而是急而燥,如敲击人的灵魂,叫人眼前发黑,双耳刺痛。 将掣不得已把凶煞气全部散发出来抵挡,并向对方攻击。 “嗨呀,你这蠢猫,竟来真的!”木鱼的敲击愈发的急促。 阆九川一边喘着粗气往上走,一边轻飘飘地说道:“一会引雷挨雷劈,要是撑不过去,我不会帮你们的,只管打个够,反正不打不相识。” 木鱼一顿,这一收,它的灵识就虚得不行,到底是刚刚复苏,刚才才薅到点香火补了下,这一对阵,就虚了。 “好鱼不和猫斗,吾先记着!”木鱼缩回小九塔窝着。 将掣冷笑,道:“别记了,我们的团伙宗旨之一,有仇不留过夜,来战。” 阆九川把它薅下来:“省口气吧,我们仨都是病弱残,就别自相残杀了。忘了告诉你,小九塔的器灵便是木鱼,是罗勒法师长年用的那个木鱼生出来的灵识,被他铸炼进塔中了。” 将掣不解:“都说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法器,罗勒法师那样的人物,他的木鱼日夜随他念经参禅,理应也沾了佛性,性格平和又慈悲才对,怎会是这样的无赖?别是假冒的。” “你才假冒,你才是冒牌货,你试试长年累月被血煞阴气给腐蚀看看,会不会沾邪性?我可记起你来了,你就是那只躲在那快死的母虎怀里嗷嗷待哺的小虎,当年还被罗勒法师点拨过了。怎么几百年过去,你只是个灵识,连个实体都没有了?” 将掣在阆九川怀里挣扎:“!” 放开它,它也要进塔内,和这只死木鱼决斗。 “将掣渡劫失败了,只余一点灵识未散,亦是受了高僧点拨,寻到乌京,与我结契,另寻修行生路。”阆九川道:“如它说的,以后我们就是一伙的,自己人怎么闹可以,但必须一致对外,绝不内讧。” 木鱼在塔内安静了一下,随即爆出大笑:“渡劫失败,岂不是白瞎几百年修行?怪不得你看起来这么蠢,急功近利了吧。” “总比有些鱼,差点要跟着金刚塔一起成为邪器甚至彻底消失,难为当年罗勒法师一腔心血把你放到金刚塔一道铸炼出来,哼。”将掣反击。 五十步笑百步,来啊,互相伤害谁不会? 木鱼:“……” 蠢猫大胆! 阆九川听着它们吵吵闹闹的,眼内熠熠生光,吵归吵,但有种她不再是孤独一人在此间砥砺前行的感觉了呢。 如此真好。 远离护国寺,阆九川寻了一处绝佳的风水宝地,雪色把这一片照得亮堂,她用带来的玉石和符箓布了一个天地五雷阵,把小九塔放在阵中。 “以雷火淬洗,可彻底净化塔身的邪性,雷火罡正,你从前多少沾了些煞气,一定要忍着。实在是忍不住,那你就想想罗勒法师,他是花了多少心思去保你,又把你引到塔内为器灵。如果就此消失,这虚度的几百年,你甘心么?”阆九川对着塔内的木鱼说。 木鱼道:“放心吧,区区雷火,我又不是第一次受,我忍得,不过你真的能引得天雷来?” 引天雷之力为己用,非大德大能者不能驱役,她一个小姑娘,在这灵气匮乏的天地,能有此为? “不试试怎么知道?”阆九川回了它一句,又看向将掣。 将掣说道:“知道了,让我做饵别让人注意到这边嘛。” “有不对,我会提点你的。” 将掣傲娇地哼了一声,飘远了。 阆九川掐着指尖算了下,不再迟疑,盘腿在阵外坐了下来,她便开始掐雷诀,先是天雷,两手的大拇指指寅纹握拳藏起甲壳,紧接着是地雷,云雷…… 五雷诀掐好,她又双手快速结印,嘴里喃喃有词:“天雷引动,五雷降临,邪祟驱散,淬器化宝,正道安宁,弟子九川急急如律令,敕。” 她召出玉骨符笔,用意念摧动它画五雷符,一道金光没入虚空,直抵云霄。 此间忽风起云涌,乌云密布,雷声从远而近,有雷电在云中闪耀。 护国寺的主持大师眉梢一动,快步走出禅院,看向后山方向,目露惊愕,这雷,是天雷咒? 此间竟有人引动天雷咒诀? 轰隆。 紫色如手臂粗的雷电笔直劈下,带着罡正的雷电之力。 雷火劈到小九塔,雷电之力将它重重包围,宛如成了一个火塔。 木鱼的灵识被那罡正雷电之力滚过,如在地狱业火里走了一圈,痛不欲生。 而阆九川也没好到哪里去,她和小九塔是近在咫尺,那雷电之力挨到她身上,被她引到体内,再一次扩充筋脉。 雷火一点点地把小九塔的煞气净化,而塔内的阵纹开始生出变化,将雷电之力引到塔身,完完全全的洗尽铅华。 嗡。 光华鼎盛,塔如绚丽花开。 喜欢九姑娘她一身反骨人还狂请大家收藏:()九姑娘她一身反骨人还狂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6章 得师传承,堪为我师 一阵七彩珠光自夜空散开,灵气如雾,使得此间的魑魅魍魉也强忍雷电之力的威慑而飘过来,站在外围蹭着。 护国寺内,玄能主持有些激动,指尖下意识地在掐算,算到大一半,胸口就一阵闷痛,嘴角渗出些血来。 他握住了拳,是佛门之宝,不对,又似有别的。 可他算不出来。 但必然是至宝,因为山上有灵。 玄能主持欲往山上去,却又听得一阵惊呼,眉头一凝,往传出惊叫声的方向望去,那是寺中客居禅院的方向,且是女眷。 “去让人看看客居那边怎么了?”玄能主持吩咐小沙弥。 小沙弥揉着眼睛去了。 玄能主持又看向山中,转身回禅房,轻叹一声:“得失皆是缘。” 他与那灵气无缘。 而除了他,也有人察觉到阆九川那边的动静,纷纷往上掠去,其中就包括宫四,但很快的,他们又转了方向。 因为他们听到了真切的虎啸声,惊动寂夜中的山林,且有浓郁的灵气从那方传来。 莫非是有灵兽出世? 至于他们为何没有怀疑,是因为这个山头,均在护国寺的范围之内,且是位于龙脉之上,故此山风水不错,有什么山精灵物出现,也不足为奇。 没听说过有些山兽会偷偷来寺中听经悟禅,从而开悟,生出灵智,一脚迈入真正的修行之路么? 所以此方有灵兽出现也实属正常。 灵兽啊,若是能得之,调教好了,那是修道人的一个助力,不比诛邪灭煞的法器差。 那边,阆九川看着雷火熄灭后,露出的九层罡塔的模样,又惊又喜。 相比原来的金刚塔,现在的九层罡塔更精致小巧,只有她巴掌大小,一手可托还有余,也更方便她随身携带,而它在白雪的映照下,通体炫黑却又带着一点略显深沉的紫光,比之前更神秘莫测。 阆九川疑惑不已,她不过加了一层罡咒道符,怎么会使塔变小? 有呜咽的哭声从塔内传来。 阆九川心神一动,神识入了小九塔,蓦地神魂便是一僵,运起所有道意将自己防护,并防御那不知名的强悍残念。 有笑声响起,先叱了在哭的木鱼一句:“莫要哭了,丢不丢人?缘起缘尽,终有散时,再得一主,亦是你之幸。” “法师……”木鱼伤心不已。 它知道,这舍利一出,他便彻底消失了,也就是它和法师缘尽之时。 阆九川一怔:“罗勒法师?” “是我。”罗勒法师的残念轻笑:“你果然如我所推演的一样,是命定之人,不枉我这颗舍利等了你几百年。” 阆九川拜下去:“小辈见过法师。” “起吧。舍利已经随着雷火炼化为塔,我这残念也就要散了,至于为何塔中存有我的圆寂舍利,说来话长,故而我就不说了。” 阆九川:“……” 罗勒法师温声说道:“我炼此塔,是为苍生,既为生人亦为死鬼,镇魂养魂。如何用,端看用的人,一心向道,七星金刚塔自会成为护身法器,若为邪,那最终只会遭到它的反噬,你切记之。这数百年来,它辗转多人之手,亦正亦邪,最后沦为豢养鬼煞之邪器,这是七星金刚塔和木鱼的生机和死劫,若无你,它们最终会沉没于历史长河,成为至阴至邪至凶之器,扰乱人间秩序。” 他说着话音一转:“所幸你如期而至,免它们沉没,亦免我一片苦心化无。” 阆九川心头涌动。 忽然,她感觉灵台有些异样,似有一只巨掌按在其中,抚平她破碎的魂魄,又似要剥夺什么,使她晕晕乎乎的,下意识地就要防御,却又被那巨掌拂开。 灵魂剧痛。 有无数的东西涌入她的魂海中,那是,佛道传承。 “残魂亦可涅盘,向阳重生,定可抵道。” 阆九川再清醒过来时,塔内已无罗勒法师的残念,只余木鱼哽咽的哭声。 她低头看着双手,她之前因为镌刻道纹而变得虚弱的魂魄已然稳住,甚至更瓷实,而她脑海,还有罗勒法师强塞给她的传承。 她有些怔楞。 良久,阆九川跪了下来,双手抵在地上,额头也抵在其中,行跪师礼。 得师传承,堪为我师! 木鱼此时也不再哽咽,说道:“之前没和你说,是因为法师早在数百年前以大衍术推演,有人会给七星金刚塔第二次铸炼,一旦炼成,他的舍利就会助你一臂之力,成为比七星金刚塔更厉害的宝器。刚才要不是法师压下宝器威压,这里的动静已经引了无数修道人来了。” 阆九川却道:“回头我们再说,先去救虎。” 她闪身出了小九塔,手才拿起它,心念微动,它竟隐入体内。 阆九川看向那些魑魅魍魉:“蹭够了赶紧走,不然来了正道,你们会完蛋。” 那些魑魅魍魉听了,纷纷向她一拜,匆匆离开。 阆九川这才对脑海里的将掣灵元道:“向你的左前方去。” 将掣连忙往她说的方向飘去,而阆九川也用了符术,一脚跨出百米,很快就遇见将掣,等它入了阆九川灵台,不过几个呼吸,眼前嗖嗖出现几个穿着长袍的人。 “你是人是鬼,竟夜半出现在此,那灵兽呢?”其中一人拿着长鞭指着阆九川,刚才的灵物追到这就不见了,莫非是她得了? 修道之人,无惧黑夜,再加上山中有雪,雪色呈照下,也并不难看到阆九川那惨白的脸色。 宫四一眼就认出了她:“阆九姑娘,你怎么会在这?” 阆九川刚想狡辩,忽地看向右前方,快步走过去:“宫道长来得正好,山中有大邪,劳你跟上。” 宫四一凛。 “经夷?”那拿着长鞭的道长看着他,似有些意外。 宫四一边跟上阆九川,一边解释:“善恭,这是认识的师弟。” 那叫善恭的道长更惊讶了,对方看起来很是孱弱,且又是个小姑娘,她还一个人在深山野林中。 “两位道友,你们且看。”另一个上了年纪的道长惊骇地看着阆九川走去的上方夜空。 两人齐齐看去。 乌云蔽月,空气中,仿佛有浓烈的血腥味顺着传来。 不祥之兆。 几人连忙追上阆九川,等来到一处低矮凹槽之地,看到那地上的一具新鲜的干尸后,众人顿时沉下脸。 喜欢九姑娘她一身反骨人还狂请大家收藏:()九姑娘她一身反骨人还狂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7章 遇凶案,惹一身臊 阆九川看一眼地上的干尸,眉头皱了一下很快又松开,叹了一口气。 阎王还挺讲原则,叫她三更死,就留不了五更,还真的迟一点都不行。 “怎么会?”宫四惊愕不已地看着地上那具干尸,瞳孔震动,犹不相信似的,掏出火折子点了一根干柴,凑到那尸体面前看清其面容,下意识地看向阆九川。 善恭他们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神色一沉,剑又对着阆九川举了起来:“妖女,是不是你干的?” 阆九川皱眉,看向宫四:“玄族的人?都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逮着谁都当是妖邪?” 宫四起身,压下了善恭的剑,道:“善恭,不是她。” “不是她,她一个姑娘三更半夜的来此后山是为何?”善恭满是怀疑,实在是阆九川出现的时间地点都太巧合了,偏又发生这样的事。 不是他要针对阆九川,但凡出去问一百个人,大概一百零一个都觉得不对劲的,她这么个风吹见倒的小姑娘敢来这样的深山野林,又撞上这么可怕的凶杀案,她与这事的关系,谁不会在心里打几个问号? 阆九川冷笑:“我梦游不行吗?” “你!” “我要是你们,就该去追那妖邪,而非在这一通乱指责,在你说这么多废话时,那妖邪早都跑了,说不定已经吃上下一个姑娘了。”阆九川沉声道。 善恭脸色又变了,和那上了年纪道长对视一眼,指节掐算几下,又燃了一张符,留下一个叫华通的弟子和宫四,便追着那阴邪之气而去。 “他们都是谁家的?”阆九川问。 宫四仍在震惊自己离开不到两个时辰,这姑娘就没了的事,听到阆九川问,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那个华通道长道:“善恭和八归道长是丰家的道长。” 将掣哦豁一声:“死对头之一呢,再迟一步,金刚塔就暴露了。” 阆九川得意地道:“他们永远也找不到那金刚塔了。” 将掣:“?” 阆九川却不再回话,只是来到干尸前,看了她的脸一眼,一时有些恍惚。 白天的时候,这张脸还如此生动和丰盈,如今却是一副皮包骨,血肉皆无。 “她始终是逃不过你的乌鸦嘴。”将掣叹气。 眼前的干尸不是谁,就是戚四那个倒霉孩子,之前它还觉得阆九川对宫七说此女死期将至是动了恻忍之心,心里还颇不得劲。 可真看到了她的死相,又是死得这般诡异,它也有几分怅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白天对方还嚣张得意彰显自己地位的表情,不过一夜就换成这具皮包骨,眼神惊恐的干尸了。 何其无常。 阆九川环顾一周,此地并没有戚四小姐的魂魄,她伸手探向她的灵台,一手掐诀,试探一番,才对宫四摇头:“魂元也没了。” 宫四脸色难看。 阆九川又翻看尸体,扒开她的领子,看到两个血洞,说道:“可能我们猜测的是对的,你看。” 宫四凑过去看,那华通道长连忙也举起火把一看,嘶的抽了一口凉气,道:“这是什么妖兽咬的?” 这么大的血洞,普通人或鬼的牙齿也没这么大吧? 不过,这姑娘看起来这么弱,竟这么大胆,敢这么翻看一具干尸? 华通打量着阆九川,怎么说呢,感觉此女比地上那具干尸还叫人心里发毛。 宫四从胸口勾出一条丝线,那上面吊着一根狼牙,还刻着些道纹,戴了多年,变得很是温润。 他把狼牙摘了下来,放到那血洞那对比,感受到雕刻着符纹的狼牙在发烫,道:“不管是野兽还是妖邪,定是被獠牙咬的,且比我手中狼王的獠牙还要锋利尖长。” 华通有些惊惧,这意思是有长着獠牙的妖邪在人世间行走害人? “师兄说的难道是尸殭?”他知道有记载说尸化为殭会长有獠牙。 “尸殭,什么尸殭?”善恭他们去而复返,看那脸色,是没抓住那邪物了。 宫四示意善恭他们过来看尸体上的血洞,道:“万章异闻录曾有记载,有尸百年不化,在地底吸至阴之气而修,经年累月之后,尸化为殭,喜吸食血为生,尤其是人之血。” 善恭他们听了,再看那血洞,纷纷变了脸色。 这不会就是尸殭咬的吧? 阆九川却是若有所思,若大妖邪已经出世,没道理天象没有半点异变,可戚四的死相,又的确像是尸殭做的,怎么回事,难道是她占算错了? 这可不行啊。 她是要做阴阳先生的,要是在玄族这里就算不明白,岂不就是坏了自己招牌? 阆九川蓦地察觉到一记审视的目光,扭头看去,果然是那个叫善恭的,看着她的眼神全是打量。 怀疑她? 阆九川冲他一呲牙,两排牙齿整整齐齐的,像是米粒一样,十粒加起来估计都不比那一个血洞大的。 看吧,我咬的。 这无声的自辩和嘲讽,令善恭绿了脸。 华通嘴角一抽,生怕笑出声,连忙别开头。 宫四也瞥见了阆九川的表情,有些无奈,看着善恭道:“先不说是不是尸殭做的,这东西不止是吸食了血肉,连魂元都吸取了。” 善恭震惊:“你是说魂魄没了?” 宫四沉着脸点头:“我们师兄弟本来就是因为少主卜算有妖邪出世,才会出族探查,如今看来,并不假。此事我们已向族中传信,想来少主也会向丰荣两家的长老传信,若真有妖邪横行,加派道友共同诛邪,势在必行。” 善恭点点头。 凡遇妖邪祸害人间的,几家派道友共同诛邪,那是玄族多年来不成文的规定,这也是他们立世受敬仰的根本。 不过,阆九川此人还是个迷。 “我们刚才顺着追踪符去追,是没有半点踪迹。”善恭看着阆九川道:“倒是这位姑娘,不妨为我等解惑,是如何知晓此处有阴邪妖气,你别狡辩,若非你引领,我们也不会注意到此事。” 宫四皱眉,看着阆九川的眼神有一点担忧,善恭心不坏,但人过于板正,他是怀疑阆九川和此事有关了,若是阆九川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只怕她要招惹上麻烦。 毕竟,眼前这女尸,乃是贵女! 喜欢九姑娘她一身反骨人还狂请大家收藏:()九姑娘她一身反骨人还狂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8章 惹她干嘛,她会狡辩 会在此处遇见戚四的死,阆九川也是始料未及的,她是看出她有死劫,但她既然和宫七说破了,就代表着这死劫不是化解不了的,只看她有没这个命数。 但很显然的,这戚敏君没抓住这线生机。 她死在这里,还是这样恐怖的死相,阆九川也觉得意外,眼下又遇上宫四一行,当然知道她招上麻烦了。 但只因为她一个人在深山走动,就怀疑她和戚四的死有关,未免太武断。 “这位道长是怀疑我害了戚四小姐,那就请你拿出证据来,证明是我害的她。” 阆九川表示她人还是好说话的,你怀疑,可以呀,那就请你证明一下,是我干的。 “你一个女子……” “道长是觉得女子就不能一个人随意走动?”阆九川道:“我要是说,我在深山,是来此吸收天地日月精华,修炼参悟入定的,不知道能不能解释我为何出现在这?” 善恭黑脸,果然女子就是难缠。 华通小声说道:“姑娘,今晚无月。” 所以,你说是来吃西北风还更可信些。 阆九川抬头看了一眼,道:“谁说没有,月马上出来了。” 像是应了她的话似的,不过几个呼吸间,一弯镰刀月冒了出来。 “你看,这月不就来了吗,镰刀月也是月,你们不能不认吧?” 众人:“!” 阆九川又说道:“如果这个解释还不能抹去我的嫌疑,那这个总可以吧,你们是为何出现,我就是为何出现的。” 什么,这…… 他们会在此时出现,不就是因为探得有灵吗? 那阆九川也是因为这个,怎么可能? 宫四并不意外,心里想着,怎么不可能,她的道行比我还厉害呢,探知到灵物出现很正常。 善恭沉声道:“你这是狡辩。” “对啊,我还是一本正经地狡辩。那道长拿不出是我杀人夺魂的证据,怎么就要怀疑我?我一个弱女子,给人戳两个血洞抽干这血肉,还夺魂,你们未免太看得起我的能耐吧?反倒是你们几个才叫人生疑,毕竟你们人多力量大,合伙杀人,比我这个弱女子杀人更有说服力,说不定是你们故意反咬一口,要把这冤摁在我头上。”阆九川为演得更真实些,还后退一步,面露警惕。 装死的木鱼:“跟戏子学过的吧?” 叹为观止的将掣:“不癫不阆九。” 两灵彼此哼了一声,又继续看戏。 果然,阆九川一癫,那几人是脸色几变。 “姑娘,慎言!”八归道长皱眉道:“我们都是玄族中的门人,是正道中人,绝不会做此杀人夺魂的阴损之事。” 他不说这话倒还好,这一说,阆九川那双漆黑的眸子越发的黑如幽潭,迸射出一记冷若冬雪的寒光。 “正道中人,不会杀人夺魂?也未必。”阆九川冷笑:“几位难道不知,玄族荣家为帮姻亲泄愤,派出门人对我阆家施展阴损邪术,欲绝我阆家满门?宫道长还是亲眼所见的,并且帮我阆家渡过此劫的,你们若不信大可向他求证。明着来尚且如此,何况暗地里干的?” 善恭他们还真不知此事,看向宫四,见他点头,脸跟打翻了七彩染缸似的,难看至极,且脸疼。 荣家别是疯了吧? 阆九川还嫌这打脸的巴掌不够疼,又来了一句:“最后那两个道人还被什么执法堂的带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公道的处置,啧。” 几人听出这讥讽,越发的黑脸。 宫四淡淡暼向善恭,你说你惹她干嘛? 她和我家小七一样癫。 善恭:“……” 他哼了一声,道:“姑娘说得再多,也无法解释你出现在此地的缘由,我们信你的说辞,但官府却是难说了。看此女穿着,理应是权贵中人。” 也就是说,你个倒霉的,惹大麻烦了! “官府问我,我自然是说我睡不着,看到几位道长鬼鬼祟祟的上来,好奇心起,跟着来了。” 善恭刚转过去的头,又转过来,瞪着她,小女子忒无赖! “要么是我梦游跟着你们来,所以我们一同看到这尸体,要么就是我不曾出现。”阆九川笑眯眯的:“官府信不信,就看道长们狡辩鬼扯了。” 要么是同谋,要么就没见过我,选一个吧。 善恭他们都听出了这话的意思,再淡定也要气上头了,这是妥妥的威胁。 他们被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威胁了! “我身体孱弱,吹不得风,是报官还是怎样,剩余的事就交给你们了。”阆九川摆摆手,转身就走,走了两步,想到什么,问宫四:“对了,她的生辰八字,你可查过了?” 宫四一僵,道:“她生辰是阴年阴月,但非阴日,听说生在阴日那天刚过子时。” 阆九川皱眉道:“和推算有点出入,但阴年阴月亦没差,我只觉得她的死有些古怪。我所卜算的卦象是异象起时,妖邪将出,可近日并无异象,而她的死相却又是被獠牙所咬,到底是不是尸殭做的,不好说,你们查吧。” 她说完就下山了。 宫四看着戚四的尸体面露沉思,对啊,他们从族中一路探查过来,也并无发现异象,像这样的尸体,还是头一回见。 这两个血洞,肯定不会是人咬的,要么是妖兽,要么就是他们推演的尸殭,但若是尸殭的话,并不符合妖邪将出的卦象。 如果说阆九川卜算错了,那少主也错了么? 总不能是两个人一起错吧? “会不会是这妖邪根本不是什么尸殭?”将掣问阆九川。 阆九川说道:“不好说,但两者脱不了关系。” 将掣道:“那你不管了?” “有消息,宫七肯定会告诉我的,或者,你去做探子?咱们也好随时掌握第一手消息。” 将掣啊呀一声,一摊,四肢叉开:“我弱小又无力,得歇着。” 木鱼冷笑,就说这是只蠢猫吧,更像猫了。 山上,善恭他们被冷风吹得一哆嗦,回过神,看一眼地上的干尸,面面相觑,刚才他们听到啥了? 她卜算的妖邪将出,就凭她那张利嘴上下一阖? 喜欢九姑娘她一身反骨人还狂请大家收藏:()九姑娘她一身反骨人还狂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9章 捡到至宝了! 阆九川再回到禅房,见自己的床上裹着一个人形,脚步一顿。 那人形动了下,悄悄地拉开一点被子看过来,和阆九川大眼瞪小眼。 噗通。 建兰看清是她,掀起被子跳下来,道:“姑娘您回来了。” “你在我床上做甚?” 建兰压低声音道:“婢子过来看您不在,怕着叫人看出来惹出麻烦,这才……您不知道,静禅院那边出大事了。” “哦?” “虽然没传出来,但裴家老夫人那边叫人来给夫人传了话,好像是那戚四小姐不见了,正在找呢。”建兰神秘兮兮地道:“也是她那贴身婢女发现人不见的,也不知道去了哪,身边一个人都没带。” “她死了。” “哦。”建兰尖叫:“什么?” 阆九川捂着她的嘴,看她眼神带着惊恐,一副不是你干的吧的疑问,笑了下,道:“放心,不是我干的。” 那就好。 建兰放松下来,扒下她的手,声音小得不能再小,颤声问:“真的死了?” 阆九川点点头,想了想,问了下她和大小满的生辰八字,眉头皱了下,便道:“我给你的符,你贴身带好,不要在外到处跑。回头我再画几张符,你给大小满留一张,其余的分出去吧。” 建兰心头一动:“分出去,是给夫人那边的意思吗?” “戚四死得离奇且古怪,怕不是普通凶杀案,而是死于邪祟之手,如此你懂吧?”阆九川道:“她一死,我估计这两日禅院这一片不会太清净,所以让我们的人不要到处跑,尤其我们算是和她有过冲突。” 争禅院一事,到底是落了人眼的,而戚四的身份,又是宫中贵妃娘娘的亲眷,那忠勇侯府就算不是真正的皇亲国戚,也是沾亲带故的,身份比齐馨雨要麻烦些。 而开平侯府,眼下又处在人才断层,位处弱势,真和忠勇侯府对上,比较吃亏,毕竟人家有个当贵妃的金大腿,而阆家有啥? 就那承爵的旨令,都在可怜兮兮地等批呢。 别是这爵位因此飞了,那二房岂不是成为整个阆家的罪人,肉中钉? 真麻烦! 阆九川揉了揉额角。 “婢子会安排的,姑娘您可要再补个眠?婢子给您泡个桂圆茶,喝了再睡一会。不管谁来,婢子都说整晚和您一起就是了。”建兰看她脸色不是很好看,有些心疼,也顾不上戚四小姐死不死的了。 阆九川点点头,她倒不是要补眠,而是想去小九塔内试一试养魂的效果。 趁着建兰去泡茶,阆九川拿出朱砂和黄纸,又召出符笔,融了朱砂液,开始画符。 只是,刚提笔,她脑海里浮现起罗勒法师塞给她的传承,也有一道护身符箓,是佛道二意融合二画,护身镇煞的效果更好。 可她没参过禅,悟不了佛。 法师是不是太看得起她了? 阆九川想起他嫌说来话长,然后干脆不说的语气,不禁微微阖眼,到底没有去费神模仿那张符箓,没有参悟到佛意,哪怕画出来的符纹是一模一样的,也只是纹路,而非是灵。 她不急。 阆九川定了定心神,还是按着自己所会的,一气呵成地落笔。 建兰捧着茶进来的时候,看她正在画符,也不敢打扰,安静地在一旁等着。 阆九川连画了数张符,脸色雪白,将它们一股脑地递给建兰:“天亮就拿去派吧,对了,给那裴老夫人和那位裴三奶奶一张,谢她们给我见面礼。” 崔氏带着她认人时,那两人有给她见面礼,回礼也是应该。 建兰应了下来。 她出了禅房,也没了睡意,就在隔壁给下人住的禅房坐着,拿出那叠符,学着之前阆九川给她叠的那样,一张张地叠成三角符。 阆九川却是召出了小九塔。 将掣哇的一声,围着它转圈,道:“塔还是那个塔,怎么变小了,而且这颜色……” 塔身依旧是九层,颜色却是炫黑,且黑中还带着低沉的紫,在橘色的灯光下,显得极为神秘和矜贵。 经过重新淬炼的金刚塔,已经彻底变成了阆九川想要的九层罡塔,它还带着罡正的雷电之力,更不说阆九川还加了一道可诛邪灵的道纹,等于三重妙用。 可阆九川却认为,远不止于此,因为罗勒法师的舍利在其中和雷电之力一起炼化在塔中。 也就是说,这个塔,融入了罗勒法师的舍利,等同木鱼的灵识一样。 将掣听着阆九川的解说,震惊不已,道:“法师不愧是法师,竟还能窥探如此久远的天机,等至今日。” 阆九川也很认同,抚摸着小九塔,道:“天机可窥,但要付出的代价,不是一般人所能受的,法师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想法,要窥这种要命的天机。” 木鱼没有一点动静,彷佛听不懂这试探。 阆九川撇嘴,也不再说话,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托着小九塔,心念一动,默念咒语,元神和将掣一起入了小九塔。 塔内的煞气已然彻底祛除,不再阴晦,反而处处充斥着灵气,塔身那刻画的道纹,散发着浅浅的金光,一个个道符在半空漂浮,像精灵一般,抚慰疲倦脆弱的灵魂。 将掣在其中打滚,喟叹出声,这才是灵塔啊。 阆九川细细感悟,惊喜更甚,她明白罗勒法师的舍利炼化在塔内有何妙用了,是他修行多年积攒的功德,全部化为他所参透的佛意和道意,在这其中,她可养魂的同时,参他所悟出的佛道之法。 这等于他在自己面前授道一样,但能悟出多少,却是看她的造化,毕竟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阆九川再次跪在地,额头抵在地上,跪师无私。 木鱼的灵识安静地看着,一言不发,也不知此女会成长成什么样,可别辜负了法师一腔心血,毕竟是用大轮回换来的等待。 阆九川起身,心念再动,咒语换了一个,塔内的咒符瞬间改变,变成罡正凶狠又霸道的道意,强悍的威压化为金光一出。 木鱼和将掣齐齐嗷了一声:“我们也是灵,你伤友军是不是要打声招呼?” 阆九川感受着那威压,眼睛弯成一道弧线。 真是捡到至宝了! 喜欢九姑娘她一身反骨人还狂请大家收藏:()九姑娘她一身反骨人还狂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0章 她不找麻烦,麻烦自会找她 阆九川入了塔,再出来时早已过了用早膳的时间,还是她听到程嬷嬷过来请,才愿意从塔内出来。 小九塔简直就是她的救命良药,更是个行走的宝器灵塔,有了它,她就可以随时入塔养残魂,并参悟罗勒法师留下的瑰宝。 没错,残魂。 她也是在塔内养魂参悟时,想起法师对她的摸顶祝语,残魂亦可涅盘。 这残魂,指的就是她自己吧? 残缺的魂,是怎么在地府一点点的修回这二魂五魄? 阆九川看着双手,微微抿唇,她好像真的忘掉许多东西了。 “姑娘?”程嬷嬷推门进来,道:“建兰说您起夜有些着凉,吃了药才睡久了,可是要请了僧医来给您扶脉?裴家那边亦有医女。” 阆九川说道:“您忘了,我自己就会医,如今已是好多了。” 程嬷嬷拿了一旁的大衣裳披在她身上,仔细看她的脸色,点头道:“脸色还行,这也是沈家夫人来了,想见见您,老奴才过来看您起了没。” 沈青河一家三口来了,打听到她们的禅院,直接就过来了,但沈青河却是一入寺,就被人请走了,缘由自然是因为出了命案,而且还是和她们有过冲突的人。 那戚家小姐死了,死得还颇离奇,戚家是连夜赶过来,甚至宫里还派来了内监和几个禁军。 如今护国寺都在戒严了,弄得人心惶惶的,好在有裴家夫人在,也无人敢对她们放肆,不然依着昨日她们和戚四那一场小小的冲突,戚家定会借题发挥。 沈家夫人来了就更是了,她一来,就亲自过来见阆九川,还带着尚未定亲的独子,这在外人看来,多少有点想法,不敢轻视。 而沈夫人呢,和崔氏说来说去,也不知是不是不对付,就是在尬聊,程嬷嬷觉得再聊下去,崔氏怕是会变脸的,便赶紧过来请人。 阆九川听说沈夫人来了还有些意外,这也不是闲日,才是大年初二,不回娘家,也该有出嫁的姑奶奶归家吧? 他们倒都来寺庙凑热闹了。 阆九川也不耽搁,起身穿衣洗漱,又吃了点建兰一直用炉子暖着的膳食,把将掣打发出去打探戚四那案子的动静,这才过去崔氏那边。 崔氏确实已经词穷,她不曾和沈夫人打过交道,这一番聊,就是在东拉西扯的尬聊。 最尴尬的是什么呢,她们明明聊阆九川,但沈夫人的语气和夸她的词,就跟她才是阆九川之母似的,反倒是自己说不出她的几个好来。 崔氏莫名复杂,心里又有些酸楚,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拿过一旁的玉瓷瓶,道:“她确实是个好孩子,我这心疾之症,吃了她特意给配的药,效果比从前吃的要好。” 沈夫人喝茶的动作一顿,直勾勾地盯着那玉瓷瓶,酸溜溜地道:“阆夫人好福气,可一定要珍惜才好呀。” 好气,她怎么就没这样的女儿。 崔氏听出她话里的酸意,心头畅快,低头嗯了一声。 恰逢这时,阆九川来了,沈夫人马上站了起来,还整理了一下衣领袖子,看向廖嬷嬷和丫鬟白芷,见她们都各自捧着东西,便点了点头。 看她这么郑重,崔氏的眸色微深。 不是做戏,是真的看重那孩子。 果然,阆九川一进来,沈夫人就满脸笑容地迎上去,先叫了一声:“九娘。” 阆九川向沈夫人一拜:“夫人新年吉祥安康。” “哎哎,也祝你新年安康。”沈夫人向廖嬷嬷一招手,后者递上一个织金荷包,被她拿过塞到阆九川手里:“压岁钱,大吉大利,平安喜乐。” 阆九川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多谢夫人。” 她把荷包递给建兰收着,没想到沈夫人又从她丫鬟手上拿过一个红盒子,塞到她手里:“新年礼物。” “夫人,给了压岁钱就够了。” “长者赐,不敢辞,给你就拿着,也不是什么值钱的,拿着玩。”沈夫人看阆九川的脸色,点头道:“不错,翻了个年,长开了,这脸色,可比上次见你要好多了。” 阆九川笑了下:“大年初二,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夫人怎会前来?” 沈夫人道:“我娘家在江南,有几年不去了,至于你沈家姐姐,眼下亦不在乌京,所以我们初二也不必等娇客回门。今年我们家初六请席例,也是你在守孝,不然高低得给你下个帖子。今日过来,是老沈听说你在护国寺给故人祈福,我们左右无事,这才过来,却不想他就被叫去了。嬷嬷,去叫少爷过来。” 廖嬷嬷点头。 沈夫人好像才想起崔氏,便歉然地对崔氏道:“之前我儿命悬一线,幸得九娘相助,才捡回一命,叫他过来是想着给九娘道个谢,还盼夫人别介意。” 崔氏对女儿不咋地,但沈夫人却不会怀疑她的教养人品,相信她不会在外乱传,所以也是如实说的。 “长辈都在,无妨。”崔氏看了阆九川一眼,视线暼过建兰手上拿着的荷包和匣子,低头抿了一口茶,内心起了几分波澜。 沈鹏走了进来,一身宝蓝长袍,腰缠玉带,脚踩鹿皮靴,以极品白玉簪束发,眉目俊朗,气质斐然。 他不再是当日见的那样皮包骨模样,短短时日已是恢复当龄男子的风采,许是经了生死大劫,又知父母为他付出了莫大代价,故而性子沉稳不少。 他见了阆九川,也没敢仔细看她的脸,只上前两步,袍子一掀,就向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匍匐在地:“姑娘救命之恩,沈鹏没齿难忘,当受沈鹏一拜。” 崔氏:“!” 阆九川:“……” 倒也不必行此大礼。 阆九川刚想叫他起身,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还是和她有关? 呵,她不找麻烦,麻烦自会找她。 崔氏和沈夫人也听见了,二人相视一眼,均是脸色不好看,因为她们都听到了那声音,跋扈又嚣张尖锐,是叫阆九川出去一见? 阆九川已经走过沈鹏身边,走出门口,崔氏和沈夫人连忙跟了上去,不能让孩子吃了亏。 沈鹏:“……” 我这跪,是起还是不起? 喜欢九姑娘她一身反骨人还狂请大家收藏:()九姑娘她一身反骨人还狂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1章 阆九就是扫把星 乌泱泱的一群女眷,虽都穿着素服,但衣料矜贵又精致,头上的配饰更是精心搭配,这都是勋贵家才有的底蕴。 要不是来人气势汹汹,阆九川大概也会夸一声不愧是出身勋贵,端的是贵气。 现在么,那衣着华贵再加上嚣张跋扈的气质,倒有几分盛气凌人之势了。 建兰不动声息地挡在阆九川的面前,心突突地跳,不会是姑娘半夜不在的事被戚家人发现了,然后怀疑戚四小姐的死和她有关吧? 阆九川看着建兰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暖色,走了上前,道:“寺庙不得喧哗,以免惊了神灵,师父应该告知贵人们的。” 这话是对跟着戚家一行人的那个僧人说的,可讽刺的是那一行贵人。 她也认出了这僧人,是昨夜她在大雄宝殿遇见的那位僧人,心想自己子时之际,出现在大雄宝殿,是落了人眼的。 确实是个麻烦。 僧人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小女施主所言有理,是贫僧疏忽了。” 戚家一行人脸色羞恼又难看。 “你就是那个扫把星阆家九娘,莫在这里指桑骂槐,我且来问你,你夜半离院除了去大雄宝殿,还去了何处?”一个容长脸的妇人赤红着眼诘问。 “哟,这是审犯人吗?护国寺怎么就成了大理寺和刑部这样的地方,夫人小姐们都不绣花参禅,改拿刑鞭充当狱卒审犯了?”沈夫人走出来,就站到了阆九川身边,不满地看着对面的人。 崔氏也站在阆九川的另一边,本就性子冷漠的她更是面无表情,声音冰冷:“不知我家九娘做错何事,得罪了各位?” 众人看到沈夫人时一惊,听说沈青天带着家人来了护国寺,沈夫人还过来崔氏这边,没想到是真的,现在看她一开口就是维护阆九川的意思,这是奔着阆九川来的? 他们有什么关系? 等沈鹏从禅房出来的时候,众人神色莫名,感觉自己好像吃上了一个词为相看的瓜。 毕竟沈鹏尚未定亲,而阆九川亦是云英未嫁。 可是,阆家不是在守孝吗,现在相看,不合适吧? 众人的视线在沈鹏和阆九川身上转了一下,阆九川还未觉什么,沈鹏却是耳尖有些发烫,别是误会了吧? 他欣赏阆九川不假,但这样的女子,可不是他这样粗鄙的俗男子能驾驭的,他不配的啊! 沈鹏走到一边,安静地杵着,坦荡荡的。 “沈夫人也在这?这是令郎么,长得真是一表人才……” 沈夫人看着容长脸身边的贵妇,道:“姚夫人,你也不必暗戳戳的试探,可不是你想的那样,哪家议亲是在人家守孝的时候去议?岂不是陷人于不孝之名?阿九这么好,我可不舍得她叫人非议。再说了,我家臭小子也配不上她,她长得好又深得我心,与我投缘之极,我是当女儿一般看待的,要不我们来寺里为何?自然是她在这里为亡父冥福,便过来说说话罢了。” 她说着,还揽上了阆九川的肩膀,以示亲近。 崔氏心情复杂。 那姚夫人被怼得有些尴尬,心想自己搭什么嘴呢,沈夫人看着温婉大气,但那性子却不是好惹的,偏人家又有那底气硬刚。 “说吧,你们这语气是在审犯吗?”沈夫人暼着对面的一行人,神情比她们还倨傲。 容长脸也就是戚家的二夫人,乃是戚四小姐的伯母,一脸悲恸地道:“沈夫人,我戚家的四娘一片诚心,来寺里为家人祈福,也为友人冥福,结果却惨遭毒手,死在了后山,可怜她如花之龄,只因诚心来礼佛,就被害了。” “此事我亦有听闻,所以我夫君不是被请过去断案了么?护国寺还因此戒严了呢。可你们过来诘问一个小姑娘,别是觉得她害了戚家那姑娘吧?”沈夫人让开一点,道:“戚四小姐去年在成王妃的赏菊宴上我看她个子高,瞧着倒比小九还健实呢。” 众人再看阆九川,她个子也不矮,但因为清瘦,脸无多少肉,脸色瞧着不如一般人红润,确实孱弱。 体质偏弱,真和戚四打起来,也是打不赢的吧? 她们也听懂了沈夫人话里的意思,就是说阆九川这弱不禁风的,杀不了戚四。 戚二夫人暗恨,道:“我也没这个意思,只是听说昨日小四和阆九姑娘有点冲突,而昨夜子时,有人还看到她在大雄宝殿上香,才想来问问。” “有冲突的,是我而非小女。”崔氏冷淡地道:“而且,这冲突我亦不觉得是什么冲突,无非是我阆家在三月前就定下的禅院在没有被告知的情况下,就被转到戚四小姐那里。一个禅院,我也不屑和个骄纵的小姑娘争,只要知客僧给换一个好点的便可,便是戚四小姐话说不好听,我们亦无叱骂,这个小姑娘,应该清楚的,毕竟当时亦跟着口出狂言。” 崔氏看向人群中一个失魂落魄的小姑娘,正是当日为讨好戚四小姐而说阆九川晦气的那个,也是姚夫人的庶女姚宜歆。 姚夫人脸色一变,瞪向姚宜歆,还有她的事。 姚宜歆一晃,那张小脸寡白,两颊却有着不太正常的潮红,眼神惶惶不安,看着眼前的人,再看到那披着大氅,站得笔直,神色冷淡的阆九川,便惊恐地道:“就是她害的,她就是个扫把星,谁和她不对付都得死,齐馨雨是这样,戚敏君也是这样,说不定传言是对的,都是招惹上她被她诅咒才会死,阆九就是个灾星……啊!” 啪。 姚夫人一巴掌扇在了她脸上:“混账,你说什么糊涂话?” 姚宜歆眼前发黑,发出一声尖叫,软软地倒了下去。 “把她带回去。”姚夫人感觉脸都被丢光了,要不是看她和戚四交好,能攀得上贵妃娘家,她正眼都不想看她一眼。 现在,可把人得罪坏了。 姚夫人头痛不已,看向沈夫人,还没开口,对方就冷笑道:“姚夫人真是好教养,教的好女儿啊,这么伶牙俐齿。” 姚夫人强笑:“这孩子是被吓坏了,也烧糊涂了。” 她刚才是感觉到姚宜歆脸色滚烫的。 沈夫人看向戚二夫人,声音泛着寒意:“二夫人也是这么觉得的?” 喜欢九姑娘她一身反骨人还狂请大家收藏:()九姑娘她一身反骨人还狂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2章 撑腰撑得太明显了 沈夫人真的气坏了,之前她就听说齐家为给女儿出气,在外传阆九川是个扫把星的污名,她和沈青河都气得不轻,老沈为此还参了那齐祖尧一本。 后来,齐家自己作死,那小姑娘更是把自己作没了,她听说之后,不说大快人心,倒觉得因果终有时。 如今又来一个,而且这个更是要把阆九川给捶死在扫把星的污名上。 毕竟齐馨雨和阆九川不对付是真的,而这戚敏君不过和她们有个小小冲突,当日人就横死了,怎么看怎么诡异,真传开,以讹传讹的,不信的也信了。 人心怎么就这么坏呢,阆九川也没惹着谁,她回来乌京,也不过短短两三个月。 沈夫人想到的,崔氏也想到了,脸色雪白,下意识地看向身侧的阆九川,却是一怔。 阆九川一言不发地站着,没有半点反应,也根本不在乎,就像是对方说的压根不是她,坦坦荡荡的,毫不自卑怯懦。 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该是经历过什么,才养成这样强大的心性? 崔氏心头一阵绞痛,脸色越发惨白,不敢再看她一眼,仿佛多看一眼,就越映出自己的卑劣。 戚二夫人说道:“我只想知道阆九姑娘昨夜可知道些什么?” 沈夫人欲再说,阆九川却一按她的手臂,走上前两步,道:“我体弱,夜半去大雄宝殿礼佛,求佛祖保佑我身体康健,这也是错吗?” 将掣:“举头三尺有神明,佛门重地,你也不要太假了,人不知,神明知的。” 分明是去薅香火的,说什么礼佛? 阆九川怼了回去:“小九塔薅到,就是我薅到,它薅我好你好,大家好,怎么就不能身体康健了。” 木鱼:“所言不假!” 将掣:“……” 二对一,就离谱。 “这是发生何事了?”裴老夫人搭着婢女的手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裴家出身世家,裴老夫人亦是二品诰命,这便罢了,她还是宫家大夫人的亲生母亲,那裴玉裳嫁的乃是宫家嫡系一脉,所以裴家算是真正的玄族姻亲,无人敢小觑,更不敢放肆。 毕竟那是玄族中排行第二的宫家呀。 戚二夫人也不自觉地收敛起浑身气势,行了一礼:“裴老夫人大安,我是为了侄女不幸身死,过来问问阆家姑娘。” 裴老夫人松开婢女的手,向阆九川招手:“小九娘,过来扶老身一把。” 阆九川迟疑了下,走过去,双手扶着裴老夫人的手。 众人脸色大变:“……” 这撑腰撑得也太明显了吧。 裴老夫人看向崔氏,道:“你孀居多年,也不愿出来交际,是以人都忘了你是何出身,也忘了你夫君是谁。这人呐,一旦泯灭于众人,时日久了,就什么人都敢欺上来,欺你孤儿寡母,欺你势弱。护不住孩子,任她遭人作践,这是你的错,回去给我好生反省何叫为母则刚,别一昧的缅怀过去,反叫人看轻。否则我以后到了地底下定要跟你母亲告你一状。” 这一番话,看着是在骂崔氏,却也是维护和撑腰,也是告诉众人,她和崔氏母女的关系。 而经她一提,众人才想起,是了,裴老夫人和崔氏的亲生母亲,当年便是义结金兰的手帕交,所以崔氏和宫大夫人也是情同姐妹。 人家是个孀居多年的寡妇,却不是毫无人脉。 崔氏向裴老夫人行了一个礼:“谨遵姨母庭训。” 裴老夫人这才看那戚家二夫人,道:“你刚才说什么,老身年纪大了,有些耳背,问小九娘什么?” 戚二夫人脸皮抽搐,还说什么,这脸都被扇得麻了。 裴三奶奶道:“祖母,好像是说戚四姑娘的事呢?不是听说那姑娘死得稀奇,好像是遭了邪祟残害?”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所有人都听见。 戚二夫人的神色大变,这传出去比遭人毒害还更难听。 裴老夫人像是不认同地瞥了她一眼,又对戚二夫人道:“好好的孩子遇害,谁都觉得心痛,你们节哀顺变。但她突然遇害,这事也透着古怪,肯定要彻查的,不管这凶手是人还是邪祟干的,总会给那孩子一个交代的。” 戚二夫人立即顺着台阶下,抹了一下眼角,道:“裴老夫人说的是,我们也是急上头了,这孩子也颇得贵妃娘娘的心,听说她出事了,娘娘一下子就厥了过去,也凑巧天家在娘娘那边,这才派了内监和禁军前来彻查。” 裴老夫人点头:“那就更该放心了,事儿总有一日会水落石出的,偏信偏听虚言,并不能解决问题,更不能让那孩子瞑目,你说是么?” 这是又暗戳戳警告了。 戚二夫人扯了一下嘴角,道:“是,也是心里急,知道九姑娘夜半在走动,兴许知道些什么,才来问的。” “祖母,您瞧,这误会就是这么来的,这一大群人的,没说清楚,真的叫人以为是来兴师问罪的。”裴三奶奶娇笑一声:“现在说清楚也就好了。” 裴老夫人嗔了她一眼。 戚二夫人也呆不下去了,道:“那我们还是不作打扰了。” 她刚想离去,沈夫人就道:“什么扫把星之言,希望只是无心之言,都是家有姑娘的人,积个口德才好。” 众人脸绿,匆匆行礼离开。 裴老夫人微微摇头,示意阆九川她们跟上来,入禅房说话。 裴三奶奶冲阆九川眨了眨眼,接过她的活,扶着老夫人进去。 “走,别怕,凡事有大人给你做主。”沈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臂。 崔氏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将掣对傻站在原地的阆九川道:“怎样,这被维护的感觉,是不是很暖心?你不是一个人呢。” 阆九川确实有点意外,看着前面的人,道:“羁绊好像越多了呢。” 等入了禅房,裴老夫人接过仆妇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让人都下去,才对阆九川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九娘你莫怕,戚家势大,却也没到只手遮天的地步,愣是要把这事赖在你头上,就看他们有没这个胆。” 阆九川嗯了一声:“其实真要问我,我也可以回答一两句的。” “嗯?” “我是第一个发现戚四小姐死了的人。” 砰,砰。 裴老夫人她们惊得手一抖,茶杯掉落在地,愕然地瞪向阆九川。 啥,你还真不无辜,和这事牵扯上了? 喜欢九姑娘她一身反骨人还狂请大家收藏:()九姑娘她一身反骨人还狂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3章 柔弱可欺?不可信也! 阆九川没有隐瞒,把戚四的死状给在座的人说了一遍,吓得几个女眷脸色苍白,沈夫人倒还好,在自己儿子身上见过大世面,倒还能淡定。 但其余几人,却是被震惊到了。 死成干尸样,那得是什么人或怪才能干出来? 裴三奶奶甚至幻想了一下那干尸的模样,顿时觉得胃部一阵翻腾,欲作呕,忙喝了一口冷茶压了下去。 “她死得稀奇,那样的死状,必不是人为,恐是邪物所为,等护国寺戒严撤了,就回京吧。”阆九川说道:“我让建兰给你们的符箓,可戴在身上。” 沈夫人心头一动:“什么符呀?” “护身符罢了。”阆九川看她一眼,从袖袋摸出两个留下的递给她:“在寺里呆着就好,等可以走了,就回京。” 沈夫人欢天喜地的接过,笑眯眯的道:“我可不客气了。” 她郑重地把符箓放到腰间的荷包里。 裴三奶奶见状,摸出放在腰带的符箓,道:“我就奇怪,怎么忽然就给我和祖母送了一道符,敢情是因为这个事?九妹妹也会玄术?” “会一点皮毛,比不上宫家。”阆九川在裴老夫人面前表现得十分谦虚。 将掣轻嗤。 崔氏皱眉问:“你怎么会去后山?”她看几人都看着她,连忙道:“天寒地冻,那样的时间点,你一个人,怎如此大胆……” 裴老夫人也接过话,道:“你母亲担心也有理,你还是个小姑娘,又是深夜,一个人去深山,若是遇了歹人怎么办?” 裴三奶奶没说话,只好奇地暼向阆九川,处事不惊,她说出戚四的死状还面不改色,这位姑娘并不如她外表看着的那么孱弱。 那些个夫人贵女,怕是被她柔弱可欺的外表骗喽。 真好玩,以后这乌京可有大热闹看啦! 沈夫人却想到她的身份,道:“难道你是追着那邪物去的?” 阆九川摇头,毫无心理负担的撒谎:“也不是,我在大殿上完香,出来时看宫四和几个道长进了山,才跟了上去。” 让宫四扛下所有吧,他在前顶着,这些个长辈就会偏信几分。 正和宫七说着这事的宫四蓦地后背发凉,下意识地往后看了看。 果然,一听说有宫四,裴老夫人第一个就放松了面部神色,还煞有介事地点头:“估计是他们察觉到了有邪祟出现才会追过去,却不想慢了一步。” 阆九川沉默不语,反正也差不多是这样,没必要说那么细了。 崔氏刚张口,沈夫人就道:“那你也鲁莽了,你一个小姑娘,身子也弱,太大胆了。” 阆九川扯了一下嘴角,道:“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我就是和你们通个气,也莫心慌,毕竟这是事有玄族的人在主理。” 裴老夫人眉头深锁,道:“希望能尽快解决,不然弄得人心惶惶,这年也不好过了。” 事实上,大年初一就出了这样的事,得到消息的人早已心慌,也就是护国寺尤在戒严,大家忌惮着忠勇侯府的势,才不敢马上离开。 “老夫人,勤谦道长遣人来请九姑娘了。”一个嬷嬷走进来,看向阆九川。 勤谦,是宫七的道号。 阆九川起身,向几人行了一礼,道:“估计是为戚四那事,我过去看看。” 她很快就走了,沈夫人和裴老夫人亦不算多熟,闲聊了两句就借口带儿子去上香拜神,而裴三奶奶亦找了个借口退出去。 裴老夫人这才对崔氏道:“你啊,还不如那沈家夫人,一个外人尚能比你能维护孩子,你呢?惠君,你本就和孩子离心十数年,一直再这么下去,母女二人终将只会成为陌路,我不想你抱憾终身。” 崔氏苦笑:“姨母,在外人眼中,我枉为人母是么?” 裴老夫人看她这样,又叹一口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说毫无隔阂也不可能,你要做的,只能是润物细无声,学着做一个母亲该做的,实在是二人难以亲密起来,也不要叫孩子寒了心。” 崔氏默然不语,手却摸上腰间的素色荷包,那里,也放着一张平安符。 …… 忠勇侯府的四小姐死在了护国寺的后山,尸体自然不能晾在山上,护国寺有专门存放贵人棺椁的往生殿,方便那些祖宅偏远,暂不能送回乡下葬的往生者临时停放,等同义庄一样。 戚四的尸体亦暂且停放在这,方便仵作验尸和查案。 沈青河也没想到自己来护国寺看个小友竟也能遇上凶案,且还不是一般案件,死的人身份尊贵死状奇异不说,竟还牵扯上邪祟,让他不得不警惕起来。 尤其是他才从宫七那得知些妖邪的内幕消息,结合那些记录失踪但从命相看却已死亡的女子,也不知戚四的死和那些人是不是有关。 如果是的话,都是这个死相,可就是连环凶杀的大案了。 阆九川到这往生殿时,仵作早已验完尸了,登记的录案也已经交给了沈青河,而后者也正和宫七几人在商议此事。 宫七首先看到阆九川来了,抬手一招:“你来了。” 沈青河顿时黑脸,这是凶案,玄族的人还随时叫人过来,当他们官府无人了是吗? 扭头一看,哎哟,是阆九川,立即又变了脸色,快步迎了上去,道:“你怎么来了,此殿阴冷,也无炭盆,你身子骨弱,不要来此。长贵,把我的大氅也给九娘披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根骨头给了阆九川的缘故,他如今看她,就异常亲近。 宫七等人看着他如老父一样温言暖语的,丝毫没有刚才那板正严肃的样子,不由有点腻味。 善恭更是瞳孔震动:“这也是认识的?” 顶着个乌青眼皮的宫七挑眉道:“听说是帮沈大人解了一桩大案而结的缘。” 红莲邪神案呢,这也是他好奇,连夜查出来的,因是密宗,还废了他不少功夫。 呵呵,那可不是一般邪祟,是人为供养出一个邪神,有信仰那种,要收拾可不容易,却也被她给诛了。 所谓只会一点皮毛玄术,和她柔弱可欺的外表一样,真的越来越不可信。 喜欢九姑娘她一身反骨人还狂请大家收藏:()九姑娘她一身反骨人还狂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4章 我天生得罪人的圣体 往生殿停放棺椁,自然不会摆放炭盆炉子等升温的东西,以免加速尸体腐化,这殿宇的位置甚至还见不到阳光,以免惊了阴魂,是以殿内阴寒无比,还有一股子难以言语的味道。 阆九川向沈青河微微颔首,道了一声过年好,沈青河下意识地就摸向胸口,但又觉得不对,只小声说:“回头再给你压岁红包。” 在殿内的,多是修道中人,耳清目明,听了此话,不由看了过来。 是了,阆九川都还是个孩子呢。 阆九川递给沈青河一张符,走到宫七他们身边去,看一眼已经盖上殓布的尸体,道:“验过尸了?” 沈青河跟了上来,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宫七暼见他腰间露出的一角黄符,别开视线,沉声道:“全身血液吸食而尽,皮肉干瘪,精魂阴元皆无。如果是人为,要把一个人的血液全部放尽,仅凭两个血洞,做不到如此,便是千刀万剐放干浑身的血,也不可能即死即成干尸。” 不是人为,那就是妖邪了。 阆九川并不意外,道:“那你叫我过来做什么,不是有你们玄族的人在么?是吧,这位善恭道长?” 善恭:“?” 叫他做什么,他又没说话。 宫七已从宫四口中得知善恭得罪了她,嘴角微微一抽,道:“我已经去查了卷宗,确有好几名女子失踪,都是纯阴的八字,这只是乌京内的,至于别的县府……” 他看向沈青河,后者道:“我已派人出京,暂查距离乌京两百里之内可有失踪案例,再往外的,需发公文让底下府衙彻查。” 华通道长道:“纯阴女子,怎和这妖物有关?” “凡是妖邪,噬阴为主,纯阴之女,本就八字全阴,汲取其精魂阴元,如大补之品,可壮大自身。”宫四道:“便是不论妖邪,有邪魔歪道修炼,也会擒此女子,或双修,或炼器。如果此女死亡,或炼阴鬼。” 至阴至邪之物,无不是凶戾阴煞,极难对付,邪道要炼这样的大杀器,凡阴皆可炼。 而女子本属阴,生于纯阴时辰,若再遇奇象,恐怕会成为诛邪皆馋嘴的炉鼎。 华通道长等人都沉了脸。 阆九川还是那副说辞:“那就查这些人的尸体下落,是不是都像她这样,事情就明了了。”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沉默了。 如果都是这样,那可就麻烦了,不知道那东西藏在哪,又还会有多少人遭此毒手。 宫七向阆九川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出往生殿,站在廊庑下说话。 “你和师兄说的是几个意思?这戚四的死绝对不是人干的,可若是妖邪未出……”妖邪未出,就有这样诡异的,莫非另有邪帮忙喂养? 阆九川眉头皱起,道:“至阴至邪之物若出世,定会有异象,但近期风平浪静,并无异象。要么是我学艺不精,卦算出错,其实那玩意早已出世。要么就是这妖邪根本不是指吸食女子精血的这个。” 宫七绿了脸:“那我情愿你是出错了。” 至阴至邪的未出,就已经出了一个专门吸食女子精血的恐怖邪物,哪有多少精力去对付? “诛邪卫道乃是玄族的根本,百姓安宁,全靠你们了。”阆九川淡笑。 宫七睨着她:“修道者,为守苍生为己任,九姑娘不也该为这苍生尽一份力么?” 呵,道德绑架我? “所谓能者居之,没能力,也是有心无力呢,总不能冲上去给邪物当口粮吧?你看看我,体弱无力,哪里是能尽力的主?” 宫七冷笑:“你别装,你还帮沈大人解决了一桩红莲邪神案。” 阆九川暼过去:“你也不像你表面看着的那么跳脱没用嘛。” “大家彼此彼此。” 两人大眼瞪小眼。 阆九川就道:“好吧,等我休养好了,我再卜上一卦,旁的,只能靠你们了。但事先说好,我能力有限,推演算错也不一定,可不能赖我。” 宫七轻哼:“本来也不指望你这副小身板跑腿。” 弱得要死。 “我体弱,八字轻,神魂不好,我看你之前吃的药蛮好,再给点?”阆九川看他转身就走,又来了一句:“吃了后,说不定卜卦的准头也大些。” 宫七脚步一顿,摸出玉瓶,摇了下,倒出一颗递过去:“再多也没有。” 阆九川生怕他反悔,接过来就塞嘴里,问:“玄族底蕴深,你要是给点护身法器,就最好不过了。” “你不要得寸进尺,我看你逢人就给符,怎不见给我一张?”宫七一脸痞相:“礼尚往来,懂?” 阆九川摸出一张符:“看把你委屈的,有来有往。” 宫七毫不犹豫地接过来。 “有什么消息,到时候互通有无。”阆九川冲他摆摆手,走向沈青河,和他边走边说。 宫七看着她走了,把那张符拆了,微微凝神,再看那符箓的道纹,眸色顿时一深。 “这符……” 宫四扫了一眼,伸手就去拿,宫七连忙叠起,道:“族里很快就会派人来,共同查那妖邪的踪迹,我们得拿个章程出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走向善恭等人,宫四瞅着他的背影,撇撇嘴,不就是一张灵符吗,看看也不行。 宫七这时心里是不淡定的,还扭头看向阆九川消失的方向,把那张灵符放到怀里,她这张符画的,灵气比之前给阆家画的几张镇煞符更甚。 这意味着什么? 她画这符的时候,修为和精气神更要深些,因为一道符要画出灵气,必须把道意灌注在符纹,使之成为真正的道纹,也才能用道意生成咒,成为真正的灵符。 将掣不是很懂阆九川赠符此举,道:“这小子心机深得很,你给他符,岂不是给他机会琢磨你的功力修为?” “我天生得罪人的圣体,随着我暴露在大众越来越多,玄族的人就越会注意到我,尤其视我为死敌的荣家。既然借大树遮阴,那不妨多向它展露我的能力,使它轻易不能放弃我。”阆九川道:“将掣,被随意放弃的,都是无用之人。你有用了,人家就不舍得将你舍弃,而是想法子笼络你,纳你为己用。宫家若视我为有大用之人,当我和荣家对上的时候,它会不会保我?” “可你这茅坑石头又臭又硬,笼络不了,人家岂不也要想尽法子搬开你?”玄族的尿性,不为己用,灭之。 阆九川神色傲然,淡淡地道:“到时候,我可不就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弱势之人了。” 她需要的,不过是时间罢了。 喜欢九姑娘她一身反骨人还狂请大家收藏:()九姑娘她一身反骨人还狂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5章 有人待她如至亲 沈青河送着阆九川出了往生殿的门头,扭头看了一眼,玄族的人没跟来,这才皱起眉。 “你怎么还和玄族的人混在了一块?可是宫家招揽你了?” 阆九川有些意外,道:“您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宫家,也就是宫七的母亲,是我生母的手帕交,那裴家老夫人,视她如女,两家算是交好的。之前阆家出了邪事儿,母亲去信给宫家大夫人,是以宫家来了人帮忙。” 沈青河问:“可是齐家的事儿?” 阆九川一笑:“您也有所闻?” 沈青河叹了一口气,道:“事关你的,我自然有所闻,那齐家还对外谣传你的污名,我只恨不能和他们对薄公堂。不过你放心,恶人自有恶人磨,那齐祖尧很快就要下放到别的旮旯,齐家可起不来了。” “倒也不全因齐家,再说我从未把齐家视为对手。” 沈青河眉梢一挑:“因为那个县主死了?” “倒也不是,她只是个意外,她会死,全是因为犯了大杀孽遭了因果反噬。”阆九川淡淡地道:“她高估了自己任性妄为的底气,便是玄族的姻亲,也有救不了她的时候。更何况,远水本就救不了近火。” “你心里有数就行,那这宫家呢?”沈青河抿了一下唇,道:“你在庄子上,也不知有没有听说过玄族的作派,我虽在官场,但为官多年,不说走遍天下,但对于玄族,多少有些耳闻。听说他们很会网罗天下修道之士为族中门人,嗯,就跟我们这些权贵广收门客一样。” 但凡权贵,尤其是掌权者,都会有供养的门客为己用,他也不例外,家中也有辟一角供门客用,多为读书人,亦有一两个奇人异士,得用的充作幕僚,尚未有能力的,便是当预备军一样。 便是商贾,也有资助读书人的,想投一个奇货可居。 其实说来说去,此举都是为了自家利益了。 沈青河也没觉得羞愧,继续道:“其实广收门人为己用,也无妨,可玄族里,有些人惯会逆我者亡那一套。就是不能纳为己用,就会打压,严重的更会设计其修为大失,沦为废物。你可懂我的意思?” “我明白,是想让我小心别被算计了么?”阆九川眼神带着些暖意。 沈青河点点头:“你可能觉得我是看你曾救我一家才会对你示好,但实话实说,我觉得与你投缘,兴许是因为你取走那个傲骨的关系?” 阆九川一笑:“这便是因果所然,我并无觉得您和夫人对我有所图。” “那就好,那我就把你当小辈一般看待和说话了。”沈青河回到刚才的话题,道:“我知道你本事,我昨日听宫七所言,他对你本事也是知晓一二。我并非说他不好,而是他的身份,乃是玄族中人,这世道没有几个是敢叛于家族的,不少人都会为家族效力,盼着家族更强大更有底蕴。如果他们看上你的能力,你当如何,是应还是不应?” “阆家么,如今自身难保,我和薛师还有你赵家伯父也已再三周旋,着人请旨让你大伯父承爵的事,可这都封印过年了,还拖着没下文。我估计开印后,这旨意也会下来,但十有八九会降等。”沈青河道:“阆家本就远离权力中心,如今又要守孝,爵位还降的话,就更离权力中心远上一步。这样的家族,便是有心,也无力为你托底的。” 他背着手看着远处蒙了白雪的青山,道:“就算是有,阆家也只是一般权贵,不敢与玄族对上的。所以一旦他们当真招揽你,你心里再不愿,也不要与之硬碰硬,顺着就行。如真要选一家加入,宫家还算是正派的。当初我为了沈鹏,想求的也是宫家。” 明珠不会蒙尘,有本事的人,谁不想招揽为自己人呢,他要是玄族的人,看到阆九川是个得力的,也会想办法招揽的。 可他也摸到一点阆九川的性子,也不会是那种逆来顺受的姑娘,就怕她真和人家对着干。 过刚易折。 阆九川听着他如老父一样对女儿循循教导,便退了两步,拱手一拜:“大人的话,九川听进去了。” “叫什么大人,与我这么见外。我与你父一般年纪,叫我一声伯父也行吧?”沈青河眼神幽怨地看着她。 “伯父。” “哎,好孩子。”沈青河这才想起什么,摸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压岁红包,递给她:“新年安康,常喜乐,常安宁。” “多谢。”阆九川接了过来,又道:“您刚才的肺腑之言,我都明白的,玄族我会谨慎对待的。宫家确实还行,我也有意借其遮风挡雨。” 这意思是…… 一大一小对视一眼,都明了对方的眼神。 “另外戚家小姐的死,恐怕是真和妖邪有关,这事不知道会不会归到您部下调查,请万事小心。”阆九川道:“还有,可寻管户籍的部衙查阅一下纯阴八字之人,告诉宫七他们,找人盯着点,看能不能来个守株待兔。” “真的还会有新的受害者?”沈青河脸色发黑。 “戚四不会是最后一个的。”她依然相信自己所占的卦象,那大妖邪,尚未出世,不过此事还得再细查。 沈青河沉着眉,道:“这两年,好像不太安生,时不时就有大邪出现,也不知这世道怎么了。” 他儿子就经了一个红莲邪神案,如今又来什么大妖邪将出,跟乱世要起,阴阳溃乱似的。 阆九川默然。 她抬头,忽见前方熙熙攘攘,动静颇大,便道:“那是什么人,动静这么大,不是在戒严?” 沈青河眯着眼看了一眼有人举着的旗帜,道:“应该是朝安公主的仪仗,要下山回京吧?听说她这两日也来庙中上香,以求来日平安产子。忠勇侯府能控着别人不出,却不敢控着皇家公主的仪仗的。” 阆九川看着远处那辆华丽的马车,眨了一下眼,那个上了头柱香求子的公主也在寺里,没听说过呢。 喜欢九姑娘她一身反骨人还狂请大家收藏:()九姑娘她一身反骨人还狂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6章 阴沟里翻船 沈青河还要处理戚四之死的案子,阆九川和他分开,就带着建兰离开往生殿绕路回禅院,却是被护卫拦住了。 “公主仪仗出行,闲人莫近,速速避离。”那穿着盔甲的护卫手握着剑梢,唰的抽出一截,凶神恶煞的看着阆九川。 建兰扶着阆九川往后退了两步,道:“我们只是回禅院,并无意冒犯公主仪仗。” 那护卫面无表情的,冷冷地看着两人:“绕路。” 阆九川心想这权势大就是好用,走个路,要拦你就拦你。 “走吧。”阆九川转身,此路不通,她换一条就是了。 鸡蛋碰石头,她才不做,尤其眼下是多事之际。 刚走了几步,又闻喧哗声,阆九川回头,见乌泱泱的一群内监和宫婢护卫,簇拥着一顶遮掩得密不透风的小轿往那马车方向走去。 阆九川停下了脚步,看向那顶被八个健硕的内监抬得稳稳当当的轿子,轿内兴许人沉重,压得轿厢往下沉,那几个内监脸红耳赤,脖子青筋突起,看得出来十分吃力。 但她的关注点不在这,而是整个轿子。 好重的阴气。 都快把那轿子给重重包围了。 这是那朝安公主的轿子么,一个孕妇,还快要生产,这么重的阴气,能顺利生产? 她看着那轿子被抬到那华丽又巨大的马车前,本以为能看到人,但人家却只是把轿杆卸了下来,把整个轿厢给送进了马车内。 等轿内的人入了车内,那轿厢又被送出来,严密得不透一丝风。 阆九川眯着眸子:“贵人出行,真闪瞎了我的狗眼。” “你现在的是人眼了。”将掣凉凉地提醒。 阆九川窒了一下,说道:“这朝安公主的轿厢阴气极重,你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将掣:“就瞅了一眼,你就多管闲事。” “多事之春,凡是异常的,没遇见倒罢了,遇上了,关注一二无妨,你要知道,有些东西,自有天定。”阆九川说道:“就拿这朝安公主来说,我们这两日都没听说她在,今日就遇上她出行离寺了,可见这也是一种缘法。去吧,注意点,那阴气有些不同寻常。” 将掣只得往那已经开始前行的仪仗飘过去。 阆九绕了一段路,就到了藏经堂,想了想,走了进去。 关于妖邪这事,她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奇闻记载,来到管经书的僧人面前一问,倒有些志怪野录,但都是经民间收集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阆九川顺着他指点的方向走过去,很快就找到一本是志怪野录,看封面,着书的是一个叫别问道号的人写的。 她嘴角抽搐了下,别问道号,是懒得起名还是玩儿标新立异? 人有猎奇之心嘛,你署个这样的名号,就偏让人好奇嘛,非要看一下你写的什么玩意。 阆九川就是那个猎奇之人。 她寻了个光线好点儿的位置,翻开那志怪野录,这开卷就是一段很不客气的提示卷语:书上所写,皆为天马行空,黄粱一梦而编的,经不起考究,信不信随你,不许说是我亲身经历的,说了我也不认。 阆九川往下翻,说的确是一些民间鬼祟的事,但不可信,未必,至少它有说逆天改命的奇闻,后遭天谴,她不就遇了一件吗? 又有写妖物的,得奇遇而化妖,当然妖也有分好坏之分,他写的倒也没有以偏概全,反写了个人性。 她翻到了后面,蓦地停住,微微凝神侧头,透过将掣的神识看向那朝安公主的马车内。 将掣悄咪咪地从车门的缝隙钻了进去,这一进,就吓了一跳。 映入它眼帘的是一个穿着华丽宫装,挺着个硕大肚子,双颊凹陷又脸色青白的女人,她正靠在软糯的两个大迎枕上,因为人清瘦,显得肚子如锣鼓一般大。 而在女人身边,又有一个长相阴柔的男人,正是朝安公主的驸马从锦龄,他正端了一盏茶送到公主嘴边。 朝安公主似有些抗拒,微微摇头,从驸马就温声叫了一声:“公主……” 他才开口,也不知是感觉到有些不对还是如何,往将掣这边看过来,脸上有些疑虑。 将掣的灵识一动不动,感觉怪异极了。 从驸马没看出什么,又看向朝安公主,后者勉为其难地张口,抿了一口,刚下去就想呕。 从驸马放下茶盏,顺了顺她的后背,将她搂在怀里靠着,一手还在她的肚子上轻轻地安抚,声音柔得滴水:“快了,等孩子生下来了,公主就不用再受这孕育之苦,以后我们也不生了,嗯?” 朝安公主靠在他怀里,身子微僵,轻轻地颤抖,眼神有一丝惊惧,没有半点要为人母的喜悦。 将掣定定地看着两人,颇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想要逃离这个华丽的车厢,在识海里不断呼叫阆九川。 明明眼前的是两个人,它怎么就觉得这气氛诡异又可怕,比之前面对那红莲邪神还要心惊,就好像有人在暗中虎视眈眈的盯着它。 “我可要呆不住了。”将掣对阆九川道。 阆九川眉头皱起,道:“现在走,倒动静更大些,这个驸马有点异于常人的警觉。” 最重要的是,那阴气是从朝安公主的肚子传出的,那个胎,不对劲。 将掣有些躁动。 煞气一泄,立即惊了正在行驶的马,车子一震一抖。 而从驸马瞬间警觉起来,手一翻,竟拿出一个幡招,沉声一喝:“何方妖祟敢在此窥视?” 那幡招金光一现,映出将掣的灵识来,下意识发出一声凶悍的虎啸。 朝安公主惊得发出尖叫,从驸马脸色发沉,幡招向它这边卷来,将掣顿觉灵识发麻刺痛,那幡招上的金光如同天罗地网似的把它笼罩下来。 要完,这下阴沟里翻船,这啥法器,竟能对付灵识! 它堂堂白虎王要交代在这里了。 阆九川神色冷厉,双手飞快结诀,往自己的灵台一摁,摧动天地契诀,把快要被禁锢的将掣给强行拖离,以光速之影,咻的入了灵台。 砰。 巨大的冲击撞入灵台,神魂一震一痛,阆九川倒在地上,脸色发白。 喜欢九姑娘她一身反骨人还狂请大家收藏:()九姑娘她一身反骨人还狂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