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雪聆春》
7. 京雪
简纾跟熟悉的人在一起就是个小话痨,她嫌微信上聊天太不方便了,想给清芜打电话,问她现在有没有空。
清芜看了眼旁边已经挂了电话的男人,发了个ok过去。
那边很快就打了视频电话过来,脸上还敷着个绿色的海藻面膜,乍一看还有点吓人。
简纾拿眼睛一扫就发现了问题,“咦,你这是在哪呀?怎么像是在车里?”
清芜也不知道旁边的人有没有听见,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但这车怎么看起来有点高级的样子呢?”
岂止是高级,她们普通人奋斗一辈子都买不上一个轮胎的那种。
她怕她说下去再冒出些不合时宜的话来,只好截了她的话头,“你不是要说你那暗恋对象嘛?”
简纾小眼一翻,“他?行吧,我现在纠结的点儿是他究竟有没有女朋友,跟他聊天感觉还挺有意思的,我的梗他都能接,还不乱打听我的事,不过他语气词用的倒是挺溜的,还有表情包也是可爱的居多,我怎么越说越感觉我好像当了三儿似的?”
“……”
清芜,“你跟他打直球呀,先问他有没有女朋友,没有的话那你们就顺其自然的发展。”
简纾,“你想的倒是挺美的,我也想问啊,这不是一问就暴露意图了嘛,那时我俩加微信也完全是因为工作上有了点小交集,估计过几天就各自躺列表了。”
清芜想了想,“那我问你,你想不想让他当你男朋友?”
“想啊!”
声音大得让清芜差点把手机扔了,她怎么这么激动?
“但我想又有什么用呢?万一他有女朋友,那我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那你不问的话后面他有了也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呀。”
“对哦,我现在问如果他还没有那就说明我还有机会,但若是我不问他也没有,后面他遇到喜欢的女孩子那我就更没机会了,我的天,小敛敛,没想到你还有当恋爱军师的潜质呢。”
清芜弯了弯唇,“那你打算现在就问他吗?”
简纾长长地“嗯”了一声,“现在太晚了,他平时都睡得很早,我明天再问吧,你这段时间都怎么样呀,有没有什么情况,你那告白就要从一束花开始的人你遇到了没有?”
清芜笑说,“你都没遇到我不着急。”
简纾,“什么意思啊你,哼,也许那个小帅哥就是呢,到时候我就秀恩爱给你看!”
清芜,“好好好,那我可就拭目以待啦。”
“清芜——。”
清芜下意识地“啊”了一声,等反应过来是谁叫她之后,拿着手机无所适从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呆萌。
沈霁眼底的暗色深了一层,眼尾微挑,“走这条路是不是更近些?”
清芜这才发现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但天色黝黑,又没有路灯,所以她也看不清究竟是开到了哪儿,再加上她平时都是打车或者坐公交过来的,没怎么仔细认这里的路线,所以也不太清楚这条路能不能走。
她忽略那点不自在,提议道,“要不你看下导航?”
男人打了个响指。
旋即车子又正常行驶了起来。
清芜一转回头就看见屏幕上怼了个大脸,上面还沾着精华水,黏黏糊糊的像个水怪。
她捂住嘴,眼睛弯弯的像个小月亮。
浑不知有双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屏幕上的简纾一边朝她使眼色一边用口型问她,“这谁呀,声音听起来怎么好帅的样子?你不会背着我偷偷谈恋爱了吧苏敛敛。”
清芜笑够了放下手,小声道,“我们发文字吧。”
那边立马就挂了电话,兴冲冲地发来一句,“你现在坐在哪个男人车上呢啊?刚刚我怎么没发现你后面那车好像我在网上刷到过的迈凯伦,全球限量版的,就那么十辆欸,我下下辈子挣的钱都买不到,你现在就坐在这上面,什么狗屎运啊你。”
清芜回复她:【是我家教学生的哥哥啦,因为今天太晚了,所以他就顺便送我回学校】
简单要快乐:【好好好!什么好事都让你给遇上了,你实话告诉我,那是不是个大帅哥,而且是超级无敌帅的那种】
清芜往旁边的位置看了一眼,男人正在开车,侧脸线条英俊精致,薄唇挺鼻,眼尾狭长。
她客观评价道:【嗯,是长得挺不错的】
简单要快乐:【我的天!是颜控+声控的天菜啊,那不得是人间极品了,这家人是不是很有钱的那种?能请得上家教那说明最起码不差】
清芜:【时薪三千】
那头瞬间发了个流口水的表情包过来。
简单要快乐:【这什么神仙家教啊,果然,帝都的公子哥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啊】
清芜正想着要不要告诉她,她之前跟沈霁在榆市见过面的事。
没等她想清楚,简纾就发来了一句:【我妈叫我帮她搞个东西,先这样了啊,改天聊】
屏幕闪回聊天框,清芜笑了笑,收起手机,看了眼窗外,不知道还有多久。
刚刚跟简纾聊天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精神放松下来困意就紧跟其后。
今天的课很满,她一直从早上七点忙到现在。
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估算着还有十几分钟左右,便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原本只是想假寐一下,但眼皮一垂下来就进入了梦乡。
沈霁看了眼团在座椅上的人儿,将自己那边的半扇车窗关上。
真皮椅很软很舒服,但直立的幅度会令人感到不适,清芜在梦里动了动肩膀。
迷迷糊糊间好像又闻到了木质香调的味道,随后不舒服的地方也消失了,她终于安心地睡了过去。
沈霁调好座椅的弧度正准备退回去,忽然有什么东西像片羽毛轻飘飘地扫到了他的脖子。
他顿了下,侧头望去,看见了一张莹白如玉的的小脸儿,只跟他的手一样大,眉眼如黛,睫毛纤长,他的眼神扫过那双紧闭着的杏眼儿,渐渐往下,落到俏鼻下的粉唇时,眼神已经变得幽暗。
足足看了三十秒,等意识到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时,沈霁眼底郁色积聚,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但转眼,那些郁色就散得一干二净,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也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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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动车子,再无一丝绮念。
不知道睡了多久,清芜清醒的时候脑子里就好像涂了一层浆糊,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在哪。
她第一时间看向驾驶座,那里已经没有了人,车门关得紧紧的,只剩下她一人在里面。
窗外已经是熟悉的景色了,州大的大门就在对面,此时此刻还有三三两两的小情侣牵着手搂着腰进进出出。
清芜把自己的东西都带好,打开车门下车。
她第一眼就看见了沈霁。
他的外形实在优越,身高腿长,宽肩窄腰,标准的建模身材,只是往那一站,就轻而易举地成为这片地方的焦点儿。
此刻他正斜靠在长长的电线杆下,白衫黑裤,下摆扎进腰间,腰线看起来很有力量感,衬衫第一个扣子没系,露出嶙峋苍劲的锁骨,还有那彰显男人标志的大喉结。
那是清芜第一次见他抽烟,微低着头,猩红的烟头被他漫不经心地夹在指间,隔一会儿才吸一口。
看得出他烟瘾不大。
只是他说话的嗓音格外有腔调。
清芜在这里生活了三年,京腔听过很多次,但只有他才能说出她喜欢的味道来。
但这也仅仅于此。
越漂亮的事物毒性也会越大。
这是她初中语文老师说过的一句话,她记到现在。
也并不打算以身试险。
与此同时,男人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朝她看了过来。
那一眼什么意味都没有,偏要说的话只有淡漠。
跟初见那天她跟他要微信时一模一样。
亦或是更甚。
那一瞬间清芜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她只知道她只需要摆好自己的位置就行了。
其他的不要想。
也不能想。
她走过去,态度拿捏得刚刚好,“谢谢沈先生您送我回来,很晚了,您早点回去。”
男人眯着眼看了过来,烟雾缭绕,尘烟纷飞,他们都看不清对方的脸。
清芜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她转身就想走,就在她即将回头的那一秒,他扔下烟,黑皮鞋踩了上去,沉声道了句,“好。”
擦肩而过之时,她没有再闻到木质香调的味道,只有淡淡的香烟味扑上她的脸,谈不上好闻,但也不难闻。
干燥的地表上躺了几个眼头,她数了数,刚刚好三个。
他呆了多久?
这个问题她没办法得到答案。
不过她也不想得到就是了。
她站了一会儿,回头的时候那辆车刚好绝尘而去,她从来都没仔细看过那个车牌号,那一刻却看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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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它那么好记,好记到她一眼就能默背。
就像有些东西别人唾手可得,可有些人拼尽全力甚至是把自尊踩到地下都得不到一丁点儿。
清芜最后看了一眼车子的方向,径直往校门口走去。
走到一半,一道突如其来的男声叫住了她,“小芜。”
清芜闻言回头,秀气的远山眉微微一蹙,“是你?”
8. 京雪
晕黄的路灯下,男生走近了几步,抬手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你刚刚是从那辆车里下来的吗?”
清芜只是淡淡地看着他,没回答是或者不是。
对于不相关的人,她无需解释。
男生露出个尴尬的笑来,“我刚好看见了,所以就想着跟你打个招呼,没别的意思,你不要害怕。”
清芜点点头,“那你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
她说完就抬脚欲走,男生着急地想拉她的手,清芜避开了,皱着眉看他。
男生是计算机系的校草周聿然,本意只是想拦住她,却在清芜厌恶的眼神下燃起了一丝愤怒,可他伪装得很好,什么都没说,只是温和道,“没什么事,我就是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清芜不是很想跟他纠缠,因为她看见有个女孩子已经从马路对面走过来了,就是上次她跟孟陶在教学楼遇见过的那个女孩子。
但她还是道,“那你问吧。”
周聿然笑了笑,“你还是那么好说话,其实我就是想知道你那个时候拒绝我是不是就是因为那辆豪车的主人?”
闻言,清芜的眼神这个时候已经谈不上是厌恶还是更多的嫌恶。
她果断道,“不是,你好好陪你女朋友吧,再见。”
她离开后,那个女孩子也正好走了过来,自然而然地牵起周聿然的手,嘟着嘴撒娇道,“你究竟在等我呢还是在撩妹子呀?”
周聿然收回视线,似笑非笑地道,“你不是看见了?”
女生垂了下他的胸口,贴着甲片的指甲似有若无地从上面轻刮下来,声音柔情似水,“我要你亲口跟我说,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呀。”
周聿然握住女生的手腕,带着点儿挑逗性质地捏着,“宝贝,你这么美,我哪还会儿看别人?”
女生咯咯地笑了起来,看起来很满意他的回答,“那你觉得是我好看还是刚刚那个女生好看?”
周聿然脑子里闪过方才那张清水出芙蓉的小脸儿,手伸进女孩的下摆,“当然是我面前这个最美。”
女孩像是真的被他哄住了,“你这个油嘴滑舌的男人,我才不信你呢。“
却没退开,反而挺了挺饱满的胸/部,迎合上去。
周聿然看了看四周,趴到女孩的耳边私语,“信不信的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说完,他最后看了一样清芜离开的背影,搂着女孩往酒店的方向走。
女孩边走边嗲着声儿道,“好哥哥~我再也不逗你了,等等轻点儿。”
“我倒是想轻,那你别绞着我呀。”
“哎呀,你个大色胚。”
……
清芜并不知道那对男女的对话内容。
她回到宿舍,里面只有许雨桢一个人在练瑜伽。
她好奇地问,“她俩哪儿去?”
许雨桢努了努嘴,“去看演唱会了,荧光棒都忘记带了。”
清芜好奇道,“看谁的演唱会?”
许雨桢啧啧啧地看着她,“孟陶说你是是我们宿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大才女,我还反驳了,没想到你真是什么都不理啊,不就是语孜最爱的那个唱成名在望的组合,她上个月就叽叽喳喳说要去了,还费了老大劲儿抢的票。
她这么一说,清芜就想起来了,孟陶跟她吃饭的时候好像提过一次。
“你刚刚家教回来?”许雨桢边拉伸边问她。
清芜点点头,又问,“你上次试课的那家怎么样?”
说起这个许雨桢就气馁了,她一屁股坐了下来,“别提了,真晦气。”
“怎么了?”
“那家人简直就是神经病,我教的那个小孩特别调皮捣蛋,一跟他讲课就摇头晃脑,问他问题他也不回,不然就是说老师我不懂,他妈妈还说她儿子只是不喜欢学习,让我多点耐心,重点是这根本就不是学不学习的问题,是那孩子一点都不尊重我,我跟他妈反映后她妈直接说是我不会教,上一个老师怎么怎么样的,真的一点都沟通不了,就那点时薪还想让人当牛做马,也不看看她儿子什么样儿。”
今天许雨桢就因为这事心情一直都不美丽,现在好不容易有人可以倾诉,她就竹筒倒豆子般咕噜咕噜地讲了出来。
清芜之前也不是没遇见过这种家长,但后面都被她给说服了。
“那孩子的爸爸呢?也许你可以跟他沟通一下。”
这句话不知道戳到了许雨桢什么痛处,她一下子就大哭起来。
清芜被吓了一跳,连忙抱着她安慰道,“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了呀?你别哭,我不问就是了。”
许雨桢被她抱在怀里,眼眶通红,泪水溅湿了睫毛根,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就好憋了很久的心事终于有了个突破口,她委屈得不得了。
回抱住清芜,她哽咽着娓娓道来,“那家人都是禽兽,那学生的爸爸更不是什么好东西,时间很晚他才回来,就直接把我叫到书房去了,然后对着我说了一堆孩子的情况,我还以为他真的是在跟我积极商量怎么样去辅导孩子,没想到最后他话题一转,问我是哪里人,家里是不是很缺钱什么的,我当时就觉得很不对劲儿,就找了个借口说要去上厕所,他不信,伸手过来摸我肩膀,我吓死了,拉开门就跑了。”
今晚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如果当时楼下没有孩子的妈妈在的话,她都不敢想象她要怎么从狼口脱身。
幸亏那禽兽不敢追下楼,也顾忌着爸爸的身份。
许雨桢又恶心又后怕,觉得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尝试家教,却一出师就给了她当头一棒。
真是畜生年年有,今年尤其多!
清芜抽了几张纸巾帮她擦了擦脸蛋儿,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好啦好啦不哭了,早知道我就陪你一起去了,这样那畜生就没有单独找你的机会了。”
她懊恼自己没有想到这一点提醒雨桢。不过她做了那么多次家教遇到的都是比较有礼貌的高知家长。
许雨桢也明白是自己运气不好,这事儿怪不得谁,“怎么就是你的错了呢?是我让你拉我进群的,那个群主也不知道这个家长是个衣冠禽兽,我问过了,这个家长是第一次在这个群找老师,所以大家都不知道,我也算是以身试险啦,以后就没有女学生接他们家的家教了。”
清芜笑着说,“对呀,你可是个大功臣,明天我请你吃舒芙蕾。”
“啊啊啊啊啊敛敛你怎么这么好!记得我最爱吃的舒芙蕾了,你简直就是人美心善的代名词!我决定了,我每天都要爱你一点点。”
清芜捏了捏她的脸儿,“小样儿。”
“对了,你那个家教做得怎么样?还好吧。”
想起某个人,清芜“嗯”了一声,“还不错,做着呢。”
许雨桢,“你这个日薪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呀,好好干吧,那小孩儿应该也很乖吧?”
嘟嘟不但乖还很可爱,偶尔还有点小机灵,一点都不像她哥哥。
不过沈霁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几岁,怎么会有嘟嘟这么小的妹妹呢?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清芜立马回过神来,“超级乖,是个小女孩。”
“嘤嘤嘤我的敛儿,你又幸福了。”
许雨桢抱着她摇啊摇,两个人笑闹了一会儿就各自干自己的事儿去了。
快门禁的时候孟陶她们才回来,一回来就拿起荧光棒叽里呱啦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后面还听雨桢讲了那件事,把张语孜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把那畜生大卸八块。
直到快睡觉的时候还在骂那禽兽不如的家长。
比当事人许雨桢还要气愤。
后来还是雨桢安慰了一番她才消停。
清芜睡觉前给母亲去了一通电话,闵筝不知道在做什么,没有接。
可能已经睡了,想到这一点清芜就没有再打过去。
准备回床上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为了不打扰舍友,她走到阳台那儿才接起来。
电话那边闵筝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怎么了敛敛?”
清芜预感很强烈,“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也没什么事,就是你奶奶身体不太舒服,今天进了医院。”
如果不是很不舒服,小老太太是不会去医院的。
这一点,清芜比谁都清楚。
“奶奶怎么样了?要不要我请假回去一趟?”
闵筝,“哎,你这孩子那么急干什么,现在已经好多了,血压也降下来了,医生说没什么大碍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奶奶平时不是都吃着药嘛?怎么一下子又上去了还进了医院?”
母亲说的话半真半假,清芜的心就好像被放在了油锅里煎着一样,那么好的小老太太,晚年了还要受病痛的折磨,她垂下头,眼尾沁红。
“放心吧,妈这次没骗你呢,老太太在你心里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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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有多重我都知道,万一真到了那天,我肯定第一个通知你。”
清芜再也忍不住了,豆大的泪珠一颗颗地砸在瓷砖上,深色的水迹越来越大,她捂着嘴,不敢让母亲听见。
闵筝在另一头抹了抹眼角的泪光,继续说,“你好好照顾你自己,现在老太太已经睡着了,明天我让她给你打个电话。”
清芜勉强应了声“好”就迅速地挂断电话,慢慢地蹲了下来。
阳台对面种了好几颗花树,她只认识其中一颗是鱼木花树,到了春天,各种各样的花争奇斗艳般开满了窗台,像姹紫嫣红的花海,现在除了鱼木花树,其他的花都已经过了花期。
此刻,清芜只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其间还夹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苦味。
她打开手机,点进公众号,把后天周末的那场评弹票给退了。又接着给母亲转了两千块钱。
剩下五百是她这半个月的生活费。
做完这一切,她洗了把脸,很快就上了床。
手机里传来了消息提示的声音,她点开微信,是孟陶发来的,问她最近缺不缺钱,她这有钱。
下面很快就发来了一个转账记录。
清芜在黑暗中对着屏幕绽开一个笑容,心里猝不及防涌来一股暖流。
她没有领,但那天晚上睡得很早。
过了几天,她知道奶奶的身体正在康复,心情也渐渐好转起来。
这天晚上,她从教学楼上网课回来。
路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走过的地方总会有一些人在窃窃私语。
同时,那些人看她的眼神藏着各种各样的情绪。
轻蔑、鄙视、唾弃、怜悯、恶心、厌恶……
复杂到她形容不过来,意识事情不对劲儿。
她快速地走回宿舍,一推开门,三双眼睛齐刷刷地朝她看了过来。
孟陶焦急地说,“敛敛,你手机怎么打不通呀,我去506找你也没看见你人,你不知道我们有多着急。”
许雨桢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说,“敛敛,出事了。”
张语孜看见外面一堆人在探头探脑指指点点,她跑过去“趴”的一声把门关上,“你慢点儿跟敛敛说,她还被蒙在鼓里呢。”
孟陶拿着手机怼过来说,“敛敛,这是不是你?”
清芜第一眼看见的是上面的标题。
【女大学生夜会金主,豪车接送】
那个字体那么大,她很难看不到。
“是我。”她已经猜到了什么,冷静地看着她们说。
“看吧,敛敛自己都承认了,而且这照片拍得那么高清,见过敛敛的肯定都认识,但我肯定不相信那什么金主,我看是有人恶搞你的。”张语孜叉着手分析的头头是道。
孟陶噘着小嘴,“我也不相信啊,这不是帖子太火了影响我们敛敛的优先择偶权嘛,我心疼行不行?”
许雨桢也道,“对啊,我看有的人真是吃饱了撑的,什么谣都敢造,要是被我抓到,看我不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看见她们一个个都在为自己义愤填膺,清芜心里暖暖的,一点都没有当事人该有的羞愤。
“但是问题又绕回来了啊敛敛,你的确是从豪车里面下来的,那究竟是送你回来的?”
想起那个人,清芜扯了扯唇角,道,“就是我家教的那个学生的哥哥,那天晚上是因为他家阿姨不放心我一个女孩子单独回来,就拜托他送的我,没想到被有心之人拍了下来。”
“哇塞,那车一看就是限量版,还有那个车牌号,帝都谁开得起来啊?看来那家人真是不简单,好想把这件事告诉那个学生的哥哥,让他帮我们把那个毒妇揪出来。”
孟陶,“你怎么知道是毒妇不是毒夫呢?”
“死桃儿,能不能别总拆我台。”
“不能,你想都不要想!”
她们在那儿吵来吵去猜罪魁祸首,清芜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影子,但无凭无据,她没有说出来。
过了一两天,花色新闻来得快去得也快,尤其是绯闻男主角还没有出现,绯闻女主角看上去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坦坦荡荡毫不遮掩,想挑事儿的也挑不起来。
到了第三天,顶贴的人已经很少了,路上议论的声音也逐渐消弭。
清芜以为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她没想到的是。
沈霁在第四天亲自现身州大。
9. 京雪
那天清芜一天就两节课,而且全部都是在上午。
但她报名参加了一个联校非遗比赛,因为会有奖学金拿,所以一早就起来准备。
这个比赛之前就已经进行过一次初赛,前十才可以入围决赛,她初赛的时候排第三。
但比赛只有第一名才有奖学金,剩下的第二第三名只有奖品。
她这几天也有在排练今天要表演的节目,希望不大,可她还是想争取争取。
出乎意料的是,原本胜券在握的第一名出了点小差错,清芜翻盘逆袭登顶,上台领取证书的时候她的心跳还在怦怦乱跳。
也是在这个时候。
她看见了被七八位校领导簇拥着走进来的沈霁。
年轻男人皮相好,穿着一袭挺括板正的高定西装,黑色的布料衬得他整个人昂藏挺拔,领带平整,气质矜贵卓绝,手腕上还戴着一只纯色的银表,低头看表的时候侧脸轮廓深邃利落。
跟后面大腹便便的校领导们是天壤之别。
他一进来,全场原本正热热闹闹的气氛立时鸦雀无声。
主持人立刻站上台激情澎湃地介绍道,“同学们,这位是我们学校图书馆的赞助人沈霁沈先生,让我们热烈欢迎沈先生的到来。”
此起彼伏的掌声配合地响了起来,其间还夹杂着一些窃窃私语。
“我早就听说我们学校要新建一栋图书馆了,听说前两栋的赞助商也姓沈,欸,你说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啊?”
“管他是不是同一个人,我只知道这男的也太帅了吧,长得好像我喜欢的一个男明星!”
“哭了,原来这就是极品中的极品,有颜又有钱,就是不知道结婚了没有?”
“没有吧,你看他手上也没有戴戒指。”
“单身?那我可就要冲了!”
“省了吧你,这男的到哪儿都少不了女人追着跑,他们有钱人那个圈子哪还少得了女人啊。”
……
清芜站在台边儿听完了全过程,看见那个准备上去要微信的女生打了退堂鼓。
她望向人群中的那个人,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总是那么容易引起多巴胺的躁动,尤其这个男人还是高富帅。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视线太过直白,男人下一秒就转过身来,黝黑的眸子锁住了她,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清芜在两人对视的那一瞬间就垂下了眼。
视线中断。
过了一会儿,余光里,她看见有领导跑上去跟主持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模模糊糊听到了几个字眼。
“想”“颁奖”“同学们”
领导下去后,很快,她就听见主持人慷慨激昂地说了一句,“现在有请沈先生为我们的获奖同学颁发证书。”
清芜旁边第二名的女主轻轻地扯了下她的袖子。
她反应过来,走到了前面,站在了舞台中央。
沈霁给前面的两位学生先颁发了属于他们的奖品,学生弯腰鞠躬,礼貌道谢,他清俊一笑,祝她们学业进步。
清芜明显看到刚刚扯她袖子的那个女孩瞬间脸布红云。
轮到她的时候,她低着头,只露出一截细白的脖颈,还有那轮廓姣好的侧脸。
人潮中,好像听见他轻笑了一声,随即一只干净修长的手伸了过来。
清芜不得不抬起头,礼节性地笑了笑,“谢谢沈先生。”
他俯身低语,“苏老师终于肯看我了。”
“沈先生你想多了。”
“我以为苏老师生气了。”
“不敢。”
说得太快了,反应过来清芜总感觉不太自在。
他漆黑的眸子却刹那间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笑意。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隔得距离却不远,估计是他站这里太久了,台下已经有人悄悄地议论了起来,台柱旁边的校长满脸笑容地走了过来,伸出手准备请他下去。
沈霁做了个手势,台下的躁动立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安静。
他对着校长笑了笑,“周校,我想跟同学们讲几句话,不知道可不可以?”
校长笑得春风满面,连连点头,“你请,你请。”
沈霁淡淡地点了点头,凛冽的目光迅速地扫了遍台下的人,刚刚还空着几排位置的地方现在已经坐满了人,女生居多。
清芜看着他举起话筒,往那儿一站,台上的灯光打在他身上,男人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京圈公子哥的贵气。
一开口就是标准的京腔范儿,“同学好,我是沈霁,很高兴来到州大。”
底下又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男人打了个制止的手势,微微一笑,“但其实这并不是我第一次来州大。”
清芜猛然抬头
因为她好像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像是猜到她的反应一样,男人看向了她,五官棱角分明,黑发薄唇。
下一刻,他用一种很郑重的语气对着台下的人群说,“我前几天替我侄女把她的家教老师送回州大,所以那天才是我第一次来州大,也许看见我的同学还记得我,苏同学很负责,我的侄女很喜欢她,我希望大家可以以一种欣赏的眼光去看她,因为苏同学非常优秀。”
“我就讲这么多,剩下的就交给周校了。”
周校长适时地接过话筒,脸上还带着点儿尴尬,“以后任何不经调查的流言,查出背后罪魁祸首,学校会严惩不贷。”
底下只一片寂静。
台上的清芜望着那个站在聚光灯下的男人,眼底的情绪很复杂。
她不知道他从哪里知道的这件事,也不清楚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是校方邀请还是……
她告诉自己这些她不需要去知道,脑子却不受控制般东想西想。
对于她来说,这次的流言并不算什么,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但如果有人替你出头,而这个人的身份又是那么的高高在上……
心里某个地方好像塌了一块儿。
这个时候,沈霁早已被校领导簇拥出去了,人群大概安静了两三秒,随即爆发出一阵阵唏嘘声,但没有人敢当面问清芜,只是他们看她的眼神中再也没有了轻蔑。
只有羡慕和妒忌。
从礼堂里面出来,夜色早已黯淡下来,路边的探照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夜风徐徐地吹过每个人的脸庞,仿佛还带着阳光暴晒后的气息。
手机上有很多小红点,全都是孟陶她们几个发来的轰炸信息。
她点进孟陶的,上次两人在微信上聊天还是她发来的转账。
陶陶:【图片JPG】
陶陶:【我giao,你今天出名了啊你,论坛全都是讨论你的话题,还有那个单身又多金的赞助人,别人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看到照片我都瞪大了眼睛你知不知道!!!!】
陶陶:【你现在在哪儿呢?我现在可是抓心饶肝想让你招供啊】
底下还有张语孜和许雨桢发来的,内容大差不差。
雨桢发的其中一条让她微微一顿。
【幕后拱事的人听说已经找到了,然后学校立刻给了他处罚,但好像因为那人女朋友家里有点关系,校方就没有把他通报出来,但小道消息说这次罚得还挺狠的】
清芜把这条信息完完整整地看完了,虽然学校没有明说,但她觉得就是那个人。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一个个回复她们。
【我刚从礼堂出来,等等就回去】
发完她就准备先回宿舍,路过两个手拉着手腻歪的小情侣。
女孩声音甜津津的,“我今天看见了个穿西装的男人,为什么人家穿起来就那么帅,你穿着就那么像猪八戒呢?”
男生被女友拿来比较却没有生气,而是捏了捏女生脸上的肉肉,话音里透着宠溺,“你呀,总是看别的男人,我会吃醋的,你之前还说我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罚你今晚不能吃冰激凌。”
“哎呀,不要嘛,但这是真的,那个男的估计有一米八,穿着西装黑裤,从礼堂出来的时候我看见的,而且他旁边还围着一堆高矮胖瘦的领导们,他们现在还在校门口送那个男的呢,不信的话我带你去看看呗,他们现在肯定还在。”
西装、黑裤、校领导
这些词组在一起,清芜立马就想到了沈霁。
那对小情侣已经开始打情骂俏了起来。
女生转身的时候突然看见一道穿着杏衫绿裙的身影从他们身边跑了过去,男生只看见了一头飘逸的长发,很快,那道身影就消失在拐角处。
女生见男友的视线还没收回来,气呼呼地掐着男友的手臂,咬牙切齿道,“你看你看,你再看我就把你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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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子挖出来喂猪。”
“嗷嗷嗷,这不是觉得奇怪才多看两眼嘛。”
女生气鼓鼓地叉着腰生闷气,男生转来转去地扮丑哄她,“宝贝,别生气了,小生知道错了,小生给娘子赔罪。”
哄了没一会儿女生就笑了。
这边,清芜跑了好半会儿才看见大门口。
远远地,那个男人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了。
七八个领导围着他,周校笑容满面地在跟他握手,好像想请他去吃个饭,男人看起来却淡淡的,没什么兴致。
后面不知道周校说了些什么,男人不苟言笑的俊脸转而阴转晴,挂上了点笑意,旁边的老师紧绷的笑脸立刻放松下来。
“谢谢沈总今天拨冗前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您见谅。”
“周校客气了,贵校人才辈出,不虚此行。”
“哈哈哈哈如果不是沈总今晚有安排的话,那我老周一定得陪您喝几杯。”
沈霁掀了掀唇角,不置可否。
“哎,那边好像是今天上台领奖苏同学。”
不知道哪位老师说了这么一句。
所有人都朝着清芜的方向这边看过来。
她顿了顿,随后走了过去。
先一个个问好。轮到沈霁的时候,她慢了一拍,才轻声道,“沈先生好。”
“苏同学有什么事?”
他衣冠楚楚,正经发问。
几双眼睛在他们身上转来转去,周校是个人精,第一个开口,“苏同学有什么事就先跟沈总聊吧,我们这些老头子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说话了,那沈总,我们就送您到这了,回见。”
很快,一群人作鸟兽散。
空阔的校门口如今只剩下她和他。
清芜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刚才仅凭一时之义气跑来这里,现在那股气散了,吞吞吐吐忐忐忑忑,又无话可说。
而且那天晚上他的态度不清不楚。
隔一天她去别墅就没见到他。
冥冥之中,有些事有些话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她握了握拳,“沈……”
“又想说谢谢沈先生?”他变了脸,冷声打断她,“那就不必了,苏小姐!”
男人说完背身就走,衣袂带风,自有一股风流意。
清芜咬了咬唇,立在原地,心口微微发苦。
她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
这个选择冒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追了上去。
今天是小余开车,因为是沈霁的私人行程,所以他没有跟着进校,而是在外面等候。
他坐在车里百无聊赖地玩贪吃蛇,时不时看一眼大门口的方向,沈霁一现身,他立马关掉手机,下去开车门。
不过他觉得很快就发现,沈先生似乎心情不太好,他琢磨着原因,下一秒就看见了清芜。
哦,他悟了。
沈霁腿长,眨眼间就到了车旁,弯腰正准备上车。
后面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沈霁。”
他上车的动作顿住。
清芜也看见了小余,她对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看向那个人。
沈霁扶着车门,黑眸正定定地看着她。
小余看了看自家boss,又看了看清芜,什么都没说,默默地走到一边去。
清芜跑的太快,气没喘匀,喉咙像个吃了一堆粉末似的干,她轻轻地咳了咳。
男人眸底微澜,她没看见。
觉得好些了,她轻轻地又叫了一声“沈霁。”
身居高位久,沈霁已经好久没有听见有人这么叫过他了,那帮人不是叫他沈总就是沈少,鲜少人敢直呼他名子。
但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他却一点都不觉得挑衅,反而还有点愉悦。
然而,下一秒这点愉悦就烟消云散。
面前的女老师冷冷清清地看着他道,“我叫你并不是想说谢谢,我只是觉得你我两人已经银货两讫,你不需要再帮我做别的事了。”
“嘟嘟的话,你放心,我会好好辅导她的。”
清芜怕自己又起什么不该有的念想,一鼓作气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她觉得自己挺不知好歹的。
但她这人就是这样,不喜欢拖泥带水。
只是她刚说完。
面前的男人的脸就彻底黑了下来。
10. 京雪
夏夜的风柔和又躁动,路边的小摊上亮起点点灯光,奶香味、孜然味、水果味飘散在空气中,瞬间让人食欲大增。
但这些清芜此刻都没注意到。
她现在还有点没回过神来。
刚刚她一口气说完那些话,男人的脸色就变得异常难看,眯着眼看了她半晌,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儿,“好样儿的,苏小姐。”
随后就上车离开了。
清芜不明白他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沈霁生气的样子。
她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手机传来一阵阵嘟嘟的声音,她才恍然清醒。
拿起来一看,是孟陶问她现在在哪儿。
她回了一句,“我在外面,现在就准备回去。”
桃桃儿:【那你给我带杯星巴克呗//星星眼//】
清芜回复她ok。
收起手机,她抿了抿唇,朝星巴克的方向走去。
州大前面三百米的地方就有一处商业街,店铺林立,现在是下课下班高峰期,很多人,大部分都是刚从门口出来的州大学生。
星巴克就在前面一点点,里面人也不少,队已经排到了门口。
清芜是第六个,在她前面看起来像是一对情侣。
但又不太像。
因为大多数都是女生在说,男生面无表情地听着,只是时不时嗯两句,注意力全都放在面前的手机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女生说的话。
女生大概也发现了男生的心不在焉,握住男生的手腕大声道,“梁逸,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讲呀,从刚刚开始你就盯在手机,手机有谁啊怎么吸引你?”
男生脸都没抬,“什么有谁没谁的,到我们了没?”
“我不喝了,你自己喝吧。”
女生赌气要走,男生不紧不慢地把手机丢进兜里,拽住女生的手,慢悠悠道,“不是你要我陪你过来的,怎么又不想喝了?”
女生揪着书包袋子,脸鼓鼓的,“还不是你一直在看手机,叔叔阿姨叫你来接我,你就是这样来接我的!”
男生抬头笑了,那一瞬间清芜也看清了他的长相。
黄发黑眸,单眼皮、桃花眼,笑起来却有一股玩世不恭的痞气,戴着半边银耳钉。
侧前方的霓虹灯打在男生的侧脸上,有一种模糊的俊俏,清芜看见旁边有几个女生在偷偷拍照。
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女生的脸瞬间爆红,却还紧紧拉着男生的手不分开。
“打住啊大小姐,你这脸再红下去我都怀疑你要发烧了,那我爸妈不得打死我。”
“梁逸!你混蛋!”
女生这次是真生气了,脸憋得通红,跺着脚愤恨地推了男生一把。
梁逸没想到兔子爆发起来力气还挺大的,他一点都没准备,下意识往后倒去,踩到了一个人。
清芜就排在他们后面,她低头一看,鞋子上有一个很大的黑色印迹。
要洗好久。
梁逸站稳后反应过来,正色道,“不好意思同学,我赔你一双吧。”
女生被这突发的一幕呆吓住了,楞楞地不知所措,下意识看向旁边的男生。
男生一脸不耐,只是看着清芜,周围的人也都在看热闹。
女生终于反应过来,走上前不好意思地看着清芜,“同学,非常不好意思,是我推的他,要不我现在就带你去商场给你重新买一双这个鞋子吧,你看行不行?”
清芜一眼都没有看那个男生,她对女生柔柔一笑,“没事的,我回去洗一洗就好了。”
女生羞赧一笑,“那太不好意思了,要不我请你喝星巴克吧,就当是我对你的歉意。”
清芜也不跟她客气,“谢谢。”
她点了一杯抹茶拿铁,走的时候女生笑盈盈地跟她说再见。
回到宿舍,孟陶就迫不及待冲过来拿走了她的那一杯。
撕开包装,插吸管,猛地喝了一大口。
动作一气呵成。
“你终于回来了,距离你说准备回宿舍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都,你快快如实招来,去哪了,干什么大事去了!”
许雨桢和张语孜本来在涂指甲油,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
她们三个围着她一个人,那架势不知道还以为她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清芜把饮料放到桌面上,两手一摊,“没什么好说的呀,你们不是都知道了?沈先生就是我上次面试家教的学生的叔叔。”
顿了一下,“不过,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们是叔侄关系,之前去到那儿学生都是叫他哥哥的。”
尽管已经在论坛吃了半天的瓜,但当事人亲口承认的冲击力对另外三个人来说还是有点大。
她们仨你看我我看你得看了半天,还是孟陶先开了口,“你说,你居然认识了这么一个大帅哥?还认识了好几天?”
“……”
张语孜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你这问的什么鬼问题,这不是明摆着着的吗?而且敛敛什么时候去面试的都跟我们说过了,不过,敛敛你可没说你面试的小孩家里藏着个极品哈。”
许雨桢喃喃道,“不仅帅,还是京圈公子哥。”
话音一落,另外两双眼睛“嗖”的看向她。
“你们看我干什么呀,我也是看论坛才认出来,我之前好像在一个采访里看到过他,现在那个采访早就没有了,当时我特别吃他的颜,所以才记到现在。”
清芜想到别墅那些站岗的哨兵,没有说话。
张语孜问道,“那他结婚了没有啊,看起来好年轻,不是说这种豪门世家一般都会很早就联姻的吗?”
许雨桢,“采访的时候还没有,但这都已经过了好几年了,我就不确定了。”
孟陶看向清芜,“敛敛知不知道?”
清芜摇了摇头,“还没有。”
因为那幢别墅里没有女人留下的痕迹。
“还没结婚但不代表没有女朋友啊,这么极品的男人,谁钓到谁就赚了啊,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老公还这么帅。”
张语孜,“你说的也对,不过听说他们那个圈子还挺乱的,我表哥跟一个暴发户的儿子认识,听他说,他们玩得特别花,什么3p,什么换女朋友这些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情节对他们来说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许雨桢,“别说了,要我有钱,我也玩,不过我不会玩这么恶心的游戏,最多也就当个渣女罢了。”
“你们在说什么啊,话题都偏了。”
孟陶两眼发光地盯着清芜,“敛敛,难道你跟那男的真的就只是普通的家教关系?”
“……”
清芜回想起那辆绝尘而去的黑车,苦笑道,“那不然呢,我们还能有什么关系?”
许雨桢也猜到了孟陶的意图,“不可能吧,既然只是普通的家教关系,那他今天来我们学校莫非真的只是应校方邀请?”
张语孜摸着光滑的下巴做出一副深思状,“我看着不像,流言时间前几天才发生,他今天说巧不巧地来了我们学校,然后又碰巧听到了流言,再然后又碰巧遇到你再领奖,再再然后就顺便帮你澄清?”
“……”
张语孜,“对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可能好吧,肯定是特定帮你澄清的,而且我们学校还处分了那个罪魁祸首,只是没发出来,要不是那男的女朋友有点关系,现在他就被我们钉死在论坛了。”
孟陶气得咬牙切齿,握紧了拳头,“说到这个,我感觉一点都不解气,我想把那个人揪出来暴打一顿!”
“哎,你们看,那个人好像被通报出来了。”许雨桢刷着手机突然叫了一声。
“在哪儿在哪儿,我看看,是哪个王八蛋散播的谣言。”
“靠!”孟陶不知道看见了什么,气得话都说得断断续续的,“居、居然是、是这个男的。”
张语孜也看到了,“居然是他,真是最毒男人心啊,亏他还是评选出来的计算机校草呢,我看,现在真的变成笑草了他。”
孟陶,“上次我和敛敛在路上还遇见过他一次,他怎么这么恶心啊,就因为敛敛拒绝过他嘛,这报复心也太强了吧。”
许雨桢见清芜一点惊讶都没有,瞪大眼睛问她,“敛敛,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清芜点点头,“路上那一次之后我在校门口也见过他一次,我想了想,除了他应该没有谁了。”
孟陶拍了拍大腿,“这个恶心男。”
顿了顿又道,“不是说学校不打算通报出来了吗?怎么这么快就贴了?”
三个人同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齐齐看向清芜,异口同声道,“看来拼爹没拼过人家啊。”
说完几个人就哈哈大笑起来。
清芜没有笑,她看着那张通报表,心里面涨涨的,像吹了气的气球,难以言表。
之后几天,她照常上课,做家教。但她能够感觉到自己走在路上,那些探究打量的目光变多了很多。
她也听说周聿然现在的日子不太好过,他那个小女朋友见护不住他,沈霁的来头又太大,立马把他给甩了,没几天就跟旅管系的一个男生好上了。
周聿然求过几次复合,女生一改常态,对他爱答不理的,甚至在新男友面前挤兑了他好几句。
这些都是孟陶跟清芜闲聊的时候当个乐子说给她听的,她还问过清芜周聿然有没有找过她。
清芜摇头说没有。
孟陶笑嘻嘻道,“也是,他见你都得绕道走,怎么会主动来找你,下次别让我看见他,本姑娘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清芜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你练到哪个等级了?”
自从那次雨桢哭着说被性骚扰后,孟陶气在头上,脑子一热就报了个跆拳道馆,刚进去那几天差点没坚持住,每天回来都哭着喊着这里痛那里痛,跟被人殴打了似的。
就是不知道几天过去了有没有什么长进。
孟陶“哇”了一声,“敛敛,你学坏了,现在还会挖苦我了,哼,我就不告诉你。”
“桃桃儿~”。
“没用的!我已经生气了,除非你请我吃杏仁咸奶油奶酪小蛋糕。”
“那我现在就去给你买好不好?”
某人眼睛一亮,矜持地抬了抬下巴,“那好吧,我原谅你了。”
灿烂的夏日里,两个女孩子对视了一眼,双双扑哧一笑。
那段时间,清芜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她忙着学业,忙着做兼职,忙着写稿子,岁月悠长,生活充实。
她尽量让自己不去想其他事情。
那也不是她可以想的。
轮到给嘟嘟辅导的日子她都会提前十分钟过去,陪嘟嘟玩一会儿聊会儿再开始上课。
这天她照常提前十分钟到别墅,里面灯火通明,王姨正在整理嘟嘟的那些小玩具。
“王姨。”
“苏老师来了,吃过饭了没有?”
清芜走过去帮她把许愿树放进收纳筐里,笑着说,“我吃过了才来的。“
“苏苏老师你来啦!”
楼上一个小身影哒哒哒地跑了下来,一把扑进清芜怀里,下一秒,一张嫩呼呼的笑脸抬了起来,“你怎么没上来找嘟嘟呀?”
“苏苏在帮阿姨整理东西呢,嘟嘟小心脚下哦。”
王姨一边整理一边说,“苏老师你跟嘟嘟真有缘,你们两人处得就跟亲母子一样,都快赶得上我这个老人了。”
“……”
“王姨你说笑了,嘟嘟她很可爱的。”
“苏老师,你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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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了没有?”
王姨话题转得太快以至于清芜愣了好一会儿才想清楚,是在问她有没有男朋友。
“我现在还在读书,不着急。”
王姨一脸不赞同地看着,“那可不行,读书也可以找的啊,我看现在的很多小姑娘都有男朋友了,我老家的那些女孩子更是早熟得很,年纪轻轻就二婚三婚了,你现在也25了吧,那得抓紧了,可以边读书边找,谈个三五年的再考虑结婚的事,对了,你要是接触的男生少,我这里……”
清芜摆摆手,没让王姨继续说下去,“不用了王姨,我想先读完研再说,而且我也快毕业了。”
王姨看了看旁边自己跟自己玩的嘟嘟,凑了过来,一脸过来人我懂的样子,“你跟王姨实话实说,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不想让王姨继续撮合下去,清芜撒了个小谎。
“我就说嘛,看来还真被我猜准了,你这小姑娘呀,王姨我可是过来人,走过的路比你吃过的盐还多少,那行吧,你好好追人家,要是追不到王姨就给你介绍。”
“啊……那个,那就谢谢王姨了。”
“不用跟你王姨客气。”
“那王姨,我现在带嘟嘟上去上课了。”
“行,你们去吧,我给你们切点水果上去。”
二楼干净整洁,嘟嘟的房间门是开着的,其他房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人气。
楼梯正对着的那间房此刻也没有人,嘟嘟见她看着那边,小声道,“苏苏老师,我哥哥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
自从那天不欢而散后,清芜就再也没见过沈霁。
准确的说她每次来别墅都没有看见他。
是偶然还是别的什么……
她告诉自己这都跟她没有关系。
嘟嘟扯了扯她的手,“苏苏老师,你不用担心,哥哥之前很忙的时候也经常这样的,他还有别的地方可以睡觉。”
她是在担心他吗?
清芜想跟嘟嘟解释,但又觉得没什么必要。
“那我们进去学习吧,嘟嘟。”
“好的苏苏老师。”
两个人在房间学了一半,王姨就端着水果拼盘上来了,上面还搁着两杯牛奶。
王姨把水果盘放到学习桌远一点的地方,端起一杯牛奶,“来,先吃点水果,嘟嘟把这杯牛奶喝了可以长高高。”
嘟嘟接过牛奶,却转过身来道,“苏苏老师先喝。”
王姨笑得很是开怀,“哎呦我的小姐呀,你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清芜弯弯唇道,“谢谢嘟嘟。”
“不客气~苏苏老师”。
啪——
嘟嘟没有拿稳,杯子掉落在地上砸出一道巨大的响声。
王姨第一个反应过来收拾地上的玻璃。
清芜把嘟嘟抱离桌子,以免她踩到碎片。
嘟嘟有点小自责,“对不起苏苏老师,我把你的牛奶打碎了。”
清芜蹲下来摸摸她的头,安抚道,“没事的嘟嘟,苏苏老师不爱喝牛奶,我们等王姨收拾好了再过去好不好?”
“好~。”
王姨干活很利索,没一会儿就把地板收拾得干干净净,她下楼的时候看见清芜黑色的裙摆上溅了好几滴牛奶,有一块儿地方都湿了大半,便说道,“苏老师,我那里还有我女儿的几件衣服,我给你拿过来,你先换上,湿衣服穿着不舒服。”
清芜也觉得脚腕那里黏黏腻腻的,不太好受,就没推辞,“谢谢王姨。”
王姨下楼去了。
嘟嘟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还闯了个祸,小孩儿委屈巴巴的,“苏苏老师,我那里有洗澡间,你进去里面洗一洗,我下去帮你把衣服拿上来好不好?”
清芜笑了笑,“好呀,那就麻烦嘟嘟帮苏老师跑一趟了。”
”不客气!”
嘟嘟很快就跑下去了,清芜看了看房间,转身进了洗手间。
她脱掉裙子,露出一双又细又长的腿,简单地把被牛奶溅到的地方擦洗了一下,做这些的时候,她隐约听到楼下车库传来停车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嘟嘟就上来了,随后清芜听见一声奶声奶气的“知道了”。
紧接着,嘟嘟对着洗衣间门口说了一句,“苏苏老师,王姨记性太差了,你再等等我,我去把另一件衣服拿上来再一起给你。”
小孩儿说完就又跑下去了。
刚好外面有点吵,清芜在里面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
她以为嘟嘟还在房间,在里面叫了一声,“嘟嘟。”
没有人回答,她就又叫了一声嘟嘟,“你帮苏老师把衣服拿过来好不好?”
还是没有人回应,但清芜听见了脚步声。
里面的浴巾不知道去哪了,她想了想,打开浴室的门,把手伸了出去,“嘟嘟,我们不要玩了好不好,先把衣服拿给老师,等苏老师穿好衣服再陪你玩好不好?”
脚步声来到了门口,却是一个若远若近的距离。
嘟嘟今天怎么这么不乖?
清芜无奈地笑了笑,侧着身把浴室的门打开了一半,手也全部伸了出去。
从外面的角度看去,一只白皙光滑的手臂伸在半空中,丝缎般的黑发披散在女人的纤背上,一双嶙峋优美的蝴蝶骨欲露未露。
视线往下,是女人半边饱满圆润的胸/乳,粉红樱桃正颤颤巍巍,上面残留着水渍。
像刚被人吃过。
好半晌没听见动静。
清芜又耐心叫了声嘟嘟,“苏苏老师要生气了哦。”
可下一秒,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体香。
那是木质香调的味道。
清芜心口一跳。
与此同时,一道低哑暗沉的嗓音响了起来。
“是我。”
11. 京雪
话音刚落,沈霁就看见那条柔嫩的手臂倏地从眼前消失,随即那些惹人遐想的风光也一齐缩了回去。
玻璃门“咔”的一声被人从里面关上了。
浴室里。
镜子里的女人满脸通红,双手环胸,几绺湿漉漉的发丝从耳后缠绕到鼓起的茱萸上,麻痒的战栗感一窜而过,女人却毫无所觉,咬着唇,纤细洁白的脊背微躬着,脸上一派懊恼。
里面静悄悄的,什么动静都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的男人先开得口,“衣服在我这里。”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有种颗粒感。
清芜的脸已经红得快要滴血了。
她刚刚什么都没穿,浴室的门口子还开得那么大。
他是不是什么都……
“……好。”
这次她只开了一个小缝,视线里只能看见一双穿着黑色西裤的大长腿。
下一秒,一只戴着腕表的男人的手伸了过来。
上面是王姨拿给她的衣服,还有一条杏色的蝴蝶结带子。
她拿过来,迅速把门关上。
这次什么也没说。
很快,门口的脚步声渐渐离去,房间恢复了安静。
王姨的女儿身材偏于丰满,买的裙子也大了一码,清芜穿上后腰间那里空荡荡的,她在浴室里找了个小夹子把宽大的地方夹住,这样看起来她的腰身就过于纤瘦,一只手就能握得过来。
打理好自己,往镜子里看了一眼,没什么不妥的,清芜才慢慢打开门走出去。
房间里空无一人,门已经被人关上了。
嘟嘟不知道去了哪里。
清芜想了想,可能在一楼。
她抬脚准备下去,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那个人可能也在下面……
算了算,从那天晚上之后两个人已经快一周没有见过面。
现在见面又是这种情况……
但现在已经耽误了怎么长的时间,等等还要从这里回去学校。
想到这,清芜又释怀了。
嘟嘟果然在一楼,小团子正守在电话机旁边跟人打电话,由于贴得太过用力,脸颊上的肉都嘟了出来,看起来可爱极了。
“妈咪,你和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嘟嘟很想你们。”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嘟嘟大声道,“嘟嘟很乖很乖的,苏苏老师教的东西嘟嘟都学会了,你不信可以问哥哥!”
“为什么不可以叫哥哥呀?哥哥看起来那么年轻,叫叔叔太老了,我们老师说过,不可以叫年轻人叔叔,这样哥哥会不开心的。”
原来这就是嘟嘟叫他哥哥的原因。
清芜站在楼梯边上看着小团子一本正经地说着歪理,还时不时瘪着嘴撒娇的模样,突然觉得小孩子真的很美好。
她没有走过去打扰,只是站在不远处等着嘟嘟。
客厅里没看见男人的身影,她以为他可能在二楼。
别墅很大,一共有五层,周边还有各种各样的娱乐场地,看起来更像是个庄园。
大概又过了五分钟,嘟嘟终于跟妈咪打完了电话,也发现了楼梯口的苏苏老师。
“苏苏老师!你下来啦?”
嘟嘟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小手手极其自然地牵住清芜的手,大大的眼睛眨都不眨得盯着她看,“苏苏老师你穿这条裙子真好看!比云岫姐姐穿着还好看!”
王姨的女儿叫云岫,偶尔放假的时候就会过来别墅这边看望王姨,这条裙子是她上次来的时候留下的,嘟嘟见过她穿过一次,觉得还是苏苏老师穿起来更好看一点!
裙子是杏黄色的,小V领,胸口左边配了个蝴蝶结,下面裙摆被巧妙设计成了流苏边,走动的时候会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清芜穿起来除了腰那里其他地方都很合适。
再加上她身高一米六七,显得高挑又窈窕,走动的时候,婉约清艳犹如苍山之莲。
小孩子的眼光是最纯粹的,嘟嘟大大的眼珠子看得目不转睛。
清芜很喜欢摸她的小脸蛋儿,“你跟妈妈打完电话了呀?”
“打完了,妈咪说她要忙工作,没办法回来陪嘟嘟,爸爸也是!嘟嘟有点生气,但爸爸妈妈实在是太忙了,所以嘟嘟决定不生气了!”
“是的呢,爸爸妈妈忙着工作,要给嘟嘟更好的生活,给嘟嘟买很多很多好玩的玩具,带嘟嘟去很多很多美丽的地方,所以嘟嘟我们就体谅体谅爸爸妈妈好不好?”
“好的,我听苏苏老师的话,明天我还要给给爸爸妈妈打电话。”
“嘟嘟真乖,你太棒了嘟嘟。”
“对了苏苏老师。”
嘟嘟想起什么,胖乎乎的小手拍了拍自己大大的脑袋,“我刚刚本来是想把衣服拿上去给你的,但爸爸妈妈给我打来了电话,我就叫哥哥帮你拿上去了,你看见哥哥了吗?”
原来他是因为嘟嘟才帮她拿的衣服。
“……看见了。”
嘟嘟拍了拍胸口,“那太好了,哥哥他做事我很放心的!”
“……”
“咦,那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下来呀苏苏老师,哥哥呢?”
嘟嘟左右看了看都没看见什么人,“他是不是在上面呀,我们老师发了个表需要哥哥签字,我得找他去。”
小团子说完就开始往楼上跑。
“嘟嘟——”。
男人的身影出现在了厨房门口,手上端着杯咖啡,飘着的热气氤氲了那棱角分明的五官,让人有一种不可捉摸的感觉。
“哥哥,原来你在厨房啊!你等我一下,我去把表拿下来,你帮我签个字哦。”
小团子很快就又跑上去了。
空旷的大厅里没有了第三个人的存在,那种微妙的气氛缓缓升温。
清芜的脑子里一下子回忆起之前的画面,脸不可控制地浮起薄红,像春日里即将成熟的水蜜桃。
她不动声色地阴影处挪了两步。
也不知道男人看没看见。
沈霁不但看见了,还在心里嗤笑了一声。
这几天他忙着公司收购案,好几天没回别墅了。
帝都有好几处他的房产,公司附近就有一栋小公寓,这几天他都是在那儿休息。
没想到几天没见,这女人就连招呼都不跟他打了,刚刚给她拿衣服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想到这,一些令人血脉偾张的画面就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男人食指微动,掀起眼皮漫不经心地往那边看了一眼。
年轻的女老师穿着他拿上去的裙子,黑发红唇,肤色白皙,脖颈修长,被修饰过的腰肢特别细。
他碰过两次。
如同软玉在怀。
这么想着,一股酥麻感自下/腹急窜而至天灵盖,手里的杯子发出一声细微的声响。
女人好像听见了,朝这边看了过来。
沈霁略微抬眸,视线交汇的那一刻,女人故作镇定掉转目光。
那一瞬间吊灯的光落在她的眼底,水波荡漾。
嗯,裙子的确很是衬她。
刚刚在里面他把她跟嘟嘟的对话都听了个遍,面对小孩儿她温柔得很。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刺倒是不少。
可谁让他就看上了这么一个人儿呢?
还不是让他给惯的。
起初,他只把她当成一个有见色起意的女人。
也是,在酒吧那种地方的人能干净到那里去。
沈霁又不是什么都没见过的毛头小子,形形色色的女人他见识过不少,处在他这个位置上的,什么肮脏的事儿没碰到过。
所以那次他话都懒得说就离开了。
别墅重逢那天他一开始是没有想起她这号人的,毕竟四五六过去了,又是那种女人,他看一眼都欠奉。
但后面他还是把她认出来了。
只是一个很模糊的印象。
那时他以为她来这里是别有所图,对她自然也带了偏见。
直到现在,嘟嘟房间里的监控都还留着。
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事情偏离了所谓的方向。
沈霁不喜欢这种失去控制的感觉,他讨厌一切不在他掌控之中的意外的事或者人。
活了三十年,他头一次体会到那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这个女人却还无动于衷。
还开始躲着他了。
这并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清芜却明显感觉到客厅里的气氛陡然冷却下来。
她觉得自己快要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幸好楼上很快就传来了“哒哒哒”的脚步声,下一秒就响起了嘟嘟稚嫩的声音,“哥哥,就是这个表,你快帮我签一下。”
清芜松了一口气,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男人收回目光,薄唇轻启,音色温润,“拿过来。“
等签完了字,清芜就牵着嘟嘟上楼了。
那纤弱的背影露出几分迫切。
男人的眸色微微一暗。
因为耽误了太多时间,到了十点半左右清芜才辅导完嘟嘟,窗外的天已经黑沉黑沉的,距离学校的门禁还有一个小时。
“苏苏老师,今天太晚了,要不你就在我家睡觉吧,明天我让哥哥送你回学校。”
“不用啦嘟嘟,苏苏老师打车回去也很快的,你快收拾收拾东西准备睡觉吧~。”
“那好吧,苏苏老师你一定要注意安全,王姨说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很容易被坏人吃掉的,跟嘟嘟一样。”
“……”
不知道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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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的时候,王姨又跟嘟嘟都说了些什么。
“好的,苏苏老师听我们嘟嘟的话,一定会注意安全的。”
“那后天见苏苏老师。”
“后天见嘟嘟。”
下楼的时候清芜在客厅没看见王姨,只有男人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这是清芜第一次见他穿家居服,少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多了几分年轻男人的活力,看起来更年轻了。
电视上正播放着一场球赛,黄队遥遥领先蓝队,激烈的赛场上充斥着观众们鼓舞呐喊的声音,以及主持人字正腔圆的播报声。
清芜本想直接离开,又觉得不太礼貌。
犹豫不定的时候男人已经关掉电视,往这边看了过来。
清芜那声“沈霁”脱口而出。
男人挑了挑眉,好像是在说叫我干什么。
她定了定神,淡声道,“我先走了。”
撂完话,她转身就走,手腕邃然被一只大手握住。
挣了挣,没挣开。
“我送你。”
“不用了。”毫不犹豫。
男人走近一步,熟悉的木质香调侵袭而来,“太晚了,不安全。”
女人一点都没动摇,“我之前都是这样。”
犟骨头!
“不行。”男人压了压怒气。
“那前几天为什么可以?”
清芜下意识把这句话说出来后就后悔了,这样特别像是在质问他那几天为什么没有送她。
她越想越燥,耳朵尖慢腾腾地红了。
男人低低地笑了一声,喉咙滚了滚,“你这是要我报备?”
他似有若无地摩挲着手里柔若无骨的肌肤,唇边勾着抹坏笑,“我那天晚上被你气到了,公司公寓两头跑。”
说着说着他越发靠得近了,凑到她耳边,呼出的热气打在她薄薄的耳垂上,像蚂蚁在啃食着肌肤,在酥痒感节节攀升的那一刻,清芜听到了那四个字。
“我很想你。“
一个男人,还是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说我想你,若说没有悸动必然是假的,清芜感受到那尘封已久的心跳在急速地乱跳着,但她很快被现实拉了回来。
男人的花言巧语最不可信,前一秒跟你暧昧,后一秒可能就在跟别的女人你侬我侬。
沈霁要是知道面前的女人在想些什么,估计会气得失去所有风度。
“沈先生,请你自重。”
清芜退后半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在男人寸寸冷却下去的眼神里慢慢走出了别墅。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代步车了,她只能走路出去。
大概走了十分钟才走到门口。
外面漆黑一片,她在打车软件上发布的打车信息因为太晚了接单的司机寥寥无几。
有一个接了过了两分钟又取消了。
这种事之前也遇到过,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旁边路灯发出朦胧的光线,上面许多小飞虫在飞来飞去。
清芜站在大门口等了又等,依旧没有人接单。
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离门禁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再等下去也于事无补。
清芜放弃等待,准备走一段路看看会不会有车子过来。
她刚抬脚,后面的照明灯全部亮了起来。
旋即别墅大门缓缓打开,一束耀眼的车灯打在她的身上,清芜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听见有车子行驶过来的声音。
很快,那辆车就停在了她的面前。
她睁开眼,车窗早已被按下来,露出一张清隽凌然的俊脸。
男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上来。”
纠缠不清不是清芜想要的。
她转身就走,却不及男人腿长。
车门一开,三步并作两步地挡住了她,拉住她的手,低头看她。
高大的阴影覆盖下来,就好像两人抱在了一起。
泥人也有两分脾气,清芜突然觉得很累,“沈霁,有意思吗?”
男人气极反笑,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却还顾及女人一般都是吃软不吃硬,温声道,“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送送你。”
“不需要,你回去吧。”
清芜甩开他的手,越过他准备走。
身子猛地被人一拽,男人拉着她走到车门边,她挣扎着想离开。
男人耐心告罄,摁住她的裙子抵到了车窗上,冰冷的玻璃激的清芜微微一颤,身前却是烈火燎原。
两具温热的身体毫无阻隔地紧贴在一起,成熟男人高大的身躯俯在女人的身上,他身上的味道争先恐后地钻进她的鼻尖,仿佛在宣告主权。
清芜想站起来,她轻轻一动,男人就急促地喘了一声,咬住她的耳朵,哑声道,“上车还是接吻,你自己选。”
12. 京雪
看似给了她选择,实际上她根本没得选。
但清芜这时候逆反情绪上来了,下巴颏儿微微一抬,直视过去。
“我选接吻。”
她以为男人会很震惊,因为按照以往的情况她都会先示弱。
可沈霁只是轻笑了一声,膝盖故意顶了顶她双/腿,脸又低下来几分。
两人的唇只差一厘米就会亲到一起。
他盯着她的唇,眼神幽暗,仿佛下一秒就会亲下来。
清芜觉得他不会,可下一刻那放大的俊脸突然就压了下来。
她下意识偏过头去,脸侧擦过一丝灼热的触感,嘶哑的声调近在咫尺,“那就接了吻再上车。”
狗男人!
清芜没忍住第一次骂了粗口。
最终她还是坐上了那辆迈凯伦。
她走到后车门那里,男人已经看透了她的想法,直接拉开副驾驶的门,噙着一抹坏笑,“只有我的女人才能把我当司机。”
“……”
等人乖乖上了副驾驶,沈霁看着女人气呼呼的侧脸,笑了下,关上车门绕到另一边也上了车。
车里开着空调,冷气很足,刚刚在外面拉扯半天,清芜身上已经微微出汗,此刻冷风一吹,舒畅极了。
与此同时她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那模样儿好像女朋友在跟男朋友赌气闹别扭。
她的心倏地一凌,又慢慢沉了下去。
沈霁一边开着车,余光一边看着旁边的人儿。
从上车开始,两人都没说过一句话,这种情况不是他想看到的效果。
这令他有点烦躁。
晚上这个点儿路上的车辆比较少,没遇到红灯,所以到州大的时候还没错过门禁时间。
车子一停下来,清芜立刻下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霁坐在车里,看着女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眸色渐渐暗沉。
良久,中控台上的手机“嗡嗡嗡”地响了起来,他一把拿过来。
”有事?”
对面被噎了一下,“沈少这是在哪个温柔乡里被我打扰了?火气怎么这么大?”
扬孑也就只敢怼这么一句,那头没出声他就又接着道,“有火气就发出来呗,来哥们儿这里,保准让你身心舒爽得跟上了天堂似的。”
沈霁捏了捏太阳穴,“哪儿?”
“天逸,你直接过来就行,哥几个就等你了。”
挂断电话,沈霁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校门,掉转车头直奔天逸。
天逸是有钱人的天堂,但有钱还算不上门槛,世家才是门槛。
来这里的几乎都是京圈子弟。
沈霁一个月总有几次会过来这里,里面的泊车侍童对他的车牌号早就烂熟于心。
一看到后面那几个数字很快就跑了过来,敲了敲车窗,“沈少,您来了。”
沈霁推门下车,顺手就把钥匙扔给他。
侍童灵活地接住,语气讨好道,“扬少和顾少还是在A666等您,您直接上去,车子就交给我了。”
“小费到时候去扬少那里拿。”
沈少一出手,五千以上都有可能。
侍童喜得牙不见眼,忙不迭声道,“谢了沈少,您慢走。”
这里的电梯有一台电梯是沈霁私人的,可以直达六楼。
他一到,里面的男男女女全部站了起来。
男的叫他沈总,女的叫他沈少。
扬孑和顾景喻走了过来,一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总算来了,哥几个等你等得花都谢了,先自罚一杯再说。”
沈霁走过去,一句话也没说,端起桌上的黑品诺一饮而尽。
后面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他们走过去一左一右坐在沈霁旁边,扬孑瞥了眼顾景喻,开口道,“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公司遇到什么事了?你说出来,兄弟几个能帮的肯定得帮。”
顾景喻淡声道,“你确定你能帮?”
“嗐,也是,你家都摆不平的事我俩就更不用说了。”
在他们仨当中,沈霁身份是最高的那一个,家里也是最有权势的那一个,就连他们家都解决不了的事,扬孑他们家更帮不上了。
包厢里热火朝天,衣香鬓影,沈霁悠悠地靠在真皮沙发上,指尖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眼皮微垂,“你俩没事干在这猜来猜去的?”
“呦,敢情哥们不是因为这事啊。”扬孑好像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摸着刚冒出胡茬的下巴,若有所思,“不是公司那就是女人了?我想想哈,这几天没听说你身边有什么女人出现啊!”
顾景喻仰头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干,喉咙一滚,“谁说没有,我看你脑子该去医院挂个号了。”
扬孑表情一怔,猛地拍了拍大腿,“我想起来了,不会就是上次跟你打电话你说在送人的那个吧?”
他一提,沈霁就不可避免地想起那天晚上女老师跟人笑吟吟地看人打电话的情景。
脸上是发自内心的愉悦,纯粹得像个天真无邪孩童。
“我靠,还真是啊。”扬孑兴奋地使劲搓着手掌,“说说吧,哪路仙女能入得了你沈少的法眼啊,看你这样子,这是被拒绝了?”
他越想越兴奋,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旁边顾景喻一边在手机上跟老婆报备一边也看了过来。
沈霁抿了口杯中酒,脸上落寞一闪而过,“人你们不认识,嘟嘟前阵子新请来的家教。”
“靠!这什么缘分啊,这都能让你遇上,但我怎么感觉你俩之前见过呢?”
“六七年前见过一次。”
扬孑简直要佩服死自己的第六感了。
顾景喻脸上的也显出几分讶异,“就是你离京那次?”
“看来你俩这是天作之合啊,咋了,看你这样子,莫非人姑娘看不上你?”扬孑说话没什么花花肠子,直接得想让人打他。
沈霁食指夹在烟放在嘴边,下巴一扬,打火机“咔嚓”一声,吸了口烟才漫不经心地瞥过去一眼,“你今晚不打算回去了?”
扬孑呵呵一笑,听清言外之意,立马变孙子,“哪能啊,我那老母亲这段时间不知道把我看得有多严,生怕我哪天给她带个孙子孙女回来,生母不明的那种,我这一天天的过得没滋没味的,今晚这还是托了顾景喻老婆的福才偷摸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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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儿就得打道回府了。”
他们这个圈子爱玩得不少,扬孑是个中好手,三天就换个女友,比换衣服还勤。
他妈一开始对他的生活作风不予置评,后来他越玩越过火,还闹出了前女友流产事件,老太太一听,两眼一翻,气得住进了医院,还发下话来他再这样胡作非为,就要跟他断绝关系。
扬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家里的老母亲因为自己有个什么好歹,这些天除了在天逸玩玩,其他地方哪都不敢再去,还得准时回家,他妈明天看不见他在家,那他以后都别想进家门了。
这段时间他不知道过得有多憋屈,刚刚投怀送抱的女人都给推了,就怕哪个碎嘴的把他供到老太太面前,那他这段日子花的心思就白费了。
扬孑一想到今晚回去得挨老太太的唠叨,就觉得这日子过着忒操蛋,“老太太现在把我看得跟个眼珠子似的,我现在就差拿个佛珠去当唐僧了。”
迷离灯光下,沈霁偏头一笑,顾景喻也笑得胸腔都震动起来,清贵的眉眼在灯光下异常俊美。
扬孑气不过给了他一肘子,“看来岑晚给你好脸色了啊,春风满面的,前几天独自一人喝闷酒的时候我就不该来陪你了。”
顾景喻反唇相讥,“羡慕妒忌恨?那你也找个一个。”
这话绕来绕去又戳到扬孑肺管子了,他要是能找的话还用得着在这,早跟女人厮混到床上去了。
扬孑捶胸顿足,破口大骂,“你个老婆奴还好意思说我这个单身狗,你丫在岑晚面前跟个奴才似的,她叫东你不敢往西,在国外的时候我可是亲眼见你帮她洗贴身衣物的哈,咱俩半斤八两你也就别挤兑我了。”
“我那是疼老婆,等你有老婆了再说。”
“丫的,你恶不恶心啊你!没我你能遇见岑晚?”扬孑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蒙头洒泪。
说起顾景喻和岑晚,那还是他牵的线搭的桥,若不是他,两人说不定早就错过了,哪还会亲亲蜜蜜地在这膈应他。
打了下嘴仗,话题又回到了沈霁身上。
“那什么,那姑娘是不是长得盘靓条顺的?有没有照片给我们瞅上几眼,你这千年不动的凡心哥们实在是好奇哪个天仙给撬动的。”扬孑吊儿郎当地抛了句。
沈霁把手机丢到他怀里,轻描淡写地说了两个字,“监控”。
扬孑手忙脚乱地接住手机,怀着巨大的好奇心点开监控历史记录,只看了一眼,就爆了句“我艹,这老师长得怎么那么像我前前前女友?”
沈霁轻嗤了一声,“睁大你的狗眼再看看。”
维护之意不要太明显了。
偏偏清芜还真长在了扬孑审美上,他贱兮兮地靠了过去,半真半假道,“真看上了?哥们还有机会不?”
话没说话,手背就被那掉落的烟灰烫得跳了起来,“我靠,你来真的啊!”
沈霁呼出一口烟,哼笑了声,“人迟早是我的,别打她的主意。”
扬孑也就说说罢了,却没料到清芜在沈霁那里的分量有多重,踩了老虎的尾巴,转眼就又嘻嘻哈哈地凑了上去。
一旁的顾景喻有点讶异,转而想到什么,不怀好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