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我的菜园子》
1. 天元秘境(一)
“大师姐!大师姐!醒醒,宗主找您。”
简陋的木屋里,熟睡之人被吵醒,祁霁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脑海中还盘旋着梦境里听到的话,“命定之人,你终于来了。”
男子的嗓音苍老且虚弱,祁霁这段日子梦里总会出现这句话,外头的敲门声急促而又紧迫,祁霁很快就将梦中话抛之脑后。
她睡眼惺忪地打开了门,门一开,外头的冷气瞬间飘进来,激得她脖子上都起了些许鸡皮疙瘩,祁霁带着些许起床气道:“怎么了这是,一大清早就在我门口喊个不停。”
“大师姐,宗主找您。”这小弟子手里拿着一只纸鹤,恭谨地向祁霁示意,
虽然大师姐前段时间发生了变故,地位不如从前,但依旧不是他一个外门弟子能得罪的。
纸鹤是宗门专门用来传音的小法器,但祁霁现在体内没有丝毫灵力,她没接纸鹤,直接询问:“宗主有说让我什么时候过去吗?”
“这倒没有。”
“那行吧,我等会儿就去。”祁霁打了哈欠关上了房门。
玄天宗位于玄天山脉的最高峰,山峰终年积雪,气温偏低,祁霁没有灵力护体,回屋洗漱完,套上有御寒效果的弟子服这才安心出门。
坐着飞鹤下山,祁霁却不是去宗主所在的天枢峰,而且往另一处地方飞。
一路上不断地有弟子向她问好,祁霁懒散地应和着,并未过多停留。
“大师姐这是要去哪啊?”望着祁霁离开的方向,有个外出刚回来的弟子好奇问道。
同行的人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还能去哪,去膳堂呗,自从她修为没了成了废物,就自暴自弃,天天就想着吃喝睡,没有一点剑修的风骨。”
“别这么说,想当初大师姐何等风光,如今却连灵气都无法凝聚,想来大师姐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另一名弟子附和道,语气中满是遗憾。
“有什么可惜的,说到底还不是她没用。”依旧是那位语气不善的弟子,“你瞧她现在连御剑飞行都不会了,若是我,早就找个地方躲起来了,哪跟她似的,心安理得地当个宗门蛀虫。”
瞧见他越说越不像话,旁边的人正想劝阻,一道惊雷凭空出现,目标明确,炸得这嘴贱的人头发根根竖起。
修真界的雷可不是普通的雷,而是天道的惩罚。
近些年来,出现雷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少,除了进阶时会引来雷劫之外,也只有那些穷凶极恶之人才会被雷劈中。
见面前人竟然被平地惊雷劈了,周围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远离,纷纷找借口离开。
而此刻,被众人以为早已走远的祁霁满意地收回了手,修炼过的身体就是不一样,耳清目明,跟有千里眼和顺风耳似的,隔了这么远都能听到,可比她以前的好。
虽然他们吐槽的不是她本人,但既然她接任了这副身体,那她就不允许有人对她满嘴喷粪。
是的,目前站在他们面前的祁霁早已不是众人认识的那个大师姐了,甚至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祁霁在原来的末日世界奋斗多年,整天和丧尸打交道,好不容易将自己的雷系异能提升至巅峰,一道旱雷冲天而降。
再次睁眼,她就成了天玄宗这位冲击元婴期正在渡雷劫的天才大师姐。
幸好她的雷系异能跟着她一同过来了,让她及时消化了落在身上的天雷,不然难逃一死。
祁霁穿越过来也有半个月了,继承了原身的记忆,对这里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这里与祁霁原来生活的地方不同,是一个以长生不老为目标的修真世界,在这里,人们通过修炼突破肉身的极限,追求那虚无缥缈的天道。
在修炼上,修为的等级也各有不同,划分为练体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化神期-大乘期-飞升期。
虽说修炼等级划分得极细,但目前并没有修炼到飞升期的能人,就连化神期也寥寥无几,玄天宗也就一个和祁霁住在同一峰,但她穿越以来一直未见到的化神大能,也是唯一一个被尊称为剑尊的人。
祁霁的原身在自身三十岁时就是金丹期修士,寿命可达六百岁,已经列入这个世界的强者之列。
而这样的天之骄子,仅仅七十年就开始冲击元婴期,努力程度可见一斑当然,结果也显而易见,祁霁都怀疑她是不是太过内卷,没休息好猝死的。
祁霁不会剑修的修炼方式,也并不打算学,在外人看来,她就成了冲击境界失败、没了灵力的普通人。
这半个月来,祁霁除了留意这个世界的环境外,更多的是在恢复自己的雷系异能,这才是她的立身之本。
在祁霁看来,这里的修炼方式与末世大同小异,这里的灵力和末世的异能一样,神识则是和精神力一致。
这个世界不知为何,她能汲取到的雷元素少之又少,努力了大半个月,也只恢复了两成。
虽然异能暂时没办法恢复到顶峰时期,但以目前的战斗力,她是有和这里的金丹期修士一战的能力的。
原来的生活祁霁除了会挂念一下那个从小跟着她生活的小妹妹外,她是一点也不愿意回去了。
这修真界多好,完全不用发愁食物和用水,简直就是天堂。
抱着这样幸福的心态,祁霁慢悠悠地晃到膳堂,结果听到了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什么?以后吃饭得付钱了?!”祁霁端着打好菜的餐盘,满脸写着不可置信,“不是一直说食物是免费供应的吗,为什么突然改变规则了?”
食堂的负责人是个外门的执事,姓王,面对祁霁的质问,他心虚地抬手,擦去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大师姐,这也不是我为难您,实在是膳堂的预算不够了。”
修真界实力为尊,哪怕祁霁不到百岁,在世人眼中还是个年轻人,但宗门上下都会尊称她一句大师姐。
“您也知道的,这膳堂本就是为了那些还未筑基,无法辟谷的弟子准备的,咱们玄天宗贵为天下第一宗,弟子也多是天资聪颖之辈,还在炼体期的弟子少之又少。”
“宗门拨给膳堂的经费并不多,如今已经是连下个礼拜的菜都采购不起了。”
祁霁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啊,之前一直好好的,她一来就经费紧张了,里面没猫腻才怪。
这具身体早就已经辟谷,又加上原来的主人是个修炼狂魔,自然不愿意将时间浪费在进食上,但祁霁不同,她必须一日三餐、餐餐到位。
王执事见她一直沉默,不自觉地身板子也硬气了不少,故作和气道:“您放心,大师姐,今天这餐就当是我请您的,您不用付灵石。”
普通人之间可以用金银珠宝交易,但修士之间的通用货币是灵石。
法修能卖符,器修能卖灵器,丹修卖丹药,只有剑修,除了一把剑,没有任何赚钱的手艺,总不能无差别杀人,来一场杀人越货的勾当。
总而言之,一句话,剑修很穷,祁霁这个剑修大师姐就更是个穷到家里就一个床板外加一张桌子的存在。
祁霁摸了摸自己的储物袋,零星几个碎灵石,恐怕连这顿饭都买不起,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没打算和饭过不去,沉默着接受了王执事的请客。
吃饱喝足,祁霁怀着沉重的心情,骑着飞鹤前往天枢峰。
玄天宗的宗主形象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被世人尊称为玄灵真人,有着半步化神的修为,虽然说修真者因修为精进,大多保持着青年人样貌,但若是执意想顺着年龄变换容貌,也不是不行。
据小道消息,他们宗主是认为老者形象更具有威严,为了能更好的压住玄天宗这帮莽剑修,故意将自己搞成老头形象。
祁霁也不知道这宗主的脑回路是怎么回事,在以实力为尊的世界搞这么个奇奇怪怪的动作。
此时被祁霁默默嘀咕的玄灵正站在大殿中央,目光如炬地看向姗姗来迟的祁霁,并没有责备她晚到,反而直奔主题,“霁儿,今日唤你前来,是有一项重要任务要交给你。”
祁霁微微颔首,表示洗耳恭听。
“近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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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秘境即将开启,我宗门筑基弟子亦需前往历练。”玄灵真人顿了顿,望向她的目光有些柔和,“霁儿,你虽修为受损,但经验犹在,作为我们宗门年轻一辈的大师姐,我希望你能带领他们,安全归来。”
祁霁眼睛一亮,这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啊。
天元秘境,她在原主的记忆中见到过,那地方就是个聚宝盆,在原身还是个筑基期小菜鸟的时候曾经进去过一次,带出了不少值钱东西。
去的话就代表她要有钱了!
“什么时候动身?”
“三日后出发。”
“弟子保证完成任务!”祁霁立马双手抱拳,声音掷地有声。
玄灵真人欣慰地看着自己这大弟子,正准备抬手让她回去准备,大弟子突然开口:“对了师父,去天元秘境这一路上,宗门包饭吗?”
玄灵真人:“......”
滚吧,糟心玩意儿。
祁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心满意足地离开。
等到她走后,大殿屏风处走出一个人,来人看着离开的背影,皱着眉头道:“师兄,你真的放心让霁儿去吗?她如今没了修为...”
话音未落,便被玄灵真人抬手拦下,“这些话就不用说了,这些天霁儿的表现你我都看在眼里,不如让她出去散散心,说不定心情能好点。”
男人跟着叹了口气,“也不怪霁儿缓不过来,只是可惜霁儿这一身修为,如今都付诸东流了。”
“虽然不知当时出了什么变故,但现在霁儿能活下来已是万幸,好了,不说这个了,师弟找到了吗?”
“暂时没有,不过师弟向来行踪不定,说不定还在哪里历练呢,以他的修为,世上也没几个人伤得到他,命灯长明,他没事。”
“他带回来的孩子出了这种事,他倒好,迟迟未归。”玄灵真人抬手轻抚自己洁白如雪的须发,神神叨叨道:“罢了,师弟的想法我们也捉摸不透,让他去吧。”
骑着飞鹤离开天枢峰的祁霁在得知自己三日后要离开宗门,并没有急着回去准备,反而朝着半月前她渡雷劫的地方飞去。
祁霁穿越得突然,之后又在住处休养生息,恢复异能,一直没故地重游。
她是个谨慎的性子,目前异能已经恢复了两分,有什么变故也有能力应对,她便想着要来自己穿越来的地方检查一番。
既然已经穿越过来了,可别再出什么岔子,她可不想再次回到那个鬼世界。
最后变故没找到,倒是让祁霁找到一只昏迷的老虎幼崽。
小老虎蜷缩在草地里,通体雪白,只有额头上显现出一个金灿灿的“王”字,它浑身不停有雷电闪现,刺激得身体一颤一颤的。
雷电遍布全身的情况它都还活着,甚至毛发都没有变得焦黑,肯定不是什么普通老虎。
在祁霁原本生活的世界里,只要荒芜的杂草和半死不活的丧尸,可从来没有这样毛茸茸的小可爱,祁霁瞬间被戳中,当即就想着要收养这只小可爱。
祁霁蹲下身子,用食指戳了戳小老虎的脊背,无视传导到指尖的雷电,轻声道:“小家伙,你要是还有意识呢,就点点头,我先帮你把身上的雷电去掉,然后你就跟着姐姐回家好不好?”
小家伙果真不凡,像是听懂了祁霁的话,哆哆嗦嗦的点了一下虎头。
祁霁见它配合,心情愉悦地吸收起它身上的雷元素,这熟悉的能量立马让她想到了当初那场雷劫。
看来这小老虎当初就在自己渡劫现场,是被她波及到的,承受了半个月的雷电之力,它还活着,这生命力真顽强。
对祁霁来说,今天只不过是个平常日子,但她所不知道的是,当她动用异能的那一刻,与她距离千里之隔的一处地方,有个暗淡千年的罗盘突然闪烁了几下。
空旷的大殿上,一位黑衣蒙面的人站在最中央,他的身侧凭空出现了同样一位黑衣人。
黑衣人单膝下跪,对着中央的人说道:“殿主,人找到了。”
2. 天元秘境(二)
天玑峰只有祁霁和那位神龙不见尾的剑尊居住,土地利用率低,其中有一处宽阔的平地,名叫鹤舞坪,是用来圈养飞鹤的地方。
鹤舞坪四周被奇花异草环绕,中央是一个清澈的灵泉,飞鹤们在此饮水嬉戏。
祁霁抱着新收获的宠物从飞鹤身上下来,这只飞鹤便迫不及待地加入同伴,戏水去了。
祁霁有些羡慕地看着这些飞鹤,“这群鹤吃得是真的好啊,养得油光水滑的。”
这么说着,祁霁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对着蜷缩在自己胸口的小老虎承诺道:“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也把你养得肥肥胖胖的。”
小家伙还昏迷着,祁霁也没打算它会有所回应,抱着它往膳堂走去,它昏迷了半个月没进食,肯定需要吃点东西,一路上边走边哼歌。
只可惜祁霁的好心情维持还不到一个时辰,就被拦在面前的不速之客给破坏了。
“祁霁,我可是找你半天了,原来你没眼瞎啊,还知道回来的路。”是个男人声音。
拦路之人的外表很有迷惑性,面容英俊,五官分明,第一眼便能吸引注意,然而说话的语气却分外惹人厌烦,细看之下,那眉宇间透露的虚浮之气便显露无遗。
祁霁盯着这找茬的人看了半天才想起,哦,这好像是原身的一个远方表哥,叫祁风,是个靠原身的关系进入玄天宗的资源咖。
看到祁风,祁霁突然想起自己现在为什么这么穷了,她以前收集来的天材地宝都给面前这个人了!!
原身一心只有修炼,唯一在乎的只有自己的佩剑,对于身外之物向来不上心,于是那些东西都被这个便宜哥哥打秋风似的给要走了,也是原身心软,仅由得他月月都来讨要东西。
当然,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但这人完全就是个白眼狼,对原身的态度极为恶劣,他从不将原身当作妹妹对待,反而像是对待一个低贱的佣人。
每次他面对原身总是带着命令的口吻,索取各种宝物和资源,从不心怀感激,原身的宽容和心软,在他眼中成了软弱可欺,使得他愈发得寸进尺,对原身颐指气使,毫无感情。
果不其然,祁风的下一句就是:“我也有两个月没来找你了,这些日子你肯定囤了不少好东西,快交出来给我。”
祁风在说完那句话后,原本还在等着这个便宜妹妹像往常一样过来乖乖将东西奉上,结果何曾想,她不仅没立马过来,反而站在原地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的火气立马蹭蹭蹭地就起来了。
“怎么,还要让我去请你过来吗,祁霁,你可别忘记自己的身份,居然还敢在我面前摆你那大师姐架子。”
祁风的神中充满了挑衅和不屑,自从祁霁晋升失败,修为尽失后,他便不再将这个被称为天之骄子的妹妹放在眼里,“反正你现在也用不着那些好东西,为何不拿出来给祁家做贡献。”
祁霁的眼神越发的诡异了,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如果没记错的话,他目前已经六十岁了,还没突破到金丹期,就连这筑基期都是用原身找来的灵草强行吊上去的。
资质这么普通,他哪来的自信这么嚣张?
面对挑衅,是个正常人都会生气,但面对一个自命不凡的傻子,这气都有些生不起来。
至于祁家,看祁风对她的态度也能知道,蛇鼠一窝,能是什么好东西。
“如果我说不给呢?”祁霁慢悠悠地将怀中的小老虎放在安全的地上,然后像是累着一般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把椅子坐下,“我是什么身份?也没见你叫声姐姐听听。”
别说她现在身无分文,哪怕是有,她也不可能给出来,原身愿意无私奉献,将自己的东西悉数奉上,祁霁懒得评价,这是个人的选择,可现在她才是祁霁,别想让她做冤大头。
“你?!”祁风没想到祁霁这么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冷笑着,手中的长剑随意地挥舞了几下,剑尖指向祁霁,“祁霁,你还是这么目中无人,现在的你,连握剑的力气都没有了吧?真是可惜了,玄天宗年轻一辈的第一剑修,如今却成了一个废物。”
路过的弟子们纷纷围观,有的面露同情,有的则是看好戏的神情。
大师姐的修为丧失在宗门内已不是秘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光明正大的把这事挑出来,许多人都在等着看祁霁的笑话。
祁霁静静地坐在那里,她的目光淡定,甚至翘起了二郎腿,没有因为祁风的挑衅而有丝毫波动,“祁风啊祁风,你真的以为修为就是一切吗?或者换个说法,你以为你现在的修为就能打过我?”
一个努力半生,依旧是个筑基期的小菜鸟。
祁风自然也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脸色一僵,随后便是恼羞成怒,“好,那就让我们来看看,一个废物能翻出什么浪花!”
他话音未落,身形已经猛地冲向祁霁,长剑带着破空之声,直取她的要害。
祁霁的眼神骤然一凛,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普通的长刀,这是她最近一直在练习的近战冷兵器,末世生存下的多年经验,她早已习惯了用□□去战斗,而面前这个小虾米,还不值得她大幅度动用异能。
面对祁风的攻击,祁霁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她以一种诡异的步伐避开了长剑的攻击范围,长刀在手,挥刀直下。
“砰!”长刀与长剑相撞,爆发出一声巨响,祁风只觉得自己的剑上仿佛压着千钧之力,他的剑势竟然被祁霁的长刀硬生生压制住了。
“这怎么可能!”祁风的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他如今的修为明明远在祁霁之上,怎么会在力量上输给她?
祁霁没有回答,她的长刀如同狂风暴雨般袭来,惹得祁风节节败退,他的剑法在祁霁的近战冷兵器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最终,祁霁的长刀停在了祁风的颈侧,而他的长剑已经脱手飞出,落在了远处的地上。
“你输了。”祁霁的声音平静,没有丝毫的得意,她收起了长刀,转身又重新坐回椅子上,留下祁风一个人站在原地,面色苍白,满是震惊和不甘。
随着最后一击的尘埃落定,围观的弟子们陷入了一片死寂。
“这...这怎么可能?大师姐的修为不是已经...”一名弟子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出心中的疑惑,他们一直以为大师姐现在已经是个废人,然而现在这场景,哪里是个没有灵力的普通人。
“其实也不意外,大师姐半月前可是即将晋升元婴期的顶级强者,修士的每一次晋升,都是一次易经洗髓、脱胎换骨,炼狱堂不是还有靠身体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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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晋升的体修嘛。”
周围的众人突然意识到,哪怕大师姐失去了修为,她那接近元婴期修士的身体强度,依然如同一座高山,让他们这些普通弟子望尘莫及。
“这下子,你愿意好好和我说话了吗?”
祁风还没从自己刚才受到的死亡威胁中缓过神来,他刚才在祁霁的眼中看到了分明的杀意,若不是她最后停手,恐怕他如今已经身首异地了。
最后,祁霁心满意足地拎着从祁风身上搜刮下来的储物袋,高高兴兴地抱起还在一旁沉睡的小老虎,往膳堂走去,丝毫不顾及身后祁风那毒蛇一般的眼神。
“管事的,将膳堂里现在有的食物都端上来。”
还未到午饭时间,王执事正在后厨美滋滋地数着灵石,听到从前厅传来的熟悉声音,吓得他一哆嗦,手里的灵石咕噜咕噜滚到了地上。
“这穷鬼怎么又来了?”王执事见灵石掉了,心疼地弯腰捡起来,嘴里还在嘀咕,虽然心里不舒服,但向来会做表面功夫的他还是露出笑脸,热情地去了前厅。
“哎哟大师姐,您怎么又来了,今儿个您不是已经吃了早饭吗?”
祁霁懒得和他寒暄,“少废话,将目前膳堂里有的饭菜都拿出来吧。”
膳堂外发生的事还没有传出去,王执事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面露迟疑道:“大师姐,您是不是忘了,从今日起,咱们吃饭是需要付灵石的,您这是打算要赊账?”
王执事话音未落,啪嗒一声,一个储物袋落到他面前的桌子上。
“好好看看,我现在需不需要赊账?”祁风这小子的储物袋里,虽然天材地宝没几个,但还真不缺灵石,祁家对这个儿子是真不错。
王执事是来是个见风使舵的,这也是他能混上执事的本领,见祁霁能拿出这么多灵石,立马换了副嘴脸,“是是是,是我嘴笨说错话了,我这就给您准备。”
傍晚,橘黄色的烛光照得茅草屋都变得温暖起来,等到浴桶里的温度变得适宜,祁霁抱起还在一旁昏睡的小老虎,准备给它来个全身大清洗,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的,一直没清醒过来,可给它喂饭,它又能配合的吞咽。
温热的清水在小老虎的身上流走,昏迷的意识也逐渐清醒,等到江寒尘睁开双眼,他立马灵敏地意识到自己如今很是虚弱,甚至变成了妖身来恢复。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替门下弟子挡雷劫,而后昏迷的那一刻,直到身体敏感部位被触碰,他才意识回笼。
江寒尘猛地抬头,却发现自己在浴桶里,而触摸他的人正是他刚才脑海里停留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师兄的徒弟会在这里?
“嗷呜!”小老虎发出了一声稚嫩的吼叫,用力地扭动着身体,试图逃离祁霁的掌控。
祁霁原本在准备给小老虎洗澡,不料它突然清醒,她被它突然的反抗弄得措手不及。
她刚想稳住它,却感到胸口一阵剧痛,紧接着,一股热流涌上喉咙,她忍不住咳嗽起来,一丝鲜红的血迹顺着嘴角流下。
“咳咳……”祁霁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捂着胸口,痛苦地跪在地上,地面上已经沾染了她嘴角留下的点点血迹。
这是怎么回事?
3. 天元秘境(三)
江寒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僵直了身体,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刚才无意识间动用了灵力,但也不对,按照他昏迷前的记忆来看,祁霁应当如今已经顺利晋升元婴期了,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
察觉到异样的江寒尘凝神看去,这才发现了不对劲,她的修为哪去了?
小老虎早在祁霁因为痛苦而跪地之前,被她眼疾手快地放到了地面,见它焦急地在自己身前打转,缓过神来的祁霁还有闲心安抚它,“别担心,我没事,这不是你造成的。”
身体还在隐隐发痛,但对于祁霁来说,并不是难以忍受的事,为压制这股剧痛,她卸掉力气,直接席地而坐,开始用雷系异能在身体内探查。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这股剧痛像是身体深处突然涌现的,并不是外力导致,雷电涌现,却在心脏处流转出现了滞涩,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压制,祁霁睁开了眼睛。
这是中毒的迹象!
江寒尘身为化神期修士,眼界在修真界也属于顶尖,此刻他也察觉到了祁霁此刻的异样,难不成,祁霁晋升失败是因为身体里的毒?
江寒尘原本想变回人形提醒祁霁,但他刚运转身体里的灵力,眩晕感瞬间来袭,江寒尘意识到,这是长时间雷电袭身导致的身体自动防御。
这种防御是白虎族的种族天赋,在身体遭受重创时,身体自动变为幼崽,变成普通妖兽,而神魂则是强行陷入沉睡休养,直至身体恢复方可清醒,可如今这种情况,哪里是能沉睡的时候?
反抗无果,江寒尘再强大如今也只能屈服与身体的本能,还没等他留下只言片语,他便重新陷入了昏迷,在沉睡的前一刻,江寒尘拼尽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在脑海里留下一段标记。
“任何时候,都不允许他人帮忙洗澡!”
小老虎重新睁开眼睛,眼神中就仅余一片懵懂,它看着面前正在吐血的人,记起这是救了自己的人,他发出一声低沉的虎啸,似乎在担忧祁霁的状况。
祁霁没有时间顾及自己的伤势,她轻轻安抚了一下小老虎,用衣袖擦去嘴角的血迹,随即起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外门弟子的宿舍走去。
祁霁到达祁风宿舍时,已是夜幕降临。
祁风作为玄天门大师姐的本家哥哥,虽然祁霁并没有要求旁人特殊照顾,但那些懂事的执事并没有将他安排与其他人同住,反而分配给他一个单独的宿舍。
祁霁直接踹开宿舍门,目光如炬地盯着坐在位置上的祁风。
祁风仿佛并不意外她的到来,正坐在桌前好暇以整地吃着水果,见到祁霁,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我的好妹妹,你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祁风故作关心地问道,但眼中的嘲讽却掩饰不住,“瞧瞧,嘴角都还有血迹,一定很痛吧。”
祁风这句话简直就是明摆着的恶意,仿佛他对祁霁的情况了如指掌,祁霁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盯着祁风。
白天那场交战,在祁霁搜刮完祁风的储物袋后,便听到他那一句恶狠狠的话,“你会哭着来找我的。”
原本祁霁还以为这只是他的狠话,没想到这其实是一句格外形象的话。
长久的沉默过后,祁霁沉声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不不不,这你可别赖我,你体内的玩意儿可不是我放的。”祁风幸灾乐祸地改变了下坐姿,让自己更舒服,如果说祁霁刚进来的时候他还有些紧张,如今就只剩下胜券在握的自信了。
“你如今是不是觉得心头有一万只蚂蚁爬过,有从丹田开始逐渐蔓延至全身的剧烈疼痛,这种疼痛如同万千细针在体内穿梭,又像是有火焰在经脉中燃烧,痛苦难忍。”
看着祁霁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祁风越说越兴奋,“还有啊,这种蛊虫的力量会冲击宿主的内腑,导致宿主无法抑制地吐血,这是经脉受损和内腑出血的表现,吐血后,宿主会感到极度虚弱,甚至无法站立。”
蛊虫?祁霁耳尖一动,据她了解,这个世界的蛊虫可没有那么轻易种下,必须与蛊虫长期待在一处,并且宿主心甘情愿才能种下。
看来祁霁想岔了,这不是祁风今天下的毒,不过见祁风这么熟悉这蛊虫,答案呼之欲出。
这是祁家人下的。
祁霁抿了抿唇,不明白,她这副身体原先不也是祁家的女儿吗,为什么要如此厚此薄彼,在她的记忆里,她也从未损害过祁家的利益,反而帮衬巨多,为何要向她下如此狠毒的蛊虫!
“虽然说你如今还能安稳的站着让我有些惊讶,但这都是小事。”祁风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丹药暴露在空气中的那一刻,祁霁身上的疼痛加剧了一倍。
她痛哼一声,嘴角再次留下献血,这是她强压疼痛带来的反噬。
她的一系列动作都被祁风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自得,他知道祁霁的身体状况,也知道她此刻的虚弱。祁风缓缓地将丹药放在桌上,挑衅地看着祁霁。
“想要这缓解的解药吗,我的好妹妹?”祁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只要你跪下向我道歉,承认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是错误的,这解药就是你的了。”
祁风身为祁家除祁霁外唯一一个有修炼天赋的人,从小到大却始终被压在祁霁之下,他不甘心自己的光芒被掩盖,内心早已扭曲,早就不在乎这件事会给祁家造成多大的影响。
祁霁的眉梢挑起,抬手擦去嘴角的血,她的眼神一片冰冷,她知道祁风的心理,也知道他手中的丹药可能是她如今唯一的缓解之法,但她祁霁岂是会屈服于威胁的人。
“你以为凭这点小伎俩就能让我屈服?”祁霁的声音平静,仿佛暴风雨来临的前兆,“祁风,你太小看我了。”
她祁霁可是凭借女流之身一路拼成末世的一方霸主,要是这些痛都忍不了,她早就成了丧尸的食物。
祁风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没想到祁霁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如此强硬,他正要发作,却见祁霁突然动了。
她的动作快如闪电,几乎在一瞬间就跨越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一把夺过了桌上的丹药吞入腹中。
祁风大惊失色,他没想到祁霁在中毒的情况下还能有如此迅捷的动作。他想要反击,却被祁霁抢先一步,用匕首抵住了他的喉咙。
“你……你怎么可能还有力气……”祁风的声音颤抖,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祁风还想说什么,只觉得喉咙一紧,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痛,鲜血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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涌而出,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不可置信。
“是不是我白天给了你错觉,让你觉得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祁霁语气森然,让祁风的恐惧更上一筹。
祁霁其实下手有分寸,修士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哪怕割到了脖子大动脉也不致命,毕竟她如今生活在玄天宗,一个不允许宗门内部发生斗殴丧命的宗门。
话虽如此,但祁霁实在厌烦祁风这时不时的小动作,丹药入口后,身体的疼痛逐渐消退,她想了想,在手心凝聚一股雷电之力,然后蓄力打进祁风脑内。
雷电之力顺着祁霁的手心进入祁风的体内,找到祁风的识海后进行标记,标记后的雷电之力随即潜伏在他的识海里,之后每隔一个月祁风的识海都会遭受雷电的攻击。
慢刀子磨肉的惩罚,不致命但痛苦。
这是祁霁通过这些天窥探的原身修炼模式创造出来的新招式,还没找人试验过,这样看来效果不错。
祁霁松开了手,任由祁风瘫软在椅子上,她冷冷地看了一眼,“你应该能感觉到吧,现在你的性命在我手里,配合点将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
等到祁霁回到茅草屋,夜色已经深了。
在屋里急得团团转的小老虎见她回来,立马欢快地迎向她。
祁霁瞧见小老虎担忧的目光,好笑地点了点它的鼻子,“你这小家伙果然通人性,放心吧,我暂时没事了。”
在祁风的的口中她得知,这蛊虫名为封脉噬魂蛊,这种蛊是一种极为罕见且阴毒的蛊虫,主要用于高修为修士,它会封印修真者的修为,并定期引发剧烈的生理反应,导致宿主吐血和虚弱。
这些症状在宿主没有到达一定修为时并不会凸显,但每隔三月,这蛊虫便会蚕食宿主的部分血肉,哪怕宿主修为没上去,也依旧会被它耗死,极其霸道。
之前的祁霁之所以没察觉出来,是因为每三个月祁家都会将抑制用的解药融入到她的茶水中,使蛊虫安眠,这一回发作,完全是祁风自己作死,认为祁霁已经没了修为就不把她放在眼里,直接就把这事挑破想拿捏她。
最后的结果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至于最终解药的做法,祁风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这蛊是祁家下的,该如何解,还得从长计议。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在天玄宗的广场上,弟子们聚集一堂,准备踏上前往天元秘境的飞舟。
祁霁混迹在人群里,听着头顶上玄天宗宗主·她师父·玄灵真人的动员讲话有些昏昏欲睡。
小老虎坐在她的肩上,萌态可掬的虎眼巡视着四周,对周围环境颇为好奇。
玄灵真人在台上边演讲边用目光搜寻,视线在看到自家徒弟肩膀上的老虎时突然顿住,差点忘词,好在他有多年的演讲经验,立马反应过来顺畅的说下去,
最后他总结发言,“时间已到,大家出发吧。”
祁霁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眼跟着大部队走。
当祁霁踏上飞舟的舷梯时,一个女子冲出来挡在了她的面前,眼神中充满了不忿,“祁霁,你目前都失去了修为,凭什么能带领底下的师弟师妹,和我们一起去天元秘境?”
4. 天元秘境(四)
祁霁认出拦路的人是谁后,内心感慨,原身的敌人怎么就这么多?
玄天宗有五大峰,宗主所在的天驱峰主外务,祁霁住的天玑峰因为有那位剑尊的居住因此主宗门实力。
而另外三峰,天璇峰专注于剑器的打造和研究、天权峰负责宗门的修炼资源管理,包括灵石、灵药、剑法秘籍等、玉衡峰专注于剑法的研究和创新。
而面前的女人正是宗门最有钱的天璇峰长老之女,也是年轻一辈修为仅次于曾经的祁霁的天才,封秋灵,同样是这次历练的带队人之一。
要说起封秋灵和祁霁的渊源,还得从祁霁刚入玄天宗说起。
年幼的祁霁其实是被天玑峰那位实力强大的剑尊选中带回来的。
封秋灵从小到大一直视剑尊为修炼的目标,虽然他并没有收祁霁为徒,但祁霁却是唯一一个与他同住一峰的人,对于从小仰慕剑尊的封秋灵来说,祁霁的存在就是个眼中钉。
更不要说祁霁一来就展现了强大的修炼天赋,直接将她多年的风头盖过。
封秋灵种种情绪累积下来,她便养成了见到祁霁就要找茬的性子。
不过这些对于祁霁来说简直就是无妄之灾,虽然同那位大能住在同一峰,但他们两这一百年来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甚至于男人长什么样,她都不太记得了。
祁霁停下脚步,困顿地看了封秋灵一眼,在她看来,封秋灵就是只炸毛的小猫幼崽,完全就是个被惯坏的千金大小姐,“封秋灵,我昨晚没睡好,现在很困,如果你想打架呢,等我休息好再说。”
这几天她都在藏经阁翻阅蛊虫相关的书籍,原本想自己研究解蛊之法,结果修真界的文字晦涩难懂,让她头痛了很久,最终决定术业有专攻,等到了天元秘境,她还是去找擅长治病配药的丹鼎门看看吧。
“至于我为什么能去天元秘境,这是宗主安排的,你要是不满意就和宗主说吧。”
“你!”封秋灵气愤地指向她,“谁不知道宗主是你的师父,你这么说是不是在故意为难我?”
至于祁霁说的另一个选项,她想都没想,祁霁现在不过是个普通人,根本不配成为她的对手。
前几日祁霁与外门弟子的争端她也有所耳闻,但在她看来,那只是祁霁利用身体优势投机取巧,并不能作为真正的实力。
封秋灵冷笑一声,正准备继续嘲讽,祁霁却已经失去了与她争辩的耐心。
她神色淡淡地绕过了封秋灵,仿佛对方只是路上的一颗小石子,不值得她多费心,径直走上了飞舟。
封秋灵愣在原地,她没有想到祁霁竟然会如此无视她的存在,她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被轻视的屈辱感,她紧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嵌入了掌心,“祁霁!!!”
飞舟缓缓升空,向着天元秘境的方向飞去,祁霁一头倒在柔软的大床上,沉沉睡去。
自从她前几日露的那一手后,底下的弟子们对她的态度又恢复到了从前的尊敬,她作为大师姐,可以独享一间房间。
在前往天元秘境的途中平静而又祥和,飞舟上有很多人都是初次代表宗门与其他宗门交流,对接下来的旅程充满了期待。
变故就在一瞬间发生,飞舟忽然感受到了前方天际传来的剧烈灵力波动,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道道粗如巨蟒的天雷不断劈落,雷云滚滚,电光闪烁。
这么大的阵仗,是有人正在渡雷劫!
祁霁自从上了飞舟,睡得是昏天暗地,直到手腕处传来被舔舐的异样触感,她皱了下眉心,悠悠转醒。
小老虎见她醒了,立马高频率左右横甩尾巴,朝她的怀里拱去。
“这是怎么了?”祁霁有些受宠若惊,自从上次给这个小家伙洗澡被拒绝后,这几天它对自己可抗拒得很,今天怎么开始投怀送抱了。
将手放在虎头上摸了几下,祁霁便察觉到小家伙好像是在畏惧着什么,同时间一直平稳运行的飞舟突然颠簸了一下,她立马意识到外面出事了。
答应过便宜师父要将这群人安全带回去的,可不能出事啊,祁霁抱起小老虎,安抚地拍了拍它的身体,“好了好了,我在呢,不要怕。”
走出房门,祁霁拉住一个正在往外跑的女弟子询问原因,女弟子兴奋道:“外面有位修士正在渡劫,机会难得,长老们让我们出去观摩观摩。”
渡劫?祁霁心念一动,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跟着一同出去了。
此时飞舟外的天空已变得异常阴沉,乌云密布,厚重的雷云层叠堆积,仿佛要压向地面。云层中不断有电光闪烁,如同银蛇狂舞。
祁霁来得不巧,此时那雷劫的中心,一个身影在雷电中摇摇欲坠,显然已经到了极限,即将失败。
突然,那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往飞舟的方向发出了求救的信号:“各位道友,我愿用全部身家求助,只求有道友能助我渡过此劫!”
玄天宗的众人面面相觑,雷劫乃是修真者个人之事,外人难以插手,更何况如果没看错的话,这天雷有整整十五道,分明是晋升元婴期的雷劫,其威力足以轻易摧毁任何试图干预的修真者。
因此,尽管那人开出了极高的价格,飞舟上却无人敢应。
而隐在众人身后的祁霁,原本在看清旁人如何渡雷劫后就变得有些兴致缺缺,如今听闻有钱赚,立马眼睛就亮了。
那位正在渡劫的修士见无人应答,仍旧不死心地重复了几遍刚才的话,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在场众人皆有些不忍心,然而修炼一事本就是逆天而行,当他们踏上修炼的通天大道的那一刻起,生死就该置之度外。
眼瞧着那位修士的声音越来越弱,有人站了出来,“或许我能助他一臂之力?”
开口的是这次带队之人,天枢峰的二长老,修为经次于宗主,同样是个元婴期修士,二长老是宗内出了名的仁心仁术,他实在无法做到见死不救。
然而,他的话语刚落,周围的弟子们便急忙劝阻,二长老修为虽然高,但要干预他人的雷劫,尤其是元婴期的雷劫,几乎是九死一生的行为。
“长老,不可啊!雷劫的威力您是知道的,这太危险了!”一名弟子焦急地说道。
“是啊,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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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升时的雷劫可不会管进去的人是谁,若是因此长老您受伤,得不偿失啊。”另一名弟子也附和道。
二长老的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他知道弟子们说的是事实,但他的心中仍旧充满了矛盾。“那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
未完的话是什么意思不用多说,当大家都陷入沮丧情绪时,祁霁站了出来,她的声音并没有旁人那般焦急,反而有种气定神宁的淡定:“这有什么好争论的,我去不就行了?”
场面突然一静,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祁霁。她的身影在众人中显得格外单薄,说出的话却又十分重量级。
一声尖锐的嘲讽打破了沉寂,封秋灵冷笑着开口:“祁霁,你在这逞什么能,你以为你是谁,能化解元婴期的雷劫?”
二长老皱眉,也跟着开口:“霁儿,这可不是什么儿戏的事,你要是出事,我该如何向宗主交代?”
祁霁没有理会封秋灵的嘲讽,她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那位渡劫修士的身上,她可不是圣母心泛滥,既然有所图,自然得有所付出。
祁霁朝二长老微微一礼,坚定道:“放心吧,长老,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您无关。”
说完话,她将怀里还在不安的小老虎扔到封秋灵怀中,等看到封秋灵手忙脚乱的接稳后,自信道:“你先帮我照看下这只老虎,等我回来打你脸吧。”
说完,祁霁不再理会旁人的目光和议论,飞身一跃,一个法器从她的袖口飞出,眨眼间便变成了一个可供一人站立的圆盘,这是临出发前她那便宜师父给她的飞行法器。
圆盘载着她稳步进入了雷劫的中心,她的身影在雷电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勇敢和决绝。
封秋灵此时的脸色变得难看,她没想到祁霁竟然真的敢去,手里的力气逐渐加重,直到怀里的东西挣扎着跳出她的怀抱,她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刚才在想什么后大惊失色。
她这是干什么,居然还担心起祁霁来了。
天空中的雷电似乎感应到了外人的接近,变得更加狂暴,正在渡劫的修士原本见真的有人前来相助,原本大喜过望,可看清进来的人是谁后,神情立马就变得失望了。
“这位道友,趁着天雷还没落下,你还是快出去吧,没有修为的人进来简直就是送死。”
这人也挺搞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有空担心别人的安危,祁霁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控制着圆盘找到合适的位置后,她运转体内的异能流转全身,一道道淡蓝色的光晕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轰隆隆”,一道蓄积已久的天雷冲天而降,直冲祁霁,可还未打到祁霁身上,她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如同漩涡一般,将天雷吸入其中,天雷在她周身的光晕内被逐渐化解,转化为精纯的能量,再被她吸收。
原本处于半放弃状态的修士见状,眼中露出了希望的光芒,他拼尽全力,配合祁霁的行动,将剩余的天雷引向她。
祁霁的身影在雷电中若隐若现,她的脸色逐渐变得有些苍白,她失误了,错误地评估了这幅身体与自己的适配度,还是与她磨合不够,无法承受这么多雷能量的进入。
5. 天元秘境(五)
随着最后一道天雷被吸收,天空中的雷云渐渐散去,阳光重新洒落大地。祁霁收功,她的衣衫已被汗水浸湿,但眼中却闪烁着满足的光芒,这次吸收的能量,足够异能再提升一阶了。
而另一旁,那位修士也成功渡过了雷劫,元婴期的修为得以稳固,他感激涕零地飞到祁霁面前,重重抱拳:“道友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我愿如我承诺过的那般,将所有身家奉上,以表谢意。”
祁霁摆了摆手,故意装腔道:“不必不必,我助你并非为了财物,只是不想见一位大能因雷劫而陨落。”
“道友岂能如此说?”男人有些不满她的拒绝,又怕她是不好意思,解释道:“道友此番举动简直就是救我一命,不过是些身外之物,还望道友收下,之后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也可随时唤我。”
“你这么说,我现如今还真有件事需要人帮忙。”
*
事情终了,新晋元婴期真人朝祁霁深深一拜后告辞,祁霁转身回到玄天宗众人中。
二长老见她无恙松了一口气,而玄天宗的其他弟子们看向祁霁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敬佩和尊重,还夹杂着热切。
修炼之人都要渡雷劫,要是能和大师姐打好关系,岂不是相当于之后修炼多了一层保障?
“大师姐好厉害啊,原本以为大师姐的修为没了就成了普通人,倒是我们井底之蛙了。”
底下的人窃窃私语,赞同道:“是啊,连二长老都不敢轻易尝试的事情,大师姐轻轻松松就解决了,之前听说大师姐要和我们一起出来,我还想着是让我们保护她呢,现在看来,谁保护谁还真说不准。”
“你还想保护大师姐?做梦吧你,不过我还挺好奇大师姐这是用了什么法子帮忙抵御雷劫的。”
“毕竟是和剑尊住在一处的人,剑尊教导过什么秘法也说不定。”
“有道理。”
有了剑尊这面大旗,所有的不合理都有了解释。
祁霁听到他们的谈话,并不介意某个从未有过交集的剑尊冒领了自己的本事,毕竟她的能力在这个世界应当属于异类,能隐藏实力就先隐藏着,她的背后还有祁家这条毒蛇存在。
封秋灵自然也听到了底下人的讨论,但她瞧见了祁霁在雷阵中的模样,据她所知,剑尊一剑走天下,也只擅长用剑,不可能会这等功法。
从此刻起她才意识到,自己和祁霁的差距远比她认为的大,至少就连她爹都无法保证在其他人晋升的天雷中毫发无损。
封秋灵有些别扭地走上前,没话找话道:“你和那个人说什么呢,这么久才回来?”
祁霁有些惊讶地望向她,没想到她居然还有对她语气柔和的时候。
她的目光有些露骨,原本还想装作不知道的封秋灵立马恼羞成怒,“一直看着我干嘛,我身上又没有雷,你还没说发生了什么事呢,天雷过去这么久了才回来,是不是那人为难你了?”
“你可真会想,我是会受人欺负的人吗?”祁霁举起手里的储物袋,“这是他承诺给帮忙之人的报酬,东西太多,整理得有点久,自然耗费了点时间。”
“大师姐,他还真将全部身家给您了?”有些好事的弟子惊奇开口。
“这还有能假?”祁霁语气悠悠,教育道:“修炼之人最忌讳反悔,虽然我其实不在乎这点钱财,但这可是他当着众人的面承诺的,若不履行,岂不是要滋生心魔?”
“你们大师姐说的不错。”一旁的二长老也搭腔,“你们之后在外行事也当如此,修士一诺值千金,轻易不要承诺,但一旦答应就必须完成。”
底下的弟子连连点头,表示听进去了长者的教诲。
祁霁不耐烦听这些掉书袋的话,悄默默挪到封秋灵身边,自然道:“我的老虎呢?”
封秋灵白了她一眼,“你就这么自信我会照看你的东西”
这么说完她又觉得这么说话不太妥,补充道:“你走后它就自己回房间了。”
祁霁拍了拍封秋灵的肩膀,无视她抗拒的表情,“行了,刚才帮忙抵抗雷劫我也消耗了不少精力,我先回去休息了,你帮我和二长老说一声。”
等到祁霁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在外人眼中平淡的模样瞬间释放,她一个箭步冲到正在舔手的小老虎面前,将它抱起狠狠蹂躏,“啊啊啊啊我们发财啦。”
小老虎被她突然的动作吓到,前爪还停留在嘴边,来不及闪躲就被祁霁抱了个满怀。
祁霁发泄了一番激动情绪后,才稍稍冷静下来,她打开今天收获到的储物袋,开始盘点里面的东西。
今天这事简直就是老天爷保佑,原本在听说有人渡雷劫时,祁霁就想着偷偷过去吸收点雷元素,没想到最后所有天雷的力量都被她光明正大地吸收了,不仅如此还得了意外之财。
在修仙界,一介散修能修炼至元婴期修为,天赋与机遇都是不可或缺的,也是各个世家会花大价钱争抢的对象,这种能人手里的资源可要比一般的宗门子弟更加丰富。
当然,祁霁并没有乘人之危,法器和丹药这些暂时用不到的东西她没有接受,只要走了那位修士身上所有的灵石,毕竟请人办事,总不能先把人得罪了。
原本以为只有灵石的话不会有太多,但祁霁盘点完后,结果令人大吃一惊。
储物袋里存放了数万枚中品灵石,三千枚上品灵石,下品灵石更是堆成了小山,这灵石数量加起来估计比玄天宗整个宗门的流通灵石还要多。
灵石不仅用于日常修炼,还能在交易市场上换取各种珍稀材料,这才是硬通货。
短短几日而已,祁霁就从一个连早餐钱都拿不出来的穷鬼变成了手握成山灵石的富婆。
她高兴得整个人都舒展开了,摸了摸坐在旁边的小老虎,她放下豪言壮志,“等着,姐姐已经可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啦。”
*
经过了长达20天的跋涉,玄天宗的众人终于抵达了天元秘境附近。
天元秘境并不是一处看得见的空间,它是一个古老的独立小世界。
据说是由上古时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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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强大的修士在临终前以无上法力创造的,这位修士在探索修炼的终极奥秘时,发现了一片混沌未开的虚空,便以自身的力量将其塑造成一个独立的小世界,陨落前将毕生所学和收集的宝物藏于其中。
天元秘境定期开启,入口在一个名为灵音派的宗门旁边,历年来皆由灵音派的人维护管理天元秘境的入口。
玄天宗的飞舟在灵音派弟子的指挥下稳稳落地,二长老站在舷边,转头吩咐旁边的弟子,“去把你们大师姐和秋灵师姐都叫出来吧,该下飞舟了。”
这20天,祁霁除了会出来吃饭,其他时间都待在房间里,大家体谅她应该是在那次雷劫时受了伤在调养,并没有过多苛责,而封秋灵则是被祁霁的本领刺激到了,这些天也是一直在房间里修炼。
二长老很乐意看到弟子们奋发图强,但现在已经是不得不打断他们的时候了。
“不用了,我已经来了。”祁霁容光焕发地迈过门槛,来到二长老身边,这些日子她都窝在房间里修炼,如今已经将天雷的能量吸收殆尽,修为比之末世时又接近了一步。
“二长老,喊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封秋灵紧随其后。
“你和霁儿两个人看好底下的师弟师妹,我去找丹青门的门主有点事。”
玄天宗到达的时间有些晚,他需要去和灵音派的人交涉住宿的问题,宗门之间也需要交际。
等到二长老一走,下面的弟子们便有些蠢蠢欲动,有些胆大的按捺不住,被旁边人一怂恿便开口道:“大师姐,秋灵师姐,听说灵音派周围有很多好玩的东西,我们能不能去逛逛?”
“是啊是啊,听说附近商铺众多,说不定会有什么我们需要的东西。”
灵音派是音修的地盘,靠近尘世,与佛修所在的大梵寺比邻,宗门坐落在一片灵山秀水之中,周围市集繁华,各色修士来来往往,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祁霁带领着外出的弟子穿梭在人群中,封秋灵则是带着剩余的弟子在原地等待二长老的回来。
祁霁的目光在各个摊位上扫过,暂时没有很想要的东西,但其他弟子若是有看上的,她大手一挥,全部买单。
谁叫他们选什么不好,非选了个穷哈哈的剑修,大师姐有钱,大师姐请客,她如今的身家丰厚,自然不把一些小钱放在心上,就是这么豪横。
逛着逛着,祁霁注意到了一家客流量络绎不绝的门店,抬头望去。
——天机符肆
旁边一位师妹注意到祁霁的视线,这一路走来,大师姐除了看见食物时有些兴趣,给自己和怀里的宠物投喂零食外,其他时候都兴致缺缺,念及大师姐刚才的大方行为,她主动上前示好,“大师姐,你是对符篆感兴趣吗,要不要进去看看?”
询问完,这位女弟子突然想到以往的大师姐醉心于修炼,恐怕对外界的事情知道得不如她多,热心介绍道:“这天机符肆是天机阁的连锁产业,遍布整片大陆,天机阁存在了多久,这天机符肆就开了多久,信誉很有保障的。”
6. 天元秘境(六)
天机阁?这是个陌生但有点熟悉的门派,祁霁在选什么记忆里搜寻了半天,才想起这是个什么门派。
天机阁隐匿于虚空之中,以阵法机关、制作符篆闻名,门下弟子很少出现在世人眼中,门内自有修炼资源,很是有钱。
“天机符肆的符篆价格虽然要比一般的贵,但他们的符篆是以卓越的品质而闻名的,每一张符篆都是由经验丰富的符师精心绘制,蕴含着强大的灵力,确保在关键时刻能够发挥出最大的效用。”
软萌小师妹明显对符篆有很大的兴趣,在这方面滔滔不绝,她极力推荐道:“大师姐若是感兴趣可以进去看看,听说里面提供各式各样的符篆,从基础的防御符、攻击符到高级的隐身符、传送符,应有尽有。”
祁霁有些惊叹于她的口才,偏题道:“这位师妹,你是哪一峰的弟子?”
见大师姐对自己有兴趣,这妹子眼神一亮,倒豆子似的就开始介绍自己,“大师姐,我叫施晴,今年二十岁,是天权峰施长老名下新收的弟子,刚步入筑基期,这次是跟着师姐师兄们出来历练的。”
那个管理宗门修炼资源的山峰?
难怪这小师妹对符篆这么熟悉,祁霁调侃道:“施晴师妹,若不是我知道你是我玄天宗的弟子,我真的得怀疑你是不是这天机符肆请来的托,说得头头是道的,听得让人心动。”
“大师姐说笑了。”小师妹腼腆一笑,“我这也只是道听途说,没有在天机符肆消费过呢。”
天机符肆的符篆太贵,她买不起。
祁霁自然看出了她的小心思,正好自己确实被她推荐得起了兴致,索性就想带着这群师弟师妹们一起去瞧瞧这被她吹得天花乱坠的店铺。
可惜剑修有剑修的傲气,除了施晴,其他人对符篆并无兴趣,祁霁也不强迫他们,让他们在附近活动不要走远。
说话期间祁霁总感觉自己像个操心的老母鸡,安顿完玩心重的小鸡后,带着另外一只小鸡进了天机符肆。
一进门,祁霁就感受到了这家店与其他店铺的不同,他们是没有店员,全凭买家自己挑选的,每个符篆都列明了详细说明,完全不用担心找不到想要的符篆。
逛了不到半刻钟,祁霁还真寻到了不少实用的符篆,比如用来照明的光耀符,用来隔音的隔音符。
甚至还有一种炽炎符,祁霁觉得应该能用来加热食物,使用方法很简单,将符篆浸入水中或贴在容器底部,激活符篆就行。
当然,炽炎符的原本用途并不是如此,这种符篆内部封印了火系法术,是战斗时当攻击招式使用的。
举一反三,同样的原理再比如冰封符能使物体的体表温度骤低,可以用来冷冻新鲜食物、能够产生强劲的气流的风行符就可以用来吹干头发和给衣服脱水,它们的使用方式与炽炎符一致。
祁霁怀中的老虎似乎也对这些符篆颇为好奇,顶着憨憨的虎头到处打量,“你这小家伙,还看得懂符篆吗?”抱着小老虎的手有些酸,祁霁索性又将它放在了肩头。
符篆是一次性消耗品,这些实用的符篆自然越多越好,祁霁抓了一大把,只可惜逛了一圈,也没瞧见和雷相关的符篆,可能还真像玄天宗那群人说的,这大陆存在的雷元素只有天雷,自己的雷系异能就更稀奇了。
正当祁霁在感慨自己异能有多天选时,施晴拿着一张符篆走了过来,“大师姐,这符篆好有意思呀,叫五行封印符,介绍说它是个能储存任意输入能量的符篆,我还是第一次见用这种功能的符篆呢。”
祁霁的目光落在符篆上,能储存任意能量?那她的雷电之力呢?
旁边的路人听到了,见他们消息不灵通,自然地插话道:“这符篆是天机阁出的新品,听说是由一个他们新发现的符篆天才研究出来的,不过因为太过奇思妙想,大家都处于观望状态,毕竟这么贵。”
经提醒,施晴这才想起查看这五行封印符的价格,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一张符要五颗上品灵石!这不是抢钱吗?”
两百颗上品灵石足以让一个炼体期修士顺利迈入筑基期,祁霁手里拥有一个元婴期修士半生的积蓄,也只有三千多颗上品灵石,这符篆也太暴利了吧。
“那不能这么说呀,天机阁从未漫天要过价。”旁边的修士不乐意有人这么说天机符肆,拥护道:“既然这符篆要五颗上品灵石,那就说明它值这个价,你若是不要的话给我,我买,我可不像剑修,这点灵石我还是出得起的。”
施晴确实觉得这符篆太贵,正想要将五行封印符递过去,却被旁边伸出的手拦住,她扭头看过去,不解道:“大师姐?”
“既然这符篆真有这么好,那我就买两张吧。”
施晴急了,还以为她是被激将法刺激到了,小声提醒:“大师姐,这符篆没什么用的,我们还是别买了。”
“没事,大师姐有钱!”
放下了豪言壮志,可真到付款的时候,祁霁还真有些肉痛。
除去那两张天价的五行封印符,其他符篆价格也不便宜,瞬间她的储物袋便肉眼可见地瘪了下去。
付钱走人,刚迈出这销金窟似的地方,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喧闹。
祁霁扭头望去,只见几个穿着锦衣华服的男子正围着一名女子,言语轻佻,举止放肆,那女子面露难色,显然不擅长应对这种场面,只能一边后退一边试图摆脱他们的纠缠,周围的人围观着却不敢上前劝架。
“你不是媚修吗,这时候跟我装什么纯,你要是乖乖答应跟了我,好处少不了你的,但你若是反抗,我下手没轻没重,一个不小心,你这身细皮嫩肉受了伤,我可是会心疼的。”
祁霁听到这话,眉头微皱,她虽然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但见到有女生被如此欺负,不由想到了自己在末世的妹妹,心中不免生出一股不平之气。
她将手里的符篆收好,扭头想先叮嘱让施晴在旁边待好,结果却看见这姑娘表情比她还义愤填膺。
得,这也是个愤世嫉俗的。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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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向那群败类,祁霁开口,语气有些吊儿郎当道:“几位,如此对待一位女修,似乎有失体面吧?”
为头的男人似乎没想到会有人会替人出头,不耐烦地看过来,“多管闲事,你知道我是.....祁霁!?”
男人原本狠辣的目光瞬间变得充满愤恨。
嗯?这人认识她?祁霁打量了男人好几眼,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啊,你可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到哪都犯贱。”
不怪祁霁嘴毒,实在是这男的太不是个东西,男人名为陈权,是个仗着身世好到处欺男霸女的败类,哪怕靠着祖辈的资源也依旧只是个筑基期修士,这人从不把女性当作平等的修士看待,在他眼中,她们不过是他玩弄和利用的对象。
两人的交集来源于陈权曾经追求过原来的祁霁,后来却因为祁霁的拒绝而怀恨在心,多次使绊子,两人的梁子结得很深。
陈权听到祁霁的话,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原本习惯性地畏惧她的能力,结果突然想起她修为全无,目光瞬间变了。
“这不是我们年轻一辈的天之骄女吗?听说你现在修为尽失成了废物,怎么还好意思出来招摇。”
陈权冷笑着走近,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恶意,“从前你仗着修为高,不将我放在眼里,如今的身手恐怕连我身边的这位媚修都不如,居然还敢出来挑衅我?”
祁霁肩头的小老虎似乎感受到了对面男人的敌意,立马警觉地翘起尾巴,恶狠狠地盯着来人。
祁霁自然瞧见了小老虎的戒备动作,安抚地拍了拍它的脊背,将他重新抱回怀中,“挑衅你又如何,陈权,你不会以为你现在能打得过我吧?”
陈权哈哈大笑,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哈哈哈哈祁霁,我看你不是修为没了,而是脑子没了,你们听听,她一个废物还敢大言不惭。”
陈权的跟班们也跟着起哄,嘴上尽说些污言秽语。
施晴还是个刚步入修炼之道的少女,第一次听到这些话,她见不得他们侮辱祁霁,气愤地抽出剑,整张脸涨得通红,“你们居然这么侮辱大师姐,你们...你们该死!”
施晴以二十五岁的年龄步入筑基期,是极其有天赋的苗子,在天璇峰也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她虽然见识过祁霁在天雷中依旧安然无恙的表现,但她并没有忘记大师姐如今没有修为,那就该由她来保护。
“哟,这里还有一个美人呢。”施晴一出声就被陈权注意到了,“跟着祁霁后面都差点没看见,小美人,当个剑修有什么好的,不如跟了本少爷,本少爷保管让你舒舒服服的。”
这话可不是什么孩子能听的好话,祁霁脸色一沉,右手五指弯曲蓄积雷能量,正要出手,一柄闪着寒光的剑直冲而来,稳稳插在祁霁和陈权之间。
众人大惊,顺着长剑袭来的方向望去,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谁敢惊扰我玄天宗弟子,找死吗?”
施晴在听到熟悉的嗓音后大喜过望,就连祁霁都将手里的能量卸去,改为轻摸怀里的老虎。
7. 天元秘境(七)
封秋灵如同英雄救美般降临,将祁霁和施晴护在身后,在看清对峙的人是谁后,她毫不客气地开口:“陈权,原来是你,你如今是想怎么样,和我们玄天宗结仇吗?”她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陈权如今的脸色极其难看,他虽然嚣张跋扈,但也看得清局势,封秋灵可是元婴期修士,他和他身边的人加起来都打不过。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冷哼一声,狠狠地瞪了祁霁一眼后,带着手下悻悻离开。
祁霁有些莫名其妙,不是封秋灵把他赶走的吗,怎么只瞪她?挑软柿子捏呢这是。
封秋灵赶跑了陈权后,收回佩剑,转身就看向了祁霁。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可没事。”祁霁摸了下鼻子,对封秋灵的视线感到有些发毛。
封秋灵看向祁霁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怒其不争的意思,“你好歹是玄天宗的大师姐,面对这种人怎么这么怂,居然让人欺负到头顶了,怎么,见他是丹鼎门的人,害怕了?”
她将宗门剩余的人安顿好就过来找他们了,遇到在外头闲逛的弟子们才知道祁霁带着施晴进了天机符肆,还没到天机符肆呢,就看见她们和人起了争端,幸好她来得及时,简直一点心都不让人省。
祁霁正想反驳封秋灵的话,突然意识到什么,“等等你说什么?陈权是丹鼎门的人?”
“是啊。”封秋灵奇怪她的反应,“怎么,你不记得了?”
哦豁,完蛋,原本还想着去丹鼎门治病解蛊呢,结果现在倒好,病还没看,把人家宝贝疙瘩给得罪了。
祁霁一开始是记起陈权是个背景很强大的人,却完全忘了,这人是丹鼎门目前能力最强的炼丹大师陈峰的儿子。
陈峰是专门负责炼制丹药的高级修士,是丹鼎门的核心力量,得罪了他就相当于得罪了丹鼎门,这也是陈权为何可以如此嚣张的缘故。
当祁霁还在懊恼自己刚才冲动,不该与陈权起正面冲突,该背地里放冷箭时,一位身姿曼妙、眼波流转的媚修女子站在了她面前,正是之前被陈权欺负的女修。
予媚荣的脸上挂着感激的笑容,她的声音柔和而甜美:“在下予媚荣,乃是合欢谷弟子,感谢几位的相助,若不是各位出手相助,我恐怕难以脱身。”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真诚的感激之情,媚修的功法全来自于阴阳调和,战斗力并不强,更何况她如今还只是个筑基期修士,若不是遇到祁霁等人,她面对陈权只能束手就擒。
祁霁望着面前的美人,内心感慨不愧是媚修,这一颦一笑看得人都酥了,瞬间她就不懊恼刚才的冲动行为了,她微微一笑,示意予媚荣不必太过客气:“道友不必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修真者应为之事。”
予媚荣点了点头,然后提出了邀请:“看几位道友因是今日才到达,我听说云裳阁出了新的衣裳和首饰,不知道友是否有兴趣一同前往?也好让我尽一下报答之恩。”
云裳阁,顾名思义,意指如云般轻盈的衣裳,是一家专门卖胭脂水粉、绫罗钗环的商铺,颇受年轻女修们的喜爱。
祁霁本想拒绝,但看到予媚荣眼中的期待,她犹豫了一下,最终答应了,“好吧,那就麻烦道友了。”
“别喊我道友道友的,怪生分的,喊我媚荣就好。”
封秋灵站在一旁,她的目光在予媚荣和祁霁之间转了转,最终开口道:“我也一起去吧,多个人多份照应。”
予媚荣见封秋灵也要一同前往,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那是自然,真人的修为高深,有你同行,我们也能更安心。”
修真界面对金丹期和元婴期修为的修士才会称呼为真人,这媚修倒是眼力不俗。
施晴的目光在祁霁和封秋灵之间来回穿梭,还没等祁霁询问她的意见,她率先开口:“两位师姐,我突然想起我有一些东西落在师兄那了,要过去取一趟,你们好好玩,我去找师兄了。”
说完她迈着欢快的步子蹦跶走了,谁说大师姐和秋灵师姐感情不好的,她看着挺好的呀,她要将这惊人的发现和同门们分享。
三人走在路上闲聊,予媚荣有些担忧地开口:“如今两位道友算是为了我得罪了那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你们和丹鼎门有影响?”
封秋灵冷哼一声,“就他有背景吗,一个炼丹师的儿子而已,若丹鼎门因此与我们玄天宗交恶,损失的可是他们。”话语之间,千金大小姐的傲气展现得淋漓尽致。
祁霁有些无语地瞥了眼封秋灵,明显的套话而已,她竟中招得如此彻底,就差没把自己昨天吃了什么,修炼了多久给说出去。
祁霁没有接予媚荣的茬,自然地转移话题,“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丹鼎门一家独大,总还有其他类似的门派吧?”
予媚荣点头,“这倒不错,与丹鼎门类似的门派还有一个百草堂,宗门弟子擅长医术和毒术,听说最初由一群游医聚集而成,逐渐发展成为一个宗门,算是新型门派之一。”
“这个门派我听说过。”封秋灵听到她们两讨论的,也有些兴趣,“听说百草堂的位置在幽暗密林里,并且常年有毒雾环绕,外人难以找到。”
“是呢,他们堂主是个医疗圣手,求诊问医之人太多,他烦不胜烦,百草堂的布置就是为了阻挡那些求医之人。”
祁霁开口,“求医问道之人居然也会拒绝病人问诊,这堂主倒是个古怪人。”
“谁说不是呢,这百草堂堂主问诊医人既不要灵石灵脉,也不要秘籍法器,除非能拿出点新奇东西出来让他产生兴趣,他才会出手。”予媚荣大方地分享自己知道的情报。
“这一次是百草堂第一次参加天元秘境,他们堂主也会过来,想来这几天百草堂住的地方会很热闹。”
祁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对待予媚荣的态度更加热情了。
予媚荣轻车熟路地带领祁、封二人穿过熙熙攘攘的市集,来到一家装饰典雅的店铺前。
店内,柔和的光线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在各式各样的衣裙上,每一件都仿佛流淌着光泽,予媚荣与店主似乎早已熟识,她轻笑着与店主打过招呼,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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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为祁霁和封秋灵挑选合适的裙装。
祁霁像个土包子进城似的,望着琳琅满目的衣裙,眼神都要放光了,在末世的时候大家都忙着生存,没有谁有心情打扮自己,穿过来又是在剑修满天飞的玄天宗,大家唯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剑,没人会注重外观打扮。
“好了,就是这些,两位进去试试吧。”予媚荣拿着两套衣服走过来,将半推半就的两人推进了试衣间。
试衣间里,祁霁一手拎着衣服,一手抱着小老虎,和小老虎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小老虎极其通人性,祁霁虽然不拘小节,但也没大方到可以随意光身子的程度,可外面鱼龙混杂,没她看顾着,她又怕它被其他人抱走。
祁霁想了想,找出一片薄纱盖在这小家伙的头上,这才放心试衣服。
小老虎如今的神志如同初生的幼虎,并不理解祁霁的举动,薄纱盖在它头上,虎耳一动,弄得它直痒痒,它不耐烦地将薄纱扒拉开,入眼的却是女人光滑洁白的曼妙后背。
小老虎呆住了,小老虎好奇了,为何这个天天和自己待在一起的女人身体变成这样了?
懵懂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祁霁,小老虎正想如往常一般跳上祁霁的肩膀,起跳动作刚做好,半空中,金黄色的虎瞳突然转换,变成漆黑如墨的深瞳。
江寒尘好不容易清醒片刻,就发现自己的幼年体正扑向在穿衣服的祁霁,女人腰腹处洁白的纱衣被手挽起,从后腰处逐渐向上,覆盖住光滑的肩头。
非礼勿视,非礼勿想。
江寒尘大惊,没想到碰见的是这般尴尬的情景,他立马灵敏地扭转身体,却因为慌不择路,一头撞上旁边放置衣物的椅子。
哐当一声,摔得极重。
祁霁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吓了一跳,立马转身想要查看发生了什么,结果只看到自家宠物慌乱逃出试衣间的背影。
祁霁担心小老虎出事,匆匆将衣服套在身上也跟着出去了。
祁霁一出场,予媚荣立马满意的点头,她给祁霁挑选的是一件月白色的长裙,裙身上点缀着细碎的银色花纹,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腰间则是被一条精致的腰带轻轻束起,凸显出她纤细的腰身。
祁霁的长发如今半披在身后,几缕碎发自然垂落,为她平添了几分柔美。
“媚荣,你看我的宠物了吗?”祁霁忽略周围人的惊艳目光,焦急地询问起予媚荣。
予媚荣手指向不远处的椅子上被定住的老虎,“在那呢,刚才我瞧它想要跑出去,本想直接将它抱住,没想到它很抗拒我接近,所以我就用法术将它定在那了。”
“你怎么回事,这么不听话,居然乱跑?!”祁霁小跑过去,将无法动弹的小老虎抱起来,劈头盖脸地将它训了一顿。
江寒尘如今的身体还是幼年期,抵抗不了任何法术,只能红着脸被人抱起,幸好有绒毛掩盖,不会有人能看出来。
自从他修炼以来,从未发生过这种事,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这么窘迫了,并且都是在同一人面前。
8. 天元秘境(八)
与此同时,试衣间又走出一人,封秋灵换上了一件淡蓝色的长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云纹,走动间如同云彩缭绕,长发被轻轻挽起,用一支玉簪固定,露出了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侧脸,整个人显得既优雅又不失英气。
予媚荣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她赞叹道:“祁霁姑娘和秋灵姑娘穿上这裙装,真是如同仙子下凡,美不胜收。”
祁霁和封秋灵对视一眼,其实都有些不习惯这样的打扮,她们平日里习惯穿着简单利落的练功服,便于修炼和战斗,但她们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服饰确实让她们显得更加赏心悦目。
祁霁点了点头,虽然不习惯,但她也对这新的形象感到满意,“确实,媚荣你的眼光独到,这身打扮确实很适合我们。”
予媚荣见两人满意,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能为两位姑娘效劳,是我的荣幸。”
“咳咳,我也觉得这身衣服挺好看的。”封秋灵故作淡定地说,“这身多少灵石,我买了,哦不对,祁霁买。”
?祁霁指向自己,“为什么我付款?”
封秋灵瞪了她一眼,“我可是听说出来逛街,其他师弟师妹的消费都是你买单的,怎么,你要厚此薄彼吗?”
得,这也是个师妹,跑不了。
刚在天机符肆消费完一笔大的的祁霁再次掏出储物袋,不情不愿地给自己和封秋灵的衣服买单。
刚将灵石递过去,却被告知已经付过款了。
祁霁看向不远处还在和封秋灵讨论穿搭之道的予媚荣,心里了然,这女子眼力见果然非同一般。
两人购物完告别予媚荣,回到宗门落脚处就得知,二长老已经和灵音派协商好,定好了住处。
祁霁当仁不让地获得了一间独居客房,与封秋灵相邻。
*
傍晚,灵音派的一处幽深竹林之中,药香四溢,环境宁静而祥和,正是百草堂之人暂住之地。
“楚堂主,我体内的蛊虫……”祁霁望着面前以诊脉许久的老者,心里有些打鼓。
百草堂的堂主楚仁,以其深厚的医术和炼丹技艺而受到修真界的尊敬,如今年岁已高,但仍旧精神矍铄,一举一动透露出强者的威压。
楚仁手指轻轻搭在祁霁的脉搏上,闭目凝神,听见祁霁的声音后,他睁开眼睛,神色变得严肃。
“祁道友,你体内的蛊虫颇为棘手。”楚仁沉声道,“此蛊与你的经脉相互依存,若要强行驱除,恐怕会伤及根本,药石无医。”
“之前听闻祁道友在晋升元婴期时,修为不进反退,如今看来,正是这蛊虫起的作用,它以你的灵力为食,当你的修为超过它的控制时,它便会将蛊毒侵入经脉,等到蛊毒布满全身,到那时....”
祁霁心中一沉,她早已料到情况不妙,但听到楚仁的话,仍旧不免感到一丝失望,她轻声问道:“楚堂主,难道真的没有办法解蛊了吗?”
楚仁摇了摇头,表示暂时无法可解,“老朽观你脉象,已经发作过两回,如果再发作三回,恐怕毒素就会充斥全身,解铃还须系铃人,当务之急还是需要找到下蛊之人才好。”
这时,一旁的楚垚开口了:“祁姑娘,我曾研究过类似的蛊虫,虽然无法彻底解除,但或许可以暂时压制其活动。”
楚垚是楚仁新收的关门弟子,外表长得文文弱弱的,像个书生,刚才他便一直在旁边旁听,祁霁问诊并没有避着他。
祁霁转向楚垚,眼中闪过一丝趣味:“若能有暂时压制的法子,自然也是好的。”
楚垚看向楚仁,见他点头,这才着手为祁霁准备压制蛊虫的药物。
半个时辰不到,楚垚便将一剂药膏递给祁霁。
“此药膏贴至后腰处,可暂时压制蛊虫,但需每隔一段时间更换一次。”楚垚解释道,“至于彻底解除蛊虫之法,恐怕唯有下蛊之人方能解。”
祁霁心中明白,这只是缓军之计,她对楚仁和楚垚表示了感谢,按照约定将准备好的新奇东西递给楚仁,这是楚仁出诊的规矩。
“祁道友,老朽并未解决你的蛊毒,这东西受之有愧啊。”
“无妨,深夜叨扰也是晚辈之罪,这符篆就当是晚辈孝敬给您的。”和医学大能打好关系,有利无害,出点血又如何。
祁霁递出去的正是白天得到的五行封印符,但如今这符篆的模样已经与白天所见的完全不同了。
前来拜访楚仁前,祁霁也没闲着,她将自身的雷系异能注入进了五行封印符中。
许是因为这个世界没有人使用雷电之力,所以在祁霁将最后一道雷电之力被成功封印进符纸时,五行封印符上的纹路突然发生变化,最终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法阵,法阵中心,一团微型的雷球缓缓旋转,散发着危险而强大的气息。
祁霁将这符篆命名为雷霆符,除非制作符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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辨认,不然没有人能辨认出雷霆符和五行封印符之间的联系。
这可是整个修真界都寻不到的符篆,楚仁自然也是感兴趣的。
“那老朽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等到祁霁带着药膏离开,楚仁看向自己的小弟子,“楚垚,为师怎么不知,你还会如此奇难杂症?”
楚垚低下头,抿紧了唇不语。
楚仁看了他半晌,摇着头起身离开,“罢了,你的医术已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为师不拦着你。”
同一时间,被祁霁留在房间的江寒尘此刻也陷入了挣扎。
变成幼兽的记忆在他苏醒的那一刻全部涌现出来,他无法想象自己被人投喂、朝人撒娇,甚至睡觉都要哄的灵宠模样。
自从幼年被玄天宗老宗主带回宗门修炼开始,他便一路顺风顺水修炼至化神期,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
江寒尘的心中如今充满了挫败感,这种感受很不好,让他想起了自己真正的幼年期,是自己最不愿回想的往事。
思及这些天与祁霁的相处,他必须在祁霁回来之前恢复人形,离开这里。
他的幼年期稚嫩黏人,与他如今的性格大相径庭,若不是他上次昏迷前禁制不允许旁人帮忙洗澡,恐怕师兄的这个弟子早就将他全身看光了。
江寒尘闭上眼睛,集中精神,试图调动体内的灵力,打破这个诡异的束缚,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他的灵力波动而产生了涟漪。
然而,当他试图突破限制,身体就像是被无数看不见的锁链紧紧束缚,根本无法动弹。
江寒尘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他抬头,“天道?!”
他如今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却依旧无法变成人形,他能感受到这是天道的约束。
可是,为什么?
“吼!”他发出了一声不满的低吼,小老虎的身体在房间内横冲直撞,试图找到突破口。
幼年体的身体一定程度上会影响江寒尘的心智,他的爪子在地板上留下了一道道划痕,尾巴横扫,将桌上的花瓶和摆设一一扫落,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混乱。
江寒尘在这个过程中,就像是一头被困的小兽,既愤怒又无助。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是祁霁回来了,江寒尘心中一紧,瞬间恢复理智,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于是慌不择路地挪动身体,想要找个地方藏起来。
9. 天元秘境(九)
祁霁推开门,看到房间内的一片狼藉,眉头微挑,她的目光落在了趴在地上颇为心虚的小老虎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祁霁面无表情地走上前,没等小老虎反应过来,她猛地将他抓起,一巴掌拍到了他屁股上。
!这个女人在干什么!
突然被拍屁股的江寒尘整个人都僵了。
要是被江寒尘的那些老对手看到他如今的状态,恐怕都要大跌眼镜了,清冷高华的剑尊竟然成了这随意欺凌的弱小模样,简直可悲可叹。
祁霁可不知道石化的某人的内心想法,教训完不听话的宠物后,她反问道:“白天的时候你就趁我不注意往外跑,如今晚上又趁我不在将房间弄得一团糟,你是在闹小脾气?”
今天一天下来,小老虎的状态实在异常,这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情,祁霁百思不得其解,而后突然想起什么,迟疑道:“你该不会是来月经了吧?”
这时祁霁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她养了这小老虎一个多月了,还不知道它是公是母呢?
说干就干,祁霁拎起小老虎的一条后肢就要往下面看,
!!这个女人她要干什么?!!
江寒尘大感不妙,灵活的兽体在空中一个转身,挣脱了祁霁的束缚。
落地后,江寒尘一个箭步,窜进了旁边的衣柜中,顺势用尾巴将柜门关上。
祁霁见它反应如此之大,也懒得逗它了,没闻到血腥味,看来不是来月经了,可能只是单纯的心情不好吧。
祁霁望着一片狼藉的卧房,认命地打扫起来,可能这就是所有铲屎官的宿命吧。
打扫到收尾阶段,祁霁瞧见桌上的五行封印符,微微有些出神,思绪跳跃到了其他地方。
封脉噬魂蛊,如此阴狠罕见的蛊毒,祁霁不相信会是尘世一个普通世家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在记忆里,祁家对待原主始终不冷不热,幼时除了提供温饱的环境外,仿佛她就是个透明人,哪怕之后原身被最顶级的修炼门派玄天宗给选中,成为顶级的修炼奇才,祁家的态度依旧不冷不热。
除了送上一个日常打秋风的祁风来,祁家对原身没有任何表示。
小时候的记忆模糊不清,原身的身世究竟是怎样的?
如今身体内的蛊毒未解,祁家又如同一条暗地里潜伏的毒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上来咬她一口,祁霁很不喜欢性命被威胁的感觉。
最好的防御就是出击,等天元秘境的事结束,她也该去祁家走一趟了。
想清楚之后的路该如何走后,祁霁也没搭理缩在衣柜里不出来的小老虎,自行拿着衣服去洗澡了。
江寒尘听到外面传来的水声,满心念着非礼勿视,可真当外面没了动静,他兽态的傲娇属性又出来了,悄悄用虎爪扒开一条缝,朝外看去。
“既然玩够了就出来吧,一直躲在衣柜里算个什么事?”
祁霁坐在桌前,刚将膏药贴在后腰处,就听见了衣柜那传来的狗狗祟祟的声音,她好笑地开口。
等到江寒尘终于接受了自己暂时恢复不了人形,只能待在祁霁身边这个事实后,他这才磨磨蹭蹭的从衣柜里出来。
他一出来就看见祁霁正在往一张符篆上传输能量,指尖雷电乍现,一看就非比寻常。
这已经不是江寒尘第一次见到祁霁使用天雷了,早在她晋升元婴期那场雷劫中,他就看到了祁霁吸收天雷的模样,也是那时一时不察,他被天雷击中,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祁霁的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为何她能调取只有天道能使用的天雷之力?她的变化又是否对修真界有所危害?
不行,他得时刻注意着她。
合理找到待在祁霁身边的理由,江寒尘总算是心情平复下来,对自己的现状也不抓狂了。
这才是一代剑尊的淡定。
又一张雷霆符完成,祁霁长舒一口气,一天绘制两张雷霆符出来,对她来说还算轻松,她琢磨着这两天要不要再去买点五行封印符回来,这么稀有的雷霆符肯定能买个好价钱。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这里的钱不仅仅能用来买东西,更是修炼资源,如果她日后真的要和祁家的背后之人杠上,单打独斗是不可取的。
思及此,祁霁顺势摸了一把乖乖趴在脚边的虎毛,感慨道:“唉,我什么时候能真正意义上的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啊?我是真不愿意打打杀杀啊。”
祁霁边撸毛,边自顾自地嘀咕着,却没注意到再次石化的小老虎。
*
天元秘境两年一开启,准时会在十二月一日当天打开秘境大门。
两日的时间飞瞬即逝,天元秘境的入口之外,已经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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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了众多来自不同宗门的弟子,他们各自搭建起临时的营地,而中央地带则矗立着一座擂台。
这是灵音派定下的规矩。
众所周知,想在天元秘境获得更好的机缘,进入的先后顺序格外重要,越早进去获得的东西越好。
因此为了公平竞争,秘境开启前的几日,灵音派会在广场中心设立擂台,每个宗门会派出一名筑基期的弟子上擂台,开启混战,在擂台上待的时间越久,进入秘境的顺序就越靠前。
剑修向来不爱攀谈,独来独往,自然也少有宗门过来串门闲聊,祁霁手里拎着一袋果干零食,和玄天宗众人坐在观赛区观看着擂台比赛。
玄天宗出战的筑基期弟子正是施晴。
天元秘境的开启是修真界的盛会,身着各色宗门服饰的修士穿梭其中,灵音派的灵修们身上大多配备着各种精美乐器,炼狱堂的体修各个一声腱子肉,微冷的天气却恨不得光着上衣,御兽谷的驭兽师带着各自勇猛的灵兽。
祁霁看得应接不暇,在旁边的封秋灵看不惯她吊儿郎当的态度,用佩剑点了下她的背,“你就不能坐好,好好观战吗?”
祁霁顺着她的剑懒散地靠过去,“这不是有你撑场面吗,我在旁边猫着就行。”
“别以为我和你关系很好。”封秋灵别扭地将她推开,“我还是觉得你不配和剑尊同住一峰,你不过是借着宗主的势才住进天玑峰,你别得意。”
在旁边观战的小老虎听到封秋灵的话,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她。
“你说不配就不配吧。”祁霁是真不理解这剑尊有什么好,至于封秋灵这么耿耿于怀吗?
两人拌嘴完,祁霁的视线继续落在其他宗门上,其中最炸眼的恐怕是一群大光头周围却围着一群穿着清凉的娇媚女子,他们是大梵寺的佛修和合欢谷的媚修。
大和尚们面对媚修的调戏攻势被吓得连连后退,祁霁观察得津津有味,想不到这修真界这么开放。
前几日认识的禹媚荣虽然没有跟着同门们一起调戏大和尚,但也是在旁边笑呵呵地助威。
江寒尘坐在祁霁旁边的软垫上,瞧着旧友的弟子们心性如此不稳,连连摇头,还是玄天宗的弟子好。
祁霁余光瞧见它的动作,好笑地摸了一把它的毛,“小家伙,你摇头什么呢,莫非你还能看懂场上的情况?”
10. 天元秘境(十)
随着裁判的一声令下后,比试立马开始,各宗门弟子们开始施展各自的法术和武技,擂台之上灵气激荡,各色法术光芒交织,剑气纵横。
大乱斗下,观众们的欢呼声、惊叹声此起彼伏,祁霁眼睛紧紧盯着擂台,手却在不安分地胡摸小老虎的绒毛。
这打斗看得她热血沸腾的,恨不得自己也上去玩玩,这么想着,她的手里不自觉漏出点电光。
江寒尘被这雷电一刺,身上的绒毛悉数炸起,又很快重新柔顺下来。
他这两天已经对祁霁的动手动脚免疫了,对她的动作熟视无睹,祁霁却凑过来像哄小孩一般说道:“我瞧着,咱们玄天宗要获胜了,小家伙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嗤?在装什么呢?修为都没了,能看懂上面的战斗吗?”
祁霁的位置视野好、风景好,温度好,哪哪都好,唯一不好的便是旁边好巧不巧挨着的却是金丹宗的人,而陈权作为炼丹大师的儿子,自然是不用去比武,众星捧月般坐在场外看戏。
陈权的心思从来就没在修炼上过,对于打斗丝毫不感兴趣,若不是自家老头子说这次天元秘境门主的妹妹也会参加,让他提前打好关系,他才不会来。
结果现在倒好,门主妹妹没看到,前几日还被玄天宗的人羞辱了一番,本就心浮气躁的他,在听到旁边祁霁和宠物的对话,没忍住讥讽出声。
祁霁不想搭理这种人,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后便收回了视线。
陈权见她又是一幅对待垃圾的模样,原本就因重欲过多导致虚空青白的脸色变得愈加漆黑,他深吸一口气,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场下突然起来的欢呼声打断。
底下的胜负已分,获胜的正是玄天宗,施晴举着本命剑独自一人站在擂台上,英姿飒爽。
玄天宗众人皆起身替施晴庆祝,祁霁也不例外,她手掌放在嘴边做喇叭状,“施晴师妹,好样的!”
施晴听到了同门们的助威声,腼腆一笑,丝毫没有刚才在场上的凶残模样。
玄天宗获得第一是一贯传统,剑修的战斗力可不是虚的,不过这次大乱斗也不是完全没有看点。
灵音派异军突起,出现了个拿古筝当本命灵器的弟子,看那弟子的架势,不像是以音律为攻击和防御手段的音修,更像是拿起两米长的古筝抡人的体修。
那弟子提供了精彩的对决后,也不负众望的挺到了最后,被施晴的剑挑下擂台,拿下第二个进入天元秘境的名额。
灵音派的管事们正在加急统计本次进入天元秘境的宗门顺序,祁霁抱起小老虎,跟在二长老和封秋灵身后,前往天元秘境的入口处护送宗门弟子入场。
等到施晴前来与大家汇合,祁霁递上水,关心道:“怎么样,体力还可以吗,要不要休息会儿再进去?”
“大师姐,不用!”施晴如今正是战意盎然的时候,恨不得直接打死一头牛,压根不用休息。
天元秘境的入口大门逐渐被打开,二长老耳听面命地嘱托了一众筑基期弟子注意事项后,便退至一旁让他们进去。
天元秘境只允许未超筑基期修为的人进入,在里面,修士们可能会遇到千年难得一遇的灵药灵宝,也有可能遇到狂暴的灵兽,全靠运气。
当然,秘境中也隐藏着各种古老的传承和宝藏,等待着有缘人去发掘,不过至今还未有人得到过天元秘境的传承。
对于每一个筑基期修士来说,天元秘境都是他们修炼路上的第一堂课,这是难得的机遇,也是严峻的考验。
玄天宗的剑修们各个气宇轩昂,面对天元秘境跃跃欲试,倒是显得旁边的祁霁格格不入。
二长老余光瞥到祁霁东张西望的样子,关怀道:“霁儿,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没事,随便看看。”祁霁摇摇手,没将内心想法说出来,直到她找到目标人物,这才露出胸有成竹的一笑,慢慢挪动脚步移过去。
各宗门的人在灵音派的组织下,井然有序的进入天元秘境,变故却在一瞬间发生。
在众目睽睽下,丹鼎门那位臭名远昭的纨绔子弟竟然将玄天宗那位晋升元婴期失败、丧失修为的大弟子推进了天元秘境。
天元秘境对于正常的筑基期修士而言是机遇与挑战,而对于毫无修为的人来说,进去就是死路一条!
陈权扭曲狰狞的脸似乎还历历在目,祁霁已经被他大力推进了天元秘境,全程她只来得及将小老虎扔出去,没让它跟着自己一起进来。
祁霁刚踏进天元秘境便一脚踏空,直接从半空中落下,好在底下是草地,她凭借自己灵敏的身姿安全落地。
祁霁环顾一周,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只有自己落在这处地方,看来每个人的降落点都不一样。
外面还是寒风凌厉的冬天,秘境里却是春暖花开般的春天,一行飞鹤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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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霁的头顶飞过,不由让她怀念起天玑峰的白鹤坐骑来了。
不过很快,祁霁就没心情怀念白鹤了,她望着不远处一汪清澈见底的灵泉时,眼神瞬间发亮。
能产出灵泉的土地,这是有灵脉啊!
当祁霁优哉游哉的在秘境里寻宝时,秘境外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这么多年来,从未出现过宗门弟子间恶意伤人事件,这是完全没将大家放在眼里的表现。
还没等玄天宗的人反应过来,将罪魁祸首缉拿,陈权就被旁边人包围,朝着天元秘境的入口一跃而入。
天元秘境只能筑基期修士进入,这是料定了他们短时间内无法捉到他,二长老面色铁青的看向留在现场的丹鼎门修士,“这件事,丹鼎门不打算给我们一个解释吗?”
丹鼎门这次带队的只是个小管事,如今他也是冷汗直流,苦不堪言。
陈权这个二世祖平日里惹的那些祸,其他人都能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得过且过,可这回他捅的篓子太大了,这可不是丹鼎门能兜得住的。
“这...这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好不容易想好如何开口解释,还没等男人说完,一道威压极重的虎啸突然出声,震得在场的人不得不捂住耳朵,而御兽谷的灵兽们纷纷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紧接着,天空中突然出现一道巨大的剑影,随着剑影的凝实,剑意越来越强烈,周围的空气都开始震荡,仿佛有无数剑气在无形中纵横。
一道身影从剑意的中心缓缓走出,他的步伐从容,每一步落下都似乎与大地的脉动相呼应。
这身影、这威压,是玄天宗的剑尊出世了!
江寒尘身着一袭简单的白衣,衣摆随风轻轻飘扬,黑发如瀑,只用一根简单的发带束在脑后,他的面容俊朗,眉宇间自然流露出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气,却又因修为甚高、自带威压,让人不敢直视他的面容。
玄天宗众人也瞧见了空中的身影,立马喜出望外,其中反应最为强烈的当属封秋灵,只见她立马祭出佩剑,御剑至江寒尘身边。
“剑尊!祁霁她...”封秋灵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江寒尘暼来的淡漠眼神给被迫制止。
江寒尘在众人的鸦雀无声下,落至二长老身边,幽深的目光看向对面之人,他轻声开口:“丹鼎门,你们很好。”
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让丹鼎门的人冷汗流得更多了。
11. 天元秘境(十一)
天元秘境的一角,有片土地的土壤颜色与普通土壤不同,呈现出特殊的淡蓝色,闪烁着微光,这是灵脉的灵气渗透土壤的结果。
淡蓝色的灵气,是水系灵脉,水属性的灵气是最适合疗伤和种植灵植的,而水系灵脉孕育出来的灵泉,饮用一滴即可治愈所有外伤。
这片土地如今只有祁霁一人在,她发现的灵泉大小也就一个西瓜大,祁霁心满意足地将灵泉水全部收进储物袋中。
刚进秘境就有如此大的收获,运气真不错。
说起来她还得好好感谢一番陈权,若不是他这么容易被激怒,她还真不好混进天元秘境里。
是的,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其实是这个被众人以为是受害者的人。
当初祁霁愿意来天元秘境的理由之一就是这秘境里的众多宝物,若是她都不能进来,那其他人收获了再多宝物也和她无关。
可是如果她和宗门里的人说她想再次进天元秘境历练的话,他们肯定不会同意,正当她发愁自己要如何顺理成章的进来时,陈权这人渣便入了她的眼。
此人仗着有个好父亲,作恶多次却总能顺利逃脱,祁·正义使者·霁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能够惩治他的机会。
所以她在丹鼎门的弟子即将入场时故意激怒陈权,在他暴怒的时候刻意引导他将她推进天元秘境,这样一来她能顺利进来,二来陈权也会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犯下大错,让丹鼎门无法保下他。
毕竟她目前在世人眼中可是个修为全无的废物,陈权此举无异于当众谋杀,此乃一石二鸟之计。
掉完书袋子,祁霁哼着小歌将装满灵泉水的储物袋挂回腰侧,同时又掏出一个新的储物袋。
她如今身处平原上,放眼望去,淡蓝色的土地上生长了郁郁葱葱的植物,生长在灵脉上方的植物里往往会出现一些珍稀的灵草灵木,这些植物吸收了丰富的灵气,对修炼好处颇多。
在祁霁眼中,这全是哗啦啦向她跑来的灵石。
祁霁不认识灵植种类,但本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她雁过留声不留痕,恨不得连草都拔秃。
很快,祁霁的强盗行为就引起了秘境原住民的不满。
在祁霁弯腰采摘一种未见过的香气扑鼻的灵植时,背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警惕地望去,只见一只长相酷似兔子的灵兽正瞪着红宝石般的眼睛盯着她。
这只灵兽的毛发柔软如云,长长的耳朵微微抖动,显得十分机警,它并没有立即发起攻击,而是用一种好奇而又警惕的眼神打量着外来人。
祁霁知道,这种由灵脉孕育的灵兽通常都拥有一定的智慧,且与秘境的灵气息息相关,强行攻击并不是明智之举,更何况它也并未对自己造成生命威胁。
“小家伙,我并无恶意,只是摘取些灵草而已,不会对环境有破坏的。”祁霁轻声说道,同时慢慢摊开手掌,示意自己手中并无武器,以示友好。
祁霁的思维还停留在被环境污染的末世生存中,以为只要她没动灵脉,这些灵植都会重新长出来,殊不知灵草灵植是修炼资源,灵兽也是要修炼的,自然不会同意。
祁霁见它没有攻击动作也便没搭理它,结果等她伸手继续采摘其他灵草时,一颗褐色不明物朝她飞来,她灵敏地躲过,定睛一看,是颗树木果实。
罪魁祸首是谁一目了然,祁霁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灵兽,此刻它又瞪着自己无辜的红眼睛蹲在那,祁霁不信邪地伸手,又是一颗果实袭击。
那灵兔意识到祁霁并无杀意后,变得更加肆无忌惮,时而抢走她手中的灵草,时而突然从地底钻出,干扰祁霁,让她不胜其扰。
来回试探了几回,祁霁脚边散布了五六颗褐色种子,她叉腰,没好气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是我不动,你不动,我一动,你就突突突攻击是吧?”
想要对付这只灵兽,对祁霁来说并非难事,但对末世生活多年、杀生过无数回的她,如今到了新环境已不愿无端见血,她尝试用各种方法驱赶灵兽,但这只灵兽似乎对祁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总是不依不饶地跟随在她左右,让她头疼不已。
正当祁霁被这灵兽弄得有些脾气上来的时候,一道略带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百草堂的楚垚。
楚垚依旧一副文雅书生的打扮,身后背着个装着满满当当药材的大药箱,看起来收获很多。
“祁道友,你怎么会在秘境里?”楚垚有些意外会看到祁霁,百草堂通过雇佣高手,在混战中获得的名次还算靠前,楚垚早早就进来了,并不清楚后面发生的事。
祁霁正想搭话,一泼土从天而降,散了她满身。
“呸呸呸。”祁霁将落到嘴里的泥土吐掉,看着自己满身灰的样子,心情是真的要炸了,她顾不得回答楚垚的话,一个闪身、反手一抓,灵兔的耳朵就被她抓到了手里,“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楚垚瞧见她手里的灵兽,又打量了一番她周围,了然道:“祁道友,你这是采摘了多少灵植,居然让灵兔出来妨碍你了?”
“没..没多少啊。”祁霁有些心虚,“实在是这灵兽太过难缠,让我束手束脚的,我还没采什么呢。”
楚垚微微一笑,没有过多纠结这事,他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巧的丹瓶,轻轻摇晃瓶身,一股奇异的香气从瓶中溢出,灵兔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
楚垚趁机将瓶中的丹药撒向灵兔,灵兔嗅到这股香气,眼神都变得迷糊起来,祁霁见状将兔耳朵松开,灵兔落地后,摇摇晃晃地跳开了。
“这种灵兽名为灵兔,是秘境灵脉之处孕育而生的守护兽,它的存在是为了保护这片灵植不受外人侵扰,战斗力其实并不强。”楚垚向祁霁解释道:“这是百草堂特制的迷灵散,对灵兽有一定的迷惑作用,但不会伤害它们,它现在要回巢穴休息了。”
祁霁闻言松了一口气,对楚垚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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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相助表示感谢,“多谢楚道友出手相助,若非你这迷灵散,我还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只灵兽了。”
楚垚微笑着摆了摆手,“祁道友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对了,我还不知祁道友是如何进入天元秘境的,是外面出了什么事情吗?”
进入天元秘境就代表与外界失联,不怪楚垚担忧。
“没有没有,外面一切安好,我这是遭人暗算了。”
接下来祁霁运用她毕生的演技,向楚垚讲述了当时陈权是多么恶毒,自己是多么无妄之灾。
“这样啊,那祁道友如今有何打算,是要和师门汇合吗?”
祁霁点头,“自然。”哪怕不是这个想法,她也不可能说不啊。
楚垚思考了片刻,“天元秘境凶险,祁道友你如今蛊毒未解,独自一人在这里很是危险,这样吧,索性我在天元秘境所寻的药草已经得到,我陪你去找玄天宗的同门们汇合。”
“啊?”
卧槽,她这是玩脱了?
天元秘境一共会开放十天,十天后各宗门弟子捏碎灵音派提供的玉牌即可顺利离开秘境。
祁霁现在很后悔,自己干嘛要戏瘾大爆发,向楚垚演那么一出,走在路上,她看着和自己同行的楚垚,表情都苦了。
“怎么了吗?”楚垚注意到她的表情,关心道。
“没事没事。”祁霁摇头,注意到不远处有条河,她立马说道:“我身上有些脏了,正好那里有条河,我去整理下。”
等到祁霁在河边蹲下,接水洗脸时,心里已经在盘算如何不经意间和楚垚分道扬镳了。
想要出天元秘境必须得有通行玉牌,她原本是打算这十天捞够资源后再去找施晴他们一起离开,现在有楚垚在,进度直接拉前。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天元秘境确实会遇到许多危险,而在面对时,祁霁也势必会用到自己的异能,在还没搞清楚祁家的事情之前,她并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身上拥有特殊异能这件事。
更何况祁霁习惯了单打独斗,和楚垚也没那么熟。
在祁霁还在思考如何脱身时,一阵激烈的打斗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听着声音越来越近,祁霁灵敏地躲进草丛中。
祁霁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穿着统一服装样式的几名修士正围着一个身影,那人正是在混战中大放光彩的那位音修顾雅静。
顾雅静虽然修为不弱,但面对周围人多势众的围攻,显然处于下风,“在天元秘境里,谁最先发现异宝,异宝就属于谁,你们丹鼎门是要破坏规则强抢吗!?”
又是丹鼎门?
祁霁竖起了耳朵,正打算探听更多信息,耳边突然传来声音,“我们不去帮忙吗?”
冷不丁的声音,吓祁霁一跳,差点做出攻击姿势,祁霁偏头看向楚垚,皱眉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就在刚刚你躲起来的时候。”
12. 天元秘境(十二)
祁霁内心嘀咕,能在她没注意到的情况下近身,这小子绝对隐藏了修为,不过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祁霁转头继续观战
“我们不去帮忙吗?”楚垚见祁霁没回应他刚才的话,再次问道。
“帮什么忙,他们是什么情况都还不知道呢,别好心帮倒忙。”
那些人似乎并不在乎顾雅静的威胁,他们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手中的法器闪烁着寒光,顾雅静的身上已经挂了彩,但始终没有放弃抵抗,抡起古筝就和丹鼎门之人重新战斗起来。
“少废话,乖乖把你手里的金刚淬体草交出来,这样我还能饶你不死。”
“金刚淬体草?!她竟然拿到了这灵植,难怪丹鼎门的要找事。”楚垚突然出声,惹得祁霁偏头看了他一眼。
楚垚是多么聪明的人,立马就明白了祁霁的意思,主动解释道:“金刚淬体草是一种罕见的灵草,一般生长在极端环境中,这灵草可以炼制增强体质的丹药,服用后能够极大程度增强服用者的□□强度,甚至能够激发体质天赋,对炼体的修士来说无异于第二次修炼机会。”
有助于炼体,祁霁的视线落在顾雅静的超大号古筝上,这顾雅静不会真要去当体修吧?
楚垚在这边科普,对面的战斗也没有停止,丹鼎门其中一人和同伴们开口,“跟她说这么多干什么,早点解决了她,我们还要帮陈权师兄去找玄天宗那个废物呢。”
祁霁抬头,他们口中的玄天宗的废物,不会指的是她吧,这是陈权的狗腿子们?
于是,她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张雷霆符。
雷霆符在她的手中轻轻一晃,立刻化作一道耀眼的电光,直冲丹鼎门的弟子而去。
电光如同一条狂怒的雷龙,带着轰鸣的雷声,瞬间击中了那些弟子,将他们击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嚯!这雷霆符效果未免好得过头了。
顾雅静原本都要放弃抵抗了,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愣了神。
丹鼎门的那几个人也被这从天而降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他们惊恐地看向天空,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自己这抢夺他人宝物的行为竟然引来了天雷惩罚?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祁霁及时的现身。
顾雅静趁机从包围中脱身,她认出祁霁是谁,虽有些惊讶她为何在此,但还是朝她感激地鞠了一躬。
倒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祁霁朝她点点头,走到狼狈的丹鼎门弟子面前,居高临下道:“你们刚刚说的,要找的废物指的是我吗?”
作恶的几人似乎还在因自己受到自认为的天罚没缓过神来,弄得祁霁又重复了一遍话。
“是你?!”有人认出了祁霁,他原本充满了惊恐的眼神瞬间变得阴狠,声音颤抖道:“是你对不对,是你搞得鬼,这不是天雷对不对?!”
他越说声音越大,仿佛这样就能掩盖他内心的心虚。
被天雷惩罚的人都是穷凶极恶之人,这代表着天道对他们的不认可,之后的修炼之路会变得艰难无比。
懦弱之人最爱找借口,这些人宁愿相信是面前的废物利用邪术搞的鬼,也不愿意接受自己被天道厌弃。
都是跟着陈权为虎作伥之人,自然也不是良善之辈,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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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死,也会拉个垫背的,随即其中一个人就趁着祁霁没有反应过来时,突然暴起攻击,手里的法器瞬间发出寒光。
楚垚正在一旁给顾雅静疗伤,见状根本赶不过去阻挡,只来得及说一句:“小心!”
祁霁也注意到了对面的动作,条件反射性地抬手打算释放异能,突然,地面剧烈震动,一道巨大的黑洞在她脚下毫无预兆地出现,强大的吸力将她整个人吞噬。
祁霁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当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奇异的空间之中。这里没有天空,没有大地,只有无尽的虚空和漂浮的光点。
在这片虚空的中心,悬浮着一团巨大的光球,光球中隐约可见一道模糊的身影。
“你是谁?这是又是哪里?”祁霁警惕地问道,手心里逐渐形成一个雷电球,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蓄力的同时她突然发现,自己体内的异能居然比之前运转得更加流畅,这感觉就像是身处末世环境。
她内心一惊,她不会又穿回去了吧?
“吾乃天元秘境的开创者在弥留之际留下的一缕神识。”那道身影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岁月的沧桑和无尽的威严,“汝能穿越黑洞至此,证明汝即吾等待之人。”
祁霁没有附和他的话,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环境。
“汝之能力,颇为独特。”虚影继续说道,他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若汝能展示汝之能力,或许能获得吾之认可。”
“前辈,要是我不愿意显示,无法获得你的认可呢?”
“死!”
13. 天元秘境(十三)
这机械冰冷的一个字传至耳边的同时,祁霁突然感受到从四面八方纷涌而至的威压,迫使她当即跪了下去。
祁霁深吸一口气,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还是她不得不承受的威胁。
“既然如此,那我便如你所愿。”她闭上眼睛,调动体内的雷系异能,渐渐地,她的身体被一层淡淡的雷电所包裹,雷电在她指尖跳跃,发出噼啪的声响。
突然,她睁开眼睛,双手向前一推,一道雷电光柱直冲那虚影而去,雷电光柱在虚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轨迹,最终击中了光球。
凝实的光团瞬间变得有些消散,却在下一秒迸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果然是汝。”淡漠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赞许,男人的身影在光芒中变得更加清晰,他的神情有些复杂,带着祁霁看不懂的期待,“不错,汝已通过考验。”
随着男人的话音落下,两道光芒从光球中飞出,落在祁霁的面前。
祁霁下意识伸手接住,却瞧见在她接住两个光团时,对面那原本还算凝实的虚影变得有些黯淡下来。
手中的光芒褪去,两样东西露出真容,一个是一簇淡蓝色的火焰,散发着炽热而纯净的温度,另一个则是一截枯树枝,这枯树枝看似普通,但祁霁却从中感受到了自己曾在丧尸体内感受到的能量。
祁霁内心惊诧,表面却波澜不惊,“前辈,这两个是?”
她的话音刚落,那团火焰突然窜高,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始融入她的手心。
祁霁大惊,正想要甩脱这火焰,那虚影突然动作,威压再次席卷而来,让祁霁动弹不得,他开口道:“不要抵抗,这是世界本源之一,凤凰真火,它正在认汝为主。”
世界本源?祁霁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不算透彻,不知道这是什么,但这么高大上的名字,肯定是好东西。
可是为什么要给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祁霁拼命想要拒绝这团火焰进入体内,但她的身体被压制着,只能眼睁睁看着着这‘世界本源’完全消失在自己掌心。
火焰消失后,祁霁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炽热而狂野的力量从外界涌入她的身体,那股力量如同奔腾的岩浆,带着无法言喻的高温,她的身体仿佛被无尽的烈焰所包围,每一根血管、每一块肌肉仿佛都在经受着高温的洗礼。
很快,祁霁的皮肤开始泛起了淡淡的红光,她紧咬着牙关,忍受着仿佛重生般的痛苦,她的意识在火焰的炙烤下变得模糊,但她仍然坚持着,不愿放弃。
这傻逼神识,完全就是强抢强卖,等到她熬过去,她一定要用雷将这个神叨叨的人给灭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凤凰真火的力量开始与祁霁体内的雷系能量相互融合,祁霁的丹田处,原本已经破碎的金丹旁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火种,它安静地悬浮着,却仿佛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最终,当凤凰真火完全融入祁霁的身体,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瞳孔中似乎有火焰跳动,她内心有所感悟,抬手打了个响指,一团火焰从中迸发。
祁霁深吸一口气,感觉身体如今充满了力量,她站起身,正准备找害她受此大罪的人算账时,男人的虚影渐渐消散,虚空也开始扭曲。
“吾的使命已经完成,也祝福汝能达成所愿。”
达成所愿?祁霁现在的愿望就是将他打一顿!还没等祁霁实施这一动作,一股大力的能量将自己推出这个空间。
等到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回到了天元秘境。
“太好了,祁道友,你没事。”
听到楚垚的声音,祁霁的第一反应是将还在手里的枯树枝塞进储物袋,等到楚垚走到她面前时,她已经整理好了。
“祁道友,你终于出来了!”楚垚担忧地走上前,询问道:“顾道友说得果然没错,你还会在这里出现,这十天里你去了哪里?有没有受伤啊?”
“什么?!已经过去了十天?”在那虚空里祁霁完全没有感受到时间的流失,没想到一晃眼就过去了这么久。
“既然都十天了,你们怎么还在这?”祁霁的目光看向走过来的顾雅静,有些疑惑他们的行为,在秘境的时间分外宝贵,他们为何还在原地?
顾雅静背着她那比人都高的古筝走过来,解释道:“祁道友是在将我救下之后遭到了丹鼎门之人的攻击,这才落入黑洞消失,于公于私我都应当找到你,将你安全带出秘境。”
“是啊,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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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道友要寻的东西早已找到,本身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了,这十天我们一直在这里等你。”楚垚见祁霁活蹦乱跳的,放下心来,也识趣地没有询问祁霁遇到了什么,“我们两原本打算再等两个时辰,要是还是没等到你,我们也要出去了。”
顾雅静看了眼天空,“秘境关闭的时间到了,既然祁道友已经安全回来了,我们也该走了。”
祁霁内心在滴血,天元秘境这么大一个藏宝阁,她竟然只探索了这么一小块草原,但再心痛,她也只能跟着楚垚他们一起出来。
当祁霁的身影从天元秘境的出口缓缓走出,周围的修士们纷纷露出惊讶的神情,但在看到她身边的顾雅静时了然。
看来是灵音派用特殊的法子联系到门下弟子,让她去保护了玄天宗的这位宝贝疙瘩。
“太好了大师姐,你没事!”玄天宗的同门们看见祁霁后,立刻迎了上去,他们也是出秘境之后才得知大师姐被人推了进去,如今看到她安全出来,心里的石头可算落了地。
“大师姐,你在秘境中遇到了什么危险吗?有没有受伤?”他们七嘴八舌地询问着,目光上下打量,确保她安然无恙。
祁霁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多人关心,她心里一暖,微笑着一一回应,“放心吧,我吉人自有天相,在秘境中一切都好,不仅如此我还发现了一片灵草堆,倒是收获了不少。”
“灵草堆?大师姐的运气真好,我这次进去什么都没得到,还差点喂了灵兽。”
“我比你还惨,我连灵兽都没看到。”
听起来大家都是分开行动的,那他们玄天宗人的运气这也太不好了。
在玄天宗众人的簇拥下,祁霁只来得及和楚垚、顾雅静简短的道别,三人分道扬镳。
回到大部队后,祁霁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了队伍的后方,动作有些顿住。
在封秋灵的旁边,一个长相俊朗的男人静静地站立着,他的存在仿佛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却又完美地融入了这片天地之间。
男人似乎注意到了祁霁的打量,抬眼,与祁霁对视。
那双清浅的眼眸,敛在纤长捷羽下,细细看去,有种类猫科动物似的通透圆润,清冷冷的,煞是好看。
14. 天元秘境(十四)
最终,还是祁霁最先败落,率先挪开视线,她若无其事地询问围在身边最为关心她的施晴:“那位是……”
施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立刻露出了敬仰的神色:“那位就是剑尊大人呀,大师姐你不是和剑尊大人都住在天玑峰吗,怎么都不认识剑尊大人。”
祁霁微微颔首,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了然的神色,怪不得封秋灵对这位剑尊念念不忘,这脸长得确实好看。
“剑尊大人的风姿哪里是我能常常看见的,你师姐我现在记性不太好了,忘记点事很正常。”祁霁理直气壮道。
江寒尘的视线一直落在祁霁身上,看着她与旁边的弟子们谈笑风生,他微微皱眉,她的身体似乎与之前有些不太一样了。
“对了,我的老虎呢?”
出来这么久了,虽说那只小老虎不太亲人,但也不至于一直不出来吧。
“不知道诶,我们也才从天元秘境出来。”施晴回答道。
祁霁想了想,朝着不远处的封秋灵喊道:“封秋灵,你有看到我的小老虎吗?”
话音刚落,封秋灵都还没有反应,祁霁却注意到她旁边的剑尊倒是表情僵硬了一瞬,原本云淡风轻的表情瞬间破裂。
祁霁一心想找自己的老虎,并没有将他的异常放在心里,她快步走到封秋灵面前,再次询问。
封秋灵似乎也才想起来祁霁有个宠物,她回忆片刻后,迟疑道:“我好像没有见过它,似乎在你进入天元秘境后,它就消失了。”
祁霁表情愣住,“消失了?”
这还真是个意料之中却在情理之中的答案,祁霁回想了一番小老虎在之前的表现,它好像一直都想离开她,在她进天元秘境的这段时间,自然是最合适的时候。
老虎本就是丛林之王,不会甘于作为宠物豢养,这也是祁霁为什么迟迟没有给它取名字的原因。
可是祁霁回忆起与小老虎相处的点点滴滴,她的心中不免有些空落落的。
“这只老虎,对你很重要吗?”许是看出她的心情,向来沉默寡言的人突然开口。
封秋灵意外地看向江寒尘,她没想到剑尊居然会有主动与人交谈的时候。
祁霁不知这位剑尊的性格,淡定点头道,“那是自然。”
同吃同住这么多天,她是真心将那只小老虎当家人对待的,“不过既然它更热爱自由,我也没理由强求它,可能是我和它无缘吧。”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遗憾。
祁霁的情绪受小老虎离开影响变得极其低落,这种情绪直到延续到傍晚,直到有人前来他们住所拜访,她才稍微振作起来。
随着丹鼎门一行人的到来,玄天宗居住的小院周围气氛突然变得有些紧张,丹鼎门的弟子们在门前站成一排,为首的女子款款走上前,她看起来有些柔弱,眉眼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愁。
“祁道友,我是丹鼎门的方娇姿。”她的声音柔和而略带颤抖,似乎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不安,“我今日前来,是代表丹鼎门,特为之前门下弟子的不当行为向您赔礼道歉,是我们管教不力。”
祁霁作为当事人,站在队伍中间,旁边是二长老和封秋灵。
封秋灵在听到面前女子姓名时有些惊讶,她记得方娇姿这个名字,她是丹鼎门门主的妹妹,传闻中一直低调行事,鲜少露面,不曾想这次的事情她竟会亲自前来。
方娇姿的气质与丹鼎门其他弟子截不同,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与世无争的宁静,一看就被保护得很好。
祁霁向来对这种类型的女孩硬不下心肠,她轻声道:“方道友不必内疚,这是陈权的个人行为,与丹鼎门无关。”
方娇姿轻叹一声,“陈权的行为已经违背了丹鼎门的门规,原本我们门内会严加处理这件事,但是如今陈权他死在了天元秘境...”
陈权死了?祁霁挑了挑眉,不是说祸害遗千年吗,他这么容易就没了?
“祁道友,我这次过来除了代表丹鼎门向你道歉,还想问问你知不知道陈权的事情,他的死因并不明确...”方娇姿轻声说道,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声音越来越弱。
语气虽弱,但她的意思很明确,随着方娇姿的话音落下,瞬间现场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
脾气火爆的封秋灵此时都已经将手放到了佩剑上,率先开口:“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娇姿没理会张牙舞爪的封秋灵,她的目光一直放在祁霁身上,似乎是想让祁霁给出个理由。
祁霁沉默了,半分钟后她自嘲一笑,没想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一天,“看来是我看错人了,这是怀疑上我了,理由呢?”
他们的想法其实很容易理解,陈权是在丹鼎门的带领下死的,这些丹鼎门的人是知道炼丹大师不好得罪,想要找个替罪羔羊,而恰巧与陈权有过两次矛盾的祁霁就是最好的目标。
毕竟在外人眼中,祁霁目前就是个没有修为的废人,连未踏入修炼之道的普通人都不如,估计丹鼎门是认为一个没了丝毫价值的人,玄天宗不会为她出头。
许是祁霁云淡风轻的模样有些招恨,丹鼎门中跳出一名男子,他大声斥责道:“要什么理由,陈权师兄死在秘境里,连尸首都找不到,肯定和你脱不了干系,我可是亲眼看见你使用了邪术!”
邪术一词一出现,众人闻风色变,小院附近竖起耳朵听八卦的其他宗门弟子也来了精神,他们早就对祁霁为何可以安全从天元秘境出来感到好奇了,难不成是这玄天宗的大师姐成了邪修?
修仙之路逆天而行,方法有千万种,剑修、灵修、妖修,只要内心坚定,条条大路通罗马,但唯独一种修炼,是为人不齿的,那就是邪修。
邪修与魔修不同,魔修自上百年前魔灵两届合并后,大家才知道魔修和灵修修炼方式其实殊途同归,只是一个修炼灵气,一个修炼魔气。
而邪修之所以被称为邪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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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是那些在修行的道路上走了岔路,把伤人害命当做自己进阶的坦途的人,是喊打喊杀的存在。
想到这,他们更多的是替祁霁惋惜,这些年祁霁以天才一般的姿态崛起,仅仅数十年就跨入强者之列,明眼人都能看出她付出了多少努力,没想到一朝踏错,成了邪修。
祁霁微微眯眼,认出这个跳出来的人,“原来是你啊,看来在秘境里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哼,我就知道到处是你搞得鬼,你果然承认了,肯定是你用邪术对陈权师兄痛下杀手!”
“霁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二长老在旁边听到他们的对话,一头雾水。
祁霁丝毫没有被对方的歇斯底里给吓到,条理清楚地说道:“之前在天元秘境的时候,我恰好碰到了丹鼎门门下弟子在围攻抢夺灵音派顾雅静得到的金刚淬体草,我看不过去,帮了顾雅静一把。”
祁霁抬手指向跳出来的男人,“他就是当初以多欺少的人之一。”
修真界虽然强者为尊,但最耻恶意夺宝的人,“丹鼎门现在变成这样了吗?别人得到的宝物,仗着人多硬抢,这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就是就是,看来之后出门历练得避着点丹鼎门的人了,品德这么不好,说不定哪天就来个背后捅刀子的行为。”
众人议论纷纷,丹鼎门的名声逐渐变差,男人没想到祁霁会这么不顾及面子,直接将此事说出来,他慌不择言道:“你血口喷人,我们那只是正常的竞争,金刚淬体草本就是无主之物,怎么就成她顾雅静的东西了?”
这话太过厚颜无耻,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
“当初是不是这么一回事,我们可以找来顾雅静对峙,至于他们说的邪术。”祁霁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张符篆,“应该指的是这个。”
祁霁将符篆递给二长老,解释道:“这个符篆叫雷霆符,里面蕴含着雷电的力量,只要将它撕开,就能迸发出不亚于天雷的力量,一次使用可抵一次金丹期前期修士的全力一击。”
祁霁本就打算售卖雷霆符,正愁没有方法推广了,免费的宣传位,不用白不用。
“这么神奇?”二长老打量手里的雷霆符,能媲美天雷,这一刻,他感觉这东西有千斤重。
眼瞧着大家的视线已经被雷霆符夺去,许久未说话的那位丹鼎门门主妹妹又开口了,“祁道友,方便问问你这雷霆符是从哪来的吗?”
祁霁看向方娇姿,挑了挑眉,她依旧一副柔弱不堪的模样,祁霁不明白她的意思。
“能运用天雷之力的符篆,哪怕是最擅长制作符篆的天机阁都没有的东西,为何祁道友手里会有,你这是在秘境里找到的吗?”
祁霁原本正要点头说是,却突然反应过来,止住了话头。
好厉害的姑娘,祁霁心中警铃大作,原本按照她最开始的构想,她确实是打算将雷霆符伪装成是从天元秘境里带出来的,但这话是方娇姿起的头,意思就不一样了。
15. 天元秘境(十五)
结合她最开始说的陈权死因存疑,若是她承认雷霆符是从天元秘境里带出来的,他们就有理由怀疑是她杀人夺宝,天元秘境里无法录像,全凭口述,真被他们抓住言语漏洞,那可真是洗不清。
可要是不说雷霆符是从天元秘境拿来的,那她该怎么说?
祁霁眉头微皱,还没想好理由,一道声音从背后响起。
“这符篆,是我给她的。”
祁霁闻声转过身,只见那位清冷矜贵的剑尊大人缓缓走上前来,很明显,刚才的话是他说的。
江寒尘的目光冷冽,如同利剑一般扫过方娇姿的脸。
方娇姿被江寒尘的目光一扫,顿时感到一股寒意,原本有些娇弱的脸色瞬间苍白。
“我倒不知,我给的东西竟成了邪术。”
江寒尘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陈权之事,是非公道皆在人心,一个败类的死活,竟值得你们费尽心思与我们玄天宗攀扯。”
其他宗门的人内心嘀咕,听说玄天宗这位剑尊大人虽然修为强大,但性子并不是强势的,被他直言是败类的人,可见有多惹人厌恶。
江寒尘目光巡视全场,“看来是我太久没出来了,改天我会去丹鼎门拜访方添炳的。”
方添炳正是现任丹鼎门门主,他的语气中明晃晃的带着威胁。
丹鼎门那位一直嚣张的弟子张了张嘴,却不敢再说什么。
方娇姿知道江寒尘的威名,也明白他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她见事情已经脱离了她的控制,主动上前朝江寒尘屈身行礼,“剑尊大人教训得是,是我们丹鼎门失礼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也就先回去了。”
等到丹鼎门众人离开,二长老驱散周围围观的人,“已经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
封秋灵的思绪还停留在江寒尘说祁霁的好东西是他给的这件事上,原本还想留下,却被二长老强制性地带了回去,
其他人哪怕还想继续吃瓜,但因顾忌还在场的江寒尘,也只能意犹未尽地回自己小院。
当然,之后会有什么样的传闻出来,就不是人为能控制的了,比如说剑尊大人和那位玄天宗大师姐之间的二三事。
等到院落里只剩下两人,江寒尘原本也想直接回去,但在路过祁霁身边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一直盯着自己的祁霁,淡定道:“有事?”
突然间近距离的美颜暴击,让祁霁差点忘记自己的思绪,好在及时反应过来,她抬手抱臂道:“剑尊大人,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
随着天元秘境的盛世落幕,灵音派宗门外的集市上比往日更加热闹非凡。
祁霁来得不算早,摆摊的好位置已经被抢光了,她挑挑拣拣选定了一个角落,铺开一张青布,将在秘境中采集到的灵草和自制的雷霆符陈列其上。
她的摊位并不张扬,但因为灵草的灵气浓郁和雷霆符上流转的雷电之力,很快就吸引了众多修士的目,人们围拢过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些商品。
“这位道友,你这灵草怎么卖?”一位身着灰袍的修士指着一株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灵草问道。
祁霁摆出销售专门的微笑回答道:“这株灵草名为紫星草,对于炼制丹药有奇效,我这里的定价是二十块下品灵石,或者等价交换其他材料。”
这两天在房间里休息,祁霁恶补了不少有关灵草灵药的知识,并根据市场价制定了相应的价格。
交易顺利完成,另一边,一位年轻的女修对旁边的雷霆符产生了兴趣,她好奇地问道:“老板,这符篆的威力如何?我见上面雷光闪烁,似乎不是普通符篆。”
那天与丹鼎门的对峙因为有江寒尘的加入,大家没有勇气承担一位化神期大佬的怒火,所以当天的事并没有大范围传播,祁霁宣传雷霆符的计划泡汤,只能将当初说过的话再复述一遍。
听完介绍,女修眼睛一亮,显然对雷霆符的威力感到满意,“那这一张雷霆符需要多少灵石?”
“一张雷霆符四十颗上品灵石。”
“这么贵?!”女修闻言立马就将雷霆符放回了原位,看起其他东西。
一颗上品灵石兑换成俗世的钱财,都足够抵一个普通人半辈子的积蓄了,四十颗灵石,她可买不起。
祁霁见她表情,也知她所想,便不再多费口舌。
随着时间的推移,祁霁的摊位前人流络绎不绝,她的灵草因为品质上乘,很快就销售一空,而雷霆符却成了滞销品。
四十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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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品灵石对于大多数修士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因此,尽管雷霆符威力巨大,但问津者寥寥。
祁霁见状有些头痛,灵草虽然赚了不少,但雷霆符不卖出去,她怎么赚大钱。
正当祁霁发愁时,又有位年轻修士在她的摊位前驻足,“老板,你这雷霆符真的有天雷之力?”
祁霁打量了一番提问之人,模样不错,穿着一身贵重法衣,身边还带着一只养得油光水滑的妖兽,一看就是个不差钱的主。
这是大主顾来了!祁霁立马打起精神,
“那当然,这上面的雷电并非虚构,而是真实可感的力量。在危机时刻,这样一张符篆往往能救你们于水火之中。”祁霁故意放大了音量,她的声音在周围传开,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她拿起一张雷霆符,让周围的人都能看到符纸上流转的雷电光芒。
男人似乎被她说的话引起了兴趣,“倒是有点意思。”
“我可以保证,这些雷霆符在市面上是独一无二的,我手里也不多,只有二十张。”
物以稀为贵,她的话让周围的人开始动心,一些修士开始认真考虑,四十颗上品灵石虽贵,但也并不是出不起。
在修真界,实力和安全才是第一位的,如果这雷霆符真的如摊主所说那般强大,那么在关键时刻确实能够救命。
见大家还在犹豫,祁霁直接下了一剂猛药,“而且这些雷霆符并非普通符篆,它们的来头可不简单。”
“是什么?”
“这些天来我们这的大人物,你们都知道是谁吧?”祁霁故作神秘道:“这些符篆都是那位那人制作出来的,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搞到手。”
大人物?本次来到天元秘境的人中称得上是大人的也只有玄天宗那位化神期剑尊。
“各位道友,你们应该都知道,那位大人的剑法和修为在修真界中是何等的传奇。”祁霁缓缓说道,她的话立刻引起了众人的兴趣,“那位大人向来不轻易与人交易,能得到他的东西,是多么的不容易。”
这话一出来,众人的眼神立马变了,围观的人们开始窃窃私语,江寒尘的名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吸引力,若真是那位大人做的符篆,四十颗灵石算什么,这可太物美价廉了!
16. 天元秘境(十六)
祁霁见状,继续加大火力,说道:“这些雷霆符,我之所以定价四十颗上品灵石,正是因为它们的价值远超这个价格,它不仅是一张强大的符篆,更是那位大人力量的象征啊。”
她的话音刚落,立马有人抓住了她话语中的漏洞,开口问道:“老板,这雷霆符这么珍贵,你是如何得到的?”
祁霁张口就来:“我之前在一处秘境遇见过那位大人,他之所以愿意给我雷霆符,是因为我曾经在他遇到麻烦时帮助过他,虽然对他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帮忙,但大人心善,给了我这些东西做报酬。”
她的话让周围的人群更加信服,江寒尘的高冷和强大是出了名的,能够得到他的认可,本身就说明了祁霁的实力和这些雷霆符的价值。
“而且,”祁霁补充道,“这些雷霆符的数量有限,你们若是错过了,恐怕在别处再也难以找到,若不是我如今手里头有些难处,我也不会将它们拿出来。”
这句话如同一剂强心针,让原本还在犹豫的修真者们纷纷下定决心,他们开始争相购买,唯恐错过了这个难得的机会。
“老板,那你给我来一张吧。”
“给我也来一张,四十颗灵石而已,也不算贵。”
祁霁今天没有穿玄天宗的弟子服,仗着摊位上没人认识她肆意妄言,而在她看不到的角落,二长老听着祁霁口中的吹嘘,又看了眼旁边之人,神情有些犹豫:“剑尊,要不要我去阻止霁儿?”
江寒尘自然也听到了祁霁口中那些胡编乱造的话,他叹了口气道:“罢了,左不过是些无伤大雅之事。”
虽是这么说,但江寒尘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到前天傍晚,祁霁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要交代。
他当时差点以为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可瞧见她的神情又似对他不熟悉,他只得回了句“无事”便匆匆离开。
他也不知为何,当时在看到丹鼎门人对着祁霁咄咄逼人时,一反常态地开口维护,甚至将这与他无关的雷霆符认下。
天元秘境即将结束,江寒尘并不打算在灵音派多做停留,和祁霁之后应该交集也不会变多,他正打算转身离开,突然感受到了身体的异样。
两只耳朵突然不受控制地转化成兽耳,江寒尘顶着旁边二长老震惊的眼神,故作淡定道:“我还有其他事,先走一步了。”
话音刚落,他便消失在二长老视线中。
祁霁可不知道她这些话传到了正主耳中,最终在她的极力推销下,二十张雷霆符全部售空。
其中最为阔气的就是那位带着妖兽的修士,他一听说这雷霆符原本是江剑尊的东西,立马豪爽地买下了十张,最后心满意足地带着自己的妖兽离开。
二十张雷霆符,五颗上品灵石的成本,她一共卖了八百,净利润就是七百,再加上她从天元秘境挖出来的灵草,除了留一小部分打算回玄天宗种起来外,其他的她都卖了。
售卖灵草的所得换算成上品灵石,她一次摆摊就赚了八百颗上品灵石。
要知道她当初救下的那位元婴期修士,毕生的积蓄也才三千颗上品灵石。
赚大发了!
掩饰好激动情绪,当祁霁打算收摊打道回府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停在了小摊前。
顾雅静缓步走到祁霁的摊位前,看到空荡的青布,恭喜道:“祁道友,看来你的生意不错,都售空了。”
顾雅静的道喜有些生硬,祁霁的关注点却异于寻常,她的视线落在顾雅静背后,“你今天怎么没背法器出来?”
顾雅静一愣,掩饰性地笑了笑,岔开话题道:“街道尽头开了家赌石铺,祁道友要不要去看看?”
祁霁自然也看出来她的不自在,贴心地没有多说什么,顺着她的话接道:“是吗,正好我忙完了,去凑凑热闹也行。”
两人走在路上,气氛有些安静,顾雅静本就是个不爱说话的,对此感受良好,而祁霁虽然不是个话痨,却也受不了这么沉默的氛围。
“顾道友,你来找我是有其他事吧。”最终,祁霁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顾雅静有些吃惊地看向她,停下脚步,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脸,“我有这么明显吗?”
祁霁点头,“很明显。”
“其实我确实有事想要找你帮忙。”许是很少求人,顾雅静的脸上浮现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我想问问,你手里还有多余的雷霆符吗?”
她刚才一直在旁边观察,自然是知道祁霁拿出来的雷霆符都卖完了,但说她手里没有了,自然没人信。
“你要买雷霆符?”那刚才为什么不来买?祁霁有些疑惑。
顾雅静有些窘迫,解释道:“其实我不是替自己买的,我的母亲是个体修,却在一次外出时受了内伤,修为倒退,如今的身体比普通人还弱,这些年我和父亲一直为母亲的内伤奔波,我是想买一张雷霆符给她防身用。”
祁霁听懂了,说得再多,其实最终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她手里拿不出这么多灵石,但还是希望她能卖给她一张。
可是凭什么呢?祁霁生来无父无母,她理解不了顾雅静这感人肺腑的母女之情,只觉得疑惑,顾雅静的母亲,为什么要她来慷慨解囊?
她和顾雅静仅仅在天元秘境有过一次接触,也没熟到这种程度吧,祁霁正想开口拒绝,突然脚边穿来熟悉的毛茸茸触感。
祁霁一喜,立马低头看去,虎纹金瞳,果然是她心心念念的小老虎。
她大喜过望,立马蹲下身将它抱进怀里,疯狂用脸狂蹭小老虎胸口的绒毛,“这些天你都哪去了?我还以为你离开了呢。”
小老虎睁着懵懂的金瞳,乖乖任由祁霁蹂躏,甚至在祁霁蹭完后还破天荒地用舌头亲昵地舔了舔她的脸颊。
祁霁受宠若惊,立马就原谅了它这段时间的离家出走。
“祁道友,你这是...”顾雅静在旁边围观了全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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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瞪口呆,被祁霁这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模样吓到了。
祁霁吸大猫吸得正开心呢,这时才想起来有其他人在,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抱着小老虎站起身,“咳咳,让你见笑了,我平时不这样的。”
嘴上应付着顾雅静,她的内心却在想,小老虎好像长大了不少,抱起来明显比之前重了。
顾雅静微笑表示:“无妨,那我刚才说的事...”
“我这里恰好还有一张,你要是要的话,我打个友情价,十五块上品灵石给你。”怀里有大猫,祁霁都变得好说话起来。
顾雅静闻言眼睛一亮,立马同意了交易。
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顾雅静小心翼翼地将雷霆符放进储物袋,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看下祁霁的眼神也热切了很多,“祁道友,你还没逛过我们这的赌石摊吧,走吧,我带你去淘淘,我赌石很厉害的。”
这修真界的人感谢人的方式还真是如出一辙,祁霁想到了同样是带她去逛街买衣服的予媚荣。
*
集市上,赌石是一种既刺激又充满未知的活动,赌石摊上摆放着各种未经切割的原石,每一块都包裹着未知的可能,等待着有眼光的修士来揭开它们的秘密。
祁霁对这些石头颇感兴趣,在顾雅静的带领下,她蹲下身来,仔细端详着每一块石头,只可惜在她眼中,这些石头只是颜色模样长得一样,感觉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祁霁不知道的是,她怀中的小老虎看向赌石摊的眼神比她还认真,当祁霁觉得无聊想离开时,它突然从她的怀里跳出来,跑到一块白色石头前停下。
祁霁自然而然地注意到那块石头,仔细一看,那石头好像确实与旁边的不同,散发着莹莹白光。
“你想要这块石头吗?”祁霁见小老虎守在白色石头旁边不挪窝,宠孩子的她当即表示:“买!”
顾雅静在旁边看着,没看出那石头有什么不同,想劝阻却没来得及。
祁霁正准备伸手去拿,却突然有一只手抢先一步,将那块石头抓在了手中。
“这块石头我看中了,给我。”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祁霁抬头一看,发现是个老熟人,丹鼎门那位陈权的狗腿子。
祁霁皱了皱眉,这丹鼎门的人怎么到哪都阴魂不散的,自从上次双方对峙,他们玄天宗和丹鼎门算是结下了梁子。
祁霁并不想在集市上引起不必要的冲突,但也不愿意轻易放弃小老虎看中的石头。
这可是小老虎第一次对一个东西感兴趣。
“是我先看中的这块石头,按照规矩,应该先来后到吧。”祁霁平静地说道。
陈天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规矩?在丹鼎门面前,规矩算什么,祁霁,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别自找麻烦。”
陈天在祁霁和顾雅静进入赌石圈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们,自然也知道她们是单独出来的,身边并没有高修为的人保护。
17. 天元秘境(十七)
陈天看到祁霁就会想起这些天他遭遇的事情,新仇旧恨累积在一起,他自认为能保持如今的克制已经很有风度了。
祁霁向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见他嚣张,当即脾气就起来了,正想与他对峙,一个柔和的声音插了进来:“祁姑娘,真是巧遇。”
方娇姿款款走来。
祁霁朝方娇姿微微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虽然之前有过不愉快,但面子工程而已,过得去就行。
方娇姿的目光在祁霁和那名弟子之间转了转,似乎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她转向那名弟子,语气中带着一丝强硬:“丹鼎门的规矩,难道你忘了吗?对待比自己弱小之人,需要以礼相待,万不可仗着修为高,胡作非为。”
陈天的脸色一变,他显然没有料到方娇姿会站出来为祁霁说话,但门主妹妹的话,他不得不听,陈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不情愿地将石头放回了原位,悻悻地退到了一边。
方娇姿转向祁霁,微笑着说:“祁姑娘,抱歉让你受惊了,丹鼎门中总有一些人不守规矩,我会好好教训他们的。”
祁霁的脸色也不好看,说谁是弱小之人呢,这女人指桑骂槐的能力简直是登峰造极。
祁霁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小老虎失而复得,她今天其实并不想生气,本想直接无视这群人,但她能忍,有人却不能忍。
“我倒不知,丹鼎门何时成了有规矩有道心的宗门,看来在你们眼中,门下弟子做的恶事都可以视而不见啊,那可真是严于律人,宽以待己。”
祁霁惊讶地扭头看过去,这顾雅静的攻击力这么强的吗?没想到看起来这么沉默寡言的人,骂起人来也丝毫不逊。
陈天虽然浑,但对丹鼎门是忠心耿耿的,他怒不可遏道:“你!你放肆,竟敢如此对我们门主妹妹说话。”
方娇姿被顾雅静说得脸青一阵白一阵的,有些委屈,似乎不理解她为什么要这么污蔑丹鼎门,“这位道友,我这么说并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丹鼎门在感应灵石方面有天然的优势,我不希望陈天仗着自己的能力欺负你们罢了。”
这女人怎么就这么喜欢打着为你好的名头行拉踩之事,祁霁实在听不下去了,主动站出来表示,“方道友,既然你口口声声认为陈天赌石的能力很强,要不然我们打个赌?”
“就你还和我赌,你想赌什么?”方娇姿都还没说话呢,陈天率先接话。
“就赌我们两开出来的原石的价值,各自挑出一块原石,谁里面的东西更值钱,谁就获胜。”祁霁补充道:“若是你赢,这块白色原石你拿去,我替你付钱,若是我赢,你要当众向我道歉,并承认你技不如人。”
“成交!”其实这赌约并不对等,但怒气上头的陈天哪里管得了这么多,不顾方娇姿的劝阻,执意答应下来。
赌约成立,双方开干,互相去寻找合适的原石。
在两人挑选心仪的原石时,双方刚才的争执早已引发了周围人的好奇,纷纷围观。
“你们说,这赌约谁会赢?”
“当然是陈天啊,丹鼎门弟子从小炼丹,对能量的感知最为敏感,一般人很难超过他们的。”有认识陈天的人自信道。
“也是,居然和丹鼎门的人比赌石,还真是自不量力。”
人群中的方娇姿听着他们的话,自得地笑了笑,既然祁霁不愿意领她的情,那就让陈天搓一搓她的锐气吧。
半刻钟过去后,双方汇合,陈天挑选的是一块血红色的原石,巴掌大小,而祁霁手里的却是一块灰扑扑的石头,这块石头表面粗糙,甚至有些裂纹。
陈天看到了,嘲笑道:“祁霁,你该不会是认为比不过,故意拿一块路边随便捡到的石头糊弄我吧。”
顾雅静陪在祁霁身边,表情也有些忧心忡忡,陈天还真没说错,这块石头在祁霁发现它之前,是被摊主当做垫脚石放在桌角的,也不知道祁霁是如何发现它的。
她刚才也开口劝阻了,但祁霁执意要这块石头。
祁霁丝毫没被陈天的挑衅激怒,心定神宁道:“光会打嘴炮有什么用,开出来才见真章。”
这块石头虽然外表普通,但她却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能量波动,似乎在石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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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她的注意,更重要的是,在她触碰到这块石头时,她明显感受到了丹田那簇火种的异动,似乎很渴望这颗石头。
“行,我倒要看看你要嘴硬到什么时候。”
随着中立的原石摊主的一声令下,陈天手法熟练地开始解石,刚将石头表面的杂质去除,众人就感受到了内里的能量波动。
陈天见此更加胸有成竹了,等着吧,他等下要狠狠羞辱祁霁一番,很快杂质全部掉落,陈天从石头中取出了一个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稀有法器,一看品阶就不低。
“丹鼎门果然名不虚传,这运气和眼力真是一流啊!”有人赞叹道。
“是啊,这法器一看就不是凡品,陈天这次可是大赚了。”另一人附和着。
陈天得意地笑了笑,目光转向祁霁,挑衅之意溢于言表:“祁霁,看来这次比拼,是我赢了。”
面对陈天的挑衅以及众人看热闹的目光,祁霁怀中的小老虎似乎感受到了威胁,警惕地绷紧了身子,嘴里还发出呼噜噜的警告声,祁霁安抚性地摸了摸它的脊背,表情依旧平静,回应道:“现在说输赢,还为时尚早。”
怀揣着作弊器,祁霁胸有成竹,要知道,她体内的火种可是凤凰真火,世界本源之一,它都渴望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
祁霁今天第一次接触赌石,自然不会解石,顾雅静主动上前帮忙,“我来吧。”
顾雅静的动作沉稳而精准,每一次切割都恰到好处,没有一丝多余的浪费,随着石头表面的剥离,一道道紫色的光芒开始从裂缝中透射出来,越来越亮,
在旁边的陈天越看脸色越难看,内心想:“这动静,不会真让她开出了好东西吧?”
赌石摊存在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动静的解石,周围人也开始窃窃私语。
在众人的期待下,原石逐渐剖开,等到顾雅静彻底将杂质去除,那纯净的紫色光芒反而暗淡下来,重新变成灰扑扑的模样。
仔细打量一圈,这好像是个普通的下品灵石?
场面立马变得鸦雀无声。
18. 天元秘境(十八)
见状陈天立马放声大笑,“哈哈哈,祁霁,这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一颗下品灵石,你还真会挑啊。”
方娇姿也在旁边笑,但笑完后又想起自己的身份,她清了清嗓子,劝阻道:“陈天你不要这么说,祁道友只是不擅长此道而已,开出下品灵石也属正常,何须如此嘲笑。”
“只是不擅长?”陈天面露嘲讽:“一个剑修,修为被废后如今连剑都不用了,我倒不知祁霁你还有没有擅长的,莫不是真成了废物吧。”
陈天说完再次放声大笑。
看热闹的人很多都是第一次认识祁霁,见陈天说的,看向她的眼神都多了一丝鄙夷。
顾雅静在旁边听着,气得浑身手抖,除了生气外,她更多的就是愧疚,若不是她邀请祁道友来赌石,也不会遇到丹鼎门的人,不遇到他们也就不会遭到这等羞辱了。
年轻一辈中公认的第一剑修,祁道友当初何等风光的人物,如今却要被一个真正的败类骂废物!
怀揣着愧疚情绪,顾雅静小心翼翼地看向祁霁,却发现她并没有如她想象中那般伤心,反而将怀中老虎放下后,双臂抱于胸前,表情有种诡异的淡定。
“说完了吗?”祁霁的声音传出来,音量不大,却足够让在场的人默默闭嘴。
祁霁走到顾雅静面前,伸出手,“把这个给我吧。”
顾雅静看着她这幅胸有成竹的模样,有些迟疑地将手里的‘下品灵石’给她。
其实顾雅静刚才看到了认为祁霁有股诡异的淡定不是错觉,自从这原石被完全解开后,她体内的凤凰真火就开始活跃地跳动起来,若不是祁霁极力压制,这火种恐怕早就跳出来展现在世人眼中。
也幸亏祁霁没心思想其他的,不然就陈天说的那些话,也够她生气了。
祁霁接过石头后,立马感受到了里面的能量,她调动体内的真火,顺着手臂注入一丝能量,刹那间光芒重新被点亮,一股细微的灵气波动从内部散发出来,灵石再次破裂。
随着裂纹的扩大,一道道紫色的光芒再次从内部透射而出,越来越亮,最终如同紫色的雷电在灵石内部游走。
等到表面的灵石被消融,内里的东西终于显露出来,一簇火焰凭空而起,颜色紫中带白,闪烁着雷光与火焰交织的奇异光芒
“这是……紫霄神雷火!”一位见识广博的老修真者惊呼出声,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在旁边一直置身事外的方娇姿脸色巨变,怎么可能,这么多年来,丹鼎门一直寻找的紫霄神雷火,为什么会在这小小的赌石摊出现。
紫霄神雷火,乃是天地间极为罕见的神火之一,它是由天雷与天地灵火融合而成,紫中带白,特征是火焰中夹杂着雷光,集雷霆之威与火焰之烈于一身,能够瞬间摧毁一切有形之质,是世界十大奇火之一。
紫霄神雷火不仅拥有极强的破坏力,更是炼制金属性法宝和丹药的绝佳材料,据说丹鼎门的人一直在寻找它的下落。
这种神火的出现,立刻让原本热闹的集市陷入了一片寂静,随后爆发出更加热烈的讨论。而方娇姿也在看到祁霁看出来的东西时,立马眼放精光,紫霄神雷火现世,她必须要拿到。
陈天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怎么也没想到,祁霁竟然能从一块不起眼的石头中解出紫霄神雷火。
他原本以为凭借自己开出的稀有法器已经稳操胜券,却没想到祁霁给了他一个如此响亮的耳光,他刚才的话简直就是个笑话!
祸不单行,还没等陈天接受这个打脸的事实,刚才一直支持他的方娇姿突然朝祁霁开口:“祁道友,这紫霄神雷火是所有丹修梦寐以求的神火,能量蛮横,以你如今的修为也无法掌控它,不如将它卖给我,你想要什么都好商谈。”
求人还一副施舍的模样,顾雅静没想到这丹鼎门门主妹妹这般心高气傲,正想开口帮祁霁辩白几句,就被察觉到的当事人给阻拦下来了。
“我竟不知,方道友如此了解我的身体。”祁霁的语气毫无波澜,她托举着手中的火焰,欣赏了片刻后,心念一动,在众人的惊叹目光中,紫霄神雷火在祁霁在手中消融,全程没超过半刻钟。
紫霄神雷火认主了!
见此情景,方娇姿脸立马羞红了,意识到自己低估了面前之人后,不得不灰溜溜地退至人群中。
祁霁的目光从方娇姿身上挪到脸色阴沉的陈天身上。
“祁霁,你赢了。”陈天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
祁霁微微一笑,她并没有过多的炫耀或是嘲讽,对着陈天点了点头,神叨叨道:“赌石之道,变幻莫测,输赢乃是常事,只要履行了赌约就行,你也不必太过羞愧。”
说完这段话,别人还没反应,祁霁自己就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话太茶了,但看着陈天那副像是吞了死苍蝇的表情,祁霁又觉得很爽。
该!让他之前那么嚣张,现在打脸了吧。
这场赌石比拼,最终以祁霁的胜利告终,陈天不情不愿地道歉后,祁霁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神奇气爽。
顾雅静平日里是个鲜少有面部表情之人,如今也忍不住露出笑容,看来她还是小瞧了祁霁,她太让人惊讶了。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也累了,我就先回去了。”祁霁和顾雅静打了声招呼,无视了在旁边似乎已经调整好情绪,还想要继续和她说话的方娇姿,抱着小老虎潇洒离场。
祁霁虽然离开,但围绕着她的声音并没有减弱,有人羡慕道:“这道友运气也太好了,第一次赌石就赌出了十大奇火之一,我什么时候能有这运气啊。”
“何止啊。”有知情人透露,“她可是玄天宗的大弟子,别看她如今修为全无,之前可以冲击元婴期的最年轻之人,哪怕渡劫失败,能在元婴期雷劫下活下来,这不是一般的命大。”
“如今她又得了紫霄神雷火认主,哪怕没了修为,也不是我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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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罪的了。”
祁霁的运气好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嫉妒,却又无可奈何。
*
傍晚,祁霁趴在桌边,颇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小老虎进食,看它狼吞虎咽的模样,她有些心疼道:“小家伙,你这是多久被吃饭了,这么饿?”
小老虎忙着吃饭呢,并没有搭理祁霁的话。
祁霁说完才想起,它之所以没饭吃不就是因为自己偷跑出去流浪吗,瞬间,她心疼的情绪没了,抬手就虎口夺食,将餐盘从小老虎口中拿走,“都吃了这么多了,别吃了。”
小家伙的虎嘴还停留在张开进食的动作上,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表情有些迷茫,不明白她要这么做。
“就这么半饿着吧,当做你这段时间外出的惩罚,看你以后还跑不跑。”祁霁无视小老虎因为没吃饱而发出的哼哼声,铁石心肠的她直接就端着餐盘出了房间。
祁霁刚迈出院子,还没来得及处理小老虎的剩饭,就看见施晴着急忙慌地跑过来,见到她后眼睛一亮,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大师姐,你快跑,丹鼎门的人找上门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剑尊白天刚离开,丹鼎门晚上就找上了门,这明显就是来找茬的。”
玄天宗的弟子也是突然被通知,自家剑尊白天就离开了,当时祁霁还可惜短时间内见不到这么养眼的脸的,
祁霁看着慌不择路的施晴,一把握住她的手,“施晴,你先冷静下来,先说清楚发生了什么?”
祁霁目前还是一头雾水的。
似乎是祁霁这平稳的情绪感染了施晴,她逐渐平静下来,混乱的思绪也清晰了起来。
“大师姐,我刚才路过二长老的房间时,刚好碰到一个男人来找二长老,他自称是丹鼎门的长老,是为你而来的。”
施晴吞了吞口水,继续道:“我见那人修为不低的样子,担心他会对我们玄天宗有威胁,就去外面打听了一下,这人就是陈权的父亲,听说是专门为了陈权的事从丹鼎门赶过来的。”
祁霁心中一紧,这人恐怕是因为陈权的死而来找她算账的,陈权在天元秘境中的行为不端,最终失踪,尸骨无存,祁霁虽未直接出手,却在其他人眼中很难不联想到她身上。
“听说这大师极其护短,见不得儿子受任何气,如今陈权死了,他指不定要发多大的疯呢。”施晴见祁霁沉思的模样,着急得不行,“大师姐,你就别思考了,快跑吧,先避过这段风头再说。”
跑?祁霁的字典里就没有过这个词,而且她认为,现在的处境也没糟糕到这种程度。
她冷静分析道:“施晴你别急,既然这人到我们这来第一时间不是来找我,而是去拜会二长老,说明他还保有理智,不一定是来找茬的。”
“这样,施晴,你帮我照看下房间里的老虎,我去看看。”
“诶?大师姐!”施晴来不及阻拦,只能看着大师姐大步流星地往二长老的房间走去。
19. 天元秘境(十九)
陈权的父亲,名为陈风,是修真界颇负盛名的炼丹大师,他不仅炼丹技术一流,本身的修为也不弱。
等祁霁来到客房时,发现他正与二长老一起喝茶,神情并非祁霁预料中的怒气冲冲。
二长老见祁霁来了,表情有些惊讶,“霁儿,你怎么来了?”
祁霁熟练地给二长老行了一礼,开口道:“二长老,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这位就是玄天宗宗主的大弟子吧。”一道威严浑厚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含着一丝探究。
祁霁望过去,正好瞧见陈风打量的眼神,她坦荡道:“正是。”
二长老的视线在祁霁和陈风之间来回,他叹了口气,道:“霁儿,正巧你也来了,陈风真人找你有点事,你们聊就好,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很快,房间里就剩祁霁和陈风两人。
祁霁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陈风和她想象中不一样。
能养出陈权这样的儿子,祁霁原以为陈风会是一副凶恶面孔,不料见到的却是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修士,面带温和笑容,气质从容,与预期大相径庭。
“祁姑娘,今夜冒昧来访,实不相瞒,我是为了紫霄神雷火而来。”陈风开门见山,语气中带着一丝请求。
祁霁微微一愣,她猜得到陈风可能是为了紫霄神雷火而来,但她没想到他的态度竟如此谦和,她试探性开口:“你来找我不是为了陈权吗?”
提起儿子,陈风面露悲痛,但他掩饰得极好,很快就将这情绪掩盖,“祁姑娘说笑了,犬子之事与你无关,老夫这点分辨之力还是有的。”
许是他的表情太过真诚,祁霁也稍微放下了些警惕,“方便问问您要紫霄神雷火干什么吗?”
陈风或许是知道自己的这个请求很无礼,对于祁霁并没有隐瞒,“其实还是与犬子有关,我知你今日在集市获得了紫霄神雷火,而此火如今对我至关重要。”
他顿了顿,似乎是知道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眼中闪过一抹哀求,“我儿如今生死不明,尸骨无存,我想制作一种香,能助我感应到我那不幸儿子陈权的最后所在,那香制成难度极大,若是有紫霄神雷火相助,能更快成事。”
祁霁眉心微蹙,她对陈权的所作所为记忆犹新,对其并无好感,他的死只让她觉得大快人心,她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大师,紫霄神雷火可不是一般的东西,用来制香未免有些大材小用。”
陈风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悲痛:“我知陈权行为不端,但他终究是我的血脉,作为父亲,我无法坐视不理,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要找到他。”
看来他还抱有陈权或许活着的想法,祁霁心中五味杂陈,她有些理解陈风失去至亲之人的苦楚,但陈权的恶行又让她难以释怀,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陈大师,您的爱子之心我能理解,但紫霄神雷火来之不易,我无法做到大方转手。”
“祁小友误会了,我并非要抢夺火种。”陈风似乎早有预料,他并未因此动怒,反而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瓶,轻轻放在桌上:“我知道这请求有些过分,但我愿意用此物作为交换。”
祁霁的目光落在玉瓶上,她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浓郁药香,显然不是凡品,“这是何物?”
陈风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知道自己的方法奏效了,“祁姑娘,听说你前段时间冲击元婴期未果,虽性命无忧,但金丹破碎,修炼之路断裂,这里面装的是一种重塑经脉的丹药,可以助你再次登上修炼之路。”
祁霁心念一动,看来这炼丹大师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厉害啊,她的修为被废是因为蛊毒,这陈风却以为是她身体原因?
不过重塑经脉的丹药...这可是个好东西,哪怕她用不到,之后也能用到,这么一想,祁霁也愿意将紫霄神雷火借出去了,“大师,你这边需要我如何配合呢?”
神火认主,祁霁不会因为一颗她用不到的丹药将火种拱手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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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让她配合倒是可以。
见祁霁松口答应,一直紧张的陈风总算松了口气,明白她话中意思,忙不迭道:“没什么需要准备的,只是希望我制香时,祁道友在旁边将紫霄神雷火引出来放进丹炉即可。”
交易完成,约定好制香时间就在明日后,陈风没有多做停留,匆匆离去。
二长老走进房间,看见祁霁独自一人坐在房中,手中把玩着一个陌生的玉瓶,他好奇地开口:“霁儿,你这是答应他的要求了?”
祁霁不意外二长老知道他们两的交易,漫不经心地说:“堂堂一个炼丹大师,主动找上门来求帮忙,我难道还能拒绝不成。”
二长老沉默了,确实是这个道理,不过这事还真是戏剧化,这几日宗门与丹鼎门多有摩擦,丹鼎门仗着自己丹修第一、无人敢惹的势力,丝毫不把霁儿放在眼里,如今他们备受尊敬的炼丹大师反而姿态颇低地求到霁儿面前,还真是世事无常啊。
想到这,二长老不禁笑了出来,瞧祁霁疑惑地看过来,二长老清了清嗓子,叮嘱道:“霁儿,虽然这事不好拒绝,但你若是受了委屈也千万别忍在心里,说出来二长老给你撑腰。”
祁霁闻言,心里划过一道暖流,乖巧点头道:“知道了二长老,有您在,他们不敢欺负我的。”
“只可惜剑尊不在,若是他在,霁儿你连这次的事都不用答应。”二长老想到今日见到的画面,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突然消失的剑尊怎么样了。
祁霁从来没有寄希望于算是陌生人的所谓剑尊大人,无所谓道:“放宽心啦,二长老,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嘛,而且还得了这丹药。”
祁霁嘴上应付着二长老,心里却在思考,百草堂的堂主楚仁不清楚她的蛊毒解法,丹鼎门备受推崇的炼丹大师陈风也没看出她体内含有蛊毒,楚垚是怎么这么了解的?
祁霁又想到了在天元秘境发生的事情,所有人降落的地点都是随机的,难不成她和楚垚就这么巧,降落在一处?
20. 天元秘境(二十)
祁霁对楚垚一直抱有戒备之心,这也是她为何一直不愿和楚垚过多接触的原因。
但天元秘境的行程已经结束,他们已经在灵音派停留挺长时间了,三日后祁霁就要跟随玄天宗的人一起回去了,她还是得去趟百草堂找楚垚配置缓解蛊毒的药。
第二天,祁霁踏入百草堂,药香扑鼻,她径直走向楚垚,手中拿着需要重新配制的药方。
“祁道友来得倒是挺早。”楚垚似乎早就预料到祁霁会来,对她的到来丝毫不意外。
在等待楚垚配药的间隙,祁霁看似随意地提起了话题:“楚道友,我听说你拜入百草堂时间并不长,如今就对蛊毒这么了解,想来是擅长此道的,你们百草堂也会专门钻研蛊虫吗?”
祁霁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和探究。
楚垚手中动作未停,他熟练地挑选着药材,头也不抬地回答:“祁姑娘过誉了,我们百草堂以医术闻名,蛊虫乃阴毒之物,蛊术是被师门明令禁止的。”
祁霁故作惊讶地道歉道:“抱歉抱歉,前几日我见楚道友你对我身上的蛊毒很熟悉,还以为你对蛊术有所涉猎,是我想岔了。”
“无妨,我对蛊毒的了解,其实源自一段旧事。”楚垚是个聪明人,见祁霁执着于这件事,自然也明白了她的用意,主动开口。
祁霁的兴趣被勾起,她静静地等待着楚垚继续说下去。
楚垚深吸一口气,神情陷入思考,似乎在回忆往事:“在我还未拜入百草堂之前,只是一介散医,我的家族世代学医,在当地颇有名气,都说行医积德,却不料也因此遭受祸端。”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显然那段经历对他影响颇深。
“医者向来不看身份只看病情,我的父亲在成功救治一位重病之人后,却被那人的仇家找上门来,那仇家是名擅长蛊术的邪修,他不满我父亲将人救活,正是用这阴毒蛊虫将我家满门尽灭,我的族人们都是普通人,并未有丝毫反抗的能力。”楚垚长舒一口气,继续道:“我若不是偶然间得师父庇护,恐怕也死于那场灾祸之中了。”
“据我打听,封脉噬魂蛊正是那邪修最擅长的蛊术。”
祁霁心念一动,“那这邪修...”
楚垚摇摇头,“那人屠戮了楚家上下后便失去了踪迹,我寻遍大陆也没找到他的踪迹。”
祁霁听后,眼底闪过几分失落,还以为能从这方面入手解蛊呢,看来还是得去趟祁家。
思考好之后的方向后,祁霁回过神来,想到楚垚刚才说的,抱歉道:“这般痛苦往事,其实楚道友无须这般和盘托出的,是我唐突了。”
“无妨。”楚垚好脾气地摇摇头,“我也理解祁姑娘你的顾虑,实不相瞒,我有个妹妹,祁姑娘你和她长得很像,所以我每次看到祁道友时就不由自主地想到她。”
“有时候我的举动在你面前可能会少许有些怪异,其实我并没有其他意思。”
祁霁看着楚垚看向她的目光,似乎是在通过她看向另一个人。
由此,楚垚那些怀疑行为都有了合理的解释,祁霁对他的戒备也放下了大半,不过他这是什么意思,把她当替身了呢?
楚垚可不清楚祁霁的心理活动,他将配好的药递给祁霁:“祁姑娘,药已配好,分量能管半年,半年后若你还未找到解药,就还需来找我重新配药。”
楚垚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只纸鹤,“若我不在百草堂里,那应当是在外行医救人,激活这纸鹤,它能带你找到我。”
祁霁收下药包和纸鹤,朝楚垚抱拳,“多谢楚道友相助,我们后会有期。”
“比起后会有期,我更希望你无事来找我。”楚垚笑道。
不来找他,就代表祁霁体内的蛊毒已解,祁霁听懂了他话中意思,两人相视一笑。
第二日,祁霁就被陈风的人邀请去他的落脚之处,毕竟大后天他们就要动身离开了,陈风自然是希望尽快开始炼香。
封秋灵不放心,非要跟着一同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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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在她身上,既然她想跟,祁霁当然是随便她。
祁霁将小老虎交给施晴师妹照看后,两人就跟着丹鼎门的人一同离开。
小老虎望着祁霁离开的背影,似乎有些疑惑她为什么没带上它,它焦急地叫唤了几句,想要跟上去,却被人拦下了。
“小家伙,你可不能去,大师姐出去是要去干正事的,你乖乖待在房间里,等大师姐回来。”
小老虎听得懂人类的话,知道自己没有被抛弃,心安地回到祁霁为自己准备的软垫上,昏沉沉地睡去。
施晴见它听话,稍稍松了口气,幸好,大师姐的宠物不难带。
不到半刻钟,小老虎重新睁开了眼睛,此时,它的目光一片清明,丝毫没有之前的懵懂。
*
在丹鼎门弟子的带领下,祁霁和封秋灵走过七弯八绕的走廊,才到达陈风的住处。
接下来的事其实压根不用祁霁操心,她只需要在陈风觉得合适的时候,控制紫霄神雷火进入炉鼎底部,其他时间她都只需要等待。
等待的时间是极其无聊的,还没等祁霁找到打发时间的东西,旁边的封秋灵突然撞了撞她的胳膊。
祁霁面无表情地看过去,只见封秋灵表情贱兮兮地凑过来,小声道:“祁霁,你有没有看到我们刚才走过来时,这群丹鼎门人的表情,太好笑了。”
当祁霁再次接触丹鼎门的人时,气氛与之前截然不同,那些曾经对他冷嘲热讽的弟子们,现在一个个噤若寒蝉,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隐隐的尴尬。
看在陈风的面子上,他们还不得不亲自出迎,以贵宾之礼对待祁霁和封秋灵。
“刚才方娇姿看你的眼神真是,她看见你和陈风大师相谈甚欢的样子,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封秋灵乐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仿佛打脸的是她。
祁霁一直是个淡定咸鱼的性子,对万事都不放在心上,自然对于封秋灵这痛快得意的心情表示不理解,但她知趣地没说出来。
21. 天元秘境(二十一)
炼香同炼丹一样,都是个耗时耗力的活,哪怕陈风是个炼丹大师,也依旧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好在结果是好的,等到线香制成,陈风一高兴,就给了祁霁不少他炼制的丹药。
陈风炼制的丹药可都是精品,常见如辟谷丹、聚灵丹、解毒丹,不常见如能瞬间恢复体力的大还丹、专门用来饲养培育灵兽的灵药,可催进灵兽升阶的饲灵丹、还有能增加一年寿元的长生丹,祁霁这趟行程收获颇丰。
祁霁抱着一大袋丹药,顶着丹鼎门人嫉妒的目光,和封秋灵一同出去。
她们两刚踏出门槛,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
“那边在干什么呢?我们过去看看。”封秋灵被封长老养得极好,对待任何事都充满了热情,当即就拉着祁霁去看热闹。
越走近热闹地,越能听到周围人助威的声音,抬眼望去,只见集市的空地上,两只妖兽正在互殴。
封秋灵辨认了一番,惊讶道:“这不是妖灵谷那位少主袁圆的妖兽吗?听说袁圆很是宝贝他的妖兽,怎么舍得让它出来参加战斗了?”
圆圆?这么奇怪的名字,祁霁来了点兴趣,朝战场望去,突然发现那只处于弱势的妖兽好像有些眼熟。
那妖兽外形类似老虎,但体型略小,毛发呈现罕见的天蓝色,眼睛如两颗燃烧的红宝石,尾巴末端带着一簇白毛,这不是昨日买下她十张雷霆符的大主顾的妖兽吗?
袁圆并不知道他被认出来了,他如今正一脸紧张地看着战场,内心充满了自责。
都怪他,怎么就这么激不得,现在啸风还在发育期,妖力不足,怎么可能斗得过对面那只大铁牛。
祁霁观察了一番,有些不解,“你说的这个少谷主的妖兽,未免有些太弱了吧,那圆圆在宗门不受待见吗?”
那只妖兽模样看着凶狠,但显然不是对面成熟妖兽的对手,对战时显得十分吃力。
“哪能啊。”封秋灵嗤笑一声,“这妖兽名为啸风,可是妖灵谷血统最尊贵的妖兽,拥有传说中的上古妖兽血脉,这袁圆刚出生就与它签订了契约,怎么可能不受待见。”
“那为何...?”
旁边有人见她疑惑的样子,好笑地插话:“这位道友怎么连这都不知道,妖兽能展现出来的妖力与御妖师匹配,听说啸风在认主前妖力很强大的,可是自从它认主这妖灵谷的少谷主后,力量变得异常弱小,甚至不如一些普通的妖兽,原因在哪很明显啊。”
许是提到了人类的修为,封秋灵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祁霁,见她没有反应,这才放心下来。
两只妖兽的战斗还在继续,围观的修真者们指指点点,有的在唏嘘啸风的弱小,有的则对铁牛的凶猛赞叹不已。
战斗愈演愈烈,那只名字是啸风的黄黑斑纹类老虎被逼至角落,眼看就要被对手一口吞下。
袁圆眼中闪过慌乱,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张雷霆符,毫不犹豫地撕开了符纸。
一道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响彻天际,紫色的雷电如同狂龙般从符纸中冲出,直击向张开了血盆大口的铁牛。
雷霆符的威力远超众人的预料,紫色的电光在场中肆虐,不仅将那只凶猛的妖兽击退,连带着让周围的地面都裂开了数道缝隙。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原本喧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这..这是什么东西?”有人抬头往天,万里无云,不像是天雷出现。
袁圆脸色苍白地站在原地,手里还握着被撕开的雷霆符,见啸风无事,顾不得其他,立马兴奋地跑过去抱住虚弱倒地的啸风,“对不起,啸风,是我没用。”
啸风感受到主人的悲伤,费劲地抬起头,安抚性地蹭了蹭他。
“我没事。”袁圆摸了一把脸上的眼泪,“你没事就好!”
祁霁一直在旁边静静地观看着这场戏,眼神中透露出满意。
“看来,我的雷霆符在关键时刻还是挺管用的。”祁霁轻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转身离开了斗法现场,留下一群仍在震惊中的修真者。
而原本和祁霁一起走的封秋灵依旧停留在原地,表情有些难受。
她自然也认出了袁圆手里的符篆,正是当初剑尊说过的,他给祁霁的东西,这雷霆符威力这么大,剑尊说送就送,他对祁霁还真是不薄啊。
为什么,之前祁霁修为是玄天宗第一,长老们重视还算情有可原,如今她都这样了,剑尊还对她这么好?
剑尊可从来没有给过她什么东西。
封秋灵心里越想越不舒服,看了眼祁霁离开的方向,扭头就便反方向走去。
祁霁自然也察觉到了封秋灵没有跟上来,但她并不在意,这封大小姐性格炮仗一样,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出不了什么大事。
而此时,封秋灵心心念念的剑尊正以一只老虎的形态出现在一处意想不到的院落里。
院子里檀香环绕,主院几座佛像金光灿灿,有几个小沙弥正在供奉佛像。
庭院里,一人一虎相对而坐,茶香四溢,周围是郁郁葱葱的古树和潺潺的流水,营造出一种宁静祥和的氛围。
这里是大梵寺在灵音派范围内尘世的一处分寺。
寂妙大师对于江寒尘以兽态行动并不感到惊讶,仿佛所有事都禁不起他内心的波澜。
“江施主,你的情况老衲也无计可施。”寂妙大师将探寻的灵力从江寒尘体内撤出,声音平和道:“你之所以无法恢复人形,并非是普通的法术或诅咒,而是涉及到了天道的规则。”
江寒尘点头,寂妙如今乃是大梵寺的主持,修为已至清灵期,和他一样,拥有一丝对天道的感悟,他能察觉出他身上的禁制江寒尘并不意外。
虽然不能以人言回答,但他的目光中透露出询问和期待。
寂妙大师继续说道:“天道无常,它对万物的安排总有其深意,你如今的形态,或许正是天道对你的一种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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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手里的佛珠串里摘下一颗佛珠,递到江寒尘面前,“这是大梵寺历代相传的佛舍利,是老衲的法器,老衲虽无法解除你这禁制,但有这颗佛珠在身,江施主便能运用部分灵力了。”
江寒尘将佛珠握在虎爪里,没过一会儿就感受到体内有微弱的灵力涌动,他指向茶杯,化水为墨,道声感谢。
寂妙大师轻轻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块古老的玉简,递给江寒尘:“江施主,这是当初星宿海的创世大能留下的预言,如今尘世中已多处受灾,百姓们流离失所,老衲想,应当是到了预言应验之时了。”
星宿海是一个极其神秘的宗门,以观星望气、修炼星辰之力著称,门中弟子擅长占星术。
听闻星宿海的创世祖师具有勘星观命之能,江寒尘却不知他曾留下预言。
江寒尘端正神色,打开玉简,只见上面只有寥寥数字。
星沉夜幕,秩序将倾,混沌初开,异端现世。
“混沌初开,异端现世....”江寒尘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祁霁的模样。
耳边寂妙大师的话响起,“大梵寺近些年一直在探查预言的真实性,对于预言所说的异端,也不知究竟是福还是祸。”
两日的时光转瞬即逝,灵音派停放飞舟的地方吵吵嚷嚷,天元秘境已收尾,到处都是离开的人。
玄天宗众人们也已收拾好行李,打算登舟回宗,祁霁盘算着这趟行程的收获,心满意足地排着队登舟。
“祁道友请留步。”
祁霁停下脚步,扭头看过去,最先看到的就是朝自己扑来的天蓝色毛发的妖兽,她瞳孔一缩,灵敏地朝旁边闪躲,这才避免了被扑倒的下场。
“对不住,对不住。”袁圆及时跑来拉住热情的啸风,口里不停地道歉。
祁霁上下打量了一番,袁圆一身风尘仆仆,像是几天都没休息好的模样,不解道:“你这是?”
“祁道友,你不认识我了吗?”袁圆从怀里掏出雷霆符,“是我呀,当初我在你这里买了十张雷霆符。”
祁霁当然记得,甚至还记得他用雷霆符大出风头的样子,她其实并不意外袁圆能找到她,只是好奇,“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祁道友,我是来感谢你的,真是多谢你当时卖给我的雷霆符,它在关键时刻帮了我大忙。”
说着说着,原本乐呵呵地袁圆神情变得有些不好意思,扭捏道:“祁道友,其实我来还有件事,是想问问你这里还有多余的雷霆符吗,我愿意以一百块上品灵石一张的价格购买!”
自从前两日他用雷霆符赢下斗法后,心中对当时的店家充满了感激,这几天也是有多方势力向他打听雷霆符的来源。
他也是好不容易才打听到店家是玄天宗那位远近闻名的大师姐,一听到她即将离开,他便立马马不停蹄地赶来,想要亲自表达谢意。
之前四十颗上品灵石一张的雷霆符,他要以一百颗来买?这就卷起来了?祁霁内心吐槽。
22. 祁天城(一)
只可惜祁霁之前的话已经说出了口,当时便是说手里只有十几张,没有存货,做生意最讲究信任,木已成舟,祁霁也只能肉痛拒绝。
她张了张嘴,正打算拒绝,脚边突然被拍了一下,她熟练地低头看过去。
袁圆一直在注意祁霁的动静,他的视线顺着祁霁的动作落到她脚边,在看清是什么后,立马眼睛一亮。
“这只小老虎真是可爱,祁道友,你从哪里得来的?我从未见过如此温顺的老虎。”袁圆忍不住赞叹道。
祁霁脚边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老虎,金黄虎瞳,正是他们妖灵谷最为喜爱的妖兽类型,袁圆讲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注意到他身旁的啸风突变的脸色。
啸风相对于祁霁脚边的老虎无异于庞然大物,可它现在却像是见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瑟瑟发抖地匍匐在地。
江寒尘瞥了一眼对他避之不及的淡蓝色毛发妖兽,淡定地收回提醒用的虎爪,这雷霆符可是祁霁用他的名号说出去的东西,过犹不及,多了反而让人起疑。
温顺?这小家伙可不温顺,祁霁对袁圆的形容叹为观止,笑着摇摇头,解释道:“它是我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得到的,它可没你想象中那么温顺,傲气得很呢。”
这么说着,祁霁的语气中不自觉带着一丝埋怨。
不知怎么的,自从她从丹鼎门那回来后,小老虎就不和她亲近了,明明之前还会让她埋毛吸猫,现在连抱抱它都不愿意了。
不过好在它一直跟在自己身边,没有乱跑,省心得很,祁霁也就随它去了。
袁圆听到她这么说,眼中的喜爱之情更甚,他试探性地问道:“祁道友,你介意我和它亲近亲近吗?”
祁霁看出他眼底的狂热,虽然她并不理解他为何如此,但对于他的提议既不反对也不赞同,无所谓道:“袁道友,这小家伙它主意很大,你要是能和它亲近,自己去就行。”
袁圆听她这么说,立马就伸出手,上前想要摸一摸,江寒尘哪能让他得逞,一个跳跃就上了飞舟,将二人甩之脑后。
祁霁没料到小老虎反应这么大,看着这家伙的背影,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它就这个脾气,你别介意。”
袁圆虽然有些失望,但他也理解,毫不在意道:“正常正常,这老虎应当和剑尊有所联系,性情和剑尊相像也正常。”
寒暄了好一会儿,祁霁原本想要抬手告辞,却被袁圆的话吸引,反问道:“它和剑尊有什么关系?”
听到她这么问,袁圆反而有些疑惑:“祁道友不知道吗,剑尊的兽身也是白发金瞳,虽然我没见过剑尊的原型,但应当和你身边这只老虎差不太多。”
祁霁这时才想起,这个世界好像确实有妖修,他们是可以化为人形的。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江寒尘那修长挺拔的身影,他是只老虎?!
飞舟即将启程,祁霁和袁圆也没有过多寒暄,关于江寒尘的事她问玄天宗的人更为清楚,至于雷霆符,祁霁也答应了袁圆,若是以后还能获得雷霆符的话,优先售卖给他。
等飞舟启动,厢房里,江寒尘以虎型坐在软垫上修炼。
修道如同思考,用进废退,所以自从江寒尘恢复意识后,就将无法恢复人身当做修炼途中的磨难,日常除了盯着祁霁这个预言中的“异端”举动外,一直在用虎身修行。
可今日有所不同,他始终无法沉下心来修炼,无他,主要是面前之人眼神太过诡异。
一人一虎对视良久,祁霁的目光却像是透过它看向别处,似乎在走神。
这个世界有剑修、音修,也有魔修、妖修,只要不会成为以伤天害理为修炼之道的邪修,任何一种修炼方式都是被允许的。
妖修通常是以炼体进入修炼之道,鲜少有妖以剑入道,这也是祁霁一时没想起江寒尘不是人这件事。
能以灵兽之身修炼剑道,其中的苦难以想象,这江寒尘真是个狠人。
祁霁的脑海里,那位乌发星眸的剑尊和面前这白毛金瞳的老虎身影来回切换,最后思绪一跳,质疑地目光落下来,“小家伙,你该不会是江寒尘的儿子吧?”
这简直是口出狂言!江寒尘原本半眯着的眼睛瞬间变大,似乎很不理解祁霁何出此言。
或许是他的表情变化太大,在祁霁眼中便是确认了这件事,她低声肯定道:“看来我想得没错,你果然是江寒尘的崽。”
“这人怎么回事,自己的崽掉到了外面居然也不着急找,心真大!”祁霁心绪复杂,下一秒突然伸手抱住这小家伙往怀里带,“不过既然你已经跟了我,那就是我的,哪怕之后江寒尘找过来要你,我也是不会给的,知道吗?”
江寒尘还沉浸在他莫名成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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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儿子这件令人混乱的事情上,压根没注意到有人正在用脸蹭他脊背绒毛,等他反应过来,立马炸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出祁霁的怀抱,落在地上。
祁霁怀里重量突然一空,她低头看向地面上龇牙咧嘴的老虎,危险地眯了眯眼,“看你这样子,你是不想跟我了?”
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的剑尊大人,现在却只想逃走,但他临走前又想起寂妙所说的预言,若是离开,他恐怕再难接近祁霁了,几经纠结,他只能认命的认下这个荒谬的事情。
祁霁见小老虎老老实实地回了自己的窝,装死般闭上眼睛,看起来像是认同她的话,她满意地收回视线,从储物袋里掏出当初从丹鼎门薅来的丹药,找出据说能促使灵兽修炼的饲灵丹。
“真乖,给你奖励的零食。”
既然是江寒尘的崽,那肯定是灵兽了,饲灵丹当小零嘴再合适不过了。
江寒尘睁开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丹药,又抬头看了眼祁霁,自暴自弃地张嘴吃下了饲灵丹。
平日里扣扣搜搜的,望见钱比谁都跑得快,可这外面可遇不可求的饲灵丹,在这个女人面前却成了打发宠物的零食,江寒尘实在猜不透她的性格。
天元秘境之旅结束,回玄天宗的路上一路平和,他们回来的时间刚好,正值新年,一下飞舟大家寒暄一番后便各自回家准备过年。
十天都在飞舟上度过,祁霁感觉整个身体都要松散了,她是最后一个下飞舟的,望着空无一人的广场,祁霁突然有些无所适从。
新年?这是什么东西。
“大师姐,你还在飞舟那干嘛呢,快来帮忙挂灯笼呀!”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是施晴师妹,她正笑着向她招手。
祁霁快步走过去,接过施晴递来的灯笼,“这是做什么?”
“过年呀,虽然宗门不组织过年,但也没说我们不能自己过,我们这批才入宗门没多久的弟子打算一起过年,既然如此,那灯笼对联什么的,肯定少不了。”
许是因为春节了,施晴的脸上也洋溢着喜气洋洋的笑容,“我们到得已经很晚啦,其他人都在准备年夜饭,等我们装饰好大门得赶快过去!”
祁霁小心翼翼地帮着施晴将灯笼挂在屋檐下,她的动作略显笨拙,但施晴并没有嘲笑她,反而耐心地指导她如何更好地固定灯笼。
23. 祁天城(二)
江寒尘远远望着祁霁的动作,见她被新进来的那批弟子们带着一起过年,知道她不会离开,安心地迈步离开。
这些天他与祁霁相当于同吃同睡,神经一直紧绷着,哪怕他是化神期修士也吃不消,他也得休养一番。
随着夜幕的降临,整个玄天宗变得更加热闹,那些家人不在身边的新弟子们围坐在大堂中,共享着丰盛的年夜饭。
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佳肴,都是各个有厨艺的弟子会的拿手菜,有的祁霁甚至叫不出名字,她尝了一口,那味道让她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饭桌上,大家也没顾及祁霁是他们的大师姐,轮流讲述着过去一年的趣事和未来的憧憬,祁霁静静地听着,偶尔也会被逗得笑出声。
年夜饭结束后,大家吆喝着要去广场放烟花,祁霁拒绝了,独自一人去消食。
她站在玄天宗的山门前,底下集市是一片灯火辉煌。
夜幕降临,红色的灯笼高高挂起,映照着每个人脸上的喜悦,空气中弥漫着鞭炮的硝烟味和各种美食的香气。
“霁儿,夜深了,怎么在这站着?”玄灵真人没有过年的习惯,自然也没和门中弟子一起吃饭,在多方寻找徒儿无果后,最后在宗门大门这找到了她。
祁霁回头望去,不太习惯地应了声,“师父。”
玄灵真人上前与她站齐,顺着她的视线看下山脚下这万家灯火,感慨道:“凡人不过百年,但有时候为师却觉得他们的日子比我们更为有意义。”
祁霁沉默了,她的眼中映着火光,心中却有些迷茫,在末世时,她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只有活下去,而如今她暂时没了生存危机,反而不知道要如何活着了。
这个世界对她来说终究是陌生的,今天的过年更是让她深刻意识到这件事,若不是有施晴带着,她都不知该如何参与到这个她从未经历过的节日中,祁霁的内心涌现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孤寂。
“霁儿,你倒是变了许多。”
祁霁心念一动,警惕得转头看过去,“师父为何如此说?”
“以往的你心中只有修炼,做的一切事都是为了更高的修为,可如今你会跟着师弟师妹们一起打闹,也会和他们一同过节,这样很好。”
玄灵真人回想起祁霁刚入宗门的样子,明明还是个孩子,却装成冷酷模样,对所有事都清心寡欲,唯有剑能让她目光停留,相比于之前,现在的霁儿倒是更有人味了。
祁霁没想到这个便宜师父会说出这种话,有些惊讶,原本还准备说些什么,零点的钟声响起,山脚下各色烟花绽放,离大门不远的宗门练功场上也燃起爆竹的砰砰声,一片欣欣向荣。
玄灵真人含笑望过来,“乖徒弟,新年快乐。”
许是氛围太过美好,祁霁有些发怔,她突然有种冲动,希望时间能定格在这一幕,回过神来的她笑着回道:“新年快乐,师父。”
*
几日后。
“你要回趟祁家?”玄灵真人坐在蒲团上,刚喝下去的茶差点被呛出来。
祁霁灵敏地躲过玄灵真人喷出来的茶水,自然地薅了一把桌上的糕点,“对呀,自从我拜师了您后,还没回去过,现在正好得空,回去看看也算尽了我的孝心了。”
玄灵真人眉心皱起,下意识抚摸了一把特意留的胡子,不太认同她的话,“修道之人本就该抛弃前程往事,你那本家这么多年来也没想过要来看你,你主动过去干什么?如今你修为有损,出门在外没有保障,为师不放心。”
“哎呀,师父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了。”祁霁早已准备好说辞,她猛地一拍胸脯,保证道:“我是谁,我可是您座下的大弟子,玄天宗所有人的大师姐,没有点防身的办法,不会轻易出去给你丢人的。”
祁霁见这小老头表情似乎还有些疑虑,直接转变话术,打起感情牌,“师父,徒儿如今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一直待在宗门虽然安全,但和混吃等死有什么区别,徒儿出门历练一番,或许能找到恢复身体的法子。”
祁霁这么说也不算说谎,只要在祁家找到了解雇之法,她的身体自然会恢复。
祁霁的修为这段时间一直是玄灵的心病,见徒儿都如此揭露伤疤了,玄灵也便不忍心拒绝,点头答应了这件事,但又觉得不放心,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
“这玉佩里有一丝我的神识,若遇到了危险,捏碎它,为师能感应到你的位置。”
这小老头倒是真的挺疼爱她这个弟子的,报备完行程,祁霁见达到目的,正准备起身离开,被玄灵喊住。
“霁儿,之前一直没来得及问,当初你前往天元秘境时,为师看见你带了一只老虎,如今这老虎在哪?”
“师父是有什么事吗?”祁霁想到他和江寒尘的关系,猜想他是不是认出小家伙的身份了,瞬间警惕,斟酌着语气开口:“它可粘着我了,我走到哪它就要跟着去哪。”
其实祁霁这话太过夸张,这几天那只老虎可一直待在房间里睡觉,压根没理过她。
玄灵可不知道祁霁是在说谎,他如今的表情比刚才听到祁霁要出去还要惊慌,他完全想象不到沉默寡言的师弟黏人撒娇的模样,师弟这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吗?
玄灵想象了一番祁霁形容的样子,一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吓得他连忙喝口茶压压惊,罢了,师弟向来心思老成,他要做什么他这个做师兄的还真管不住。
“为师也只是好奇,没别的意思,既然你没别的事的话,就回去吧。”
走出门的祁霁还有些不放心,原本这次祁家之行她是打算独自前往的,现在想了想,还是把小老虎带上吧。
免得他们趁她不在,把小老虎给抱走了。
*祁天城。
刚过完春节,城镇街道两旁的店铺还挂满着窗花和灯笼,大红色的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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饰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有烤红薯的甜香、糖葫芦的酸甜、还有各种糕点的诱人味道,让人垂涎欲滴。
两人一虎坐在茶摊的一角,桌上茶叶在热水中缓缓舒展,散发出淡淡的清香,祁霁轻轻吹了吹水面上的茶叶,然后小口品尝。
茶水入口微苦,随后便是一股回甘,她感叹了句,修真界就是好,一个普通的茶摊里的茶水味道也不错。
江寒尘老虎形态坐在祁霁旁边的板凳上,一如既往地闭目养神中。
祁霁一边喝茶,一边目光穿梭在人群中,打量着这略显陌生的祁天城,在原来的记忆里,祁天城好像是个不太繁荣的城镇,可如今却热闹的有些诡异。
在祁天城,普通人居多,修士甚少,街道上,有不少大人带着孩子穿梭其中,一看就是外地人,大人们的眼中全是期待。
正当祁霁观察周围环境时,茶摊里来了对父子,男人面容沧桑,身上衣服打了好几处补丁,看起来生活有些艰苦,但他牵着的男孩却一身整洁衣服。
男人朝店家要了杯茶水后坐下,转头便严肃地对自己的孩子训话,声音虽然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们侧目。
“记住,这次面试关系到你的未来,等会儿进了城主府,一定要好好表现。”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和紧张。
男孩大约只有六七岁的模样,目光炯炯有神,精气神很好,一看就是被精心保护的,“爹,你放心,儿子肯定能选拔上,等我当上修士一定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祁霁的眉头微蹙,城主府?这不就是祁家吗,他们在选拔什么?
祁霁看向一旁跟着自己回来的祁风,那个打秋风不成反被她威胁的便宜弟弟,“你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东西吗?”
祁风自从被祁霁教训后,丝毫不敢有所造次,这几个月,他每个月都被识海里的雷电之力折磨,面对祁霁他只有害怕,丝毫不敢朝祁家通风报信。
从玄天宗道祁天城赶路的二十五天里,祁风恨不得把自己变成透明人,在茶摊也只是默默喝着碗里的白开水,他自然也是听到了那对父子的对话的,但面对祁霁的询问,他也只能摇头,“我也不知道,我许久未回来过了,并不清楚家里的变化。”
祁霁不远万里回到这祁天城,自然不是找原身父母叙旧的,既然是找茬,自然是要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她朝忙碌的茶摊老板招了招手。
“店家,我瞧着这几天城里好生热闹,是有什么喜事发生吗?”
老板见是一位容貌姣好的女子询问,在修真界,敢大胆露出容貌也不怕被人盯上的,估摸着是个高级修士,他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回答:“这位仙子,您是外地来的吧?祁家每隔十年都会举行一次选拔,说是为玄天宗挑选有潜力的弟子。这可是我们小镇的一大盛事,每次都会有很多家长带着孩子来参加呢。”
24. 祁天城(三)
提到玄天宗,原本在闭目养神的江寒尘睁开了虎瞳。
祁霁的心中也升起一丝疑惑,她作为玄天宗的大师姐,却从未听说过此事,她知道玄天宗选拔弟子有着严格的程序和标准,绝不会委托一个小镇的家族来负责。
祁霁装作对此事很感兴趣的模样,继续套取消息,“那选拔的过程是怎样的?选拔出来的孩子真的能进入玄天宗吗?”
茶摊老板挠了挠头,老实笑道:“具体的选拔过程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说祁家会先进行一轮筛选,然后选出最优秀的孩子送到玄天宗去,至于能不能真的进入玄天宗,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我这个茶摊小,也见不到那些入选的孩子回来时的样子。”
老板虽有疑虑,但最终还是肯定的说:“不过,有城主大人做担保,再加上玄天宗如今的大弟子正是祁家人,此事应该假不了。”
祁霁点了点头,内心腹诽,她这个玄天宗大弟子可不知道自己成了形象代言人,打听了一番后她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恐怕这些被选上的孩子结局也不会好到哪去。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对父子,那个孩子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对未知的恐惧,祁霁的心中微微一动,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自己当初刚获得雷系异能去投靠大城时,被无情利用的场景。
祁霁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她也无法做到眼睁睁看着人往火坑里跳,最好的办法就是她赶在祁家选人前,将事实真相揭露。
祁霁想好近期打算后,站起身就往外走,祁风见她准备离开,蹭的一下跟着站起来,慌忙地和茶摊老板结账。
祁霁还未完全走出茶摊,耳边就传来刺耳的嘲笑声,“就你们这副穷酸样,还敢妄想被玄天宗选中?真是异想天开!”
他的话语尖酸刻薄,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话中意思不仅瞧不起那对父子,更是贬低了玄天宗。
江寒尘向来看不惯有人说玄天宗的坏话,一个闪身,虎爪亮相。
“啊!——”说话的男人捂住被挠破的脖子,差一点就直接伤到大动脉了,他抬手就拔出了剑,“你个畜生,居然敢挠我,找死!”
祁霁听到背后动静,眉头一皱,停下脚步,转头看过去,自家宠物这是惹祸了,不过她只觉得挠得好,慢悠悠道:“玄天宗选拔弟子,看重的是天赋和心性,而非出身和财富,你如此口出狂言,就没想过会遭到报复?”
男人是个筑基期修士,虽然修为不高,但面对普通人,他如鱼得水。
他见祁霁是个女子,又察觉不到她身上的修为波动,便不以为意,甚至想要动手教训她,他按着脖子,冷笑道:“你这女人懂什么?滚开,别挡道!”
话音未落,祁霁手中已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她的动作快如闪电,匕首已经抵在了修士的喉咙上,修士脸色大变,他没想到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竟有如此身手。
“我虽没有修为,但对付你这种欺软怕硬之辈,还是绰绰有余,跟我是不是女人无关吧?”祁霁的声音平静,但眼神中透露出的锐利让修士不敢轻举妄动。
修士此时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修炼者的直觉让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招惹了一个不该招惹的人,他尽力忽略贴在自己脖子上的刀,急忙赔笑道:“姑娘误会了,我只是开个玩笑,不必当真。”
和这种人没必要过多纠缠,见他服软,祁霁冷哼一声,收回匕首,男人灰溜溜地离开,再也不敢多言。
江寒尘此时也意识到自己闯祸了,他现在并不是众人熟知的剑尊,而是一只普通的妖兽,他有些心虚地回到祁霁身边。
祁霁低头冷淡地瞥了它一眼,并没有如同往常一般对它有所关心。
茶摊上的人们低声议论,对祁霁的身份充满了好奇,而那对父子则对祁霁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男孩在父亲的鼓励下,迈步挪到了祁霁面前,他抬头感谢道:“仙女姐姐,谢谢你。”
软软糯糯地童音响起,祁霁的表情都变得柔和起来,她蹲下身子,与男孩平视,柔声道:“小家伙,你真的想去参加祁家的选拔吗?”
她这不同寻常的温柔语气惹得江寒尘和一直低头当透明人的祁风频频看向她。
祁家的选拔并非如表面上那般光明正大,背后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和勾当,祁霁想要劝说这个孩子,不要去报名参加祁家的选拔,以免陷入未知的危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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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却点头,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和渴望:“仙子姐姐,我听说被祁家选中的人,有机会进入玄天宗修炼,成为修真者,父亲说这是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
祁霁叹了口气,萍水相逢一场,也是缘分,她不想眼睁睁看着男孩陷入危险,于是继续劝说道:“可是祁家的选拔可能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简单....”
话音未落,男孩的父亲此时走上前,打断了祁霁的话,“仙子,我知道您是好意,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我儿子他聪明伶俐,有天赋,我相信他一定能被选中,改变我们的命运。”
祁霁看着男孩父亲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心中明白,他们对这次选拔寄予了太多希望,这是他们改变现状的唯一途径。
“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我只是想提醒你们,要谨慎对待这件事。”祁霁轻声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
男孩父亲点了点头,感激地说:“谢谢仙子的提醒,我们会注意的。但无论如何,我都会让儿子去尝试。”
祁霁心中叹息一声,知道再多的劝说也无济于事,她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雷霆符,递给男孩,“若是遇到了危险,撕开这张符篆,可以救你一命。”
等到离开茶摊,祁霁吩咐跟在一旁的祁风,“你就别跟着我了,想去哪就去哪吧,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就行。”
祁风想到这两个月承受的钻心之痛,老实地点头,家里变化太大,他也想早些回去了解情况,转身离开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问道:“那你呢?”
“我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还有事,你也别和祁家人说我回来了。”
“好。”
*
两日后。
祁天城中央,一座宏伟的城主府矗立在广场之上,金碧辉煌,这座城镇的城主,也正是祁霁要找的祁家家主,她的父亲祁鸿博。
祁霁带着小老虎站在门口,瞧着敞开的大门,门口热闹非凡,多为带着孩子报名的人,她极其自然地迈步进去。
看管大门的侍卫是个生面孔,似乎没料到会有人生闯,愣了一秒后才想起将她拦下。
“站住!你是何人,城主府岂容你擅闯!”
25. 祁天城(四)
祁霁瞧着指到自己鼻尖的剑尖,伸出一根手指轻点上剑身,轻松就将这柄剑挪开。
侍卫想抬手反抗,但手里的剑却仿佛有千斤重,丝毫不容他反抗,他大惊,立马就要喊人来支援。
“我不为难你,你进去通报吧,就说城主女儿回来了。”
“你胡说,城主女儿不是...”侍卫下意识反驳,话刚说出口就反应过来,城主女儿不就是那位被玄天宗掌门选中当做亲传弟子的大人吗,他又打量了一番祁霁,瞧见她身后背着的剑后,脸色一变,转身就朝府内跑去。
没过多久,一个头发花白,身材却反常地大腹便便,有些眼熟的人急忙从府内走出来。
祁霁辨认一番,这是原身的大伯父,祁天行。
祁家多年来就出了祁霁和祁风两个修行之人,其他人都是普通人,祁霁离开祁府时还是个小孩子,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依照普通人的平均寿命来说,且不说这大伯父应该已经半截入土了,再怎么也不该像年轻人一般身手矫健吧。
祁霁想到了这两天探听到的消息,眼神暗了暗。
“霁儿回来了!”祁天行从侍卫那听说祁霁回来后,就觉得坏事了,一路狂奔,急忙迎了上来,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慌乱,他心中暗自猜测,祁霁是不是发现了家族的勾当,特意回来算账的?
祁霁此时已经整理好心情,微微颔首,淡然道:“大伯父,许久不见。”
祁天行忙道:“是啊,多年不见,你可还安好?快快进来,让家人好好看看你。”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祁霁的表情,试图从中寻找蛛丝马迹。
祁霁迈步走进院子,祁家接到消息的其他长辈也纷纷迎了上来,一个个脸上都挂着热情的笑容,但眼神中却都带着几分戒备和不安,在祁霁看不到的地方,他们窃窃私语,低声讨论着祁霁的来意。
“这丫头不会是知道了我们的事吧?”一位长老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应该不会,她要是知道了,恐怕不会这么平静。”另一位长老回应道,但语气中也难掩紧张。
祁霁的身体素质多好啊,这些话清晰的进入耳中,心中了然,但她并未表露出来,只是淡淡地说道:“多年未归,只是来看看家人,顺便感受一下祁天城的变化。”
祁家人听后,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祁天行忙道:“你一路辛苦,快去客房休息,家人这就为你准备接风宴。”
“此事不急。”
祁天行没料到她会拒绝,心瞬间跳到嗓子眼。
“大伯父,我的父亲母亲呢?”
祁天行见她是问这个,剧烈跳动的心跳这才逐渐缓下来,赔笑道:“这事怪我,太粗心了,忘记和你说了,二弟这两天外出有事,得过段时间才能回来,至于你母亲,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了,正在房间里休息呢。”
祁霁皱眉,“母亲身体不好?为何无人传信给我,我竟不知此事。”
祁天行冷汗都要下来了,他擦了擦额头,解释道:“大家不是都说修行者要抛下过往,潜心修炼吗,我们就想着不能拿这件事打扰你。”
“我修的是剑修,不是佛修,没有四大皆空那一套。”祁霁没忍住,怼了祁天行一句。
“是是是,是我们想岔了。”
祁霁也没打算揪着这点不放,主动揭过这件事,“大伯父宽心,我这并不是责怪,只不过如今听说母亲卧病在床,我实在于心难安,不知母亲现在在哪,可以带我去见见她吗?”
祁天行还在纠结是否可不可以,旁边一位长老就替他拒绝了,“霁儿,如今你母亲身体不好,这个点怕是已经休息了,不如你先去客房休息一晚,明早再见夫人也不迟。”
这是明摆着的拒绝,但这人的理由很充分,祁霁没道理反驳。
“这样也好。”祁霁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跟着下人们的指引向客房走去。
祁家人见她没有追究的意思,纷纷松了口气,脸上重新挂上了热情的笑容,热情地招呼祁霁入住。
等到祁霁进入客房,关上门,她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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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笑容立马消失,自从她踏入家门的那瞬间开始,她便感受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诡异气息,祁家之人步入修炼之途的人甚少,如今年纪最小的也该年过半百,但放眼望去,他们都和青少年的身姿差不多。
他们虽然表面上笑容满面,热情地迎接她,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不自然。
祁霁心中明白,他们并不真心欢迎自己,但因为是普通人,无法察觉出她如今已经没了灵力,碍于她传闻中的修为,这群人对她敬畏大过厌恶,不像是知情她身上有噬魂封脉蛊的样子。
思来想去,还是得找到她最亲近的两人才行。
根据她打听到的消息,祁鸿博确实已经很久未出现在人前了,与祁天行的话能对上,祁府内里复杂,若是想要找到解蛊之法,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她必须见到原身的母亲,才能从中窥探一二。
另一边,祁霁离开后,祁家人几位位高权重的长老立刻聚在一起,关上门,压低声音讨论起来。
“如今她点名要去看林海瑶,我们恐怕是拦不住她啊。”有人忧心道。
祁天行闭眼坐在主位,手指不住地敲击桌面,“这还好说,林海瑶这么多年来已经深入简出,对族里发生的事知之甚少,不足为惧,就怕祁霁这番回来来者不善啊。”
“城主还在阵法里修炼,这可怎么办?童子选拔在即,要是被祁霁发现了我们的秘密,事情就败露了。”一位长老焦急地说,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另一位长老皱着眉头,来回踱步,思索着对策:“祁霁这次回来,不知道她知道了多少,我们必须立刻想个办法把她支走,不能让她再留在祁天城。”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这时,有人突然开口:“前几日祁风不是回来了,他和祁霁都在玄天宗修行,知道的事肯定比我们多,要不把他喊过来,打听一下祁霁的消息?”
祁天行眼前一亮,拍了拍手:“对啊,祁风刚从外面回来,说不定他知道祁霁此行的打算,快,去把祁风叫来。”
26. 祁天城(五)
不一会儿,祁风就被带了进来,他一进门,就感受到了屋内的紧张气氛,心中不禁一惊。
“各位长老,发生什么事了?”祁风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忐忑,他自然是知道祁霁回祁家的消息,但她并没有来找他,他也就当做不知道。
祁天行叹了口气,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讲述了一遍:“风儿,你和你姐姐同在玄天宗修炼,和她比我们熟悉,你知道她这次回来的目的是什么吗?”
祁风抿了抿唇,眼神飘忽道:“没有吧,这么多年,姐姐已经专心在修炼上,对于外界的事一向不在意,这次回来应当也这只是因为碰巧路过吧。”
祁风的话倒是和祁霁说的对上了,难不成真的是他们想多了?
祁风见祁家这些长老们真的信了他的话,心里突然涌起一丝心虚,而后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自然是知道祁霁回祁家是干什么的,她是来寻找噬魂封脉蛊的解法的,知道她被下了此蛊的人只有家主大人和他,其他人并不知情。
如今家主不在,若是因为这些长老们的介入导致祁霁没有找到蛊毒的解法,那他也会跟着完蛋,至于这群人担心的,他们打着祁霁的幌子招人的事,这事和他又没什么关系,他操心这么多干什么。
祁天行思考一番后,最终下定决心,“如今看来,只要我们能拖住祁霁,让她在祁家的这段时间不要到处走动,她应当是不会发现这事的,正好她说她要去看林海瑶,就让她在那里多陪几天别出来了。”
“那我们这次选人动作要不要往后挪一挪,等到祁霁走了之后再说?”有人提议道。
“不可。”祁天行下意识反驳,而后意识到祁风还在,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人识趣地带祁风离开了。
等到祁风一走,祁天行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如今二弟正在突破的关键时刻,阵法里那批人都快熬没了,急需新的人填进去,岂能就此中断。”
“那怎么办?这动静如此之大,祁霁不可能不发现的。”
祁天行沉吟许久,最终决定道:“报名时间今天已经截止了,这样吧,我们将选举时间缩短,两天内将人选出来,选择的地点也挪到城外大山上,不在府内选拔,这样也能提前将人送进阵法。”
一夜好眠,第二日一早,就有人专门等到祁霁房门口,说是要带她去见城主夫人。
祁霁挑眉,心想这群老头商量了一晚上,看来是想出解决办法了,她将小老虎留在客房里,叮嘱了一番让它好好待在房间里不要走动后,便跟着带路的人离开。
只能说祁霁还是太放松警惕了,又或是太信任自己的宠物了,等到她离开,江寒尘立马隐藏了自己的身形,潜入了祁府大院里。
江寒尘闻名于世上,不仅仅是因为他的修为,更是因为他的侠义,自从他拜师于玄天宗起,铲奸除恶、维护正义是他此生的信条。
从昨日进入祁府开始,江寒尘就感受到了一股邪气,经过一晚上的感应,他能够确定,这祁府地底下隐藏着一个大阵,还是有些无数血光的邪阵,此等害人之物留在世上,不知有多少人受难,他要去探查一番。
在仆从的带领下,祁霁走过七弯八绕的庭院,逐步深入祁府内部,最终停在最偏僻的一角。
“大小姐,城主夫人就在此处休养。”
一路走来,祁霁的眉心皱得越来越深,一个城主夫人住这么偏远的地方?
祁霁轻轻推开林海瑶的房门,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洒在床榻上,给这略显昏暗的房间增添了一丝温暖。
林海瑶闭着眼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岁月在她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如今的林海瑶已经不复祁霁记忆中的雍容华贵,反倒是像个迟暮之年的老者。
看来,她并没有受到祁府众人同样的‘返老还童’待遇。
如今还不知道林海瑶与她身上被下蛊有没有关系,还不宜撕破脸,祁霁清了清嗓子,开始发挥自己的演戏天赋,轻声唤道:“娘,我回来了。”
林海瑶微微睁开眼,看到祁霁,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霁儿,你回来了?”
林海瑶刚一说完,突然脸色一变,“不对,你怎么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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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祁霁快步走到床边,无视林海瑶的表情,情真意切地握住她的手,哽咽道:“娘,您身体不好,我应该早点回来看看您的。”
林海瑶此时表情不是喜悦,更像是忧虑,她环顾四周,见房间里还有几个仆从,警惕道:“你们都出去吧,我们母女俩要好好叙叙旧。”
仆从们面露不悦,为头的站出来,拒绝道:“夫人,您身体不好,房间里离不得人的。”
祁霁转头看过去,挑眉道:“我倒不知,你们连城主夫人的话都敢不听,怎么,我在这里还不够?”
为头的侍女还想反驳,被旁边的人及时拉住,他们被长老们叮嘱过,不能触怒祁霁,况且她可是修士,他们也不敢违抗她的命令,只得纷纷退出房间。
很快房间里就剩祁霁和林海瑶二人,祁霁知道,林海瑶这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她将林海瑶扶起来靠在床边,装成孺慕的样子问道:“娘,你想说什么,霁儿都听着呢。”
林海瑶望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霁儿,既然你已经回来了,恐怕是已经知道身体的问题了吧。”
祁霁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摇了摇头:“娘,你为何要如此说?”
“霁儿,你不用瞒我,我知道你的性子。”林海瑶抬手想要抚摸祁霁的脸,被她下意识的躲开了。
伸出的动作僵住,林海瑶叹了口气,并没执着于这个动作,“若非你体内的蛊生效,恐怕如今你还在玄天宗修炼,不会理会任何世俗之事,更别说回到祁家。”
她果然知道她体内有蛊毒!
事已至此,祁霁也懒得装母女情深了,她站起身,走到茶桌前坐下,“既然你知道我身体里有蛊毒,那就是说这事你参与了?”
祁霁的态度突然冷淡,林海瑶心里虽不好受,但也能理解她的心情,见她怀疑自己,她连忙摇头:“不是的,当初祁鸿博给你下蛊毒时是瞒着所有人的,等到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你已经中了毒。”
“所以呢?”祁霁反问:“既然你都知道我中了蛊毒,就没想过找法子替我解开?”
27. 祁天城(六)
林海瑶沉默了,祁霁见她这模样,简直要被气笑了,“你可知,这噬魂封脉蛊发作前,我已经修炼到了金丹期后期,即将晋升元婴期,史上最年轻的元婴期修士啊,结果呢,如今我修为皆废,这就是你们想要的?你和祁鸿博可真是我的好母亲好父亲。”
原主虽然一心修炼,但每次祁风上门打秋风、索要奇珍异宝她都会给,不就是看着血肉亲情的面子上,结果她的父亲亲自下毒,她的母亲知情不报。
知情不报,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加害者。
祁霁真是替她不值。
林海瑶原本还算冷静的情绪在听到祁霁说自己修为全无时突然激动,她瞪大双眼,刚开口一句:“怎么会?!”便开始剧烈咳嗽。
咳嗽声惊动了门外的侍从们,他们敲门,“夫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祁霁冷眼看着,并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直到林海瑶自己平复下来,对外面的人说:“没事,我太激动了,现在缓过来了,你们不用担心。”
应付完外面的人,林海瑶转头看向祁霁,眼底带着歉意道:“抱歉,我不知道这个蛊虫会是这样的效果,当初祁鸿博说他只是担心你出去后就不会回来了,这蛊虫只是会牵制你的身体,让你依赖于他的药引,并没有其他影响。”
这话她也信?这两人都有病,这么防着自己的亲生女儿。
祁霁冷嗤一声,当即就要起身离开,她原本以为林海瑶这里会有什么有关解蛊的线索,如今看来,她也一知半解,那就没必要浪费时间在这里了。
林海瑶见她一眼不发就要往外走,眼底闪过受伤,她垂眸思考了一番,而后下定决心,抬头喊住了祁霁,“霁儿,其实你并不是我的女儿。”
祁霁赫然转头,“你说什么?”
林海瑶轻轻叹了口气:“你不是祁家人,而是我从外面带来的,当年我虽不知你的来历,但一直视你如己出。”
“那我究竟是谁?”
林海瑶摇摇头,将这段往事娓娓道来,“当初我外出曾遭遇妖兽,是你娘亲将我救下,她是我的恩人。”
“恩人当时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她将你交给我,让我好好照顾你,还未过多说些什么就撒手人寰了,只留下一样东西,叮嘱我等你长大后再给你。”林海瑶指了指梳妆台,这一番话已经耗费了她不少心力,虚弱道:“霁儿,你去把梳妆台上的匣子拿过来。”
祁霁被这个消息砸得有些回不过神,依言走到梳妆台前,打开匣子,只见里面放着一个制作精美的法器。
林海瑶见她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介绍道:“这是你母亲临终前交给我的,是个空间法器,只有你的神识才能打开它。”
神识就是祁霁常用的精神力,祁霁用它去打开储物袋已经十分熟练了,这等专门以她为禁制的空间法器自然也不在话下。
法器如约打开,祁霁闭眼,精神力进入空间内。
一颗只有手指头大小的种子浮现在祁霁的眼前,呈现出柔和的象牙之色。
在这浩瀚的天地之间,这么小的一颗种子和细小的尘埃没什么差别,但是当祁霁细细凝视,却分明感觉出一股无尽悠远的气息,仿佛这一颗小小的种子里,写满了岁月沧桑。
这股气息似乎有些熟悉...
周围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祁霁猜测这应该就是那位素未谋面的“母亲”留给自己的东西,于是握在手心,出了空间。
“拿到了?”林海瑶虚弱地问道。
“嗯,只是不知到底是什么?”祁霁伸出手掌,仔细打量这颗种子,在四周光线的照映下,种子表面的象牙之色显得更加的质朴,就和普通的树种没什么差别。
祁霁心里这般想着,种子的旁边突然浮现一行字。
须弥藏介子,介子纳须弥,此乃须弥菩提。
祁霁刚看完,这行字便消散在空中,抬眼看了眼关切看向这边的林海瑶,确认她看不到她掌心情况后放心下来。
如此精密神秘的保护,看来这须弥菩提极其宝贵,不过单从表面来看,祁霁还真看不出这颗种子有会奇异之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想了想,祁霁决定先将须弥菩提收进储物袋,免得惹来无妄之灾,虽说在祁天城没什么人认识须弥菩提,但将来去了其他地方,谁知道会不会被人看出来。
“咦!”祁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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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一动,还没有打开储物袋,就看见须弥菩提缓缓地没入手心,一点一点地消失,这情形,和当初凤凰真火出现时一模一样。
“这是不是灵物认主了的情景,你查探一下,身体有没有什么异样?”林海瑶看到这幅场景也有些惊讶,她想起了什么,猜测着说道。
祁霁凝聚心神,细细地查探起来。
须弥菩提消失无踪,经脉之中,多了一股微弱而平和的气息,绵绵无尽生生不息,但当她想要去把握的时候,却怎么也把握不到。
一直盘旋在她丹田附近的凤凰真火似乎感受到了这股气息,此刻开始欢快地跳动起来。
祁霁有些惊讶,凤凰真火可是世界本源之一,除了之前遇到紫霄神雷火时让它提了点兴致,它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能让它有这么大反应,看来这须弥菩提来头果然不小。
“是有些变化,但没什么大问题。”祁霁睁开眼睛,不紧不慢地说道。
具体情况祁霁也没打算和林海瑶分享,突然得知林海瑶不是她娘后,祁霁也没了继续寒暄的兴致,再说了,她还在记恨她明知她体内有蛊虫却一直不说呢,稍微应付了几句就起身离开了。
“什么?祁霁这就离开了?”祁天行听到下人们禀报的,差点没将茶碗给摔了。
禀报的小厮头低得更下了,“是的,据说大小姐和夫人似乎吵了架,夫人咳嗽不止,没过多久大小姐就离开了。”
“这...大长老,这我们该如何做?”旁边的长老有些六神无主。
祁天行想了想,最终下定决心:“不等了,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前结束选拔,将那些最先看上的孩子都选上,让那些外城的人尽早离开,城内的人都让他们小心说话,决不能让人在祁霁面前提起这次选拔。”
一条条命令有条不紊的吩咐下去,底下人立马动了起来。
“那这批孩子,还是依照原计划行事吗?”有人疑惑道。
祁天行斜眼瞥过去,“那是自然。”
二弟如今正在冲击元婴期的关键时刻,生源断不得,等到他功力大成,别说祁霁了,哪怕玄天宗的宗主亲自上门,他们也不惧,所以该做的依旧得做。
28. 祁天城(七)
祁霁原路回到客房,开门却发现自家宠物又不见了,房间内无打斗痕迹,准备的睡垫上也毫无压痕。
她出去回来不到两个小时,很明显,它是自己跑出去的,并且是在她刚走没多久就跑了。
这家伙,等它回来,她真的得给它栓个绳子!
至于它的安全,她才不担心呢,既然是江寒尘的孩子,还能承受天雷轰击,就说明它就不是个凡物,祁府里都是普通人,奈何不了它。
祁霁如今最关心的是,刚才在须弥菩提上面感受到的那股熟悉气息究竟从何而来?
直到傍晚有侍从敲门给祁霁送午饭,她透过敞开的大门望见屋外昏暗的环境下那刚发新芽的古树时,才恍然大悟。
这须弥菩提的气息与她当初在天元秘境守护者那得到的枯树枝气息一致!
也就是说,须弥菩提上的气息与她在末世遇到的丧尸脑内晶体能量相同。
祁霁从储物袋里掏出那截枯树枝,和须弥菩提一样,左看右看都像是寻常物,仿佛当初感受到的气息是错觉。
巧合多了,那就不是巧合了,祁霁如今更相信当初自己的穿越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找到这股能量的根源,或许就能解开她穿越的原因。
不过这一步还是离她太远了,她的当务之急是解开封脉噬魂蛊,目前是元月三十,距离她上次毒发已经三个月有余了,哪怕有楚垚开的方子,也只是暂且减缓,不是长久之计,恐怕过不了多久,这蛊虫又要发作。
现在看来,她还是得找到祁鸿博,那个给自己下蛊之人才能得到准确消息。
对于祁天行说的祁鸿博外出之类的鬼话,祁霁自然不信,实际上,祁霁早就打探出来了祁家在做什么勾当。
祁家利用玄天宗的声望在祁天城周围大肆招揽五到十岁的幼童,祁家并未将他们送至玄天宗去修炼,而是将他们秘密送入祁家密道,至此,这些曾经出现在祁家的孩子们就再也未出现过了,而祁鸿博早在十天前就进入了密道,至今未出来。
祁霁之所以如此正大光明地进来祁家,为的就是找机会探寻到密道的进入之法,祁家的密道多人把守,若想在不惊动人的情况下进入密道,只能从内部入手。
此事急不得。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当晚就出了事。
正当祁霁准备上床睡觉时,失踪一整天的老虎回来了,他刚一进门,祁霁就被它惊到了,只见它浑身黑漆漆的,像是在煤炭里滚了一圈,毛发上还挂着不少碎屑杂草。
“这一整天你都去哪了,把自己弄得这么脏?”
江寒尘顾不得身上的脏污,一个起跳就跳上了祁霁的床。
祁霁这洁癖性子哪里受得住,立马从床上跳下来,指着还在床上的老虎破口大骂,“你这家伙,是不是找打,在外面鬼混这么久,回来还敢这么脏就上我的床?”
江寒尘见她成功下了床,转身就朝屋外跑,边跑还边回头看她。
祁霁冷静下来后,立马就察觉出自家宠物的意图,它这是让她跟着它走?
急匆匆套上衣服,祁霁立马追了出去,她跟随着小老虎的行经路线,灵活地躲避着祁家护卫的巡逻。
祁霁越跟越不对劲,她突然想起之前自己打探消息的时候并没有避着这老虎,它向来极通人性,该不会趁她不在的时候找到了祁家的密道吧?
一人一虎来到后花园最中央的假山处,在祁霁惊讶的目光中,江寒尘一跃而起,打开了假山上的暗门。
一路上机关迭出,但在老虎的带领下,祁霁过得还算轻松,只是她看着面前带路的老虎,心里的疑虑越来越重,如此灵活的身手、如此敏捷的思维,真的会出现在一个尚未化形的灵兽身上吗?
随着深入,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让祁霁不禁打了个寒颤,她也顾不得思考小老虎的来历了。
地底的通道昏暗而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这股味道极其熟悉,祁霁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要知道,她在末世最常闻到的就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七弯八绕下,终于,在小老虎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眼前的一幕让祁霁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无数的白骨堆积如山,森森白骨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恐怖,而在白骨堆的旁边,有几个刚刚被带进来的孩子,他们虚弱的趴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声和哭泣声在空旷的地底空间中回荡。
祁霁下意识想要上前营救,却被小老虎拦住。
祁霁低头之际,地面上开始浮现出若影若现的黑红色阵纹,似乎感受到陌生人入侵,阵纹所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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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浓厚的黑雾突然浮现在空中。
这里有阵法!
阵法是这个世界中一种极为重要的法术,通过特定的布置和法力驱动,可以形成强大的结界或攻击手段,阵法的种类繁多,每一种都有其独特的功能和特点。
而祁家这一处阵法已经有了黑红色阵纹,阵纹流动间还能看到一丝血气,这恐怕并不是什么正道阵法。
就在祁霁思索时,在这些禁锢在阵法里的孩子中,她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有个孩子表现不同于旁边惊慌失措的同龄人,他的眼中虽然也有恐惧,但还算冷静,不哭也没闹,正是祁霁在茶摊上交流过的那个男孩。
祁霁注意到男孩的脚下有着一张被撕开的符篆,正是她当初给他的雷霆符,她内心一惊,雷霆符的威力有多大她是知道的,居然对这个大阵毫无作用。
她大意了!
小男孩也看到了与自己有一面之缘的仙女姐姐,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被恐惧所取代,听着身边同伴们的啜泣声,他低着头小声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仙女姐姐来了,我们都会没事的。”
距离不远,祁霁自然也听到了男孩的低语,她低头看向脚下的白虎,语气凉凉道:“你喊我过来是为了救这些孩子吧。”
江寒尘丝毫没察觉到祁霁的情绪变化,还一脸期待地看着她,期待她帮忙。
江寒尘今天一天都在寻找阵法的入口,直到傍晚,祁家的人将一群孩子带了进来,他潜伏在他们身后,这才顺利进入了密道,挖掘出祁家人的秘密。
这里的阵法他认识,是源自上古邪修秘籍中一种名为幽冥血煞阵的阵法,此阵是以幼童的血肉为引,通过血祭供养阵眼所在之人,让人保持青春永驻。
阵法里的黑雾能够吸收和侵蚀进入者的法力,并且还会侵蚀人的神智,看阵法周围那一堆堆白骨也能知道,祁家究竟填了多少人进来,这些孩子会承受不住的!
其实若是他如今是人形,以他化神期的修为自然是不惧的,但如今他是虎型,哪怕恢复了部分修为,也只到了金丹期,是无法带着这些孩子逃脱的。
于是他想到了祁霁,她手里有师兄送的飞行法器,可以一次性带走这些孩子。
但令江寒尘意外的是,祁霁却拒绝了他。
29. 祁天城(八)
“我对自己的实力有把握,这个阵法我攻不破,我们需要从长计议。”她对于阵法一窍不通,不能冒险。
江寒尘瞬间就急了,他用虎爪扒拉祁霁的裤腿,让她看看阵法里正在受折磨的孩子,试图引发她一丝同情心。
祁霁坚决摇头:“不行的,这是什么阵法我都不知道,雷霆符对它一点用都没有,我不能冒险。”
祁霁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人,若是她的异能水平是在末世的全盛状态,她自然不惧,但现在才恢复不到三成,面对未知的威胁,她更需谨慎,她并不想再丢一次性命了。
所以,虽然她很心疼阵法里的孩子们,但她要最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正当一人一虎在争执时,一道诡异刺耳的声音响起:“有什么好争吵的,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别走了。”
黑雾逐渐变淡,大阵的中心位置显现出来,是个大约有三米宽的祭坛,祭坛上坐着一个人影,祁霁一眼就认出那是祁鸿博,那个给原身下蛊之人!
只是诡异地是,如今的祁鸿博和祁霁记忆里的如出一辙,仿佛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但祁霁知道,祁鸿博虽然在祁霁走后也踏上了修炼之路,但至今还只是个筑基期,哪怕筑基期有三百岁的寿命,祁鸿博也不可能如此年轻。
更何况,祁天城没有一人对城主的容貌有所疑虑,那就说明祁鸿博之前不是这样的。
很明显,是这个阵法的效果。
识时务者为俊杰,祁霁不打算纠缠,正准备悄悄离开,却没想到被祁鸿博发现了小动作,“想走?”
祁鸿博自然也是认出了祁霁,冷笑着看着她:“祁霁,你终于还是回来了,不过,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
他一挥手,大阵立刻亮起,无数的黑雾从四周涌来,猝不及防下,将祁霁和江寒尘紧紧束缚,瞬间,他们两就拉入了阵法。
祁霁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压迫着她的身体,让她动弹不得,她知道,这是大阵的力量,一旦被完全束缚,她将无法逃脱。
祁霁顿感不妙,她不能在这里束手就擒,必须想办法逃脱!
她疯狂调动异能,一股强大的雷电之力从她的身体中爆发出来,打了祁鸿博一个措手不及,瞬间击穿了大阵的束缚,可是下一秒,角落孩子们的痛苦嘶吼声瞬间放大,阵法的裂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趁着这个机会,祁霁将小老虎推出一个口子,大声说道:“快去外面把聂北找来。”
江寒尘没料到祁霁会将自己推出来,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转身毫不留念地化作一道黑影,迅速消失在通道的尽头。
自古邪不压正,祁鸿博在看到祁霁体内的天雷之力时,表情肉眼可见地慌乱,而后又很快冷静下来,“祁霁,看来在玄天宗的日子,你学了不少好东西,竟然连天雷都能为你所用。”
至于那只妖兽,一只未化形的畜生,跑了就跑了吧,他并未将它放在眼里。
祁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里想着要为小老虎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她轻蔑一笑:“你也不遑多让啊,这等邪术用得这么炉火纯青,看地上的白骨,你手里面的人命不少吧。”
祁鸿博丝毫不在意祁霁的挑衅,他听着耳边传来的孩童痛哭声,只觉得享受,生机缕缕不断地进入他的体内,他舒服地眯了眯眼,“人命又如何?世界万物都该为我的修仙得道之路让步,他们该感到庆幸,能成为我大道上的助力。”
“厚颜无耻!”祁霁简直要被他这歪理气笑了,下一秒她腿一软,就被黑雾压得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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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鸿博意外于她这般脆弱,后想到了什么,立马放肆大笑起来。
“祁霁啊祁霁,原来你现在没有修为了,看来蛊毒发作了。”他慢悠悠地站起来,瞧着跪在地上的祁霁,居高临下道:“我还是低估了你,居然能在封脉噬魂蛊的作用下活下来,大人的担心果然是正确的。”
大人?祁霁捕捉到关键词,看来她之前的猜想没错,祁家背后果然还有人!
祁霁的表情现在很难看,她单膝跪在地上,坚持着不让自己完全趴下,不动神色地套话,“你现在倒是不装了,既然你这么听你主人的话,他应该没说过让你现在对我动手吧,你擅自动手,也不知道你的主人会不会生气。”
这话说的,感觉祁鸿博是听话的狗一样。
祁鸿博表情扭曲了一瞬,但又瞬间恢复平静,“祁霁,不要想着挑衅我,你现在在阵法里,就如同我脚底下的一只蚂蚁,我有何惧之?”
“你倒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拥有元婴期体魄却无灵气,正是我这幽冥血煞阵的最佳养料,我可期望你多活几天呢。”
祁霁自然察觉到身体越来越虚弱,她知道这是大阵的效果,正在逐渐消耗她的力量,她不能坐以待毙,等待救援的到来。
手里的雷电之力再次聚集,趁着祁鸿博放松警惕之际朝着他攻击而去,结果还未接近他,雷电就被阵法里的黑雾吞噬。
在大阵中祁鸿博是主宰,祁霁的攻击根本到不了他身上,他冷笑着看着祁霁:“你真是自不量力,在这幽冥血煞阵中,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为了给祁霁一点教训,他手一抬,大阵的黑雾全部涌向祁霁,再次将她紧紧束缚。
强烈的窒息感传来,祁霁的脸因充血被胀得通红!
30. 祁天城(九)
正当黑雾想要顺着祁霁的耳鼻口进入她的身体时,祁霁的身体突然爆发出深紫色的火焰。
是紫霄神雷火!
祁霁一喜,她怎么忘了,她现在手里不仅仅只有雷系异能,还有紫霄神雷火和凤凰真火啊。
紫霄神雷火本就是天道对世间万物的试炼之火,拥有净化邪祟的能力,它一出现,靠近的黑雾便立马消融。
祁鸿博脸色一变,他没想到祁霁手里会有神火,他意识到不对,立马就想要逃跑。
“想跑?没门!”
祁霁一向是个能抓住所有机会的人,她反客为主,释放出紫霄神雷火,火焰势如破竹,围绕着祁鸿博画成圆,将他困在中心。
被净化之火炙烤,作为邪修的祁鸿博像是被重锤猛击,他痛得面容煞白,狼狈地趴在地上哀嚎。
祁霁也没忘记还在角落的孩子们,紫霄神雷火将他们护住,大阵的黑雾无法穿透火焰汲取他们的生机。
局势瞬间改变,但祁家这处阵法不知道存在了多久,并不是她一时半会儿能够完全破除的,祁霁抿了抿唇,心想小老虎怎么还没回来,她可能坚持不了太久。
说曹操曹操到,紧闭的密道口,一道黑影飞速冲了进来,正是祁霁在心里念叨的小老虎,它身后跟着一位穿着粗衣麻布的男人。
若是封秋灵在的话,她就能认出,这个男人就是当初祁霁前往天元秘境的路上救下的即将陨落的金丹期修士。
当初祁霁应下了聂北的报答,就是让他先行潜伏在祁天城替她打听消息,之前祁霁让祁风先行回祁家,就是为了与聂北汇合,关于祁家如今的现状以及发现的密道之事都是他这里探听到的。
“祁霁,坚持住!”聂北刚进来密室就大喊一声,迅速发动攻击,一道强大的金光从他的手中射出,直奔大阵而去。
轰隆一声,密室晃动,幽冥血煞阵也被破开了一个口子,虽然有用,但杯水车薪。
神火不愧是神火,能够自助破阵,祁霁通过紫霄神雷火传来的信息,已经知道破阵之法,她朝着阵外的人喊道:“聂北,这样效果太慢了,阵眼就在祁鸿博旁边的祭坛上,我们两个合力攻击那一处,才能快速破阵。”
“听你的!”
祁霁的双手开始闪烁着紫色的光芒,紫霄神雷火夹杂着雷电在她的手中凝聚成一团耀眼的光球,她大喝一声,将光球全力推出。
光球如同一道紫色的闪电,直奔大阵的中心而去。
聂北见状,也发动了更强大的攻击,一道更强烈的金光与紫霄神雷火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无比强大的攻势。
大阵在他们的联合攻击下,开始剧烈震动,黑雾在紫霄神雷火和金光的作用下逐渐驱散,露出了一道道裂痕。
就在他们两合力破阵之时,被惊动的祁家众人也跑进了密室,领头的就是祁天行,他在看清楚密室的状况后,大惊失色,他怒吼道:“住手,你们快住手,快阻止他们,你们怎么能破阵!”
江寒尘没有给祁家人干扰的机会,他游走在祁家人之间,不让他们靠近聂北半步。
祁霁看着阵外众人焦心的模样,冷笑道:“你们果然都知道这里的事,这么看来,这阵更不该留了。”
她再次发动攻击,一道更强大的火焰轰向大阵的中心,这一次,她释放的是凤凰真火。
幽冥血煞阵在三股力量的冲击下,开始出现裂缝,这些裂缝如同蜘蛛网一般迅速蔓延开来,下一秒,“轰!”一声巨响,阵法终于被破,强大的反噬能量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冲出。
祁霁这一刻下意识跑向还在角落的孩子们,想将他们护住,却高估了自己,她体内的异能即将耗尽,护不住这么多人。
“祁霁!”
祁霁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却来不及回应,她的身体猛地一震,一股强烈的冲击波从后背传遍全身。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飞退,口中一股甜腥味涌了上来。
“噗!”祁霁喷出一口鲜血,在昏迷前最后一刻,她却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自己精心照顾了数月的小老虎竟突然幻化成人形,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就这么出现在她面前。
还没等江寒尘跑到祁霁身边,她突然凭空消失,没留下一丝一毫气息。
江寒尘的脚步顿住,现实却让他来不及多想,他抽出剑,接过祁霁刚才的动作,将那些瑟瑟发抖的孩子们护在身下,让他们免受阵法反弹之苦。
等到幽冥血煞阵彻底消散,尘埃落定下,整个密室都一片狼藉,进来的祁家人多为普通人,没有修士保护,他们死的死,伤的伤,而祁鸿博和祁天行这兄弟两容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很快脸上就有了将死之人的衰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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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
没了邪术供养,这才是他们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容貌。
聂北刚才也在忙着抵抗阵法反噬的威力,并没有看到祁霁这边的事,等到他走过来,却发现密道里多了个陌生男人。
聂北警惕地开口:“请问阁下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等到江寒尘转过身来,聂北立马就认出了他,他眼睛瞪得牛大,立马双手抱拳道:“原来是剑尊大人,久仰大名,竟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你。”
江寒尘并没有搭理他,聂北也不觉得尴尬,他环顾四周,并没有看见祁霁的身影,有些疑惑地开口:“奇了怪了,祁霁去哪了?”
一道童音从下面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哭腔:“仙子姐姐...仙子姐姐刚才为了保护我们吐血了,然后刷地一声就凭空消失了。”
“我..我也看见了,那个姐姐受了伤,人就突然不见了。”
“祁霁消失了?”聂北闻言大惊,脑海里立马浮现出最坏的情况,但很快就被他否决了,祁霁可是连天雷都能抗住的女人,此等阵法应当不至于让她直接魂飞魄散吧,他怀疑地看向江寒尘。
江寒尘沉默地点了下头,表示孩子们说的没错,他现在心情很复杂,突然恢复人身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若是再早上那么一刻,这幽冥血煞阵就完全不足为惧。
当然,更令他没想到的是,一直标榜自己自私、只为自己的女人,表现出来的却是另外一回事,他明明看到她不顾自己安危,去护住比她弱小之人,这女人实在太过矛盾,让人捉摸不透。
小孩子们为祁霁叽叽喳喳地哭得让江寒尘头痛,冷冽的声音响起,安抚住这群人,“放心吧,她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她如今在何处,我也未探知到。”
江寒尘恢复成人形后,修为自然也跟着恢复了,在祁霁消失前一刻,他能看出她所受的伤并不重,没有危及生命,至于人到哪去了,他回想起刚才察觉到了天道力量。
这就要看天了。
“那就好。”剑尊大人都这么说了,聂北也就松了口气,他看着坐在角落缩成一团的孩子们,主动上前招呼:“行了,坏人已经被我们解决了,我带你们出去吧。”
密道里的人井然有序地退出,无人留意到,虚空中有一颗色泽暗淡、外观普通得宛如寻常树种的种子沾染上血迹,发了芽。
31. 祁天城(十)
“这儿是哪儿啊?”
如江寒尘所料,祁霁并没有受到生命威胁,但昏迷是真昏迷了,等到她恢复意识,吃力地睁开双眼,有些困惑地打量着周遭环境。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领域,在这里,天地似乎并无明确界限,一切皆混沌不明。
四周的光线暗淡且模糊,置身其中,祁霁感觉自己仿佛变得不真实起来。
“我这是死了,还是又穿越了?”
一阵剧痛袭来,祁霁差点叫出声,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内脏受了重创,这伤还不轻。
“看来还是原来的身体。”祁霁不知该不该庆幸,幸好不是又穿越了,恢复了神志的她艰难地坐起身,伸手就往别在腰间的储物袋里探。
空口吞下疗伤用的丹药后,祁霁感觉到胸口的疼痛以惊人的速度褪去,她松了口气,其他的不说,这修真界的丹药还真是造福人类的存在。
坐在地上调息许久,祁霁才有精力打量起现在所处的环境,刚起这个念头,一句话突兀地浮现在半空中。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祁霁瞬间反应过来,惊讶地睁大双眼,她这是在前几日获得的那颗须弥菩提的内部?
她用精神力往四周探寻,这浩瀚空间内的一切尽收眼底,当初那颗平平无奇的种子,如今化作一个无垠的空间,其广阔程度,几乎望不到边际。
这须弥菩提难不成是个空间法器?这个念头刚起就被祁霁否决了,她可没听说还有能够容纳活物的空间法器。
“须弥藏芥子,芥子纳须弥,原来如此。”祁霁此刻终于领悟了这句话的深意。
这空间不同于她的储物袋,也不同于她以往进入过的秘境,这里一片混沌,无日月星辰,无昼夜更替,甚至连基本的天地法则都不存在,一切仿佛都处于天地初开时的原始状态。
若是无外力干扰,这片须弥世界会依照自然规律,慢慢生出日月、生出山川河流,孕育出独属于这片世界的生命。
而此刻,祁霁的精神力已经和这颗菩提子合为一体,她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告诉她,若她实力足够,便能加快速度打破混沌,将这片须弥世界依自己的意愿创造出山川河流,以及日月星辰。
换言之,在这个宏大空间里,她是指定规则的人,也就是修真界常提起的天道!
祁霁被这消息刺激得心怦怦直跳,她这才明白,原身那个神秘的母亲目前究竟给自己的女儿留下了怎样一件至宝!
这样的至宝,已非简单的天材地宝所能形容,因为须弥菩提超越了天地的范畴。
“呼,冷静冷静。”祁霁长舒一口气,压住狂跳的心脏。
她清楚地知道,要制定出属于自己的天地规则、想在创世并不是件简单的事,若无足够的实力,别说成为天道了,能不能离开这须弥菩提都是个未知数。
对了,她得离开这里,祁霁突然想起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情,祁家的事情还没解决呢,她还没问到有关噬魂封脉蛊的解法,这时候怎么能消失呢?
祁霁这么想着,突然眼前一亮,她的精神力穿破了须弥菩提的屏障来到了熟悉的地方。
依旧是阴森潮湿的密道,依旧是积累成山的白骨,看来她还在原地。
心念一动,她就重新出现在密道中,再一想,她又回到了须弥世界。
现在的祁天城已经是深夜了,另一侧的江寒尘并没有休息。
终于恢复成人形,他正在调息休养,突然他感受到了祁霁的气息,他睁开眼睛正想前去寻找她,下一秒,祁霁的气息便又消失不见了,这样来回了几趟,最终彻底消失。
江寒尘有些错愕,不过他能感受到祁霁的气息一直在密道里跳跃,看上去很是轻快,他突然就想明白了,看来祁霁这是又有奇遇了。
于是他又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祁霁兴致勃勃地在祁天城与须弥世界内来回横跳,每穿梭一次,她的眼睛就亮一分,须弥菩提已经认主,她穿梭其中并不需要耗费精神力。
好东西啊!祁霁激动不已,有了这须弥世界,就相当于多了一件隐身利器,遇上难缠的对手,只需要精神力发动,立马就能凭空消失,连气息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不过她也清楚,这须弥世界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暴露在人前,这世界不同于末世,能人奇事众多,她现在的实力还是太弱了。
若真是遇上了强大的对手,当着别人的面消失,傻子也知道其中必有蹊跷。
万一让人发现了这空间宝物,迎接她的将是无穷无尽的麻烦,甚至是杀身之祸。
不对,祁霁突然想到,好像已经有人看见了她消失,那人还是这个世上的最强战力!
祁霁突然就觉得脑袋痛了起来,听说那位剑尊一向正义凛然,应该做不出强抢他人宝物的行为吧。
更何况....祁霁想起小老虎的身影,垂眸轻叹了一声,她养了他这么久,至少还是有些许感情的吧。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就是干,畏畏缩缩才不是她的性格。
想通了的祁霁终于有心思打量这片属于自己的空间,这地方大是大,但一片混沌,看着仿佛只能如同储物袋一般存放些物品,简直暴殄天物。
感受着这片空间的混沌气息,祁霁突然想到,既然须弥菩提是个如此神奇的圣物,那和它有着类似气息的枯树枝呢?
等到祁霁将储物袋里的枯树枝拿出来时,不出所料地发现它的外表有了变化,原本枯萎的树枝,在这混沌的环境中,突然迸发出一股生机。
祁霁思考一番,将这截枯树枝插在了地上,枯树枝在接触地面的那一刹那开始轻轻颤动,仿佛在吸收着混沌中的某种力量。
很快,枯树枝的表面逐渐变得光滑,颜色也开始发生变化,从灰白逐渐转变为一种深沉的翠绿。
祁霁能感受到,这根枯树枝正在苏醒,它的生命力在混沌中被激发出来了。
突然间,枯树枝上裂开了一个小口子,两根嫩绿的芽儿从中探出头来,四周的混沌之气瞬间汇聚而来,这两根芽儿在混沌中迅速伸展,仿佛找到了生长的方向。
很快他们就长成了树苗,而后两根树苗同根而生,相互偎依、扶持生长,火红色的嫩叶从枝芽间生长出来,同时释放出充沛而纯净的灵气,祁霁只是站在旁边,都感觉神清气爽。
这棵树的特征实在太过明显,祁霁怔立半晌,惊讶说道:“这是...扶桑神树?!”
为了找到噬魂封脉蛊的介绍,祁霁当初在玄天宗的藏经阁里翻阅了不少古籍,其中有一本记载了天地灵宝的书,里面就有记载过,上古有三大神树,扶桑、若木和建木。
混沌初开,天地始成,阴阳初分,扶桑神树便是蕴阴阳大道而生,传说,太阳从扶桑神树升起,再从若木神树落下,生生息息周而复始。
从此,才有了白昼黑夜,才有了万物生灵。
须弥世界里,随着扶桑神树的生长,混沌中的环境开始发生显著的变化,原本昏暗的光线逐渐变得明亮,微弱的光芒从扶桑神树的树冠中透出,照亮了方圆百里的区域。
那仅有一尺多高的双生树苗上开始蔓延出似丝线般的东西,一缕缕红火的光芒在枝条树叶间流动,整棵树苗仿佛都燃烧起来。
等到扶桑神木蓄积好力量,火光一闪,一颗巨大的光球冲向天空。
须弥世界里,出现了太阳!
在太阳的照耀下,方圆百里之内一片通明,就连那本来昏昏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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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天空,都变得一片透亮。
许是因为扶桑神木目前还只是树苗,太阳并不大,而在阳光笼罩的百里之地,也被分割成和外界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外面混沌昏暗,其内却是天地分明,明亮透镜。
祁霁被面前的神迹唬得一愣一愣的,没等她反应过来,她脚下的大地也发生了变化,散发出泥土特有的气息。
祁霁清晰的感觉到,扶桑神树正在将根系深入大地,不断的吸取着那无穷无尽的混沌之气,将光明洒向大地,同时也将混沌之气转化为灵气,四处弥漫开来。
这股灵气与修真界不同,祁霁立马感知到身体的变化,原本在体内晦涩不通的雷系异能开始活跃起来,开始疯狂吸收扶桑神树转化的灵气。
两成、三成、四成,祁霁体内的雷系异能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将灵气转换成雷电能量。
很快,祁霁的异能水平就恢复到她鼎盛时期的五成。
祁霁被这接二连三的惊喜震得有些回不过神来,她的手下意识抚上扶桑神树,喃喃道:“这神树居然还有这个能力...,那我岂不是很快就能恢复实力了?”
若是她的异能能恢复到全盛时期,那她也不用这般畏畏缩缩的生活了,看谁不爽都能直接干翻他。
不过从扶桑神树吸取混沌气息的速度来看,生产出足够她恢复的灵气还需要一段时间,现阶段她体内还有蛊毒,还是得再苟一苟。
在混沌空间中,扶桑神树的生长带来了生机与秩序,然而,惊喜还在继续,突然间,一股炽热的气息从祁霁体内迸发。
作为世界本源之一的凤凰真火在扶桑神木的影响下脱离祁霁的身体,旋转着融入混沌之中。
火元素的出现,立刻对混沌空间产生了肉眼可见的影响,原本昏暗的混沌环境在扶桑神木产生的太阳照耀下只有亮度,如今却多了一丝暖意,原本松散的混沌土地也在火元素的烘烤下,逐渐变得坚硬,形成了坚硬的岩石和土壤。
有了之前扶桑神木造出来的神迹,这次变化祁霁看得很淡定,元素融合完毕后,凤凰真火又重新回到了她体内。
祁霁闭上眼睛,将自己的精神力与须弥世界融为一体,她感受到了这个初生世界的脉动,也能清晰感受到空间里有了雏形的法则之力。
日月代表着阴阳时间,金木水火土这五大本源则为空间。
既然她都能在无意间获得扶桑神木和火之本源,那若木神树和其他天地灵宝想来也不会难到哪去。
不过这都是后面要考虑的事了,如今这方圆百里的空间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随身带着个后花园,既能种花种草,又能修炼,关键时刻还能用来逃生保命,祁霁已经非常满足了。
想到种花种草,祁霁从储物袋里掏出一颗桃子,三两下吃完就将桃核种在了距离扶桑神木不远的地方。
在阳光沐浴之中,很快,地上就冒出了一株幼苗。
“居然真的可以!”看着以惊人速度飞快成长的桃树苗,祁霁发出一声激动的欢呼,她的脑海中立马浮现了各种各样的蔬菜水果。
这下不用愁了,有了这堪比神药的空间,岂不是她想要种什么就能种出什么。
以后不愁没吃的了。
如果让外人看见祁霁此时欣喜若狂的样子,恐怕都要骂她一句没出息。
古往今来,就连那些绝世强者都不敢奢望自己能得到扶桑神木和凤凰真火,甚至绝大多数修炼者根本就不知道世上还有像须弥菩提如此逆天的宝物存在。
而祁霁居然想着拿来种菜种水果,还欣喜若狂,暴殄天物,这就是暴殄天物啊!
摸索够了的祁霁终于收心,准备去面对那蛇鼠一窝的祁家之事,她刚从密道出来,就在门口遇到了江寒尘。
32. 祁天城(十一)
初春的夜晚,微风轻拂,月色朦胧下一对璧人相对而立,画面美好而又宁静。
只可惜当事人并不这么觉得,虽然对面是个大美男,但祁霁没感受到美好,她和江寒尘对视良久,脑海里思绪万千,只觉得尴尬,最终还是她先败下阵来,挪开了视线。
气氛很是怪异,江寒尘堵在这她也不能直接离开,祁霁想了想,最先开启话头,问道:“你该不会一直在这里等我吧?”
话刚说出口,祁霁就想给自己一嘴巴,这说的什么狗屁话,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一直在这里,这不是故意提醒江寒尘她能凭空消失这件事吗?
没想到江寒尘并没有领会她的意思,轻轻点头当做回应。
祁霁早就知道面前这男人空有一副好皮囊,但其实是个闷葫芦,见他对自己没有恶意,她引导着试探说道:“你在这等我做什么,担心我的安全?”
“祁鸿博已经快不行了,我想你应该想见见他。”
“你打他了?”祁霁第一反应是江寒尘动武了,毕竟她在阵法里下手的时候是有分寸的,紫霄神雷火将祁鸿博困住后,虽然能够灼烧他,但并不致命。
江寒尘没料到祁霁会这么想,常年无波澜的脸都透露出一丝无语。
祁霁说完就反应过来这话有多荒唐,江寒尘若真要动手,可能祁鸿博现在早就入土了。
她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眼神有些飘忽,故作淡定道:“他现在在哪呢?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祁霁和江寒尘一前一后,走在通往囚禁祁鸿博的房间走廊上,祁霁感受到身边人强烈的存在感,情绪很复杂,脑海中江寒尘的身影和小老虎来回横跳。
祁霁此时才终于将两者对应上,自己养了这么久的白虎幼崽,竟然是江寒尘,哪怕只是回到昨天,打死她也不会相信这件极其荒谬的事。
在回想起自己与小老虎的相处,祁霁才注意到当初她没察觉到的相处细节。
怪不得小老虎从来不让她帮忙喂饭洗澡,怪不得它总是会做出一些类人的举动,怪不得江寒尘和小老虎从未同时出现在她眼前过,她之前还天真的以为小老虎是江寒尘的儿子呢,没想到竟然是本人。
祁霁之前一直以为天赋强大的灵兽性子就是这么傲娇,原来根本原因竟是它芯子里本就是个心理成熟的成年男人。
想到这,祁霁脚步放慢,与江寒尘又拉出点距离,开始思考自己洗澡的时候有没有避开过他。
好像确实当她洗澡的时候,刚脱衣服它就会刻意避开,去外面玩耍,但总有几次他未来得及离开的时候。
祁霁脸上的表情一秒一个变化,她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在小老虎面前可从来没有过形象。
江寒尘自然感受到了她的小动作,询问的目光看过来。
被江寒尘这么注视着,祁霁突然脸爆红,被自己养的白虎看光和被江寒尘看光可不是一个概念,更何况江寒尘的身材长相极其符合祁霁的审美,这更令人害羞了。
江寒尘就这么看着祁霁的脸越来越红,他不解道:“你的内伤还没好?”
“......”
江寒尘如此不解风情,祁霁脸上的红晕立马消退,摇头道:“到地方了,我们进去吧。”
祁霁推开门,一股霉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满意地点头,这地方选得倒是很合她心意,祁鸿博这人渣就不配住好地方。
祁霁迈步走进房间,只见祁鸿博蜷缩在角落里,他的面容枯槁,皮肤松弛,眼神中失去了往日的锐气,一幅衰老垂死的模样。
祁霁心中一惊,又立马反应过来,祁鸿博的这副模样是幽冥血煞阵反噬的后果,他的生命力正在迅速消逝,确实没有几天能活了。
她开口嘲讽道:“还真是祸害遗千年,祁鸿博,这样你都还没死。”
祁鸿博听到声音,有气无力地抬起头,见到祁霁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他表情立马激动起来,挣扎着想要靠近祁霁,开始打感情牌:“乖女儿你救救我,你手里肯定有疗伤的丹药对不对,你救救父亲。”
祁霁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不久前他还想着要致她于死地,如今败势后还能心安理得地用父亲的身份道德绑架她。
不过祁鸿博还有求生的欲望,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祁霁掏出一颗丹药,向祁鸿博介绍道:“这是一颗我从丹鼎门的陈风大师那要到的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大元丹,修士吃了可以直接增进一阶境界,普通人吃了更是直接增加三百年寿命,你是想要这个吗?”
祁鸿博听到祁霁的介绍,看向丹药的眼神都亮了,他迫不及待地点头:“乖女儿,就是这个,快给我,为父好了就不追究你毁了我阵法这件事了。”
祁霁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强忍着恶心,继续道:“你想要这大元丹也不是不可以,先告诉我,我体内的封脉噬魂蛊解法是什么?”
祁鸿博提到条件是这个,心都死了一半了,表情恢复了麻木:“我不知道,那不是我的蛊术。”
祁霁见状,叹了口气,把玩着手里的丹药,“这世上仅有一颗的大元丹就在你面前都不要,看来还是对生命不够热爱啊。”
祁鸿博闭眼不去看她。
祁霁心中一沉,大元丹都对他没用吗?她只能继续追问:“那你背后的主使者是谁?是谁教你布下幽冥血煞阵,囚禁那些无辜的孩子?”
祁鸿博像是想到了什么,面露惊恐,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我不会说的,你们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信息。”
这样可不行,祁霁并没有耐心和祁鸿博这样耗下去,她转头看向在旁边围观的江寒尘,求助道:“剑尊大人,您见多识广,有什么法子可以让他开口吗?”
江寒尘点了点头,言简意赅道:“有,搜魂术。”
搜魂术是什么?还没等祁霁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法术,地上的祁鸿博突然反应激烈起来,“祁霁,我可是你的父亲,你不能这么对我!”
“父亲?我可没有会给自己女儿下蛊毒的父亲。”祁霁语气淡漠,转头就同意了江寒尘的想法,“那就有劳剑尊大人了。”
既然能让祁鸿博反应这么大,这搜魂术肯定是适合他的好东西。
江寒尘上前,手指轻轻触碰祁鸿博的额头,一股蓝光瞬间涌入祁鸿博的脑中。
祁鸿博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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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他的身体便瘫软下去,显然已经承受不住搜魂之法的侵袭。
江寒尘收回手指,脸色凝重:“他的记忆被下了禁制,有关蛊毒和阵法的记忆全部是模糊的,根本无法探查。”
祁霁抿了抿唇,给记忆下禁制,这可不是什么简单事,至少玄天宗有这等能力的人少之又少,看来这幕后之人比她想象中棘手。
搜魂术对被使用者的精神损害极大,祁霁看着地上瘫如死狗的祁鸿博,面上止不住的嫌弃,同江寒尘说:“既然他这里已经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我们走吧。”
等到两人离开房间,江寒尘才有机会询问祁霁,“你这大元丹...”
“你说这丹药啊。”祁霁掏出江寒尘好奇的那颗丹药,随手一扔就进了口,动作快得让江寒尘都没来得及制止。
“这就是颗补气血的普通丹药,我诓祁鸿博的。”祁霁毫无负担地说,可见江寒尘的表现她突然反应过来,“你该不会也信了吧。”
江寒尘沉默。
“剑尊大人,我听说你可是有化神期的修为,相面知微的能力应该很强吧,怎么还会被我这种小把戏糊弄住。”
这是赤裸裸的嘲笑,江寒尘却无言以对,在他的生活中很少见到像祁霁这样思维跳脱的人。
“他毕竟是你的父亲,我以为....”
“以为什么?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他不是我的父亲。”这江寒尘怎么这么笨啊,若不是看在小老虎的面子上,祁霁还真不愿意继续和他交流。
不过想到自己身上的蛊毒,又想起对她下蛊的神秘幕后之人,江寒尘这个最强战斗力之后恐怕对她有用,还是不能得罪的,她耐着性子和他解释道:“我也是今天从林海瑶那里得知的,我并非他们亲生,而是从外面带回来的。”
说到这,祁霁有些狐疑地看向江寒尘,“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当初可是剑尊您将我带回玄天宗的,我的身份背景您当时没查过吗?”
江寒尘无言,距离祁霁进入玄天宗已经快有百年了,他开始回想当初的想法。
其实他修炼这么多年从未收过徒弟,当初之所以将祁霁带回玄天宗,好像是收到了天道的指引,天道他老人家让他将人从祁家接走。
当时祁霁还是个小孩子,接走后总不能让她自生自灭,所以江寒尘才将她带回玄天宗,交给师兄抚养。
回忆到这,江寒尘又想起这段时间发生在祁霁身边的事,心里疑惑丛生,天道为何会如此眷顾于她?
许久未回话,祁霁习惯了江寒尘的沉默寡言,也没指望他说什么,她用手捂住嘴巴,疲惫地发了个哈欠,“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时间也不早了,剑尊大人,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祁霁告别完转身就朝客房走去,江寒尘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内心充满了好奇,她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
第二日一大早,祁天城城主府的大门口就聚集了不少人,他们窃窃私语,望着大门口的人,没弄懂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人是谁啊,看着好生面熟。”
“是啊,瞧着和城主有些像,可我记得城主的直系长辈都已经离世了啊。”
33. 祁天城(十二)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濒死的祁鸿博被丢在门口,他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呼吸微弱,面容枯槁,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威严和气势,往日爱戴敬重他的百姓如今也认不出他。
祁霁头上细心地戴着遮挡面容的帷帽站在祁府大门口,阳光洒在身上,她舒服地眯了眯眼,今天天气真不错,正适合惩奸除恶。
眼瞧着人越聚越多,祁霁清了清嗓子,吆喝道:“各位,想来大家都很好奇,躺在地上的人是谁吧,他就是祁鸿博,你们祁天城的城主。”
祁霁此话一出,群众的声音瞬间炸开,“这位大人,您是在开玩笑吧,城主大人可不长这样。”
有人不信,也有人动摇,“之前不是说城主大人外出历练了吗,感觉确实很久没见到他了。”
“其实这才是祁鸿博真实的模样,这些日子他压根没有出城,一直待在城主府里。”
祁霁的声音笃定,让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她身上,接着宣布了一个对众人来说难以接受的事实,“大家有所不知,玄天宗从未委托祁府选拔弟子,也从未收到过来自祁天城的孩子。”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惊雷,炸得围观的人回不过神来,祁天城大多数人家里都有人被城主选拔走,如今告诉他们玄天宗并没有选人,那他们的家人去哪了?
此刻心情最为难受的要属昨天被选中孩童的家属了。
“怎么会这样?我的孩子……他昨天被选走了,那他现在在哪里?”一位身上穿着打补丁衣服的妇女焦急地喊道,她的神情有些绝望。
“我侄女今年也被选上了,孩子她爹还在外面做零活想着为她攒点钱呢。”
就在这时,聂北带着一群孩子从祁府中走了出来,孩子们皆脸色青白,一看就是遭了大罪的。
“各位不用惊慌,昨日进入城主府的孩子都被我们就出来了。”聂北的声音洪亮,他将孩子们推出来,让众人能够看到他们安然无恙的样子。
那些担忧的家人们顾不得还有人在,纷纷冲上前,将自家孩子紧紧抱在怀里,瞧着他们苍白的脸色,心疼极了。
祁霁低头看着这一幕,心中叹了一口气。
“两位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是城主骗了我们,那之前被带走的孩子都去了哪里?”之前有家人被选上的人们也很忧心,望着祁霁和聂北,希望他们能解答疑问。
祁霁给聂北使了个颜色,他心领神会,主动站出来向大家揭露祁鸿博做的恶事。
“各位,祁鸿博是个邪修,他在祁府地底下布下了幽冥血煞阵,打着玄天宗的名号选拔的孩子,都被他利用阵法汲取了生机反哺给自己,这也是为什么大家看到的祁鸿博会比实际上的年轻许多。”
“至于之前的孩子。”聂北语气顿住,面露遗憾,“那些孩子已经转世重新投胎了。”
转世其实就是委婉点的死亡,人群里瞬间有人接受不了这个刺激,直接晕倒,又是一片骚动。
“天杀的啊,我的妮妮被选拔上的时候才五岁啊,这群畜生怎么忍心这么对她!”有人撕心裂肺,也有人暗自神伤,“祁鸿博,我要让你为我的孩子偿命!”
人群中的愤怒情绪开始蔓延,他们望着瘫倒在地上的祁鸿博,恨不得生啖其肉,奈何祁霁和聂北还在,他们顾忌她们两,不敢上前,只能大声斥责以泄愤:“这种人,就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大卸八块都不为过!”
“是啊,他怎么还有脸活着!”
“不止祁鸿博,祁府的人肯定都知道,他们这是助纣为虐,都该死!”
祁鸿博瘫在地上,听着往日里对自己和和气气的城民们对着自己破口大骂,他内心一片麻木。
搜魂术的副作用还在,他的意识虽然清醒,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祁霁此刻站出来安抚民心,“各位放心吧,我们既然揭露了祁家的罪行,自然也会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祁霁说完转身走向祁府,右手掌心平放,“刷”地一声,紫霄神雷火出现。
聂北意外她的动作,伸手拦住了她,“你想要做什么?”
“自然是把这城主府烧了。”祁霁声音平淡,面露厌恶道:“这种肮脏地方,并没有存在的必要,放心,我有分寸,不会蔓延到其他房子的。”
要知道,在末世求生的时候,祁霁再艰难也没有迫害过普通人,她最看不起恃强凌弱之人。
当祁霁手持火焰,准备点燃祁府大门的那一刻,祁家那些一直在当缩头乌龟的人突然从府中冲了出来,跪倒在祁霁的面前。
“霁儿,求求你,不要这么做,这是我们祁家的根啊。”祁天行此刻也是老者模样,他颤颤巍巍地跪下,眼中满是绝望和恐惧,但为了祁家,他又不得不出来求饶。
“是啊,求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祁霁看着跪在面前的祁家人,昨日还养尊处优的人们,如今却低声下气、狼狈不堪,她只觉得讽刺。
“祁鸿博的所作所为,你们难道不知情吗?那些无辜的孩子,他们本会有光明的前途,却被你们一己之私给毁了,你们难道没有一丝愧疚?”
祁天行抬起头,慌乱道:“霁儿,我们也是被祁鸿博蒙蔽了双眼,他一直说是为了祁家的未来,我们……我们也是为了祁家好。”
祁霁冷哼一声,讽刺道:“冠冕堂皇,为了祁家好?祁家人的命是命,其他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对吧。”
祁霁说完无视他们的哀求,直接将火把扔向祁府的大门,火势迅速蔓延,熊熊烈火瞬间将祁府吞没,祁家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无能为力。
火光映照在祁霁的脸上,她的表情淡漠却神圣,人群中的欢呼声渐渐响起,他们看着熊熊火焰,心里的恶气总算有了发泄口。
紫霄神雷火不愧是神火,不到一个时辰,整个城主府就只剩下了空壳,祁霁并未将整个城主府都烧了,她将林海瑶所住的角落那一片房间给留了下来。
祁霁居高临下地看着呆愣着的祁家众人,最后说道:“这是我最后的善心,给你们留下了庇护之所,至于你们能不能活下去....”
祁霁回头看了眼底下义愤填膺的群众,“就祝你们好运了。”
等到祁霁和聂北离开,人群一拥而上,对着还在原地的祁家人一顿拳打脚踢。
聂北并不在意身后的动静,他更关心祁霁,他提醒道:“祁道友,你真的要留下他们的性命吗,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啊。”
“不需要。”祁霁自信道:“祁家人受幽冥血煞阵的影响,身体早就大不如前,如今失去了阵法的力量,变得连普通人都不如,他们别说想要来找我报仇,能不能在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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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活下去都是个未知数。”
祁霁从来不会做斩草不留根之举,更何况祁家还有个脑海里被她种下异能的祁风,他可是祁家如今唯一一个修士,今日他之所以一直未现身就是新的一轮雷电之力发作了,只要他不想死,祁霁就必须活着。
有祁风在,祁家人翻不出什么风浪。
聂北见她如此有把握也就放下心来,他知道祁霁所求的东西在祁府并没有找到,询问道:“祁道友,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祁霁耸了耸肩,故作轻松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我连自己身世都不清楚了,其他的事情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祁霁如今一团乱麻,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束缚在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上,祁鸿博背后的势力很是神秘,如此大费周章的对付她,祁霁思来想去这可能与她那个拿得出须弥菩提的母亲有关。
所以目前她的动作得从找到封脉噬魂蛊的解法,变为先找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自己究竟来自哪里。
聂北听说她的想法后,低头想了想,不太确定地开口:“我倒知道有个地方,或许能够让你获得点线索。”
“在哪里?”
“黑市。”
*
祁天城内的消息传得飞快,所有人都知道了祁家干的恶事,城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家人被牵连。
受害者讨伐,外乡人看热闹,大家围聚在祁府周围,街道上冷冷清清的。
祁霁此刻摘下了帷帽,站在江寒尘昨夜休息的客栈房门口,表情有些纠结。
祁家的事情已经终了,她与聂北分道扬镳,她从他口中得知了黑市的情况。
黑市是一介准化身大能信老祖创建的交易场所,位处尘世,在灵音派和大梵寺中间位置,是个三不管地段。
黑市鱼龙混杂,在这里各色消息只要有钱都能打听到。
祁霁想要打听自己的身世,黑市是最迅速的方式,既然决定要离开,自然越早越好。
如今她的小老虎已经变成了江寒尘,他一个化神大能自然不会跟着她走,祁霁想着好歹主宠一场,还是得好好告个别,但等她走到房门口,这敲门的手始终抬不起来。
还没等祁霁消化好自己别扭的情绪,房门便从内部打开了。
“咦,人呢?”房门虽开,但祁霁入眼之处空无一人,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连忙低头看过去。
熟悉的白毛老虎慢悠悠地跨过门槛,仰着圆乎乎的脑袋看向祁霁。
“你...你怎么又变成原型了?”
小老虎听不懂祁霁的话,小老虎只想亲近她,白虎暗戳戳挪到祁霁腿下,依恋地用脑袋蹭着她的小腿。
祁霁沉默了,江寒尘不可能做出这个举动,这只能说明他的意识是沉睡的。
祁霁现在有些后悔之前为什么这么识趣,没有向江寒尘问清楚他为什么会变成老虎模样,还在自己身边待了这么久。
现在江寒尘这情况,她完全摸不着头脑。
祁霁还在思考着呢,底下懵懂的白虎见她不理它,急得它都要上手扒拉了,无奈之下,祁霁只好将它抱起来,搂在怀里。
她不清楚江寒尘发生了什么事,但让她狠心将小老虎丢在这里,她也做不到。
祁霁能怎么办,自然是心情愉悦地带着小老虎一起上路咯。
34. 黑市(一)
夜幕降临,灵音派与大梵寺交界处的平原内一个隐蔽的山谷中,黑市悄然开启。
昏暗的灯光下人群熙熙攘攘,各种修士在这里穿梭,低声交谈。
祁霁戴着帷帽站在入口处,望着眼前这片被浓雾笼罩的坊市,思绪恍惚了一瞬,暗道一句失算。
她习惯性穿着玄天宗提供的弟子服,浑身洁白无瑕,作为一个初入黑市的人,与这片地方格格不入,无数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探究与贪婪。
这种目光真的是久违了,祁霁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自己在末世创建的基地里,她下意识抚摸上怀里白虎的额头。
还未恢复神智的小老虎感受到她的心绪不宁,温顺地蹭了蹭她的手心,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
“我没事。”祁霁低声安抚,这种恶意在她看来,顶多是挠痒痒,构不成任何威胁,不过她要做的事也不是什么伟光正的事,这么引人注目不好。
祁霁随意选择了一个隐蔽的位置,半刻钟后,一个气质截然不同的女人走了出来。
祁霁身着夜行衣,脸上带着恶鬼面具,之前的祁霁若还有一丝正义气息,如今的她则是浑身充满着冷然,若是有人与她对视,便能察觉出这是长年累月浸染在死人堆里才会有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祁霁只不过将当初在末世的习惯露出三分,瞧着便是和黑市里那些穷凶极恶之徒差别不大了。
唯一不变的就是她怀里那只白虎。
江寒尘的意识一直未清醒,如今白虎形态的意识又黏祁霁黏得极紧,她只好走到哪将它带到哪。
祁霁装备完成,根据聂北提供的信息,要前往黑市的东南角,那里有一个消息铺,店主名为百晓生,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来头,只知道只要钱给够,他无所不知。
黑市的街道狭窄而曲折,两旁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摊位,摊主们或戴着面具,或干脆隐在阴影之中,凡是敢露面的人,都是仗着自身实力强大,不惧小人惦记之辈。
还未等祁霁找到百晓生的位置,便在一处小摊前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祁霁有些疑惑地走过去,抬手拍了一下还在挑选物品之人,开口问道:“不好好待在天璇峰修炼,怎么好端端地跑到这来了?”
封秋灵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惊到,转头看到一张恶鬼面具,心都要吓得跳出来,下意识拔剑攻击,被祁霁轻易化解。
“是我,祁霁。”
两人这么一交手,封秋灵也认出了祁霁,她收剑入鞘,舒了一口气,“你不是去祁家了吗,怎么来这里了?”
距离祁霁火烧祁府已经过去八天了,她早就将祁家发生的事写成信汇报给玄天宗,按理说封秋灵应该知晓了此事,可如今看来...“看来你在黑市待了挺久了,封长老没来找你?”
不过这家伙来黑市这么多天,都还一副天真的模样,连面具都没带,以真面目示人,恐怕暗地里封长老还是派人保护了她。
听到父亲名字,封秋灵表情慌张了一瞬,张嘴想要说着什么,还没出声,突然祁霁怀中的白虎发出一声低吼,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小老虎趋利避害的本能升起,它浑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
祁霁心头一紧,朝着小老虎戒备的眼神转头望去,一个身着黑袍的老者正站在不远处,目光如炬地盯着她。
老者见她发现了自己,也不惊讶,“小姑娘,既然已经到了黑市,就跟我来一趟吧。”
他的声音沙哑,语气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你是谁,凭什么让祁霁跟你走!”封秋灵第一时间将祁霁护在身后,作为玄天宗人,虽然性子娇纵了些,但容不得在外有人欺负玄天宗弟子。
祁霁被封秋灵护着没有出声,心中却警铃大作,此人竟能在她未察觉的情况下近身,修为不容小觑。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掌心已经凝聚出一团紫色雷火,然而老者只是轻轻一挥手,她周身的空间便仿佛凝固了一般,还在叫嚣的封秋灵和还处于戒备状态的小老虎都被定在原地。
“信老祖要见你。”
许是知道她抗拒的原因,老者自报家门,说完转身就走。
祁霁不惊讶信老祖知道自己,只是有些感慨,不愧是消息灵通的黑市,她刚到这里,怕是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控下。
祁霁垂眸思考了几秒钟,立马跟了上去,聂北说过,在这黑市之中,没有人能违抗信老祖的命令,他就是地头蛇。
等到祁霁抱着小老虎离开,被定住的封秋灵也被解开了禁锢,她瞧着祁霁离开的背影,想都没想也跟了上去。
穿过几条幽深的巷道,几人来到一座古朴的阁楼前,阁楼通体漆黑,檐角挂着青铜铃铛,在风中发出清脆的响声,空荡的巷子里传来铃声,反而有些诡异。
“信老祖就在里面,小姑娘你进去吧。”老者脚步停在大门口,不再往前进一步,他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墙角的小尾巴,“还有对面的小友,你也一同进去吧。”
封秋灵尴尬地走出来,表情讪讪道:“我还以为我隐藏得挺好的呢。”
闻言祁霁撇了撇嘴,就她那三脚猫跟踪功夫,能瞒得过谁,若不是老者刻意放慢脚步,她压根就追不上。
“既然来了,就和我一起进去吧。”
封秋灵老实地应声:“哦,好。”
祁霁抱着白虎刚踏入门槛,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激得跟着进来的封秋灵下意识想要拔剑,被祁霁按住,冲她摇摇头。
威压从内里传来,这分明是那位不知修为的信老祖的考验,眼下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宜起冲突。
这里面唯一轻松的也只有白虎了,毕竟是化身修为的剑尊原身,信老祖的威压对它无效。
祁霁作为一个用不了灵力的人,抵抗威压最为吃力,她面子上不动声色,身体却比脑子更快做出反应,蹭的一声,紫色火焰遍布全身,替她削弱威压。
“紫霄神雷火......”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阁楼深处传来,满意道:“果然是紫霄神雷火。”
威压随着声音消失,祁霁抬头望去,只见一位白发老者端坐在太师椅上,双目微阖,手中把玩着一枚玉简,他的气息深不可测,不过并没有当初江寒尘带给祁霁的同等危险感觉。
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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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祁霁还在打量这个化神大能时,一旁的封秋灵却没她那么沉稳,她只想知道这些黑市的人究竟想干什么,为什么要带走祁霁,“这位前辈......”
封秋灵刚开口,就被信天宏抬手打断。
“去炼狱堂,替老夫取一株炎心火莲。”信天宏睁开眼,准确地看向祁霁,“事成之后,老夫自会告知你的身世。”
祁霁眉心微蹙,看来这信老祖的消息比她想象中的灵通,她都是刚知道自己身世有疑虑,他竟这般肯定,这么看来,他肯定也知道自己中了蛊毒的事。
一时间祁霁竟有些毛骨悚然,仿佛自己的一切都在他人的监控下。
另一旁的封秋灵则是在听到信老祖的话后变了脸色,祁霁并没注意到她的反常,还以为是炼狱堂的名头吓到了她。
毕竟炼狱堂位处大陆最东方的火山上,比邻玄天山脉,那里连接着地底岩浆,寻常修士根本不敢靠近,只有炼狱堂的体修们才能在那里长时间生活。
能让这信老祖这般费心思,这炎心火莲怕是没那么好拿,祁霁双手抱拳,既没拒绝也没答应,只是反问道:“恕晚辈才疏学浅,不知这炎心火莲是何神物,又该如何取得?”
初次交锋,信天宏有些欣赏祁霁,和聪明人讲话就是舒服,他手一挥,一直握在手里把玩的玉简落到祁霁伸出的手掌心上。
“这里详细记载了炎心火莲的信息,你拿回去看吧,若你同意,明日辰时,自会有人带你去炼狱堂。”
等到祁霁几人走出阁楼,封秋灵还处于魂游状态,祁霁抬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回神了,这不是对我的委托吗,怎么你比我更加担心?”
“你真的要去炼狱堂吗?”封秋灵眸光一闪,突然捕捉到其他信息,“不对,这老头为什么要拿你的身世做筹码,你不就是剑尊大人从祁家带回来的幼童吗?”
“你可注意点态度吧,这里面可是能与剑尊齐名的信老祖,人家一个大能,你别老头老头的喊。”
封秋灵还真不知道这事,她有些心虚地看了眼紧闭的阁楼,强撑道:“你别扯开话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祁霁无所谓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突然发现自己不是祁家的人,是祁家的当家夫人在路边捡的而已。”
“!!”修真之人极重血缘亲缘,封秋灵没想到祁霁居然是捡来的,瞬间她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祁霁自然看懂了封秋灵的表情,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行了,我说这些可不是让你同情我的,既然你能和我一同全须全尾的从阁楼里出来,说明信老祖没想对你怎么样,你如今出来的时间也够久了,赶紧回去吧,别一直待在黑市,太危险了。”
封秋灵还沉浸在祁霁‘凄惨’的身世中,压根没听祁霁说什么,见祁霁准备离开,她一把揽住祁霁空闲的那只胳膊,下定决心道:“想来你肯定是要去炼狱堂的,我和你一起去!”
祁霁看不懂封秋灵这一幅英勇赴死的表情是要闹哪样,但不妨碍她将胳膊从她怀里抽出来,“你知道炎心火莲是什么吗,这就要和我去?”
“额.....不知道。”
35. 黑市(二)
封秋灵这段时间落脚的地方是黑市最为奢华的客栈,财大气粗的天璇峰大小姐豪横地给祁霁在隔壁也包下一间。
两人围坐在实木红桌边,望着桌面的卷轴,封秋灵的表情有些犹豫,“祁霁,这炎心火莲的条件也太苛刻了吧,你确定能拿到吗?”
白虎趴在桌上,尾巴扫过玉简边缘,原本毫无动静的玉简窜起一团幽蓝色的火焰,火焰在空中凝结出文字。
这文字记载的正是炎心火莲的介绍信息。
炎心火莲生长在火山口的熔岩之中,生长周期长达三百年,成熟后每三十年才开一次花,每次开花仅持续三天,然后就会迅速凋谢。
这只是自然凋谢,动静还算小,但若是在花开期间,有外力强行采摘花瓣,炎心火莲也会提前结束花期,并诱发扎根的岩浆迸发,保护本体。
生长条件如此苛刻,炎心火莲的用途自然也是极为特殊的,它可以用来炼制一种名为补天丹的丹药。
补天丹能够弥补先天不足导致的身体缺陷,这意味着即使是那些原本被认为无法修炼的人,也有机会通过服用补天丹获得强大的身体素质,进而踏上修炼之路。
“这信老祖都已经是化神期大能了,为什么还要这补天丹呢?”
封秋灵托腮疑惑,向祁霁分享刚刚得到的消息,“我刚才打听到三十年前就有个宗门派出十位金丹期的弟子去采摘炎心火莲,最后全折在火山了都没拿到一片花瓣。”
“当然是他们缺这个。”祁霁指尖燃起一缕紫色雷火,她已经明白了信老祖的想法,“炎心火莲作为火系灵植,已经拥有了一定神智,紫霄神雷火作为十大奇火之一,对它有天然的压制能力,高修为反而是累赘。”
炎心火莲的采摘极为困难,只有拥有奇火的人,既能在采摘过程中利用神雷火的力量抵御火山口的高温和熔岩的侵蚀,又能使炎心火莲臣服,不诱发岩浆爆发。
祁霁收回手里的火,“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必须由我来取吧?”
封秋灵似懂非懂地点头,奇火的现世极其珍贵,目前众人也只知道祁霁手里有紫霄神雷火,信老祖找上她也不足为奇。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明天我还要回了信老祖去炼狱堂呢,要休息了。”祁霁开口逐客,她是势必要知道自己的身世的,所以炼狱堂她非去不可。
封秋灵知道祁霁的意思,她理所当然道:“你明天出发的时候记得叫我,我怕我迟到。”
祁霁伸手准备抱白虎的动作顿住,转头看向她,“你还打算和我一起去吗?”
“我不都答应你了吗,自然要去。”封秋灵此刻倒是信守承诺起来了,“你不要小看我,我好歹是个金丹期修士,在火山我们还可以有个照应的,或者我帮你照顾你的宠物啊。”
白虎丝毫不知封秋灵在说自己,正蹲坐在桌子上舔毛,封秋灵说的倒是没错,江寒尘还没有醒过来,到时候祁霁进入火山的话,是需要有人照顾小老虎。
“那行,明早我出门的时候喊你,你快去休息吧。”
刚送走封秋灵,祁霁关门的时候突然就听到身后“咚”的一声响,吓得祁霁条件反射性地耸了下肩,转过头看去,只见桌上的白虎摇晃着脑袋站起来,看向她的眼神没有了往日的依恋。
看来江寒尘恢复了神志,祁霁抿了抿唇,装作若无其事地关好门,走到桌边坐下,语气自然道:“你这是清醒过来了?”
事不过三,清醒过来的江寒尘瞬间掌控了身体的主动权,自然也接收了这段时间身体的记忆,当看到自己的原身又一次朝着祁霁撒娇卖萌时,江寒尘已经格外淡定了,面对祁霁的询问也相当正镇定自若的点头。
当然,这是要忽略白虎那逐渐变红的耳尖才能得出的结论。
“正好,你此时清醒过来最为合适,我明天要去炼狱堂了,带着你也不合适。”祁霁想到接下来要说什么,语气有些停顿,“至于剑尊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不清楚也不会打听,你可以放心。”
越是能者越是忌讳有人知道自己的弱点,这一点祁霁深有体会,自然也认为江寒尘是同等想法。
她的话音刚落,一道醇厚的男声从她脑海里响起,“这段时间多谢你照顾。”
神识传话,祁霁有些惊讶,她虽然知道修为高的人有这个能力,但这还是第一次接触,不过她也只是好奇了几秒,对于江寒尘所说的,她没做评价,“你既然已经恢复了意识,就是自由的,我们就此别过?”
江寒尘点点头,一个跳跃便跳上了窗户,消失在黑暗中。
江寒尘走得干脆利落,他无征兆失去意识变成原型已经有三次了,而他每次恢复人身的时机都是祁霁遇到危险的时候,这说明他这症状出在了祁霁身上。
天道的意图太过强烈,万幸的是他自己也不抗拒,不过如今他已经清醒,自然是不适合继续与祁霁共处一室。
目送江寒尘离开,祁霁松了口气,想了想,没有直接去睡觉,而是一个闪身进了须弥世界。
须弥世界依然是那片广袤无垠的混沌之地,但与上次不同的是,空气中除了有扶桑神树产生的灵气之外,还夹杂着一股不太寻常的热气。
祁霁环顾四周,很快就发现了异常的来源,距离扶桑神树较远距离的土地上,出现了一些冒着热气的裂缝。
祁霁蹲下身查看,手放上去又立马弹开,温度比人体还要高上个数十度。
“这是凤凰真火的影响吗?”祁霁有些苦恼地抿了抿唇,这情况有些不妙啊。
如今空间里只有火元素,元素失衡,长此以往,这须弥世界岂不是会变成另一个火山炼狱?
看来要想让这须弥世界成为世外桃源,任重而道远啊,等到她将身上的封脉噬魂蛊解了后,也该考虑寻找其他本源之力了。
万幸的是,扶桑神树长得很好,比之前看过的要高出一截,它旁边的桃树也即将结果,将整个须弥世界巡视了一遍,祁霁这才收拢心思,开始在扶桑树下打坐修炼。
她如今的异能水平仅仅恢复了五成,还是太弱了。
今夜注定有人无眠,遥远的大殿上,有人禀报:“殿主,人进入了黑市,我们怕惊动信老祖,不敢跟进去,目标跟丢了。”
“无妨。”带着獠牙面具的黑衣人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已布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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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退下吧。”
等到大殿上只剩面具人一人时,他看着大殿正中央光芒若隐若现的罗盘,暗自心想:“祁霁啊祁霁,希望接下来的礼物你能够喜欢。”
修炼了一夜,祁霁却没有丝毫疲态,神清气爽地去隔壁敲响封秋灵的房门。
“走吧,从今日起又得赶路前往炼狱堂了,等我回了信老祖后我们就出发。”
她们三刚踏出客栈门槛,就被一道黑影拦住了去路。
依旧是昨日的黑衣老者,看样子是早早就等在了客栈外,祁霁见到他也不意外,笑着说了句:“看来信老祖格外自信我会同意他的条件了。”
老者没有理会她的调侃,枯瘦的手掌从袖中拿出一枚青铜罗盘,盘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信老祖吩咐,送姑娘一程。”
老者声音落下,罗盘突然迸发出刺目的青光。
祁霁还未来得及回应,就感觉脚下一空。
变故来得突如其来,祁霁下意识就将封秋灵拦腰抱进怀中。
三人凭空消失,一道虎影窜过来却未来得及赶上。
封秋灵的尖叫声虽迟但到,在一片混乱中,祁霁只觉得四周空间扭曲变形,耳边还传来因急速导致的破空轰鸣声,难受程度不亚于十大酷刑。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祁霁重新站稳时,灼热的气浪已经扑面而来。
“行了,我们已经落地了。”祁霁对着紧闭着双眼,还死死抱着自己的封秋灵没好气说道。
封秋灵还没从刚才的颠簸中缓过来,闻言也只敢睁开半只眼睛,见确实安全了,才装作若无其事地松开抱着祁霁的手,正想要说些什么换回下形象,却被眼前的景色惊得张大了嘴巴。
只见一片赤红的土地上,熔岩直接就在地表流淌,偶尔有几缕岩浆喷发,溅起一片片火花,危险系数拉满。
而他们面前是一座通体赤红的宫殿,殿前立着两尊三丈高的石像在上下起伏,仔细一看竟是两个赤膊的男人在徒手托举巨石。
两个修士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还在专心苦修。
老者收起已经布满裂纹的罗盘,一如既然地淡定,对于面前的场景内心毫无波澜:“两位,炼狱堂到了,老朽告退。”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就化作青烟消散。
祁霁都没来得及道谢,人就没了,她尴尬地收回手。
一旁的封秋灵还在感慨,“这信老祖的宝贝可真多,竟然还有瞬移的罗盘,如果按照正常速度,我们从黑市乘坐飞舟出发,想要到炼狱堂至少也要半个月,这下倒好,一刻钟都没要。”
祁霁深有同感地点头,她环顾四周,除了那两个还在托举巨大石像的力士外,空无一人。
烈日当空,体感温度极高,才停留几分钟,封秋灵就热得额头全是汗珠,她从储物袋里拿出水囊,碰了碰祁霁的胳膊:“喝点吗?这里不愧是火山脚下,比蒸笼还热,也不知道炼狱堂那帮体修们是怎么住得下去的。”
祁霁还在观察环境,她接过水囊,一口凉水下去,极大程度缓解了燥热,她正想着要不要打扰那两个肌肉壮汉,让他们进去通报一声,宫殿大门突然打开。
36. 黑市(三)
一股热浪袭来,敞开的门口走出一个身高九尺的壮汉,许是因为热,他也未穿上衣,赤裸的上身布满修炼留下的刀疤。
“你们就是堂主要等的贵客吧。”壮汉声如洪钟,丝毫没觉得自己穿搭有何不妥,“我们堂主已经在里面等着你们了。”
壮汉微微颔首,示意祁霁跟随他进入。
封秋灵亦步亦趋地跟在祁霁身后,眼神中透露出少有的忐忑,“炼狱堂的人怎么会知道我们会来?”
祁霁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封长老是如何养的封秋灵,竟将她养得如此不谙世事。
既然信老祖安排了她来取炎心火莲,都能大手笔的耗费瞬移法器,自然会将其他事安排好,不让她分心,所以她是丝毫不意外炼狱堂会提前得知此事。
好在封秋灵问出口后自己也察觉出了原因,并不需要祁霁再费口舌。
三人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挂着各种巨大的战斧和盾牌,祁霁观察一番后才想起,好像炼狱堂除了体修,还有不少器修。
也是,这火山高温下很适合锻造,也确实锻炼人。
祁霁跟在男人身后,看着他背后极其流畅的肌肉线条暗自咋舌,不愧是体修,这身材感觉能一拳打死十个人。
祁霁的小眼神一直往人身上瞟,实在是明显,封秋灵转头瞟了她好几眼,没忍住用胳膊撞了一下她,小声揶揄道:“看你这样子,喜欢这样的?”
祁霁毫不犹豫地点头,没等封秋灵继续调侃,她老实道:“他的肌肉练得太完美了,只可惜我练不出来。”
男女体质的差异在修真界也依旧存在,女生想要练出大块肌肉可难多了,并且这种肌肉其实会限制活动,不利于近身攻击。
“这种喜欢啊?”封秋灵有些失望,她还以为是男女之情的喜欢呢,没意思,“我就不喜欢这么大块头的,总感觉油腻腻的,听说体修都这样。”
封秋灵这话可没顾及前面带路之人,祁霁眼瞧着男人在听到封秋灵的话后脚步明显慢下来了,适时地拉了拉封秋灵的衣袖,“行了,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审美不同而已。”
没走多久,祁霁眼前豁然开朗,她们走到了一处露天的比武台。
台上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只见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同样赤裸着上身站在院子里,古铜色的肌肉在阳光下泛着汗光,他单手拎起磨盘大的石锁,随手往地上一扔,青砖地面顿时裂开蛛网纹。
许是练功练热了,他抓起石桌上的粗陶碗,仰头灌水,喉结滚动时脖颈的青筋暴起。
“堂主,人到了。”
禀报的声音太过突然,男人猝不及防地被水呛到,惊天动地地咳嗽声让祁霁都要怀疑他的肺是不是要咳出来了。
出声的壮汉心虚地挠了挠头,他怕堂主当场发飙,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窜的一下就溜走了,动作之敏捷令人称叹。
好半天过去,这位炼狱堂堂主才缓过来,他立马捞过随手扔在武器架的衣服飞快地穿在身上,“对不住对不住,我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来了,冒犯了......咦,天璇峰的小丫头?”
墨鸿福嘴上还在客套呢,却在看到封秋灵时突然转变口风,有些惊讶居然会看到好友的女儿。
封秋灵见他认出自己,也不好继续沉默,她俯身行了一礼,“墨伯伯。”
如此亲昵的称呼惹得祁霁多看了她一眼,天璇峰和炼狱堂关系这么好吗?
“不用这么客套,我和你父亲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他最近还好吗?”墨鸿福关心道。
看墨伯伯这样子,好像并不清楚她父亲的想法,封秋灵稍微放下心来,“他一切无碍,和往常一样,每天都在忙宗门事务,劳烦你挂心了。”
“这家伙,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这么拼?”墨鸿福不赞同地皱眉,刚说出口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立马生硬地换了个话题,“你旁边这位,不给墨伯伯介绍介绍吗?”
封秋灵刚要开口,祁霁上前一步:“墨堂主,晚辈是玄天宗玄灵真人名下弟子,名为祁霁,此次前来是接了信老祖的委托来采炎心火莲的。”
“原来是前辈的徒弟啊,这件事我已经从信老祖那得了信,只是我没想到他居然会让你们两个小丫头来,这是看不起炎心火莲的采摘难度呢。”
墨鸿福是个修炼狂魔,平日里醉心锻炼,对于外面的事情知之甚少,他眯眼将祁霁全身打量了一番,斟酌道:“女娃娃,若我没看错的话,你如今已经没了修为吧,若是依照你之前准元婴期的修为倒是有点希望,可现在没了灵气护体,你怕是连火山口都进不了啊。”
“墨伯伯!”封秋灵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揉着太阳穴道:“你这里有没有可以休息的地方,刚才从黑市瞬移过来太过极限,我有些不舒服。”
墨鸿福一向是个心直口快的,他并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不过比起祁霁,他更关心好友的女儿,“那你快过来坐,这里有椅子,等会儿我就差人带你去客房休息。”
比武台的右侧过去就是个小凉亭,里面摆放着能容纳五个人围坐的石桌,祁霁也被邀请坐到石桌前,瞧着还在假装不舒服的封秋灵,心里发笑。
这家伙以前还拿她修为废了这件事嘲笑过呢,现在倒是知道维护她的面子了。
只不过她可不是什么柔弱的娇花,她继续提起刚才未完的话题,“墨堂主,不知此物可否让我有资格去采摘炎心火莲?”
祁霁伸出去发了个响指,一簇幽蓝色火焰凭空在掌心燃烧。
“紫霄神雷火?”墨鸿福是个识货的,他惊讶片刻后大笑道:“信老鬼倒是找了个好帮手,这下子确实能试一试了。”
墨鸿福一激动,蒲扇大的手掌拍在石桌上,桌面裂纹应声蔓延到桌腿。
墨临刚练完功回来,听说有客人到赶忙过来,结果从廊下转出来时,正好看见石桌“哗啦”碎成一地石块。
“父亲!”
原本还在大笑的墨鸿福表情突然顿住,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后,五大三粗的汉子心虚得脖子都缩起来了。
青年主动上前弯腰收拾散落的石块,看样子动作颇为熟练,收拾完直起腰瞧着他那不省心的爹头痛道:“您答应过儿子,会爱惜家具的,这都是您拍碎的第十个桌子了。”
“墨伯伯,这是您儿子?!”墨鸿福还没说什么呢,封秋灵脱口而出,她盯着墨临的表情格外震惊
“是有些不像是不是?”墨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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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习以为常,爽朗笑道:“我这儿子像娘,长得是清秀了点,他叫墨临,和你们也算同龄人。”
何止是清秀一点啊,祁霁的视线在父子两之间穿梭,一个身材魁梧,面容黢黑,一个清秀似青竹,面容俊朗,光看长相确实很难将他们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你可别小瞧了我这儿子,他可是我们炼狱堂年轻一辈体修里的翘楚。”墨鸿福一巴掌拍到墨临,将祁霁两人的事和他简单介绍了一番,“正好你来了,炎心火莲三日后开花,你也准备准备,到时候和她们一起去。”
火山口凶险万分,不是说许多人都折在了里面吗,祁霁没想到堂主会派自己儿子跟着,万一到时候出了差错,她可应付不来。
祁霁正想要拒绝,没想到墨临立马开口应承:“是,父亲。”
得,这也是个认死理的。
墨临全程寡言,没想到这时候答应得挺快。
墨鸿福像是知道祁霁顾虑什么,主动解释道:“放心吧,火山口对我们体修来说并不危险,危险的是采摘炎心火莲的过程,如今你有紫霄神雷火,此次采莲对墨临来说锻炼居多。”
“两位小友赶过来也辛苦了,墨临你领着她们两去客房休息吧。”
墨临微微点头,转身向祁霁和封秋灵示意:“请随我来。”
告别了墨堂主,祁霁敏锐地发现封秋灵在墨临经过时,刻意落后了三步,这位素来张扬的大小姐此刻低着头,把本命剑穗上的流苏扯得七零八落。
炼狱堂虽然位处火山脚下,但该有的景观布局还是有的,经过一处水潭时,墨临忽然朝封秋灵伸手:“当心青苔。”
“我没这么弱,不用你操心。”封秋灵脸色通红地拍开墨临的手,自己却脚下一滑,墨临拽住她腰带往后扯,两人踉跄着撞在石壁上。
四目相对,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祁霁看着他们两之间诡异的氛围,想到刚才封秋灵在见到墨临后魂不守舍的状态,八卦的眼神在他们俩之间来回穿梭。
这人还问她是不是喜欢炼狱堂的体修呢,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
三天时间眨眼而过,巨大的火山口边缘,热浪一波接着一波地扑面而来。
祁霁踩在发烫的地上,硫磺味混着焦糊味直往鼻子里钻,她抹了把糊住眼睛的汗,手背立刻沾上一层黑灰,浓雾太大了。
她的身后跟着非要跟着来的封秋灵,她的状态比祁霁还差,整个脸被热气熏得通红,头发都被汗水湿透,黏在额头上,看起来十分狼狈。
火山口因地理位置限制,只能徒步,但他们低估了火山的威力,也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整整走了两个时辰,两人都有些脱水。
“这鬼地方太热了,我快受不了了。”封秋灵头晕目眩道。
祁霁也觉得难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然还没见到炎心火莲呢,她就先倒下了。
她正想着解决办法,突然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气息笼罩在自己身上,她惊讶地抬头,看到墨临正站在她们右前方,手里拿着一个正在使用的法器。
那法器形状看起来像是一个迷你的盾牌,正一闪一闪地发着光,很显然,是这法器让周围的温度降下来了。
37. 黑市(四)
“拿着这个,在它的结界范围内能抵挡一些热气。”墨临将法器递过来,封秋灵眼疾手快地接过。
体表温度降了下来,封秋灵也有心思琢磨其他事,怀疑地目光看向墨临,“既然有这好东西,为什么不要拿出来,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墨临被她的质问弄得有些手足无措,见封秋灵热得满头大汗,他有些愧疚道:“抱歉,我平日里修炼习惯了,忘记你们受不了这温度,我不是故意的。”
“哼,谅你也不敢。”许是刚才热懵了,封秋灵娇纵的性子又起来了。
祁霁默默攀爬中,并未参与他们俩的斗嘴。
又过了半个时辰,他们终于来到了火山中心,这里的热浪更加猛烈,炙热的熔岩在脚下翻滚,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几人小心翼翼地在岩浆中穿梭,就在他们到达火山中心的那一刻,突然,一阵奇异的光芒从中心深处升起。
那是一朵赤红色的莲花,花瓣如同燃烧着的火焰,正在绽放。
正是炎心火莲!
炎心火莲的开花是奇观、是美景,就这么看着,因高温而躁动的情绪都平静了不少,仿佛周围翻滚中的熔岩也都安静了下来。
被炎心火莲开花时的景观震慑住,封秋灵的脸上露出了如痴如醉的表情:“这就是炎心火莲?这也太美了……”
墨临护在她们身后,他不是第一次见炎心火莲开花,但依旧惊艳于这场景,他提醒道:“你们小心点,炎心火莲每次开花都会引得附近生存的火系灵兽暴动,场面会很混乱。”
祁霁此时突然感受到须弥世界里的异动,凤凰真火突然兴奋地从空气中凝聚,开始围绕着扶桑神树活跃地跳动。
火之本源迫不及待想要出来的心情传递到祁霁脑海中,她心有所感,直觉告诉她可以很轻松地采摘这朵火莲。
事不宜迟,祁霁转头叮嘱身后两人,“我去去就回,你们待在这里不要动。”
两人知道他们过去也帮不上忙,老实地点头。
祁霁使出紫霄神雷火覆盖全身,岩浆与紫霄神雷火接触,瞬间凝固成黑色晶石,在她脚下自动分开成一条路。
“居然这么顺利?”封秋灵看着祁霁如入无人之境般逼近火莲,不敢相信会这么简单,不是说炎心火莲极难采摘吗?
十二瓣莲花近在咫尺,祁霁能清晰闻到花香,她伸手欲摘,本该狂暴的火莲此刻温顺得不可思议,任由她触碰。
“不对劲。”在远处密切关注动静的墨临突然开口,他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炎心火莲开花向来会引起火山生活的妖兽暴动,如今未免有些过分安静了。”
墨临话音刚落,整座火山突然开始剧烈震颤,祁霁手中雷火瞬间暴涨,炎心火莲脱离岩浆,稳稳落在她掌心。
没等祁霁松一口气,岩浆里突然窜出条赤鳞蟒蛇,张着血盆大口,直奔她而来。
蟒蛇的身体足有水桶般粗,鳞片在岩浆火光的照应下闪烁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封秋灵的惊呼传来:“火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一条蛇?”
祁霁反应飞快地掏出佩剑,一道寒光划过,剑身覆满雷电,剑锋直指蟒蛇的头部。
然而,蟒蛇的动作比她预想的还要快,它灵活地一扭身子,避开了祁霁的攻击,同时尾巴猛地一扫,直击祁霁的腰部。
火山内部的空间太过狭小,祁霁来不及躲开,就在她即将被蟒蛇的尾巴击中的瞬间,一道身影突然从天而降,将她紧紧抱住,向后飞退数丈,避开了蟒蛇的攻击。
“你没事吧?”略带陌生的声音在祁霁耳边响起,她抬起头,看到江寒尘的脸。
祁霁有些惊讶,江寒尘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她摇了摇头:“我没事。”
江寒尘如一道残影般出现,在旁边围观的封秋灵在看清救下祁霁的人是他后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剑尊大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最讨厌和人肢体接触吗,为什么可以和祁霁这么亲密?
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无数个疑问在封秋灵脑海里飞过,思绪纷乱,以至于她失去了平日里该有的警惕。
“当心!”墨临一刀劈开扑向封秋灵的蜥蜴,刀刃在鳞甲上擦出火花。
动静过大,封秋灵立马恢复警惕,这才注意到有不少妖兽从岩浆中爬出。
墨临皱眉看向她,提醒道:“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
封秋灵只呆愣了一秒,下一秒便反应飞快地拔出了佩剑,江寒尘和祁霁的事等会儿还可以再问,她得先把命保住。
江寒尘将祁霁轻轻放下后,转身面对蟒蛇,他的眼神中闪过冷意:“这里太过危险,你先离开,这条蛇交给我来对付。”
蟒蛇似乎也感受到了江寒尘的威胁,它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身体盘成一团,准备发动下一次攻击。
可是化神期大能又岂是一条未开灵智的大蟒能对抗的,江寒尘缓缓抬起手,灵力从他掌心涌出,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直击蟒蛇的身体。
蟒蛇发出一声惨叫,身体被冲击波击飞,重重地摔在远处的树干上,动弹不得。
然而危机并没有结束。
不知从哪里爬出来的一堆蜥蜴拦住了祁霁的去路,目测有七八只,这些妖兽猩红的眼珠直勾勾盯着她怀里的火莲。
祁霁知道这些畜生都是冲她怀里的炎心火莲而来,只要她离开,他们就会安全,她转身要退,却见这群蜥蜴像是有组织一般围住了她。
“祁霁,我来帮你。”封秋灵手里的剑招剑剑见血,她抡起剑转眼间就捅穿了一头巨蜥:“见了鬼了!这些畜生怎么完全不怕死!为了朵炎心火莲不至于吧。”
被砸断肋骨的巨蜥抽搐着还要往祁霁身上扑。
墨临刚好将一头蜥蜴的后腿撕裂,敏锐道:“它们这是被人控制了。”
江寒尘解决完巨蟒,一个飞身来到祁霁身边,他手指往岩浆池一点,岩浆喷涌而出,竟凝成锁链捆住兽群。
祁霁趁机把火莲塞进提前备好的玉匣,匣子刚扣上,所有蜥蜴们突然发出尖锐叫声。
整座火山突然沸腾,岩浆里冒出密密麻麻的气泡,江寒尘察觉到不对,再一次拦腰抱住祁霁跳开,两人原先站着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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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突然窜出一只三丈高的熔岩巨猿。
巨猿眼睛里淌着黑血,一掌拍碎了江寒尘的岩浆锁链,江寒尘正想上前对抗,被祁霁拦住,“你往后压阵即可,这只猴子我来对付。”
江寒尘听到此话,知道她是想锻炼自己,干脆利落地让开位置。
祁霁以雷电为链条,想要缠住巨猿的手腕,链条却在毛发上滑开,惹得她有些错愕,她的异能什么时候这么弱了?
认识这头巨猿的“本地人”墨临在一旁解释:“这头巨猿是火山深处的妖兽,平日里从不出现,今日恐怕也是被人控制上来的,它虽然修为不高,但有个无敌的能力,所有与灵力相关的攻击在它身上都是无效的。”
法力攻击无效,那物理攻击呢?
祁霁迅速想出对策,拿出一张冰封符,朝巨猿扔去。
冰火相激蔓延出无数水汽白雾,模糊住了巨猿视线,祁霁趁机一个弹射起跳,借助火山口周围凹凸不平的岩壁,三两下便跳到了巨猿后背。
“敢在背后算计我,那就要承担死亡的代价,不要让我找到你们。”此话是对幕后之人说的。
祁霁抄起佩剑,借助异能抡圆了扎在巨猿天灵盖。
剑身刚进入巨猿体内,源源不断地雷电之力以剑身为传导器,涌入巨猿体内,巨猿立马发出哀嚎。
祁霁再次用力,剑身陷进巨猿头颅三寸,喷射的黑血飙了祁霁满脸。
巨猿轰然倒地时,西方一位盘坐在地上的男人也突然吐出一口黑血出来。
祁霁此时情况也不太好,为了一击毙命,她几乎用光了所有力气。
从巨猿身上下来后,祁霁喘着粗气拿出放在储物袋里玉匣,想要确认下火莲状态。
刚打开玉匣,祁霁虎口震裂的血无意间滴了下去,正中花心,原本平静的火莲突然迸出红光,十二片花瓣应声脱落,花茎冲出玉匣,飞到祁霁面前,在触碰到她掌心前却突然融化成水珠。
"水火相生?"江寒尘的表情突然有了细微的波动,"这火莲里居然藏着幽澜之雾!"
祁霁闻言眼睛一亮,幽澜之雾,这不就是水之本源吗?
相传幽澜之雾是一片散发着蓝光的水雾,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却能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它诞生于天地初开之时,是水元素的集大成之物。
仿佛印证江寒尘的话语,以炎心火莲的花茎为中心,一股水雾从中蔓延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至整个火山口。
祁霁突然顿悟,原来凤凰真火的激动不是因为炎心火莲,而是因为这幽澜之雾啊。
在封秋灵的惊呼声中,祁霁张开双臂,任由本源之力将自己吞入水雾之中,整座火山突然寂静如死,紧接着火山口反常地下起怕倾盆大雨。
江寒尘见状跟着跃入雨幕,此时他的眼睛已经变成金瞳,穿透层层水雾,只见祁霁安然立于莲台之上,额前浮现出一条游动的水龙。
暴雨冲刷着她染了巨猿黑血的衣袂,却在触及皮肤时化作氤氲灵气。
有收服过凤凰真火这一同等的火之本源的经验,祁霁收服幽澜之雾并没有当初那么困难。
38. 黑市(五)
一个时辰后,祁霁睁开眼,她将还在眼前游动的水龙按入心口,抬眼发现江寒尘在不远处等着自己,她走过去笑道:"难怪世人都找不到幽澜之雾的存在,谁能想到它竟然藏在火元素含量最多的火山口呢。"
“原本还以为这趟行程的收获只有炎心火莲呢,这下看来我运气确实不错。”
江寒尘点头,“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下山吧。”
“对了,差点忘了,剑尊大人四日前不是应该离开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江寒尘身形顿住,沉默了,他总不能说他是跟着祁霁的行踪找过来的吧。
事实确实如同他所料,自从前几日他告别了祁霁后便一直无法恢复人身,直到刚才祁霁遇到危险,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便恢复了人身救下了她。
天道的手笔太过明显,这是要让他保护祁霁,可是为什么?祁霁身上究竟有何不同之处,能得到天道如此厚爱。
“偶遇。”
等待了半天就听到这两个字,祁霁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行了,随便你,我如今已经拿到炎心火莲了,该同墨堂主告别去黑市了。”
江寒尘如今可不敢动一点远离祁霁的念头,就怕又变成虎身,他忙不迭开口:“我同你一起去。”
等看到祁霁狐疑的目光后,江寒尘笨拙地找借口:“既然到了炼狱堂,自然是要拜访堂主,不然岂不是失礼,我同你一道去。”
“行吧。”祁霁哪里没看出他的意图,不过他愿意跟着就跟着吧,反正她身上的秘密已经被他是白虎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也不差这点。
两人刚从水幕里走出来,祁霁就看见墨临赤裸着上半身,正在用自己的衣服给封秋灵挡雨,封秋灵有些为难地靠在墨临身边躲雨,她原本想要收回大雨的手顿住,拉着江寒尘悄悄地走了。
啧啧啧,这恋爱的酸臭味啊,她就不信封秋灵储物袋里没有伞,两人竟傻乎乎地脱衣服挡雨。
果然,恋爱使人降智。
等到祁霁带着江寒尘从火山上下来,刚好遇到拎着两个石锤就往山上赶的墨鸿福。
“墨堂主?你怎么来了?”
“祁丫头,你们没出什么事吧?”墨鸿福看到祁霁后首先关心她,之后才看到她身边的江寒尘,他脱口而出:“剑尊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不过在见到江寒尘后,墨鸿福才算放下来,有他在,大家应该没事。
江寒尘朝墨鸿福颔首打了个招呼,还是祁霁开口:“我们没事,已经顺利拿到炎心火莲了,墨堂主你这是要去哪?”
“还能去哪,刚才我在底下看着火山口有异动,往年炎心火莲开花可没这么大动静,我担心你们出事正打算去瞧瞧呢。”
“不过有剑尊大人在,我也就放心了。”墨鸿福将两个大锤收回去,摸了一把刚才因为着急额头上出的汗,“墨临和秋灵呢,他们没跟着你们下来吗?”
“他们啊...”祁霁意味声长地笑了笑,“还在后面休息呢,墨堂主向来好事将近啊。”
“好事将近?”这什么奇奇怪怪的,墨鸿福没听懂祁霁的言外之意,也没放在心上,“不说他们了,祁丫头你刚刚不是说摘到炎心火莲吗,能否给老夫看看,有生之年我还是首次看到有人摘下炎心火莲。”
“当然可以。”祁霁从玉匣中取出炎心火莲的一片花瓣,那花瓣如同赤红的火焰,哪怕已经远离了火山深处,依旧散发着热量。
墨鸿福端详完后,便将花瓣递了过去,祁霁却没收下,又将这片花瓣给递了回去,“墨堂主,这片花瓣就当是我这几天叨扰您的谢礼。”
“这...这,祁小友这礼太贵重了。”墨鸿福嘴上推辞着,眼睛却快将炎心火莲的花瓣盯穿了。
世人都知炎心火莲难得,他墨鸿福在世百年,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摘下它,这么珍贵的莲花瓣,祁霁真就说给就给?
“信老祖只要一片,多了我也用不到,这炎心火莲制作的补天丹对你们体修最为有用,给你们才是最为有价值的。”祁霁见墨鸿福还有些纠结,补充道:“若是墨堂主觉得过意不去,那之后我若有事求到您这里帮忙的话,还请您不要吝啬啊。”
堂主哈哈一笑,拍了拍祁霁的肩膀,那蒲扇般的大手让祁霁微微一晃,他豪爽地说道:“祁小友,冲你这么说,老夫这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若是以后有用得到炼狱堂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称呼都从丫头变成小友了,可见祁霁在墨鸿福心里的分量变化。
祁霁笑着点头,用一片她暂时用不上的莲花瓣换一宗之主的一个承诺,值得很,更何况,除去送给墨鸿福的一片和信老祖的一片,这炎心火莲她还有十片,这就是无本买卖。
墨鸿福收下莲花瓣后关心道:“祁小友,今天你也辛苦了,天色也不早了快去休息吧。”
祁霁点点头,正要告辞,不远处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御剑匆匆赶来,正是天璇峰的封长老。
封长老看到祁霁和江寒尘,微微一愣,随即露出惊喜之色:“师弟,霁儿,你们怎么在这里?”
“封长老,我来炼狱堂有点事,倒是您,怎么这么急匆匆的?”
封长老叹了口气:“还不是为了秋灵这丫头,自从她离家出走,我就担心得不行,结果还跑到炼狱堂来了,在外面野了一个月,也该玩够了,我自然是要过来抓她回去的。”
封秋灵和墨临此时刚好从山上下来,两人都是一身狼狈。
“爹?!你怎么来了?”封秋灵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红,低下头不敢看父亲。
封长老在看到封秋灵和墨临走在一起时表情立马变了,他的嘴角掩饰不住地想要扬起,但时机不对,又想压下,整张脸被憋得有些怪异。
墨临比他爸有眼力见多了,来回打量了几眼,见此情形朝封长老打了个招呼后,立马拉着墨鸿福离开了。
“行了,人都走了,眼珠子收收。”
人都走了,目光还黏着人背影上呢,封长老还是第一次见自家女儿露出这种小女人姿态,有些酸又有些欣慰。
“爹,你说什么呢?”封秋灵没好气地锤了封长老一下,没想到封长老却突然咳嗽起来。
封秋灵被他这反应弄得有些莫名,“怎么了,爹,你这是被呛到了?”
平日里她也是这样和爹撒娇的,她也没这么大反应啊。
祁霁在旁边围观了许久,等封长老不咳嗽了,此时适时道:“封长老,我今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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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劳累,要回去休息,先不打扰你们父女两叙旧了。”
“你们去吧去吧,好好休息。”封长老挥了挥手,而后又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说的祁家之事我们自己知道了,宗主很是重视,已经派专人去处理这件事了,你不用担心。”
祁霁点头示意知道了,转身带着江寒尘离开。
封长老望着乖乖跟着祁霁离开的江寒尘,眼神里透露着疑惑,师弟什么时候和霁儿关系这么亲近了?
等到两人和封秋灵、封长老拉开距离后,一直没有说话的江寒尘突然开口:“师兄身体出问题了。”
“看出来了。”祁霁是何等敏锐的人,在封长老咳嗽的时候便看出来他如今的身体外强中干。
“师兄在玄天宗多年,修为始终停留在元婴期,无法突破,怕是要大限将至。”许是封长老是自己熟悉之人,江寒尘的话也多了起来。
元婴期大限将至,那岂不是说明封长老一千多岁了,祁霁暗自咋舌,“也难怪封长老想要撮合封秋灵和墨临了,许是怕等他仙逝后,女儿无人照顾吧。”
江寒尘闻言停下脚步,师兄竟然会有此打算?询问的目光看向祁霁。
“你是好奇我怎么看出来的?”祁霁看着江寒尘求知的目光,坏主意咕噜噜冒出来了,“我可不做免费老师,除非...”
祁霁眼珠子一转,逼近江寒尘,“除非你告诉我,你多少岁了?听说你是化神期修为,有两千五百年寿命,别是个老妖怪啊。”
江寒尘不偏不倚地与祁霁对视,对她形容自己是老妖怪也不生气,他还是第一次在祁霁脸上看到这么俏皮的表情,与她冷脸杀巨猿时截然不同。
见江寒尘一直不说话,祁霁的笑容有些僵硬,警惕地朝后退了两步,“我这就是开玩笑,不是要冒犯你...”
“三百零一。”
“...的意思,什么?”祁霁自顾自地道歉中,没听到江寒尘的话。
“我说我三百零一岁了。”
三百岁的化神期?!!而且已经化神期多年,祁霁看向江寒尘的眼神都变了,这哪里是老妖怪,分明是妖孽级别的天才吧。
不过...祁霁将江寒尘从上打量到下,这么棱角分明、气质斐然的脸,说他三百岁了,她还有些难以接受呢。
江寒尘被祁霁的打量动作看得有些无措,被发丝遮掩的耳尖开始转红,他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该你说了。”
祁霁忍俊不禁,原来寡言少语的剑尊大人内心也是如此八卦,这时候她还真从他身上看到了小老虎的影子。
“其实要看出来并不难吧,封长老刚才看向墨临的眼神,分明是对他有特别的考量。”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一开始我们就知道封秋灵是离家出走去的黑市,现在看来,她是为了躲避封长老的安排,她对这门亲事很不满,而在最开始我们来炼狱堂的时候,她就很不对劲,在看到墨临后就更明显了。”
接下来的话不用祁霁解释,江寒尘也能明白,墨鸿福是师兄的好友,他的儿子也是前途大好,师兄时日无多,想将女儿托付给值得信任之人,倒是很合理。
“瞧着封秋灵和墨临相处时的样子,估计封长老很快就能得偿所愿了。”
39. 黑市(六)
有封长老在,封秋灵自然是要被他带回玄天宗,无法再回黑市了。
在即将启程回去黑市时,祁霁从墨堂主那里得知,他们在采摘炎心火莲时遭遇的群兽袭击确实是人为,并且他们只对手拿炎心火莲的人有攻击性。
很明显,这场暴动就是冲着祁霁来的,并且幕后之人很清楚祁霁的行踪。
祁霁的脑海里立马浮现了给自己下了封脉噬魂蛊的人,估计这些人都是一伙的,不过还好,等到她回到黑市,从信老祖口中应当就能得知这背后下毒手的究竟是哪个王八犊子。
“祁小友,万事小心啊。”
“放心吧,我会的,墨堂主,我们后会有期。”
祁霁拒绝了墨鸿福免费提供的飞舟,转身就跳上了江寒尘的佩剑。
两人离开后,封长老伸出右手在自家女儿面前挥了挥,“视线收收,人家都走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封秋灵听话地收回视线,她的表情有些纠结:“爹,剑尊大人和祁霁....他们两个是不是?...”
其实封秋灵老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可惜自从剑尊大人和她爹来了之后,她就一直没找到机会和祁霁单独说话,直到她离开,她也没能问出口。
“师弟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是他愿意,谁能踩上他的剑,你跟在他屁股后面这么久,就是连话都没说上几句,灵儿,你也该放弃......”
封长老说着说着,在看到封秋灵落寞的表情后,也渐渐止住了话头。
过了一会儿,他没忍住,再次开口:“行了,别哭丧个脸,我封行志的女儿可不是个会沉迷于儿女情长的人,再说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我看墨临这小子就不错,你不是也挺满意的吗?”
“谁!?谁满意了?”封秋灵听到父亲提到墨临,瞬间涨红了脸,下意识反驳道,“爹,你别乱说,我对剑尊大人那只是对强者的仰慕,哪有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还有墨临,八字没一撇的事呢,爹你可别瞎猜。”
封秋灵刚说完话,就与不远处的话题主人公墨临对上了视线,她呼吸一顿,而后率先挪开视线,低下了头。
封长老将女儿那副少女姿态尽收眼中,更是确定了心中所想,脸上立马笑开了花,而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微敛了笑意。
有江寒尘这个化神期大能在,原本需要半个月的路程,仅仅花了两天就到了。
全程祁霁都在江寒尘特意放出的保护光罩里,光罩减弱了疾风,祁霁感受到的就只是清风拂面,比做飞舟有意思多了。
回到黑市后,祁霁并没有休息,马不停蹄地找到了信老祖,信老祖看到祁霁递过来的炎心火莲,眼中闪过满意:“很好,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祁霁见他满意,心里也有了底,直接问道:“信老祖,炎心火莲已经拿到了,您也该兑现当初的承诺了。”
祁霁对于信老祖要拿炎心火莲干什么丝毫不感兴趣,她只关心和自己相关的。
信老祖坐在大殿的主位上,面容苍老,眼神却异常明亮,他看着祁霁,目光中带着复杂的情绪,他的声音中带着沧桑:“你的母亲,是天机阁阁主的独女,名叫瞿瑶。”
天机阁?那个巨富巨有钱的符篆大宗门?祁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若是如此,她为何会流落在外?她立马敏锐地捕捉到信息点,“那我的父亲呢?”
信老祖摇摇头,“这个恐怕只有你的母亲知道。”
“谁也不知道你是如何出生的,但因你,天机阁与流云宗两大宗门产生了间隙,老死不相往来。”
流云宗?祁霁倒是听说过这个宗门,这是个不太显露于人前的宗门,藏于深山古林之中,门下弟子剑法诡异,擅长隐匿身形,一剑封喉,以暗杀剑术著称。
可是怎么又扯到另一个宗门了?
像是知道祁霁在想什么,信老祖不缓不慢地开口:“你母亲自幼便与流云宗少主吕华翰订下了娃娃亲,流云宗和天机阁都是修真界的大宗门,这门亲事本是双方长辈的安排,旨在加强两宗的联盟,然而瞿瑶却在订婚宴上带着一个婴儿公然出现,自称是她的女儿。”
信老祖叹了口气:“吕华翰得知后勃然大怒,他认为瞿瑶背叛了他,当场毁约,两个宗门的关系因此变得紧张,最终决裂。”
祁霁脑海里各种狗血故事来回,难不成是天机阁因为忍受不了自己的女儿毁约,刻意给她下的蛊毒?
祁霁这么想也这么问了,信老祖却摇头,“并不是,瞿阁主从小就对这女儿有应必求,不过是桩婚约,瞿阁主并不在乎这个,倒是这吕华翰因爱生恨,命令门中弟子对你母亲进行了报复,导致她身受重伤,不治而亡。”
这后面的事祁霁从林海瑶那里听说了,信老祖未说完的话她也听明白了,这吕华翰既然能对瞿瑶下狠手,她可不信他会对一个让他遭受奇耻大辱的婴儿手下留情。
“多谢信老祖告知,我明白了。”
祁霁一离开,和祁霁仅有两面之缘的老者出现在信老祖身边。
“老祖就这样让她走了吗,她手里可不止一片炎心火莲的花瓣。”
信老祖随意的将花瓣扔给他,抬头看了眼天,意味深长道:“要做的事我已经做完了,这花瓣我要着又没用,拿那么多干什么?”
*
等回到客栈,祁霁第一时间找上了江寒尘。
“怎么了?事情不顺利吗?”
祁霁摇摇头:“没有,信老祖信守了他的承诺,我来是想跟你打听一下流云宗的事情,你对他们了解多少?”
“流云宗?”江寒尘沉默了片刻,他一向专注于修炼,不理俗世,流云宗他还真的不熟悉。
过了一会儿,他不确定地开口道:“我曾经好像听师兄提到过,那是个与我们师出同源的宗门,同样是剑修,他们更擅长修炼隐匿和暗杀剑术。”
祁霁点了点头,这些内容倒是和她了解的一致。
江寒尘继续说道:“听说多年前,流云宗和天机阁不知因何缘故交恶,流云宗暗杀了天机阁阁主的独女,结果险些反被天机阁灭门,后来流云宗关闭了宗门大门,除非有人邀请,否则很难有人能进入宗门内部。”
江寒尘突然反应过来祁霁问话的原因,语气瞬间严肃:“你体内的蛊毒是和他们有关吗?”
祁霁不可能无缘无故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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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心起一个快灭门的宗门,而且是从信前辈那出来后开始感兴趣的,想来只有这一个原因。
祁霁点头,“之前敌在暗我在明,我处于被动状态,现在双方皆已明朗,我就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
江寒尘皱眉,有些不赞同她的想法,“如今流云宗的人闭门谢客,想要和他们接触,怕是有点困难。”
“问题不大,距离我上次蛊毒发作才过去三个月,如今有楚垚配的药,短时间内这蛊毒不会发作,也可以延缓一阵,留给我的准备时间还算充足。”
说到楚垚,祁霁突然想起自己的药不多了,过段时间还得去一趟百草堂。
傍晚夜深人静时,祁霁闪身进入了须弥世界,但她不知道的是,当她消失在空气中的那一刻,隔壁正在打坐修炼的江寒尘睁开了眼。
江寒尘感受了一番隔壁的动静后,又装作无事发生一般闭上了眼睛。
须弥世界里如今只有扶桑神树,没有能够产生月亮的若木神树在,所以没有日月交替,太阳始终悬挂于高空。
祁霁这次进入须弥世界,就是为了她新收服的幽澜之雾,她刚将幽澜之雾从体内放出来,凤凰真火立马出现,幽澜之雾也从祁霁手里脱手。
水火不相容,但当幽澜之雾与凤凰真火相遇时,整个须弥世界仿佛被触动了某种神秘的开关。
清凉的雾气包裹着炽热的火焰,火焰的热量又让雾气变得更加灵动,这种交融,不仅没有相互抵消,反而让两股力量更加和谐地共存。
“叮”,祁霁的耳边响起一声有如仙音的清鸣。
刹那之间,一层淡淡的雾气弥漫于整个须弥世界,祁霁感觉眼前的一切仿佛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变得朦胧起来。
很快眼前的景象重新变得清晰起来,所有的一切像是经过了朝露的洗礼,变得透亮清澈。
干涸的土地上,一道道水流凭空出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涌出地面,汇聚成川,流过广袤无垠的大地,又汇聚成大大小小的湖泊。
祁霁能感受到,这片空间正在逐步成长为一个新生的完整世界。
远处的群山连绵起伏,祁霁站在高处,眺望着这些她最初创建的山川,心中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这景象虽壮丽,但太过生硬,似乎少了些美感,都说大自然是最伟大的雕刻师,但她现在可看不出来。
祁霁心念一动,那些山峰原本刀削斧劈般的棱角变得柔和了许多,仿佛经过了数万年的风化侵蚀,除了坚硬的岩石,又增加了不少柔软的沙土。
仅仅只是一个念头,须弥世界就有了这么大变化,祁霁愣住了,没想到须弥世界还能这么玩,这和幼子玩的模拟沙盘有何区别。
没错,她是这个世界的造物主啊!
她立马玩心大发,轻抬手,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深渊开始向上隆起,逐渐变成了起伏不平的丘陵和峡谷。
她又轻轻一挥,那些散落在各处的低洼水潭逐渐汇聚起来,形成了一个大型湖泊。
随后,祁霁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想象着自己想要的家园。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一座精致的小院出现在不远处的山丘上。
40. 黑市(七)
院子外围是祁霁想着的用石头砌成低矮的围墙,高度大概在半人高左右,较大的扁平岩石堆砌成一个简单的拱门作为小院入口。
小院两边是用泥土堆成的小土坡,到时候种上些鲜花,开花时肯定很好看。
说到花,祁霁想到了她刚摘到的炎心火莲,她突发奇想,掏出光秃秃的花茎就插在了土堆上。
令人惊叹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原本该衰败的火莲花茎在接触到须弥世界的泥土时,突然极速缩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一颗种子。
而后在周边土壤的包裹下,种子迅速发芽,钻出一截嫩芽出来。
祁霁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这变故的原因。
炎心火莲本就依附于幽澜之雾生长,如今又种在具有新生力量的须弥世界里,有此奇观不足为怪。
而小院的另一边依照祁霁的想法,拔地而起一个简陋的石屋,石头堆砌房屋主体,如今有了水元素,将水和泥沙混合在一起,就成了填补石屋缝隙的材料。
精力充足的祁霁还在小院里挖了个池塘,池塘旁边弄了个棚子,之后可以喂鸡养鱼。
一个过过苦日子的人,哪怕拥有的是一个新世界,她的愿望也依旧这么朴素。
祁霁满意地看着这一切,很好,这之后就是她的避难所了。
想要以一己之力对抗流云宗这么一个老牌宗门,祁霁要做好失败的完全准备,若是她被迫躲进须弥世界里休养,她总不能饿死,空间里必须拥有完整的生态循环。
如今她还没找到木之本源,无法凭空生成草木,还得去外面买点回来。
说干就干,祁霁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黑市专门摆摊的区域。
集市街道四周热闹非凡,各种摊位琳琅满目,叫卖声此起彼伏,祁霁感受着这烟火气,心情很是愉悦。
“道友,过来看看啊,这些零食都是黑市的特色,吃了保证让你回味无穷。”有个眼尖的摊主见祁霁闲逛,立马朝她挥手招揽生意。
摊主是个圆圆脸的中年女人,热情地推荐着,“特别是这个蜜饯,甜而不腻,入口即化。”
祁霁向来是个嘴馋的,闻言立马走了过去,摊位上摆满了各种包装精美的零食,还有各种她从未见过的奇特小吃。
祁霁接过摊主递过来的试吃蜜饯,酸酸甜甜的,回味还有丝辛辣,果然味道不错,“行,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来点,都给我包起来,”
祁霁挑了几样喜欢的,大手笔地将摊主的存货都买了下来,完全的大主顾,乐得摊主也大方得送了不少其他零食。
祁霁一边往嘴里丢零食,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摊位。
黑市不愧是黑市,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物品,凡是祁霁觉得好奇的,她都买了点。
赚钱是为了什么?不就为了这一刻嘛。
一路逛过去,很快祁霁就找到了一个售卖植物种子的摊位,摊主是个满脸皱纹的老修士,正热情地招呼着过往的行人。
祁霁停下脚步,好奇地打量着摊位上的各种种子,这些种子有的大如核桃,有的小如米粒,颜色各异,形态奇特。
“小姑娘,看看这些种子吧,都是稀罕货。”老者看到祁霁感兴趣,立刻凑了过来,脸上堆满了笑容,“这些种子虽然难种,但卖得便宜,说不定你能种出个宝贝来。”
“老板,你这里有没有食物种子?”
“食物种子?”摊主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会有人问这个,他上下打量了祁霁一眼,心中暗自嘀咕:“这小姑娘不太正常吧,在黑市买食物种子?”
尽管心里这么想,但摊主还是职业性地笑了笑,说道:“有啊,不过这种种子在黑市不常见,你要的话,我得找找。”
祁霁点了点头,耐心地等着。
摊主在自己的储物袋里翻找了半天,没找到,又走进摊位后面的一个小仓库里,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抱着一个破旧的木箱走了出来,木箱里装满了各种种子,有的已经有些发霉,有的则看起来还算新鲜。
“这些就是我能找到的所有食物种子存货了,虽然不太好看,但应该都能种出东西来。”摊主把木箱放在摊位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行,这些我都要了。”祁霁除了植物种子,她还挑选了摊位上几种看起来特别的种子,付了钱后,心满意足借着储物袋的遮挡将它们刚才买的东西扔进了须弥世界。
想买的东西都买到了,祁霁正打算打道回府,突然,一个熟悉的建筑映入眼帘。
天机符肆。
许是信老祖的话对她有所影响,祁霁看到这个去过几次的店铺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虽然信老祖说天机阁的阁主是原身的外祖父,祁霁也并不打算去‘认祖归宗’,她对人性向来是持悲观态度,自己的外孙女流落在外这么多年没一点表示,祁霁可不信他们并不知道她的存在,不过是装死罢了。
目前手里的雷霆符留得也不多,也该补点制作雷霆符的原材料五行封印符了,跟什么都不能跟钱过不去,祁霁大大方方地抬脚迈进了这个她名义上外祖父的产业。
依旧是无人看店的风格,刚进天机符肆,祁霁就被正中央一叠薄如蝉翼的符纸吸引住,符纸有些诡异地散发着绿色光芒。
当然这不是吸引祁霁的点。
她注意到是,这符篆的右下角有一个带有文字的对话气泡图标,这应该不会是在这落后修真界存在的图案吧?
祁霁抬脚走近,低头去看展台下的详细介绍。
传音符:可以千里通话,只要将符纸贴在耳后,就能与千里之外的人通话。
功能也和她想象中一致,祁霁不由有些怀疑,这个世界会不会不止她一个穿越者?
不过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这不,这人才还创造出了传音符这么方便的东西,这是在造福她呀。
祁霁看了眼价格,一张一颗上品灵石,一张符篆可使用十次,还行,比她买的五颗上品灵石才能买一张一次性消耗的五行封印符划算多了。
她数了数自己的存款,一次性购入了十张五行封印符和五张传音符。
这次逛街收获极丰,结果祁霁刚走出天机符肆,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体变得极度虚弱。
祁霁捂住胸口,大感不妙,这感觉和她之前蛊毒发作时的情形一模一样,该死的,楚垚不是说他的膏药可以延缓蛊毒发作吗?
她勉强支撑着身体,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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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个隐蔽的角落坐下,蛊毒像条毒蛇在脏腑间游走,喉咙处立马泛起甜腥味,祁霁强压下剧痛,开始调息。
如今她的异能也恢复了大半,能够暂时抑制住体内的异样。
不到半刻钟,祁霁的全身就被汗打湿,汗水浸透的后背突然贴上冰凉石壁,激得她打了个寒颤,原本有些昏沉的意识立马清醒,敏锐地感知到周围传来铁器刮过石壁的轻响。
祁霁猛地睁眼,瞳孔里印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偷袭之人握着匕首正撩向她咽喉。
多年的战斗经验让祁霁飞快地拧身避让,那匕首仅削断了祁霁垂落在颈边的碎发。
同时蒙面人发出一声闷哼,手中的匕首剑被雷电击中,瞬间脱手飞出,他迅速后退,眼中闪过惊讶,似乎很意外祁霁还有反手能力。
“你是什么人?”
蒙面人并没有理会她的问题,而是再次发动攻击,他的速度极快,从各个方向向祁霁袭来。
还没等祁霁脱困,周围又跳出几个蒙面人,他们统一配备的是匕首,一看就是一伙的。
多人袭击,祁霁的压力倍增,但她的字典里可没有束手就擒这个成语,她调动起更多的雷电之力,试图阻挡蒙面人的攻击。
“你们是流云宗的人吧。”祁霁试探着开口,眼尖地瞧见有个人动作停顿了一秒。
“轰!”一道雷电击中了那个人肩膀,威力之大直接断了他整个胳膊。
祁霁抓住这个机会,从包围圈跳出去,迅速后退拉开距离,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无法与这群人正面硬拼。
她想逃,但这群人不依不饶,似乎不将她置于死地誓不罢休。
“轰!”又是一道雷电落空,祁霁喘着粗气,身体的虚弱让她感到极度的疲惫,蛊毒的影响让她能调用的异能也开始变少。
她知道,再这么耗下去,哪怕她没被这群蒙面人杀死,也要因为蛊毒发作,强制进入昏迷。
原本面容虚弱的祁霁突然嘴角一勾,她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种困境了,有意思。
她突然动作,拔出腿间短剑毫不犹豫刺入大腿,刀刃入肉的痛楚强制性让她清醒过来。
此等自残的手法让围攻她的几个人顿感不妙,互相对视一眼,不能再拖下去了!
轰!雷网突然炸开,巨大的能量席卷小巷,祁霁后背撞上石壁,这一招用尽了她目前能调用的所有异能,属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
血色漫过视野时,祁霁恍惚间看见十八岁那年被丧尸围困的仓库,她的意识瞬间陷入混沌。
剑锋划过岩壁迸出火光,第一个蒙面人的头颅飞起时,旁边的人甚至没反应过来。
祁霁浑身浴血,鬼魅般的身影穿梭他们之中,无机质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祁霁!”
剑气劈开雨幕般的血珠,江寒尘赶到。
这里的动静弄得太大,自然格外引人注目,江寒尘察觉到能量来自于祁霁后顿感不妙,率先来到了战场。
祁霁并没有理会到场的江寒尘,她砍断对面人的大腿,残肢撞上石壁时,房屋轰然断裂,露出对面目瞪口呆的普通修士们。
少女眼中的猩红更甚,她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
41. 大梵寺(一)
“祁霁,冷静!”江寒尘飞身来到祁霁身边,按住她的胳膊试图阻止她。
然而,祁霁的凶性已经被完全激发,江寒尘反被她的雷电所伤,手背上多了几道血痕。
祁霁的异能霸道无比,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致命的威胁,围攻她的蒙面人们已经全部丧命,但是这还不够!
祁霁的目光陡然转向不远处看热闹的人们。
就在祁霁即将失去控制时,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阿弥陀佛,祁施主住手吧。”
佛音穿透空间,由远到近,祁霁的剑锋在僧人眉心三寸骤停,剑身映出他慈悲的面容。
老年僧人手持九环锡杖,杖头金环无风自动,他垂目看着满地残肢,面露悲悯。
“祁施主,你的戾气太重,若再不控制,只怕会伤及无辜。”僧人缓缓说着,佛音缭绕。
祁霁的身体微微一震,她感到一股温暖的力量涌入体内,逐渐平息了她心中的戾气。
半刻钟后,祁霁重新睁开眼睛,眼底恢复清明,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多谢大师。”
僧人微微一笑:“施主心性本善,只是一时困惑,贫僧乃是大梵寺的主持寂妙,特来助你一臂之力。”
来人正是之前在灵音派向江寒尘道出预言的寂妙大师。
祁霁还想再说些什么,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她的腹部传来,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还没等她压制,一口黑血猛地喷了出来。
祁霁忽然身体一软,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江寒尘及时接住了她,伸手轻轻搭在祁霁的脉搏上,他的眉头紧锁,表情凝重。
片刻后,他抬起头:“是她体内的蛊毒发作了,刚才那一战她本就是透支身体在对抗,如今她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若不抑制蛊毒,恐怕危在旦夕。”
“阿弥陀佛,大梵寺有一处清潭,能抑制所有邪祟之物,或许对祁施主的蛊毒会有抑制作用。”寂妙双手合十,“江施主,不如随贫僧一同前往,让祁施主在那里安心休养。”
“那就有劳大师了。”
等到江寒尘抱着祁霁,跟着寂妙离开,一个穿着格外奇怪的女子急匆匆赶来。
战斗现场一片狼藉,不远处,几具蒙面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他们的身体上布满了雷电烧焦的痕迹,有的地方甚至被烧得焦黑,几乎无法辨认。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焦糊味,少女却不觉得刺鼻,反而格外兴奋。
“果然,姐姐也来了!”
*
大梵寺檀香缭绕,朝阳逐渐照耀山顶时,祁霁浸在水潭里,百般无聊地叹了口气,微微侧过身子,将下巴轻轻枕在石头的边缘。
今天的两小时即将泡够,她该要起身了。
距离上次蛊毒发作已经过去了五天,根据寂妙大师的诊断,她体内的蛊毒是被人诱发出来的。
没有解药压制,每天辰时,祁霁都要在这无垢泉里疗伤,日出之时阳气最足,最有利于压制蛊虫这种邪祟之物。
这法子温和是温和,就是太过无聊,需要每天足足泡够两个小时,也没其他东西打发时间,不过还好,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大梵寺是佛修中的权威,虽说佛修清贫,但内里的好东西可真不少,光是这无垢泉,说是能压制蛊毒,但祁霁感觉更多的功效是洗筋伐髓,泡了五天,她感觉身体都变灵活了许多。
换上干净的衣服,祁霁随意找了个有太阳的地方晾头发。
“祁施主,那是智空师叔祖打坐的地方。”小沙弥静言抱着比他高一截的扫帚,满脸愁容地看向祁霁,光脑袋在晨光里泛青。
面对寺庙里唯二有头发的人,他结结巴巴道:“您、您要不要换个地方晾头发?”
祁霁屈指弹飞茶盏里的茶水,撒了小和尚一脸:“告诉你们智空大师,这石墩子硌得我尾椎骨疼,记得换个铺软垫的,我现在可还是个病患。”
“智空师叔祖不会同意的。”静言无奈地抹掉脸上的茶水,他是负责无垢泉这片区域打扫之人,每天都要被祁霁逗弄几次,他还是没习惯,涨红着脸跑开。
祁霁见状摸了摸头发,只有些许潮湿了,她伸了个懒腰,压根没在意自己大腿上还没好全的伤口,翻身跃上三丈高的银杏树。
如今已是三月,银杏树上长满了嫩芽,枝叶牢牢紧着树干,并未因祁霁的动作而簌簌落叶。
祁霁坐在银杏树上,远远望去能看到十八铜人阵里的小和尚们木棍正舞得虎虎生风。
这几天她都是这么打发时间的,至于江寒尘,祁霁醒来已经五天了,她和江寒尘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她也不在乎。
男人嘛,在的时候看着赏心悦目,不在了也无伤大雅。
斋堂的炊烟裹着饭香准时飘来时,祁霁三两步就下了树,麻利地将晾干的头发挽成丸子头,“真好,又开饭啦。”
祁霁作为唯一一个大人,挤在尚未辟谷的小沙弥里啃素包子,也丝毫不觉得尴尬。
江寒尘和寂妙大师路过斋堂时刚好就看到了这一幕。
寂妙盯着祁霁看了好几眼,后者毫无察觉,“如此看来,预言里所说的异端,是往好的方向有的。”
寂妙大师长年皱起的眉心此时也松散了不少。
江寒尘点头,认可了寂妙的话。
“接下来,江施主有何打算?”寂妙大师双手合十,忧虑道:“西南方的听涛阁阁主前几日千里传音,告知海里出现异动,预言已经开始应验,也不知芸芸众生能否平安度过。”
寂妙大师又道了声:“阿弥陀佛”
江寒尘沉默半晌,语气也有些沉重,“虽不知这劫该如何度过,但既然她是预言的一部分,那我自会守好她。”
黑市的打斗场景还历历在目,江寒尘有些心有余悸。
寂妙大师微微一笑,他有副能洞察人心的眼睛,江施主这恐怕不只是责任在身,更是红鸾星动了吧。
祁霁并不知道这两位修真界响当当的两位大能如何在背后蛐蛐她,她今日找到了新的乐趣。
静言小和尚今日要下山一处村落做善事,这也是佛修修行功课之一,闲不住的祁霁闹着要和他一起去。
正午的阳光还没那么炙热,祁霁跟着静言小师傅的步伐,踩着青苔斑驳的石阶往下走。
从大梵寺下来需要走上千步台阶,步行是佛修的苦修之一,祁霁拗不过小和尚,只能慢慢跟在他旁边下山。
许是离开了庄重森严的寺庙,平日里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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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言的静言此时也有些高兴,显露出独属他这个年龄的活泼,他在前头蹦跳,僧鞋踢起几颗碎石子,惊得草丛里窜出一只灰兔。
还没等静言做出反应,这只灰兔一头撞上了树桩,当即就没了气息。
“罪过罪过。”静言慌忙合掌念往生咒,腕间挂着的铜铃铛叮铃作响。
祁霁在一旁看着静言眼睛都红了,默默吐槽佛修都这么多愁善感吗?
不过祁霁向来看不得眼泪,她走上前笨拙地安慰道:“小和尚,这不是你的错啦,这只兔子可能都想不到自己会撞树而死,这纯属运气不好。”
祁霁的音量在静言的注视下越来越弱,原本还想说是这只兔子蠢,最后也改成了运气不好。
“祁施主,您不用安慰小僧,若不是小僧惊扰到它,它也不会做出此行为,小僧是因,自然要为它念念往生咒,解了这果。”
好在静言的悲伤感秋都只是一时的,念完往生咒他的情绪就好转了,还有心思去将灰兔子的尸体捡起来。
祁霁有些无语,故意阴阳道:“静言小师傅,你不会还想给它风光大葬吧。”
静言没听出她语气中的嘲讽,老实地摇头:“不是,村落里的李婆婆有一手好厨艺,这兔子正好可以送给李婆婆,让村落里的孩子们开开荤。”
“不是说佛修不能破戒吗,小和尚你这样是可以的吗?”
“小僧又不曾食荤腥,又谈何破戒?”
“好吧,你说服我了。”祁霁将自己的储物袋撑开,指了指里面:“既然是给村落里孩子的,就先放我储物袋里吧,不然静言你一路拎着死兔子,感观也不太好。”
“祁施主您看!”不知走了多久,静言突然指着山坳,一处正冒着炊烟的地方。
“那个方向是李婆婆家,肯定是李婆婆家在做素包子了,皮薄馅大......”小和尚说着说着没忍住咽了下口水,欲盖弥彰地用袖口擦了擦嘴角。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村落,入眼的情况却有些诡异。
村口老槐树下躺着几个中年男人,草帽盖着脸,有个男人站在石磨旁,正闭着眼机械地往磨盘倒豆子,豆子早已磨成粉,他仍重复着推磨动作,掌心被木柄磨得血肉模糊。
静言被这个场景吓到,下意识抓住了祁霁的袖子,“祁施主,他们这是怎么了?”
祁霁低头看了眼被静言攥得死死的袖子,故意踩断脚边的一根枯树枝。
脆响的声音凭空响起,那几人却连眼皮都不抬,像是睡死了过去。
小心地走近他们,祁霁蹲下身,在老汉脚边发现半枚梅花状足印,大小不足婴孩手掌。
静言亦步亦趋地跟在祁霁身后,“祁施主,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不好说。”祁霁站起身来,绕过这几个挡在村口上的人,“我们进去看看。”
“啊?”静言还没反应过来,祁霁就已经往里面走去了。
没办法,他害怕,静言匆忙对躺在地上的几人道了句佛号,立马就追上了祁霁的脚步,“祁施主,你等等我。”
整个村子静悄悄的,两人穿过晒谷场时,竹筛里发霉的稻谷引来大群乌鸦,有个妇人闭着眼睛,机械地在原地挥着竹耙,她的周围也有相似的足印。
42. 大梵寺(二)
祁霁循着足印来到了一家废弃的土地庙。
刚走进土地庙,祁霁就发现残破的供桌下蜷着只成年猫大小的妖兽,通体雪白,模样像只豹子,额间却有道狰狞血痕。
作为村落里唯一一个还睁着眼的活物,它正在啃食一只还带着毛的公鸡,琉璃般的瞳孔映出祁霁的身影时,突然炸毛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吼叫。
"小心!"祁霁拽着静言滚向门外,原先站立的地面瞬间结霜,霜花呈放射状蔓延,冻住土地庙的一面墙壁。
被冻住的土墙肉眼可见的出现裂缝,仅仅几秒,土墙四分五裂。
“静言,你先出去,它不是你能应付的东西。”
“不行,祁施主,小僧怎能留你一人在此。”
祁霁暗道一声真是个呆子,“我不是让你独自逃跑,是让你找救援!”
危险可没给祁霁解释的时间,那只白毛幼崽跃上房梁,尾巴一甩,散落的瓦片如飞刀一般朝两人飞来,祁霁拔剑击碎瓦片,手中发出的雷光却劈中了虚影。
糟糕,中计了。
祁霁反应飞快地转身格挡住偷袭的妖兽,望着还在呆愣的静言吼道:“蠢货,还不快走?”
静言如梦初醒,拔起腿就往外跑。
祁霁见它离开,心神收回来专心对付起面前的妖兽。
可没打几个来回,这妖兽一声厉声尖叫,祁霁眼前的场景就有了翻天覆的变化。
货架倒塌的轰鸣声里,祁霁的消防斧卡在丧尸肩胛骨中,腐肉碎渣溅到她身上,熟悉的尸臭冲进鼻腔。
祁霁迷茫地看着四周环境,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这是她末世第三年困守的超市,货架上过期的牛奶包装袋还印着“新年特价”的促销标签。
很奇怪,祁霁看向她手里用的消防斧卡,她刚才似乎用的并不是这个武器。
奇怪,祁霁感觉自己忘了什么事情,自己好像不该在这里。
“嗬…嗬…”
五具丧尸从门外走进来,腐烂的脸皮耷拉在颧骨上,逼得祁霁踉跄后退,早已破损的鞋子踩到碎玻璃上,玻璃渣扎进脚心。
疼痛让祁霁清醒过来,她稳了稳心神,管她忘记的是什么,现在最主要的是她要解决掉面前的丧尸,要不然等下死的就是她了。
*
幽静的小院里,江寒尘与寂妙分别坐于石桌两侧,一个在打坐修炼,一个在拨动佛珠念经。
突然,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满院的宁静。
“师父,不好了,出事啦!”
静言一路飞奔回大梵寺,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气都没喘匀就要说话,声音中带着焦急。
寂妙大师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向静言递过一杯茶水,“静言,你先冷静下来,你不是和祁施主下山了吗,怎么就回来了?”
“师父,祁施主和我一起下山不假,可村子里的情况很不对劲,那些村民都像是被困在梦魇里,浑浑噩噩的。”
静言喘了口气后,接着道:“后来在祁施主的带领下,我们遇到了一只从未见过的妖兽,那只妖兽长得像豹子,但只有小猫大小,全身毛发是白色的,它一见到我们就朝我们攻击,祁施主将我推出来求援,自己独自一人在对抗那只妖兽。”
听到祁霁出事,江寒尘的脸色立马变了,掏出祁霁送给自己的传音符,注入法力。
“来电话啦来电话啦。”
突兀的铃声在土地庙里响起,却无人接听。
“村庄在哪里,带我过去。”
见多识广的寂妙大师也跟着起来了,他的表情不复以往的祥和,有些严肃,“外形似豹,通体雪白,还能使人梦魇,这恐怕是失踪已久的孟极神兽。”
江寒尘此时正在静言的带领下冲下山去,他闻言有些惊讶:“孟极降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一个普通村落里,听静言所说的,这恐怕是妖兽,不是神兽吧。”
寂妙同样速度飞快地下山,他摇头道:“具体情况,还需要见到那妖兽才能知道。”
江寒尘不满静言的速度,抄起他就放在自己的剑上御剑飞行,寂妙大师不近不远地坠在身后。
很快,三人就到了目的地,正要进去,却被一群村民拦住了去路。
村民们虽然没有武力值,但江寒尘为了避免伤害到他们,难免有些束手束脚。
“这些村民都被孟极控制住了,长时间困于梦魇之中对人体有损,我们必须尽快解决孟极。”寂妙主持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严肃。
叮嘱静言躲好后,两人迅速展开行动。
江寒尘御剑飞到半空中,神识扫遍整个村落,立马就察觉到了能量异动之处。
他调动体内的力量,形成一道强大的剑气,避开拦路的村民们,直奔孟极的藏身之处。
孟极察觉到危险,发出一声低吼,从黑暗中现身,它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红光,身体周围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
“果然是孟极,看它这模样,似乎是被什么邪术控制了。”
江寒尘见状不再留情,剑气如虹,直击孟极的身体。
孟极发出一声怒吼,身体周围涌起一股似梦似幻的雾气,试图抵挡江寒尘的攻击。
寂妙大师也没闲着,他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金色的佛光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直奔孟极而去。
“阿弥陀佛。”寂妙大师的声音中带着一股强大的威严。
静言躲在角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剑尊大人和师父出手,这就是化神期大能的实力吗?
孟极完全不敌两人的攻击,被佛光和剑气联手制服,它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附着在它身上的术法“啵”的一声碎裂,它的身体逐渐缩小,眼神也变得懵懂起来。
孟极被打败,那些被它控制的村民们也恢复了神志,他们聚集在村口,面面相觑。
“这...这是怎么了?我们会什么会在这里?”
“不知道啊,我只感觉自己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
村民们都清醒了过来,但祁霁始终没有出现。
“祁霁在哪里?”江寒尘面若冰霜,剑指孟极,他可不管这孟极是神兽还是妖兽,没有感觉到祁霁的气息,他只觉得心急如焚。
孟极瞧着指向自己的剑尖,眼底露出害怕情绪,似乎还能感受到刚才剑光落在自己身上的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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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瞧见躲在暗处的静言,立马明白了江寒尘的意思,它转身一蹦三跳地回来土地庙,祁霁正闭眼躺在地上,表情很安详。
江寒尘三步并作一步,将祁霁搂入怀里,“祁霁,祁霁,你醒醒。”
祁霁没有任何反应。
静言小跑着跟了进来,瞧见祁霁的模样,大惊失色,有师父撑腰,他的胆子也大了不少,指着孟极的鼻子质问道:“你这妖兽,把祁施主怎么了?”
孟极对此表示很委屈,它只是觉得这个人身上有它一直找寻的气息,觉得亲切,想将她留下来陪陪自己而已,它没想伤害她。
最后还是寂妙大师出来解惑:“这只孟极还只是幼崽,能力不足,虽能使人入梦,但无法出梦,祁施主被困在了孟极制造的梦境中,无法自行醒来。”
“那师父,我们该如何做呀?”
寂妙大师看了眼天气,“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去,让祁施主安顿下来,再从长计议。”
等到寂妙大师找到祁霁长睡不醒的解决办法时,时间已经来到了第二天。
这是祁霁泡无垢泉的最后一天,今天过后,噬魂封脉蛊还能再次压制三个月,可她如今昏迷着,谁抱她去无垢泉泡澡让他们犯了难。
大梵寺里全是佛修,这个重任自然落在了江寒尘身上。
江寒尘双眼蒙着一段红色绸缎,小心将祁霁放进水潭中,确保她不会因为无意识淹进水里后,他便安心在旁边盘坐下打坐。
脑海里响起寂妙说的话:“要想唤醒祁施主,必须有人入梦恢复她的本我意识,并由她本人找到梦境中不同寻常的物品后,才能破梦。”
寂妙大师盘腿坐在无垢泉外,察觉到江寒尘准备好后,他双手合十,开始念诵佛经。
随着他的念诵,江寒尘的身体周围逐渐散发出一层淡淡的金光,金光越来越亮,最终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
江寒尘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他被拉进了一个陌生之地。
自己如今站在一座高大却破旧的城墙外,城墙由巨大的青石砌成,城墙上飘扬着一面面破旧的旗帜,猎猎作响。
城门紧闭,江寒尘环顾四周,自己身处一片荒芜的旷野,四周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寂静。
还没等他适应这个环境,一道刺眼的雷光突然从天而降,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息。
这是祁霁的古怪能力,江寒尘下意识地闪身躲避,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一声低吼从身后传来。
他迅速转身,却看到对面是什么后心中一紧,面前的怪物看起来像是人,但眼神空洞,动作僵硬,身上散发着一股腐臭的气息。
这是什么邪物?
就在怪物即将扑到他身上的瞬间,一道身影突然从城墙上飞出,如同一道闪电般挡在了他的面前。
祁霁穿着简便的作战服,手持两个光球,光球上闪烁着耀眼的雷电光芒,她轻轻一挥,一道强大的雷电能量瞬间将丧尸击散。
“你没事吧?”祁霁解决完丧尸,转身看向突然出现在城墙外的陌生男人。
江寒尘对上她陌生却又关切的目光,思绪卡壳了几秒,他迟疑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43. 大梵寺(三)
虽然祁霁的打扮有些让他陌生,但江寒尘敢肯定,她就是祁霁。
闻言祁霁仔细打量起江寒尘,刚才没注意,如今仔细瞧着,她立马露出惊艳的神色。
男人就如同那些老人所形容的,仿佛是从画卷中走出的谪仙。
末世降临,大家为了方便如今都是短发,而面前的男人头发却乌黑如瀑,被他随意地用一根玉簪束在脑后,身上还穿着奇怪的广袖长衫。
尽管身在荒芜的旷野,但男人这清冷的气质却让他在这片混乱中显得格外突出。
祁霁看着他,花痴的属性犯了,她从未见过气质如此清冷却又特别好看的男人,若真见过,她不可能没有印象。
她心中暗自琢磨,之前灵希总是念叨让她谈个恋爱玩玩,可她始终没有看得上眼的,若眼前的这个男人没有问题,她倒也不建议和他做点情侣之间能做的事。
眼瞧着祁霁的露骨目光自上而下地将自己全身扫过,之后目光就定格在自己的嘴上时,江寒尘不由有些不自在,他右手握成拳遮挡住嘴巴,掩饰性地咳嗽了两声。
他的动作让祁霁回过神来,她丝毫不觉得自己的目光有所冒犯,大方地上前伸手:“虽然以前不认识,但现在可以认识了,我叫祁霁,你叫什么?”
瞧着祁霁的动作,江寒尘悟出这是打招呼的行为,虽然不理解,但他还是礼貌性地握住,“江寒尘。”
两手相触,祁霁眼睛一亮,这男人连手摸起来都这么舒服,她更热情了,“江寒尘...这名字挺好听的,外面不太安全,我们还是先进城吧。”
“好。”江寒尘不疑有他,跟着祁霁就走。
身处梦境之中,祁霁是这个梦境的主导者,虽然江寒尘不明白为何祁霁的梦为何如此奇怪,但这并不妨碍他决定暂时顺着祁霁的话,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两人来到城门前,祁霁轻轻敲了敲城门,城门在里面人的操控中缓缓打开,露出一条狭窄的通道,祁霁率先走进去,江寒尘紧随其后。
就在他们即将进入城门的时候,突然,一阵低沉的咆哮声从远处传来。
江寒尘和祁霁同时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见一群身形腐烂、目光空洞的丧尸从黑暗中缓缓走出,它们的动作僵硬,但速度却异常迅猛,直奔他们而来。
“是丧尸潮!”祁霁的脸色一变,她的手里立刻闪烁起雷电光芒,此时她也不急着进城了,“该死的,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有丧尸潮出现?”
江寒尘也迅速反应过来,他调动体内的力量,他如今的境界已经不需要佩剑,自己便是一个利剑,抬手间形成一道强大的剑气,直击最近的一只丧尸。
剑气穿透丧尸的身体,将其击飞,但更多的丧尸却如同潮水般涌来,毫无畏惧地扑向他们。
糟糕,预判失误,丧尸人数过多,不是一两个人能抵挡的。
“快进城!”祁霁大声喊道,她运用雷系异能斩杀了几只丧尸,迅速退回至城门口。
江寒尘也不恋战,紧随其后,一边挥剑抵挡丧尸的攻击,一边向城门奔去。
他们刚刚进入城池,城门便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将丧尸挡在了外面。
“为何要跑?”江寒尘不解道。
祁霁靠在城门上,微微喘着气,眼神中还带着残留的警惕:“没看到外面那么多丧尸吗,我们就两个人,哪里打得过,自然要跑。”
“可是,我能打败它们。”江寒尘老实道。
祁霁喘气的动作顿住,质疑道:“你能一次性打败这么多丧尸,那你跟着我跑进来干嘛?”
江寒尘没说话,只一味的看着祁霁。
祁霁明白了,合着原因在她,是她喊他进来的。
此时城墙突然开始震动,是外面的丧尸群开始攻击城镇,一个男人随着风突然出现在两人身边,焦急道:“老大,这次的丧尸群很不寻常,恐怕我们很难抵挡,要不先让城里的普通人撤退吧。”
祁霁皱了皱眉,这个基地是她一手创建的,若非万不得已,她并不想舍弃,“灵希的实验怎么样了?”
“她还没有出来。”
祁霁的表情更加纠结了,灵希的实验还没结束,贸然中止也只会前功尽弃,这更不能退了。
江寒尘看出祁霁的纠结,下一秒,他腾空而起,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一道巨大的剑影凭空而起。
剑身闪烁着寒光,江寒尘调动体内的灵力,剑尖轻轻一抖,瞬间化作无数道剑影,如同漫天飞舞的雪花,瞬间覆盖了整个战场。
“喝!”江寒尘大喝一声,剑影如雨,这些剑影并非实体,却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每一道剑影都如同利刃般穿透丧尸的身体,将其击飞,化为齑粉。
平日里要花上大量人力物力才能扫清的丧尸群,却在江寒尘的轻描淡写间消失殆尽。
底下的人目瞪口呆。
“老大,你这是从哪找来的能人,也不知道他的异能是什么,这么厉害?!”
祁霁此刻的眼睛也亮得惊人,她被江寒尘的战斗手法弄得战意盎然,一个抬手也加入了战场。
等到江寒尘解决掉城墙外所有怪物后,落地就看到祁霁身边多出了一个女子。
灵希把改装过的□□往地上一杵,金属外壳撞在地面上发出刺耳声响。
她踹了脚旁边嘶吼的丧尸,"姐姐,这武器威力比你的雷还强吧?"
火焰灼身,在丧尸痛苦哀嚎中,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粉末,风一吹就消失殆尽了。
祁霁也对这武器很满意,“不愧是我妹妹,这么快就研究出了新的武器,其他基地的老不死们又要眼红了。”
江寒尘听到两人的对话,思绪有些顿住,寂妙说了,孟极的梦境都是根据入梦人自身的经历幻化的,他不曾听说过,祁霁还有个妹妹。
还有这整个梦境,古怪得像是不同世界的产物。
灵希原本还想向祁霁继续炫耀她新研发的东西,余光注意到有人一直盯着自己。
她不耐烦地看过去,在看清男人长相后,下一秒她转身冲祁霁挤眼,“姐姐,我闭关的日子你过得挺舒服的呀,对面那人是你从哪捡来的?这长相比安全区头牌鸭子还正。”
“你胡说什么呢。”祁霁没好气地点了点她的额头,“没事少和队伍里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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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爷们混在一起,净学些不好的东西。”
说完她环顾四周,城外重新恢复成宁静,“这丧尸潮我们算是安然度过了,走吧,回城修整。”
“至于江寒尘你。”祁霁走到江寒尘面前,目光不加掩饰地欣赏,“这次能度过危机,你功不可没,你这兄弟我认了。”
三人一同回城,灵希落在后面,一下看向祁霁,一下看向江寒尘,瞧着格外热情的姐姐,她立刻意识到,姐姐对这陌生男人态度不一样。
灵希心中一动,脑子里立马有了个坏点子,她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两人,“姐姐,今晚我请你们喝酒,庆祝我新武器的研发成功!”
祁霁点了点头:“哪里用得着你请客,清理了这一波丧尸潮,短期内基地不会遭受丧尸的攻击,这也是个好事,正好一起庆祝!”
“你呢,来吗?”灵希看向江寒尘。
江寒尘迟疑了片刻,也跟着点头,只有一直跟着祁霁,才有机会能将她唤醒。
灵希心中暗自得意,很好,她的计划第一步顺利完成。
末世环境下食物缺少,说是庆祝酒桌,但其实能吃的也不多。
桌上最显眼的是一大盘烤肉,肉块被切成厚厚的片,表面烤得焦黄,虽然没有调料品,但原汁原味,旁边是一盘白水炖土豆,还有一盘清炒野菜。
菜品虽然简单,但在末世中,这已经是一顿丰盛的晚餐。
江寒尘看着摆在桌上的菜,有些惊讶,梦境是主人的意识体现,在他的印象里,祁霁对吃最为讲究,这些菜不像是她会入口的东西。
菜虽简陋,但在场的人都不在意。
与简陋的菜肴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桌上的酒,末世里酒成了稀缺的奢侈品,但今天灵希却准备了满满一大坛,酒坛被放在桌子的中央,散发着浓郁的酒香。
灵希今晚很是兴奋,这次新武器的研发耗费了她大量时间精力,能成功她是真的高兴。
她从坛中倒出酒,分别倒入三个大碗中,酒液在碗中荡漾。
“来,来,来,两位,为了新武器的成功,我们干一杯!”灵希举杯,率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祁霁跟着举起酒杯:“好,为了新武器,干杯!”
江寒尘在旁边也跟着举杯,几杯下肚后依然神态自若,目光清澈。
饭桌上灵希不停地劝酒,祁霁和江寒尘也不好拒绝,酒过三巡,祁霁的脸已经微微泛红,眼神也有些迷离。
祁霁虽然爱喝酒,但她的酒量其实不太好,她感觉到自己眼中的世界有些旋转的时候,习惯性的去找灵希的肩膀靠,想着缓缓。
等到她找到目标靠上去,却清晰地感受到身下人突然僵住的肌肉,她不满道:“灵希,你最近是不是缺乏锻炼了,身体怎么变这么僵硬了?”
灵希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嘟囔,而被祁霁吐槽的正主此刻感觉右边的肩膀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作为单身几百年的老男人,别说和别人亲热了,就是和姑娘家接触都少,他整个人慌得不行。
江寒尘求助的目光看向场上唯一清醒的灵希,但灵希又岂会如他的意呢。
44. 大梵寺(四)
“哎呀,是我不好,太高兴了,忘记姐姐酒量不好了。”灵希看了眼自己碗里的酒,故作为难地望着江寒尘道:“我还没有喝尽兴了,要不你先送姐姐回去休息?”
他们今天可是第一天认识,灵希就反常地信任起江寒尘了。
江寒尘现在脑子里一团乱,要是往日,他自然能找到灵希语言里的漏洞,但现在的他跟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一样,想都没想就扶着祁霁离开了。
江寒尘扶着祁霁,缓缓走出饭馆。
夜色已深,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显得格外宁静。
祁霁的身体一直靠在江寒尘的肩上,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酒意也上来了。
“呕...”
胃部突然痉挛,祁霁反应迅速地推开江寒尘,弯下腰干呕几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祁霁,你没事吧?”
祁霁干呕完,人也清醒了一点,她醉意朦胧的睁开眼,却发现面前有个长得格外符合她胃口的男人,“帅哥你谁呀?”
她的尾音带着醉意特有的绵软。
江寒尘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咬牙切齿道:“祁霁,你又把我忘了?”他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祁霁歪着头打量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忽然笑着摇了摇头,语气很是笃定:“不,我怎么可能忘了你。”
还没等江寒尘淡定下来,祁霁继续说道:“这么符合我口味的帅哥,要是见过我肯定不会忘记。”
不知道怎么的,祁霁脑海里又突然想起了灵希和她说过的黄段子。
酒醉人胆大,她突然起身用胳膊揽住江寒尘的脖子,鼻子还在他脖子处乱嗅,"帅哥,你身上也好香啊,不知道吃起来是什么味道?"
江寒尘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祁霁已经凑了上来,轻轻吻住了他的唇。
这一吻,带着醉意,却又无比温柔。
祁霁全程没有闭眼,却在看到江寒尘因情绪激动而骤变的金瞳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光芒。
无数的记忆片段纷涌而至,祁霁突然睁大眼睛,她想起了如今的自己是谁,也想起了目前正在被她强吻的人是谁。
妈呀,她居然在强吻江寒尘?!!!
祁霁想也没想的就推开了江寒尘,眼中闪过惊慌,口不择言道:“你别多想,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江寒尘抬手抹掉唇上的水光,他目光沉沉地看着祁霁,也不说话,瞳孔颜色慢慢由金转黑,明显在平复情绪。
祁霁如今慌得要死,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为什么会再次出现在前世的基地里,江寒尘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又是为什么脑子一抽,去强吻江寒尘。
完蛋了,她该不会被江寒尘恼羞成怒地一剑捅穿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祁霁即将受不了这氛围,准备逃跑时,江寒尘开口了。
“既然已经醒了,那我们就聊聊如何出去的话题吧。”
躲在暗处的灵希瞧见这一幕,暗骂了一句姐姐没出息,浪费了她这么精心的准备。
江寒尘偏头察觉到暗处之人离开的动静,强装淡定地将孟极和梦境的事解释了一遍。
祁霁从江寒尘言简意赅的话中也理清楚了究竟发生了什么,见江寒尘没有对刚才的事做出反应,她也聪明地翻篇,集中注意力到破梦上。
“也就是说,我们需要找到这个梦境的不同寻常之物并摧毁它,我们才能出去?”
“嗯。”
“可是...”祁霁环顾四周,眼底不自觉地就带着点怀念意味,“这里很正常啊,我看不出哪里有破绽。”
江寒尘其实看着这地方哪哪都不正常,他在这里格格不入,但这毕竟是祁霁的梦境,只有她才能发觉不同之处。
他的眉心不自觉皱起来,“你再仔细想想。”
祁霁自然明白江寒尘的意思,她想了半天,目光落在了江寒尘身上,不确定道:“要说不同之处,剑尊大人你出现在这里,才是最不正常的吧。”
若江寒尘说的话都是真的,那祁霁可谓是将自己最大的秘密暴露在他面前了。
江寒尘瞬间感受到危险,多年应对危险的敏锐直觉让他飞快地开口:“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奇遇,这很正常。”
见他在看到她末世的生活环境后依旧表现平常的样子,祁霁姑且相信了他的话,可是让她马上察觉出异常的地方,她还需要时间。
虽说是梦境,但祁霁入眼之处都是与她前世别无二致的景象,这里是她一手创建的基地,一草一木她都格外熟悉。
祁霁本就喝了酒,刚才恢复记忆也只是强打起精神,她揉了揉还在胀痛的太阳穴,“也不急在这一时吧,这么晚了,我们先睡一觉,明早再说吧。”
祁霁轻车熟路地往基地里她的住处走去,江寒尘跟在她身后,没忍住问道:“你在这里生活了多久?”
“不多不少二十年。”
回忆就此中断,第二日一早,祁霁顶着个鸡窝头坐在床上,脑海里全是她与江寒尘的那个意外的吻。
她的初吻丢得未免也太过草率了。
灵希端着一杯水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姐姐发呆的样子,她语气中带着调侃,“这就醒了?昨晚感觉怎么样?”
祁霁听到熟悉的声音,瞬间抬起头看向灵希,表情有些恍惚,这个梦境太真实了,能够再次见到挂念之人,也不算完全没有坏处。
灵希是她从丧尸堆里扒拉出的妹妹,虽然她没有觉醒异能,但对于研究武器有着极高的天赋,末世这么多年都是她们两互相扶持走过来的,灵希的存在对她有不同的意义。
祁霁接过灵希递过来的水,一饮而尽,对她刚才的话表示质疑:“我应该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灵希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祁霁:“你还好意思说,姐姐,你啊,就是太优柔寡断了,昨晚那么好的机会,你居然没有一举拿下江寒尘,只是啃了一口,真是让人着急。”
灵希向来是个鬼点子多的,祁霁多了解她啊,立马明白昨晚是怎么回事了,眯眼道:“昨晚我喝的酒有问题是不是?”
“当然啊。”灵希坦然道:“不只是你的,江寒尘的我也加了点料,只不过我没想到他如此坐怀不乱。”
祁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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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心里默默吐槽,废话,那可是那个世界的武力值第一人,能以百年晋升化神,他的意志可不是一般的坚定。
灵希坐在床边,轻轻拍了拍祁霁的肩膀,突然口出狂言:“姐姐,我知道你对他有好感,有时候,感情的事情,不需要想太多,顺其自然就好。”
她喜欢江寒尘?祁霁猛地抬起头,整个人表情有些魔幻,震惊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自然知道。”灵希笑着指了指祁霁的心口,道:“姐姐,我是你内心所想的化身,你的想法我都能察觉到。”
祁霁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妹妹。
灵希看了眼虚空,又依恋地看着祁霁,“姐姐,你停留在这里的时间太久了,也是时候出去了。”
祁霁有些闪躲地避开灵希的视线,垂眸道:“不是说想要破梦需要找到不同寻常之物吗,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怎么破梦?”
“不,你知道。”灵希耐心引导她,“姐姐,你一直知道的,能和姐姐重新相处这么多天,我已经很满足了。”
祁霁低头沉默了半天,最终才回了句:“我知道了。”
另一边,江寒尘闭目在椅子上打坐了一整晚,他的心却始终静不下来。
一晚未睡,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门外响起敲门声,江寒尘才如梦初醒,一晚上的修行做了无用功。
江寒尘打开门,想了一整晚的主人公突然出现在面前,他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你怎么来了?”
昨晚的扭捏少女对祁霁来说才是特例,祁霁目前已经平复好了心情,面对江寒尘也不会有昨晚的尴尬,态度干脆利落道:“走吧,我知道要如何破梦了。”
听到是破梦,江寒尘也收敛了心神,如今出去最重要,旁的都可以往后再议。
祁霁带着江寒尘穿过层层防卫,来到基地存放钱财的地方,原本应该存放现金的地方,如今却只有一块上品灵石。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在末世环境下也是通用的,金钱的价值不言而喻,而在祁霁的潜意识里,如今和它对等的就是灵石,这可不是属于科幻末世的产物。
这便是破梦之物。
既然已经决定要出去,自然不用继续迟疑,祁霁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的力量,手心腾起熟悉的紫色火焰。
然而,就在她即将出手的瞬间,周围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声。
祁霁猛地回头,只见一群熟悉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他们的目光空洞,动作僵硬,却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
“这是……”祁霁的声音中带着震惊,她认出了这些身影,他们全是她往日和她一起创建基地的伙伴!
他们如今却变成了丧尸,为了阻止她离开梦境,不惜向她发动攻击。
这破梦境怎么能将他们变成这样?祁霁怒了!
江寒尘及时拦住即将暴走的祁霁,表情严肃道:“你专心销毁灵石,这些人我来对付。”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从黑暗中冲出,灵希手持新研发的武器,挡在了祁霁和江寒尘面前。
她的动作极其迅速,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火焰枪,瞬间击退了好几个人。
45. 大梵寺(五)
“姐姐,快去损毁那块石头,我来挡住他们!”灵希的声音中带着坚定。
祁霁此时也恢复了理智,知道越快破梦,这个场面就越快消失,她不再犹豫,迅速转身,雷电瞬间涌出,覆盖住本不该出现的东西。
灵石在雷电的强压下,发出一声脆响,随即化为粉末,消失在空气中。
就在灵石被损毁的瞬间,整个梦境开始剧烈震动,那些朝他们攻击的人纷纷化为虚无,整个空间也在迅速崩塌。
灵希的身体也在逐渐消散,她转过身放下武器,微笑着朝祁霁挥了挥手。
祁霁不舍地看向逐渐消散的灵希,嘴上默默念了句‘再见’。
很快,祁霁开始头晕目眩起来,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
四周一片宁静,只有清泉潺潺流淌的声音。
祁霁的身体稳稳当当地泡在大梵寺的无垢泉里,她往周围一看,江寒尘盘坐在岸边不远处,侧对着她,眼睛上蒙着一条红绸。
很显然,是他把自己放进无垢泉中的。
“江寒尘,我们成功了。”祁霁轻声说道,声音中却带着疲惫。
江寒尘其实要比祁霁清醒地更早,但没有祁霁的允许,他不敢有丝毫动作,见祁霁语气正常,他关心道:“你感觉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我没事,这感觉就像是睡了一觉,没什么影响,倒是这蛊毒目前倒是完全抑制住了。”祁霁说完突然从池子里起身,吓得江寒尘也跟着站起来,朝后蹿了好几步。
“干嘛?”祁霁有些无语江寒尘的动作,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我身上穿得严严实实的,不过就是打湿了,一点都没有露出的好吗?”
“那...那也不行,你快将湿透的衣服换掉,我到外面等你。”
等到祁霁换好衣服,两人走出无垢泉时,等待已久的寂妙大师缓缓走来,他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阿弥陀佛,恭喜两位施主破梦而归。”
祁霁连忙回礼:“劳烦大师挂念,给你添麻烦了。”
话音刚落,祁霁突然感受到脚边再次出现了熟悉的毛绒触感,她心里一惊,以为是江寒尘又被迫变身了,下意识就想替他掩饰,结果转头一看,他正好端端的站在旁边。
不是江寒尘,那她脚边是什么?
祁霁低头正对上一双琉璃似的圆瞳,孟极幼崽歪着脑袋,前爪还保持着扑抱的姿势,额间那道狰狞血痕竟已愈合如初,只余淡淡粉印,体型也只有半米长了。
“!!!”祁霁深吸一口气,连退三步,不经意间撞翻智空大师摆在旁边的晒经架,经卷哗啦啦滚了满地。
小孟极被这动静吓得炸了毛,喉咙里发出幼猫般的呜咽,它歪歪头,眼神中透露出迷茫,似乎没能理解为什么那香香软软的人类突然离开。
祁霁警惕地盯着它的动作,这不是害她陷入梦境的罪魁祸首孟极吗,为什么要靠近她,是不是又有什么阴谋?
旁边的两人都被祁霁突如其来的动作笑到,寂妙大师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会出现目前的情形,笑着道了句:“阿弥陀佛。”
“祁施主,这只孟极自从恢复了神智,就一直想接近你,因你还未从梦境里出来,老衲这一个月一直在束缚着它。”
“今日它恐怕是察觉到你安然出来,挣脱了老衲的束缚过来了。”
“等等!寂妙大师,你是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寂妙大师点头,旁边的江寒尘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祁霁目瞪口呆,在她的体感下不过是睡了一觉,做了个美梦,现实里的时间过得这么快?
不对,这样说的话,她岂不是在无垢泉里泡了一个月?祁霁连忙掀开衣袖,还好,无垢泉里的水不是俗物,她的皮肤没有泡皱。
“寂妙大师,这孟极幼崽您知道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吗?”祁霁轻声问道,她对孟极也有所耳闻,“不是说它已经灭绝了吗?”
孟极是上古神兽,早在远古时期就已经消失了。
寂妙大师摇摇头,“老衲不知,不过它之前兽性大发,是受伤受人控制了,如今控制解除,它的平和性格也就显现出来了,孟极可是瑞兽。”
祁霁蹲下身,指尖凝着雷光试探着戳了戳孟极的脑袋,小家伙立刻翻出粉嫩肚皮,梅花肉垫间还有星点不知在哪玩耍粘上的香灰。
还挺可爱的,祁霁心想。
江寒尘全程没有参与祁霁和寂妙的对话,他却在祁霁向孟极露出当初对他兽态同等神态时变了脸色。
他目光直直盯着祁霁,后者却沉迷毛茸茸,没有理会他的情绪。
寂妙主持在旁边围观全程,将江寒尘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他看热闹不嫌事大,双手合十道:“祁施主,老衲观这灵兽与你有缘,似乎是要认你为主。”
“是吧,我也觉得。”祁霁向来抵抗不了毛茸茸的撒娇,不用寂妙提醒,她也能看出孟极的意图。
孟极似乎听懂了他们的话,见祁霁接受了自己,原本因为祁霁抚摸而欣喜的尾巴摇得更欢了。
傍晚,祁霁盘腿坐在禅房蒲团上消食,孟极正用尖牙替她拆封包装果脯的油纸,纸包碎屑落了满地,小兽忽然打了个喷嚏,鼻尖粘着的纸屑"啪"地贴上祁霁的眉心。
“你这哪是瑞兽...”祁霁无语地将纸屑拿走,捏着孟极的后颈皮晃了晃,“分明是只调皮鬼。”
孟极委屈巴巴地蜷成雪团,尾巴尖却悄悄勾住她的小腿。
这是个惯会撒娇的。
月华漫过窗棂时,祁霁看到小孟极吃完的果脯核,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种在须弥世界里的食物种子,一个月过去了,没人打理,也不知道长得怎么样了。
祁霁正打算进入须弥世界呢,裤腿忽然一沉,小孟极似乎知道她要离开,咬着她的裤脚不放。
"小家伙,你松口!我有事要做。"她抖了抖腿,这家伙反而攀着裤管往上爬。
挣扎间一人一兽突然凭空消失。
须弥世界里,祁霁狼狈地从半空中落下,激起一层尘土。
当然这不是关键,坐起身来的祁霁看着跟着她进入空间后,像是回了老家一样撒欢的孟极,有些惊讶,它是怎么跟进来的?
还没等祁霁想明白原因,她突然窜起身,手忙脚乱地制止孟极,“别别别,那里是我种的菜,不能咬!”
特意升起的山坡上,各种食物种子在炎心火莲幼苗的旁边生长得非常好,大多数已经长出了幼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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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甚至已经开出了花苞,过不了多久就要成熟结果了。
作为须弥世界里唯一的绿色来源,可不能被孟极糟蹋了。
祁霁再一次拎起孟极,“作为我的宠物,你就必须听我的,这些东西都是食物,是不能动的,知道吗?”
孟极可怜兮兮地点点豹头,大眼睛湿漉漉的看向祁霁,她瞬间心软,将它放了下去,“去玩吧。”
祁霁笑着看孟极在水潭里撒欢,回头看了眼山坡,深吸一口气,今晚有得干了。
之前所有的种子都长得差不多,祁霁也就广撒网一样种了下去,如今倒是依稀能分辨出哪些幼苗是同一科的。
她站起身,开始将这些植物分门别类地移植到小院里的菜圃中。
菜圃早在布局小院的时候就提前规划好了,分成不同的区域,分别种植着蔬菜、水果和药草。
祁霁小心翼翼地将每一种植物种在合适的位置,确保它们都能得到足够的阳光和水分。
就在祁霁忙碌的时候,孟极在旁边欢快地玩耍,这只孟极幼崽以极快的速度适应了须弥世界的布局,它一会儿跳进水潭里游泳,一会儿跑上山丘晒太阳。
祁霁时不时地抬头,在小家伙对远处一个大峡谷跃跃欲试时,及时制止了它,“别跑太远啦,不然等会儿就跑累了。”
孟极听到祁霁的声音,立刻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听话地在附近继续玩耍。
须弥菩提是创世之物,孟极也是上古神兽,估计两者之间是有所关联的,这也是它为什么会如此亲近自己的原因吧,祁霁心想。
祁霁关心完孟极,继续忙碌着,山坡上的幼苗连根带土凭空拔起,然后按照祁霁的想法自主地埋进菜圃里。
不到半个时辰,所有的植物都被分门别类地种在菜圃中。
祁霁叉腰看着欣欣向荣的菜圃,自豪极了,“嘿嘿这样,以后就不愁没东西吃了。”
末世食物的贫瘠实在是祁霁心里的阴影,只有有充足的食物来源,她才能安心。
如今蔬菜水果已经有了,等她出了大梵寺,去村落里买一些鸡鸭鹅猪,还有鱼苗,肉食也就齐全了。
祁霁对现在的须弥世界很是满意,转身看向新宠物,那只孟极幼崽正躺在山坡上,享受着阳光的温暖。
她皱了皱眉,光秃秃的山看起来太单调了,还得买点草籽。
计划好一切,祁霁朝孟极招手:“好啦,我事情忙完了,该出去了,走吧?”
孟极抬起头,用它那清澈的眼睛看着祁霁,发出一声轻柔的呜咽。
祁霁懂了,这小家伙想留在这里,这也行,反正这须弥世界现在还是一个混沌世界,什么都没有,也不会有危险。
“那你就在这里玩吧,我先出去了,记得别动我的菜哦。”祁霁再次叮嘱。
等到祁霁从须弥世界里出来,却意外发现外面已经破晓。
??
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才进去一个时辰吗?没记错的话,现在应该是深夜吧。
又是实际时间与体感时间对不上,祁霁脑海里浮现一个猜想。
有想法就干,她从储物袋里掏出两个沙漏,一个放在禅房桌子上,一个跟着她进入须弥世界。
46. 大梵寺(六)
孟极看着去而复返的祁霁,似乎并不意外,它正将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圆润石头抱着啃。
祁霁无暇注意这小豹子嘴里是什么,拿出一袋零食贿赂它,“小家伙,我现在想让时间流失慢一点,你能做到吗?”
孟极看到满满当当的小零食,双眼发光,立马就抛弃了怀里的石头。
祁霁就当它听进去了,交代完,她走到扶桑神树旁边,将沙漏倒置后开始打坐修炼。
等到沙漏里的沙子流尽,祁霁睁开了眼,二话不说就出了空间。
结果不出她所料,外面的沙漏还只流了浅浅一层,外面依旧是刚破晓的状态。
祁霁激动地心怦怦直跳,她迫不及待地重新回到须弥世界,抱着孟极猛亲好几口:“小宝贝,我真是捡了个大宝贝,你是拥有时间法则对吧?!”
无规矩不成方圆,世界上除了金木水火土这五大本源之力,还有各种各样的天地法则。
时间、空间、生死、轮回,这些都是最基本的法则,比五行生克还要高出一层,而其他的风雨雷电等法则,则更低一层。
祁霁曾经在末世基地听说过类似的传说,某人不小心误入一处地方,只待了数天,回到原来的世界却已是百载物是人非,这也就是“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在玄天宗看了那么多书籍,以祁霁现在的理解,这并非传说,而是时间法则不同罢了。
三次时间体感不同,都与孟极有关,如果它作为瑞兽会使用时间法则,那么一切就很好解释了。
祁霁感觉自己只耗费了一个时辰左右,但对其他人来说,却可能是六个时辰。
而将时间法则逆转一下,那么她的六个时辰,就相当于别人的一个时辰。
这样一来,她用六个时辰来修炼,别人却只能修炼一个时辰,她的修炼速度可就要比别人高出了十几倍,这不妥妥的开挂吗?
祁霁现在看向孟极的眼神热切极了,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送给它。
有了这么一个好消息,祁霁瞬间就不累了,天光一大亮,祁霁如同往常一样去斋堂里吃早餐,刚好遇到匆匆忙忙往外走的智空大师,身后跟着一群拿着武棍的大和尚。
智空大师是大梵寺的武僧,他住的地方离无垢泉很近,祁霁也和他有过接触。
“智空大师,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祁施主。”智空大师道了声佛号,“西北方向也出现地震,主持让我们去援助百姓。”
“又?这段时间发生过很多次灾情吗?”
智空大师叹了口气,面露怜悯道:“这一个月也不知道怎么的,天气反复无常,到处都有灾情,旱灾洪灾地动接连不断。”
祁霁是个过过苦日子的,虽然不知道是何原因导致的变化,但也知道这些灾情对于普通人都是灾难性的毁灭,她思绪万千,最后也只是双手合十,同智空大师一样,道了声“阿弥陀佛”。
祁霁与智空一行人告别后,兴致缺缺地来到斋堂,排着队等着领素包子。
一个小和尚跑进斋堂东张西望了一番,然后直径走向祁霁,双手合十道:“祁施主,寺门口有位施主找您。”
“找我?”祁霁嘴里还叼着包子呢,将刚咬下的豆沙馅囫囵吞下肚,她疑惑道:“那人有说他是谁吗?”
这个世界她认识的人还不算多,应该没有会特意来找她的人吧。
小和尚摇头,“那位施主说你若是见了她,自然会知道她是谁?”
等到祁霁跟着带路的小和尚走进会客的厢房,只看到有位女子背对着门口,她正在打量墙壁上的壁画,看背影很是陌生,祁霁很肯定自己没见过这个人。
“听说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灵希坐在会客厅已经有一刻钟的时间了,百般无聊间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她转过身去,看向对她露出戒备表情的女子,她瞬间就湿了眼眶:“姐姐,是我呀,我也跟着你过来了!”
听到这声姐姐,祁霁心里一跳,仔细打量起她来,入眼的女子长相清秀,皮肤很是白皙,而最引人夺目的是她那双眼睛,又大又圆,灵动明亮,透着一股俏皮的气质。
长相虽陌生,但语气和神态却让祁霁觉得极其熟悉,她福灵心至,试探性地说了句:“灵希?”
“是我,姐姐!”
祁霁的瞳孔瞬间收紧,手中的素包子“啪”地一声掉落在地,“你……”
巨大的惊喜淹没了祁霁,沉默了好久,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你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那基地的其他人呢,是不是也跟着来了?”
灵希原本也是忐忑了,毕竟大家的长相都有所变化,可见到祁霁的表现后,她更加确认面前之人是自己的姐姐,她快步上前,表情藏不住地欣喜和激动,紧紧将祁霁抱住,“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祁霁反手就环抱住灵希,昨日从梦境里出来,她还在惋惜自己无法再见到灵希,没过一天,人就活生生出现在她面前。
到底是老天爷眷顾她,让她能够心想事成。
等到两人平复好心情,坐下来好好聊的时候,祁霁这才大致了解灵希的情况。
其实祁霁一直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被雷电劈中身亡穿越的,如今从灵希的口中得知,她当时正巧被一个皇级丧尸抓伤,尸毒开始侵染全身,即将丧失理智的时候,突然天降旱雷,将她整个人都笼罩。
眼瞧着祁霁在天雷中即将泯灭,灵希不顾其他人阻拦,执意要上前解救,最终的结果就是同祁霁一同泯灭。
灵希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结果没想到还有再次睁开眼的一天。
祁霁有些感慨,她一直知道灵希对自己感情很深,但没想到她竟然跟着自己赴死。
“那后来呢?”祁霁迫不及待问道,这些日子她不在身边,也不知道灵希吃了多少苦头才找到的她。
灵希自然也明白祁霁的意思,她调皮一笑,“我醒来后发现自己成了天机阁一位长老的亲传弟子,放心吧,姐姐,我现在的身份可不比姐姐的玄天宗大弟子弱呢,没人能欺负得了我。”
又是天机阁?祁霁很快就联想到了天机阁这段时间新出的符篆,她福灵心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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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天机阁新出的符篆都是出自你手吗?”
“对呀。”灵希自豪道:“天机阁的日子很枯燥的,我也是意外发现自己制作符篆的天赋还挺高的,创新的几种符篆听说还挺受欢迎的。”
灵希掏出她的储物袋,从里面掏出大量符篆,递给祁霁,“姐姐,这些都是我做出来的,你拿去玩玩。”
灵希的动作仿佛给的都是些普通白纸,祁霁在里面看到了眼熟的五行封印符和传音符,眼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合着她花大价钱买的符篆都是自己妹妹做的。
等等!祁霁突然想到一件事,她严肃地看向灵希:“灵希,这些符篆都是经过天机阁售卖的,你能拿到对应的报酬吗?”
祁霁对这傻妹妹最了解不过了,就是个研究狂魔,只要有东西能让她动脑子研究就很满意了,对身外之物那是毫不在意,她可别被坑了。
祁霁对天机阁印象可不太好。
一见面就开始操心起她的利益,灵希心里一暖,“放心吧,姐姐,这些符篆只有我能制作,制作方法我也没告诉任何人,天机阁的人为了我能长期供货,承诺每一张符篆的利润都是三七分,我七,他们三。”
灵希自豪道:“姐姐,如今我可是有很多钱了,修为也不错,成了金丹期修士,可以作为姐姐的依靠了。”
在末世时,灵希就一直痛恨自己没有异能,遇到事只能躲在姐姐的背后,由她庇护,可如今不同,她现在是个还算厉害的修士,可以反过来保护姐姐了。
“可以啊灵希,成长了。”祁霁看向灵希的眼神格外欣慰,像是在看自家懂事了的孩子,“不过你的钱自己好好收着,我用不到。”
“还没问姐姐呢,听说玄天宗是整个修真界最穷的宗门,你在玄天宗的日子过得还好吗?”
灵希在上大梵寺之前,就将祁霁身边发生的事都打听了一遍,虽然外人说得风光,但没听到祁霁亲口说起,还是不放心的。
听到灵希对玄天宗的评价,祁霁尴尬一笑,“也还好啦,多亏了你的五行封印符,我用它重新制作出了雷霆符,小赚了一笔,倒也不愁没钱花。”
灵希皱眉道:“这五行封印符原本是用来给那些高等修士储存能量用的,将姐姐你的雷系异能放进去太过浪费,这几天我研究一下,看看有没有更合适的符篆来储存雷电。”
眼瞧着灵希又要进入研究状态,祁霁连忙岔开话题,“说起来,我倒是得了个宝贝,灵希你同我去看看。”
人多眼杂,祁霁拉着灵希就出了会客厅,来到自己的厢房。
确认周围没有人后,祁霁拉着灵希的手闭上眼,想要拉她进须弥世界,结果下一秒,祁霁凭空消失,灵希却留在了原地。
窝在扶桑神树底下正在休息的孟极被突然进来的祁霁吵醒,它正想跑过去撒娇呢,祁霁却又突然消失。
瞧着重新出现的祁霁,灵希的眼睛发亮,在这个世界,她还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凭空消失,市面上所有的储物法器也只能储存死物,姐姐这确实是找到了好东西。
“奇怪,为什么我不能将你带进去?”
47. 大梵寺(七)
“姐姐,你说的是什么东西呀,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对于灵希,祁霁并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若是灵希都需要提防,那她活着就太没意思了,她将自己这段时间所获得的所有东西都全盘托出。
“混沌空间,凤凰真火……这世上还真有这样的异宝呀!”听完祁霁的话,灵希惊讶得难以置信,不过很快她就理解了,她们都能从末世穿越时空来到这片地方,拥有传说中的异宝又有什么稀奇的呢。
祁霁还是没想通,“昨天晚上我还带着孟极进去了,怎么现在带你就进不去了呢?”
“这须弥世界估计还不够完善,只有太阳却没有月亮,阴阳和五行法则都不齐,所以只有你这个主人才能进入其中。”
灵希这段时间一直与符篆打交道,是与天地法则交流最多的人,她稍一思索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至于你说的孟极,如果没记错的话,它的祖先就是从混沌中诞生,它的能量波动和混沌之力属于同根同源的能量,须弥世界并不排斥它。”
世界五大本源之力,祁霁如今已经拥有了凤凰真火和幽澜之雾,其他三个本源之力稍微打听也是能得到点消息的,可若木神树是三大神树之一,也是传说中的存在,哪是哪么好找的?
看来,想将须弥世界开辟成一个完整的生活空间,任重而道远啊。
灵希看出了祁霁的沮丧,善解人意地拍了拍祁霁的肩膀:“没事的,姐姐,你运气这么好,连扶桑神树都能找到,若木神树肯定也只是时间问题,我相信之后我会有进须弥世界的机会的。”
灵希又将手伸进了储物袋,“正巧我这里有些种子,都是天机阁统一发放的,都是市面上没有的灵植,姐姐你放进须弥世界里种下来吧。”
只能说不愧是姐妹两,想法一模一样,拥有空间的第一想法是种菜。
大致知道祁霁生活的条件后,灵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姐姐,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天机阁生活,我现在可是天机阁的重要栽培弟子,你跟着我一起生活会很舒服的。”
祁霁闻言有些头痛,忘记告诉灵希她和天机阁的恩怨了,她只好摇摇头:“不了,我还有事,得去趟流云宗。”
天机阁和流云宗近年来关系一直不好,灵希潜移默化下对流云宗也没什么好感,她皱眉道:“姐姐,你要去流云宗干什么?有人得罪你了吗?”
祁霁点头,隐去了自己和天机阁的牵扯,只将流云宗给自己下了蛊毒的事情说了出来。
灵希闻言面色铁青,‘歘’地一声站起来,祁霁连忙拉住怒气冲冲往外走的她,“你这是要干什么?”
“去找流云宗要解药!这蛊毒一日不解,姐姐你的身体就多一份危险,我岂能坐视不管。”
灵希被气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她破口大骂道:“还真和师父说的一样,流云宗的人就喜欢使这些见不得光的阴险手段,当初就该将整个宗门给灭了。”
祁霁叹了口气,她理解灵希的急切心情,但流云宗哪怕没落之前也是顶级宗门,实力不容小觑。
她轻轻握住灵希的手,语气中带着严肃:“灵希,流云宗不是我们两个单枪匹马就能对抗的,哪怕它现在没落了,但它的底蕴仍在,光靠我们两个,怎么可能成功?”
“那我就以符篆师的身份雇佣人,凡事听我们号令的修士都可以从我这里免费获得想要的符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就不信这全天下的人都怕流云宗不成。”
“理是这么个理,但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成功的呀,不是说流云宗易守难攻,一般人要进去都得耗费大量精力吗?”
瞧着炸毛的灵希,祁霁耐心地给她顺毛:“如今我的蛊毒已经被压制住,暂时不会有危险,我们有的是时间去筹谋这件事,不用那么着急。”
灵希眼中闪过不甘,但她也知道祁霁说得有道理。她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可是……我们总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吧?”
“谁说我们没有动作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我的异能得尽快恢复成鼎盛时期,你也要多做点攻击类的符篆出来以防不备之需,我们要做的事情多了。”
在祁霁的耐心安抚下,灵希终于冷静下来了,“我听姐姐的。”
傍晚,祁霁正准备带着灵希去斋堂蹭饭,正巧遇到回房的江寒尘。
江寒尘在看到祁霁同一名陌生女子的亲密姿态时,明显有些意外,认识祁霁这么久,他从未见过祁霁如此亲近一个人。
江寒尘的表情太过明显,祁霁也不好装没看见,她拉着灵希上前解释道:“这是我妹妹,灵希。”
灵希?江寒尘更意外了,这不是在祁霁梦境里出现过的名字吗?梦境里的女人和面前之人长相并不相关啊。
“灵希,这位是我们玄天宗...”
祁霁介绍江寒尘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被灵希打断了,“我知道,剑尊大人嘛,这世界上应该也没有人不认识剑尊的这把剑吧。”
灵希指了指江寒尘背后的佩剑。
打完招呼,祁霁礼貌性的邀请江寒尘:“我们打算去斋堂吃饭,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不用,我已辟谷。”江寒尘淡淡地回绝道。
许是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他微微停顿,补充道:“孟极呢?怎么没看到你把它带出来,你不是很喜欢它吗?”
江寒尘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都带着一点他自己没察觉到的醋意。
灵希眼睛唰地一下亮起,大眼睛滴溜溜地在两人之间打转,敏锐地嗅到了八卦。
然而,大直女祁霁却没领悟到江寒尘的小脾气,孟极此时正在须弥世界里睡大觉呢。
不过她从未告诉过江寒尘有关须弥世界的事,自然也无法解释孟极的去向,只好打着哈哈,含糊说道:“谁知道它去哪了,可能是饿了去觅食了吧。”
江寒尘显然对她的回答不太满意,但也不太好再说什么,只能沉默片刻后自行离开。
江寒尘一走,灵希立马迫不及待地抱住了祁霁的胳膊,语气里满是八卦的兴奋,“有情况啊,姐姐,看起来你和这位名满天下的剑尊大人很熟啊。”
眼前的场景让祁霁恍惚了一下,怎么现实中的灵希和梦境中的灵希说的话竟如此相似。
她迟疑地问道:“难不成,我表现很明显吗?”
灵希用力地点了点头,认真地说:“依照我对你的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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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对待男人可不会这么亲近,他可是特例。”
祁霁心里默默想,这可能是因为江寒尘曾经当过自己一段时间的宠物,自己这是对爱宠的熟络罢了。
不想执着于这件事,祁霁岔开话题:“行了,时间也不早了,再不抓紧去斋堂,饭就没了。”
“诶?!姐姐你等等我呀。”灵希看着明显逃避话题离开的身影,也适可而止地跟了上去。
就当灵希还在为祁霁的蛊毒忧心时,突破口来得巧合又及时。
第二日一早,祁霁将请柬还给江寒尘,主动问道:“流云宗的邀请,你要去吗?”
请柬上写着流云宗宗主离世,由其子吕华翰继任,现宗主将于五月二十日即将举办婚宴兼继任礼,诚邀江寒尘赴宴。
“这吕华翰还真是冷心冷肺,爹刚死就要举办婚礼。”在旁边围观的灵希吐槽道。
“事出无常必有妖。”江寒尘随意地将请帖放在桌子上,语气平静如水,“你们若想去,我可以同去。”
江寒尘作为玄天宗天玑峰长老,又是玄天宗武力值最高的代表,其他宗门若是有事,都会给他送上请柬,只不过他向来喜静,不喜欢这些繁杂的社交,他不去也没人敢说什么闲话。
“要去要去,我们当然要去。”祁霁还在思考呢,灵希已经迫不及待地抢着应下来。
姐姐和流云宗有仇,自然不会受到宴会邀请,而她作为天机阁弟子,想要拿得请柬更是难上加难,如今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能够进入了流云宗,她们绝对不能错过。
祁霁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也就没拒绝江寒尘的提议,“不过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这么久了,祁霁对他还是这么生疏,丝毫没有当初作为白虎时的亲昵,江寒尘定定看着祁霁,心里情绪翻涌,面上却毫无波澜,随意找了个借口道:“无妨,就当是前段时间你对我照顾的回报。”
灵希听到这话,立马挺直腰背,八卦雷达再次响起,瞧瞧这说的什么话,堂堂剑尊却说受了姐姐的照顾,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照顾。
祁霁暗中掐了一把灵希的大腿肉,眼神示意她:适可而止!
距离流云宗所说的宴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三人决定提前出发。
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在大梵寺的庭院里,寺院的钟声悠悠响起,寂妙大师从禅房中缓缓走出,瞧着和自己告别的三人,脸上带着平和的微笑。
他双手合十,向三人微微颔首:“三位施主,此行一路顺风。”
祁霁走上前,双手合十回礼:“大师,多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我们这就出发了。”
寂妙大师的目光落在祁霁的身上,关心道:“施主身上的蛊毒尚未根除,此行路上要多加小心,若有不适,切记不可勉强。”
说完他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木盒,递给祁霁:“这是寺中常备的灵药,虽不能解蛊,但能缓解不适,祁施主收好。”
祁霁接过木盒,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连声道谢:“多谢大师,我会注意身体的。”
江寒尘站在一旁,双手背在身后,有些不满祁霁的注意力全被寂妙抢走,他微微颔首,故意问道:“瞧寂妙你这打扮,也是要出去吗?”
48. 流云宗(一)
寂妙点点头,“如今尘世多灾难,老衲作为大梵寺主持,也应当入世去帮助他们。”
救灾救难向来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祁霁肃然起敬,“大师大义。”
三人再次向寂妙大师行礼告别,转身朝寺院大门走去,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带着别样的生机。
寂妙大师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眉宇间却有些挥散不去的忧虑。
此时,静言背着行囊从禅房里走了出来,来到寂妙大师身边,“师父,师兄弟们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出发吗?”
寂妙大师收回视线,道了句:“走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我们也该去做我们该做的事了。”
有了灵希这个大富婆在,祁霁也跟着她奢侈了一把,灵希二话不说,直接买下一架小型飞舟前往流云宗。
飞舟内部设备一应俱全,然而,就在祁霁享受飞舟之旅的时候,另一边的炼狱堂却突发意外。
炼狱堂所在的火山群山脉深处,沉睡千年的火山突然苏醒,岩浆喷涌而出,瞬间将周围的土地染成一片火海。
大地震颤,浓烟滚滚,整个炼狱堂陷入了混乱之中。
墨鸿福带着门下的精锐弟子站在火山口附近,面色凝重。
这次的火山爆发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其他沉睡的火山似乎也在被影响,蓄势待发。
墨鸿福深知这次灾祸的严重性,如果不及时控制,不仅是炼狱堂将被毁灭,整个东南方的山脉都将被殃及。
他迅速唤来墨临:“临儿,你带上部分弟子们,立刻前往玄天宗和妖灵谷寻求救援!”
火山群的东方是玄天山脉,西方是昆仑山脉,作为平原的地理屏障,这两座山脉分别由玄天宗与妖灵谷看管,火山群出事必须通知他们。
“是,父亲。”时间紧迫,由不得上演父慈子孝的场景,墨临转身带着几名弟子朝玄天宗的方向飞奔而去,他必须尽快将消息传出去。
墨鸿福则转身面对着汹涌的火山,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强大的灵力从体内涌出,化作一道道光罩,试图阻挡火山岩浆的蔓延。
“所有弟子听令!金丹期以上弟子留下,与我一起抵抗火山爆发!”墨鸿福的声音中透出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不能让炼狱堂毁于一旦!”
“其余的弟子,立刻下山疏散普通群众!老弱妇孺先行,不得逗留!”
墨鸿福站在原地,看着弟子们各司其职,心中隐隐不安,自己必须守护炼狱堂的最后一线生机。
*
飞舟在天空中平稳地飞行,窗外是一片片连绵的山脉和广袤的大地。
祁霁正靠在飞舟的窗边小憩,灵希则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摆弄着一些小零食,嘴里还不时发出满足的哼哼声。
江寒尘没有和她们在一起,独自一人在房间里打坐修炼。
“小孟极,你别着急呀,会给你一份的。”灵希将一个大西瓜对半切开,又从其中一半里切出一片递给翘首以盼的孟极,之后便与祁霁一人半个西瓜挖着吃。
一大口西瓜下肚,祁霁满足地喟叹了一声,“我这空间就是好啊,反季的水果也能种,现在才五月初,就有西瓜吃。”
有孟极这个能控制时间法则的瑞兽在,她空间里的蔬菜水果可以长得飞快,墙壁上贴了隔音符,祁霁一点都不用担心空间的秘密说出来会泄露。
“只可惜我现在还不能进去,不然真想看看姐姐你规划的小院有多漂亮,哎呀!...”
灵希说着话呢,早就吃完属于自己那份西瓜的孟极突然跳上了她的大腿,转身就把她的西瓜给叼走了。
祁霁皱眉坐起身,语气有些严厉,“孟极,你这是在干什么,再这样我就把你丢进须弥世界里,不让你出来了。”
为了不让江寒尘起疑,祁霁并没有让孟极一直待在须弥世界里,反而时不时就让他出来透透气,可这家伙只在她面前乖巧,在别人面前简直就是个凶兽。
“没事的,姐姐,一份西瓜而已。”灵希适时地出来打圆场,“我再拿个出来就行。”
突然,孟极丢弃了西瓜,发出一声低低的嘶鸣,它的爪子在地板上快速地抓了几下,显得有些急切。
灵希立刻察觉到孟极的异常,俯身轻轻抚摸它的脑袋,问道:“小孟极,怎么了?”
孟极抬起头,用它那灵动的眼睛望着祁霁,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仿佛在指引她看向某个方向。
祁霁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只见窗外正飞过一片茂密的森林,森林平静无风,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并无任何异常。
“它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灵希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好奇。
祁霁想了想,揭掉隔音符,起身走到飞舟的控制房,轻声对操控飞舟的修士说道:“麻烦您稍微降低一些高度,我想看看下面的情况。”
修士点了点头,飞舟缓缓降低高度,朝着那片森林飞去。
随着高度的降低,祁霁能更清楚地看到森林的地貌,孟极则跳到她的肩膀上,不时用爪子轻轻戳戳她的脸颊,似乎在催促她快些。
飞舟最终在森林边缘停下,祁霁打开舱门,带着孟极和灵希走了出去。
江寒尘感受到飞舟的停留,也跟着出来了。
他的神识扫过整片森林,思绪一顿,再次感慨祁霁的运气可真好,又发现了好东西。
孟极刚出飞舟,就迫不及待朝着森林深处跑去。
“诶,跑这么快干什么?”祁霁紧随其后,灵希和江寒尘也跟了上去。
森林里弥漫着湿润的气息,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孟极在前面跑得飞快,不时回头看看祁霁,似乎在催促她快些。
“孟极到底发现了什么?”灵希忍不住问道。
“瞧它兴奋的样子,肯定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三人跟着孟极一路前行,最终来到了一处巨大的山谷,山谷四周被高大的古树环绕,仿佛一座天然的屏障,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在外。
孟极进入山谷便停下脚步,朝着祁霁发出一声欢快的叫声。
祁霁一路跟过来,有些气喘,来不及对面前的繁茂景色做出感慨,断断续续地说:“这家伙可真能跑,这么隐秘的地方都能被它找到。”
“咔嚓!”孟极幼崽一爪子拍碎挡路的顽石,裂缝里瞬间涌出一股奇特的翡翠色雾气,雾气触及的枯枝瞬间抽芽开花。
祁霁被这奇景镇住,还是灵希最先反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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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是...这山谷里是有木系灵脉啊!”
灵脉乃是名川大山借助天时地利,凝聚日月精华而成,通常深埋于地下数千丈之外,便是最小的灵脉,都长达数十里,其灵力之充沛,相当于百万枚上品灵石。
凡是灵脉诞生之地,都是上佳的修炼宝地,当然,灵脉不仅能够充当灵石,更重要的是,越是能量浓郁的灵脉越容易滋养出拥有五行本源之力的灵物。
祁霁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眼睛亮得不可思议,她正愁找不到其他几道世界本源了,如今发现了这处木系灵脉,正好能够弥补须弥世界内木系能量不足的问题。
可如今的问题是,祁霁望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山谷,这灵脉这么大,她要如何将它搬进须弥世界里?
她的目光不自觉落到身边的江寒尘身上。
江寒尘和祁霁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对她的性格不说了如指掌,也算相当熟悉了。
“我可以搬动这片灵脉,但你应当没有空间来存放吧。”
“我这里有我这里有!”灵希举手示意道:“我这里有一条师父给我的空间项链,里面空间大得很,足够放下这条灵脉了。”
相处了几天,江寒尘也知道祁霁这个妹妹是多有钱,对她的话并没有产生质疑。
解决了存放问题,江寒尘立马去观察整天灵脉的大小,准备今天之内直接挪完。
祁霁的气运好到让人嫉妒,随意走动都能发现灵脉,这是老天都在帮着她,仿佛是整个世界的气运都集中在她身上。
当然,对此江寒尘乐见其成,到了他这个境界,灵脉其实用处不大。
祁霁和灵希对于修真界的规矩其实并没有那么懂,“气运之女”祁霁如今更是满头问号。
她怎么不知道灵希还有这个宝物?她看向灵希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灵希见状上前握住她的手,用气音解释道:“姐姐,这就是个借口啊,等会儿江寒尘将灵脉挪过来,表面上是放进我这里,暗地里直接挪到你的空间里,放心吧,我有方法。”
就这样,也不知灵希究竟用了何种方法,等到江寒尘将整个灵脉从地底下连根拔起时,下一秒,这条仿佛远古巨龙的灵脉就出现在须弥世界里面。
江寒尘如此给力,祁霁相当义气地拍了拍他的胳膊,大大咧咧道:“剑尊大人,能够成功将这条灵脉拿下多亏了你,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好朋友了,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
在祁霁看来,能被她纳入朋友之列,已经是相当重的分量了,并且朋友是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很适合她和江寒尘。
江寒尘被祁霁拍得一踉跄,盯着她看了许久,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
“嘿,他这是怎么了?”祁霁对于江寒尘的表现完全摸不着头脑,语气里带着困惑,“难不成和我当朋友还委屈他了?”
话说出口,她心里莫名地泛起一阵酸涩,如果连朋友都做不了,自己是不是太失败了?祁霁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灵希在旁边看着,旁观者清,她啧啧两声,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我的好姐姐啊,人家可不是想当你朋友的啊,哪个好朋友这么大方,把整条灵脉拱手让人,如果是你,你愿意吗?”
49. 流云宗(二)
祁霁下意识地摇头,怎么可能,到手的鸭子哪怕要飞走,她也得狠狠将翅膀拔光,利益面前没有朋友。
让她这么大方,比杀了她还让人难受。
灵希这么一类比,祁霁立马明白了,她的心跳不知道怎么的,像是突然漏了一拍,仿佛没想到江寒尘也会对她有同样的感情。
她沉默片刻,虚心请教道:“那我要怎么做?”
祁霁从小就是在与丧尸打交道中长大的,从没有人追过她,她也没追过任何人,对于男女感情方面她是一窍不通,完全是门外汉
“你不是见色起意吗?就做你一直想做的事呗。”
祁霁醍醐灌顶,她猛地把脚边的孟极塞到灵希怀里,然后朝着江寒尘离开的方向飞奔而去。
祁霁一路小跑,终于在一个安静的角落找到了江寒尘。
他正靠在一棵树下,闭目养神,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清冷的轮廓,显得越发好看了。
祁霁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的紧张,然后鼓起勇气,一步步靠近,等到她站定在江寒尘面前,耳边只能听到她如擂鼓一般的心跳。
江寒尘早就知道祁霁过来了,他本不想理会,但她站在自己面前后久久没了动静,还是他率先败下阵来。
他挫败地睁开眼睛,抬头看向祁霁:“怎么了?”
祁霁做了许久的心里建设,而后心一横,猛地蹲下身,仰头就亲了上去。
江寒尘瞬间愣住了,整个人石化在原地,完全没想到祁霁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双眼因为惊讶而睁大。
祁霁的动作有些笨拙,甚至有些用力过猛,直接将江寒尘的嘴唇磕破了。
血珠从他的嘴角渗出,显得格外刺眼。
祁霁见状,心中一惊,动作有些慌乱:“哎呀,我不是故意的!”
江寒尘下意识地用手碰了碰渗血的地方,他没说话,似乎有些哭笑不得。
梦里的吻太过模糊,刚才那一下又太快了,没感受出什么,祁霁其实有些意犹未尽。
她见江寒尘没有反感她的动作,心里也明白了他的态度,立刻重新吻了上去。
然而,毕竟是新手,她的动作显得有些生疏,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江寒尘也同样如此,他微微动了动嘴唇,似乎想回应,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直到祁霁终于忍不住微微移开,两人额头紧贴,她有些气喘,轻声说了句:“张嘴。”
等到两人回到飞舟,灵希正抱着孟极等在飞舟门口。
她的视线在祁霁和江寒尘之间来回穿梭,又在看到江寒尘嘴角的伤口是了然一笑。
不愧是她姐,就是够猛。
“走吧,飞舟在这里停留很久了,不要耽误时间了。”
确定了江寒尘的心意,祁霁也不再扭捏,自觉就把自己放在了伴侣的位置。
她见灵希离开,和江寒尘报备了一句:“我去和灵希说说话,等会儿再来找你。”
祁霁说完毫不留恋地松手离开,江寒尘望着空落落的左手,还有些不舍。
“不和你男朋友好好温存,来找我干什么?”灵希此刻正坐在房间里用自制逗猫棒逗孟极,表情明显在发呆,见祁霁进来,不软不硬地怼了一句。
“说什么呢,我又不是有了男朋友就不认妹妹的人。”祁霁压根就没介意灵希的话,熟练地从怀里掏出隔音符,“记得帮我掩护下,我进一趟须弥世界。”
这次进入须弥世界,里面的情况相较于最开始已经就有了很大的变化。
在扶桑神树的不停运作下,源源不断的混沌之力被转换为灵气,整个空间可活动的范围比起最开始扩大了不止一倍。
木系灵脉被祁霁安置在西南方向,如同一条蜿蜒的绿色长龙,带着浓郁的生机与活力。
它的出现,让原本有些空旷的区域,开始迅速生长出嫩绿的藤蔓和翠绿的叶片,植物蔓延开来,逐渐覆盖了大片的土地。
之前祁霁种植的灵植们也在木系灵脉的影响下,加快了生长速度,开始从土地中破土而出,它们的叶片比起之前更加嫩绿而饱满。
祁霁望着眼前的场景已经很满意了,她感受了一下如今能把控的力量,空间里的灵植并不能随心所欲供她差遣。
木系灵脉的加入,虽然无法像木之本源一样直接补足法则,但也完善了空间里木系能量的缺失。
虽然薄弱,但够用。
不到一刻钟,祁霁就出来了,灵希对她这么快就出来很是诧异,“怎么就出来了?”
“本身就只是去看看变化,又不需要做什么,自然快。”
灵希看向祁霁的神色有些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
“须弥世界的事,你还不和打算和江寒尘说吗?”
祁霁摇摇头,解释道:“还不到时候,空间是我的底牌,不能轻易说出去。”
看着祁霁理所当然的态度,灵希只觉得心里暖暖的,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姐姐都这么防备,对她却毫无保留,在确认了她身份的第一时间,就将须弥世界的秘密告诉了她。
祁霁并不清楚灵希心里的想法,她还在思考,“如今须弥世界里已经有了水火本源和扶桑神树,加上原本就有的土元素与木系灵脉,只要找到金之本源和若木神树,这个世界的元素也算勉强集全了。”
灵希听到祁霁这么说,眼睛一亮,“那到时候我是不是就可以进去玩了?”
“当然。”
就在祁霁三人再次动身,继续前往流云宗时,整个修真界突然被一则惊人的消息笼罩——大梵寺的钟声在这一天响起,寂妙大师向所有修真者宣告着世界大劫的开始。
谁也不清楚这个大劫具体是什么,也没人知道这大劫究竟何时应验。
与此同时,炼狱堂所在的火山山脉爆发的消息也迅速传开,炼狱堂堂主墨鸿福为了帮助门下弟子争取逃生时间,用自身精血注入到炼狱堂的护山大阵中,就此陨落。
墨鸿福的儿子墨临继任堂主之位。
祁霁、灵希和江寒尘三人聚在一起,也在讨论这事。
灵希的表情充满了忧虑,她紧紧握住祁霁的手,充满不安地说道:“姐姐,这大劫会影响到我们吗?”
祁霁明白灵希的意思,她们两在末世摸爬滚打数十年,一朝穿越,现在的生活可谓是相当的满意,若说如今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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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让这个世界毁灭,当属她们两无疑。
“放心吧,兵来水挡,将来土掩,等到真的大劫降临,自然会有应对之法的。”祁霁安慰性的拍了拍灵希的手,安抚道:“不管发生什么,这一次我们都会一直在一起的。”
灵希见祁霁如此气定神宁,忐忑的心逐渐放松,她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一股强烈的视线迫使她闭上了嘴。
灵希转头发现江寒尘正盯着自己和姐姐相牵的手,那眼神恨不得立马将她们分开。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沉默,气氛有些压抑。
化神期大佬的无意识威压让灵希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眼珠子一转,识趣地站起身,向祁霁告辞:“姐姐,我突然想出来要如何制作改良版的雷霆符了,先回去研究了。”
说完,不等祁霁挽留,她飞快地打开门,像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房间里瞬间只剩下祁霁和江寒尘两人。
祁霁收回落在房门的视线,转头看向江寒尘,调侃道:“这样子,你可满意了?”
她刚才自然是看到了江寒尘对灵希的态度。
江寒尘面对祁霁时,总是无法像面对外人那样保持冷静,他微微垂下眼眸,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失落,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
他低声说道:“我只是有些嫉妒。”
祁霁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如此坦诚。她微微挑眉,语气中带着调侃:“嫉妒?”
江寒尘抬起头,有些委屈:“你对待灵希要比对我认真多了。”
他微微用力,将原本坐在旁边的祁霁轻轻拉入怀中,将脸埋进她的肩膀,闷闷地说道:“祁霁,我这是患得患失,你对待我好像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祁霁想要挣脱,却被他紧紧抱住,她轻声哄道:“让我看看你,好吗?”
“就这样就好,让我抱一会儿。”江寒尘的声音低沉而温柔,语气中带着孩子气的撒娇。
祁霁微微反思了一下自己,相比于灵希,她确实对江寒尘有些忽视,让他没有足够的安全感,但她与灵希的关系早在末世就存在了,自然是最为亲密的,谁也取代不了。
这么一思考,她心中也有了决定,她由着江寒尘继续埋在她肩头,故作轻松道:“其实你应该发觉出来了,我并非这个世界的人。”
江寒尘抱着祁霁的手臂突然用力。
祁霁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松一些:“别紧张,听我说完。”
她的下巴同样靠在江寒尘的肩头,轻声讲述起自己的经历:“当初你在梦境里看到的,正是我生活了多年的地方,那里和这里完全不同……”
祁霁开始讲述自己在末世的经历,从世界的崩坏、资源的匮乏,到丧尸的横行和人类的挣扎。
她详细地描述了自己如何在那个残酷的环境中,与灵希一同相依为命般生存下来,又是如何一着不慎,意外穿越至此处。
江寒尘早在祁霁介绍自己十五岁时被队友背叛,差点死于丧尸之手时就已经抬起了头,听完她说完的一切后更是沉默良久。
江寒尘张了张嘴,心里仿佛有千百句话要说,到最后也只变成了一句,“对不起。”
是他戳到她伤疤了。
50. 流云宗(三)
要将身世和盘托出给喜欢之人,其实对祁霁来说也不是轻松的事,可很神奇的是,等到她全部说完,反而心情变得轻松了,仿佛一股一直积压在心口的郁气消散了。
看着表情沉重的江寒尘,祁霁忍不住笑得眉眼弯弯,语气轻快地说道:“和我道什么歉呢?我之前那些经历又不是你造成的,不过,你不觉得我是异类吗?”
她歪着头,有些好奇。
祁霁始终觉得江寒尘在对待自己时,总有一种莫名的包容,按理说,她的穿越是一件很不寻常的事情,但江寒尘却从未表现出一丝排斥,反而更多的是心疼她过往的遭遇。
江寒尘定定地看着她,心里有些纠结要不要将当初寂妙所说的预言说出来。
沉默了半天,江寒尘还是没有开口。祁霁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纠结,她善解人意道:“若是有什么不好说的,那就不需要说了,等你觉得时机到了,再告诉我就好。”
江寒尘以为她有些生气,顿时慌了神,连忙解释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嘴笨地试图解释,但越说越乱,最后只能无奈地停了下来。
祁霁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好了,别急,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
“我当然不会觉得你是异类,毕竟你也没嫌弃我是白虎化人。”这句话江寒尘说得极其小声。
祁霁愣住了,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人是在自卑吗?她忍不住笑出了声:““江寒尘,你这是在自我否定吗?”
江寒尘被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开始坦白自己的身世
于是乎,祁霁也从江寒尘口中得知他的父亲是玄天宗前前任宗主的大弟子,母亲是世间仅存的白虎,但江寒尘自出生起就在玄天宗,从未见过父母,是由玄天宗前宗主,也就是父亲的师弟抚养长大的。
“我从小就被教导要守护玄天宗,也要继承了白虎族的骄傲。但有时候我也会觉得很混乱,毕竟我不是纯粹的人类,也不是纯粹的白虎。”
祁霁见不得江寒尘脸上露出脆弱神态,她轻轻捧住了他的脸:“江寒尘就是江寒尘,为什么要看父亲和母亲是谁呢,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可就是鼎鼎有名的剑尊大人了。”
两人就这么互相拥抱着温存,彼此的心像是很近了一步。
又过了几日,飞舟在一座小镇的郊外缓缓降落,祁霁几人决定在这里稍作休息,顺便补充一些物资。
然而,当他们走出飞舟,踏入小镇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震惊不已。
小镇的街道上满是灰尘和裂缝,房屋大多已经倒塌,到处都能看到惊慌失措的百姓,他们衣衫褴褛,面带愁容,满是无助。
很显然,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
“怎么会这样?”灵希惊呼一声,这个城镇是通往天机阁和流云宗的一个中转城镇,她之前也来过,“我记得上次经过的时候这里还好好的.....”
祁霁的脸色也有些凝重,她走到一个老妇人面前,轻声问道:“老人家,你们这是怎么了?”
老妇人抬起头,眼中满是泪水,她认出面前的人都是修炼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诉苦道:“大人,我们这儿刚遭了地震,房子塌了,粮食也没了,日子可怎么过啊……”
放眼望去,街道上全是绝望的人,祁霁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了当初在末世里讨生活的自己,她看向灵希:“灵希,我们飞舟里是不是还有些食物,你和我去趟飞舟将东西搬来。”
“啊?飞舟里哪有...”灵希话说出口才反应过来祁霁的意思,立马改口道:“好像是有点,反正我们都辟谷了,那些食物我们都用不到。”
“寒尘,你就留在这里帮他们,我们马上就回来。”
江寒尘不疑有他,点了点头,他刚才也注意到了还有百姓在整理倒塌的房屋,主动道:“我去城中心帮忙,等会儿见。”
祁霁立刻回到飞舟,利用孟极的能力将时间加速,转身就从须弥世界中取出所有成熟的食物,须弥世界里原本就种了许多灵植和农作物,如今正好派上了用场。
祁霁和灵希带着从须弥世界取出的大量食物回到城镇时,原本嘈杂的街道瞬间变得喧闹起来。
消息传得飞快,镇上的百姓们得知有食物分发,纷纷涌了过来,“快看,她们有吃的!”有人高声喊道,人群像潮水般朝着祁霁和灵希的方向涌来,瞬间变得混乱不堪。
“别挤,别挤!”灵希大声呼喊着,试图维持秩序,但人群的喧闹声几乎淹没了她的声音,人们你推我搡,场面一片混乱,眼看就要失控。
祁霁见状眸光一凝,迅速站到灵希身边,异能者独有的威压散发出来,这股威压并不强烈,足以让普通人感到敬畏。
“都给我安静!”祁霁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她的目光扫过人群,原本混乱的人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不再向前拥挤。
“你们这样抢,能抢到什么?”祁霁冷冷地说道,语气自带威严,“我们有足够多的食物,但必须有序排队,不然谁也别想拿到!”
人群被祁霁的气势所震慑,纷纷低下头,不敢再有异议,有人小声嘟囔了几句,但很快也被周围安静的气氛所感染。
祁霁直接在城门口设立了一个小摊子,同灵希一起,将食物装成一袋袋地拿出来,分发给排队的百姓。
“这些食物够你们撑一阵子了。”灵希将最后一袋粮食递给一个年轻男子,语气中带着安慰,“大家先吃饱,再想办法重建家园。”
百姓们接过食物,眼中满是感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谢谢两位恩人,你们真是好人啊!”
祁霁看着脸上重新出现对生的希望的人们,长舒了口气,经历了太过苦难,面对有着同样遭遇的人,她总是不忍心的。
她不是什么日行一善的圣人,但也不在乎回报,只是想让自己好受一点,帮助了这些人就像是帮助了从前潦倒的自己。
环顾四周,祁霁注意到有个书生打扮的男子在街道的另一边停留。
男人手中提着一个药箱,身上还背着一个竹筐,里面装满了各种草药。
“楚垚?”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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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得有些远,但祁霁还是认出了那个男人是谁。
祁霁的动作引起了灵希的注意,她顺着祁霁的视线望过去,见她死死盯着一个男人,好奇道:“姐姐,你认识那个人?”
祁霁有些咬牙切齿:“何止是认识啊,说起来我还被他坑过呢。”
祁霁快步穿过街道,走到楚垚面前,语气阴阳怪气道:“好巧啊,楚道友,你也在这。”
楚垚原本在给一位小腿被房梁砸中的男人治伤,突然从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他微微一愣,转头看到祁霁后,立马露出惊喜的表情,“祁道友?!”
楚垚三两下将患者包扎好,利落地站起身,热情道:“祁道友,你们也是要去流云宗参加继任礼吗?居然能在这里碰到你。”
“听起来,楚道友似乎并不想遇到我。”
“哪里会?”楚垚腼腆一笑:“对了,过了这么久,还不知道祁道友你的蛊毒怎么样了,有找到解药的头绪吗?”
祁霁双手抱于胸前,冷哼一声,“我来可不是和你叙旧的,既然你提到了我的蛊毒,想来也是知道你给我的膏药是无效的吧。”
楚垚也不是个蠢人,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连忙解释道:“这不可能呀,祁道友!我的草药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怎么会无效呢?”
祁霁冷笑一声,正要继续追问,一个头顶渗血纱布的妇人跑了过来,她拉着楚垚就跑,嘴上还念叨着:“大人,孩子被救出来了,大出血,您快过去看看吧。”
楚垚急匆匆被拉走,都没来得及和祁霁告别,灵希皱着眉头走过来,严肃道:“姐姐,这人是谁啊,他真的在蛊毒这件事上蒙骗了你吗?”
灵希这么说着,感觉下一秒就要去找这个坑了姐姐的人算账。
祁霁及时拉住她,和她介绍道:“他是百草堂堂主的亲传弟子,名叫楚垚,百草堂医术出神入化,一般无事不要得罪他们。”
“至于我的蛊毒一事,我也不知道他起到了什么作用,之前给了我一份能够压制毒性蔓延的膏药,却并没有奏效。”
祁霁其实并不是特别怀疑楚垚,但处于谨慎,她还是诈了他一下,结果也不出她所料。
傍晚,终于得到空闲的楚垚找上门来,瞧着从飞舟上下来的三人,他直接说明来意,“祁道友,若不介意的话,可否让我再查探下你的身体。”
江寒尘并不清楚祁霁和楚垚之前的沟通,见楚垚如此自来熟,有些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先一步开口:“原因?”
楚垚寻着声音看过来,像是才发现江寒尘一般,语气意外道:“剑尊大人,你也在这?”
江寒尘能在外人面前说话已经是相当反常了,面对楚垚,他也没有兴致去解答他的疑惑。
和江寒尘相处了这么久,祁霁也知道他向来不爱和旁人说话,她便充当了他的嘴巴,“剑尊大人也是受流云宗邀请,要去参加流云宗邀请的宴会的。”
说完祁霁就将胳膊伸了过去,“既然你想探查就探查吧。”她如今异能已经恢复了一大半,大部分人哪怕近身也奈何不了她。
51. 流云宗(四)
楚垚检查完祁霁体内的情况后,眉头微微蹙起,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祁道友,我观你脉象,两月前曾经发作过一轮,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祁霁的蛊毒本应处于稳定状态,这次的发作显得格外蹊跷。
楚垚自顾自地思考了大半天,眉头紧锁,仿佛在脑海中梳理着什么线索。
终于,他像是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抬起头朝在一旁耐心等待他解释的祁霁询问道:“祁道友,你还记得在你毒发前有接触过什么东西吗?”
祁霁微微一愣,陷入回忆之中,她不确定地说道:“好像没什么特殊的,当时我去采购了些食物种子,还去天机符肆买了点符篆。”
她努力回忆着那段时间的每一个细节,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哦对了,我还买了些果脯零食。”祁霁突然想起,从储物袋里掏出当时剩下的零食,有些疑惑地说道:“还剩下这些,这段日子我都没碰过它们,难不成是它?”
楚垚接过果脯,先是仔细地闻了闻,然后试探性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上面的粉末,下一秒,他的眼神猛地一变,迅速将祁霁手里剩余的果脯全部抢到了手里。
灵希一直在旁边看着,她本就对楚垚有些意见,见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更是看不上眼,她横眉冷对,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诶?你这人怎么回事?”
楚垚没有理会灵希的质问,而是转向祁霁,神情严肃地说道:“祁道友,这果脯上面的粉末并不是普通的调味料,而是能引发蛊毒发作的香料,这种香料极为罕见,一般人根本无法察觉。”
江寒尘听到这里,脸色一变,一个箭步迈过来,握住祁霁的手,想要将她手里残留的粉末抹掉。
“放心吧,我现在没事。”祁霁拒绝了江寒尘的照顾,掏出手帕淡定地擦去手里的粉末。
他们两的互动丝毫不加掩饰,看得在一旁的楚垚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一直盯着楚垚的灵希也注意到了他的变化,她眼睛一眯,不对,这人肯定有问题。
在场的几人都暗含心思,祁霁也有些出神,她去买零食是突发奇想的意外之举,却能被人预判到,提前做好手脚,看来暗处之人对她的了解比她想象中要深许多。
楚垚继续开口:“幸亏楚道友你及时泡了无垢泉,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如今三月的期限又将到达,我这里还有些草药,明日我就将调好的膏药送过来。”
第二日一早,灵希代替祁霁去找楚垚,等到她接过楚垚手里的膏药时,她看着楚垚他那明显加重的黑眼圈,犹豫了片刻,还是礼貌性地询问道:“反正我们同路,你要不要坐我们的飞舟一起去流云宗?”
毕竟也是帮助了姐姐的人,她不能太过于冷漠。
楚垚意外地睁大了眼,确认了一下面前的人无疑后,摇摇头拒绝道:“谢谢,不用了,距离流云宗的宴会还有段时间,这里还有很多伤患,我需要留在这里帮忙。”
“随你。”灵希转身就走,反正话已经带到了,他不去更好。
飞舟再次起航,在天空中平稳地飞行,祁霁、灵希和江寒尘三人都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突然,一阵剧烈的震动传来,整个飞舟猛地一晃,几乎要失去平衡。
祁霁在飞舟颠簸的第一时间便敏锐地冲出了房间,她瞧着同时出来的灵希和江寒尘,下意识问道:“怎么回事?”
灵希抓着扶手问道:“是不是遇到袭击了?”
江寒尘此时已经冲到了飞舟的控制台前,透过透明的舱壁,他看到一架飞舟正以极快的速度朝他们冲过来,眼瞧着就要撞上。
他脸色一沉,双手迅速结印,强大的灵力瞬间涌出,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两艘飞舟隔开。
“轰——”一声巨响,那架飞舟被江寒尘的灵力强行迫降,坠落在不远处的山林中,他们所在的飞舟也受到了冲击,微微晃动了几下,但很快恢复了平稳。
“江寒尘,你没事吧?”祁霁快步走到他身边,关切地问道。
江寒尘微微摇头,神色冷峻:“没事,只是对面的人恐怕来意不善。”
祁霁面色一沉,转身朝飞舟外走去:“我出去看看。”
灵希的手里攥满了符篆,紧跟在祁霁身后,很是警惕:“姐姐,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刚走出飞舟,就看到袭击他们的飞舟正冒着滚滚黑烟,舱门打开,一个身姿婀娜的女人走了出来。
她身段绝美,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脸上带着面纱遮住了容貌,即便如此,露出的眼睛也能看出她相貌不差。
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她那惊惧的神态破坏了这份美感。
这样子的人会不要命的冲撞她们的飞舟?祁霁抱有怀疑态度,她刚想开口询问,突然,远处传来一阵破空声。
紧接着,一群黑衣杀手从四面八方涌出,将那名女子团团围住。
为首的人目光冷冽,看到祁霁和灵希后,语气狠厉地警告道:“不想死的话就滚远点,少管闲事!”
“流云宗的人。”灵希低声说道,她认出了流云宗弟子特有的法器,仅一秒,她迅速摸清了他们的底细,朝祁霁汇报,“这些人恐怕都有金丹期修为,为首的好像还是元婴期。”
祁霁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说道:“流云宗的人也配在这里撒野?既然是流云宗要追杀的人,那我们倒是要好好管一管这闲事了。”
话音未落,祁霁手中的火焰与雷电交织,化作一道道凌厉的攻势,朝着杀手们席卷而去。
灵希向来是姐姐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哪怕事情棘手无比。
她迅速拔出腰间的短剑,冲向杀手们,她一边挥剑抵挡攻击,一边将手里的符篆贴在对方身上。
下一秒,符篆爆发出强烈的光芒,紧接着是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被她近身的杀手被炸得狼狈不堪。
那名女子看到祁霁和灵希出手相助,眼中闪过惊喜,连忙躲到她们身后。
祁霁挥手斩断一名杀手的武器,紧接着一脚将其踢飞,动作干脆利落,她此刻还有闲心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流云宗追杀?”
江寒尘这时也从飞舟中走出,看到局势,他微微皱眉,随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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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出了佩剑,他的剑法凌厉无比,被他剑气伤到的皆就此陨落,仅一剑便将结束了战斗。
化神期大能的威力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祁霁见状朝着江寒尘吹了个口哨,“不愧是剑尊大人,就是厉害。”
战斗结束,那名女子惊魂未定地站在祁霁身后,忙不迭感谢道:“多谢几位救命之恩。”
祁霁收起笑容,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别急着谢,我们只是顺手而已。”
江寒尘刚才的注意力一直紧紧地锁定在祁霁的身上,直到此刻,他才将视线缓缓落在被他们救下的女人身上。
哪怕隔着一层薄薄的面纱,他还是瞬间认出了她的身份,他瞬间皱眉道:“吕娴?你怎么会在这里?”
吕娴自然也是认得江寒尘的,见他叫出自己的名字,眼底闪过慌乱,她微微低下头,似乎在掩饰自己的不安。
祁霁敏锐地察觉到江寒尘表情的变化,意识到这个女人的身份不简单,她皱了皱眉,走到江寒尘身边,低声问道:“她是谁?”
“她是吕华翰的妹妹。”
灵希这时也反应过来,她瞪大了眼睛,语气中带着质疑和惊讶:“不可能吧,如果她是吕华翰的妹妹,流云宗的人为什么会追杀她?”
吕娴听到灵希的话,脸色微微一沉,但很快又露出感激的笑容,试图转移话题:“多谢几位出手相救,刚才撞上你们的飞舟是被迫之举,我会照价赔偿的。”
祁霁的目光紧紧盯着吕娴,带着审视和探究:“你和流云宗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人追杀你?”
吕娴沉默了片刻,她的视线在祁霁和江寒尘之间穿梭,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最终,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祁霁,声音中带着决绝:“我撞见了我哥哥弑父的场景,并且留下了证据,哥哥为了灭口,一直在追杀我,我请求你们带我回流云宗,我要在继任礼当日当众揭露哥哥的罪行,还我父亲一个公道!”
猝不及防听到流云宗的辛秘,灵希有些目瞪口呆,她愣愣地看着吕娴,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不是妹子,我们可是第一次见面啊,这东西能这么轻易说出来的吗,你就不怕我们把你卖了?”
吕娴摇摇头,语气很是平静,“你们和流云宗有仇,那就是和哥哥..不,吕华翰有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更何况,我相信剑尊大人的为人。”
她微微停顿,目光中透出恳切,“我别无选择,只能信任你们。”
祁霁望向吕娴的眼神颇有深意,仅凭寥寥数语便能判断出他们对待流云宗的态度,这吕娴恐怕也没她表面上那般柔弱无害。
不过她有句话说得不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这倒是有点意思,我们可以答应你,不过事成之后,我们能得到什么?”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吕娴心一横,一咬牙就承诺道:“天道为证,若在你们的保护下,我成功揭发哥哥的罪行,我吕娴承诺,在流云宗可完成的情况下,可替你们完成任意一件事,不计后果,不计成本。”
她竟立下了天地契约!
52. 流云宗(五)
天地契约是一种借助天道之力形成的约束,它通过与天道的连接,将誓言转化为一种不可违背的法则,一旦誓言被违背,天道之力将直接对发誓者进行惩罚。
吕娴顺利进入飞舟与他们同行,多天的追杀让她疲态甚重,灵希将她安排在最外侧的客房休息后,便敲响了祁霁的门。
“姐姐,我们真的要帮助这个吕娴吗?”
祁霁正拿着自制逗猫棒逗孟极呢,闻言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灵希。
灵希见她不说话,继续发表自己的意见,“先不说她说的事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我们揭露了吕华翰的事,对我们拿到封脉噬魂蛊的解药也没有帮助。”
灵希向来看不上娇滴滴作态的女生,“能被流云宗高层弟子追杀,说明她在宗门里压根没有自己的势力,我才不信吕娴可以在吕华翰倒台后驱动整个流云宗。”
“你都思考到这一步了,怎么就没想着继续往下想想?”
“啊?”
见灵希还是一头雾水,祁霁叹了口气,耐心给她解释起来,“流云宗是个烂透了的宗门,你以为真能歹竹出好笋,出个这么注重孝道的女儿吧?”
“吕娴的最终目的是,她要坐上流云宗宗主的位置,光靠她一人可能不行,但加上玄天宗的支持呢?”
玄天宗是天下第一宗门,江寒尘更是战力第一人,灵希很快就明白过来,但她对流云宗有着本能的厌恶,“那这不是在帮助流云宗吗?”
“我可没承诺过,等我们去了,流云宗还存在,她当不当宗主又有什么用?”
这说法,灵希立马来劲了,“姐姐,你是想到了整垮流云宗的法子了吗?”
瞧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祁霁是恶霸呢,她煞有其事地摇摇头,“还没有,不过就流云宗这些人的做派,进了他们内部,不怕没机会整死他们。”
第二日一早,休息好的吕娴就出现在飞舟大客厅里,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她满腹草稿都作废。
驾驶飞舟的修士正好出来看到她,了然道:“你在等他们吧?那两位大人一般要等到中午才能起来。”
“那剑尊大人呢?”
“那位大人起应当是起来了,但祁大人没出来的话,他也不会出来。”
听到江寒尘会迁就祁霁的动线,吕娴有些意外,嘴巴无意识张开。
面对貌美的女人,大家都会更加怜惜,男人见她这样,还以为她在忐忑,好心补充道:“所以你可以先回去休息,放心吧,他们都很好说话的。”
吕娴抿了抿唇,道了句谢,这人虽然说的话不多,但信息量极大,看来她最开始的想法行不通了,得改变策略。
日上三竿,祁霁舒服地升了个懒腰,打开门,发现人都在会客厅聚齐了。
“这么巧,大家都在呢?”
“不早啦,姐姐你今天怎么比平时起得还晚一些呀,昨天不是睡得挺早的吗?”
祁霁接过江寒尘递过来的饭碗,没有回答灵希的问题。
她在须弥世界里修炼了一整晚,直到身体达到临界点,才退出来睡觉,也是很累的好嘛。
等到祁霁吃饱喝足,她终于有精力去搭理一直在旁边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吕娴。
“你先说说流云宗目前内部情况如何吧,这样我们也能提前做出应对。”
吕娴点点头,她对这些事了如指掌,脱口而出:“关于流云宗的基本介绍应该不用我多说,至于内部,分为长老堂、弟子堂和外事堂等多个部门,其中长老堂地位最为尊崇,负责宗门的重大决策和核心事务。”
吕娴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次吕华翰的婚事,就是与长老堂大长老的女儿成婚,据我所知,他们俩并没有感情基础。”
“这么大个宗门,还搞家族联姻?”灵希不齿道。
祁霁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看来这吕华翰的地位也没那么牢固,要靠婚姻来稳固内部势力。
“大长老在宗门中地位崇高,掌握着核心资源和诸多秘密,到时候我们最大的阻力也来自于他。”
这大长老和吕华翰关系如此密切,难不成自己身上的蛊毒也和他有关?
祁霁装作八卦道:“听说你这哥哥以前可是和天机阁的人订过亲啊,这大长老不介意?”
灵希侧头看向祁霁,他们两个宗门之间还有这个联系?她怎么不知道?
吕娴听到天机阁的名字时眸光微沉,下意识表现出厌恶,而后她才想起自己正处在祁霁的打量之中,又立马转变表情,变得人畜无害起来。
“看来你们也知道流云宗和天机阁的事,实不相瞒,三十年前与天机阁的那场战役中元气大伤,流云宗近些年一直没有恢复过来,这次的婚宴和继任礼其实就是个由头,他们想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
这理由其实有些牵强,祁霁皱了皱眉,有点奇怪。
“照你这么说,这次的宴会肯定防守很严。”祁霁上下打量了一遍吕娴,迟疑道:“你的模样相当招摇,如果吕华翰真的向宗门里的人下达了对你的追杀令,恐怕你刚接近大门就被人围观了吧。”
对于这事,吕娴自然有应对之策,她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张面具,介绍道:“这法器名为千面,只要带上它,面具下的容貌便会大变,就连嗓音身形都会有变化,不会有人能认出我。”
祁霁看向‘千面’的目光都在发光,看得江寒尘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祁霁的注意力被他吸引,他小声道:“我也有类似的法器,如果你喜欢的话,等下给你。”
历经一个月,祁霁一行人终于抵达流云宗,眼前的景象让祁霁不禁挑了挑眉。
流云宗和玄天宗虽然都是剑修宗门,但布局截然不同。
玄天宗位处玄天山脉,四周多山,宗门立于山顶,大门敞开,内部景色一览无余,端的是大开大合之势。
而流云宗的建筑风格与它的调性完美契合,高耸的山门上,大门口设置了招待关卡,每一个进入流云宗的人都要经过严密的检查。
从大门口往内部望去,建筑挤挤攘攘,狭窄的巷道、隐蔽的角落,甚至每一扇看似普通的门窗,都透露着压抑的气息。
灵希也是第一次来流云宗,见此情形,她悄悄吐槽道:“怪不得流云宗的人都变态呢,一直待在这样的环境下,心理不扭曲才怪。”
“谨言慎行,别引人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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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了。”祁霁为了不引起注意,不仅脸上带上了□□,身上特意换上了一身朴素的长袍,伪装成江寒尘的侍从,与众人一同踏入流云宗。
大梵寺公布的大劫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场大灾难,但在修士眼中,并没有放在心上,流云宗虽然没落,但依旧是老牌宗门之一,来恭贺新宗主大婚的灵兽车马络绎不绝。
祁霁看到灵兽车上满满当当的贺礼,再看了眼双手空间的自己人,有些迟疑道:“我们是不是太敷衍了。”
“不用,剑尊大人能来,就已经是流云宗的荣幸了,他们不会注意这些的。”粗声粗气的声音响起,是变装后的吕娴。
祁霁瞥了眼吕娴现在的装扮,简直没眼看,好端端一个漂亮姑娘,非要把自己弄得肌肉壮汉,满脸络腮胡子,右侧还有一道刀疤。
最终也确实如吕娴所说,流云宗负责接待外宾的弟子在看到江寒尘的拜帖后喜出望外,没怎么检查祁霁三人就让她们通过了。
玄天宗作为顶级宗门,江寒尘一行人理所应当地获得了礼遇,给他们安排的是最好的客房,甚至还自带一个院子。
随着引路弟子的步伐,祁霁一行人缓缓前往住处,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来回扫动,很快便发现了异常。
她其实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大梵寺的智空大师、灵音派的顾雅静、丹鼎门的炼丹大师陈天……这些都是她曾经打过交道的各宗门重要人物。
除此之外,还有无数眼熟却未曾交流过的宗门弟子,他们来自四面八方,汇聚在这场宴会之上,仿佛修真界大半的中坚力量都齐聚于此。
然而,就在祁霁暗自感叹这场宴会的规模时,她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一路走来,她所见到的流云宗弟子实力参差不齐,最高的也不过金丹期。
一开始,祁霁还以为是流云宗的实力不过如此,但很快,她便意识到不对。
流云宗若是真的如此弱小,又怎能长年在修真界屹立不倒?更何况,这场婚宴关乎吕华翰与大长老之女的联姻,是宗门的大事,按理说,流云宗的高层弟子应当悉数到场才对。
祁霁心中暗自思忖,这样的安排绝非偶然,思考间,她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几秒。
江寒尘率先察觉到她的异常,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祁霁顾忌到身边还有流云宗的引路弟子,没有多言,只是微微摇头,轻声说道:“无事。”
此时祁霁心中已有了答案,流云宗再不重视这场婚宴,也总不至于连待客之道都忘了。
如此庞大的宗门,怎么可能只有金丹期弟子撑场面?
唯一的解释是,流云宗的高层弟子并未露面,他们一定在暗中酝酿着什么大事。
等到四人到达住处,意外发现流云宗竟然将他们安排在了炼狱堂隔壁。
两方人马相见,他们刚好和墨临对上眼。
如今的墨临没有当初的意气风发,他身着一袭黑袍,面容冷峻,陡然经历丧父之痛的他面容憔悴,却又不得不强撑着支起炼狱堂的天。
令祁霁感到意外的是,陪伴在墨临的身边竟然是封秋灵。
他们俩的关系这么突飞猛进的吗?
53. 流云宗(六)
封秋灵自然也看到他们,看到为头的江寒尘时,她下意识走过来打招呼,意外道:“剑尊大人,你怎么来了?祁霁呢,没和你一起吗?”
“有事?”
剑尊大人简短的回答依旧是这么扎人心,封秋灵摇摇头,道了句没事,心里还在嘀咕,看来剑尊大人和祁霁的关系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好。
短短数月未见,剑尊大人身边多了三个人,唯独不见祁霁的身影,不知为何,封秋灵心中突然涌起对祁霁待遇的不忿。
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封秋灵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祁霁,两人四目相对。
封秋灵微微挑眉,这眼神怎么如此熟悉?
祁霁还没来得及和封秋灵打招呼,便被喊去查看院子。
封秋灵盯着离开的一行人看了许久,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中,才收回目光。
她转过头,却看到墨临正默默地看着自己,或许是墨临的眼神太过可怜,封秋灵下意识地软了声线:“怎么了?”
“你是不是……”墨临犹豫了半天,却没说出什么。
封秋灵福临心至,突然就懂了墨临的未尽之言,她娇嗔地拍了下墨临的胳膊,“想什么呢,我对剑尊大人那可是纯粹对强者的仰慕,你怎么连这个醋也要吃!”
祁霁并不知道封秋灵和墨临的互动,自从她进入流云宗后,神经便一直是紧绷着的,吕娴也在顺利进入流云宗后离开,不见踪影。
一连过了三天,等到祁霁将流云宗的地理环境摸透后,她终于准备行动了。
夜幕降临,流云宗的喧嚣逐渐归于沉寂,但祁霁却并未休息,她凭借吕娴提供的流云宗地图,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流云宗的核心区域。
地图上标注的每一个角落都被她牢记于心,目标只有一个——吕华翰的房间,也就是流云宗宗主的房间。
祁霁拒绝了江寒尘和灵希的帮忙,江寒尘需要留在住所吸引注意力,灵希的身手没她矫健,带着反而累赘,她手握须弥世界,要是遇到了危险可以直接躲进去。
吕华翰作为流云宗的掌舵人,他的房间自然戒备森严,但对于祁霁来说,这不过是小菜一碟,她轻松避开了巡逻的弟子,悄无声息地靠近了目标地。
房间内,吕华翰正与流云宗大长老密谈。
祁霁躲在暗处屏息凝神,仔细倾听。
大长老的语气很是激烈,他似乎在反对吕华翰的某个计划:“华翰,你真的要这么做吗?到场的都是各个宗门举重若轻的人物,连江寒尘都来了,若是无法按照你的想法进行,后果不堪设想。”
吕华翰却显得异常坚定,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疯狂:“大长老,你无需再劝,我已经决定了,这是流云宗崛起的关键一步,我必须要做,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即便是江寒尘,也无法阻止。”
大长老沉默了片刻,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我就跟你赌这一次,不过到时候若是失败,你得先答应我,立即将蕊儿带走,确保她的安全。”
大长老口中的蕊儿便是他的女儿许凝蕊,也就是这次婚宴的新娘。
祁霁的眉头紧紧皱起,她心中满是疑惑,吕华翰究竟想在这次宴会上搞什么鬼?
就在祁霁陷入沉思之际,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她心中一惊,意识到有巡逻弟子正朝这边走来。
她正准备往须弥世界里遁走,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拉住。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股柔和的力量将她拖入了一条隐蔽的密道。
“别动,是我。”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祁霁这才看清,拉她的人竟是变装后的吕娴。
她微微一愣,随即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吕娴神色凝重,低声说道:“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你是当年瞿瑶的孩子吧,我也明白你要干什么,但现在不是时候。”
“为什么?”祁霁并不意外吕娴能得知自己的身份,但她不理解她为什么阻止,她过来让吕华翰分心,岂不是更有利于她的行动?
吕娴并没有解答她的疑惑,反而讲起了一段往事。
从吕娴的口中祁霁得知,她那从未见过面的母亲瞿瑶,和吕华翰是青梅竹马,两人自幼一同长大,两小无猜,相恋是很自然的事。
他们的家族虽然势力不同,但彼此之间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瞿瑶和吕华翰的恋情也得到了双方家族的默认,所有人都以为这段感情将会是一段佳话。
然而,命运却在他们成年的那一年,狠狠地捉弄了他们。
瞿瑶在新年那天瞒着所有人来到流云宗,想要给吕华翰一个惊喜,结果却在后山撞见了吕华翰和他师妹亲热的画面。
那一刻,瞿瑶的世界仿佛崩塌了,她的第一反应是逃离,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
却没想到,这一幕被流云宗的宗主吕无极看到了。
吕无极深知吕瑶和自己儿子的婚事对宗门的重要性,他不能容忍这样的丑闻被外界知晓,更不能容忍因这件事得罪瞿瑶、得罪天机阁。
于是,他做出了一个残酷的决定——处理掉吕华翰的师妹,以平息瞿瑶的怒火,吕华翰当时的修为还只是个筑基期后期,无法抵抗父亲的怒火,只能眼睁睁看着师妹为自己丧命。
碍于长辈的面子,瞿瑶不好直接与吕华翰决裂,只好松口说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但她需要出去散心。
瞿瑶这么一出去就是一年,天机阁阁主并不知道自己女儿和吕华翰已经分手,在吕无极的撺掇下,在未经瞿瑶同意的情况下举办了订婚宴。
结果就是,瞿瑶带着一个孩子出现在订婚宴上。
天机阁和流云宗当场翻脸,天机阁认为吕华翰三心二意、背信弃义,而流云宗则指责瞿瑶破坏了两家的联姻计划,并在众人面前毁了吕华翰的面子。
原本和睦的两个宗门瞬间陷入了剑拔弩张的对峙之中。而瞿瑶则带着孩子再次消失。
原本以为两个宗门的关系会一直维持在僵持的阶段,结果一年后瞿阁主收到了自己女儿和孙女一起死在了吕华翰手中的消息。
瞿阁主悲痛之下直接与流云宗开战,天机阁的实力远胜于流云宗,最终的结果也就是世人所知的,流云宗元气大伤,直接闭宗休养。
听完吕娴的讲述,祁霁的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不过她带入的并不是发起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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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主人公们,而是宗门里的其他弟子。
为了两个人,让两个宗门的人都遇难,从而浪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这种行为,祁霁向来看不起。
但面对紧盯着她的吕娴,祁霁自然不能透露出这种想法,到她发挥自己演技的时候了。
“所以,吕华翰一直恨瞿家,也恨我母亲。”祁霁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颤抖。
吕娴点了点头:“没错。他一直认为是你母亲毁了他的心爱之人,也破坏了流云宗与流云宗的关系,因为你,两个宗门交恶,流云宗损失惨重,他恨透了你和你的母亲,你身上的封脉噬魂蛊是吕华翰亲自去下的,如今解药世间仅剩一份,被他一直放在贴身的储物袋里。”
“你如今试探,只会打草惊蛇,让他提前将解药毁掉。”
“那我要怎么做?”祁霁抬起头,情绪有些激动地看着吕娴,“这该死的吕华翰,明明是他的错,最终却害了我母亲,害了我,我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成功挑起祁霁对吕华翰的仇意,吕娴眼底闪过满意,不过嘴上却说:“你先不要激动,我理解你的心情,但现在当务之急我们需要阻止他们在宴会上的动作,只有将他彻底拉下马,我们才更有机会接近他拿到解药。”
“你知道他要做什么?”
吕娴点头,走近祁霁,俯身在她耳边讲起自己的计划。
天光即将大亮之际,祁霁回到了住所。
一直坐在前厅焦急等待的灵希见她回来,立马起身迎了上去,“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祁霁摇摇头,带了句没事,结果刚安抚住灵希,旁边表情一直不太好的江寒尘也开了口:“是事情进展不顺利吗,要不还是直接让我去找吕华翰,让他把解药给你吧。”
“诶?!你等等。”祁霁拉住迈步就想往外走的男人,有些头痛道:“我们不是说好了,这事我自己来,你别掺和。”
“可是...”江寒尘有些委屈。
祁霁和江寒尘相处了这么久,仅仅一眼就能看出他在想什么,她低声哄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放心吧,我有分寸,如果真的应付不过来,我会找你的。”
如今这情况,祁霁自信自己能够解决,何必要麻烦其他人。
江寒尘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继续坚持。
五月十五吉时到,流云宗的婚宴在一片热闹祥和的氛围中正式拉开帷幕。
江寒尘代表着天玄宗坐在了上位,祁霁和灵希作为侍从,落后一位,坐在江寒尘身后。
灵希向来是个闲不住的,她打量了一圈宾客,除了之前曾经打过照面的人,比如楚垚、智空大师等等之外,宴会上又多出不少陌生的面孔。
她凑过来同祁霁低声嘀咕道:“姐姐,与我们正对着的那些人服饰好陌生,是哪一派的人啊?”
祁霁自然也关注到了对面穿着陌生服饰的人,那些人统一穿着深海蓝与墨绿色相间的长袍,长袍的下摆处,用白色丝线绣着海浪的图案,一看就是在海边生活的人。
流云宗离大海距离不远,那里确实有个门派,祁霁笃定道:“他们是听涛阁的人。”
54. 流云宗(七)
听涛阁位处西海,门下弟子极其擅长水系法术,因修炼术法与中原不同,听涛阁的人鲜少出现在各大活动中,灵希会弄错也算情有可原。
灵希听完祁霁的解释,并没有解惑,反而狐疑地看了眼祁霁,“姐姐,你怎么会对这听涛阁这么熟悉啊?”
祁霁一愣,自己也有些懵,自己从未接触过听涛阁的人,怎么会认识他们?
好在灵希没有继续纠结这个,她忧心忡忡地换了个话题,“这些隐世宗门都来了,吕华翰到底想干什么?”
听涛阁是隐世宗门,极少参与外界纷争,连隐世于北海的听涛阁都有人出席,这无疑让这场婚宴显得更加不同寻常。
祁霁安抚性地拍了拍灵希的手:“放心吧,兵来水淹,将来土挡,不会出事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婚宴的气氛越来越热烈,终于,吉时将至,流云宗现任宗主吕华翰与新娘许凝蕊携手而至。
到流云宗这么久了,吕华翰终于露面,祁霁看着逐渐走近自己的仇人,心里却意外的平静。
吕华翰走在宗门大殿的中央,作为新郎,神态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他身着一袭红色长袍,然而,这身本应庄重喜庆的服饰,在他身上却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他给人的感觉极其颓废,仿佛还沉浸在父亲去世的沉重打击之中。
祁霁看到他装模作样的样子,冷笑了一声,这人真够装的。
吕华翰并不知道有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他如今想着自己的宏图大业,整个人都忍不住激动到有些战栗,但如今他不能表现出来,还不到时间。
婚宴照常进行,两位新人开始举办仪式。
一拜天地,面向苍穹,叩拜天地造化之功,祈求天地灵气庇佑婚姻长久。
二拜高堂,向师门长辈叩拜,感谢师门的教导与庇护。
如今吕华翰双亲皆丧,唯独大长老一人坐在上位热泪盈眶地接受新人的叩拜。
夫妻对拜,需要施展简单的法术,让新人双方的灵力交融,象征着夫妻灵力相通,心意相连。
婚礼礼成,也就代表着和吕华翰正式成为了流云宗宗主。
正当吕华翰和许凝蕊即将完成仪式时,一道身影突然闯入了大堂。
“诸位,且慢!”吕娴的声音从门口响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吕华翰还停留在自己即将成为流云宗宗主的兴奋中,突然被人打断,他的脸部肌肉不可抑制地抽搐了一下,而后在看到来人是谁后脸色大变。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已经....”吕华翰突然被许凝蕊碰了下,未尽之言被她提醒打断。
吕娴直视着吕华翰,瞳孔里抑制不住的愤怒,她环顾四周,朝着神态各异的宾客们大声说道:“诸位,我有要事相告,吕华翰他根本不配继任宗主之位,这个位置是他弑父夺来的!”
大堂内一片哗然,宾客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不仅如此,吕华翰在发现我撞见了他的恶行后,指使他手里的势力对我进行追杀,幸得贵人相助,我才没有如他所愿丧命,才有机会在这里揭露他的罪行!”
眼瞧着底下的宾客开始对他产生怀疑,想要离场,吕华翰的表情立马有些慌乱,然后转而变得铁青,他怒喝道:“吕娴,你是不是疯了?!”
“我是疯了!”吕娴大声回应,声音中还带着哽咽,“是被你逼疯的,父亲待你不薄,举全宗的修炼资源托举你,你却狠心杀害他,篡夺宗主之位,吕华翰,你不配为子,更不配为人!”
“闭嘴!”吕华翰怒吼一声,试图打断她,“你这个疯女人,谁会相信你的胡言乱语?”
然而吕娴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她从怀中掏出一颗珠子,高声说道:“这是留影珠,里面录下了吕华翰弑父的铁证,由不得你辩解。”
众所周知,留影珠作为记载的媒介,只能记录已发生的事,无法篡改变动里面的影像,吕华翰没想到吕娴还留有这么一手,脸都绿了。
大梵寺的智空大师最先看完影像,他皱着眉头看向吕华翰,“吕施主,这件事你是否能给我们一个解释?”
“是啊,弑父可是大不敬之罪,吕华翰你竟诓骗我们一起来见证你的婚宴,这简直是对我们的羞辱!”
众人的声讨声逐渐放大,吕华翰似乎有些招架不住,支支吾吾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这番表现懦弱又虚伪,不像是他平日里的做派,吕娴作为目前最关心他动作的人立马意识到不对,“吕华翰,你是不是在拖延时间?”
“才发觉吗,是不是有些晚了?”吕华翰抬头看了眼天,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冷笑。
他猛地一挥手,从袖中抽出一柄锋利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划破自己的手臂,鲜血滴落在地上。
瞬间,地面上早已布置好的阵法纹路在血迹的浸染下缓缓显现,发出诡异的红光。
“既然时间已经到了,我也不用继续和你们虚与委蛇了。”吕华翰的声音在大堂内回荡,“等会儿在场的都得死,哪怕是知道吕无极是我杀的又如何?”
整个大堂被一股诡异的红光笼罩,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宾客们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束缚之力,将他们压制得动弹不得。
“不好,这是弑神阵!”智空大师脸色大变,他身为大梵寺佛修,对这种邪恶的阵法再熟悉不过。
“不愧是智空大师啊,就是见多识广,连弑神阵都知道。”吕华翰神态一改刚才的唯唯诺诺,看着地下惊恐的人们,仿佛在欣赏一群待宰的羔羊。
宾客们立刻想要调动自身灵力,试图破开阵法,却发现自己的灵力如同被困在深潭之中,根本无法调用。
“放弃吧,你们做的都是无用功。”
吕华翰好整以暇地看着底下的人挣扎,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心情颇好地解释道:“早在我杀死吕无极的那天起,这弑神阵的布局就已经开启。”
“弑神阵需在午时以百名被噬灵蛊控制的修士灵气为引,我给你们送的婚宴请柬里暗藏引魂香,会在不知不觉中减弱你们对蛊虫的警觉,而今天宴会上的饮品里全部掺杂了噬灵蛊,只要你们喝下去,就成了阵法的一部分。”
吕华翰的声音在大堂内回荡,充满了阴冷,“如今阵法已成,今日,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宾客们瞬间陷入了恐慌,惊叫声、怒骂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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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内一片混乱,原本喜庆的婚宴瞬间变成了修罗场。
墨临猛地站起身,目光如剑般直指吕华翰:“吕华翰,你疯了吗?难道你就不怕引起天下公愤?”
吕华翰冷笑一声:“哼,今日之事,不过是成王败寇,你们都是各个宗门的中坚力量,只要我能让你们全部丧命于此处,其他宗门也就没有能和流云宗对抗的能力,谁敢对我动手?”
大堂内气氛瞬间凝固,一场生死之战一触即发。
“你终于说出真实目的了。”一道极其冷静的女声在吕华翰身后响起。
祁霁掀开面具,朝着吕华翰走去。
吕华翰见到来人后瞳孔一缩,声音中带着震惊:“是你?!”
很显然,他认出了祁霁,只不过他没想到祁霁竟然会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中混进流云宗内部。
不过很快他就淡定下来,神态透露出显而易见的疯狂:“你来得正好,省得之后我还要耗费时间去找你,你也留在这弑神阵里当做养料吧。”
“是吗?”祁霁丝毫没有被他的话吓到,反而抱胸淡定道:“你要不要睁眼看看,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祁霁话音一落,吕华翰瞬间察觉到不对。他猛地举起佩剑,朝着祁霁攻击而去,剑锋划破空气,带着凌厉的风声。
然而,就在他触碰到祁霁的那一刻,祁霁的身形突然如同泡沫一般消失,化作一片虚影。
刹那间,吕华翰眼前的景象如同褪色的画卷一般逐渐淡去,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
等到他回过神来,自己重新出现在婚宴上,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宴会刚刚开始,连食物和饮品都是刚上桌,暂时还无人使用。
阵法没有被启动,周围的宾客们看向他的目光却充满了愤恨,而原本一直站在他这边的诸多长老,如今也是面色铁青,避开了他的视线,唯独他的新娘早已掀开了红盖头,泪眼涟涟地看着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吕华翰的声音中带着颤抖,他环顾四周,并没有看见吕娴和祁霁的身影。
就在吕华翰惊慌失措之际,大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门口,只见吕娴淡定地走了进来。
吕娴径直走向大堂中央,声音坚定:“诸位,吕华翰的罪行已经昭然若揭,应该无需我再多言了吧!”
此刻吕华翰若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那就真是傻子了,他竟然着了吕娴的道!在阵法还未成之时,便将计划当众说给了所有人听。
宾客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着吕华翰的所作所为。
吕华翰试图辩解,但声音却在颤抖:“这都是误会,我……”
“误会?”吕娴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你当众承认弑父夺位,纵人暗杀我,还妄图启动弑神阵屠戮无辜,这难道都是误会?”
吕华翰被吕娴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大长老也从人群中走出,他的脸色沉重,但语气却异常坚定:“吕华翰,你当众承认罪行,证据确凿,已无任何开脱之理,你将我们所有人都瞒在鼓里,其心当诛,今日之事,由你而起,也当由你而终。”
这是在甩锅了?
55. 流云宗(八))
祁霁坐在角落里,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出狗咬狗的大戏。
吕华翰的脸色瞬间变得灰白,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试图寻找一线生机,最终他的目光看向了许凝蕊。
许凝蕊被大长老养得极为不谙世事,而且她对他一直有着情愫,吕华翰心中暗想,她是这件事的突破口。
吕华翰的嘴角勉强挤出笑容,声音中带着几分哀求:“蕊儿,你一向心善,难道就不能帮我说句话吗?”
许凝蕊站在人群中,自己的婚礼被毁,她原本就因为这场混乱而满脸惊慌,她看到吕华翰的目光,心中一软,想起往昔他对自己的温柔,忍不住脱口而出:“爹,他……他或许也不是故意的,能不能饶他一次?”
大长老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冷冷地看着许凝蕊,有些恨铁不成钢:“蕊儿,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吗?这不是你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绕过的!”
大长老表面上义正言辞,心里却暗暗发苦,都怪自己将女儿保护得太好,以至于她看不清形式。
瞧着底下愤怒的其他宗门弟子,能将流云宗其他人从这件事里摘除已是不易,如何能保全自己这位女婿?
许凝蕊被父亲的话吓得一哆嗦,但她仍然有些迟疑地说道:“可是……他以前对我很好,也许他这次是被逼的……”
“好了,你不用说了,将吕华翰拿下,交由宗门法堂处置!”大长老沉声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几名流云宗的弟子立刻上前,将吕华翰牢牢控制住,吕华翰挣扎着,试图挣脱束缚,但很快就被制服。
就在弟子们正要将他带下去时,却被吕娴的声音叫停:“慢着。”
她看向大长老,她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大长老,吕华翰可是我的杀父仇人,可否交由我来处理?”
大长老微微一愣,目光与吕娴对视片刻,不知怎么的,他竟有些心虚,他无视了旁边女儿哀求的眼神,点了点头,沉声道:“好吧,交给你。”
一场本该喜庆的婚宴,最终闹得不欢而散,其他宾客因为吕华翰的事也失去了继续逗留的心情,纷纷离开流云宗。
大堂内一片狼藉,原本热闹的气氛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片死寂。
祁霁因为还有和吕娴的约定,决定再多停留一日,江寒尘被智空大师喊过去商量事情,她与灵希站在角落,看着吕娴将吕华翰带走,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灵希瞧着祁霁欲言又止了很久,最终还是抵不过自己的好奇心,安耐不住地问道:“姐姐,今天这事是你干的吧?”
“还算不上太笨。”
灵希当然不笨,但她还是不解,“但是姐姐,你是如何让吕华翰主动说出自己的计划的?我也没看你接近吕华翰啊。”
这场婚宴刚开始,还没等新郎新娘行礼,吕华翰就发了疯,在众目睽睽下,对着空气发了疯,直接就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若不是最后他恢复理智,恐怕都会被旁人当做走火入魔了。
祁霁微抬下巴,“其实很简单啊,喏,就是这小家伙做的。”
灵希顺着祁霁的视线望过去,发现许久未见的孟极从桌子里钻了出来。
“!!孟极不是被你放进须弥世界里了吗,它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啊?”
“到它发挥作用的时候了,当然得出来。”祁霁蹲下身,笑着揉了揉朝自己邀功的小家伙的头,赞赏道:“这次你做得很好,这些零食都是你的奖励。”
祁霁将满满一袋零食放到孟极的豹头上,小家伙见自己突然多了这么多好吃的,高兴地追着自己尾巴转了好几圈。
此时灵希也反应过来了,她惊讶道:“孟极现在的能力竟然能针对单个人造出具体梦境了吗?”
在最开始接触孟极的时候,灵希就听说了祁霁被孟极的造梦能力困住过,当时她不信邪,让孟极也给自己套了一次。
结果她当场昏迷,并且她进入的梦境极其混乱,毫无章法,若不是祁霁一直盯着,她恐怕都要迷失在梦境里了。
而今天吕华翰的表现分明是在一个具体的梦境里,并且他的梦境外显,他的梦中行为直接投射在现实世界中,明显是更高一层的术法。
祁霁点点头,承认了灵希的想法,“这小家伙天天待在扶桑神树下,吸收的可是最纯净的灵气,不升点级有些过分吧。”
孟极升级,加上吕华翰被惩治,双喜临门,本应该高兴的事,灵希却发现祁霁的兴致并不高。
“姐姐,你怎么情绪都不高啊?”
面对灵希的关系,祁霁也没隐瞒,她提起刚才发现的一个疑点,“梦境里,吕华翰对我的到来特别惊讶,还说想要找到我需要耗费大量精力,但我不是一直在他的监控之下吗,这很不合逻辑。”
灵希马大哈地说:“说不定是我们把他想得太厉害了,我看吕华翰今天这表现,也不像是个有城府极其聪明的人。”
这才是最不对劲的地方,虽然祁霁没有和幕后监视她的人面对面接触过,但和他的几次交锋,她能明显感觉到对方是个心思极为缜密之人,和吕华翰给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祁霁心中疑虑甚多,可望着没心没肺的灵希,她并没有说出来影响她,罢了,还是那句话,走一步算一步,总会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
姐妹俩在这说话呢,祁霁的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她转头望去,刚好看到封秋灵惊喜的脸。
“祁霁,果然是你!”封秋灵在旁边观察了好一会儿了,越看越觉得江寒尘旁边的侍从眼熟,盯了好久才终于确定。
祁霁此刻的面具法器还好端端地戴在自己脸上,身形都有所改变,她有些意外封秋灵能够认出自己,但她也没否认,反而反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就你这靠在柱子上没骨头的样子,应该很容易认出来吧。”
作为修士,大多数都是克己守礼之辈,不说站如松坐如钟,那体态也是极其挺拔的。
当然,之前的祁霁也是这样,但自从她晋升元婴期失败后,整个人就懒散下来了,可谓是能坐着就绝对不会站着,能省力的情况下怎么舒服怎么来。
整个修真界应该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
祁霁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个习惯,她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站直了点。
灵希在旁边看着自家姐姐和女生的互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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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觉涌起一股危机感,她上前挽住祁霁的手,故意道:“姐姐,不和我介绍介绍吗?”
封秋灵的视线落在灵希身上,眼底掠过一丝惊讶。
祁霁丝毫没察觉出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大线条地介绍道:“这位是玄天宗天璇峰大长老之女,封秋灵,她可是我们宗门里最有钱的。”
“这位呢,是天机阁弟子灵希,我的妹妹。”
很显然,封秋灵听说过灵希的名字,她意外道:“你就是那个短短一年时间研发出数十种符篆的天才符修?看着不太像啊。”
灵希眉心一拧,呛了一句:“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我难道是你吗?”
封秋灵向来说话不过脑子,见灵希有些恼,她立马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忙不迭挥手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之前我也看到过不少符修,都是些沉迷于练符的修炼狂魔,每个人都面容憔悴,眼眶深陷,皮肤惨白惨白的,你和我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这话灵希听明白了,是夸她的,她的嘴角不自觉勾起,矜持地道了句谢谢。
祁霁适时地打断了她们两的对话,“闲聊就免了吧,大家都走了,秋灵你还不回宗门吗?”
“你和剑尊不是也还没回去吗,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回去。”封秋灵脱口而出,而后在祁霁意味深长的眼神中败下阵来,抿了抿唇重新开口:“好吧,其实是墨临还没走。”
顶着祁霁那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封秋灵落荒而逃。
傍晚时分,天边的晚霞渐渐褪去,流云宗的客院里丝毫不受白天闹剧的影响,静谧而又舒适。
吕娴匆匆来到祁霁的住处,她的神色略显疲惫。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瓶,递给祁霁,语气中带着歉意:“这是封脉噬魂蛊的解药,你快收好。”
祁霁接过玉瓶,微微挑眉:“就这么简单?”
当然没有,吕娴叹了口气,摇头道:“我对吕华翰采用了搜魂术,从他手里拿到解药确实不算难,但还有一个问题——光有解药不够,想要彻底根除蛊毒,还需要一份药引,幽兰草。”
“幽兰草的花朵含有丰富的木系灵气,能够修复受伤的经脉和脏腑,封脉噬魂蛊的解药也是一种毒药,需要配以幽兰草入药才能减弱对身体的伤害,这种灵草在修真界其实并不罕见,但在短时间内找到它却有些困难。”
祁霁点了点头,既然已经拿到了解药和药引线索,距离她下次毒发还有段时间,也不急于立刻解蛊,她现在更关注其他的:“你从吕华翰的记忆中有搜寻到了什么线索吗?这弑神阵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东西。”
吕娴有些挫败,也没掩饰什么:“我的确是用了搜魂术才得知封脉噬魂蛊的解法,但当我想要继续搜寻他其他记忆时,我发现他的记忆深处有一道禁制,我刚触碰上这个禁制,这部分记忆直接被强制毁掉了。”
似曾相识的经历立马让祁霁警觉起来,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当初在祁家,江寒尘往祁鸿博身上使用搜魂术时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
当初她以为这是吕华翰的手笔,如今看来,是她想岔了,幕后之主另有其人。
56. 大劫(一)
等到吕娴离开,一直在旁边围观的灵希提出了她的疑惑。
“姐姐,流云宗今天做出的事牵连这么多人,就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这会不会太简单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弑神阵光靠吕华翰一个人是完成不了的,流云宗的核心弟子也都不在宗门里,明显有鬼,结果目前就吕华翰一个人受了惩罚?
祁霁将装着解药的瓶子直接放进了须弥世界里,对于灵希的话她并不认同:“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吕华翰的罪行无可抵赖,与其让他在宗门法堂中被秘密处置,不如让吕娴亲手为她父亲报仇,也算送给吕娴一个顺水人情。”
“当然,这是流云宗那个大长老的想法,至于流云宗的其他人,你当其他宗门的人都是傻子呢,会让他们好过?”
祁霁有一双洞悉人性的眼睛,她耐心将分析出来的事情分享给灵希:“这些人这么迫不及待地离场,不是因为没发现流云宗的谋划,而是他们要回宗门求助。”
“光靠他们个人是无法抵抗流云宗整个宗门的,但只要他们将这里的事传回去,自然会有宗门联合起来对付流云宗,这才是最稳妥的方式。”
灵希似懂非懂的点头,她抿了抿唇,有些忧心,“那吕娴如果想要当上流云宗宗主,岂不是很棘手?”
“那不是正好?”祁霁骨子里的冷漠此刻展露得淋漓尽致,她冷声道:“我们最开始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搅浑流云宗,能让流云宗分崩离析岂不是更好?这是他们自己作的孽。”
“至于吕娴,如果她能力挽狂澜,将流云宗救下,那是她的本事,和我们有什么干系。”
祁霁说完打了个哈欠,困倦道:“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今天一天,她虽然没出面,但一切都要在她的掌控之下,不能出一点差错,精神高度集中下,她也很累了。
祁霁倒头就睡。
第二日一早,一夜未归的江寒尘神色略显疲惫,带来个不太好的消息。
祁霁微微皱眉问道:“你要走了?”
江寒尘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寂妙托智空告诉我,他在南方察觉到了有关大劫的线索,他邀请我一起去解决,希望能找到阻止大劫的方法。”
祁霁沉默片刻,心中明白,大劫的阴影已经笼罩了整个修真界,而江寒尘向来极具责任感,离开是必然,他已经在自己身边待了许久了,祁霁再多挽留的话也说不出来。
她轻声说道:“那你一定要小心,大劫的威力不可小觑,千万不可大意。”
江寒尘微微一笑,环抱住她:“我安全会回来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将幽兰草带回来。”
他也知道了解蛊的办法。
祁霁嘴上大度,其实心里不舍得要死,她紧紧回抱,将头埋进江寒尘胸口,语气闷闷的,“不用,你专心做你的事,我这里不急。”
江寒尘微不可见地叹了下气,将下巴枕到她头顶,“作为伴侣,你总得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吧。”
祁霁自然懂他话中意思,稍微反思了一下自己,她好像是太过独立了,据她围观其他人谈恋爱的浅薄经验来看,她确实可以适当依靠下自己的男朋友。
于是她点了点头:“那就听你的。”
祁霁说完从江寒尘怀里退出去半步,仰头看着面前令她一见钟情的脸,踮起脚亲了上去。
江寒尘自然不会抗拒,两人在院子里交换了一个绵长缠绵的吻。
灵希起来,就发现自家姐姐正坐在院子里发呆,嘴巴红彤彤的。
她打着哈欠走过去,“早啊姐,吃早餐怎么不喊我,一大早就吃辣的不好吧。”
辣的?祁霁疑惑地看向灵希,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疯话,正想开口问呢,突然反应过来,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巴,意料之外地有些刺痛。
她沉默了,好像亲得太久,有些肿了。
她这表现太明显,灵希自然也看懂了,她此时哈欠也不打了,双眼因惊讶而放大,“不会吧,姐夫大早上这么饥渴吗?这可是在流云宗,你们两个也稍微克制点吧。”
自从两人确认关系后,灵希对江寒尘的称呼就从剑尊大人变成了姐夫,对此江寒尘很是受用。
祁霁翻了个白眼,这话说的,还不如说她是嘴馋辣肿的。
“他已经走了。”
这个他不言而喻。
“寂妙大师找到了有关大劫的线索,让他去帮忙。”
“那姐姐,接下来你要去哪?”目前封脉噬魂蛊的解药已经拿到了手,幽兰草现在暂时还没有线索,灵希旧事重提:“姐姐,你和我一起去天机阁呀!”
天机阁牵扯到原身原本的身世,祁霁本能的抗拒,可还没等她拒绝灵希的邀请,封秋灵急匆匆地闯了进来,脸上满是焦虑。
在看到祁霁后,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大师姐,我刚收到消息,我爹他……他突然离世了!”
祁霁听到这话,心中一惊,都来不及惊讶封秋灵喊她大师姐了,表情严肃的站起身,开始询问细节:“是玄天宗发生什么事了吗,封长老怎么突然就……”
封秋灵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泪水:“我也不知道,消息传得非常突然,师妹在传音符里说的也很简短,我父亲这段时间一直在炼狱堂抵御火山爆发,在那里的不止他一个人,按理说应该不会出事的……”
她声音颤抖,显得无助又焦急,“我必须马上回去,我不能在这种时候离开他。”
姗姗来迟的墨临站在一旁,看向封秋灵的目光里透着担忧,不善言辞的他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我同你一起。”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祁霁没时间思考,当即就收拾行李准备回玄天宗,灵希自然是姐姐去哪,她去哪。
四人迅速离开流云宗,在登上飞舟的前一刻,祁霁的余光注意到,有一组人也同他们一样在流云宗停留了一天,今天才准备离开。
是听涛阁的人。
令她意外的是,在一众听涛阁的弟子中,她看到了楚垚的身影。
当然这只是个小插曲,祁霁稍微留了个心眼后就不再注意这件事了,四人日夜兼程地朝着玄天宗赶去。
一路上,墨临都在想尽办法安慰封秋灵,看得孤寡的祁霁二人牙酸。
原本两个月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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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生生被他们拉到一个月,等到祁霁重新回到玄天宗时,整个宗门的气氛已经完全改变。
她上次离开的时候才刚过完年,到处都是红彤彤的,如今喜庆的氛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压抑和哀伤,玄天宗的弟子们脸上都带着沉重的表情,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
“大师姐,秋灵师姐,你们回来啦?”看守大门的弟子看清楚飞舟上下来的是谁后,忙不迭跑过来打招呼。
但大家都没有心情寒暄,封秋灵一下飞舟,便急切地朝着天璇峰的方向奔去,祁霁等人紧随其后。
灵希原本也想跟着,但注意到旁边玄天宗弟子们望向自己陌生戒备的眼神,她停下脚步,“姐姐,你们去吧,我就在外面等你。”
祁霁明白她的顾虑,也没强劝,拉过一个路过的弟子,让他带灵希去自己的住所,“那你去天玑峰等我,那里有个用来圈养飞鹤的灵泉,叫鹤舞坪,你应该会喜欢。”
终于来到天璇峰的灵堂前,封秋灵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灵堂内一片肃穆,周围摆放着白色的灵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悲伤气息,封长老的遗体被安置在正中央。
还没等祁霁看清楚封长老的遗体,就见封秋灵突然发疯似的攥住看守的弟子衣领,怒吼出声:“我爹这是怎么了?他的身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祁霁意识到不对,立马上前,下一秒她脸色大变,骇然道:“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封长老身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岩浆,整个人已经不成人样。
墨临还在旁边劝架,他拉住封秋灵的手臂,迫使她放开即将要窒息的弟子,“秋灵,你冷静一点!”
“我没办法冷静!”封秋灵激动得眼睛都红了。
从暴怒的封秋灵手下逃脱,那名看守的弟子立马剧烈地咳嗽起来,等到他缓了过来,立马解释道:“秋灵师姐,我知道你不好受,但我们谁也没想到最外围的火山会爆发,原本我们是体恤封长老太累才让他在外围休息的,没想到反而害了他。”
顶着封秋灵质疑的目光,这名弟子说着说着愧疚地低下了头,这终究是他们的失误,秋灵师姐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封秋灵下意识就否定了他的话,“不可能,我爹再怎么都是元婴期后期修士,一座小火山爆发,他不可能应对不过来,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看守的弟子理解她的心态,但事实已是如此,他叹了口气,“事发突然,我们只来得及找出封长老的遗体,长老的遗体已经被岩浆覆盖,恐怕很难再查出什么了。”
许久未开口的祁霁突然出声:“我有办法修复封长老的肉身。”
封长老的身体确实已经被岩浆侵蚀得面目全非,但如同封秋灵所言,祁霁也不相信这就是场意外。
哪怕封长老身体早有沉疴,但元婴期修士的能力绝没有这么弱!
祁霁从须弥世界中取出一片扶桑神树的树叶,扶桑神树作为三大创世神树之一,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和修复能力,虽然不能让人起死回生,但恢复面容应当不在话下。
“试试这个。”祁霁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