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五条妹妹的种田模拟器》


 1. 第 1 章

    冬月，晴雪初霁，薄薄的一层白雪覆盖在五条家的庭院里，静谧又安宁。


    但仆人们匆忙的脚步声注定宣告了今日的不平静。


    六眼！六眼降世了！


    从今天起，咒术界的格局将会被改写，届时他们五条家一定会重回御三家之首！


    “家主大人！夫人诞下了六眼！”


    五条家主在前一刻率先得知了这个好消息，此刻正在急忙赶去的路上与仆人迎面相遇。


    “很好，跟我一起去夫人的庭院。”五条家主脚步飞快，三两步就将仆人落在身后。


    “家……家主大人！”仆人急忙追赶，他还有一件事没来得及和家主报告。


    但家主显然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脚下速度飞快，直到他们来到家主夫人庭院内，仆人都找到机会把那件事告知给家主。


    家主一脚踏进暂时安置着六眼的内室。


    室内温度适宜暖和，陈设古朴沉重，家主怀着激动的心情放缓脚步，不自觉屏息安静靠近室内的婴儿床。


    看清楚里面躺着两个冰雪般的婴儿后，五条家主急促跳动的心猛得空了一拍。


    这两个孩子有着如出一辙的纯白发丝与睫毛，以及苍白稚嫩的肤色，其中一个婴儿醒着，正睁着苍蓝瞳眸转过头，平静无波地看着他。


    毫无疑问，这孩子就是五条家数百年未曾降世的六眼。


    至于另一个，闭着眼睛，看不出瞳色，但看起来比六眼瘦弱许多，甚至从这孩子无意识皱起的眉头中都能看出，这孩子正处于极大的痛苦之中。


    双生子。


    意识到这件事后，五条家主的大脑一片空白。


    自古以来，双生子在咒术界都代表着不祥。


    “家……家主大人，其实……夫人诞下了双生子，其中的兄长是六眼。”


    可为什么六眼会降生在双生子之中呢？


    家主仔细看了看那个睁着苍蓝之瞳，一直静默地回视着他，不哭也不笑的婴儿。


    不会认错的，这就是货真价实的六眼。


    至于另一个孩子……


    家主把视线移到六眼的身旁，目光审视。


    “男孩，还是女孩？”


    仆人小心翼翼道：“是女孩，家主大人。”


    于是家主的目光中便多了点失望。


    生来便如此孱弱，想来应该是在母亲腹中时便争不过强大的六眼，因而双子中所有的诅咒都集中到了这孩子身上。


    其实这很好，如果六眼因为双生子的缘故而带来任何残缺，都将是五条家的不幸。


    更何况，还是个女孩，更加不值一提。


    家主伸出手，指着婴儿床上的女婴，这孩子太虚弱了，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


    “把这孩子带下去吧，以后都别让六眼再与她接触。”


    这句话几乎已经决定了这孩子未来的命运。


    仆人们不敢有丝毫意见，立即将女婴从婴儿床里，六眼的身边抱走。


    也正是这时，家主才看清这两个孩子的手竟然一直紧紧相连，不，应该说是六眼的手一直紧紧攥着妹妹的手。


    可现在，随着女婴被仆人抱走，两个孩子的手也被迫分开了。


    六眼的手下意识朝妹妹的方向抓了抓，却只抓到了空气。


    一直平静无波的六眼此刻突然有了情绪，他眉头微微皱起，是很淡的怒意浮在脸上。


    他不愿那孩子离开。


    可仆人已经抱着那孩子走到了门口。


    直到此刻，家主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出声制止仆人：“等等。”


    不是因为六眼的不情愿，这没什么好在意的，对于家主来说，现在的六眼不过是个婴儿，他的意愿并不值得在意。


    令家主感到不对劲的，是那股自他进来便感知到的庞大咒力。当时两个孩子躺在一起，他本以为这股咒力是属于六眼的，理所当然所以并不在意。


    但是现在，这股庞大咒力正在移动。


    家主感到意外，他主动来到了门口处，仆人抱着的女婴面前，破天荒地仔细观察起来。


    不会错了，这股咒力是来源于这孩子。


    这股庞大的咒力竟然会属于一个孱弱至极的女婴？


    家主脸色变得复杂，他开始感到难办。


    “这孩子并不健康，对吗？”


    仆人回答：“是……是的，刚出生时连呼吸都很微弱，是医师们拼尽全力的救治下勉强做到了现在这样。”


    现在这样，是指虽然勉强能够呼吸，但却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吗？


    “要花多久才能让这孩子痊愈？”


    仆人艰难回答：“医师们说……很难痊愈，要是想让这位小姐能够活下来，几乎就是意味着从今往后汤药不断。”


    家主的脸色从没有一天想如今这样阴云笼罩过。


    要是这孩子没有这一身庞大的咒力就好了，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毫不在意地把这孩子放到角落里，对她不闻不问，能不能平安长大也与他没有关系。


    但这孩子却偏偏拥有如此庞大的咒力，拥有咒力就算了，却又如此体弱。


    若是下定决心好好培养，那这孩子会不会因为自己身体不争气而病死？到时候所有的培养投入都打了水漂，岂不是十分不值？


    五条家主陷入沉思久久不语，其余仆人们不敢有丝毫的动作，于是整个内室都陷入一片寂静。


    “……am……”


    突然之间，婴儿床那边传来了响声。


    是六眼。


    家主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刚出生不久的六眼仍然坚持不懈地伸出手臂，似乎想要在空中抓些什么。


    “算了。”五条家主叹了口气，“把那孩子送回到六眼身边吧。”


    仆人将孱弱的女婴送回到婴儿床上，六眼几乎是在看到妹妹被送回的瞬间便重新抓住了妹妹的手，紧紧的，永远不分开。


    五条家主转过身，透过门外发现庭院不知何时又开始下起了细雪。


    临离开前，他只留下一句话。


    “就叫那孩子未霜吧。”


    希望这孩子，能够成为那不会消散的霜雪。


    ……


    【叮咚！种田模拟器已成功绑定！绑定宿主：五条未霜。】


    【叮咚！未检测到宿主领地，农场无法开启，尝试启动后备能源。】


    【叮咚！检测到宿主生命值偏低，后备能源无法启动，开始尝试就近吸取能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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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叮咚！未检测到周围可吸收能源。叮咚！检测到模拟器开启对宿主身体负荷过大，宿主生命值濒危。】


    【叮咚叮咚！正在检测合适的拯救宿主方案。】


    【叮咚！检索中…loading……】


    婴儿床里，睁不开眼的孱弱女婴被脑海中一连串叮叮咚咚吵得不厌其烦，可这孩子已经虚弱到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又怎么能发出响亮的啼哭声来表达不满呢？


    旁边苍蓝色瞳眸的婴儿似乎感受到了血亲的不安情绪，努力偏过头蹭了蹭旁边苍白稚嫩的脸颊，试图安抚。


    同时手也紧紧抓握着血亲的手不放。


    小小的，细弱的，比刚出生不久的幼猫叫声还要稚嫩的泣音传了出来，虽然很难引起在意，但好在仆人们在照顾双生子时几乎一刻不敢放松，于是立即注意到了女婴的不适。


    仆人本想把女婴抱在怀里轻哄，但考虑到六眼大人还紧紧握着女婴不放开，还是放弃了想法。


    “怎么办，未霜大人在哭，她现在一定很不适。”


    “要不要叫医师来？”


    “快去快去。”


    【叮咚！已找到最佳方案，抽卡模块已开启，宿主请抽卡！】


    只有未霜才能看到的视野里，一块相当简陋粗糙，甚至还闪着雪花屏的抽卡界面亮起，上面只有一个按钮，抽卡两个字大写加粗，发光发亮，存在感极其明显。


    【叮咚！请宿主按下“抽卡”按钮，立刻展开抽卡。】系统甚至自认为贴心地给出了抽卡教程。


    可是它的宿主未霜只是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再加上身体太过虚弱，就连伸出手点一下半空中这种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不仅如此，未霜甚至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她看不到半空中闪着雪花屏的简陋界面，在她的世界里，只能听到持续不断的“叮咚叮咚叮咚”的噪音。


    还有自噪音出现，脑袋里便一直传来的钝痛感。


    但又有一股熟悉安心的气息靠近，以及脸颊上柔嫩绵软的触感，这是唯一能够让她感受到安定的来源了。


    【叮咚！检测到宿主目前行动力受阻，开启系统辅助抽卡模式。】


    于是悬浮在未霜面颊正上方空中的简陋界面闪了闪，突然消失在原地，最后两个婴儿交握的手之间出现。


    经过系统不断努力，抽卡界面终于凹出了一个妖娆但正确姿势，界面上的抽卡按钮成功接触到了未霜的手指。


    【叮咚！抽卡！启动！】


    刹那间，简陋粗糙的界面给自己放个了抽卡动画，砰砰砰几簇五彩斑斓的烟花从霜雪般苍白的女婴头顶绽放，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叮咚！恭喜宿主抽中ssr宠物——白毛猫猫！】


    一只纯白长毛，苍蓝色眼瞳的幼崽猫猫立绘浮现在抽卡界面。


    【叮咚！恭喜宿主达成成就“拥有第一只ssr宠物”，奖励生命值×30。ps:每点生命值可维持宿主生命时长为24×10小时。】


    【叮咚！检测到宿主生命值依旧偏低，为节约能源，模拟器自主调整为待机模式。】


    【叮咚！愿宿主好好长大，健康成长，种田模拟器等待着您的重新激活，爱您呦～】

 2. 第 2 章

    因为六眼，五条悟生来观察事物的视角便与常人不同。


    色调古朴沉重的内室陈设、畏惧寡言，几乎要与老建筑融为一体的侍从、还有每天都会特地前来，名为父亲的存在、甚至是偶尔搬进内室来的盆栽鲜花……


    对于五条悟来说都没有任何区别。


    唯一特别的存在，唯一能令他感到熟悉和亲近的存在，只有一个，那就是与他一同降生的，他的血亲。


    他的，妹妹。


    他的，脆弱的，妹妹。


    五条悟第一个清晰认知到的概念，就是脆弱。


    没有比他妹妹更加脆弱的存在了。


    明明是微弱到几乎无法听见的哭泣声，可传达出来的痛苦却几乎让五条悟感同身受；明明每日喝下去的药几乎比奶还要多，却丝毫看不见病痛痊愈的希望；明明痛苦和疾病把她折磨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死去，却还是挣扎着，顽强地活到了现在。


    而今天，他的妹妹依旧病得很严重。


    半大女婴偏长的雪白发丝黏腻在脸颊与脖颈上，长长的纯白睫毛因为不安与痛苦微微颤动着，她被困在梦魇中，双眼紧闭，但五条悟知道她有着一双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苍蓝色瞳眸。


    而此刻睁着苍蓝色瞳眸的半大男婴伸出手，很轻很轻地摸了摸妹妹的脸颊，她的脸颊上只有不健康的红晕，婴儿特有的圆润早就被病痛消耗殆尽。


    还是很热。


    发热是从深夜开始的，睡在旁边的五条悟几乎是在她发出第一声痛苦的喘息时便立刻睁开眼。


    即便五条悟第一时间叫醒守夜的仆人，住在偏室的医师也在十分钟内赶到。


    可是病魔仍然以极其迅猛的速度吞噬掉了他的妹妹。


    什么时候能够退烧呢？


    按照以往的经验，只要他妹妹脸颊上的烧热能够褪去，就意味着病魔又一次短暂地放过了他的妹妹。


    即便内室烛火通明，五条悟也知道室外仍是漆黑一片的黑夜。


    但黎明应该快来了。


    五条悟侧躺下，蜷缩在妹妹身边，感受着血亲身上传来的偏高体温。


    等黎明到了，就好起来吧。


    然后一起去外面看鲜花。


    “怎么办？未霜大人从没病得这么重过。”仆人们窃窃私语，“悟大人躺在未霜大人身边了，要不要把悟大人抱走？”


    “悟大人不会愿意的，哪一次未霜大人生病他没有守在身边？”


    “但万一悟大人也被……”


    “……不会的，这九个月以来，悟大人一直陪在未霜大人身边，从来没有生病过。”


    “但是未霜大人……”有仆人忍不住问医师，“未霜大人究竟什么时候能退烧？”


    医师摇了摇头，“如果天亮之前还不能退烧……唉……”


    所有的仆人一瞬间懂得了医师的未尽之语。


    “可是……未霜大人才不到十个月……她还那么小……”有仆人忍不住捂嘴哭泣起来，她们照顾了未霜大人将近十个月，早就单方面对那孩子有了很深的感情，十分清楚病痛把那孩子折磨得有多痛苦，同样她们也很清楚那孩子为了活下来有多么的努力顽强。


    “要不要告诉家主……”


    “可是家主昨天前往东京，还没有回来。”


    室内顿时又增加了几道压抑的哭声。


    那应该怎么办呢？没有任何办法了吗？难道只能听天由命了吗？


    内室的人们难耐地等待着时间的流逝，没有一个人能够安稳地度过这个夜晚，包括五条悟，他虽然闭着眼睛，可依旧能够清晰地察觉到室内的一举一动，他也只有不到十个月大，无法完全理解室内的人在说些什么，却能够清楚感知到他们每个人的悲痛与绝望。


    他好像意识到了妹妹这次的生病有些不同寻常。但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依旧紧闭双眼，紧紧握着血亲的手，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黎明悄然而至，五条未霜竟然也奇迹般睁开了眼睛。


    虽然面颊的绯红依旧未曾散去，高热的体温也没有降下来，可这孩子就是看起来精神很好，苍蓝瞳眸恢复了神采，时常不自觉皱起的眉头也舒展开来，难得露出了可爱乖巧的笑容，好像在为自己身体难得的舒适而感到开心。


    看着未霜大人这幅惹人喜爱的样子，医师和仆人们却迟疑犹豫了起来。


    突然就变得这么有精神……很难让人不怀疑……回光返照。


    五条悟只以为妹妹中终于恢复了健康，就像往常一样。


    他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欢喜，用自己白嫩的脸颊贴了贴妹妹的，尽可能地蹭了蹭，一直蹭到妹妹因为失去重心差一点向后栽倒才停止。


    无法宣之于口的喜悦令五条悟忽视了妹妹一直没有降下的体温，也无视了其他人与自己截然不同的心情，此刻的他满心满脑都想着一件事：如果是像往常一样的话，那下一次的病痛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到来，可能很快就来，所以一定要抓紧时间。


    他依旧拉着未霜的手紧紧不放，另一只却大手一挥：“出，去。”


    健康的小孩声音很有力，几乎是立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于是有仆人试探着靠近，问道：“悟大人，您说什么？”


    五条悟：“我，和霜，出去。”


    说好了要一起去外面看鲜花的，必须得抓紧时间。


    偏偏听不懂话的仆人一直在浪费时间，很迟疑地重复问五条悟：“悟大人，您是想和未霜大人出去吗？”


    五条悟点了点头：“和，霜，庭院，花。”


    仆人这回听懂了，却没有立即动作，很迟疑地看向医师。


    不知是出于什么理由，医师同意了，“去吧，务必让悟大人和未霜大人玩得开心。”


    于是仆人们抱着双生子来到了花园。


    五条悟勉强学会了走路，但未霜还没学会，每天与病痛做斗争已经付出了她的全部努力。


    仆人们把双生子放下，就距离放在花丛不远的地方。


    五条悟一直试图拉着妹妹靠近花朵，反复地拉着未霜的手，蹲下、起身，奈何未霜实在是没有力气，只是坐在原地用很期盼的眼神看着前方不远处的花朵。


    其实五条悟有一点生气，明明花朵距离他们只有一点点的距离了，为什么不努努力靠近一点，亲手触碰一下呢？只是看着花朵，就可以露出这么满足的神情了吗？为什么不再贪心一点呢？不管是什么，他都一定会帮她做到的。


    可是看到血亲脸上一直没有消失的笑容，五条悟心中的那一点点小生气瞬间像遇到水的棉花糖一样消散不见了。


    她还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开心地那么长时间过。


    那算啦。


    五条悟一屁股坐在未霜的面前，心想，不想去就不去嘛，反正他可以一直陪在她身边就好。


    未霜的视线终于从花朵回到了血亲的哥哥身上，她好像真的心情很好，眼睛弯起来朝他一笑，然后伸出手摸了摸五条悟的头。


    作为回礼，五条悟伸出双手把未霜的头发揉成一团乱。


    两个可爱漂亮的小孩子相互玩闹，这场面像画一样梦幻，仆人们看着却忍不住心酸流泪。


    “医师说，未霜大人可能活不过今天了。”


    仆人们的声音很小，距离双生子也很远，按理来说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的。


    可五条悟就是突然抬起了视线，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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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的双眼里面寒冷锐利，“她，健康，不会死。”


    五条未霜也觉得自己十分健康。


    她好像只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什么都忘记了，只记得似乎有小猫在喵喵喵喵的叫，睁开眼后眼前一片清明，虽然呼吸是炽热的，但头脑从未有一天比现在还要清醒，身体也十分舒适，轻飘飘的，哪里都不疼，一点也不痛苦。


    五条未霜还知道一件事，她有一只小猫，白色长毛，漂亮的宝石般的蓝眼睛，可爱又好看。


    她曾给哥哥指过这只总是陪伴在她身边的小猫，也尝试轻轻拉着小猫的尾巴把小猫拉到哥哥面前来，可哥哥还是对小猫视若无睹，从那时起五条未霜就意识到一件事，这是一只，只有自己才能看见的小猫。


    自从未霜醒来后，小猫的喵喵叫也未曾停止，边绕着她走来走去边喵喵叫，很焦急的样子，可是未霜不知道它在急什么。


    直到有人把她和哥哥带到了花园，看到小猫撒欢了一样跑到花丛里用两只爪爪刨起土来，未霜才这才明白，原来猫猫是着急玩耍。


    猫猫可爱，花园里的气味很独特，是泥土的味道混合着花朵枝叶的香香的气味，比室内那股浓郁呛人的香味好多了，而且户外很明亮，阳光很暖和，除了哥哥一直拉着她不知道要干什么之外，一切都很好很好，很舒服很舒服。


    未霜努力深呼吸了一下，感受着微风混合着泥土鲜花和阳光的气味，然后伸手摸了摸哥哥的头。


    平时猫猫缠着她闹的时候，只要她摸一摸头就不会闹啦。


    但哥哥不是猫猫，哥哥会反过来揉她的头，把头发揉乱。


    未霜笑了，双生子玩闹起来。


    【叮咚！检测到宿主生命值即将归零，叮咚叮咚！开启最高级警戒状态！】


    花丛里，白毛猫猫爪子刨得飞快，尘土都被掀翻起来。


    说什么呢？听不懂。


    除了别人看不见的猫猫，未霜偶尔还能听到叮咚叮咚的声音，虽然听不懂叮咚声后面说的都是些什么，但每次叮咚声响起，猫猫变得焦躁不安起来，所以未霜单方面认为叮咚声是不好的声音，会让猫猫应激。


    但是这次叮咚声响起，未霜便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体发生了很明显的变化，似乎眼前的景象不是那么清明了，眼皮也有一点沉重，力气似乎也没有刚刚那么充沛，趴到哥哥身上后，突然就没有力气再起来了。


    五条悟第一时间意识到不对劲，“阿霜？”


    脑子里叮咚叮咚响个不停，但是眼皮却不受控制地变沉变重。


    “阿霜？”


    五条未霜想告诉哥哥，自己可能是困了，需要睡一觉。


    睡在这里很好，这里的气息很好闻，不想回到室内，想一直睡在这里。


    偏偏此时，不远处仆人们的话传进五条悟和未霜的耳朵里，五条悟的声音当即拔高：“她，健康，不会死！”


    就在未霜意识陷入昏沉之际，她的脑海里突然又传来一声“叮咚”。


    【叮咚！恭喜宿主的宠物为宿主开拓0.5平方米的领土，宿主经验值+100，宠物经验值+100！】


    【叮咚！恭喜宿主等级升至0级，宠物白毛猫猫等级升至1级，奖励生命值×6点，生命种子（金色）×1，随机种子（紫色）×10，随机种子（白色）×20。】


    【叮咚！检测到宿主已从-1级升至0级，种植模拟器可重新激活。】


    【激活中……loading……】


    【激活成功！】


    【终于重新激活啦！宿主！好久不见！】一道与此前的叮咚声有细微差别的机械音响起。


    五条未霜重新睁开眼。

 3. 第 3 章

    【叮咚！恭喜宿主的宠物为宿主开拓1平方米领土，积累领□□1.5平方米，宿主经验值+200，宠物经验值+200！】


    【叮咚！恭喜宿主等级升至0→1级，宠物白毛猫猫等级升至1→2级，奖励生命值×2点，随机种子（紫色）×10，随机种子（白色）×20。】


    五条未霜望着刨完花丛中的土后冲自己跑回来的白毛猫猫，陷入沉思。


    好像每天猫猫玩完土回来后，自己的身体都会更精神一点，就连脑袋里叮叮咚咚的声音都可以适应，不再觉得头痛了。


    虽然还是听不懂叮咚之后的话究竟在说什么。


    一边想着，五条未霜一边握住白毛猫猫试图往自己身上踩的，还混着泥土的爪爪，敷衍地拉了拉手后又把它放在了地上。


    “小悟。”


    坐在五条未霜身旁的五条悟猛然转过头，发现妹妹正在看着她面前的空气，脸上很认真的样子。


    ……但似乎并不是在叫自己。


    “咪呜~”白毛猫猫对主人拒绝自己的亲昵感到很不满。


    “脏兮兮。”未霜又说。


    五条悟：“？”


    “我，没有，脏兮兮。”五条悟很认真地对妹妹说，“要叫哥哥。”


    五条未霜乖乖地点头，“哥哥，不脏兮兮。”


    五条悟这才满意，转过头回去继续做自己手里的事。


    “小悟。”


    五条悟：“？？”


    六眼再一次转头，发现五条未霜看是没有看他，而是朝着面前的空气做了个向前推的动作。


    “咪呜~”白毛猫猫试图强行贴贴主人。


    “脏兮兮，不要来。”


    五条悟：“？？？”


    “我，不脏兮兮！”


    五条未霜转过头，奇怪地看了一眼哥哥，“我知道呀。”


    两个牙牙学语的婴儿你一言我一语，分明脑回路不在同一个频道上，却诡异地将对话进行了下去。


    “不要叫小悟。”五条悟双手捧住未霜的脸颊，因为两天的吃好睡好，未霜的脸蛋肉眼可见地鼓起来一点点，还算好捏，“要叫哥哥。”


    见小悟猫猫终于放弃了往自己身上爬的想法，五条未霜收回视线，很乖很乖地点头，“哥哥。”


    五条悟满意了。


    他松开五条未霜的脸颊，转过身将一件东西塞到未霜的怀里。


    “你的。”声音冷酷酷，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


    五条未霜低头一看，是一个很小很小的，由花朵组成的圆圈。


    于是她扬起笑脸，揉了揉哥哥的头发，并没有发现对方撇过头想抗拒又没法抗拒的模样，“谢谢，哥哥！”


    小悟很喜欢被她摸摸头，所以五条未霜认为，她摸过哥哥的头后哥哥也会很开心的。


    至于五条悟为什么不反抗？这几天时不时就会被活泼过头的妹妹摸一下头，他早就已经懒得反抗了。


    不远处负责看顾双生子的仆人们笑出声来，“悟大人，可以把花环放到未霜大人的头上哦，花环是戴在头上的。”


    平时仆人们说的话，除了与未霜有关的事情，五条悟向来是凭自己的心情听，大部分时候都不会听，就算听了也不太可能照做。


    但是现在，五条悟原地思考了两分钟后，照做了。


    小巧的，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粗糙的花环被放到霜雪般纯白的女孩子头上，更衬得这孩子像是落入凡间的精灵，脆弱仿佛一碰就会消失，但是只要看见一眼就觉得美好。


    看着未霜似乎无忧无虑毫无察觉的笑容，今天的五条悟也彻底安心下来。


    距离五条未霜上一次发烧，已经过去了三天。好像自从他带着未霜来花园玩后，就一直没有再生病，曾经的那副病殃殃脆弱地仿佛一碰就碎的样子也不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以前的那些日子是在做梦。


    但就算是梦，五条悟也希望这场梦能够再长一些。


    他的妹妹笑起来很好看，对比之下因为痛苦而蹙眉哭泣的样子简直丑死了，他再也不想看到。


    所以，无论是梦，还是其实是每天都来花园玩的原因，他都无所谓，只要他的妹妹能够离病痛远一点，或者干脆病痛再也别找上她就好了。


    接下来的几个月，五条未霜又发了几次高热，虽然过程揪心，但好在每一次都能平安度过，医师对此感到神奇，自从那一次疑似回光返照的发热退去后，未霜小姐的身体相较于以往可以说是健康了许多，虽然依旧免不了生病，但至少不会危及生命。


    于是，五条悟的心中关于“妹妹随时可能会死去”的隐忧这才算是彻底消散不见。


    其中彻底令五条悟放下心来的，还是五条未霜对他说的话。


    “哥哥，我不会再轻易死掉了。你要，开心。”


    这是双生子一周岁时，五条未霜说出的第一句完整的句子，专门，对五条悟说的。


    一周岁的当天，五条未霜还彻底听清楚了脑海里叮咚叮咚后面的声音。


    【叮咚！哎呀，失误失误，忘记了上一个宿主所在世界的语言模块与本宿主所在国家并不完全一致，忘记修改了，导致宿主到现在才能听清楚模拟器说话，红豆泥私密马赛！】


    【叮咚！莫西莫西，宿主酱，您现在能听懂模拟器说话了嘛？】


    听懂了，从来没听得这么懂过。


    五条未霜感到好奇：“你是模拟器？”


    【是哒！堂堂种田模拟器是也！】


    “模拟器是什么？”五条悟冷不丁从旁边出声道。


    【啊！】模拟器被吓了一跳。


    五条未霜也不清楚，于是转问模拟器本器：“模拟器是什么？”


    【宿宿宿宿主，您您您是不可以向别人告知本模拟器的存在的，所以不可以告诉他！以后请用心声和本模拟器说话，这样就不会被别人发现了。】


    “心声？”这两个字，五条未霜还是用嘴说出来的。


    五条悟疑惑地看向未霜，并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怎么突然自言自语？而且说的话还这么奇怪。是不是又生病了？


    【就是嘴巴不说话，用脑海里的想法交流啦！】


    五条未霜用心声恍然大悟：“哦~”


    五条悟的手已经从额头摸到脸颊，直到未霜摇了摇头说“我没事”，才一边不确定地放下手。


    因为身旁有哥哥虎视眈眈，所以五条未霜即便是用心声和模拟器交流也忍不住悄悄把声音放低。


    “为什么不能告诉哥哥你的存在呢？”


    【因为……因为这是约定！当时和您绑定时达成的约定！】


    五条未霜感到迷惑，“绑定？什么是绑定？”


    【就是本模拟器会永远陪在您身边的意思~】


    “那很好呀。”五条未霜开心起来了，“哥哥也说，他会永远陪在我身边。”


    【哼哼，但本模拟器一定会陪您陪得更久！】模拟器十分自豪，【好啦，宿主酱，现在让我来给您介绍一下本模拟器吧！】


    【首先，本系统名为种田模拟器，顾名思义是一个休闲模拟器，只要种种田，抽抽卡，动动手指完成任务，就可以轻松获得大量奖励与生命值，既能保障宿主的生命安全，都能保证宿主的身心娱乐健康！好玩又好用，入手不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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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未霜的关注点集中到了正确的位置上：“奖励？”


    【是的！丰厚的大量的奖励！宿主酱现在拥有的未拆封的奖励是……等我查看一下哦……（叮当咣啷翻找东西的声音）】


    【找到啦！目前宿主等级为3级，宠物等级为5级，拥有生命值×10点，呜哇宿主酱您的生命值还是好少哇，这样下去不行的，会频繁生病导致体弱的！】


    【生命种子（金色）×1，随机种子（紫色）×50，随机种子（白色）×80。恭喜宿主酱哦~】


    五条未霜若有所思，“种子，是做什么用的？”


    【当然是种田呀！不过这些种子能种出来什么东西都是随机，要看运气哦~哦哦对了宿主酱，还有一点需要告知给您的是，每一百颗白色种子可以兑换成一颗紫色种子，每一百颗紫色种子可以兑换一颗金色种子，种子的颜色代表它们的品质，品质越高，种出好东西的概率也就越大哦~即金色大于紫色大于白色。】


    五条未霜点点头表示听懂：“金色最珍贵！”


    【没错！就是这样！】模拟器觉得它家年仅一岁的宿主酱绝对是最聪明的宿主酱，轻而易举就懂得了模拟系统的规则，不枉它努力把规则解释得这么详细易懂。


    【所以宿主要不要再做几项任务？只差20颗白色品质种子就可以兑换一颗紫色种子啦！而且做任务还可以积攒宿主酱的生命值，您的生命值太低啦，必须得多攒点才能健康长大哦。】


    “生命值？”五条未霜思考了一下，回忆到不久前模拟器说的生命值偏低会导致体弱生病。


    “原来是这样。”小姑娘的声音变得低落，“因为我的生命值低，所以才会总是生病，所以我和小悟才会总是被困住房间里出不去，见不到花朵，也晒不到太阳。”


    模拟器急忙哄道：【啊啊啊不要伤心宿主酱，没关系的，只要我们努力完成任务，终有一天可以拥有一副健康的！我一会儿就帮您去求我老大！】


    五条未霜视野中出现一块任务栏，她看了看，发现上面奖励的生命值有一点、两点……最高就只有两点。


    “好少啊。”即便不清楚一点生命值可以让她活多久，五条未霜还是下意识地觉得一点两点生命值太少了。


    【任务是可以刷新的！现在您的等级还比较低，只要等级升到一定高度后，就一定会刷出奖励超级丰厚的任务的！不要嫌弃我啊宿主酱！QWQ】


    但五条未霜还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难道……难道宿主酱您要放弃您的小猫了吗！】


    小悟？它怎么了？


    【我跟你说哦宿主酱，如果作为主人的您尝试间不完成任务的话，那么您的宠物就会生病、饿肚子、变得脏脏臭臭的，没人爱，随时都面临死去的危险！】


    五条未霜倒吸一口凉气，大声喊：“不要！小悟！”


    五条悟：“？”


    “我在，还有，叫哥哥。”五条悟顺毛摸着未霜的脑袋瓜。


    【那还等什么！为了不让您的小猫饿肚子！还不赶快去做任务！】


    【叮咚！任务一，开垦规模不小于1平方米的领土。奖励：经验值×100，生命值×1，随机种子（白色）×20】


    五条未霜猛地站起身来，把旁边观察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的五条悟都给吓得一愣。


    明明只是小小的三头身，连站起来都要撑着哥哥的手，走起路来也摇摇晃晃，可五条悟愣是从自家妹妹身上看到了熊熊烈火般旺盛燃烧的气势。


    “阿霜？要去哪里？”五条悟看着五条未霜向门外迈步，问。


    “去！开辟属于我的领土！”

 4. 第 4 章

    鉴于五条未霜意愿强烈，仆人们只好抱着双子前往花园。


    “未霜大人，很喜欢在花园玩呢。”有仆人对双子说，“不过也请注意身体哦，在外面吹多了风的话，很有可能会再次生病的。”


    吹多了风也会生病。


    仆人的话五条未霜并未在意，小姑娘满脑子都想着自己的小悟不能被饿死，倒是五条悟，默默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虽然是冬日，但花园里依旧栽培了本应在不同季节盛开的鲜花，除了几处角落里覆盖着薄薄一层白雪，其他的看起来与春夏时的景色没什么不同。


    仆人们把双子放到花丛不远处，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花丛里有两小块土地无论如何也种不活植物，只能暴露着光秃秃的泥土，看起来和旁边的鲜花格格不入。”


    五条未霜：“在哪里？”


    仆人们蹲下身指给未霜看：“就在那里哦，未霜大人。”


    五条未霜仔细回忆了片刻，确定那几块地方正是被小悟的爪爪刨过的土地。


    【叮咚！因为那些地方已经是您的宠物为您开拓出来的领土啦！那些土地是属于您的，只有您才可以使用哦。】


    这时五条未霜视野中出现了一个新的界面，缩小后就立在任务栏上方，点开放大后发现是一块块小方格。


    小方格上面的空白处还有一行小字：五条家·庭院


    【这里收录着着宿主酱目前所拥有的全部领土哦。宿主酱可以尝试点一下空白处那些没有小方格的地方，这样就算开辟领土成功，任务一就可以完成了哦~】


    五条未霜随便点了一下空白处，那里顿时变成了一块方方正正的小方格。


    【叮咚！恭喜宿主，任务一已完成，奖励已成功收进背包！（撒花）（放烟花）】


    不远处花丛里，负责打理花草的仆人们发出一声惊奇：“咦？怎么突然又多了”一块空地？这里原来的花呢？”


    【叮咚！任务二，种下第一颗种子，任务奖励：经验值×100，随机种子（白色）×10。】


    【宿主酱只要把种子种到小方格里，任务二就完成啦~】


    “好哦。”五条未霜随便点开一个小方格，选择唯一的那个金色种子种下去。


    【叮咚！恭喜宿主，任务二已完成！】


    五条未霜：“任务，这就完成了？”


    “那我的小悟不会再饿肚子了？”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宿主酱，接下来按照我说的做。】


    【首先，再点一下已经种植成功的金色生命种子。好啦，这样宿主酱就能看到上面的倒计时了吧？】


    五条未霜确实看到了：“三、六、四、九、五、九、四、sa……啊不，二。数字在变，这是什么啊。”


    【是倒计时啦，宿主酱，意思是只要等待3650个小时，这颗种子会长成，然后就可以收获啦。】


    认识倒计时对于年仅一岁的小朋友来说确实有些难度，但即便是只有一岁的小朋友，在面对长达四位数的时间也会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句：“好长啊，要等好久好久。”


    【也还好啦，差不多半年的时间吧，毕竟是珍贵的金色品质种子嘛，投入越多，收获越大~】


    五条未霜懵懵懂懂：“半年？是多久？”


    【就是……】模拟器突然卡了壳，它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以自家宿主现有的生命值……甚至都不足半年。


    【呜呜，宿主。】模拟器突然声音哽咽，【一定要好好做任务呀，不然您甚至见不到金色种子成熟的那一天！】


    “哦。”霜雪般纯白的小姑娘倒是不太在意自己的生命还剩下多少，她突然好奇起另一件事：“如果我死了，可以把我的小悟转交给哥哥照顾吗？这样的话小悟就不会被饿死了吧？而且，这样的话哥哥和小悟相互陪伴，都不会孤单了。”


    【不可以哦宿主酱，无论是您的宠物，还是本模拟器，都是与您的灵魂深度绑定的，更换宿主是不可能的哦。】


    【宿主不要想那么多嘛~只要咱们好好努力完成任务，生命值大把大把地赚，肯定能快快乐乐地活下去~这样的话无论是您的宠物还是您的哥哥都照样不会孤单啦~】


    “快乐地活下去？”小姑娘垂下雪白的睫毛，不太开心的样子：“可我觉得活下去一点都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生病，生病了就会很难受，不舒服，昏昏沉沉没有精神，也不能去花园玩，小悟和哥哥也会连带着不开心，一点都不好。”


    【呜呜呜宿主酱不要这样想哇呜呜呜。】模拟器瞬间爆哭成了呜哇呜哇的蒸汽火车。


    【我一定会想办法让您恢复健康的，呜呜哇，哇呜呜，您再等等嘛，坚持一下嘛，我老大一定会有办法的呜呜呜……】


    “不要哭啦。”说实话，五条未霜觉得它哭得有点吵。


    不过五条未霜并不讨厌，因为平时除了哥哥，没有人会主动和她说话，自从现在有这个叫模拟器的东西出现在她身边，未霜突然就觉得周围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呢。


    虽然有一点点吵，但是热闹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不想再回到以前一点声音都没有，空荡荡孤零零的时候。


    【相信我嘛，宿主酱。】模拟器撒娇。


    “可是……”五条未霜犹犹豫豫。


    【就当是为了您的宠物！它们没有您可怎么活呀！】


    五条未霜瞬间动容：“那好吧。”


    【呜呜。】模拟器又哭了一会儿，猛然想起新手指导还没做完，于是继续哽咽着说：【宿主酱，咱们继续做任务吧。】


    【看到这个倒计时后点一下右下方这个宠物缩短时长，对对就是这个蓝色的小方块。】


    随即界面里立刻弹出来了白毛蓝眼猫猫的立绘。


    “哇，是小悟。”五条未霜惊叹，“好可爱。”


    【选择您的宠物小悟！】


    五条未霜点击白毛猫猫的立绘，下一秒白毛猫猫就出现在种植着金色种子的小方块旁边，猫猫绕着小方块新奇地转了两圈，然后就盘着尾巴趴在角落闭上眼睛。


    【叮咚！您选择了ssr宠物小悟为您守护植物，全农场的种植速率大幅提升！】


    原本平稳流动的倒计时瞬间刷刷刷加快速度，等重新稳定下来时，时间只剩下2920个小时。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成就：使用一只ssr宠物守护植物，成就奖励：生命值×3，随机种子（紫色）×10，称号：猫与植物与我。ps:佩戴该称号可每小时增长1点咒力。】


    “咒力呀。”毕竟是五条家的嫡女，无论是咒力还是咒灵都是耳濡目染，只是未霜有些嫌弃：“好少哦。”


    一年前，震惊整个咒术界的大新闻只有一件，那就是五条家诞生了一对双生子，其中兄长身负六眼，妹妹虽然体弱却拥有极其庞大的咒力，毫无疑问，这两个孩子是当之无愧的——


    神之子。


    【积少成多嘛积少成多嘛。】模拟器倒是很乐观，【好啦，接下来您还剩下两平方米专属领土，还可种植四颗种子。】


    于是五条未霜挑出四颗紫色品质的随机种子种下。


    原本在睡觉的小悟也醒过来，翘着弯成问号形状的尾巴开始围绕五块埋好种子的土地闲逛，还时不时拿前爪刨两下土，神气地仿佛在巡视属于猫猫国王的领土。


    “好可爱哦。”五条未霜捧脸感叹。


    【叮咚！由于ssr宠物的全农场速率加成，这四颗紫色品质的种子只要288小时即可成熟收获！】


    “好哦。”未霜对植物需要花费多长时间成熟并不感兴趣，她只关注一件事：“这样做的话，我的小悟就不会饿肚子了吗？”


    【差……不多吧？】模拟器回答，【收获的植物里有概率出现宠物口粮的原材料，攒够原材料加工出不同品质的宠物口粮，就可以让您的宠物不饿肚子啦~】


    收获植物=原材料=宠物口粮=小悟不饿肚子


    五条未霜眨了眨苍蓝色的眸子：“要收获植物才能让小悟不饿肚子？”


    【是哒！】模拟器兴高采烈，【宿主酱，您真的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类幼崽！】


    可是她现在没有植物成熟=没有原材料=没有口粮=小悟还是要饿肚子。


    五条未霜的眼睛里顿时涌出泪花：“植物要什么时候才能成熟呀。”


    【诶？刚刚不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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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嘛？288个小时呀？】


    五条未霜嘴一瘪，忍不住说出声：“288个小时又是多少……”


    一旁的五条悟凑过来，相当熟练地伸手擦干妹妹的眼泪，同时嘴上说：“一天有24个小时，所以是12天，怎么了？身体难受吗？为什么要哭？”


    五条未霜顿时哭声更大了：“12天，小悟要饿12天的肚子了呜啊……”


    五条悟：“？”


    五条悟：“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不饿。”


    他加快速度抹掉小姑娘脸上一颗比一颗大的泪珠，哄到：“好啦，阿霜放心，哥哥不会饿肚子，一起来玩吧？哥哥来给你编花环？刚刚不是你说要出来玩的吗？”


    模拟器很想告诉自家的宿主酱，其实她的宠物早就已经饿了一年多，所以其实也不差这几天了。


    但它怕宿主酱哭得更大声，犹犹豫豫之下，还是没说出口。


    五条未霜被哄好，反过来摸了摸哥哥的头，五条悟无语片刻后选择拉着血走进花丛里，看仆人们对那几块光秃秃无论如何都不能种活鲜花的土地移栽植株。


    模拟器抓紧时机转移话题：【宿主酱！这些土地是属于您的，除非得到您的许可，否则除您之外的任何人都不可以在您的领土上种植哦。】


    五条未霜还有些哽咽：“我不是已经种过了吗？这些土地。”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您种植的那些土地基于您的精神世界，但现实中的这些土地并没有被种哦，只不过它们都是属于您的领土。】


    “怎么会这样呢？”负责移栽鲜花的仆人们感到难办，他们已经尝试过许多次了，可每当他们把植株移栽进土里，即便提供了充足的水分和养料，都不妨碍它们第二天一早就枯萎死去。


    “为什么这几块土地无法种活植物呢？难道是遭受了诅咒？”


    “这里可是五条家，怎么会有人敢在五条家留下诅咒……”


    五条悟的苍蓝之瞳泛起细微的光亮，他冷静出声：“没有诅咒。”


    “看，连悟大人都这样说了。”


    “那会是什么原因呢……”


    “要不要再尝试一下……”


    五条悟侧过头看了看妹妹仍残留着红痕的眼角，出声问道：“想不想一起试试？”


    五条未霜点了点头。


    【叮咚！使用领土权限已开放，开放对象：五条悟。】


    小主人们强硬要求想要尝试，仆人们自然没有资格拒绝，于是他们让出宽敞的地方，递给两位小主人合心意的鲜花，并为他们挖出合适大小的坑。


    “请小心，悟大人，未霜大人。”


    两个小孩子毫不在意身上布料华贵的和服，任凭衣摆和袖口染上湿润的泥土，你一下我一下把植株填到土坑里，然后再用干净的小手拍拍泥土表示填坑。


    肉眼可见的，由双生子埋进坑里的几颗植株看起来十分精神，与仆人们种下去的蔫哒哒的植株对比十分鲜明。


    仆人们很惊奇：“不愧是悟大人和未霜大人。”


    看着精神抖擞的植株，未霜低落的心情才勉强恢复了一点点。


    五条悟问：“开心了？”


    五条未霜点了点头。


    【宿主酱如果想生产多多的宠物口粮的话，可以多多开辟领土哦。】模拟器这时传来了友情提示。


    【叮咚！任务三，开拓更多的领土吧！】


    五条悟再一次幻视妹妹身后燃起了熊熊火焰，他看着小姑娘咚咚咚地一口气在半空中点了好几下，然后放下手，严肃地对他说：“哥哥，我要种好多好多的花朵，你陪我。”


    五条悟拉住妹妹的手，用行动表明态度。


    这些当然都没有问题，但是……


    为什么突然决定要种花？


    “啊呀！”


    旁边的仆人们突然察觉到花园的不对劲。


    “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五条悟听到声音，转头一看。


    原本身后大片大片的鲜花花丛消失不见，只剩下大片大片黑漆漆光秃秃的泥土空地。


    ……果然是诅咒吗？


    五条悟开始怀疑自己六眼的准确性了。

 5. 第 5 章

    冬去春来，庭院依旧。


    前段时间，五条家的双生子先后成功觉醒术式的消息，时隔六年再次震惊咒术界。


    双生子中身负六眼的兄长成功觉醒术式无下限，至于妹妹，听说觉醒了一个五条家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术式，考虑到那孩子生来负有的庞大咒力，其强度很有可能与六眼加无下限的组合不相上下。


    唯一能令咒术界高层和另外两家稍微松口气的是，五条家那个女孩虽然有着与六眼不相上下的天赋，却生来体弱多病，觉醒术式后当天便发起高热昏迷不醒，听说一直到现在也没苏醒。


    于是高层和另外两家心照不宣地祈祷起同一件事情来：最好，能让那孩子一睡不醒，再也别睁开眼睛了！


    ……


    【宿主酱！宿主酱！我上报给老大的申请成功审批下来啦！呜呜呜五年！整整五年！终于申请成功了呜呜呜。】


    模拟器的声音就像不把人叫醒不罢休的闹钟，分贝超高且充满活力，硬生生把五条未霜从昏昏沉沉的梦境中吵醒。


    【是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您的体弱有办法解决啦！醒醒呀，醒醒嘛，求求您啦醒醒吧。】


    五条未霜只感受到大脑一阵持久的钝痛，小姑娘身体本就瘦弱，一连两日的昏迷更使她看起来脆弱得仿佛一折就断，唇瓣毫无血色，脸颊上最后一点婴儿肥被消耗干净，无论谁来看都会忍不住心疼地想：这孩子太脆弱了，必须要好好呵护照顾才行。


    “咪呜~”纯白的蓝眼猫猫叫声里充满担忧与关怀，贴着五条未霜转一圈后趴在她的手边不动，乖巧可爱的程度比平时还要翻三倍。


    五条未霜费力抬起手给小悟顺了顺毛，随后便发现她旁边撑着手臂安静睡着的五条悟。


    在五条未霜昏迷的这两天里，五条悟几乎是时时刻刻守在她的身边。


    披散着白发的瘦弱小姑娘顺手也撸了撸哥哥的头。


    动作很轻柔，但不妨碍五条悟立刻醒来，他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醒了吗？有哪里不舒服？”


    五条未霜摇摇头，然后露出笑脸，“辛苦了，哥哥。”


    声音听起来稍微有一点沙哑。


    “终于退烧了。”五条悟用六眼将妹妹仔仔细细检查过后，又问了一遍：“真的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了吗？”


    “唔……身体没有力气，感觉要吃辣仙贝才能好起来。”


    “不行。”五条悟面无表情拒绝，“生病不能吃辛辣，而且你的嗓子很哑，更不能吃了。”


    五条未霜垂下眼眸，长长的纯白睫毛在眼下洒落一片阴影，声音低落：“这样啊……”


    “……”


    “……”


    寂静，漫长的寂静。


    五条悟别过头，艰难出声：“……只能吃一片。”


    “谢谢哥哥！”五条未霜立刻恢复活力，开开心心向五条悟道谢后又想起一件事，“啊，哥哥，我的领土……”


    “放心。”五条悟站起身打断她，“我让仆人们照顾得好好的，再过两天你二号领土里的小白菜就能成熟了，如果想要亲自收获的话，就赶紧好起来。”


    五条未霜立刻弯起眼睛，真心实意地向五条悟说：“谢谢哥哥！”


    五条悟耳根微红，但脸上还是一副平静无波的样子，边转身边说：“我去让人给你拿辣仙贝。”


    【宿主酱~】模拟器在五条未霜脑海里第八百次呼唤宿主，【宿主酱~可以理理我嘛，我有超级无敌厉害的好消息要跟您说哦~】


    五条未霜收敛起动作夸张的笑脸，只剩下一点点习惯性的浅淡笑意，没有了活泼笑容的遮掩，这孩子身上宁静脆弱的气质就重新暴露出来，这种气质总会让人不自觉的为她感到忧心。


    “如果是我刚刚听到的有关于解决身体病弱的好消息，我其实不是很感兴趣哦，也不认为这算好消息。”


    五条未霜边说边查看了一下自己剩余的生命值，14.8点，明明发烧昏迷那天看时还剩下15点的，看来她这场昏迷一共昏了两天。


    【呜呜呜解决病弱当然算是好消息呀，这对宿主来说应该是最最最好的好消息！】模拟器开始闹了，【宿主酱您就听我说嘛~（满地打滚的声音）】


    “我没有说不想听哦。”五条未霜随口说着，手上则飞快收获了虚拟农场里的全部植物，这些植物的名字相当直截了当：宠物口粮原材料·一/二/三（白色/紫色/金色），或者是其他乱七八糟的五条未霜从未关注过名字的，正常生活中从没出现过的植物。


    白发半长的小姑娘手指在空中轻轻一划，很快大片大片的已成熟植物都被收获进背包里。收获完植物，五条未霜只留一只耳朵用来听模拟器说话，剩下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整理背包上。


    还是刚刚那句话，目前在五条未霜的观念里只有两种植物，宠物口粮原材料和非宠物口粮原材料。


    非宠物口粮原材料被五条未霜丢在角落里看都不看一眼，她现在正专心致志地给宠物口粮原材料按不同品质分类。


    【是这样的宿主酱，我五年前向上级老大申请的帮助您完全恢复健康并且长命百岁的文书终于批准通过啦！上级同意为您治愈身上的所有沉疴暗疾，只需要完成一项小小的任务！】


    突然！五条未霜眼睛一亮，她收获到了金色品质的宠物口粮原材料！


    现在她给小悟合成的口粮都是紫色品质，她一直都想给小悟搞点金色品质的宠物口粮吃吃，但是苦于金色品质的随机种子很难获得，而且种植后能够长出宠物口粮原材料的概率也是随机。


    所以直到今天！五条未霜终于攒够了合成金色品质宠物口粮的原材料！


    好激动！好开心！她的小悟马上就能吃的最高级的口粮啦！


    【激动不激动！开心不开心！想不想立刻就完成任务换来一副健康完美的身体？】模拟器的声音才是又激动又开心，充满了循循善诱的意味。


    “嗯嗯。”五条未霜百忙之中抽空敷衍了模拟器两下，然后点击合成按钮！


    【太好啦！我就知道听完这个好消息后宿主酱您一定会很开心的！现在让我们一起来看看需要完成的任务是什么，嘿嘿！】


    “好哦。”反正合成口粮需要等待半分钟的时间，五条未霜想着反正无聊，不如一起看看消磨时间。


    【叮咚！专门为治愈宿主身体顽疾而量身定制打造的反转咒具已上架商店，只需3000生命值即可兑换。】


    五条未霜眉毛一挑。


    【……】


    【？？？】


    五条未霜的脑子里寂静了好一会儿，才迎来模拟器不可置信的尖叫：【这是什么呀？这还是日语吗？让我数数一共几个零……三个！三个！整整三千生命值！上级老大怎么不去抢啊！】


    五条未霜今年六岁，每年差不多有一半的时间缠绵病榻，剩下的绝大部分时间都用于种田、完成模拟器发布的任务，这样完全足以称得上是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但六年过去也只是攒下了区区十五点生命值而已。


    要攒三千生命值才能换来一副健康无病的身体？


    希望渺茫。


    【呜呜呜……】模拟器开始大声嚎哭，【宿主酱，我对不起您，呜呜呜，果然那群资本上级没有一个好东西呜呜呜，我竟然天真的以为它们伸出援手呜呜呜。】


    【没关系啦，不要哭啦。】五条未霜熟练地哄器，因为从来没抱有过希望，所以她此时一点也不失望，甚至还有闲心关注到其他的点，【话说这个商店在哪里？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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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过？】


    模拟器边哭边翻了一遍新手指南，然后回答道：【模拟器商店要在宿主等级升至二十级后才会开启。】


    五条未霜这才想起来还有等级这回事，她看了一眼自己的等级，十八级。


    “还剩两级……”五条未霜思考片刻，“商店里应该还会有别的东西吧？”


    【当然会有呀。】


    “那会不会有金色口粮？”五条未霜很好奇，“或者金色品质的口粮原材料也可以，我不挑的。”


    【……】模拟器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有是有，但重点不是这个吧？宿主酱，为什么您那么关心宠物，却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呢？】


    “有吗？”五条未霜反思了一下，“也没有吧，如果我吃不到辣仙贝了的话，我也会很伤心的，所以如果小悟吃不到金色口粮的话它也一定会很伤心，它伤心的话我也会很伤心，所以我关心小悟就相当于在关心自己呀。”


    【嗯……嗯？】乍一听好像有道理，但是细想下来，模拟器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好啦好啦，不要想太多啦。”五条未霜掀开薄被下床，边找鞋子边说道，“再给我发几个任务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开启商店了。”


    【好的！宿主酱！】模拟器立刻被转移注意力，叮叮咚咚一口气下发了好几个任务。


    【叮咚！任务一：收获真实农场中的已成熟植物，任务奖励：经验值×100，生命值×0.5，随机种子（白色）×20。】


    【叮咚！……】


    五条未霜把任务栏一一浏览而过，都是些做了五年眼熟到不能再眼熟的任务，唯一的区别是生命值越给越少，这也是她这五年来只能攒下很少一点生命值的原因之一。


    ……奖励的经验值倒是一直没有变过，不过每提高一级，要想升到下一级所需要的经验值就会翻倍增加——所以升级所需要花费的时间会越来越长。


    一口气翻到任务栏最底下，五条未霜终于找到了一个较为陌生的任务。


    【叮咚！任务八：击败一只四级咒灵，任务奖励：经验值×500，生命值×2，金色随机种子×5，金色生命种子×1，头衔：咒术师（入门），PS：该头衔可每小时增加1.5点咒力。】


    好丰盛的奖励啊……


    五条未霜心动了。


    苍白的女孩子穿好木屐，慢慢地扶着床边站直身体，随后就看见五条悟进来，身后还跟着端着盘子的仆人。


    五条未霜眼睛一亮。


    是她的辣仙贝！


    小姑娘肉眼可见地恢复了精神，嘴上虽然说着“谢谢哥哥”，苍蓝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佣人手里的盘子。


    “仙贝！”软乎乎白嫩嫩的小姑娘伸出双手向人讨要东西的样子实在过于可爱，反正被正面暴击的仆人根本招架不住，很快上前两步把盘子递到小姑娘面前。


    五条未霜满心欢喜，本以为能看到满满一盘的辣仙贝，可是当盘子内部映入眼帘时，上面竟然只有孤零零的一块仙贝。


    五条悟眼睁睁看着五条未霜的表情从OVO，变成了QwQ。


    生来情感淡漠的六眼神子被逗笑了。


    “哈哈。”五条悟说，“不是说好了吗？只可以吃一块。”


    五条未霜：QwQ


    “哥哥坏心眼。”


    五条悟不笑了，压低威胁道：“再说的话，阿霜今天一块辣仙贝都吃不到了。”


    五条未霜：“呜呜。”


    手上却很诚实地抱走辣仙贝开始啃。


    五条悟陪着妹妹吃完辣仙贝，本想接下来带她巡视两天没有“巡逻的领土”，却突然听到小姑娘冷不丁的问句。


    “哥哥，你知道哪里有咒灵吗？”

 6. 第 6 章

    “哥哥，你知道哪里有咒灵吗？”


    小姑娘稚嫩的声音一出来，整个内室都瞬间陷入寂静。


    五条未霜拉了拉哥哥的和服袖子，问道：“怎么不说话，哥哥？”


    五条悟缓缓转过身来。


    “……是有谁跟你说了什么吗？”五条悟苍蓝的瞳眸泛着薄光，“或者，有谁说了什么，被你偶然听到了？”


    跟在双生子身后的仆人顿时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五条宅内存在喜欢双生子的仆人，就存在厌恶双生子的仆人，他们的脑子里塞满了陈旧落后的思想，又因为自己低下的地位和弱小的能力而自怨自艾，经常在背地里愤恨那些地位比他们高，或者比他们弱小的人。


    五条悟曾偶然听过几次背地里有关于他的议论，无非是嫉妒，愤怒，不过是拥有着不错的天赋又恰好是嫡子而已，那副傲慢目中无人漠视一切的样子真是可笑等等，这些都无所谓，五条悟向来不以为意，偶然听到前半句时甚至都懒得听完后半句。


    ——直到他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五条未霜。


    “一个病秧子……还是无用的女孩……凭什么值得我们用心侍奉……”


    “病成那个样子，说不定明天就会死掉……”


    “家主竟然还说要把她当做未来五条家的主力咒术师来培养，就凭她那副吹一阵风就会病倒的身子？她敢祓除咒灵吗？可别见到咒灵的一瞬间就被吓得昏过去啊。”


    那是五条悟头一次品尝到愤怒的滋味，陌生又新鲜，却如同落到干草上的火星一般迅速壮大，顷刻燎原。


    他让那些人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从那次起，整个五条宅噤若寒蝉，一夜之间学会了什么叫做谨言慎行。无论他们心里怎么想，至少在明面上，没有人再敢把自己对五条家病弱嫡女的恶意宣之于口。


    五条未霜歪了歪头，好像毫无察觉的样子。


    “没有哦。我只是对咒灵感到好奇，想要看一看它们的样子。”


    五条悟眨了眨眼。


    “它们丑死了，阿霜看到一定会被吓哭的，然后发高烧，昏迷不醒，你的领土又要面临无人照顾的窘境了。”


    五条未霜鼓起半边脸颊，“哥哥坏心眼，故意吓我。”


    “……真的要看吗？”


    “要的哦。”


    “那是先去巡视领土还是先看咒灵？”


    “……”这好像是一个很困难的问题，五条未霜陷入纠结。


    五条悟扯了扯嘴角，“你啊，还真是对种田爱得深沉。”


    “走吧，先去巡视你的领土，我让人现在去抓几只四级咒灵，等你巡逻完，那些咒灵差不多也被送来了。”


    “好哦。”


    花园里，一道只有五条家才会出现的奇景。


    出身高贵，衣着精致的双生子亲自在花园里劳作，除草、浇水，举手投足间动作熟练得仿佛是个资深老园丁。


    两个路过的仆人对此做出了不一样的反应。


    年轻仆人：“那是悟大人和未霜大人吧？他们在干什么？除草？”


    “淡定啦，未霜大人的爱好就是亲自侍弄花草，呃，也不一定是花草，普普通通的植物甚至蔬菜水果都可以，未霜大人喜欢的就是种植与培育与收获的过程。至于悟大人，是陪未霜大人一起玩的。”


    年轻仆人语气感叹：“原来名门小姐，也会有这样……清丽脱俗的爱好吗？”


    “说起来，你听说过吗？五条宅花园里的土地，是被诅咒过的土地。”


    “什么？”年轻仆人大惊起来，“那怎么还能让悟大人和未霜大人在花园里玩呢？快叫人来祓除咒灵啊！”


    “不不不。”年长的仆人摇了摇头，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这个诅咒很强大，也很神秘，是悟少爷的六眼都查看不出来的程度。”


    “什么！！”


    “那……是什么样的诅咒？”


    年长的仆人面色严肃：“让土地再也种不活植物的诅咒！”


    “？”年轻仆人满脸问号，“啥？”


    “是真的，没骗你。”年长仆人满脸认真，“起初，被诅咒过的土地会突然失去种植在上面的植物，然后，无论往这些土地上面种植，还是移栽植物，都不可能存活下来。从这种诅咒第一次发生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年！”


    “并且，被诅咒过的土地范围正在一点一点扩大！现在五条宅里的两个花园外加后宅的大半空余庭院都变成被诅咒的土地了！”


    “嘶……虽然听起来很严重，但除了植物无法生存之外，似乎没有任何其他威胁？怪不得你们不着急找人来祓除咒灵。”


    “还没说完，还有更神奇的呢。”


    “是什么？”


    年长仆人放缓声音，“这种诅咒，唯独，对未霜大人和悟大人不起作用。甚至这些诅咒还会爱屋及乌，只要得到过未霜大人的一句许可：‘你可以在我的领土上种植劳作’，就同样可以在被诅咒的土地上种活植物！”


    “好神奇……话说真的会有这么温和善良的诅咒吗？”


    “不知道，但这无疑对负责花园的侍从们造成了巨大威胁。”


    “哦。能够获得未霜大人认可的人一定很少，可是原本负责花园部分的人又有很多……”年轻仆人懂了，“竞争呀。”


    “所以负责花园的仆人们一直在试图努力讨好未霜大人呢。”


    “要加油啊。”年轻仆人感叹似地说着，与同伴渐行渐远，“不过幸亏我们不需要负责花园方面的工作。”


    五条未霜喜欢的这些东西在五条悟看来和玩泥巴没什么区别。


    但就算五条未霜再喜欢玩泥巴，为了防止吹风或者累到，五条悟最多只允许血亲玩半个小时的泥巴。


    “时间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给别人吧。


    ”


    以前几次因为坚持要久留吹多了风而导致的发烧还历历在目，五条未霜恋恋不舍地从刚刚移栽好的花朵中收回视线，然后牵上五条悟递过来的手后乖乖道：“走吧，哥哥，我们明天再来。”


    五条悟说：“回去休息一会儿，晚点你要的咒灵应该就会到了。”


    “好哦。”


    晚间，明月高悬，为庭院间僻静弯曲的道路洒下一层透亮的银辉，现在只是初春时节，却也有微弱的虫鸣声藏在草丛里，为静重古朴的住宅增添一丝活气。


    “咔哒”、“咔哒”


    木屐踩在地面上的声音交错响起，同时还伴随着略显活泼的稚嫩声音。


    “哥哥已经见过咒灵了吗？”


    “在你发烧昏迷的时候，家主要求我至少祓除一只咒灵。”


    “诶？是父亲呀。”


    五条悟的字典里没有父亲和母亲这两个词，倒是出生后便不被期待五条未霜，每次偶遇五条家主的时候都会很自然的称呼其为父亲，并笑着打招呼。


    日积月累下来，向来不苟言笑的五条家主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却也承认了这个女儿的存在，并自认为已经拥有了慈父之心。


    “最后哥哥成功祓除了吗？”


    “当然成功了，我是谁？你哥诶。”


    “嗯嗯，好棒好棒。那哥哥有没有受伤？”


    “没有，祓除的咒灵只是三级而已，完全没有受伤的机会。以后我会更强的，不管是一级，还是特级，一定都能毫发无伤轻轻松松地解决。”


    “好棒。”五条未霜给面子地鼓了鼓掌，“我很期待哥哥能做到的那一天哦。”


    五条悟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酷酷地抬了抬下巴表示知道。


    “到了。”双生子来到一座偏僻的庭院前，庭院里的小房子看起来残破老旧，随时可能倾塌的样子。


    “咒灵就被关在那里，有两只，是四级。”五条悟说完皱了皱眉头表示担忧，“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


    说完没等五条未霜出声，就立即摇了摇头，“不行，我必须得陪你进去。阿霜不许拒绝。”


    五条未霜无奈地叹了口气，“要相信我呀，哥哥。”


    “我当然相信你啊，但相信你和我要跟在你身边保护你并不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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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那好哦。”五条未霜伸出小拇指，歪歪头道，“哥哥可以陪我进去，但是不要插手哦。”


    五条悟干脆地伸出一根食指和妹妹拉钩，嘴上不屑道：“你能应付得过来的话我当然不会插手。”


    五条未霜满意了，拉着五条悟的手大步向前走，“好啦，那进去吧。”


    “等等！”五条悟伸出另一只手扯出五条未霜腰后的蝴蝶结，两只手交叉，两个人一前一后，呈现出一种别扭的姿势，“阿霜还是把咒具带上吧。”


    五条悟松开扯着妹妹蝴蝶结的手，拿出他所说的咒具，是一柄匕首样式的普普通通的一级咒具，作用也是普普通通的强化刀刃的锋利度，输入的咒力越多，刀刃就越锋利，又因为是一级咒具的缘故，只要输入少量的咒力就可以让刀刃达到削铁如泥的程度。


    即使是刚学会运用咒力的连四级都评不上的咒术师也能一刀一个小四级。


    五条未霜很无奈地看着哥哥。


    哥哥神情认真，意志坚定，脸上写满了“无论你说什么都不会让我放弃这个想法。”


    “好吧。”五条未霜从五条悟手里接过匕首。


    推开门，五条未霜看清里面东西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哇！好丑！”


    扭曲，泥土一样泥泞，乌漆嘛黑，乱七八糟，七八只眼睛分布在被称为身体的囊肿四处，说丑的时候顿时觉得丑字都十分眉清目秀了起来。


    五条未霜皱着眉，突然生出了一点退缩的意思。


    自从出生以后，五条家的大小姐视线范围内就从来没有出现过丑陋的东西，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个丑东西就是这样超绝限.制.级的存在……


    总之，五条未霜有点反胃。


    她很不想用手接触这样的丑东西啊。


    【哇哇哇好恶心的东西。】模拟器哇哇大叫，【不过麻烦宿主酱坚持一下嘛，这个叫咒灵的恶心东西都已经近在眼前了，我们的任务马上就要完成啦！商店正在向您招手哦。】


    五条未霜握紧拳头，没错，商店在等着她，小悟的金色口粮在等着她！


    白色半长发的小姑娘踩着木屐噔噔噔向前三步走。


    “咿呀——”两只四级咒灵却不知为何疯狂后退，只一味向五条未霜发出尖啸的声波攻击。


    它们的策略成功了，五条未霜被它们吼得大脑一片钝痛。


    ……还是不想接触它们，好丑啊，好恶心，有没有什么不接触它们就可以祓除它们的办法？


    这时五条悟在身后镇定出声，“冷静一点，阿霜。尝试调动你的咒力，然后随便把咒力附着到手上或者咒具上都行，最后砍到咒灵身上。”


    ……都可以吗？直接把咒力甩出去可不可以？


    找准两只咒灵的方位，随后仿佛多看一眼就要瞎掉似的飞快闭上眼睛，手里嗖嗖两下甩出去两道漆黑的咒力球。


    “啊——”“啊——”两道惨叫声接连响起。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五条未霜重新睁开眼，就看见两只四级咒灵还没等摔落在地，身体就已经先一步化为灰烬，只在狭小的房屋内留下硝烟般浓郁难闻的气息。


    五条未霜愣在原地，没想到咒灵竟然会被解决得这么轻松。


    “哈……”五条悟回过神来，咧开嘴夸奖道，“做的不错嘛，不愧是我的妹妹。”


    五条未霜：“好耶？”


    她的小悟可以吃上金色口粮啦？


    【啊啊啊嗷嗷嗷恭喜宿主酱成功祓除咒灵！（撒花）（放烟花）】


    【叮咚！恭喜宿主，任务八已完成，奖励已收容进背包。】


    【叮咚！恭喜宿主成功升级至20级，获得成就奖励：生命值×5，生命种子（金色）×1，随机种子（紫色）×20，随即种子（白色）×100】


    【叮咚！商店已开启。】


    【叮咚！目前宿主已佩戴称号：「猫与植物与我」「咒术师（入门）」，佩戴效果：每小时可增加2.5点咒力。】


    【叮咚！目前宿主所拥有咒力为：999+（已上限）】

 7. 第 7 章

    自从术式成功觉醒后，双生子的每日课程中便又多了一项术式训练的课程。


    不过对双生子来说，他们的日常生活倒是没什么变化，反倒是负责教导他们的各个老师，虽然对五条家能够拥有两位天才感到欣慰，但也时常对两位天才不拘一格的个性而感到头痛。


    明明从两个孩子的外表来看，都是乖巧宁静的性格，但为什么实际相处起来却一个比一个难办呢？


    负责教授文化课的老师算是最轻松的了，双生子虽然看起来一副没有在听各玩各的样子，但只要提问就都能回答出正确答案。偶尔运气爆棚，恰好讲到双生子感兴趣的知识点，就能有幸收获两双水汪汪亮晶晶充满求知欲的大眼睛。


    负责训练术式的老师在双生子这里的待遇也还算不错，悟大人虽然生性淡漠，但在训练时很认真，未霜大人则主要是对各类召唤式神的咒法感兴趣，因为召唤式神与咒灵战斗的话，似乎就不需要亲手去触碰那些恶心黏腻的怪物了。


    且因为生来体弱的缘故，未霜大人在体术方面不算擅长，不过这并不算什么问题，未霜大人优秀的咒力运用能力与庞大的咒力储备很好的弥补了这一点。


    唯独礼仪课程，非常不得双生子的青睐，再加上礼仪课程的老师全部都是古板刻薄的老婆婆，她们几乎就是“规则”的化身。


    在“规则”的化身面前，双生子们与生俱来的逆反心理展现得淋漓尽致，双胞胎的特性也彰显地不错——两个孩子掌握的水平一模一样，都是马马虎虎。


    行坐立等基本礼仪勉强过关，除此之外身为嫡子要掌握的弓箭或剑道，五条悟连课都懒得去上，偏偏谁都拿他没办法。


    嫡女要掌握的东西就更多了，茶艺，五条未霜最喜欢做的就是往茶水里加辣椒粉，棋道，教导老师总向家主抱怨说未霜大人全程都在发呆，其实是在精神世界种田和整理背包。


    唯独还算喜欢的课程竟然是缝制，不过也仅限于五条未霜坐在老婆婆身边看她缝制东西。


    “未霜大人。”规则化身里唯一可以称得上和蔼的老婆婆一边缝制手里的东西，一边对靠在身边的小姑娘说，“您贵为嫡女，咒术方面的天赋也与悟大人不相上下，家主大人注定不会让您走上联姻的道路，因此这些寻常女眷必须要学的东西，对您来说并不是必须的选择。”


    “但千万不要因为强迫您上这些课程而厌恶它们哦？”老婆婆缝制东西的动作慢悠悠的，声音也慢悠悠的，“无论是哪一项技艺，都有它独特的魅力与韵味，如果您对某一项稍微有些兴趣，不妨尝试着认真学一学，说不定会领悟很多东西呢。”


    “好哦。”五条未霜乖乖回答，依偎在老婆婆身旁，苍蓝的眸子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老婆婆手里的动作，“我对您的课程就很感兴趣嘛。现在我可是非常期待您能把这个布娃娃完成，然后送给我呢！”


    “哈哈哈。”老婆婆边笑边扯断多余的线头，转身把成品娃娃放到小姑娘手里，“既然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布娃娃就作为生日礼物送给您吧，未霜大人。”


    “谢谢婆婆！”五条未霜双手碰过新鲜出炉的玩具，穿好木屐两三步跳到庭院中央，当着老婆婆的面对布娃娃用了个咒术。


    眯眯眼的老婆婆瞬间睁开眼睛，不过很快，老婆婆又重新恢复镇定，“啊啦啊拉长，还以为未霜大人是真心喜欢我做的布娃娃呢，原来是缺少一个作为式神的本体呀。”


    庭院里，静止的布娃娃已经“活”了，正以左脚画圈右脚踢的扭曲姿势围着白发瘦弱的女孩子转圈。


    “也不是啦。”小姑娘的白发在阳光的映衬下反射出流动性的光泽，她背过手，朝老婆婆笑得很好看，“我是真心喜欢老婆婆做娃娃的手艺哦？感觉只有老婆婆做的娃娃才适合适合做我的式神呢，外面买来的玩偶根本比不上老婆婆的手艺哦。”


    “未霜大人，”老婆婆被哄得眯眼直笑，“在不捉弄人的时候简直就是天使啊。”


    ……


    “生日礼物，有什么想要的吗？”五条悟蹲在地上捏雪人，然后不经意地问起。


    比雪人还要精致的小姑娘怀里抱着兔子样式的玩偶蹲在哥哥身边，用很艳羡的目光盯着哥哥手里渐渐成型的雪人，听到问话后毫不犹豫地说出口：“辣仙贝！很多很多的辣仙贝！”


    前不久前才下了雪，等到雪停，五条未霜很想很想去堆雪人。


    可是她不久前受寒生的病还没完全痊愈，直到现在说话都带着浓浓的鼻音，仆人们实在不敢再让未霜大人跑出去玩。


    可是小姑娘眼巴巴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怜了。


    于是五条悟带着裹得几乎像个球的妹妹出门了，不过严禁她伸手碰雪，作为代替，由他来捏雪人给五条未霜看。


    第一个雪人捏失败了，现在捏的是第二个雪人。


    “不可能，想都别想。”五条悟的声音冷漠无情。


    五条未霜不满地鼓起半边脸颊，“好讨厌，明明我给哥哥准备了好多好多的甜食，可是哥哥却连我最想要的东西都不能满足我。”


    “做好了。”五条悟捧着小小的雪人站起身，脖子上没有系紧的围巾掉在地上，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蜻蜓，好像随时都有可能飞走。


    五条未霜怀里的兔子玩偶，以及五条悟的蜻蜓围巾，都是家主夫人，也就是双生子的母亲亲手为他们做的。家主夫人的身体自从生了双生子后就越发虚弱，但每次都会精心准备送给双生子的礼物。


    五条悟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兴许，但收到围巾后就一连戴了三天，五条未霜也是每天都抱着玩偶不撒手，就连出来玩耍也舍不得放下。


    为了防止雪人融化，五条悟甚至特意用上了无下限。


    本来就是伪装出来的不满立刻被五条未霜抛在脑后，她捡起围巾，然后亮晶晶的蓝瞳里满心满眼都是哥哥（手中的小雪人），“谢谢哥哥~哥哥好厉害，哥哥简直无所不能呀。”


    “哼。”五条悟表情冷酷酷，心里也只有一点点的得意。


    终于得到了心心念念的小雪人，五条未霜心满意足地往屋内走。


    “所以哥哥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走路的时候，五条未霜紧紧挨着哥哥，但五条悟才不会承认是小雪人在他手里的缘故。


    “你的农场领地，我又在后院挑了几块空着的庭院，打算推翻弄成新的农场领地送给你。”


    “好没新意哦。”五条未霜边说边查看了自己视野里缩小版的领土范围，果然又扩大了许多，怪不得昨晚被逼着喝药时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声叮咚的成就提示音。


    模拟器贴心提示：【宿主酱，昨晚达成的成就是领地面积达到1000平方米哦~】


    小姑娘立刻扬起笑脸：“不过我喜欢！”


    之所以会说没新意，是因为每次五条未霜生病时就无法出门，无法出门就会对她的领土念念不忘，明明念念不忘却还要努力装作不在意没关系的样子就令五条悟感觉十分不开心，可是不开心的五条悟能做些什么呢？


    他总是自认为自己很强，也坚信以后会更强更厉害，可偏偏对久病缠身的妹妹毫无办法，他做不到让妹妹立刻痊愈活蹦乱跳，所以只好想方设法努力让妹妹开心起来。


    所以，不就是喜欢玩泥巴嘛，他把阿霜的泥巴乐园扩大，扩到最大，扩到阿霜就算是生病也能一睁眼就能看到的程度。


    这样的话，总是被汤药苦得忍不住皱眉头的阿霜心情应该能好一点吧？


    “未霜大人，悟大人，要来一碗红豆年糕吗？”


    回到暖融融的屋里，立刻有仆人贴心问道。


    “加砂糖，不要年糕。”“加辣！多多的辣！”


    双生子几乎同时出声，随后五条悟又说：“不行，你不能吃辣。”


    仆人也委婉劝道：“未霜大人，您的病还没有完全痊愈哦，现在不适合吃辣呢。”


    五条未霜抿抿嘴，“没关系啦，生病这么多天，嘴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结果病好了却连一点辣椒都不能吃吗？”


    “这……”仆人很为难。


    “嘴巴里没味道就吃甜的啊，像我一样加很多很多糖。”


    一道弱弱的无人在意的声音：“不……悟大人……甜食未霜大人也不可以多吃……”


    “不要！甜东西是幼稚小孩子才吃的东西，我才不吃，而且过甜的东西腻死人了，一点也不好吃！”


    “哈？那你那些加了特别多辣椒的东西就好吃了吗？”


    “当然好吃！比甜东西好吃一百倍！”


    “明明应该是甜食比辣好吃一百倍吧？”


    转瞬之间，室内气氛剑拔弩张，只剩下存在感几乎为零的仆人瑟瑟发抖。


    两个小孩子相似的苍蓝之瞳谁也不让谁的互相瞪着，像两只炸毛弓身蓄势待发准备大打一架的猫猫，大战一触即发！


    一分钟，两分钟，最终还是偏小的猫猫稍显柔弱，圆溜溜的眼眶因为酸涩不受控制地眨出眼泪，于是大一点的猫猫立刻就没脾气了。


    “……只能加一点点辣椒。”大猫猫妥协道。


    “哼！”小猫猫撇过头，依旧是十分不满意的样子。


    大猫猫思绪转了一圈，对已经沦为空气的仆人说，“……算了，你一起把装辣椒粉的罐子拿过来。”


    “好……好的。”


    两只小猫猫排排坐，大猫猫开始转移话题，“还是说回生日礼物的事吧。”


    小猫猫猛地转过头，眼眶里含着泪花，“你想说什么！”


    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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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坏心眼的哥哥还要把送给她的领地收回去吗！


    “你的泥巴地太多了，就算把你放在那些泥巴地里让你不吃不喝地玩一整年泥巴都种不完，所以还是交给侍从们打理吧，家主会挑选忠心可靠的侍从让他们负责你的泥巴地，所以，过些日子，把你术式的权限开放给他们。”


    ……原来是她把哥哥想坏了。


    未霜小猫猫心虚地把整个身体都塞进炉被里，只留下巴搭在桌沿上，小小声地说了句，“好哦。”


    困惑五条宅侍从们近乎五年的‘五条宅十大未解之谜之《六眼看不出诅咒の花园》’，终于在前几个月真相大白。


    不经过五条未霜许可就无法使用的土地，其实是五条未霜术式效果之一。


    原来，由于生来便身负极其庞大的咒力，五条未霜的术式早在一岁时，或者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处于半觉醒的状态，只是所有人都没能察觉而已。


    对此，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想法。


    五条未霜本人毫无想法，并对自己的种田模拟器就是自己的术式这件事接受良好。


    五条悟则恍然大悟，原来他妹妹之所以喜欢玩泥巴，是术式驱使，而不是因为天性，或者本能。


    五条家主则一半骄傲开心一半忧虑，不愧是他的女儿，果然天资卓绝，但……为什么偏偏是双生子呢？为什么偏偏是体弱多病的天才？


    这样的孩子万一中途夭折……将会是五条家巨大的损失！


    两只小猫猫一只心虚，一只有意和好，于是气氛逐渐升温缓和，没多久仆人端着红豆年糕回来了，后脚还跟着五条家主。


    “父亲！”五条未霜很活泼地朝着五条家主打招呼。


    不苟言笑的五条家主点点头，“嗯。”


    五条悟没打招呼，一直盯着仆人分发红豆年糕。


    “父亲要喝红豆年糕嘛？”


    “来一碗吧。”


    于是桌上便多了三碗红豆年糕，一碗正常，一碗多加糖不加年糕，一碗正在小猫猫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加了缓慢添加辣椒。


    “不够不够，再多一点嘛，哥哥。”小猫猫撒娇。


    大猫猫握着勺子的手像食堂阿姨一样抖抖抖，心里觉得这碗年糕里的辣椒已经多了。


    看着双生子之间的互动，五条家主脸色难得露出了点温情，“三天后父亲要去一趟禅院家，不能回来陪你们一起庆生了。”


    “好哦。”五条悟没出声，五条未霜则是给面子地回应了，还贴心地补了句，“父亲工作顺利哦，要记得好好吃饭，不要生病哦。”


    其实眼睛一直黏在辣椒罐上没有移开。


    没有听到不舍，五条家主心中有点不舒服，但他也没法对乖巧可爱的女儿多说些什么，只是咳了咳，继续道：


    “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作为礼物？”


    这话一出，终于吸引了小猫猫的注意力。


    大猫猫不受诱惑，并不动声色地进行手里的动作。


    “什么都可以嘛？”


    小猫猫天真又可爱的疑问令五条家主心软软的，于是不假思索地说：“没错，什么都可以。”


    “那……”


    “我和哥哥想出去玩！”


    五条家主一愣。


    “是出门玩！去商场！去游乐园！去看电影！”这些都是五条未霜听假期结束后返回五条宅工作的侍从姐姐们闲聊时提起的。


    “喂，你吃这碗。”五条悟把一碗红豆年糕推到五条家主面前，这碗红豆年糕表面红彤彤一片，五条家主不禁也红了眼眶。


    ……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六眼竟然会主动递给他吃的。


    感动的五条家主接过勺子，一口答应，“好！过两日父亲带你们一起走！”


    “哇！谢谢父亲！”五条未霜欢呼道。


    感动的五条家主舀起一勺通红的汤喝下，然后，肉眼可见的红温了。


    “诶？为什么我的这碗一点味道都没有？”五条未霜疑惑的声音飘过来。


    好——辣——


    要不是在两个孩子面前，五条家主就要咆哮喷火了。


    好辣！好辣！悟怎么把阿霜的那碗递给他了！


    被辣到不行的五条家主蹭地推开碗站起身，只留下一句，“你们慢慢吃我有事”就匆匆离开了。


    “啊，父亲那碗里全是辣椒诶。”


    “哦，我不小心递错了吧。”五条悟的声音平静无波。


    “……哥哥坏心眼。”


    “那要不把他的那碗再给你吃？”


    “……才不要，我不吃了。”


    全程如空气般目睹全程的仆人默默地想，幸亏家主大人早一步离开了。


    不然一定会扎心得更厉害吧。

 8. 第 8 章

    七周岁的那一天，五条家的两位深闺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出远门。


    虽然这个远门并不远，坐上私家车后只需要等待两三个小时就可以到达目的地而已。


    双生子俩对头一次见到的名为“车”的东西都很新奇。


    五条未霜新奇地摸了摸加长版豪车的真皮座椅，然后问坐在对面的父亲，“我们要去哪里呀，父亲？”


    “禅院家。”五条家主回答，“父亲与禅院家的家主，禅院直毘人，有些事要谈，你们可以先在禅院家玩一会儿，听说禅院家的嫡子与你们差不多年龄，说不定能相处愉快。”


    “我们没说要去禅院家。”五条悟面无表情，“阿霜说的是要去商场，等到商场了你就把我和阿霜放下，随便让几个侍从跟着就行。”


    从昨晚开始五条未霜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商场之旅，本以为坐上车等待片刻后的目的地就是，结果还要先去一趟禅院家……想都不要想，他不可能再让阿霜的等待时间延长了。


    五条家主皱起眉头，状似不满，“我已经和禅院家主说过会带你们两个过去，说不定就是为了迎接你们，禅院家早已准备妥当，到时候你们不在，我该怎么向禅院家主解释？”


    “关我什么事？”五条悟脱口而出，看向五条家主的目光是赤裸裸的质问与不解。


    五条家主莫名被这双苍蓝眼瞳看得心头不适，他下意识地不敢去看五条未霜，只是皱起眉装作不耐的样子，语气不容置喙：“就按照我说的做，先跟我去禅院家，等我谈完事情后，会让人带你们去你们说的什么商场的。”


    “哈……”五条悟咧开嘴，刚想开口，却感受到手边袖子被拉扯住。


    五条悟转过头。


    小姑娘悄悄摇了摇头，又朝他眨了眨眼睛。


    于是五条悟不说话了。


    禅院家。


    以一个身着简素和服的中年男子为首，一众人一起迎接从停泊的加长豪车下来的五条家家主。


    两个家主见面，先是挂上一副假笑的面具寒暄许久。


    随后禅院直毘人推了推站在自己腿边的幼子，“直哉，那两位就是五条家的嫡子与嫡女，他们与你年龄相近，等用完午饭后，他们就由你来招待吧。”


    五条家的双生子动作一致地朝禅院家主腿边看去。


    ……一个黑发的小男孩，眼尾上挑，样貌勉强还算能够入眼，但似乎没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


    双生子心中浮现出一模一样的想法。


    禅院直哉则不知为何一副呆愣的样子，听到父亲的呼唤后才回过神来，掩去眼中的惊艳，重新换上一副高傲不屑的样子。


    “是，父亲。”


    用膳时，五条未霜总觉得那个黑发的小子时不时地看自己，大方回视后却又会得到一个鼻孔朝天的哼气，这令五条未霜感到十分困惑。


    同时也十分不满。


    本来去不了商场就不开心，结果还要去陌生人家里被迫看鼻孔，真的是……


    坐在五条未霜旁边的五条悟压低声音，“那家伙要是再敢挑衅你，我就揍他。”


    挑衅……原来那个黑发小子是在挑衅啊！


    五条未霜恍然大悟，然后狠狠点头，“竟然敢挑衅我，我一会一定要亲自揍他！”


    “把他揍成猪头！”


    一顿饭下来，那个可恶的黑发小子一共朝阿霜挑衅了整整十六次！五条悟可都一一记着呢！


    用餐结束后，五条悟就一直阴沉沉地盯着那个黑发小子，结果没想到他竟然还敢主动找来？？


    真是找死。


    禅院直哉站在五条未霜面前，扬了扬下巴道：“五条家的嫡女？走吧，父亲说过接下来由我招待你。”


    五条未霜转头看了五条悟一眼，两双相似的苍蓝眼睛视线接到一起，思绪电光火石间便达成一致。


    看到这一幕，禅院直哉洋洋得意的同时还在心里暗自满意，说话之前还要看看兄长的脸色，还算挺听家族内男人的话嘛，不错，娶回家的话应该会是一个贤妻良母。


    “请带路吧。”


    五条未霜和五条悟同时站起身，小姑娘朝禅院直哉微微一笑。


    禅院直哉顿时立刻扬起下巴哼笑了一声，转身走在最前面。


    被迫又看了一次鼻孔的五条未霜：O-O


    禅院直哉带双生子走入回廊，一路上他的嘴一直在叭叭叭得说个不停。


    首先他对五条悟说，“看在你是她兄长的份上，而且还是五条家的嫡子，勉强算是有资格与我一路走。”


    然后他又说：“我是禅院直哉，禅院家的嫡子，继承了父亲的术式投射咒法，甚至可以告诉你们的是，我父亲之所以能够顺利继承家主之位，也是因为我禅院直哉天赋高超，完美继承了他的术式的缘故，你们懂了吗？”


    禅院直哉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兄妹俩，重复一遍：“你们懂了吗？”


    “……”五条未霜眨了眨眼，“你想让我们懂什么呢？”


    “意思就是未来禅院家的家主必定是我啊！蠢女人！”


    五条悟脸色当时就变了，“你说什么？”


    五条未霜拉着五条悟的袖子，环视了一圈周围，在发现有人路过时面露遗憾。


    “哼。”禅院直哉高扬着下巴，丝毫不在意路过仆人小心诧异的眼神，重复大吼了一遍，“就算再说一遍也无所谓，未来禅院家第二十七代家主必定是我！禅院直哉！”


    “呵……”五条悟简直要被气笑了，他真是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见过这么蠢的东西。


    “好哦，我知道啦。”五条未霜眯着眼微笑，藏在背后的手紧紧攥成拳头，说，“带我们去个没人的地方吧，可以吗？”


    去个没人的地方，然后把你狠狠揍哭。


    “哼。”禅院直哉转过身，“跟我走。”


    他们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庭院里。


    “这是我堂哥的院子，不过我堂哥不常回来，所以这里几乎没人。”禅院直哉解释道，随后看向五条未霜，“喂。”


    “你，叫什么名字。”


    面前的白发小姑娘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好看可爱死了，不过她并没有回答禅院直哉的问题，而是问道：“确定嘛，这里真的不会有人来？”


    “当然。”禅院直哉不耐烦道。


    下一秒就用脸接了五条悟冲过来的拳头。


    “噗通”一声，禅院直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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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打倒跌坐在地上，脸上尤其是鼻梁火辣辣的痛，他当时就懵了。


    他仰头，便看到面前那对双生子居高临下的，看垃圾的眼神。


    反应过来后，禅院直哉顿时恼羞成怒，“你竟然敢揍我？！原来要我带你们来没人的地方就是为了揍我！？”


    “啊呀？”五条未霜笑眯眯的，“还不算蠢到极致嘛，终于反应过来啦。”


    禅院直哉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你……你这个蠢女……”


    话甚至还没等完全说出口，就被五条悟狠狠又砸了一拳，禅院直哉简直要怀疑自己鼻梁是不是断了。


    “你这个该死的东西……”禅院直哉大吼起来，当即使用术式，自以为以奇快的速度冲到五条悟面前，本以为能够轻易报复回来，却不想抬起的拳头不知为何被迫停在对方面前，无论如何都前进不了。


    五条悟扯开嘴角，凉凉地“呵”了一声。


    “哥哥。”同时不远处还传来五条未霜轻飘飘的声音，“下手记得轻一点哦。”


    禅院直哉顿时感觉一阵耻辱。


    他……他才不需要女人帮忙求饶！


    其实不是，五条未霜之所以会让五条悟轻点下手，是因为她也要揍，别等到她上手的时候，没有能继续揍的地方。


    五条悟看了五条未霜一眼，小姑娘抱着纯白的兔子玩偶，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


    他抬脚踢上禅院直哉的肚子，把人踢翻在地，随后后退让开一步，“你来吧。”


    小姑娘抱着玩偶一蹦一跳地来到禅院直哉面前，弯下腰，笑眯眯地递上玩偶，“如果能抓到幸子的话，就让你起来哦。”


    “什么意思……”禅院直哉下意识地伸出手触碰玩偶。


    触碰到的那一瞬间，兔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大了三倍，几乎变成了一只肌肉兔子，然后“梆梆梆”地疯狂敲着禅院直哉的脑壳。


    永远不要质疑已经变成咒灵的兔子玩偶的力道，如果配合上五条未霜身上的咒力，是分分钟可以把牛肉捶打成牛肉丸的程度，要不是五条未霜暂时对血流成河没兴趣，这个黑发的蠢东西绝对不只是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程度。


    “啊！你！”禅院直哉几乎要被雨点般的锤击打蒙了，他简直不可置信！


    这个……这个女人！


    “你这家伙。”小姑娘笑眯眯地打断他，“简直和咒灵一样让我不想触碰。”


    “要不是今天出门只带了母亲送我的玩偶。我都不想让幸子碰你。”


    幸子是兔子玩偶的名字，因为家主夫人的名字中就有一个幸字。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禅院直哉双手抱头把自己团成一圈，脑子里愤恨地想，他一定会让这兄妹俩付出代价！


    “喂。”


    庭院内突然响起了第四个人的声音。


    五条悟几乎是在声音响起的同时便转过身，望向门口。


    那人穿着颜色单调的破旧和服，样貌虽然年轻，但其高大的身材足以称得上是男人。


    五条悟第一时间拉住妹妹的手。


    这人很危险。


    “你们这些小鬼。”男人绿色的眸子一扫，“在我的庭院干什么呢？”

 9. 第 9 章

    黑发，很高，右边嘴角还有一道细疤，最重要的是，六眼没有在这人身体上探查到哪怕一丝咒力。


    ……但这依旧是一个很危险的人。


    如果他是躺在地上的那家伙搬来的救兵的话……


    五条悟开始估算拖延这人的速度，让阿霜逃出这个院子的可能性有多大。


    三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偷跑进来的小崽子。禅院甚尔想着，把视线落到很明显是双胞胎的那对兄妹上。


    那小姑娘身上的咒力过于显眼，比禅院甚尔以前弄死的几只特级咒灵身上的还要庞大。


    还有护在小姑娘前面那小子的眼睛，似乎也有点不同寻常，刚刚如果没记错的话从，还没等他出声，这小子似乎就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能察觉到他……


    哦，禅院甚尔突然想起来了，这两个小崽子应该是五条家的吧，那对打破了常规的双胞胎，六眼和与生俱来的庞大咒力。


    于是五条悟发现对面的人眼里多了点新奇。


    “甚……甚尔！”被咒力娃娃揍成猪头的禅院直哉开始喊叫，“你！你回来了！他们竟然敢打我！”


    叫甚尔的男人把视线转移到地面的猪头上。


    五条悟心中一紧。


    “你……”禅院甚尔眼睛一眯，“是谁啊？”


    “诶？”五条未霜眨了眨眼，踮起脚更努力地把脑袋往外探。


    “我是禅院直哉啊！你的堂弟！”禅院直哉崩溃大叫，“他们欺负我！甚尔都不愿意帮帮我吗？”


    好歹是在外人面前，禅院直哉以为甚尔就算平时再不待见他，也不至于在外人动手揍他的时候无动于衷的。


    可惜禅院甚尔就是这么令人失望。


    “没印象。”他给禅院直哉泼了一盆冷水，然后道，“这里是我的住处，赶紧滚开。”


    双生子对视一眼。


    这个人好像没兴趣帮禅院直哉呢。


    “那么，打扰了，甚尔先生。”五条未霜说，“我们这就离开。”


    小姑娘绕过哥哥小跑了两三步，寂静的庭院内一时只有木屐哒哒的声音，五条未霜弯腰把仍在坚持不懈揍禅院直哉脑壳的兔子幸子抱起来，等五条悟走过来重新拉住她的手，兄妹俩手拉手一起往门外走去。


    “你们！把我也带走啊！”倒在地上的猪头崩溃大喊。


    兄妹俩动作一致地转头。


    “快点带我走啊！”


    “有条件哦。”五条未霜说。


    “管你什么条件，本少爷答应了快点带我走啊！”禅院直哉感觉禅院甚尔正在他脑后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五条未霜把兔子幸子放到地上，玩偶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由棉花和布料组成的身体便随着周围的咒力一同膨胀放大，最终变成了几乎和成年男子一样大的程度。


    旁观的禅院甚尔挑了挑眉。


    竟然不是一般的式神术吗。


    禅院直哉则几乎要被这么大的兔子玩偶吓傻了，他简直不敢想，刚刚他要被这种形态的兔子揍了，还能不能活。


    大型兔子把禅院直哉提起来扛到肩上，跟在兄妹俩身后一同离开。


    “我还是有点好奇。”背后，禅院甚尔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双生子脚步一顿。


    “你们，真的是双胞胎？”


    五条悟转过身，神色不满，“大叔，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就都能看出来吧？我和阿霜长得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吧？”


    其实还是有一点点不一样的，五条悟的眼型整体看来更加偏圆，而五条未霜的眼尾则稍微有些上挑，开心地笑起来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眯起眼睛，就像一只慈祥的猫猫崽。


    禅院甚尔眼力绝佳：“不是一个长发一个短发吗？还有，那小丫头明明比你矮不少，不一样的地方到处都是。”


    “头发长短……身高……”五条悟气笑了，“这和长相的相似度有关系吗？头发长度是分别按照我们意愿留的，至于身高，阿霜是女孩子，又总是生病，营养不良所以导致矮一点又怎么了！但这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阿霜会恢复健康，到时候补回营养肯定能和我长得一样高！”


    “哦。”禅院甚尔恍然，“总是生病，营养不良，原来你们这对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并且同样是由晚出生的那个承担了啊。”


    五条悟默默握紧了拳头。


    唯独这一点，他没办法反驳。


    确实，阿霜常年累月地生病，发热，吃的药和受的苦多到数不清，反观自己，活蹦乱跳到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因为偷走了阿霜的健康的缘故。


    但是，这绝对不是证明他和阿霜与以往咒术界双生子没有区别的理由。


    他和阿霜生来就是与众不同的，任何人也比不过他们俩！


    突然，五条悟手里攥着的小手反过来把他攥紧，五条未霜上前一步反驳道：“不是这样的哦，甚尔先生，我和哥哥生来就是与众不同的。寻常的双生子规则在我俩身上不能算数，哪怕我总是生病又怎样？但我有着足够强大的咒力呀，还有天赋，我和哥哥未来注定会成为咒术界最强的哦。”


    “如果，咒术界乃至这世间都是由规则制定的话，那么规则已经对我和哥哥足够偏爱，我们的命运是独一无二的，过往没有参考经验，未来也不会出现相似例子。”


    稍微有些上挑的苍蓝之瞳与一双幽绿晦暗的眸子相对而视。


    “……咳咳。”嗓间的痒痛实在是忍不住了，五条未霜克制地咳了两声。


    本就不算凝结的气氛也应声和解。


    “呵，你想得挺美，但说不定明天就得了一场病，然后因为一场病轻易死去。”禅院甚尔不屑，却也懒得和两个还不到腰间的小崽子争吵辩论。


    他转过身，“可以了，你们走吧。”


    一秒，两秒，就在五条悟按着妹妹脑袋揉的时候，五条未霜突然想起什么。


    “啊，对了，麻烦再等一下，甚尔先生。”


    “干嘛还要再叫住他？”五条悟代替禅院甚尔表达内心的不解。


    禅院甚尔身子只转了一半，斜睨着不远处的两个小崽子，眼神示意他们有事快说。


    “您一定很强吧，甚尔先生。”小姑娘期冀地看着他。


    “哈，甚尔当然强，他是最强的！”被兔子扛在肩上的禅院直哉开口道。


    “那您这么强，”小姑娘几乎要星星眼了，“一定会开车吧！”


    禅院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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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尔饶有兴趣地把整个身子都转过来，他还从来不知道强大和会开车这两件事可以联系起来。


    “你想干嘛？”


    “意思就是您会开？”


    小姑娘还挺不吃亏的……他虽然会开车，但是没驾照。


    但禅院甚尔依旧没什么心理负担地点了点头，“当然会。”


    “那您能送我们离开禅院家嘛！”


    这下五条悟态度也变了，他不再说话，而是用一副同样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明明挺像的两双眼睛，但是被这双眼睛用这副眼神看着，禅院甚尔莫名有点恶心。


    “想让我送你们回五条家？”


    “不是不是。”五条未霜摇头，“去商场！去商场！麻烦不要让我们的父亲和其他五条家的人发现，偷偷地离开哦！”


    禅院甚尔一口答应：“没问题。”


    “好耶！”双生子开心了，五条未霜感谢道：“谢谢您，甚尔先生，您真是个好人！”


    直到禅院甚尔向他们摊开一只手。


    五条未霜：OVO？


    五条未霜踮起脚，试探性地把下巴搭在禅院甚尔手上。


    五条未霜：OV＜


    【叮咚！抽卡机会+1！】


    “啧。”禅院甚尔捏了捏小姑娘的脸颊肉，“钱，我要钱。”


    “呜呜，好痛！”


    五条悟急忙使劲掰禅院甚尔的手，“放手啊！我妹妹的脸岂能是你捏的！”


    禅院甚尔懒得跟两个小崽子计较，毫不反抗地松开手指让五条悟把他妹解救出来，“赶紧，想让我带你们走就准备钱。”


    “呜呜，好痛！”五条未霜眼眶里包着泪。


    五条悟轻轻给妹妹揉着脸颊，非常愤怒地谴责禅院甚尔，“你的手是铁做的吗！阿霜的脸都被你搓红了！”


    “呵。”禅院甚尔抱着臂，手伸进袖子里。


    还挺软的，就是肉太少，再胖点儿手感应该更好。


    “呜呜，可是我们没有钱。”五条未霜说。


    “那慢走不送。”禅院甚尔转身就走。


    “等等！”五条悟让妹妹把禅院直哉放下，然后踢了他一脚，“你有没有钱。”


    鼻青脸肿的禅院直哉，“……有也不给你。”


    五条未霜原本就站在禅院直哉的脑袋上面的一块空地，她蹲下，十分不赞同地看着禅院直哉，“不行哦，你刚刚明明答应我们要完成我们的要求的。”


    ……可恶，哪怕是倒着看也这么可爱。


    禅院直哉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像是在做什么心理抗争，“好啦！我给你们拿钱好了吧！但是必须得带我去！要不然我是不会给钱的！”


    双生子对视一眼。


    似乎……不带着这家伙离开还不行呢，总不能让他顶着这幅鼻青脸肿的样子回去吧，到时候不就暴露了。


    “那好哦。”五条未霜点头答应，绕到禅院直哉左边伸出象征着友谊与和解の手，“我们一起去商场玩吧。”


    “……哼。”禅院直哉撇过头，但却非常诚实地握住了伸过来的手。


    【叮咚！抽卡机会+2】


    【恭喜宿主酱！您终于可以拥有新的毛茸茸啦！】

 10. 第 10 章

    一直等到上车，五条未霜才有机会询问模拟器。


    【抽卡是什么啊？哪里来的？我可以拥有新的毛茸茸啦？】


    模拟器一项一项为五条未霜解释，【抽卡，你就可以理解为获得宠物的途径啦，您的宠物「小悟」也是这样来的哦。】


    五条未霜陷入思考，“竟然是这样的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在她的印象里，小悟和哥哥一样，都是她从初次睁眼开始便陪伴在她身边的存在。


    【因为那是在您很小的时候发生的事啦。】


    【宿主酱！事不宜迟！要不要现在就抽卡呀！（激动搓手）】


    一块简陋中略带几丝熟悉的抽卡界面在五条未霜面前亮起。


    五条未霜仍在思考。


    “两次抽卡机会……就意味着我会收获两只毛茸茸？”


    【是的哦！】


    五条未霜开始查看自己的口粮储备，嘶，如果要养三只毛茸茸的话，日子就要过得紧巴巴起来了呀。


    最终五条未霜选择退出抽卡界面。


    嗯，不着急，等她攒足了口粮就接毛茸茸们出来！


    【欸——】模拟器很遗憾，【那要攒到什么时候哇。】


    五条未霜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方块田地，由于五条悟一直坚持不懈把五条家的空地翻成田地给妹妹玩的缘故，五条未霜已经拥有了规模不小的领地，目前每一块土地种着随机作物，不间断地种植、收获，所以储量颇丰。


    也辛苦了她的小悟，全年无休地为她巡视领土，有它的缩短成熟时间BUFF在，她才能成功积攒一定数量的口粮来。


    但按照现在的积攒速度，想要接另外两只毛茸茸出来，简直遥遥无期。


    五条未霜边戳小悟边嘀咕：“有没有什么加快植物成熟的方法呢……”


    车子已经驶向市区，幽曲僻静的山林与古建筑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现代化气息浓重的高楼大厦。


    五条悟扯了扯妹妹的袖子，“看外面。”


    五条未霜抬头一看：“哇！都是没见过的建筑诶。”


    坐在双生子旁边的禅院直哉嗤笑一声，“没见识，五条家都不带你们出门的吗。”


    五条悟转过头，“再说话就把你从车里丢出去。”


    禅院直哉愤愤闭嘴。


    突然间“梆”的一声，一只蝇头撞在车窗上。


    “啊。”车内四个人都没有被吓到，五条未霜甚至有点惊喜，“咒灵诶。”


    别说出门，在五条家，双生子就连咒灵都少见。


    【叮咚！突发任务，解决眼前的咒灵！任务奖励：生命值+1，经验值+100，随机种子（白色）×50，随机种子（紫色）×30。】


    五条未霜拉开车窗，把兔子幸子递出去，充满了咒力的兔之拳冲出去，又是“梆”的一声，原本只是倒霉撞上车窗的蝇头顿时化成灰烬消失得干干净净。


    【叮咚！任务完成！恭喜宿主，奖励已收纳进背包。】


    【叮咚！恭喜宿主积累成功祓除五只咒灵，解锁功能：养料合成。ps：养料可用于缩短植物生长时间，方便宿主更快收获植物。】


    五条未霜眼睛一亮：“缩短时间！好东西！”


    【太好啦！这样宿主酱就能早点接宠物出来啦！】模拟器也在撒花庆祝。


    五条未霜：“我现在就合成养料！”


    【好！我给您念使用说明书！】


    【养料分为低级、中级、高级三种，其能够合成养料的原材料为植物养料原材料·一/二/三（随机种子生长成熟后有概率获得），以及最不可或缺的原材料，咒灵！】


    “咒灵？”五条未霜问，“是刚刚祓除的那种咒灵吗？”


    【是哒！所以从今天起，宿主酱以后要注意收集咒灵啦！】


    五条未霜似乎并没有模拟器想象地那么开心，“养料……我听负责花园工作的侍从们说过的，就是要浇在植物附近的土地上，就像浇水一样的那样。”


    【是哒是哒。】


    五条未霜神色不对劲了起来，“那养料里怎么可以放咒灵呢？放了咒灵的养料……不就相当于把咒灵浇在植物周围？那我家小悟的口粮岂不是……”


    “不可以！我不答应！”


    【嘶……】模拟器有些纠结地说，【宿主酱，有件事，您一定还不知道吧。】


    “什么事？”


    模拟器悄悄声：【你们人类吃的蔬菜，需要浇灌的肥料，有很大一部分都来源于……粪便哦。】


    五条未霜大脑陷入一片空白。


    “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啦！只有浇灌了肥料的蔬菜植物才能茁壮成长，充满营养。】


    模拟器信誓旦旦，【然后才会被允许端上人类的饭桌。所以啊宿主酱，您要学会接受，就当咒灵和粪便是差不多的东西不就得了？反正最后合成口粮的时候，是一点和咒灵有关的东西都看不到的！】


    五条未霜恍恍惚惚，“竟……竟然是这样。”她渐渐缓过来了，“那既然是这样的话，那，那就算了，不不想了……”


    但虽然嘴上说着不想，小姑娘还是下意识地攀住旁边哥哥的手臂，恍恍惚惚地分享，“哥哥，你知道吗？原来蔬菜……是浇灌粪便长大的。”


    “什么？？”车厢内顿时响起两道不可置信的声音。


    禅院直哉的反应比五条悟大多了，他脸都快绿了，一副想yue的样子，“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事，假的吧，这种事怎么可能？要是真的……那不就相当于我们每顿饭都是在吃……”


    “yue……”一时间，呕吐的声音此起彼伏。


    前座负责开车的禅院甚尔：“嘁。”没见识的小崽子们。


    ……不过幸亏他喜欢吃的是肉类和肝脏。


    【啊啊啊不要想那么多啦！宿主酱！让我来告诉您一件好消息吧！】模拟器试图转移话题。


    【由于您这么多年被积攒下来的（其实是因为觉得不需要所以被扔到背包角落里的）可用合成养料的原材料数目非常充足，所以只需要抓取咒灵，就可以合成大量的养料用于缩短植物生长时间啦！】


    【换句话说，您完全可以现在就抽卡迎接您的两只毛茸茸出来，口粮方面的问题完全不需要担心哦！】


    这番话终于把陷入未知恐惧与慌乱中的五条未霜拯救出来。


    “……这样吗？那很好了。”


    【抽吧抽吧。】模拟器重新把抽卡界面摆到五条未霜面前，【抽卡好处多多，让毛茸茸来净化一下您的心灵！】


    五条未霜的手悬到抽卡按钮的上方，在按下去之前，她突然又反应过来，“不对，那咒灵应该怎么获取？”


    【信我，宿主酱，这个世界无论是缺什么都不会缺咒灵的，您只管放心的抽卡，寻找咒灵的事我帮您解决！】


    “那好哦。”


    五条未霜按下抽卡界面。


    一阵闪着雪花屏的抽卡动画磕磕绊绊地播放结束。


    【叮咚！恭喜宿主抽中SSR宠物——黑毛绿眼猫猫！】


    【叮咚！恭喜宿主获得头衔：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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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之家。佩戴效果：每小时增加一点力量值。警告！由于宿主先天体弱，该效果被削弱至每小时增加0.01点力量值。】


    一只黑毛绿眼，壮得几乎有小悟两倍大的猫猫从矫健灵活地从立绘里跳出来，蹲坐在五条未霜面前开始舔毛。


    “哇！好大！好可爱！”五条未霜的手瞬间蠢蠢欲动。


    【vocal，怎么又是一个SSR？】模拟器要是长了眼睛一定会瞪出来，【宿主酱您这么欧的嘛？】


    【还有一次机会，宿主酱再抽一次！】


    又是一阵磕磕绊绊的抽卡动画结束。


    【叮咚！恭喜宿主抽中SR宠物——金毛小狗！备注：该小狗并不是品种为金毛，只是因为拥有金色的毛发而被称之为金毛小狗。】


    “汪汪！”拥有金色毛发的小小狗体型是三只毛茸茸里最小的，但性格似乎是最活泼的，从立绘里跳出来看到五条未霜的一瞬间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往她怀里跳。


    但很可惜，原本互不相干的白毛猫猫和黑毛猫猫突然在此时行动一致地拖住金毛小狗，导致小狗没能成功触碰到五条未霜。


    “呜呜。”被压在最底下的金毛小狗凄惨呜呜。


    “哇——”五条未霜的感叹急转直下。


    可爱是可爱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只金毛小狗以后，就莫名的想揍是怎么回事？


    错觉，一定是错觉，既然这些小家伙都是她的毛茸茸，那么她一定会一视同仁，给予同样的宠爱与爱护。


    【叮咚！恭喜宿主获得头衔：猫狗双全。佩戴效果：每小时增加0.5点敏捷值。警告！由于宿主先天体弱，该效果被削弱至每小时增加0.005点敏捷值。】


    “小甚。”五条未霜指着黑毛猫猫说，“你就叫小甚啦。”


    “至于你就叫……”小姑娘把视线转移到几乎要被两只猫猫压成饼的金毛小狗，“小直吧。”


    绝地不是因为金毛小狗看起来有点欠打，给人和禅院直哉一样的感觉才取一样的名字的哦。


    【好啦！现在让我来介绍一下两只新宠物的伴生技能哦，其中黑毛小猫「小甚」的能力与白毛小猫「小悟」相同，可以为您的领地提升相同的种植速率，至于您的金毛小狗「小直」，提升的速率会稍微低一点，因为它是SR嘛。】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五条未霜都在全心全意和三只毛茸茸玩耍，直到禅院甚尔停下车说“到了”才意犹未尽地停止。


    “好耶！辛苦甚尔先生！”三个小孩子拖着禅院甚尔一头扎进商场里。


    甜品奶茶冰淇淋乃至炸鸡快餐，全程禅院家的嫡子负责买单，五条家的双生子负责埋头苦吃。


    吃饱喝足的双生子开始闲逛，五条未霜被画风花里胡哨的漫画封面拐进一家书店，五条悟没兴趣，跟着妹妹转了一圈后便停在书店门口的游戏机前。


    禅院甚尔四处转了一圈，确定没有赌.场后回到了三只小崽子这里。


    发现两个男孩围着书店门口的游戏机走不动道，他嗤笑一声走进店内，轻而易举便发现了五条家那个小姑娘的身影。


    小姑娘双手捧着一本厚厚的书，读得如痴如醉，他超绝的五感甚至能听到小姑娘嘴里一直念叨着“神作，神作啊，名著，名著啊！”


    禅院甚尔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看书名。


    《植物种植百科大全》


    禅院甚尔：“……”


    这两个五条家的……哪里有一点天之骄子的样子，分明一个卧龙一个凤雏。


    很好，咒术界应该没救了。

 11. 第 11 章

    “甚尔先生。”


    雪肤苍眸的小姑娘不知何时抬起了视线，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禅院甚尔。


    “这是名作，我很喜欢，可以买给我吗？全套。”


    禅院甚尔挑了挑眉，“你相当自来熟啊。”


    “可以啊，一千万，给我一千万，我就帮你买下这套书。”


    五条未霜慢吞吞歪过头，像是困惑般皱了皱眉。


    还行，不算太傻。


    禅院甚尔脑海里刚闪过上述念头，紧接着面前小姑娘的发言便令他第二次感到无语。


    不谙世事的大小姐说：“当然没有问题，可是我现在完全没有一千万。”


    ……这家伙应该是对金钱完全没有概念吧。


    可惜对于欺骗小姑娘这件事，禅院甚尔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他面不改色就说，“有笔买卖，轻而易举就能拿到三个亿，你配合我完成，到时候我们五五分，我还可以顺便免费把这套书买下来送你，怎么样，做不做？”


    五条未霜：OoO


    对于七岁大的小孩子来说，禅院甚尔刚刚那段话里的黑话还是有点太多了，不过在模拟器的翻译辅助下，五条未霜磕磕绊绊勉强能够理解大意。


    再加上模拟器在她的脑袋里大吼：【三个亿啊！三个亿啊！比一千万还要多好多！宿主酱快答应啊！】


    三个亿大于一千万，还能免费获得这一整套名作？


    小姑娘眼睛亮了，“好哦，我答应你。”


    禅院甚尔：“跟我来。”


    他顺手把五条未霜指定一整套书都带上，来到收银台前结好账，转过身把其中一本塞到小姑娘怀里：“这是你的定金。”


    五条未霜：“甚尔先生！你果然是好人呀！”


    禅院甚尔嗤笑一声，没搭理她。


    “接下来去应付你哥，就说你要和我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什么的，总之让他安安分分留在原地别乱跑。”


    五条未霜仰头问：“哥哥不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吗？”


    她还从来没和哥哥分开过，也不想分开。


    “啧。”禅院甚尔不耐烦，“就小半天的时间，你们俩是双胞胎不是连体婴，小半天的分离时间都忍耐不了吗？”


    小姑娘摇摇头，垂下脑袋不说话，似乎要无声与他抗拒到底。


    禅院甚尔懒散地挖了挖耳朵，开始盘算。


    五条家的嫡女，悬赏是四个亿，他自己扣下一个亿，愿意拿出三个亿和这小姑娘对半分，还能保证她的人身安全，禅院甚尔认为自己已经将为数不多的良心都拿出来了。


    本打算见好就收的。


    五条家的嫡子……多少钱来着？


    他记得一对双胞胎打包卖，好像是十个亿？


    “……也不是不行。”禅院甚尔伸出两根手指，“但只有两个亿可以跟你分了。也就是说，你最后只能拿到一个亿。”


    “做不做？”


    五条未霜毫不犹豫地就要点头答应，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被脑海里疯狂尖叫的模拟器制止：【等等！等等！为什么会一下子少了这么多啊！】


    “少很多吗？”五条未霜问。


    【当然多！整整五千万啊！】


    五条未霜暂时想象不到五千万究竟有多少，但在她心里，五条悟永远是无价的。


    “没关系啦。”她对模拟器说，“哥哥值得。”


    【诶？】模拟器突然懵了，【虽然……虽然您说的没错……】


    但重点是这个吗？


    趁着模拟器恍惚的空档，五条未霜干脆地对禅院甚尔点了头，“没问题。”


    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的良心不会痛：“行，你去跟你哥说吧。”


    小姑娘抱着书一路小跑着去找哥哥。


    “哥哥！”


    五条悟转过头，旁边禅院直哉正因为又输一局而气得跳脚，“怎么了？”


    五条未霜拉着五条悟的手说：“跟我和甚尔先生去一个地方，我们要乖乖听他的话哦。”


    “你们要去哪儿？”禅院直哉这时下意识也想跟上双生子。


    五条未霜紧急停下脚步，她思考了一下，“你不可以跟我们去哦。”


    “哈？”禅院直哉当即不满，“五条未霜！你有没有搞清楚啊？无论是车还是人，乃至到商场后的一切花销，都是本少爷我给你们付的钱好吧？结果你们现在有事还不想带我？信不信我……”


    禅院直哉的后半句话被卡在肚子里，因为站在五条未霜背后的五条悟的死亡凝视。


    他感觉自己身上的那些伤又在隐隐作痛了。


    “那这样吧。”五条未霜把怀里的书放到禅院直哉怀里，并招呼禅院甚尔把剩下的书都交给禅院直哉，“你留在这里帮我保管书好不好。”


    禅院直哉下意识就要拒绝，“本少爷凭什么要帮你保管……”


    “这套书对我很重要。”


    女孩子认真的神色令禅院直哉哑了声。


    “非常重要，是绝对不能丢失的那种。”


    “那，那又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


    “所以交给你保管绝对是最可靠的啦。”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禅院直哉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嗯？”五条未霜歪歪头看着他，“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原来直哉是不值得信任的那种人？”


    “谁说的！本少爷绝对是最值得信赖的人！”禅院直哉立刻大声道。


    “好哦，那你就留在这里吧，就这么说定了。”五条未霜的回复略显平淡。


    五条悟：“嗤，傻子。”


    就这样安排好了禅院直哉，让他继续留在商场里乖乖等他们回来，禅院甚尔则开车带着双生子驶向不知名的地方。


    在车上，禅院甚尔叮嘱了他们两句。


    “到地方后，就装成晕过去的样子，无论我和那群人说什么也别醒，不能有任何动作，直到我去接你们就算结束，懂了吗？”


    “好哦。”


    五条悟十分不信任地盯着禅院甚尔，盯了半响才转头问五条未霜：“我们究竟为什么要听他安排啊？”


    他不问五条未霜要带他去哪里，到底想要做什么，只是单纯地不爽于事事都要听一个陌生且根本看不顺眼的人安排。


    “因为甚尔先生说，要是不听他的话，就没办法保证我们的安全。”


    “切，谁需要他保护啊。”


    五条悟不屑说完，发现妹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问，“怎么了？突然这样看着我。”


    “没事啦，就是感觉哥哥今天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说了好多话，在商场玩的时候也超级开心，和在家里时完全是两幅不同的样子。


    被发觉异常活泼的五条悟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他故作不在意道，“这有什么好说的，阿霜不也是很开心吗？”


    “嗯！”五条未霜相当肯定地点点头，笑着道：“非常开心！”


    所以兄妹俩完全不在意禅院甚尔要把他们带去哪儿。


    对他们来说，哪里都比五条家好玩有趣多了。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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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宿主酱，这附近有超级多的咒灵呀，不如我们现在就来尝试捕捉咒灵吧。】


    “在车上？”五条未霜环视一周。


    【嗯嗯！宿主酱只要听我指挥就好啦。】


    “好哦。”五条未霜一答应，她眼前顿时出现一个密密麻麻充满红点的方格界面。


    【宿主酱，这是您周围环境的缩略图，上面的红点就是咒灵的实时位置，看到最中心的这个蓝点了吗？这就是您所乘坐的车的实时位置哦，接下来您只需要等待红点与蓝点距离最近的时候，听我号令，打开车窗，本模拟器会自主将精灵…啊不，咒灵球抛出去，然后就能成功捕捉咒灵啦~】


    “咒灵球？”五条未霜发出疑问。


    模拟器又弹出一个图片，上面是一个红白相间的圆球状物体。


    【叮咚！就是这个啦。其实这个咒灵球也是用您堆在背包的材料制成的，我自作主张帮你弄了几百个出来~】


    “原来是这样。”五条未霜完全不在意，“那以后这些事情就麻烦你啦，我只要关注小悟小甚和小直的口粮就好。”


    【没问题~能够帮助到您是我的荣幸~】


    【哦哦！马上就会靠近一只四级咒灵，宿主酱！请立刻打开车窗！】


    “好哦。”


    结果五条未霜刚把车窗打开一半，坐在驾驶位的禅院甚尔就头也不回地伸出一只手制止住小姑娘的动作。


    他反手把车窗已经打开的缝隙重新关上，说道：“不许开窗。”


    “诶——”五条未霜非常遗憾，但鉴于前脚刚刚答应要好好听话的缘故，她没有尝试再次打开车窗。


    “我妹想开个车窗都不行？”又轮到五条悟不满了。


    【可恶！】模拟器也在跳脚，【明明只差一点点就要成功了！】


    “算啦。”五条未霜宽慰模拟器，“等下次机会吧。”


    “……这辆车早就已经进入了那伙人的监控范围，一旦你们开窗，分分钟就会暴露。”禅院甚尔三言两语解释道。


    五条悟不说话了。


    他疑惑地看向五条未霜：我们究竟要去干嘛？


    五条未霜乖巧微笑：不知道呢。


    “现在，”禅院甚尔猛地刹车，“开始装晕，记住我刚刚说的话。”


    双生子当即叠罗汉似的躺在车座上装昏。


    “嘭”的一声，禅院甚尔下了车，在与一伙人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交谈。


    “……保真……家的双……一个不落……车上……”


    “……验……”


    五条未霜有点听不清，五条悟用上了六眼，所以眉头越皱越紧。


    于是没过多久，车门猛地被打开，“昏迷”的双生子就这样被暴露在众人之前。


    “……确实不像假的哈，大哥。”瘦成猴的小弟朝自家大哥点头哈腰。


    一头黄毛的大哥吐了口烟，示意身后两个小弟把双生子搬走。


    几步开外的禅院甚尔抱臂注视着这一切，神情毫不动容。


    于是黄毛大哥与禅院甚尔的交谈声便越来越远。


    小弟们把双生子扛得很不舒服，但他们还记着禅院甚尔的嘱咐，因此只是悄悄皱着眉忍耐着。


    顺便旁听小弟们的闲聊。


    “没想到啊，那个人看起来一点咒力没有，竟然真能把五条家的双胞胎给带回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那你说，咱们老大真的能把悬赏金给他吗？那可是整整十个亿啊。”


    【十个亿？？？】


    五条未霜震惊地睁开眼。

 12. 第 12 章

    交易的地点其实是个废弃工厂，禅院甚尔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合适的东西，于是随便斜靠在车头前，直截了当道：“别说那么多，货已经交给你们了，我的悬赏金是不是也该交给我了？”


    “哈哈哈。”黄毛大哥笑了整整两分钟，才自以为宽容道：“给你两个选项，一是现在就带着命从哪儿来回哪去，二是把命留在这里。”


    黄毛身后的几十个小弟嘻笑道：“听懂了吗？你能捡条命回去就不错了。十个亿？想都别想！”


    禅院甚尔又扫了一圈周围，确定还是没有合适的武器后说了声：“好吧。”


    “识相的赶紧……啊！”


    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出言挑衅的小弟便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


    好快的速度！


    黄毛大哥顿时带着小弟们严阵以待。


    哼，别看他们一副地皮流氓的模样，但就算是最弱的人也有二级诅咒师的实力，对付一个毫无咒力的小子，易如反掌！


    十分钟后。


    废弃工厂内横倒一片尸体，被掰折手掌的黄毛老大顶着一颗凹陷了大半但仍然顽强工作着的脑袋大哭求饶：“饶了我饶了我求求你饶了我吧。您就饶了我一条命吧。”


    禅院甚尔蹲下身，一只手敞开伸在对方面前，“钱？”


    “给您，给您，我现在就给呜呜呜饶我一命吧……”


    黄毛老大用只断了两个手指的另一只手掏出了自己的钱包，要不是自己浑身上下实在伤得爬不起来，他简直想跪着将钱包双手奉上。


    “都在钱包里，十个亿都在钱包里了呜呜呜……”


    禅院甚尔收好钱包，然后干脆利落地扭断了黄毛的脖子。


    半秒过后，他突然察觉到不对劲，猛地转过头。


    黑黝黝的工厂内部，走出来两个白毛小孩。


    “啧。”禅院甚尔站起身朝他们走过去，“不是让你们等我？带走你们的那两个人被你们自己解决了？”


    两个小孩不说话，顶着一副很不满的样子，尤其是五条未霜，气鼓鼓的脸蛋，像河豚。


    “怎么解决的？”禅院甚尔像是读不懂气氛似的。


    五条悟：“那两个家伙弱到不行，我和阿霜稍微认真一点就能打晕，有什么问题吗？”


    “打晕啊……”禅院甚尔其实不太满意，应该直接杀了的，不然五条家的双胞胎差点被绑架的风声就会泄露出去。


    “甚尔先生。”五条未霜的语气不是一般的严肃认真。


    禅院甚尔抱臂低下头，看起来似乎颇为期待她能说些什么。


    “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哈？”


    五条未霜仰起头看他，“刚刚我和哥哥听到，我和哥哥的悬赏金一共有十个亿，而不是三个亿。”


    “哦。”禅院甚尔看起来不痛不痒。


    五条悟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妹妹：“重点不是这个啦！重点是这个人要把我们卖了换钱诶！”


    “不，哥哥。”五条未霜抬起手制止五条悟，“当初是因为我没有细问就答应了甚尔先生要加入他，所以导致现在我们被卖的局面主要是我的问题，很抱歉哥哥，不小心把你也卖了。”


    五条悟疑惑，“这有什么关系，哪里值得道歉。”


    “甚尔先生。”五条未霜又把话题转移回来，“你是因为想要独吞七个亿，所以才会谎报说只有三个亿可以和我分，对吗？”


    这话还是模拟器教她的，不久前听到扛着双生子的两个小弟说金额足足有十个亿，还是他们俩的悬赏金的时候，模拟器简直要被气炸了。


    “为什么要这样呢？”五条未霜不理解，“我以为我们是好朋友了，如果你想要七个亿的话，可以直接和我说啊。”


    “哈。”禅院甚尔面色讥诮，“那还真是感谢你啊，大小姐，我现在求你，你把七个亿都给我好不好？”


    “当然可以。”五条未霜毫不犹豫地说出口。


    就连身旁的五条悟，虽然仍是一副不满生气的样子，但他气得是自己和妹妹被禅院甚尔打包卖了还毫无察觉，对于金额多少根本毫不在意。


    【不要啊宿主酱……】模拟器在意死了，它简直心在滴血。


    禅院甚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可能生来便什么都有的大小姐和大少爷根本就无所谓吧。


    他扔给小姑娘一张卡，“里面有三个亿。”然后示意他们上车，自己则走进工厂里面，“快点上车，我一会儿就回来。”


    禅院甚尔是要去解决那两个被双生子打晕的人。


    双生子不想上车，他们直接在废弃工厂的空地里玩了起来。


    【宿主酱……您就这样原谅那个禅院啦？那可是七个亿呢……】


    “七个亿？很多吗？”


    【超级超级超级多啊！】感叹完模拟器又嘀咕道，【不过对您来说确实不算多……】


    因为是嫡子嫡女的缘故，双生子从出生起便拥有五条家的一部分资产，再加上自从六岁术式觉醒，两个孩子都携带着无限潜力的缘故，地位在五条家更是水涨船高，所以拥有的资产也是普通五条家成员望尘莫及的程度。


    总之，双生子早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拥有了一份数目难以想象的资产。


    这样一想，模拟器心中突然就不那么肉痛了，【对了宿主酱，我检测到这座工厂里藏有一只一级咒灵哦！要不要把它抓住！】


    五条未霜拉着哥哥的手跨过一块好大的石头，回答模拟器：“可以呀。一级咒灵比四级厉害很多吧？那是不是做成养料的效果也比四级好很多？”


    【没错！宿主酱您真聪明！】


    【那接下来，我申请耗费您全部的可用材料去合成一只大师球！用以捕捉那只一级咒灵！】


    “好哦。”


    【叮咚！大师球合成中……load……】


    【叮咚！合成成功！】


    【就决定是你了！大师球！开始捕捉咒灵吧！】


    【捕捉中……叮咚！捕捉失败。】


    【啧。】


    五条未霜停下预备往下跳的动作，疑惑道：“竟然还会失败吗？”


    五条悟一只手仍悬在半空中等待五条未霜握上来，发现妹妹很长时间没有动作，于是疑惑道：“怎么了阿霜？不敢跳吗？”


    “没关系，我会接住你的。”他说。


    【呜呜，抱歉，宿主酱。】模拟器哭着对五条未霜说，【一个大师球只有一次使用机会，您剩下的材料不够合成第二个大师球了，我们亏大了呜呜呜。】


    五条未霜一脸为难地握住哥哥递过来的手，跳下去。


    “那小悟它们的口粮材料……”


    【这个您放心宿主酱，口粮材料和咒灵球材料是不一样的，您给宠物们积攒下来的口粮和口粮材料都好好的在背包里堆着呢！不用担心！】


    五条未霜松了口气。


    五条悟：“这不是跳下来了嘛，一点都不难，干嘛皱着眉头一脸害怕的样子。”


    “嗯？”五条未霜转过头，“我没有害怕呀。”


    五条悟无奈地摇摇头，拿出身为哥哥的气量来宽容试图不认账的任性妹妹，“算啦，我们玩别的吧，阿霜想玩什么？”


    五条未霜思考片刻。


    模拟器这时扭扭捏捏地出声了：【宿主酱，要不，您和哥哥一起去尝试一下寻找那只咒灵吧，不需要祓除的！只要攻击它两下，让它的血条降一点就好啦，然后我试着用普通咒灵球把它捕捉！】


    【这样的话，我们也不算太亏……】


    五条未霜询问五条悟：“那哥哥想去抓咒灵吗？”


    “抓咒灵？”五条悟当即来了精神，他想都不想就指着废弃工厂内的一处方向说，“我早就看到那边好像有个大家伙了，一起去看看？”


    【哇塞！】模拟器震惊道，【六眼真好用啊，那个一级咒灵确实藏在那个方向。】


    五条未霜看向自己视野中的小地图，那个方向里确实标有一个十分醒目的红点，比周围的红点大了许多倍。


    “那我们走吧。”


    双生子手拉手去找咒灵了。


    他们前脚刚走，没多久禅院甚尔就回到了原地。


    禅院甚尔：“？”


    两个小崽子跑去哪儿了？


    ……


    刚踏进这个疑似属于咒灵领地第一步时，五条悟和五条未霜便直觉有哪里不对劲。


    周围一片寂静，嶙峋的石块废料凌乱堆积，几乎没有可行的通路，越往深走，光线越暗，仿佛里面藏着一只不知名的野兽，把来自外界的光线统统吞噬殆尽。


    【叮咚，叮咚，叮咚。】


    模拟器一直在五条未霜脑海里响个不停。


    【奇怪。】


    “奇怪。”五条悟说。


    “怎么到处……都是一样的咒力残秽。”


    模拟器也表达了和五条悟差不多的疑惑。


    “就好像，我们被同一只咒灵包围了一样。”五条悟说完便拉着五条未霜停下脚步，“算了，再往深处走也是一样的情况，不如干脆把这条路彻底打通。”


    他让五条未霜靠后，看他操作。


    “这个绝招我一直有在练习。”五条悟向五条未霜解释着，同时伸出手向前做出类似弹指的手势，哼了一声朝不知道藏在哪儿的咒灵放狠话道，“别说是咒灵和眼前的石堆，就连空间也能切割。”


    “啪啪啪。”


    唯一的观众五条未霜给面子地鼓掌：“好酷哦，哥哥。”


    “术式顺转，「苍」”


    耀眼夺目的蓝光自五条悟指尖绽放，瞬息之间五条未霜感受到了周围极强的吸力，仿佛一切物质都要被吸纳至五条悟的身边——


    【哇——】


    五条未霜和模拟器期待地看着前方的男生，这孩子虽然年幼，但无论是站姿还是气势都颇能看出几分势不可挡的味道出来。


    “嘀嗒。”、“嘀嗒。”


    两次水滴落下的声音过后，五条未霜感觉到周围喧嚣声停止，眼睁睁看着自五条悟指尖绽放的蓝光以逆时针方向逆转消失，最后，五条悟的指尖丁点光亮不见，号称能够切割空间的超强绝招也是一点没有。


    维持着原来姿势不动的五条悟：“……”


    【哦！】模拟器恍然大悟，【这是失败了呀！】


    五条未霜走过去踮起脚摸摸哥哥的头，“没关系，下次一定会成功的。”


    五条悟放下手，连着头颅一起深深地低下，不愿言语。


    这还是他头一次没有反抗妹妹的摸头。


    “还是我来吧。”五条未霜说着，放下怀里抱着的兔子幸子，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幸子变大，“咚咚咚”几下为双生子砸开一条通路。


    五条未霜忍不住咳了两声，“幸子砸起来的粉尘太大了。”


    五条悟轻轻顺了顺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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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的背，“稍微忍耐一下，让幸子把周围都破坏了吧，别只砸一个方向。”


    “好。”同时五条未霜扯了扯五条悟的袖子，“哥哥，我们去有水源的地方吧，那里的粉尘应该会小一点。”


    五条悟一愣，“工厂内部怎么会有水源？”


    五条未霜也突然反应过来，“那一直存在的水滴声是哪里来的？”


    “水声？”五条悟凝神细听，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确实有。”


    但一个废弃已久的工厂里怎么会有水源？


    “仔细想来，这个越走越黑的环境也不对劲。”五条未霜回忆着想，“我们好像已经走了好久，正常来讲，难道不早就应该走到工厂内部的尽头了吗？”


    她重新看了一眼视野里的小地图，惊觉那个标志着一级咒灵的红点已经大到占据了整个小地图，而代表着双生子的小蓝点正被红点包裹其中。


    “我们是不是……”五条未霜迟疑着说，“早就已经碰到那个咒灵了？”


    五条悟突然紧握住五条未霜的手，“我们不是碰到过。”


    他面色凝重，“我们现在，应该就在这只咒灵的身体里！”


    怪不得模拟器疑惑到处都是相似的咒力，怪不得五条悟纳闷他们好像被一只咒灵给包围了。


    五条未霜条件反射拉着哥哥转身往回跑。


    可没跑几步，就发现明明应该是入口的方向却是与背后一模一样的漆黑深远，像是长着血盆大口的野兽，静待着双生子闯入。


    “入口消失了。”五条悟面色沉着，“那就让幸子打出一个通路来！”


    【没错没错！】模拟器也说，【如果我们在咒灵的肚子里的话，那就让幸子把咒灵的肚子打破！】


    【不过在咒灵肚子里该怎么用咒灵球捕捉咒灵啊啊啊！】模拟器有点焦虑，最后选择莽就完了，【哎呀不管了先扔出来试试！】


    【叮咚！失败！】【叮咚！失败！】


    一时间，五条未霜脑子里被这两个词刷屏。


    但她没管，忍着丝丝缕缕的微痛感指挥幸子，手指正上方，“砸上面！”


    幸子体型顿时膨胀成两三人高，看似棉花实则钢铁的拳头砰砰砰往“天花板”砸。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毫无防备的五条未霜顿时站立不稳，被五条悟手疾眼快扶住，下一瞬，远处的四方地面陡然升高，无数巨大的石块顿时朝着双生子的方向滚去——


    五条悟眸光微亮，还未完全掌握的「苍」磕磕绊绊地运转起来，带着妹妹躲闪层出不穷的巨石。


    “天花板”中突然长出数十只手臂，从不同方向朝着幸子攻击过来，幸子一边要砸开“天花板”，一边要应付手臂，一时间有些落于下风。


    【啊！宿主酱千万小心！呜呜在咒灵体内好像真的没办法捕捉成功啊呜呜呜。】


    “没关系，在体内没办法，那就等砸开出去再说。”五条未霜稍微有点遗憾，要是她把另一个玩偶花子也带来就好了，这样的话两个式神一起应对一定能轻松许多。


    不过就算只有幸子也没关系，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五条未霜最不缺的就是咒力，只要咒力不断，幸子就能一直战斗下去。


    “小心！”


    但五条未霜忽视了自己和哥哥这边的情况。


    所以当庞大的，数量多到近乎铺天盖地的石块砸下来的时候，五条未霜稍微有一点大脑空白。


    就在这时，她耳边传来了哥哥的声音。


    “术式顺转，「苍」”


    耀眼夺目的光芒下，眼前的无数石块先是碎为齑粉，最后化为虚无，接下来「苍」又以势不可挡的攻势破开一切阻碍冲到“天花板”之前——


    “天花板”破开几条裂缝，有稀碎的光亮泄露出来。


    裂缝越开越大，最后隐约可以看到一个背着光的人影。


    【啊啊太好啦终于破开啦！看我现在就释放咒灵球捕捉你这个可恶的咒灵！】


    【叮咚！捕捉成功！】


    隐匿在一整栋建筑的咒灵立刻消失，早已适应的黑暗也同时离去，铺天盖地的光亮突然宣泄而来，刺得五条未霜睁不开眼睛。


    “消失了？”禅院甚尔脑中闪过这个念头，顺手应付掉直冲着面门攻过来的「苍」。


    然后两三步跳到双胞胎面前，大致一扫，


    “没受伤？”


    五条悟僵直着愣在原地，这个人，竟然在接了他的苍后还能毫发无伤。


    “没受伤就赶紧上车。”禅院甚尔不耐烦道，“不到十分钟的功夫，你们两个就能把自己差点作死，五条家的天之骄子，真是名不虚传。”


    五条未霜使劲揉着酸痛的眼睛，闷闷道：“让你担心了，甚尔先生。还有谢谢你，救了我们。”


    “赶紧上车。”


    可就算上了车，五条未霜眼睛的疼痛也没有缓解多少，禅院甚尔怕双胞胎折在自己手里，一路风驰电掣把他们两个打包送回了五条家，并且离开得毫不留恋。


    五条悟扶着五条未霜，低声道：“阿霜，还有哪里难受？”


    刚一下车，五条悟就听到妹妹说她走不动了，原因是土地突然变得和棉花一样软。


    白发的小姑娘脸上仍挂着泪痕，声音越来越低，“眼睛痛，走不动，我可能是走累了，哥哥，我睡一觉就好了。”


    “……阿霜？”


    五条未霜陷入昏迷。

 13.第 13 章

    【叮咚！恭喜宿主成功捕捉特一级咒灵×1，获得成就奖励：生命值×5，其余奖励已放入背包。】


    【叮咚！宿主生命值-1】


    【叮咚！宿主生命值-1】


    【叮咚！宿主生命值-20】


    【叮咚！宿主生命值-5】


    【叮咚！宿主生命值-5】


    五条未霜一直病了两个多月，病情几次反复，医师曾有数次想要下达病危通知，可又总忍不住猜测或许这一次大小姐依旧能像之前几次那样，平安无事地睁开眼，挺过难关。


    虽然从结果来说，医师的猜想是正确的，这个生来疾病缠身的小姑娘仍旧顽强地存活下来，但活着对于这孩子来说实在是一件太过辛苦的事情。


    【呜呜，宿主酱，您今天感觉怎么样。】模拟器这两个月来几乎每天都在哭，【您的生命值只剩下13点了，呜呜，对不起宿主酱，我不该为了一只咒灵让您身犯险境的呜呜呜。】


    当初它要是不让宿主亲自去寻找咒灵就好了，这样它的宿主就不会被病痛折磨，模拟器心中十分愧疚自责，对于这两个月来宿主遭受的病痛折磨，它急得恨不得亲身代替，可是……可是它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身上盖着一条薄被的小姑娘光是看起来就不大精神，丝丝缕缕的白发湿润地贴在脸颊和脖颈上，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就连呼吸间都仿佛带着灼热的温度。


    光是看着她，无论是谁都会忍不住感同身受地想：这孩子一定正在遭受着极大的痛苦。


    十三点啊……


    换算下来，竟然还有一百多天要活。


    【对对！】要是有脑袋，模拟器现在一定在疯狂点头，它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宿主想法里的不对劲，【诶？】


    如果接下来的一百多天也不得不像这两个月一般度过的话，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现在就去死。


    这样想着，五条未霜安详地闭上眼睛。


    只有模拟器能听到宿主的想法，它顿时爆哭：【不要哇宿主酱，将来一定会变好的，千万不要失去希望啊哇哇哇……】


    “阿霜？”


    五条悟一进屋，便看到床上的五条未霜摆出这幅姿势来，脑中警铃直觉作响。


    他身上穿着纯黑的羽织袴，放缓脚步走到床边，“阿霜醒了吧？”


    小姑娘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睁开眼，只是神态上不再流露出痛苦与悲伤，反而是能看出几分轻松温和来。


    ……直到现在，五条悟才深刻的意识到，他的妹妹眉眼间的那股愉快与轻松，都是为了不让他担心而伪装出来的。


    几年下来，只要是清醒状态，五条未霜早就把这种伪装训练成了习惯。


    伪装得天衣无缝。


    模拟器仍在脑海中吵闹哭嚎，五条未霜充耳不闻，她能感觉到哥哥没有离开，似乎就坐在她身边，不知道为什么没再说话。


    五条悟正在思考该给五条未霜分享点什么话题。


    “……母亲，的葬礼，已经彻底结束了。”


    装睡的小姑娘睫毛微不可闻地一颤。


    家主夫人，双生子的母亲，于前一个月病逝。那段时间同时也是五条未霜病得最重的时候。


    对于生母的离世，五条悟心中并未生起过多的波澜，只是感到略微的怅然，他生来情感淡漠，重视的存在只有一个，全部的情绪都也都系在一个人身上。


    五条悟按部就班地跟在家主身边参与各项仪式流程，直到最后一刻，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个每年生日都会亲手准备礼物的温婉女子，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说不清自己心中究竟是茫然更多，还是悲伤更多。


    可是五条未霜却在得知母亲离开的消息时做出了截然不同的反应。


    她哭了。


    五条悟下意识想要去哄，可是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妹妹如此伤心的样子，这几乎让他手足无措了起来，明明……明明以往无论阿霜病得有多严重，他都没见过阿霜哭成这样。


    泪水像断了线似的不断滴下，压抑到极限的抽噎声断断续续，五条悟本能地想要为妹妹擦去泪珠，却又因为接触到眼眶的红肿而下意识地松开。


    ……为什么会这样呢？如果是在平时，害得阿霜哭成这样的人或事，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报复回去。


    可是为什么如今他只能站在原地，茫然至极，什么都做不了？


    果然是因为太弱的缘故吧。


    因为他太弱了，所以才会什么都做不到，所以才会在面对血亲的哭泣时都束手无策。


    “哥哥，死亡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吗？”泪眼朦胧间，五条未霜曾这样问道。


    “……不可怕。”五条悟当时是这样回答的，因为他的心中从未升起过恐惧。


    死亡不可怕，但却能令人陷入悲伤，无法自拔。


    这是目前为止，年幼的五条未霜对死亡的全部印象。


    因为死亡不可怕，所以她不害怕死亡，但为什么一直到现在还挣扎着试图活下去……


    五条未霜害怕哥哥会伤心。


    这种朦朦胧胧的念头，或许五条未霜在更早的时候便隐约意识到了，所以才会一直挣扎到现在，就算再辛苦也不想彻底放弃。


    五条未霜睁开了眼。


    “不要伤心，阿霜。”五条悟还在磕磕绊绊地安慰她，唯独有关于这件事，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样做出有效的安慰出来，所以只能试图以量取胜，多说几句不要伤心，以希望阿霜不要伤心。


    “其实还是非常伤心。”白发的小姑娘声音沙哑，不集中精神的话很难听清。


    五条悟抿起嘴，可能现在他的六眼正在带动脑子飞速运转，试图思考出能够解决阿霜伤心的办法。


    “但我会努力让自己开心起来的。”她这样说着，“要是哥哥心情能够轻松一点的话，我可能会更快的开心起来。”


    五条悟神情一滞，随即不自觉地放松了眉眼，他握住妹妹的手，试图传递热度，说：“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会努力的。”


    “对了。”五条悟终于回忆起了说不定能让阿霜开心起来的话题，“你的那些领土里收获了很多蔬菜，产量很高，即便是所有人一起都吃不完，所以家主将一部分蔬菜卖进市场，收益会和你以前的那些资产放到一起打理。”


    后半句五条未霜听完就忘，她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收获，产量很高”的字眼上。


    “好哦。”小姑娘的语调终于活泼了一点。


    只是五条未霜眼中还有一点没藏住的遗憾，“……要是能亲自去收获就好了。”


    五条悟扬了扬嘴角，他早就猜到阿霜会舍不得，“所以快点好起来吧，我特地让他们留了一小块地给你，如果不想让那里的蔬菜烂掉的话，就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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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须抓紧时间啊。”


    五条未霜眼中泛起星星点点的光亮。


    “哥哥……”


    小姑娘把身上的薄被拉到盖住小半张脸的程度，声音被布料阻拦，闷闷的，“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自从听到母亲离开的消息后，五条未霜的眼中的世界仿佛突然蒙了一层灰暗的影，再活几天还是干脆现在就死的念头一直在她脑海中摇摆不定，疼痛与不适头一次占据上风，抗拒吃药，想吃辣的，除了痛哭流涕这样过于丢脸的事情外好像什么丢脸事都做尽了。


    五条悟不解，“任性？你哪里任性了？”


    五条未霜：OnO


    五条悟一个急转弯，“……就算你任性，那又怎么样，我完全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阿霜以后完全可以再任性一点。”


    五条未霜：OvO


    五条未霜：“那……我想吃辣仙贝。”


    “不行。”


    条件反射地说完，五条悟也有点尴尬，但他意志还算坚定，手里不知道该忙些什么于是搓了搓小姑娘的脸蛋，然后说：“现在吃的话阿霜嗓子一定会更难受的，等你好了再吃嘛，一定让你吃很多很多。”


    小姑娘不满意地盯着五条悟。


    五条悟避开目光，心虚但硬撑：“好嘛，我也会陪你的啦，直到你身体好转之前，我都不吃甜食了怎么样？”


    “……不怎么样，哥哥吃不到甜食和我吃不到辣仙贝又没有关系。”


    “什么叫不怎么样啊！”五条悟炸毛，“哥哥我可是为了你不吃甜食了，阿霜你应该感动到哭泣啊！”


    “啊不不哭还是不要了，阿霜以后都不要再哭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阿霜哭泣的时刻了。”


    五条未霜：“……哼。”


    “也不要和我生气啊！不许和哥哥生气！”


    “太霸道了吧，哥哥。”


    又过两周，五条家嫡女的身体勉强好转，这一“好消息”让故作不在意实则非常在意的咒术界再次扼腕叹息，然而似乎并不是所有人都在期待五条未霜的死亡，也有人真心实意的为她的痊愈而感到开心。


    所以当禅院直哉趾高气昂地出现在五条家宅院内，并相当不见外地指责起负责给他带路的五条家仆人时……


    五条悟觉得这简直匪夷所思。


    “你这家伙到底会不会带路？不会是故意把本少爷往偏僻的环境带吧？这里怎么到处都是翻耕过的泥土，用来观赏的花丛呢？难道你们五条家已经穷到不得不依靠种田生活了吗？”


    “能不能快点走，你们家大小姐竟然真的住在这么偏僻的环境里吗？你们不会是故意虐待她吧？”


    五条悟忍无可忍了，“喂。”


    回廊上的黑发和服男孩被吓了一跳，猛地转过头。


    初春时节，温度还未彻底回暖，但刚刚恰好有一阵暖风拂面，携带着独属于泥土的湿润气息，仿佛万物欣欣向荣。


    禅院直哉第一眼就看到那个趴伏在桌面的小女孩，苍白脆弱，玻璃娃娃似的，仿佛一碰就碎，但又足够精致美丽，仿佛拥有着世界万物偏爱。


    禅院直哉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喂！”


    禅院直哉机械般一卡一卡地平移视线。


    就发现在小女孩旁边，端端正正坐着她的血亲，此刻定定地盯着禅院直哉，面色不善。


    “我说，你刚才在看什么？”

 14.第 14 章

    “喂，我说，你刚才在看什么。”


    五条悟语气不善，禅院直哉心中有些尴尬，但还是撑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你们干嘛坐在这里，到处都是土，脏兮兮的，难道五条家连嫡系的住所都要缩减了吗？”


    “小点声，你是青蛙吗？呱呱呱个没完。”五条悟皱起眉打断禅院直哉。


    禅院直哉后知后觉地噤了声。


    可惜晚了，趴在五条悟身边的小姑娘已经被吵醒，慢慢地直起身来，唯有神色懵懵然，似乎还未完全清醒的模样。


    即便还未彻底清醒过来，白发的小姑娘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把眼前的疑似装着点心的盘子扒到怀里，护着。


    好不容易大病初愈，五条未霜心心念念的辣仙贝一直到现在才吃到，不过由于数量实在有限，小姑娘吃得既珍惜又小心翼翼。


    五条悟无奈，额头轻轻贴了贴妹妹柔软的额发，“不会有人跟你抢啦，我又不喜欢吃辣的。”


    禅院直哉跳下木阶，动作迫不及待又暗藏雀跃，似乎已经完全把世家礼仪抛在脑后。


    “咳咳！”禅院直哉试图宣示自己的存在。


    双生子动作一致地转过头，一个面色不愉，一个脸色茫然。


    “哼。”黑发的男孩抱臂扬起下巴，开始自说自话：“五条未霜，你们兄妹俩今天！现在！立刻！必须给我道歉！”


    五条未霜脸上的疑惑更甚。


    五条悟条件反射道：“凭什么？”


    “凭什么？”禅院直哉反应大极了，声音猛地拔高，差点掀破房顶。


    可五条悟只纳闷这个癞□□到底在叫什么啊？那么大声，比嗓门吗？


    “那个……”五条未霜这时发出声音，两个男孩同时看她，发现小姑娘脸上的疑惑与茫然还未散去，“请问……”


    “你是谁呀？”


    五条悟难得咧开嘴：“哈哈哈。”


    禅院直哉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一道闪电劈中，久久无法动弹。


    她不记得我了？


    她竟然不记得我了？


    她怎么能不记得我！


    好半响好半响，禅院直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满是不可置信：“五条未霜，你……不记得我了？”


    “呜汪！”


    在只有五条未霜能看到的视野里，半大的金毛小狗呜呜汪汪地朝着她摇尾巴，眼眶湿润润水汪汪，十分惹人怜爱，同时也会……十分惹人蹂躏。


    真是个小可怜，但五条未霜现在实在没时间陪它玩。


    白发女孩子悄悄地看向自家哥哥，试图获得帮助。


    可惜哥哥完全不觉得对方是什么值得记住的人呢。


    五条悟：“癞□□啦，癞□□而已，完全不需要在意的啦。”


    禅院直哉要气炸了，“五条悟！”他转过头来问五条未霜，“你真的不记得本少爷了？”


    五条未霜（一点点心虚）：O∪O


    “哈。”禅院直哉简直要被气笑了，他挥来负责给他带路的仆人，把仆人手里的整整一摞书堆到五条未霜面前，“那这个呢？也不记得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是从那个时候就是在骗本少爷！”


    五条未霜早在看到书的封面时便回忆起来了，她趴到书上面：“啊！我的名作！我就说有哪里不对劲，怎么会把你忘在商场里！”


    “哼。”禅院直哉重新抱臂，得意地扬了扬嘴角，“现在想起来了？”


    让我们把时间线拉回两个月前。


    由于解决完废弃工厂内的超一级咒灵后五条未霜便突然开始身体不适，禅院甚尔本着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的原则一路风驰电掣把双生子送回五条家后扬长而去。


    而后五条未霜得到了及时救治，虽然中途无数艰辛挣扎，但好在最后还是度过了难关，如今端端正正乖乖巧巧地坐在庭院里吹风晒太阳，正是完美的Happy Ending。


    但，上述两段内容之中，是否省略了什么事情呢？或者说是否有什么人和东西被遗忘了呢？


    禅院直哉一直还在商场里傻傻地等候啊！


    他从白天等到黑夜，抱着五条未霜交付给他的那一套《植物种植百科大全》，等待，永久的等待，等待那一声感谢，等待那一抹雪色。


    ……直到天黑，商场人员十分为难地说他们马上就要下班，如果想要回家的话他们可以提供手机为他联系家长。


    禅院直哉：“……”


    就算再不情愿，他现在也不得不承认，他就是被甩掉了吧，是故意的吗？还是忘了？


    直到深夜才终于回到禅院家的禅院直哉恶狠狠地想，他一定会让那两个五条家的付出代价的！


    看到一整套《植物种植百科大全》，五条悟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还有这回事。


    不过他毫无愧疚之心，“你是傻子吗？不会真的一直等到天黑吧？哈哈！好蠢。”


    禅院直哉紧紧攥拳，咬牙切齿：“当初明明说好会回来找我，为什么不回来！”


    五条悟翻了个白眼：“当时的情况谁还想得起你来，再说了，你怎么不去质问那个谁？他还和你是一家的呢，会开车的也是他，为什么他没有把你带回家去？”


    禅院直哉一时语塞，但他还在嘴硬：“那又怎么样！难道你们不应该给我道歉吗！”


    “凭什么要给你道歉？”五条悟冷笑，“等你有胆子让那个谁给你道歉再说吧。”


    禅院直哉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但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让甚尔给他道歉……这怎么可能嘛！


    他只能转头和五条未霜搭话，“你有没有想起我来！”


    五条未霜抱着书，真诚地点了头，“想起来了。”


    “……”禅院直哉努力压住忍不住想要往上翘的嘴角，“……唔哼。”


    他不见外地在双生子对面坐下，隔着一张桌子开始别扭地关心起来：“……我父亲说你之前病得很严重，几乎就要死了。”


    五条悟的眼神顿时飞刀一样插在禅院直哉身上。


    五条未霜倒是觉得没什么，只是和和气气地陈述事实，“不会死掉啦。”


    就算是现在，她的生命值还有十二点呢，就算从今天起一点任务都不做，最快也要差不多半年后才会真正死掉。


    不过她已经决定要好好完成任务啦。


    所以想要死掉其实还挺难的。


    “哦。”禅院甚尔干巴巴地回答。


    想让他再说些关心的话出来，实在是有点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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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不久前还热火朝天的气氛就这样一点点地变成逐渐熄灭的灰烬，冷了场。


    禅院直哉如坐针毡，开始没话找话。


    “你们家干嘛到处都是农田，花草呢？是因为穷吗？”


    “因为阿霜喜欢。”


    “哈。”禅院直哉发出一道气音，“你喜欢种田？”


    他上下打量了对面的女孩子，再扫到横在桌上简直比天还高的一整套《植物种植百科大全》，又莫名觉得这爱好不算突兀。


    那以后禅院家是不是也得……


    想着想着，禅院直哉默默红了耳根。


    要是想把整个禅院家都变成这样，暂时还不行，至少也得等他继承家主之位以后……


    但是现在，动用一小部分土地的权力还是有的。


    这么想着，禅院直哉撇过头故作不经意道：“……其实多看几眼的话，这种庭院也不是没有几分雅趣，我有点想把我的庭院也改造成你们这样了。”


    五条悟眼神置疑，真的会有人觉得这种农场庭院……存在雅趣这种东西吗？


    “啊呀！”五条未霜倒是很开心，以为找到了同道中人，“那很好呀！”


    “所以，”禅院直哉扬了扬下巴，“要不要去一趟我家？帮我看看这种庭院该怎么翻新才能做到最好，毕竟只有最好的才能配得上本少爷的身份。”


    【叮咚！隐藏任务已触发：开辟新地图！去禅院家开辟属于您的新领土吧！任务奖励：生命值×10，随机种子（金色）×5，随机种子（紫色）×50，随机种子（白色）×100】


    【哇塞！是隐藏任务！】模拟器突然激动，【一般隐藏任务奖励都超级丰厚的，宿主酱！快答应他！】


    “可以哦。”五条未霜说。


    禅院直哉心中一喜，“那现在就走吧！”


    “嗯？不行不行。”


    “为什么？”他脱口而出。


    “下午我和阿霜有事要做。”五条悟说完，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要是你想让我们早点去的话，也不是不行。”


    “什么？”


    五条悟扬了扬下巴，“阿霜，把你的权限给他也开一个，让他和我们一起干，早点干完早点结束，这样还能去他家玩。”


    “什么什么？”禅院直哉越来越听不到这对双胞胎在说什么了。


    五条未霜却有点舍不得，“我们一起慢慢做嘛，很解压的，而且我都已经好久没做了……”所以不想分给禅院直哉做。


    嗯？听起来是件好事？禅院直哉耳朵竖起。


    五条悟却拍了拍五条未霜，义正言辞：“你对比一下，阿霜，家里这种事随时都能做，但是给禅院家翻新农田这种事，可不一定常有啊。”


    五条未霜，悟了。


    “你说得对，哥哥。”然后她转过头，贴心询问禅院直哉的意见，“你想和我们一起去吗？”


    禅院直哉（表面无所谓，内心十分期待版）：“那就去呗。”


    五分钟后。


    禅院直哉手里拿着被强行塞来的农具，站在举目无边的农地里，风一吹，莫名几分萧瑟悲壮涌上心头。


    “所以被你们说的天花乱坠的事情，竟然是种田吗？”

 15.第 15 章

    禅院直哉，禅院家的嫡子，常规意义上的天之骄子，因为完美继承了父亲的术式「投射术法」缘故，导致父亲禅院直毘人以此为优势，成功从血亲兄弟中脱颖而出，成为禅院家的家主。


    从小到大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哪里种过田？


    可是顶着未来正室疑惑的目光，以及那个该死的六眼挑衅的眼神，禅院直哉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自己不会种田！


    是的，禅院直哉已经下定决心，当他继任禅院家主后，一定会娶五条未霜为他的正室！


    这个念头，早在禅院直哉见到五条未霜的第一面就有了，随后便愈发坚定。生来体弱多病只是小问题，并且……长得也还不错，无论是天赋还是地位，都足够与他相配。


    商场那天回来后，禅院直哉曾把这个想法与父亲过，想让五条未霜成为自己的未婚妻，然而当时禅院直毘人并没有说些什么，心里却觉得他家这个臭小子实在是有点痴心妄想。


    “再说吧，听闻五条家的嫡女近日又染了病，情况危急，能不能活下去还不一定呢。”


    禅院直毘人随便挑拣了个借口糊弄儿子。


    却没想到禅院直哉把话听完后上了心，时刻关注着五条未霜的消息，得知她痊愈的消息后便迫不及待兴高采烈地主动来到五条家拜访。


    但是，即便如此，他才不会主动对这个蠢女人说明一切呢！他要……他一定要等到五条未霜主动向他诉说心意的那一天！


    可惜禅院直哉不知道的是，他不仅永远都等不到他想象中的那一天，就连他现在的心意五条未霜都丝毫没有察觉到。


    现在五条未霜满心满眼只有种田。


    雪白脆弱的小姑娘抱着为她量身定制的专属农具，神采奕奕地对禅院直哉说：


    “没关系啦，不用为了不会种田感到羞耻，我来教你。今后如果你也想把自己家的庭院改成农田的话，务必要好好学哦。”


    禅院直哉条件反射就要说谁要学这种东西，但余光一扫，发现那个六眼竟然什么话都没说闷头开始除起草来！


    可恶，怎么可能输给六眼啊！


    黑发的男孩心中猛地窜起一股火，拨开五条未霜径直走向田地里，嘴上说着这点小事本少爷看看就会，然后偷瞄着隔壁六眼的动作开始一比一模仿起来。


    为了把动作看得更清楚，他甚至用上了「投射术法」。


    两个男孩子开始暗暗较劲。


    五条未霜看不出男生间的勾心斗角，确定禅院直哉不需要教也能做得不错后便也开开心心地投入劳作之中。


    【叮咚！每日任务1~5完成，恭喜宿主，奖励已收进背包，积累生命值+0.5。】


    【好耶！】模拟器在五条未霜脑海里欢呼，【正好在整理好这一小块农田的同时完成每日任务，宿主酱，现在我们一共有12.5点生命值啦！】


    【虽然距离三千生命值还有点距离，但是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可以达成目标的！】


    还在沉迷种田的五条未霜闻言抬头，疑惑：“奇怪，我明明还没干多少，任务怎么就做完了？”


    【嘿嘿！】模拟器向宿主邀功，【是因为和您一起的两个同伴太能干的缘故啦，我把他们和您拉成了一个小队，就可以共享成果和经验值，这是您升到三十级后解锁的新功能哦！我擅自做主帮您加上啦。】


    “这样啊……”看着埋好种子浇灌完水的田地，五条未霜颇有成就感的同时又感到些许遗憾，“虽然这样是很快啦，但总感觉少了许多投入种田时的乐趣诶。”


    【没关系啦宿主酱。】模拟器迫不及待地说，【等我们到了禅院家开辟完新的领土，肯定有大把大把的领地用来给您种田，冲鸭！】


    “好哦。”回答完模拟器的五条未霜转头对不远处的哥哥和禅院直哉说：“已经全部完成啦，我们现在可以去禅院家玩了哦。”


    “知道啦。”五条悟应和一声，转头看向旁边的禅院直哉，对方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满头大汗，后背湿透，显然是一副累得不行的样子。


    哈哈！既加速陪阿霜玩完了泥巴，又把这个讨厌的臭□□累成这幅愚蠢的样子，他真是个天才！


    毕竟是第一次种田，还暗暗憋着一股气来和人逞强，禅院直哉只觉得自己哪里都酸痛难忍，浑身上下没有一块舒服的地方。


    再抬头看那个六眼，活蹦乱跳得碍人眼就算了，竟然还敢对自己露出如此欠扁的炫耀笑容，讨厌至极！


    等他回家再练一段时间，下次种田绝不会输给五条悟！


    “走啊。”五条悟心情愉悦地说，“去你家。”


    禅院直哉咬牙，“走就走！”


    由于家主事务繁忙不在家里，整个五条宅再没有能够制止双生子行动的人存在，所以双生子很轻易地便跟随禅院直哉一起去了禅院家。


    来到禅院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开辟领地。


    一回生二回熟，五条未霜这次一踏进禅院家的大门便指着里面相当一大块的空地说：“这里不错，阳光充足，可以种好多好多长日照类蔬菜。”


    从五条家到禅院家的功夫，五条未霜便已经拜读了一部分名作《植物种植百科大全》


    话音刚落，三只毛茸茸立刻顺着小姑娘手指的地方开始争先恐后的刨土。


    【叮咚！隐藏任务已完成！恭喜宿主成功开辟第二个地图：禅院家。奖励已收入背包，目前宿主共拥有生命值：22.5点。】


    【叮咚！限时任务已开启：请在三小时内尽情开辟禅院家领土，任务奖励根据最终收获成功而定。】


    【啊啊啊！】模拟器尖叫大喊，像疯了一样，【快快快行动起来啊宿主酱，这和抢钱有什么区别！抢的越多赚的越多啊！】


    大大的鲜红倒计时出现在五条未霜视野正上方，也像是在无声催促她赶紧行动。


    于是五条未霜也莫名其妙地加快速度小跑起来，三只毛茸茸肯定毫不犹豫地跟着她跑，五条悟和禅院直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妹妹跑他们自然也跑，于是禅院家就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这里不错，沿着墙边种上一圈向日葵，然后按照既定的规划分别种上草莓、梨子、柿子和苹果！”五条未霜手一合，满意道：“这样一年四季都有水果可以收获啦。”


    五条悟点了点头，夸赞道：“很不错的想法嘛。”


    禅院直哉则抽了抽嘴角，“等等，不同的水果分别要在不同的气候环境中才能生长吧？你刚刚说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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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真的可以在同一个地方生长吗？”


    五条悟和五条未霜动作一致地转过头，神情诧异，异口同声：“你怎么知道？”


    “哼。”禅院直哉抱臂撇过头，“本少爷天资聪颖，什么不知道？”


    ……其实是因为前两个月，他时不时就会翻看一下五条未霜托付给他的《植物种植百科大全》，虽然每次翻看时都一脸不屑，但次数多了，有些东西就自然而然地留在脑子里了。


    “臭□□说得稍微有几分道理诶……”


    “确实，果然种植是一门大学问呀……”


    兄妹俩嘀嘀咕咕，随后不约而同地选择暂时放下该种什么的话题，转而专心致志地开拓领土。


    直至现在还什么都没有意识到的禅院直哉也下意识跟上双生子的脚步。


    三个小孩子如蝗虫果决般搜刮了目之所及的全部土地，虽然只是那位大小姐只是嘴上说着这块地属于我了，实际上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变化，但禅院家的仆人们仍是目瞪口呆。


    但碍于他们三个的身份和地位，仆人们当然是什么都不敢说，也不敢阻拦，只能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以防意外发生。


    ……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吧？


    【叮咚！目前已开辟禅院家领土：42.5%，剩余时间01:42:53，宿主还可以再接再厉。】


    倒计时依旧是鲜红加粗，十分醒目，但是一个多小时过去，禅院家差不多被五条未霜走马观花地逛了个大半，她有点累了。


    禅院直哉比五条未霜还要更早觉得累，先前一口气种了那么多田，还没休息多长时间便跟在双生子身后把自己家逛了个大半，不觉得累才怪。


    “休息，休息一会儿吧。”禅院直哉转身，“回我的院子。”


    禅院家嫡子的庭院当然是难以想象的好，各种观赏植株错落有致，优美静谧，并且庭院里足够宽敞，阳光洒落，到处一派欣欣向荣。


    五条未霜进来后习惯性夸奖了一句，“真不错呀。”


    她其实没想把这里也占据成自己的领土的，但跟在她身后的三只毛茸茸听到五条未霜的声音后便条件反射冲进去开始刨地，


    总之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耳边也传来模拟器的声音：


    【叮咚！隐藏成就已达成，霸占（划掉）拥有禅院家嫡子的庭院作为领土。】


    五条未霜：“啊哦。”


    五条悟察觉到周围的变化，没忍住，“哈哈”笑出了声。


    禅院直哉无视自己院内习以为常的景色，目标明确地走到屋檐下，感受到难得的阴凉后才舒适地长出一口气。


    他转过身，本来是想招呼双生子来这边休息，嘴边的话却因为眼前大变的景色而被迫咽了下去。


    整个庭院，似乎前一秒还在的那些起装饰性作用的植物消失地一干二净，一根小草也没剩下，一点绿色也见不着，就像被扒光了衣服一样羞涩但毫无遮拦地暴露在阳光下。


    禅院直哉懵了：“我院子里那些植物呢？”


    于此同时，门外突然传来仆人们凌乱仓促的声音：“不好啦！直哉少爷！刚刚被五条小姐经过地方的植物全部都消失不见啦！”


    “啊？”

 16.第 16 章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禅院直哉崩溃，转过头朝五条家的双生子发脾气，“一定是因为你们吧！你们做了什么！”


    五条未霜：OvO


    禅院直哉停顿片刻，转而怒视五条悟。


    五条悟翻了个白眼，“不是你邀请我们来的吗？这点小损失都承担不起？那看来区区禅院家也不过如此嘛。”


    “邀请你们来也不代表让你们祸害我家的植株园景啊！”


    刚才他带着双生子几乎走遍了大半的禅院宅，百年古宅里的老东西可不仅仅是宅院建筑，整个禅院宅内同样有许多活得比建筑还久的树木花草，价值连城，意义深远，要是让他父亲得知它们全没了……


    他简直不知道自己要被打得多惨！


    禅院直哉攥紧拳头，怒气冲冲：“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然我父亲回来一定会揍我的！”


    “是阿霜的术式效果啦。”看在癞□□跳脚的样子还算好笑的份上，五条悟挑挑拣拣透露了点，“再顺便再告诉你一点吧，凡是被阿霜承认过的土地，都会归属于她，成为她的「领地」，是从各种意义上来讲的都属于她哦。”


    “而且，未经过阿霜许可的人是不能在她的「领地」上做任何事的，尤其是种田！”


    “啊？”听了半响，禅院直哉呆愣愣地回答，“你妹的术式竟然是种田吗？”


    五条未霜：“……”


    禅院直哉喃喃：“竟然不是操纵傀儡……”


    五条悟冷笑：“呵，你们禅院家果然猜测过阿霜的术式。”


    由于六眼加无下限的组合是五条家的祖传术式，凡是咒术界有些资历的家族都不可能不知道，因此没什么好防的，但五条未霜的术式不一样，这可是此前五条家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术式，因此属于绝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公开。


    但其他家族，尤其是禅院与加茂，反而能通过五条家严防死守的举动得知至少一个消息：五条家这位嫡女，无论是天赋，亦或是术式，都绝对是不亚于其兄长的程度。


    尤其是术式，谨慎到这种地步，他们很难不猜测这种术式是能够与六眼加无下限比肩的程度。


    ……天才而已，对于枝繁叶茂的古老氏族来说一个没有才是稀奇，但凭什么五条家能一次性出两个SSR？


    说不嫉妒那不可能，但就算再嫉妒，他们也得想搞出对策来，一手想方设法探测五条家嫡女的术式，一手试图借助东西古今玄学祈祷五条家的那两个SSR明天就出事夭折，一手鞭策自家小辈努力训练，试图笨鸟先飞。


    因此绝大多数家族里的小辈最常听到自家长辈的话就是：“你这个年纪你怎么睡得着的？赶紧起来训练啊，知不知道五条家那两个天才超出你们多少倍？噫！怎么就生了你们这些废物！”


    听到五条悟的质问，禅院直哉显得有些尴尬，毕竟他算是第一个亲眼见证了五条未霜动用术式的人，即便他不主动说，禅院直毘人也一定会主动问的。


    “行……行了！”禅院直哉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赶紧把取消术式，把我家的植物还回来啊！”


    模拟器：【哼！占下来的领地就没有还回去的道理，别小看我种田模拟器和宿主酱之间的羁绊啊库鲁西！】


    五条未霜乖乖回答：“回不来啦，我的术式没办法取消哦。”


    “真的假的？”


    五条悟不耐烦：“你刚刚没仔细听吗？果然癞□□听不懂人类说话，之所以是「领地」，是因为从任何意义上来讲，那都是属于阿霜的东西！”


    短短十分钟之内，禅院直哉陷入第二次崩溃，“那怎么办！父亲一定会揍我的！”


    五条未霜试图帮忙想出好办法：“没关系呀，你把新的植物移栽回原地就好啦。”


    “这哪里能一样？”禅院直哉忍不住语气带了点埋怨，“你知道你搞没的那些植物有多贵重吗？”


    五条未霜：OnO


    从来都没有人凶过她。


    “哼。”小姑娘撇过头，“那你自己想办法吧，我才不帮你。”


    五条悟拉着妹妹转身就走，“没意思，阿霜，我们回家。”


    “喂！停下！”禅院直哉气急败坏。


    双生子才不会听他的，甚至加快脚步一溜烟便消失了身影。


    “直哉少爷……”过来报信的仆人弱弱地说，“眼下，也只能暂时这样弥补了。”


    “那就去干啊！跟我说什么！”禅院直哉不耐烦道。


    “但，但是……”仆人语气更弱，“无论我们怎么做，移栽到上面的植物都会立刻消失，根本移栽不成功。”


    禅院直哉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怎么可能？”


    这一瞬间，他突然回忆起五条悟刚刚公开的术式内容。


    【未经许可的人不能在五条未霜的「领地」上做任何事，尤其是种田！】


    禅院直哉自言自语：“我好像知道为什么了……”


    那怎么办？难道要现在去追五条未霜，让她允许禅院家的仆人在她的领地上种田？


    ……想都不用想，她绝对不可能同意的啊！


    等等？禅院直哉猛然想起一件事。


    他自己，是不是获得过五条未霜的许可？


    难道要他自己去把那些下人干的农活都干了吗？怎么可能！


    “直哉少爷……”这时禅院家的仆人又弱弱出声，“您能想到合适的办法吗？再过不久，家主大人就要回来了，要是在那之前没能把禅院家恢复成原样……”


    禅院直哉顿时浑身一激灵。


    他一咬牙，心一横，“算了，给我带路！”


    另一边，五条悟拉着五条未霜刚跨出禅院直哉的庭院大门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五条未霜也笑眯眯的，“哥哥，那家伙能反应过来吗？只有他才能在领地上移栽成功这件事。”


    不是她歧视禅院直哉，实在是那家伙第一眼给人留下的印象太深刻，当时他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样子。


    五条悟哼笑，“管他呢，反应过来就被累个半死，反应不过来就被打个半死，不管怎样我都开心。”


    “嗯！我也是！”说完，五条未霜还举起自己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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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看，语气有点像是开玩笑，又好像是真的生气：“那家伙要是再敢这样和我说话，我就揍他！”


    “这次嘛……看在他给我送回名作的份上，我就稍微忍耐一下。”


    五条悟看了一会儿妹妹，“生气了？哥哥去把他揍成癞□□？”


    “不用啦。”五条未霜的语气恢复正常，仰头一笑，“哥哥可以攒到下次哦，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预感，那家伙一定不会只惹我生气这一次的。”


    五条悟勉勉强强松了口：“那行吧，那就下次见面再揍他，我们回去吧？”


    “啊。”五条未霜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颇有些迟疑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我想……去找一下甚尔先生。”


    “干嘛要去找那家伙啊！”五条悟颇为不满，虽然他嘴上不说，但心里一直对那家伙轻松接下了他的「苍」的事感到耿耿于怀。


    那可是他第一次使出来「苍」啊！不仅没能弄死咒灵，甚至随便一个人来都能轻松化解。


    所以五条悟心里其实是有一点挫败的。


    总之他不想见到禅院甚尔。


    “可是……”五条未霜陷入纠结。


    她之所以想再见一面禅院甚尔，其实是因为她的小甚，那只绿眼黑毛的猫猫，无论怎么看都稍微有一点……不一样。


    头一次发现的时候，是五条未霜发现三只毛茸茸竟然会相互打架！


    小悟和小直都会发出技能，就比如小悟会吐出蓝色的能量球球，小直会影分身，打起架来天花乱坠，可爱中还带着一丝酷炫。


    只有小甚，在和小悟和小直打架的时候没见到它用出任何技能，只是单纯的撕咬，或者用爪子攻击，打起架来毛毛乱飞，可爱中带着许多凌乱。


    由于五条未霜每次围观毛茸茸们打架没多久就会被发现，它们会立即停下动作装成无事发生的样子，但五条未霜还是稍微有些担心，担心小甚会在私下她不知道的打架场合里输掉甚至受伤。


    明明每一只小可爱都是她的心头肉，无论是谁输掉或者受伤她都会超级心疼的！


    但出面劝阻它们也不会听，询问模拟器又被告知不清楚，所以五条未霜只能试图从抽卡来源的本人那里获取答案。


    小甚到底为什么不会发技能呢？是不会？还是不想？


    最终还是五条悟不忍心五条未霜继续纠结，松口道：“那算啦，我陪你去找他吧，但我绝对不要看到他那张脸，我只会在门外等你。”


    小姑娘眼睛瞬间亮起来，飞快点头：“好呀好呀，谢谢哥哥！”


    ……


    这已经是五条家的那对双胞胎第三次经过他的院子了。


    他们到底要干嘛？找什么呢？


    禅院甚尔被扰得烦不胜烦，终于在那对双胞胎第四次经过他院子前时起身出去拦住了他们。


    “喂，你们到底想去哪儿？”


    然后禅院甚尔便看见五条家的那个小丫头转过身来，顶着那张很天真很快乐的脸蛋对他说：


    “啊呀！甚尔先生，终于找到你啦，我和哥哥已经迷路好久啦。”

 17.第 17 章

    虽然五条家的小姑娘眼睛亮晶晶，但是禅院甚尔不是没有注意到她旁边那个男孩，臭着脸，十分的不情愿。


    禅院甚尔斜靠在门边，抱臂扬了扬下巴，“找我？什么事。”


    五条未霜先是和哥哥告了别，然后拖着她的两只娃娃噔噔噔小跑到禅院甚尔身边，仰头：“甚尔先生。”


    “我有问题想要请教你。”


    禅院甚尔不动声色地扬了扬眉。


    请教？五条家的嫡女能有什么事来请教他这个天与咒缚？


    “可以。”禅院甚尔还是一口答应，然后朝面前矮墩墩的小姑娘伸出手。


    回忆到上次他伸手这小丫头做出了什么样的举动，禅院甚尔换了个手势，转而向五条未霜比出一根手指。


    “一千万。”


    “换一个问题。”


    【黑死啦！！】模拟器不满大喊，【这个家伙怎么不去抢呀！！】


    五条未霜却一副并不意外的样子，显然她对此早有准备。


    “哼哼。”


    她拿出一张卡，黑金配色，尽显奢华。


    禅院甚尔并不意外，毕竟是五条家的嫡女，想要的东西只要说一声便好，就算不说，五条家的也一定会准备周全。


    他颇为满意道：“问吧。”


    白发蓝瞳的小姑娘直截了当，语气天真：“甚尔先生的术式是什么呢？”


    禅院甚尔顿了一下，没有立即回话。


    随即他扯了扯嘴角，牵动上面一道细疤，“没有那种东西，不管是术式，还是咒力，我都没有。”


    禅院甚尔好整以暇地低头看着甚至还没有他腰高的小姑娘，等待着她眼中即将出现的震惊以及鄙视。


    「非禅院者非术师，非术师者非人」，没人知道天生零咒力的禅院甚尔究竟是如何在笃信这样一句话的古老家族中生存下来，即便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强横□□，禅院甚尔仍旧处于禅院家的最底层，稍微有点咒力的弱智都敢在他面前趾高气昂耀武扬威。


    敢舞到禅院甚尔面前的，他当然没让人好过，即便是最弱小的时期，他也会抱着宁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念头，让对方吃到再也不敢招惹他这个“疯子”的苦头。


    后来即便那些人吃足了苦头，不敢再招惹到他面前，但仍对他不屑又鄙视，因为在他们心里，术师的地位天然远高于非术师，禅院甚尔连一丝咒力都没有，那么就注定是个永远都比不上他们的废物！


    而禅院甚尔向来懒得搭理那些比虫子还要不引人注意的人，他们鄙视他？可他也从来没正眼看过他们啊。


    但是今天，禅院甚尔似乎格外注意眼前这个小姑娘的态度，他认为这个五条家的小姑娘同其他术师没什么不同，有些东西是天生便刻在出自古老家族的人的脑子里的，他们的观念不说如出一辙，但至少也是半斤八两。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是非要在意呢？


    难道他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一定要亲眼见证，彻底死了心，才有胆子下定决心跨出这一步，去脱离这一切吗？


    禅院甚尔也不是很清楚，但他此刻无疑正关注着五条未霜的态度。


    一边关注着，他一边还说：“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哦……想起来了，拥有六眼的是那小子而不是你，不过这种小事你问你哥不就能知道？何必多此一举……”


    禅院甚尔声音停止，他微微睁大眼睛，几乎有些不可置信般看着眼前小姑娘给出的反应。


    五条未霜只是点点头，恍然大悟，模样是毋庸置疑的可爱，除此之外，毫无其他。


    “哦，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她的小甚不会使出技能。


    没有掩饰不住的不屑和鄙视。


    甚至连震惊都没有。


    就像接纳天是蓝的、花是香的一般，自然而然地接受了禅院甚尔没有咒力的观念。


    禅院甚尔不说话了，他沉默下来，周围的环境也随之安静。


    只剩下五条未霜还在说话。


    她很好奇：“既然没有咒力，是不是就看不到咒灵？哇——那甚尔先生眼中的世界一定超级美好吧。”


    小姑娘想象了一下，没有残留在各个角落的咒力残秽、没有神出鬼没的丑陋咒灵、也没有因为要成为咒术师而必须上的各种无聊课程……天啊，这样的世界多么美好，简直就是天堂！


    “呜哇……”


    “呵。”多少能够猜到五条未霜正在想什么的禅院甚尔冷笑一声，他站直身体，离开斜靠着的门边，转而朝院落的某个角落里走去。


    等禅院甚尔回来，看清他手里抓着什么东西的五条未霜疑惑地“咦”了一声。


    禅院甚尔抓了只蝇头回来。


    他把蝇头举到五条未霜面前，得到小姑娘抗拒似的后退。


    “不好意思，绝对零咒力还有一个别称，叫做天与咒缚，即用全部的咒力换来一个素质绝佳的□□，你想的那些美事一个都没有，因为我光凭肉眼就能看到咒灵。”


    所以还是能看到咒灵呀……


    五条未霜稍微有点遗憾，并替禅院甚尔惋惜的“哦”了一声。


    禅院甚尔：“？”你在惋惜什么？


    【宿主酱！】模拟器在五条未霜脑子里发出了摩拳擦掌的音效，【要不你问一下这个人，他手里的咒灵还要不要吧，嘿嘿虽然只是个四级咒灵，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哇，咱们的养料一直都处于重度稀缺的状态呀。】


    确实有这么回事，五条未霜想起来了，两个月前她费了大功夫抓到的那只特一级咒灵，早就被模拟器制成养料消耗得差不多了。更值得一提的是，有养料浇灌过的那批随机种子不仅长势惊人，收获的各种零零碎碎的产量也不是一般的高。


    所以捕捉咒灵制成养料还是很有必要的，值得继续努力，再接再厉。


    五条未霜重新上前来，“甚尔先生，这只咒灵你没用的话可以送给我嘛。”


    为表诚意，她甚至伸出双手来接。


    禅院甚尔低头看她。


    幽绿眼睛与苍蓝瞳眸对视半响，一上一下，一高一低，三秒钟后五条未霜突然直觉不妙。


    果然便见到绿眼睛的主人露出了阴险的笑容：“四十万。”


    五条未霜和模拟器深深地为眼前这家伙的无耻感到震惊。


    五条未霜：OoO


    【他怎么不去抢啊啊啊啊。】


    虽然这个数字不算多，比起刚才那个一千万的问题甚至可以说是十分便宜，但……五条未霜觉得这不对。


    十分乃至万分的不对！


    首先，四级咒灵而已，并不是什么稀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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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资源，而且她也不是非要禅院甚尔手里的这一只不可。


    其次，虽然她不缺钱，但她也能看出来这次甚尔明摆着是在坑她玩呢。


    总结，不能买。


    五条未霜故作不满：“难道甚尔先生真的以为我是冤大头嘛？区区一只四级咒灵而已，就算是我自己抓也抓得到，别小瞧我啊！”


    禅院甚尔则颇为意外地扬起眉：“你竟然不是冤大头吗？”


    “……”


    【啊啊啊这个人好讨厌啊！】模拟器抓狂。


    五条未霜鼓起了半边脸颊，这回她是真的生气了。


    禅院甚尔见状轻笑一声，把蝇头又往五条未霜面前凑了凑，“你的了，这次免费。”


    五条未霜鼓着脸颊仰头看了看对方，然后才重新伸出手。


    “模拟器，准备好。”


    收集归收集，但五条未霜一点也不想亲手触碰这些恶心到令人发指的丑东西。


    【叮咚！宿主酱，咒灵球早已准备就绪！】


    就在蝇头即将被交付到五条未霜手心里的前一秒，咒灵原地消失，于此同时，五条未霜还挺到禅院甚尔状似无意地开口：


    “所以你的术式，和吸收咒灵有关？”


    【vocal】


    【啊啊啊忘了说，叮咚！四级咒灵捕捉成功！】


    “嗯？”五条未霜退回半步，然后歪头装傻。


    此前已经说过，五条未霜的术式是绝密。她不是不信任甚尔先生，只是不能在禅院家的地盘上说出口。


    禅院甚尔也是点到为止，他当然清楚这种机密不可能告诉给他一个废物，而且他也没什么兴趣知道。


    他只问一件事：“以后还抓不抓咒灵？”


    五条未霜点点头，“要抓的。”


    “那行，和我做个长期交易？”


    【谁要和他做啦！】模拟器仍对前几次交易历历在目，【和这家伙做交易超级费钱的啦！宿主酱，我们才不答应他！】


    但是五条未霜还挺感兴趣的。


    她问禅院甚尔：“是什么交易呀？”


    “以后遇到棘手的，想抓但抓不到的咒灵，交给我，价钱次算，怎么样？”


    诶？他说得好像十分胸有成竹的样子。


    五条未霜问道：“可是你没有术式也没有咒力呀，我打不过的那些咒灵，交给你就能抓到吗？”


    禅院甚尔嘴角的细疤又动了动，“你岁数小，不混黑市，不妨回家问问你家大人，‘天与暴君’这个名号怎么样。”


    “哇。”五条未霜发表内心的真实想法，“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


    “这交易做不做？”


    “那就做吧。”


    “可以，有没有手机？加一下联系方式。”


    “唔，没有手机呢。”


    “啧，五条家到底怎么养的你们俩。”


    “没关系呀，以后我来禅院家找你就好啦。”


    “你以后，不可能在禅院家见到我了。”


    “这是什么意思？”


    禅院甚尔扯了扯嘴角，难得露出了点轻快的神色，他弯下腰，放低声音：“因为啊，我要叛逃禅院家。”


    五条未霜瞳孔微微放大。


    “嘘，这是个秘密，千万别泄密啊，”

 18.第 18 章

    被强迫记住禅院甚尔的联系方式后，在不远处等待已久的五条悟彻底不耐烦，强行拉走妹妹坐上返回五条家的车。


    后知后觉的，五条未霜反应过来：“哥哥，我们好像没和禅院直哉打招呼就离开了。”


    “这种事情不需要啦。”五条悟还在因为自家妹妹和那个禅院甚尔聊得不错生闷气，所以他把语气加重了百分之一，试图让阿霜听出自己的不满，然后快来哄他。


    五条未霜歪歪头，语气一如既往的软乎乎，“好哦。”


    五条悟不可置信地看向五条未霜。


    小姑娘毫无察觉地朝哥哥扬起了笑脸。


    阿霜……竟然没有发现他在生气？


    怎么这样！


    五条悟更气了，他语气都已经这么不好了，足足加重了百分之一！阿霜竟然没听出来？


    笑笑笑，别以为你笑得这么可爱我就会原谅你！


    五条悟恶狠狠地想，怒气冲冲地扭过头看向车窗，只给五条未霜留下一个愤怒的后脑勺。


    五条未霜笑得更开心了，眼睛几乎眯成了月牙。


    她怎么可能看不出呢？他们可是双生子呀，就像哥哥了解她如了解他自己一样，她当然也是同样程度的了解哥哥。


    稍微等待了一两秒，光是从背影就能看出来男孩子更加生气之后，小姑娘这才凑到哥哥身边，歪着头笑眯眯地问道，“哥哥，你是生气了嘛？”


    五条悟嘴硬：“才没有。”


    五条未霜凑的更近了一点，就像两只白毛猫猫崽崽开始挤挤挨挨贴贴。


    “真的嘛？”


    “哼。”


    “那我走啦？”


    “哼！”


    “哦，我懂了，哥哥没有生气，生气的是小悟，对不对呀？”五条未霜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手边试图加入贴贴的真·白毛猫猫。


    小悟晃了晃尾巴：“喵~”


    五条悟下意识想转过身来，但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还在生气，于是忍住了。


    “那小悟到底要怎样才能不生气呢？”五条未霜继续自言自语，边说边揉了揉小悟喵的脑袋，“生气得严不严重呢？摸摸头能不能好？”


    蹂躏完了小悟喵，小姑娘试图开始蹂躏大悟喵，悄悄地，缓缓地将罪恶的手，伸到了哥哥的脑袋上——


    偷袭计划最终败露，疑似背后长了眼睛的大猫猫成功截获了想要做坏事的小猫猫一只。


    五条悟拉下妹妹的手，转过身来，神情骄矜：“哼。”


    “六眼可从来不是摆设哦。”


    小猫猫神情遗憾：“明明以前可以摸到的。”


    那当然是因为我装作没发现的样子啦，五条悟这样想着，然后继续嘴硬，“我可从来都没有生气过。”


    “那好哦。”五条未霜收回手，很给面子地装出一副她信了的模样。


    就是装得有些潦草敷衍。


    五条悟盯了妹妹两秒，最终还是觉得不够解气，飞快地伸出手把五条未霜的脑袋rua成一团乱。


    这下可算是彻底解气了，五条悟边rua边说：“要叫哥哥啊！不许叫小悟！”


    五条未霜激烈反抗，然拼尽全力无法战胜，心如死灰地躺平任rua，但不忘试图用刻薄犀利的言语来激发五条悟的愧疚之心。


    “哥哥坏心眼……”


    双生子俩一直闹到回家，直到下车前，五条悟最后叮嘱了妹妹一句：“不许偷偷去找那家伙玩！但是……如果特别想去的话，就让我陪你一起去。”


    五条未霜乖乖点头：“好哦。”


    【嘿嘿，可爱捏。】全程旁观了猫猫玩闹的模拟器发出了可爱想要的声音，并且还不忘记提醒宿主酱，【宿主酱，您今天的运动过于剧烈啦，接下来的时间请好好休息吧~】


    几乎在下一秒，五条悟也说出了同样的叮嘱。


    “好哦。”


    回到自己的庭院里后，五条未霜就彻底没有事情可做，无聊的她开始鼓捣模拟器，翻出了任务栏，浏览一遍后又让模拟器把过往已完成的任务调出来重新复盘了一遍。


    五条未霜翻到年幼时第一次做的每日任务，那时的奖励甚至是整整1点生命值，每天。渐渐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奖励的生命值减少至了0.5点，而现在，只剩下可怜的0.1点。


    “唔……”


    不只是每日任务，她发现其他类型的任务似乎也有着相同的趋势。


    见五条未霜久久没有出声，模拟器有些心虚：【因为，毕竟要寻求突破嘛，将来还会有多种多样的任务等待您来完成，一个任务十年如一日都不变，多没意思呀，哈哈。】


    所以你指的改变任务，其实是指降低任务奖励，对吗？


    【真的不是故意克扣您的生命值的，宿主酱，呜呜。】


    思考半响，五条未霜懂了，生命值减少是必然的，如果不减少，单单只依靠每日任务所奖励的生命值就可以活得比较长久。


    这一定与模拟器的初衷不符，毕竟那价值3000点生命值的据说可以使她恢复健康的反转咒具现在还在商店里挂着，模拟器总不能让其成为摆设。


    【宿主酱……】见五条未霜久久不出声，模拟器有些怯懦地开口。


    五条未霜回神，“嗯？不要害怕呀，我并没有怪你哦。”


    【呜……】


    “正相反，我其实应该感谢你才对哦。”


    扪心自问，如果没有模拟器的存在，五条未霜可能早就被随便一场小病带走生命，即便运气好点，最好结果也不过是在床上苟延残喘的存活至今。


    那样的生活，五条未霜想，还不如让她立刻死掉。


    现在这样已经算是十分理想情况了，虽然身体还是不太整齐，但她至少偶尔也能够体会到健康身体的感觉，能够跟着哥哥到处玩耍，还能体会到种田的快乐。


    现在的五条未霜因为种种原因，比如哥哥，比如毛茸茸，比如种田，所以才勉强对“生存下去”这件事提起了点兴趣，可以说她的绝大部分求生意志都是由模拟器带来的。


    “而且呀，我也还蛮喜欢尝试新鲜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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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五条未霜对模拟器说，“所以你想给我增加新任务完全没有问题哦。”


    【宿主酱！】模拟器在五条未霜脑子里感动得嚎啕大哭。


    “至于生命值的多少，你给多少都无所谓啦。”五条未霜看得很开，“能活就活，活不下去就和哥哥还有毛茸茸们说再见，我只要保证自己活着的每一天都足够开心就好啦。”


    【……宿主酱。】模拟器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虽然但是，您看得有点太开了……】


    “我这叫珍惜当下。”五条未霜义正言辞。


    “好啦，不说这个了，现在有没有新任务呀？我想要和捕捉咒灵有关的。”


    用咒灵合成的养料实在太有用了，她必须得多囤点。


    模拟器：【这就来！】


    【叮咚！长时任务：大量抓捕咒灵计划！持续时间：一年。任务奖励：视咒灵质量而定。】


    【叮咚！解密+系列任务：宿主已成功开辟两块地图（五条家、禅院家），不如干脆一鼓作气……ps:该任务存在解密元素，任务目标需要宿主自行寻找。任务奖励：生命值×5，随机种子（金色）×2，随机种子（紫色）×50，随机种子（白色）×200，隐藏称号×1】


    【叮咚！特特特困难级别任务：捕捉一只特级及以上咒灵。ps：鉴于此任务难度等级过高，万一失败，本任务并不作废，宿主可重新尝试接取。任务奖励：生命值×10……限时称号：特级咒术师，pps：佩戴该称号可限时体验属于特级咒术师的王霸之气，每小时可增长咒术×10，力量值×0.01，敏捷值×0.01】


    最后这个任务的奖励条特别长，五条未霜连着扒拉了两下才到底，一时间都有些眼花缭乱，缓了好久才感叹出声：“特级咒术师呀……”


    【不需要羡慕！宿主酱！】模拟器莫名热血，【未来某天您也一定能达到这个阶级的！指日可待！】


    “好哦。”五条未霜回答声音平静，但她心里很清楚，特级咒术师，于她和哥哥而言只是时间问题。


    后两个任务暂且先放一放，五条未霜把任务栏拉回最上方，当务之急，还是要捕获咒灵，多囤养料。


    小姑娘看着“任务奖励视咒灵质量而定”一行字沉思片刻，随后选择拉着她的幸子和花子起身出发寻找咒灵。


    虽然五条宅内很难出现成型的咒灵，但或许也会有些像蟑螂一样藏在阴暗角落里的低级咒灵？


    不确定，找找看看。


    另一边，五条主宅。


    刚回来不久的家主大人迎来一位意外的客人。


    五条家主：“禅院家主，您今日的拜访是否有些过于突然了？”


    “哈哈哈。”禅院直毘人豪爽一笑，“确实突然，我也没想到我今天会在这么晚的时候到你们五条家来。”


    五条家主皱眉，微微不满。


    “算了，我直说吧。”禅院直毘人直截了当道：“你知道你家的那两个小崽子，把我家祸害成什么样了吗？”


    五条家主：“？”

 19.第 19 章

    “你知道你家的那两个小崽子，把我家祸害成什么样了吗？”


    禅院直毘人的话直莽又无礼，五条家主心中愈发不满。


    尤其是当他听到对方嘴里提到了阿霜和悟，五条家主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的意思是，我家的那两个孩子，跑去你家？闯祸？”


    说到闯祸这个词，五条家主都忍不住气笑了。


    五条家主怀疑这家伙就是趁他正室离世不久，正处于百忙之际，所以故意过来添乱的。


    荒谬！闯祸这个词和他的小孩根本毫无关系！他的两个小孩性格乖巧听话，文静聪敏，尤其是阿霜，那般体弱的孩子，说不定就连去别人家玩闹的胆子都没有，怎么可能会闯祸？


    至于悟……悟……


    五条家主想到那小子外表冷淡但实际桀骜不驯的性子，一时间沉默下来。


    良久，五条家主开口问道：“那两个孩子真的去了你家？”


    禅院直毘人：“不信的话，就问问你家的下人。”


    于是五条家主花了点时间招来侍从求证，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再次陷入沉默。


    他吩咐侍从：“去把少爷和小姐带来。”


    侍从离开，五条家主继续问禅院直毘人，只是语气变得没有之前那么强硬：“……那两个孩子在禅院家做了什么？”


    五条家主本以为，禅院家主口中的“闯祸”，其程度至少也应该达到“打坏了禅院家传家咒具”、“不小心将禅院家继承人打至重伤，乃至残疾”等的程度。


    可他忽视了此刻禅院直毘人的情绪，但凡双生子真的做了上述事件的其中之一，禅院直毘人又怎么可能心平气和，甚至心情还算不错地坐在他对面呢。


    五条家主听到禅院直毘人说：“我家宅院里一大半的土地，上面的植物全都离奇消失，其中甚至包括许多百年古植，损失惨重！”


    “什么？”五条家主愣住了，下意识道：“就这？”


    “当然不止！”禅院直毘人字字铿锵：“那些土地直接变成了荒地，无论下人们怎么移栽都移栽不活，这种永久性的损失，你也认为微不足道吗？”


    五条家主猛然间想到什么，随即他便注意到禅院直毘人探究的目光。


    禅院直毘人终于暴露了他此行的目的：“这就是……你家那个嫡女的术式效果吧？”


    五条家主心头一跳，脸上却不动声色：“呵，你以为我们五条家严防死守的秘密，会这样轻易被你发现吗？”


    禅院直毘人微微后仰，目光中的探究情绪彻底不再掩藏，他一直不说话，导致五条家主很难确定他究竟信没信自己的这番说辞。


    “那我家的土地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是给小孩子玩的咒具效果罢了。”


    “可是禅院直哉说，只有得到五条未霜许可的人才能在那些土地上种植？”


    “……咒具的主人是阿霜，所以才必须经过阿霜的许可，怎么了？”


    禅院直毘人挑挑眉：“原来是这样。”


    话题的主动权已经重新回到五条家主手里，他稳定心神，试图扳回一城：“虽然你说是我家的双生子在禅院家闯了祸，但说到底，这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而已。”


    “哈。”禅院直毘人觉得搞笑，“你刚刚才承认，那些土地是五条未霜用咒具造成的。”


    “是，我是承认这一点了。”五条家主慢条斯理，“但究竟是谁把阿霜和悟带去禅院家的呢？”


    禅院直毘人顿住。


    “是禅院直哉吧？”五条家主冷笑，“悟和阿霜都是好孩子，不会无缘无故在外人家里玩闹，所以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绝不能只听你的一面之词。”


    禅院直毘人看着五条家主，一时间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那小子确实没说是他自己把双胞胎带来的，难道他真的瞒了些事情没让自己知道？


    ……不对，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来这里的为了弄清楚五条未霜的术式，才不是为了什么小孩子过家家。


    可禅院直毘人刚要开口，就被门口处传来的一道声音打断。


    “家主大人，悟大人到了。”


    五条家主疑惑：“阿霜呢？”


    五条悟回答：“阿霜不在自己的院子，我让人去她的农田里找了。”


    五条家主表示了解，随后转过头来对禅院直毘人说：“当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是让悟和你当面对峙吧。”


    “悟，今天下午你和阿霜为什么会去禅院家？为什么要……用那个咒具把禅院家的土地变成那样？”


    五条悟面不改色：“禅院直哉带我们去的啊，他来五条家时正巧碰到我陪阿霜种田，那家伙羡慕死了，说他也想把自己家改造成农田，想要我们帮忙，所以我和阿霜就去了啊。”


    禅院直毘人睁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的样子。


    那小子觉得五条家现在到处都是农田的样子很好看？


    禅院家培养了他那么多年，难道落下了那小子的审美？


    五条家主：“听清楚了吗？禅院家主。”


    禅院直毘人从嘴里憋出来一句话：“……不能只听信你家小孩的一面之词。”


    “呵。”五条家主觉得禅院直毘人简直就是在无理取闹，“那你想怎么样？把禅院直哉带过来重新对峙吗？”


    “现在很晚了。”五条悟不耐烦，出声打断他们的话，“能走了吗？我要去找阿霜。”


    禅院直毘人这时站起身来，“确实已经很晚了，今夜毫无预兆便上门打扰，是我唐突。”


    “今夜就到此为止吧，明天，请五条家主带着五条悟和五条未霜来禅院家一趟，我们到时候再仔细对峙。”


    五条家主并不起身送客，“你回家问问自己的儿子就能知道是真是假，何必再多此一举。”


    “呵。”禅院直毘人冷笑一声，“可如果事实和你说的并不一样呢？”


    “你想怎样？”五条家主皱眉。


    “自然是给予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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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赔偿。”


    “那要是一样呢？”一直没有离开的五条悟突然出声，他目光冷冷，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禅院家主。


    禅院家主回头看向他，微笑：“你想怎样？”


    “到时候，你们禅院家的所有领土，就都是阿霜的了。”


    “哈哈哈哈哈。”禅院直毘人仰头大笑，“真是个为妹妹着想的好哥哥啊。”


    “可以，我答应你。”


    禅院直毘人转身离开。


    ……


    “砰！”


    变得有成人两倍大的幸子伸出轻轻的一拳，精准把面前只顾着狼哭鬼嚎的四级咒灵打到残血。


    【叮咚！去吧！咒灵球！】


    【叮咚！捕捉成功！恭喜宿主捕捉到第3只四级咒灵，奖励已投放进背包。】


    【叮咚！恭喜宿主成功升至44级，奖励生命值3点，其余奖励已投放进背包。】


    【好耶！】模拟器在五条未霜脑子里欢呼雀跃，【宿主酱，只要再升一级，本模拟器这边就可以开启新的板块啦！您一定会喜欢的！】


    “好哦。”五条未霜忙着查看捕捉三只咒灵奖励的生命值。


    只有可怜的0.3点。


    五条未霜陷入沉思。


    一只四级咒灵只给0.1点，那三级咒灵会给多少生命值呢？


    可惜天太晚了，整个五条家里连四级都只有这么几只，三级应该几乎没有，还是先回去吧，别让哥哥担心。


    五条未霜刚这样想着，便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阿霜！”


    “诶？”小姑娘转过身，有点惊奇，“我都走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了，哥哥竟然还能找到我诶。”


    五条悟揉了揉妹妹的头发：“不管你在哪儿我都能找到你。”


    “但是下次不许在不告诉我的情况下到处乱走了！我很担心的！”五条悟牵起妹妹的手，往回走。


    “没关系的，这是家里呀。”


    双生子的影子被皎洁的月亮投放在身后，一高一矮，并不孤单。哒哒的木屐声渐行渐远，他们的声音也渐行渐远。


    “明天我们要再去一趟禅院家。”


    “好哦。但是为什么呀？”


    “明天就知道了。”


    直到第二天，五条未霜来到禅院家后，一脸茫然地看着父亲和哥哥与对面的禅院家主和禅院直哉唇枪舌战大战了整整三百回合后，陷入了更深的茫然——


    就为了那么点土地，至于吵成这样吗？


    “啊呀，这位就是五条家的小姐吗？”


    五条未霜身后突然出现一道陌生的声音。


    她转过身，后面站着一个笑眯眯的男人，衣着上带有加茂家纹，不过最令五条未霜在意的，还是这男人的额头上，有着一条长长的缝合线。


    【叮咚叮咚！】脑海里的模拟器突然发出超强警报。


    【检测到特级咒灵！检测到特级咒灵！】


    【特特特困难级别任务已触发！】

 20.第 20 章

    特级咒灵？那里有特级咒灵？


    五条未霜视线越过脑袋上有缝合线的病人，在室内环绕了一圈。


    别说咒灵的影子了，她就连一点点的咒力残秽都没察觉到。


    “特级咒灵在哪里呀？”五条未霜询问模拟器。


    模拟器直接变成电音：【宿宿宿主酱，看看看小地图。】


    五条未霜放到自己视野左上角的小地图。


    嚯！好大一个红点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视野的最中央位置。


    对比这个红点，代表着五条未霜自己所在的蓝点简直小得可怜。


    小姑娘顺着巨大红点的方向慢慢望去，结果还是连咒灵的影子都没看到。


    只有一个脑袋上有缝合线的病人。


    ……等等。


    五条未霜仰头看向这个一直笑眯眯看着自己的缝合线病人，然后慢慢地开始绕着缝合线病人走了一圈。


    小地图里，不管她怎样移动，巨大红点的位置都与缝合线病人的位置重合。


    五条未霜陷入沉思。


    真相，只有一个。


    见小姑娘久久不出声，反而围着自己转了好几圈，加茂宪智表示不太理解。


    但他尊重。


    他笑眯眯地又打了一遍招呼：“你好呀，五条家的大小姐。”


    小姑娘看向他的目光更复杂了。


    加茂宪智（羂索）：“？”


    “你好。”五条未霜勉强回答。


    旁边，在发现加茂宪智到来后，五条家主和禅院直毘人就已经停止争论。


    加茂宪智笑着朝他们打招呼：“两位家主，路上有些堵车，所以稍稍晚到了几分钟。”


    五条家主冷笑一声：“你和我东扯西扯了那么久，原来就是为了等加茂家的人来？”


    他对这个来自加茂家的人还算眼熟，明明几个月前还只是加茂家的普通族人，但自从前几个月出了车祸，脑袋被迫做了一次开颅手术之后，便逐渐崭露头角，如今成为了加茂家主的得力助手，左膀右臂。


    禅院直毘人完全不装了，他哈哈大笑两声，眼神中尽是自得，但嘴上还在说：“不小心忘了告诉你，今天加茂也会过来，其实昨晚我一回到家，便突然想起加茂手里有一件咒具，可以将固定地点过去所发生的事情回放出来。”


    “呵！”五条家主，“现在这样的情形，是你们早就商量好的吧！”


    加茂宪伦（羂索）却摇摇头，装出一副万分诚恳的样子：“并不是这样的，五条家主，我的确是在昨晚收到了禅院家主的来电，想让我带着那个咒具过来帮禅院少爷恢复清白，所以今天，我才带着那件咒具来到了这里。”


    “恢复清白？”一直在旁边静默看着的五条悟出了声，他转头看向站在禅院直毘人身后的禅院直哉，质问：“你这家伙真的有‘清白’这东西存在吗？”


    禅院直哉一脸愤恨地看着五条悟。


    昨天，这两个家伙不和他打一声招呼就离开了禅院家，只留下他自己一个人，在毫无帮助的情况下干了那么多低贱的农活，直到他父亲回来时，他几乎把五条未霜当初随手指过的大半领土都种了个遍！


    累个半死不说，还被从下人那里得知了原因的父亲给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骂完他后，禅院直哉注意到父亲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匆匆离去，结果当晚便从下人那里得知了甚尔不知所踪的消息。


    这对禅院直哉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再得知甚尔离开前见的人是五条未霜和五条悟时，禅院直哉更是嫉妒愤怒到近乎扭曲的程度。


    都……都怪这两个家伙，是不是就是他们教唆甚尔离开的？要是没有他们，甚尔是不是根本就不会离开禅院家！


    其实禅院直哉心里知道，那可是禅院甚尔啊，小小的禅院家注定无法束缚住他，只要是他决定的事，就不可能再被任何人改变。或许离开禅院家这件事是甚尔早就决定好的，可是……可是他就是不愿意承认！


    他宁愿怪罪到其他人身上，去迁怒，去报复，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解气。


    结果好不容易等到父亲回来，他对甚尔离开的消息毫不在意，也没有详细追问禅院直哉当时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禅院直毘人只是对禅院直哉说：“直哉，明天无论如何，都要一口咬定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他眼神狂热，“好孩子，只要你这样做，从明天开始，禅院家的地位一定能够彻底超过五条家！”


    当时的禅院直哉愣住了，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于是他今天站在这里。


    他没有做错任何事。禅院直哉这样想着，要怪就怪五条未霜和五条悟没有乖乖讨好他；要怪就怪甚尔离开前最后见到的人是他们；要怪就怪五条家挡了禅院家的路！


    想到这里，他又自认为小心谨慎地看了眼从始至终都仿佛事不关己的五条未霜。


    不远处的小姑娘掏出了手机，低着头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被愤怒和妒火充斥了几乎一天一夜的禅院直哉，心情终于稍微好了一点，像是有霜雪般沁凉的东西轻飘飘地洒落在心间，使他发自内心地感到舒适起来。


    没关系的，他对五条未霜的愤怒其实也并不是很多，说到底，最该死的其实是那个五条悟而已，只要今天过去，五条未霜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真心实意地向他道歉赔罪，他也不是不能重新考虑再将她娶为正室的可能。


    又一次看到这个癞□□往阿霜那边看，五条悟实在忍无可忍。


    但现在人有点多，他决定再忍耐一会儿，等下一定要把他狠揍一顿。


    “昨天不是你来五条家找的我和阿霜？”五条悟开口问他。


    “是啊，那又怎样？”


    “不是你说想要一个农田风格的庭院？”


    禅院直哉想要继续回答，却没想到被加茂宪智打断。


    “五条少爷，现在再怎么争论也都是浪费时间，不如就让我拿出咒具试一试，到时候不就能够得到真正的事实了吗？”


    “谁知道你说的那个咒具放出来的东西是真是假？”


    “唉。”加茂宪智摇摇头，故作无奈，“您错怪我了，我正是为了三家的和谐友好而来的啊！”


    五条悟扯了扯嘴角，本想继续争辩，却被一道清脆的声音打住。


    “好啦！”


    五条未霜从手机中抬起头来，和室内沉重甚至有几分剑拔弩张的气氛不同，小姑娘笑眯眯的，一副得到了好消息的样子。


    众人看向五条未霜，五条未霜转头看向加茂宪智：“这位……加茂先生？”


    对方微微颔首，“鄙人加茂宪智。”


    “好的，加茂先生。”五条未霜说，“既然你都带着咒具来了，那就用一下吧。”


    五条家主惊愕：“阿霜？”


    “没关系的，父亲。”五条未霜转头对五条家主说，“我很好奇加茂先生的咒具能放出什么样的结果呢，我们一起看一下吧。”


    “既然阿霜要看。”五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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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悟直接代替五条家主做出决定，“那就去吧。”


    加茂宪智露出笑容。


    “你们……唉。”五条家主只能默认同意。


    “不过你……”五条悟上下打量了两下对方，拍板敲定，“既然你想掺和进五条家和禅院家的事情来，就得加上足够的码。”


    “昨天我们和禅院打的赌，你代表加茂也加入进来，只要你们输了，就要和禅院一样付出相同的代价。”


    五条家主和禅院直毘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加茂宪智。


    “当然可以。”加茂宪智面不改色地答应道。


    于是一行人移步禅院直哉的庭院，没走几步，便听到“滴滴”的声响。


    是五条未霜的手机发出响声。


    五条未霜停下，掏出手机。


    其他人也被迫停下等待。


    禅院甚尔：【我以为你需要我杀的是咒灵？我刚刚在禅院家找了一圈，没看到有什么值得我动手的咒灵。】


    他昨天才叛逃禅院家，本以为以后永远都不会再回这个破地方来，却没想到今天就因为一笔大买卖重新回到这里。


    把时间拉回十分钟前，禅院甚尔离开禅院家后身无分文，本想着要不要随便找个女人跟去她家里借住几天，下一秒就收到了一条陌生消息。


    【甚尔先生！我来和你做交易啦！】


    禅院甚尔：“……”


    虽然是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但语气一点也不陌生呢。


    以及，虽然给这个小姑娘留电话号码确实是想着，可能有朝一日能从她手里接到大单的可能，但这订单来的也太快了吧？


    【这是你的手机？】


    【是哦，今天早上特地向父亲要的呢，就是为了存下你的电话号码哦。】


    禅院甚尔动了两下手指把号码存上，随后继续发消息：【地址发过来，价钱等我看到咒灵的等级后再算。】


    等了半响，对面发来了禅院家的地址。


    禅院甚尔：“？”


    原地纠结了两分钟，看在钱的份上，禅院甚尔决定还是捏着鼻子再去一次。


    于是就有了此时，藏在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的禅院甚尔给五条未霜发消息的情况。


    【怎么没有呀。】禅院甚尔在角落里看着白发小姑娘停下脚步专心致志地给他打字，【你看到我这边这个穿着加茂家纹的家伙了嘛？】


    【看到了，你想让我杀他？】


    【也行，恰好我也挺擅长杀术师的，不对，应该说比起杀咒灵，我更擅长杀术师。】


    一旁的五条家主忍不住叮嘱：“阿霜，虽然答应了给你们置备手机，但不可以在这种玩物丧志的东西上浪费过多时间，要清楚你的身份，和那些普通人不一样！”


    “嘁。”五条悟撇过头翻了个白眼。


    “好哦。”五条未霜嘴上耐心回答着，但手里还在低头一下一下按键打字，“马上就不玩了哦，放心，父亲。”


    五条家主摇了摇头，不再责备女儿。


    【他不是人类哦。】五条未霜打字还不熟练，所以禅院甚尔总是要等很久才能收到下一条消息。


    【是咒灵呢。】


    隐藏身形藏在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的禅院甚尔抬眸，重新仔仔细细地观察了那个站在众人内部的加茂宪智。


    ……不管怎么看都是人类。


    不过禅院甚尔无所谓，咒灵也行，人类也行，甚至哪怕是突然变异出来的第三个物种也好。


    他从来不会失手。

 50-60

    第51章 请看一下本章作话哦


    这段时间，夏油杰过得还算轻松惬意。


    不必去想那些繁杂沉闷的压抑事物，他唯一要做的就是专心照顾未霜。


    为未霜精心准备每一餐食物、陪她闲聊，散步、甚至是和她一起种田……少女一天中的绝大部分时间都充斥着他的身影，被他占满，少女已经逐渐适应了他的存在，学会了主动寻求他的帮助，也会习惯性地转头朝他微笑，分享新奇的事物。


    简直就像在梦中一样。


    或许，可能，未霜是需要他的。


    这种错觉简直令夏油杰心神陶醉。


    但绝不是错觉的是，夏油杰需要五条未霜。


    就连硝子都颇为意外地发现，和前一段时间比起来，对方的精神面貌恢复了许多，眼下的黑眼圈肉眼可见地减轻了不少。


    “你最近可真清闲啊。”阳台边，家入硝子点了支烟，半开玩笑地说，“再这样下去，我可是会嫉妒的哦。”


    “而且也很少见你外出执行任务，反倒五条，忙得都要连轴转了。”


    夏油杰微微笑了笑，“悟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最强了，忙一点是正常的。”


    “听你这幅语气……”家入硝子半是玩笑地问他，“甘心？”


    夏油杰笑容不变，声音缓缓，“没有什么甘不甘心的，悟成为了最强，这是事实，不是吗？”


    家入硝子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是吗？”


    别看夏油杰表面上一副乖乖好学生的样子，但是每当夜蛾罚人的时候，有哪一次少了他？好胜心和少年意气这种东西，夏油杰和五条悟不相上下。


    所以家入硝子才会把他们一视同仁地称呼为“人渣”。


    甚至连他们的性格，都是各有各的恶劣。


    想让夏油杰承认自己已经落于五条悟之下？


    笑话。


    “虽然未霜的康复速度有些慢，但确实是在逐步恢复没错。”提到了好消息，家入硝子的眉眼舒展开来，“再过不久，你就没必要像个跟在蹒跚学步的幼崽后面的老母亲一样跟在未霜身边了。”


    “老母亲？”夏油杰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一遍。


    家入硝子：“怎么？”


    “……硝子竟然是这样看待我照顾未霜的吗？”


    “那不然还能是……”家入硝子下意识地出声，可是话说了一半，她便突然反应


    过来，看起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喂。”家入硝子不可置信地问，“真的假的？”


    夏油杰继续微笑着，“我怎么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呢？硝子？”


    家入硝子顿时面色古怪了一瞬。


    此时此刻她真的很想打电话把五条叫回来怎么办。


    家要被偷啦。


    不对，应该说家是被某个心大的人亲手送出去的。


    “嘛……”家入硝子神情又很快恢复了平静，“那么我建议你的这些心思最好还是别被五条发现，那家伙把他妹妹护得那么紧，知道了肯定跟你没完。”


    夏油杰轻笑一声。


    “把你当场打死也说不定哦？”


    “哇。”夏油杰声音平平，“好恐怖哦哦。”


    “啧。”家入硝子颇为不爽。


    “……至少也要先把实力重新追上去才行吧。”栗色短发的少女弹了弹指尖的烟灰，视线望向远方，“说真的，到时候被五条暴揍的话，我可懒得救你。”


    夏油杰轻轻“嗯”了一声。


    寂静片刻，家入硝子理了理思绪，脸色又变得难看了起来。


    因为她反应过来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你还是快点给我滚出去出任务吧。”她又说，“未霜交给我，不需要你照顾。”


    虽然五条主动把家往外送这件事确实值得嘲笑，但是回过神来，她可不能袖手旁观。


    万一家真被人偷走了怎么办？


    到时候不止五条要哭得好大声，她自己绝对也会不爽。


    “硝子……”夏油杰忍不住苦笑道，“难道我是什么坏人吗？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戒备？哈喽？同学情还在吗？”


    “你难道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家入硝子反问。


    “……”夏油杰沉默了片刻，“怎么不算呢？”


    家入硝子用一脸“你为什么会产生如此错觉”的表情看着他。


    夏油杰：“……”


    半响，他主动出声，“放心吧，硝子。”


    “这份心意还不到可以宣之于口的时候。”黑发丸子头的少年虚虚拢住自己的手心，上面空无一物，一无所有。


    “我心中也有些困囿已久的沉疴旧疾需要解决。”


    “能够和未霜单独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我感受到了难得的舒适惬意。真的很想一直这样下去，什么也不想，只要能陪在未霜身边就好。”


    “但是我更清楚，有些问题如果只是放在那里不去理睬，是永远不会解决的。即便表面可能会结痂，内里却依旧腐烂发脓。”


    “必须要下定决心，抱着宁可剜肉割血的态度出来，破釜沉舟，把那些事情通通解决。”


    但是他真的错了吗？


    难道一直支撑着他成长至今的观念，其实根本就是完全错误的吗？


    夏油杰还是想不通。


    可是他必须得弄清楚。


    天内能够存活，这种绝境逢生般的幸运绝不可能再发生第二次。


    他不该逃避。


    因为他的精神已经脆弱不堪，或许仅需最后一击，便要彻底崩溃。


    “不只我，悟和未霜，还有硝子你不也是吗？现在的我们都有自己不得不去完成的事情。”


    “在事情解决之前，我会好好隐藏好自己的心意，不会给未霜造成任何困扰。”


    “否则的话，”夏油杰微微一笑，“这样对未霜就太不公平了。”


    ……


    身体好些，五条未霜便从夜蛾那里得知了曾有几次暗杀者入侵高专的消息。


    夜蛾：“不过你不用担心，第一次发现之后，高专内便加强了警戒，之后派来的暗杀者便都解决了。”


    “那第一次是如何发现的呢？”


    夜蛾摇了摇头，“当时只有一群暗杀者的尸体倒在校园里。”


    五条未霜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暂时还不清楚是谁帮我们解决的暗杀者。”


    “不过你不用担心，未霜。”夜蛾说，“虽然那些暗杀者是冲着你来的，而背后究竟是谁主使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修养，其他的都可以暂时放在一边。”


    “等修养结束，你再慢慢清算也不迟。”


    五条未霜自然是欣然接受夜蛾正道的劝告，“放心，夜蛾老师，我有分寸。”


    “啊，对了。”临走前，五条未霜又突然想起什么，转过头来拜托夜蛾正道，“夜蛾老师，能麻烦您不要把暗杀的事情告诉哥哥嘛？他最近好忙的，我不想让他再为别的事情担心啦。”


    夜蛾正道答应了，“好，我不会告诉他。”


    “谢谢夜蛾老师！”


    ……


    离开夜蛾正道的办公室，五条未霜原本打算去巡视一圈自己的领土，结果半路正巧碰到了一年级的灰原和七海。


    他们朝五条未霜打招呼，灰原依旧充满元气，向来稳重正经的七海看起来也神情轻松。


    似乎好久没见到学弟了诶——


    分明没过多长时间，可五条未霜莫名升起一股恍如隔世的事情来。


    果然是因为前段时间发生太多事了吗？


    “好久不见哦，灰原，七海。”五条未霜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哦对了，灰原，杰他说前段时间的农田都是你帮我照顾的哦，真是帮大忙了，非常感谢！”


    “没关系的未霜学姐！”灰原元气满满，“很开心能够帮到您！而且娜娜米也有帮忙哦！”


    “没有。”七海真心实意道，“和灰原所做的比起来，我做的那些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两天翻完整个高专连带后山的田地，一天天真是使不完的力气。


    “作为感谢，灰原，七海，你们帮我挑选一个合适名字吧！”


    “好呀好呀！”灰原想都不想就点头答应。


    出于谨慎，七海多问了一句：“是为什么取名字？”


    “我的第二个公司。”五条未霜乖乖回答。


    修养的这段时间不适合处理那些费心费力的咒术高层的事，又没有足够的体力去户外种田（主要是因为有夏油杰看着），无聊至极的五条未霜只能选择去壮大一下自己的商业帝国。


    为了第二个公司，她买了很多土地，不过目前暂时都处于闲置状态。


    其实用途早就已经想好了，只不过要等她彻底修养结束才能大展身手开始行动起来。


    “哇——不愧是未霜学姐。这也太酷了吧！”


    “这种事情，不需要问一下五条学长的意见吗？”七海建人还是选择谨慎一些。


    “哥哥他已经给我想到了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啦，已经决定好用这个作为第一家正经公司的名字。”五条未霜说，“而且，反正恰好是你们在这里，就帮我选一个嘛。”


    灰原：“好！没问题！”


    七海：“……正经公司？什么意思，难道您第二个公司不正经吗？”


    五条未霜：“诶嘿，到时候你们就知道啦。”


    “是这样的哦，”五条未霜兴致冲冲地为他们讲解起了自己的公司理念，“这个公司是专门用来出售原生态全人工种植的纯绿色纯天然蔬菜，原产地已经准备好了，目前只差的劳动力入手，不过这方面你们不需要在意，再过不久，我就可以收获大批大批免费的劳动力，还有还有……”


    “哦哦！哦哦哦！”灰原听得专心致志，七海则越听越想叹气。


    “学姐。”他出声打断道，“可以直接告诉我们备选名字吗？”


    五条未霜正色起来。


    “【菜多多*】、【六条菜*】、【淘菜菜*】”


    “你们觉得哪个名字好？”五条未霜满怀期待地问。


    灰原……灰原表情一片空白。


    七海则是满脸的一言难尽。


    “您到底是怎么想出来这么……”他忍不住吐槽，“这么别具一格的名字的啊？”


    “哼哼。”五条未霜得意起来，故作高深地说：“虽然在你们看来，是我独自一人思考出了这么多难以抉择的好名字，但是，你们错了！”


    “冥冥之中，我能感应到，这些好名字可是凝聚了许多人的智慧！”


    “其实，我并不是好名字的生产者，只是好名字的搬运工罢了！”


    灰原的表情持续空白。


    七海抽了抽嘴角，“……好名字？”


    这也算是好名字？分明随便一个挑出来挂到广告牌上都会是惹人发笑的程度吧！


    “快选快选！”五条未霜星星眼。


    “交给你了，灰原。”七海建人选择放弃投票权。


    “呃……嘶……”灰原如负重任，面色纠结地原地沉思了好一会儿。


    最后他诚实道：“抱歉学姐，这些名字的‘好’的程度实在是不相上下，我……选不出来。”


    “我懂你，灰原。”五条未霜一脸理解，“就是因为每一个都是万里挑一的好名字，我才会纠结到现在都选不出来，果然，这份任务交给你确实是过于困难了。”


    “人之常情。”五条未霜无奈地拍了拍灰原的肩膀。


    “哦……哦……”灰原似懂非懂。


    七海建人生无可恋地闭了闭眼睛。


    “换一个话题吧。”他对灰原说，“灰原，接不下去的话题就让它过去吧，有没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可以提一下。”


    灰原思考了两秒，猛然想起：“哦！对了学姐！明天我和娜娜米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出任务哦！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伴手礼！”


    “伴手礼？我倒是都可以啦，杰和硝子应该也和我一样，哥哥的话，给他带点好吃的甜点？”五条未霜顿时来了精神。


    “好的！我记住了！”


    “不过，比起伴手礼……”五条未霜兴致冲冲地提议道，“干脆我陪你们一起去吧！”


    她这段时间是真的闲得无聊，哥哥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一趟，前两天杰也去外出执行任务了，不久前给她发消息说大概下午才会回来。


    七海和灰原同时飞快摇头。


    “诶——”五条未霜面露遗憾。


    “夏油学长特别嘱咐过，未霜学姐的身体还没有彻底痊愈，禁止我们带着学姐到处乱玩，所以学姐还是好好休息吧！我们一定会给学姐带伴手礼回来的！”


    “那好吧……”五条未霜万分遗憾。


    “那就祝你们一路顺风哦，期待你们带着伴手礼回来！”


    “嗯嗯！”灰原重重点头。


    恰好此时，一道陌生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你们是高专的学生吗？”


    五条未霜和一年级组闻声转头——


    一位个子高挑，身材火辣的金发女人站在不远处。


    她朝少年少女们眨了眨眼，“你们最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第52章 少年人的心意怎么可能藏得住


    “我喜欢饭量大的女孩子！”灰原铿锵有力地回答。


    七海欲言又止：“……”


    难道面对陌生人不是应该先问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吗？


    五条未霜则陷入沉思：“女孩子我最喜欢硝子啦，不过如果是指性取向方面的话，我应该是正常的异性恋吧？”


    七海：“…………”


    “哦？”金色长发的漂亮女人来了兴致，“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


    “我也很好奇呢！学姐！”灰原说。


    “唔……”


    五条未霜陷入沉思。


    陷入了很久很久的沉思。


    最后发现大脑一片空白。


    “完全想不到呢。”白发的少女诚实回答。


    金色长发的女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应该是见识的男人种类太少的缘故吧，不如我……”


    “等等。”七海建人上前一步，挡在灰原和五条未霜前面，“在故作自来熟地交谈起来之前，至少也应该先介绍一下自己是谁吧？”


    “嗯？你们不认识我吗？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金发女人说着，暧昧地朝五条未霜眨了眨眼，“是在你之前的，唯一一个女性特级哦。”


    五条未霜：“哇——”


    “我其实是来找夏油杰同学的，他在吗？不在的话也无所谓，五条未霜同学，你想和我单独聊聊吗？”


    “杰他去出任务了。”五条未霜回答，“好哦，我很乐意和你聊天。”


    “可是……”七海建人不是很放心的样子。


    “没关系啦，七海。”五条未霜说，“你们先回去吧，我觉得这个姐姐不是坏人哦。”


    “嗯嗯！放心娜娜米。”灰原也这么说，“我也觉得她不是坏人！”


    七海：“……”


    灰原带着依旧有些不太放心的七海告别离开，走廊里便只剩下九十九由基和五条未霜。


    五条未霜：“姐姐找杰他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转达哦，或者再等等也可以，杰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九十九由基：“嘴很甜嘛，小妹妹。”


    “见不到夏油也没什么关系啦。”她微微弯腰，凑近五条未霜，瞳孔直视着少女，“其实我最感兴趣的是你。”


    五条未霜：OvO


    “姐姐感兴趣我的哪方面呢？”


    “呵呵。”


    九十九由基姿势不变，伸出指尖轻轻点了点面前少女的心口，言语暧昧不清：“对你的身体哦。”


    随即她又抽身绕过五条未霜，“时间还长，我们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吧。”


    坐定，九十九由基托着腮问她：“五条家的嫡女自出生以来便一直疾病缠身，体弱多病。”


    “但却同样身负极其庞大的咒力与至今也未被公开的强大术式。”


    “这些早就已经是咒术界周知的内容，我应该没有说错吧？”


    五条未霜：“没有哦，你说的很对。”


    “那么我想问……”九十九由基拉长声音，“你，是否是天与咒缚？”


    五条未霜弯起眼睛：“你觉得呢？”


    “唉，在没有亲眼见到你之前，我确实草率地把你定义为天与咒缚。”九十九由基面露遗憾，“但是从刚才见到你后，我不得不把这个想法从心中抹去。”


    “不过。”九十九由基又露出了充满兴致的目光，“这样的你令我更加感兴趣了。”


    她凑近五条未霜，满怀期待地询问：“小妹妹，能让我研究一下你的身体吗？”


    五条未霜：^v^


    五条未霜：“不可以哦。”


    “啊——为什么嘛！”九十九由基顿时原形毕露，刚才那股成熟神秘的气质一扫而空，整个人不管是语气还是神态都幼稚地不像话，“一个两个都要拒绝我，干嘛啦！明明我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呀！”


    五条未霜眨了眨眼，颇为惊讶：“你还提出想要研究别人的身体呀。”


    一上来就用那副狂热的表情说“我想研究你的身体”，有哪个正常人可能会答应？


    不把这家伙骂一顿就不错了。


    被拒绝的九十九由基无精打采地回答：“听说过天与暴君的名号吗？”


    五条未霜：“唔……”


    “禅院甚尔，叛离禅院家后成为术师杀手，用零咒力换来了极致强度的**，因而被称为天与暴君……”九十九由基说着说着，突然想起来一回事，“说起来前段时间，你两个同期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是遭遇了禅院甚尔的偷袭吗？后续就再没听到他的消息，也不知道是重伤逃跑还是死掉了，不过他们没有和你提起过这件事吗？”


    五条未霜：“唔……倒是不用提啦，其实我和甚尔也认识很久了。”


    “真的吗？”九十九由基颇为意外，不过很快就平复下来，“果然，怪人和天才之间的圈子都是很小的。”


    “真的不愿意让我研究研究你的身体吗？”最后九十九由基仍然不死心地问道，“就当是可怜可怜我不行吗？”


    五条未霜摇了摇头，“很遗憾，并没有这个想法呢。”


    “不过……为什么想要研究我们呀？”五条未霜有点想不通，“我和甚尔可是一点共通之处都没有，甚至可以说完全就是极端般的差距。”


    “因为……我有一个与咒术界主流完全不同的想法。”九十九由基十指交叉撑住下巴，“为此我需要你们


    的身体资料作为数据。”


    “与主流不同的想法？”五条未霜来了点兴趣，“你的‘主流想法’是指什么？”


    “现在的咒术界，难道不是由咒术师去祓除咒灵吗？”


    “可是咒灵不存在‘灭绝’的概念，它们来自人类的负面情绪，换种说法，只要人类仍然存在，咒灵就永远不会消失。”


    五条未霜点了点头。


    这些都是咒术界的常识。


    但接下来九十九由基说的话，便有些刷新五条未霜的认知了。


    “我想要换种方式，从根本出发，创造一个不会诞生咒灵的世界。”


    五条未霜微微睁大了眼睛。


    “这种方式，目前我想到了两条可行的路，一种是让人类身上的咒力消失，就像天与咒缚一样，没了咒力就不会诞生咒灵，第二种则是让他们学会控制咒力。”


    九十九由基撇了撇嘴，“第一种想法几乎已经没办法进行下去了，天与咒缚的样本实在太少，好不容易遇到了那家伙和你，还都不愿意做贡献，目前我只能深入研究第二种想法了。”


    “这样啊……”接下来五条未霜顺着对方的思路想了想，提议道，“如果是第二种方式的话，首先要做的就应该是公开咒术界的存在吧？”


    “否则的话，连咒灵的存在都不知道的普通人，我们又该如何要求他们学会控制咒力呢？”


    九十九由基看起来更蔫了，整个人颓唐地瘫在一边，“……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高层绝对不会同意将咒术界的存在向普通人公开。”


    “唔……”五条未霜若有所思。


    想想也是，现在的高层确实不可能同意。


    “或者你有什么别的比较好的想法吗？”九十九由基不抱希望地问道。


    五条未霜笑了笑，“就算有，短时间内也是完全行不通的，所以你还是在自己的方向上多多努力吧。”


    “那好吧，看来等不到夏油同学了，我要先走了。哦对了，加一下我的联系方式吧？同为特级，以后我们要好好相处哦。”九十九由基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好哦。”五条未霜边加边说，“你找杰他有什么事？告诉我吧，我来帮你转达。”


    “是在找我吗？”


    话音刚落，熟悉的声音便在不远处响起。


    披散着头发，衣着宽松的夏油杰出现在不远处，温和地朝五条未霜笑着。


    “啊呀，杰你回来啦。”


    “抱歉，天越来越热，出任务回来后浑身都是汗，所以我先去洗了个澡。”


    五条未霜朝他招了招手，“快来快来，这位是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小姐，她找你有事哦。”


    “你好，九十九由基小姐。”夏油杰边朝她们缓步走，边打招呼。


    九十九由基一笑，“来得正好，夏油同学。”


    “我问你——”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夏油杰脚下当即一绊。


    “诶——姐姐你等人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的吗？”五条未霜很失望。


    “当然，喜欢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足以得见一个男人的人品，这可是很重要的问题！”


    “……真的吗？”


    夏油杰这时已经稳住了身形，成功来到了五条未霜身边。


    他自然地提起其他话题，“中午的药有吃吗？今天应该没有发烧吧？”


    等五条未霜点了点头，九十九由基再一次出声，“请回答我的问题，夏油同学。”


    “嗯嗯，请回答她的问题，夏油同学。”五条未霜眼睛亮晶晶的，显然她也十分好奇这件事。


    夏油杰握拳抵住唇边，克制地咳了咳。


    “……这种毫无营养的问题，根本没有回答的必要吧。”


    九十九由基眼神顿时犀利了起来。


    她看到了这名少年眼中的躲闪以及一丝丝的羞涩。


    以她成年人的经验来看，这分明是有了心上人才会有的反应啊！


    再结合一下实际情况……


    九十九由基勾勾嘴角，轻蔑地冷笑一声。


    到底还是小男孩儿啊，这种心思根本隐藏不住。


    “呵，呵呵。”


    “我们走，未霜。”夏油杰装作听不见，伸手揽过白发少女的肩膀，把人往自己的另外一边带，“不要和咒术界名声昭著的二流子一起混，会学坏的。”


    五条未霜：“二流子？”


    夏油杰耐心解释：“就是那种虽然是特级，但完全不执行任务，只知道在国外花天酒地的人呢。”


    “你什么意思啊！”九十九由基破防了，“小男孩果然就是小男孩啊，该不会是某种隐秘的心思被戳中了所以恼羞成怒不好意思了吧？你是破防了吗？你一定破防了吧？”


    夏油杰给了对方一个眼神，“谁话多谁破防吧？”


    “我们还有事，没时间招待你了，抱歉。”说完夏油杰带着五条未霜转身就要离开。


    “真是的！至少也应该送我离开高专吧！你们身为后辈的礼貌哪里去了啊！”


    最终还是亲自送走了九十九由基。


    结伴回宿舍的时候，夏油杰突然提起：“如果晚上悟可以赶回来的话，叫上硝子，干脆一起再吃一次火锅吧。”


    他笑了笑，“这次硝子一定不会再不让你吃辣锅了。”


    “真的吗！”五条未霜又惊又喜，“哥哥今晚回来？”


    “还不确定哦，如果他结束得快的话就可以，因为怕你白期待一场，所以就没有主动对你说，想要给你个惊喜的。”


    但是现在五条未霜就已经开心得不得了了，“没关系没关系，就算是明天回来也没关系，哥哥终于回来啦！”


    “要是，要是哥哥今天没能赶回来的话，”五条未霜忍痛割爱，“辣火锅就留到明天吃吧！没关系的！明天再吃也可以！”


    夏油杰弯了弯眼睛：“好。”


    “对了，九十九小姐都和你聊了些什么？”


    五条未霜把当时的话题重复了一遍。


    并总结道：“怎么说呢……她的那些想法确实是有一些可行性的，只不过任重道远，需要很长很长时间的努力才有可能呢。”


    夏油杰听完便没一直没再出声。


    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一直到他们都快要走到宿舍楼下了，夏油杰才喃喃自语般出声：


    “这样……吗？”


    “那……把所有非术师杀光，不是能得到一样的结果吗？”


    ……甚至还更快。


    “嗯？”走在前面的少女没听清夏油杰的话，转身回眸，“杰，你说什么？”


    夏油杰猛然从思绪中抽离。


    他怎么会有这样疯狂的想法？


    “没……”


    他下意识地出声。


    “没什么。”


    第53章 他的，未霜。


    五条未霜的期待没有落空，今晚夜幕刚刚降临，五条悟就带着一身的风尘仆仆赶回来了。


    他还是翻窗进的妹妹房间。


    翻进来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哦，老子明明可以走正门的。”


    不过他很快就把这点无伤大雅的小事抛之脑后。


    五条未霜：“哥哥！”


    五条悟声情并茂：“阿霜！”


    白毛少年抱着妹妹一通乱蹭，像是两只好久不见的小猫一起亲亲热热地挤挤挨挨蹭蹭。


    五条悟把妹妹抱起来转圈圈，“简直不敢想象，老子竟然整整半个月没有见到阿霜了！”


    “不过阿霜你怎么又瘦了啊阿霜。”五条悟的嘴叭叭叭叭的根本停不下来，“好瘦好瘦，杰他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认真照顾你啊真是个混蛋啊杰。”


    “悟，当着我的面说我的坏话，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想找打呢？”夏油杰站起身，温和却不失有力地将粘在一起的兄妹俩分开，并将妹妹带回到饭桌前，“不过就算真的想打架，也等明天再说，现在先吃饭吧，未霜为了等你已经忍耐好久了。”


    站在原地看着夏油杰做完这一切的五条悟：“？”


    “？？”


    他怎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是不是有哪里怪怪的？


    已经落座的夏油杰十分自然地招呼道：“快过来坐啊，悟。”


    五条未霜也催促道：“快来呀快来呀哥哥。”


    “哦……”


    五条悟想半天也想不通为什么觉得怪怪的，最后只能百思不得其解地摸了摸后脑勺，挤开夏油杰在五条未霜旁边


    坐下。


    夏油杰：“……”


    夏油杰：“悟，你为什么不去挤硝子那边，非要挤我？”


    明明他和硝子都是挨着未霜坐下的。


    “哈！”五条悟顿时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一样耀武扬威了起来，“硝子！你看看他说的还是人话嘛！一个座位而已，杰竟然小心眼到这种程度，而且杰他竟然还怂恿老子去挤女生诶！坏蛋！”


    家入硝子哼笑一声，“确实，不像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事也不像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夏油杰：“……”


    他默默地往锅里加蔬菜，不说话了。


    五条悟没懂家入硝子的后半句，恰好此时火锅咕嘟咕嘟地开了，他先给五条未霜夹了一块肉，然后又给自己的菜涮三遍凉水，吃下去，嚼嚼嚼，被辣到，斯哈斯哈。


    五条未霜：“要不还是给你弄一个清水锅吧，哥哥？”


    “不要！斯哈斯哈……”五条悟张口就是拒绝，逞强道，“辣锅涮三遍清水正合适我！斯哈斯哈……我只是……斯哈斯哈……太热了而已，没关系的！吃点……斯哈斯哈……糖就好了！”


    五条未霜无奈地摇了摇头。


    五条悟先是关心了这半个月妹妹恢复得怎么样，然后说着说着便开始抱怨起来他这段时间忙到飞起的日程。


    “真的是……怎么能缺人缺成这样子啊！”白毛少年愤怒地把嘴里的糖块咬的嘎嘣脆，“竟然连二三级的小喽啰咒灵都需要老子去解决，暴殄天物！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像老子这么厉害的特级咒术师，按理来说帮他们处理一级咒灵都应该是屈尊降贵了吧！”


    “呜呜呜可是明天一早还要继续出任务呜呜呜……老子都已经好久没睡过懒觉了呜呜呜……明天又要见不到阿霜了呜哇哇哇！”


    听着听着，夏油杰也不禁觉得奇怪，“明明距离夏季咒灵爆发期还有一段时间，悟今年怎么比以往忙了那么多倍？”


    五条未霜咀嚼东西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她也听出了点儿不对劲。


    “明天的任务，是几级咒灵？”她问。


    “是一级啦，在一个偏远的地方，光是往返就要花费差不多整整一天的时间。”


    五条未霜拿出手机，给人发了几条消息。


    几分钟后，接收到消息的白发少女脸上重新露出笑意，“哥哥明天可以休息了哦。”


    “诶——”五条悟立刻瞪大双眼，“真的吗真的吗？阿霜你把事情解决了？”


    “嗯。”五条未霜回答，“已经安排其他一级术师去了，所以明天哥哥可以好好休息哦！”


    “太好了！！阿霜好厉害！！”


    夏油杰：“怎么回事，悟不是说人手不足吗？”


    五条未霜嘴角的笑意浅淡了些许，“那些烂橘子啊，趁我无暇顾及他们，就总忍不住想要搞出些幺蛾子呢。”


    “哈？？意思是他们骗老子对吗？？”五条悟当即咬牙不满，“那群老烂橘子……”


    “放心，哥哥。”五条未霜笑着说，“你明天只需要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帮你出气。”


    “好耶！不愧是阿霜！”五条悟欢呼。


    夏油杰看起来有些忧虑：“未霜，你的身体没问题吗？要不要过一段时间再去？”


    五条悟也从喜悦中回过神来，“哦对，杰说的对，过一段时间再去吧，阿霜现在要做的是把身体养好。”


    “唔……没关系啦……”五条未霜原本想说出去一趟而已，车接车送的，能有什么事。


    不过五条悟却说：“不行不行，万一阿霜被他们气到怎么办，还是把身体养好再去吧，反正那群烂橘子又不会跑。”


    夏油杰点点头，一副十分赞同的样子。


    五条未霜拗不过两人，只好无奈同意：“那好吧……”


    五条悟一回来，高专仿佛恢复了生机似的，到处变得热闹（吵吵闹闹）了起来。


    然而不过两日，一个意外便猝不及防地袭击了高专所有人。


    一年级组在外执行任务时发生了意外。


    【窗】所探查出来的二级咒灵，实际上却是一级土地神事件。


    七海建人身受重伤。


    灰原雄……当场身死。


    五条悟出动接手任务，家入硝子于医务室处理伤患与……灰原的尸体。


    五条未霜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的动作惊动了旁边仍在发愣的夏油杰。


    夏油杰：“……未霜？”


    白发的少女想要扬起嘴角，可实际上她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


    “……我出去一下。”五条未霜故作轻松地说，“处理点事情。”


    夏油杰现在的大脑一片混乱，名为“理智”的那根线仿佛已经绷紧到了极致，一触即断，只剩下一些与五条未霜有关的本能。


    “我陪你去……”他下意识地说。


    “不用，七海就先暂时交给你……”五条未霜这时才注意到夏油杰的不对劲，于是话音一转，“算了，杰，现在应该好好休息的人是你。”


    夏油杰摇摇头，“……我没事。”


    “杰。”五条未霜神色认真地看着他，“听我的，好吗？”


    “而且，灰原不会死。”


    夏油杰猛地抬起头。


    “相信我，杰。”五条未霜说，“灰原和理子一样，不会死的，你相信我。”


    夏油杰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嗓子干涩，几乎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幸运，竟然真的能眷顾他第二次吗？


    为他带来幸运的是谁？


    是，未霜。


    是他的，未霜。


    【宿主酱，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复活灰原雄。】


    【只不过……一旦您选择复活灰原雄，身体就会受到损伤可能难以逆转，要不要……再慎重思考一下？】


    没有什么好思考的。


    既然她有机会挽救，当然就一定要救。


    【呜……那好吧。】


    【叮咚，重塑**操作执行ing……】


    【Loading……】


    此时此刻，即便是五条未霜内心中也有许多遗憾与内疚。


    ……如果当时她再坚持一下，一定要陪他们一起去出任务。


    情况根本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糟糕。


    然而等到最初的不可置信与悲伤过后，五条未霜心头便被巨大的疑惑所笼罩。


    这一次，究竟是意外？还是高层故意为之？


    五条未霜下意识地疑心起来。


    如果可以，她想把这一切都归咎于高层，这样她的愤怒与埋怨便有了可以释放的地方。


    可是，明明，【窗】已经被掌握在了她的手里。


    虽然不能说内里铁板一块，但五条未霜很清楚那里面不可能会出现内鬼。


    而且还有一点，灰原和七海的天赋仅仅只是正常人水平，也没有任何非同一般的背景。


    这意味着他们完全没有能够引起高层注意的地方。


    高层没必要去冒着得罪她的风险去对付两个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威胁的人。


    ……所以，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吗？


    一个令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意外？


    但就算这是一个意外，五条未霜心中的愤怒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少。


    【窗】的探查为什么会存在误差？


    类似于灰原的案例绝对发生过不止一次。


    将普通术师的性命视如草芥……


    五条未霜的眼神逐渐冰冷下来。


    说起来，这群烂橘子试图暗杀她的帐还没来得及算呢。


    还有哥哥的任务数量。


    无论如何，趁着扣除一百生命值的“代价”还没来，五条未霜决定出发去将那些烂橘子彻底清算一遍。


    她得抓紧时间。


    而正当她打算转身离开时，五条未霜又猛然想起什么，她转过身，看向面前明显失意的夏油杰，“这样吧，杰，你还是陪我一起去一个地方吧。”


    夏油杰眨了眨眼，僵硬的思绪一点一点地转弯，活动。


    怎么突然又……需要他了？


    五条未霜拉起黑发少年的手。


    “走吧，杰。”她勉强地笑了一下，“接下来可能需要麻烦你保护我啦。”


    “……保护？”


    夏油杰点了点头：“好。”


    对，他要保护未霜。


    他必须保护未霜。


    这时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了。


    并且绝对，绝对不能搞砸。


    第54章 “往后，我会为你摆平一切。”


    高层领地被闯入得猝不及防。


    见到五条未霜的一瞬间，那群老家伙们不约而同露出了震惊外加不可置信的表情，同时试图用愤怒的吼声来隐藏住发自内心的慌乱与惊惧：


    “五条未霜！”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竟敢擅自闯入本部，身为名门的礼仪与教养哪里去了！”


    “你将受到严惩！严惩！”


    他们才刚踏进来一步，铺天盖地的恶意与咒责便迎面扑到了脸上，夏油杰莫名觉得有些荒诞。


    明明他们还什么都没有做，怎么这些高层表现的就像是被掀开砖瓦乍见天日的臭老鼠一般惊慌失措？


    如此胆小。


    如此丑陋。


    黑发丸子头的少年微微侧过头，看向旁边镇定自若，甚至嘴角还噙着些许微笑的白发少女，突然有些恍然。


    怪不得未霜说直接强闯。


    如果是正常申报走流程，他们根本不可能站在这里。


    “这有什么关系呢？”少女的声音响起，在嘈杂的环境中宛如一道天籁。


    “五条家的下一任家主是我，提前来看一看自己未来的工作环境又有什么问题？”五条未霜说着，面带笑意地环视了一遍四周，“作为未来的同事，难道你们有意见吗？不过很可惜，就算有意见也无法做出任何改变呢。”


    ……同事？


    夏油杰稍微顺着五条未霜的话联想了一下，发现他自己心中的第一反应就是无法接受。


    如果要让未霜在这种环境下，与这种人一起共事……


    光是想想就恨不得把这里全部毁掉，然后把这些人也统统杀干净才能缓解心中的恶心。


    ……这怎么能行呢？


    “你就不怕五条家因你而受到牵连吗！”还有人在色厉内荏地威胁着。


    “哈哈哈。”五条未霜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笑得很愉快，就连眼睛都弯起来了，“要听实话吗？根本，完全，一点都不害怕呢！”


    “你们现在心里想的一定是，等下结束要如何疯狂报复我，让我知道胆敢挑衅你们的下场吧？”


    有些人被戳破了心思，顿时露出了又气又急的反应。


    也有些人从头至尾都镇定自若，没有外泄丝毫情绪。


    “但是想要做到你们心中所想的那些，必须有一个前提呢。”


    五条未霜仍在笑着，从踏进这里开始，她嘴边的笑意就没有停止过。


    “前提就是……”


    她说：“你们今天，能够平安无事的，活着离开这里。”


    话音刚落，那些全程一语不发的高层便睁开了眼，腐朽浑浊的目光阴冷地盯着最中央的少女，恶意如泥泞的沼泽般深陷缠绕。


    虽说五条悟和五条未霜私下里总是把高层们统称为烂橘子，按年龄来讲其实也可以称他们为皱皱巴巴的老橘子，但按照资历程度不同，橘子的皱巴程度各有不一。


    那些全程一语不发的高层普遍年龄更老，七八十岁上下，是真正意义上的风干老橘子。


    虽然看起来蛮可怕的，但也只不过是个风干老橘子而已。


    外强中干。


    五条未霜对此视若无睹。


    “你敢！五条未霜！你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死刑！高层将宣判你死刑！”


    比风干老橘子稍微年轻一点的中老橘子叫嚣道。


    全程静默立在五条未霜的夏油杰抬起眼，身后凭空出现数道储藏着咒灵的黑洞。


    这是听到有人敢威胁五条未霜的本能反应。


    但此时夏油杰心中也存在着些许犹豫和不确定。


    ……难道，未霜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杀掉这些高层吗？


    杀人？


    甚至杀的是身为咒术师的同类？


    不……如此懦弱丑恶的存在，真的配称之为他的同类吗？


    夏油杰一时陷入茫然。


    偏偏这时，风干的老橘子之一开了口：


    “五条家的后辈，不要急躁，出言胁迫我们是没有用的。”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们，掌握着咒术界近九成的权力，哪怕你只杀死一个，都会令咒术界陷入混乱之中。”


    “如果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你杀死，整个咒术界一定会立即停摆瘫痪，同时，无数处于执行任务当中的咒术师都有可能发生意外，陷入危险乃至身死。”


    “这种代价，你敢承受吗？”


    五条未霜微笑。


    这番话不过就是换了种威胁的方式而已。


    道德绑架。


    以无数咒术师的性命为筹码，试图激起她的负罪感，将她绑入天平的另一边。


    “不过……”对方又话音一转，自以为大度地宽解道，“少年人嘛，性情冲动一点也不是不能被原谅。”


    “你们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说出来，如果要求合理，先前的冒犯我可以不计前嫌，并考虑为你们解决问题。”


    紧接着立马又有人耀武扬威了起来，“赶紧向我们道歉赔罪！之后你们的请求，考虑考虑也不是不能答应！”


    “哈。”夏油杰扯了扯嘴角，只觉得天大的讽刺，他问出声：“不管是谁，至少稍微威胁你们一下，你们都会露出这幅愚蠢搞笑的求饶姿态吗？”


    就算维持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方式，但实际上发出讯号只有一个意思：只要你们能饶过我们，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无论是什么要求都可以。


    “对呀，杰。”五条未霜却笑眯眯地回答他，“他们就是一群胆小、懦弱、无能、愚蠢，全世界所有的贬义词都可以用来形容他们的，烂橘子呀。”


    “你们！”


    “而就是这群丑恶至极的烂橘子……”五条未霜声音放低，目光讽刺，“……掌管了咒术界不知多久，期间又有多少像灰原一样无辜的咒术师被他们牵连害死，根本不得而知。”


    夏油杰内心剧烈震荡。


    刚才发过言的风干老橘子此时已经彻底沉了脸色，“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我是来找你们算账的呀。”五条未霜说，“竟然一直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吗？我以为我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几乎所有的老橘子们脸色都很难看。


    可能他们现在脑子里想的也是同一件事：他们到底哪里得罪了她？


    五条未霜笑着为他们解答疑惑：“前段时间，是谁派人出来暗杀我的呀？”


    ……是全体高层秘密会议下的决定。


    “是谁，让我的兄长五条悟去负担那么多他本不需要负担的任务？”


    ……五条悟实力远超预期，将其调出去远离高层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是谁，害得我的学弟任务出现意外，当场死亡？！”


    “不，不！”


    终于有了能够反驳的点，他们几乎是争先恐后般出声。


    “你学弟的死和我们没有丝毫关系！”


    “那只是一个意外而已，没错，意外！”


    “更何况，【窗】不是早就已经被掌握在你的手里了吗！就算出现了什么意外也应该从你自身


    反省才对！”


    “我们怎么会去在乎一个泥巴种的死活！”


    “没错！他不过是一个下等人而已，既没有天赋也没有实力，我们怎么会专门让这样一个人去死！完全就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啊！”


    他们本以为，话说到这种程度，已经足够撇清自己身上的嫌疑了。


    但却不想，这些自作聪明的话语精准引爆了夏油杰的雷点。


    或许是因为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五条未霜身上的缘故，根本没有人发现夏油杰是何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


    等他们猛然发觉的时候，为首的，地位最高的风干老橘子已经被夏油杰单手掐住脖颈，身体悬空。


    “夏油杰！你在干什么！快放开那位大人！”


    “死刑！死刑！你知不知道这是死刑！胆大包天的臭小子！”


    周围的守卫早就被刚来时的夏油杰打晕，此时此刻根本没有任何人能够拯救他们。


    于是，十分清楚这一点的烂橘子们，虽然嘴上叫嚣咒骂着黑发的少年，身上却都十分诚实地不断往后退，生怕下一个被掐住脖子的人就是他们自己。


    “嗬——嗬——”


    夏油杰清楚地将这人的丑陋情态纳入眼底。


    无法吞咽所以只能流出嘴角的涎水、剧烈凸出的惊惧眼球、全身上下散发出的腐朽臭味……


    怎么会如此丑陋？


    怎么能如此卑劣？


    他们，与那些欢呼着理子死亡的盘星教教徒有什么区别？


    夏油杰脑海中，躺在医务室里面色灰白的灰原尸体一闪而过。


    ……就是因为有这些烂橘子的存在，才会害得灰原死亡。


    还有针对未霜的暗杀，以及曾经那么多次他与悟的任务情报失误。


    夏油杰的手缓缓收紧——


    好像，好像，真的好像，就这样杀掉他们。


    咒术界的蛀虫，脏污。


    只有清除，只有彻底清除才能——！！


    夏油杰猛地回过神——


    “砰”的一声，烂橘子的身体毫无预兆地整个砸在地上，发出一道沉闷的响声。


    少年仓皇地转身，目光无措地落在身后的少女身上。


    他怎么能……他怎么能当着未霜的面做出这种事？


    未霜会不会被吓到？


    夏油杰好害怕少女会对他露出震惊或是厌恶的目光。


    可，事实并没有夏油杰想象的那么糟糕。


    五条未霜眼中没有任何负面情绪。


    她只是平静地站在哪里，安静地看着夏油杰的一举一动，似乎没有任何出声阻止的意思。


    夏油杰就这么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张了张嘴，“……未霜。”


    像是接收到了少年的无措与茫然，五条未霜出声道：“想好了吗？杰。”


    少女神色平静认真，“如果你真的想杀掉他们，没问题。”


    “往后，我会为你摆平一切。”


    第55章 “没有谁比未霜更重要。”


    夏油杰的内心陷入急剧的挣扎之中。


    未霜没有对他的举动有过多的反应，这让他有些庆幸，同时又陷入了深深的茫然。


    他做的到底对不对？


    此时，夏油杰心中的杀意稍微退却了些许，但存在感仍然明显。就像是熊熊燃烧的烈焰被一盆凉水兜头浇下，片刻的熄灭过后，反而死灰复燃，隐隐有着越烧越旺的劲头。


    “别……别杀我，别杀我，你想要什么？想要什么？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只要别杀我。”十分钟前还一副高高在上模样的人，如今涕泗横流地跪在地上求饶。


    这些烂橘子该死。


    好想杀了他们。


    夏油杰内心有一团愤怒的火，熊熊燃烧着，愈演愈烈。


    于是看向这群烂橘子们的眼神也越发冰冷无情。


    杀了他们会怎么样？


    杀了他们能解决问题吗？


    夏油杰猛然想起不久前这些烂橘子们亲口说的话：


    ——杀了他们会导致整个咒术界立即陷入瘫痪之中。


    黑发少年胸口起伏了两下，最后缓缓归于平静。


    如果杀掉他们并不能解决问题，那么杀戮没有任何意义。


    他想让这些烂橘子们遭受惩罚。


    想让他们自食恶果。


    想让他们为自己所行的罪孽付出代价，悔不当初。


    他该怎么办？


    夏油杰喃喃出声：“我该怎么做？”


    此时，白发的少女已然来到他的身边，“什么怎么做，杰？”


    夏油杰将困惑宣之于口。


    “他们与普通人没有任何不同，不，甚至更为卑劣，丑陋。”


    “……杀掉他们没有任何意义。”


    “没有意义？”五条未霜重复了一遍，“你想要什么样的意义呢，杰？”


    夏油杰张了张嘴。


    “你想要杀掉他们，难道不是为了平息自己的愤怒吗？”


    “不……”夏油杰下意识地想要反驳，“我更想……解决问题。”


    “解决问题？你杀掉他们是因为想要解决问题？”


    他并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只是说：“……可是，我意识到杀掉了他们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导致更加混乱。”


    “所以呢？不杀了吗？”


    夏油杰垂下头，声音微不可闻：“……嗯。”


    身旁没再发出声音，他的心绪缓缓陷入茫然，可下一秒，夏油杰便感觉到熟悉的馨香靠近，紧接着，他的脸被一双手捧起。


    夏油杰被迫抬头，与靠得极近的少女对视，神情发怔。


    少女的蔚蓝苍眸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少年，丝毫不在意对方逐渐发红的耳框，“杰，有些时候，我真是搞不懂你。”


    “为什么一定要压抑自己的内心，去强迫自己一定要去追寻什么意义呢？”


    “你对这群烂橘子感到厌恶，憎恨，鄙视，觉得他们该死，于是想要杀掉他们，仅仅只是这样的想法，难道不可以吗？”


    “可是……”白发的少女眉头微微蹙起，眼眸中也浮现些许困惑与不解，“你好像总是把一切都想得很复杂。”


    “或许，你认为自己一开始想要杀掉他们的原因是，为咒术界清除污垢？解决顽疾？随后很快，你便意识到杀掉他们并不能解决咒术界的问题，于是便自顾自地得出结论，认为杀掉他们没有意义？所以便不应该杀掉他们？”


    “可是即便如此，即便所谓的结论已经得出，可是你心中的愤怒与杀意也并没有减少，对不对？”


    “杰，你难道不好奇自己为何会这样矛盾的原因吗？”


    夏油杰：“为……为什么？”


    “因为你的出发点不对呀，杰。”五条未霜回答他，“你对他们的杀意，仅仅来源于自己对他们的厌恶与憎恨，而不是因为什么所谓‘意义’。”


    “就像我不吃洋葱，仅仅是因为我讨厌洋葱，而不是因为洋葱没有‘意义’。”


    “你为了所谓‘意义’而压抑源自内心的欲。望，所以才会矛盾，不爽，无所适从。”


    五条未霜笑了起来，她放在夏油杰脸颊上的双手仍然没有移开，于是夏油杰被迫全程对她对视，就像是被迫直视着他的真正内心。


    “不过啊，杰不要觉得想杀人是什么卑劣的、值得羞耻的想法哦。这很正常嘛，是人都有劣性根的，我和哥哥从小就想着干脆一口气统统杀掉这群臭烂橘子才好呢！”


    ……所以，他对这群烂橘子的杀意，不是因为他们“有罪”、他们“该死”，而是因为他夏油杰，想要杀掉，他们。


    恍惚间，黑发少年又回忆起当时在他赶到盘星教，悟抱着未霜离开时对他说的话。


    【至于剩下那些人。】


    【要不要杀掉，看你，杰。】


    原来这番话单纯只是，想让他依从本心出发的意思吗？


    可他还是因为所谓的“意义”，选择了放过那群教徒，而令自己陷入无尽的迷惘与混乱之中。


    夏油杰突然伸出手，紧紧握住了脸颊上少女的手背，攥紧。


    五条未霜下意识一愣。


    紧接着她便听到夏油杰略微嘶哑的声音：“那……我想问，”


    “这群烂橘子，对阿霜还有用吗？”


    “嗯？嗯？”五条未霜眨了眨眼，下意识地就想说：“杰不用在乎这些啦，你想杀就杀嘛，今天你就算把这里全部血洗也没关系哦，我有的是办法为你摆平一切。”


    夏油杰轻笑一声，“谢谢你，未霜。”


    “不过，比起‘杀掉这群烂橘子泄愤’，还是‘不要给未霜添太多麻烦’的想法更重要呢。”


    五条未霜：O.o


    “未霜应该早就已经想好该怎么处置这些烂橘子了吧？”


    “啊……这倒是……但是杰！”


    “放心，未霜，我完全没有为难自己哦。”夏油杰笑眯眯地打断女孩子


    的话，“杀念是欲。望，想不给未霜添麻烦同样也是我发自内心的欲。望。”


    “而且，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未霜更重要的存在了，未霜是第一名，不管是什么都要排到未霜后面去。”


    五条未霜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一步，可是没有成功，因为她直到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仍被夏油杰紧紧禁锢在手心里。


    不……不是。


    怎……怎么话题就突然到了这里？


    少女直觉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但是面前的夏油杰笑眯眯的，一副想通了豁然开朗的样子，或许……她应该为他感到开心？


    “总之。”夏油杰感受到了少女的不自在，于是微微正色起来，“我相信你，未霜。”


    “如果需要有人站在【正义】与【意义】之上，掌握处置这些卑劣之人的权利。”


    “那么我想这个人一定只能是你，未霜。”


    “所以，只管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我会永远簇拥在你身后，做你最忠实的追随者与信仰者。”


    你才是我需要追随的大义，未霜。


    五条未霜：“……啊？啊？”


    可是她只是想把这群烂橘子从职位上撸下来，然后让他们去给她007种地啊？


    ……


    带着来自夏油杰的莫名其妙的狂热笃信，五条未霜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地将烂橘子们撤职，换人。


    可惜职位实在太多太杂，一口气将整个咒术界高层大换血并不实际，再加上咒术界缺人的确是个事实，五条未霜挑挑拣拣半天，也只能挑出几个比上一任稍微强那么一点的人塞进去顶着。


    算了，先凑合用吧，等以后找到更实用的再换。


    至于那些已下岗和马上即将下岗的烂橘子们，五条未霜为他们安排了合理的下岗再就业的机会，她前段时间买下的那些地终于迎来了劳动力，相信再过不久，第二家公司就可以欣欣向荣地运作起来啦！


    除此之外，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五条未霜决定还是要以可持续利用为重，忍痛没有用最近得知的新词007去替换旧制度996，本来那些烂橘子们的使用寿命就低，她不想等施行新制度后再导致耗损率直线上升。


    毕竟，像这样零成本纯获利的劳动力可不多哇，说不定等这一批死完，就差不多绝版了呢！


    以这种腐朽制度运行多年的咒术界就如一艘沉入海底多年，早已遍布锈蚀的废船，想要将其打捞上来，彻底翻新再重新投入使用，其需要耗费的时间至少要以年为单位起步。


    不过五条未霜一点也不心急。


    慢慢来喽，想要让种子长成茁壮的植株，是需要耗费时间耐心等待的。


    所以，如果仅从明面上来看，如今的咒术界似乎与以往并没有任何不同。


    只不过少部分人似乎可以从层层密布的乌云缝隙中隐约窥见一点光明的未来。


    ……


    半个月后，五条未霜房间里。


    “阿——霜——”盘腿坐在地毯上，双手扒在床边的白毛少年百无聊赖地拖长声音，“好——无——聊——”


    “那需要给你派点任务吗？哥哥。”五条未霜趴在床上翻看文件，闻言头也不回地说。


    “不行！”五条悟直起背脊，义正言辞，“在你身体没有彻底好起来之前老子是不会离开一步的！”


    “阿霜昨天晚上又发烧了是不是！硝子都和我说了！”


    复活灰原扣除的一百点生命值导致五条未霜的身体状况彻底陷入最低谷，连续昏迷发烧整整一周不说，醒来后竟然连下地走路都十分艰难。


    反正五条悟当时是被彻底吓到了。


    说什么也不再外出执行任务，日夜不休固执地守在五条未霜身边，即便现如今五条未霜已经醒来，兄妹俩一天之内也只有夜晚。


    甚至，即便每天晚上都有家入硝子陪五条未霜睡在一起，差不多每隔一两个小时，阳台外上都依稀可见一只竹节虫般细长高挑的身影趴在窗户上，六眼确定了妹妹仍然健康才能勉强安心。


    见心妹妹试图装作没听见来掩饰心虚，五条悟立刻像遇风即燃的火苗一般乘胜追击：


    “别再搞这些乱七八糟的文件啦阿霜，这些东西就算是有六眼的老子看了都忍不住头脑发昏，你才刚退烧，放松放松脑子嘛。”


    “陪我玩吧，陪我玩嘛，陪我玩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恰好此时，“咔哒”一声。


    房间的门开了。


    双生子闻声转头望去，然后不约而同地愣住。


    开门的人是刚刚执行任务回来的夏油杰，这没什么好惊讶的。


    令双生子惊讶的是夏油杰的腿边，竟然一左一右站着一对怯生生观察周围的小女孩。


    “我回来了，悟。”丸子头少年笑眯眯地朝双生子打招呼，“未霜，今天身体有好些吗？”


    “啊……”五条悟摘下了脸上的小圆墨镜，观察，再戴上，再摘下观察，反复多次后终于不可置信地出声：


    “杰，你当爸爸了吗？”


    第56章 咒术界的未来简直一片光明啊。


    “你最终还是成为了彻彻底底的不良少年吗？杰。”五条悟一脸惆怅地感叹着。


    夏油杰缓缓露出一个微笑，“悟，想打架吗？”


    “不，不许对夏油大人无礼！”抱着夏油杰左边大腿的小姑娘鼓起勇气喊道。


    五条悟吱哇怪叫：“嗷呦～好凶哦！”


    夏油杰叹了口气，摸了摸两个小姑娘的头，温柔道：“菜菜子，美美子，刚刚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哥哥姐姐是我的朋友，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哦。”


    五条未霜下床，虽然现在的她走路还有些勉强，但明显迫不及待的少女根本管不了这些了。


    少女步伐踉踉跄跄，嘴上还不停地说：“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真是的，小心点啦阿霜。”


    虽然嘴上抱怨着，不过五条悟还是第一时间转过身把妹妹扶好。


    夏油杰轻声说：“美美子，菜菜子，这个漂亮姐姐叫五条未霜，你们可以叫她未霜姐姐。”


    五条未霜笑着给她们打招呼，“你们好呀。”


    两个小姑娘不约而同露出一副被惊艳到了的模样，不过因为羞怯，她们只是紧抱着夏油杰的大腿不放，也不敢出声打招呼，只敢悄悄地看着被坏蛋白毛扶着的漂亮姐姐。


    漂亮姐姐还是笑眯眯地看着她们。


    “别担心，美美子菜菜子。”夏油杰轻轻推了推两个小姑娘的后背，“啊，是害怕这个白毛吗？没关系的，他叫五条悟，别看他长着一副不是好人的样子，性格也恶劣至极，但不是坏人。”


    两个小女孩看起来还是有些犹豫畏缩。


    五条悟不满：“喂喂喂，不管怎么看都是杰你这家伙更像坏人吧？”


    “所以呢？这两个小丫头片子是谁？你从哪儿捡来的？”


    “要不要进来再说？”五条未霜提议道，“先让她们坐下休息一会儿吧。”


    夏油杰：“好。”


    五条未霜指挥五条悟从冰箱里拿出甜点来招待两个小姑娘。


    一直到看见摆在她们面前的精致甜点，两个小姑娘才缓缓放松下来，不过仍然保持着五六分的警惕拘谨。


    等到夏油杰说：“快吃吧，这是未霜姐姐特地为你们准备的。”


    两个小姑娘这才吃了起来。


    被迫贡献出甜点的五条悟冷眼看着两个小姑娘


    因为感受到甜味而满足眯起的眼睛，呵呵冷笑，“杰你给她们两个下了什么迷药吗？为什么一定要等听到你的命令后才能开始行动啊？”


    夏油杰：“别太小心眼啊，悟，过两天会把甜点给你补回来的。”


    五条悟气哼哼地狡辩：“哼，老子才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呢。”


    “这对双胞胎是我在执行任务的那个村子里带回来的。”夏油杰已经开始向五条未霜解释起两个小姑娘的由来。


    “因为她们生来拥有咒术师的才能，所以被无知的村民怪罪，认为村子里的发生的怪事和灾难都是她们招来的。”


    “当时……我赶到的时候，发现她们被村民关在笼子里，对待她们就像对待畜生那样辱骂破坏。”


    夏油杰叙事的声音平静，但却不妨碍五条悟越听心头越冒火，就连五条未霜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那群村民是都是没开化的猴子吗！”五条悟听不下去了，咒骂道，“竟然敢虐待小孩，比高层的那群老烂橘子还要逊！”


    猴子？


    夏油杰以一副赞赏的目光看向五条悟，“悟，你说的真对，他们就是一群猴子。”


    “最后你是怎么做的？杰。”五条悟怒气微消，甚至有点想撸袖子，“别告诉老子你只把两个小丫头带走了然后什么都没做。”


    夏油杰微笑：“怎么会什么都不做呢？我当时甚至想干脆把他们全村的人统统杀掉算了。”


    “好——酷——”五条悟眼前一亮，“你真的这么做了吗杰？那你接下来应该是要叛逃咒术界了吧？现在是来跟我们告别的吗？”


    夏油杰微笑。


    “哦不对。”说完五条悟又后知后觉地否定自己，“现在咒术界真正的老大是阿霜，只要她说你不算叛逃肯定就不算叛逃，哈哈！我知道啦！杰你一定是来求阿霜包庇你的哈哈哈！”


    “哼哼，”五条悟得意洋洋的，“杰你求我呀，求我我就会让阿霜包庇你呦～你就不需要叛逃了呦～不需要未婚带着俩娃在外面流浪呦～”


    夏油杰本想打断五条悟的胡言乱语，但听着听着，他反而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转头看向五条未霜，少女从自家哥哥开始散发脑回路的时候便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两个小姑娘身上，此时正在给她们倒水。


    双胞胎里面，黑色短发的小姑娘小小声地说：“……夏油大人没有杀人，夏油大人不会在外面流浪的。”


    这个小姑娘似乎是将五条悟的话信以为真，于是鼓起勇气为夏油杰辩解起来了。


    五条未霜微笑起来，耐心地回答她，“放心啦，就算你们夏油大人真的杀人了，我也不会让他在外面流浪的。”


    黑色短发的小姑娘肉眼可见地放下心来。


    “那么，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五条未霜笑眯眯的，“你是姐姐还是妹妹呀？”


    这次是黄色短发的小姑娘回答的五条未霜：“我是姐姐，菜菜子，她是妹妹，美美子。”


    黑色短发的小姑娘点了点头。


    “哦～你们好呀。”五条未霜重新和她们打招呼，“我是五条未霜，你们可以叫我未霜姐姐哦。”


    “你，你好。”菜菜子红着脸回答道。


    “……未霜姐姐好。”美美子的声音也小小的。


    终于听到了两个小姑娘用甜甜的声音喊“姐姐”，五条未霜心满意足。


    “未霜？”然后她便听见夏油杰略带笑意的声音。


    “嗯？怎么了？”五条未霜转过头。


    “你刚刚说，就算我真的杀了人，也不会让我在外面流浪？”


    “……嗯，对啊。”


    夏油杰唇边笑意扩散，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不过下一秒被五条悟的声音打断——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做的啊，杰？”


    五条未霜一面听着，一面平复了下内心不自觉加快起来的心跳。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杰会说出些让她招架不住的话来。


    夏油杰的注意力被五条悟拉回，无奈回答：“我报警了，以虐待和囚禁未成年人的理由。就让警察把他们抓进去接受惩罚吧。”


    五条悟张了张嘴，半响发出来了一个“啊？”


    “嘶……”五条悟战术后仰，“想不到啊，根本想不到啊，虽然莫名的合理，但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杰你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啊。”


    夏油杰微微一笑：“本来一开始，我是想让他们和那群烂橘子一样，打包送进未霜的土地里996种田的，但是仔细一想发现不太可行，因为他们是普通人，莫名失踪的话会引发社会里面的注意，到时候肯定会有层出不穷的麻烦，而且，万一给未霜的公司染上‘绑架人口’的污点就不好了。”


    最后一条理由成功说服了五条悟，白毛少年直直点头：“有道理，非常有道理，这么说来你做得很对，杰。”


    “可是我看到那些猴子又实在心烦，发自内心的想要让这群家伙赶紧消失在眼前，饱受折磨，悔恨异常才好。”


    当时，杀掉他们的念头升起过后很快就消散了，还是那个原因，不能给未霜添麻烦。


    此时正是未霜推行咒术界改革的关键时期（他自以为，其实才刚开始没多久），少女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辛劳工作他也一直历历在目。


    夏油杰有心想要帮五条未霜减轻负担，但是思来想去，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连带着悟的那份去多帮未霜解决一些真正棘手的任务。


    除此之外，还要尽可能少的给未霜添麻烦。


    自从那日在高层的地盘上，五条未霜帮他正视了自己内心过后，夏油杰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内心似乎变得暴躁了些许。


    具体表现为在遇到烂橘子或者猴子的时候会毫无顾忌地表露杀意。


    好烦，真恶心，该死的东西，想杀。


    但行为上反而愈发谨慎，试图从通过更符合大众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因为他要给未霜帮忙。


    他要辅佐未霜尽快地掌握咒术界的大权，然后，将这个腐朽发臭的咒术界彻底推翻。


    这样想来，咒术界的未来简直就是一片光明啊。


    夏油杰忍不住微微笑起来。


    他相信，未霜一定可以创造出一个，让所有人都能发自内心欢笑出来的世界。


    “你好怪啊，杰。”


    五条悟看到丸子头少年的微笑，心里毛毛的。


    “你是不是吃咒灵玉吃多了？还是凉面吃多了？脑子终于彻底坏掉了吗？”


    夏油杰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的脑子没有坏，甚至正相反，我觉得自己从未有过如此清醒明智的时候。”


    五条悟立刻用“看啊你的脑子坏得更快了”的眼神看着他。


    黑发丸子头的少年无视，并转头看向五条未霜，目光隐隐透着期待：“未霜，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呢？”


    “……下一步？”五条未霜重复了一遍。


    “你们在说什么啊？”五条悟在一旁插嘴，“是不是跳过了什么台词啊？我怎么突然跟不上了？”


    “那就……”顶着夏油杰满怀期待的时间，五条未霜艰难出声，“先安排好小朋友们的教育问题？”


    毕竟新来的这对双胞胎还没个着落呢。


    而且，就在刚才，她收到了甚尔发来的短信。


    他说惠酱觉醒术式了。


    如果她不想管这孩子的话，他就要把惠酱送到禅院家去了！


    第57章 五条未霜：“你谁啊？”


    五条未霜很想立刻就去确定伏黑惠的情况，奈何在身体没有彻底恢复之前，五条悟坚决不允许妹妹到处乱走。


    所以她只能给甚尔回消息：【办法在想了，很快就会想出来的，在我没再联系你之前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甚至，五条未霜每天外出散步巡视领地的时间都十分有限，五条悟时时刻刻寸步不离地跟在她旁边，还掐着表，在外面多吹一秒钟的风都不行。


    她深知哥哥变得现在这样草木皆兵的原因，几次试图坐下好好聊聊，认真表达出“安心  ，不要害怕，她不会死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的想法，但可惜五条悟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啊……也不是听不进去，只要是五条未霜说的话，五条悟都一定会认真听，只是妹妹接连两次的重病昏迷让他产生了笨蛋妹妹对自己的身体一点也不了解的观念。


    所以他必须得一寸不离地照顾妹妹才行，这个笨蛋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情况，所以他必须得替妹妹在乎才行，必须一丝不苟，严阵以待，用出十二分的力气来。


    可能是因为童年渐渐远去的原因吧，几天几夜都等不到妹妹从昏迷中醒来的场景，五条悟几乎已经淡忘地差不多了。可最近接连两次的变故如同当头一棒，以前的那些可怕的记忆统统都回忆起来了。


    第一次昏迷，五条悟可以安慰自己说只是意外，但是等到了第二次，五条悟说什么都不可能再允许第三次出现了。


    如果真的再来一次……他绝对承受不住。


    第二天上午，五条未霜的房间里又迎来了灰原雄的拜访。


    因为任务出现意外，一年级组两人全部身负重伤侥幸逃命（对外如此宣称），所以灰原的家人们选择将灰原雄接回家修养至康复。


    灰原雄大概是昨晚刚刚返校，所以今天一早就提着大包小包来拜访五条未霜了。


    “未霜学姐！”死亡的阴影似乎并没有给灰原雄带来太多影响，黑色短发的少年看起来依旧元气满满，“您的身体有好些吗？我带了好多家乡的土特产，都是我家人准备让我带来送给您的！为了向您表达感谢！”


    “哇——”五条未霜被灰原一家的感激之情震撼到了，那些土特产真的超级，超级，超级多，看起来非常壮观。


    “里面还有很多种子哦！是我们家那边独有的植物呢！”


    这话简直就是踩在了五条未霜的心巴上，少女眼睛瞬间亮起，“真的吗？非常感谢！”


    五条悟的声音在旁边凉凉传来，“某个笨蛋现在连走路都不利索，就别想着种地了。”


    五条未霜：O∩O


    五条未霜：“哼。”


    “没关系！”灰原高高举起手，自告奋勇道，“种田的工作，还有照顾学姐的那些田地的任务，都交给我吧！”


    “这半个月我在乡下的家里干了很多农活呢！非常熟练，而且感觉全身心都被治愈了！”


    “没错！”五条未霜猛猛点头，一副找到了知音的模样，“种田就是一项非常治愈的劳动啊！”


    “嘿嘿。”灰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未霜学姐，虽然之前已经向您道谢过很多次了，但是我还是想再次正式的向您道谢！”


    灰原有自己死亡的印象。


    但是为何不久之后又能够重新睁开眼睛，具体原因他也不得而知，但是冥冥之中灰原雄就是有预感，这一定与未霜学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即便未霜学姐从未正面肯定过他的猜测，但是灰原想，这肯定是因为未霜学姐害怕他负担太重的缘故！


    “真的非常感谢您，未霜学姐！”


    五条未霜笑了笑，转而提起另一件事，“说起来，杰有拜托我问你一件事呢。”


    “嗯？”五条悟发出疑问，“什么时候的事？”


    明明他一天绝大部分时间都陪着五条未霜身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杰有对妹妹提起这件事？


    五条未霜目光回避了一下，“是某一次杰和我发消息时顺便提起的啦。”


    “哦……”五条悟歪了歪头，觉得似乎有哪里怪怪的。


    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开了。


    因为灰原发出了疑问，“夏油学长最近很忙吗？怎么在未霜学姐的房间里也没见到他？”


    在一年级生的奇怪观念里，高他们一级的学长学姐们虽然性格奇奇怪怪（也有点恶劣），但是关系都非常好，经常形影不离的。


    硝子学姐这个时间应该是在医务室，所以灰原想着夏油学长和五条学长应该都是在未霜学姐房间里的。


    为什么刚进门时没想起来问，是因为灰原见到未霜学姐太开心，然后就不小心忘记了。


    面对天真学弟的疑问，五条悟撇过头，心虚吹口哨。


    最近夏油杰为什么会这么忙……一方面是因为他自己主动想要追求突破，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做的是两人份的任务。


    五条悟最近一直留在高专里，所以任务全都是夏油杰帮忙完成的。


    五条未霜笑眯眯回答他，“杰现在正在做任务啦。”


    一句话轻松打消了学弟的疑惑。


    “哦哦，原来是这样，那夏油学长想问我什么呢？”


    “他想问你，这次回来过后，还打算继续做咒术师这一行吗？毕竟……咒术师的危险你已经亲身经历了吧？”


    灰原少见的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考了片刻。


    “老实说，这次回家，我家里人都不希望我再回到高专继续学习了。可是我想着，至少也要先把高专念完再说吧！”灰原重新恢复了高昂的语调，“不管怎么样，先把文凭拿到！这样等毕业以后我可以再考虑去读大学，或者找一份工来打，怎么样都可以，前提是得先有文凭！”


    双生子俩同时陷入沉默。


    ……竟然莫名的有道理。


    “……好，那加油，如果你是这样想的话杰应该不会担心了，我会转告给杰的。”


    接下来灰原又陪着双生子俩闲聊了一会儿，主要聊的都是他在乡下的生活，以及他的妹妹。


    “诶？”五条未霜脑内突然灵光一闪，“灰原，你和你妹妹的童年都是怎样度过的呀？”


    除了伏黑惠，另外还有美美子菜菜子这对双胞胎的处境问题需要解决，说实话，五条未霜虽然喜欢听小孩子们叫她姐姐，但是在处理这些小孩子们的教育问题时还挺苦恼的，因为这是一件必须慎重对待的事，而她又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参考的经历……所以更谨慎了。


    越谨慎越想不出办法来，所以一直拖到今天也没什么进展。


    但是现在想来，值得参考的对象分明近在眼前呀！


    灰原这么一个元气热情的好孩子，肯定有着非常美好的童年值得参考吧？


    “唔……就是吃好吃的，玩好玩的，上幼稚园，没什么特别的呀？”


    “上幼稚园？”没上过幼稚园的双生子俩同时重复道。


    “嗯嗯！”灰原雄开始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力求把自己对幼稚园的印象描述的生动形象。


    ……


    等灰原起身告辞，五条未霜眼睛一眯，故作高深道：“哥哥，我想到办法了。”


    “哦。”五条悟声音平平，丝毫不感兴趣。


    他把被子往上一拉，严严实实盖住妹妹的口鼻，只留下一双满含不情愿的相似的蔚蓝双眼。


    “先休息一会儿，如果睡醒之后还记得你的办法的话再和我说。”


    五条未霜：“……”


    五条未霜：“哼。”


    一周之后，禅院家迎来了三个不速之客。


    “哇，禅院家把田地照顾的不错嘛，这些植物都很精神的样子，光是看着就能让人开心起来，真可爱！”


    禅院直毘人看着最中心的少女一上来就对着被十多年前被摧残后便一直维持至今的庭院评头论足。


    “哼，某些人喜新厌旧，历史稍微悠久点的领地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吧？还不是因为有个认真负责的好哥哥帮忙记住，每年都不忘记巡视检查哼哼。”


    “嘿嘿，哥哥最好啦。”


    “所以这些竟然是未霜在年幼的时候便拿到的吗？有点……厉害啊，不愧是未霜。”


    “哼哼，哼哼哼！”


    禅院家的现任家主，禅院直毘人忍不住出声打断他们到处观光的举动：“劳驾，三位。”


    “你们大驾光临禅院家，有何贵干啊？”


    五条未霜转过身，满怀笑意地朝台阶上的人打招呼，“好久不见呀，禅院家主。”


    禅院直毘人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那……需要我叫你五条家的少家主吗？”


    “不用啦～我决定把继任仪式推迟到成年后，干脆六个月后直接叫我五条家主吧～”


    禅院直毘人忍不住冷笑一声，声音加重：“你们到底、有何贵干？”


    三人同时笑了起来。


    “我们想要十影法的全部资料，可以给我们吗？”


    禅院直毘人面色倏地一沉。


    “不管你们都知道了些什么，先进来，详谈。”


    ……


    距离进入室内后，时间大概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可是室内依旧弥漫着一股僵硬的气


    氛。


    高专三人情绪看起来都还算不错，唯独禅院直毘人的面色绷得越来越紧。


    “如果……”他刚开口，语气略有松动，但足够慎重。


    下一秒一道清亮突兀的声音自门外由远及近传来——


    “你确定你们见到了五条家的人过来？就在父亲的会客厅？”


    “……要是害得本少爷扑了个空，就别怪本少爷不客气！”


    很快，一个金发的昳丽少年径直推门而入。


    昳丽少年的眼睛在看清人影后肉眼可见的亮了起来，声音惊喜：“五条未霜！”


    五条未霜：O，o


    五条未霜：“你谁啊？”


    咔嚓——


    禅院直哉好像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第58章 好……好酷！


    “你……”金色头发的少年满脸不可置信和气急败坏，“你再说一遍，本少爷是谁？！”


    五条未霜：O.o？


    好凶哦，是不会好好说话吗？


    五条未霜声音更加冷淡：“你谁啊？不认识。”


    金发的少年承受不住般后退了两步，声音颤抖：“才……才一年多的时间……”


    你就把本少爷忘得干干净净！！


    夏油杰眯起眼，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场闹剧。


    未霜看起来是真的对这个人没有印象，悟则是在一开始的纳闷过后反应过来了什么，躲在未霜旁边闷闷笑，看起来似乎对这个人吃瘪十分乐见其成。


    悟认识？


    那么未霜也应该认识，只是忘记了吗……


    有胆子直接强闯禅院家家主的会客室，这个人地位不低，应该是家主的亲儿子之类的……


    不会又是什么童年时便和未霜相识的人吧……？


    夏油杰下意识地就想到了之前似乎也有某个人发表过类似的言论，但思绪稍微一转弯，他微微警惕起来的内心又放回了原位。


    ……都已经被未霜忘得干干净净了，就连现在人站在面前都没能让未霜想起来——这样的人，能重要到哪里去？


    肯定不足挂齿。


    “嗷嗷……”小直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了出来，两只前爪扒在五条未霜膝前，叫得可怜兮兮。


    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不太开心的样子？


    五条未霜揉了揉小狗脑袋，试图安抚。


    金毛小狗舒服得摇起尾巴，不过很快它又惊觉不对，继续冲着五条未霜可怜兮兮地叫了起来。


    “嗷呜……汪汪……”


    小直是不是想跟她传达些什么？


    五条未霜试图理解，并陷入沉思。


    这一幕在金发少年眼里刺眼得很。


    因为在他看来，眼前的白发少女已经彻底失去了和他交流的兴趣，宁可低头发呆也不愿意听他说话！


    金发少年气急攻心，下意识地上前一步，“你竟敢——”


    “咳咳——”


    突兀响起的声音打断了金发少年的话，他一抬头，便看到最后方主位上的禅院直毘人。


    “父亲……”


    禅院直毘人沉下脸色，“直哉，你太莽撞了，竟然在我待客的时候强闯进来，向客人们道歉。”


    “噗哈哈哈哈听到了吗？你爸让你赶紧给我们道歉诶哈哈哈哈，臭**，赶紧道歉！”五条悟嘲笑起来。


    金发少年，也就是禅院直哉，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他恶狠狠地盯着对面的白发少年，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五、条、悟！”


    “哦……”直至此时五条未霜才后知后觉，“原来他是禅院直哉啊，头发颜色怎么变成这样了？”


    但这句话只是个感叹，五条未霜没有任何想要和“头发变了颜色”本人说话的意思。


    ……即便禅院直哉大半注意力都放在五条未霜身上，期待着她能后主动过来和他搭话，给他道歉。


    五条未霜在和自己的哥哥说话：“哥哥什么时候看出来这个金毛是禅院直哉的？”


    “也就比你早一点点啦。”五条悟若无旁人的大声说道，“不过阿霜，你不觉得这家伙丑死了嘛，本来黑色头发的时候就丑，换成金毛以后更丑了！”


    禅院直哉的手紧紧攥起。


    “禅院直哉是谁？”坐在五条未霜另一边的夏油杰笑眯眯地插声道，“未霜能给我介绍一下吗？”


    五条未霜看了看丸子头少年，“不用介绍吧……他也没什么值得介绍的地方啊？”


    “哦～”夏油杰心情愉悦，“所以他只是一个无须在意的人，对吗？”


    五条未霜点了点头。


    “不不不，杰，有一点还是需要记住的。”五条悟突然出声，语气一听就像是憋着坏。


    “这家伙的外号是臭**哦～务必要记住哦～”


    “原来如此～”臭味相投的丸子头少年恍然大悟，“放心，这一点绝对不会忘记的。”


    “五条悟！！！本少爷今天就要杀了你！！”


    “吵吵嚷嚷的叫什么啊！不知道**的声音很难听嘛！”五条悟用更大声吵了回去，“而且你爸叫你给我们道歉诶，赶紧道歉！”


    “行了！”禅院直毘人也微微提高了音量，禅院直哉立刻噤声。


    “直哉，你先出去。”


    即便万分的不甘心不情愿，禅院直哉也只能闷闷地应下，“……是。”


    “哈？”五条悟才不甘心就这样放走臭**，禅院直毘人他也从来没放在眼里过，本来还想继续乘胜追击，但他感受到衣袖被五条未霜拉了拉。


    “行吧……我不闹了。”


    毕竟还是阿霜的正事更重要。


    臭**就等正事办完了再去揍。


    一边想着，五条悟一边自以为悄悄地给另一边夏油杰使了个眼神。


    夏油杰自然心照不宣。


    五条未霜重新扬起笑意，“禅院家主，我们继续谈正事吧？”


    “不久前，你想要‘如果’什么？”


    然而禅院直毘人一开始的松动迹象早已不见踪影，他又恢复了一开始冷硬的神色，“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得知的那孩子的消息，但那孩子可是老夫花了十亿买下来的，如果你们一定要抢走那孩子，就把十亿还回来。”


    “十亿？”五条悟在五条未霜耳边嘀咕，“这老头想要天才想疯了吧，花十亿买个不确定能否觉醒出十影术式的小不点儿？”


    “可是事实证明……”夏油杰也压低声音，“禅院家主赌赢了。”


    伏黑甚尔的儿子，伏黑惠，真的觉醒了十影术式。


    如果真的让这孩子落到禅院家手里，他们可就是赚翻了。


    可五条未霜不是为了阻止禅院家赚到，她单纯是不想让伏黑惠掉入这个火坑。


    “十个亿和我们没关系哦，禅院家主，需要我再重复一遍我的要求吗？我想要的，是你们家十影法的全部资料。”


    禅院直毘人不解：“你们不想抢走禅院惠？”


    五条未霜微笑：“那是他父亲要做的事。”


    对方脸色更加不解，不过还是谨慎道：“你……能用什么来换？”


    “五条家【六眼】的全部资料，”五条悟无所谓开口，“和你们家的【十影法】很对等吧？”


    “哥哥？”五条未霜转头。


    她没打算用这个来换。


    “无所谓啦阿霜，就算把这些东西全部公之于众，”白毛少年笑容张扬自信，“你哥哥我也会一直是最强！”


    五条未霜还是皱眉。


    “呵。”


    可不等五条未霜再出声，上方的禅院直毘人冷笑道，“既然如此，老夫要了【六眼】的详细信息也没有任何用处，不换！”


    “啊？！”五条悟傻眼了。“你确定？”


    禅院直毘人冷笑了一声，“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不能拿出足够老夫心动的条件来，那么还是请离开吧。”


    老实说，若是在不久前，【六眼】的信息情报绝对足以令禅院直毘人心动，但……


    禅院直毘人很清楚咒术界即将变天。


    而居于幕后搅动风云的，正是面前这个


    即将步入成年的柔弱少女。


    讽刺，荒谬，但却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禅院直毘人有预感，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咒术界御三家三足鼎立的局面一定会被改写，禅院家会陷入颓势，甚至……


    说不定五条未霜就是抱着扶持五条家一家独大的目的！


    为了禅院家的未来，他必须长远考虑，牢牢抓住眼前见到的一切机会！


    五条未霜沉思半响，片刻后，她倏地抬眸，与主位上的人对视。


    “直说你想要的吧。”她说。


    禅院直毘人顿时咧嘴一笑。


    ……


    禅院直哉只觉得自己等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才终于等到会客室的门重新打开。


    他控制不住地往里望去——


    没想到率先一步踏出来的竟然是他的父亲。


    禅院直毘人满脸笑容，态度与一开始截然不同，甚至边走还边不忘和后面说话，“……现在我就带你们去取东西。”


    “父……父亲？”


    “别捣乱，直哉。”禅院直毘人抽空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要么安安静静跟在后面，要么就滚回自己的院子里。”


    禅院直哉当然不愿意回去。


    但他也不可能安静下来。


    才跟着走了没多久，金发少年便按捺不住，开始主动朝五条未霜搭话。


    “五条未霜！”


    他想问对方有没有什么要说的，比如竟然没有立刻认出他，难道不应该向他道歉吗！


    还比如明明不是说好要去京都高专上学吗？为什么等他进入了京都高专却发现那里根本见不到你们的身影！


    可是前方的少女好像没听见。


    禅院直哉下意识地想要凑到少女身边去，可刚迈开脚步，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向外一歪——


    他被人撞开了！


    禅院直哉顿时心中一股怒火升起，抬头一看，便看到撞了他的罪魁祸首——那个怪刘海眯眯眼，正以一种令他感到极其不舒服的目光看着他。


    ……轻视？还是不屑？


    区区一个贱民，竟然也敢用这种眼神来看他？


    下一秒对方的话更是令禅院直哉震惊在原地。


    “未霜？”


    禅院直哉非常确信，这个眯眯眼的声音甚至还没有他的声音大，可是……可是走在前面的少女立刻便停下了脚步！


    “什么事，杰？”


    “我想拜托这样**兄带我到处逛逛，只有悟陪在你身边，应该没问题吧？”


    “啊！杰你这个偷腥猫！”五条悟立刻反应过来夏油杰想要去干什么，不过既然慢了一步，那也只能这样。


    反正无论如何，让他留阿霜独自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的。


    五条未霜隐隐也意识到夏油杰想要去干什么，“……还是别了吧，杰。”


    毕竟当着人家亲爹的面呢，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把人拐到角落里揍，不太好吧……


    禅院直毘人也沉了脸色，训斥禅院直哉，“逆子，滚回自己的院子里，别再出来碍眼！”


    “父亲！”禅院直哉不理解为什么父亲不同意。


    难道父亲认为他会输给这个眯眯眼吗？怎么可能！


    他此前并不认识夏油杰，现在也不屑于知道面前的少年是谁。


    现在的禅院直哉满脑袋只有一个想法——


    他一定要把这个胆敢挑衅他的贱民打得痛哭流涕，跪地求饶！


    夏油杰转头，目光隐隐透着挑衅，“……你怎么想？是想躲回房间里，还是带我去四处转转？”


    “哈。”禅院直哉听完，微微放大了瞳孔，语气带着不同寻常的兴奋，“当然是带你去转、转！”


    夏油杰弯起眼睛，“那实在是太好了。”


    “未霜，你看，他本人都已经同意了，我们去逛逛也没什么吧？”说完他又问向禅院直毘人，“禅院家主也请放心，我们一定会相处得很‘愉快’的。”


    目送两个少年绕路离开，禅院直毘人叹了口气。


    “麻烦继续带路吧，禅院家主。”五条未霜只能说，“杰他有分寸的。”


    ……


    藏书室。


    里面有一对双胞胎小女孩正在打扫书架，擦拭灰尘。


    “姐姐……”不知过了多久，其中一个小女孩对自己的姐姐说，“今天我们早点回去吧？反正，反正负责看守这里的人已经走了，肯定不会知道我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旁边稍高一点的女孩一言不发地擦拭着自己面前的书架。


    妹妹的声音里面带了点哭腔，“姐姐……我不想再看见那些东西了，我们今天早点离开吧……”


    禅院真希闻言果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转过头，叹了口气，“真依啊，那些东西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禅院真依眼泪刷的一下掉下来，哭着道：“超级可怕的！是因为姐姐你看不到，所以才会觉得不可怕！”


    “那好吧那好吧。”禅院真希轻轻擦了擦妹妹脸上滚落的泪水，“那我们现在就回去，牵着你的手一起走，好吗？”


    禅院真依点点头，“嗯！”


    当双胞胎俩手拉手推开大门——


    双胞胎俩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满目惊恐地看着站在她们面前的一行人。


    禅院真希下意识地挡在禅院真依面前，努力压抑住声音里的颤抖，“家……家主……”


    不，不至于吧？她们只是想稍微偷个懒而已，就算是要处罚她们，也不至于让家主亲自出面吧？


    “啊呀！好可爱的两个小妹妹。”


    一道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拉回了双胞胎俩的注意力。


    她们闻声看去，一个白发的少女正笑眯眯地看着她们。


    “好……好漂亮啊……”


    禅院真希听到耳后传来禅院真依喃喃的声音。


    确实……很漂亮。


    禅院真希也在心里默默赞同。


    即便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姐姐真的是那种漂亮到足够令人惊艳的惩罚。


    不过，更吸引禅院真希的是这个姐姐身上的另一种特质。


    她竟然能够自然地站在家主身边，而且从气势上来讲，看不出丝毫弱势！


    好，好酷，真的好酷！


    第59章 咒术幼儿辅导班


    “负责看守藏书室的人呢？”


    禅院直毘人问真希和真依。


    真依怯懦地躲在姐姐身后不敢说话，她其实很害怕这个家主叔父。


    真希则回答道：“早就离开了。”


    “算了。”禅院直毘人径直走进藏书室，留下一句话，“你们就先留在这里吧，我去把东西找出来。”


    其他人自然没有异议，只是双胞胎姐妹俩在纠结她们该不该离开。


    反正也没有她们的事，应该可以走吧？


    但是……就这样当着客人的面离开，是不是不太好？


    正当禅院真希犹豫着要不要朝面前的客人们主动告辞的时候，一抬眼，便发现那个很酷很漂亮的姐姐正满眼期待地看着她。


    等她们视线相对，禅院真希便看到对方的苍蓝色的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亮了起来。


    “你们也是双胞胎嘛！”


    声音听起来友善又亲和，似乎……没有恶意。


    其实这一点从对方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从一开始，对方看到她和真依时，眼里就没有丝毫轻蔑与鄙视。


    禅院真希还感受到身后的妹妹悄悄地深呼吸了几下，显然在为了主动回答漂亮姐姐的问题而努力缓解紧张，继续勇气。


    真依很喜欢这个姐姐。


    禅院真希想，她也不讨厌  。


    果不其然，下一刻禅院真依向外踏出一步站到禅院真希的身边上来，虽然双手还是下意识紧紧握住姐姐的，不过这对她来说已经是用出了十二分的努力。


    五条未霜看到那个明显有些胆小的小妹妹踏出一步，主动对她说：“是，是的，我是真依，她是我的姐姐真希。”


    “哇——”五条未霜十分捧场地鼓了鼓掌，“好巧哦，我和我哥哥也是双胞胎呢！我是五条未霜，我哥哥是五条悟！”


    五条未霜扯了扯旁边哥哥的袖子。


    结果五条悟连墨镜都懒得摘下来，臭屁地朝两个小姑娘扬了扬下巴就算打招呼。


    五条家的人……


    难怪可以做到让家主亲自相陪……


    意识到这一点后，禅院真希和禅院真依表现得更加拘谨了。


    “话说最近我们碰见双胞胎的概率是不是有点高啊？”五条悟悄悄对妹妹说，“杰捡回来的那对也是双胞胎。”


    “确实诶。”五条未霜回答完哥哥，又朝双胞胎俩搭话，“你们几岁呀？看起来年纪不大的样子，有六岁嘛？觉醒术式了嘛？”


    禅院真依连连点头，然后又猛然反应过来什么，转头看了一眼姐姐。


    姐姐真希面色平静：“真依觉醒了术式，不过我没有。”


    “因为……因为是双胞胎的缘故，所以才……”禅院真依急忙想要解释。


    “我懂我懂。”五条未霜当然知道这一点，在咒术界，只有她和哥哥才是唯一的例外。


    “不过就算我没有术式也没关系。”


    “没关系哦，想要变强也不是只有……诶？”


    禅院真希的这番话是五条未霜没有想到的，就连五条悟也颇为意外地重新转过头看她。


    禅院真希很笃定地说：“就算没有术式，我也一定会变强的！”


    “有理想！好棒！”


    五条悟也点点头，“能有这种想法，你确实不错嘛。”


    “既然如此……那真希和真依想不想更快一点变强呢？”五条未霜开始循循善诱。


    “更快变强？”禅院真希果然上钩，“要怎么做？”


    禅院真依则是欲言又止。


    其实……她对变强什么的……没有兴趣……


    “哼哼，姐姐这里开办了一个咒术幼儿辅导班哦！面对所有想要变强和拥有咒术潜力的小朋友们开放！”


    “辅……辅导**院姐妹俩一脸费解。


    一个她们连听都没听说过的词。


    “嗯嗯！”五条未霜肯定点头。


    创立一个辅导班是她从灰原那里得来的灵感，五条未霜觉得这个想法简直完美！


    小孩子们都处于术式刚刚觉醒的阶段，正是需要有人辅导启蒙运用术式和咒力的时候，可是又没到入学高专的年纪，这个时候该怎么办呢？一个开放在周末时间的辅导班就可以完美解决这个问题呀！


    而且既然是辅导班的形式，那么可以照顾到的就不只有惠和美美子菜菜子，全咒术界所有的适龄小朋友都可以一起上呀！


    甚至，这种想法如果长久执行下去，来自某些咒术家族新一代的糟粕观念或多或少肯定都可以扭转一些，改革咒术界的计划直接就可以从根本上取得飞跃进展呀！


    所以她才会带着哥哥和杰专门过来禅院家一趟，一方面是为了惠，另一方面……哼哼，御三家之所以能够屹立百年肯定是因为有着足够拿得出手的老本，用来培养咒术界的新苗子正好！


    为此稍微付出点他们所以为的“权力”，根本就不算什么。


    因为过段时间五条未霜便会推行新的咒术界法则，到时候这些“权力”统统都会化为乌有。


    至于另外两家……五条家的随便说一声就能拿到手，加茂家则是他们的下一个目的地。


    五条未霜用尽了语言的艺术，把辅导班描绘得如同乌托邦一样美好，愣是把两个没上过学的小姑娘忽悠地一愣一愣。


    总之如果不去上的话就是亏了，一定会遗憾一辈子的！


    然而禅院真希在意的点就只有那一个——“去了那里就可以变强吗？”


    “当然！”五条未霜自信回答，“三大特级咒术师以及多位高教龄教师倾情指导，怎么可能会不变强！”


    禅院真希听得心潮澎湃，她忍不住上前一步，“那好，我……”


    “姐姐！”禅院真依出声打断她。


    “怎么了……真依？”禅院真希颇为诧异地问。


    五条未霜也耐心地看向她。


    禅院真依一下子涨红了脸，声音瞬间变小，还磕磕巴巴，“不……不会有人同意的，他们不会让我们去的……”


    禅院真希一怔。


    五条未霜的眼神一下子犀利了起来，“谁不同意？谁不让你们去？”


    禅院真依畏缩地看着五条未霜，一看就是不敢说的样子。


    “安心啦。”五条悟这时出声，“只要你们想去，这些都不是问题，阿霜肯定会把一切阻碍都解决的。”


    “真的吗！”


    五条未霜自信点头。


    “什么真的假的？”禅院直毘人取完东西出来，一眼便看到凑在一起的两大两小。


    “你们两个，没事就先回去吧。”他走过来，轻描淡写支走了双胞胎。


    禅院真依下意识地便拉着姐姐要走，禅院真希看起来好像有话要说，禅院直毘人注意到了，不过轻飘飘便略过了，看起来并不在乎。


    “你们先回去吧，剩下的就交给我。”五条未霜突然出声，姐妹两个顿时朝她看去。


    漂亮的女孩子朝她们眨了眨眼，“你们只需要等我的好消息就好啦。”


    “好！”


    姐妹俩手拉手跑开了。


    剩下三人站在原地，禅院直毘人一边把东西交给五条未霜，一边问道：“你和她们姐妹俩说了些什么？”


    五条未霜笑眯眯地接过东西，“过段时间，我想接真依和真希去我开设的辅导班上课，预计每周末都需要她们外出一次，可以麻烦禅院家主同意一下吗？”


    禅院家主：“？”


    “什么东西？”


    ……


    手拉手跑回去的路上，禅院真依又一次忍不住提起：


    “姐姐……你一定要去漂亮姐姐，啊不，五条姐姐的辅导班吗？”


    “嗯，我要去。”禅院真希回答，“五条姐姐说可以变强，我想变强。”


    “可是……可是我不想变强……我觉得那样好累……”


    “那你就留在这里？不去就好了啊。”


    “可是！可是我也不想离开姐姐！”禅院真依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姐姐可不可以也不要去，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真依，”禅院真希无奈地摸了摸妹妹的头，“你真的觉得一辈子被困在禅院家里是好事吗？”


    禅院真依的眼泪唰得掉下来。


    “只要我能变强，”禅院真希声音坚定起来，“我们就不会再受欺负，妈妈也不会再受欺负，就能在那群混蛋过来挑衅欺负我们的时候狠狠报复回去！”


    “所以，真依，我必须要变强，为了你和妈妈，以及我自己。”


    “就不能……就不能稍微忍耐一下……”


    只要忍耐一下就好了，就算是再不好的事也没关系，只要忍耐一下就可以过去了。


    “而且真依，”禅院真希决定最后再劝妹妹一次，“你不是很喜欢五条姐姐吗？只要我们一起去那里，就能看到五条姐姐了！”


    禅院真依动容了片刻，不过很快还是懦弱占据了上风。


    她下意识地就说：“不要……”


    “算了，真依不想去的话就不想去吧，反正我是一定要去的。”


    回到院子门口，禅院真希松开了妹妹的手，率先走了进去。


    ……


    禅院家门口。


    夏油杰站在这里等了一段时间，察觉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与细微的交谈声，微微站直了身体，然后扬起微笑——


    “未霜，悟，你们终于忙完了？”


    “哇，你速度好快啊杰。”五条悟两三步跳到夏油杰旁边，然后声音悄悄放低，“那个丑**怎么样了？”


    夏油杰用同样低的声音回道：“一会儿给你看照片。”


    一级咒术师五感足够敏锐所以听得清清楚楚禅院直毘人抽了抽嘴角，加快速度结束了与五条未霜的寒暄。


    “那就这样吧，老夫就不远送了，再见！”


    禅院直毘人的真心话：再也别见！再也别来了！


    五条未霜笑眯眯地挥了挥手，“再见哦～”


    等坐上车，夏油杰大致翻看了新得到的资料，随口道：“接下来的目的地是加茂家？”


    “对。”五条悟打了个哈欠，“速战速决吧，最烦的就是和这群烂橘子说话。”


    夏油杰合上资料，歪头朝着低头查看手机的五条未霜半开玩笑道：“等到了加茂那边，还会出现这种类似‘青梅竹马”的人存在吗？”


    五条未霜没有抬头。


    应该是在处理什么事物吧？所以没有听到？


    夏油杰猜测着。


    反倒是五条悟反应超大的“yue～”了一声，“杰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好吗？青梅竹马是什么鬼啦！好恶心，好恶心！你这样简直就是在侮辱阿霜的眼光啊！”


    “啊，抱歉抱歉。”夏油杰笑着说，“所以答案是没有，对吗？”


    “当然没有啦！和那个丑**也不是吧！”


    “嗯嗯？”五条未霜这时才抬起头，“你们在说什么？”


    “杰他刚才——”五条悟冲上去就要告状。


    结果被夏油杰手疾眼快死死捂住嘴。


    “没什么事哦。”他笑眯眯的，“刚刚和悟闹着玩呢。”


    “哦哦。”五条未霜眨了眨眼，“那个，加茂家可以麻烦哥哥和杰帮我去一趟吗？”


    “我临时有点事，需要去另外一个地方。”


    夏油杰一愣。


    第60章 “我想要拥有，站在你身边的资格。”


    “需要我陪你去吗？未霜？”


    夏油杰下意识道。


    “嗯？”五条悟感到纳闷，“说什么呢杰？要陪也是我陪阿霜吧？”


    夏油杰身体有片刻僵硬，等他注意到五条悟似乎只是随便提了一嘴，并未感到过多在意，才恢复自然。


    “唔……”五条未霜纠结了片刻，“不用了吧？我不会离开很久，也不会遇到危险。”


    等她抬头，发现五条悟正眼巴巴地看着她。


    五条未霜一笑：“放心啦哥哥，忘记了吗，是你陪我一起养好身体的哦？”


    所以之前寸步不离的提心吊胆可以放下啦，不需要过度担心的。


    五条悟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不好把他想跟着阿霜这句话主动说出口。


    “而且，遇到意外情况的话一定会第一时间呼叫哥哥的！”五条未霜作保证。


    五条悟满意地笑了。


    转头就看见夏油杰也眼巴巴地看着她。


    “啊……”五条未霜莫名灵光一闪，“杰也是？也一定会呼叫杰的。”


    夏油杰露出五条悟的同款笑容。


    等到了五条未霜指定的地点，司机停下车，五条悟就差掏出小手绢挥一挥了：


    “早去早回哦～阿霜～”


    五条未霜临下车前朝他们挥挥手，“那么加茂家就交给你们了哦？”


    “放心吧，未霜。”


    等目送车里面扒着车窗的五条悟和稍微矜持一点的夏油杰远去，五条未霜低头，重新查看了一遍手机里发来的地址。


    地址上面一条消息正是：


    【我也在京都，什么时候得闲过来看看我？】


    这句话，五条未霜收到时直接联想到了某人耐心已经彻底告罄，而发来这条消息的目的正是给她下最后通牒。


    再不把消息告诉他，他就要把惠酱卖掉啦！


    好在她已经提前安排好了禅院家那边。


    给伏黑甚尔发消息说她已经到了后，五条未霜开始百无聊赖地查看起模拟器里这段时间积攒起来的任务。


    复活花费的三百点生命值和生病的这段时间耗费的生命值累积起来，几乎把这些年五条未霜积攒的生命值耗了个空。


    必须得重新攒起来了。


    不过好在对于现在的五条未霜来说，模拟器发布的任务都已经没有什么难度（即便是特级咒灵），而且奖励也颇为丰厚。


    【宿主酱宿主酱！】


    在五条未霜休养的这段时间，种田模拟器很少出声打扰，存在感几乎为零，直到如今才重新冒泡。


    【您看一下被压在最下面的特特特特困难级别任务！这个奖励超丰厚的！如果完成，您先前扣掉的那三百生命值可以甚至可以成倍回来！】


    五条未霜顿时来了兴趣，翻到任务栏最底下一看。


    哦，想起来了，宿傩手指哇。


    话说……评价如此危险的咒物，咒术界不可能没有记录的吧？


    五条未霜决定过两天再去一趟高层总部。


    说不定还可以在里面找到些意外之喜？


    【加油加油！宿主酱加油哇！】模拟器给五条未霜加油打气。


    其实它比谁都焦心于宿主酱的生命值越来越少的问题。


    只是宿主酱在休养身体的时候本身就已经很辛苦了，如果它再不小心把焦虑传递出去的话，肯定会让宿主酱更加不好受，所以模拟器很努力按捺住自己焦急的心思，没有出声添乱。


    直到一道阴影笼罩在上方，几乎把少女单薄瘦弱的身体整个笼罩在内，五条未霜才回过神，后知后觉地仰起头——


    熟悉又莫名带有一丝陌生的脸颊。


    五条未霜：O.o


    这不就是甚尔吗？


    她为什么会觉得这张脸陌生啊？


    伏黑甚尔：“好久不见。”


    语气听起来没什么情绪，好像不怎么生气耶？


    那为什么这么急着把她叫出来？


    白发的少女稍微后退了两步，仰头把眼前这个过高的男人整个收入眼底，乖乖回道：“好久不见呀。”


    随即便是一阵沉默。


    两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沉默。


    五条未霜突然恍然：“哦！我说怎么看你有点陌生呀，还以为是太久没见的缘故，原来是你的脸，甚尔，你嘴角的那道伤疤没有了诶。”


    伏黑甚尔：“现在这幅身体是你赐予我的，难道最了解的不应该是你吗？”


    五条未霜眨了眨眼，没有出声。


    伏黑甚尔看着试图装傻的少女，心绪莫名浮起几分焦躁。


    为什么不肯承认？


    明明是她拯救了他。


    是觉得不值一提？还是想要从此与他划清界限？


    “是对我接下暗杀星浆体的事件感到不满吗？”他问五条未霜。


    “嗯？嗯嗯？”少女不明白为什么话题突然转换到了这里。


    “……我本来以为只要任务里没有你，剩下的就不算什么阻碍。”


    本来就是这样，以往只要是与五条未霜有关的任务，伏黑甚尔都会特意避开。不仅如此，他还在暗地里收拾过不少试图对五条未霜不利的老鼠臭虫。


    ……就算负责护送的人里面有她的亲生哥哥又怎样？伏黑甚尔认为这点小事完全不值得在意。


    更何况——他又没打算对那两个小子怎么样，顶天就是打一顿扔到一边，在伏黑甚尔看来，那两个少年不过是经受了一次普普通通的任务失败而已。


    连这点小挫折都受不了吗？


    “我从来没打算要杀死你哥和另外的那个小子。”说到这里，伏黑甚尔停顿了一下，“只是出了点意外。”


    意外就是那两个小子确实受不了这点小挫折。


    所以当时，被顿悟的五条悟杀死的那一瞬间，伏黑甚尔的情绪没有丝毫波澜。


    究其根本，是他技不如人。


    死亡……他迎接得坦然且没有丝毫怨怒。


    而惠……他确信大小姐不会置之不管。


    ……只是，既然大小姐愿意施手洒落些仁慈照拂于他，那他重新


    获得的这一次生命，难道不应该是为她而活吗？


    “……”


    “哦……原来是这样呀。”


    对于伏黑甚尔的解释，白发的少女只是温吞吞地这样说着，随后便没有任何过多的话语。


    伏黑甚尔不太理解。


    所以他直接问出了声：“需要我给你道歉吗？我道歉，你就能不生气了吗？”


    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做了，反正他现在也只是为五条未霜而活，只要她觉得是他错了，那么他就可以错。


    原则那种东西，他从前就少有，现在更是完全不需要。


    如今，伏黑甚尔的基准仅是五条未霜一人。


    而五条未霜则是完全不理解话题为什么会进展到现在这种程度。


    她意外又困惑，“你为什么要道歉？我又什么时候生气了啊？”


    所以没有生气？


    不是在跟他置气？


    伏黑甚尔心中的焦躁顿时平复下来。


    “真的没有？”片刻之后，他又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没有！”


    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前段时间她无聊时哥哥早就和她聊过了，甚至从不同角度出发仔细探讨复盘了一番。


    ……之所以能够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复盘，或许都应该庆幸于虽然过程波折，但结果圆满，没有任何人死去。


    明明年幼时做梦都想着死掉最好，可如今濒临成年，险些亲眼目睹同伴逝去的五条未霜才算是深刻意识到死亡的话题究竟有多么沉重。


    所以五条未霜缄口不言。


    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假装死亡的惨剧从未发生过。


    同时暗暗庆幸，谁都没有死去，这实在是太好了。


    并且，从复盘的结果来讲，即便是现在哥哥的角度，她也没什么理由该对甚尔产生任何负面的情绪。


    由他哥哥亲手承认的，对方确实没有下杀手，反倒是领悟上头了的哥哥，因为理子的缘故而毫不留情地下了杀手。


    说到理子……


    五条未霜挣扎片刻，最终只能再一次庆幸——谁都没有死去，实在是太好了。


    伏黑甚尔常年活跃于诅咒师那边的黑网上，甚至名声响亮，选择会接手这种暗杀单子合情合理。


    五条未霜又能怎么说呢？难道要让迁怒成为主导情绪，只一味地埋怨甚尔——天内理子是我中意的孩子，你怎么可以杀了她？你为什么要接暗杀星浆体的任务？


    这对甚尔来说不太公平。


    明明对他来说，他只是普普通通地接了个单而已，就像往常那样。


    怎么就突然要遭受这种责备埋怨？


    归根结底，溯本追源，五条未霜和五条悟头顶着头深刻探讨了好久好久才得出一致结论——


    该怪的还是那群烂橘子们。


    为什么一定要让无辜的少女去葬送生命？


    以及愚昧盲目的信教者。


    没事闲的瞎掺和什么？本来就乱成一锅粥了，还非要在粥底下再添一把火。


    甚至天元本人也难辞其咎。


    为何要对一切漠视旁观？


    总之，就算是自欺欺人也好，五条未霜愿意因为这样一个没有任何人死亡的结局而宽容地，继续以平常心，像往常那样对待甚尔。


    “总之这些事以后不用再提啦，”五条未霜说着，“我们还是聊聊惠酱的事情吧，这才是你最期待最看中的吧？”


    伏黑甚尔没有立即说话，而且定定地看了面前的少女几秒钟，才开口：


    “他有什么值得聊的事？”


    五条未霜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你难道已经下定决心要把惠酱卖个禅院家了吗？”


    伏黑甚尔不解：“哈？”


    是什么给了这丫头如此错觉？


    “我告诉你！没可能了！”五条未霜叫嚣道，“就在不久前，我已经和禅院家谈好了！他们不会再接收惠酱了！”


    “不仅如此！你还要负责每周末把惠酱送来高专这边上辅导班，由我们亲自教导掌握术式！”


    “……哦，对了，把津美纪也带来吧，就算是普通人也没关系，能够锻炼锻炼身体也很好。”


    伏黑甚尔只说了一句话：“你答应了禅院家什么？”


    “只是交易而已，你不用知道。”五条未霜看了他一眼，“是觉得愧疚了吗？哼！愧疚的话就牢牢记住每周送惠酱和津美纪来高专的任务，不许偷懒！”


    “哦对了。”五条未霜又想起一件事来，她觉得这件事有必要给甚尔提个醒，“……虽然交易达成了，但那十个亿，如果禅院家找你要回的话还是要换的哦。”


    伏黑甚尔抬起眼，“我现在可付不起十个亿。”


    “哼……”五条未霜想说朝她借是有条件的，必须立字据以及发誓往后要带着惠酱和津美纪好好生活才行。


    结果她却听到伏黑甚尔说：“我能把我卖给你吗？”


    “什……什么东西？”五条未霜傻了眼。


    伏黑甚尔深深地看着她，声音放慢，似乎是生怕五条未霜听不懂：“我把我卖给你，整个人，以及今后我所拥有的一切，全部属于你，可以吗？”


    “当然不……”五条未霜摇摇头，张嘴就要说。


    却被男人打断。


    “想好再说。”


    黑发绿眸的男人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认真地仿佛在接受什么审判一样，“……拜托你仔细思考后再说话。”


    什么……意思？


    五条未霜茫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莫名的不太安稳，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的话里还隐藏着更深一层的含义。


    五条未霜试图让头脑冷静下来。


    他想要表达什么？


    甚尔想要表达什么？


    朦朦胧胧间，五条未霜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可是又下意识地回避开来，觉得这是一个不会令人开心的话题。


    “不。”五条未霜停止继续往下想，“……我拒绝。”


    但至少现在，她觉得拒绝肯定是一个正确的做法。


    黑发绿眸的男人一语不发地向前迈了一步，高大的身材几乎将少女整个笼罩进阴影里，压迫感极强。


    距离拉近，五条未霜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少女试图若无其事地提起先前的话题，“总之现在，你要做的就只有两件事，照顾好惠和津美纪，还有把那十个亿还给禅院家。”


    五条未霜现在已经不打算借钱了，借什么借，甚尔又不是没能力赚到那些钱。


    伏黑甚尔：“难道是还要我说的更明白一点吗？”


    可偏偏有人不依不饶。


    伏黑甚尔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五条未霜，因而，他轻而易举捕捉到了少女眼中一闪而逝的仓皇抗拒。


    他的心已经凉了半截。


    这些日子以来幻想出来的奢望被打碎了个彻底。


    五条未霜全身僵硬，背在身后的指节紧紧攥起，她觉得自己应该思考如何从容应对眼前的男人接下来说的话，不不不，或许她应该做的是立刻就把对方的嘴堵上？


    可是实际上，大脑几乎一片空白，只能木愣愣地站在那里，被动着承受着暴风雨的来临。


    算了。


    看她这副怕得不行的样子。


    他又怎么好再继续往下说呢？


    “我不想再和禅院家的人接触，那十个亿，你随便从我的咒具里卖出几件就行了。”


    少女懵懵然，一方面因为他没有继续说些不该说的话而如释重负，另一方面则是纳闷他哪里来的咒具。


    “之前我的那只能够储存物品的咒灵，丑宝，你也见过。”


    “……哦，哦。”五条未霜想起来了，那只又老又丑的咒灵。


    “当时死的时候，我和它之间的主仆契约便被解除了，原本以外它逃跑或者是被祓除了，但现在想来，或许是被你那个咒灵使同学收服了也说不定。”伏黑甚尔说，“丑宝里面有不少还算实用的咒具，都是你的了，随你处置。”


    “好，行，没问题。”五条未霜没太专心听伏黑甚尔都说了什么，她现在正全心全意为对方绕开刚刚那个危险的话题而感到开心。


    伏黑甚尔静静地看着她，像是以为避过了狂风骤雨于是从洞穴里探出脑袋的小兔子，正乐淘淘地盘算着接下来要去哪里填饱肚子。


    半响，不甘心与不死心，以及某种恶劣的情绪再次冒出了苗头。


    “如果我没有机会。”他突然出声，“那谁才有资格在你身边？”


    五条未霜


    浑身一僵，像是吃草的兔子听到背后响起的猎枪声，几乎一动都不敢动。


    黑发绿眸的男人嘲讽一笑：“那个什么都做不到、抗压能力极差、只能等着你来拯救的毛头小子吗？”


    他说的是谁？不，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你，你在说什么啊，听不懂，好复杂。”五条未霜开始胡言乱语，好不容易可以重新恢复清醒的脑子又被迫陷入混乱。


    他就是故意的吧！想趁着她放松警惕的时刻强行揭开，让她不得不面对事实。


    “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白发的少女说话颠三倒四，慌手慌脚地掏出手机来，“我要回去了哥哥要来接我了我要给我哥哥打电话。”


    拨出去的电话被秒接。


    五条未霜看也不看便双手捧着手机到耳边，着急到甚至没给对面说话的机会：“哥哥！你来接我吧，我想回去了，快一点，一定要快一点。”


    “……好，我立刻就过去。”


    五条未霜一愣。


    因为电话那边，是夏油杰的声音。


    放下手机重新查看一遍对话界面才发现，原来是她打错了人。


    ……


    等人过来的途中，五条未霜全程低头，不肯给对面的男人一点反应和视线。伏黑甚尔也不知为何安分起来，没再出声。


    直到夏油杰乘着飞行咒灵从天而降，手里的游云狠狠劈向下方男人的后背——


    五条未霜一惊：“杰……”


    伏黑甚尔甚至没有转头，反手拽住游云的一端，径直便将半空中的少年扯了下来。


    夏油杰当即松开武器，顺势反踢了男人一脚，男人连身形都没有动一下，甚至还有余力直接将少年甩去十几米开外。


    等夏油杰重新站稳身形，看向伏黑甚尔的眼中满是杀意。


    “停下，杰，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


    因为听到五条未霜紧急制止的声音，他没有继续攻击。


    伏黑甚尔则嗤笑一声，拎了拎手里的游云，又扔给身后的五条未霜，“用从我这里偷走的武器偷袭我，亏你想得出来。”


    夏油杰则挑衅一笑，“偷？某人自己能力不足搞丢了东西，结果反倒要埋怨把东西捡回来的好心人？”


    “好心人？你？”


    夏油杰彻底冷下脸色，“我简直是脑抽了才会和你这种人在这儿吵架。”


    “未霜。”随后他又看向被挡在伏黑甚尔身后的白发少女，神色变得缓和温柔，“过来我这边，我来接你回去。”


    五条未霜下意识地就要朝丸子头少年的方向走。


    可她却被拉住手腕。


    夏油杰面色顿时阴沉下来。


    五条未霜转头，便听到伏黑甚尔再一次问她：“难道他就行吗？”


    声音听不出来情绪，或许现在只有伏黑甚尔清楚自己内心究竟如何。


    五条未霜知道甚尔指的是什么，但是……


    ……他？


    难道是指……杰吗？


    为什么伏黑甚尔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我们回去，未霜。”另一道熟悉的声音凑近，紧接着五条未霜便感受到肩膀被一双手轻轻扶住，“刚刚电话里，你那么着急，一定是因为很讨厌这家伙吧？对不对，未霜？”


    五条未霜张了张嘴。


    伏黑甚尔仍然看着她，嘴角不自觉绷紧，没有丝毫移开视线的意思。


    “我……我确实要走了。”五条未霜动了动手臂，试图挣脱扣住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


    没想到很轻易便挣脱了。


    五条未霜一愣。


    黑发绿眸的男人还是看着她。


    肩膀处的那双手不知什么时候渐渐扣紧，虽然有很注意没有弄疼她，但却带着不容挣开的力道。


    “该走了，未霜。”


    夏油杰生怕少女会想要继续留在这里。


    临走前，五条未霜最后只叮嘱了一句：“别忘了从下周末开始带惠和津美纪来高专。”


    全程，伏黑甚尔都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也对夏油杰转身离开前暗含挑衅的眼神视若无睹。


    ……


    直到手里被塞了一杯微凉的奶茶，五条未霜才从那种震惊、茫然、不可置信、难以置信的的复杂状态中惊醒回神。


    “啊，杰。”少女这才想起来环顾四周，周围没什么人，而她和夏油杰正并肩坐在长椅上。


    “这是哪儿？”


    “唔，我也不知道呢。”夏油杰笑了一下，“毕竟我对京都不是很熟悉，而且刚刚还在气头上，所以就只顾着找一个偏僻的地方冷静一下了。”


    “……我刚才也在想事情，所以全程就靠着杰拉我走了。”五条未霜抿了抿唇，“给你添麻烦了，杰，其实我是想给哥哥打电话来着，但是太着急竟然打错了……”


    “你其实完全可以……”告诉哥哥，然后让他过来接我的。


    “这怎么算是麻烦？”夏油杰却说，“甚至可以说，我因为你选择的人是我而不是悟而感到很高兴，即便是意外也没关系，这说明我比悟要更加幸运。”


    ……高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经历的事情导致现在的她过于敏感，五条未霜似乎从这句话里也体会到了些不同寻常的意味来。


    是她想多了吗？


    一定是她想多了。


    “倒是阿霜，你现在看起来很不好哦。”


    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着少女脸上的神色，夏油杰一边尽量放缓声音，不让妒意和怨怒冒出来“，是因为那个男人对你说了什么吗？”


    五条未霜面色顿时变了，看起来纠结又不愿面对。


    于是夏油杰的眼中也一闪而逝阴翳和愤怒。


    他竟然真的有胆子向未霜坦白。


    脸皮怎么能这么厚？


    真是厚颜无耻。


    五条未霜一抬头便注意到身旁少年难看的脸色，瞬间有点尴尬和不好意思，“你……你猜到了啊，杰？”


    “厚颜无耻的人渣。”夏油杰骂道，“未霜，你千万不能答应他，他可是有小孩了，而且岁数那么大，老男人一个，根本配不上你。”


    “怎么可能答应他嘛！”五条未霜的声音下意识拔高，随后感到不好意思，声音渐渐小了下来，“我简直纳闷得很……为什么甚尔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不管怎么样，未霜。”夏油杰只一心一意地给五条未霜灌输伏黑甚尔的负面印象，“他这个人又坏又老，无论如何都是他的错。”


    五条未霜不说话了，不自觉地皱起脸，苦恼起来。


    ……好尴尬，以后她该怎么面对甚尔嘛。


    他当时就不该明说的，这样她还能装没反应过来，装不知道，然后现在也不用这么苦恼了。


    五条未霜忍不住埋怨。


    又观察一会儿，夏油杰也实在拿不准女孩子的心绪，于是忍不住继续出声，“未霜如果实在苦恼的话，不如和我说一说吧？就当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少女


    看起来似乎有些心动，或许她觉得向一个人倾诉的确是一个比较好的想法，只是还有些犹豫，犹豫要不要忍住羞耻去向一个男生来倾诉这种……比较不好向男生倾诉的话题。


    或许她应该去找硝子？


    可是硝子最近在为了准备医师执照的考试而闭关，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去打扰，否则的话这次来京都她就拉着硝子也一起来了TvT.


    所以……要不要和杰说呢？


    如果这会成为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的秘密的话……


    五条未霜猛然想起什么，“对了！杰！答应我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哥哥知道啊！”


    不然的话她哥哥绝对会暴怒起来叫嚣着要把甚尔再一次打死的！


    咦？产生这种想法的理由是什么？


    但总之绝对不会是错觉！


    夏油杰很勉强地笑了，“好，我答应你不告诉悟。”


    可恶，分明他想要把那个该死的男人打死的欲望比悟还要强烈。


    但是距离获得达到能够打死那个男人的实力还差了一段距离。


    此时此刻，夏油杰想要变强的想法变得空前强烈。


    等他悄悄变强，再偷偷把伏黑甚尔打死，这样的话就不算违背与未霜之间的约定，对吧？


    毕竟他又没有给悟告密，而打死伏黑甚尔的也不是悟。


    五条未霜又眨了眨眼，“说起来，哥哥呢？你把哥哥一个人放在加茂家了吗？”


    “唔，出来的时候是有点急……”


    这回少女的眉眼间又笼上些许真心实意的忧愁，“哥哥一个人能行吗？”


    “偶尔也要相信一下悟吧……”这话夏油杰说的也没什么底气。


    五条未霜忍不住笑了，想到独自一人的哥哥可能在加茂家做出什么事来，心情瞬间就放松许多。


    “心情好点了？”夏油杰立刻问道。


    少女点了点头。


    “那愿不愿意和我聊聊当时都发生些什么了？还有未霜在苦恼什么，都可以和我说一说。”


    五条未霜叹了口气，从头开始把今天她和甚尔碰面的经过原原本本，啊不，在原原本本的同时还不忘带上自己各个时刻的想法和心情。


    夏油杰伪装成了一个完美的倾听者，偶尔点头，偶尔附和，唯一露出一丢丢马脚的地方，就是在五条未霜说完最后沉沉叹气的时候，向她说出了一句自己的主观评价：


    “不管怎样，怎么想都是伏黑甚尔的错。”


    五条未霜忍不住赞同地点了点头。


    把压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后心情果然好了许多，五条未霜有点开心，虽然她目前仍然在为之后要和甚尔如何相处而感到为难，但是至少现在她想放空脑子，不去纠结。


    坐在长椅上的少女开心地晃了晃腿，喝了一口手里的奶茶。


    嗯？虽然不是辣的，但是竟然意外的好喝？


    而且口味偏甜，她哥哥肯定也喜欢。


    到时候给哥哥也买一杯尝尝。


    “所以我们就在这里等哥哥他差不多处理完加茂家，再联系他过来接我们？”


    因为夏油杰是乘坐着咒灵过来的，车子和司机此时此刻都等在加茂家门口。


    “嗯。”


    “好哦。”


    夏油杰静静地看着身旁的少女轻松下来的神色，以及因为奶茶的甜味而舒缓下来的眉眼，心中一股莫名的满足与愉快油然而生。


    现在只有他们两个。


    未霜的手里还捧着他买的奶茶。


    此时此刻，少女几乎完全被他以及他的所有物占据。


    少年心潮浮动。


    于是便情难自禁地问出了声：


    “那么，未霜觉得我怎么样呢？”


    “什么？”五条未霜起初没有听清，转过头凑近了一些，想要让他再重复一遍。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馨香突然靠近，夏油杰喉咙发痒，内心砰砰直跳，“未霜……觉得我怎么样呢？”


    “伏黑甚尔没有资格站在你身边。那么我呢？我……可不可以拥有这个资格？”

 60-70

    第61章 杰这个贼眉鼠眼的竟然敢勾引阿霜！！！


    “未霜大人，这里就是封印着宿傩手指的地方。”


    这是一方由天元结界开辟出来的独立空间，专门用来储存各类危险咒物，光线昏暗，只有摆放着咒物的平台上散发着幽幽白光。


    “啪嗒。”


    清脆的脚步声于空间内突兀响起，随意闲适，与身后随行那群人刻板谨慎的脚步声形成鲜明对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过来参观郊游的。


    确实是抱着参观心态来到这里的少女视线轻飘飘略过那些风干的宿傩手指，最后停在了旁边——存放在玻璃瓶里的，疑似半成型的胎儿的古怪东西。


    有眼力见的随行人员立刻殷勤介绍，“未霜大人，这些同样也是特级咒物之一，咒胎九相图。”


    五条未霜点了点头，“这里的宿傩手指就是高层收集到的全部吗？”


    她只看到了八根。


    随行人员有些尴尬地回答道：“是的，目前高层回收到的全部都在这里，剩下的那些……目前还流落在外。”


    “抓紧时间，尽快把剩下的宿傩手指回收完毕。”五条未霜轻飘飘地下达了命令。


    “是！”


    “那么这里的宿傩手指就给我打包带走吧。”


    语气随意地就像是要打包饭店里的剩菜。


    几乎所有随行人员下意识一惊，然后很快低头称是。


    “等，等等！”


    一直处在角落里减轻存在感的人在这时踏出一步，出声阻止其余人取出咒物的动作。


    所有人都转身看他，包括五条未霜。


    “未霜大人，请宽恕我的冒昧，但您就这样毫无缘由地取走极其危险的特级咒物，是否……至少应该说明原因？”


    勇士！头真铁！


    不怕死吗！


    其余人站在原地维持着低头沉默的姿态，但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冒出了类似于上述的想法。


    现在的五条未霜，几乎已经把咒术界变成了属于她的一言堂。


    所有胆敢违逆她的人，都会遭到贬谪，地位一落千丈，并且，很少有人能够逃过来自她的疯狂报复（指被发配到不知名的地方开荒种田），总之，整个咒术界（实际上只有高层会这样认为）都因为五条未霜这个看似病弱实则暴戾的暴君陷入了极其黑暗无望的境地。


    刚才那个敢于头铁的人此时此刻也不得不承受着极大的心理压力。


    因为处于最前方的少女久久没有出声。


    可恶！为什么！一直不说话啊！


    因为最近咒术界的某些越传越恐怖的谣言，他其实也挺怕五条未霜会对他进行惨无人道的报复，但是……但是……


    他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某个人的身影，顿时心一横眼一闭——


    左右都是死！他还是选一个死得没有那么惨的那条路走吧！


    五条未霜其实是有些意外的。


    因为某些困惑，她暂时无心留意咒术界的各种风吹草动，于是并不清楚这段时间有关于她的谣言已经被传到了多么离谱的程度，她不是因为有人竟然敢忤逆她而意外。


    而是觉得这人的举动不太符合常理。


    以她对这些高层们的刻板印象，只要不是触及到自身利益的事情，他们根本没心思管，甚至连睁开眼睛都懒得睁开。


    她要拿走宿傩手指，按理来说并不会与在场任何人的利益产生冲突。


    那这个人为什么要阻止她？


    难道是害怕她用宿傩手指危害咒术界吗？


    高层真的存在这种尽职尽责的人？


    此时此刻，出言阻止她的那个人已经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了。


    明明一副害怕的不行的样子……


    看来不是出于主观意愿才做出这种举动的了。


    五条未霜微微遗憾地想：果然高层不存在好人。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强撑着站出来呢？


    难道是被什么人胁迫了吗？


    五条未霜漫无目的地想着。


    【宿主酱！我觉得你想的是正确的！】模拟器在脑子里突然冒泡。


    它还翻出了有关于宿傩手指的任务界面出来摆放在五条未霜面前——


    【……此外，检测到仍然存在另外收集该咒物「宿傩手指」的团伙，他们似乎抱有着些许不同寻常的目的，总之，请心怀警惕，务必小心。】


    五条未霜眼睛一眯。


    好久没看，她都忘了还存在这群同样试图收集宿傩手指的团伙了。


    所以眼前这人其实是被这个团伙控制的？


    思绪一转，五条未霜顿时扬起一个笑容。


    周围用余光谨慎观察着少女神色的人们顿时神色一凛。


    他们直觉不对劲。


    果然下一秒，他们便听到少女愉悦的声音响起：“我觉得你没有资格听我的解释哦～”


    “还有，你叫什么名字？过两天来我办公室一趟～”


    “我要和你，好好聊聊。”


    五条未霜眼睁睁看着对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完……完了……


    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


    五条未霜拎着包装精致的八根宿傩手指出来的时候，五条悟正百无聊赖地开着无下限在一排蚂蚁上面踩来踩去。


    即便是背对着少女，六眼也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妹妹的存在，于是白毛靓仔立刻抱着炫技耍帅的心态原地瞬移到了妹妹的身边。


    五条悟：“哼哼，哥哥帅吧！”


    “特别帅！”五条未霜笑眯眯捧场。


    兄妹俩并肩往外走。


    “阿霜忙完了吗？”


    “忙完了哦，接下来这段时间都可以陪哥哥一起玩，啊，只是别太晚，总不好让夜蛾老师一个人应付那么多小朋友呢。”


    距离上次说服禅院家和加茂家的那天，已经过去了一周，而今天是咒术幼儿辅导班开课的第一天。


    按理来说，负责给小朋友们上课的人应该是他们这群高专学生的，但是天元偏偏只有今天才愿意开放结界让五条未霜进去取走宿傩手指，所以只好拜托夜蛾老师在他们赶回去之前稍微招待一下那些小朋友们。


    五条悟满不在乎：“不是还有杰嘛，让他和夜蛾先去给那群小孩儿上一上午的课就好啦。”


    有道理啊……但是！


    五条未霜沉默了片刻，最终选择暂时绕过这个话题。


    见阿霜果然还是不愿意提起杰，五条悟一边幸灾乐祸一边替杰感到惋惜。


    替杰惋惜的时间很短很短，只有几秒钟那样子，然后就完全被幸灾乐祸占据。


    因为五条悟还在对上周自己被杰抛弃在加茂家的事情耿耿于怀呢！


    尤其是当他好不容易和那群烂橘子大战八百回合，带着绝对能够令阿霜满意的条件返回准备先找杰再找阿霜，结果发现阿霜竟然和杰就在一个地方的时候！


    他简直都要气炸了！


    “啊啊啊你们竟然背着老子偷偷出来玩！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吧！混蛋杰！肯定是你把老子的妹妹带坏了啊啊啊！”


    五条悟当时的第一想法是：杰这个偷腥猫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背地里悄悄撺掇阿霜要带她出去玩，但是故意不带他！


    第二想法是：呜呜哇哇好伤心阿霜竟然真的被勾引出去玩了她竟然真的不要他这个哥哥了呜呜哇哇……


    不过怎么想都是杰的错！杰这个贼眉鼠眼的家伙！要不是他的话阿霜才不会变成这样！


    但是五条悟的怒气值下一秒就消了一半。


    因为阿霜在看到他的出现后便一言不发的走到了他的旁边，拉着他的袖子兴致不高地说：“没有，哥哥，我们两个只是偶然碰到的而已。”


    “我们现在就回高专吧，好累……”


    看起来没精打采的，好像真的不太开心的样子。


    五条悟立刻收敛起脾气：“哦，好，阿霜我们回高专。”


    不过针对夏油杰的怒气还是存在的。


    因为对方竟然敢用随便一句“啊，因为觉得这些烂橘子的家里实在太压抑了，所以干脆就先出来了”就打发他！


    当他是傻子吗！杰当时偷偷溜走肯定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反正在杰主动和他坦白并且道歉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不过……当时阿霜和杰的态度都怪怪的，导致五条悟也觉得似乎有哪里怪怪的。


    现在想来，可能当时是发生了什么叭，导致阿霜单方面和杰生气了。


    具体表现为这一周内阿霜都在有意无意地回避与杰碰面对话，甚至就连五条悟提起杰时都会不太舒服地让他换个话题。


    生气了吧，果然这就是生气了吧。


    从小到大一直被偏爱的五条悟这样想着。


    同时幸灾乐祸。


    好惨哦，杰竟然能把阿霜惹到连说话都不想说的程度。


    可是当五条悟看到夏油杰几次三番试图和阿霜说话却被无视，一副想要道歉的凄惨无措的样子，五条悟又觉得他有点可怜。


    太可怜了，实在是太可怜了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说归说，笑归笑，自认为宽宏大量的五条悟决定还是想办法帮帮这个可怜的杰。


    而且阿霜都已经生了一周的气诶，他却连两个人到底是因为什么闹别扭都不知道！


    咳咳，他绝对不是因为想要知道原因才决定帮杰的，嗯嗯！


    “对了，阿霜你不是说有一家的奶茶很好喝吗？在哪里？带我去带我去嘛，我们一起喝一次！”


    “啊……”五条未霜这才想起她答应过哥哥的这回事。


    不过那个奶茶是夏油杰给她买的，她好像不知道位置在哪里……


    转头看了看满眼期待的哥哥，五条未霜感觉自己不是一般的愧疚，但还是狠了狠心：“最近不想喝奶茶……”


    “是打算喝奶茶吗？我请你们好不好？”


    一道微微有些气喘的，熟悉的声音响起。


    五条未霜顺着声音望去，怪刘海丸子头的少年不知是什么时候赶来的，正用一副期待、盼望，以及小心翼翼的眼神看着自己。


    第62章 “当然是来找本少爷的未婚妻——”


    “杰？你怎么会在这里？”五条悟十分疑惑，“你在这里那高专的那群小孩子怎么办？谁给他们上课？”


    夏油杰边走近边说：“暂时交给夜蛾老师吧，他有好多咒骸玩偶，足够小孩子们玩一上午了。”


    哦哦，这样也行，能给夜蛾添麻烦向来是五条悟最喜闻乐见的事情。


    诶？但是杰并没有解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呀？


    白毛DK脑子里刚刚冒出疑问，下一秒就被夏油杰的话转移了注意力。


    夏油杰说：“怎么样？要不要我请你们喝奶茶？”


    五条悟：“要！要！”


    五条未霜露出了有些为难的神色。


    五条悟开始撒娇，“去嘛阿霜～杰请客诶～机会超级难得～”


    五条未霜露出了更加为难的神情。


    她张了张嘴，又叹了口气：“好吧，去吧。”


    到了奶茶店，五条悟兴冲冲地跑去前台点他的三倍糖草莓啵啵奶茶，留下妹妹与挚友等在门口。


    少女低着头，尽力无视旁边的目光，视线紧紧盯着地面不放。


    一周前长椅上的对话仿佛再一次回响在耳边——


    “或者，我可以说得再直白一点。”


    “我喜欢你，未霜。”


    丸子头少年声音温柔又诚恳，与少女对视的眼神更是从未见过的坚定与认真，那里面包含着炽热诚挚的心意，像是一团滚烫的火，五条未霜完全招架不住。


    五条未霜说不清自己当时都想了什么，大脑像一团捆在一起毛线，乱糟糟的理不出思绪；也回忆不起来都做出了什么反应，耳边似乎只剩下“嗡——”的耳鸣，手脚僵硬着都不知道怎么摆；也对自己说了什么完全没有印象，她当时一定拼命在心里告诉自己冷静，可是根本冷静不下来，脸颊比发烧时还要热！


    甚至现在想来，五条未霜都有些忍不住


    脸热——她从来没有出过这么大的糗！


    不就是一天之内被两个熟悉的人迎面暴击表白吗！不就是这种超出掌控毫无预料的事情一天之内突然发生了两次吗！


    不就是……完全想不到应对的方法，所以只能像个呆瓜一样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吗！


    而且还是两次……


    呜呜X.X


    “未霜？”害得她出糗还亲眼目睹的人又在耳边出声了。


    虽然语调还是熟悉的温柔，并且带着点小心翼翼，可是五条未霜听着心中还是忍不住憋闷。


    ……她这是在迁怒埋怨了，五条未霜一边理智地想着，一边忍不住继续任由这些情绪像泡泡一样越膨越大。


    “你……真的很生气吗？”被迁怒埋怨的对象还在说，“抱歉……我不该在你本来就心绪不定的时候突然又向你表白。”


    哼，知道就好。


    “但……”


    但是什么？


    五条未霜忍不住抬起头，悄悄瞄了一眼旁边的人，又立刻恢复原样。


    对方面色看起来十分为难，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接着往下说。


    五条未霜等了一会儿，发现对方还是维持着一开始的态度，没有出声。


    一秒，两秒。


    少女闷闷出声：“……但是什么？”


    夏油杰微不可闻地一笑，声音却没有露出一丝马脚，“但是……我很害怕。”


    话到这里，又停住。


    少女磨蹭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又问，“害怕什么？”


    “害怕如果我当时不立刻把心意说出口的话，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未霜，虽然对你来说，我的表白很突然，但是对我来说，这是我忍耐了很久很久的结果。”


    少女纯白的睫毛颤了颤。


    偏偏这时，一道大咧咧的声音响起——


    “你们在聊什么啊？”


    五条悟捧着三杯奶茶从店里快乐地跳了出来。


    于是夏油杰眼睁睁看着少女如惊弓之鸟般猛然抬起头，下意识地上前两步与他拉开距离。


    ……有点，心痛。


    夏油杰默默捂住了心口。


    五条悟只以为妹妹是过来接奶茶的，把怀里唯一那份不额外加糖的奶茶递给妹妹后便抬头问夏油杰：


    “杰你干嘛捂心口啊，不会吧不会吧，请老子和阿霜喝几杯奶茶就让你肉痛了啊？”


    夏油杰摇了摇头，声音疲惫：“你不懂，悟。”


    “哼！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老子不懂的东西！”五条悟气势汹汹地把自己怀里剩下的两杯奶茶都插上吸管，然后每一杯都猛猛吸上一大口。


    哼哼，他两杯，阿霜一杯，根本就没有买杰的份！杰肯定要被气坏啦！


    夏油杰并没有生气，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白毛DK当着他的面怒喝两大杯奶茶的目的是为了气他。


    算了，下次再找机会说吧。


    他扶了扶额，无奈出声：“接下来还想去哪玩？”


    五条悟早就计划好了接下来要去哪里玩，所以自信开口：“老子要去——”


    “还是先回高专吧。”五条未霜出声，“我们三个都在这里，夜蛾老师忙不过来的。”


    五条悟沮丧起来，满脸都写着不情愿。


    五条未霜熟练地拉了拉哥哥的袖子，等他半弯下腰后拍了拍他的头，“乖啦，哥哥，毕竟是第一天给小朋友们上课，总要给学生们留下好印象吧？”


    “杰呢？”五条悟不死心。


    夏油杰当然不会有意见。


    五条未霜安慰他：“等下次有空的时候，我们再出来玩嘛。”


    “那好吧。”他只能心不甘情不愿道。


    五条悟保持低落的心情在临上车前喝光了两大杯奶茶，然后突然回忆起一开始不小心忘记的事情。


    对哦，他本来打算问杰到底干了什么才惹阿霜生气成这样的。


    白毛DK平移到黑发DK旁边，声音放低到不能再低，“杰，你已经惹阿霜生气一周啦！”


    夏油杰睨他一眼，没有出声。


    要不是某人突然出现捣乱了计划，他早就把人哄好了。


    ……甚至说不定都可以直接同意和他交往。


    好吧，这个还是任重而道远。


    五条悟单方面认为对方是因为被说中了才不愿出声，于是用肩膀拱了拱人，连催促带诱惑，“你跟老子说一说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有没有真心悔改，要是真心知错了的话老子说不定可以帮帮和阿霜求情哦？”


    “呵。”夏油杰扯了扯嘴角，“不需要。”


    “呦？嘴挺硬啊？”


    是自信自己能哄好阿霜？还是犯的错太大了，没有胆子告诉他？


    五条悟的眼神犀利起来。


    “老实说，杰，你没有欺负阿霜吧？”


    夏油杰心狠狠一提，莫名有些汗流浃背，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当然没有，想什么呢，悟。”


    他肯定……不能算是……欺负吧？


    嗯，不算。


    五条悟摸摸下巴，半信半疑。


    ……


    “未霜姐姐！”


    “五条姐姐！”


    “……海带海带。”


    回到高专，被一众叽叽喳喳叫姐姐的小豆丁们包围的五条未霜久违地感到放松惬意。


    “你们好哦，来来来排排队站在一起，让我数数我们辅导班一共有几个小朋友。”


    小豆丁们依次站好，乍一看人数还挺多，从左到右依次是：伏黑惠，津美纪，禅院真希，禅院真希，以及一个蒙着下半张脸的，头发颜色偏灰白的小男孩，还有一只熊猫幼崽。


    熊猫幼崽她知道，是前段时间夜蛾老师创造出来的有生命的咒骸，因为特别可爱的缘故，五条悟曾数次尝试


    五条未霜好奇地看着他。


    小男孩好奇又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家里的长辈说，这位五条未霜大人非常不好惹，他一定要小心翼翼表示尊重才行。


    但是，为什么这位大人实际上看起来，好像很和善的样子呢？


    五条未霜问陌生的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男孩眨了眨眼，什么也没说，只是拉下了蒙住自己下半张脸的领子。


    画在两颊的漆黑咒纹露了出来。


    五条未霜顿时恍然大悟。


    “哦！想起来了，你是狗卷家的对吗？是咒言师。”


    “鲑鱼鲑鱼。”小男孩点头。


    当时五条未霜有在咒术师家族里宣告辅导班的事情，说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把家里的小孩送高专来尝试一下。


    结果只有咒言师家族把孩子送来了呀……


    “所以你叫什么名字呢？”


    伏黑惠忍不住出声了，“未霜姐姐，他叫狗卷棘，因为是咒言师缘故，所以平时只能说饭团馅料。”


    这些都是上午初次见面的时候，夜蛾老师告诉他们的。


    这几个小孩子虽然是初次见面，但都是乖巧听话的性格，彼此之间相处友好，夜蛾正道带得也还算轻松。


    但是。


    这不代表夜蛾就会饶过他的学生们。


    趁着五条未霜在室内和小孩子相处的功夫，夜蛾正道在室外给了两个DK一人一个正义指导。


    “未霜出去是要办正事，但是你们两个呢？！”


    五条悟捂着脑壳躲在一边大声抗议，“我当然是要保护阿霜啊！”


    其实主要目的是为了能跟阿霜出去玩。


    “她也是特级咒术师，需要你来保护？”


    五条悟当即反驳：“这就是你不懂了吧老师！哥哥就是那种妹妹就算已经成为全世界最强也会忍不住担心的人啊！我当然也不例外！”


    夜蛾正道转头：“那杰呢？”


    “啊……”


    “我，我也……担心未霜。”


    夏油杰说的是大实话。


    奈何在场的另外两人谁都不信。


    五条悟当即翻了个白眼，“你又不是阿霜的哥哥，你有什么资格担心？”


    夏油杰好像当场反驳说他凭什么不能担心。


    但是旁边还有夜蛾老师正在虎视眈眈，他们要是敢吵起来，后脚就能再用脑袋迎接两个正义指导。


    “所以你就是偷溜出去玩的吧？杰。”夜蛾正道冷冷看他。


    夏油杰张了张嘴，最后塌下肩膀。


    算了，就这样吧。


    旁边五条悟本想咧嘴嘲笑挚友，结果余光瞄到夜蛾的愤怒值似乎正在累积……


    五条悟直觉不妙，准备开溜，“哈哈哈我该给那群小屁孩上课了因为是很重要的高数课哦所以接下来谁都不许打扰哦……”


    可惜，下一秒白毛DK被老师揪住了后脖领，逃跑失败。


    正当五条悟和夏油杰以为吾命休矣的时候——


    夜蛾兜里的电话响了。


    正义指导暂停，夜蛾正道不得不先接电话。


    “喂？这里是东京高专夜蛾正道。”


    因为离得近，所以五条悟和夏油杰可以很清楚地听到电话里面传来的耀武扬威的声音：


    “本少爷是禅院直哉，京都院的。”


    “学生吗？有什么事？”


    “哼，当然是来找本少爷未来的未婚妻——五条未霜！”


    夜蛾正道下意识一惊：“什么？”


    下一秒手机就被抢走，夜蛾正道看到五条悟拎着他的手机，声音冷到极致。


    “你再说一遍？”


    那张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货真价实的杀意。


    第63章 彩云猪猪 out


    由于对夜蛾正道的态度过于不屑，以及某些其他情绪作祟，禅院直哉并没有听出电话那边的声音换了人，他甚至根本没有专心听电话里都说了什么内容，只是自顾自地说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本少爷现在就在你们东京高专的门口，识相点就现在爬过来把天元结界打开，让本少爷进去！”


    就在门口？


    五条悟冷笑一声，扔下手机准备亲自去迎接一下这个疑似脑残的丑**。


    竟然敢叫阿霜未婚妻？


    是谁给了他这样的幻想？


    直到现在五条悟才反应过来，早些年那家伙为什么有事没事就跑到五条家来在他和阿霜面前晃悠，还净说些没头没脑不知所谓的话，他和阿霜还以为是那家伙没长脑子很蠢的缘故，所以一直懒得和他说话计较。


    没想到竟然是那家伙对阿霜怀着不轨之心！！


    呵，今天不把这家伙打得进气多出气少，他五条悟从今以后就把名字倒过来念！


    夜蛾正道刚接住手机，下一秒抬头就看到某白毛怒气冲冲地走了，紧随其后地还有没来得及看清神色的夏油杰。


    夜蛾正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多久唰啦一声，五条未霜推开门探出脑袋询问：“夜蛾老师……嗯？怎么只有您一个人？”


    “哥哥和，杰……呢？”


    不是说好等她出来就由哥哥来给小朋友们上课吗？怎么全都不见了？


    夜蛾正道转过身来，麻木的声音中隐隐透着疲惫：“刚才有一个禅院家的人过来打电话，因为说了点……不好的话，悟和杰去找学校门口找人了。”


    小豆丁们也在夜蛾说话的时候一个接一个地探出头来。


    禅院真希：“禅院家的人？会是谁？”


    狗卷棘：“鲑鱼鲑鱼。”


    五条未霜：“唔……”


    她倒是不用猜是谁啦，但是那家伙为什么会来东京高专啊？以及究竟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夜蛾叹了口气，“未霜也过去看看吧，孩子们就先交给我，等你们解决了再回来上课吧。”


    虽然现在已经下午了。


    等学生们回来不会已经黄昏了吧？


    五条未霜刚想答应，胖达就从门后滚了出来，站起来拍拍屁股道：“夜蛾，我们也想去。”


    不想在教室里等着了，好无聊，想出去玩。


    这是所有小孩子们的心声。


    夜蛾有点为难地皱起了眉。


    五条未霜直接代替他回答了小孩子们：“可以哦，那我们一起去吧？”


    “好耶！”


    ……


    禅院直哉抱臂站在立有“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柱子之外，因为有天元结界的缘故，他无法再往内深入一步，但却丝毫不影响他此刻耀武扬威趾高气昂的态度。


    再配上那一头疑似刚刚补染过的耀眼金发，活脱脱一个盛气凌人的高傲小帅哥。


    唯一的败笔，是对方嘴角眼尾各有几处深紫青黑的痕迹还未痊愈，动手揍这张脸的人似乎是下了死手，硬生生破坏了这张脸蛋的几分美感。


    但是竟然有人能对着这张漂亮脸蛋下死手，是否可以得出这位漂亮脸蛋的主人存在着些许可恨之处的结论？


    要是不足够欠扁和惹人厌烦，谁会忍心对一张漂亮脸蛋下手呢？


    而当禅院直哉看见一个白毛和一个黑毛从远及近渐渐走来时，顿时冷笑一声，觉得新仇旧恨是时候一起算了！


    好巧，对面的白毛显然也是这样想的。


    “刚刚接电话的人是你？还有夏油杰，竟然还敢出现在本少爷面前！”


    夏油杰眼神凉凉，即使是看到对面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印记也没办法再让他感到愉悦。


    一会儿揍人的速度必须得加快，不然的话他可能都捞不到几下揍，毕竟气急了的悟可不会在意旁人。


    黑毛旁边的白毛一边撸袖子一边扬起了和疯批反派没有丝毫差别的笑，问对面的金毛丑**：“究竟是谁给你的错觉和妄想，敢那样叫老子妹妹的？”


    “你指什么？”禅院直哉花了点时间才反应过来，“哦，你是说未婚妻？”


    嘎嘣两声。


    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手指关节同时攥出脆响，看不出什么过于明显的情绪，但眼神都死死锁定了面前这个不知死活的金色癞**，似乎随时准备冲上去给他一拳。


    “哈，五条未霜是本少爷的未婚妻，这不是从小以来的共识吗？”看不懂脸色读不懂气氛的禅院直哉扬了扬下巴，神色颇为骄傲，“毕竟除了她，也没人能配得上本少爷了。”


    五条悟面色绷紧，后槽牙咬得死紧。


    夏油杰表情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但是他还存在几分理智，抬手把天元结界打开，示意金色癞**进来。


    禅院直哉顿时更得意了，他认为这是夏油杰正在对他心虚示好，他迈步进来的时候嘴没停，继续说着让黑毛和白毛拳头梆硬的话：“五条悟，你也不用因为你妹妹体弱多病而感到自卑，”


    “哈。”已经被气蒙了的五条悟终于找回了声音，“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错觉，还让你一错错这么多年……”


    他上前了一步，垂下的指尖虚虚凝聚着【苍】的虚影，“但是，老子现在就明确地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你的幻想而已，阿霜，从来都不是你的未婚妻，老子不答应，阿霜也绝对不可能答应！”


    禅院直哉脸色当即变了，“不可能！你在说什么屁话！”


    夏油杰一语不发地上前一步，身后数十只黑黝黝的咒灵悄然出现。


    “反倒是你这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东西……”五条悟也上前一步，眼神疯狂，嘴角牵出一抹狞笑，“老子今天就要杀了你！！！”


    “等，等等！啊——！！”


    ……


    五条未霜带着一群小豆丁赶到的时候，五条悟刚刚摆出了【茈】的手势。


    而夏油杰重新收服的几只特级咒灵正紧紧禁锢着禅院直哉的四肢，把他吊在半空中比划成了一个“大”字型。


    似乎是正打算拿空中的禅院直哉当靶子，让对方用脸与【茈】亲密接触的样子。


    啊这……


    五条未霜下意识地想要挡住身边小朋友们的眼睛，奈何小豆丁们数量太多，她要遮也只能遮住离她最近的真依和惠的眼睛。


    她遮了，然后听到真希胖达发出“哇！好酷！”的声音和狗卷棘发出的“金枪鱼蛋黄酱！”的声音。


    于是真依也好奇了起来，但她舍不得搬开盖在自己眼睛上的未霜姐姐的手，于是只能焦急地让真希帮她转述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有伏黑惠乖乖地站在原地，不吵不闹，同时还不忘记提醒


    津美纪让她也闭上眼睛。


    伏黑津美纪：“啊……”


    可是晚了诶，她已经看到了。


    也没有发生什么太血腥的场面，那个从白毛哥哥指尖弹放出来的【茈】虽然看起来绚丽又声势浩大，但其实仅仅是在禅院直哉的头顶上擦过而已，或许更近一点？伏黑津美纪看到禅院直哉的头顶亮亮的，好像是在反光。


    这是把……这个人的头发刮下来了吗？


    秃……秃了？


    对此，禅院真希表示不满，“嘁，什么嘛，为什么不打在禅院直哉身上啊？”


    不过真的好丑，噗，必须要让真依也看到禅院直哉的这幅样子。


    胖达：“好遗憾哦。”


    狗卷棘：“鲑鱼鲑鱼……”


    见没发生什么血光之灾，五条未霜放下了手，于是禅院真依和伏黑惠也看到了不远处的场景——禅院直哉秃头版。


    禅院真依“噗”了一声，然后下意识用双手捂住嘴，害怕被禅院直哉发现她们在嘲笑他。


    伏黑惠抽了抽嘴角，摇了摇头。


    五条悟终于爽了，但也不是那么爽，可是碍于一群小屁孩和阿霜的面，他也不能再继续做出什么实质性地伤害禅院直哉的事情来。


    虽然在此之前禅院直哉就已经被他们打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了，脸也变成了青紫色的猪头。


    所以等禅院真希和禅院真依跑过来看清对方的脸时，顿时笑得更猖狂了，“哈哈哈哈哈好丑！好丑！”


    五条未霜上下打量了禅院直哉一眼，可能是因为对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感到自行惭秽吧，对方竟然难得回避了她的视线。


    随后五条未霜转头疑惑地看向哥哥，“这家伙到底说了什么啊？惹哥哥你这么生气？”


    五条悟当即冷笑一声，却说：“阿霜你不需要知道，但是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都把人揍成这样了，竟然还没有消气吗？


    而五条未霜又是无条件地偏爱哥哥，她并不觉得哥哥把人揍成这样是什么很过分的举动，反而，竟然能让她哥哥气到这种程度，禅院直哉这个人在这方面确实是有点东西。


    “还不快滚？”夏油杰驱使咒灵把禅院直哉放下来，趁着兄妹俩说话的功夫在禅院直哉的耳边悄悄说，“看看你现在这副丑样子，还有脸出现在未霜的面前吗？还是说，你就喜欢在未霜面前出糗？”


    禅院直哉悲愤又怨怒地看了夏油杰一眼，却又不得不承认夏油杰说得没错，他无论如何都不想顶着这幅样子出现在五条未霜面前。


    哪怕……哪怕他现在非常想要询问五条未霜，询问她到底有没有把他当做她的未婚夫对待过。


    可是夏油杰似乎从他的眼神中洞悉了他的想法，轻蔑的表情中传达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意思——


    自取其辱。


    禅院直哉悲从心来。


    眼睛好酸涩，心里也好难受，他从小到大都没有经历过这么委屈的时刻。


    禅院直哉最后一次不死心地看向不远处的五条未霜，少女正在和哥哥说话，笑眯眯的，应该是在说些哄人的话吧，因为他看到五条悟那个该死的东西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好了。


    唯独，丝毫没有愿意转过头看他一眼的意思。


    他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他就不应该过来的！


    秃了头顶的金毛猪头大哭着跑开了。


    伴随着禅院真希爽快的笑声和禅院真依闷闷的噗嗤笑。


    第64章 好可爱好可爱好喜欢好喜欢……


    鉴于小朋友们此刻都在室外，以及心情值还没有完全up的五条悟小朋友完全没心情去给别人上课，于是他摆了摆手，宣布罢课。


    “让杰给你们上体术课吧，老子现在没心情给你们教高数，老子现在想吃甜点。”


    现在，只有甜食才能抚。慰五条悟受伤的心灵。


    而伤心的白毛DK丝毫不知道自己的随口一句话给小朋友们带来了多大的震撼。


    胖达简直不可置信：“什么东西？高数？这是熊猫该学的东西吗？”


    就连下半年即将升入小学一年级的伏黑惠也忍不住说：“高数不应该是大学才应该学习的课程吗？”


    就连禅院真希也说：“我来辅导班是为了让实力变强，而不是学高数。”


    狗卷棘：“木鱼花！”


    既然学生不情愿学，老师也不情愿讲的话……


    五条未霜忍不住看向夏油杰。


    她想让夏油杰来顶替哥哥上课，可是有不好像往常一样主动出声要求。


    ……她可是还在生气呢。


    丸子头的少年微微一笑：“那悟就先回去休息吧，我来带小朋友们来锻炼身体。”


    五条未霜也说，“没记错的话，我房间的冰箱里还有哥哥你自己囤在那里的甜食。”


    这一好消息让五条悟心情值短暂回升一点。


    “那我们走吧阿霜～”五条悟下意识地就想让妹妹和自己走。


    夏油杰：“等等，未霜不是应该留下来吗？”


    五条悟条件反射地猛转过身，警惕地看向夏油杰时发现对方神情坦坦荡荡，似乎只是自然地说出他心中的想法。


    正巧这时他还听到妹妹说：“唔，对，我应该留下来陪小朋友们的。哥哥你自己回去可以吧？”


    原来是这样啊……


    白毛DK在心中对挚友短暂愧疚了一秒。


    他还以为杰也要和他抢阿霜来着。


    果然是想多了，不过一个禅院直哉对他的冲击力竟然有这么大吗？


    自己吓自己，哈哈。


    “那好吧，那我只好自己回去了。”五条悟虚假地抹了两下眼泪，和妹妹挥挥手，离开了。


    ……


    夏油杰带着一队小豆丁们去了操场，同时还不忘把菜菜子和美美子也叫了出来——这对姐妹俩目前还很怕生，因为得知他要出门一趟的缘故，所以不敢独自出门与同龄人见面，一定要等到他回来才行。


    体术训练的内容十分简单粗暴，夏油杰只是让小孩子们绕着操场跑圈而已。


    考虑到小孩子们年龄小，体力都不多，所以夏油杰很贴心地让他们量力而行，跑到一步都跑不动就可以停止了。


    就算是伏黑津美纪也不例外，虽然她不是咒术师，但是锻炼身体也是很好的，争取从现在开始努力训练，长大以后能做到一拳把敢欺负她的人打飞的程度（夏油杰原话）


    禅院真希一马当先，其余的小朋友紧随其后。


    ……


    夏油杰重新坐到五条未霜身边。


    虽然他很克制地与少女保持了距离，但还是感觉到少女身形有一瞬间的僵硬。


    “……我们说到哪里来着？”夏油杰状似自然地提起，然后自问自答，“哦，我当时说，因为害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把这份心意说出口了，对吧？”


    五条未霜目光平视正前方，看起来一副十分淡然毫不在意的模样。


    ……如果少女的肩膀没有不自觉地僵硬起来，脊背也没有挺得比一般时候还要直的话。


    “因为我想打破我们之间的现状。”夏油杰轻声说，“未霜，我好庆幸，我可以成为你的好朋友，可是庆幸之余，我又很苦恼要怎样才能站在‘好朋友’的身份上向你诉说我自己的真实心意。”


    “可是不管怎么想，都害怕吓到你，害怕因为自己冒犯的举动而连‘好朋友’的身份都失去。”


    一声轻笑就像是从五条未霜的耳边发出的。


    “毕竟，我一直自恋地认为，我是除了悟以外，最值得未霜信任和依赖的人呢。”


    少女耳朵发热，闻言忍不住出声道：“……确实很自恋，明明还有硝子呢。”


    结果却迎来对方颇为惊喜地反问：“那未霜既然这样说，我也的确是其中之一，对吗？”


    五条未霜立刻闭上嘴不再说话。


    耳朵却好像更烫了。


    夏油杰继续说：“……说我是胆小鬼也好吧，因为很害怕得到否定的答案  ，所以一直想着慢慢来，不需要着急，甚至还自欺欺人地给自己找借口，说我这是在以你和我的大业为重。”


    等到他辅佐未霜肃清咒术界，等到他悄无声息地侵占好未霜身边的一切，润物细无声的，让未霜适应他的存在，然后……是否未霜就可以再也离不开他？


    “可是没想到，竟然有人敢不自量力地惊扰到你。”说到这里时，夏油杰的声音凉凉的。


    “而且还不止一个。”声音更凉了。


    五条未霜：“嗯？”


    夏油杰一时没再出声。


    他还是太傲慢了，他凭什么敢自信地认为躲在角落里觊觎未霜的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过于美好的存在总是会招惹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可是这怎么能怪美好本身呢？


    要怪也应该怪他粗心大意，没有将美好密不透风的守护起来。


    “未霜，我现在向你表白，不是立刻就想要得到回应的意思。”夏油杰注视着身旁的少女，浅淡温柔的目光将少女的迷茫不解尽数包容，“你可以慢慢思考，最后就算是要拒绝我也没关系。”


    “……嗯，没关系的，只是希望到那时候我还能够以值得你信赖依靠的好朋友的身份站在你身边。”


    “只是，想要迫不及待地对你说一声：我喜欢你。”


    “好喜欢，好喜欢你。”


    “……那，那我想一想吧。”五条未霜终于出声了，她咳了咳，强装镇定道：“只是想一想哦，不要抱有太多希望。”


    “嗯嗯。”夏油杰笑着应和，忍不住开始得寸进尺，身体也有意无意地往少女那边凑近了些许，“那……在未霜思考的这段时间里，请不要再和我生气了，好吗？”


    “……哼。”五条未霜抱起臂撇过头轻哼一声，没答应，但也没拒绝。


    好可爱。


    实在是太可爱了。


    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夏油杰忍不住更靠近了一点。


    然后就看见被靠近的五条未霜，肉眼可见地浑身一惊。


    夏油杰下意识心虚：“怎么了？！对不起！！”


    他以为是自己行为太过，吓到了少女。


    其实五条未霜是被突然嚎叫的小悟吓了一跳。


    白毛猫猫颇有分量的体重“duang～”的一下砸在五条未霜腿上，咪咪喵喵嗷嗷地叫个不停。


    还冲着夏油杰的方向炸毛。


    五条未霜给小悟顺了顺毛，某个撒娇怪顿时夹起嗓子“咪呜咪呜”了起来，一边蹭着少女的手，一边示意少女往操场那边看。


    五条未霜一抬眼，然后整个人都被惊得站起来。


    就在刚刚，不知不觉间，伏黑津美纪和禅院真依被落在了最后面，操场上伏黑津美纪努力稳住呼吸，保持着稳定的速度，而禅院真依，跑着跑着泪花便在眼眶里打转，于是视线变得模糊，下一秒脚一崴，整个人摔倒在地。


    泪水啪嗒啪嗒落下，禅院真依没有立即尝试站起来，而是捂住受伤的膝盖，低着头努力忍住哽咽的声音。


    直到一道小小的阴影盖在禅院真依的影子上，头上也传来了满怀担忧的声音：


    伏黑津美纪：“还好吗，真依？有没有受伤？”


    禅院真依顿时更想哭了，受伤见血的膝盖刺痛感也愈发强烈，但她还是没有抬头，也不想回答对方。


    姐姐……


    禅院真希正跑在最前面，和此时禅院真依所处的地方差了大半圈的距离。


    就算禅院真希想要立刻赶过来，也要等很久。


    “啊，你流血了！”


    随后禅院真依感受到另一个女孩子急忙蹲下来，一副小心翼翼、不敢触碰的样子。


    伏黑津美纪害怕她的触碰会让真依更痛。


    “怎么了怎么了？”五条未霜赶了过来，“啊呀，真依受伤了。”


    见到五条未霜，禅院真依终于抬起了头，


    眼泪控制不住流下的同时声音也可怜又委屈：“未霜姐姐……好痛……”


    “是不是很痛？”五条未霜招来慢一步赶过来的夏油杰，让他放出一个好看点的咒灵禅院真依背起来，“我们送你去医务室好不好？”


    伏黑津美纪在一旁担忧地看着，欲言又止。


    五条未霜朝她一笑，摸了摸她的头：“辛苦你了哦津美纪，接下来不用担心，你去休息一下吧？”


    伏黑津美纪乖乖地点了点头，“这边就交给我吧，未霜姐姐不用担心。”


    她有注意到真希和她身后的小朋友们正在急急忙忙地往这边跑来。


    ……


    上午存放在高层的宿傩手指被五条未霜全数取走，下午羂索便得知了消息。


    刚得知时，羂索是震惊意外大于愤怒的。


    他有些不理解事情为什么会突然发展成这样。


    明明按照他的计划里，夏油杰的精神应该已经濒临崩溃，两面宿傩的容器在好好成长，手指也应该一个不少地存放在高层那里等待着他的取用。


    为什么只是一个不留神，原本拟定好的剧本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狂奔了起来？


    以及，很多年之前是否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


    羂索的目光凝视在纸上，上面写着一个名字，墨迹还未来得及风干。


    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思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原因，而是想出让一切回归正途的办法出来。


    ……或许应该提前出牌，把那女孩手里的宿傩手指抢回来？


    第65章 为了不辜负未霜姐姐的期许


    到了医务室，拜托闭关的家入硝子出关给禅院真依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


    临重新回去闭关前，家入硝子望着坐在禅院真依一左一右的夏油杰和五条未霜。


    她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话说……”栗色头发的女生突然发声。


    “嗯？硝子怎么了？”


    “五条那家伙呢？”家入硝子问，“怎么只有你们两个。”


    “悟啊，”夏油杰笑着解释，“因为发生了一件十分令他伤心的事，所以回去翻零食找安慰了。”


    对此，家入硝子的第一反应是不会是夏油杰的某些不可告人的心思被五条悟发现了吧。


    但再一想，不对，要是真这样的话，夏油杰怎么可能还平安无事地站在这里。


    甚至还是和未霜待在一起。


    竟然还没发现啊，五条那家伙。


    家入硝子说不清是遗憾还是期待地摇了摇头，转身从自己的办公桌上翻出最后两颗用来醒神的薄荷糖，一颗给五条未霜，一颗给禅院小妹妹。


    “那我继续回去看书了，有什么事直接叫我，我就在隔壁。”留下嘱咐，栗色头发的少女关门离开。


    膝盖处的刺痛感稍稍缓解，也或许是有依赖的人在身边的缘故，禅院真依不再哭了，只是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水。


    但她还是有一点点不适应。


    想和未霜姐姐单独相处……


    五条未霜看着身边低着头不自觉揪着衣角的小姑娘，突然出声：“杰回去看其他小朋友吧？真依这边有我照顾就好了。”


    夏油杰当然是答应：“好，那我去陪他们训练，结束后会带着真希来接你们。”


    “嗯嗯，好。”


    夏油杰起身离开，同时还不忘贴心地关上医务室的门。


    现在就只剩下五条未霜和禅院真依。


    五条未霜看着小姑娘终于停下蹂躏袖角的动作，浑身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忍不住莞尔：“真依，今天来上辅导班的感觉如何？还算适应吗？”


    小姑娘终于抬起了头，一脸欲言又止地看了看五条未霜，最后还是说：“挺……挺好的，未霜姐姐。”


    可是明明满脸都写着不开心呢。


    五条未霜忍不住心头泛软，声音也更轻柔了些：“真的吗？可是姐姐明明看见有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满脸写着不开心呢。”


    于是眼泪又一次忍不住在眼眶里


    打转。


    禅院真依觉得自己好不争气，明明……明明想要忍住不哭的……


    “我……呜呜，未霜姐姐……”小姑娘边抹着眼泪边说，“我其实不想来这里的，一直留在禅院家不好吗？可是，可是姐姐一定要来……”


    五条未霜懂了。


    这孩子不太敢接触陌生环境啊……


    怎么想都是禅院家的错，明明正常这个年龄的小孩子是最贪玩最喜欢尝试新鲜事物的，偏偏被禅院家养成这样。


    但如果真的非常不情愿的话，直接强迫孩子出来面对陌生环境也不太好啊。


    五条未霜试图想出解决方案：“如果实在不想来上辅导班的话……”


    “不，不要！”没想到禅院真依突然拔高了一点声音。


    随后又很快放低，“可是我更不想和姐姐分开……未霜姐姐，求求你不要把我和姐姐分开。”


    啊，这孩子不会以为她是打算把她们姐妹俩分开吧？


    五条未霜忍不住坏心眼一下：“那怎么办呢？真依不是不想来上辅导班的吗？”


    小姑娘的眼泪扑簌扑簌落了下来，“我可以来的，我可以来的，我可以忍耐的，不管怎么样，唯独不想和姐姐分开……”


    比起过来这里，禅院真依更不想和姐姐分开，所以，所以为了能够不和姐姐分开，她可以忍耐一下的！


    毕竟……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她根本今天都不会来到这里。


    ……而且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想要见到未霜姐姐。


    哎呦喂，可怜死了。


    不过十分依赖姐姐呢。


    唉，仔细想想也很正常，毕竟禅院家那种环境，也就只有她们两个能够相依为命了。


    五条未霜拿出纸巾帮小姑娘擦干眼泪，“那真依已经决定了吗？”


    小姑娘忍痛点头，像是付出了什么惨痛的代价一样，声音决绝：“我决定了！”


    “好！我们真依果然是个勇敢的好孩子！”五条未霜夸奖她，随后话音一转，“不过真依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想来上辅导班吗？原因是什么呢？”


    小姑娘咬了咬嘴唇，似乎对此有些难以启齿。


    “我……我不想变强。”


    “我其实只想，过和以前一样的生活，和姐姐，还有母亲，永远都不分开的那种。”


    “可是……可是姐姐无论如何都一定要过来，她说她要变强，因为想要保护我和母亲。”


    小姑娘又不自觉地开始攥紧自己的衣袖了，“我是不是……也应该想要变强呢？可是……”


    “不想变强并没有任何错，真依。”


    禅院真依抬起头。


    五条未霜很认真地对她说：“不用为此感到羞耻，每个人的想法不同，但是想法没有对错高低之分，这是很正常的。”


    “真……真的吗？”


    “当然了，既然有人喜欢变强，那么就会有些人不喜欢变强，就像有人喜欢吃甜，有人喜欢吃辣一样。”


    “是有人强迫你一定要变强吗？真依？”


    禅院真依摇摇头，“没有……”


    其实真希从来没有对她提出过任何要求，只是……是她自己不想被落下而已。


    因为害怕被姐姐抛下。


    “那就很好啊，我们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做事，唔……”


    “不如这样吧，真依，你稍微转变一下对辅导班的看法，可以把这里看待成一个交往新朋友的地方，而不是一个只能用来变强的场所。”


    禅院真依有点不敢确定，“还……还可以这样吗？”


    “当然啦，其实姐姐创立这个辅导班的初衷，只是想要让你们小孩子能度过一个快乐一点的童年而已。”


    发表完朴实无华的景愿，五条未霜开始给小姑娘灌输一些严格意义上来讲并没有错的个人偏见：“毕竟啊，真依，你也不是不知道，就禅院家那种环境，根本就不可能让你们健康快乐的成长吧？”


    禅院真依不得不觉得未霜姐姐说的有道理。


    “所以啊，为什么还想着要回到火坑里呢真依？明明未霜姐姐这边已经十分努力地想要为你们打造一个乐园啊！”


    禅院真依感到很意外：“未霜姐姐……原来这才是你想要让我和真希过来上辅导班的目的吗？”


    五条未霜点头，义正言辞：“当然！”


    禅院真依深受震撼。


    原来，在某些不为人知的地方，竟然也有人为她和真希想了这么多。


    “所以啊，不需要有压力，真依你完全可以这样想，你只是过来陪姐姐的，以及结交新朋友，顺便之余才是提升实力，不过这一点完全不需要有压力哦！”


    禅院真依神色动容，“原来……是这样吗？”


    “当然啦。”五条未霜给她举例子，“你还记得津美纪吗？就是刚刚那个想要陪你一起过来的小姑娘。”


    禅院真依点点头。


    “那孩子其实是一个没有咒力的普通人哦。”


    禅院真依感到十分惊讶。


    因为已经见识过伏黑惠的术式，而伏黑津美纪又是他的姐姐，她，她还以为伏黑津美纪也是拥有着强大术式的人……


    在所有的小朋友里，唯独她最弱小，这也是令禅院真依感到抗拒的原因之一。


    “但我还是叫她过来了，一方面是害怕她寂寞，另一方面是想着，让她了解一下咒术方面的事情也没什么坏处，锻炼一下身体也是很好的嘛。”


    “津美纪是一个温柔的好孩子。”五条未霜轻声说，“而且我一直都认为，真依，你会和她成为好朋友的。”


    “是……是这样吗？”禅院真依还从来没有过好朋友。


    她只有姐姐，和母亲。


    “当然啦。”五条未霜说，“所以呀，真依你纠结的那些都只是小问题而已，辅导班和陌生的环境也根本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可怕，真依只要放松一下心态就好啦，在这里，不会有任何人逼迫你，枉顾你的意愿来行事。”


    “我……我知道了，未霜姐姐。”虽然还是对未知感到害怕，但禅院真依心中也升起了一点期许，“我会，我会努力适应的。”


    虽然这话说的有点底气不足。


    但她确实想要试试看。


    为了不离开真希，为了不辜负未霜姐姐的期许，同样也是为了……她自己。


    ……


    第66章 《为独属于咒灵的明天》


    没等夏油杰带着禅院真希过来医务室，五条未霜就带着重燃信心的禅院真依重新回去与他们汇合。


    小朋友们一窝蜂地跑过来关心禅院真依。


    禅院真依显然有点招架不住他们过剩的热情，最后躲在禅院真希的身后不敢出来。


    接下来五条未霜本来是想给他们上些科普咒术界常识的课的，但考虑到干脆带着小朋友们刚刚运动完，体力消耗不少，这个时候坐在桌椅上听课肯定没多久就昏昏欲睡。


    所以她干脆就带着他们去参观自己的农田。


    还让他们实践了一下种田的快乐。


    而事实证明，没有人会拒绝种田，小朋友们的兴趣一个比一个高，动手能力也一个比一个强，只有胖达，认为泥土会弄脏自己毛茸茸的外表，坚决不情愿和他们一起玩泥巴。


    但是没多久还是被喜欢恶作剧的狗卷棘推到了泥土里。


    胖达怒而抓起两坨泥土试图报复回去，结果在追逐的过程中不幸误伤禅院真希与菜菜子。


    最终演变成了一场多人大型混战。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夏油杰嘴角始终挂着浅淡的笑意，和五条未霜在不远处看着这群小孩子们，直到意识到附近一道陌生气息的出现。


    夏油杰嘴角瞬间拉直，转身，看着不远处树荫下的男人。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该死，难道天元结界就不能对他造成哪怕一丝一毫的阻碍吗。


    五条未霜闻声转头。


    是伏黑甚尔。


    对方不知何时便站在那里，此刻正看向自己这边，不知道看了多久。


    可能是距离有些远，五条未霜看不清对方的神情。


    而她也下意识地想要回避。


    和激烈混战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旁边显得格外岁月静好的伏黑姐弟俩。


    伏黑津美纪一抬头，便发现了突然出现在视野里的人。


    她颇为意外地拉了拉弟弟，给他指方向：“惠，你看那边。”


    伏黑惠也没有想到甚尔会来这里，“他怎么来了。”


    “会不会是来接我们的？”津美纪提出设想。


    伏黑惠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虽然下意识地就觉得离谱，这不可能，但……今天上午他们就是被伏黑甚尔送到高专来的。


    难道真的是过来接他们的吗？


    虽然说是重组家庭，但从当初伏黑惠第一天被拎到伏黑家——有伏黑津美纪的家里开始，就没见过津美纪的母亲和甚尔同时出现在一个屋檐下。


    他们都很少回到“家”，就算回来了也不会停留很久，反倒是他和津美纪，没过就打破继姐弟之间的生疏隔膜，变得和亲姐弟没什么两样，像两只小兽一样相互舔舐，相依为命。


    明明从前几个月开始，津美纪的母亲和伏黑甚尔便相继失踪，伏黑惠明明都已经做好他和津美纪被抛弃的心理准备了。


    直到前几天，毫无预兆的，伏黑甚尔重新出现在了他和津美纪的视野里。


    总之，这让伏黑惠很不适应。


    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心。


    随后他感觉到津美纪扯了扯他的袖子，“我们过去那边吧？”


    伏黑惠点了点头，下一秒他还注意到另一边的夏油哥哥也动了。


    似乎也是朝着伏黑甚尔的方向走。


    但等津美纪和伏黑惠走近后，夏油杰已经停止了和伏黑甚尔的对话。


    或许他们的谈话并不愉快。伏黑惠想。


    因为夏油哥哥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这时身边的津美纪惊讶地出了声：“您……您的嘴角怎么受伤了？”


    伏黑惠闻声抬头。


    男人嘴角重新出现了一道疤痕。


    明明上次见面时还没有的。


    伏黑惠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情。


    上上次见面时，乃至更久以前，他都知道甚尔的嘴角有一道疤，可是自从这个男人上一次回来，就没有了。


    怎么今天这道疤痕又出现了？


    伏黑甚尔却没有和他们提起这件事事的心思，他只是扬了扬下巴，示意姐弟俩去五条未霜那边。


    “去给她告个别，然后我带你们回去。”


    津美纪和伏黑惠同时迟疑片刻。


    津美纪：“您……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伏黑甚尔没说话。


    夏油杰转头朝姐弟俩微笑道：“没关系，你们先去吧，我和甚尔先生还有几句话要说。”


    姐弟俩乖乖点了点头：“好的。”


    除了和五条未霜告别，伏黑姐弟俩还不忘记和今天新认识的小伙伴们告别。


    约定好了下周再见后，伏黑惠在返回到伏黑甚尔身边前转过头，又看了一眼一直站在原地的未霜姐姐。


    纠结了片刻，伏黑惠还是决定让津美纪站在原地等他几分钟，而他又一次跑到五条未霜身边，仰起头：


    “未霜姐姐，你是生他的气了吗？”


    “他”，指的当然是伏黑甚尔。


    五条未霜很惊讶伏黑惠的敏感：“为什么会这样想，惠？”


    “因为你没有和他说话。”伏黑惠回答说，“而且他也没有主动过来找你。”


    “所以他肯定是惹你生气了。”小男孩斩钉截铁地得出结论。


    “唔……”五条未霜原地纠结了片刻，“也不能说是生气吧……就是发生了点意见不统一的事，所以目前还在纠结要怎样和甚尔相处。”


    “不过这点小事，惠和津美纪完全不用担心哦。”五条未霜重新变得笑眯眯的，“”


    “好吧。”伏黑惠很懂事地点了点头，“大人之间的事都是很复杂的，我知道。”


    “不过……未霜姐姐。”炸毛刺猬一样的小男孩仰头看她。


    “嗯？”


    “如果，我爸爸他并没有犯下什么特别让你生气的错的话……”


    啊……这孩子已经单方面地认为他们之间产生矛盾一定是他父亲的错了吗？


    “还请你在消气之后原谅他。”


    小孩子稚嫩但真诚的声音令五条未霜一愣。


    “其实之前，他有和我提过姐姐一次。”小男孩皱起了脸，像是在艰难地回忆。


    他记得当初那个男人只是抱着臂笑了笑，随口说了一句“你的未霜姐姐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没有前因也没有后果，相当的无厘头。


    “唔，虽然他根本没说清楚，也只说过那一次。但是我觉得，”


    “姐姐你在他的心里一定有着十分与众不同的，重要的，不可忽视的地位。”


    “所以他肯定不是故意想要惹你生气的。”说完小孩子又自己不确定了起来，皱起眉悄悄嘀咕了一句，“应该……不是故意的吧？”


    “噗嗤。”五条未霜被逗笑了。


    “好吧！那看在惠这么关心甚尔的份上，我原谅他好啦。”


    “……我没有，”伏黑惠下意识地说，耳朵肉眼可见地变红，“没有关心他……”


    “好可爱哦，惠酱～”


    ……


    与此同时，羂索已经将他的咒灵天团集结完毕，并初步制定了作战计划。


    “够了。”最耐不住性子的漏瑚直接打断试图进行总结陈辞的羂索，“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们去蹲守那个叫五条未霜的人类，等她落单，从她手里抢回所有的宿傩手指，是吧？”


    羂索微笑：“没错。”


    他现在占据的身体来自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家族，这具身体在家族里也相当的不起眼。


    而这正合了羂索的意。


    按照原计划，他现在这个阶段只需要潜伏起来即可。


    同样应该潜伏起来的本应该还有他的这些咒灵同伴们。


    但可惜……偏偏出现了五条未霜这个异常。


    而为了能够肃清这个异常，他也只好暴露些底牌，以保未来的计划不会偏离航线。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头部是火山形状的咒灵眼也不眨地说道，“区区一个人类小丫头，有哪里值得我们三个集体出动？”


    在场出席本次会议的咒灵除了漏瑚，还有花御和真人。


    话音刚落，旁边坐没坐相的人形咒灵便弯起眼睛笑了笑，配上他脸上乃至浑身上下的缝合线，诡异十足。


    “或许在你们看来，五条未霜只是一个小丫头。”羂索还是微笑，“但是能够在短短几个月之内便将整个咒术界上下肃清一番，并精准转移了宿傩手指的人，能够简单到哪里去？”


    花御发出了奇妙的语言：“难道不是因为她出身五条家？”


    “或许有，但起决定性因素的只可能是她这个人自身，而不是其他别的。”


    “那就干脆把她杀了。”漏瑚还是说，“这样不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羂索不置可否：“如果你们能做到的话，当然可以。”


    真人这时快乐地举起手：“我很乐意帮忙哦！”


    “那么，辛苦你们了。”羂索微笑着对咒灵同伴们点头示意。


    “……为了独属于咒灵的明天。”


    “为独属于咒灵的明天！”


    第67章 【你们两情相悦诶！这实在是太棒啦！】


    夜晚，洗漱完的五条未霜坐在床边开始查看任务栏。


    收集宿傩手指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小半，可是由于剩下的宿傩手指暂时还下落不明，所以五条未霜想，接下来这个任务的完成进度可能会进行的很缓慢。


    正好最近刷下来的那些烂橘子数量挺多，导致她的快乐农场都过饱和了。要不把他们派出去搜寻宿傩手指，找不到不许回家？


    但可惜这个想法也只能想想，凭借那群烂橘子善于偷奸耍滑的性子，最终能够得到的结果也只可能是没有结果。


    五条未霜顺势后仰躺在床上，随手从周围玩偶堆中拉过一只抱在怀里，纯白的发丝在床单上凌乱铺散开来，少女望着天花板，目光轻微放空——


    今天白天，某个人的话仍然在脑海中单曲循环。


    好像，很真诚的样子……


    不过，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她啊？


    一想到这里，少女便忍不住有些脸热，她翻个身把脸埋在另一只玩偶的怀里，试图借此伪装成无事发生的样子。


    周围陷入安静，可五条未霜还是觉得周围吵嚷嚷的，无论如何都静不下心来。


    那么，她的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少女试图正视自己的内心。


    即使是在最猝不及防的那一刻，她也没有对杰产生过


    厌恶等负面情绪。


    那么仅凭这一点，是否可以被称之为“喜欢”？


    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少女不太懂。


    因而在面对这份突然出现的，炽热浓烈的陌生情感时，颇有些无从下手。


    也认不清自己内心的想法。


    没学过啊，不知道啊，有谁能教教她吗？


    五条未霜莫名焦躁地又翻了个身，把第三只玩偶塞到怀里，在被众多玩偶簇拥下越来越小的空间里紧皱起眉，试图思考出解决办法来。


    按理来说……遇到困难的情况下应该去找哥哥诉说，其中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哥哥可以帮她解决问题，另外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性是哥哥会帮她“解决”问题。


    可是这件事……出于本能的，五条未霜觉得不是一件可以轻易对哥哥说出口的事情。


    可能夏油杰对此有着和她一样的共识吧，所以才会在白天时不约而同地和她在哥哥面前绕过话题，而且，也没有主动向哥哥提起这件事的意思。


    会闹的，一定会闹的。


    首先会原地炸成一朵棉花糖或者蒲公英，然后咪咪喵喵猫毛乱飞上蹿下跳搞得整个高专鸡犬不宁的。


    一定会的。


    想到这里，五条未霜不得不抿起嘴，谨慎地决定还是再等一等。


    至少不能现在和哥哥说。


    那么……还有谁能帮帮她吗？


    硝子……


    可是硝子最近那么忙……而且这么晚了，她不能去打扰她的……


    五条未霜忍不住悲从心来，难道这个世界上连一个可以让她倾诉的人都没有了吗？


    【宿主酱！】模拟器这时突然蹦出来。


    嗯？五条未霜重新燃起希望来。


    虽然没有人，但是有模拟器呀！


    “有什么事吗？”五条未霜满怀期待地说，“没有事的话，要不要和我聊聊天？”


    【诶？诶诶诶？】模拟器的声音听起来很意外，【宿主酱是感到无聊了吗？可以哦！我很乐意陪你聊天的！】


    “唔，”五条未霜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有一点小小的困惑。”


    【天呐！】模拟器反应更大了，【那么请务必让我帮上忙！】


    ……


    【我懂了宿主酱！】模拟器声音超大地回复，【总结来说就是夏油杰喜欢您，而您对此感到非常困扰，是吧？】


    “困……困扰？”五条未霜莫名觉得哪里不对劲，“应该称不上困扰吧……”


    “我只是……有些困惑，想知道自己内心的真正想法，以及……”侧躺在床上的少女声音越来越小，“我应该怎么回应他呢？”


    【咦？】模拟器有点不懂了，但它还是说，【宿主酱，可能是因为我没法模拟出足够精细的人类情绪的程度，所以暂时没法对您现在的想法和考虑感同身受。】


    【但是，能否让我问您几个有关恋爱方面的问题呢？或许，回答这些问题的同时就可以对您现在的困境有所帮助。】


    “好呀，你问吧。”


    【第一个问题！】模拟器飞速浏览了一遍从网上紧急down下来的恋爱咨询表，再结合自己的见解，开始自信发问，【您喜欢夏油杰嘛？】


    五条未霜的语气变得不好了，同时脸颊也飞上了一层薄粉，“我要是知道的话，现在还会和你聊这个吗？”


    【呜呜呜抱歉宿主酱。】模拟器立刻怂怂地刷掉几十个类似的问题，【那么第二个问题……】


    【在您的印象里，夏油杰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唔……”五条未霜回忆了片刻，“眯眯眼，丸子头，但意外地和哥哥合得来，外表稳重但其实性格和哥哥一样恶劣，然后……”


    “在某些方面恪守着奇怪的观念，有点固执，虽然观念不能说是正确吧……但是能够长成这样的性格，肯定是因为从小就在和我还有哥哥完全不一样的家庭环境中成长的缘故吧，所以还挺可爱的。”


    “以及……对我还算温柔。”


    说到这里时，五条未霜一时有些恍惚，她想起了平时杰与她相处时的点点滴滴，他一直都是那么细致、温柔。


    原来杰对她的喜欢并不突兀。


    或许早在很久之前就可以发现些许迹象。


    只是因为五条未霜一直都没有关注过这些，所以才会觉得突然。


    【第三个问题！与他相处的时候，有没有过心跳加速的情况？】


    五条未霜回忆了一下。


    “应该……有……吧。”


    以前从来没有过，但自从被杰表白过后，几乎每一次对话时都忍不住心跳加速。


    “但这应该是太紧张了的缘故。”少女下意识想要解释，殊不知欲盖弥彰，“因为……因为很担心接下来还要和他怎么相处嘛！而且，而且在面对无法掌控的人或事时就是不得不谨慎起来嘛，紧张……对！我有可能是因为紧张的缘故！”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心虚。】


    五条未霜立刻闭上了嘴。


    半响才不甘心地出声：“你继续问吧……我不说了。”


    【好的～那么第四个问题～】


    【哦哦对了宿主酱，请务必诚信答题哦，只有说出您的真正想法，这样才能更清楚地认识到您的内心～】


    “快点问啦。”五条未霜好不容易才忍住的羞耻感再次上涌。


    【好的好的！第四个！您讨厌夏油杰嘛？】


    “……不讨厌。”


    ……


    十几分钟过去，二十多道题成功答完。


    模拟器开始尝试给出诊断结果。


    虽然事实上等待结果出来的时间只有短短十几秒，但五条未霜却觉得仿佛有几十个世纪那么漫长似的。


    少女已经不知不觉从床上坐了起来，此刻她手指纠缠到一起，嘴唇也轻轻咬着，紧张地像是在迎接某种即将到来的审判一样。


    【毫无疑问，宿主酱。】此时此刻，模拟器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经验丰富妙手回春的神医！


    神医给出的诊断结果是：【您喜欢他！】


    【你们两情相悦诶，这实在是太棒啦！】


    五条未霜当即紧闭双眼，羞耻地双颊绯红，忍不住大喊出声：“庸医！”


    这时阳台传来“咣当”一声，五条未霜被吓了一跳，闻声转过头去。


    某只大型竹节虫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但又飞快拎着他大包小包的零食站直身体，边推开阳台的窗户走进来边说：


    “阿霜你干嘛突然大叫嘛，我被吓了一跳，都摔了！”


    “还有还有，你刚刚说的庸医是什么意思？在说谁？”


    第68章 小悟猫猫，小悟人人。


    “……没，没有谁啦。”五条未霜紧急平复心跳，并单方面屏蔽模拟器试图略过这个话题，“你怎么突然这个时候来啊，哥哥。”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嘿嘿，”白毛少年提了提他手里的


    两大袋子，超级开心，“我出去采购啦！才刚回来，想立刻把好吃的给你带过来。”


    这些零食是他和阿霜两个人的份。


    虽然从结果来看，绝大部分的零食都是进了五条悟的肚子。


    但是阿霜没有是万万不可的！


    五条未霜站起来，走过来想要帮哥哥分担袋子的重量，却被绕过避开说不用不用。


    少女只好跟在哥哥后面，一边看着哥哥像个囤囤鼠一样把新买来的零食一件件塞到冰箱里一边说：“……所以，哥哥你什么时候又出去了一趟？”


    “因为零食吃完了啊。”五条悟随口边说。


    五条未霜却微微一惊，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今晚之前她房间里被哥哥囤的零食数量不少，不到半天的时间……甚至还要再加上哥哥自己房间里的那些不知道有多少的零食……都吃完了？


    全部？


    五条未霜看向哥哥的目光变得担忧。


    这让五条悟颇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试图狡辩：“因为……因为我很生气嘛！已经气到完全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消气了，所以就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吃了很多零食，等回过神来时……就发现手边的零食和甜品都没剩多少了……”


    据说这叫化悲愤为食欲？


    嗯，他也不是每次都会吃这么多的，这次只是一个，意外而已，没错！意外！


    “不过不用担心我吃撑啦，特意没吃晚饭呢。”某人的声音还理直气壮。


    于是五条未霜担忧的目光中又顿时多了点谴责。


    “这样很不健康呀，哥哥。”


    “啊，呃呃……”


    “明明之前你还这样责备我呢。”在五条未霜懒得吃饭的时候。


    “结果你自己不也是这样。”声音越来越谴责。


    “下次……下次不会了啦。”


    五条未霜摇摇头，不再出声，看着哥哥把零食都囤好。


    “任务完成啦？哥哥可以回去了吧，很晚了，要早点休息哦。”


    五条悟：“还有事还有事，等我说完再走阿霜。”


    当五条未霜说着“什么事呢？”的时候，那边五条悟已经转过身，双手握住妹妹的肩膀，一副他要认真起来的架势。


    双生子视线相对，五条未霜好整以暇地看着哥哥，耐心等待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来。


    五条悟今晚既没有带墨镜也没有戴眼罩，一张和妹妹相似且美貌至极的脸蛋就这么俏生生地暴露在外面，写满了严肃认真。


    说真的，要是此时此刻站在五条悟面前的是其他人，早就该缴械投降，不需要等他张口说话就已经发自内心地决定要无条件答应接下来他所说的任何话。


    去做什么都可以。


    倾家荡产也没关系。


    甚至为了他杀人也完全没问题。


    只要他能够开心，能够朝他们笑一笑。


    但很可惜，现在站在五条悟面前的是拥有着和他不相上下的脸蛋的双生妹妹。


    面对美颜暴击的抵抗力早就拉满。


    但是无条件答应哥哥任何要求的抵抗力基本为零。


    “所以到底有什么事呀？”五条未霜软下声音，像平常哄小悟猫猫那样哄小悟人人，“哥哥？”


    “阿霜，你必须要答应哥哥。”


    嗯嗯，声音也超级认真超级严肃，听起来非要让人答应才可以呢。


    “如果那个丑**还敢再出现在你面前的话，不要再等他说话，立刻把他打飞……不！就算是打死也没关系！好吗！”


    啊……竟然那么讨厌那家伙吗？


    五条未霜稍微回忆了一下哥哥口中的“丑**”是谁，然后颇为感叹地想到。


    毕竟能被哥哥讨厌成这样但是还一直被哥哥耿耿于怀地记在心里的人，其实也就只有这一位了。


    从某种方面来讲，其实还……挺厉害的？


    “好哦，我答应哥哥。”这种小事根本连要求都称不上，五条未霜当然是无条件答应。


    “还有还有！”五条悟还要补充，声音恶狠狠的，“不只有那个丑**，但凡将来有人敢在你面前骚扰你，不管是谁！通通一拳打飞！”


    五条未霜：“啊……”


    她好想知道当时禅院直哉究竟做了什么，才会惹得哥哥生气成这样。


    想不到，竟然又一个……


    是因为人太多所以麻木了吗？为什么她在得知后对禅院直哉一点额外的情绪都没有？


    顶多就是有点无语，但即便是这种情绪程度也很轻，转头做了别的事就能忘记的那种。


    想到这里，五条未霜又有些迟疑，真的是因为麻木的缘故吗？


    明明她对杰的反应……就不是这样的。


    “对了阿霜，”五条悟突然又想起来什么，“这段时间除了丑**，就没有别人骚扰你了吧？”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盯着妹妹。


    像是能轻易洞悉妹妹的隐瞒与心虚。


    “啊……”五条未霜不敢移开视线，但是笑得莫名有点心虚，“呃……嗯嗯。”


    某个丸子头少年笑眯眯的脸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本来，本来也不能算是“骚扰”吧？所以，所以也不算是欺瞒哥哥。


    于是在其中一方心中有鬼的情况下，另外一方的一举一动都能引得对方提心吊胆。


    就比如现在，五条未霜眼睁睁看着对面的哥哥半信半疑似的眯起了眸子。


    “砰砰砰”、“砰砰砰”……


    五条未霜感觉自己的心已经跳到嗓子眼了！


    突然之间！五条悟猛地歪过身子，而五条未霜下意识地想要挡住对方。


    五条悟当即诧异又不可置信地看向妹妹：“阿霜！你竟然真的有事情瞒着我！”


    “啊啊啊？”五条未霜慌乱地狡辩道，“没有呀没有呀没有呀。”


    “那藏在你身后的东西是什么！”


    “是……”五条未霜刚想回答，却发现根本自己也没印象，“我什么时候藏东西了？”


    吓死了，原来不是说那件事啊，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嗯！本来也没什么可怕的！！！


    “就在你身后！而且还光明正大地摆在床头柜上！”五条悟怒气冲冲地绕过妹妹去取东西。


    五条未霜这回没拦，而是跟着转过身，因为她也想知道自己到底瞒着哥哥把什么东西摆在床头柜上了。


    “快看！这是——”五条悟双手高高举起八根被符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条状物，像是拿到什么铁证一般理直气壮道，“两面宿傩的手指！”


    “……”五条未霜声音变得平静，“哦，所以呢。”


    “这么危险的东西！”五条悟气势汹汹理直气壮，“阿霜你怎么能把它们放在自己的房间呢！”


    “它们还被好好地封印着，所以不用担心，哥哥。”


    五条悟猛猛摇头，“就算是有封印！可是它也是邪物啊！你把它放在房间里难道不会影响睡眠嘛！做噩梦了怎么办！”


    五条未霜耷拉下了肩膀，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那我明天把它换个地方放着。”


    “刚才也不是故意要瞒着哥哥的，就是看见当时哥哥的表情变得不一样了，所以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


    “哼哼。”这个回答五条悟勉强满意，“那继续回答哥哥下一个问题。”


    “嗨嗨，哥哥请问。”


    “所以阿霜就是为了宿傩手指才专门去了一趟高层那里？”


    “这东西有什么用啊？”


    “唔，因为我想把这二十根手指全部集齐。”因为面对的人是哥哥，所以五条未霜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自己想要什么，不需要缘由，也不需要解释为什么想要。


    五条悟只会无条件接受，并帮助妹妹达成愿望。


    “哇，听起来好酷。”


    并试图兴致勃勃地参与讨论。


    “难道阿霜你是想把两面宿傩召唤出来吗？”说着说着，五条悟突然兴奋起来，“是不是因为好奇这个传说中的诅咒之王究竟有多强？我也是！好奇很久了！”


    虽然不是因为这个吧……她并不为此好奇。


    “但确实，到时候一定会无可避免地要和两面宿傩打一架。”五条未霜说。


    五条悟顿时更兴奋了：“那我也要帮忙打！阿霜到时候一定要让我第一个上去和两面宿傩打！”


    “诶……？”五条未霜稍微有点苦恼地皱了皱眉。


    “求你啦，求你啦求你啦阿霜！”五条悟开始撒娇。


    “那好吧！”五条未霜顿时松口，眉开眼笑。


    “好嘛！阿霜你在逗我呀！”五条悟反应过来，“阿霜坏心眼！”


    “唔？哥哥再说什么呀？完全没有这回事哦？哈哈哈。”


    ……


    一周后。


    【叮咚！恭喜宿主获得两面宿傩手指*1，目前已拥有数量为（10/20）】


    看着咒灵消失后孤零零掉落在地上的干枯手指，五条未霜静静听着适时响起的播报声。


    很好，和这只咒灵耗了这么久的时间，总算没有白费。


    这里是一处偏远村庄附近的深山老林，五条未霜追着一只由【窗】检测到的，疑似吞下一根宿傩手指的特级咒灵，在这座山里玩了好久的捉迷藏。


    这只咒灵的实力只能说是中规中矩，宿傩手指的加成仿佛全


    点到了闪避和速度上似的，像个滑手的泥鳅一样难抓，五条未霜是硬生生耗到对方咒力耗尽，才成功将其祓除。


    不过只要成功得到了宿傩手指，就不算白费力气。


    五条未霜上前捡起宿傩手指，再抬起身便听到模拟器兴高采烈的声音响起。


    【宿主酱！我发现了一个好消息！】


    “唔？”


    【等您成功集齐十五根宿傩手指，模拟器这边就能自动为您检测到剩下五根手指的具体下落！】


    “确实算是一个好消息。”五条未霜边说边拿符纸把宿傩手指包裹得严严实实，“但是剩下五根手指要怎么找呢？”


    【呜……】


    【那就……只能辛苦宿主酱了……】


    就在此时，五条未霜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随后便是一个活泼的小女孩声音：


    “喂……喂！那边的那个漂亮姐姐！”


    嗯？深山老林里怎么会有小孩子的声音？


    难道是迷路了吗？


    五条未霜转过身，便看到橙色短发的小姑娘在朝她挥手。


    “你，漂亮姐姐你刚刚是不是打败了一个大怪兽！”橙色短发的小女孩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好不容易才碰到了志同道合的同类那样，“我叫钉崎野蔷薇，我也像你一样，可以看到那些大怪兽哦！”


    哎呀，这孩子真可爱啊。


    应该也是一个小咒术师吧？一定要问问她想不想来咒术辅导班上课。


    五条未霜刚想朝可爱活力的小妹妹打招呼，结果下一秒笑容还没来得及扬起，便神色一凛。


    “好没礼貌哦！竟然把我们称之为‘怪兽’，明明人家也和你们没什么区别了啦～”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钉崎野蔷薇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了。


    浑身上下在不受控制地发颤，大脑试图传达出逃跑的指令，可是两只脚却扎根了似的站在原地，一步都迈不出去。


    背后阴冷到不行，像是有妖风在吹一样。


    可是野蔷薇知道，背后没有妖风，只是突然出现了一个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危险份子。


    她强行迫使自己一寸一寸地转过头，便看到身后，一个满脸缝合线的可怕家伙，正低头正面对着她笑。


    那种笑容，满怀恶意又恶心十足。


    第69章 【无量喵处】


    “你……你是谁啊！”


    橙色头发的小女孩壮着胆子出声，声音里藏着控制不住的颤抖。


    脸上满是缝合线的人形咒灵笑容虚伪：“是被你称之为‘大怪物’的咒灵哦。”


    “我们才不是什么怪物，我们是比你们人类还要高贵的新人类！”


    另一道阴冷的声音响起，钉崎野蔷薇才惊觉原来身后不止一个咒灵。


    缝合脸人形咒灵的旁边，还站着一个脑袋神似火山头的咒灵。


    “哦哦我知道了！”旁边的人形咒灵直接打断了火山头咒灵未说完的话，故作天真地开口，“难道你是想知道我们的名字？我叫真人哦！旁边的这位气冲冲的火山头叫做漏瑚～”


    “而你！”真人突然抬起头，恶意满满的笑容正对着五条未霜，语气莫名激动：“对！就是你！对面的白发女孩子！我知道你的名字！”


    “五条未霜，对吧？久仰大名啦！”


    对面的五条未霜一言不发，目光沉沉。


    会说话，能思考，它们是有智慧的咒灵。


    但是这一点并没有在五条未霜心中激起任何波澜，反而，因为它们竟然敢用人质做威胁的缘故，她已经在心中判了它们的死刑。


    不会给他们留活口的。


    偏偏下一刻，模拟器突然在她脑海中响起一连串的叮咚叮咚声。


    【叮咚！叮咚！叮咚！】


    【检测到超稀有咒灵存在，建议宿主投放最高级别咒灵球捕捉！】


    “超稀有？”五条未霜问，“这个是怎么判定的？因为它们会说话？有智慧？”


    激动的模拟器一下子卡了壳：【啊，这个更具体一点的原因我也不太清楚。】


    然后又激动起来：【但是就是非常非常非常稀有的咒灵呀！宿主酱！请一定不要放过他们！把它们摆在农场里好处多多！一定会有BUFF加成让植物们更快更好的生长的！】


    此话一出，五条未霜的目光顿时犀利了起来。


    对面的真人敏锐地感觉到少女的目光变了，似乎是从警惕厌恶变成了……垂涎？


    不是，他没看错吧？垂涎？


    “超稀有的咒灵是哪只？还是全部都是？”在心里对模拟器说完这句话，五条未霜下一秒便直接对对面的咒灵出声道：“没必要躲躲藏藏的，让你们第三个同伙直接出来吧。”


    【好的宿主酱！我这就帮您具体检测一下！】


    两只咒灵没有立刻出声，但此刻只有它们自己才知道自己心中究竟有多么震惊。


    现在的场地可是森林，这里可是花御的主场！


    作为那个以防万一的后手，漏瑚和真人都认为五条未霜绝不可能发现花御的踪迹。


    但是这个人类少女竟然，在一开始就察觉到了花御的踪迹。


    片刻的窒息过后，更远一些的地方，走出了一个眼部被两根外展的树枝代替的咒灵。


    对方发出了一种奇妙的、不属于人类的语言。


    但五条未霜却在对方发出声音的同时莫名理解了对方所要表达的含义。


    【你是一个很奇怪的人类，身体强度不堪一击，但却又十分强大。】


    【叮咚叮咚叮咚！！！】


    加重加粗发红的大型字体突然出现在五条未霜眼前，生怕她看不到似的，存在感极其明显。


    【检测到超超超超级无敌稀有SSSSR咒灵存在！请宿主酱抓紧机会，务必不要让该超超超超超级无敌稀有SSSSR咒灵逃跑！！】


    与此同时，在五条未霜的视角下，一个和字体型号不相上下的巨大红色箭头出现在能够发出奇妙语言的咒灵头上。


    这说明，这个咒灵就是被模拟器称之为：超超超超超级无敌稀有SSSSR的咒灵。


    不过……好长的名字啊。


    “听起来也很酷。”五条未霜忍不住在心里道，“真的有那么稀有吗？难道它能帮助我的蔬菜快速生长？”


    【能够提高植物百分之七十的生长速率！！！】


    五条未霜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花御：“？”


    为什么，明明不久前这个人类的视线还十分警惕。


    现在却突然变得垂涎且……势在必得。


    花御直觉不妙。


    因为这个人类少女突然转变的态度，以及眼神。


    下一个稍微细一点的箭头出现在漏瑚的头上。


    【叮咚叮咚，检测到稀有SSR咒


    灵，建议宿主抓紧机会快速捕捉，手慢无哦～】


    五条未霜的眼神顿时变得更放肆了。


    【至于剩下这个……嘶……】


    叮咚一声后，模拟器的语气顿时也变得冷漠起来，【好的，检测无误，这家伙是个不可回收垃圾。】


    【毫无用处。】


    【甚至十分有害，绝对不能捕捉带回农场里。】


    一个大大的黑色叉叉被打在缝合脸咒灵的脸上。


    被这种令人，啊不是，咒灵心里发毛的可怕眼神来回扫射了好几遍的漏瑚彻底愤怒了。


    “你这个人类，竟敢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是想要挑衅我吗！想死吗！！”漏瑚火山头形状的脑袋上喷出一股又一股愤怒的火焰。


    “啊啦啊啦别太着急嘛，漏瑚～”真人在一旁轻飘飘地说一些看似安抚实则拱火的话，“难道你忘了我们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了吗？可不要因为你的暴脾气而把一切都搞砸了呀～”


    漏瑚阴恻恻地转头看向真人，“……别逼我现在先把你烧了。”


    “目的？”五条未霜却突然出声，“你们早就盯上我了？哦对，你这家伙刚刚说过的，很早之前就知道我了。”


    因为是不可回收垃圾的缘故，于是五条未霜看向真人的眼睛也变得像是在看一件不可回收垃圾。


    既然唯独它是没有用的，那么……


    就这样就地祓除也没关系吧？


    “哇～”真人超级夸张的感叹出声，“你好聪明呀！”


    “没错哦！我们正是抱着目的才出现在你面前的！”说完这句话，缝合线的咒灵咧了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那么让我们继续走流程吧？我们是反派，而你是因为被挟持了人质所以暂时束手无策的正义的一方哦！”


    语调明明活泼天真的不行，吐出口的确实恶毒至极的话语，甚至，五条未霜清楚地看到对方的手似有似无般轻轻放在钉崎野蔷薇的上空。


    现在的钉崎野蔷薇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她很清楚，自己根本跑不过身后这几只大怪物的视线范围之内。


    但凡她敢跑出去一步，下一秒就一定会被这群家伙杀死！！


    五条未霜的眼神渐渐变凉，“我警告你，别想要用这种方式威胁我，也别抱着任何侥幸心理伤害那孩子。”


    “但凡你敢伤害那孩子一根汗毛，我都会让你们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好……好帅气。


    明明现在是十分危险的场合，可是钉崎野蔷薇就是控制不住地觉得，这个姐姐好帅气。


    野蔷薇跟清楚这个姐姐绝对不是在吹牛，她一定有这个实力的！因为就在不久前野蔷薇还看到这个姐姐轻而易举地解决了一只同样很强的咒灵。


    “好～可～怕～哦～”缝合线脸的咒灵开始怪叫，“可是我一点都不怕诶？怎么办呢？哦哦对了对了！虽然我很了解你，但是你还一点都不了解我吧！”


    “公开一下术式吧，我的术式效果可一点都不普通哦～是直接针对灵魂的攻击哦～”


    “快看快看，就像这样～。”真人一直悬在野蔷薇头顶的手掌虚虚落下，相距于与小女孩的头发几乎就是毫厘之间。


    非人之物声音愉悦，它似乎十分享受这一刻：“只要我轻轻地把手放到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头顶上，她的灵魂就会被我扭曲哦～而且是扭曲成那种根本无法复原的样子哦～”


    “然后啊～这个可爱的小姑娘的**也会随着灵魂一同扭曲哦～会变得超级丑超级丑超级丑哦！”


    它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手底下的小女孩在瑟瑟发抖。


    就算一直强装镇定地装出坚强而且什么都不怕的样子又怎么样，其实内心里还不是怕得要死？哈哈哈哈！


    而它……最享受这种恐惧啦！！！


    真是令人愉悦啊～


    眼见真人沉浸在这种变态的愉悦里无法自拔，漏瑚主动接过了他未说完的话，“我们要你交出两面宿傩的手指，只要你交出来，我们可以放这小孩一马。”


    ……到时候，这个小孩说不定能够活命，但是你绝对不可能。


    漏瑚在心里这样想着。


    因为他早就决定好了，等拿到这个人类少女手里全部的宿傩手指，它就会立刻杀掉对方，以绝后患！


    “宿傩手指？”


    瞬间，五条未霜心中一切都明了了。


    原来它们就是那群同样试图收集两面宿傩手指的团伙。


    少女举起了不久前刚刚收集到的那一根宿傩手指，“你说这个？”


    火山头咒灵立刻按捺不住地向前踏了一步。


    而更远处的花御，也不知何时来到了两个同伴的身边。


    它沉默不语，但同样也对


    “我要的是全部！”漏瑚重新强调了一遍，“我知道你有着不止一根的宿傩手指，全部都交出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啊？”五条未霜颇为好奇地问道。


    她一直维持着举着宿傩手指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回答她的是漏瑚头顶不断喷发出的岩浆。


    “那你们也有宿傩手指吗？有几根啊？”少女像是察觉不到周围变得越来越严峻的气氛似的，继续锲而不舍的问道。


    火山头爆发的更猛烈了。


    “不愿意回答？好吧。”五条未霜故作遗憾地说，“那么我的回答是——”


    她微微一笑：“今天你们谁都别想逃。”


    “你的意思是，”你要拒绝把宿傩手指交出来吗！


    可是还没等


    回过神，真人已经飞了出去，整个人倒着狠狠撞到树上，甚至脸上还带着没反应过来的神色。


    什么时候飞出去的！


    全场一片寂静的时刻，只有受到重力呼唤的真人缓缓从树上滑了下来——头朝地的那种。


    “你找死——”漏瑚暴怒。


    五条未霜却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一边光明正大地把宿傩手指收起来一边说：“话说啊，你们应该也算得上是咒灵里面的最顶尖战力了吧？而且还是会思考有智力的那种诶，对危险的感知力竟然就只有这么差吗？”


    少女笑意微敛：“看看你们身后再说话吧。”


    漏瑚和花御猛地转过身——


    一只巨大的白毛猫咪不知何时出现在它们身后。


    毫无意义，刚刚真人就是被这只猫咪拍飞的。


    而他和花御竟然毫无察觉！！


    只见这只大型白猫弓起身子四肢蜷缩呈备战姿势，苍蓝的眸子一眨也不眨地紧紧盯着面前的三只小小咒灵，悄声又无息。


    “正好拿你们试试胜利后获得的新招式。”


    “小悟。”


    “【无量喵处】”


    第70章 邪恶丸子头


    【无量喵处效果：对领域内的敌人大脑灌注无限的“喵喵喵喵”，使敌人停止思考，无法行动。】


    正面吃了一计【无量喵处】的三只咒灵顿时原地大脑放空，无法动作。


    钉崎野蔷薇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了这一点，还发现自己并没有受到一点伤害，于是急忙抓紧时机跑出了咒灵控制范围之内。


    她可不是什么遇到危险就腿软了的蠢蛋，找到机会当然要逃跑！


    “好勇敢，你叫野蔷薇对吧？”五条未霜急忙揽住跑得气喘吁吁的小女孩，边帮忙顺气边安抚她，“接下来安心吧，我会处理好这几个，嗯，大怪物的。”


    “我，我相信你！”野蔷薇边喘气边说，语气比五条未霜自己还要笃定，而且恶狠狠的，“那群可恶的家伙竟然敢威胁我，还敢动我的脸！不知道女孩子最重视的东西之一就是漂亮的脸蛋嘛！姐姐！你一定要帮我报仇！”


    “好！”五条未霜一口答应。


    随后她又小心翼翼地朝他们扔了几个领域。


    【嵌合暗喵庭】


    当宠物使用他们的专属领域时消


    耗的依然是五条未霜自身的咒力。


    巧的是，五条未霜最不缺的就是咒力。


    所以这两个领域砸下去，只要五条未霜想，甚至可以已经将领域一直维持到将这三只咒灵成功祓除的程度。


    这也是为什么五条未霜要“小心翼翼”的原因，就是为了防止一不小心把这三只咒灵都祓除呀。


    时间慢慢流逝，花御和漏瑚的血条也被一点一点磨到最低，全程紧盯着的模拟器抓紧时机投放出大师球，捕捉咒灵！


    【叮咚！恭喜您成功捕捉到超稀有SSR级咒灵——漏瑚，有了它，您的农场就再也不用担心室温问题啦（您可以随意将室温调节适宜植物生长的温度）！】


    【叮咚！恭喜您获得额外奖励：…………生命值×100！】


    【叮咚！恭喜您成功捕捉到了超超超超超级无敌稀有SSSSR咒灵——花御，有了它，您农场内的植物生长速率将大幅提升（＋70%）！可喜可贺！】


    【叮咚！恭喜您获得额外奖励：…………生命值x150！】


    令五条未霜没想到的是，这个叫真人的邪门玩意血条竟然比另外两个还要厚一点，就在这家伙仅剩丝血的时候，突然疯狂大笑了起来，好像是因为领悟了领域。


    不过，就算现在能当场领悟出两个领域，也已经于事无补了。


    五条未霜面上没有特别的神情，此刻她看向真人的目光就如同看待一只跳梁小丑。


    她默默加大了咒力输出。


    片刻之后，原来还站这名为“真人”的咒灵的地方，只剩下了一滩被咒力暴力碾碎的人形痕迹。


    【叮咚！恭喜宿主成功祓除特级咒灵——真人，鉴于该咒灵属于不可回收垃圾，宿主成功为民除害，隐藏成就已达成，获得奖励：…………生命值×100，头衔：咒术界之光（佩戴该头衔可每小时增加15点咒力值……】


    五条未霜大概扫了一眼头衔加成，发现后面还有很长一段话后便懒得再看。


    她转过身，蹲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好了哦野蔷薇，全部都解决了哦。”


    橙发的小姑娘顿时张大了眼睛：“这，这么快的嘛！！”


    “你好强啊姐姐！！”


    “哼哼，想不想变得和姐姐一样强？”


    回答五条未霜的是一声声音超大的：“想！！！”


    “那么野蔷薇有没有兴趣参加一下咒术辅导班呢！就是姐姐我举办的哦～这里不仅有帮助你们变强的方法，还有许多和你同龄的小朋友们可以陪你一起玩！”


    五条未霜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张宣传单来，递给野蔷薇看。


    小姑娘接过以后磕磕绊绊地读着上面的字：“提高……术式……每周末……东，东京？！！”


    野蔷薇顿时仰起头问五条未霜，眼睛里亮得吓人：“姐姐！你的这个辅导班竟然是在东京吗！大城市！！”


    “对呀对呀。”


    “我要去！我一定要去！！”小姑娘神情激动。


    “好呀好呀！”


    不过片刻之后野蔷薇便恢复了冷静，小脸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可是去东京超级贵的吧，而且辅导班也要收费，我家就住在附近的小乡村里，这破乡下很穷的！所以我的家里人可能不会同意……”


    “诶？诶诶？”五条未霜急忙说，“不收费的呀，放心放心辅导班是免费的，不会收费，而且还可以提供三餐！”


    “嗯……”五条未霜想了想，继续补充，“而且往返东京的车费我也可以帮忙解决，嗯！就是这样！所以野蔷薇完全不需要担心金钱方面的问题哦！”


    “哇！这也太好了吧！姐姐难道你是在做慈善嘛！”野蔷薇顿时又燃起了希望。


    因为五条未霜刚刚轻而易举就付出了三只，啊不一共四只咒灵，那么强大又美丽的姐姐，怎么可能骗她这个小孩子呢？


    “那我回去就问问家里人同不同意！”


    五条未霜：“就在附近的小乡村对吗？我陪你一起去！”


    “好诶！”


    兴高采烈的野蔷薇拉起五条未霜的手就要走——没拉动。


    “嗯？”小姑娘回头看，发现五条未霜的另一只手里拿着手机，正在单手打字，“姐姐怎么了？”


    “稍微等一下哦——”


    “好啦！我们走吧！”


    “好诶！”


    ……


    五条未霜花了不短的时间说服野蔷薇的家人，确定对方会在每周末把孩子送到咒术高专后欣然告辞。


    最后，挽留失败的野蔷薇扒着自家篱笆依依不舍地与其告别。


    “再见哦，五条姐姐，真的不需要我送你嘛？”


    五条未霜笑着朝她摆了摆手，“不用啦，有人已经在等我了哦。”


    “那好吧……”


    离开后，五条未霜的脚步便自顾自地轻快了起来，但等她拐过一个路口时，余光瞄到等在不远处身影，便又下意识地慢下了脚步，开始像一只小蜗牛一样慢吞吞地挪动起来。


    等在不远处的少年自然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五条未霜。


    他走近，很自然地说：“都忙完了吗？”


    五条未霜点了点头，“而且，说不定还会有意外收获。”


    “遇到了三只有智力的咒灵，抓到了两只，祓除一只。”


    夏油杰微微蹙起了眉：“遇到危险了？没有受伤吧？”


    “当然没有！而且……也不算受伤呀。”五条未霜忍不住道，“我可是很强的。”


    黑发丸子头的少年眉眼带笑，“当然，但是不妨碍我担心你呀。”


    五条未霜不说话了。


    夏油杰耐心等待了片刻，然后开口：“接下来还有要忙的事吗？”


    五条未霜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他接下来想要说什么。


    “如果没有的话，要去约会吗？”


    少女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明明早就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这家目前还在考察期，他们还没有开始交往！可是某个讨厌的家伙竟然自顾自地把自己安排在了男朋友的位置上，真是……好厚脸皮！


    五条未霜背过手，掩盖住已经不自觉纠缠在一起的手指，故作不在意地说：“……可是天色已经不早了吧，要玩也玩不了多长时间，而且错过了电车怎么办。”


    “最后一趟电车在晚上九点，差不多五十分钟就可以回到高专。”


    “再不济，就算我们真的错过了电车也没关系。”厚脸皮的家伙笑眯眯的，“我们也可以乘坐飞行咒灵回高专。我最近抓到了一只能力不错的飞行咒灵，又快又稳，而且能够飞得很高，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的。”


    分明早就计划好了呀！蓄谋已久的邪恶丸子头！


    “哼。”五条未霜撇过头，“很可惜，我接下来还有事要忙呢。”


    夏油杰并不气馁，而且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好啊，去哪里？我陪你。”


    五条未霜立刻转头怒视他。


    夏油杰笑眯眯地看着少女，不为所动。


    少女虽然装出了一副生气的模样，无论是眼神还是情态都传达不出一点恼怒出来，像一只假装生气、鼓起肚子装炸毛的小猫咪，可爱死了。


    “……算啦。”五条未霜哼哼两声，还是抵挡不住对方笑眯眯不说话的样子，“那就看我忙完后还有没有时间吧，如果还有点时间……我也不是不能和你去，去……”


    最后两个字被五条未霜说得含含糊糊。


    “约会？”夏油杰把最后两个字重复了一遍，笑着说，“那太好了，我一定会满怀期待地等待的。”


    五条未霜默默地看着他，最后又撇过头没说什么。


    但是夏油杰注意到了，少女的耳垂红得滴血。


    ……


    “现在我是你们的主人了，所以接下来请诚实地回答我的问题。”


    此时此刻，五条未霜对面，站着两只蔫头耷脑的咒灵。


    它们刚刚从咒灵球里被放出来，虽然不久前乃至更久以前的记忆没有任何丢失，但就是是莫名其妙地对面前的少女生不出任何敌意出来。


    甚至还隐隐想要服从于她。


    这让向来鄙视人类的漏瑚怎么能接受！！！


    所以它咬牙硬撑：“不可能！别想让我臣服于你，人类！”


    “给我鞠躬。”


    下一秒，两只咒灵朝着五条未霜鞠了一个标准九十度的躬。


    甚至花御还当场开一朵花送给五条未霜。


    却不想夏油杰黑了脸，几步上去抢走了花御手里的花。


    要不然因为这些咒灵已经成为了未霜的所有物，他恨不得当场把这个不长眼的家伙祓除。


    而不受控制就服从命令的两只咒灵感到十分尴尬。


    好在在场并没有人在意它们的尴尬。


    “现在，你们需要回答我，是谁派你们来的？”


    “幕后主使，是谁？”

 70-80

    第71章 五条悟：“你xx的再跟老子妹妹干什么啊！”


    “现在，你们只需要回答我，是谁派你们来的？”


    漏瑚心里想着这次它就算是死也不可能回答！但随着对面少女声音逐渐加重的“回答我”。


    火山头最终还是控制不住地屈辱出声：


    “……羂索。”


    “羂索？”五条未霜重复了一遍，“是和你们一样有智慧的咒灵？还是咒术师？”


    花御发出奇妙的语言：【是一个诅咒师。】


    五条未霜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


    不用猜也知道，这群有智慧的咒灵们夺取宿傩手指的目的应该是颠覆人类世界之类的。


    但是隐藏在暗处的幕后主使竟然是个人类？


    一个人类，梦想着要毁灭人类世界？


    唔，有点离谱。但是可能性……并不为零？


    五条未霜暂时对此保持怀疑态度。


    “好吧，你们现在手里有多少宿傩手指？”


    “怎么可能告诉你！！”漏瑚瞬间怒吼出声。


    五条未霜微微一笑。


    下一秒漏瑚的嘴便不受控制地张开：“五根。”


    说完漏瑚便露出了后悔莫及的表情。


    “哎呀，大丰收呀。”


    模拟器：【好耶！这样的话十五根宿傩手指就集齐啦！】


    【而且剩下的最后五根宿傩手指也就好办啦！】


    见五条未霜从头至尾都笑眯眯的，花御出声：【那五根宿傩手指不在我们这里，都在羂索那里。】


    “哦～”五条未霜还是笑眯眯的，一点失落的样子都没有，“那接下来的事就要拜托你们啦，哦对了，你们还有同伙吗？”


    花御和漏瑚直觉不妙。


    ……


    所以，约会应该做些什么呢？


    夏油杰此前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因为他一开始觉得这些东西距离他实在是太遥远了，从未想过关注，所以等到自己亲自面对这一时刻时，竟然莫名有些忐忑踟躇。


    一般小情侣约会时做过的事，未霜会喜欢吗？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对于大多数娱乐项目，未霜从来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喜爱态度来。


    所以当夏油杰说完自己安排好的约会计划后，他略带不安地小心看了一眼对面少女的态度。


    他有些担心对方会不满意。


    可是令夏油杰惊讶的是，少女听完后毫无异议地点了点头，“好呀，那我们就按照你说的去做。”


    毕竟恋爱白痴可不止有夏油杰一个人，在此之前，五条未霜的脑子里甚至从来没有出现过“恋爱”这两个字。


    就更别说约会应该做些什么了。


    对于夏油杰说的一切，五条未霜都感到很新奇，并且很愿意去尝试。


    “好。”夏油杰笑了，轻快道，“我们走吧。”


    虽然是按照最大众的约会攻略制定的计划，但夏油杰还是把看电影这个选项划了出去。


    原因很简单，时间预算不够，而且夏油杰私心想要尽可能拥有更多的，与五条未霜单独相处的时间。


    看电影的时候……公共场合，除了可以坐在未霜旁边以外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说话也不行，夏油杰觉得这也太亏了。


    而攻略里剩下的那些……小镇里没有什么特别繁华的商业街，但少年少女还是走进了几家服装店，一路走马观花地逛了一圈，出来时每个人头上都戴着一顶鸭舌帽。


    图案一样的那种。


    是被店员姐姐极力推荐的，她说这种帽子最适合他们这种小情侣。


    虽然表面维持着不动声色的样子，但夏油杰心中其实十分窃喜。


    竟然这么明显吗？他和未霜是情侣这件事。


    另外一件不算幸运的事，当夏油杰和未霜戴着帽子走出服装店时，外面正好下起了雨。


    雨不急，但是细细密密的，像是缠绵的丝线，温和又包容地相互拥抱。


    夏油杰把外套给了未霜，自己出去买了把伞，回来时身上的雨水恰好被咒力蒸发干净，看起来就像是半点没湿。


    不过——


    五条未霜望着少年手里仅有的一把伞，歪了歪头：“怎么只有一把啊？”


    夏油杰面不改色：“很不巧，那家商店里只剩下这最后一把了呢。”


    五条未霜点了点头：“哦。”


    “原来是这样。”


    幸好这把伞不算小，恰好可以容下她和夏油杰两个人。


    透明微白的伞被撑起，于是世界上又多了一朵小蘑菇，有两个小人不想安静地躲在小蘑菇底下躲雨，于是搬着小蘑菇到处跑。


    接下来，约会攻略里还说了什么？


    一起喝奶茶。


    下雨天的奶茶店依然爆满，少年少女安静地排在队尾，彼此之间没有过多闲聊，但却自有一股宁静安适的氛围萦绕在他们之间。


    最后到手的奶茶可能是被忙碌的店员手抖加多了糖浆，甜得腻人，五条未霜只喝了一口就决定要把它带回去交给哥哥解决。


    但是两个人都不觉得刚刚在奶茶店排队是浪费时间。


    他们默契地继续漫无目的地闲逛。


    然后进了一处电玩城玩抓娃娃机。


    说实话，格外偏爱各类玩偶的五条未霜觉得这些玩偶长得都一般，但是不妨碍她跃跃欲试地想要把这群长得很一般的玩偶都抓出来。


    起初，只投了一两次币的五条未霜对待这群玩偶的态度还算平和，想要抓它们出来的意愿不算强烈。


    但是随着失败了三次、五次……


    五条未霜怒从心中起，承认这小抓娃娃机勾引到她了。


    现在她玩这个已经不仅仅是为了里面的玩偶了，而是为了自己心中的胜负欲！


    想她身为伟大的御三家之主、咒术界之光、猫狗双全头衔拥有者……难道还制服不了一个小小的由猴子制造的娃娃机？


    笑话！


    五条未霜一鼓作气——


    一口气输了十四五六次。


    最后，五条未霜彻底上头，甚至上头到差点忘了站在旁边的男朋友。


    男朋友小心翼翼地说：“未霜，要不让我试试？”


    “不需要！”五条未霜想也不想、头也不回就说，“你也想玩的话就去找另一台。”


    夏油杰：TvT


    最后，邪恶抓娃娃机没能抵抗住咒术之光未霜大人的攻势，拼尽全力也无法抵抗的它只好心甘情愿地吐出一只玩偶作为认输赔偿。


    ——夏油杰左看右看，都觉得这只玩偶是全部的玩偶里最丑的那只。


    怎么感觉像是谢谢参与奖那类的……


    但显然五条未霜对自己的劳动成果异常喜爱，提着玩偶和奶茶开始雄赳赳气昂昂地向下一站进发。


    约会攻略最后一项：一起共进晚餐。


    或许……只有在高级精致的西餐厅里面相对而坐，手里切着牛排，手边放着红酒，才能用得上“共进晚餐”这样高贵的词？


    但是他们只是随便找了一家看起来比较好吃的店。


    然后分别点了自己感兴趣的食物，一边聊着刚刚那些咒灵的事一边等待上菜。


    上菜完毕，可以开动了。


    夏油杰鼓起勇气，最后也只是说了一句：“可以让我尝尝你的那份吗？”


    征得同意后，结果还被未霜那份爆辣的食物辣得眼眶发红，停不住地咳嗽。


    五条未霜被逗笑了，边笑边安慰他：“没关系啦，你已经比哥哥他厉害多了，要是是他的话，现在已经被辣到上蹿下跳地到处找糖了。”


    “……虽然他早就学聪明不吃我的东西了吧。”


    出糗了啊……


    不过她的笑好可爱。


    一边咳嗽着，夏油杰一边觉得：值了。


    约会结束后没想到时间竟然还有空余，小情侣成功坐上了最后一班返回东京的电车。


    前脚夏油杰还遗憾于他们不是乘坐着他的咒灵回来的，后脚就不遗憾了。


    因为他们回高专的这段路转乘的交通工具就是他的咒灵。


    将近深夜，高专内一片宁静，只有头顶的星星在努力地为他们照亮前方的路。


    高专其实蛮大，去往各个地点的路其实蛮远，但是再远的路也终会走到尽头，即便是再依依不舍，小情侣也还是到达了女生宿舍的门口。


    五条未霜试探地说：“那……拜拜？”


    其实她也感觉到男朋友不舍的情绪啦，所以……


    “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去玩嘛，而且明天还会再见的，干嘛不开心呀。”


    夏油杰笑了笑。


    “告诉你哦，今天的约会……我非常开心！”


    夏油杰愣了一下，“谢谢你，未霜。”


    “开心了吗？”


    五条未霜看见男朋友乖乖地点了点头。


    她弯起眸子：“那这回，我真的走啦？”


    “我走啦？”她边转身边说。


    然后就在下一刻，少女的手腕被猛地拉住。


    “未霜，其实我们的约会还……不算结束。”


    “嗯？”少女转过身，“还有什么要做吗？”


    “难道未霜不觉得……”夏油杰喉咙吞咽了一下，“约会……应该以接吻作结吗？”


    什……什么东西？


    五条未霜的大脑突然就宕机了。


    “接……接……”


    约会应该以接吻作结什么的……


    “……真的假的啊！”最后她只能说出这句话了。


    夏油杰正色起来，他很认真很认真地看着少女，“我好喜欢好喜欢你，未霜，所以想和你接吻。”


    ……好犯规，哪有这样的。


    ……这也太直白了吧！


    “那，那就……”少女耳垂红得滴血，她根本就招架不住认真起来的夏油杰，不敢与其对上视线，所以眼神不受控制地乱飘。


    ……反正，她也不抗拒接吻这件事。


    “那就……亲吧。”


    ……甚至还，有点好奇。


    最后两个字，声音实在太小，几乎要顺着晚夜的微风消散在空气里。


    “谢谢你，未霜。”夏油杰语气认真地朝女朋友道谢，仿佛是为了感谢某种恩赐。


    或许对夏油杰来说，允许接吻的确是一种恩赐。


    “不……不许因为这种事说谢谢！”少女有些羞恼道。


    “好的，我记住了。”


    然后，夏油杰慢慢地、慢慢地低头，贴近少女。


    他的手很耐心地轻轻扶住了少女的后发，馨香的气息搂进满怀。


    少女的纯白的睫毛不断颤动，比蝴蝶还要翩翩欲飞。


    她好像有一些紧张。


    夏油杰声音呢喃：“……在这种时候，或许闭上眼睛比较好哦？”


    蝴蝶又颤动了两下，然后乖乖不动了。


    夏油杰俯下身。


    柔软的唇瓣相贴在一起——


    酥酥麻麻的感觉顿时传递全身，少女下意识地想睁眼，回想起刚才耳边的话后又闭紧起眼。


    然后就像踩到人的脚后人的嘴会不自觉地张开那样，作为对应的，少女两边的手紧紧攥起。


    “啪嗒——”


    一个类似于汽水罐子掉在地上的声音在不远处轻微响起。


    下一刻，夏油杰本能发出危险预警，反身释放出数道防御咒灵——


    “轰——”


    夺目的红光几乎照亮了大半的黑夜，前数十层防御咒灵尽数碎为齑粉，只剩下夏油杰面前的最后一层还在苦苦支撑。


    “啊……”


    随后便是身后的未霜略微吃惊的声音响起：“哥……哥哥？”


    夏油杰挥散眼前的咒灵，抬头向前看——


    他女朋友的哥哥就在哪站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


    “……”


    “……”


    “……悟。”相顾无言，夏油杰只好先扬起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你冷静一点。”


    五条悟也没说话，其实他现在脑子很混乱，比吃了一计自己的无量空处还乱，但是他外表看起来又很清醒理智，除了——


    弥漫在周身的，那股存在感极其明显的杀意。


    “……杰啊。”


    五条悟向前迈了一步，踏下去的同时地面出现了好几道凹陷下去的裂纹。


    “你跟老子说。”


    第二个裂纹深坑出现了。


    “你刚刚——”


    “在和老子的妹妹干什么啊？”


    “——啊？”


    第72章 五条悟与五条未霜之间的羁绊密不可分。


    “呃……悟，你冷静一点。”


    “老子很冷静啊，老子从来没有这么冷静的时候。”


    说这句话的时候，五条悟摘下了他的墨镜，五条未霜甚至能够清晰地看见他眼底通红的血丝。


    “哥……哥哥……”五条未霜试图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你听我说。”


    五条悟不想听妹妹说话，他现在听不进去任何话，并单方面地认为总之都是夏油杰的错。


    但是他朝妹妹伸出了手。


    “阿霜，过来。”


    五条未霜下意识地想要向前迈出一步。


    她脸颊上的红晕还未散去——不，应该说，因为哥哥的突然出现，五条未霜的脸更红了。


    羞的。


    怎么偏偏是在这种时候撞到了哥哥啊！


    同时，五条未霜还注意到夏油杰朝她点了点头，眼神示意着让她安心，但这点微不可闻的举动就像点燃炸药桶的火星。


    “砰——”的一声，五条悟彻底爆了。


    “夏、油、杰，老子杀了你啊！！”他单手把妹妹拉到自己身后，另一只手攥成拳头狠狠砸向夏油杰的脸。


    夏油杰当然不会站着让五条悟打，但出于某种心虚愧疚，他也不好反击，于是只能一边防守一边退让。


    “好吧，看来你是冷静不下来了。”夏油杰后撤加右闪避躲过五条悟的攻击，忍耐住想要接一个扫堂腿反击的冲动，开始边防守边说，“那就按照我们最擅长的方式交流吧。”


    两个天才咒术师，在夜晚高专的女生宿舍楼下，展开了完全意义上的肉搏。


    夏油杰边躲边说：“我喜欢未霜，很喜欢很喜欢。”


    语气真挚的程度，即便是五条悟也能感受得到。


    但是……五条悟的进攻动作猛地一滞，随即下手的力气反而更狠了。


    “嘶……”


    “哈。”成功一拳砸到夏油杰脸上的五条悟终于扯了扯嘴角，但眼神里还是没有丝毫笑意，反而滔天的怒火越来越盛，“看来你真是一心求死啊杰。”


    “我承认。”夏油杰说，“没有事先和你说明是我不对。”


    “但是恋爱应该是两个人的事吧？就算你是未霜的哥哥……”


    夏油杰一时防备不当，被五条悟一拳打得撇过脸去。


    这番话无疑是踩在了五条悟的雷点上。


    五条悟语气森冷：“你懂什么？”


    “老子才是阿霜最重要的人。”他上前一步，语气狂妄自信，“世界上再没有比老子和阿霜更加密不可分的存在。”


    “没有人能插入到老子和阿霜之间。”


    任何人都不能。


    “就算未来阿霜有了伴侣，【他】的重要程度也绝对不可能比得过老子！”


    五条悟是五条未霜最重要的人。


    同样，五条未霜也是五条悟最重要的人。


    从前是，现在是，未来也绝对不会改变。


    这是他们生来便拥有的，以血缘为丝线缠绕的，密不可分的羁绊。


    坚韧不可摧折，无论是谁都不可破坏。


    “就算那个【他】是你。”说到这里，五条悟短促地笑了


    一声，像是嘲讽，看得夏油杰莫名火大，“也不可能。”


    夏油杰攥了攥拳，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忍耐。


    但是被人当着面说自己心爱的女孩最重要的人绝对不是自己，这谁能忍？


    反正夏油杰根本忍不了。


    “而且，你信不信？”


    “就算你喜欢阿霜又怎么样？老子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你说阿霜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夏油杰脑子里有一根弦彻底崩断了。


    他们扭打在了一起。


    攻击拳拳到肉，夏油杰的火气越打越旺，五条悟当然也是，于是他们不再多说无用的话，空气中只剩下挥拳踢腿的破空声和受伤忍痛时的闷哼声。


    五条未霜在附近随便找了个花坛边坐下，身边还放着带给五条悟的奶茶，双手撑着脸，视线虽然还在看着打架的那边，但眼神已经渐渐放空了。


    其实一开始，五条未霜有尝试过劝架，可是他们根本不听，再加上五条未霜觉得这样很蠢，所以劝了两句就不劝了。


    而且这里可是女生宿舍楼下！还是宁静的夜晚！两个人打架的声音足够吵了，要是再加上她的声音，五条未霜真怕把楼上的硝子吵醒。


    ——好丢人啊，所以还是别劝了。


    ——等他们打得差不多了，气应该已经消了吧？到时候再坐下来一起好好聊聊吧。


    ——首先要给哥哥道歉，不管怎么样，在瞒着哥哥的情况下，她和杰的关系就突然发展到了这一步，确实也是她没能预料到的。


    结果这两个人打起架来简直没完没了！


    五条未霜看着看着，就开始感到无聊，夜间舒适的凉风一吹，白日行动时的兴奋和紧张感褪去，疲惫感便慢慢占据了上风。


    少女一手撑着下巴，眼皮渐渐变得沉重，不远处打架的两个人渐渐多了几道重影，昏昏欲睡。


    没几分钟，五条悟冷着脸停下了动作。


    夏油杰随手擦过带血的嘴角，微微喘着气，“你气消了？”


    “呵。”五条悟冷笑一声，“老子现在还是想打死你。”


    “但是……”他转过身，朝不远处昏昏欲睡的少女走去。


    “明天再打。”


    夏油杰也立刻跟了过去。


    不能让未霜在这里睡着，一定会着凉的。


    刚一走近，夏油杰便看见少女怀里还抱着属于他的外套，心中顿时一片柔软。


    五条悟先是给了差点越过自己的滚蛋杰一肘击，然后弯腰打横抱起妹妹。


    “关于你到底是怎么勾引阿霜的，”临转身前，五条悟只对夏油杰留下这句话，“我要听阿霜亲自和我说。”


    “在此之前，你说的一句话我都不会信的！”


    刚才打架时这个混蛋杰竟然敢说什么他和阿霜是两情相悦，哈，开什么玩笑，在阿霜没说话之前他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


    少女显然对哥哥的怀抱足够熟悉，原本还半梦半醒，被哥哥抱起来后很快就睡熟了。


    看着妹妹熟睡的模样，五条悟心中就算有再大的委屈和不满，此刻也不情不愿地消散了。


    而且，这不也正是说明了，现在阿霜最依赖的还是自己吗？


    算了，今天确实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至于你，就给老子等着吧！”


    五条悟恶狠狠地瞪了挚友一眼，他发誓，这句话绝对包含着他全部的威胁和愤怒，能够让他说出这句话的人，要承受的后果可是无可想象的！


    然后，大白猫猫就像个耀武扬威的胜利者那样，叼着小猫猫扬长而去。


    被留在原地的夏油杰攥了攥拳，又松开手。


    ……究竟谁是最终的胜者，还不一定呢。


    他从没想过要干涉双生子之间的羁绊。


    他想要的是和五条未霜产生全新的，重要程度堪比五条悟的羁绊。


    这是他的野心。


    而且他一定要做到的。


    ……


    直到把妹妹抱回房间里，五条悟才注意到妹妹怀里抱着的那件外套好像属于别人。


    好不容易才好看了点的脸色“唰”的一下就阴沉了下来。


    他开始熟练地哄醒妹妹，“阿霜，醒醒去洗漱啦，换好睡衣再睡觉嘛。”


    “……唔，好。”


    等五条未霜洗好漱换好睡衣想要把自己塞进香香软软被窝里时，才注意到自家哥哥竟然一直没走。


    她看着抱臂盘腿坐在地板上的哥哥，原本浓厚的睡意都跑飞了一小半，“哥哥？你怎么不回去睡觉？”


    五条悟姿势没变，表情也不动：“没事，你睡着我再走。”


    “哦……”困意重新涌来，五条未霜懒得细究，自顾自地爬到了床上。


    “晚安，哥哥。”


    “……晚安。”


    房间重陷黑暗


    只剩下一双苍空之瞳在室内散发着微弱的莹莹蓝光。


    ——直到第二日的太阳重新升起。


    第73章 五条悟真的好恨啊！


    当五条未霜醒来时，逐渐看清床头不远处地毯上坐着的人是哥哥时，还未来得及清醒的大脑更是陷入更深层的混乱。


    “哥哥？”


    地毯上的人影盘腿坐着，单手撑着下巴，一动不动。


    少女神情带着还未清醒的懵懂：“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昨晚睡着之前的记忆逐渐复苏，“不对，你昨晚没走吗？”随后少女又倒吸一口气，“哥哥你在我房间坐了一整晚？有没有睡觉啊？”


    她看到哥哥眨了眨苍蓝色的眼睛——直到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在此之前哥哥好像一直都只是在盯着她，没有眨眼。然后语调平静地说：“没走，也没有睡觉哦。”


    五条未霜立刻坐起身来：“为什么不休息啊！”


    五条悟又不眨眼睛了，他好像是一件死机依旧的机器正在逐渐恢复运行似的，表情模块还没恢复过来，语气就已经先一步恢复成以前的活人样子了：“唉，因为我一想到昨天晚上的那些破事，怒气值就蹭蹭蹭地往上冒，然后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微微埋怨的语气，配上他那副没什么表情的脸，看起来九分甚至十分的不对劲。


    五条未霜的手揪着被子开始卷卷卷，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她也十分尴尬，并且心虚，“……对，对不起嘛，哥哥。”


    五条悟歪了歪头：“虽然我确实很生气啦，但是看到阿霜立刻就选择道歉的举动，不知道为什么我瞬间更生气了耶。”


    “啊？”


    “阿霜是因为什么道歉啊？”


    五条未霜低下头来，声若蚊呐，“因为……瞒着哥哥。”


    “为什么要瞒着我啊？”五条悟把身体凑近了一点，声音越来越委屈了，“阿霜怎么可以瞒着我呢？你讨厌哥哥吗？”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五条未霜被哥哥说得越来越愧疚了，急忙连摇头带摆手地否定。


    “我当然不是故意要瞒着哥哥的，这件事……这件事一开始就很复杂的！我也只是想着要等晚一点再告诉你，因为当时我甚至连自己的想法都不敢确定！”


    “但是……但是之后事情发展的速度快得无法想象，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哥哥你就发现了。”


    说到最后，五条未霜甚至有点语无伦次，并且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和杰之间的关系进展好像真的有点快。


    但是……她也很清楚，她在其中并没有产生任何抗拒的情绪。


    “我懂了，阿霜。”还没等五条未霜说完，五条悟便自顾自地打断了她。


    他的语气就像是得出了什么惊人的结论似的，笃信至极：“所以这一切都是杰诱。拐你的，对吧？阿霜你其实根本也不想这样的，对吧？”


    “啊？什么？没有啊……”


    紧接着五条未霜又被打断，“果然都是杰的错，他说的那些鬼话果然一个字都不能信。”


    “果然还是要杀了杰才行。”五条悟当即站起来转身往外走。


    “等等！”五条未霜突然有点不敢确定哥哥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了，因为他的语气真的很严肃！“等！等一下！哥哥！绝对不是只有杰的错啊！”


    少女急忙拉住哥哥。


    五条悟被拉住，转过身，五条未霜一抬头，便看到哥哥眼中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蓄满了一层眼泪。


    “阿霜你为什么要拦我啊！”


    “啊……哥哥别哭啊！”五条未霜手忙脚乱地给哥哥擦眼泪。


    “你不舍得杰死掉吗？难道你也喜欢杰吗？那个偷腥猫竟然敢说他喜欢你，呜呜呜他怎么敢的啊，他怎么配啊呜呜我不同意哇啊啊啊啊！！！”


    五条悟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哥哥，哥哥。”五条未霜把哥哥的脑袋瓜抱在怀里，开始顺毛，“别哭了别哭了，冷静一下好不好，你一整晚没有休息，脑子里都是混乱的，所以才会把什么事都想得很可怕，这样吧你先别哭了，冷静一下我们好好聊一聊好不好？从头到尾聊一聊，看看到底是哪里出现了偏差好不好？”


    “呜呜那阿霜你说你一点也不喜欢杰，你讨厌杰！！”


    这……


    五条未霜迟


    疑片刻。


    “哇呜呜呜啊啊啊啊！！”五条悟哭的更大声了，“阿霜你连这一点小要求都不答应我！！”


    “我……我……”可是她也不想欺骗自己，欺骗哥哥啊。


    而且，要是现在为了哄人不哭而随便将这种话脱口而出，未免有些太不尊重她与杰之间的感情。


    而且哥哥肯定会顺势更加想要拆散他们的。


    所以五条未霜只好抱着哥哥毛茸茸的脑袋开始一起小声哭泣，“呜……对不起哥哥呜我真的说不出口呜呜……”


    哭吧，可能哭累了就能冷静下来了。


    兄妹俩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一个充满哭声的混乱的早上就这样过去了。


    哭得饥肠辘辘的兄妹俩决定换衣服先去食堂吃饭。


    他们决定分别冷静下来，边吃边聊。


    然后在食堂看到了难得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的家入硝子和并不难得见到的夏油杰。


    两个人朝兄妹俩打招呼，五条悟面无表


    情，冷笑一声，没有回应。


    而五条未霜，她略微有些命苦地笑了两下，没敢出声回应。


    坐在一旁的家入硝子顿时挑了挑眉。


    因为她还注意到旁边的夏油杰好像有点坐不住了。


    有意思。


    五条终于发现自己被偷家了吗？


    家入硝子悠闲地给自己又接了一杯咖啡，并决定暂时推迟今日的学习计划，在食堂多逗留一会儿，旁听一下在她缺席的这段时间里剧情究竟发展的怎么样了。


    五条悟特地拉着妹妹找了一个距离夏油杰（还有家入硝子）非常远的位置坐下。


    白毛DK一边不停重复往粥里加糖的动作一边说：“所以说啊，有些人就是逊啦，阿霜是最近忙那群烂橘子的事情忙到眼神不好了吗？不然怎么会看得上那种逊人呢？”


    声音超级大，一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


    直接让坐在遥远的另一边的夏油杰掰断了手里的勺子。


    “你想打架吗？悟？”


    “当然想打了！不过不是现在。”五条悟语气超级不耐烦，“闲杂人等别给老子出声好吗？现在是老子和老子妹妹两个人交流的场合！”


    五条未霜声音弱弱：“哥哥……我们还是，从头开始说吧？”


    “呦～”五条悟忍不住阴阳怪气，“现在开始着急啦？早之前怎么不急着对我说呀？”


    五条未霜：“……”


    “悟，有什么不满你应该冲我来。”夏油杰不满，“而不是迁怒未霜。”


    “迁怒？”五条悟当即更大声地反驳，“你谁啊！老子怎么对自己的妹妹说话要你管！”


    五条未霜：“……你现在不想听的话我也可以等以后再说。”


    但是听到妹妹语气不对，前一秒还在耍横的五条悟顿时不敢作妖了，超级没气势地“哼！”了一声之后，他又超级没气势地说，“老子现在就要听！”


    “那么……”


    五条未霜回忆了一下，“唔，杰第一次对我，表白的时候，大概是在半个月前。”


    “那么久！”五条悟拍了拍桌子，转身对着夏油杰怒吼，“你这个偷腥猫竟然在那么久之前就对老子妹妹心怀不轨了！”


    哈，这一回夏油杰都懒得搭理他。


    要是让五条悟知道他在更早以前就对未霜心动，那他岂不是得疯？


    五条悟还没完：“而且，第一次？！你小子对阿霜表白过不止一次？你哪里来的这么厚的脸皮啊！阿霜第一次拒绝你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自己有多差劲然后自行惭秽满心愧疚地远离阿霜吧！”


    “真抱歉啊。”夏油杰冷笑，“可惜我第一次表白的时候未霜并没有拒绝我呢。”


    “什么！”五条悟猛地转过头看妹妹。


    五条未霜：“唔……虽然又震惊又不可置信，但是确实没忍心把拒绝说出口呢。”


    五条悟恨铁不成钢：“为什么会不忍心啊！他那副眯眯眼有哪里值得你不忍心啊！”


    五条未霜陷入沉默。


    因为虽然当时没有意识到，但潜意识里，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舍不得看到杰失望伤心的神情吧。


    五条悟的表情也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他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没忍心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心疼那家伙。


    为什么会心疼那家伙？


    “……”


    五条悟重重地深吸一口气，悲愤道：“继、续、说。”


    他一定要知道夏油杰是怎么把阿霜迷成这副连哥哥都不认了的样子的。


    以及为什么瞒他到现在！！！


    “唔，然后那段时间，我一直在躲着杰嘛，因为心里一片混乱，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继续相处。”五条未霜说。


    听到这里家入硝子颇感意外，她问夏油杰，“还有这种时候吗？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夏油杰无奈：“你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要考医师资格证，当然不知道。”


    对哦。


    可是家入硝子不清楚这件事，不代表五条悟不清楚呀。


    他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


    那段时间，五条悟还以为是夏油杰因为什么事惹了阿霜生气，两个人闹矛盾了。


    他甚至还因为夏油杰百般讨好阿霜不成而哈哈大笑！


    ……越是回忆，五条悟便越是发觉过往的一切都是那么有迹可循。


    可是现在的五条悟笑不出来一点。


    他好恨啊。


    为什么没能早点发现。


    说不定就可以早点斩断这段孽缘。


    他当时甚至还傻呵呵地善心大发决定要帮夏油杰和阿霜和好！


    当时怎么就那么蠢！


    五条悟真的好恨啊！


    第74章 这对吗？这对吗？这对吗？


    “然后呢！然后呢！”五条悟把桌子拍得震天响，“杰那个鬼东西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才原谅了他！”


    五条未霜目移一瞬，“就是……我有点想通了呀。”


    “哈？？？？”五条悟直觉在这中间妹妹肯定省略了很多步骤。


    至于为什么省略？


    五条悟向夏油杰投去杀人般的目光，咬牙切齿——肯定是这家伙使尽浑身解数勾引阿霜了对吧！


    夏油杰反投回去挑衅的目光。


    “嘭”的一声，两个人同时站起身来，明明没有说话，但是从眼神之间的交流上来看却仿佛早就已经互骂了十条街一样。


    夏油杰突然撇了撇头，示意门口的方向：出去打一架吧。


    五条悟把十根手指指节掰得咔咔响：出去就出去。


    下一秒一声轻微的“咔嗒”声响起，打断了两个少年试图出门相互battle的动作。


    五条未霜吸溜完自己的最后一口粥，把碗放到桌面上，抬手看了看时间，又抬头问：“接下来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哥哥？”


    “你有事吗，阿霜？”


    “嗯，我下午有事要办，还挺重要的，所以不能陪你们了哦。”五条未霜微微笑了起来，“如果想要打架的话，请自便呢。”


    夏油杰当即说：“哦，对哦，悟，抱歉失陪了，我要陪阿霜一起去办事，你自己留在高专里玩吧。”


    五条悟立刻道：“他不许去！他凭什么去！我陪你去！”


    五条未霜微微歪头：“可是……哥哥你前天刚答应我的，今天要替我回一趟五条家呀？”


    最近五条家正在因为筹备新家主的继任仪式而忙得不可开交。


    很早之前就催着


    五条未霜赶紧回来走流程，但是她觉得这和浪费时间根本没有任何区别，所以一直都推脱着没有去。


    直到前天五条家的人传来消息说最后一次继任仪式的彩排将在今天开始，未来家主必须到场。


    可是五条未霜照样腾不出时间回去，所以就拜托哥哥回去帮她走一遍流程。


    反正是双生子嘛，而且五条未霜不在的时候五条悟就是毋庸置疑的代理家主，代理家主代替家主回家走一遍彩排什么的，虽然有点绕，但是完全没问题！


    前天的五条悟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今天的五条悟总之就是非常后悔。


    可是答应了阿霜的事又不能做不到。


    最后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看着阿霜和某只笑得根本看不见眼睛的偷腥狐狸一起上了车。


    五条悟恨恨地咬着手绢，心里超级不甘心。


    “哥哥。”临上车之前，五条未霜突然转过头，拽着哥哥的手示意他放低身子，然后踮起脚摸了摸哥哥的头，“你不要害怕。”


    双生子之间，怎么会不懂对方的心情呢。


    五条悟心中藏着连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彷徨无措。


    但五条未霜感受到了。


    “无论如何。”


    “你都是我最重要，最重要，最最重要的人。”


    五条悟一愣。


    少女弯眸朝着他笑，“这一点什么时候都不会变的。”


    “以前不会，现在不会，未来当然也不会。”


    “……哼。”五条悟忍耐住疯狂想要上扬的嘴角。


    老子就说嘛，老子绝对是阿霜最最最最最重要的人。


    无论谁都不可替代！


    ……


    把时间拉回到昨天下午，五条未霜与新收到的两只特级咒灵结束谈话以后。


    等五条未霜和一直站在她身后那个少年彻底离开，漏瑚和花御留在原地面面相觑了很久。


    就这么……把它们放了？


    虽然留下了任务吧……


    但是那个少女就不怕它们回去见到羂索后就立刻告密反水吗？


    好吧，自始至终都一直存在心中的那种不愿反抗、不愿违背的观念成为了少女有恃无恐的底气。


    她根本不怕它们告密。


    就算它们想做，也做不到。


    漏瑚和花御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麻溜地回去当起了二五仔。


    首先是回去向羂索汇报了一下情况。


    “碰到五条未霜了，打了，我们输了，差点死了，但是真人是真的死了。”


    羂索：“？？？”


    “真的假的？”羂索其实想问那你们两个凭什么能活着回来的，但是看它们两个一副生无可恋的死人样子，想来那个五条未霜确实给它们打击得不轻，于是便不再多问。


    “但是……”


    “宿傩手指呢？”羂索问。


    “呵。”漏瑚冷不丁笑了一声，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三只咒灵能回来两只已经算是很不错了，还想要宿傩手指？


    想得真美。


    羂索：“……”


    他审视般观察了面前的两只咒灵一段时间，外表看起来毫发无伤，不过咒力确实亏空了许多，确实像是经历了一场消耗极大的战斗，并且损失惨重。


    花御倒是看不出什么异常，漏瑚……虽然有些愤愤不平，但羂索总觉得它的反应不该这么平静。


    “对了，羂索。”漏瑚突然开口。


    “嗯？”羂索面色不动地微笑道，“怎么了？”


    “把你手里的那几根宿傩手指给我。”漏瑚直截了当地说。


    羂索顿时心一突，“……你要干什么用？”


    “啧。”漏瑚看起来相当不耐烦，“我记得你手里不是有五根吗？都给我，我要一直蹲在那个人类身边，一直蹲到她集齐全部的宿傩手指，然后一网打尽！”


    说到这里漏瑚还握了握拳头，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我一定要把那个人类亲手杀死！”


    果然是为了一雪前耻啊，羂索心中微微了然。


    “只是……”出于某种直觉，他不打算给出宿傩手指。


    “你给不给？”漏瑚的语气已经有点不好了。


    怎么这么急躁？


    这五根手指全部都是它们几只特级咒灵找来的，交到羂索手里只是想要让他保管而已，可不代表漏瑚想拿的时候拿不到了。


    羂索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看漏瑚这副今天一定要拿到的样子，他要是不把宿傩手指交出来，必定要与他闹掰。


    ……得稳住这几只底牌。


    “不如这样？”羂索提议道，“你想一直监督五条未霜的话，当然可以，”


    【你拿宿傩手指干什么了？】这时花御突然出声，【为什么，不让我们拿到宿傩手指。】


    漏瑚也盯着他。


    羂索吸了口气，继续微笑：“什么都没干哦，它们被我藏得好好的呢。”


    【那拿出来，还给我们。】


    “为什么非要……”羂索试图再做最后一次挣扎。


    【为什么不敢拿出来。】


    同时漏瑚的火山头已经开始喷出火焰了。


    两只咒灵和一个披着人皮的咒灵就这样僵持在了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羂索终于放弃了似的，“好吧，好吧，我会给你们的。”


    羂索拿出了一只木盒，打开，里面五只封印得严严实实的宿傩手指。


    漏瑚当即就要伸手去拿，可羂索却带着木盒后撤一步。


    “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你们不可以擅自动用这五根手指。”他说，“使用之前，必须提前告知我。”


    漏瑚与诅咒师对视半响，“好。”


    披着人皮的咒灵微笑，并举起手：“【束缚】，好吗？”


    【束缚】成立。


    木盒终于到了漏瑚手里。


    终于谈完，羂索率先离开。


    漏瑚和花御拦截了想要重新潜入海里的陀艮。


    陀艮吐出了一串泡泡：“你们好像有哪里变了，但是具体又说不出来。”


    是阵营变了，好兄弟。


    不过陀艮对漏瑚和花御并没有恶意。


    不然的话早在羂索还在时它就会揭穿它们两个。


    漏瑚直接弯腰捞起陀艮，“跟我们去个地方。”


    陀艮：“？”


    漏瑚和花御带着陀艮来到约定好的地点，等了整整一晚外加一个上午，才等来手拉着手出现的五条未霜和夏油杰。


    满怀怒气的漏瑚：“哈！我说昨天就觉得这男的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原来是对狗男女！”


    五条未霜：“？”


    夏油杰：“？”


    陀艮：“？”


    陀艮：“他们就是杀了真人的人吗？要一起上吗？替真人报仇？”


    花御：【不，只有你上。】


    陀艮：“？”


    【叮咚！检测到超稀有SSR级咒灵存在，建议宿主抓紧时机将其捕捉，手慢无哦～】


    五条未霜拍拍手，开心起来，“真好啊，昨天听到漏瑚它们提起你时我就知道，你肯定也是一只好咒灵！”


    好咒灵是个什么鬼？


    陀艮问花御和漏瑚：“怎么回事？你们认识这个人类吗？你们是好朋友？”


    漏瑚和花御没有回答陀艮，而是说：“过一会儿你就什么都懂了。”


    “好兄弟。”漏瑚甚至说，“是我对不起你。”


    陀艮：“？？？”


    五条未霜笑眯眯的，“稍微忍耐一下，可能会有点痛，不过很快就过去了哦～”


    陀艮：“啊！”


    【叮咚！恭喜宿主成功捕获稀有SSR级咒灵——陀艮，有了它，您再也不用担心农场里的植物会缺水渴死啦！（二十


    四小时全自动浇水工具＋1）】


    【叮咚！恭喜您获得额外奖励：…………生命值×100！】


    被收进咒灵球后又重新放出来的陀艮：“……”


    清楚一切的它最后只有一句话想问：“那我们的大业怎么办？”


    “放心哦。”五条未霜笑眯眯的，“我会帮你们实现的，只是方式会稍微有一点不同。”


    三只咒灵：它们一点也不敢相信。


    “好了，那么接下来……只剩下最后一件事。”


    ……


    刚回到自己的容身之处的羂索突然收到了漏瑚发过来的消息：


    【找到五条未霜了，她说她快集齐宿傩手指了，我现在要把你给我的这五根手指给她。】


    通知完毕，【束缚】解除，宿傩手指成功交给五条未霜。


    羂索：“？？？”


    这么快？这对吗？


    第75章 【叮咚！恭喜宿主成功集齐全部宿傩手指！】


    【叮咚！恭喜宿主集齐15根宿傩手指（15/20），特殊道具检索功能已激活，目前待收集手指：5根。】


    一张小地图在眼前弹了出来，上面显示着五个分别散落在不同地方的小红点。


    五条未霜感到十分满意。


    她看了看时间，又转头询问漏瑚：“所以羂索要什么时候才能来？”


    漏瑚无语：“……我怎么知道！”


    这个人类少女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一般人坑了别人之后的第一念头应该是赶紧躲远点吧？哪有坑了人之后还一定要让人知道，恨不得让人家分分钟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啊？


    五条未霜陷入疑惑，“不应该呀，听到这种消息后他不是应该第一时间赶回来吗？”


    于是他们又耐心等待了片刻，无事发生。


    “好吧。”五条未霜不得不遗憾道，“他不会来了。”


    竟然比她想象中的要聪明一点……


    笑话，羂索当然不可能来。


    来了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虽然在得到消息的下一秒，羂索确实是恨不得第一时间赶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苟藏千年的直觉告诉自己，有哪里不对劲。


    羂索原地转了十几圈才勉强按捺住心中焦急的情绪，试图从头复盘理清思绪。


    首先，漏瑚和花御肯定是叛变了的。


    问题是它们究竟什么时候叛变的，以及计划究竟被它们泄露了多少。


    异常是从上次见面开始的，毫无缘由就朝他要起了宿傩手指，现在想来应该就是五条未霜指使的，这里就衍生出另一个令羂索困惑许久的问题——五条未霜收集两面宿傩的手指是为了什么？


    ——召唤两面宿傩吗？然后呢？


    五条未霜到底想要干什么？


    羂索试图冷静下来认真思考，片刻之后发现自己根本冷静不下来。


    ……可恶！它们两个到底为什么会叛变啊！


    曾经不是说好要一起创造出一个能够令咒灵发自内心欢笑出来的世界吗？


    五条未霜到底给它们两个灌了什么迷魂汤！


    思来想去，羂索发现自己的计划几乎每一次都是栽到了五条未霜身上。


    甚至就连五条未霜的出生，对于羂索来说都是一种出乎预料的意外。


    ……这家伙难道是他的命中克星吗！


    虽然万分不情愿，但羂索不得不承认五条未霜对于他的大计的威胁程度已经堪比六眼。


    想到这里，羂索心中又是一股无名火升起——早知道如此，当年就应该不惜一切代价地解决掉这两个祸端。


    暂时……先按兵不动吧。


    如果五条未霜真的打算召唤两面宿傩，他不如顺势直接开启死灭回游。


    将筹谋百年的计划提前十年开启。


    虽然效果会大打折扣……


    脑海中再一次闪过五条未霜的那副笑脸，羂索忍不住将拳头狠狠攥起。


    ——为了增添几分胜算，他应该先将能够攥到手中的筹码抢过来。


    夏油杰的身体……他必须拿到不可！


    ……


    另一边。


    五条未霜：“干脆去找剩下五根宿傩手指吧？”


    这五根宿傩手指的距离并不相近，她在手机上搜了一下具体位置，发现要想把五个位置都转一圈的话……少说也要一两周的时间，而且还是马不停蹄的那种。


    夏油杰：“可是未霜你的家主继任仪式不是下周就要正式开始了吗？”


    五条未霜：“唔……”


    这场继任仪式对于整个咒术界来说是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原因之一是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更新换代，原因之二是继承五条家的下一任家主，早就已经将几乎整个咒术界收入囊中。


    可能只有五条未霜和五条悟才会对此毫不在意吧。


    甚至觉得有些厌烦。


    “可是宿傩手指是一定要收集的，越早集齐越好。”五条未霜一拍脑门，突然说，“干脆让哥哥帮我也出席一下继任仪式吧！如果我们没来得及赶回来的话。”


    夏油杰眉心跳了一下，几乎有点快要维持不住微笑：“……这样不太好吧？”


    “也是……”五条未霜失落起来，“哥哥绝对不会乐意的。”


    本来这次五条悟没能跟上来就已经超级不情愿了，再让他去帮忙出席家住仪式而只能看着她和夏油杰继续私会（其实是干正事啦，但哥哥他一定会单方面这样认为的！），根本不可能。


    “那就……”五条未霜拉上了夏油杰的手，朝他弯着眸子笑，“抓紧时间吧！”


    “我一会儿给哥哥发消息，说最迟仪式当天，一定会赶到的。”


    夏油杰一愣，随后状似开玩笑道：“未霜是想要和我私奔吗？”


    “嗯哼～”


    夏油杰顿时停住身体，意外与惊喜同时出现在脸上，莫名有些滑稽。


    五条未霜忍不住“噗嗤”一声。


    他没想到未霜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哪怕他们都清楚这是玩笑话。


    等回过神来，夏油杰默默握紧了少女的手，忍不住更加大胆一点，“干脆……不要告诉悟了，好不好？”


    “诶？”


    “私奔嘛，哪里有还要通知家人的呀？”夏油杰绝口不提他就是坏心眼地想要悟着急才这样做。


    “唔……”五条未霜思考半响，“有道理诶，那就按照杰说的这样做吧！”


    夏油杰抿嘴压抑住笑意，却忍不住暗爽。


    下一秒视线落到未霜身上，发现少女正满眼笑意地看着自己，像是对自己的小心思清清楚楚。


    但是十分乐意放纵他。


    夏油杰抬手掩住嘴咳了咳，掩盖住些许的尴尬。


    五条未霜被男朋友可爱到了，忍不住捧起男朋友的脸，踮起脚“吧唧”一下亲在男朋友的脸边。


    “好可爱哦，杰。”


    夏油杰顺势弯腰搂住少女的腰，把好大只的自己埋进好小一只的女朋友的怀里，“……更可爱的明明是你啊。”


    五条未霜拍了拍男朋友的脑袋瓜，“……所以啊，这次私奔回来后，杰可以和哥哥好好相处吗？”


    埋进少女脖颈处的黑毛脑袋瓜立刻更用力地蹭了蹭，没有说话。


    五条未霜顺了顺毛，声音变得苦恼起来，“毕竟如果杰和哥哥一直在吵架的话，我也会觉得困扰的啊？真的非常困扰呢，以后说不定会困扰到连出门约会玩耍的心情都没有了呢。”


    夏油杰的身体顿时一僵，但因为舍不得从女朋友香香软软的怀抱中离开的缘故，导致他声音闷闷的，还带了点十分明显的委屈：


    “……明明我也没有主动招惹他啊？为什么未霜只说教我却不说教悟？”


    夏油杰算是明白了，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句话果然没错，肯定是昨晚悟那个爱哭鬼在女朋友面前好一顿哭诉的缘故，导致现在被要求“乖一点”的人变成了自己。


    等着吧，五条悟，他以后一定会报复回去的。


    “哎呦～杰是在怪我偏心吗？”五条未霜立刻软了嗓子，“没有哦没有哦，我很公平的哦，这次回去的时候也一定会好好和哥哥聊的，而且哥哥他也不是一点分寸感都没有啦，他现在已经知道我们对彼此的心意是认真的啦，所以不会再故意闹啦。”


    只是要想等哥哥彻底接受她和杰的关系……可能还要再等一段时间吧？


    ……可能还要等很久的时间吧？


    “那好吧。”夏油杰见好就收，“我会努力做到的。”


    五条未霜笑着摸了摸男朋友的头，“乖哦。”


    ……


    前四根宿傩手指并不难找，大部分时间都耗费在交通赶路上，解决吃下宿傩手指的特级咒灵所耗费的时间反而很少。


    甚至夏油杰还抽空丰富了下自己的咒灵储备。


    最后


    一根宿傩手指，位置在仙台。


    五条未霜本以为会和前四根手指一样毫无波澜地收集成功，但等她到了仙台，跟着导航来到最后一个小红点的所在地，才发现事情好像和她想得不太一样。


    面前粉色头发的小男孩抬头看看陷入沉思的漂亮姐姐，又看了看漂亮姐姐旁边跟着一块陷入沉思的黑发大哥哥，确定他们真的是来找自己的后主动出声：“哥哥姐姐你们好呀，我叫虎杖悠仁，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错了，宿傩手指真的在这孩子身体里。


    “……你好，悠仁。我是五条未霜，这个哥哥叫夏油杰，我们都不是坏人哦。”


    小男孩一脸乐天地说：“嗯嗯，你们看起来就是很好很好的人。”


    看到这样对陌生人毫无防备的孩子，五条未霜又一脸为难地皱起了眉。


    这孩子……不会是不小心捡到了宿傩手指然后把那东西误食了吧！


    不不不，不至于不至于，应该没有人会选择把那么丑的像干尸一样的东西吃下肚，就算是小孩子也不可能。


    而且这孩子看起来乖得很，更不可能做出这么离谱的事情了！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了。


    有人，逼迫这孩子吃下了宿傩手指，并封印了这根宿傩手指的力量。


    因为五条未霜并没有看出这孩子身上存在咒力。


    想到这里，五条未霜的神色凝重起来，并且还掺杂了些许苦恼。


    该怎样平安无事地把宿傩手指从这孩子体内取出来呢？


    粉头发的小男孩说话了：“姐姐，你看起来真的很困恼的样子啊，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吗？如果不着急的话，要不要去我家休息一下，我可以让爷爷过来帮忙！”


    “啊，真是个好孩子啊，悠仁。”


    五条未霜转头和夏油杰对视一眼：暂时也只能这样做了。


    明天继任仪式就要正式开始了，如果在此之前还是想不到办法的话，干脆就把这孩子也一起带到五条家去！如果爷爷会感到担心的话就也一起带过去！


    五条未霜朝悠仁伸出手，想要牵着他一起走，“那么接下来就要去悠仁家打扰啦。”


    “没关系的，姐姐！”虎杖悠仁抬手牵上五条未霜的手。


    下一秒——


    【叮咚！恭喜宿主成功集齐最后一根宿傩手指（20/20），隐藏任务已完成！】


    “诶？这样也行？”


    第76章 五条家主的继任仪式。


    【叮咚！恭喜宿主获得奖励：…………生命值×200（每根手指奖励十点生命值）……生命值×2000（隐藏任务完成奖励）】


    饶是向来对生命值抱着“够用就行”态度的五条未霜，在见到奖励的足足两千点生命值都忍不住一愣。


    竟然一口气就奖励了这么多生命值……


    算上这两千点生命值，她现在拥有的生命值，差不多可以兑换一直摆在商店里的那个价值三千点的反转咒具了。


    紧接着又是一声叮咚响起。


    【叮咚！特特特特困难级别任务已激活：打败两面宿傩（状态：未激活）】


    五条未霜仔细一看，发现激活按钮是灰色的。


    意思是现在还没办法激活两面宿傩吗？


    五条未霜的视线又落回到身旁的小男孩身上。


    ……果然还是要想办法把宿傩手指从这孩子身体里取出来吗？


    “姐姐，这里就是我家。”经过某一户人家后，粉头发小男孩的神色明显激动起来，拉着五条未霜快跑到自己的家门口，同时虎杖悠仁还不忘朝里面大喊：“爷爷——我回来啦——还带了客人来——”


    虎杖倭助一打开门就看到孙子后面跟着两个年轻人。


    哪怕他们的笑容十分友好，看起来也没有恶意，但是虎杖倭助还是直觉有哪里不对。


    他们祖孙的平静日子，终于还是要被打破了吗？


    虎杖倭助先是指挥孙子回到楼上自己房间里去写作业，然后为五条未霜和夏油杰倒了茶，说：“你们来这里想要干什么？”


    早在进门前五条未霜就向虎杖爷爷介绍了自己和夏油杰，可是老人家在听完之后并没有放松下来，反而看起来更加警惕了。


    “虎杖爷爷，我们真的没有恶意的。”五条未霜说。


    “我知道。”虎杖倭助回答，“说出你们的目的。”


    “啊……”五条未霜只好直截了当地说，“我们有几个问题想问问您，是关于悠仁的。”


    老爷子立刻看起来更加警惕了，不过他还是说：“问吧。”


    五条未霜把双手平放到桌子上，神情不自觉严肃起来，“悠仁他从小到大，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人？或者有没有被拐走过？或者是生过一场非常严重的病？总之请您好好回忆一下，他的身边有没有出现过什么【异常】。”


    老爷子陷入沉默。


    许久之后，他才出声：“我们祖孙俩相依为命，一直过着平平淡淡的普通生活，从来没有遇到过任何【异常】。”


    “但是……如果一定要说的话……”


    “悠仁那孩子的母亲才是最大的【异常】。”


    “母亲？”五条未霜和夏油杰对视一眼。


    虎杖倭助又沉默了许久，才继续说道：“悠仁的母亲……我敢肯定，她一定不是个普通人。”


    “我不知道她是怎样和我的儿子虎杖仁相爱的，总之等那个女人出现在我家的时候，我的儿子就执意要与她结婚。”


    “我强烈反对，却没有任何用处，我的儿子还是一意孤行要和那个女人结婚，并在不久后怀孕，生下了悠仁那孩子。”


    “而生下悠仁后不久，我的儿子和那个女人便双双失踪了。”


    “再也没有回来。”


    ……这样听来，确实是有点不对劲。


    五条未霜：“嗯……所以悠仁的妈妈，到底是哪里【异常】呢？”


    老爷子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时间太久远，那些细节什么的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他说，“但是我始终认为我的直觉不会出错，那是个极其邪门的女人！”


    “唯一记得的就是……那女人额头上有一道缝合线，从她第一次出现开始，一直到消失之前，那道缝合线都没有丝毫愈合的迹象！”


    “缝合线？”


    这个描述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


    五条未霜忍不住想要询问更多的细节，但很可惜，除了虎杖悠仁的母亲以外，老爷子再也给不出更多疑似【异常】的人或事件了。


    “那好吧。”五条未霜组织了一下语言，“是这样的，虎杖爷爷，我发现悠仁体内存在着一个比较危险的东西。”


    虎杖倭助紧紧皱起了眉，事关孙子，他不可能坐得住。


    “之所以问您这些，就是因为想要知道究竟是谁往悠仁的身体里投放了这么危险的东西。”五条未霜说，“但很可惜，线索很少，暂时找不出罪魁祸首来。”


    其实出于某种直觉，五条未霜觉得这事应该和那个名叫“羂索”诅咒师的逃脱不了关系。


    但是没有证据呀，五条未霜想不通羂索在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投放一根宿傩手指的目的是什么。


    哪怕聪明如五条未霜，也不可能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羂索其实是一位英雄母亲，亲自生下了虎杖悠仁。


    虎杖倭助努力握住颤抖的手，向来沉稳的声音也忍不住微微颤抖：“悠仁那孩子……会有危险吗？”


    “唔……把东西取出来就不会有危险啦。但是……


    五条未霜声音变小：“很抱歉，我暂时没有办法把那孩子体内的东西取出来。”


    “……”虎杖倭助说，“悠仁是个好孩子。”


    “他不能就这样……”最后几个字，老爷子哽咽到几乎说不出来。


    “您别太伤心，虎杖爷爷。”五条未霜连忙说，“我会尽力想办法的，悠仁那孩子绝对不会有事。”


    “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们？”


    “呃，原因有些复杂，一方面是想要查出这件事暗中主使是谁，另一方面是悠仁体内的那东西同时也是我正在收集的东西。”说完五条未霜点点头，“嗯，差不多就是这样，总之请你放心，我们所做的一切都绝对是以不会伤害到悠仁为前提，并且一定会让那孩子平安无事的！”


    现在的情况，虎杖倭助只能选择相信这对年轻人。


    毕竟，连悠仁其实正身处于如此大的危险之中都是他们告诉他的，不是吗？


    “……谢谢你们，真的，非常感谢。”


    “好！”五条未霜一拍手，“那么接下来，我想


    带着悠仁去一个地方，最好离开就出发，可以麻烦虎杖爷爷给悠仁的学校请个假吗？”


    “……什么？”


    “哦对了，如果虎杖爷爷你不放心的话，也可以一起去哦！”


    ……


    虎杖爷爷帮虎杖悠仁向学校请好了假，并简单告诉了悠仁大致的情况，省去了五条未霜向他解释的时间。


    不知道是因为年龄小的缘故还是这孩子本来就心大，对于自己疑似正处于极其危险的状态之中这件事，虎杖悠仁对此接受十分良好，甚至能够反过来笑着安慰爷爷。


    “没关系啦爷爷，所以您的意思就是说，只要我乖乖听未霜姐姐的话，就可以摆脱危险，对吧？”


    “嗯嗯，我会注意安全的，而且未霜姐姐是好人，我相信她一定有办法能够拯救我。”


    “那我走啦，爷爷。”虎杖悠仁朝爷爷摆摆手。


    算上其他杂七杂八的时间，从仙台到京都差不多要耗费五六个小时的时间，再加上还带了个小孩子的缘故，即便五条未霜和夏油杰一路上紧赶慢赶，最终到达五条家的时候也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时候了。


    五条悟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妹妹和某个黑心狐狸回来的时间。


    因为他彻夜没睡。


    就坐在五条未霜的院子里等着。


    当时五条悟还在心中咬牙切齿地想：明天就是继任仪式了，如果在继任仪式之前阿霜还不回来，他就先帮阿霜完成继任仪式，下一秒分分钟瞬移过去把这两个玩得心都野了的家伙给抓回来，把阿霜关在五条家！把夏油杰关在高专里，让他们永生永世不得相见！


    让他们出去玩不带他！还鸽他！


    好在，就在某个白毛DK黑化值飙到顶点之前，五条未霜回来了。


    并且一上来就给自家哥哥一个熊抱。


    “哥哥！我回来啦！这一周辛苦你啦～”


    唰唰唰，五条悟刚刚升起的黑化值降下一半。


    不对，不对！他还在生气呢！


    五条悟重重一哼声，“哼！原来还记得我啊！我还以为坏阿霜再也想不起来哥哥了呢！”


    五条未霜只搂着哥哥的脖子嘿嘿笑，转移话题：“没有哦哥哥，我们这次出去可不是为了玩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集齐全部的宿傩手指啦！”


    真的假的？！


    为了表示自己还在生气，五条悟没有说话，殊不知他的脸上已经写满了这四个大字。


    集齐了全部的宿傩手指，是不是就代表着可以召唤两面宿傩出来打了啊？


    五条猫猫想问，但是五条猫猫还在生气，所以五条猫猫不说。


    于是五条猫猫的妹妹主动说：“哥哥想不想和宿傩打一架？很快就能实现了哦！但是还差最后一步，可能需要哥哥帮忙才能做到。”


    “啊不对！”机灵的五条猫猫的妹妹说，“是必须得有哥哥帮忙不可，不然的话根本做不到！”


    “所以拜托你啦哥哥？帮帮我嘛。”


    “……哼。”五条悟扬扬下巴，勉为其难道：“那好吧，既然阿霜你都这么拜托我了。”


    “那我当然是答应啦～”


    上午，五条家的继任仪式如期而至。


    前来拜访的客人们除了包括咒术界各个家族的代表之外，还有一些和在场氛围与陈设格格不入的年轻人和小孩子们。


    年轻人们自然是家入硝子、夏油杰、冥冥和歌姬他们，禅院直哉勉强也算，但并不与他们站在同一处。


    辅导班的所有小孩子全部被邀请，哪怕是还没来及入学的野蔷薇也赫然在列，对了，当然还有昨晚才到的虎杖悠仁。


    小孩子就站在最前排，观礼的时候视野最清晰，没有任何阻碍——这是众多家族的人做梦都想要的，能够彰显地位的位置。


    ——这邀请这些熟悉的人过来是五条未霜对本次继任仪式的唯一要求。


    五条家的人自然也是尽心尽力地完成了未来家主的要求，反正……更加超过的事情他们的两位大人也不是没有做过，区区这种小事……有什么不能满足的呢？


    仪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虽然很想回头向热情朝她招手的小朋友们打招呼，但为了不打草惊蛇，五条未霜最终还是忍耐下来，维持着庄重沉稳的态度一步步完成继任家主的繁琐仪式。


    在某个一闪而过的余光中，她似乎还看到了甚尔的身影？


    只是……即便五条未霜有心想要重新确认，短时间内也没有办法回头，于是只好再继续完成仪式。


    ……她有邀请甚尔的，而且不是拜托让惠转述，是自己亲自发的消息。


    虽然对方没有回答到底要不要来吧。


    一边溜着神，繁琐复杂的继任仪式也逐渐接近尾声，五条未霜重新集中起注意力来，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起周围的宾客来。


    这次的继任仪式，将会是那个叫做“羂索”的诅咒师能够得到的唯一一次可以接近五条未霜的机会。


    为此，五条未霜甚至特意放松了五条家的警戒，甚至连进入五条家的宾客都检查德十分宽松，为的就是给“羂索”营造出一个可以让他趁虚而入的机会。


    就算羂索也因此察觉到这时一个专门等着他进来的坑又怎么样？


    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了。


    五条未霜赌他一定会出现。


    时间一点点流逝，周围的一切都好像在逐渐变慢——


    终于，五条未霜注意到更加偏远的那处宾客堆里发生了异动。


    一个额头上顶着缝合线的人突出重围冲了过来。


    但他的目标竟然不是冲着五条未霜。


    而是站在第二排观众席的——


    夏油杰！


    第77章 脑花：请为我发声。


    啊，虽然羂索是冲着夏油杰来的，但也不是只冲着夏油杰来的。


    同一时间，五条未霜感受到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甚至隐隐可以看到地面凝结出了一层冰霜，下一秒又一个穿着和服的妹妹头少年……还是少女？的家伙出现。


    这家伙目光冷得像冰，五条未霜猝不及防与他视线相对——嗯，很明显，他想要杀她。


    不过那家伙竟然还有同伙啊？


    五条未霜颇感意外地想。


    漏瑚它们没说呀？所以这个人存在是连它们也一起瞒着的吗？


    余光一扫，硝子已经第一时间带着小孩子们退到了安全地带。


    很好。


    五条未霜跃跃欲试地想：正好她也挺想酣畅淋漓地打一场的。


    然而下一瞬，一袭黑影闪身出现在五条未霜面前，直接拦截住了半空中朝她劈来的妹妹头。


    五条未霜一愣。


    是甚尔。


    他们的战斗迅猛又突然，冰刃与冷兵器碰撞出刺耳的声音，总之等五条未霜再回过神，便几乎只能看见他们之间战斗的残影。


    一时不知该做出怎样的反应，五条未霜干脆不想，转而环顾四周，试图期待再蹦出一个想要刺杀她的人出来。


    等了一分钟不到的功夫，直到五条家的护卫把她团团保护起来，五条未霜也没等到第三个刺杀的人出现。


    好吧，看来“羂索”的人缘确实一般。


    另一边，要是羂索得知了五条未霜心中的想法，一定会气得当场吐出一口血来。


    天知道他为了这次行动付出了多少啊！


    整整一周兢兢业业地筹谋啊！


    就被一个小丫头片子以一句“人缘不好”作为评价？


    羂索原本的那些“人缘”究竟被谁给偷走了难道五条未霜她自己不清楚吗？！


    咳咳，话题歪了，说回正题——


    羂索当然猜到这很有可能是一次专门为了他而设下的陷阱。


    但是他不可能不来。


    只要……只要拿到夏油杰的身体，羂索就还有胜算，一切说不定还能扭转回来。


    而且……他可不是毫无准备就来了的！


    他现在手里有一件特级咒具，只要进入选中对象的十米范围之内，选中对象便会当即被静止在原地十秒钟无法动弹。


    十秒钟，听


    起来很短，但对于羂索来说却足够了。


    但很可惜，即便羂索自信于自己的速度足够快，但依旧存在比他更快的存在。


    五条悟略带兴奋的声音响起——


    “【虚式：茈】”


    当被精准控制剂量的那一发【茈】击中时，羂索心中的愤怒和不可置信并驾齐驱相互纠缠腾腾升起，简直分不清哪一个更多哪一个更少。


    五条悟！不是已经！被陀艮拖到领域里了吗！


    把时间拉回到一周前——


    被迫猝不及防地转变了阵营的陀艮显得有些彷徨：“那么接下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由于漏瑚和花御的二五仔身份已经暴露了的缘故，五条未霜其实也没打算要这个来自海洋的诅咒做些什么的。


    但是陀艮的这句话重新引起了五条未霜的注意：“诶？什么意思？羂索不知道你跟着漏瑚和花御一起来见我了吗？”


    漏瑚：“……”可恶，它本来不打算让五条未霜知道这些的。


    老实人陀艮：“应该不知道吧，毕竟我一直在潜水，没什么存在感，而且当时羂索是先一步离开的，等他离开后漏瑚和花御才带走了我。”


    五条未霜把手一拍：“好耶！”


    于是在五条未霜和夏油杰收集剩下五根宿傩手指的那一周里，陀艮按照五条未霜的指示，强行把羂索拖到自己的领域里进行了一个一对一会议：


    陀艮：“我找不到漏瑚和花御了，他们去哪儿了？”


    彼时羂索正忙着制定计划收集咒具和寻找里梅，忙得不可开交，早就把陀艮忘在了脑后。


    也可能是忙疯了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陀艮平时的形象过于纯良的缘故，羂索没想太多，并且一想到漏瑚和花御就气得要死。


    他恶毒地说：“漏瑚和花御已经死了，被五条未霜杀死的！”


    陀艮：“……”


    “哦。”陀艮捧读，“我要去给花御和漏瑚报仇，那个叫五条未霜的人类在哪儿？”


    羂索看了它一眼。


    诶？


    羂索脑袋上的灯泡亮了一下。


    “你先别着急。”他安抚陀艮，“我正在制定报复五条未霜的计划，这段时间你听我指挥，不要擅自行动，好吗？”


    “好的。”


    但是陀艮还是擅自行动了。


    因为五条未霜要求它擅自行动一下。


    时间再拉回到继任仪式的前一晚：


    “对对就是这样哥哥，你先假装被这只咒灵的领域吞了进去，然后装出在领域里艰苦战斗的样子，等时间差不多了，咒灵就会把你放出来，然后……”


    “好啦好啦，我懂啦，等我出来以后，我就悄悄地藏在暗处，用六眼去盯客人堆里的可疑人员对不对？其中重点观察有没有脑袋上顶着缝合线的！”


    “嗯嗯没错！只要可疑人员出现任何异动，哥哥你就立刻——”


    “立刻把他就地处决！”


    “……不对，要记得留活口啦，我还有很多事要问他呢。”


    “啊？那好吧……”


    所以当羂索发现擅自行动的陀艮拖着被困住领域里的五条悟回来时，第一秒下意识地想要生气，第二秒又觉得：诶？五条悟就这么轻松地被解决了？好像也挺好的嘞？


    陀艮继续捧读，装出一副很生气地样子：“我不是故意要擅自行动的，可是这家伙的六眼把我发现了，所以我只能把他困在领域里带回来了。”


    “你的领域……”羂索没想到自己竟然一直低估了陀艮的实力，它竟然连六眼都能关住，“能困住六眼多久？”


    “……一两个小时吧。”陀艮有些费力地说着，这回它不是装的，五条悟真的在它的领域里打得很凶。“这是我的极限了。”


    而当时，距离继任仪式正式开始只有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


    必须速战速决，趁着六眼赶回来之前把一切解决。


    “好。”羂索一口答应，“那么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尽可能拖住六眼，我们会尽快回来的。”


    以上，就是羂索为什么会选择突然袭击的原因。以及为什么没有对六眼的缺席感到奇怪。


    所以有人能懂一下他被六眼攻击了的时候究竟有多崩溃吗！！


    明明作战开始才不到五分钟啊！


    从六眼被关到现在也还没有超过一个小时啊！


    这只六眼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啊！！！


    然而已经没有时间留给羂索表达愤怒之情了。


    站在羂索正对面的夏油杰狞笑一声：“虽然不是很懂为什么你一定要盯着我不放……”


    “但到底是谁给的你错觉？让你以为我非常好拿捏？”


    要不是在未霜的计划里，他的任务就只有扮演诱饵这一项，否则的话夏油杰真想在这家伙朝自己冲过来的那一瞬间就把他解决。


    “哈哈哈所以说杰你就是逊啦～”五条悟开开心心地把地上仅剩了一半身体的羂索捡起来——这可是他精准控制了【茈】的剂量的结果！非常完美！


    “好啦！任务圆满完成，拎着这家伙去阿霜那边吧？”


    另一边，不得不承认自己打不过眼前这个毫无咒力的男人的里梅，转头最后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个狼狈至极的盟友，顿时分分钟坚定了决心。


    他逃了。


    伏黑甚尔没追。


    他转过头，发现刚刚成功继任的少女家主已经蹲在那个被俘虏的半个身子旁边，左右分别站着她的白毛哥哥和……黑毛。


    这时五条未霜突然回头，朝他招了招手，“甚尔！麻烦你过去硝子那边一趟，把叫做虎杖悠仁的小朋友带过来好吗？哦其他小朋友想要围观的话也可以带过来。”


    她看到男人一言不发地去了。


    于是五条未霜重新回头，笑眯眯地：“你就是羂索呀？”


    “我看你有点眼熟诶？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呀？”


    就在不久前，五条未霜发现自己任务栏里，有一个被压箱底的任务重新激活了。


    【特特特困难级别任务：捕捉一只特级及以上咒灵。任务进度：百分之三十，任务状态：已中断。】


    【叮咚！任务目标已重新锁定，目前任务状态：已重新激活。】


    其实捕捉一只特级咒灵对于现在的五条未霜来说根本就没什么难度。


    只是因为任务目标已经被锁定为当年的那只咒灵，而那只咒灵又窜逃到不知道哪里去，于是这个任务便一直中止到现在。


    而现在……这个任务重新激活了。


    过往种种记忆在此刻串连成线，五条未霜已经差不多明白了。


    这个“羂索”，并不是什么诅咒师，而是一只咒灵啊。


    一个能够不断地换壳子的咒灵。


    唯一的联系就是头顶的缝合线。


    “你说……”五条未霜笑眯眯地，“如果我把你的脑壳沿着这条缝合线掀开，会看到什么呢？”


    夏油杰释放出好几只咒灵紧紧缠绕住“羂索”，根本不用担心这家伙会逃走。


    “不过我直觉藏在你脑壳下面的东西不会很好看，所以我们还是给彼此留下一些最后的体面吧。”


    因为嘴也被咒灵堵住了的缘故，羂索只能朝五条未霜露出恶狠狠地眼神。


    五条未霜自发地把它理解为感激之情。


    “如果你一定要感谢我的话，那么就乖乖回答我接下来的问题吧。”


    正巧此时，不远处由近及远传来虎杖悠仁一路小跑过来的声音：


    “未霜姐姐，我来啦——”


    “回答我。”五条未


    霜收敛笑容，苍蓝的眸中只剩下居高临下地漠然，“那孩子体内的宿傩手指，该怎么取出来。”


    第78章 她不会再觉得活不活都无所谓了。


    【叮咚！经详细扫描，该咒灵为存活千年以上的风干老垃圾，不建议捕获，建议直接祓除，越早祓除越好，yue～】


    听完模拟器的话，五条未霜眯起眼，发现事情并不寻常。


    存活千年以上？


    怎么活的？通过不断地换人皮壳子吗？


    夏油杰把塞在羂索嘴里的咒灵拿了出来，示意羂索说话。


    羂索：“哈，那不如你先回答我，你收集宿傩手指的目的是什么？”


    五条未霜理直气壮地说：“召唤宿傩啊。”


    羂索一哽。


    到底你是反派还是我是反派？


    “召唤宿傩干什么！”羂索有些绝望地想，现在他的问话简直就像是他是一个正派一样。


    五条未霜开始不耐烦了，“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是不是想要拖延时间？告诉你就凭你现在的人缘，不会有人再过来救你了！赶紧老实交代，要怎样才能拿出宿傩手指。”


    “呵……呵呵呵哈哈哈。”羂索却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笑得五条未霜摸不着头脑。


    “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要把一根宿傩手指放在虎杖悠仁的身体里吗？”


    还不等五条未霜出声，羂索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因为虎杖悠仁是我为两面宿傩准备的容器，一个完美的受肉。”


    “你不是想要召唤两面宿傩吗？”羂索说，“现在的你手里，应该已经集齐剩下的十九根手指了吧？你可以这样做……”


    羂索给五条未霜提议：“把十九根手指全部喂给虎杖悠仁，这样的话，两面宿傩就会在虎杖悠仁的体内复活，你们的目的也就因此达到了，两面宿傩成功被召唤出来了，哈哈哈哈！”


    五条未霜脸上却一点笑意也没有。


    把十九根手指全部都喂给虎杖悠仁，开什么玩笑？


    “不可能。”五条未霜踢了一脚只剩下一半身体的羂索，“给我换个办法。”


    羂索被她踢得恼怒起来，“你以为这是在干什么！过家家吗！不可能有另一种办法！绝对不可能！”


    “哈，也不是没有。”他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笑了起来，“或许你可以尝试剖开虎杖悠仁的肚子看看？说不定可以从他的肚子里看到完好无损的……”


    “嘭”地一声，羂索整个人被踢飞出去，撞到墙面又滚下来，匍匐可怜的样子，像个虫子。


    “咳……咳咳……”


    五条未霜看向羂索的视线像是在看一个死人：“如果你只能给我这种回答的话，那么就没有继续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必要了。”


    “而且，”羂索不为所动，他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就算你拿到了最后一根手指又怎么样？”


    “只有找到合适的容器，才能让两面宿傩成功降临。”


    “除了虎杖悠仁，你还有另一个合适的容器吗？”


    当然没有！不可能有！


    很遗憾，羂索并没有从五条未霜脸上看出任何气急败坏的神色。


    只是少女的眼神温度越来越冷，到了最后，羂索看到她轻声说：“如果这就是你能给出的全部的话……”


    “杰，解决掉他吧。”


    之后会发生什么？


    反正羂索……是看不到了。


    因为他的生命，已经到此为止。


    ……


    五条未霜让五条家的人把一众宾客送走，这场“意外”虽然被绝大多数宾客一齐目睹，但最终却还是什么都不敢说，相互对视一眼后便默默无言地离开。


    剩下的便是几个没被自家带走的小朋友们。


    五条未霜坐在台阶下，一只手撑着下巴沉思，旁边坐着眼巴巴的虎杖悠仁，这个小朋友因为不久前说出了五条未霜不愿意听到的话而被五条未霜惩罚十分钟内禁止再出声。


    “姐姐会想出办法来的，悠仁你不要因为着急就随便听信某些大坏蛋的蛊惑！”


    悠仁眨了眨眼，“呜呜”两声表示知道了。


    五条未霜换了一只手撑下巴。


    其实在昨天第一次接触的悠仁时，五条未霜是获得了一次抽卡机会的。


    抽出来了一只粉色的小老虎，非常非常可爱。


    这意味着五条未霜拥有一次复活悠仁的机会。


    但是……复活就意味着，悠仁需要死亡一次。


    这怎么能行呢？


    为什么要让一个无辜的小孩子，无缘无故地经历一次死亡？


    这不应该。


    五条未霜想要另一种方法。


    【叮咚！宿主酱！祓除咒灵——羂索，所获得的生命值已经到账啦～足足200点耶！】


    【目前宿主拥有生命值为：3231点。】


    【太好啦！您终于可以兑换商店里那个价值三千点的反转咒具啦！】


    五条未霜抬起眼皮给面子地看了看几乎要贴到自己面前的界面——那个标志着反转咒具的边框甚至在闪闪发光。


    一秒钟，两秒钟……


    五条未霜想不到另一种方法。


    所以她能不能……


    五条未霜问模拟器：“我能不能放弃这个任务，不召唤宿傩出来了？”


    【啊？】模拟器超级惊讶，不过很快就回答说，【不不不，不可以的呀宿主酱。】


    【根据上级总部的推测演算，如果不解决两面宿傩的话，未来会发生非常非常不好的事！】


    五条未霜微微蹙起眉，半信半疑地问：“有多不好？”


    【超级无敌非常非常非——常不好！】模拟器试图加重语气让宿主酱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但它实在做不到让宿主酱感同身受，所以干脆说，【总之！一定比宿主酱您能想象到的最可怕的事还要可怕好多好多倍！】


    五条未霜思考了一下自己认为的最可怕的事会是什么。


    哥哥和杰死在自己面前？


    啊，这种场面，光是想想就忍不住想要生气了。


    她一定会把杀了杰和哥哥的人大卸八块的。


    【比这还要可怕！两面宿傩还会当着您的面把您的哥哥和男朋友切成八块！切得碎碎的！然后爆炒！吃掉！不仅如此！还要啐一口说难吃死了！还要在您哥哥和男朋友的尸体做成的菜肴上踩两脚……】


    【……好，好可怕啊，您的表情。】


    【对不起对不起宿主酱我只是做个假设而已不是真的啊啊啊！】


    “好了，我知道了。”五条未霜深吸一口气。“两面宿傩是吧。”


    “我不会放过他的。”


    单方面的，五条未霜决定和这个叫两面宿傩的家伙不共戴天。


    三天之内鲨了你.jpg


    “所以就是这个小鬼？”五条悟的声音响起，他才刚处理完送客的事情回来，下一秒就单手拎起了乖乖坐在一旁的粉头发小老虎，“两面宿傩必须得从他的身体里才能苏醒？”


    五条未霜闷闷地“嗯”了一声。


    不开心。


    “换个人不行吗？”小老虎还怪乖的，就算被拎起来了也不哭不闹不挣扎，而且还冲着他笑，五条悟新奇地甩了甩小孩，“找死刑犯？把宿傩手指塞他们嘴里，不成功的话就换下一个。”


    “或者那群烂橘子也可以。”夏油杰也提议道，“反正他们每一个人都直接或间接地害死过不少人，也该付出代价了。”


    与此同时，不少刚刚从五条家离开的人猛地打了个喷嚏。


    “唔……”


    可是五条未霜看起来还是不太满意。


    容器……


    嘶……五条未霜眯起眼，她问模拟器：“把刚刚那个反转咒具的效果调出来给我看看？”


    【叮咚！基于宿主的基因与原生细胞再生出一副与本体完全一致的全新身体，这里我们暂时将这具全新身体称之为“二号机”，再将您的灵魂转移到“二号机”上，本体回收传递至总部进行修整疗愈，治疗成功后再重新将您的灵魂转移回到本体内～】


    【并且您将会一直拥有两具身体的使用权哦～】


    “……”


    虽然但是，五条未霜忍不住问；“你说的这些，和‘反转咒具’这个名字有什么关系？”


    【诶嘿。】模拟器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请见谅嘛宿主酱，这个道具毕竟是因为我强烈要求上报之后才得来的，原本根本就没有这个道具哒。】


    【所以可能会存在一些……实物与名称不符的情况。】


    【反正效果绝对嘎嘎棒！没意外零风险！不会有任何问题！】


    五条未霜重新陷入沉思。


    这个道具，效果和她想象中的有些不大一样。


    按照她原来的设想，五条未霜以为这个反转咒具会是一种无限接近于【复活】概念的道具。


    这样的话，存在一种可行的办法是由她来做两面宿傩的容器，等哥哥和杰把两面宿傩解决后再让模拟器使用反转咒具把她复活（？）


    ……虽然只是一个潦草简单的想法，但五条未霜暂时想不到比这更好的了。


    或许会存在她自己在吞下宿傩手指的过程中承受不住的情况，毕竟她的身体体质比普通人还要不如。


    但是……一般人做不了两面宿傩容器的原因应该是：因为两面宿傩的力量过于强大，所以**承受不住乃至破裂。


    而单纯是**损毁的伤害，反转术式是可以做到修复的。


    她有硝子呀！


    所以理论上：只要在她吞下宿傩手指的时候有硝子守在一旁，她的速度稍微慢一点，再让硝子的速度快一点，应该是可以赶得上复原的吧？


    单从这一步来讲，可行性似乎还挺高的呢。


    就是五条未霜没想到反转咒具的效果竟然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但是……似乎……问题也不算大？


    就是有点不能确定能不能平安收尾。


    但不管怎么样，这种方法绝对比让悠仁来做容器要好得多。


    心中差不多已经决定要这么干的五条未霜搓了搓手，凑近了解释着反转咒具详细信息的界面，打算再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一遍。


    万一能够想出比刚刚那个更好一些的办法呢？


    必须得慎重考虑一下呀。


    因为这件事关乎着自己的生命。


    现在的五条未霜，已经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觉得自己活不活都无所谓了。


    因为她的身边有很多很多，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第79章 两面宿傩堂堂降临


    五条未霜继续问模拟器：“如果把宿傩手指喂给用反转咒具制造出来的那具身体会怎样？”


    【诶？完全……未曾设想过的办法诶。】模拟器说，【但是宿主酱，这个“二号机”被创造出来的目的只是为了短暂容纳您的灵魂而已，至于“二号机”是否能够容纳其他的灵魂……不能确定呢。】


    五条未霜：“无所谓，试试吧。”


    【而且，而且如果按照您的想法做的话，“二号机”是存在一个缺点的。】


    “缺点？是什么？”


    【毕竟是因为来源于您的缘故，所以“二号机”可能会……与您的本体……共感……】


    【所以就算两面宿傩成功在“二号机”里面觉醒，打他的时候宿主酱您也是会感觉到痛的！】


    五条未霜陷入沉思。


    “如果是这样的话……”


    【对呀对呀超级危险的，所以宿主酱要不咱们还是换一种方法吧。】


    “我是不是就很难参战了呀？”


    毕竟疼痛是很容易让人分心的。


    【重点不是这个吧……】模拟器隐隐有些崩溃，【重点应该是万一到时候两面宿傩真的死了，您也要被迫承受一次死亡的痛苦了！】


    “唔……”可是又不是真的死掉。


    【宿主酱！】


    “好啦好啦，我不会再贫嘴啦。”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如果能避免这种情况的话，五条未霜还是想要避免的。


    “那就……”五条未霜重新浏览了一遍背包栏，最后目光停留在某处，灵光一闪而过，“争取一下试试把两面宿傩捕获进咒灵球？”


    【诶？】又一个未曾设想的道路出现了。


    【就……就算是超大师球……】向来对超大师球感到非常自信的模拟器这时有点不自信了，【真的能够做到捕捉两面宿傩吗？】


    “试试呗，一次不行就多试几次。”五条未霜说，“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就祓除，没关系，我受得住。”


    【唔……那，那，】模拟器纠结了一下，【那我现在就多做几个超大师球出来。】


    “那就这么决定啦？”


    【诶呀不对呀！】模拟器突然又想到什么，急忙说，【要是没了“二号机”，您的灵魂从本体中转移出来后就没有地方放置，这样会有很大的风险的！】


    五条未霜想了想，还是觉得无所谓。


    “这些就等以后再说吧，而且这么多年了，我早就习惯自己这种时不时就生病的体质，所以就算不治疗也没什么。”


    “总之，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两面宿傩解决。”


    【我们好不容易才攒够了3000点的生命值……】模拟器觉得肉痛极了，【难道就因为一个两面宿傩，这么多年的时间和生命值都要打水漂吗？好亏好亏啊……】


    “这有什么？一点都不亏啊。”五条未霜不仅不觉得亏，她甚至还觉得很赚。


    几乎不用付出任何多余的代价，就能够获得解决两面宿傩的机会。


    非常值得！


    “至于生命值……我们可以重新攒嘛。”


    【呜呜……】模拟器哭着跑去合成超大师球了。


    “那就这么决定啦。”五条未霜理解模拟器的心情，但还是拍板做好了决定，“我去跟哥哥和杰他们说一下。”


    却没想到，这个想法却遭到五条悟的激烈反对。


    五条悟：“不同意！老子不同意！”


    夏油杰没有立刻出声，不过从他紧皱起来的眉头来看，他应该也是不太赞同的。


    “……我先去把硝子叫过来。”他说，“问问她能不能行。”


    夏油杰先走一步，不过五条悟还在抗议：“这里面明明有超级大的隐患啊！首先是能不能保证阿霜你能承受得住两面宿傩在体内觉醒，要是承受不住怎么办！就算有反转术式也不行，而且肯定很疼吧！这一点就连反转术式也做不到帮你减轻疼痛吧！”


    “这点没关系啦。”五条未霜挠挠头。


    虽然她也不喜欢疼痛吧，但毕竟都这么多年了，早就锻炼出忍痛的能力了。


    可也就是因为这一点，五条悟才更见不得妹妹受痛。


    “而且，而且老子怎么可能对你下手！”五条悟相当不满地嘀嘀咕咕。


    “哥哥，哥哥。”五条未霜试图重申一遍，“你可以不把那个身体当做我，唔，就当是……”


    “那也不行！”五条悟转头一哼声，“平时就算碰到和阿霜有几分相似的东西老子都会忍不住心软，更何况是一张和阿霜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老子绝对会舍不得打的！”


    五条未霜没辙了。


    “可是就算哥哥你这样说……”


    “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的话，那也只能按照我的想法来做了哦。”


    五条悟回了妹妹一个大大的：“哼！！！”


    没多久夏油杰带着家入硝子回来了，听完五条未霜的解释，栗色短发的少女蹙了蹙眉，沉思半响后回答：“如果这真的是唯一的办法的话……”


    “试试吧。”


    家入硝子抬眸看向对面的少女，倏尔一笑，“相不相信我？”


    五条未霜回了硝子一个大大的微笑：“当绝对没有人会比我更加相信硝子啦！”


    ……


    “那么，我再重复一遍作战计划，好好听着好吗？哥哥！说你呢！”


    五条悟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歪过去的头转回来。


    五条未霜再朝自家男朋友一笑，继续开始：“我会把十九根宿傩手指全部都喂到二号机里。”


    少女拍了拍身旁的人影，那是一个模样与她完全一致的女孩子，此刻正闭着眼，面色沉静，像是陷入了沉睡之中。


    “同时硝子要随时注意对二号机使用反转术式，保证二号机身体不要出现意外，两面宿傩成功受肉！”


    “然后……等两面宿傩成功睁开眼……哥哥，你说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做？”


    五条悟拉着一张脸说：“打他。”


    真是的，本来超级期待能够和两面宿傩打架的，结果因为接下来的两面宿傩要顶着阿霜的脸的缘故，完全没有打的兴致了……


    “喂，


    杰。“五条悟胳膊杵了杵旁边的夏油杰，“一会儿两面宿傩交给你来打吧，顶着老子妹妹的脸，老子实在下不去手。”


    夏油杰深吸一口气，微笑：“那你以为我就能下得了手吗？两面宿傩可同样顶着我女朋友的脸啊。”


    五条悟磨了磨牙，咬牙切齿，“……果然还是应该先把你这个邪恶眯眯眼给打死啊，杰。”


    夏油杰：“呵，好啊，谁输了就由谁去打两面宿傩怎么样？”


    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的样子，看来对解决两面宿傩非常有信心呀。


    五条未霜：=v=


    “好啦，别再拌嘴啦，也不许打架！”


    “还有哥哥！你刚刚答错了！”


    和夏油杰头顶着头较劲的五条悟：“啊？”


    “你们应该做的是先让两面宿傩把悠仁体内的那根手指取出来！”


    这根放在悠仁身体里面的手指，别人没有办法取出来不代表两面宿傩没有办法取出来。


    毕竟这可是他自己的手指。


    “哦。”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完，五条悟又问，“那两面宿傩要是不愿意给我们取怎么办？”


    家入硝子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不愿意取？那可是他力量的一部分，或者你们先和他打一会儿也行，等两面宿傩发现自己打不过你们自然就会想要拿回自己的最后一根手指的。”


    “唯一需要注意的一点就是，”她又补充了一句，“别让两面宿傩在取出手指的时候伤害虎杖悠仁。”


    “唔……”听到这里，五条未霜沉思片刻，“那就在这一部分加一道保险吧，和两面宿傩立下束缚，要求他在不伤害悠仁的前提下取出这最后一根手指。”


    “如果他不答应的话……”


    “他将被逐出这具受肉成功的身体。”


    夏油杰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等确定两面宿傩取出了悠仁身体里的手指，你们就可以放开打了！”


    “嗯。”


    夏油杰看起来还好，但五条悟明显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


    五条未霜看他那副样子就忍不住生气。


    所以她决定……


    “诶？”五条未霜突然左右看了看，像是在找人，“甚尔呢？要不要把他也叫过来？”


    夏油杰顿时瞪大了眼睛，五条悟也猛地抬起头：“叫他干什么！”


    五条未霜看着他们，状似无辜，“你们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我怕你们打不过两面宿傩呀。”


    “所以干脆还是叫甚尔过来帮忙吧。”


    “不、需、要！”


    夏油杰和五条悟异口同声。


    “真的吗？”少女看起来有点不信。


    “当然是真的！”


    夏油杰生怕五条未霜不信，上前一步揽住她的肩膀，“我和悟足够了，真的，完全不需要别人插手，那样反而会麻烦许多。”


    “没错！！”五条悟也急得差点上蹿下跳，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没有刚才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了，“阿霜，就交给我和杰就好了，完全不需要担心！”


    “那好吧……”五条未霜看起来勉强相信了，“那就交给你们了哦？”


    “嗯嗯！放心放心！”


    五条未霜满意地点点头。


    “哦对了，但是千万别忘了等两面宿傩差不多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动作慢一点。”


    给她和模拟器留下足够的捕捉时间。


    “记住了吗！”五条未霜微微提高声音拉回对面几个人的注意力，“这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哦……”


    回应声稀稀拉拉的。


    但是五条未霜相信他们已经记在心里了，不会出差错的。


    她拿出了十九根两面宿傩的手指。


    几乎是手指重见天日的那一瞬，他们便察觉出周边的氛围似乎变得有些不同了起来。


    特级咒物所散发出来的庞大咒力吸引了众多蠢蠢欲动的咒灵。


    多亏了五条家的结界足够给力，否则的话，说不定没几分钟过去，他们周围就已经被咒灵包围了。


    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太在意周围的情况。


    令他们神情渐渐凝重起来的，是五条未霜正在逐渐给身边沉睡着的少女喂宿傩手指。


    全程，五条未霜皱着眉。


    因为吃下宿傩手指的感觉非常难受，不管是口感、还是味道。


    紧随其来的便是咒力不断膨胀而所带来的痛感——


    五条未霜原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没过一会儿她发现竟然不是那么痛。


    【哦哦哦！我知道为什么宿主酱。】模拟器说，【因为您本身所拥有的咒力就十分庞大的缘故，所以承受两面宿傩的咒力对你来说不算特别困难！】


    那这算是……意外之喜吗？


    五条未霜不太确定，选择闭上眼耐心等待结束。


    虽然疼痛感没有想象中那么强烈，但是还是有一股存在感十分明显的不适感。


    终于，她耳边听到家入硝子沉静的声音：


    “结束了。”


    “小心点，五条，夏油。”


    “两面宿傩要苏醒了。”


    与此同时——


    五条未霜身边，从头到尾都紧闭着双眼的少女——睁开了眼。


    两面宿傩睁开了眼。

 第80章【正文完】

    第80章 【种田模拟器·主线任务·已完成】


    现在，这具身体已经不能再说是与五条未霜一模一样了。


    就像是一层纯白溅上点点猩红，圣洁的沉睡精灵堕入地狱，无论是脸侧线条流畅的漆黑咒纹，以及眼下凭空新生出两道狭长猩红的细纹，显得肆意又邪气。


    那其实是第二双眼睛。


    现在，两双眼睛一同睁开了。


    “……哈，哈哈哈……”分明是清甜稚嫩的少女声线，脱口而出的语气却是格格不入的狂放不羁，“果然月光还是要亲自感受才好啊……”


    “女人……还有小孩……在哪里！”


    五条未霜悄悄地脚趾扣地：＞∧＜


    被迫听着自己的声音说出这么中二的台词，好羞耻啊。


    两面宿傩显然正因为自己的复生而陷入巨大的狂喜之中。


    亲眼目睹千年前的诅咒之王成功复活，这本该是极其恐怖的一幕。


    可是在五条未霜他们的眼中，却觉得这场面莫名好笑。


    因为现在的两面宿傩，正寄身于一个身材并不魁梧的少女身体里。


    于是一切的举动和言语都变得滑稽起来。


    而两面宿傩或许还没有认清现状，只见他……她大张舒展开的双臂随意交叠起来，看起来下一步似乎是打算——


    五条悟“噌”的一下窜出去，空气中只剩下他慌张至极的一句话：“不许脱我妹的衣服啊啊啊啊！！”


    两面宿傩原本打算撕开衣服的动作停止，警惕地与冲过来的白毛少年对视，他……她眼睛一眯：“……六眼？”


    声音响起的下一瞬，一道无形的斩击直冲着五条悟而出。


    五条悟闪身瞬移躲过斩击的同时还不忘大声叭叭：“你给我注意一点啊！现在你用的是老子妹妹的身体！是珍贵的女孩子！不许随便脱她衣服！要不然老子分分钟鲨了你啊！”


    两面宿傩皱了皱眉，决定暂时不和弱小的虫孓叫嚣，低下头查看了一下自身容器的情况。


    入目便是微微起伏的胸脯，再往下，瘦得跟棍子没什么区别的两条腿，以及……两面宿傩看了看自己双手，气


    笑了。


    和腿瘦得不相上下的两根胳膊。


    瘦成这样，这个时代的女人还是没有饭吃吗？


    ……不过光是看这副皮肉的话，倒是足够细腻白嫩，吃起来的口感肯定不错。


    这样孱弱至极，注定只能成为食物的一具身躯，竟然能够成为他的容器？


    两面宿傩抬了抬眼，看向不远处仍有些愤愤不平的白毛六眼。


    “你刚刚说，你妹妹？”一张邪气肆意的纯洁面孔朝五条悟咧开嘴，满怀恶意，“是你亲自将自己的血亲贡献给我的吗？不错……”


    话还没等说完，五条悟就先一步崩溃了：“啊啊啊啊你别用阿霜的脸做这种表情啊太猎奇了啊啊啊丑死了啊啊啊！”


    冒着邪气的小脸登时黑了下来，“找死吗？我成全你。”


    “哈！”五条悟开始撸袖子了，“你以为老子把老子妹妹的身体借出去给你用是为了什么啊！还不是为了把你解决！”


    两面宿傩：“嗤。”


    他……她的视线一一扫过对面的人，两男两女，其中一个女人实力弱到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但竟然也能不露一丝怯意地站在原地。另外两个男人不必说，两面宿傩不喜欢吃男人，自然也就懒得分给他们哪怕一个眼神。


    至于剩下的那个女人……


    两面宿傩第一个注意到的不是这个女人孱弱至极的体质，而是她周身所缠覆的那股极其庞大的咒力。


    这咒力极其庞大，甚至隐隐比千年前他的全盛时期还要高出几分。


    或许……第一个应该解决的人是她？


    下一秒两面宿傩视线受到阻碍——五条悟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两面宿傩看向五条未霜的视线。


    五条悟眼神暗含威胁。


    两面宿傩恶劣一笑。


    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一道咳声却强行插入——


    夏油杰：“两面宿傩，我们希望能够和全盛时期的你战斗。所以，从这孩子身体中取出你的最后一根手指吧。”


    一个粉发的小男孩主动站了出来。


    两面宿傩挑了挑眉。


    当然能感受到，最后一根手指确实就在这个小孩体内。


    一只手挡在粉发小男孩身前。


    夏油杰面色沉静，“但前提是，不许伤害这孩子一分一毫。”


    “否则的话，你将会被驱逐出这具身体。”


    “这是【束缚】”


    “哈哈，好！”两面宿傩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完全没有不答应的理由，不是吗？


    至于那个小孩……两面宿傩完全可以等解决了在场所有人之后再慢慢杀死。


    接下来取出手指的场面，五条未霜紧绷起精神来，其他人也是，他们都生怕两面宿傩会偷偷做手脚。


    但因为对最后一根手指以及恢复全部实力的渴望，两面宿傩的取出手指的动作非常快，懒得多费心思。


    两面宿傩从没想过自己会输给将他重新召唤出来的这几个人。


    这些人最终都只会面临一个结局，那就是死在他的手里。


    唯一的区别，不过是时间长短问题而已。


    “那么……”两面宿傩已经迫不及待了，“开战吧！”


    五条悟立刻摆出了结印的手势：“领域展开——”


    哼哼！这可是他悄悄领悟出来的，为的就是能够在类似这种的情况下惊艳众人！


    “【无量空处】”


    夏油杰的声音发沉：“极之番旋涡。”


    “哈哈哈哈哈！！”两面宿傩大笑起来。


    很好，他很满意，复生后的第一次对决就能遇到这种质量的对手，非常不错。


    “领域展开——御魔伏厨子——”


    没几秒钟过去，五条未霜顿时有些站立不稳，旁边的家入硝子眼尖地注意到她的不对劲，急忙扶住她。


    家入硝子：“怎么会突然不舒服？”


    可是现在的五条未霜已经痛到说不出话来了，额头大滴大滴的冷汗滴落，嘴唇抿得紧紧的，甚至还隐隐泛白。


    她猜测，两面宿傩会反转术式。


    因为传导至她体内的痛感一阵有一阵无，一阵剧烈一阵减轻，像接触不良似的，非常……非常令人难以忍受。


    可是接下来，这种煎熬还不知道要忍受多久。


    五条未霜觉得必须得速战速决。


    她怕自己会承受不住到最后。


    于是她趁着痛感不是那么强烈的时候，放出了自己的全部宠物和玩偶式神。


    模拟器自告奋勇：【宿主酱！您不用分心战斗这边，我来帮您挂机打架！】


    五条未霜有气无力：“麻烦你了……”


    依照现在的战斗局势，双方谁也不算是占了上风，就像是坐着跷跷板一样，你上我下，你下我上，彼此之间有来有往。


    但是模拟器操纵着宠物和式神加入战斗以后，天平便渐渐开始向一边倾斜——


    两面宿傩从来没有觉得会有东西这么难缠。


    永远能够精准捕捉到他仅仅暴露了瞬息的弱点，像个紧追不舍的毒蛇，非要狠狠咬下一大块肉来才算甘心。


    不，就算咬下肉来也不会甘心，它还要再咬下更多的肉来。


    两面宿傩感觉和自己战斗的不像个人。


    确实不是人，而是来自更高位面的超高科技创造出来的碳基生物，可以对高速核算出来的弱点予以精准打击。


    用高科技来殴打什么都不懂的千岁老人，作用出来后效果果然拔群！


    【宿主酱宿主酱！】模拟器开始给抽不出精力关注战况的五条未霜实时直播，【好耶好耶！五条悟又一记赫正面打在了两面宿傩身上，两面宿傩血条又减掉一大截！啧，反转术式回血回了三分之二还多。】


    【哦哦哦！夏油杰也不甘示弱，他对两面宿傩使用了黑闪！一发！两发！……整整九发黑闪！不愧是体术宝可梦大师夏油杰，两面宿傩的血条掉了好长一截！啊可恶！又回血了！】


    【……两面宿傩的血条被刮下去一半啦！】


    【……啊啊啊不妙，夏油杰不小心受到了一记很重的斩击。但是他坚强地站起来了！】


    【……】


    【……两面宿傩残血了！残血了！他终于残血了！】


    五条未霜缓缓吸了口气，“那么接下来注意一点，抓紧时机投放咒灵球。”


    【好的宿主酱！放心宿主酱！】


    接下来的几分钟，五条未霜听到了脑内响起了一连串【叮咚！捕捉失败。】的声音。


    她没有表露出多余的情绪，只是静静地闭上眼，耐心等待胜利的降临。


    已经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也完全没有必要焦躁。


    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


    五条未霜听到天籁般的叮咚声响起：


    【叮咚！千年诅咒之王——两面宿傩捕捉成功！】


    “你们！”被夏油杰和五条悟包围在中间的，浑身浴血的少女身影突然僵直不动，“你们究竟干了什么！”


    两面宿傩听到脑子里响起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与这道声音同时降临的是一种奇怪的意识与观念，两面宿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直觉这很不妙！


    【叮咚！客体两面宿傩已被主体五条未霜捕获成功。恭喜！从今以后你再也不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咒灵啦！您的主人——五条未霜会给您一个充满爱的家！】


    什么鬼东西！


    这鬼东西在篡改他的身体！还有意识！


    见披着妹妹壳子的两面宿傩不再动弹，外观看起来没比两面宿傩干净多少的五条悟歪了歪头，眼瞳荧光湛


    湛，高速运转的脑子一时之间还刹不了车：“他怎么了？怎么不继续打了？”


    夏油杰狠狠吐出一口浊气，大脑同样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当中：“……两面宿傩认输了？”


    这可能吗？


    可是下一秒——


    浑身浴血的少女身影发出声音：“我……我认……我认输……”


    两面宿傩已经被成功捕获，作为两面宿傩的主人，五条未霜短暂地拿回了被两面宿傩占据的身体的使用权。


    也不管两面宿傩本傩在心里咆哮着抗议。


    五条悟呆呆地，转头看向杰：“真的假的啊？杰？”


    夏油杰也同样茫然。


    “当然是真的啦。”更远处传来真正熟悉的少女的声音。


    “哥哥，杰，你们赢啦，两面宿傩被你们成功打败了哦！真不愧是你们！”


    于此同时，模拟器也在五条未霜的脑海中感叹道：【也真是辛苦我了呀～】


    【刚刚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啊……】


    五条未霜笑着看对面后知后觉地，兴高采烈地朝她跑过来的两个少年，同时在心里轻声道：


    “是呀，真是辛苦你了。”


    “一直以来，非常感谢你的陪伴哦。”


    【呜哇哇，】模拟器忍不住要哭了，【我也想说！宿主酱！一直以来都非常感谢您的陪伴与宽容！我超超超级喜欢您的！】


    【叮咚！特特特特困难级别任务已完成，两面宿傩已成功被打败，奖励结算中……奖励结算成功！恭喜宿主获得生命值×5000，隐藏称号：“咦？我打宿傩……当然是真的啦！”】


    【叮咚！种田模拟器主线任务（隐藏版）已完成，接下来迎接宿主的，将会是一个值得所有人发自内心欢笑出来的世界！以后，请宿主务必永远开开心心，快乐种田哦！】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