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人王妃的戏精之路》
1. 我没死?
迷迷糊糊间,白之之在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里悠悠醒转,一个古装打扮的女孩儿满脸关切的看着她。
“王妃终于醒啦!”她嗓音清脆,声音透着惊喜。
王妃?她心下疑惑,这是哪部戏?最近大多时间都是在旅行,没接过古装戏啊?
看她疑惑的不说话,女孩叽叽喳喳不停歇的说,她躺在那儿听了个大概。大意是她们今天又被皇后叫去立规矩,在那翊宁宫伺候了大半天,滴水未尽,她身子娇弱竟然晕了过去。御医已经看过了,说是她并无大碍。
“上面那位太欺负人了!”女孩说话前还往门外瞅了瞅,怕隔墙有耳。
这小姑娘演技真好!台词功底也好,动作自然而然,根本就没有表演的痕迹。她心下叹息,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但是她就是觉得哪里有点儿不对劲儿,头疼的厉害一时又想起不起是什么。导演没喊停,她脑子里又记不起剧本,只能躺在那里呆呆的望向女孩。
忽然,她愣在那里,挣扎着起身望向门口。木门紧闭,哪里有摄制组的身影?
白之之看着眼前的丫头一张一合的嘴,终于想起来自己和姐姐之前出了车祸,她的小脸变得煞白毫无血色。姐姐呢?为什么姐姐不和她在一起?她心里慌乱至极。
当她男朋友江砚的秘书打来电话的时候,她和姐姐还没结束在外的旅行。他说江砚晕倒了,被紧急送往了医院。白之之和姐姐听到消息,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兴奋,她们等这一天已经好久了。命运之轮终将碾过所有亏欠!
她们不紧不慢的买了回程的机票,当快到医院门口的时候,一辆大卡车迎面撞了过来,两个人很快失去了知觉。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她死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姐姐得救了?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她希望姐姐好好活在那个世界,父母都走了,她也走了,她希望姐姐能没有后顾之忧的、真真正正地为自己活一次。她自从跟了江砚,她们两姐妹其实都活在仇恨当中,并没有一天是轻松的。
为了确定她是真死了,她在被子里暗搓搓的掐了掐大腿,痛感很快传来,那就不是死了?那姐姐在哪儿?她心里想过各种可能,伤心的眼里蓄满了泪,水汽氤氲在美眸里,更衬得她楚楚可怜。
小丫头看得呆住了,她家王妃长得太美了,她常常看得失神。她就没见过比她家王妃还好看的人!任谁拥有了她家王妃这样的人,不得找个地方供起来?偏偏王爷对王妃的态度不冷不热,对王妃的美貌无动于衷!虽然王妃的性格是软弱了些,但男人看女人看的不就是容貌吗?王爷真是白长了对好看的眼睛,眼瞎了不成?
小丫头暗自腹诽,却不耽误她扶起白之之,并帮她拭着不断掉落的泪珠。
“王妃,你别哭啊!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任凭小丫头怎么呼唤,白之之都没有反应,她还没从穿越的震惊里回过神来。很长时间她才渐渐平复,脑中虽然仍旧混乱,但她知道她必须逼自己思考目前所面临的状况。现在就剩下她一个人了,不管怎么样,她得先把眼前的这一关过去,毕竟首要的就是活着,活着才能想其他的事情。
她竟然穿到了古代,还是个什么王妃!脑中自动浮现出自己曾经演的宫斗剧的情节:皇权争斗、密谋造反、妃位之争、太监专权、上位者的各种大小老婆……前一刻还劝自己振作的人,这时候却越想越害怕,她呼吸急促,手心潮湿,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像她这种没心机、不会说话,不擅交际不懂沟通的人,在这个森森王府不得被秒成渣渣?
然后想到的就是各种酷刑,什么夹手、砍头、车裂、五马分尸、以及戚夫人断手断脚的人彘……她的身体不自觉得剧烈抖动起来。
抖着抖着,脑海中浮现一张布满皱纹、老态龙钟的嘴角挂着□□的老男人的脸,她是王妃,谁是那个所谓的大王?想到这儿,她更是不能自已,身体后仰,眼看着就要晕过去。
小丫头见状连忙喊人,一边手忙脚乱的想把她心神唤回来。这时候一个年龄略大的女子急步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一名气度不凡、贵不可言,穿着云锦蟒袍的年轻男子。
见到屋内的情景,男子的浓眉微不可查的皱了起来。他见秋韵拿出嗅瓶递到白之之鼻尖,便没到近前,站在离床边不远的位置瞅着白之之。
白之之的眼神不再涣散,逐渐恢复了清明。待见到屋内又多了两个人,还有一个是男子,她习惯性的瑟缩了一下。但她强迫自己镇定,不知道如何开口,索性紧抿了嘴一言不发。
她的反应被男子看在眼里,嘴扯了一下,露出似有似无的嘲讽。来的路上,秋韵已经把今天在翊宁宫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刚听到的时候他属实一愣。那周皇后叫她去她就去吗?明知道去了就是受磋磨,她不会找个理由不去?满大齐谁不知道他娶了个身体孱弱的病秧子王妃?真是蠢得没边了,蠢也就罢了,还不听身边人的劝。秋韵是他后来给换的她身边的掌事,行事稳妥,这都没拦住。而且她那点儿小心思根本瞒不过他,不就是因为秋韵是他给的人,从开始她就不信任秋韵!
他是不喜欢她,说不喜欢都是轻的,是极其厌恶。试问这么蠢的女人有谁会喜欢?即使长得再貌美如花,也掩盖不了她是绣花枕头的事实。他妈的,把她比做绣花枕头都是抬举了她!
她就不能用那猪脑袋想想,他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还能害了她不成?真想把她的脑壳敲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东西!
简直是越想越恨,这王妃真是把他的脸都丢尽了,那老妖婆纯粹是把他的脸面往泥地里按。
当初那老妖婆还美其名曰他老子把大齐最美的女人赐给他,他就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还不能把她给他妈的吐出来!
“这翊宁宫是非去不可吗?”
“王妃出门为什么没有找人告知本王?”
“王妃可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他咬着牙盯着坐在床上脸都哭花了的女人,虽然脏兮兮的,却难掩天生丽质。但就是这副在别人看来美如天仙的脸,却让他心里更堵,在他这里这张脸就是无脑的标记,她那妖娆的身段充其量就是个臭皮囊。他在心里暗暗啐了一口,如果可能,他想直接吐到她这张京城男人都垂涎的脸上。
他就怕这死女人给他惹事,他都说的那么明白,没事不要出门,不要出门!即使真的有事要出去,也要让他知道,他好安排跟随的侍从。他是听不懂人话还是咋的?既然这招也不好使,那就索性连这屋门也不要出。
白之之抬起头,看着眼前俊逸的男子,外男肯定进不了王妃的住处,这人是大王无疑了。而且竟然不是糟老头子?和她刚才臆想出来的形象简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江砚长得可以,但说好看就有点儿牵强。眼前这人却太过出挑,狭长的眼眸,鼻梁高挺,脸如雕刻般俊美异常,那通身的气度甚至用语言都难以形容,古人都这般好看的吗?
但她没有迷失在男色里,很清醒的知道这人在生气。
他刚刚说什么?翊宁宫?她想起来小丫头之前说的话,她就是因为去了皇后那里受了欺负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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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倒的。她这一上来就是受虐的剧本啊?这不妥妥的是宫斗?对她来说是简直天崩开局,让她头皮发麻。她可不可以再死一次,换个地方穿越?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希望眼前是幻象的想法再次破灭。
“不用去吗?”她小声问。
“出门要告诉你吗?”她不知道前因后果,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答。有时候如果答不出来就反问,这还是姐姐教她的,一向挺好使。
谁知她两句话一出口,眼前的男人瞬间黑脸,她不知道的是,这人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
周梓华,我他妈和你不共戴天!
周梓华乃周皇后是也,也就是他口中的老妖婆。
“出去!”他憋着气隐忍着挥退了所有人。小丫头心里是有些犹豫的,但她不敢,只能频频看白之之,然后低着头跟在面容严肃的秋韵后面走了出去。
白之之看房间内的人都退出去之后,心里哀嚎,她真的就是纯粹的疑惑啊!万能定律在古代不适用啊?完了,这人不会要家暴吧?
她拽了拽被子往床后挪了挪,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被男子尽收眼底。呵,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啦?他脾气是出了名的好,结果一看见这女人他就抓狂。再多看几次,他得少活好几年。他这是八台大轿抬了个催命鬼回来。
“王妃为何执意要去老妖……”咳,不能在这女人面前说周梓华是老妖婆,她是非不分,在她面前说话得万分小心。
“为什么执意要去周皇后那里?”
白之之睁着无辜怯懦的双眼,她怎么知道嘛!反问的招数不好使,她不说是不是能免了毒打?
男人等不到回答,和他大眼瞪小眼。白之之是打死不说,他银牙紧咬,握了握拳,生生忍住上手捏断她细颈的冲动。
看她那视死如归的样,就好像周皇后是她亲娘老子一样,若不是他知道周皇后对她所做的事情,他真要怀疑这死女人和老妖婆是一伙的,装傻充愣就为了把他给活活气死,好给她儿子扫清障碍。
“怎么哑巴啦?”出口的声音虽然平稳,但白之之知道这是发怒的前兆。在江砚身边这么多年不是白待的,她学会了察言观色,对别人的情绪很敏感。
怎么办?紧急情况下,她大脑高速运转。综合这人所说的话,如果她没领会错的话,他都在传达一个意思:周皇后那儿不是必须去,没有他的允许哪都不能去。她眼睛一亮,不用出门,做为资深社恐,最喜欢的事就是待在家里哪都不去;还有一切听令行事,这不就是她最擅长的事?
“就是说轻易不用出门,出门要报备是吧?”她斟酌着说。
男人只见她桃花眼眸光一闪,说出口的却是这等清晰明了的句子,他不禁一愣。这是变聪明了?随之又反驳自己,这女人要是脑子清楚的话日头能打西边出来。
但他什么情绪也没表现出来,只是嗯了一声。然后观察这女人的反应,只见她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白之之也在悄悄的看他,结果让她失望了,这人道行太深,这次她什么都没看出来。
“那能不能既往不咎?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这前身的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是什么样品性的人,她一概不知,不能都算到她头上。一瞧这人就很讨厌前身的样子,这锅她可不背。
哈,这女人竟然在和他提条件?真的变聪明了?他满眼狐疑的瞅着她慢悠悠的说“王妃可会说到做到?”
“自然!”看他有答应她的倾向,她脸上隐隐浮着笑意,如芙蓉花开般娇艳。
男人嫌恶的把头扭向一边。
2. 喜欢我?
什么都听他的怎么可能?不过是权宜之计,就那么一说,她和他又不熟!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古代,她是两眼一摸黑,什么都不知道。有了他的首肯,有事就请教,背后有人兜底,简直不要太香。
看男人还是有些审慎的样子,她奓着胆子问“要不我们签个契约?”古代的协议是这么叫吧?
“那倒是不必……”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这女人这个提议竟然让他有些意动。忽而又意识到,以这女人以往的战迹,她要是不想,签一百沓契约都没啥卵用。更何况没有抵押的东西约束着,这契约就跟一张白纸无二。
等等,抵押的东西?钱、权、名声、人……这女人在乎什么?有能挟制她的东西,说不定这招真好使。但除了知道这女人蠢的没边,他还真不了解她。
虽然人人都爱财,但他十分确定这女人对财物之类的没有那么执着,她入王府以来,对吃穿用度一向没有额外的要求。据他所知,每月的份例她也没吵吵着不够花。他这王府虽然没有别的女人,但基本的常识他还是知道的,要想下人尽心,经常的打赏是要有的。你就是进宫,也是需要银钱打点的。更遑论一个府的女人经常因为分配不均、雨露不均沾闹得不可开交,他可是听其他的男人说过因为这个头疼之类的话的,别说家境普通的人家如是,高门贵府的又有什么差别?就比如皇宫里他老子的那帮子女人。
眼前这个就是个欲望极低的女人!他倒希望她爱财,这样事情就简单得多,他要银子,他拿银子砸就是了。别的没有,银子他有的事。问题是这女人不爱,这就不是个正常人!
权吗?无非是这王府的管家之权,别说打她进门她就没吱声,她就是没有自知之明的提出来,他也不可能给她。若她掌家,他这王府会被搅得天翻地覆、乌烟瘴气、家不像家,这里是他最后的底线。
至于家人嘛,自打进府这女人就没提回娘家的事儿!可见家里人她也不在意。也是,明知道自己女儿这种脾性,还拼了命的往皇家送,能是什么好人家?把女儿养成这样,家教也可见一斑。别说还真是后娘养的,这更能证明那落破的白侯爷也是个猪。这种娘家不要也罢,这死女人倒是误打误撞、聪明了一回。
名声?这女人要有名声,也不会把他带累成这样。就因为娶了她,连带着他都没了名声,他都成了这皇城茶余饭后的乐子。最近传遍京城的《玲珑谣》:金丝雀,银丝笼,玉雪双峰镇山河……写的就是她这位胸大无脑的夫人!当然,实事求是的说,他的名声也不太好就是了。但不好归不好,也不是一点儿没有,现下他是完全没有了。虽然这里有老妖婆推波助澜,但这帐也得给女人记上,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琢磨半天,他忽然发现,她这个王妃竟然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无懈可击,完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那这家伙卯着劲儿的上老妖婆那儿挨虐是为哪般?哪有人上赶子找罪受的?这时候脑中冒出一个想法,他的神情变得古怪起来。
这蠢女人不会喜欢她吧?因为打着为他好的名义,所以在她看来,皇后那儿就有了必须去的理由--不能得罪皇后。
我天,这个想法一冒头让他实在是接受无能。让女人喜欢是好事,但让这么个女人喜欢对他来说是种耻辱,简直是奇耻大辱。再看这女人的眼光,怎么看都像粘在他身上一样,让他觉得像碰了脏东西一样混身难受。想到这屋子里的气息都是她吸进去又喷出来的,他就觉得这地儿一刻也不能待。
去他娘的,什么契不契的,如果还是如以前那般,直接把她关起来就好,对外就说晋王妃病危,就这么个理由可以关她一辈子,死都不用离开王府。想到这儿,他干脆利落得转身就走。看得白之之目瞪口呆,不明所以。她说啥了?不就是签个合约吗?对他没损失啊!没谈完就走,古人,你礼貌吗?
本来就守在屋子外面不远处的丫头和秋韵看见王爷匆匆离去,马上就走了进来。
秋韵察言观色,知道两人之间刚才的谈话肯定不十分愉悦。她想问,但以王妃的性子也不会对她说什么。所以她示意琥珀,也就是小丫头,给王妃擦了脸,换了身衣赏。
问过白之之,把晚饭摆了上来。荤素搭配倒有些丰盛。她其实没什么胃口,也没心思在吃饭上。但她瞧着自己目前的身体素质好像不怎么样,要不琥珀怎么说她站着站着就晕倒了呢!以前在片场,一天不吃饭她都是生龙活虎的。所以她强迫自己吃了碗清炖燕窝,和两个翡翠虾饺就撂了筷子。
她有心打听这里的事儿,到现在为止她都不知道自己穿到了哪朝哪代!这王爷是个什么王爷?自古皇家的人有几个善终的?
想起个头,又怕说的不对引起两个丫环的怀疑。那琥珀应该属于没什么心机的人,秋韵就不好说了,但人看着颇稳重的样子。琥珀明显是以她为尊,应该是头等丫环。刚才还有两个丫环,一个叫夏荷,另外一个叫春池。年龄和秋韵相仿。不知道这是不是她全部的侍女?据她所知,什么身份侍女的数量也会有所不同,她们各司其职,反正她现在也没法知道,这个以后可以慢慢观察。但要想了解更多只能通过这几个侍女。
她现在觉得最棘手的就是刚才那男的?那就是她的衣食父母,她以后能不能在这里生存下去,怎么生存完全就靠他。当然他如果犯事儿死了她也得死!这个必须尽快弄明白。
她有点儿想睡觉了怎么办?其实她知道自己就是逃避型人格,遇了难事想不通就想往后拖。
白之之在这边犹豫不决,秋韵却替她解了围。秋韵思索半天,还是决定换一种方式劝一下。听不听的,至少她尽了本分,王爷那边也好有个交待。她想回王爷那边的想法也能早日实现,不然就王妃这么个作法,她将来怎么死的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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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若是那样真是永无出头之日了。家里母亲和弟弟还要靠她,所以她不能出事。
她把琥珀支走,这个是王妃的陪嫁,但好在还算老实,人也不笨。这是她之所以没被打发到别处的原因之一。王妃带来的几个人都被她换的差不多了,之所以留了两个,也是为王妃面子上不至于太难看,别看这王妃无脑,自尊心竟然极强。这真是让她不知说什么好。
“王妃,王爷是为您好。他就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您也不要太在意。毕竟王妃现在和王爷是一体的。”
白之之看她如是说,心下欣喜,这真是瞌睡来了枕头。这原身大概也是窝囊的,不然不会被皇后欺负成这样。她这也算是本色出演了。
“王爷为何不愿让我见皇后?是怕我受委屈不成?”她睁着一双秋水大眼,委委屈屈的问。
这……如若可能,秋韵直想翻白眼,但她的身份不允许,这么多年所受的训练也不允许。
“王妃知道就好,王爷肯定是心疼您才不让您去的。”她睁着眼说瞎话,心里还莫念‘王爷勿怪,奴婢也是不得已’。
“那皇后为何如此对我?”
秋韵听得有些怔愣,这说不好是要丢命的,尤其是在这拎不清的王妃面前。
“王妃,咱们王爷并不是皇后所出。”话外音明显,一般人都能听的出来。
“那然后呢?”可惜她们王妃不是一般人!
“太子声望正隆,全天下的母亲自己然都希望自己生的孩子有出息。”
白之之这下知道了,就是王爷是太子的对照组呗。恐怕这太子的位子坐得也不是很稳,要不这皇后怎么到处打压这王爷?
“对别的王爷也是这般?”
竟-然-听-懂-了?秋韵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内心的惊异在不断扩大。
“只对王爷是这般!”
那就是这王爷肯定有让皇后忌惮的地方,要么能力出众,要么背景强大。但如若背景深厚的话,皇后敢这么打脸吗?那就只有一条,这王爷肯定是个显眼包!
危机感袭来,这景况不太妙啊!涉及皇权之争,这王府就是个风暴中心。无数男男、女女砍头的画面又自动自发的跑到她脑子里。白之之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秋韵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哎哟,我这个身体太不顶用。”白之之不承认这是被吓的,把这一反应赖到了原身的破身体上。
秋韵惊疑不定,她们王妃这是听懂了,然后自己琢磨明白了吓的?因为她刚才看到王妃皱了眉头思考之后才是这般反应。
“我只要称病不出,皇后拿我也没办法是么?”
轰隆一声,有什么东西好像在心内碎裂,秋韵不知自己该做如何反应,她们王妃是种了什么邪吗?她自己都没察觉,她扶着王妃的手慢慢的缩了回来,一双脚也悄悄往后退了退。
3. 反复小人
白之之痴痴看着铜镜中云鬓高挽,眉目如画的女子,这……一笑而百媚生,再笑而山河崩,美的不似人间物。她之前是演员,就是因为气质出众,才被圈中大佬江砚看中,以致于引发了后来让她和姐姐追悔莫及的事情。
如果这副如红颜祸水般的尊容让江砚看见,以他的占有欲,肯定又是一场灾难。他现在应该死了吧?没亲眼看到他死,没亲自走到他的病床前告诉他一切都是她做的,她觉得万分遗憾。没有体验到大仇得报的快感,就被送到了这里。
但她庆幸还能活着,在一个没有江砚的世界里继续活着。只是这个世界里没有姐姐,她真的能好好的活下去吗?姐姐是她的经济人,她的一切都是她在打点,她除了会演戏,什么都不会。她在外面保持着高冷的形象,真实的原因是她不知道什么场合说什么话,只能尽量少说。
想到这些她就觉得前路茫茫!这几天都陷在这种情绪中无法自拔。她愁眉苦脸的对着铜镜又叹了声气。
琥珀已经见怪不怪了,她家王妃最常做的就是长吁短叹,这些日子尤甚。而且茶饭不思,吃得极少,一日有大半的时间都是在睡觉,醒来也是发呆的时候居多。以前没事还能到园子里逛逛,疏散疏散,现在是连门都不出,人都轻减了许多。
“王妃已经七日未曾出房门了。”秋韵详细报告完王妃的情况,低头静静的等着王爷的反应。
“嗯……”晋王容衍坐在书桌前连头都不抬,握着笔的手依旧没停。
他现在无心管那女人,老老实实的、消消停停的最好,自己这边一堆的事情,省得他还得分神处理她的烂事儿。
“王妃好像是吓着了,奴婢看着有点儿神思恍惚,和以往有些不同。”秋韵斟酌着语言提醒。以前王妃虽然怯懦,但也不是现在这般生无可恋的模样。
晋王似乎想到什么,笔尖一顿,看了眼写坏的字,把纸一团扔到了地上。
他那天气极才想要把她关到死为止,后来冷静下来一想,这并不是什么良策。他那些幕僚说,王妃带累他的名声越不好,他就越安全。这一点他很认同。
皇后那老妖婆不就希望看到他这样?他越荒唐,他那皇帝老子就越看不上他,老妖婆的心尖尖太子容睿的位置就越稳固。
妈的,他本来不想争,毕竟他老子现在还不老,龙精虎壮的,没看那女人一个接一个的往宫里纳都不知餍足的?这精气也不是说噶就噶的,寿命且长着呢!更何况他老子儿子一大把,最小的才两岁,还是个小豆丁,看这架势,以后还不知道再生多少个。
他外祖家地位低微、家族势力也不强大,母妃原本妃位也不高,因为生了他才升了个嫔,论背景老三容璟都比他强,好歹她娘还是个妃子。再对比太子,外祖是大齐掌实权的镇北将军,太子啥都不用干都是稳赢。真不知老妖婆是怎么想的!
他本活得悠哉,就想苟安做个富家翁,银子确实儿多了点儿,但他也怕父皇忌惮,府里才养了几个护卫?父皇交给的差事他也办砸了几回,都引得老子不满了,这都不行,还往他府里塞了个这么个蠢货?
塞都塞了,他也接受了,大不了以后侧妃娶个自己喜欢的。谁知这老虔婆还不知足,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那就别怪他出手。
所以王妃不能病,更不能疯,也不能死。若是她没了,还不知皇后再给他塞个什么玩意儿过来。现在这个相对来说还好一些,没别的本事,只能恶心恶心他。
“大夫怎么说?”想到这儿,容衍问。
“不曾看大夫,王妃不让请。”秋韵有些犹豫,王妃那倔脾气又上来了,谁都劝不动,她只能来请示王爷。
“胡闹!”
秋韵有些愕然的看着王爷,什么时候王爷这么关心王妃啦?
“奴婢这就派人去太医院!”她收敛心神,行过礼之后退了出去。
白之之在床上躺了大半天了,即使醒了她也不想起来,问题是起来她也不知道干啥,琥珀已经轻手轻脚的进来探看她好几次了,她都紧闭双眼假装没醒。但躺时间长了,浑身僵硬,也不好受,她内心在起和不起之间挣扎。
太医请过来了,琥珀没办法,只能进来强行把王妃叫醒。倒是间接的帮白之之做了选择。
她的手腕被缠上了丝线,她惊奇的发现,竟然是传说中的‘悬丝诊脉’。她试图通过帐子看一看大夫的模样,结果什么都没看到。
她有没有病自己知道,大夫也只是说她思虑过重之类的。这一听就是官方说辞。大抵是因为她身份贵重,听大夫的意思,开药方还得经太医院复核,并由内务府专人抓药、煎制,再送过来。
大夫走后,她寻思着,如果再这么继续躺下去,她以后不得以喝药为生啊?长此以往不抑郁都说不过去。她告诫自己,明天无论如何不能再睡了,哪怕是到园子里看看呢!远的不能想,这一小步还是能做到的。
其实她很爱四处去旅游的,尤其爱逛古城之类的,这里什么样她不是不好奇,她只是害怕出错,不敢迈出这一步。
她怕明天早上老毛病又犯了,又犹犹豫豫的下不了决心改变颓废的状态,毕竟她之前因为黑粉的攻击,在家里躺了半个月未出门。想到这儿,她当机立断吩咐秋韵,明天起来她要在府里逛逛,直接断了自己想反悔的后路。
第二天一大早,秋韵叫了春池来给她梳头,春池也是王妃带过来的丫头,因为手巧梳得一手好头,被她留了下来。
“今天奴婢给王妃梳个京城最流行的望云髻可好?”春池长得一副很伶俐的样子,有点儿像她之前的小助理。
白之之疑惑她就逛个园子怎么还这么麻烦?想出口询问,犹豫片刻又没敢开口。
刚开始她的视线还随着春池的手指移动,时间长了她就有点儿昏昏欲睡,内心吐槽发型之繁复比拍戏的妆造还麻烦。待春池梳完,还拿出头饰让她选,她选了个镶嵌珍珠的简约款,觉得只是在家里无所谓戴什么,应该不会选错,如果按她的本心,什么都不戴更舒服,甚至连头都不用梳。别看她是演员,在家里的时候也是蓬头垢面,毫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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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可言。
“王妃,今日要去宫里,素钗不合适。”秋韵在旁边看了出声提醒。
白之之本来心情还算平静,但这件事让她没有任何防备,如炸起一颗惊雷。她停下所有动作,僵在那儿,气血瞬间往头上冲,整个脸都是红的。
“去宫里干吗?”她稍微寻回理智,尽量让自己声音不颤抖,但不断抖动的手指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王妃放心,这次不是去翊宁宫,是皇后在御花园举办百花宴。”
“有很多官员的家眷也在,皇后不会做的太过。”秋韵耐心解释,话语里有安慰的意思。
但白之之没有被安抚到,什么翊宁宫和百花宴,在她心里没什么区别,都是深宫,是张着血盆大口等待着她的深宫!
“你……你去报告给王爷?”她喃喃说道。
“王爷不是说了,不能轻易出门吗?”她接着补充。
“王妃,今个儿是王爷吩咐下来的。”秋韵无可奈何的打断了她的追问。
“时间有些紧,王妃,我们得抓紧点儿,误了时辰,宫里那位怪罪下来就不好了。”秋韵催促。
白之之欲哭无泪,这古人怎么这么没有契约精神?虽然那天没签什么协议,但口头协定也是协定啊?堂堂一个王爷,哪能说话这么不算数?
也不对,他那天好像只说了翊宁宫不能去,别的也没承诺什么。也真难为她了,这时候还能清晰的想起那天的对话。
“我……我……”她能不能装晕啊?危急关头,她能想到的就是这个。
谁料,秋韵早防着她有这一手,虽然上次王妃是主动去的,但回来以后明显被吓着了,她不能冒这个险。她帮白之之涂了薄荷膏醒神。衣袖里也装了嗅瓶,以备不时之需。
她现在也不管能不能得罪这位王妃了,吩咐春池和琥珀半架着六神无主的白之之,给她换了合乎规制的衣裙,头上也插了件富丽堂皇的金步摇。
看着白之之如提线木偶般任她们摆步,她又有些于心不忍。
“王妃莫要过于担心,王爷也在受邀之列的。有什么事也都有个照应。”
“何况奴婢等也在身边候着,只要王妃谨言慎行就不会出差错。”
白之之机械的听着,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扶到轿子上的,在轿子一颠一颠的节奏里如坠冰窖,手脚冰凉。
她在心里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能这样,不能这样,但牙齿也跟着不由自主的打颤。
她掐了掐大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并安慰自己,官员家眷也参加,人多了更容易蒙混过关。她是星光大典都参加了不知多少次的人,百花宴的规模再大,也和它不能相提并论吧?
待看到巍峨的宫门时,她还在不断催眠自己,故宫她都进过,这个不知哪朝哪代的小小宫苑根本难不倒她。然后,她发现,除了胸口心脏咚咚不断的跳动声,她的手竟然奇迹般的停止了颤动。
她如全副武装的战士毅然决然的被扶下了轿,却在下轿的那一刻,发现脚竟然麻了!
4. 进宫
晋王看着刚被扶下轿子,差点儿就摔倒的王妃。眼睛眯了眯,脸上却豪无波澜。
这女人还没出府就一直无视他的存在,见面连句话都没有,下轿更是连看都不看他,好像他是个透明人!以前好歹还吱个声,今个儿完全是神游天外,大夫不是说无碍吗?怎么这副德性?莫非真中了什么邪?
怕在宫里出差错,他把秋韵叫过来嘱咐了几句,事毕回头,她还在直勾勾的盯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若不是情势不允许,他都想把她扔回轿子送回去。
好在秋韵叫了几声后,那女人已经回过神来,有些愕然的看着他。
这是……才发现他?容衍的嘴角抽了抽。
白之之给自己打完气,猛然间看见容衍,扯了扯嘴角,“见过王爷”!
容衍见状,咬着后槽牙,率先迈步拂袖而去!
白之之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这人是个气包吧,情绪太不稳定。
本来已经做好心理建设的她,刚进入九曲回廊,就见御花园中的众人齐刷刷的看过来,她下意识的伸手拽住容衍的衣角,察觉到前面的人身形一顿,她又悄眯眯的把手缩了回来。
有些汗颜,她和这人也不熟,干嘛揪人衣角啊!
但这也不妨碍她躲在这个男人身后,理了理衣裙,在广袖下握紧了拳头又伸开,呼了口浊气,然后昂首挺胸,亦步亦趋、仪态万千的跟着男人被前面的小太监引了进去。
毎有人打过招呼,秋韵就在后面小声告知官员或家眷的身份。她有轻微的脸盲症,往往要看很多遍才能记住一个人长什么样,虽然她很是努力的往脑子里记了,但能让她记住的寥寥无几。
但上首那两位,代表至高无上权利的中年男女,她只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就像符号一样刻印在了脑子里。
不知是心理作祟还是什么,她就觉得这两人威严的可怕。虽然那皇帝是帅大叔一枚,皇后也端庄,一副母仪天下的样子。但上位者睥睨一切的眼神让她非常不舒服,好像前一刻还和你言笑晏晏,下一秒就能要了你的命。
她精神高度紧张,一切行动紧随王爷其后,反正他干啥她就干啥,女眷行礼什么的她也偷偷观察了,和她曾演过的角色大差不差,稍微修正一下即可。
问候过上首两个大BOSS,心情稍微放松打算入座的时候,膈应人的女BOSS开口了!
“晋王妃身体如何了?”
“听说前日叫了太医进府?”
皇后这是要干嘛?她现在已经什么都不顾忌了吗?不管什么场合都要发难?
他用眼角瞅了下白之之,见她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眉梢挑了挑。
“回母后,王妃从宫里回去后便连日卧床不起,今日才略微好些……太医说还是要调养一段时间!”
虽然态度恭敬,但他这话说的很有意思,暗示王妃的病是因为进宫才得的,略微好些就是还没好利索,皇后有请不敢不来,只能强撑着来!
在场的都是人精,哪能听不出来这话中的含义?没想到今日这宴席上还能听到皇家八卦,所有人都支棱着耳朵等着皇后的反应。
“奥?是吗?晋王妃?”周皇后依旧八风不动,直接找软包子捏。
这是又把球踢了回来?咋学她呢?她是不会说话,皇后这是不怀好意!白之之被气到。
而且这话问得她不得不开口,“母后,儿媳,儿媳……”,她低眉顺眼,一副受了欺负不知如何开口的小媳妇状,她也确实没想好怎么接这话茬。
这皇后就是个歹毒的恶婆婆!但她不信众目睽睽下她能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更何况人家的亲爹也在上面坐着,还没死呢!她不信她一点儿忌惮都没有。
在场女眷见白之之唯唯诺诺的样儿,颇有些瞧不起。虽然换作她们也不敢和皇后硬刚。但只要这个人不是自己,自然有一箩筐的难听话等着。
白之之长得如此出众,天然的就被归到了她们的对立面,在她们眼中是狐媚般的存在,没看在场的男子有意无意的眼神都往她身上瞟,包括自家男人。虽然这软弱无能的性格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成功的狐狸精,但说不定她就是靠这种方式引起男人的怜悯!
听小道消息说,太子和太子妃就曾因此女闹得不愉快,若不是皇后不允,此女早就被一台小轿从后门抬进了太子府。今日太子不在还让他们觉得有些遗憾。大伯哥看中弟媳这种事,在任何时候都是一个劲爆的新闻。
皇后是真的狠,太子纳不成的小妾,转眼就给了二皇子当正妃,也不知她当初怎么劝皇上同意的。这么打一个皇子的脸,二皇子竟然生生受了!
外界都在传的歌谣在座的也都听过,说这二皇子就是个精虫上脑的皇家纨绔!
但有好多官场老油条却不认为事情有那么简单!
众人心思各异,就在这时只见那晋王妃又磕磕巴巴的开口了!
“母后,儿媳愚钝……感谢母后不厌其烦的教诲,常常喊儿媳进宫教规矩……”
白之之又顿了顿,好像气息有些跟不上,歇了片刻才接着说,“母后……”谁知刚说了两句她又咳了起来。
她如此身弱的模样,引得好些男人目露不忍之色,这晋王在干嘛呢?堂堂七尺男儿怎能让自己的妻子挡在前面,连护都不护?
皇后皱眉,刚想说话,晋王上前拥住白之之,一个劲儿的告罪。
一直在上面做壁上观的皇帝突然开口了,“既然病还未痊愈,还不快领回府去好好养上一养!这段时间就不用进宫了。”一副不容任何人反驳的架势。
晋王听后表情一滞,父皇这是在帮他?皇帝出手,皇后就是想说点儿什么也不能了。
他连忙谢恩,扶着白之之退了下去。
白之之把大半的重量都压在晋王身上往外走,做戏就要做全套。她内心窃喜,她发现一个不紧张的办法,就是把这里当片场,把周围的人都当成演员,刚才那番话也是她从剧本里扒出来的。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竟然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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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之喜,短时间内她是不用进宫受罪了。
太棒了!白之之,你太可以了!那她是不是可以把演艺事业继续在古代发扬光大?以前她只要投入到戏里就什么都不想,姐姐总说她演戏很有天赋,好像是那么回事,这点江砚都没反驳过。
想起姐姐,她心情又有些低落,思绪飘飞,什么时候上了轿子都不知道,而且轿子里还多个人,正坐在他对面,拄着下巴一脸怀疑的瞅着今天发挥出色的白之之。
看着一会儿喜一会儿忧的王妃,晋王在想: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今天将了皇后一军儿?还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纯靠运气?
白之之刚回过神来,就看见这王爷贴脸开大,吓得往后一退,后脑勺撞在轿子上,疼得她直抽气。
晋王爷见状,悠悠来一句“王妃怎么这么不小心!”一点儿也没有罪魁祸首的自觉!
白之之嘴笨,没有当场反驳,心思却暗骂,来来来回回也就一句“王八蛋”!连骂人也不会,换做姐姐,早把人怼到气吐血了!
她很多时候都是事后诸葛,事情发生的时候不知道如何应对,过后又后悔,对自己的表现十二分的不满意,总是在心里复盘:当时我应该这样或者那样的!
其实她想翻白眼,若不是他莫名其妙的和她坐一个轿子,她也不至于受这无妄之灾!
综合这人这几次的变现,这人不是讨厌她吗?他在这里要干嘛?来的时候不还分坐两台轿子吗?
她这人有个毛病,见到男的就容易脸红,有的时候距离太过近的话她就呼吸不畅,如果遇见喜欢的人更是如此。所以上高中的时候,班里谁都知道她喜欢一个男生!
她很窘迫的发现,对着这个打破了她安全距离的男人,她又脸红了!这人离她这么近干吗?同时她又寄希望于这人是个直男,看不出来她脸变了颜色。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肌肤如白瓷般,红晕在脸上特别明显,灿如春华,美不胜收。
“你脸怎么这么红!”
晋王脸色略变,仅用一句话打破了白之之的幻想!
她掩饰的摸了摸脸,嗡声嗡气的蹦出两个字“有吗?”
“有!”晋王尾音拖长。
白之之有些气结,这人真是有大病,我脸红就红,关你何事?转而有些气馁的承认:她也就敢自己想想罢了!
“大概就是……还没好利索吧!王爷在宫里的时候不也这么说?”
她的话甫一出口,就见对面的人的脸色明显好转起来。
变色龙吗?
“王爷为何不坐自己的轿子?”她可不认为这人喜欢原身。毕竟两人都分房而睡,多少天都不见个面,两人的关系能好到哪儿去?
虽然这正中她下怀,但即使再不了解古代习俗,也知道这不正常!
“怎么我现在坐哪顶轿子也得问过王妃才可吗?”
你大爷的!白之之激活了一个可以骂的新词!
可脸却像煮熟的虾一样憋的通红!
5. 丢人吗
白之之回王府后吃了穿越以来最香的一次饭。以前她人瘦得和排骨一样,虽然厌恶圈内的畸形审美,但为了工作不得不节食。其实她很好吃,那种想吃而不能吃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现在就不一样了,不用工作,不用顾忌形象,没人监督,不用计算热量什么的,她想怎么吃就怎么吃。而且听说她还有单独的小厨房,甚至可以点菜。
这样看来这王妃的待遇不算差!她穿到王府的好处是,至少不用为生计发愁,这点就很好。所以让她穿到这两眼一抹黑的古代,这一点也算是稍稍照顾了点儿她的情绪了的。
她边想筷子也没停,又夹了一块香酥鸭进嘴里,然后她享受的眯了眯眼,像一只餍足了的小狐狸。
秋韵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想不明白王妃去趟宫里回来怎么变化这么大,小小的一顿晚饭就能讨了王妃欢心?
她瞅了瞅桌上的菜,都是些稀松平常的菜肴,并没有多特别。何况王妃平常吃的不多,对吃什么也不在意,好像吃东西就是为了饱腹。何时对吃食这么有兴味了?
她哪知道白之之为了保持身材之前过的是怎样的日子?那为了参加颁奖典礼几天滴米未尽、饿极了的时候,看见一个白菜帮都能眼冒绿光!
她一直不喜欢她们这位王妃,虽然原因有很多,但谁会喜欢一个整日愁眉苦脸、连点儿生气都没有,如一潭死水的上司?
但今天白之之对食物的兴趣竟让她有了些许活气,眉眼也跟着生动起来。
当看见白之之兴味盎然的又把勺子伸向珍珠鱼丸的时候,她温声开口“王妃,今天晚饭摆的有些晚了,您吃多了可别积了食!您再吃两口就撤了好不好?”
白之之闻言,那白白嫩嫩的小丸子她是舀也不是,不舀也不是。她高兴的太早了,还是不能随便吃是吗?她到哪儿都逃不脱被人管的命!
她哪知道,她今天吃的量已经是平常的三倍,秋韵哪敢让她再吃!王妃再不得王爷喜欢,她也是主子。一个伺候不好,挨罚的还是她们这些下人。尽不尽心另当别论,但大面上也得过得去。
她看王妃停了手,但脸上竟然没有预想的不高兴,她隐了诧异的心思,拿起勺又把两个丸子给白之之盛回了碗里。
“王妃,不是不让您吃,您要喜欢吃明儿个再让厨子做就是了!”
“再吃两个就不吃了?”
秋韵即使心里不喜,但说出口的话却很中听,像她们这种资深的大丫鬟要想讨人欢心很容易,只不过她之前认为对她们这位王妃抛媚眼那是给瞎子看,实是无用功。
今天之所以会这么劝,是她忽然想起来她那同样贪吃的幼弟,这两天家里捎信来,说那小东西学习很用心。
白之之最听不得人哄,于是从善如流的放下了筷子,刚才还不觉得,现下才感觉到她吃得太多了,小腹圆滚滚的涨得有些难受,但她觉得太丢脸就没吭声。大不了一会儿到园子里多走走消化消化就是了。
只是看着桌上还剩了多半的饭菜,她觉得不吃浪费了。她不了解这些饭菜会怎么处理,但记得红楼梦里写的这些可以赏给身边的丫鬟吃,虽然现代人的观念觉得让人吃剩饭不礼貌,但既然换了环境,还是入乡随俗更好,这样才不显得她过于异类。
而且这是不是看起来更亲和一些,还能拉近彼此的关系?
“要不这些……你们吃了吧!”语音不是很确定。
但想到需要和这些丫鬟建立邦交,她语气又坚定了点儿“你们今天跟着我也累了,吃点儿好的补补。”
说完还有点儿沾沾自喜,也没有想象的困难嘛!其实把她们当成她以前的小助理,可能说话什么的会更自然一些。她和熟悉的人相处就没有那么多顾忌,干什么也不用思前想后。
当然,她也没什么朋友就是了,姐姐和助理其实也充当了她朋友的角色。她所谓的熟人就那么两个!
秋韵很愿意看到她的话能奏效,但后续令她没想到的是王妃还能说出体恤她们的话。这是她打死也认为不会发生的事!
白之之见她愣着,以为她的提议不合适,她闪着美眸不解问“不爱吃吗?还是……?”这时候她有点儿后悔自己的草率!
“没有,怎么会?谢王妃赏赐!”
见她如此说,白之之露出笑容,“那就直接在这里吃好了!”怕她在这里她们不自在,她索性进了里间。
秋韵看着她步伐轻快的离开,眼中难掩惊讶。半晌才招呼琥珀她们过来一起吃。
这还是她们第一次在王妃这里吃饭,就是一直在王妃身边的琥珀和春池都没这个待遇,这在以前都是匪夷所思的事情。王妃何时关心过她们这些下人?
秋韵想不通便不想了,左不过是一时性起罢了。王妃做事本来就没什么章法。虽然出身不高,但她早就看出来王妃是瞧不上她们这些下人的,就好像她们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物件儿!
别人兴许瞧不出来,可这件事满不过她。在王妃眼里下人就是下人,也就琥珀那个没心没肺的傻丫头能被王妃的小恩小惠糊弄住。虽然她不在乎王妃怎么想,但在她身边日子长了,不舒服的感觉愈发强烈。
别看她只是个丫头,但这样什么都做不到正地方的王妃她又怎会瞧得上?她要和王妃掉个个儿,肯定样样做得比王妃好。
秋韵眼中啥都不是的王妃白之之半夜是被肚子痛醒的!她边痛边再次吐槽原主不听使唤的破身体,早知道这样她吃饭就悠着点儿了。
大晚上的她又不好意思叫人,只能拿手不停的揉肚子,结果揉了半天根本就无济于事。这时候她特别怀念现代社会的小药片,再不济有个外卖跑腿也能很快解决她的问题。
她在这边犹豫间,今晚执夜的琥珀听到动静迅速从脚边的榻上起来,掌了灯后看见白之之疼的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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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汗水,问明原因,一点儿都没磨蹭地跑出去叫人。
白之之张了张嘴,胳膊都伸出去了却也没阻止行动迅速的小丫头,索性紧抿了唇防止自己呻吟出声。
她们都知道她晚饭吃多了,秋韵就为了防止她积食,扶着她在园子里逛了一圈又一圈。来来回回的该看见的人都看见了!想想就觉得太丢人了,果然是没有丢人只有更丢人!
不过片刻功夫,以秋韵为首的几个丫鬟急步走了进来,另外派了人去通知王爷。
本来今晚晋王爷入睡就很晚,当他半夜被叫起的时候心情非常不美丽,再一听事情起因竟然是他那个蠢王妃,心情就更不爽了。
待哈欠连天的被小厮伺候着穿了衣服到了王妃这儿,知道白之之是因为晚饭吃多了引起的肚子痛,他的脸瞬间黑如锅底。
不管外界再如何传他脾气怎么怎么好,那也是给外人看的。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皇子,在正式场合那些平日眼高于顶的官员啥的也得对他行两拜礼,恭恭敬敬的叫上一声二皇子。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他顶着黑眼圈,瞧着雕花床上疼得脸煞白的白之之,忽然恶趣味的咧嘴一笑。
“王妃真是好出息!”
白之之被秋韵几个扶着逛园子的时候他刚打外面回来,两人还打了个照面,他当时还想不知这女人又唱的哪一出,原来唱得竟是饿鬼投胎!
本来疼得想打滚的白之之,听他说完之后,忽然觉得最疼的地方不是肚子而是心口。哐哐的被这臭男人打脸,脸皮生疼,脚趾抠被,就想着这房间有个地缝她想试着钻一钻!
即使晋王爷再气,这大夫该叫还得叫。
“不用……真的不用!”白之之用了全身力气来阻止的声音,在别人听来如蚊蝇一样几不可闻。
偏偏晋王爷耳聪目明,他像看没见过的稀有动物一样盯着白之之,“王妃也要脸面的吗?”
白之之就看他嘴一张一合,怔愣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她忽然圆睁双目,把脖子扭到床那一侧,来个眼不见为净!
不是她不想争,而是她觉得没力气争!更不能承认自己嘴笨,根本就争不过眼前这满嘴散发着恶臭的狗屁王爷!
只是天不从人愿,她身后传来晋王爷的哄堂大笑声!
这一笑疏散了他今天所有的郁气,竟然让他忽然间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所以说这女人也不是豪无用处嘛!
白之之内心天人交战,在自己死还是让晋王死之间来回摇摆,然后惊奇的发现她肚子居然不疼了!
所以,当大夫好不容易来了又走之后,白之之四仰八叉的躺在帐子后面一声不吭的装睡。她又想把所有的烦恼都留到明天,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再坏还能坏到哪儿去?她在这里又不认识几个人,跟这晋王更是不熟!
她就不信古人没有吃撑了的时候!
6. 硬着头皮上
第二天醒来,白之之还是仰躺的姿势,她把胳膊枕在头下,翘着二郎腿,一副啥啥都无所谓,啥啥都不在乎的破罐子破摔的状态。
但当听到外面传来的轻微响动,她立马抽出手,放下腿,闭着眼睛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待声音走远,她又恢复了刚才的样子。心中哀叹她就这么点儿出息!
几天前她才发誓从床上出发,从屋里出去,不再逃避。结果一次贪嘴又把她打回了原形!
同时她也不是傻子,回忆起这几天发生的事,就觉得原身这个王妃做的确实窝囊了些。
就比如昨天,明明秋韵早知道了要进宫的事,却在最后关头才告诉了他。这不就是笃定她不会生气?而且生气了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包括昨天晚上她生病的事,在这个条条框框众多的古代,且在规矩更加严苛的王府,她们又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专业人才(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是现代人,没有那种居高临下的等级观念),在昨天的那种情况下,竟然没有一个人想过,问过她的意见再行动。可见她们是多么不把她们这位王妃放在眼里。事情发生的时候她不是没意识到这些,而是不会应对。她这个后反劲儿的毛病真是要了命!
如果任由这种事情继续发生,单凭她自己,没人护着她,没人向着她,她未来在王府的生活将会很艰难,更别提到外面的广阔世界去看看。
所以她得有自己的人!才不至于在这个闭塞的王府后院眼盲心瞎。
她知道她遇事不决、窝囊的性格很难改变。但不改就是个死局,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上,改一点儿是一点儿,实在不行,就像在宫里那番,随地大小演呗。底气不足,演技终究是没问题呀,不然她那最佳表演奖就白得了?
总结完了,她忽然就觉得不纠结了。复杂的娱乐圈都混过了,这小小一座王府她还能怕了不成?以前被黑粉骂得狗血喷头的时候,她不也没耽误演戏嘛!
想到即行动,她起床,掀帘,喊人,动作一气呵成。
刚才秋韵进来听到她呼吸均匀,以为她没醒,心里猜测着她们这位王妃不知这次又要躺几天?本来在这儿思想开小差,猛然听到白之之叫人,她肩膀一震,吓了一大跳。她拍了拍胸口进了屋。
只见她们这位王妃虽然鬓发凌乱,但眼神清亮,竟没有颓废之态。她心下纳罕,但并没有表露出来。梳洗完毕之后,她找来衣服要给白之之换上。
白之之虽然还是不习惯有人这么伺候她,但她装的很坦然的样子。心中思忖这秋韵是这些丫鬟们的老大,但明显不是和她一条心,应该是一块最难啃的骨头。但,不是说擒贼先擒王吗?硬茬她都能解决,那下面小鱼小虾自然也不在话下。何况琥珀和春池是原主带过来的人,解决难度自然降低。
最开始她要求不多,就是她要该有的尊重!有事得事先和她说,而不是有关于她的一切事情事先都被蒙在鼓里。
她边想着以什么做为谈话的切入点,边用手指来来回回绕着头发,这是她紧张的表现。低头看见还未穿完的颜色暗淡的襦裙,皱了皱眉,她连穿衣自由都没有了吗?虽然以前她有自己的造型师,但她的美商一向在线,有时候随心的搭配都很出彩。所以她平常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买衣服打扮自己。这可是她的强项。
虽然她不懂在古代什么场合穿什么衣服,但她只需被告知规则,然后给予适当的建议,而不是连决定都替她做了。这让她觉得非常不爽。
做为一个除了拍戏手机不离手的人来说,穿到一个连网都没有的时空,得让她有一些打发时光的兴趣和爱好。这是最基础的要求。
她知道从哪里开始了!她眸色水润的看了眼秋韵,“这件衣服颜色我不喜欢,把能穿的衣服拿来我自己挑。”
以她的性格,她很少用这种命令的语气说话,白之之话音刚落,两人同时对视观察着对方。她很精准的捕捉到了秋韵眼中瞳孔的变化。
秋韵停下手中的动作,喊了琥珀去拿衣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向不关心穿着的王妃今日为何如此反常,但内心更多的是怨怼王妃为何不早说,偏等快穿完的时候再提这个要求。
衣服拿过来之后,白之之定睛一瞧,不是白的,就是青色的,都是淡色系的。
“还有吗?”
琥珀一愣过后,转头又拿过来一些,结果还是那些颜色。
“就没有别的不一样的颜色?”还是这大齐的世家贵女都这样穿?那也不对啊,她怎么记得那天去宫里有些夫人小姐的衣裙颜色不是这样单调啊?特别是年轻小姐穿得也挺靓丽。可见这不是统一标准。
“王妃您不是不喜欢别的颜色?”秋韵出声道。
本来依白之之不喜欢麻烦人的性格,如果是以前,她就尽可能的从这些衣服里面选了。但想起今天的目的,而且秋韵的说话语气让她十分的不喜欢,她又开口说“去看看还有没有和这些不同的。”
秋韵压住自己的不快,依言走了出去,不大会儿功夫又拿了几件进来。王妃今天有点儿折腾!
白之之算看出来了,这原主的喜好太单一,也因此推断出她是个单调乏闷的人。和自己比,她在外人面前不爱说话,但回到家又是另外一种状态,和原主是迥然不同的性格。
她挑来挑去,最后选了件鹅黄色丝织窄袖上衣和一件墨绿色的襦裙,头发上让春池给插了件镶金白玉簪,手腕上戴了一个墨绿色的手串。她这不同于往日的打扮,让丫鬟们眼睛一亮,王妃俏生生站在那里,就如春日的一抹新绿,让人不由得心生欢喜。
“王妃这样穿真好看!”琥珀不吝赞美,她本来年龄偏小,性格更活泼些。
以前的王妃穿衣打扮比较偏好素静,大齐的勋贵之家的女眷们现下时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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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和下裙同色,所以王妃也如此。而且她的衣裳除了款式有些微变化,颜色就那几样,几乎没怎么变过。颜色鲜亮的也有,但也就那么几件,王妃平常也不爱穿。她们这些身边伺候的也劝过让她尝试一下,结果根本就劝不动,后来知道她如此,干脆也不劝了。
王妃今天不知怎么就突然开窍了,这样打扮起来煞是好看,原来衣服还可以这样穿?也不知她怎么想出来的,这要是穿出去,不得引导这京城的穿衣风尚啊?
“是吗?好看就行,以后每天穿的衣裳都由我自己来挑吧!”可惜这屋里没有大的穿衣镜,这是不是也是一个商机啊?说不定她也可以效仿小说中厉害的穿越女,在这里混得风声水起,赚的盆满钵满的,那生活质量不得提升一大截啊?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拉回过于飘飞的思绪,“你们选的并不合我意。”她意有所指,虽然嘴角含笑,但笑容未达眼底。
一惯会察言观色的秋韵,自然品出了这句话的不同。其实她也知道自己这两天做的事违背了王妃的意愿,但这种事情多了也成了习惯,她并没有怎么在意。虽然知道王妃私底下肯定会气闷,但按以往的经验,她不会发作出来。她也知道如果王妃真要较真的话,虽然她觉得事出有因,但她肯定也是犯了大错的。
但,王妃是那个意思吗?
“还有,秋韵,昨个儿去宫里的事你是不是应该提前告知我?”白之之并没有看秋韵,她慢步走到窗前背对着她们。其实她心里也没底,双手在前面绞扭着,以防她们看出来她的紧张。
但她这一行为在秋韵看来竟是一种威压,这是她从没在这位王妃身上体会到的。所以她明白,王妃刚才的那句话确实是冲着她来的。
“回王妃,去宫里的事是王爷临时通知奴婢的。”
“你的意思是王爷的错是吗?”
“那我是不是得亲自去问问王爷?”
“奴婢并不是这个意思。”秋韵虽然这么说,但她很笃定以王妃胆小的性格,她并不敢真的去问王爷。自从两人成婚以来,两人见面的次数用双手就能数的过来。她知道王妃虽然喜欢王爷,但她轻易不敢到王爷面前晃。
“那是什么意思?晚上太晚不能说,我可以理解成你怕惊扰到我,那刚起的时候呢?”
“梳头的时候也不说,临到快出门才说。你别告诉我这也是王爷的意思?"说完这一长串,白之之暗暗呼出一口气,赞叹自己的台词功底了得。
“奴婢……,奴婢……”秋韵被问住,竟然不知道作何回答了。
看着平日口齿伶俐的秋韵突然间语塞,琥珀和春池对看一眼,对王妃的转变她们有些高兴。王妃早就应该这样了!哪能对屋里的事不闻不问,什么都由着秋韵说了算?王妃要自己立起来了,她们也不用这么被打压。
就是不知王妃这种气度能维持多久?
7. 开局一只碗
“那日都怪奴婢一时疏忽,没有即时向王妃汇报。”
“请王妃原谅奴婢!”秋韵微低着头,神色莫辨。
白之之背着身半天都没吱声,她缓缓转过身来,见秋韵仍旧垂着头,一字一句的说:“还有昨晚,你们做任何决定前,是不是应该问过我这个王妃的想法再去叫王爷?”
“琥珀她们不懂,秋韵你也不懂这其中的关窍吗?”
白之之沉吟了一会儿,实际上她在想怎么往下继续!真是笨啊,说之前应该打个草稿什么的!她现在稍稍有些后悔这么早说了。
“秋韵,你是我这屋里头的大丫鬟吧?”
秋韵抬头,眼里有些许的困惑,这还有什么可质疑的吗?“是。”
“你们王妃丢脸和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是吗?”
她问得秋韵一声不吭。
"怎么办?我觉得很丢脸呢!吃多了肚子痛不想张扬,叫来王爷我能体恤你们怕担责任,但,是不是也能想个办法为我遮掩一二呢?”
“我知道你是王爷送过来的人。王爷就是教你这么行事的吗?”
这些秋韵又怎会不明白呢?她被王妃的咄咄逼人的气势有些惊住了。她心下暗想,不管王妃原何有这么巨大的转变,这个错她也必须认了。王妃再怎么不堪,也还是这王府名义上的王妃,这两件事到哪儿去说她都不占理!就是王爷那里也说不过去。
“奴婢知错了,奴婢确实不该如此。”想通了,她认错态度还算谦卑。
白之之见状把她晾在一旁,转向琥珀,让她把其他贴身伺候的人都叫进来。
她这屋里服侍的一共六人,秋韵是掌事侍女,掌管首饰钥匙、金银帐目等;贴身侍应四人,分别是琥珀、春池、嫣然、绿冬,是日常梳洗、打扮等的贴身伺候的主力;另外还有两个是随行侍女,一般进不了这屋。
这些人是第二次齐齐整整的站在这里,上一次还是王妃刚入府的时候。刚才不在场的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嫣然悄悄用手指捅了捅站在她旁边的春池,春池眼观鼻鼻观心不敢乱动。她们王妃今天有点儿可怕,秋韵她都敢说,她可不想也挨骂。
她们的小动作被白之之看在眼里,但依旧没说话。她要的就是这个氛围,装得气场强大才能镇得住人。
“昨晚的事想必你们都看见了,我希望这件事就止步于此,莫要外传。”说完,她看着在场的每个人,后来的这几个有点儿不以为然的样子。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又错了?何必费事说两遍,刚才把所有人叫齐再说不就行了?没经验就是不行!怎么办?下次一定引以为戒。
除了琥珀和春池是她带来的,秋韵和嫣然和那两个随行侍女都是晋王爷给的人,只有绿冬是宫里晋王爷的亲娘赐下来的。所以,别看就这么几个人,也是分了好几个派系的。小小的一个院子就有这么复杂的人际关系,再想到晋王爷和皇宫,白之之觉得有些头疼。
“你们记住了,我不希望有什么难听的话传到我耳朵里。”
“如果是那样,那就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想想这些人一盘散沙的样子,口头警告肯定是不好使。不敬主人是可以扣钱的吧?
“我不知道你们的月例是多少?如果你们觉得月例太多了烫手,那就不妨拿出来大家花花。”就像上学的时候,如果班级里有上课偷吃零食的同学,老师就惩罚她给全班同学都买。白之之之所以记忆深刻,是因为告她状的是她暗恋的男生。结果今天被她拿来吓唬这帮小丫头。
“反正你们王妃也是个好吃的,再少的孝敬也是孝敬,我不嫌弃!”白之之这时也不害怕自曝其短了。
一提到月例,几个丫鬟瞬间不淡定了。本来王妃就手紧得很,平常连个赏赐都没有。要是幸运的话遇上个大方的主母,光赏赐可能都赶上月例了。
可惜她们没那个命,就指着月例过活呢!这里秋韵的月例虽然比其他人高,但家里那块儿负担不清,她就更加不能接受扣月例这样的事儿发生。
所以第一个开口的也是她,“王妃放心,我会约束着她们几个少犯错。”
初见成效,白之之表示满意的点点头。
“这是你该干的事!你确实不是很称职。”被当着手底下的人这么点名,秋韵脸面有点儿挂不住,但她知道白之之也算给她留脸了,毕竟她没说出宫里的那件事儿。
“如果说我以前对你们没什么要求的话,今后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想清楚自己分内的事是什么!"
“一会儿秋韵把府里的条条框框和我说一下,我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接下来她会让秋韵领她们背条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就像现代的企业一整就学习一样,就这么几个人,她不信没有成效。
她也知道光有处罚没有奖励也不行,最好就是赏罚分明,这样才能让人信服。但奖励是要钱的,所以她有时间得查查帐,要做事,连自己的身家都不知道那怎么行呢?不知道她有没有小金库?一个王妃,再不济,是不是库房里也应该有很多嫁妆和宝贝啊?
想到这儿,她就抓心挠肝的一刻也等不了。本来想去园子里逛逛的,这下也让她直接搁置。逛园子什么时候去都行,她那满箱的宝贝可等不了,她得去巡视一番,好让心里有个谱。之前她的财产都是姐姐在打理,她对钱财什么的都没有什么概念,但好歹她也是经过九年义务教育,还上过大学的,理清财产还是可以的。
当她提出来去库房转转,秋韵的眼神白之之有点儿没看懂,说是要拿嫁妆单子给她看,结果白之之拿着嫁妆单子一脸懵。
这也太不直观了!还是先看了再说吧!
于是,秋韵在前头领路,后头跟着琥珀,三人往库房行去。还没走到地方,就远远看见晋王爷领着几个侍从和护卫往这边走来。
真是冤家路窄!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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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厮昨晚那副嘲讽的嘴脸,白之之真想掉头回去,但想想库房里的那些宝贝,她又忍了下来。
晋王也早就看见了白之之这一行,心下诧异这怎么还碰上了?这种事情很少发生。但他也没有太在意就是了。待走到近前,白之之的穿着,让他不由得注目。鹅黄和绿色的衣衫衬得王妃的肤色更加莹白,整个人神采奕奕,明媚如春。该说不说,这样子是真的好看。就,她为什么是那样的性子?晋王爷第一次觉得她这王妃要是长点儿脑子就好了!
但转念想起昨晚白之之狼狈之状,刚才的想法转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既然狭路相逢,白之之就不得不打招呼,“王爷。”只是这情不情愿的,两人都心知肚明。
“王妃这就好了?”晋王的语气好像就是单纯的寒暄。
白之之还有些意外这人还能问询一下她的健康状况,结果晋王的下一句就是“那王妃也要长点儿记性,莫要再贪嘴的好。”
忽的一下,白之之又红温了。
她看看他身后面无表情的侍卫们,满面怒色藏都藏不住!刚才对秋韵她们的警告白做了,不出半日,恐怕整个王府都会传遍她们有个贪吃无度的王妃。那她还有个屁形象?虽然、可能原来的形象也不怎么样,但她这不是想极力扭转吗?
“你……”白之之气结,哪还有刚才在秋韵她们面前侃侃而谈的样子?
简直……简直……王八蛋!还是这句。
她气冲冲的和晋王擦肩而过,晋王难得回头看她恨不得脚底生风的步子,哪还有之前故作端庄的的模样?别说,她这样虽然不合规矩,但比之前让他觉得顺眼稍许,起码不像个木头桩子了。至少今天他没心堵!
看了眼她离开的方向,她这一大早要去干嘛?府里什么事都伸不上手,这女人几乎很少出她那院子。他忽然有些好奇,于是吩咐侍卫过后打听一下因由。
接近库房的时候,白之之的心情明显好起来,那些不相干人等现下在她眼里一文不值,什么都没有金银珠宝重要。
库房位于王府的西北角,离她的院子并不近,到了地方白之之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但她双眼铮亮毫不在意。
守门把有些锈蚀的门打开的一刹那,一股潮湿之气伴着霉味铺面而来,里面只有一扇小窗,光线昏暗。
入目就是好几个摞起的木头嫁妆箱子,上面放了几匹布料,颜色暗淡不知道能做什么。
旁边一架画着花鸟的屏风斜靠在箱子上,有些地方的漆已经些微剥落。
再就是角落里堆着的瓷器,礼器之类的,还有点儿字画,数量都不多。
看到这个场景,白之之连翻的欲望都没有了,心凉了半截!
那书里不净写些什么十里红妆,嫁妆绵延数里,从头看不到尾吗?怎么到她这里毛都没有?
她这个王妃做的也太寒碜了,爹不疼娘不爱的,真是开局一只碗,她得要饭去!
8. 就要去红袖馆
白之之从库房回来后就一动不动的趴在窗前,背影看着有些萧索。
她这是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她在期望什么呢?一朝暴富?哪里是一朝暴富,这分明是一夜回到解放前。以前她从没有为钱发愁过,到这里竟然发现拿不出给‘员工’的打赏!真是越活越倒退!穿过来之后竟然没有一件顺心的事,真是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她那些所谓的嫁妆大概只能卖个废品价。
库房里的东西都这样了,什么房产、田地、店铺什么的更不用指望了。但她还是不甘心的问了!
“地有倒是有……”琥珀小声说。
白之之回头看着琥珀,眼睛亮了亮,有?这还挺意外的。
“就是没有产出……”
有地,没有产出是什么意思?
“王妃陪嫁的是十亩薄田……”琥珀迅速瞥了眼王妃给她解了惑。
她怎么忽然关心起陪嫁什么的了?王爷把她派到这边后,她就没看见王妃过问过,而库里的东西她也就是象征性的清点一下,那些东西没人偷。她不知道别的府上怎么样,反正晋王府是没人偷。
至于地嘛,她决定还是‘好心’的提醒一下,“王妃,通常官宦人家嫁女的奁田一般数十亩到百亩不等。基本都是高产田。”
虽然秋韵这句话说的好像一副实事求是的样子,但白之之不傻,这就是赤裸裸的讽刺。但确实很直观的告诉了她这奁田和奁田的差距有多大,完全是因人而异。
“王妃忘了吗?还有个陪嫁铺子。”琥珀不忘提醒。
白之之已经不抱任何期望了,“这铺子地角不好、经营不善、就差关门了是不是?”她直接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她本来还想问这铺子的收入不知道能否包住掌柜和伙计的工钱,仔细想了想又算了。田地和铺子肯定有年底结算,如果她连这都不知道,肯定会引起怀疑。还是找个时间亲自去看一看为好,即使肉再小也是肉,说不定她再发挥发挥现代人思维,有个金手指什么的,说不定就前景可观呢!
可是,让她非常疑惑的是,以她这样的烂条件,怎么能嫁给皇子呢?而且以原主以往的行事看,也不是个合格的王妃。在府里不主事、下人不服管、夫妻关系不睦,这甚至都不能说不睦,这关系就像假扮的临时夫妻。她似乎摸到了真谛,晋王爷看着也不傻,怎么会心甘情愿娶这种人为妃?说不定就打着用过即弃的心思。
所以她就是想在这王府苟安都不太可能,还是早做打算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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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王妃今天去了趟库房。”随侍竹意向晋王汇报着。
库房?晋王爷听完一愣,她又不管家,去库房干什么?
“守库的说王妃是去清点嫁妆。”
竹意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看得晋王直觉得碍眼,“要笑出去笑。”“滚!”
竹意麻溜的往旁边站去,但嘴角的笑容依旧没散去,若不是隔着桌子晋王能把他踢出去,还好他机灵。
当他从老宦官口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都不敢相信。就王妃那些破烂有什么可点的?这是怕谁偷了去不成?竹意撇撇嘴,那些玩意儿给他他都嫌。当初知道王爷要娶这么个王妃回来的时候,满府的人都为王爷鸣不平。谁知他们王爷竟然生生受了。嫁妆的事要不是王爷那时候给遮掩一二,京城的人还不知怎么笑话呢?就这王爷还惹了一身骚。我呸!他心里暗暗啐了一口。
晋王沉吟了一会儿,钱不够花了?按说不应该啊,她每月就那么点儿固定的花销,每月的月银多少,支出多少,根本就是一目了然。虽然不喜,但他也不会故意让人克扣她,只有多给的时候,怎么就到了清点嫁妆的地步?
还是让人盯着点儿为好,丢人事小,别再惹出点儿什么别的事儿。
结果这事还没完,第二天一大早,晋王这边又收到了王妃要出门的消息,而且不要护卫跟随,只带两个侍女。他只能吩咐下去让人悄悄跟着,一是为了安全着想,再一个他也想看看这女人到底在折腾啥?
白之之只带了琥珀和秋韵,虽然她不喜欢秋韵,但她无奈的发现,不管什么事儿她都得问她。她对王府一应事宜也熟悉,不像琥珀她们一问三不知。这样高下立判,也难怪她一家独大。
她的嫁妆铺子在一个街市的拐角处,很不起眼的一个小店,牌匾阵旧,屋里除了一个打瞌睡的伙计,店里一个人都没有。她们一行三人进到店里,伙计依旧没有察觉。
秋韵咳了咳,才把伙计唤醒。伙计见进来三位女客,那夫人的穿着一看就是高门贵户,就他们这店里的布料哪能入贵人的眼。所以他懒洋洋的打了声招呼,依旧提不起劲儿介绍。
白之之看了一圈,知道这是家布行,但柜台上陈列商品的也就寥寥几匹,看质量也比较粗糙,目标客户群肯定是平民。
“就你自己?掌柜呢?”
“哪来的掌柜,店里就我一个。”
白之之用眼神询问秋韵,秋韵点了点头,这个铺子根本没啥收益,也就勉强付付伙计的工钱,原本有个掌柜,干不下去早就辞了工。但店里如果有伙计解决不了的事情,还得找王爷那边的人出面。
“这是晋王妃。”秋韵提醒伙计,其实也不能怪人家,这伙计压根就没见过他真正的主人。
伙计反应半天,才想起这店铺是晋王妃的。于是他连忙对王妃打躬作揖,十分忐忑刚才的态度。
白之之摆了摆手,巨细靡遗的把店里的实际情况了解个透。倒也没有多灰心,这本就在她预料之中。让她意外的是,那晋王的人还是多少管了管他这铺子,她明白如果不是这样,这店可能早就倒了。
出了店铺,她怀着极大的兴趣逛了整条街市。她没想到一个古代的商业街这么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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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
这里是开放式街市,绸缎庄、珠宝行、铁器行、书肆、油坊、布铺……商铺云集。商铺延主干道往下蔓延很远。招牌林立,店铺也并未按行业分区,建筑多为两层,偶有三层,都是木结构的,一般都是前店后坊的模式。
这里也有勾栏瓦肆之类的娱乐场所,其实就相当于现代的戏院。如果她们不是三个女眷,白之之都想进里面逛一逛了。听一听小曲,感受一下古代的文化氛围。
眼前的才是真正的古街市,人流如织,有穿皂靴的衙役、摇着扇子穿绸衫的公子、有梳着高耸云髻的年纪女子、穿着布衣的贩夫走卒……
白之之去过很多古镇,但商业化同质化严重,历史文化氛围逐渐消失,很难生出再去一次的想法。而这里,比她想象的还要繁华,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一副古人的生活画卷就这么生动的展现在眼前。
她内心思潮涌动,升起了想要融入其中的想法。她也想让她的那间小小的店铺变成有着雕花木门,青石台街的二层小楼,店内来来往往的都是顾客,而不是冷冷清清、门可罗雀。就像前面的那间有着白玉石狮子、入口扎着红绸的店铺一样。
她用手指着前方的那间店铺,看了看牌匾,「红袖馆」?这里是什么地方?卖衣服的地方?古代的女装专卖店?名字起的还挺好听。她是不是以后也可以把店铺的名字改成类似的?
门口还有青衣打扮的小厮站着迎宾,古人很会做生意嘛!她侧头问秋韵,谁知秋韵脸色胀红,支支吾吾的半天答不上来。
她转过头,忽然发现有两个富家公子打扮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红袖馆是做男人生意的?好像买卖挺好的样子!
“这里卖什么的?”她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长睫扑闪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
“这里不卖什么!”秋韵说完就催促着白之之往前走。
“王妃前面还有很多店铺,你要不要进去逛一逛?”
白之之脚钉在地上不动,“我想先逛逛这里。”奈何秋韵过于焦急根本就没看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促狭。
“王妃,这里进不得。”秋韵有些焦急,这要是让王妃进了还了得!
“如何进不得?”白之之迈步就要往那边走。
秋韵咬着唇,“王妃,这里是青楼!”本以为她说完王妃就会止步,结果看见王妃还是往那个方向走。
她小跑着绕到白之之前面拦着她,“王妃不可!”
白之之笑意盈盈的开口,“你不是说前面还有别的店吗?又不是就这一家。难道那些也逛不得吗?”
看着王妃过于灿烂的笑容,秋韵十分有理由怀疑王妃刚才是在故意逗弄她,其实她早就知道了红袖馆是什么地方。但这又不像王妃的性格,她落后于王妃一步,心中疑窦横生。
暗中跟在她们后面的、原本还犹豫要不要出手拦一下的两个王府侍从又悄悄退了回去。
9. 遇刺
逛完街市,白之之在回程悠悠晃动的马车上感觉精力不济、昏昏欲睡。
正在似睡非睡间,忽然耳边听到一片嘈杂声,声音刺耳震动骨膜。秋韵挑帘询问,马夫说前面有官兵鸣锣清道,不知所为何事。但车夫依旧驾车往前行驶,晋王身份高贵,在这京城很少有他需要避让的事情,只有别人让他的份儿。
马车行不一会儿还是被叫停了下来,官兵是认得晋王车驾的标记的,但还是把她们拦了下来,为首的人冲着车厢躬身,“不知车上所坐是哪位贵人?”
“车上坐的是晋王妃。”秋韵回答。
“卑职参见王妃,金吾卫奉指清道,太子仪仗将至,请王妃暂避移驾路旁稍候。”
白之之颔首,想想人家又看不见,本来想说好,遂又改口“理当如此。”
“卑职叩谢王妃。”
车夫把马车停至官兵清出来的路边场地,秋韵和琥珀伏于帘外车板,独留白之之在车内静等仪仗经过。她有些好奇,把帘子掀了道细缝,但又害怕引起注意,打算等太子行近的时候再放下来。
只见前面有官兵持戟开道,高举「肃静」、「回避」字样的朱漆木牌。后面是朱轮青盖的太子车驾,在侧旁行走的是穿金带甲的士兵,车驾后面跟着弓弩手和一队骑兵。百姓们都在道路两旁跪伏不敢抬头。
现场气氛过于肃穆,白之之心跳加剧,迅速放下了车帘。她不知道的是,太子的帘子一直是掀着的,待看到路边停的马车上晋王的车徽,他竟示意仪仗停了下来。
见车板上的两个丫鬟之外并没有护卫跟随,他眼神微闪,晋王不喜晋王妃他早有耳闻,今日所见倒是情理之中。
“车上可是晋王妃?”
白之之听见车厢外传来的男声闭了闭眼,太子本人无疑!你说你安安静静的走过去不行吗?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非得停下来为哪般啊?咱们不熟啊!
秋韵他们在帘外,身边没一个可问的人,她是掀开帘子还是不掀开?考虑到古代男女大防,她决定还是按兵不动保险点儿。
“臣妾见过太子殿下!”悦耳动听的声音从车内传出,声线平稳。
“王妃怎么不带护卫就单独外出?晋王怎能如此放心?”太子这是明知故问,即使猜到个中原因,但他就是想听听王妃会如何解释。如此地位,有时说话真就是无所顾忌,随性而来。
呃,我能说你是个酷爱管闲事的崽吗?白之之满头黑线。
“回殿下,王爷他并不知臣妾……”还未等白之之答完,她听到空中有嗖嗖的破空声传来,俄顷,外面一阵骚动,护卫喊护驾的声音和兵器的碰撞声此起彼伏的传来。
暗杀!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她震惊的掀开车帘,几十个蒙着面的黑衣人手持刀剑和太子的人激烈的厮杀了起来。周围的人群这时候已经无暇顾及其他慌忙向四处逃窜。车夫已经迅速起身一个跨越跳上马车。秋韵和琥珀慌急的转身往车厢里钻,白之之伸手快速的把两个人拽了进来。
“快走!”三个人还未坐定,秋韵抖着声音催促着车夫。
但白之之看见还未来得及散去的人群,甚至有妇女和孩子摔倒在离车不远的地方,到处是无助的哭喊声。如果马车往前冲,势必会压到这些人,那真是非死即残。伤及无辜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别人可以草菅人命,但在她这里绝对不行。
“等等,让她们先过去,不要伤到人!”白之之大喊,秋韵和琥珀不可置信的看着白之之。但白之之对她们的注视置若罔闻,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
这时,斜刺里忽然杀出两个人冲着她们的马车快速奔过来,只看见人影晃动,三个人齐声惊呼。
这下完了!她们眼睁睁的看着两人逼近。
“左九?常进?是你们!”看清来人之后车夫大喊,声音里含着莫大的惊喜。
“王妃莫怕,我们是王爷的人。”其中一个男子冲着白之之喊,白之之稍稍放心。
“先救那几个孩子!”
左九和常进对视一眼,默契的冲向那几个妇孺,几个起落把人送到了路边,清出一条路来。
白之之欣喜那几个孩子和妇女得救,但看见回来的左九和常进两个人手无寸铁,她的心又拔凉拔凉的。但好在那帮人的目标不是她们,她们可以趁乱逃走。
车夫已经催动马车,左九跳上了车板,但常进却径自往太子那边奔去。白之之见状心下明白他此举的原因。
只见太子那边已下了车厢被捅得稀烂的马车,在护卫的拱卫下四处寻找有利的地势打算突出重围。
白之之这边也一直没放下车帘,紧张的盯着太子那边的情况。一黑衣剑客手起刀落砍下了一个侍卫的头颅,那带着血的头骨碌碌的滚到路边。白之之见状如坠冰窖,琥珀惊得啊啊大喊,白之之迅猛的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可是为是已晚,这喊声引起了两方人马的注意频频朝他们这边看来。猛然间她浑身僵硬,目瞪口呆的看着太子在两个护卫的带领下,几个兔起鹘落往她们这边奔来。常进见状也调转方向拼命往回跑。
后面的那些护卫见状拼命的想把那些黑衣堵在那儿,想给太子多留些时间撤离。黑衣见太子要跑,不知谁喊了声“不要让狗贼跑了!”就这一句瞬间让黑衣人变得癫狂,攻击变得猛烈起来,有几个侍卫不敌倒在了血泊中。
白之之出离了愤怒,太子这是要干吗?临死还得拉她们几个垫背?
但既然人已经往这边奔了,他们不可能不管。现在不救当朝太子,过后她们都会被治罪。左九示意车夫放缓速度,太子几息的功夫就在侍卫的帮助下进了车厢,左九和常进跃到两侧,那两个护卫跟在车后急速向前。
太子一声不吭目光炯炯的看着身后,几个黑衣人已越过重围往这边追来,越追越近。车上的人太多,明显拖慢了马车的速度,左九和常进一跃而下,赤手空拳的和那几个人打做一团。两个人和黑衣人血战的场面离他们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马车直接驶进了晋王府,王府大门在他们身后迅速关闭。守门的迅速召集了王府所有护卫严重以待,还有人领了命出门去通知晋王。
太子被安顿在了中堂,非常时期,白之之知道太子一刻未安全离府,她就只能陪侍在侧。但她满脑子都是那个落到地上的那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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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整个人根本定不下来。
太子喝了一大口茶看向白之之,见她美眸轻蹙,脸色苍白,知道她是被今天的事情吓到,任哪个女子遇见今日这种事恐怕都会惊慌失措。但他们这位晋王妃当时表现的却出奇的镇定,倒是难得,颇有些让他刮目相看。原以为这女人只是长了个冠绝天下的美丽皮相!也难怪有人当初见过一眼就想把她纳入身边!和记忆中那个漂亮的人两相对比,好像这王妃更胜一筹。
早就听过晋王妃的名头,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晋王倒是好命,也算歪打正着。
“本宫应该向晋王妃道谢才对!多谢王妃搭救之恩!”他抿唇微笑,就仿佛刚才遇刺的不是他一样。
“本宫的命也算王妃救回来的。”他用狭长的眼睛看着她会作如何反应。
“臣妾万万受不得!太子得救完全是太子勇猛机智、福缘深厚……”
她搜肠刮肚寻找溢美之词,奈何今天的事情太超纲,致使她大脑运转困难除了这两个词,再想不出别的。
“哈哈哈……”太子胸腔振动朗声大笑,整个厅堂都充斥着他的声音,显然很高兴赞美出自绝色美人之口。
这晋王妃真是个妙人,她的神态动作竟然和脑中那个人影重合。让他生出几分怪异之感。
晋王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进的屋,带信的人不知事情的经过说的并不详细。太子遇刺是大事,事关国祚,他一边派人去宫里通知父皇,一边焦急的往府里赶。
来的路上还想中间夹着他那啥都不懂的蠢王妃,双脚落地的那一刻就自觉加快了速度,简直是行走如风。如若可能,他都想用跑的。
人还未进屋就听到太子的大笑声,他眉心一皱,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进屋扫视一眼就看到王妃窘迫的站在那儿,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王妃略显凌乱的头发和不知所措的样子,转向太子行礼。
“你来的正好,我正和王妃说她救驾有功呢!”
晋王神色略松,“皇兄,臣弟虽然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但王妃肯定是凑巧赶上,皇兄福大命大,她一柔弱女子哪有能力救皇兄脱险?”
“嗳,你这王妃可不是一般人,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晋王纳闷,太子和他说的是一个人吗?这巾帼说的是王妃?别说晋王作如是想,白之之都不理解,她就是迫于形势让太子搭了把顺风车,怎么就成巾帼英雄了?这荣誉也来得太容易了吧?
“事后我定会禀明父皇,让父皇对王妃有所嘉奖。”说完之后他暗中观察着晋王的反应。
晋王多次推迟,但见他执意如此,也只能作罢。他冲白之之使眼色,白之之知道两人肯定有事要商讨,遂向太子告罪回了她的院子。晋王也没想到两人竟能心意相通,只一个眼色王妃就领会了他的意思。本来还怪罪她今日私下出门的行为给他招来了事端,那有些不郁的情绪竟然散去了那么几分。
白之之一挨到床就扑通坐了下来,哪还管什么仪态不仪态的。待她沐浴完毕,秋韵进来告知,太子已经被皇上派来的人护送走了,晋王爷让她到前院叙事。
“左九和常进回来了吗?”
10. 变聪慧了?
白之之听说左九和常进已无事,大大松了一口气,后来有救兵赶到终于把那些黑衣人打退,但遗憾的是没留活口,没逃得出去的那些人都吞了毒药。白之之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的意思,神思恍惚。
晋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女人真是越来越耐人寻味了。去宫里见皇后能吓得半死,亲眼见到有人掉脑袋,血溅当场,竟然能安然坐在这里。
“王妃好胆识啊,竟能得太子夸赞。”说话间不自觉带了审视。
白之之抬头看了眼晋王又低下,“我……臣妾也不希望遇见这种事啊!”她小声反驳。
“哦?王妃以为这内城治安好到可以不带护卫就出门?”
“那这些王宫贵胄要那么多护卫何用?吃饱了撑的还是银子多得没处花?”他看着依旧低着头的王妃眼底闪过奇异,王妃的怂点真是诡异的很!
“我错了!确实不应该这么莽撞行事!”想起今天那番惊心动魄的场景,她的心脏到现在都没有平复下来。今天差点儿丢了性命,不光是自己的命,还有别人的命!第一次真正意识到,做为一个王妃她身上也背负着别人的命运!想起老百姓跪伏在地的情状,想起秋韵她们卑微的背影,想起常进不顾性命奔向太子的身影,她眼底涌上一股热意,她知道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不能因为自己的事而牵累她人。
刚才来的路上,她看得出秋韵欲言又止的样子为的是什么,这件事她可能挨训就可以揭过,而今天跟她出门的两个丫鬟和车夫面临的就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处罚了。
“也给王爷添了很多麻烦,都是臣妾的不是。”
不想让晋王看见她眼红的样子,她仍旧低着头,所以没能看见晋王眼中的错愕。
就这么认错了?他盯着不带任何饰物的满头乌发,破天慌的第一次有了词穷的感觉。
白之之觉得她眼里的泪意下的差不多了便把头抬了起来,她的教养让她觉得老这么低着头对人说话似乎不太礼貌。但晋王看见她略红的双眸又怎不知她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这是说狠了?可说出口的话却是:“哭什么?王妃可是觉得委屈?”
这人说话为什么总是如此?有话就不能好好说?但她确实做错了是真的,“不觉委屈,王爷说的很是。”
“臣妾确实该骂!”
“那为什么哭?”谁知晋王就是想听一个明确的答案。
白之之绞了绞手,咬了咬嘴唇,她能说她是因为那些人可怜吗?恐怕说出来也会惹来这位王爷的嘲讽。想起太子开道时那些士兵霸道的样子,还有出事后那些百姓四散逃命、惊慌失措的狼狈。这些人都是视人如草芥的封建权贵,心中又怎会有对底层百性的怜悯?于是她岔过话题,请求晋王不要追究秋韵她们的责任,并保证今后一定谨言慎行。说完,她满脸期待的看着晋王。这时候也不害怕了,微红的眼睛湿漉漉的,仿佛无辜的小鹿一样可怜,确又满含真诚。
晋王只觉得胸口一滞,竟很认真的思考了一番王妃所提的要求。
“罚还是要罚的!就罚一个月月例吧,马夫那边也会有相应的责罚。”
“身为下属她们应该明白自己的职责所在。如果犯了错不罚,下次别人也这么做如何是好?"
“那立那些规矩何用!”
晋王说完自己也一愣,他竟和他的木头王妃解释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
“臣妾明白了。”白之之不用思考很快就接受了,一个王府仆从众多,管理起来没有那么容易,不能因为一件事一两个人就废了规矩。而且没了嘲讽的语气,这种说话方式更能得到她的认同。
她这坦然接受一点儿也没有怨恨他的样子,让晋王眼光复杂。原来他这王妃也不是一点儿不能交流!
白之之想到左九和常进,她明白这两人肯定是一出门就跟着她们了,不然不会那么凑巧,她们一出事那两人就出现了。不管是为了监视也好,还是为了她们安全着想也好,她很庆幸他们今天能在。
“臣妾也要谢谢王爷派左九和常进暗中保护我们。”
这女人在明明白白告诉他,她知道左九是派去跟踪她的!竟然一点儿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她这王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慧和善解人意了?难道以前是在藏绌?但就算他看走眼,他的情报不会有错,那是他颇引以为傲的地方。
“既然王爷说要赏罚分明,他们两个人王爷能否帮臣妾感谢一番?”
“王爷也知道,臣妾那点儿银子根本干不了什么!”她也想自己掏银子,奈何囊中羞涩!
当她看见晋王爷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她就知道她又说错话了。她这是赤裸裸的跟上司说,你给我开的工资太少了,你要给我加工资!而且给你手下的感谢费你也得帮我出!白之之你真是情商低得没边了!
“王爷莫要误会臣妾,臣妾不是那个意思!”她焦急的力图补救,说完觑了下晋王,见他没有任何情绪变化,她心中更是哀嚎一片,她这说话不经大脑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晋王脑中萦绕着左九和常进说的话:王妃让他们把摔倒的妇人和稚童抱离危险,这期间她一直岿然不动的等在那儿,直到他们返回!
“准了。”晋王看着她半晌后开口,其实即使这女人不开口,他也会给他们赏赐。只不过他不想告诉她。
准了?什么准了?她微张着嘴,脸上明晃晃的写着「不明白」三个字。
晋王嘴边隐约有些笑意,她的样子明显取悦了他,“呆头呆脑!”刚才谁说她变聪慧了?
回去的路上,白之之脑中依旧萦绕着晋王说她呆头呆脑的那句话,心中懊恼万分。说好的随地大小演呢?她咋就和没见过几次面的人本性毕露了呢?要知道这人可是拥有生杀予夺大权的王爷啊……
秋韵跟在王妃后面,想起王爷和王妃的对话,王妃竟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甚至还劝王爷不要追究她们的错处。虽然这件事的起因是王妃,但她竟然为她们求情!再想到出事时急拽她们的那双手,还有那种危急时刻她竟然怕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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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而选择等候。虽然这些行为也陷她们于危险之中,但若说内心没有一点儿触动是不可能的。
“王妃……”她在后面叫住王妃。
白之之转头看向她,“何事?”
“刚才奴婢在外面听到了谈话……奴婢在这里要谢谢王妃能为我和琥珀求情。”她还不太习惯和王妃说感谢的话。
白之之笑了笑,“这件事本来就怪我,你们也是听令行事啊!”
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你们是我的人,我自然得护着你们。”花树下巧笑嫣然的样子在秋韵眼中竟是那么耀眼夺目!
白之之满身疲惫的躺在床上竟然失眠了!白天的各种画面在脑海中闪现让她睡意全无。幸好她把春池赶到外间去睡,本身她就习惯独睡,和江砚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而且她也觉得让一个人睡在她脚边太不人道,这个她真忍不了。
她一向心软,也不太能接受因为自己的原因让秋韵她们有损失。说护着她们不是白说的,她得想办法弥补她们。同样这样也能帮助她尽快获得秋韵她们的认可,根本就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可银子从哪儿出?要不把嫁妆当了?虽然完全低于她的预期,也不是一点儿价值没有。还有,如果想要扭转布庄经营不善的局面也需要很多钱,就是把嫁妆卖了恐怕都不够。
她即使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出钱的地方,只能看看那些嫁妆能卖多少钱,再想其他的办法。想着想着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进入睡梦中。
第二天一早吃过饭,她就把秋韵叫过来。
“你去找个地方问问,我那些嫁妆能当多少钱。”
“全部?”一向四平八稳的秋韵声音竟然有些拔高。
“不包括奁田和布庄。”
“王妃为何要卖嫁妆?”秋韵实在想不通,王妃睡一觉醒来怎么就做了一个这样一个冲动的决定?
白之之不能说她是为了给她们补罚款,布庄的事儿她还没有一个完整的计划,有些事还需要去了解情况,两样她都不想提前说。而且要说也是在对秋韵她们有了充分的信任之后。
她吩咐秋韵只管去问就是,她自有她的打算。秋韵走后,她忽然觉得自己演得还是有些威严的。
秋韵出门径直来到了晋王这里。
“卖嫁妆?”晋王眼里的震惊也无以复加,而且那女人从昨天的事里恢复的这么快吗?不用躺一躺病一病的?再说什么事儿能让她到卖嫁妆的地步?白家也很久不来往,除了进宫和昨日出了趟门,她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有什么事让她动了这个念头?难道穷疯了不成?或者吓疯了?
想到左九叙述昨天所见的情景,他忽然想到一个可能。
“说说昨天去布庄的情形。”
秋韵一五一十的把昨天的经过讲了出来,当然略过了王妃要去「红袖馆」逛逛、貌似逗她的事情。
当听到王妃还去了几个店铺看了一番,而且详尽的问了价钱,晋王的思路渐渐清晰。
他这王妃卖嫁妆竟然是想做生意!
11. 要求进步的王妃
大齐皇宫,翊宁宫。
周皇后屏退了身边的人,面色阴沉得好像能滴出水来,“可查出来是何人所为?”
“回母后,探子那边还没有任何消息传回。”太子大马金刀的坐在下首,状态随意,好像对遇刺这样大的事儿都不甚入心。
“可有怀疑的对象?”
结果太子不答反问,“母后怀疑谁?”
“觊觎皇位的大有人在,那些人虽然都有动机,但一直以来都隐在暗处,证明他们的实力还不允许这么冒头。”
“敢明目张胆这么做的也就那么几个!再加上这次赈灾的事你办得甚好,得了你父皇的欢心。他们怕的是什么你自然心里清楚。”
周皇后看着最近明显变得沉稳内敛的儿子,眼底浮上欣慰之色。果然还是得历练,遇刺这样的事他都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将来是个能成大事的。如此甚好,她今后也不用过于担心了,之前什么都得替他谋划,实在是心力交瘁。
见他不太愿意回答她的话,周皇后眼神微闪,她能察觉到儿子最近时有显现的对她并不热衷的态度,这让她觉得内心有几分不虞,往日里母子之间那份亲密无间已经一去不复还。她心里些微的发涩,哪怕她贵为一国之母,也得承受和成年儿子离心的痛苦。
民间有儿子娶了媳妇就忘了娘的说法,她知道这儿子并不满意她给他挑的太子妃,嫌太子妃长得太过端庄,据她所知,太子有很长时间并未宿在太子妃那儿。他哪知道她的苦心!他最终是要坐上那位置的,太子妃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太子妃可是她万里挑一才选出来的,就是他的侧妃也费了她不少心思。
但她能感觉得到母子间生分并不是因为太子妃的原故。是什么时候呢?是什么时候起对她言听计从的儿子变得不再温驯了呢?
想到他那日去过晋王府,想到晋王妃惹人生厌的那张脸,她猛然一惊却装作不经意的问起,“听说你在父皇那里说晋王妃救了你?”
“是!"太子嘴里只吐出一字。
“她不过是碰巧遇上载了你一程,本宫怎么听说事发之时她那些护卫并未上前助你?”
“若细究起来还得论罪,怎么就求了赏赐?”
太子慢条司理的端起茶碗喝了一口,“不知谁和母妃乱嚼舌根,怎么知道的比孩儿还清楚?”
周皇后捻着莲蓉酥的手一顿,忽然失了胃口,莲蓉酥被放回精致的玉碟里,散落成屑。这是在谴责她多管闲事儿?
“哦?不是吗?那睿儿可和母妃说说那晋王妃是如何救的你?”周皇后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太子盯着那盘散开的莲蓉酥,忽而轻笑,“母后确定想从头到尾再听一遍?”说完他抬头定定地看着周皇后,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那场面太过血腥,孩儿怕吓着母后,母后还是不听的为好。”
周皇后愣愣的看着脸上挂笑的太子,寒意从脚底一丝丝的窜上来涌入四肢百骸让她整个人僵在那儿不能动作。
“孩儿还没开始说,母后就吓成这番模样。孩儿说什么来着?”太子脸上的笑容更甚。
“母后在深宫内院这么多年,即使消息再灵通,经几遍手传到这翊宁宫也失了真。”
“所以母妃莫要偏听偏信。”太子说完站起身,走到周皇后身边,靠近她耳边,“母后还是多想想怎么和父皇维系好关系,外面的事孩儿自有分寸。”
轰然间,似有什么东西砸落,横亘在她们母子之间。
周皇后看着太子信步走向门口,看着他对守在门口的贴身宫女展齿一笑,看见阳光映射下他那晃人眼的雪白的牙齿,她浑身颤抖,脸颊抽搐,伸手打落了那一盘莲蓉酥,那玉盘落地发出几声脆响。
听见动静急忙跑进来的姚蕊看着满面寒霜的皇后,又回头看眼背影已经远去的太子,默默上前垂头收拾起满地的凌乱。
太子从午门出来,回望身后这座暗红色的巍峨宫殿,黄色的琉璃瓦金光流转,重檐庑顶上琉璃脊兽默默的俯瞰着皇城。这里是大齐皇宫,而里面那个人是封建王朝的九五至尊、一言九鼎,掌握着天下苍生的生杀大权!一想到这滔天的权势,他血液里蛰伏的猛兽蠢蠢欲动,充斥着他内心的是从未有过的激荡,似乎只有自己站在那最高处,才能抚平胸中澎湃而出的欲望。
而刚刚那个女人,自以为生了他便可以掌控他的一切,真是痴人说梦!一辈子被锁在深宫中的女人,能有什么见识?从来只有别人听他的份儿,什么时候还轮到一个无知妇人对他指手划脚?脑中闪过小雀柔顺小意的样子,他舔了舔发干的唇,为什么她不在?他想抱着她一步一步走进这紫宸宫,让她涂着丹蔻的玉足落在象征着最高皇权的那抹明黄里,让她看着他睥睨众生,眼里依旧露出崇拜他的眼神,让他成为她真正的王。
原以为她就像他养的笼中鸟,他只是习惯了小雀的陪伴,没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沉沦在她编织的网里无法自拔。当失去的那一刻,他痛彻心扉,心上如破了个洞,再也没办法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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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寝宫,锦瑟殿。
“什么?”白之之俏目圆睁不可置信的喊道。
“你说没人敢收是什么意思?”
秋韵的意思是,普通官宦人家的主母的嫁妆也不是轻易就能典当的。大齐有律例,王妃的嫁妆不能轻易典当,典当犯法,没有当铺敢收。即使偷偷拿去当,有那胆大的也会死命压价,本来卖一千两的物件,到手可能只有二百两,这还是往好了说。丝绸、药材之类的,典当行还要扣除易损品的折损费。头面什么的因要重新熔铸,还要扣火耗。所以七七八八算下来,流到手里银子的已经所剩无几了。
“更何况王妃也知道,库里那些东西并不值什么钱!”
秋韵这一刀直插心脏,她是知道怎么让人难受的!白之之张了张嘴又闭上,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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恹恹的趴在桌上。这什么社会?她卖自己的东西还不行了?这王妃的名头太碍手碍脚。所以说她这是壮志未酬身先死?凹励志人设的梦想就此破灭?
“奴婢虽然不知王妃为何要卖嫁妆,但如果王妃实在缺钱的话,是不是可以和王爷开一开口?”
和晋王开口?想想他常常带着审视的那双摄人的眼睛,她摇了摇头,还是算了,给她时间再想想说不定还有别的办法。
秋韵不见他回答,想起王爷说的话,决定再劝劝。
“不知王妃打算用多少银子?”
这句话一下把白之之给问住了。她对这个根本一点儿概念也没有!那天她只是粗略的逛了逛别的店铺,知道个大体的价位,至于一匹布进多少钱,卖多少钱,利润多少,什么样的布好卖,卖给什么人……她啥啥都不知道。这京城物价如何,是什么样的经济环境她更是无从知晓。
亏她之前还标榜自己是受过现代教育的穿越人士,总以为经过信息爆炸的时代,看古人总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虽然这是无意识的,但也是客观事实。这么一看,她在这里就是个文盲,可能连文盲都不如,在大齐生活的人至少还懂这里的社会规则,种个田干个活还能养家糊口,而她出去连养活自己都是个问题。
这里人人都能成为她的师傅,而且她要学的东西太多太多,不仅仅是经营还有日常礼仪、大齐律例……没有这些的积累,一切都是空谈、扯淡。
就比如她之前以为仗着自己演过几个古装剧的演技就可以蒙混过关的想法,现在想想太过可笑。想到这些她冷汗涔涔。
她有气无力的问,“请个先生用多少银子?”
王妃卖嫁妆是为了请先生?秋韵上下打量着王妃脑袋里满是问号。
“奴婢不知,奴婢得去问问。”
秋韵如此作答,就是可以请先生。那女学呢?这大齐不知有没有女学,她是不是也可以去?
“女学奴婢也得问问!”秋韵现在是真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平常连书都不看的王妃想请先生还想去女学?难不成还要考科举?
当秋韵又一次出现在晋王书房的时候,晋王来了兴致,“你们王妃要多少?”
“回王爷,王妃没说……”
“没说你来干嘛?”晋王熄了八卦的心思。
“王妃问请个先生要用多少银子……”
“咳……咳……”晋王忽然间小声咳了起来。“王爷要不要茶水?”左九在外面喊,在外面半天听不到动静,不一会儿他提了个小壶敲了门进来。
“王妃……王妃还让问去女学和请先生哪个更省钱……”
“嘶!”左九本来要往杯子里倒的热水倒在了桌子上,零星溅到了晋王的手上。
左九打小就跟在晋王身边,他进来的目的是什么晋王哪能不清楚!他那心思明晃晃的写在脸上。
“滚出去!”晋王顺脚踢了他一下。
12. 书院
白之之坐在马上车上往书院走的时候还在想,她到底说了什么?她就是想既然问了请先生的事就顺便问一下学院的束脩得用多少银子,她没想去书院啊!找一个女先生就能解决的事而且不用去费心处理和别人的关系,这才是她的本意啊!
秋韵去了王爷那里没两日,王爷就派了小厮过来,说已经把书院联系好了,她可以随时去。她当时傻在那儿!晋王爷你用不用这么积极啊?她多那一句嘴干吗?当时直接说想找先生,是不是先生已经在家里给她上课了?重大失误啊!
她又做不来出尔反尔的事,且不用她花一分钱,想想这晋王爷还怪好的。笔墨纸砚也不用花她钱,直接就给备好了,她对这男人的好感度上升了不少。
书院建在山腰,沿着石阶蜿蜒而上,竹林苍翠,溪水潺潺,时有鸟鸣传来,暮春的空气中隐约传来花的幽香,走在其间,白之之此许有些担忧的心就那样沉静下来。
抬头看向匾额,上书‘澄心堂’,她深吸一口气盈盈走了进去。讲堂是空的,先生并未来,本来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妙龄女子听到动静齐齐看向她,空气凝滞中这些人目光复杂的看着一袭水蓝色百褶裙的白之之,只见她外面罩了件同色系短衫,腰间系了一条粉色涤带,裙侧坠着墨绿色的琉璃珠和艳粉色的香囊,行走间环珮叮当,春色摇曳,像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物。
由于她们看的时间过长,害白之之以为衣裙上沾了脏东西,自行扫视了一下见无任何异常,便脖颈僵直地走了进去,本打算微笑示人的她,见此情形也只是略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只是她的点头致意换来的是无视。
见没人搭理,她扫视一圈,找了个空置的长条木桌坐了下来,琥珀刚要把她的东西放下来,就听到一个略显尖锐的女声传来,“不要坐那里!那是柳家姐姐的座位,她人还没来。”
白之之寻声看过去,只见一个略显圆润、五官有些平庸的女孩直勾勾的看着她,眼神倨傲。
“怎么不早说!"琥珀不敢大声说,只嘴里低声嘟囔着。白之之本着初来乍到息事宁人的态度问道,“不知哪里有空位?”
圆润女孩旁边的一个穿黄衫的纤丽女孩指了指后面一个角落的位置,白之之和琥珀安静的挪了过去。
见两人还算配合,回过头便小声的议论起来,嗡嗡的还是有些声音进到了白之之的耳朵里。
“她就是那个落魄的白府出身的晋王妃?”
“不是说她不曾读过书嘛?来我们书院干吗?”
“陈先生收了什么好处?收了个这么粗鄙不堪的人进来?”
“唉,你们有听过外面说她的‘玲珑谣’吗?”
白之之无语,这些人这么没礼貌的吗?哪有当人面就这么毫无忌惮的说别人的坏话的?以前上学的时候她就被班级里的女生针对过,只是她嘴笨根本不会反驳,即使听见了也装作没听见就那么过去了,但心里却是很憋屈的。没成想,过了多年往事还会重演。
“王妃……”琥珀气呼呼的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期望之色。
她用手指轻敲桌面思忖片刻,忽然加重了力度,’笃笃笃’的声音引来那些人的侧目,“什么‘玲珑谣’?说来听听?”她提高音量满脸都是好奇。
“不是说我粗鄙不堪吗?怎么个不堪法?何必小声议论,大点儿声说出来也好叫我也知道知道!”
结果刚才还说的热火朝天的人瞬间噤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用眼神交流。
“怎么不说了?”
“我没读过书,比不得在座饱读诗书的小姐,书读到了狗肚子这句话怎么说能文雅点?各位要不要教教我?”白之之摆出一副勤学好问的样子。
“喂,你怎么骂人呀?”又是刚才那个倨傲的女孩。
“哦,读书少怎么办?哪句是骂人的话?”白之之的表情很无辜。
“你……你说我们书读到了狗肚子!”那女孩脱口而出,并未意识到自己陷进了白之之的圈套。
“是吗?这可是你说的……”她笑眯眯的既不愠也不怒。
“你……你……”四周传来抽气声,显然都不知怎么接白之之的挑衅。
“你什么你!没人教你们见到王妃要行礼吗?不是嫌我出身不好?不知众位小姐都是什么出身?都是皇亲国戚不成?”白之之这话说得这些人有些惶惶,若真要论起来礼数来她们确实没做到,哪一个人的地位都没有王妃高,她们再不齿,该有的礼数是一点儿都不能少的。如果追究起来,让家里知道了她们免不了被训斥惩罚。
“王妃可能不知道,在书院里是不论出身高低、身份贵贱的,大家皆是学子!”她们身后一道婉转的女声传来,打断了她们的争论。
只见来人身姿轻盈高挑,鹅蛋脸,柳眉杏眼,一身白衣胜雪,气若幽兰,娉婷的站在门口。
“柳姐姐!”穿黄衫的女子满脸喜色的迎了过去,亲昵的挽着那柳小姐走了进来,被众人簇拥在了中间。这位柳小姐冲着王妃微微颔首,脸上笑意淡然。
白之之心下了然
“本宫不知书院有这一项规定,只是……”她特意强调‘本宫’二字,“既然如此,那刚才又是谁在谈论我白家落魄?”
“我不知众位大家小姐竟是‘宽以待己,严以律人’的典范!”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哑口无言。
“还有,柳小姐听音只听一半吗?既然不知事情的始末就贸然插手似乎很不妥呢!”她话音刚落,就柳小姐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
她是柳尚书家的大小姐,家世显贵,才名在外,很受京城世家子弟追捧,书院的这些女孩子也隐隐以她为首,平日自然是众星捧月,何时遭过此等嘲讽。更何况她还有一个不为外人道的隐秘的心思,自是对白之之看不顺眼。
“我是不知来龙去脉,但我只看到王妃企图以势压人!”
“要说以势压人的不应该是你们吗?你们人多势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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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侮我形单影只。”白之之抬手抹了抹眼角委委屈屈的说,众人不解刚才还伶牙俐齿的王妃怎么忽然做此转变。
“都聚在这儿干什么?”一位年过六旬的青衣老者缓步走了进来,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威严。这些女孩子看到先生那一刻,猛然间明白了王妃刚才那番作派的用意。
“我平日就是这般教你们的?这澄心堂何时变成了市井集市?”
“吵吵嚷嚷的不成样子。”
他严厉地扫视了一圈,在白之之身上略停了停。白之之施施然给老先生行了一礼。
“罚你们当堂抄一遍女戒。”
柳如茵似乎想到什么,脸上忽露喜色。只是碍于先生在场不敢回头看。
先生叫来白之之递给她一本描红,她把书拿在手中,嘴角直抽抽。
“怎么?”先生见她站着不走出声问。
“先生不是说抄女戒?”
“这也是女戒!”先生没想到王妃过于鲁钝不明白他的用意。
前排的女孩子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何况白之之手中的描红并未被遮挡,她们看的一清二楚。
“先生为何不一视同仁?”那倨傲的女声再次开口,周围女孩子又开始窃窃私语。
“安静!”
“描红描的也是女戒,王妃初来此地,我便要照拂一二,尔等还有什么话说?”众人见先生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然不敢再造次,讲堂瞬间安静下来。
白之之也回了自己位置,真就捕开描本一笔一划的认真写了起来。
阳光漫过窗棂射在她身上形成淡淡的晕,一缕秀发垂落在肩,执笔的指尖莹润光泽,腕间墨绿色的细珠串顺势滑落至藕臂,整个人恬淡沉静,气韵天成。让人有种美人执笔,恰似春风拂素稿的错觉来。
先生愕然,略一沉吟便自以为猜到了真相。尽管坊间盛传晋王夫妇关系如何不睦,但有如此美人在侧又怎会不动心?这王妃大抵是给晋王红袖添香,长期耳濡目染学了个表皮。书法之一途,非有积年的功夫是练不好的。更何况要想有所成就,单靠勤奋也是不成的,还得要有天赋,天赋的比重占得更大些。就拿今天在座的这些学生,只那尚书府的柳如茵是个可造之才,其他人只能算是资质平平。好在这些世家小姐并不参加科举,写得好与不好并不重要,平日来往、诗会之类的拿的出手即可。是以,他书法这一项他的要求并不严格。
待一帮学生写完呈到先生面前,白之之是最后送过来的,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先生本不想当众驳她面子,欲把那本描红放到最下面,却受到柳如茵的阻止。
“先生不从最上面开始看吗?”她目光灼灼,白之之却表现的一副闲散,并不十分在意。
精明如先生又怎不知这些女孩子的小心思?他咳了两声,拿起了描红不经意的一扫,他忽然‘咦’了一声。
“先生,不知王妃写得如何?”女孩子们都蠢蠢欲动,颇有些急切的等着先生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