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大小姐她马甲又掉了》
1. 穿越
月光如薄纱般笼罩大地,阴森森的林间小路上,三道身影正飞快的朝着乱葬场的方向移动,仔细看,其中一人肩上还扛着一个脏兮兮的麻袋。
前方的乱葬岗上空盘悬着乌鸦,凄厉嘶哑的声音传来,为这万人冢平添几分阴森。
“大哥,我们真的要把云家大小姐扔在这啊?”矮壮的男人摸了摸胳膊,总觉得背后发凉,“要我说啊,这云家也太狠心了,不过是没有灵根罢了……”
“你懂什么,”高瘦男子恶狠狠的打断了他的话,“云家那可是天才世家,哪怕是最小的八小姐都在三岁便测出火系灵根,而这位大小姐,等到及笄都还没有任何灵根出现,谁知道是不是云家人。”
这话说的可一点也不隐晦,为首的人回头瞪了两人一眼,低声警告:“胡言乱语什么,还不快跟上!”
这云家的闲话哪是他们能随便乱嚼的,刚刚还在闲言的两人后颈一阵发麻,慌忙闭紧嘴巴跟了上去。
这麻袋里装的,正是云家的废物大小姐云清也。
正如两人说的那般,云清也是个测不出灵根的废柴。
在北冥,没有灵根的普通人多不胜数,但是在天才辈出的云家,没有灵根的云清也便是一个污点。
再说这位出生那日,暴雨倾盆,天空罕见的的出现了红月,国师预言大祸将至。
碍于云凌丞相的身份,皇上没有大肆宣扬这件事,只是让云凌将其丢到云府的偏院自生自灭,哪想云清也命大,硬是活到了及笄的日子。
只可惜……云清也虽然命大,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废柴,云府是断然留不得她的。
于是便有了今天的事情。
几个魁梧男人到了这乱葬场,也忍不住心里发寒,刚刚噤声的高矮两人此刻忍不住开口劝道:“大哥,要不……我们就把人扔这吧,反正死都死了,扔这跟扔到别处也没差别啊。”
“对啊大哥,那乱葬场常人可去不得啊。”
为首的男人脚步一顿,看了看四周,前方就是乱葬场的边缘,而右侧则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这里是玄月森林的北侧。
在他们身后,是一条长长的杂草丛生的小路,别说一个废柴了,就是有修炼能力的女子到了这也不见得能走出去。
思及此,他一挥手,对高个男人说:“你,把她丢到那边去。”
背着云清也的男人不情不愿的往前走,还没等走到乱葬场边缘,右侧的树木却无端摇晃起来,男人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嘴里念念有词:“大小姐,冤有头债有主啊,别……别来找我啊!”
男人脚步钉在原地,迟疑的向着右侧看去,额头顿时渗出豆粒大的冷汗,只见一阵浓雾凭空出现在玄月森林中,正飞快的朝着他移动,男人大叫一声,丢下草席转身就跑。
“狗子!你跑什么!”
身后两人见他跑的飞快,顿时乱做一团,连滚带爬的顺着来时的小路飞快逃窜。
被高个男人丢出去的草席在斜坡上一路翻滚,在石头的磕碰下,草席散开露出了里面的人。
云清也翻滚几圈,最终被一颗粗壮的大树拦住,借着微弱的月色,也终于让人看清了她的模样。
瘦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干柴似的手腕上新旧伤交叠,枯燥的头发凌乱的盖住了她的面容,发丝间露出的嘴唇呈现出难看的灰白色。
这人已然死的不能再死了。
笼罩在玄月森林边缘的浓雾渐渐散去,在薄雾中,缓缓走出一只毛色黑亮的猫。
这猫垫着脚慢悠悠的走到云清也身旁,爪子轻轻的按在她的唇上,尾巴无聊的甩来甩去。
真没意思啊,又是死人。
等等……
黑猫甩着尾巴一蹦三步远,警惕的看着地上的人,而地上本已经凉透了的“尸体”忽然动了动手指,隐藏在头发底下的眼睛骤然睁开,闪过一道寒光。
这是哪?
云清也动了动胳膊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上下都僵硬的可怕,只有眼球和手指勉强能动。
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在实验室测试新研发的药剂吗?怎么会躺在地上?
不等她想明白,脑子忽然一疼,碎片化的记忆争先恐后的涌进她的脑子,疼的她咬紧嘴唇,闷哼出声。
躲在不远处的黑猫尾巴“嗖”的竖起来,警惕的看着这边。
刚刚消散的雾气又快速飘来,在浓雾的遮掩下,黑猫小心的朝着云清也的方向走去。
而这边,云清也刚刚被迫接受了一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没来得及理顺记忆,就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回暖,关节处虽然还有些干涩,但是已经不妨碍行动了。
她胳膊撑地,干脆利落的起身,靠坐在树干上,一抬眼发现不远处飘着一堆浓雾,正在以龟速向她飘来。
云清也:“?”
黑猫看着忽然坐起来的女人,双眼一亮,浓雾伪装都顾不得了,脚步轻快的跑过去闻了闻云清也撑在地上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这人身上有种熟悉的感觉,不过太淡太淡了,只是一瞬便从他的鼻尖溜走了。
黑猫甩了甩尾巴,看着把指尖搭在自己手腕上的女人,用金色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她。
营养不良,全身多处挫伤,轻度内出血,云清也皱眉摸着自己微弱的脉搏,脑子里消化着刚刚得来的记忆。
这里不是她熟悉的地球,而是天元大陆,她所在的国家是北冥国,半数以上人口都是修炼者,而皇帝南宫昊更是大乘期火系修炼者。
修炼者体内含有灵根,灵根又分为金木水火土风雷,修炼等级为练气期、筑基期、结丹期、金丹期、元婴期、炼虚期、合体期、大乘期、渡劫期。
北冥四大家族,以她,准确的说,是这具身体所在的云家为首,李家,宫家,林家家主均为合体期修炼者,而渡劫期修炼者只有一位,便是在云清也出生那日预言大祸将至的国师,也就是造成她的悲剧的罪魁祸首。
云清也睁开双眼,冷冷的看向北冥国所在的方向。
“喵?”
黑猫轻轻的蹭着云清也的膝盖,金色的眼睛瞪得溜圆,仰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猫?
云清也不觉得这种地方能出现什么温顺的动物,她谨慎的轻抚开他的爪子,扶着树干站起来,找了根粗树枝当支撑,慢慢的走到滚下来的斜坡底下,试图爬上去。
这斜坡的坡度不算大,高度也只有一人高,放在以前云清也根本不会觉得这算什么事,但是如今这幅破烂的身子却让她几次从坡上跌落。
又一次狼狈的滚下来,云清也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忽然手指碰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云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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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警惕回头,就见刚刚的小黑猫叼着一串果子蹲在她身边,仰头看着她尾巴一甩一甩的。
一人一猫对视两秒,云清也轻轻张开手,手心朝上:“给我的?”
黑猫把果子放到她手心,用实际行动说明了自己的意思。
云清也看看他,又看看掌心的果子,轻轻的嗅了嗅,味道清甜,蕴含灵力,看样子不是什么坏果子。
不过为了保险,她还是摘下了两个果子放在黑猫嘴边,示意他吃下去。
黑猫傻眼了:这女人太不知道好歹了吧?他堂堂妖皇需要用串破果子害人吗?
可是这人死而复生的本领他实在是感兴趣,说不定学会了这招,等他找到主上的尸体的时候,也可以救活主上,思索片刻,他不情不愿的低头吃了那两个果子。
灵力果其实很常见,有补充灵力恢复体力的作用,不过这女人一心往上爬,压根没有去找果子自救。
但他不知道的是,云清也此刻手无缚鸡之力,而玄月森林,哪怕是最边缘的最低级的灵兽也可以轻松的杀死她。
现在不跑,等她身上的血腥味引来灵兽,那就真的死翘翘了。
看到黑猫毫不犹豫的吃下果子,云清也也终于放心了,跟着把几个果子塞进嘴里,在原地稍作调整,又一次尝试爬到上面去。
手中的短棍在半路不幸夭折,不过最后云清也还是拼着一股劲爬了上去,躺在地上看着头顶的弯月,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此地不宜久留,云清也稍作调整,很快爬起来,顺着打柴人踩出来的小路往北冥国走。
而趁云清也休息,悠闲地打了个小盹的墨白一抬头,发现那女人早就弃他而去了。
真是一点也不懂得知恩图报的女人!
墨白咬牙,飞快的追了上去。
还没走出小径,云清也再一次对具身体的差劲有了实感。
走路是喘的,手脚是软的,现在走一步还要往回退两步是什么意思?
云清也低头,看着破破烂烂的裙摆上坠着一个黑色的毛球球。
正是刚刚那只黑猫。
“你干什么?”云清也开口,声音冷清的像神山上刚融化的雪水,熟悉的声音让墨白一个激灵,嘴上一用力撕咬掉了一块布料。
黑猫叼着素色布料无辜的看着她,云清也沉默几秒,又问:“找我有事吗?”
黑猫连忙用脑袋蹭了蹭她的小腿,窝在她的脚上不动了。
云清也思考两秒,很认真的问他:“你在跟我要报酬?”
在记忆里,灵兽也是可以化为人形的,而灵智已开却还不能化成人形的灵兽也会跟人类做买卖,攒钱等着化形的时候买化形草提高化形的成功率。
所以这只黑猫跟自己要报酬是再也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不过……
“我没钱,”云清也看着脚底的黑煤球,说:“你可以去跟云府的人要,或者你跟我去云府,自己去库房找两件喜欢的当酬劳。”
墨白:“……”你挺大方啊。
他才不稀罕什么库房的小玩意呢,他的府邸里什么没有啊,他只想知道云清也明明尸体都凉了还能活过来,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种独家秘术肯定不会轻易地传授给他人的,他必须要跟紧云清也,取得她的信任后再套出她的独门秘诀。
2. 云府(1)
作为四大家之首的云府今天格外的热闹。
一大清早,云府上下便早早的起身,准备迎接今日的贵客——北冥国的二皇子,南宫越。
云府的大小姐与二皇子本是指腹为婚,但是皇室哪能容忍皇子娶一个废柴,更何况这个废柴还是个不能言语的哑巴。
于是云府便主动提出,府中二小姐与大小姐云清也年龄相仿,其母贤良,持家有道,不如就将这婚约,改为二小姐吧。
二小姐云霓裳被称为“北冥第一才女”,不光美貌是公认的漂亮,还有顶尖的修炼能力。
云霓裳六岁便被测出双系灵根,比当时的修炼天才四皇子还要早一岁,云家资源尽数倾倒在她身上,而云霓裳也很争气,还未及笄便已经摸到了金丹期的边缘,就连仙门的长老都亲自送来了入学请帖。
昨日这位二小姐及笄时,当众突破结丹期,步入金丹期,皇帝大喜,当场说定云霓裳与二皇子南宫越的婚期,让一众对云霓裳虎视眈眈的世家彻底死了心,也让一众眼热二皇子妃位置的女子伤透了心。
云霓裳对着镜子,看着今日刚送来的新衣裳,总觉得还不够华丽,她转头扑到李夫人怀里,娇声道:“母亲,您瞧瞧这衣裳,也太素净了些。”
“皇后向来节俭,虽说这二皇子的母妃是丽嫔,但这后宫中哪个不是看皇后的脸色行事,”李夫人扶正了云霓裳头上的珠簪,低声告诫,“你可万万不能惹了皇后厌烦。”
“知道了,母亲,”云霓裳看着身后送来的一件件首饰,挑来挑去挑花了眼,一时间竟然也拿不准要带哪件,“母亲,这些首饰看多了未免乏味,还是素净些叫人看的舒坦。”
李夫人笑笑,拿起一件点翠凤蝶翡翠簪帮她戴上,仔细地端详着:“不错,我女儿就是华丽了些,也没人敢说什么。”
云霓裳抿唇一笑,对着镜子瞧了半晌,忽然想起什么,遣散了身边服侍的丫鬟,凑到李夫人耳边轻声问道:“母亲,这婚事本是二皇子跟云清也的,现在却指给了我,会不会有损云府的声誉?”
虽说这婚事是皇帝首肯的,可说到底还是云府二小姐抢了大小姐的婚事,外人不一定怎么看待云府呢,说云府为了攀高枝不择手段的不然不在少数。
“放心好了,”李夫人温声打断了她的话,握着她的手安抚道:“不必担心这个,母亲早就替你打点好了,你就安安心心的等着嫁给二皇子便好。”
云霓裳松了口气:“那便好。”
话音刚落,刚刚出去的丫鬟环儿匆匆进来,一脸焦急:“小姐,不好了,大小姐……大小姐出来了,跟二皇子在门口吵起来了。”
“什么?”云霓裳和李夫人一起站起来,面色难看。
“母亲,怎么会这样?”云霓裳抓着李夫人的手,急声质问:“您不是说打点好了吗?”
“别急,”李夫人慌乱片刻便恢复了冷静,此时更是拿出一副当家主母的气势,“都别慌,随我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云家大门的云清也饿的头昏眼花不说,还莫名其妙被拦住要下跪道歉。
她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指着跌落在地的绿豆糕,反问道:“你不应该赔偿我吗?”
那可是她用一株草药换来的。
“本宫赔偿你?”二皇子冷脸甩着袖子,“笑话!一介草民,冲撞了本宫不道歉不说,竟然还敢叫本宫赔偿?”
云清也初来乍到,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这里不是二十三世纪,下意识的反怼回去:“你弄掉的你不赔偿,你还有理了?”
“你!”二皇子还欲再说什么,身后的侍从却先一步拦住他,低声劝诫,“主子,咱进云府说话,外边人多口杂,对您声誉有损啊。”
二皇子闻言,扫了眼围过来看热闹的群众,强压下心底的怒意,冷哼一声踏入云府。
云清也紧随其后,只是她一进门便避开了浩浩荡荡的人群,独自从一侧的小花园里绕到后院。
云清也居住的听竹轩位于云府的西南角,院子三面竹子环绕,院内却杂草丛生,里面的房屋也都破破烂烂,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什么鬼屋。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云清也淡定的扫了眼院子的布局,心里规划着要在院子里种些草药。
云家不宜久留,但暂时她也没有精力再去找更好的住所,不如先在这里把身体养好,再做今后的打算。
推门而入,只见桌子上散落着一堆瓜子皮,点心乱七八糟的摆在盘子里,茶水还冒着热气,看样子刚刚坐在这里的人刚走不久。
云清也微微一想便知道这是谁的杰作。
听竹轩的下人,见主子是个不受宠的废柴,便仗着自己低微的修炼能力在这里称王称霸。
听竹轩一共两个下人,一个是云清也的母亲留下的云风,自小有个女侠梦,云清也被确诊废柴后,便放下闯荡江湖的梦想,全心全意照顾保护她。
还有一位,便是把房子弄得一团糟的林婆子,是云府分配的下人,又懒又馋还老,云清也想安排她做事,不是年纪大了动不了,就是身子太虚起不来。
更气人的是,这人还是炼气期修炼者,哪怕是个刚入门的修炼者,也不是云清也能打得过的,云风不在的时候,原主没少受她欺辱。
云清也眼神冷了几分,在房间转了一圈,她从放针线的竹篓里拿出几根绣花针,坐在桌子旁,挑拣着还能入口的点心大口大口的吃着。
第二块刚刚吃完,脚踝忽然被毛茸茸的东西包裹起来,云清也低头一看,只见刚刚不见了踪影的小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回来,窝在她脚边一副乖巧的模样。
云清也看着他,忽然想起来年少时养的药猫。
那猫也是机灵的很,虽然是养来试药用的,但是却陪伴了她十八年,他们的感情已经如同家人了。
因此尽管知道这猫有化为人形的可能,她还是没忍住把他抱了起来,放在桌子上给他倒了杯茶水。
“放凉了才能喝,”看着迫不及待把脑袋凑到茶杯前的黑猫,她指尖轻轻的抵住他的脑门,“先吃点糕点。”
云清也把林婆子吃的乱七八糟的糕点捏住一块递给黑猫,却被黑猫无情的扒拉开。
接着他灵活的绕过云清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叼走了唯一一块完好无损的糕点。
云清也:“……”
看着吃的慢条斯理的黑猫,她忽然想到:猫可以吃这个吗?
算了,反正也可以变成人。
至于什么时候能变成人,那就不得而知了,看起来这猫年纪还小,就算变成人估计也是个奶娃娃。
云清也胡思乱想的功夫,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门被“碰”的推开,一个身穿劲装的女子大步迈进来,双手抓住云清也的胳膊,把她从板凳上拽起来,上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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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扫视一遍。
“小姐!你怎么样?我不过出去了两天,怎么又传言你死了?”
云清也:“……”确实是死了,不过又活了。
她看着云风焦急的眼神,心里忽然闪过愧疚,她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云清也了,哪怕她们名字一样,但是灵魂也变了一个人。
如果云风知道了……会不会很伤心?
她张了张嘴,还不等说什么,云风又风风火火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口气喝完后,继续说:“算了,你肯定也不清楚,话又说回来,叶姨说等你及笄后会说话了,病就好了,这都及笄半个多月了,怎么还是不会说话啊?”
云清也脑子似乎有什么东西飘过,但是不等她细想,又不见了踪影。
看着云风满头大汗的样子,她沉默几秒,把桌子上的丝巾递到她面前,说:“擦擦汗。”
云风猛地打了个磕巴,震惊的后退两步,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小姐,你……你你你你会说话了?”
“嗯,”云清也点头,“忽然就会说话了。”
云风激动地抱住她:“太好了!小姐,你愿意跟我一起闯荡江湖、行侠仗义,成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侠吗?”
云清也:“……”
她使劲推着云风的胳膊,却没推动,只好重重的拍了拍云风的后背,示意自己要喘不过气了。
云风急忙把她放开,看着桌子上的残局,怒从心起:“这个林婆子,真是好吃懒做!小姐您还留着她做什么啊。”
留着她自然是有用的,不过……
“她怎么还没回来?”云清也拈起茶杯喝了口热茶,指腹揉着手里的绣花针,撑着脑袋瞧着门口的方向,“又去哪躲懒去了?”
“额……”云风不好意思的捏着手腕,“刚刚她对您出言不敬,我就……”
“小姐!小姐您可要替老奴做主啊!”
两人一猫三双眼睛一齐看向门口,林婆子肥胖的身躯连滚带爬的跑进来,跪在云清也身前声泪俱下:“小姐,云风太过分了,您瞧瞧她打的我,这……这是要老奴的命啊。”
云清也看着她胳膊上的红痕,眼神冷淡的瞧着她:“我做不了主,”她撑着桌子起身,淡淡的睨视着林婆子,说:“不若你随我去前厅找父亲把话说清楚如何?”
林婆子哭声一收,像看见了鬼似的看着云清也:“你……你你你会说话了?!”
云清也没搭理她,只是吩咐云风:“带上她。”
云风得令,双手钳住林婆子的胳膊,压着她往前走。
前厅正热闹着,二皇子亲临让云府上下都一派欢喜,云凌更是亲自对二皇子越看越满意。
虽然修炼天赋不如四皇子,但是政治谋略却是几位皇子中最为出众的,皇上也最为看重二皇子,日后若是继承皇位,他云家四大家族之首的位置也算是坐稳了。
他捏起酒杯,看着二皇子眼里对云霓裳的欣赏,心情万分愉悦。
视线一转,门口的人忽然通报一声:“大小姐来了。”
“大小姐?”
云霓裳脸色一白,下意识看向李夫人,李夫人一愣,看向门口的方向。
只见云清也穿着一身素服,一根红丝带绑着凌乱的头发,背着手不紧不慢的跨进门口。
“都吃着呢,”云清也声音轻缓而冷漠,“不知道云相是否有时间,听听女儿的委屈?”
3. 云府(2)
二皇子喝酒的动作一顿,看向云凌:“云相,这是?”
云相看着云清也,脸色有一瞬间难看:“你……你会说话了?”
云清也神情冷淡:“要是女儿不会说话,今日这份冤屈估计无人能替女儿做主了。”
云凌脸色一变,连忙起身给二皇子请罪:“二皇子,臣教女无方,让二皇子见笑了。”
“无妨,”二皇子看向门口,逆着光瞧着那端正的身姿,扬声问道:“你说你受了委屈?不妨说来本宫也听听。”
云清也瞧了他一眼,缓步走上前,身姿挺拔立在云凌面前,巴掌大的脸上五官精致,虽然瘦弱且没有一丝血色,却丝毫不影响她凌冽的气势。
“女儿自知没有灵根,连普通人都不如,但没想到在府中竟然还要看下人眼色生存。”
“这……”云凌看向李夫人,李夫人脸色一变,连忙起身解释:“相爷,您也知道,妾身身子一直不好,这后院中大小事宜都是刘姨娘在过问,妾身这就好好询问一番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那就先谢过夫人了,”云清也淡淡的扫视一圈,看到穿金戴银的云霓裳时,视线停顿几秒,但很快便收回视线,微微抬手,示意云风把人带进来,“这下人就劳烦夫人好生教养了。”
云风一手叉腰,单手扛着林婆子进来,一挥手便把人丢到了地上,疼的林婆子“哎呦哎呦”直叫唤,哭天喊地的求夫人云相做主。
云清也依旧穿着那身破烂的素色衣裳,周身没有一件多余的装饰,瞧着林婆子的眼神也是淡淡的,仿佛在看什么蝼蚁。
明明不过刚刚及笄的年纪,却已能在举手投足间瞧见世家小姐的风范。
二皇子撑着下巴,饶有趣味的看着刚刚还张牙舞爪的让他赔偿绿豆糕的人,现在又清冷如神山上的雪莲,如果做皇子妃,定然是个不错的人选。
可惜是个废柴,真是白瞎了这幅好气质。
转头再看看身边穿着华丽的云霓裳,南宫越把玩着手里华丽的酒杯,总觉得漂亮有余却失了几分韵味。
云风抱着胳膊站在云清也身旁,气恼的看着地上哭的头发零散的林婆子,恨不得一拳头锤死她。
“做了那么多坏事还想求原谅?我呸!”
云清也眼神冷漠的看着地上的林婆子,掩盖在衣袖下的手骤然用力,五枚绣花针飞出,眨眼间便陷入林婆子的身体。
林婆子的哭声骤然变了声调,云清也唇角微不可查的勾起弧度:“走吧。”
两人来得突然,走的也迅速,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门口已经没了主仆二人的身影。
云相伸手招呼下人,低声吩咐:“还不快把人弄走,污了二皇子的眼唯你是问!”
下人连忙上来拖走林婆子,却不想手刚碰到林婆子,刚刚还在哭喊的人忽然两眼翻白,一口血喷出来,变成了一具温热的尸体。
“啊!”
鲜血不停地从林婆子的口鼻中流出,很快便染红了地面,蜿蜒的血液汇成一条小河,缓缓沾湿了云相的鞋。
那下人脸色惨白,连忙下跪求饶:“饶命啊,饶命啊,小的,小的不知道怎么了,这林婆子自己就……就……”
“看来是做了亏心事,自我了结了吧,”李夫人轻掩口鼻,绕过桌子看着林婆子惨死的模样,心跳如雷鸣,“就是苦了清也,平白受了这么久的委屈。”
云凌背着手,长叹一口气,说:“这件事你来处理吧,刘姨娘胆小,就别叫她管这些了。”
李夫人连忙应声:“好。”
另一边,云清也看着房内乱糟糟的一团,没什么表情的绕过一团狼藉的桌子,径直坐到床边闭眼搭腕,静静的思考着该怎样调理身体。
前世,她是实验室里培育出来的医学天才,号称“鬼手神医”,没道理来到异世连自己的身体都医不好。
不过片刻,她心里便有了考量。
“云风,这里可有集市?”
“集市?”云风抱着双臂靠在墙上,心疼的看着自家主子,只当她刚刚清明过来,对什么都感兴趣,便道:“主子,你想买什么?我可以带你去。”
“买点药材,你知道哪里的药材卖的最全吗?”
“药材……”云风托着下巴,沉思片刻,抬手打了个响指,“有了,不过那地方我们去会有点危险。”
云清也眉梢微挑:“什么地方?”
“鬼市。”
鬼市?云清也脑子里搜刮着关于鬼市的消息,脑子里却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印象。
“鬼市是什么地方?”她又问。
“鬼市什么都有,虽然货品来源存疑,但是都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听说那地方有合体期高手镇压,这么多年鬼市从未有出售假货的情况。”
“那就去鬼市。”
鬼市?躺在桌子上睡觉的墨白一个翻身跃起,看着云清也惨白的脸色,眼神里闪过怀疑。
一个没有灵根的废柴?连灵力都感受不到,去鬼市能淘到什么好东西。
到时候万一出点什么事死了,那他不就找不到复活主上的方法了吗?
想到这,他连忙用爪子勾住云清也的衣服,爪子按在她的腿上,十分用力的喊了声:“不准去!”
可这声音在云清也听来,便是中气十足的一声“喵!”。
云清也闻声低头,轻轻揉了揉他的毛:“怎么?你也想一起?”
云风这才注意到这个黑色的小玩意,顿时有些有些稀奇:“小姐,这猫是从哪来的?”
“捡的。”云清也轻轻的挠着黑猫的喉咙,听着他喉咙里呼噜呼噜的响声,没忍住勾起唇角,“很可爱吧。”
云风瞧着云清也喜欢这猫,便提醒道:“这猫可不能进鬼市,万一被人抢了可就不好了。”
墨白恨恨的瞪了这人一眼:大胆!竟敢拒绝妖皇?
云清也点头,打了个哈欠,觉得有些困乏。
昨夜一晚没睡,连夜从玄月森林的边缘赶回云府,上午又处置了林婆子,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她脱了鞋袜,刚想上床躺下,又觉得身上黏糊糊的难受的厉害,素色的衣裳也沾满了灰尘,云清也洁癖发作,哪哪都不舒服。
她光脚踩在鞋上,低声问云风:“在哪里沐浴?”
“小姐要沐浴?”云风撸起袖子,转身往外走,“我去烧些水来!”
云清也应了声,看着云风的背影,又喊住她低声吩咐道:“多烧些热水。”
“好嘞!”
云风离开,云清也踩着鞋子,从床褥的最底下翻出几根银针,记忆中这几根银针还是林婆子偷偷扎她泄愤用的,现在刚好用来刺激穴位,达到洗髓的效果。
墨白打了个哈欠,趴在床尾摇着尾巴,看着云清也点燃了蜡烛,把银针放到火苗上慢慢的烧红。
嗯?这女人打算干什么?用银针刺杀吗?
他顿时瞪大眼睛,从床上跳下,悄无声息的落地,悄悄跟在云清也身后。
浴桶已经备好,云清也把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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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好,轻轻褪去衣裳,低头看着这具干瘪的满是旧伤的身子。
真不知道要有多恨才能下如此重手,身上的伤疤层层叠叠,新伤旧伤增生,凸起的痕迹布满了这具羸弱的身子。
云清也慢慢的捂住心口的位置,低头试图感受原身的气息,但是什么都感受不到。
之前她就发现了,她跟这具身体的贴合度十分高,原身的记忆清楚的印刻在她的脑海里,这也就意味着……原身已经彻底消失了。
她无声叹息,抬脚跨入浴桶,让桶里的水慢慢没过肩膀的位置。
洗净身子,她把自己裹住,起身踏出浴桶,转身忽然听到角落里一阵猫叫,她警惕看过去,指间的银针蓄势待发。
窸窸窣窣几秒,墨白尴尬的从角落里爬出来,耳朵耷拉成飞机状,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
云清也静静地看着他,半晌才收起银针,裹着身子飞快的跑进内室,关上床帘,赤裸身子坐在床上,深呼吸,捏起银针慢慢没入穴位。
没一会,云清也的身上布满了银针,帐幔遮挡了墨白的视线,只能听到那后面传来压抑不住的闷哼,接着慢慢散出一阵恶臭,墨白警惕的弓起腰,盯着床的方向,墨色的灵气逐渐在它脑袋上空聚拢。
忽然,黑色的灵力球“噗”的一声炸开,墨白打了个喷嚏,恶臭的味道让它的忍不住干呕起来。
兽性的敏锐度远大于人形,墨白本想继续坚持,但是奈何屏住呼吸还是无法阻挡那股恶臭,为了保住小命,只好暂时离开这里。
黑色的身影从破窗出逃,窗外夜色已深,明月高悬于空,徒留一扇窗在风中摇晃,发出渗人的“吱嘎”声。
“小姐?”正在搬水的云风连忙推门而入,迎面一股恶臭袭来,让她当场干呕起来,“呕!小,小姐?!呕!”
云清也缓缓睁开眸子,眼里一道金光闪过,不过一瞬便恢复成深不见底的墨色。
她抬手把身上的银针取下,闻着空气中的恶臭,脸色变了变,跳下床裹住自己冲向浴桶。
“小姐?”云风不知道从哪找了两根布条堵住鼻子冲过来,一把抱住云清也,上上下下的摸索着,“小姐,您没事吧?是不是有人闯进来了?”
云清也摇头,把云风的手一起拽进浴桶,狠狠的刷洗着:“没事,你……你再去提两桶水来。”
云风连忙把门口的两桶水提进来,给云清也换了盆干净的水,主仆二人洗了半天才把云清也身上那股恶臭的味道除去。
但是床褥已经没法用了,云风只好把窗户都打开,让屋内的臭味散去,云清也看着忙前忙后的云风,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脉搏强健有力,但略显沉重,显然体内杂质积累过多。
“小姐?”云风不解的停下动作,“怎么了?”
“你有没有吃过洗髓丸?”
“自然是没有了,”云风好笑的看着她,“洗髓丸要十块中等灵石呢,我哪买得起啊。”
云清也点头:“那你想要洗髓吗?”
“我?我……”云风脸上的笑容一顿,慢慢瞪大了眼睛,“小姐,你有洗髓丸?”
她一把抓住云清也的手腕,紧张的捂住她的嘴,小声告诫:“小姐,您可一定不要告诉别人您有洗髓丸这件事啊。”
“不会,”云清也甩开她的手,“我没有洗髓丸,不过……我可以施针,刺激穴位达到洗髓的效果,你想试试吗?”
云风看着云清也的眼睛,激动的握紧她的手:“我想!”
4. 预言显灵
又是一阵恶臭,刚准备爬回云清也卧房的墨白两眼一黑,一头栽进了窗户边上的花盆里。
“什么声音?”云风迅速穿好衣裳,同时握住一旁的匕首,警惕的瞧着窗户的方向,“谁在那里?!”
云清也指间夹着银针,等窗边传来轻微的呼吸的声响,她指尖微动,银针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出,正中猫身。
刚从花盆里爬出来的墨白垂直下落,脑海里闪过四个大字:奇耻大辱!
他墨白自从出生以来就没受过这种屈辱!怪他太轻敌了,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暗算了。
正准备调动全身灵力,将穴位的银针冲出去,却身下一软,跌入一个温和的怀抱。
“没事,”它听到抱住他的人冷淡的嗓音,“是猫。”
身上的银针被取下,墨白自觉的闭上眼睛,不悦的甩动着蓬松的长尾巴,被云清也带到了偏房。
云风已经铺好了床铺,云清也和衣而眠,墨白被她放到了最边缘的位置,挨着墙,还有幸分到了自己的小被子。
被子有股潮湿的霉味,不过云清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她的呼吸很快变得轻缓,慢慢变为有节奏的呼吸。
她太累了,从穿越到这里到现在,这具身体一直没有得到过良好的休息,这一觉睡得又沉又混乱,前身的记忆一遍遍在她眼前回放,仿佛在逼迫她记住这些信息一般。
原身的记忆十分简单,除去一些常识外,就是日复一日在院子里受欺负的记忆,云清也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好在这些记忆很快消退,云清也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听着逐渐平缓的呼吸,墨白眯起的眼睛也慢慢合拢,靠在云清也枕头侧边沉沉的睡去。
一觉睡到第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划破黑暗,云清也准时睁开双眼,看着陌生的环境,反应几秒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实验室了。
她轻声叹了口气,翻身下床,打开房门,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人心情愉悦。
本以为院子里没人,但是一扭头,就见云风扛着一柄大刀,在院子里舞的虎虎生威。
“云风?”云清也上前两步,坐在破旧的木板凳,看着云风潇洒扭身将大刀收于身后,眼里露出赞赏之色,“你知道鬼市什么时候开门吗?”
“每五日开一次,”云风掐着手指算了算,说:“小姐,距离下次开门还有三天。”
三天的时间用来收拾院子,应该足够了。
云清也点头,起身往外走:“你知道李夫人的院子在哪里吗?”
“小姐,您去找李夫人做什么?”云风连忙扛着大刀追上来,“李夫人现在还没起床呢,您贸然过去又得挨罚了。”
“是吗,”云清也随手抓了几朵花放在掌心,脚步不停,“只是请李夫人找人给我修葺院子而已,这也要挨罚吗?”
“小姐,这哪里是修不修院子的事啊,我看那李夫人就是想找您麻烦,”云风越说越气恼,“别说这院子了,就连每日的膳食,每月的份钱都不按时发放,真是欺人太甚!”
“别急,该是我们的东西,谁也拿不走。”
云清也按照记忆走到李夫人的院前,看着院子里的名贵的花草,跟守在院门口的侍女说:“麻烦跟李夫人说一声,我有事找她。”
“不好意思,”侍女面露不屑,抬着下巴睨视着面前这主仆二人,“夫人昨日吃酒吃多了,正在休息,不便见客。”
云清也面色不变,把掌心的花轻轻的放在侍女面前:“我要是说,这件事情跟你家小姐和二皇子有关呢?”
她观察着面前两位侍女的面色,两人的眼神果然变得警惕起来。
昨日她观察到,李夫人特意叫人摘了几朵花送到了云霓裳房中,而这种花本身并无害,但是若要跟聚灵丹一起使用,小则造成聚灵丹失效,大则……
“……让人灵力尽散,变成废人一个,对吗?”
云清也神色冷淡的看着李夫人,拈起一块糕点细细品味着:“看来二小姐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喜欢二皇子啊。”
“要是二皇子知道了,恐怕这婚事就吹了吧?”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李夫人恨恨的瞪着云清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花不过是裳儿看着好看,想给二皇子瞧瞧罢了。”
“医学世家的天才,竟然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吗?”云清也拍拍掌心糕点的残渣,面色失望地摇头,“我还以为夫人是有什么独门绝学才让云相如此青睐呢。”
“你!”
李夫人气的浑身都在颤抖。
她出身名门,父亲是有名的神医,当年云相去他家求药,两人因此相识相恋,不想云相竟然只让她做妾!
这份恨意让她怎能轻易忘却?
而现在,她好不容易熬出头,怎么可能会轻易的认命?!她的女儿当然值得最好的,二皇子也不过是她给女儿找的垫脚石罢了。
看着面前依旧瘦弱,气质却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云清也,她眼里闪过一丝忌惮。
难不成那些该死的预言真的显灵了?
李夫人定定心神,端起当家主母的架势,轻蔑的瞧着云清也:“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云风!带你家小姐回去好好修养,别整日在这里胡言乱语!”
“云霓裳根本不知道你的野心吧?”云清也再次拈起一块糕点,慢条斯理地咬着,“她还满心欢喜的等着嫁给如意郎君呢,若是她知道,她最信任的母亲竟然在算计她,她会不会一气之下……”
“你在胡说些什么!”
李夫人一拍桌子,浑身颤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急的。
云清也撑着脑袋,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添了杯茶水:“我对你的野心不感兴趣,今日来只是想要您找人帮我修修院子罢了。”
李夫人瞪着她:“彩月!去找管家派几个人好好修葺一下听竹轩!”
“是,夫人。”
彩月应声而去,云清也点了点李夫人桌子上的糕点:“还有这吃食,往后送到听竹轩的也仔细着点。”
李夫人瞪着她:“秋棠!听见没有?还不快去!”
“那就先谢过李夫人了,”云清也微微一笑,“下人就不劳夫人费心了,云风一人便够用了。”
李夫人嘴角绷紧成一条直线,云清也拈起最后一块糕点,脚步轻快的回到了听竹轩。
卧房里,墨白正在暴躁的挠着木门,破旧的木门上被他抓出道道抓痕。
他竟然睡得这么沉!一定是那个可恶的女人给他下了什么迷药,趁他昏睡自己修炼什么邪恶的功法,避免其他人看出自己死而复生的诀窍!
墨白越想越气,眼里闪过道道金光,喉咙里发出阵阵低吼,对着木门又踢又踹。
“什么声音?”
回到院子的云清也大步走到卧房门前,猛地拉开木门,看着一拳打在自己腿上的黑猫,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醒了?”她俯身把用手帕包裹好的糕点放在黑猫嘴边,轻轻的顺着他背上的毛,“这两天委屈你了,等过两日我安顿好,就去河边给你捕鱼吃。”
黑猫喉咙里不悦的咕噜两声,金色的瞳孔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云清也看着那双金瞳,眼里不自觉的流露出怀念。
要是前世的药猫跟着她到了这里该多好啊,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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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猫早已去世很久了。
云清也收敛神色,把黑猫抱到桌子上,起身走进屋里:“云风,来一下。”
“小姐?”
云风推门而入,一脸兴奋:“小姐,您可真厉害,三言两语就把那李夫人给唬住了。”
云清也摩挲着桌角,眯了眯眼:“你之前说,我及笄后就能开口说话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这个啊,就是您三岁的时候,有位仙风道骨的老伯跟云相预言,您在及笄后便能开口言语,届时必将大放异彩,带领云家走向鼎盛。”
“带领云家走向鼎盛?”云清也轻哼,“凭什么?就凭他云家这些年如此对待我们?”
“那倒不是,”云风抱着刀靠在桌子上,说:“那老伯当时还劝说云相,一定要好好对您,否则云家气运已尽,但是云相并没有当回事。”
云相本就不喜云清也的生母,当年国师预言云清也出生意味着大祸将至时就彻底厌弃了她。
当年异象过于明显,云相不便出手了结她,便把她丢在后院自生自灭,谁知道云清也竟然拼着一口气硬是活到了及笄。
只是可惜了原主,还没来来得及开口就香消玉殒了。
云清也再次把掌心贴在心口,试图去感受原主留下的意识,但是却什么都没有感知到。
这怪异的感觉不由得让她皱起眉头,哪怕她灵魂再如何强大,夺舍之事总是逆天行道的,不管是原主自愿献舍还是什么人设法把她的灵魂送到了这里,总归是要留下点什么的。
但是原主的意识怎么会消散的如此干净?
云清也沉思片刻,又问道:“云风?我之前……是什么样子的?”
“之前?”云风想了想,忽而“嘶”了声,敲了敲脑壳,低喃道:“小姐,我记不起来了。”
“好奇怪啊小姐,我竟然记不起你之前的样子了。”
云清也静默片刻,拿起桌子上的铜镜,仔细观察着片刻,惊奇的发现这幅身体的容貌竟然跟她前世的容貌一模一样。
只是这具身体十分瘦弱,面色蜡黄,只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缘由,只是凭借现在的她无法得知罢了。
她放下铜镜,不再纠结这件事,转而看向还在纠结这件事的云风:“去管家那里取回这些年扣押的银子,我们明日出去逛街。”
“好。”
云风点头,抱着刀跑了出去。
“黑灵,过来。”
云清也看着蹲在地上观察她的黑猫,朝他伸出手:“来。”
墨白翘翘尾巴,一脸高傲。
本妖皇才不是什么人都能抱的猫猫狗狗呢!
“黑灵?”云清也看着他,思索道:“你不喜欢这个名字?”
墨白甩甩尾巴,正准备转身离开啊,忽然想起自己身负复活主上的重任,于是脚步一转,步履轻快的跑到云清也身边,轻盈一跃跳到她的腿上。
“喵~”
“黑灵?”
“喵~”
墨白亲昵的蹭蹭云清也的下巴,看着女人嘴角荡漾的一抹笑意,顿时眼前一亮,蹭的更起劲了。
看来这个女人很吃这一招啊!他迷迷糊糊的想,只要能找到复活主上的法子,哪怕出卖色相都是值得的!
“好了,”云清也把黑猫举起来,放到桌子上,挠挠他的下巴,说:“我要开始修炼了,你自己玩去吧。”
修炼?这女人不是废柴吗?竟然也能修炼?
墨白蹲在桌子上,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盘腿坐在床上的云清也。
这家伙隐藏的东西比他想象中的要多得多啊。
5. 七系灵根
凝神静气,云清也回想着修炼的方法,将意识沉入体内。
修仙者有无修炼天赋,从这一步中便能体现出来。
能将意识沉入体内,便是半只脚踏入了修炼的大门,而灵根的颜色则对应着相应的属性。
云清也漫无目的的转了一圈,身后忽然传来灵气波动,回头一看,只见七个指甲大小的光团静静地漂浮在空中。
金为白,木为绿,水为黑,火为红,土为黄,而在这五色周围,还静静的漂浮着紫和蓝。
除开已知属性,紫色光团对应雷电,蓝色光团则对应了风。
这么看来,原主并非传闻中所说的废柴,而是身怀七灵根的天才?
云清也心神一动,七个光团便亲昵的围在她身边,每一个光团周身都环绕淡白色的灵气。
不过片刻,这些光圈便增大了一圈,与此同时,外界的灵力正在疯狂的涌向她的体内。
什么玩意?!
墨白瞪圆了眼睛,浑身的毛全部炸开,远看像一个毛茸茸的圆球。
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头?
哐啷——
一个金光灿灿的小圆球从墨白身上掉下来,墨白浑身一颤,连忙把小金球重新挂回脖子上。
小金球挂回脖子的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同时墨白周身升起金色屏障。
墨白迈着猫步,小心翼翼地凑近云清也,随着一阵阵剧烈的灵力波动,云清也的迅速突破了炼气期。
这时,原本和平相处的七个小球忽然开始剧烈的颤抖,很快紫色的光团剧烈的撞上绿色光团,小腹处忽然传来强烈的撕裂感。
云清也痛呼出声,随着紫色光团的暴动,其余的光团紧随其后,飞快的开始互殴。
它们霸道的争夺着外界的灵气,云清也将灵气运转到极致,可是吸收速度完全供不上这些光团的消耗。
云清也眉头紧锁,看着乱成一圈的光圈,缓缓抬起手,无形的压力凭空出现,转瞬就将七个光圈压制在丹田内部。
“想造反?”
体外忽而传来磅礴的灵气,云清也心神微动,将这股不知来处的灵气化作一只无形的手,死死的将七个光圈压制在半空。
七个光圈顿时不敢再动,安安分分的悬浮着,彼此之间隔着遥远的距离。
云清也满意的点头,随手一挥隔开七个小房间,将七个不同的光圈分割开来,最后催动灵气,将其分为七股分别进入不同的隔间。
停滞的灵气再次流动起来,云清也缓缓睁开双眸,看着蹲在她腿上的墨白,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浅笑:“刚刚是你吗?”
黑猫嘴角紧绷,眼睛微微眯起,面色严肃:“喵!”
“谢谢了。”
墨白又气又急:“你真的要笨死了!”
黑猫口吐人言,即便云清也知道妖兽有化成人形的可能,但还是不免大吃一惊。
“你真的会说话?”
“那当然!我可是妖……灵兽!还有,我叫墨白!”
“墨白?”云清也默默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你还是灵兽?”
云清也并不清楚这里的灵兽妖兽是如何划分的,原主的记忆有限,而且作为一个哑巴废柴,实在没有途径去了解这些。
“灵兽和妖兽有什么区别?”
“这你都不知道,”墨白骄傲的挺起胸膛,尾巴在云清也腿上甩来甩去,“妖兽自然是些能修炼的笨家伙,想要化成人形必须要化形草的帮助,而灵兽则是吸收天地精华所生,修炼够了就可以化成人形啦。”
“那你也可以化成人形喽?”
“本妖……本大爷当然可以!”墨白跳到自己的小被子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我困了,你要是出门的话最好叫醒我。”
墨白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你要是不叫醒我,损失可就大了!”
云清也撑着下巴,看着窝在被窝里的黑猫,微微一笑:“想出去玩可以直接说。”
墨白:“谁谁谁想出去玩啊,无聊!”
“放心睡吧,明天才出门呢。”云清也捏了捏他的爪子,看着黑灵昏昏欲睡的模样,便放下心来查看他的身体状况。
脉搏凌乱而有力,体内的灵气不停地四处冲撞着经脉,他的修为深不可测,但是体内的经脉却像漏水的筛子,到处都是漏洞。
看来她之前的猜测没错,墨白并非化形失败的妖兽,而是因为受重伤被迫化成原型修养。
不过墨白体内磅礴的灵气虽然乱,但是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为他疏离那些乱窜的灵气,让他得以活到现在,可惜如果再不得到治疗,恐怕不出一年就会爆体而亡。
这在灵气稀薄的天元大陆,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才能把墨白伤成这样?
“云风。”云清也起身,看着书架上寥寥无几的藏书,转身向外走去,“带我去藏书阁。”
“小姐,您去藏书阁干嘛呀?”
云风满面愁容:“那管家不要欺人太甚,我去索要他昧下的银子,他竟然不肯给我!”
“不肯给你就抢,”云清也在院子里随手揪了根干草递给她,“去把这个磨成粉洒在管家身上,叫他拿钱来换解药。”
云风捏着干草,面色怪异:“这能行吗小姐?”
“按我说的去做就是了,”云清也快步走出院门,声音遥遥的传回小院,“我去藏书阁了,晚上回来。”
“哦,好!”
穿过寂静的后花园,便是藏书阁了。
云府世代流传下的藏书都在这里,号称全北冥最大的藏书阁,想必是有点东西的。
踏过九十九级台阶,云清也看着负责看守藏书阁的老人,微微颔首:“安伯,我来找点关于医术的书。”
安伯是云府的家生子,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大抵是跟原主同病相怜的缘故,还挺照顾原主的,可惜原主那人十分木讷,安伯多次得不到回应,便再也没去过听竹轩了。
此时再见到云清也,安伯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两只手飞快的比划着:你会说话了?
“前几日忽然觉得头脑异常清醒,醒过来之后便会说话了。”云清也脸上荡开笑意,“您近来身体可好?”
安伯点头,忙不迭的拍拍自己的胳膊,表示自己身体好得很。
“我要去藏书阁借阅几本书。”
安伯指了指登记册,示意云清也登记。
做好登记,云清也转身踏入藏书阁的大门。
作为北冥最大的藏书阁,云家对于这些藏书却并没有外人所料想的那般珍惜爱护。
这里一共五层,其中下三层都是一些简单的功法,由于被借阅的次数过多,书架上的书大都残破不堪。
云清也顺着书架上的标签找到医术相关的区域,却在书架上找到了几本修炼相关的书籍。
一看就是借阅者懒得寻找相对应的书架而随便放在了这里。
云清也叹了口气,顺手把书籍归位,拿了几本炼丹和药材相关的书坐到一旁看了起来。
这里的药材跟她记忆里的药材差别不大,但是炼丹却是一个从未接触过的区域。
在现代借助科技手段,可以很轻易的将药材融合到一起,但是在这里却需要炼丹师借助灵力炼制丹药。
要想成为一名炼丹师,必须本身就具备木属性,且能驾驭炼丹师协会发放的灵火。
两者缺一不可,当然也会有例外,比如云清也。
看着指尖冒出的小火苗,云清也好奇的捻了捻手指,那火苗就像是有意识般,“簇”地一声分成了两束,亲昵的缠绕在她的手指上。
如果本身就具备木火两元素,自然不用得到炼丹师协会的灵火的认可。
可惜同时具备两种元素也只是入门而已,炼丹的失败率高达百分之八十,而药材又极其昂贵,为此许多的炼丹师都只能选择加入世家或者宗门,以此获得足够的药材来进行学习。
炼丹师一共分为天地玄黄四阶,云家的那位炼丹高手便是地阶炼丹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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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做什么?”
云清也回头,只见一位衣衫褴褛的老者抱着一摞比他还高的书站在自己身后,他胡子花白,凌乱的打着结,垂在胸口的位置。
随之而来的,是焦糊的药材味。
很显然,这位刚刚在炼丹,并且进行的不怎么顺利。
“您是?”云清也试探开口。
“地阶炼丹师玄清,你是谁?”玄清瞅着云清也,把书放在一旁的书架上,扶着腰长舒一口气,“我怎么不知道云家出了个有炼丹天赋的?”
“云清也,”云清也不动声色的活动着僵硬的手脚,看着玄清身上的药渣,分析着其中的成分,“你在炼丹?”
玄清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一下子瞪圆了眼睛,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云清也?听竹轩那个?”
“是。”
“你不是个……不是个哑巴吗?”玄清一下子来了兴趣,围着她转了两三圈,恨不得能趴在她身上好好研究,“你怎么会说话了?难不成是巧言丹?”
“一觉醒来就会说话了,”云清也抱着胳膊,同时也打量着他,“有事?”
玄清捂嘴轻咳两声:“你看这些丹书有什么用,你又没有修炼天赋,”他遗憾的叹了口气,“没想到硕大的云家竟然连一个炼丹天赋的人都没有。”
“如果我能修炼呢?”
“你?”玄清摇了摇头,“那不可能,你刚出生时我就替你看过了,丹田空虚,经脉萎缩,没有修炼的可……”
云清也看着掌心的绿意,挑眉反问:“这样呢?”
“你,你居然是木元素?”玄清仔细观察着云清也掌心的灵气,连声道:“这不可能!你是怎么做到的?”
“前不久摔了脑袋,醒来就能修炼了,”云清也说着,释放灵气,感受了一下,说:“已经到筑基期了,怎么样?还可以吧?”
“太可以了,”玄清一拍脑门,两眼放光,“就你了!我的亲传弟子!”
玄清刚弱冠时便受邀加入了云家,本想着能在云家这种顶尖的修炼世家找个徒弟继承自己的衣钵,可惜今年头发都花白了,也没能等到自己的小徒弟。
如今终于等到一个能让自己好好教导一番的人,怎么可能错过?!
于是玄清当场把云清也带回了自己的小院,兴奋地要给她检测资质。
“炼丹师天赋很重要,”玄清一边从桌子底下掏出一个破旧的丹炉,一边跟云清也说:“你要知道,即便你有条件,但是没天赋也是走不远的。”
云清也点头,对此没什么疑惑。
只是前世她被称为“医毒圣手”,天赋这方面……应该是过关的吧?
“你现在试着把灵力尽数注入这里面。”玄清指着破丹炉,“你别看它其貌不扬,这里面可是融入了一块高级检测石呢。”
高级检测石是测定天赋的特殊灵石,高级检测石极其昂贵,不过云家就有一块,就是当年检测出原主是个废柴的那块。
云清也小心地调动灵力,缓慢地注入丹炉中,在两人的注视下,破旧的丹炉开始发生变化。
周身斑驳的铁锈慢慢淡去,露出了晶莹剔透的绿,接着绿色渐渐浓郁起来,从嫩绿,浅绿变为深绿,最后定格在墨绿上。
随着最后一丝灵力注入,云清也收回手,疲惫的闭了闭眼。
啪嗒——
玄清手中的草药掉落在地。
“天才!天才啊!想不到我玄清的徒弟竟然是天才!”
云清也睁开眼,看着表情近乎癫狂的玄清,不着痕迹地迅速后退两步:“你没事吧?”
“没事,我好得很!”玄清抱着墨绿色的丹炉,笑的十分猖狂,“这下子看那群老家伙还怎么嚣张!我徒弟可是天才!天!才!”
“呃我还有事,要不我们下次再聊?”
“下次?”玄清“嘭”的把丹炉丢回桌子底下,步伐飞快的关上房门,同时一挥手,不知道哪冒出来的藤蔓将窗子封锁。
云清也被困住了。
6. 炼丹师
“当然不能有下次!我现在就教你如何炼丹!”
云清也看着兴奋的开始整理药材的玄清,默默向前一步:“我们先做什么?”
玄清虽然看起来邋里邋遢的,但是药材架极其整洁,一眼望去很容易找到需要的药材。
云清也按照他说的,把药材依次找好放到炼丹炉旁边,最后看向桌子正中间的那个炉子和站在原地沉思的玄清。
“徒儿啊,”玄清抓了抓枯草般的头发,两眼放光,“你还没有灵火是吧?”
云清也想了想,抬手打了个响指,指尖“簇”的亮起火苗:“这个可以吗?”
咔嚓——
玄清捏碎了手里的茶杯。
“你是双灵根?!”玄清猛地站起来,看着她指尖的火苗,颤颤巍巍的想去触碰,“这是你的火?”
“是,”云清也看着掌心的小火苗,很担忧它能不能独立完成一次炼丹,“只是我现在修为低下……”
“没关系!”玄清面部肌肉抽动,露出笑脸,“没关系没关系,这样很好。”
“来!把这个喝了!”
云清也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茶杯,犹豫着接过来,正要喝,却被玄清制止了。
“你别喝啊,”玄清红光满面,整理了一下衣领,一本正经的背起双手,清了清嗓子,见云清也还在状况之外,不由得小声催促,“快说啊,快说师父请喝茶!”
云清也明白了,这是在行拜师礼呢。
只是这条件实在是过于简陋了吧?
“快呀!”玄清咬紧牙关,焦急地催促,“快说呀!”
云清也无声叹息,恭敬地弯腰,将茶杯双手奉上:“师父请喝茶。”
“哎好好好!”玄清一把夺过茶杯,仰头一口喝光,最后颇为享受的砸吧砸吧嘴,“这徒儿给的茶就是好喝。”
云清也失笑,转身又斟了杯茶递给他:“师父,我们开始吧。”
“好!”玄清一挥衣袖,一个做工精致的小丹炉便凭空出现在桌子上,“这个就当做给你的见面礼吧。”
云清也连忙正色道:“谢师父!”
玄清本人虽然看起来很不靠谱,但是调动灵气处理药材的时候,云清也便能察觉出,他体内磅礴的灵力无愧于他地阶炼丹师的身份。
药材并非直接入药,而是需要炼丹师提炼出精华部分,剔除有害杂质,最后根据属性将其融合在一起。
而这一步也是最为重要的一步,不同属性的药材如果无法做到准确操控,便极有可能炸炉。
玄清炼制的是最为基础的回灵丹,只见他动作行云流水,气定神闲,药材在他手中仿佛是任由揉捏的泥巴。
云清也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些药材融合到一起,最后落入丹炉中,玄清指尖一弹,炼丹炉便燃起熊熊火焰。
没多久,一阵清香飘来,玄清随意一挥手,丹炉自动打开,十几枚七品回灵丹自动飘起,落入一旁早已准备好的丹瓶中。
“怎么样?”玄清拿起一个丹瓶,打开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露出满意的神情,“还不错,你也试试。”
云清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自己上手,顿时有些紧张,但是灵气接触药材的那一刻,她内心却平静下来。
回忆着玄清的动作,云清也将几株药材同时升到半空,剔除其中的杂质,小心翼翼的控制它们融合,最后打了个响指,点燃丹炉。
同时控制灵火和药材是个极其耗费心神的事,云清也没一会便感到十分疲惫,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停顿。
灵火由大转小,云轻玥看准时机,收火开炉,不弱于玄清丹药的丹香飘出,玄清猛地瞪大眼睛,看着飞出的丹药。
云清也揉了揉眉心,感到些许困倦,玄清将她炼制的丹药倒在掌心,仔细的看了又看。
久久没得到评价,云清也不禁紧张起来。
难不成刚刚一走神,把丹药炼成了毒丹?
以前实验室的那群家伙经常做出这种不靠谱的事。
“三品丹药?!”玄清惊呼,“天才,不愧是天才啊!”
他近乎痴迷的嗅着那颗小小的丹药:“第一次炼制便有如此浓郁的丹香,日后必定大有可为!”
“这些丹药你拿着,”玄清把桌上的几个丹瓶全部塞给云清也,随后转身找了几本书一齐塞了过来,“我要外出几日,这些都是些基础的丹药配方,我你先拿着,就当是……见面礼了。”
“谢谢师傅。”云清也默默地收好书。
玄清在草药架上翻找半天,一回头见云清也抱着几本书和丹药站在原地,疑惑出声:“你怎么不放进储物袋里啊?”
“储物袋?”云清也在脑海中搜刮半天,才从角落里翻找出这个词。
“我没有储物袋。”
储物袋是修仙者最常用低级法器,虽然不过半个巴掌大小,内里空间却有一间屋子那么大。
随着储物袋的等级提高,内里空间自然也可以无限变大。
可惜原主是个不能修炼的废柴,自然不会有这种东西的。
玄清眼里的疑惑一瞬间变为怜爱,在袖子里掏了半天,掏出一个皱皱巴巴的储物袋递给她。
“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勉勉强强也能用,”玄清不知为何,竟然有些扭捏,“这储物袋还是当年一位女修送给我的呢。”
云清也:“……”没想到她师傅看起来一本正经,原来还是个纯情老小伙?
她接过储物袋,把书和丹药放进去,随后告退离开。
在她离开后不久,玄清外出游历的消息便传入了听竹轩。
“小姐,听说云家那位炼丹师外出游历了?您说是不是为了二小姐的婚事?”
云清也没明白:“跟云霓裳有什么关系?”
“当然是二小姐的婚事啦,”云风抱着胳膊,不平道:“李夫人说了要用一枚六品丹药给二小姐当嫁妆,可是听说缺少几味至关重要的草药。”
“六品丹药?”云清也摩挲着茶杯,低喃道:“六品丹药成丹率极低,一枚丹药便可卖出天价,给云霓裳当嫁妆……真是可惜了。”
幔帐忽然飘动,云清也回头,就见墨白探出脑袋,爪子用力向前伸了个懒腰。
“喂,”他轻巧地跳到桌子上,低头叼走云清也面前的糕点,边吃边说:“外面来人了。”
云清也“嗯”了声,让云风倒了杯温水,推到墨白面前,淡定地看着他吃吃喝喝。
墨白喝了口茶水,悄悄观察着云清也的面色,心中暗自赞叹:不愧是掌握秘法的女人,仇敌都找上门来了还这么淡定。
两分钟后,墨白吃光了最后一块糕点,喝光了最后一口茶水,心满意足的跳下桌子,懒洋洋的窝在花瓶旁。
就在他眯起眼睛的那一秒,院子里传来管家的声音。
“云风!你个贱丫头,给我滚出来!”
云风诧异挑眉:“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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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他竟然真的找来了?”
不等云清也说话,她一把抓起大刀扛在肩上,气势汹汹的推门而出。
云清也坐在窗边,侧目而视。
“你个死丫头!”管家带着两个小厮冲进来,一见到云风便要动手,又看到云风肩上的大刀,顿时忌惮起来。
“我家小姐的月钱呢?”云风伸出手,“还不快拿来?”
“月钱?”管家翻了个白眼,“就你家小姐那副痴傻的模样,还要什么月钱?怕不是你偷出去吃酒了吧?”
“你!”云风猛地向前一步,大刀直指管家面门,“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管你什么酒,”管家在脖子上用力抓挠着,伸出手瞪着她,“还不快把解药给我?”
“你先把欠的月钱给我!”云风丝毫不肯退让。
管家自然不肯,云清也虽然不受重视,但是每月的月钱却是按照大小姐的身份发放的,多年来这笔钱早就被他花了,再拿出来岂不是要从他自己的口袋里掏银子?
云清也坐在窗边,瞧着管家面色变了又变,故作虚弱的掩唇咳嗽起来。
云风听到声音,急忙跑进来:“小姐?您没事吧?”
“无妨,”云清也扶着云风站起身,用足以让管家听得清的音量说:“云风,快去请府里的郎中来瞧瞧,管家这症状……怕不是得了石风疹?”
“石风疹?”管家身后的两个小厮对视一眼,丢下手里的棍子,慌忙后退。
石风疹传染性极强,患病后从皮肤开始腐烂,掉落的皮肉会慢慢硬化掉落,因此被称为石风疹。
“你说什么呢?!”管家手指颤颤巍巍的摸了摸脸,一下子摸到一块硬疙瘩,顿时失声惊叫,“是不是你们做了手脚?!你这个妖女!”
云清也虚弱的咳嗽着:“管家可真会胡说,您自己得了病,反倒怪到我头上不成?”她微微一笑,给云风使了个眼神,继续说:“说来也巧,我这里还有治疗石风疹的药膏。”
“给我!我愿意出钱来买!”
管家惊恐地上前两步,惊恐的捂着脸:“你要多少钱?”
得了石风疹,云相断然不会再留他在云家做事,他好不容易做到管家的位置上,每年白花花的银子往家里流着,他肯定不可能放弃这位置。
“要的不多,”云风抛着手上的药瓶,“小姐这些年的月钱就好。”
管家一咬牙,答应了下来。
云风随他去取银子,管家带着两个小厮离开后,云清也又坐回了窗前,翻看着玄清给她的炼丹书。
墨白打了个哈欠,跳到桌子上,脑袋从书上空探出头:“你在看什么?”
“书。”
墨白:“……”本皇又不是瞎子!这个女人要笨死了!
他不满的摇晃着尾巴:“你在看基础丹方?”
“嗯。”
“你会炼丹了?”墨白把脑袋压在树上,试图阻止云清也继续看书。
云清也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他的下巴,把他脑袋戳开后,随口应道:“会。”
“那你还缺钱?”
“我为什么不能缺钱?”云清也终于舍得把视线从树上挪开,摸着墨白柔顺的毛发,心情大好,“草药很贵的。”
墨白不解,在他的记忆里,主人的丹药千金难求,随便炼一次就是成百上千颗,根本不存在缺钱这一说法。
不过,听说这里的炼丹师确实大都穷困潦倒。
7. 集市
李夫人动作很快,三天的时间听竹轩焕然一新,就连门口的杂草都被铲除换成了花坛。
云风抱着胳膊守在云清也门口:“墨白,听说你是灵兽?”
墨白翻身而起,抖了抖身上的灰尘,给了她一个高傲的眼神。
何止是灵兽,他还是妖皇呢,只要他一声令下,天元大陆所有的妖兽都能被他控制。
“那你跟小姐签订契约了?”云风抱着胳膊,自言自语,“也不知道你厉不厉害,再过几日就是结契大典了……”
“结契大典?”身后的房门被打开,率先飘出的,是浓郁的丹香,紧接着云清也走了出来,“什么结契大典?”
“小姐,您出来啦?”云风扛着刀站起来,“及笄后便可以参加结契大典,拥有自己的灵兽。”
墨白耳朵一动,马上站起来在云清也小腿上拼命的蹭着。
云清也一顿,低头看过去:“怎么了?”
墨白不言语,只是用力蹭着她的小腿。
云风“嘁”了一声:“看不出来这小家伙还挺会争宠的嘛。”
墨白:“……”在他得到这个女人死而复生的秘密之前,谁也不准从他手里抢人!
“对了,我炼制了些低级丹药,”云清也把储物袋递给云风,“找个时间出去换成灵石,我们晚上去鬼市。”
墨白闻言,呼噜的更起劲了。
云清也不得不把自己的衣摆扯开,防止墨白的指甲把衣摆勾破。
原主的衣裳不多,仅有的几件也都打满了补丁,这唯一一件完整的衣裳还短了一截,穿在身上好不别扭。
“小姐又要买衣裳了,”云风数了数包里的银子,说:“这几日小姐都在房里炼丹,不如今日小姐与我一同出去?”
云清也想了想,道:“也好。”
京都的集市热闹繁华,两人从云府出去不久,便遇到了与二皇子和云霓裳。
两人身边还跟着几位男男女女,看样子是一同出游。
云清也脑子里正计算着下次该怎么处理药材才能做到最小的损耗,一不留神便直愣愣的撞到了几人面前。
“霓裳,这不是你姐姐吗?”穿着鹅黄色裙子的女生挡在云清也面前:“听说你病好了?”
云清也回神,后退两步,点头:“嗯。”
“你怎么出来了?”
云霓裳推开鹅黄色裙子女生,挡在众人面前,打量着云清也:“你,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云清也低头:“怎么了?”
云霓裳四处看了眼,脸上火辣辣的羞:“云府是没给你月钱吗?穿成这样出来是故意抹黑云家不成?”
云清也沉默几秒,低头看着短了半截的衣裳,忽而笑出声:“你关心我的穿着干嘛?”
“你代表的是云家的脸面!”云霓裳压低声音瞪着她,拽着她的衣袖飞快进了一旁的店铺,“快点选两件换下你这身破烂。”
云清也神态自若,丝毫没有穿着不妥的尴尬。
她环视店铺,装修奢华,就连小厮身上穿的衣裳都不是一般人家能买得起的。
简而言之,这里的消费超出预算了。
云清也本次出来的目的就是草药,至于衣服,随便挑两件就好。
“快点啊,”云霓裳抱着胸,不满的瞪着她,“锦绣坊的衣裳你都瞧不上?”
云清也淡然解释:“没钱。”
云霓裳:“你!”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维持体面的笑容,咬牙告诫云清也:“云家因为你已经够丢脸的了。”
云清也微微一笑,依旧是两个字:“没钱。”
言下之意,她买不起。
云霓裳简直要气晕了:“我给你出钱!”
云清也欣然接受:“好。”
既然有人出钱,云清也便不在意价格,随手拿了件素净的衣裳,又让小厮包了两件替换的衣袍。
云霓裳黑着脸付完钱,结果还没走出锦绣坊,衣摆忽然被什么东西勾住了。
低头一看,墨白双爪抱住她的腿,嘴里撕咬着一件华丽的红袍。
云霓裳眼前一亮:“好可爱的小猫,你……”
云清也适时伸手,微笑着把墨白从她身上撕下来:“不好意思,我的猫。”
云霓裳:“……管好你的臭猫!”
她没往灵兽方面去想,毕竟云清也只是一个废柴,灵兽轻轻松松就能把她杀死。
墨白咬住华丽的红袍不松手,云清也无奈之下,只好停住脚步,云霓裳走到门口,却不见云清也跟上来,只好回头寻找。
“那个,”云清也举起红袍,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这件麻烦也付一下钱。”
云霓裳:“……这是男人的衣裳。”
“我知道。”
“那你还买?!”
“它要买。”云清也指着墨白,满脸无辜。
墨白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尾巴一甩一甩,压低嗓音“喵”了一声。
云霓裳:“……我真是欠你的!”
她怒气冲冲的付好钱,用力拽着云清也离开锦绣坊,生怕再晚一步又多出什么事端。
“小姐?!”云风看到云清也从锦绣坊出来,急忙跑来,“小姐,您没事吧?”
又转身看到云霓裳等人,顿时警觉起来:“二小姐?”
“云风,不得无礼。”云清也上前一步,挡在云风面前,“不知各位要去何处?不如一起?”
云霓裳:“你?跟我们一起?”
她打量着云霓裳,面色不虞:“你还不回府?”
“刚刚醒来不久,还没仔细逛逛这京城呢,”云清也说着,十分自觉的走到云霓裳身边,“妹妹莫不是嫌弃我是个废物,不愿意?”
此话一出,几个世家弟子的眼神顿时微妙起来。
云霓裳面色一变,咬紧牙关挤出笑脸:“怎么会,妹妹当然乐意至极。”
“那便好,”云清也回头,对着还在状况之外的云风说:“走吧。今日二小姐给我们买单,有什么喜欢的可千万别客气啊。”
云霓裳:“……你!”
云清也马上回头,露出柔弱的模样:“妹妹难道不乐意?”
没等云霓裳说话,鹅黄色衣裙女生先一步跳出来替她抱不平。
“云清也,你自己没有银钱不成?凭什么要霓裳替你付钱?”
“我倒是想自己付钱,”云清也看着云霓裳,柔弱的叹了口气,“只是……”
她一副有苦难言的模样,让人不由得多心,这云府难不成虐待了自家大小姐?
云家苦心经营的好名声怕不是要毁于一旦。
云霓裳心尖一颤,心道:她与二皇子婚事在即,万万不能这时候出幺蛾子。
“云家自然不能亏待姐姐,”云霓裳瞪了眼鹅黄色衣裙女生,上前一步握住云清也的手,“只是姐姐没有灵石罢了,毕竟这东西……姐姐也用不上。”
众人立刻恍然:“这样啊。”
云清也废柴的身份可谓众所周知,是云家难掩的污点,云霓裳解释完,落在云清也身上的眼神也变为了不屑。
“她都没有修炼能力还跟着我们作甚?”不知谁小声嘀咕道:“怕不是嫉妒霓裳和二皇子的婚事吧?”
云清也:“……”
二皇子?
她斜眼打量着云霓裳身边的男人,一时半会还真瞧不出哪里值得人前仆后继。
听说修炼天赋一般,长得也不俊俏,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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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实验室的那群男模比起来,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又瞧见云霓裳紧张兮兮的傻样,顿时笑了起来:“妹妹不必担忧,二皇子这模样……还不如清风楼的小倌呢。”
在场的人沉默一瞬,云霓裳面颊爆红,扯着云清也低声质问:“谁教你的这些……这些污言秽语?!”
云清也无辜眨眼:“怎么就污言秽语了?”
清风楼的小倌俊不俊俏她倒是不清楚,只是二皇子面色黑沉,着实叫人不喜欢。
南宫越冷哼一声,笑的十分渗人:“难不成大小姐还去过清风楼不成?”
“怎么可能,”云霓裳急忙否认,“姐姐她只是近日话本看多了,脑子不甚清明而已,绝无冒犯之意。”
南宫越眯了眯眼,盯着云清也不说话。
“南宫兄,我们今日可是要去南街寻宝的,我看这云家大小姐也是无心之举,就莫要再气恼了。”
说话之人身着月白银丝暗纹长袍,瞧见云清也的目光,收起叠扇微微点头示意:“在下宫轩。”
云清也收回目光,回忆着关于宫家的记忆。
在原主有限的记忆里,这位宫轩是宫家的天才炼丹师,今年不过弱冠之年,便已经是玄级炼丹师。
他师傅玄清也不过而立之年才迈入地级炼丹师的行列,且几十年来再无精进。
不愧是炼丹世家出来的天才,云清也暗自赞叹,就是不知跟她比起来,谁更胜一筹。
被宫轩一打岔,南宫越冷着脸往前走,云霓裳急忙跟上去,留下云清也一人落在最后,不远不近的跟着。
云风趁机上前,悄声耳语:“小姐,我们真要去南街?”
听出她的激动,云清也不由得挑眉:“南街有什么宝贝不成?”
“南街占据了半个京城,不仅是各大协会的聚集地,还能淘到不少高阶灵兽呢,听说大皇子弱冠时便在南街买到了九级大妖的幼崽,而且鬼市的入口也在这里。”
云清也顿时来了兴趣。
墨白不满的“喵”了一声,咬住她的手指轻轻的含着。
云清也低头:“又怎么了?”
墨白瞪着她:“能被轻易逮捕的灵兽,能是什么好东西!”
云清也笑着揉揉他的脑袋,还不等说什么,就见云风探过头来,欠兮兮的对着他:“你怕不是担心小姐收到更厉害的妖兽不要你了不成?”
“我?我有什么好怕的,”墨白冷哼,“我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他们!”
“嘿,小东西你口气挺大的嘛。”
云风撸起袖子,作势要跟他比划比划,墨白转开脑袋,不屑道:“无聊!”
云风:“……小姐,你看他!”
云清也笑笑,岔开话题:“刚刚的丹药卖的怎么样?”
说起这个,云风顿时忘了跟墨白怄气,兴奋地拍拍腰间的小荷包:“小姐,您猜猜买了多少灵石。”
云清也对这边的物价没什么概念,随口猜道:“十个中等灵石?”
“怎么可能!”云风说,“虽然丹药的等级不高,但是品级却各个都是顶级,十五瓶回灵丹就卖了二十块上等灵石呢。”
云清也有些意外:“其他的呢?”
云风掐指一算:“反正……总共卖了四十块中等灵石。”
灵石不仅是修炼者之间流通的货币,还可以为修炼者提供充足的灵气。
只是天元大陆灵气稀薄,连带着这灵石也没多少灵气,用它来修炼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正闲逛着,前面忽然传来惊呼声。
云清也看过去:“那边是什么?”
“看来詹老板又弄到了稀奇的灵兽,”云风搓搓手,激动道:“小姐,我们也过去瞧瞧。”
8. 小妖
天菱阁门口,云清也抱胸站在云霓裳身旁,墨白趴在她肩膀上,懒洋洋地甩着尾巴。
“这里面是什么?”云清也问道。
云霓裳侧头,欲言又止:“自然是詹老板找到的新灵兽,你又没法修炼,用不着这些。”
云清也挑眉,没有说话。
“里面是半人半妖,”墨白开口,语气十分不屑,“等级还挺高。”
“比你还高?”云清也随口问道。
墨白没说话,眯着眼睛呼吸沉重,云清也见状摸了摸他的爪子。
脉象杂乱,很显然他现在的状态并不好。
云清也转身离开人群,悄悄绕道无人的巷子里,把墨白从肩上抓下来,往他嘴里塞了颗丹药。
“回灵丹?”墨白声音发虚,却依旧高傲,“低级丹药对我没用。”
墨白低头在储物器里翻了翻,发现主上留下的丹药几乎要见底了,不由得焦躁起来,留下一句“我还会回来的”便跳出云清也的怀抱,头也不回的朝着玄月森林跑去。
怀里骤然一空,云清也心中怅然若失,正准备离开,空中忽然传来一阵强烈的灵气波动。
她脚步一顿,侧身躲过身后的攻击,掌心翻转,五根绣花针同时飞出。
“唔。”
身后的人骤然跌落,砸在地上溅起一阵灰尘,云清也皱眉转身,看着地上的半人半妖。
落在身上的威压悄然卸去,云清也冷眼瞧着他:“为什么要杀我?”
那人面色惨白,捂着心口的位置,“哇”地吐出一大滩血。
云清也皱眉,本想就此离开,但看到那人求助的眼神,还是停下脚步,往他嘴里塞了颗止血丹。
止血丹只是低级丹药,必然不可能治好他的伤,只能让他得到短暂的缓解罢了。
“多谢。”
那人从地上爬起,云清也这才发现这人竟然还有条尾巴拖在身后,不知道是化形失败还是生来如此。
察觉到云清也的视线,他顿了顿,尾巴下意识的藏起来,可惜他衣衫破碎,藏不住这条蓬松的大尾巴。
云清也手指微微蜷缩,视线又落在他的脑袋上,墨色的发丝间冒出两只耳朵,以黑色为主,白色的杂毛张扬的舒展着。
“你是妖兽?”云清也问。
那人眼神忌惮,犹豫半晌才低声回道:“我父亲是妖兽,母亲是人类。”
“半人半妖?”云清也总觉得有点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没等她细想,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她侧耳倾听,是天菱阁的人在抓捕妖兽。
电光火石间,云清也想到了自己在哪里听说过半人半妖了。
“你是天菱阁今天要出售的半人半妖?”
那人点头,盯着云清也急切地解释道:“我没有伤人,我和姐姐走丢了,不小心被他们抓住了。”
云清也:“哦。”关她何事?
那人观察着云清也的脸色,发觉她没有要暴露自己的位置的意思,犹犹豫豫的说:“我叫小妖。”
云清也:“……所以?”
事情隐约开始不对劲起来,云清也脚步微微后退,瞅准时机准备逃跑。
这小东西似乎要赖上她啊。
这可万万不行,她一穷二白哪有钱养家?
小妖似乎也意识到这点,双手抓住云清也的胳膊,像模像样的跪在地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恩人,您救救我吧。”
云清也:“……”果然!她就知道!
“我没钱,”她叹气,趁机在小妖毛茸茸的耳朵上捏了捏,“你快跑吧,我不告发你。”
“我跑不掉,”小妖指着脖子上的困妖锁,说:“他们给我戴上了这个,我的灵力被封锁了。”
云清也盯着他看了两秒,强行移开视线:“那可真是糟糕。”
她揉捏着小妖的耳朵,脸上写满了怜惜:“我没钱。”
最后用力揉了一把毛茸茸的耳朵,云清也依依不舍的收回手,随口道:“跟着我太委屈你了,还是找个好人家从了吧。”
小妖瞪大了眼睛,看着恩人毫不犹豫的收回手,连忙膝行两步,抓着云清也的手腕往脑袋上放:“恩人,您不喜欢小妖吗?小妖很便宜的。”
不知道小妖的爹是什么妖兽,耳朵毛茸茸的,捏起来软乎乎的还富有弹性。
云清也心动了:“你多少钱?”
小妖眼前一亮:“只要一百块上等灵石!”
云清也火速抽回手,冷酷无情道:“找到买家后记得让他付给我丹药钱。”
小妖:“……恩人!您不能这样!”
“我能。”
“你不能,您都摸了小妖的耳朵了……”
云清也心中一惊:“摸了就要娶你?”
小妖眸光一闪,重重地点头:“对!”
云清也:“……你看我信你吗?”
小妖瘪嘴:“恩人,我不要被他们买走。”他死死抱住云清也的大腿,眼里蒙着一层水汽,“他们都是坏人,抓到小妖会把小妖杀死的。”
“放心,”云清也拖着巨型腿上挂件,负重前行,“他们不会的。”
一百块上等灵石买下的小妖,回去当祖宗供着都怕没伺候好。
云清也咬牙:“你放开我!”
“我不!”小妖继续热情的推销自己,“虽然我是半人半妖,但是你也可以和我签订契约啊,我很厉害的,我可是七阶大妖。”
云清也努力移动自己的腿:“不需要!”
“我还会寻找草药!您不是炼丹师吗?我可以帮您寻找草药,我,我还会种草药!我会刨土我会挖坑我还会……”
“在那!抓住他!”
小妖猛地跳起来,一个劲的往云清也的怀里挤:“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恩人救命呐——”
“这是同伙!一起抓住!”
云清也:“……”下次再多管闲事她就是狗!
她深吸一口气,把小妖从身上撕下来,拽着他迎了上去。
“你不是很能打吗?”云清也抬下巴示意,“开路。”
小妖哭唧唧:“困妖锁也会封锁我的灵力,恩人我打不过。”
说着又要往云清也身后躲,云清也扶额:“那你会干什么?”
小妖闷声道:“刨土挖坑种草药……”
云清也:“……”完蛋玩意儿!
这时,跟过来看热闹的云霓裳面色一变,意识到什么,侧头问云风:“姐姐呢?”
云风把刀扛在肩膀上,随手一指:“这啊。”
云霓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什么也没有……
“到底在哪?!”
云风也跟着看过去,连云清也的影子都没看到,瞬间吓出一身冷汗。
“小姐?!小姐您在哪呢?您可别吓我啊!”
“别急,那不是你家小姐?”宫轩扇子遥遥一指:“她怎么会跟半人半妖在一起?”
云清也环视一圈,除了为首的男人是元婴期,其余人都是结丹期巅峰,现在的她不过是筑基期,硬碰硬她肯定要死。
小妖被这阵仗吓得大气不敢喘,小心翼翼的躲在云清也身后,双手紧紧捂住眼睛。
战斗一触即发,为首的男人背着手缓行两步,盯着云清也:“私自盗走我天菱阁的灵兽,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盗走你天菱阁的灵兽?”云清也冷哼一声,“我还说你天菱阁私自带走我的灵兽呢!”
“你?”男人上下打量着云清也,身后男人急行两步,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男人顿时大笑起来,“云家大小姐?那个不能修炼的废柴?”
“不能修炼的废柴?”小妖用力嗅了嗅云清也的后颈,“不对啊,你明明可以修炼啊。”
云清也:“……”这是重点吗?!
“凡人竟然跟灵兽勾结,传出去怕不是要笑掉大牙。”男人冷哼,威压瞬间落在云清也身上,逼得她喷出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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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
“小姐!”
云风扛着大刀硬生生砍出一条路来,扶着云清也摇摇欲坠的身子,对男人怒目而视:“你竟敢伤我家小姐?!”
“是你?我记得你,连个最低等的灵兽都买不起,没想到你家大小姐对你也不过如此。”
男人睨视,嘲弄道:“连一只低等灵兽都舍不得给你。”
“你闭嘴!”
云风紧握大刀,作势要出手,却被云清也按住身子,动弹不得。
“小姐?”云风回头。
“其实这灵兽我不认得,”云清也一把扯出小妖,推到男人面前,“我迷路走到这里,被你家的灵兽重伤,不如先来算算赔偿?”
男人明显不信,怀疑的打量着她:“你?重伤?”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既不会修炼,又没什么法器伴身,”云清也摊手,“不信可以去请郎中给我瞧瞧。”
云霓裳刚走过来便听到这句话,顿时皱眉:“你受伤了?”
她当然知道云清也是个废柴,但是这灵兽瞧着也不像是会攻击人的样子。
只是瞧着云清也身上的血,也不像作假,更何况这天菱阁跟大皇子的外祖家有着密切联系,而大皇子跟二皇子又是水火不容。
云霓裳如此想着,转身瞧着二皇子,低声道:“这天菱阁向来看守严格,怎么会让如此重要的灵兽跑出来?怕不是故意让姐姐难堪呢。”
“让姐姐难堪,等于落我云家的面子,现在谁不知道云家跟您在一条船上,这天菱阁又是大皇子的外祖一手创立……”
看着二皇子愈来愈黑的脸色,她适时住口:“霓裳失言了。”
“你说得对。”二皇子盯着为首的男人,厉声道:“这京都谁不知道云家大小姐天生无法修炼,更何况去偷天菱阁的灵兽?难不成你在质疑云家质疑国师不成?”
男人惶恐低头:“二皇子言重了。”
“还不快请郎中给云大小姐瞧瞧!”
一片兵荒马乱,云清也被请到天菱阁三楼,虚弱的靠在椅子上。
被请来的郎中胡子花白,他不过是个普通人,住在北街,跟修炼者向来没什么来往。
乍然被拽到这里来,实在是惶恐至极。
“郎中,”云清也虚弱的咳嗽几声,故意露出染血的帕子,“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郎中沾了沾额头的汗,小心禀报:“这……这患者身子确实不妙,又遭受重击,五脏六腑皆伤到根本,恐怕……时无多日啊。”
“你胡说!”云风一把抓住郎中的衣领,竟然单手把人从地上抓了起来,“我家小姐才不会死!”
“云风,不得无礼。”云清也咳嗽两声,露出苍白的微笑,“待会你便回去告诉父亲,就说我时无多日,请他千万不要责怪他人,都是我命不好……”
云风两眼泪汪汪:“小姐,我不要你死。”
“这事我云家断不可能善罢甘休!”云霓裳适时站了出来,“姐姐哪怕有千般万般不好,那也是我云家的人,岂容你们如此欺凌!”
“二小姐言重了,”男人急忙把小妖拽到面前,赔笑道:“大小姐的命自然是万般金贵,只是这灵兽作恶也不是我天菱阁指使,不若将这灵兽赠与云家,任凭云家处置如何?”
小妖从被云清也推出去的那一刻就慌了神,此时颤颤巍巍的缩着脖子,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这怎么可……”
“罢了,”云清也强撑着起身,柔弱道:“灵兽失控自然与天菱阁无关,只是我运气差罢了。”
“云风,带上小妖,我们走。”
云风呆愣两秒,一把拽住小妖的衣领,从二楼一跃而下,与此同时云清也刚好跑到一楼,三人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
男人:“……这,时日无多?”
郎中猛地哆嗦一下:“脉象虚浮无力,确实是……时日无多啊。”
云霓裳:“……”云清也竟然敢骗她?!
9. 鬼市
鬼市入口,云清也停下脚步,拇指随意将唇角残留的血渍擦去,面容隐藏在宽大的帽子里。
“这就是鬼市入口?”
摆在他们面前的,并非云清也想象中恢宏的大门,也并非她猜测的那般隐藏在深巷中,而是摆着一个茶摊。
茶摊的主人是个妙龄少女,面纱遮脸,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
“就是这里。”
云风背起大刀,摸出两块下等灵石拍在桌子上。
那妙龄少女抬眸,笑盈盈地取出三块令牌,视线落在小妖的脖子上时,微微一顿。
“这位是?”
云风回头:“哦,是我家小姐刚买下的灵兽。”
妙龄少女微晒:“好呢,需要奴家为这位灵兽取下困妖锁吗?”
“你能取下来?”云清也看着小妖脖子上的困妖锁也觉得闹别扭,当即把人推到妙龄少女身前。
妙龄少女举起一根手指:“一块中等灵石。”
云清也:“……”其实这困妖锁带着也挺带感的。
话是这么说,云清也当然不会任由这种东西困在小妖脖子上,最后只能忍痛摸出一块中等灵石,暗戳戳又给小妖记了一笔。
小妖尾巴不自在的摆了摆,妙龄少女抬手按在他后颈处,磅礴的灵力瞬间涌入,困妖锁应声而裂,同时小妖体内的威压也尽数泄露。
不同于在巷子里的威压,这股威压更为磅礴肆虐,云风脸色骤变,一手拔刀一手拽着云清也的胳膊连退十几步。
“小姐,您退后!”
云清也面色不虞,没想到七阶大妖便有如此威压,虽说七阶大妖并不常见,可若小妖是敌非友,今日性命便得交代在此了。
自从加入组织,十几年没体会过实力弱小,被压着打的感觉了,猛地一晃神,心中无比憋屈,面色也愈发冷淡起来。
困妖锁被除,小妖双手捂住脖子,原地兴奋地转了两圈,转头屁颠屁颠的跑向云清也。
“恩人!你快看,我好啦!”
云清也回神,眼中的寒冰一瞬间消融,情绪转变并未让人察觉分毫:“困妖锁已除,你自由了。”
“啊?”小妖耳朵一瞬间趴下去,无精打采的压在脑袋上,“恩人,你不要小妖了吗?”
“你不是要去寻你姐姐吗?”云清也无心再养一个灵兽,耐心的解释道:“我身无分文,修为低下,你跟着我并无益处。”
小妖甩着尾巴,不依不饶:“我不管!恩人救了我,我就要知恩图报,这是爹教我的。”
如果没记错的话,小妖的爹是一只大妖,云清也顿觉好笑。
没想到妖还懂得知恩图报这种道理?
“你爹还教你什么了?”她问。
小妖挺起胸脯,一本正经道:“被恩人救下,就要以身相许!”
云清也:“……”果然,妖性本淫!她就不该抱有幻想。
“你个小妖,知道什么是以身相许吗?”云风抱着刀,忍俊不禁。
“知道,就是要一直跟着恩人,对恩人好!”
小妖回答完,眼巴巴的看着云风,期待被夸奖。
云风“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小妖抓抓头发,一脸莫名:“云风姐姐,你在笑什么啊?”
“没,没什么哈哈哈哈……”
三人走向茶摊,妙龄少女依旧站在茶摊前,不紧不慢的给过客添茶,看到三人后,随口道:“鬼市有自己的规矩,看两位是新人,别怪奴家多嘴两句。”
“令牌是进出鬼市的钥匙,请务必拿好。”
“鬼市内禁止杀人越货,夺人财宝,若有违反者,天南海北,虽远必诛!”
云清也挑眉,倒是没想到鬼市竟然还有如此规定。
“那若是对方实力高超呢?”她问。
“人外有人,”妙龄少女微哂,“不必担忧,鬼市自有自己的法子。”
云清也点头,没再追问。
令牌便是进入鬼市的钥匙,穿过茶摊后的屏障,眼前豁然变暗。
鬼市内部的天空阴沉,宛如暴风雨将至,但外面的摊主并无任何离开的意思。
看来这里的天气常年如此,并非是暴风雨来临的预兆。
初入鬼市,两旁的摊子上卖的都是些普通玩意,只需要一颗下等灵石便能收获半个摊子的东西。
云清也随意扫了几眼,都是些妖兽的骨头和皮毛,随着深入鬼市,人流也渐渐多了起来。
鬼市并无严格限制,无论是人类修炼者、灵兽亦或是刚开智的妖兽,只要能花费一颗下等灵石买到令牌,便可随意进出鬼市。
不过鬼市的人大都不以真容示人,在进来之前三人便换上了宽大的黑袍,将面容遮掩在黑袍中,让人难以辨别身份。
忽然,云清也仿佛感知到什么,侧目看向缩在角落里的摊子。
摊主是个邋遢老大叔,摊子前随意摆着些零碎的小玩意,并不引人注目。
云清也脚步一顿,转身朝他走去。
“这位小友,我这东西只换不卖。”
摊主闭着眼,双手插在对应的袖子里,懒散地在地上缩成一团。
“只换不卖?”云清也提起兴趣,拿起镯子问道:“这个怎么换?”
“嗯?”摊主似乎感知到什么,睁开眼盯着那枚手镯,“你要换这个?”
“怎么?不换?”
摊主盯着手镯顿了几秒,随手摆手:“不过是旧友留下的些小玩意,既然你喜欢,就拿走吧。”
云清也挑眉:“不是只换不卖吗?”
“我心情好不行?”摊主换了个姿势,重新闭上眼睛,“既然选好了那就快走,别等我后悔啊。”
云清也收下镯子,掏出一颗上等灵石放在摊角,起身准备离开,却不料摊主骤然睁开眼睛,还没等云清也反应过来,那枚灵石便回到了她手里。
云清也:“……”啧,怎么是个人就比她强?
“我不需要这东西,你既然一定要换……”摊主睁开眼睛,掩藏在面具之下的黑沉沉的眸子望着她,“不如你给我一个承诺。”
云轻玥一顿:“什么承诺?”
“我还没想好,”摊主又躺了回去,声音沉闷,“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云清也补充:“不准威胁我和身边人的生命安全。”
摊主短促的笑了一声,摆手算是同意了。
刚离开这个摊子,还没走出两个摊子的距离,迎面走来四位蒙面黑衣人。
对方人数众多,黑袍上甚至有花纹勾勒,在一众朴素简陋的黑袍中甚是惹人注目,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非富即贵。
云清也只一眼便认出了对面的人。
为首的是二皇子南宫越和有钱且为了云府操碎心的云霓裳,最右侧在草药摊前流连的是南宫越,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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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宠物灵兽的是黄色裙子女生,是林家的小女儿林珏。
林家是炼器世家,林珏上头还有三个天才哥哥,把这个小妹妹养的天真无邪。
云清也最先便注意到这位了。
鹅黄色的裙摆悄然从斗篷下漏出,是鬼市难得的亮色,斗篷下露出了半截光洁的下巴,怀里的宠物灵兽更是大喇喇的告诉其他人,此人单纯好骗,速来!
云风显然也注意到四人,一把拽住小妖,安静的站在云清也身旁,假装在看摊子上的小玩意。
四人团停在了他们身后,宫轩“啪”地一声打开扇子,云清也下意识看过去,只见扇面上写着四个大字:宫家牛逼!
下一秒,云霓裳应激似的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宫轩浑身一僵,“唰”地收起扇子,沉默地立在摊子前。
云清也:“……”这就是北冥未来四大家族的继承人?
北冥要完!
“这位小友,要不要瞧瞧这碧灵根?这可是今早刚采摘的,还新鲜着呢。”
经过刚刚这么一遭,摊主自然是知道面前这位的身份,不动声色的把以假充次的药材扔到地上,转眼拿出最新鲜的药材摆上。
可惜宫轩似乎瞧不上这等药材,挑挑选选最后只拿走了最开始的那根碧灵根。
“没有喜欢的?”南宫越问。
“没有,”宫轩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碧灵根,“不日便是结契大典了,想必二皇子早有准备了吧?”
“自然,”南宫越志在必得,“听说这次国师特意让人捕来了九阶灵兽,我那好皇兄的碧霄也不过八阶。”
宫轩听闻,不在意一笑。
林珏抱着灵兽,不在意的说:“我爹和我哥说了,只要我开心就好。听说这次结契大典四皇子也会去?”
南宫越语气不悦:“是又如何?”
林珏难掩激动:“真想不到四皇子竟然也会参加!那么厉害的人,说不定也能降服九阶灵兽呢。”
云清也忍不住侧目看过去,一时竟然分不清林珏是单纯还是故意的。
如果说二皇子和大皇子只是因为母家原因不和,那么四皇子跟二皇子则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
林珏当着二皇子的面夸赞四皇子,无异于摘下二皇子的兜帽,狠狠甩给他一巴掌。
作为旁观者来说,当然很爽。
就是不知道云霓裳感觉如何。
云霓裳淡淡的扫了眼林珏,并未多言,二皇子动怒,四人行一时间分成两派,宫轩和林珏落后两步,云霓裳落后半步,走在南宫越身旁。
四人朝着出口走去,云清也收回视线,目光触及角落时,却顿住了。
刚刚的摊主不在了。
云风倒是没觉得哪里奇怪:“鬼市的摊主向来自由,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没什么奇怪的。”
云清也点头,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小妖对这里表现出极大的好奇心,蹦蹦跳跳的跟在云清也身后,时不时拽着云风停在某个摊子面前。
云清也没管他俩,留给他们十块中等灵石,任由他们闲逛,自己则收集了各种草药。
这里的草药跟前世差别不大,大部分草药她都能辨别出,只是几位罕见的草药实在难以分辨,让她心痒想带回去好好研究,可惜没有保存的器物,只好作罢。
待到月亮高悬,三人悄无声息的离开鬼市,潜入云家,回到了听竹轩。
10. 手镯
洗漱完,云清也随手烘干了头发,这是她最近发现的火元素的新用途。
挽起长发,她盘腿坐在床上,撑着下巴看着手镯沉思。
这手镯并看起来像是生了锈的铜,除此以外并无稀奇之处。
可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这手镯莫名的熟悉。
“小姐?”云风推门而入,低声道:“小妖已经在偏房睡下了。”
云清也点头:“知道了。”
“对了,今日怎么没瞧着那灵猫?”
“灵猫?”云清也思考一秒,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墨白。
墨白自从下午跑开后,再也没出现了。
云清也捻着指间,心不在焉道:“本就是随手捡的小玩意,有些野性很正常。”
云风有些可惜:“那小家伙长得还怪可爱的,虽说不过是低阶灵兽,可是难得通人性。”
云清也把玩着手镯,忽然问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炼丹吗?”
“当然因为小姐您是天才啊。”云风毫不犹豫道。
“为什么?”
前世也有不少人称她为天才,只是称呼之下,大都是不服气,组织里谁不是万里挑一的天才,不过是勤奋与否的差别罢了。
没想到一朝沦为废柴,倒是被人毫不犹豫的称赞为天才。
云清也唇角勾起:“你说我是天才?但我不过刚入筑基期不久,勉强能练出三品丹药罢了。”
若说是天才,未免抬举她了。
“当然是天才啦,那预言都说过了,小姐能言人语后,便是游走的魂魄归位了,届时必将大放光彩。”
云清也被她坚定的模样给逗笑了,指尖抵着唇角的笑意,把玩着生锈的手镯。
“嗳?先前就觉得这镯子眼熟,这镯子竟然跟夫人的镯子一模一样。”
“夫人?”云清也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是原身的生母,“你……确定?”
“但是,又不是很确定,”云风眯着眼打量半晌,迟疑道:“您这个花纹似乎更为复杂。”
更为复杂?
难不成这镯子还跟原身生母有关?
那赠与她镯子的摊主又在这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小姐!”
云风一声惊呼,急忙握住云清也的手:“您这是做什么?”
云清也淡定的扔开匕首,手微微握起,将血液均匀的洒在镯子表面。
“让它认主,”云清也看着逐渐褪去铜锈的镯子,补充说:“话本上都这么写的。”
“您竟然真的看话本?”云风惊讶,“我还以为是二小姐随口说的呢。”
云清也:“……这是重点吗?”
重点不是已经变了色的手镯吗?
她随手接过云风递来的手帕捂住掌心的伤口,随手把玩着手镯。
云风见状,急忙问道:“小姐,您不戴上?”
能认主的手镯定然不是俗物,没想到她家小姐这么厉害,刚醒来便获得如此机缘,看来小姐真是那命定的天才。
“想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云清也把镯子戴在手腕上,释放出一抹灵气,然而想象中的灵魂被吸入镯子内或者突然冒出什么器灵之类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看来小说也不完全正确嘛,云清也撑着下巴,抬眸看着云风:“天色不早了,你早点去休息吧。”
云风帮她放下帷幔,转身离开。
在她离开后,云清也又撑着下巴发了会呆,随后拿起镯子戴在手腕上,盯着上面古朴的花纹看了一会,随后熄灭了蜡烛。
月光透过窗子落在床上,云清也平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胸前,静静地闭着眼睛。
半晌,她轻轻碰了碰身侧的小被子,摸到一手的冰凉后,才发觉心中的那股挥之不散的郁气竟是因为墨白。
也不知道小家伙去了哪里,还回不回来……
第二天,云清也是被吵醒的,还未睁开眼睛,房门便被“嘭”的推开,紧接着一道身影气势汹汹的压在幔帐上。
云清也眼底压着怒意,用力掀开帷幔,一脚踹了出去。
却不想脚尖先一步触到了温软的东西,紧接着她整个人被压在了床上。
云清也:“……”
不等身上那人反应,她一把拽住他墨色的长发,用力一扯,同时抬脚,把人踹飞出去。
可惜这具身子羸弱,那人只是猛地退后两步,紧接着便不管不顾的又要扑过来。
不过,比他先一步到来的是云风的大刀。
看着横在脖子上的刀,男人瞳孔剧烈的颤抖,紧接着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竟敢阻拦我?!”
“你是何人?”云风刀尖向前逼近,“为什么擅自闯入云府?!”
男人拧着眉,用力瞪着云风,身上的红袍在打斗中散落,露出了大片的肌肤,肌肉线条流畅,像正在捕食的小野豹。
红袍恰到好处的衬托了雪白的肌肤,云清也的起床气一瞬间就消散了。
她拍拍云风的手背,手指压着刀面示意她放下刀。
云风不解:“小姐?他……”
“没事。”云清也一本正经的理了理衣裳,“这位……公子,找我何事?”
漂亮男人灵动的眼神在她起身的瞬间便落在了她脸上,此刻却是一副强压怒火的模样。
“你!你竟敢背着本皇找了个半人半妖!”
这耳熟的话语让云清也动作一顿,仔细地端详着男人身上的衣裳,看到衣角锦绣坊的标识后,忽然打了个激灵。
“墨……墨白?”
云风也跟着愣住:“墨白?你是墨白?你不是……不是灵兽幼崽吗?!”
“谁说的!”墨白显然气的不轻,一时间没把控住,耳朵“蹭”地从发丝间冒了出来。
“本皇跟你说的话你都当成耳旁风不成?!”墨白一把拍开云风的刀,瞪着云清也,“你怎么能带另一只妖回来!还是只狼妖!本皇最讨厌的妖!”
云清也:“……怪不得。”
怪不得小妖的耳朵那么好摸,原来是狗崽崽啊。
墨白耳朵一颤:“你说什么?!”
云清也:“……没什么。”
“你就是嫌弃本皇身受重伤!”墨白大声控诉:“他不就是会刨土挖坑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才七阶大妖而已!本皇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他!”
云清也:“……啊?”
她坐在床上,看着墨白,一脸莫名:“你在说什么啊?”
“你!”
墨白气结,一转眼看到垂落床角的熟悉的小被子,像是抓住什么重要证据,一把掀开帷幔指着他的小被子。
“你还想把我的床拆掉!”
“我想把你的床拆掉?”云清也用力拽回被子,好笑的瞧着他,“那你倒是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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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俩谁先丢下的谁啊?”
墨白哽住,沉默不语。
云清也起身,踱步逼近墨白:“昨天是谁丢下的我?”
墨白慌张后退,眼神下意识躲闪。
云清也继续向前:“是谁把我丢给一个七阶大妖?”
墨白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红袍散落至腰间,吓得他慌忙拽衣服,自然卷的墨色发丝垂落在胸前,遮挡住若隐若现的躯体。
察觉到他的紧绷,云清也蹲下身,挑起遮挡住他的脸的发丝,轻轻的捻着:“墨小白,是谁啊?”
墨白别开脑袋,气闷的重重地呼吸着:“……是我,可是……”
可是他是因为急需丹药才走的,又不是故意的!
云清也垂眸瞧着他:“所以,我把小妖带回来有问题吗?”
墨白难以置信抬头:“你!”
“没问题啊,是你自己走了的,又不是我不要你了。”云清也说。
“可是!”
“你都走了,还不准我找新的妖吗?”
“我主上说了,你这种行为叫……”
“叫什么?”
“人渣!”墨白忍无可忍,掷地有声。
云清也、云风:“……”
云风:“小,小姐,他……”
云清也深吸一口气,起身强忍笑意:“没事,去拿腰带过来。”
云风背起大刀离开,云清也低头瞧着还在生闷气的墨白,挑眉:“还不起来?”
墨白重重的扯好衣服,从地上一跃而起,笨拙的整理衣袍。
云清也帮他把衣襟打理好,随后接过云风拿来的玄色腰带给他系好。
“我还以为你化形会是小孩呢。”
“之前是,”墨白声音低闷,“主人走之前是小孩子的。”
“你主人没有给你准备好衣裳?”
“还没来得及准备大人的衣裳,主人就……死了。”
云清也一时哑然。
“你……”
墨白低头,拽着腰带,双手举起新奇地观察宽大的衣袍:“这就是大人的衣裳吗?我都几百年没穿过了。”
云清也:“……几百年?”
“对啊,”墨白察觉到她语气里的诧异,反驳道:“我可一点也不老!我才刚刚脱离幼年期好不好?”
云清也无力反驳:“……我没说你老。”
墨白明显不信:“你就有。”
云清也:“……”
云清也选择迅速结束话题,并且开启新话题。
她举起手腕,看着手腕上的镯子,打算再试试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方式打开。
墨白眼见瞧见镯子:“你在哪得到的?”
“鬼市。”
“你竟然背着我去了鬼市!”
“你认识这个镯子?”云清也做了个“收”的手势,“我还没发现它有什么用。”
“不知道,这是很常见的镯子。”墨白抓着他的手腕,手指欠欠地戳动镯子,让镯子在云清也消瘦的手腕上转着圈,“一般有储物功能。”
云清也摇头:“我用灵识和灵力都试过了,打不开。”
“那就不知道了。”
墨白一把扯开帷幔,惬意的往床上一躺,喟叹一声:“我要休息了,你陪我。”
云清也在他身边盘腿坐下,缓缓闭起眼睛。
“我修炼,你睡吧。”
11. 结契大典(1)
灵识沉入体内,云清也看到七颗小球静静悬浮在空中,代表火木的小球比旁的大了足足一圈。
察觉到她的灵识,七颗小球争先恐后的蹭过去,唯恐自己被主人抛弃。
外界的灵气疯狂吸入,七颗小球“嘭”地冒出七色火焰,紧接着都膨大了半圈。
云清也睁开眼睛,一天的时间,她已经突破了筑基期,步入结丹期。
可惜依旧无法弥补这些年落下的修炼。
结契大典在即,与她一同参加的世家子弟皆已步入金丹期,若是不能尽早突破修为,恐怕到时候难以走出玄月森林。
“云风。”
云风推门而入,看到幔帐下露出的半截红袍,脚步一顿:“小姐?”
云清也下床,推门而出:“来。”
云风一脸莫名,抱着大刀跟着走出去,刚踏出房门,便察觉空气波动,下意识撤脚,同时大刀飞出,抵挡住迎面袭来的匕首。
“小姐?!”云风大吃一惊,“您这是做什么?”
“再来!”
云风武力值不低,云清也被逼的节节后退,眼底的光芒愈发璀璨。
前世她虽被称为“鬼手圣医”,却少有人知道她的武力能排在组织前五,一度碾压顶尖杀手。
可惜这幅身子过于瘦弱,内里空虚,不是一朝一夕能调理好的。
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云清也便被云风逼到了角落,浑身酸痛的厉害,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
“小姐没事吧?”云风急忙收起大刀,扶着云清也的胳膊,“您这是做什么呀?”
“没事,”云清也活动着胳膊,把匕首插回腰间,“结契大典在即,你也要勤加修炼。”
云风一愣:“小姐,您不会是想……”
“嗯,有什么问题?”
“结契大典是世家和皇家共同举办的大典,只有世家弟子和皇家可以参加,我……”
“我是废柴,结契大典云家肯定不会带着我,”云清也道:“听说今年皇帝为了四皇子特意抓捕了高阶灵兽,我们从侧面偷溜进去看看热闹,顺便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灵兽。”
对于修炼者来说,契约灵兽不仅能证明自身实力强悍,还是难得的伙伴。
云风渴望灵兽已久,可惜为了照顾原主,不能随时外出赚钱,这么多年积攒的灵兽连一只高阶灵兽也买不起。
“小姐,您……”云风两眼泪汪汪,张开双臂结结实实的抱住云清也,“您真好!”
“好啦,”云清也揉揉她的脑袋,“我去炼丹了,你看好家,别让那俩打起来。”
云风用力的擦去眼角的湿润,扛起大刀重重点头:“好!”
三日后,炼丹房的门被推开,月色柔顺的落在门口,清冷的光照亮了洁白的裙摆。
云风迷迷瞪瞪地起身:“小姐?”
“是我,”云清也把腰间的储物袋放在她手边,“这是近几日炼制的丹药,你明日去去卖掉,换些灵石回来。”
“好。”
结契大典在即,除去闭门炼丹的三天,其余的日子在修炼、跟云风对打中很快过去。
未等第一缕阳光刺破天际,云家早已集结好车马,载着云家的适龄小辈前往玄月森林集合。
以云霓裳为首的云家小辈整装待发,整个云府上下都欢喜热闹,然而听竹轩却被排除在外,冷清的厉害。
卧房内,墨白不耐烦的捂住耳朵,毛茸茸的脑袋直往云清也怀里钻。
云清也睁开眼睛:“起床了。”
墨白不悦的呼噜两声:“起这么早干嘛?”
云清也心情不错:“凑热闹。”
结契大典一年举办一次,不少宗门长老都会前来争夺有天赋的世家弟子和皇子。
今年也不例外。
“听说今年玄天宗也要来收徒了!”
“玄天宗?落魄的仙门罢了,有什么稀奇的,依我看呐,这紫霄宗才是最佳选择!”
“玄天宗就算是落魄那也是第一大宗门!”
“紫霄宗才是最好的!”
“什么紫霄宗玄天宗,依我看呐都不如这剑宗。”
剑宗中人性格刚正不阿,逢乱必出,深得民心,可惜宗门内没有一个圆滑的人,因此不得世家和皇族欢心,奈何实力实在强悍,三大宗门之一的地位从未被撼动。
本次剑宗前来,除了要带走世代剑修的李家,还有便是要在民间走一圈,看看有没有好苗子。
云清也双手抱胸,她身着一身素净的衣袍,戴着一顶宽大的草帽,任谁也不会猜出这位身形消瘦的弱女子是云家的废柴大小姐。
“小姐,您想去哪里?”云风问道,不等云清也回答,她又自顾自的分析起来,“这剑宗虽好,可实在叫人吃不消,紫霄宗虽说实力强悍,可到底不如玄天宗底蕴丰厚。”
云清也笑道:“你想去玄天宗?”
“不不不,我可不想去,”云风像模像样的抱拳,“我要去闯荡江湖,行侠仗义!”
云清也笑笑,没说话,仰头看向台上的几位家主。
从左侧开始,依次是李家家主、林家家主、皇帝、云家家主、宫家家主,从站位上来看,云家最得圣心。
云相站在皇帝右侧,身着华裳,笑容满面。
今年的云家与往年不同,云霓裳作为云家天才小辈,不仅跟皇上最宠爱的二皇子有婚约,还被紫霄宗的二长老一眼看中,当场拜师认作弟子。
二皇子修炼天赋虽然不高,但是外祖林家家主实力雄厚,不容小觑,为此紫霄宫的四长老将他收为弟子。
结契大典尚未开始,两人就先一步被大宗门长老认为弟子,皇帝喜不自禁,当场赏赐两人灵丹秘籍无数,惹得众人一阵眼热。
云清也无聊的把玩着手镯,直到今天她依旧没能找出这手镯的作用,不过今早修炼完成后,她发觉手镯上的禁制似乎有些松动。
难不成跟她的修为有关?
“……结契大典,现在开始!”
皇帝南宫越雄浑有力的声音穿透耳膜,云清也回神,带着云风悄悄消失在人群中。
结契大典的队伍行走的并不快,为了满足群众一睹这些世家弟子的真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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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望,所有参加结契大典的人都要步行前往玄月森林。
云清也和云风轻装便行,一路绕过喧闹的群众,竟然比队伍先一步来到玄月森林。
可惜玄月森林外围被施加了一层屏障,在结契大典结束前,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云清也无聊的蹲在地上,撑着下巴闭眼聆听着四周的动静。
终于,远处传来沉稳整齐的脚步声,云清也骤然睁眼,带着云风掩藏在草丛中。
为了避免进去的人员过于集中,不利于契约灵兽,各大家族的人分为五个通道进入,而云家的通道刚好在她们身后。
云家以云霓裳为首,身后跟着一众云家弟子。
“从这里进入,七日后再回到这里出来,如果在里面遇到危险一定及时捏碎令牌,我们紫霄宗弟子会第一时间救出各位。”
为首的紫衣女子淡然道:“不过令牌捏碎,也意味着失去了契约灵兽的机会。”
云清也朝他们身上扫了眼,发现她们腰间都戴着淡紫色的令牌,看来这就是求救工具了。
紫衣女子说完规则,扬声问道:“各位还有什么异议?”
在场的人鸦雀无声,各个脸上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云霓裳依次扫过她们的面孔,转身向紫衣女子抱拳行礼:“师姐,并无异议。”
紫衣女子点头,转身捏了个口诀,屏障应声而裂,很快便裂开一个能让两人并肩通行的洞口。
云清也和云风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溜进结界,接着迅速朝着云家众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结契大典并非覆盖整个玄月森林,而是划定了一个部分,在里面放置了大量的灵兽。
从低阶灵兽到高阶灵兽应有尽有。
两人并肩而行,墨白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草里,不见了踪影。
云风对此颇有微词:“小姐,您换一只灵兽吧。”
云清也正有此意,她并没有跟墨白签订契约的想法,跟属性相同的灵兽契约才能尽快提高自身实力。
“云风,你的是什么灵根?”
“金灵根。”云风回答。
云清也眉梢微扬:“金?你怎么没成为炼器师?”
“炼器师?”云风想了想,缩着脖子打了个激灵,“还是算了吧,我还是更喜欢闯荡江湖。”
云风对于闯荡江湖的执着出乎她的意料。
两人心思各异,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合适的高阶妖兽,倒是碰到了许多的灵草。
“小姐,您看这花开的可真漂亮。”
云风指着地上一朵绚丽的红花,伸手便要去摘,云清也回头,瞳孔骤然缩小。
“小心!”
花朵在触及云风的指间时,骤然闭合,紧接着一个一道极强的威压袭来,云清也不得不侧身闪躲,同时用力拽住云风的衣袖,两人一起摔了出去。
“小姐,您没事吧?”
云风快速爬起,抓住云清也的胳膊,迅速后退躲闪开迎面而来的进攻。
“是金梦兽!”云清也眯眼挥开沙土,迅速分析道:“金属性高阶灵兽。”
12. 结契大典(二)
金梦兽,顾名思义,金属性灵兽,以艳丽的花朵吸引猎物,同时能喷出具有迷幻作用的雾气。
云清也和云风第一时间屏蔽嗅觉,这才避免遭受被迷幻。
“是七阶灵兽,”云风说:“小姐您躲好,我去拿下他!”
云清也点头,躲在树后看着云风挥舞着大刀迎战金梦兽。
金梦兽的攻击性极强,但是云风武力值显然不低于这头灵兽,一招一式透露着狠辣。
看来这家伙跟她对练时,也就使出了一半的力气。
金梦兽身上逐渐被大刀砍出不少伤痕,疼痛让他无心恋战,转头便要逃,云风抬脚便追,但金梦兽却自己停了下来。
“高阶金梦兽?”树上跳下来一个锦衣男子,仰头看着金梦兽,“看来被人抢先一步了。”
金梦兽前进不得,只能后退,被云风用刀背在脑壳上重重拍了一下,顿时头晕脑胀,委屈巴巴地缩了起来。
金梦兽浑身布满金色的鳞片,缩起来就像是一颗金色的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云风没有耽搁时间,迅速刺破手指跟它签订契约。
一道白光闪过,契约分为两股分别钻进两人眉心,云风身上的气势也发生了轻微的变化。
元婴高阶?云清也揉了揉眉心,看来现在这玄月森林里只有她等级最低了。
契约完成,两人便打算离开,锦衣男子见状,靠在树上扬声喊道:“喂!你们是哪家的弟子?”
云清也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眼神询问云风:这谁?
云风收起大刀,略微恭敬的喊道:“四皇子。”
四皇子南宫祎?
“你认识我?”南宫祎自来熟的朝他们走来,“我一路走来并未看到任何一家弟子,你们是哪家的?”
“云家。”
“云家?”四皇子沉吟片刻,道:“不如……我们一起?”
云清也并无所谓,倒是云风皱起眉头,不太愿意。
“小姐,”她捂住嘴巴,侧身耳语,“四皇子和二皇子向来不和,他会不会对我们下黑手啊?”
“二皇子?”云清也对他没什么好感,于是也学着云风的模样侧头耳语,“二皇子跟谁都不和,你对四皇子有了解吗?”
云风迅速瞥了眼四皇子:“四皇子修炼天赋极高,只是……他的母亲只是一个小宫女,并不受重视。”
“喂!”南宫祎随手揪了根杂草,慢悠悠地走向他们,“要不要合作啊?”
云清也没说话,只是看到南宫祎眼底的戏谑,心中莫名升起不安的情绪。
果然,下一秒南宫祎便道破了她的身份:“云大小姐?”
云风眼神骤然警惕,金梦兽也跟着朝着南宫祎龇牙。
“别那么紧张嘛,”南宫祎停下脚步,投降似的举起双手,“交个朋友而已。”
“你认识我?”云清也眼神怀疑,“你……之前见过我?”
“那倒没有,不过我见过云风,”南宫祎笑眯眯道:“之前幸得云大侠出手相救,一直没能亲自上门感谢,没想到今日在这里遇到了。”
云风紧绷的身子逐渐放松,微微侧头朝着云清也点了点头,表示南宫祎确实没有撒谎。
“那便同行吧。”云清也说:“不过四皇子可要想清楚,我们此行目的已经完成,接下来并不打算继续深入。”
四皇子笑笑,说:“我听说本次结契大典,父皇为二皇子准备了不少灵草,特意托人栽植在玄月深林深处,不知云大小姐是否感兴趣?”
云清也斜睨他一眼,显然灵草并不足以吸引她去冒险。
南宫祎沉思片刻,又道:“根据推测,玄月森林今日会降下机缘,只是国师一直无法准确推断机缘开启时间。”
云清也表情变了变,显然是对机缘心动了。
南宫祎趁热打铁,继续说:“不过我让人打听过了,这份机缘开启的时间,就在这两天。”
“这两天?天降机缘必定会有大量人前来争夺,但是这几日玄月森林被设下屏障,如果机缘降落,结契大典必定会被推迟。”
云风摇头:“若是降在结界内,毕外界的人进不来,必定会引起轰动的。”
“谁说他们进不来?”南宫祎笑问:“你猜这次结契大典为什么能惊动玄天宗?”
“玄天宗虽说逐年败落,但是底蕴丰厚,依旧是不容小觑的第一门派,能惊动玄天宗的长老出手,定然是有宝贝出世。”
“本次各大门派让内门弟子守卫通道,就是为了机缘现世时,能在第一时间抢夺资源。”
云清也沉默片刻,说:“届时,屏障将不复存在,散修大量涌入,若是没能在屏障消失前契约灵兽,损失可就大了。”
“所以,要不要合作?”南宫祎发出邀请,“我要契约冰霜龙,冰霜龙的栖息地旁会出现冰霜草,这个作为我的报酬,如何?”
冰霜草,高阶草药,生长条件苛刻,且极难采摘,况且现在也出不去,白捡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云清也稍一思索,答应了下来。
三人结伴朝着玄月森林内部走,路上见到不少打斗的痕迹,却并未发现任何人,云清也虽然奇怪,却也没说什么。
直到三人走出玄月森林中层,跨进内部的那一刻,便听到远处传来一声虎啸。
“是旋风虎。”
旋风虎,风系高阶灵兽。
“看来是李剑秋,”四皇子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旋风虎不常出现在玄月森林,看来皇帝是下了血本。”
云清也挑眉:“那冰霜龙自然也是下了血本。”
冰霜龙常年栖息于千里之外的雪山之巅,极难驯服,更何况被引来着玄月森林。
南宫祎面带笑意,却并未抵达眼底。
“走吧。”他说。
三人继续前进,林中各类嘶吼声此起彼伏,跟之前的外层截然不同。
看来这群天之骄子压根没想过要在外层契约,而是直奔内层来了。
内层的灵兽等级更高,也就意味着更难契约。
契约灵兽以水平较低或相等最适宜,若是灵兽等级过高,契约困难不说,还极易造成反噬,得不偿失。
冰霜龙作为外来者,却在极短的时间内便霸占了森林的一角,所经之处冰霜凝聚,寸草不生。
云清也踩在薄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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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层上,环视四周,寂静的让人不安。
“不愧是上古龙族,”云风低声自语,“哪怕只是路过的地方,都能造成如此威压。”
云清也看向冰霜蔓延的方向,郁郁葱葱的树林逐渐被冰雪覆盖,尚未凋落的树叶被冻结在冰中,晶莹剔透。
“这边走。”
南宫祎迫不及待的朝着冰层蔓延的方向飞去,云清也只得运转灵力,跟在他身后。
“小姐,”云风看向云清也,神色担忧,“您修为较低,难以抵御冰霜龙的寒气,我们还是不要跟上去了吧。”
“冰霜草难得一遇,更何况我们都答应了,总不能言而无信。”
云清也拼命的压榨着体内的灵气,同时周围的灵气正以疯狂的速度朝她涌来,一时间竟然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平衡。
说话间,空气中寒气更甚,呼吸都仿佛被冻结在这一方天地,周遭的植物皆被冻成冰块,放眼望去宛如闯入了雪原。
南宫祎停下脚步,与此同时,云清也感受到极强的威压抵在三人头顶。
云风手握大刀,将云清也护在身后,警惕的环顾四周。
云清也面色苍白,体内的灵气竟有枯竭之兆,她吐出一口寒气,忽然抬眸看向远处。
“来了。”
南宫祎抬手,一根玉笛出现在他手中,灵气迅速覆盖笛身,玉笛迅速被冰层覆盖。
南宫祎的灵根是变异水灵根,可控水为冰,与冰霜龙的契约度极高。
他脚尖点地,飞身跃起,几次借力,落在一旁的树冠上。
云清也自知帮不上忙,带着云峰趁机偷偷去挖一旁的灵草。
“这个、这个,还有那个,”云清也冻得眼泪鼻涕一齐流,还不忘指挥云风,“还有这里。”
远处传来一声龙吟,云清也只觉得温度迅速下降,四肢僵硬的活动着,一不留神一头摔了出去。
云风连跑带爬的扑过去:“小姐!您没事吧?!”
云清也哆哆嗦嗦的躲在云风的怀里,放出灵识去查看储物袋里的灵草。
“收获不错,也不枉被冻死在这了。”
“您别说话了,”云风在两人周围设下屏障,双手捂住云清也的脸,“小姐,您不是有灵火吗?快点放出来啊。”
云清也艰难的抬手,灵气在体内转到极致,好不容易才调出灵火,颤颤巍巍的火苗在指尖哆嗦着,显然也是怕冷的。
云清也:“……”要你何用!
关键时刻,云风忽然掏出一个小暖炉,二话不说塞进云清也的掌心,火苗“嗖”地窜进火炉,眨眼间便燃起大火,周遭的空气逐渐升温。
云风长舒一口气:“小姐不愧是天才,就连灵火的温度都比旁人高。”
这边两人岁月静好,另一边南宫祎已经与冰霜龙打的难分难舍了。
玄月森林的温度不适合冰霜龙修炼,郁郁葱葱的树木也不适合他原身战斗,但是处于劣势环境,南宫祎依旧没讨到好处。
龙尾又一次携带冰霜抽来,南宫祎丢出玉笛,玉笛在空中旋转两圈,牢固的地卡在树枝之间。
南宫祎握住笛子,借力跃起,身形轻盈的落在巨龙身上。
13. 冰霜龙
躲在树下的云清也瞪大眼睛:“牛逼啊。”
云风托着下巴,也跟着瞪大眼睛:“不愧是四皇子。”
天上的局势逐渐开始反转,南宫祎骑在冰霜龙脑袋上,冰霜龙似乎压根没有再战的想法,只是一个劲的往下俯冲,可惜每次都被密集的树木阻挡。
又是一声龙吟,云清也抱紧怀里的小火炉,低声问云风:“你有没有觉得……更冷了?”
云风哆哆嗦嗦点头:“好像是有点。”
云清也望天感慨:“不愧是冰霜龙。”
云风附和:“不愧是冰霜龙。”
温度持续降低,火炉里的火苗似乎也受到了影响,不稳定的晃动起来。
冰霜龙似乎发现什么,骤然僵硬在半空,巨大的头颅四处转动,最后定格在云清也两人躲藏的角落。
“这是发现我们了?”
“不能吧,”云清也说:“又不是咱俩打他。”
云风赞同点头:“有道理。”
南宫祎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玉笛重重打在冰霜龙的脑袋上,迫使他调转方向。
但是冰霜龙不知道是受什么刺激了,不顾树木的重重阻碍,硬生生破开一条路,直冲云清也而去。
南宫祎横出的树枝阻碍,从冰霜龙身上跌落,重重地砸在地上,云风看着飞快靠近的巨龙,几乎下意识的抽出大刀去抵御。
然而不等云风出刀,冰霜龙脸上露出几分别扭,他愤怒转身,试图张口咬断南宫祎的脖颈。
南宫祎趁机跃上他脑袋,利落地咬破指尖,在他脑袋上飞快画出契约阵。
白光冲天而起,一人一龙被法则困住,南宫祎强行压制冰霜龙,白光足足亮了半个时辰才淡去。
南宫祎跌落在地,喷出一口血。
云风和云清也急忙飞奔过去:“四皇子,没事吧?”
南宫祎随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看向冰霜龙大的眼神难掩激动。
云风和云清也对视一眼,小心开口:“契约……完成了?”
南宫祎点头:“成了。”
两人长舒一口气,转头去看冰霜龙。
契约完成后,冰霜龙已经变成了人形,蓝袍凌乱的套在身上,嘴角还带着血迹,可见刚刚伤的并不轻。
南宫祎掏出丹药塞进他嘴里,却被他重重推开,气势汹汹的冲到云清也面前。
“拿来!”
云清也后退两步,不解:“什么?”
“拿来!把我弟弟还给我!”冰霜龙咆哮道:“你这个坏女人!”
“不许无礼!”南宫祎一把扯回冰霜龙,“你在说什么啊?”
“我弟弟还只是颗蛋!”冰霜龙气的跺脚,“你就想契约他!”
云清也皱眉:“我没见过你弟弟,更没见过龙蛋。”
云风紧跟着点头:“对啊,我们可没见过什么龙蛋。”
冰霜龙不依不饶,继续围着云清也转圈,要不是南宫祎拦着他都要上手去搜身了。
“你先等等,”南宫祎拦住冰霜龙,“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我带着弟弟出来玩,结果半路上你们这群坏东西抢走了我弟弟,还把我们困在了这里,”冰霜龙抱着胳膊,怒道:“现在我弟弟的味道就是从你身上传来的!”
云清也收起小火炉,面色平静:“不是我。”
话音刚落,她指间忽然一痛,不等她低头查看,就见冰霜龙骤然暴起,奋力冲向她,却被什么东西阻挡,无法靠近半步。
她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被白光包裹,只是这道光……怎么跟南宫祎和冰霜龙的契约阵这么相似?
“唔?”
稚嫩的声音从耳侧传来,云清也扭头看去,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冰……冰冰霜龙?”
怎么回事?
怎么会还有一只龙?
等等,这就冰霜龙所谓的……弟弟?!
小龙前爪小心的抱在一起,长长地身子在空中扭来扭去,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她。
白光散去,云清也还待在原地,小龙已经一头扎进她的怀抱,抱着她的食指舔食着流出的血液。
“不允许!”大冰霜龙目眦欲裂,跪在云清也身侧,双手颤颤巍巍的想要去触碰小冰霜龙。
不料小冰霜龙一扭腰,整条龙矫捷的圈在云清也手腕上,丝毫不搭理自己的便宜哥哥。
南宫祎低咳一声:“你,没事吧?”
大冰霜龙心如死灰,垂头跪在地上,周身环绕着悲凉。
他的弟弟,不干净了……
都怪他没用!
都怪他……嗯?什么丹药这么香?
大冰霜龙猛抬头,只见云清也擦干净指间的血,拿着丹药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他弟弟嘴里塞。
能有如此浓郁的丹香,品级定然不低,尽管只是低级的回灵丹,但也不是他们这类妖兽能随意吃的。
大冰霜龙瞪大眼睛,一下子从地上弹起来。
云清也莫名其妙:“你怎么了?”
“丹,丹药!”他指着小龙磕巴道。
“是啊,丹药,”云清也递给他一瓶,“你想要?”
大龙眼前一亮,嘴角难以控制的开始上扬,但是触及他怀里的小龙的一瞬,又强行下压。
“既然你主动给我道歉了,那我就……”
大龙顿住,看着云清也抽回的手,怒目而视:“干什么!”
“就不给,”云清也冷酷无情地指着南宫祎:“那才是你的契约者。”
大龙看过去,南宫祎把准备好的丹药扔给他,嫌弃道:“别这么没出息行吗?”
“我也有丹药?”大龙受宠若惊。
“丹药而已。”南宫祎轻哼,“跟了我,以后要多少有多少。”
大龙打开嗅了嗅,发觉是高级高阶丹药,这才安静下来,乖巧的站在南宫祎身后。
“我叫龙烈,”龙烈指着自己,又戳戳南宫祎,“你叫什么?”
“南宫祎。”南宫祎笑道。
“南宫祎,”龙烈小声重复一遍,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你人真好,我还以为你要跟我签订主仆契约呢。”
南宫祎眉头微皱:“怎么会?你是伙伴,不是仆人。”
“哟,这不是我亲爱的四弟吗?”
南宫祎闻声回头,二皇子踏过满地狼藉朝他们走来,云霓裳带领云家小辈跟在他身侧,见到云清也,下意识开口质问:“你怎么在这?”
“这玄月森林是你家的?我怎么不能来?”
“你!”云霓裳快走两步,把她拽到一旁,“你怎么还跟四皇子在一块?”
“偶遇。”
“你怎么能跟四皇子在一块呢?更何况你不能修炼,来这里就是送死!”云霓裳说着,伸手去摸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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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着,我这就叫师姐来接你回去。”
眼见她就要将令牌捏碎,云清也一把握她的手,意味深长道:“你确定要捏碎令牌?”
云霓裳瞪着她:“你什么意思?你要是死在这里,云家怎么交代?”
“你还没找到契约兽吧?”云清也说:“捏碎令牌也就意味着你要出局,你确定要为了我捏碎它?”
云霓裳脸色难看,但没再坚持捏碎令牌,不过却提出了新的要求。
“接下来你必须跟云家一起,”她谨慎的看着四皇子,“四皇子和二皇子向来不和……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云清也叹了口气,满脸无奈:“二皇子是不是给你下蛊了?他到底哪里好了?”
云霓裳理所当然道:“二皇子母妃丽嫔的父亲护国有功,被封为将军,那群武将向来不服父亲,和安家联手,对云家来说百利无一害。”
“那你呢?”云清也问:“你喜欢二皇子什么呢?”
“我……”云霓裳愣了一秒,随后迅速反驳,“这不重要。”
云清也:“……行吧。”
云霓裳神色怪异,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二皇子喊了她一声,云霓裳回神,飞快的返回云家队伍。
云风抱着大刀,啧啧称奇:“小姐,我就没见过比二小姐更忧心云家的人了。”
上到云家的朝中地位,下到云家外在形象,云霓裳可谓面面俱到,不容一丝差池。
“这云家家主还是她来当更合适。”云清也侧头,挡住嘴巴低声道。
有了云霓裳和二皇子打岔,云清也只好跟在云家队伍里前行,而四皇子则乐呵呵的跟在二皇子身边,压根没看到二皇子黑沉沉的面色。
云霓裳对此不满:“你怎么又带上他了?我们已经是跟二皇子一条船上的人了,你还要去招惹四皇子做什么?”
“谁招惹他了?”云清也否认,“我可没招惹他,是他自己要跟上来的。”
云霓裳瞪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气:“对了,你不能修炼,来这里做什么?”
“来玩啊,”云清也随意打量着周围,“再说了,也没人说不能修炼者不能进来啊。”
云霓裳无言以对,这话说的倒也不错,北冥确实没有规定不能修炼之人不得进入玄月森林。
不过云风修为倒是不错,只是擅自带着云清也来这种地方还是太冒险了。
云霓裳神色一变,眼神一转,落在云风身上。
“云风?”
云风扭头:“二小姐?怎么了?”
“是你要带你主子来的?”
除了云风,她实在想不到云清也为何会擅自前来玄月森林送死。
云风倒吸一口凉气:“不是我!”
“那为何你们会出现在这里?”
“是我要来的,”云清也把云风拽开,“听说结契大典在这里,便过来瞧瞧。”
“你!”云清也气急,“你可真是……退后!”
箭雨从四面八方袭来,云霓裳手握长鞭,三两下击落飞来的箭,同时护着云清也退至云家众人身后。
“云风,还不护着你家主子!”
云风翻转大刀,用刀面遮挡利箭:“小姐!您躲好了!
云清也侧身闪躲,同时一把握住飞来的箭羽,垂眸打量着箭头。
“这是……”她低头轻嗅箭头,神色骤变,“箭上有毒!”
14. 天魔宗
“杀!”
随着一声令下,四周突然跳出无数的蒙面黑衣人,周身煞气冲天,眨眼间几个云家的弟子便倒在他们的刀下。
“糟了,是天魔宗!”云风惊呼。
“天魔宗?”听着就不是什么好宗派。
包围圈逐渐缩小,一道黑雾从远处袭来,在不远处化为人形。
来人身穿黑袍,面容被兜帽遮盖,每走一步都给带来极强的压迫感。
“是三长老,”云风脸色难看,“最擅长蛊毒。”
云清也闻言,眉头轻挑:这不巧了吗,刚好撞专业了。
前世的她被组织挖走前,一直以蛊毒为生,就是不知道这里的蛊毒跟她的蛊毒比起来,谁更胜一筹。
“天魔宗无归酒?”
无归酒看向云霓裳,沙哑机械的声音笑了起来:“这位就是云二小姐吧?久仰大名。”
话音刚落,他抱于胸前的手骤然抬起,一股黑雾飞速朝着云霓裳袭来。
云霓裳下意识闪躲,然而背后就是二皇子,只见他面如死灰,竟然强硬地拽住云霓裳的胳膊,迫使她承接这一击。
黑雾贯穿云霓裳的腹部,云霓裳喷出一口鲜血,颤颤巍巍转头,看向二皇子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
“你……”
鲜血沾染在二皇子的衣袍上,他哆哆嗦嗦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云霓裳,仓皇后退:“我……不是我……不是我!”
“二小姐!”
云风侧头,想要去扶起云霓裳,然而无归酒的视线已经落在了她身上。
“云大小姐的侍女?”无归酒缓步走来,“那日见面,你运气好被四皇子就走了。”
云风紧握大刀,挡在云清也面前:“我警告你……快点离开!否则……”
“否则?”无归酒脚步不停,直到走到她面前,才缓慢的抬手,掌心对准了她的面孔,像是在逗弄一只炸毛的猫。
他轻笑一声,转手对准了身侧的云家弟子,黑雾逐渐在掌心凝聚。
云清也侧头看去,那黑雾是密密麻麻的小虫子构成,而这些虫子会吞噬血肉和骨骼。
以前给那群杀手养了不少用作处理尸体。
那云家弟子是火属性,下意识抽出佩剑抵挡,然而黑雾迅速散开,让他扑了个空,他吓得身子一软,差点被黑雾吞噬。
云清也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接着抓出药粉撒出去,淡粉色的药粉很快覆盖在黑雾上空,接着黑雾失去生命像瀑布一样落在了地上。
无归酒猛地转头,像是毒蛇那般迅速靠近,鼻子用力的嗅着。
“无根花磨成粉?”无归酒弯腰,直视她的眼睛,玩味地笑着,“云家的废柴大小姐?”
“倒是个美人。”
云清也垂眸,嘴角勾着不屑:“还以为多厉害呢,也不过如此。”
无归酒眼神眯起,周身气势一下子凌厉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你也不过如此。”
“嘭!”
无归酒身后炸开一团黑雾,准确说是一群进阶版食尸虫,“嗡嗡”声仿佛来自大地深处,让灵魂都为之颤抖。
“龙烈!”
南宫祎手持笛子,清脆的笛声流泻而出,食尸虫从圆形变为一条直线,接着变为箭的模样,直冲南宫祎而去。
龙烈原地化为龙身,将一众黑衣人撞飞,然而龙身在森林中受限太大,不等他转身,就被黑衣人困住。
与此同时,云家弟子与黑衣人纠缠在一起,云霓裳捂住伤口,强撑着起身,一鞭子抽开试图袭击云清也的人。
“你过来做什么?!”云霓裳把她拽到身后,鞭子不停,“云风呢?!”
人群中云风的声音艰难的传来:“我在!”
云霓裳看过去,只见云风被黑衣人彻底掩埋,白色的衣角在缝隙中若隐若现。
“吃了。”云清也把回灵丹和止血丹一起塞进云霓裳嘴里,同时从玄清留下的储物袋里找出解毒丹,一起塞进她嘴里。
“四阶解毒丹?”云霓裳一脚踹开飞来的黑衣人,“你哪来的。”
“师父给的。”云清也没多解释,看着倒成一片的云家弟子,说:“他们的武器都带着毒,必须要速战速决。”
“速战速决?”云霓裳咬牙,勉强撑着自己不倒下,“你说的倒是轻巧,这群人的修为高于我们,没有救援迟早要交代在这。”
说着她就要捏碎令牌,云清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不要契约灵兽了?”
云霓裳见周围的云家弟子没有一个捏碎令牌,咬牙道:“他们不可能捏碎自己的令牌的。”
“那又何必你出头。”
云清也冷静道:“既然他们能进来,必定做好了万全之策,就算捏碎令牌也不见得我们能全都出去。”
“那你说怎么办?”云霓裳看着云清也,竟然冷静下来,“天魔宗所到之处必定是片甲不留,而现在还没有将我们赶尽杀绝,必定不是奔着我们性命来的。”
云清也眼里划过赞赏:“你有没有听说过最近有个秘境要在这里开启?”
“听说过,怎么?”
“天魔宗可能就是奔着秘境来的。”
“那他何必来攻击我们?”云霓裳不解。
云清也思索片刻,说:“可能等秘境开启的时候过于无聊?”
云霓裳:“……嗯?”
云清也没理会她的疑惑,毕竟无归酒这人的作风跟前世那群疯子过于相似,视人命如草芥,能做出这等事一点也不稀奇。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云清也道:“他们中毒太深,如果不及时得到解药,必死无疑。”
这时,皇家一个弟子受不了食尸虫的这么,用力捏碎了令牌。
白光冲天而起,在场见到这道光的人,无论是云家弟子还是皇家弟子,皆长舒一口气。
云清也脸色一变,暗骂一声:“蠢货。”
“现在好了,我们只需要撑到救援到来就好。”云霓裳也跟着松了口气。
“救援不会来了,”云清也面若冰霜,“你们的令牌都被做过手脚,就算释放救援信号,也不会有人过来。”
她随手捞过倒地的云家弟子的佩剑,手挽剑花,灵火随心而动,化作一条火舌缠绕在剑上。
火舌直冲虫雾而去,竟然硬生生劈开一条路。
云清也一把扯过云霓裳,用力一推:“走!”
云霓裳一个趔趄,刚准备回头去拽她,却被争先恐后往外冲的裹挟着向外走去。
“等等……云清也!”
“我来助你!”南宫祎脚尖点地,站在龙烈脑袋上,难以入耳的乐声流泻而出。
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顿,同时看向南宫祎的方向。
南宫祎尴尬一笑,熟练地转动笛子,冰霜流泻而出,将一圈的黑衣人都冻结在地上。
龙烈趁机化为人身龙头,猛地扑在无归酒身上,对准他的脸张开大嘴。
无归酒被困住,然而还有一半的黑衣人闻讯赶来,已经被破开的出口再一次被围堵。
云清也面色惨白,往嘴里塞了两颗回灵丹,然而体内仅剩的灵气依旧不足以支撑七灵根自由运转。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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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吧?”南宫祎侧头看去,被她的脸色吓了一跳,“你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没事。”云清也勉强打起精神,举剑准备再一次开路。
南宫祎刚刚冻结了半数的黑衣人,灵气早已枯竭,眼见龙烈就要被无归酒甩开,而被冻结的半数黑衣人就要冲破束缚,云清也只得再堵一把。
“云清也!”
随着空气被撕裂的声音,一道长鞭裂空而来,硬生生在黑衣人中间撕开一道口子。
南宫祎反手抓住云清也,头也不回的向前冲去,同时不忘呼唤龙烈:“龙烈,走了!”
龙烈“嗷”一声冲了过来,两人一兽顺利冲出包围圈。
“这边,”云霓裳破开面前的杂草,看着几近昏迷的云清也,下意识问道:“你什么时候会修炼的?!”
云清也捂着心口虚弱的咳嗽两声,不等她开口,云霓裳皱眉又问:“不过是刚步入结丹期而已,你知不知道对面都是……”
“好了,你就别说她了,”南宫祎打断她的话,“南宫越怎么样了?死了没?”
“当然没有!”云霓裳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南宫祎叹了口气,满是遗憾:“真可惜。”
云清也:“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早离开为好。”
话音刚落,被打发去前面探路的龙烈兴高采烈的蹦跳着跑了回来:“一一,前面有人!”
“一一?”云清也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
南宫祎撑着笑:“……也……清清,看来你伤的也不重嘛。”
龙烈好奇的看看两人,云霓裳跨步挡在两人中间,面色不愉。
“天魔宗这次必定是有备而来,不知四皇子可曾听到什么?”
“你问我啊?”南宫祎为难的一摊手,下巴朝着二皇子的方向一点,“你问他啊,我这个下贱胚子能知道什么?”
云霓裳抬眸看了他几秒,随后转身整理队伍,带着云家的弟子朝着龙烈跑来的方向走去。
“啧,你这人也忒不地道了吧,”南宫祎拽着云清也飞快追了上去,“你不搭理我也就算了,你亲姐你也不管啊?”
云清也此时灵力全无,勉强吸收的一点灵气也很快被体内的七灵根瓜分,根本存不到体内。
云霓裳脚步微顿,看着云清也惨白的面色,眼里流露出挣扎。
忽然,队伍里传来小声点埋怨:“这大小姐不过是结丹期,哪有我们来的珍贵?”
“就是啊,我家为了让我能跟二小姐一起来这里,可是花费重金买了增气丹呢,耗费了足足半年才升至金丹期呢。”
“二小姐怎么停下了?难不成真要带上这个废物不成?”
“依我看呐,带这个废物还不如带二皇子殿下呢,都怪这个废物来掺和一脚,这才让二小姐没能护住二皇子殿下,让殿下都受伤了。”
“……”
“够了!”云霓裳鞭子重重甩在地上,对身后众人怒目而视,“都给我闭嘴!”
作为云家本次的带队者,她有义务保证所有的云家弟子能够契约强大的灵兽并且活着回去。
可惜直到现在,队伍中有契约灵兽的依旧寥寥无几,不是嫌弃灵兽等级不高,就是能力低下,连低两个等级的灵兽都无法契约。
她为了陪着这群弟子,都没能深入玄月森林寻找合适灵兽。
偏偏现在队伍中竟然还有人埋怨她领队不利。
众人噤声,不敢再多言语。
云清也虚弱的咳嗽两声,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树下,朝着云霓裳摆了摆手:“你们快走吧,不用管我。”
15. 解毒丹
云霓裳面色冷酷,随手一指:“你,放出你的契约兽。”
被指到的云家弟子一愣,放出契约兽。
他的契约兽是中阶飞天马,性情温和,飞行速度极快。
云清也翻身上马,结果眼前一黑,差点从马背上跌下来。
“小姐!”云飞顾不得伤口撕裂,飞身试图接住她,然而还不等靠近飞马,右侧猛地扑来一道黑影,大力把她撞飞出去。
云风艰难稳住身形,定睛一看,云清也已经落入红袍男人怀中。
“墨白?!”她眼前一亮,“你怎么在这?!”
墨白低头看着怀里昏迷的云清也,沉默不语。
怎么半日不见身上又这么多伤?难不成又被什么仇家追杀了?灵力枯竭?虽说天元大陆灵气稀薄,可一个结丹期怎么会灵气枯竭呢?
他想了想,忍痛掏出一枚七品回灵丹塞进云清也嘴里。
丹药化作一股清甜,很快云清也的经脉内便充满灵气,但不过一瞬又恢复了稀薄。
墨白神色一变:“怎么会这样?”
云清也眉头无意识锁紧,闷声吐出一口鲜血,墨白一狠心又给她塞了颗回灵丹,却被云清也用舌尖抵住用力推了出来。
“咳咳……”云清也睁眼,眼前一片模糊,但墨白焦急的模样却深刻的印在眼底,“你……”
“你为什么不吃啊?”墨白还在试图给她往嘴里塞丹药,这次他换了颗培元丹,但是依旧被云清也吐了出来。
“不要,”云清也歪头又吐出一口黑血,捂着心口艰难地坐起来,“丹药等级太高,我吸收不了。”
她掏出两个丹药瓶,倒出两枚丹药塞进嘴里,原地打坐休整。
墨白盘腿坐在他身边给她护法,四皇子带着龙烈站在两人身侧,挡住了云家弟子和二皇子等人的探究目光。
云风抱紧大刀,虎视眈眈的瞪着云家弟子,她的衣服在打斗中受损,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露出了深可见骨的伤。
“你伤成这样还不快疗伤?”南宫祎看着云风,翻出丹瓶递过去,“喏,拿着吧。”
云风目不斜视:“不必了,多谢。”
南宫祎“嗤”了声,也没再坚持,随手把丹药塞进龙烈的小包里。
“给我?”龙烈强装严肃的面容瞬间转变,笑得纯真无害,“谢谢你,你真是好人。”
南宫祎朝他笑笑,还没等笑容淡去,身后就传来惹人嫌的声音。
“不过是只畜生罢了,还真拿着当宝贝了。”
龙烈脸色一变,转头瞪着说话之人,南宫祎跟着看过去,二皇子双手抱胸,一副骄傲自大的模样。
“怎么?我说错了不成?”他一把拽过身侧女人的头发,按着她的脑袋强行让她跪下,“妖就是妖,就怕某些人自己出身卑贱,还要自甘堕落。”
龙烈瞪着二皇子,直到眼睛干涩才被迫挪开视线,看向双膝跪地的女人。
准确说,那是一只化形的妖兽,这只狼妖修为不低,可惜二皇子修为低下,她作为契约兽反而被高修为反噬。
龙烈看着她隐忍的表情,偷偷戳了戳南宫祎:“她好可怜啊。”
南宫祎侧目:“你认识她?”
龙烈摇头:“不认识。”
“不认识就不要多管闲事。”
“……哦。”龙烈收回视线,过了半天,又忍不住说:“但是她真的很可怜。”
“……”
“我可以给她丹药吗?”
南宫祎忍住把龙烈按回原形的冲动,无奈道:“随你。”
龙烈在小包里掏了半天,掏出一个绿色的小瓶子,是南宫祎给他准备的疗伤药之一。
“培元丹?”二皇子嘴角露出嘲讽的笑,“老四你也是真舍得啊,培元丹你自己都没几颗吧?毕竟父皇的赏赐也不是谁都有的。”
“二哥多虑了,几颗培元丹而已,给我家龙烈当零嘴都不够档次。”南宫祎微笑道:“倒是二哥的契约兽看起来状态不好啊。”
“怕不是契约的时候……出了差错不成?”
二皇子之所以急着在结契大典前跟云霓裳定下婚约,就是为了云霓裳和她背后的云家能成为他的助力。
契约灵兽有三条途径,要么跟南宫祎一样武力降服,要么说服灵兽主动契约,还有便是跟二皇子一样,靠别人降服灵兽后,再进行契约。
只是靠别人降服的灵兽与自身实力不匹配,会对灵兽造成极大地伤害,甚至再也无法精进修为。
龙烈无视二皇子的冷嘲热讽,一心把丹药递给地上的狼妖,然而不等他靠近,狼妖却忽然抬头龇牙,眼神凶狠的瞪着他。
“你别生气,”龙烈慢慢弯腰,把丹药丢过去,不偏不倚刚好在狼妖面前,“吃了这个,你的伤口就不疼了。”
狼妖依旧警惕的瞪着他,眼神频频落在丹瓶上,最终却没有伸手去拿。
龙烈遗憾的退回来,闷闷不乐的靠在南宫祎身边。
“她怎么那么怕我啊?”
南宫祎神色复杂:“……你下次不要单独把头变成龙头好吗?”
“为什么?”巨大的龙头抬起,拳头大的金黄色眼珠充满疑惑,“在我们妖看来,互相告知身份是表示友好呀。”
南宫祎后仰躲开他的头:“不准就是不准。”
龙烈闻言更沮丧了,一晃脑袋变回少年的模样:“……好吧。”
云清也虽然打坐疗伤,但是对于外界的情况却听得清清楚楚。
她睁开眼睛,跟墨白同时起身,遥遥地望着队伍最前方的云霓裳,轻微的点了下头。
云霓裳收回视线,下令道:“所有人准备,继续前进!”
“小姐,您没事吧?”云风扶着云清也,看着她苍白的吓人的脸色,急忙掏出丹药往她嘴里塞,“这是出发前您放在我这里的丹药,您……”
“这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云清也避开丹药,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感知着她的身体状况。
脉搏跳动有力,可见虽然身上多处受伤,但都不是什么致命伤,她松了口气。
“受伤了记得疗伤,这丹药你放心用,”云清也放开她的手腕,“虽然等级不高,但是总比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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扛着好。”
云风闻言,不再纠结,快速处理好伤口,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金梦团成一个金球,在她脚边滚来滚去。
“喏,”云风掏出几颗丹药递给金梦,“这是给你的。”
金梦大喜,“嘭”地一声化成人形,身着金袍的矮个少年咧着嘴笑着:“谢谢主人。”
云风在他头上薅了把,云清也唇角带笑,侧头看着墨白:“你怎么在这?”
进入玄月森林后墨白就消失了,直到刚刚才跑出来,还换了件衣裳,怎么看怎么奇怪。
“我,我怎么不能在这?”墨白目视前方,一本正经道:“我家就是这里啊。”
“你家?”
云清也忽然想起来,他们第一次见面似乎就是在玄月森林,不过是在玄月森林的边缘,而他们目前在玄月森林的内部。
墨白点头:“对啊,”见云清也似乎有追问的想法,他急匆匆的岔开话题,“你们没有听说吗?这里掉落了一个秘境。”
他刚刚离开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情,秘境跌落的消息早已被许多人暗中掌握,他本来对这些事情没兴趣的,但就在不久前得知,这秘境竟然跟她主上有关。
前世那场大战他并不在场,只知道主上陨落后不久,只有他们居住的“神女峰”没有受损,但是主上留下的其他东西尽数消失。
他这些年东拼西凑也才找到几个秘境而已,但是里面只是些丹药,并没有主上生活的痕迹。
“听说过,你想去?”
云清也本来就打算进去凑个热闹,当然不会介意带上墨白这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妖。
“当然。”
闲谈间,前方一阵喧闹,云清也抬头望去,只见为首的云霓裳已经和宫轩会面了。
二皇子依旧是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宫轩站在他的斜对面,笑盈盈的跟云霓裳商量兑换丹药的事情。
“宫老二,要几枚丹药还磨磨唧唧的,”二皇子嫌弃的抬着下巴,“多少钱你直接说,等我们出去后我给你不就得了?”
宫轩笑而不语,只是在胸前晃着“宫家牛逼”的扇子。
云霓裳侧身把二皇子挡在身后,面对宫轩道:“你也还没有契约灵兽吧?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你是说我们出丹药,你们帮我契约灵兽?”宫轩挑眉,“那就大可不必了。”
云霓裳面色一红,垂眸嗫嚅道:“我并无此意……”
“哎呀都懂都懂,”宫轩轻快的晃动扇子,说:“解毒丹不算什么高阶丹药,只是所需灵草复杂,只要你们只要采集到足够的灵草,我可以帮你们炼丹。”
云霓裳长舒一口气,抱拳行礼:“多谢。”
寻找灵药也需要时间,云家多数弟子被天魔宗带着毒的刀剑所伤,能行动的人数竟然不足十人。
云霓裳快速挑选好十人,走到宫轩面前,抱拳道:“宫二公子,能否麻烦宫家来一位弟子帮我们辨别灵草?”
“好啊,”宫轩随手挑出两人,“你们跟着去。”
两人走出队伍,跟着云家弟子离开。
16. 宫轩昏迷
宫家人前来多数为了收集灵药,契约兽也大都是温和的寻宝兽类,并无战斗力。
云家众人多数中毒,此时三五成群散开各自疗伤,但仍有不少人中途吐血昏迷。
又一个云家弟子倒下后,云霓裳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宫轩面前,请求道:“我云家出钱买你宫家解毒丹,云家本次采集到的灵草也尽数归你宫家,如何?”
宫轩摇头:“不是我不给你,只是我们刚刚来的时候遇到了天魔宗的弟子,已经将携带的解毒丹都用尽了。”
“你们也遇到了天魔宗?”云霓裳皱眉。
“是,”宫轩点头,“不仅如此,我猜测林家和李家也遇到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众人才惊觉这林子里过于安静了。
闭目养神的云清也睁开眸子,侧目看向右侧树林,顺手抽出仍在昏迷的云家弟子的佩剑。
“云清也?”云霓裳听到声音回头,“你干什么?”
云清也手腕翻转,剑指身侧,冷声道:“出来。”
随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树林深处缓缓走出一个女人,身上的铃铛随着走动发出悦耳的响声。
“天魔宗十四娘?”云霓裳快步上前,与云清也并肩而立,低声嘀咕,“天魔宗向来低调行事,怎么今日反倒一起来这玄月森林了?”
十四娘身披红纱,美目流转,软腰扭着走到云清也面前,上下打量着她。
“你就是云家那个废柴?”
“是不是废柴,”云清也握剑,后退一步,声音冷清,“试过你便知道。”
下一秒,十四娘原地抽出腰间的软剑,后撤一步双手同时飞出,只见两道虚影不停地晃动,鲜血喷溅而出。
云清也捂住心口后退一步,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云霓裳,眼底闪过诧异:“你……”
“少废话,”云霓裳手持鞭子,随意抹了把脸上的血痕,“还不快退开!”
云清也没多犹豫,迅速退开。
虽说她对上十四娘未必一定会输,但是肯定落不得好下场,如今云霓裳主动帮忙,她求之不得。
只是十四娘此人虽然只有金丹期,但是出手狠辣,每一招都奔着索命来的,云霓裳越来越力不从心。
云风握紧大刀,密切注视着两人的招手,紧张道:“糟糕,那女人要用阴招!”
云清也抬眸,提剑上前一步,挡开十四娘的软剑,同时一脚将负伤的云霓裳踢出去。
“云清也!”云霓裳单膝跪地,羞恼抬头,“你干什么?!”
云清也不语,从乾坤袋里掏出什么粉末,抬手洒向半空,刚巧落在十四娘脸上。
十四娘冷笑:“不自量力!”
就连云霓裳都倒吸一口凉气:“她在干什么?谁不知道天魔宗最擅蛊毒?!”
下一秒,众目睽睽之下,十四娘翛然捂住脸,眼泪鼻涕横流:“这是什么鬼东西?!”
云清也淡定站在她面前,面带微笑:“怎么样?云家的辣椒粉味道还不错吧?”
“辣椒粉?”十四娘用力抹了把脸,脸上红成一片,“你居然对我用了辣椒粉!?”
“不然呢?”云清也似乎还有点惋惜,“本来打算整点烧烤的,可惜先给你用上了。”
十四娘:“……你!”她深吸一口气,软剑用力甩向身后,“还不快给我滚出来!”
云、宫两家弟子面色凝重,快速集合,一齐看向周边,半人高的灌木无风自摇晃,数十个黑衣人凭空出现,在他们周边形成包围圈。
十四娘捂着脸,嗓音尖锐:“还不快解决他们?!等三长老来定要你们这群废物好看!”
黑衣人迅速出手,眨眼间行动不便的云家便有几人倒在血泊中。
云霓裳脸色骤变,抬手用鞭子将一个行动不便的人卷到自己身边,还没等救出第二个弟子,手腕忽然被人用力拽住。
“你居然先去保护他们?”二皇子面色白的像纸,哆哆嗦嗦的扒在云霓裳身上,“本宫要是有什么差池,你云家也别想好过!”
云霓裳皱眉:“二皇子,眼下我云家弟子更需要救助。”
“我不管!”二皇子拼命的揪着云霓裳的胳膊,五指用力到关节发白,浑身痉挛,“你!你云家要是敢让我受伤,我必定……”
“嘭!”
伴随一声轻飘飘的“去你大爷”,二皇子宛如挣脱线的风筝,在众人的目光之下轻飘飘的落在树枝上,惊落一树的枯叶。
云清也淡定的整理衣袍,看向云霓裳:“还瞅呢?挂树上死不了。”
云霓裳惊犹未定,片刻后道了声谢。
云家弟子被围在中央,能战斗的不足十人,宫家人均炼丹师,两人对上一个黑衣人勉强能抵抗。
可是随着黑衣人越来越多,宫家弟子逐渐力不从心,宫轩的扇子上沾满了血,就连白袍上都沾染了血迹。
“墨白,”云清也看着身边划水的红袍男人,低声道:“你去宫轩那边。”
墨白点头,一转身跳到宫轩身边,替他挡开背面的黑衣人。
“多谢。”宫轩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他一眼,下一秒就皱紧眉头,握住墨白的手腕不准他再动,“你脉象乱成这样,不能再动用灵气了。”
墨白抽回手腕,随手扇飞黑衣人:“没事啊,我常年这样的。”
宫轩还想再说什么,但是一股更为强大的威压逼来,他被硬生生的逼出一口血,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
“三长老。”十四娘眯着眼,跌跌撞撞的奔向枯瘦男人,“三长老,我们……”
无归酒做了个制止的手势,阴冷的目光从黑袍下射出,直勾勾的看向云清也。
“这群人先留着。”无归酒一挥手,黑衣人尽数消失,只是落在众人身上的威压依旧没有散开。
“宫家,”他目光依旧盯着云清也,手却朝着宫轩伸去,“既然你大哥不在,那就先从你身上取点报酬好了。”
他五指成爪,用力一抓,宫轩惨叫一声,彻底昏了过去,在他身旁的墨白受了波及,竟然也吐出一口黑血。
宫家弟子顿时乱成一锅汤,争先恐后的扶住宫轩,往他嘴里塞丹药,可惜效果甚微。
墨白则是拼命的擦着衣袍上的血渍,表情委屈,似乎被人毁了最为心爱的宝贝。
无归酒满意的笑笑,刚准备走,却发现衣摆被人踩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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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顺着那只脚向上看,看到了云清也毫无表情的脸。
“我让你走了?”
无归酒一愣:“你想干什么?”
“给钱。”她把手伸到无归酒面前。
无归酒笑了起来,声音像是从骨头缝里挤压出来的:“你在跟我要钱?”
云霓裳瞪大眼睛,问云风:“她疯了?”
云风:“……我不知道啊。”
只见两人僵持片刻,云清也忽然抬手,抱住无归酒的脑袋,双手用力一拧。
“咔嚓!”
无归酒的脑袋旋转一百八十度,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只有看不见东西的十四娘惊慌失措的乱喊:“怎么了?无归酒大人您还在吗?”
威压骤升,云清也不过是结丹期的修为,此时被压得不停吐血,胸前都被血迹染成了红色。
被掰弯的脑袋又一次转回,无归酒空洞的眼眶透过黑暗钉在她脸上。
“你,在,干什么?!”
“要钱,”察觉到体内气血翻涌,云清也烦躁起来,“听不懂人话吗?!”
前世身居高位久了,还没人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受过如此重的伤,没想到来到这异世界不过几天的时间,体内的血都快吐完了。
无归酒抬手,来自元婴期的威压毫不留情的压在云清也身上,云清也眉心压住烦躁,双手握剑用力劈在无归酒脑袋上。
“我说,给钱!”
无归酒动作一顿,似乎有些诧异,没等他反应过来,忽然飘落一根黑色羽毛。
他握住羽毛,神色微妙的变了变,反手从十四娘腰间掏出一个荷包丢出去,在十四娘的疑问声中抓着她的胳膊瞬移离开。
元婴期的威压撤去,云清也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地大口呕着,但是还不忘打开荷包数着里面的银钱。
荷包虽小,但内部别有洞天,竟然足足有三十块上品灵石,五十块中品灵石和数不清的下品灵石。
云清也挑眉:哦吼,发财了。
她随手把荷包丢给墨白:“别擦了,去买两件新的。”
墨白收起钱包,却还是闷闷不乐。
“这件是主上最喜欢的红色,她说我穿红色最好看了。”
云清也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唇红齿白像个洋娃娃,墨色的头发海藻般散在身后,皮肤如玉石一般透亮,红色的衣袍衬得他宛如妖孽,可偏偏那双眼睛又像是清澈的山泉水。
她默默收回视线,给墨白的主上点了个赞。
不知道是哪路神仙,眼光可真好。
南宫祎此刻也摸了过来,蹲在他身边看着昏迷不醒的宫轩,问道:“他什么时候能醒?云家还等着要丹药呢。”
被问到的宫家弟子愤愤地瞪着他:“二公子受伤严重,怕是醒来也没法炼制丹药!”
南宫祎莫名被吼,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又不是我要丹药,瞪我作甚?”
云霓裳也赶了过来,看着昏迷不醒的宫轩,脸色难看。
“慌什么,”云清也起身,拍了拍衣袍,随手捏了个清洁咒把身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又恢复了那副仙气飘飘的模样,“不就是解毒丹吗?我来。”
17. 你会炼丹?!
“你会炼丹?!”
云霓裳回头,看着云清也,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
“你不知道她会炼丹?”南宫祎转着笛子,眼神在这两人身上移来移去。
“你知道她会炼丹?”云霓裳看着南宫祎,不相信似的又看向云风,“你也知道?”
云风点头,神情激动:“那算命的大师说了,我家小姐及笄之后就是天才,天才会炼丹有什么了不起?”
她掰着手指,一个一个的数着:“我家小姐不光会炼制解毒丹,还会炼制回灵丹、培元丹、止血丹……”
“停!”云霓裳做梦似的做了个制止的手势,低喃道:“……炼丹师……云家怎么会有炼丹师?”
云风忽然捂住嘴巴,想起来最重要的一点。
云相是火、土灵根,而云清也的母亲是水灵根,两人无论如何也不会生出炼丹师的。
而最有可能生出炼丹师的便是拥有木灵根的李夫人,可是云霓裳并没有继承母亲的灵根,而是跟云相一般为火、土灵根……
那么小姐的天赋莫不是……
“没错!我家小姐就是天才!”云风目光如炬,愈发的坚定道:“小姐定是自身孕育出了火木灵根,是天才中的天才!”
云霓裳:“……”
她骤然看向盘腿打坐调养的云清也,满眼陌生,仿佛第一天认识这个人。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被遗弃在后院中十几年的小姑娘有朝一日竟能让她多看一眼。
在宫家的帮助下,云家弟子虽然没有清醒,但是至少保住了性命。
不多时,外出寻找灵草的云家弟子回来,见到眼前的惨状顿时慌了神。
“二姐,这是怎么回事?”为首的少男上前两步,看着大半陷入昏迷的云家弟子,上下打量着云霓裳,“您没受伤吧?”
他语气略含责备之意,云霓裳冷淡的瞥了他一眼:“无事。”
听到动静的云清也睁眼,看向那少男,跟云风耳语:“这是何人?”
“是三少爷,刘姨娘所出。”
云清也点头,又道:“你去把他们的草药拿来。”
云风领命而去,云清也在原地坐了片刻,起身朝着宫家弟子所在的方向走去。
一见到云清也,宫家弟子顿时警惕起来:“我家二公子昏迷不醒,不知大小姐有何要事?”
“没事不能来吗?”云清也绕过那人,直接走到宫轩面前,指尖搭在他的腕口。
脉象强健,并非中毒之兆,也没有走火入魔之势,只是五脏六腑受损,陷入昏迷。
她松了口气,从墨白硬塞给她的储物袋里挑选了一两味低等级丹药塞给他。
“你给二公子吃了什么?”宫家弟子很是紧张。
云清也拍手,淡然道:“疗伤的丹药罢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他就会醒。”
宫家弟子依旧警惕的瞧着他,云清也并不在意,确保宫轩的身体并无大碍后,转身回到了云家。
云风还没有把灵草带回来,她便继续盘腿坐在地上,尽力吸收着稀薄的灵气。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体内的七灵根总是给她传达灵气枯竭的感觉。
她提前了解过,玄月森林地下埋有一条矿脉,是天元大陆灵气最为充沛的地方之一。
可是哪怕是在这里,她依旧无比渴望灵气,甚至最小的风、雷两颗珠子逐渐有枯竭死亡之势。
“小姐,小姐?”
云风的声音突然挤进灵识,云风睁眼,眼底满是倦意:“怎么了?”
“灵草都在这里了,只是……”云风吞吞吐吐,半晌没说出来。
“只是什么?”
“为什么把灵草都给她?”云家弟子有人开口质问,“我们不是跟宫家合作了吗?”
宫家弟子不甘示弱:“我呸!谁跟你们合作啊?真是见到你们云家就没好事呢。”
云家弟子:“你怎么说话呢?你再说一遍试试!”
宫家弟子:“我就说怎么了?本来就是,谁叫你云家瞧不上炼丹师的!”
云清也皱眉:“什么叫云家瞧不上炼丹师?”
云风侧耳解释:“李夫人的母家跟宫家关系密切,只是李夫人并不受宠,之前宫家和云家还有过不少误会,云家自此就背上了骂名。”
云清也小声点评:“这不活该吗。”
“好了!”云霓裳皱眉呵斥云家弟子,“把灵草都交给……姐姐。”
听得出来,云二小姐还不习惯自己突然就有了姐姐,喊起来还有几分生涩。
云清也唤出丹炉,随后看向云家弟子。
云家弟子面面相觑,互相交头接耳:“我们真要把灵草给她吗?”
“这是大小姐?假的吧?谁不知道云家大小姐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
“可是二小姐她……”
“二小姐莫不是失心疯了?哎,你们瞧那边的树上,是不是二皇子?”
“瞧着还挺像,难道是二小姐做的?”
南宫祎混在云家弟子中间,听到这适时举起大拇指:“二小姐威武。”
没反应过来的云家弟子一个接一个举起大拇指,异口同声:“二小姐威武。”
二小姐:“……”
“还不快点把灵草拿来!”
云霓裳发话,云家众弟子不敢懈怠,急忙把采集到的灵草送到云清也身边。
解毒丹所需药材众多且多数药性相克,并不容易成丹。
云清也掌心向上,手掌微抬,地上的药材顺势上升,按照类别自动归位,排列在她身前。
对面暗中观察的宫家弟开始窃窃私语:“她居然想要一起炼化这些灵草?”
“听说前几天她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废柴呢,会不会是云家为了颜面随便找了个低级炼丹师啊?”
“要我说这灵草真不该给她,哪怕让我们来炼制都比毁了这些灵草要好。”
“那可别,我可不想给云家炼丹。”
“你们快看,”一直默不作声的宫家弟子忽然兴奋起来,“你看她是不是在尝试一次性炼化?”
“这怎么可能?!”
丹药药性相克,如有不慎极易炸炉不说,还可能导致灵丹便毒丹,将人害死。
“要不……我们还是叫停吧?”
“这等炼丹手法真是闻所未闻,真的是不会炸炉吗?”
宫家弟子眼神逐渐由无趣变为惊疑,又渐渐增凝重起来。
云清也此刻全身心都在处理灵草上,她的左右分别由云风和墨白护法,确保给她提供足够的灵气。
灵草逐渐失去原貌,化为颜色各异的浓缩精华,仅仅这一步便耗费了云清也的大半精神。
丹田处隐约有灵力枯竭的趋势,她不得不分出一缕神识困死雷、风两灵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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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将大量的灵气引渡给火木两灵根。
周围的灵气以无形的姿态以她为中心,飞快席卷而来。
云清也深呼吸,尝试将相同药材剔除杂质后融合起来。
这一步又耗费了不少心神,此时宫家众弟子已经越过云家弟子的休息区域,蹲在云清也面前紧盯她的手法。
“这手法我等从未见过。”
“难不成……她根本不是云家那位大小姐,而是云家从哪里请的大师?”
“这人也看起来也才及笄不久吧?若是比二少爷还厉害的天才,我们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也是,但是同时处理如此多的药材,恐怕二少爷也做不到吧?”
“二少爷醒了!”宫轩的贴身小厮激动的喊道。
宫轩缓缓睁开双眼,预料中的众弟子关切的围在他身边场景并没有出现。
他坐起来,恍惚片刻,问贴身小厮:“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听说云家大小姐在炼制解毒丹呢,”小厮摇头,“我看那根本不是什么云家大小姐,大家都在猜测是云家随便找了个炼丹天才呢。”
“炼丹天才?”宫轩挑眉,顿时来了兴趣。
要知道,作为炼丹师世家的宫轩自小便被称为天才,哪怕是家族里天赋极佳,自小被药王谷大长老亲自教导的兄长也仅能勉强跟他打个平手。
没想到这天元大陆竟有比他还厉害的人物?
可是这样的人物他怎么没听说过呢?
秉承着不能交好也一定不要交恶的想法,宫轩穿过宫家弟子,来到云清也面前,顿时被她的手法所吸引。
正常的炼丹师,为了保证成丹药率,通常都会分开处理药材,将相克的药材分别炼化后,再用灵气包裹缓慢融合。
可云清也并非分开炼制,而是用灵气统一包裹后,同时炼制,瞬间将其融合。
这样效率要比分开炼制高出一倍不止,可是炸炉率也极高。
云清也控制着融合完成的液体,食指中指并拢,迅速向下一压,丹炉顿时被灵火包裹,熊熊烈火中丹香很快便飘了出来。
宫轩痴迷的嗅着这股丹香,问一旁的弟子:“这丹药炼制了多久?”
宫家弟子仿佛从梦中惊醒般,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要行礼:“二……”
“不必。”
那弟子掐指一算,恍惚道:“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宫轩瞪大双眼,看怪物似的瞧着云霓裳。
那弟子宽慰道:“二公子,还没看成丹率呢。”
说完,他自己也不自信起来:“不过这么浓郁的丹香,恐怕……”
“成丹率极高。”宫轩肯定道:“最起码有……几十枚。”
这次云家弟子一共才二十人,也就是说,云清也炼制的丹药,哪怕是加上宫家的弟子也是够用的。
在众人惊讶又期待的眼神中,云清也挥手开炉,将丹药放入丹瓶,随后收起丹炉原地打坐休息。
不再需要大量的灵气,云霓裳重新开放了流向其他灵根的灵气通道,可是雷、风两灵根的通道却吸收缓慢。
她心底蓦然冒出不好的预感,灵识沉入体内,便看到那两枚珠子表面的温润已经褪去,整体呈现出死一般的灰寂。
虽然不清楚灵根枯竭会带来什么后果,但这并非小事,只是现在也没有解决之法,只好等出去后去云家藏书阁瞧瞧了。
18. 顶级丹药
云风将丹药挨个分给云家弟子,宫家弟子见状眼巴巴的蹲在不远处观望。
“二公子,”一个弟子实在眼馋的厉害,偷摸靠近宫轩,悄声问道:“您觉得这丹药品级如何?”
宫轩右手持扇,一下一下拍在左手掌心:“你觉得呢?”
“我觉得啊,”那弟子小心斟酌道:“比我们厉害。”
宫轩故作深沉的点头:“不错。”
那弟子还以为他要发表什么高见,顿时噤声,一脸期盼的望着他。
但宫轩什么也没做,只是蹲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盯着云清也。
打坐修炼的云清也睁开眼睛,不动声色地环视一圈,最后定格在宫轩脸上。
云清也挑眉,无声问道:“有事?”
宫轩眯着眼瞧着她的嘴型,“唰”地一声打开扇子,一边飞快前后晃着,一边朝着云风挤眉弄眼。
接着,云清也朝云风招了招手,两人耳语几句,云风朝着宫家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宫轩眼前一亮,急忙坐直身子,面上不动声色,眼神却死死地盯着云风腰间的储物袋。
终于,云风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宫二公子握拳掩唇,低咳一声:“有事?”
云风取下储物袋,伸手放在宫轩面前,宫轩面色一喜,刚要伸手,却见云风迅速把手收回。
宫轩一愣:“不是给我的?”
“我家小姐说了,”云风将另一只手摊在他面前,“一枚丹药一块上等灵石。”
宫轩:“一枚就要一块上等灵石?!云清也她怎么不去抢啊?!”
“我家小姐说了,抢是不道德的行为。”
宫轩咬牙:“她就不怕我不要了?”
云风转身就要走,宫轩见状急了:“等等!”
云风回头,勾勾手指:“拿钱。”
宫轩重重地拽下腰间的储物袋,犹豫半天,抬手抛给云飞。
“给你!”
云飞灵识探入,飞快地清点灵石数目,随后从中取出多的部分放进盛有丹药的储物袋。
“我家小姐说了,多的一块也不要,”云飞把储物袋递过去,“给你。”
宫轩连忙伸手接住,迫不及待的取出一瓶放在口鼻下,猛地一吸气,接着眼前一亮。
“好浓郁的丹香!”
“真的假的?”一旁眼巴巴的望着的宫家弟子闻言,一窝蜂的挤了过来。
“别挤别挤,”宫轩从储物袋里掏出几瓶丹药,手忙脚乱的分给身后众人,“人人有份啊。”
储物袋中少说有二十瓶丹药,分到丹药的宫家弟子忙不迭的打开丹瓶,对准瓶口深吸一口气。
“竟然真的是丹香?”
“这怎么可能?解毒丹这种低阶丹药怎么会有如此浓郁的丹香?”
“喂,别瞧不起低阶丹药好不好?”
“就是,据说丹药本无等级之分,不过是后人无法突破丹药本身的限制,久而久之便有了阶级之分。”
“这么说……这假冒云家大小姐的人突破了限制?”
“哎?二公子在干嘛呢?”
宫家弟子的目光纷纷从丹瓶上挪开,顺着刚刚说话的那弟子指的方向看过去,变瞧见他们二公子正盘腿坐在云清也面前,面容严肃。
“哎,你到底是谁?”
云清也调整吐息,睁开眼睛:“云清也。”
“不可能!”宫轩晃着扇子,摇头道:“我见过云家大小姐,是个痴傻的哑儿,绝对不是你这般……这般风采卓越之人。”
云清也:“……风采卓越?”她没忍住笑了起来,“你从哪里看出我风采卓越?”
她挽起袖子,露出布满伤痕的胳膊:“从这?”又指这枯黄的面色,“还是这?”
宫轩愣住了,云清也整理好衣袖,又问:“还是从不过结丹期的修为?”
“你,真的是云家大小姐云清也?”
“不然呢?”云清也起身,淡然道:“我们是不是该继续往前走了?”
云霓裳在宫轩靠近的时候便警惕的跟了过来,二皇子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面色阴沉,而南宫祎则带着龙烈,站在云清也身侧。
听到云清也的话,几人神色各异,最后南宫祎道:“云二小姐和二皇兄不愿意冒险去秘境,二公子怕是也要带着宫家离开了。”
云清也依次扫过几人,最后目光落在南宫祎身上:“你呢?”
“我?”南宫祎向前一步,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我当然是跟你走了。”
龙烈紧跟着点头:“对!我们一起去秘境。”
说着,他的眼神不住的往云清也身上乱瞄,被南宫祎拍了一巴掌后,才委委屈屈的缩起脖子,不敢再乱瞧。
云清也放出小冰霜龙,伸出胳膊让他爬到龙烈身上,小冰霜龙瞧着没什么精神,懒洋洋的盘在他哥的龙角上。
“你,”云霓裳没忍住向前一步,面色复杂的看着云清也,“你不跟我们一起走?”
“我要去秘境,”云清也微晒,“既然不同路,那就自此分开吧,各位有缘再会。”
说完,她率先走向另一条道路,南宫祎和云风紧跟在她身后,三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密林中。
宫轩望着三人身影消失的地方,指尖摩挲着丹瓶瓶壁,片刻后转身,面朝宫家弟子扬声道:“诸位,想要随我闯秘境的,我宫轩会负责各位在秘境中所需要的全部丹药。”
这句话仿佛像沸腾的油锅中泼了一瓢水,瞬间炸起一片议论声,宫轩抬起双手,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不想去的也没关系,我会向父亲请示,由家中长老带各位离开。”
议论声渐渐停下,宫轩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彻底安静下来,这才高举右臂,道:“想随我去秘境的,来此处排队。”
时间停滞两三秒,接着有几个宫家弟子走到宫轩面前。
“我!”
“还有我!
“算我一个!”
不多时,超过一半的宫家弟子站到了宫轩的右手边,宫轩扬起笑意,侧身对着云霓裳和二皇子点头示意:“我宫家也走了,二位随意。”
不远去秘境的小部分弟子很快被宫家长老带走,在长老走后,宫家也朝着云清也几人离开的方向走去,身影很快被茂盛的草木遮掩。
留在原地的云霓裳咬唇,纠结的看着宫家消失的地方。
“你不会也想去秘境吧?”南宫越面色阴沉,冷笑一声,“不过是父皇放出的假消息罢了,瞧你们那没出息的样。”
云霓裳皱眉:“可是紫霄宗的师姐也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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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会有秘境出现。”
三大宗门虽然和皇室关系一般,可是在这种事情上总不会被皇室所蒙骗。
毕竟皇室的消息来源是国师,而三大宗门的消息可是几位先祖遗留的指引,消息要可靠的多。
二皇子皱眉:“你就非要跟我对着干吗?”
“我……”
“刚刚那贱人将我扔出去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去救我?”
“当时情况紧急,我……”
“情况紧急?”二皇子冷笑,“我看你是看上云清也身边那个男人了吧?”
“我没有!”云霓裳面色微沉,冷声辩解,“我跟他并不相识,也并未有过任何交集。”
“你最好是,”二皇子明显是不相信,“此次回去便是我们的婚期了,等婚后我去紫霄宗修行,你替我打理好府上的事务便好。”
云霓裳脸色一变:“南宫越!别忘了我比你先一步被紫霄宗长老收入门下!”
比云霓裳晚一步拜入紫霄宗且拜入的是地位最小的四长老成为南宫越心中的一根刺,每次想起都让他怒不可遏,此次被云霓裳当着云家众弟子的面说出来,更是让他气的浑身发抖。
“你个贱人!”二皇子眼眶猩红,冷笑道:“回去我便让父皇和紫霄宗的长老说,你心甘情愿在我府上替我打理家事,恐怕不能去紫霄宫继续修行了。”
“你休想!”
云霓裳瞪着面前的男人,满脸难以置信,仿佛第一天认识这个男人似的。
“天哪。这二皇子怎么这样啊?”
“真是人不可貌相。”
“是啊,这二小姐可真是倒霉透顶,费尽心思抢了大小姐的婚事,没想到……啧啧。”
“哎?此话怎讲?”
“你是从旁出来的旁系弟子吧?我跟你说,这婚事本来是指给大小姐的,只是……”
身后众人议论纷纷,云霓裳后退半步,侧身看着朝着她指指点点的云家弟子,抽出腰间的长鞭猛地往地下一甩。
“都给我住口!”
议论声停顿半秒,紧接着又像是蚊子般嗡鸣起来。
“这么凶?做贼心虚吧?”
“我看那二皇子也不怎么喜欢她嘛,还是大小姐好,还给我们炼制丹药。”
“就是啊,听说大小姐在云府可一直不受宠,指不定是二小姐她……”
云霓裳气的眼眶发红,可偏偏拿这群弟子没有办法,气急之下竟然吐出一口鲜血,几近昏厥。
南宫越抱着胳膊冷眼瞧着他,有几个不忍心的云家弟子想来搀扶她,却被身后人拽了回去。
恰在这时,云家长老冲破结界赶来,看到吐血倒地的云霓裳,脸色一变。
“二小姐,您没事吧?”
云霓裳摇头,手背用力抹去了嘴角的血迹,冷眼瞧着面前这群人:“长老,本次结契大典已经结束,请您带他们回去吧。”
长老不明所以,点头道:“结契大典出了点问题,我这次来本就是要带你们回去的。”
“不,我不走,”云霓裳收好长鞭,目光像一把利刃直插南宫越的眼睛,“烦请长老告诉父亲,二皇子面目可憎,心思歹毒,并非良人,女儿请求解除婚约。”
长老一愣,看着云霓裳坚决的背影,心底涌起一股不安。
19. 秘境
“嗯?宫家怎么跟来了?”
玄月森林中心的某颗大树上,南宫祎和龙烈各蹲在一根树枝上,云清也坐在他右边,跟墨白挨在一块。
“奔着秘境来的?”
“管他们呢,”云清也眯眼望向不远处,“秘境就要开了。”
顺着云清也的目光看去,乳白色的浓郁的雾气将整片区域包围,在郁郁葱葱的树木间,隐藏着各大门派的弟子和江湖散修。
在葱郁的树叶中,云风猫着腰快速靠近他们所在的树木,像猫一样轻盈的落在云清也身边。
“前面情况如何?”
“听说是“神女”遗留的秘境,”云风说:“自从“神女”百年前陨落,就时不时传出有她遗留的秘境掉落,可惜十有九空。”
“十有九空?”云清也问:“是假消息?”
“不是,是有人提前拿走了秘境中的东西。”
“我也听说过,”南宫祎靠过来,低声道:“据说是“神女”的好友为了防止秘宝外流,提前推算出秘境位置拿走了里面的东西。”
“是吗?”云清也悠闲地晃着脚,“那看来这秘境里好东西不少啊?”
云风赞同的点头,三人凑在一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没人注意墨白变化莫测的表情。
他抱胸靠在树干上,半眯着眼睛瞧着那片浓郁的雾气,撇嘴心想: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主人留下的丹药罢了。
不过……就算是主人随手炼制的丹药,也足够这群没见识的人惊叹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浓郁的雾气始终没有散开,不少隐藏在暗处的人开始急躁起来。
“小姐,要不要吃点东西?”云风出去打探回来,不知道从哪里讨了张大饼,“听他们说今晚这秘境恐怕开不了了。”
云清也咬着饼,看向远处的浓雾,若有所思。
“今晚开不了?”南宫祎皱眉,“不至于吧?那我们岂不是要在树上过夜?”
“树上过夜怎么了?”云风觉得他大惊小怪,“这里又不是皇宫,当然不可能给你床了。”
南宫祎没好气的从他手里夺走一块饼:“谁嫌弃住在树上了?你是不是忘了,这里不仅是玄月森林的中心,还有很多没来得及清理的高阶妖兽。”
结契大典为了满足每位参与者的需求,从各地抓捕了各类妖兽集中投放在玄月森林,正常情况下会在结契大典结束后统一将不属于这里的妖兽送回原处。
可是今年情况特殊,结界被人强力破坏,导致许多妖兽还分布在玄月森林各处,随着夜晚的到来,生存难度也进一步增大。
“还有,你家小姐可是只有结丹期,”南宫祎嘴里塞满了饼,讲话含糊不清,“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呢?”
云风猛地回头,不自禁开始紧张起来:“对哦,那怎么办?”
她捂着脑袋想了半天,忽然抱住云清也的胳膊,劝道:“小姐,咱不差秘境里那点东西,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云清也食指挡在唇上,眯眼瞧着远处的雾气,轻声道:“我们偷偷摸过去,秘境要开启了。”
“就要开始了?”云风三两口把饼塞进嘴里,拍拍手上的面粉,背好大刀,“我准备好了!”
墨白重新变成黑猫,柔软的肉垫悄没声的踩在树枝上:“跟我来。”
云清也从储物袋取出夜行衣罩在身上,安静地跟在墨白身后,龙烈变成小龙缠在南宫祎手腕。
南宫祎左手缠着龙烈,右手缠着他弟弟龙崎,身形轻盈的跟在云清也身后,落在最后的云风看了眼树下原地休整的宫轩,没有出声提醒,而是快速跟上南宫祎。
三人身形如鬼魅,完美的融入到黑夜中,朝着秘境摸去。
不多时,三人进入迷雾,为了防止走丢,龙烈和龙崎被迫变成两根绳子,龙崎咬着云清也的衣袖,尾巴勾着南宫祎的手腕,龙烈咬着南宫祎的衣袖,尾巴缠着云风的手腕。
墨白窝在云清也怀里,尾巴灵活的勾住云清也的手腕,尾巴尖在她手背上扫来扫去。
“这边,”墨白扬起下巴指了个方向,爪子急躁的勾着云清也,“快,秘境就要打开了。”
这时,浓郁逐渐开始散去,守在外面的人也发现这一点,开始迅速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靠拢。
三人加快脚步,赶在浓雾完全散开之前到达秘境的入口。
看着面前的入口,三人诡异的沉默了。
半晌,墨白伸了个懒腰,从云清也怀里跳出来,落地的瞬间恢复成墨白的模样。
“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
云清也抬眸,看着地面上凭空出现的淤泥一般的黑洞,迟疑道:“这就是……秘境入口?”
虽然她从未见过秘境,但是小说中的秘境大都是恢弘古朴的,怎么会如此儿戏?
“主上向来如此,”墨白扬起脑袋,莫名的骄傲,“与那些凡夫俗子一样怎么能体现出主上的强大独特之处。”
云清也还在犹豫:“那你先进去。”
墨白冷哼一声:“不行!主上的秘境内部设计繁琐,如果不同时进入,我们会被迫分开,这样太危险了。”
万一这个弱小的女人死在里面,主上的复活计划不就彻底泡汤了吗。
云清也看着淤泥上诡异的冒出的粘稠的黑色泡泡,没忍住露出嫌弃的表情:“……行吧。”
三人紧跟在墨白身后,依次跳入黑色的泥潭,然而脚底并非柔软的泥浆,而是直接踩入空气,不可控制的向下跌落。
数十秒后,几人落地,云清也摔倒在墨白身上,南宫祎跌了个狗吃屎,被云风揪着衣领拽了起来。
墨白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颗巨大的夜明珠,照亮了这一方天地。
“走吧。”
云清也整理衣袖,仰头看了看头顶:“刚刚那泥潭是幻象?”
云风点头:“进来之前金梦就跟我说过,是一种很厉害的幻象。”
云清也点头,随即一愣,看向云风:“你把金梦放哪了?”
自从跟云家分开后,她便再也没瞧见金梦的身影了,要不是云风提起,她都忘了还有这个小家伙了。
“我在这里,”云风手腕上亮起金光,金发矮小的少年凭空出现,“小姐有何吩咐?”
他像模像样的朝着云清也行礼,动作滑稽可爱,把在场的人都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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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吩咐,”云清也从怀里掏出瓶丹药递给他,又看向云风的手腕,“你是带着什么东西吗?”
“灵兽手镯啊,”云风撸起袖子给她看,“喏,就是这个。”
云清也仔细端详片刻,又问:“能让灵兽进入?”
“除了人,妖兽灵兽都可以进入,不过手镯等级要高于妖兽等级才行。。”云风解释道。
妖兽手镯?
她看向南宫祎:“你也有?”
“那是自然,”南宫祎指了指腰间的玉佩,道:“这是母妃送我的生辰礼物,不过龙烈不肯进去待着就是了。”
简单来说,所谓的灵兽手镯不过是契约兽暂时居住的一个容器,有许多种不常见的形态,以手镯、玉佩等常见的装饰品为主。
云清也若有所思,目光落在墨白身上,墨白后颈的毛顿时炸开,根根分明的向上竖立着。
“你想干什么?!”墨白呲牙,“我可不是什么低级灵兽!再说了,我们没有契约,我才不属于你呢!”
云清也遗憾地收回目光:“没什么,我们快点走吧。”
等上面的人摸清楚秘境的入口,秘境应该很快会被挤满,到时候再去寻找宝贝可就迟了。
墨白冷哼一声,一副“这还差不多”的表情,脚步轻快地往前走:“跟我来。”
云风抱着刀,左右瞧着:“墨白,你对这里很熟悉吗?”
“当然。”不熟悉。
墨白激动的小脸顿时垮掉,他不过是凭借对之前随机出现的秘境的了解和气味胡乱走罢了。
之前他能提前预判秘境掉落,完全是因为丹药的气息过于浓郁,且周围的妖兽提前来给他报信罢了。
至于这次的秘境,他没有嗅到任何丹药的气味,那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个秘境跟以前的完全不同,他极有可能在这里发现主人的尸体,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就激动的浑身发抖。
当然,第二种可能,就是有人提前闯入秘境,夺走了丹药。
一想到这种可能,墨白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的山洞里藏的丹药已经够多了,可惜主上留下的丹药都是顶级丹药,在天元大陆的法则限制下,那些丹药但凡露出气息,就会被天雷追着劈。
再多的丹药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堆在山洞里当装饰品罢了。
四人一路向前,停在了一个岔路口前。
墨白撑着下巴,皱眉沉思,片刻后变成黑猫,分别在两个洞口处嗅了嗅,最后坚定地指着右边道:“走这边!”
“你确定?”云风看向左边的山洞,皱眉道:“但是我总感觉左边才是正确的路。”
“感觉?”墨不屑,“你的感觉肯定没有我的鼻子准!”
云风没搭理他,而是看向云清也:“小姐?”
云清也思索片刻,问道:“墨白,你觉得右边的山洞有什么?”
墨白有气无力道:“丹香……”
“云风,你感觉到什么?”
“我?”云风扛着刀,自信道:“小姐,我行走江湖十来年,可从未失手过。”
云清也点头:“好,我们走左边。”
20. 魅力魔鬼花
“为什么?!”墨白猛地转身,冲到云清也面前,瞪着她嚷道:“你偏心云风!”
“我也觉得左边更有意思,”云清也说:“你要是不想跟着,我们可以就此分开。”
“你!”墨白哑然,背过身冷哼一声,“算了,本皇不跟你们计较,到时候宝贝被人抢了可别怪我!……喂!你们等等我!”
进入左边的洞口,便是一条黑而长的通道,几人排成一列,以云风为首,摸索着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云清也忽然停下脚步,轻捻指尖搓出一簇火苗,慢慢靠近右侧的墙壁。
“小姐?”云风回头,快步走了过来,“您发现了什么?”
“这墙壁上……是画?”
墨白挤开南宫祎,强行挤了进来,眯着眼嗅了嗅,肯定道:“是颜料。”
还是主上常用的颜料。
在他还未能化形的时候,经常团在主上的桌子上陪她作画,偶尔主上会不小心把颜料滴在他的脑门上,自此睡梦中都是那股奇异的香味。
“这是画的什么?”南宫祎眯眼瞧着壁画,低声说:“看起来像是……什么东西的用途?”
“是手镯!”云风忽然道:“这个手镯的花纹,和小姐的一模一样。”
“手镯?”墨白问:“什么手镯?”
“没什么。”云清也不着痕迹的用袖口遮掩住手腕,最后扫了眼墙壁,说:“我们继续往前走。”
云风应了声,继续往前走,墨白挤在云清也身边,猫似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什么手镯?你哪来的手镯?”
“没什么,”云清也敷衍道:“云风记错了。”
墨白瞳色闪了闪,落后半步不再说话。
又走了约莫十分钟的路程,前方豁然开朗,同时传来的还有打斗的声音。
云风停下脚步,悄悄从洞口探出脑袋,看清打斗的人后,诧异的收回身子。
“小姐,外面的人是二小姐。”
“云霓裳?”云清也问:“她不是跟云家离开了吗?”
“秘境代表着难得的机遇,云家怎么可能让她放过,”南宫祎说:“肯定是带着二皇子一起来的呗。”
“可是外面没有二皇子,”云风迟疑道:“难不成他们是分开进来的?”
云清也侧身贴在山洞壁上,探头看去,果然只有云霓裳一人,正在和一名散修打斗。
在二人身后,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云清也在空气中轻轻嗅了嗅,顿时脸色大变。
“快点掩住口鼻!”她说着,快速取出解毒丹,给每人都塞了两颗,随后屏蔽感官,打手势道:“是魅力魔鬼花。”
魅力魔鬼花的成熟期通常可达三到四年,成熟期会缓慢地绽放花苞,期间会不间断的释放花粉,它的花粉可以无限放大人心中的欲望,同时制造出相应的幻境。
而闻到花粉的人便会开始自相残杀,血肉尸体又会成为养分,为母体和种子提供生长环境。
墨白皱眉,化身为黑猫隐藏在黑暗中飞奔出去,云清也来不及阻止,只能望着他跑到那花身边,迅速将花折断。
不多时,墨白带着被折断的花跑了回来,云清也用袖口裹住手指,拈起那花仔细观察着。
“这里很不对劲,”墨白重新变回人形,看着那花道:“这里肯定被人改造过。”
云清也正在试图分析花粉大的用途,闻言随口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我就是知道,”墨白烦躁的靠在墙壁上,左右脚轮换着支撑着身子,“这个秘境的主人遗落的秘境我闯过很多次,她不会饲养这种邪恶的东西的。”
“邪恶?”云清也挑眉轻笑,“哪里邪恶了?不过是不同的生存方式罢了。”
墨白瞪着她:“反正就是不会!”
他主上那可是谪仙般的人物,为了拯救苍生可以抛弃血肉和神格,平日里侍弄的最多的便是灵草灵植,怎么可能会沾染这等邪恶之物。
云清也笑笑,把那花的残体小心的收入储物袋,随后看向正在跟散修打的你死我活的云霓裳,头疼的倒吸一口气。
“这是看到什么了?怎么跟玩命似的?”
南宫祎大胆猜测:“不会看到谁跟她抢二皇子了吧?”
说完,不等云清也等人评价,自己先搓了搓胳膊:“不会不会,肯定不可能,南宫越有什么值得玩命的。”
云清也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不错。”
“管她看到了什么,”云风扛起大刀,跃跃欲试道:“把二小姐带回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云风提脚便要冲出去,却被墨白先一步拦住:“等等!”
“怎么了?”
“外面可不止有这一朵花,”墨白指了指她后背,说:“这花只是落在最外围的种子罢了,在里面有一大片魅力魔鬼花花海。”
想了想,他补充道:“肯定是有小人想在这里炼制什么邪恶的功法,所以才种下了这些花,绝对不可能是主……这秘境的主人种下的。”
云清也斜睨他,笑笑没说话,只是掏出面纱掩住口鼻,随后在身上撒了些粉末,最后不知道从哪变出一把佩剑。
“小姐?你哪来的佩剑?”云风惊讶地瞪大眼睛。
云清也随意地挽了个剑花,道:“捡的。”
嗯,从云家弟子手里捡的。
云风目瞪口呆:“捡捡捡的?”
她可从来没见过有哪位能把自己的佩剑给丢下的,小姐这运气未免太好了点吧?
小姐真不愧是天才!
云风美滋滋的瞧着云清也,刚准备问云清也要准备做什么,就见她提着剑大步流星的奔向云霓裳。
云霓裳和那散修打的有来有回,但云霓裳明显已经落得下风,云清也提剑挡住散修的刀,反手抓住飞来的长鞭,用力一拽,云霓裳一个趔趄跌落在她身旁。
整条手臂被鞭子像蛇一样缠住,云清也顺势抓住云霓裳的胳膊,将她控制在怀里,随后借力飞起一脚踹向那散修的肩膀。
“哗啦”一声,那散修径直落入几十米外的水池,扑腾半天奋力挣扎上岸,却被岸上的小灵植给缠住了。
见那散修虽然应付的困难,却也不至于丢了性命,云清也迅速带着云霓裳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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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山洞中。
云霓裳依旧神志不清,一见到南宫祎抬手便是一鞭,被龙形的龙烈咬住鞭子,鞭子顿时断成两截。
“哎!”南宫祎连忙制止,但为时已晚,龙烈高昂着脑袋,邀功似的把嘴里的鞭子放在他手里。
“看吧,我还是很厉害的,”龙烈兴奋的甩着脑袋,被头顶的龙崎咬了一口才安静下来,“跟了我不亏吧!”
南宫祎握住半截断了的鞭子,捂住胸口一脸痛苦:“你知不知道这条鞭子多贵?”
龙烈磨牙:“一般般吧,当磨牙棒还是差了点,你可不要买这种脆弱的小东西哦。”
南宫祎:“……”
一人一龙斗嘴间,云霓裳已经被云风和云清也强行按住,灌了两枚解毒丹。
不多时,云霓裳涣散的瞳孔重新聚焦,眼球转动半天,定格在云清也身上。
“咳咳,”她撑着身坐起来,捂着胳膊问:“你救了我?”
“不然呢?”云清也手指搭在她的手腕,确认解毒丹起作用后,长舒一口气,“大恩不言谢,回去给点钱就行。”
云霓裳看着她,眼神复杂。
云清也一顿,试探道:“云府那么大,应该不缺钱吧?”
云霓裳眼神更复杂了,她撑着地站起来,声音嘶哑:“母亲总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对你多有疏忽,回去后我会和母亲说让她敲打敲打府里的下人的。”
云清也点头,目光不自觉的落在她的腰间。
那里本来缠着一根火红的鞭子的,此时鞭子断了半截,云霓裳正在一本正经的调整着,却怎么都调不到合适的角度。
南宫祎自然也察觉到这一点,眼神飘忽,心虚的把龙烈塞进袖子。
云风眼观鼻鼻观心,静默地坐在地上,把怀里的大刀擦到反光。
一片静默中,墨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偏偏他没察觉到似的,大大咧咧的指着她的腰。
“你的鞭子断了呀。”
云霓裳猛地一僵,缓慢地低头,目光一寸寸向下,最后落在腰间鞭子的末尾。
那上面还残留着龙烈的牙印,云霓裳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变红了。
“是谁!”她瞪着腰间的鞭子,随后目光落在云清也身上,“你?”
“我?”云清也干笑一声,“你有病还是我有病?我闲的没事咬你鞭子干嘛?”
云霓裳目光迅速移向墨白:“你?”
“我?”墨白嗤笑,“本皇才不屑于用这种原始的方式战斗!”
最后看向云风,云风默默举起大刀,示意自己只会用刀,不可能用牙打架。
在场的她相熟的人都否认了,那结果便只有一个了。
云霓裳面色铁青,望向南宫祎不卑不亢的行礼:“四皇子。”
南宫祎心虚的咳了声:“好……好巧啊,哈哈哈哈……”
云霓裳望着他,沉默片刻后,实在是不解:“四皇子,不知霓裳可有哪里做的不对?”
南宫祎急忙摆手:“没有没有。”
“那您为何要……咬断我的鞭子?”
21. 祖传秘籍
南宫祎:“……这个……他不是我咬的……”
云霓裳握住鞭子末尾,垂眸仔细端详片刻,道:“从牙印来看,像是某些妖兽做的。”
她看向南宫祎,略带歉意的拱手:“是我搞错了,还望四皇子谅解。”
“也不算搞错了,”南宫祎掩唇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从袖子里拽出龙烈,解释道:“你陷入幻境攻击我们,龙烈不小心就……咬断了,不过你放心,等出去了我一定赔你一根新鞭子!”
他伸出三根手指,笔直的竖在脑门旁边,发誓道:“我保证!”
云霓裳重新把鞭子缠回腰间,看着南宫祎手腕上的龙烈,说:“没关系的,这鞭子是林珏锻造的,我去找她帮忙修复一下就好。”
南宫祎忙道:“那修复鞭子的钱我赔给你。”
云霓裳没有拒绝,她环顾四周,又看向靠在洞口的云清也,问道:“是你救了我?”
“不然呢?”云清也戴着面纱,正在打量着魅力魔鬼花,“你不是跟云家一起出去了吗?怎么会在这?”
“我……”云霓裳勉强笑笑,掩下眼底的憔悴,“我没有跟云家一起。”
“那云家的弟子呢?”云清也抬头,面露疑惑,“还有南宫越呢?”
“云家弟子已经跟随长老离开,二皇子也一同离开了。”
南宫祎闻言,笑了起来:“我二哥怎么可能会来在这种地方,他巴不得赶紧离开呢。”
云霓裳脸色变了变,笑容彻底淡去。
南宫祎瞧见她的脸色,默默闭上嘴巴,摸到云清也身边,胳膊肘撞了撞她。
“哎,你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
云清也正在琢磨花粉入药的药效如何,闻言心不在焉道:“什么事?”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南宫祎撑着下巴,低声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云霓裳这次竟然抛下南宫祎独自行动了。”
“有什么奇怪的,”云清也推算出大概的药效,满意的把花收回储物袋,“她脑子又没出问题,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怂包放弃秘境里的宝贝?”
南宫祎摸着下巴,长“嗯”一声,点头道:“有道理。”
“对了,”云清也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云霓裳,“你刚刚看到了什么?下手这么狠。”
云霓裳擦鞭子的手一顿,片刻后又若无其事道:“是妖兽。”
“妖兽?”云清也跟南宫祎交换眼神,“是很难对付的妖兽?”
云霓裳把鞭子固定在腰上,不冷不淡的瞧了两人一眼:“嗯。”
南宫祎被这眼神冰的一个激灵,连忙揉着脖子看向洞口,云清也则像是没接收到云霓裳的威胁似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云霓裳被她盯得受不了,沉默片刻后,主动转移话题道:“外面不只有那一朵魅力魔鬼花。”
“知道,”云霓裳放出丹炉,指尖搓出一簇火苗,轻轻一弹,炉底瞬间燃起火焰,“魅力魔鬼花的花粉可以让人产生幻觉,但是茎部的汁液却是解药。”
“魅力魔鬼花的茎部汁液有毒,”云霓裳皱眉,“宫家也进来了,我给宫轩传信,让他带宫家秘制的解毒丹来。”
云清也背对着她,闻言哼笑一声,随意道:“请便。”
云霓裳看着面前身着白衣的背影,有一瞬竟然觉得自己应该相信她。
简直荒唐!
不过是误打误撞觉醒了灵根,现在只是一个结丹期不说,还想要用毒液炼制丹药给他们吃?!
今天她要是真的吃下这丹药,明日传出去要被旁人笑掉大牙!
但是不知为何,她握住传信的纸符,却迟迟没有传出去。
火苗冲天而起,炽烈的红光包裹住丹炉,云清也用灵力包裹住魅力魔鬼花,将花粉分离开单独收拢起来,最后炸出茎中的汁液。
淡绿色的汁液悬浮在半空,云清也手指微勾,将有毒的物质分离开来,最后手指微压,将透明的汁液按入丹炉中。
不多时,云清也随手掀开炉盖,云风和南宫祎率先凑过来,墨白正在偷瞄洞外的情况,落后半步,用力挤开南宫祎凑在云清也面前。
“哇……等等,这不是丹药吧?”南宫祎惊叹到一半,硬生生拐了道弯,小心翼翼地问:“这是失败了?”
云风反驳:“可是也没炸炉啊。”
云霓裳猛地泄了口气,脱力般待在原地,一方面恍惚自己为什么要相信云清也,一方面又遗憾云清也竟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厉害。
一时间,她整个人被两种想法撕裂开,以至于云清也把药粉塞进她手里时,依旧神情恍惚。
“没必要成丹,”云清也把药粉分给几人,“把这些药粉洒在身上,足够支撑我们穿过花海。”
“就凭这个?”云霓裳看着不足一指长的丹瓶,面露疑色,“那片花田一眼望不到尽头,万一中途药粉失效……”
“我很高兴你担心的是药粉失效,而不是药粉无效,”云清也笑笑,把药粉均匀的洒在身上,“效果能够维持一天,要是一天都走不出花田,这“北冥第一才女”的怕是要换人来当了。”
云霓裳深吸一口气,眼神复杂地望着掌心的丹瓶,低声道:“谢谢。”
“不客气,”云清也扬起笑容,一转身靠在洞口挡住几人的去路,“但是,用我的药就给给点酬劳。”
云风第一个拍胸脯:“小姐,只要您一句话,云风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南宫祎举手:“要钱没有,玩命算我一个。”
墨白昂着下巴,也跟着道:“那我也要跟着。”
云霓裳看着三人,又看看掌心的丹瓶,深吸一口气,半是无奈半是尴尬道:“也……算我一个。”
云清也瞅着这几人,哼笑一声:“那倒也不至于,就是你们穿过花田的时候,顺手帮忙摘几朵花。”
“没问题!”云风和南宫祎异口同声。
墨白无聊撇嘴,小声嘟囔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语气里不难听出带着十分的遗憾。
云霓裳则是长舒一口气,没想到云清也清醒后整个人竟然变化这么大,也不知道对于云家来说,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花海正如云霓裳所说的那般,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绽放的魅力魔鬼花,鲜艳的花瓣连成红色的海洋。
被拦截在海洋这边的,不只有云清也四人,还有刚刚抵达的散修和宗门底子。
“几位小友留步。”
云霓裳脚步一顿,侧身看去:“何事?”
来人穿着一身破旧衣袍,衣摆处带着明显的血迹,显然经历过激烈的战斗。
见云霓裳停下脚步,他忙道:“在下苏青,不知这前方可是魅力魔鬼花?”
云霓裳点头:“是。”
“不知几位小友可是有什么秘法经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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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
云霓裳下意识要回答,可是话还没出口,她又憋了回去,看向云清也。
云清也几人已经走到花田边缘,魅力魔鬼花的细长柔嫩的茎正悄无声息的缠在几人身上,看样子是准备把猎物拖回去慢慢享用。
听到身后的交谈,云清也随手扯断手腕上的茎,放进储物袋,随后转身瞧着苏青,道:“没有秘法。”
云霓裳匆匆看了苏青一眼,快速回到云清也身边,眼神略带歉意:“秘境夺宝,各位还是各凭本事为好。”
“话虽如此,但是送上门的买卖不要白不要,”南宫祎侧身附在云清也耳边,蔫坏道:“你说呢?”
云清也双手负于身后,面上端着冷清孤傲,沉声应道:“你说的对,虽说秘境夺宝各凭本事,但诸位既然开口了,我们自然是要帮一把的。”
在云霓裳难以置信的眼神中,云清也取出一大把小包装的药粉递给南宫祎,嘴唇轻微的颤动几下:“看你的了。”
南宫祎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抓着药包一个跨步上前,清了清嗓子:“诸位请看,我等穿越魅力魔鬼花的秘诀,便是这个祖传的秘制药粉!”
苏青眼前一亮,忙道:“我买!”
“好!”南宫祎当即取出一小包递给他,“一块中等灵石,您拿好。”
“一块中等灵石?!”身后有人忍不住喊了出来,“你是来抢钱的吧?!”
“此言差矣,”南宫祎接过苏青递来的灵石,笑眯眯道:“这是你情我愿的买卖,怎么能叫抢钱呢?”
苏青接过药包,疑惑道:“不知这秘制药粉要如何使用?”
“只需要均匀地洒在身上即可。”
南宫祎刚说完,苏青便迫不及待的打开药包,均匀地洒在衣袍上,随后大摇大摆的往前走去。
走到魅力魔鬼花边缘时,他的走姿略有收敛,他没有急着进入花田,而是跟云清也点头打了个招呼。
“不知苏兄这么着急穿越花海是为哪般?”云风问道:“可是得到了什么宝贝的消息?”
“宝贝那自然是有的,”苏青一脸神秘,低声道:“听说啊,在花海那边藏着……稀有丹方!”
“稀有丹方?”云清也侧目,“你确定?”
“当然确定,”苏青唯恐她不信,手舞足蹈的解释,“我可是玄天宗的弟子,这次秘境就连我们长老都出动了。”
云霓裳面色一变:“玄天宗长老们也进了秘境?”
云风:“那岂不是秘境内高手如云?”
“哎呀不是不是,”苏青压低声音解释,“这秘境有限制的,只有元婴期以下的人才能进来。”
云清也若有所思,不知想到什么,她朝南宫祎喊道:“别卖了,我们走!”
南宫祎转身,疑惑的应了声:“这就走啊?”
“这莫着急,怕不是那边真有什么好东西?”
“哎呦,我想起来了,那苏青可是玄天宗大长老的大弟子啊。”
“玄天宗的消息?那肯定没假!你别走啊,给我来一包药粉!”
“别跑!我出两块中等灵石!”
“我出三块!”
“我,我出一块上等灵石!”
本来还在观望的人蜂拥而至,很快便把南宫越层层叠叠的包围起来,争前恐后的把灵石丢给他,同时取回一包药粉,二话不说洒在身上,头也不回的冲进花海中。
22. 北冥第一才女
一炷香的功夫,南宫祎才得以脱身,他随手撩起杂乱的发丝,抱着储物袋一脸嘚瑟:“猜猜赚了多少。”
“多少?”
“五百块中等灵石,一百块上等灵石!”南宫祎拍拍储物袋,递给云清也,“收好了啊,没想到这群人还挺有钱的嘛。”
云清也笑笑,分出一半的灵石给南宫祎,南宫祎一愣,看着怀里的灵石:“干嘛?我,我可不要。”
“真的不要?”云清也作势要收回那一袋灵石,南宫祎巧妙的侧身闪躲,嘿嘿一笑:“给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他整理好衣袍,看着面前已经被踩得不成样子的花海,顿觉痛心:“这群人一点也不知道维护一下秘境环境。”
“维护?”一直默不作声的墨白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他们只会把这里搞得乱七八糟,然后一走了之!”
他转身,气势汹汹的冲进花田,不一会便不见了身影。
“他这么生气干什么?”南宫祎摸不着头脑,随手指了个方向,“我看往这边走的人最多,要不我们也往这边走?”
“再等等。”
云清也抱着胳膊盯着墨白消失的方向,几秒后,墨白果然从花丛中探出身子,一把拽住云清也的手腕,又看向南宫祎:“你那两条龙呢?叫出来干活了。”
睡眼惺忪的龙烈被迫咬住云清也的衣袍,尾巴卷在云风身上,龙崎熟练地咬住云风的衣袍,卷住南宫祎的手腕,最后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云霓裳。
云霓裳面色僵硬:“我会跟紧的。”
墨白从云清也身后看过来,不赞同道:“花海内部情况复杂,内部小路纵横交错,还生存着众多小型妖兽,稍有不慎便会遭到攻击,你怎么跟紧我们?”
云霓裳面色铁青,还想说什么,整个人却忽然一个趔趄向前冲去。
“你!”她瞪着南宫祎,眼神落在他的手上,气恼的想要抽回鞭子,“你干什么?”
“我好心帮你,你不感激就算了,还凶我?”南宫祎把鞭子在手上缠紧,小声嘟囔,“不愧是南宫越的人,跟他一样讨厌。”
云霓裳下意识想反驳,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握紧鞭子跟在南宫祎身后。
魅力魔鬼花内部情况复杂,墨白一开始只是牵着云清也的衣袖,不料中途忽然窜出一只巨大的黄蜂,云风甩刀时,刀锋不慎划过云清也的衣袖,两人一下子断开连接,把墨白吓了一大跳。
“你就不能小心一点吗?”墨白又怕又羞恼,用力握住云清也的手,又觉得还是不安全,索性直接把手指挤入云清也的指缝,掌心相贴十指相扣,这才满意。
身后目睹全程的云霓裳面容怪异,半晌实在没忍住,快走两步追上南宫祎,低声询问:“云清也跟那个男人很熟?”
“你是说墨白?”南宫祎莫名其妙,“云清也的灵兽啊,怎么了?”
云清也的灵兽?云霓裳一愣,想到了那只总是跟在云清也身边的黑猫。
她看着最前方墨白和云清也十指紧扣的手,越看越觉得碍眼。
灵兽和契约者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亲密了?
一个愣神的功夫,云霓裳跟南宫祎之间又恢复了最开始的距离,在花粉的作用下,周围的魅力魔鬼花将他们认作同类,不停地往他们身上爬。
又一次扯下身上的草茎,背后忽然传来凄厉的尖叫,听起来像是什么灵兽。
云霓裳脚步微顿,下意识侧目看去,手中的鞭子在南宫祎的带动下拽着她一起向前,云霓裳只得快走几步跟上队伍。
“这是什么声音啊?”南宫祎被那凄厉的声音叫的心慌,浑身冒出一层鸡皮疙瘩,他搓着双臂,四处打量着,可是除了层层叠叠的花瓣,什么都看不到。
“是那只怪鸟。”龙烈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它在求救。”
“什么怪鸟?”
“会喷火的讨厌家伙,我们曾经在火焰谷打过一架。”
“火焰谷?难道是烈焰凤鸟?”
烈焰凤鸟可是不次于冰霜龙的存在,云霓裳身为火土两系修炼者,自然想要一只强大的契约兽。
这烈焰凤鸟是为了契约大典才被抓到这里的,是云霓裳最心悦的契约兽。
契约大典刚开始时,她便一心寻找烈焰凤鸟的踪迹,可是刚进入玄月森林便被南宫越拽去契约高阶妖兽。
想到这里,云霓裳的脸色又看看起来,那只狼妖虽然也是高阶妖兽,可既比不上冰霜龙,也不如烈焰凤鸟,不过是胜在一副好皮囊罢了。
更何况那狼妖已经化形好久,已经与人类无异,强行契约只会对双方均造成损失,可偏偏南宫越死了心的就要契约。
云霓裳压住心底的怒意,缓慢的吐出一口气,下一秒手上的鞭子突然往前猛地一冲,连带着她一齐摔了出去。
她狼狈的爬起来,对南宫祎怒目而视:“你要做什么?!”
这皇家的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你又在凶什么?”南宫祎更是不理解,“你就不能随时保持警惕,仔细观察我们的行动变化吗?”
云霓裳用力握紧鞭子,骨节处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她缓慢的深呼吸,最后压下心底翻涌的火气,咬牙微笑道:“我会注意的。”
南宫祎转身,抱胸望着她:“喂,你刚刚为什么生气啊?”
云霓裳:“我没生气。”
“骗人的吧?”
“真的没有生气。”
“骗人,你到底在气什么啊?就因为摔倒了?”
“我再说一遍,”云霓裳握拳,用力到浑身颤抖,盯着南宫祎一字一顿道:“我没有生气。”
“好吧,”南宫祎耸肩,“我们要去看看那只鸟,你记得跟紧了。”
云霓裳盯着他,没说话。
南宫祎转身,朝着云清也做了个手势,云清也点头,又看向云霓裳。
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是云霓裳能从她的微挑的眉头看出她的询问,缓慢地吐出一口气,她也学着南宫祎的模样做了个手势。
一行人继续前进,这次云霓裳没有走神,不过南宫祎看起来不太信任她,时不时就要回头看她一眼。
又一次跟南宫祎对上眼,云霓裳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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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干什么?”
南宫祎摇头,过了一会又转过头来,看着她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翻白眼呢,云家的小古板。”
云霓裳的视线沉默的绕过他。
南宫祎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你都能忍受南宫越,怎么对我们就这么凶?”
“……”
“你不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吗?你对我们的态度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
“也是,你们这种天之骄子,恨不得拿鼻孔看人,怎么可鞥……”
“我没有对他们任何人有意见,”云霓裳忍无可忍,终于舍得把目光分给他半分,只是冷漠的可怕,“我只是对你有意见,四皇子殿下。”
云霓裳说完就后悔了,她跟南宫祎没有任何的冲突的理由,只是心底对南宫越的怨气不自觉的发泄到了这个跟他有着一半的血缘关系的弟弟身上。
看到南宫祎骤然阴郁的眼神,她更后悔了。
南宫祎停下脚步,挡在唯一的去路上,龙崎为了保证他不脱离队伍,整条龙都拉长了一大截。
不过此时没人理会龙崎的痛苦,云霓裳被迫停下脚步,盯着南宫祎的肩膀,低声道:“抱歉,我……”
“不需要抱歉,”南宫祎阴阳怪气的笑了声,“北冥第一才女,也不过如此。”
“我……”
“我还以为你跟南宫越不一样呢,现在看来,不愧是皇帝看中的人。”
云霓裳下意识抬眸:“我……”
“简直是一模一样。”南宫祎眯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扬,挑起一个嘲讽的笑容。
云霓裳大脑一片空白,但南宫祎已经在龙崎带有怒意的吼叫中跟上了队伍,掌心的鞭子带着她磕磕绊绊的往前走。
落在最后的云霓裳瞪着南宫祎,后知后觉,这人似乎有点毛病。
他们无冤无仇,南宫祎对她的敌意是不是有点大了?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他们终于踏出魅力魔鬼花海,不过他们出来的位置不太好,半只脚已经步入战局,只能被迫参战。
巨大的烈焰凤鸟在半空中奋力抵抗,浑身燃烧的火焰已经将大半个花海毁的差不多了,地上的人还在不停的对它发起进攻。
靠近火焰凤鸟,接近半神级的威压毫不留情的压在众人身上,云清也当场吐出一口血。
“小姐!”
“喂!你没事吧?!”
墨白紧张的抱起云清也,慌乱的退回到魅力魔鬼花海中,暂时远离战局。
云风抱着大刀守在一旁,紧张的盯着战局。
“四皇子和二小姐一起上了,”云风不自觉的握紧拳头,“这里怎么会出现半神级凤鸟?”
云清也闻言,也看向半空中巨大的火球:“这凤鸟不是玄月森林那只?”
“应该是在秘境中得了机遇,”墨白指着身后的花海,郁闷道:“依照主上的性格,在花海旁一定会有宝贝的。”
云清也安抚的捏着他的指骨,目不转睛的盯着云霓裳和南宫祎,两人已经快速移动到凤鸟身侧,可惜那凤鸟始终在空中盘旋,让人难以动手。
23. 烈焰凤鸟
“这凤鸟迟迟不落下,还是不要在此浪费时间了。”
“既然不落下,那就逼它落下!”
云霓裳侧目,只见刚刚说话的青袍男人唤出自己的契约兽,巨鹰凭空出现,抖擞精神,张开双翼盘旋上天,男人一手握住鹰腿,一手持剑刺向烈焰凤鸟。
凤鸟叫声凄惨悠长,燃烧的羽毛宛如最后一抹残阳,还未等到男人靠近,它便在空中迅速转身,朝着男人狠狠一啄。
炙热的温度扑面而来,男人慌忙闪躲,不料契约兽被凤鸟的威压压制,一时间僵在半空,一人一鹰迅速下落,狼狈的摔在地上。
被激怒的凤鸟并没有就此停止,而是裹挟着怒气俯冲向地面,火焰像灵活的小蛇,将凶狠的獠牙对准了四周的人。
“这凤鸟会毁了这里的。”墨白皱眉,“不过这半神级威压怎么这么弱?”
“这还弱?”云风难受的捂着胸口,金梦缩成一团窝在她怀里,难受的嘤咛着。
“半神级威压足以瞬间将这群人撕碎,”墨白说:“但是这凤鸟的威压,表面上是半神级,其实不过八阶而已。”
云清也忽然想到了小妖,也不知道某位只会刨土挖坑的八阶大妖在云家有没有闹翻天。
刹那间的走神,还是被墨白注意到,他担忧的摸了摸云清也的侧脸:“你还好吗?”
云清也没力气拍开他的手,只是偏开脑袋,不停地往嘴里塞丹药,以此来压下嘴里不停地翻涌的血气。
墨白见状,更加担忧了:“你会死吗?”
可千万不要哇,这人死了主上可怎么办?!
一想到自己千辛万苦把主上从棺材里挖出来,却只能眼睁睁的瞧着她的尸体暗自伤神,墨白就忍不住心慌意乱。
一时情急,他直接掏出主上留下的高阶丹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云清也嘴里。
云清也还没来得及看清那是什么,体内骤然翻涌起一股强烈的灵气,紧接着她身上的威压开始变化,从结丹期底层飞速上升,一直摸到元婴期边缘才堪堪停止。
“噗!”云清也捂着胸口,面无表情的喷出一口鲜血。
“小姐!”云风一把将墨白推开,“你给小姐吃了什么?!”
墨白也没想到不过是一枚高阶回灵丹,便让云清也吐出这么一大滩血,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就是……就是普通的回灵丹啊。”
“利用丹药迅速提升修为对身体有不可逆转的伤害!”云风怒目而视,但是提起大刀在墨白脑袋上重重一拍,“你个蠢蛋!”
云清也面色苍白,掩唇低咳两声,制止了两人的打斗:“行了,没那么严重,你俩注意点南宫祎和云清也的情况。”
说完,她盘腿坐在地上,专心致志的消化体内的灵气。
虽说丹药强行提升修为对身体必然会造成损失,但是这股突如其来的灵气反倒成为了她的助力。
利用丹药强行扩宽经脉,虽然疼痛难忍,却不用她再费心寻找拓宽经脉的修炼之法了。
若是将这股灵气吸收,未必对她没有好处。
这时,凤鸟被众人团团围住,竟然朝着花田袭来,云霓裳顺着她逃离的方向看去,却瞧见云风一脸焦急的跪立在地。
在她身侧,墨白盘腿坐在云清也身侧,云清也竟然在这种时候开始修炼?!
云霓裳从云清也苍白的面孔划过,眉毛轻微皱起:“她这是受伤了?”
南宫祎反手将玉笛掷出,将凤鸟的脑袋打偏,迫使它调转方向,远离花田中的三人。
“这种时候就不要走神了吧,”他好心提醒:“这凤鸟与你属性相似,不如试着和它契约?”
“我……”云霓裳抿唇,“还是不了。”
“不了?”南宫祎瞬间回头,眼神带着难以理解,“为什么不了?这凤鸟可是难得一遇的半神级啊。”
“我……”
“少废话,”南宫祎唤出冰霜龙,龙烈化作一条冰蓝色的绳子环绕在凤鸟身侧,而龙崎则是飞速变大,庞大的身躯略过南宫祎和云霓裳,将其余对凤鸟虎视眈眈的人全部隔绝在外。
烈焰凤鸟被两条冰霜龙环绕在圈内,只能被迫在空中盘旋,而叫声也愈发的愤怒。
玉笛在手指间肆意旋转,南宫祎看向云霓裳,下巴微抬:“要不要契约?”
云霓裳看着空中的两条龙,又看着已经筋疲力竭的凤鸟,咬牙道:“要!”
说完,她率先起跳,在一旁的巨石上借力一瞬,鞭子像一条火蛇,张开大嘴冲着凤鸟的脖颈咬去。
凤鸟下意识躲闪,脑袋却被飞来的玉笛重重一敲,顿时头晕目眩,差点从半空中坠落,然而这还没完,它的脖颈被火蛇缠绕,云霓裳单手握住鞭子,借力飞到凤鸟身上。
凤鸟的火焰凶狠无比,哪怕云霓裳已经调动全身的灵火与之抵抗,却依旧被火焰灼伤。
此时的她在外人看来便是一个巨大的火球,南宫祎神色一凛,玉笛脱手而出,在空中凝聚出巨大的冰霜龙虚影。
周围温度迫降,不少围观的人冻得缩成一团,远远地观察着局势。
“不愧是四皇子,年纪轻轻竟有如此修为。”
“没想到冰霜龙也被四皇子所契约,还是两条呢。”
“这云二小姐也不错啊,只是怎么没看到二皇子的身影呢?”
“什么二皇子,”有人嗤笑一声,“我看老皇帝是越来越昏庸了,放着惊才绝艳的四皇子不要,非要去要拿蠢笨的二皇子。”
“就是,听闻京中贵女还把二皇子奉为夫君第一人选呢,前几天家妹还喊着非二皇子不嫁呢,我看啊真该让她出来好好见识一番。”
几人闲聊间,云霓裳已经控制住凤鸟,冰霜龙的虚影仍盘旋在半空,细碎的冰碴不断地降落,又被凤鸟自身的热量蒸发成雾气。
云霓裳跨坐在凤鸟的颈部,裸露的皮肤呈现出血红色,她一手收紧鞭子,一手按在凤鸟的脑袋上,强行与它进行沟通。
“降服于我!”
“不可能!”愤怒的女声在云霓裳脑海中出现,“我就算死,也不可能向卑劣的人类低头的!”
“我无心与你交恶,再拖延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那又如何?”凤鸟饱含怒意,字字泣血,“小狼就是被你抓走的!你逼她跟那个男人签订了主仆契约,害得她修为大减!”
云霓裳一愣:“那狼妖是你朋友?”
凤鸟冷哼一声,强行切断意识连接,更为愤怒的挣扎起来。
云霓裳一时不察,差点被甩下去,半空中冰霜龙的虚影隐约有逸散的趋势,她咬紧牙关,收紧鞭子,随后调动全身的灵力注入到凤鸟的脑部。
凤鸟体力耗尽,此时再也无力挣扎,只能任由云霓裳签订契约。
契约完成,凤鸟还在挣扎的躯体猛地放松,带着云霓裳急速坠落。
云霓裳半昏迷的趴在凤鸟身上,摸着她柔软的羽毛,双唇很轻的开合,吐出一句“抱歉”,随后便彻底昏死过去。
迷迷糊糊间,她似乎听到了南宫祎的吼声,随后身体重重地砸在什么东西上,紧接着鼻腔间涌来一股清香。
“喂!”南宫祎紧张的摇晃着云霓裳的肩膀,手指颤抖的把丹药塞进她嘴里,随后捏着她的脸上下晃动,“喂!你可别死啊!”
“你不会是在装晕吧?”南宫祎声音颤抖,干笑道:“这凤鸟体力早已耗尽,凭你的修为很轻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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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契约成功,你……”
“她早已被我重伤,”凤鸟脑袋高昂,一脸不屑的瞅着南宫祎,“我承认你还可以,不过她……”它一晃身子,把云霓裳丢在地上,颇为嫌弃道:“是个坏人,我不喜欢。”
“怎么就坏人了?云霓裳虽然为人有些古板还识人不清,但是修为还是不错的吧?”南宫祎慌忙扶住云霓裳,避免这位“北冥第一才女”脸朝地狼狈摔倒的可能。
“还有,你们之前遇到过?”
“当然,我朋友来见我,被她强行契约给了一个男人。”
凤鸟沉默一瞬,忽然反应过来,瞪着南宫祎怒道:“你让我跟这个女人契约,你也不是好东西!”
“喂喂喂,等等,”南宫祎身子后仰,尽力避开凤鸟身上的火焰,反驳道:“她跟你的契约难道不是平等契约?”
“是又如何?!”
“刚刚的情况,就算她签订主仆契约你也不能反抗,对吗?”
凤鸟斜睨着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是又如何?”
“这难道不能说明,她还不是那么坏的嘛。”
凤鸟又哼了一声,偏过头去不再看他,不知道她瞧见了什么,忽然化身为人形,身着红袍的女子骤然出现,南宫祎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兴致勃勃的冲向花田。
“皇!真的是你!”
墨白骤然睁开双眼,看清凤鸟的瞬间,颇为嫌弃的皱眉:“你谁啊?”
“我是凤野啊,”凤野起身转了个圈,身上的铃铛叮铃作响,“你可千万别告诉我爹我偷跑出来了。”
墨白在脑子里回忆了半天,才想起来眼前这人是谁。
烈焰凤鸟一族的小公主,凤野。
凤野跟她的名字一样,从小便在火焰谷四处乱跑,后来长大了,性子丝毫没有收敛,这次偷跑出来,半推半就的跟着来了玄月森林,没想到朋友前脚被抓走,她后脚就被人契约了。
这被人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凤野双手合十,放在额头处,小幅度的前后晃着:“拜托拜托拜托。”
“你被人契约,关我何事,”墨白瞅着她满头的小铃铛,眼神复杂,“上次见你你还是个奶娃娃呢。”
虽然当年的他也处在幼年期,并没有比凤野大多少。
那年去火焰谷,便是去寻找凤野的娘,请她帮忙修复主上留给他的编头发的小铃铛。
那些铃铛在千百年间已经断裂成数段,早已无法使用,而凤野的娘是出了名的手巧,可惜等他寻到火焰谷时,得到的却是凤野的娘去世的消息。
“皇,你怎么……”
“不用叫我皇。”墨白说。
凤野严肃点头:“凤野明白,绝不会暴露您的身份的!”
墨白:“……”那倒也不是。
“对了,您怎么也在这里?”凤野的视线在云风和云清也脸上来回扫过,“这两人也是灵兽吗?”
“不是,她们是人类。”墨白看向依旧没有清醒的云清也,重重的呼出一口气,“那女人虽然不好相处,但性子不坏。”
凤野皱眉:“您是说……和我契约的女人?”
“嗯。”
“您疯了吗?我才不要!”凤野猛地瞪大眼睛,“她是坏人!”
“她认识带走你朋友的人。”
凤野眼神一转:“您的意思是,让我利用她去寻找小狼?”
墨白欣慰点头。
“什么小狼?”清冷的略带沙哑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墨白猛地回头,眼神心虚,“你醒了?”
“嗯,”云清也活动着身体,清了清嗓子,道:“再不醒都要被偷家了。”
墨白顿时不高兴了。
24. 玄清
察觉到气氛不对,凤野悄摸的溜回云霓裳身边。
看到烈焰凤鸟被契约,围观的人便陆续离开,平台上只有南宫祎和云霓裳还在。
南宫祎看着面色惨白的云霓裳,尴尬的抓了抓头发:“那个,之前不好意思啊,我情绪有点不好。”
“没事,”云霓裳笑笑,“刚才谢谢了,没有你契约也不会这么快完成。”
“没有没有,”南宫祎清了清嗓子,小声商量道:“你以后能不能别叫我四皇子,我是真的不想要这个身份。”
云霓裳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但也没多询问,只是点头道:“好。”
凤野双手环胸,盯着云霓裳,面无表情的站在不远处,等云霓裳察觉到视线看过去时,又迅速移开视线,假装在看远处的花田。
云霓裳:“……”
“我是不是应该过去?”她看着凤野,轻声问道。
“去呗,”南宫祎把丹瓶塞进龙烈和龙崎手里,给她做示范,“灵兽都喜欢丹药,你也给凤野几瓶。”
龙烈嚼着丹药,不住的点头:“火焰谷不适合灵草生长,丹药更为稀缺,那只笨鸟肯定也喜欢丹药。”
云霓裳迟疑的走向凤野,摸出一大把回灵丹塞进储物袋,轻轻递给凤野:“之前打伤了你朋友,不好意思。”
凤野斜睨着她,故意大声道:“我可不是那条蠢龙!为了什么垃圾丹药而出卖自由!”
“你说谁是蠢龙呢?!”龙烈气哄哄的冲过来,“是不是想打架?!”
“打就打!我怕你啊!”
两只灵兽距离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忽然一道清冷的声音插进来,仿佛冰雪化成的利刃,瞬间切断了两人之间的火花。
顶着云霓裳震惊的眼神,云清也站在龙烈和凤野中间,把刚刚的话重复道:“你俩要亲嘴吗?”
龙烈震惊回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凤野虽然没说话,但是脸上的震惊不少于龙烈,只有南宫祎站在不远处,笑的直不起腰。
“云清也,你也太有才了吧!”
“好笑吗?”
比云清也更冷的声调凭空出现,南宫祎的笑声戛然而止,扭头看着面色扭曲的墨白:“你……跟云清也吵架了?”
墨白重重地“哼”了声:“我跟她有什么好吵的。”
不过是看不惯她到处撩拨妖兽罢了!
虽说他来天元大陆不过是为了躲避仇敌顺便修养身体,但是既然这里的妖兽称他为皇,那他就有责任也有义务,避免它们遭受无良人类的撩拨!
云霓裳听到墨白冷哼,下意识看向云清也:“你们两个……吵架了?”
云清也无辜眨眼:“为什么这么说?”
云霓裳:“……”
她也不知道,但总觉得跟这位脱不了干系。
当然,这话她没说出口,只是把丹药塞进凤野手里,随后收起鞭子,道:“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云清也并无异议,跟云风并排着走,顺便揉了揉金梦的脑袋。
因为金梦兽浑身鳞片的特征,金梦的人形头发并非软塌塌的,而是有些扎手的,乱七八糟的树立着。
金梦晃了晃脑袋,腼腆的笑笑,云清也心情大好,瞥了眼对她怒目而视的墨白,掏出瓶丹药递给金梦。
金梦笑嘻嘻的接过来:“谢谢您。”
云清也看着面色阴沉的某人,心情大好:“不客气。”
前方又进入山洞,云清也摸着墙壁上坑坑洼洼的壁画,暗自猜测这秘境的主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按照墨白所说,他的主上喜欢穿白衣,性情温和善良,是个谪仙般的人,可是……
这样的人真的会种大片的美丽魔鬼花,还会在石洞上刻下各类毒物的饲养方法吗?
这次的通道很短,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走了出去,云清也收回手指,轻轻旋着手镯。
看来这里面的东西是什么,秘境的主人已经告诉她了。
通道的出口被一片绿植遮挡,云霓裳走在最前方,撩开帘子的瞬间惊呼一声:“玄清长老?!”
“谁?!”南宫祎第二个冲出去,云风带着金梦紧随其后。
云清也刚准备出去,墨白却一动不动的挡在洞口,已经走出去的凤野好奇的回头,被墨白瞪了眼后迅速离开。
云清也指尖旋着镯子:“滚开。”
墨白不敢想象的抬头:“你说什么?!”
云清也心里忧心玄清的安危,推着墨白一起走出山洞,墨白用力甩着胳膊,想要把云清也的手甩开,却没能成功。
墨白恶狠狠地盯着地面,被云清也拽着被迫往前走,心底莫名涌上一股委屈。
“怎么了?”云霓裳听到声音,回头看过来,“他没事吧?”
云清也没什么表情的应了声,蹲下来查看玄清的情况。
脉搏强健有力,没有明显的内伤,看起来像是疲劳过度而陷入昏睡。
云霓裳看着她的动作,忽然问道:“你会看病?”
云清也淡淡的应了声:“没什么大事,应该快醒了。”
话音刚落,玄清呼吸忽然粗重起来,紧接着他睁开眼,呆滞两秒后又猛地闭上,嘴里还念念有词:“怎么看到我徒儿了?难不成太累出现幻觉了?”
“没出现幻觉,”云清也问道:“您怎么在这?”
玄清一个翻身,盘腿坐在地上,先是试探着睁开一只眼,看了看云霓裳,又闭上眼睛,几秒后又睁开另一只眼睛,看向云清也。
云清也退后两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师父?”
“师父?”云霓裳皱眉,“你们……”
“是二小姐啊,”玄清笑呵呵的摸着胡子,“来来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玄清双脚撑地,灵活地从地上站起来,热切地抓着云清也的胳膊,一脸骄傲:“我的天才徒弟,云清也!”
“天才”两字被重重读出,云清也尴尬的摸摸鼻尖,迅速岔开话题:“师父,您怎么在这?”
玄清的注意力果然被移开,风风火火的走上不远处的平台,从边缘摸出一本破破烂烂的古籍。
“徒儿,你来看!”
云清也走过去,接过古籍随手翻了翻:“这是……丹方?”
“不止,”玄清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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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故作高深的摇了摇头,“再猜。”
云清也眉头轻挑:“顶级丹方?”
“没错!”玄清指着丹方,眉飞色舞,“我出来寻找六品丹药的药材,没想到误入这秘境。”
“这秘境主人看起来身份不一般,我进来之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不停的把我往外扯,我用了枚七品掩气丹骗过了它,又摸到了这里。”
玄清指着身后的平台,说:“这丹方就丢在那里,这么重要的丹方竟然随手乱丢,这秘境中肯定还有不凡的宝贝。”
云清也翻看着破烂的丹方,上面除了一些丹药的改造方法,还有些随手乱涂的画,跟丹药没什么关系,看来只是随手画着解闷的。
“这丹方我已经背过了,”玄清背着手,“就交由你保管了。”
“好。”云清也点头。
“对了,你们过来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宝贝啊?”玄清挠挠乱糟糟的头发,说:“我进来的时候看到魅力魔鬼花的花苞了,现在开了吗?”
“开了,”云清也尖简短的说了下他们来时发生的事,“不过其他的宝贝嘛,倒是没什么发现。”
“这也正常,”玄清叹了口气,“不是所有秘境都能找到好东西,这东西也需要运气,要不然怎么能叫机遇呢?”
云清也点头:“是。”
凤野闻言,忽然插嘴道:“那我还挺幸运的。”
“哦?你是……”
“凤野,”凤野说:“我吃了一枚果子,灵力暴增到半神期,不过现在已经稳定在八阶高层了。”
她感受了一下,说:“已经摸到九阶的边缘了。”
说着,她挺起胸脯,骄傲的看向龙烈:“比某条蠢龙厉害多了。”
盘在南宫祎手腕上的龙烈懒洋洋的甩了甩尾巴,小声嘟囔道:“有什么了不起的。”
“什么味道的果子?”云清也问。
“酸涩的,”凤野回味着,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很难吃,吃完后体内充满了灵气,但是我控制不了。”
因为体内那股无法控制的灵气,凤野被迫变回原形,又被穿越花海的散修发现后展开围攻,最后体力不支,被云霓裳成功契约。
一想到身上的契约,凤野便觉得全身都别扭,身上的小绒毛一簇簇的炸开,看向云霓裳的眼神愈发不善。
“酸涩的?”云清也思索道:“难不成是没有成熟?”
“是,”玄清摸着胡子,点头道:“魅力魔鬼花的花粉能让人产生幻觉,让误入的人主动释放灵气抵抗,这股灵气会被花朵吸收,孕育出灵果。”
“灵果的成熟期是在魅力魔鬼花完全成熟之后,所以凤野吃的果子是不完全成熟的,含有杂质的灵果。”云清也补充,“蕴含杂质的果子对身体有害。凤野,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凤野摇头:“现在没有了。”
“看来是契约帮你把部分的杂质分给云霓裳了。”云清也说:“不然你小命不保。”
凤野脸色一变,昂着脑袋轻哼一声:“谁用她帮忙了。”
云清也无奈笑笑,余光瞥见蹲在台子上的墨白,心中忽然飘来一层灰蒙蒙的郁气。
25. 委屈猫猫头
自从来到天元大陆,云清也最不能适应的便是灵兽可以变成人这一点。
更不能适应的,是灵兽变成人,心思却纯净的如同幼儿一般,情绪写在脸上,叫人一目了然。
秘境即将关闭,云清也几人没有耽搁,迅速朝着出口的方向奔去,墨白和云清也坠在队伍的最后,刚踏出秘境,墨白便变成了黑猫,一眨眼消失在丛林中。
“乖徒儿?”玄清回头,朝着坠在最后的云清也招了招手,“快走。”
云清也迟疑片刻,说:“师父,我还有点事,您先回去吧。”
“什么事?”玄清说着,朝她走来,“要不要师父帮忙?”
云清也看着墨白消失的地方,摇了摇头:“不用了。”
玄清脚步一顿,道:“那行吧。”
“我也要跟着你,”云野别扭的站在云清也身侧,眼神却不时地瞟向云霓裳,小声道:“我不想跟着她。”
云清也没搭理她,而是直接喊云霓裳把人带走,凤野大概没想到云清也会直接喊云霓裳,匆忙制止道:“不用!”
说完,她自认为凶狠的瞪了眼云清也,自顾自的走向云霓裳,停在她身后两三米处。
云霓裳回头,迟疑的伸出手:“我们聊聊好吗?”
凤野盯着她的手,轻哼一声,没动。
龙烈懒洋洋的盘在南宫烈身上,笑嘻嘻道:“这死鸟不好意思呢。”
凤野瞬间炸毛:“你说什么!”
龙烈从南宫祎的袖口探出头来:“那你过来啊。”
凤野双手环胸,面无表情的走向云霓裳,目光冰冷:“聊什么?”
“聊聊怎么救你朋友。”云霓裳平静地直视她。
*
顺着墨白离开的方向一直向前,高矮不一的树木将阳光尽数遮挡,云清也停在棵树下,静静地望着面前的灌木丛,轻声道:“还在生气?”
阴冷的风吹过,灌木丛沙沙作响,粗矮扭曲的树干仿佛干枯的利爪,墨白如一尊雕塑般,静静地蹲在其中。
云清也垂眸,看着那双金色的眸子,无奈的叹息一声,蹲下身来,指腹划过他的耳朵,轻轻的挠了挠耳根部:“小狼不是小妖。”
猫耳被人触碰,下意识的抖动起来,墨白偏开脑袋不看她,声音沉闷:“那是谁?”
“是南宫越的契约灵兽。”
“南宫越?”墨白皱眉:“是谁?”
“云霓裳的未婚夫,”云清也说完,笑问:“你知道未婚夫吗?”
墨白眨眨眼,摇头:“什么?”
“没什么,”云清也嘴角紧绷,但是看到墨白疑惑的眼神,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说完,她起身往玄月森林出口的方向走去,墨白羞恼的跟上她:“喂!我已经长大了好不好。”
“是吗?”云清也懒洋洋的应着,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墨白的猫形腿短,只能小跑着追着云清也的衣摆,又一次被地上的树根绊倒,他化成人形,三两步追上云清也,张开手在她身侧转了一圈。
“看吧。我已经是大人了。”
云清也忍俊不禁:“好,那你是大人了,怎么还不知道未婚夫是什么呢?”
墨白不依不饶的围在她身边:“你到底说不说?”
“你真要知道?”
云清也停下脚步,朝他勾了勾手指:“过来,我告诉你。”
墨白半信半疑的凑过去,云清也微微仰头,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随后笑着后退,看着面前的男人通红的脸,笑的更大声了。
“你!”墨白被她的笑声惊醒,羞得别开脑袋,一副被人玷污的小黄花的模样,“你怎么能说出这般……污言秽语!”
“这就污言秽语了?”云清也无趣的叹了口气,“还真是小屁孩。”
墨白不服:“你更是小屁孩!”
云清也刚想反驳,忽然想起这具身体也不过十七岁,在已经度过千百年幼年期的墨白眼中自然是小屁孩了。
一时无言反驳,她便加快脚步,没想到墨白变成人形后足有一米九高,长腿一迈毫不费力便跟上她的步伐,只是耳朵依旧红的滴血,偏着头不肯看她。
两人离开时,玄月森林外部的各宗门弟子已经离开,结界自然也已经被撤去,从外部的痕迹来看,这里明显发生了不小规模的打斗。
墨白蹲下拈起一簇土,仔细嗅了嗅,说:“是狼妖。”
云清也想起之前因为狼妖闹矛盾的某人,顿时挑眉:“什么狼妖?”
墨白显然也想起了之前的别扭,脸色阴沉片刻,还是乖乖地回道:“跟小妖的味道很像,不过是雌性九阶高阶大妖。”
“那就是二皇子的契约兽了,”云清也看着地上的星星点点鲜血,也跟着蹲下,拈起沾有血迹的土嗅了嗅,皱眉道:“不是人血。”
“都是那只狼妖的血,还有些其他妖兽。”
云清也点头,起身道:“看来是南宫越跟云家离开时,在这里打了一仗。走吧,我们先回去再说。”
结契大典意外出现了秘境,这两件事单独拎出一件都值得京城的人茶余饭后谈论小半个月。
刚踏入城门,便听到路边的摊主不屑的冷哼:“我看那二皇子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
“怎么?人家契约了九阶妖兽,你眼红了?”食客端着碗,大声笑着,“别说九阶妖兽,就是半神级妖兽,二皇子也契约得了。”
“放屁!”摊主怒道:“那妖兽明显是早已化为人形的高阶妖兽,他这分明是逼良为娼!”
“妖就是妖!难不成你还要娶个妖来给你当老婆不成?”
“你!”摊主一扬手,打翻了食客的碗,挥手嚷道:“你滚!”
食客被热汤撒了一身,也怒从心起,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了,云清也掏出两枚铜钱,拍在桌子上。
“老板,两碗小馄饨。”
摊主闻言,瞪了那食客一眼,嘟囔着回到小摊前,麻利的煮了两碗小馄饨。
墨白看了眼乱糟糟的摊子,撩袍在独自一张桌子吃饭的男人面前坐下,那男人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墨白也看着他:“怎么了?”
男人吃着馄饨,没说话,不过眼里明显带着忌惮。
这里的人大都是低修为或者没有修炼能力的人,乍然撞见修炼者,难免会恐慌,可偏偏墨白压根没有意识到这点,大大咧咧的坐在男人面前,还侧头看向云清也:“你怎么你不坐啊?”
云清也无奈,默默在墨白身侧坐下,沉默的看着远方。
在墨白一眨不眨的眼神下,对面的男人终于忍不住了,狼吞虎咽的喝完最后一口汤,匆匆丢下碗逃了。
墨白颇为遗憾的看着空碗:“他怎么跑的这么快啊?”
云清也:“……可能家里有急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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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哦。”墨白环视一圈,视线落在摊主身上。
摊主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馄饨,一路小碎步来到桌子前,顺手麻溜的收走了对面男人留下的空碗。
墨白学着云清也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咬了口馄饨,顿时眼前一亮:“好吃!”
云清也看他吃的狼吞虎咽的模样,忍俊不禁:“之前没有吃过?”
“没有,”墨白被烫的舌头不停在嘴里打转,也舍不得吐出那口馄饨,含糊道:“之前都吃主上留下的辟谷丹。”
一枚辟谷丹足以让他辟谷一个月,幼年期靠着辟谷丹奔波在各大秘境寻找主上的踪迹,成年后可自行辟谷,对食物的需求更低了,他当然不会浪费时间在寻找吃食上。
一碗馄饨下肚,墨白抹了把嘴,还没有三分饱,于是眼巴巴的望着云清也,小声问道:“你吃饱了吗?”
还剩大半碗馄饨的云清也:“……你没吃饱?”
墨白不好意思的捂着肚子,点了点头。
云清也笑笑,又摸出两枚铜钱拍在桌子上:“老板,再来一碗……不,再来两碗!”
摊主小跑来收了钱,又小跑回去煮馄饨,这个时候街上人少,摊主边看着锅,边跟她们闲聊。
“两位大侠也是修炼者吧?”
云清也咬着馄饨,漫不经心的点头:“是啊。”
“那您二位肯定听说过这二皇子吧?”摊主一副确信的口气。
云清也点头:“知道。”
“可真是个人渣!”摊主义愤填膺,“真不知道那云家二小姐怎么就瞎了眼,看中这种人渣了!”
云清也动作一顿,还没咽下嘴里的馄饨,又听摊主继续道:“我看那云家大小姐才跟二皇子是绝配!”
云清也:“……咳,什么?”
“您没听说过啊?”小摊积极给她解释,“那云家大小姐啊,听说是个不能修炼的废柴,相貌丑陋,跟二小姐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那怎么就跟二皇子绝配了?”云清也还没说什么,墨白先不乐意了,“那大小姐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不过是无法修炼而已,就要被许配给二皇子?”
摊主琢磨半晌,“嗨呀”一声,低声道:“您是不知道,这大小姐啊,还是个灾星!”
云清也:“是吗?”
“您没听过吧?”摊主眼前一亮,凑过身子来,神秘道:“这大小姐出生当日啊……”
“小姐!小姐您怎么还在这啊!”
云风匆匆赶来,打断了摊主尚未说完的话:“小姐,家里都闹翻天了,我们趁机逃吧!”
云清也终于喝完了最后一口汤,不急不慢的擦了擦嘴,示意云风稍安勿躁,先转头看向摊主,好哥俩似的拍拍他的肩膀。
“云家大小姐可不是废柴,这消息未免过于落后了。”
摊主看看云风,又看向云清也,慢慢瞪大眼睛:“你……你你你是云家大小姐?!”
“是我,”云清也微笑,“馄饨很好吃。”
说着,一巴掌拍在还在吃的墨白身上:“你要不要跟我走?”
墨白抓紧喝完最后一口汤,冲着摊主挥了挥拳头,威胁道:“二皇子可配不上云家大小姐!”
摊主低头哈腰:“是,是……”
半晌,等眼前的人都已经走远了,摊主才小心翼翼的直起腰,懊悔的在嘴上拍了几巴掌。
“这张破嘴哦……”
26. 小古板的叛逆期
“小姐小姐!我们这是去哪啊?”云风背着小包袱鬼鬼祟祟的藏在云清也身后、
云清也斜睨她一眼:“回家啊。”
“啊?”云风瞬间站直了身子,抱着包袱一脸不解,“为什么啊?”
“不回家我们去哪啊?”
云风沉默半晌,叹了口气:“也是,要是我有钱就好了,就能带着小姐出去住,不受云家人的欺负了。”
云清也沉默片刻,忽然道:“不会了。”
“当然,”这么一会的功夫,云风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小姐您现在可是天才,您离开那可是云家的损失!”
云清也笑笑,带着两人从侧门悄悄进入云府。
踏入云府,凄厉的哭喊声便钻进脑海中,云清也捂住耳朵,皱眉道:“到底怎么了?”
“二小姐想和二皇子退婚,可是云相不同意,李夫人在闹呢。”云风也捂住耳朵,提高音量试图压过李夫人的哭声。
李夫人的声音本就尖细,情绪激动时更宛如唢呐,极具穿透力,墨白烦躁的变成黑猫,窜进花丛里朝着听竹轩跑去。
听竹轩位置极其偏僻,然而此时却是云府众人最心仪的去处,多亏了这偏僻的位置,让听竹轩成了少见的听不到李夫人的哭喊的角落。
云清也和云风对视一眼,迅速奔向听竹轩,不料半路却被人拦住了。
准确说,是被灵兽拦住了。
“凤野?”云清也停下脚步,看着面前一脸别扭的女人,“你怎么在这?”
凤野看着她,深吸一口气,猛地后退一步,单膝下跪道:“求您救救那个女人。”
“你先起来,”云清也一把拽起她,示意她慢慢说:“怎么回事?”
云霓裳可是云家的宝贝,今天这么大阵仗,估计是雷声大雨点小,演给外人瞧得。
凤野似乎被吓坏了,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只是一个劲的拽着云清也往李夫人的院子去。
云清也无奈:“我去了也没办法啊。”
凤野不知道为什么,就认准了她,闷头拽着她往前走:“你一定有办法的。”
云清也叹息,忍受着直击灵魂的哭喊,深吸一口气,推开院门,看向唯一站着的男人:“云相这是在……”
云凌回头,额头青筋跳动:“你怎么出来了?!”
云清也没搭理他,环视一圈,目光锁定跪在地上的云霓裳,快步走过去:“怎么了?”
云霓裳一愣,抬头看着她,眼神诧异:“你怎么过来了?”
云清也下巴微抬,给了李夫人一个眼神,言简意赅:“吵。”
“听竹轩也能听到?”
“……这不是重点,”云清也叹气,“是凤野找求我来的,你先起来。”
一个大活人跪在自己面前,总觉得怪怪的。
云霓裳看了眼凤野,眼神诧异:“凤野?”
云清也应了声又道:“听云风说,你要跟南宫越退婚?”
云霓裳难堪的低下头:“我,没有。”
云清也挑眉:“所以到底怎么了?”
“没事,”云霓裳又看了眼云凌,深吸一口气,“用不着你管。”
云清也一顿,点头:“好。”
用不着她管,她乐得清闲,她转身走出李夫人的院子,迎面撞上了匆匆赶来的二皇子。
此时的院门不知道被谁毁了大半,唯一能过人的小路只容一人通过,云清也盯着对面的二皇子,寸步不让。
南宫越大概是匆匆跑来的,额头上布满汗珠,看到云清也的瞬间便翻了个白眼:“傻子滚开!”
“不准骂我家小姐!”
云风赶来,抬起大刀对准南宫越砍了过去,躲在暗处的侍卫出手挡住这一刀,云风刀尖一挑,两人在院子旁打了起来。
云清也看着这乱糟糟的一幕,心底蓦然涌上一股燥意,冷眼道:“好狗不挡道。”
看着二皇子这张晦气的脸就心烦,她翻了个白眼,索性抱着胳膊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南宫越阴沉着脸,掌心凝聚起一团水球,金丹期的威压毫不留情的冲向云清也,云清也面色一僵,暗骂一声。
忘了这茬了,这是修仙界,她此时距离金丹期高阶还有段距离,等级差异顿时让她被压在原地,动弹不得。
云清也咬牙试图冲破压制,可惜最后只有手腕勉强能晃动,她当即搓了搓双指,凝出一团火焰来对抗冲来的水球。
水火相撞,雾气瞬间包裹了两人的身影,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尚未消失的水球裹挟着巨大的冲击力继续奔向云清也。
云清也神色一凛,想侧身躲过,可是身子如同被石化一般,任凭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动弹分毫。
眼见水球就要砸在她脸上,被火加热过的水球的携带的热气已经扑到云清也的鼻尖上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火红的鞭子擦着云清也的鼻尖,“啪”地将水球劈的四分五裂。
云清也闭了闭眼,随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看着云霓裳真诚道:“谢谢。”
“不谢。”
云霓裳冷着脸挡在她面前,皱眉看着南宫越:“你来干嘛?”
“你要退婚?”南宫越面色阴冷,跟外界所传的翩翩少年郎一点也不符。
云霓裳直视他的眼睛,毫不退让:“是又如何?”
“云霓裳!”南宫越眯眼,逼近云霓裳,捏着她的下巴,威胁道:“别忘了,这婚事可是你云家求来的!”
云霓裳用力偏开脑袋,冷声道:“我云家不与小人为伍!”
“小人?”南宫越重重地捻着指尖,冷笑一声,“就算是小人,你云家也早已上了我这条贼船,想退婚?等下辈子吧!”
云霓裳盯着地面,胸口起伏不定,因为压制怒气而浑身颤抖,但身后跪了一地的仆从,竟没一人敢于起身反抗。
云清也若有所思,直到无意间瞥到躲在暗处瑟瑟发抖的侍女,这才恍然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修仙者以强者为尊,但是这云家大多数的仆从都不过是刚迈入结丹期,仅有的几位高手都只听从云相的调遣。
这就是不对劲的地方,明明人人皆可修炼,却仍旧被压在权贵之下不得翻身,强者在资源的倾倒下愈来愈强,而这满院的仆从,怕是连修炼的方法都不懂。
这也太不合理了。
南宫越轻蔑的瞥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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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霓裳,探探衣袖上的灰,朝着云相微微欠身:“不知云相可否借一步说话?”
云相一甩衣袖,凶狠地瞪了李夫人一眼:“你就在这院中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准许,不准你离开半步!”
走到门口,他背着手停在云霓裳身边,看都不看她一眼,板着脸道:“婚期将至,这段时间你就潜心修炼便好。”
云霓裳闻言,默默握紧腰间的鞭子,最后却只是垂着头,恭敬道:“是。”
“还有你,”云相看向云清也,“你……”
云清也竖起中指放在唇上,长“嘘”一声,全场寂然目光全部从地上移动到她身上。
云相眉头狠狠皱起:“你又怎么了?”
“你听,”云清也指了指天空,笑容无比灿烂,“云家老祖宗在骂你呢。”
云相面色一僵:“……什么?”
“我说,你祖宗在骂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骂你有眼无珠,卖女求荣,骂你将云家的百年辉煌毁于一旦!”
早在云家藏书阁,她便看过云家的历史,卷轴打开可绕藏书阁三圈,从第一位飞升的云家人算起,到现在已经有千年的历史。
云家能千年不倒,是因为云家手握那位飞升的祖宗传下来的稀有丹方,然而自从百年起,云家家主无女,便将家主之位传给唯一的儿子。
从那时起,云家的辉煌早已不在,丹方被族人携带出逃,后来成为了四大家族之一的宫家。
而后百年,云家便只能靠着祖宗传下来的秘法度日,直到云相凭借小人做法重新成为皇帝亲信,这才将将要坠出四大家族的云家救回。
可惜,此时的云家也不过是金玉其外罢了。
云相脸色铁青,猛地扭头,盯着她看了良久,挥手唤来自己的侍卫,一字一顿道:“大小姐又犯病了,把她带回听竹轩!”
侍卫领命,抬步向云清也走来,云清也挑眉,后退半步,云风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的落在刚刚云清也站立的位置,大刀笔直的伸向那侍卫。
“不准碰我家小姐!”
“听竹轩是好地方,”云清也看向云相,微微一点头,“不过回去之前,我还想跟妹妹培养一下感情,云相不介意李夫人招待我们姊妹吧?”
云相看着云清也,神情一阵恍惚,等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背后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他面上不显,心中骇然:这丫头醒来后真是越来越邪乎了……跟她那来历不明的娘一模一样。
想到那个早逝的女人,云相脸色又是一阵铁青,二皇子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回神。
“云相,咱们还走吗?”
“啊?对,走,咱们走。”云相干笑两声,慌张的抹了把头上的冷汗,陪着笑随二皇子离开。
等两人彻底离开,院子里跪倒的奴仆这才起身,有条不紊的四处散开,李夫人身边的彩月和秋棠扶起她,带着她回到房间。
云霓裳目送李夫人回到房间,这才发起精神看向云清也:“母亲身体抱恙,恐怕不能招待你了,不如你随我回海棠苑?”
云清也看着李夫人紧闭的房门,不答反问:“刚刚你们在讨论退婚的时候,李夫人的态度是如何?”
27. 夜袭二皇子府
“母亲她……”云霓裳抿唇,强撑着笑,道:“母亲觉得二皇子虽然不是良配,但是修为尚可,不愿我退婚。”
云清也点头,下巴朝着院门的方向微微一挑:“那就不需要李夫人参与了,我们走吧。”
云霓裳一愣,虽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带着她回到了海棠苑。
海棠苑位于云府最好的位置,院子内部修有假山池塘,甚至专门从后山引来灵泉用来沐浴。
云霓裳停下脚步,回头道:“我去沐浴更衣,等会环儿会带你们去找我的,”
云清也点头:“好。”
在她走后,云清也随意打量着院子,没有太多感想,反倒是云风在她耳边不住赞叹:“这海棠苑比咱们听竹轩大多了。”
“我们抢过来。”云清也悄悄回道。
云风有点心动,但还有些担忧:“可是我们打不过二小姐。”
“怕什么,”云清也说:“加上墨白和小妖,我们有四个人,她才一个人,四打一我们稳赢。”
云风眼前一亮,刚要说什么,就听身边飘来伶俐的声音:“大小姐,这边请。”
云清也侧目,看到了身穿粉色衣裙的少女,云霓裳的贴身侍女环儿。
趁她不注意,云清也悄悄测了下她的修为,发现只有结丹期初期,看样子刚刚突破不久。
没想到云霓裳作为“北冥第一才女”,侍女竟然是一个刚突破结丹期的修炼者。
察觉到云清也的试探,云风悄声说:“二小姐不喜欢下人太多,这院子除了打扫的丫鬟,就只有环儿一人了。”
云清也点头,低声问她:“云家的侍女都不用修炼?”
云风摇头:“下人是没法获得修炼功法的,北冥也不准许民间私自传授功法。”
云清也皱眉:“为什么?”
在她看来,既然有灵根能修炼,那便是天大的好事,要是能获得改变命运的机会,她必定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
虽说明面上没有功法流通,可是环儿身为云霓裳的贴身侍女,未必不能从云霓裳那里学到一二。
云风刚要说话,环儿忽然停下脚步,侧头看着云风,眼神冰冷:“隔墙有耳,二位慎言。”
云风一愣,连忙闭紧嘴巴,不敢再说话。
云清也四处瞧着,发现这北冥确实有些诡异。
既然大家都可以修炼,那为何不允许有灵根的百姓修炼?
君主专制的制度在这以强者为尊的背景下未免有些可笑。
“大小姐,您稍等一会,二小姐很快便来。”
云清也点头,环儿斟茶倒水,随后便退到门口,安静的站着。
热气顺着杯口向上飘着,门口忽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云清也侧目看去,门口一队侍卫守在门口,环儿厉声喝道:“顺准许你们进来的!”
“环儿姑娘,我们就别相互为难了,”为首的侍卫笑笑,递上自己的令牌,“家主有令,在婚前不准二小姐踏出房门半步。”
“你们别欺人太甚!”环儿上前一步,推搡着那侍卫,“这海棠苑还轮不到你们来插手!”
“小姐,”云风看着外面冲突的两人,迟疑道:“要不要我去看一下?”
“环儿,不得无礼。”
云霓裳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缓步出现在门口,接过侍卫的令牌仔细查看后,平静的把令牌递回去:“辛苦各位了。”
云清也收回视线,散漫的靠在椅子上,跟云风对视一眼:“看来是不用了。”
云风笑笑,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云霓裳进来后瞧了她一眼,不过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向云清也,问道:“你找我要说什么?”
云清也摩挲着杯口,沉吟片刻,道:“环儿修为低下,是天赋问题吗?”
云霓裳没想到她会问环儿,愣了两秒后,才道:“灵儿天赋上乘,不算低下。”
“那她怎么才结丹期?”
“全凭自己摸索,自然进步的要慢些,”云霓裳看了眼门口的环儿,“你问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好奇。”云清也笑笑,又问:“云家弟子是从哪里招来的?”
“自然是云家的旁系分支了,”云霓裳盯着她,声音忽然紧绷起来,“你……怎么突然对这些感兴趣了?”
“感兴趣?”云清也否认道:“我可不感兴趣,只是你真的认为云家……跟南宫越合作,是最好的吗?”
云霓裳眼神乱瞟,无意识的捏住指尖:“能与皇子亲近自然是好的,父亲是皇帝最宠爱的亲信,二皇子又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
“那你呢?”云清也打断她的话,放下茶杯,缓步逼近到云霓裳面前,俯视着她,“那你呢?云家弟子被教导的自私自利,你作何感想?在玄月森林,你为二皇子契约妖兽,身负重伤却无一人在意你有没有契约妖兽的时候,你作何感想?刚刚在李夫人的院子里,你看着跪倒一地的侍女,看着天赋极佳的她们麻木的或者,你作何感想?!”
云霓裳嘴唇颤抖,内心震惊中,手上力道一时不察,竟然硬生生撕裂了袖口。
“我……”
“你真的觉得,亲近皇帝就能换得云家安稳吗?”
云霓裳盯着地面,一时间竟然不敢去看云清也的眼睛。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是她生来便是如此,只有云相在皇帝面前得宠,云家才能站稳四大家族之首的位置。
曾几何时,她也有过人人为何不能平等修炼的疑虑,可那份偷偷抄给环儿,后来被云相撕碎的修炼功法,狠狠给了她一巴掌,彻底让她看清现实。
她能做什么呢?她能做的,不过是牢牢抓住“北冥第一才女”的名头,配合云相稳住这四大家族之首的名号罢了。
“云家已经从根部烂了,”云清也叹气,“从百年前,第一位带着丹方叛逃的族人开始,云家的辉煌就早已不在了。”
云霓裳内心猛地一震,茶杯顺着指尖滑落,摔碎在地。
环儿急忙跑进来,半蹲下身子握住她的手指:“小姐,您没事吧?”
冰凉的指尖被握住,云霓裳缓慢垂眸,视线慢慢被泪水遮掩,无声地落在衣领处。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环儿急忙帮她擦去眼泪,“您是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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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我去请玄清长老。”
环儿起身离开,却被云霓裳握住手腕。
“不用,我没事。”云霓裳紧紧握住她的手腕,抬眸看向云清也,轻声问:“你有什么打算?”
“我没有,”云清也退回自己的座位,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继续喝茶,“不过是略有一些小感想罢了。”
云霓裳看着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眼的时候,眉眼间终于不再是死气沉沉的模样了。
她依旧握着环儿的胳膊,认真的问道:“环儿,你还想不想……修炼?”
环儿一愣,迟疑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云霓裳面色一僵,又问:“你,不是一直很向往修炼的吗?”
“我?”环儿轻轻推开云霓裳的手,摇头道:“还是算了吧,我天赋不佳,就算能修炼又如何呢?”
“怎么会?”云霓裳急切的解释道:“能修炼就能选择去宗门继续学习,就能……”
“还是算了吧。”环儿笑笑,转身把地上的碎瓷片收走,恭敬的退出房间。
云霓裳呆在原地,手还维持着一个姿势,仿佛一尊雕塑。
云清也撑着额头,慢吞吞的喝着茶,打量着呆住的云霓裳。
小古板大概一时间没能从这冲击中回神,直到现在脸上还是一副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模样。
眼看着茶都要凉透了,云霓裳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云清也不得不清了清嗓子,换了个姿势,关心道:“你还好吗?”
“我……”云霓裳迷茫的看着自己的手,云风推开她的力道仿佛还存在那里,让她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在做什么,“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云清也没否认,只是说:“还能挽救。”
云霓裳抬头,眼里带着热切:“要怎么做?!”
“第一步,”云清也竖起一根手指,“在你进入宗门之前,整顿云家。”
而整顿云家的第一步,便是要将云家彻底从皇室身上剜下来。
入夜,云清也穿好夜行衣,装好特制的药粉,叮嘱云风看好家门。
云风抱着刀,一脸不解:“小姐,您要去哪啊?”
云清也正在身上藏着几根银针,闻言道:“云霓裳那性子,要迈出第一步估计很难,你家小姐我去帮帮她。”
云风不太懂,但也没说什么,目送云清也离开后,忽然反应过来,看着脚边的墨白,低喃道:“不是吧……小姐不会去了二皇子府吧?!”
墨白耳朵抖了抖,悄无声息的飞上房顶,朝着二皇子府的方向奔去。
云风沉默半晌,也披上夜行衣,跟在墨白身后。
今夜的二皇子府注定不得安生,不过当事人之一云清也对此一无所知,她循声摸到二皇子卧房的房顶,悄摸的掀开瓦片,偷瞄了一眼。
二皇子正在跟美人寻欢作乐,两人在床上你追我赶,活像两只发了情的、尚未生出灵智的妖兽。
云清也嫌弃的撇了眼,打开药包准备撒点不太毒的药试试水,还没等她把药撒进去,忽然听到“哐啷”一声,紧接着美人的尖叫响彻天空。
28. 二小姐威武
云清也一愣,连忙从缺了瓦片的空隙往下瞧,看清来人的瞬间,眼睛骤然瞪大,差点从房顶滑下去。
衣领被人从身后揪住,云清也惊悚回头,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墨白一屁股挤开她,趴在房顶学着她刚才的模样往下看:“看什么呢?”
云清也五指扣紧瓦片,心脏砰砰乱跳:“你们怎么在这?”
在她面前,依次是趴着偷看房间内部的墨白,扛着大刀的女侠云风,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南宫祎?!
“你又从哪来的?”云清也傻眼了。
云风和墨白很有可能是猜到了她的行踪,不放心偷偷跟了过来,这南宫祎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家云大侠和墨白迷路了,”南宫祎摊手,无辜道:“在我房顶上讨论是不是走错了府邸的时候,被我抓住了。”
云风尴尬的四处乱瞟:“这不是……长得太像了嘛。”
云清也盯着三人看了半晌,最后嘴角勾起一抹笑,对准墨白和云风竖了个大拇指。
“厉害!”
“哎,底下是云霓裳吗?”墨白不知道什么又变成了猫形,整个脑袋都塞进洞口,唯恐自己不被发现。
云清也无语的揪住他的后颈,拎起他随手一丢,自己趴在了那个洞口往下看。
还没等她看清底下的局势,南宫祎也挤了过来:“什么啊?真的是云霓裳啊?她大半夜的来二皇子府干什么?”
云风挤在云清也身边,从缝隙里瞅着下面,闻言随口道:“来退婚的吧?”
“深更半夜来退婚?”南宫祎表示怀疑,“哎?这是要动手了吗?……云清也你别挤我!”
“我没挤你!”云清也被一股外力挤着,只能去挤云风,云风不愿意放弃好不容易挤进来的缝隙,也跟着往旁边挤。
“看不到了!”南宫祎一时情急,干脆把一旁的瓦片也掀开了。
这下子视野一下子就扩大了,可是底下的三人又去了房间的另一处,云清也听声辨方位,干脆利落的把另一块瓦片掀开,南宫祎紧随其后,跟着掀开旁边的瓦片。
“哇,这鞭子甩的可真漂亮!”南宫祎看着下面满地乱爬的南宫越,兴奋地手舞足蹈,“用力抽他!抽他!”
位于视野盲区的云风一听,连忙挤过来:“什么什么?!”
屋子里,美人抱着被子缩在床尾,一声不敢吭,云霓裳挥舞着鞭子,把南宫越堵在角落,火红的鞭子带着磅礴的灵力,毫不留情的抽在他身上。
南宫越狼狈的挡着脸,怒火中烧:“云霓裳!你疯了!”
云霓裳对准他的脸,狠狠一鞭子:“退婚!”
“退你大爷!”南宫越边躲边喊,“你跟我说有什么用!你去跟我父皇说啊!”
云霓裳又是一鞭子:“我要你答应退婚!”
“行,退退退!赶紧退!”南宫越眼神惊恐地躲在桌子底下。
云霓裳深吸一口气,手指微微放松,退后半步冷眼瞧着他:“滚出来。”
南宫越捂着脸,龇牙咧嘴的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一出来便慌慌张张的跟她拉开距离,苦口婆心的劝道:“你退婚对云家有什么好处啊?再说了我们之前不是挺好的吗?”
云霓裳脸一沉,鞭子指着他质问道:“你想反悔?”
“我……”南宫越举起双手,悄悄向外发出求救信号后,陪着笑后退两步,“我是不想跟你退婚,霓裳,我……”
“你想反悔?!”
“我……反悔什么?”南宫越算了下外面的侍卫差不多要赶来了,干脆胡搅蛮缠道:“我就没说过我要退婚!”
“你!”
云霓裳气得眼眶猩红,可还没来得及挥出鞭子,头顶忽然“簌簌”掉落些小土块,云霓裳下意识抬头望去,只见房顶忽然豁开一个洞,紧接着三人一猫从天而降。
尘土让云霓裳忍不住掩住口鼻,抬眸看去,烟雾渐渐散去,四人并肩站在破碎的瓦片中,尴尬的四处乱瞟。
“那个……晚上好,”南宫祎抬手,跟云霓裳打了个招呼,又回头去看南宫越,“哎呦,二哥你也在啊,好巧呀哈哈哈。”
云清也眼神望着屋顶的大洞,表情诡异,似乎在思考自己是怎么跌落下来的,云风则抱着大刀,一脸冷漠的目视前方,只有死死扣住刀柄的手表明她内心此刻是多么想挖洞离开。
全场表现最为自然的,当属墨白无疑,可这家伙大晚上的只穿着红色外袍,在刚刚的混乱中衣领打开,露出了大半个身子,怎么瞧也不是个正经人。
南宫越震惊几秒,脚下一软,直愣愣的向后摔去,幸好扶住了身后的桌子,才勉强没让自己失态。
“你们……怎么是你们?!你们怎么进来的?!”他依次扫过几人的脸,边拼命稳住身形,边朝外大喊:“来人!来人啊!”
“别喊了,”云清也搓搓鼻尖,尴尬道:“进来的时候不小心漏了点药粉,估计都还在睡呢。”
云霓裳看着她衣袍上的一点白,心道:怪不得刚刚闯进来的时候,没有一人出来拦她。
南宫越紧张的吞咽一下:“你们……你们想干嘛?!”
一片寂静中,南宫祎忽然抬起双手,仔细的挽起衣袍,随后深吸一口气。
南宫越眼皮一跳,慌乱后退,可惜身后就是桌子和墙,他退无可退。
南宫祎狞笑着向他逼近:“想干嘛?我的好二哥……老子想揍你很久了!”
“我警告你,你……啊——”
随着南宫越凄厉的叫声,南宫祎一拳捣在他的右眼上,云风抿唇尴尬一笑,紧随其后,只有墨白无聊的打了个哈欠,转头摊在椅子上,吃光了桌子上的茶点。
云霓裳此时情绪逐渐稳定,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颤抖,以至于她把鞭子缠回腰间的时候,几次都没能缠稳。
云清也上前一步,帮她把鞭子固定好,看着她依旧在抖个不停的手,忽然笑了起来。
“感觉怎么样?”
云霓裳抿唇,似乎很感慨,最后放松地笑道:“感觉很爽。”
“真的,”她深吸一口气,“很久没这么畅快过了。”
另一边,南宫越捂着脸蜷缩在地上,憋着气试图往床边爬,可惜途径墨白脚下,被墨白一脚踹了回去。
南宫祎:“……”谁来救救他啊!
月亮高悬于空,二皇子府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一行人浩浩荡荡,潇潇洒洒的走出来。
途径四皇子府,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闯了进去,几分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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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府亮起灯光,厨房冒起了炊烟。
南宫祎翘着二郎腿,懒散的靠在椅子上,瞧着拼命往嘴里塞点心的墨白,“啧啧”两声:“可怜见的,云清也不给你吃东西啊?”
云清也白了他一眼:“别造谣。”
南宫祎让下人温了壶酒,几人边喝边聊,上头的热情冷却后,便是长久的空虚和疲惫。
云霓裳手杵着额头,眼神放空,呆滞的望着地面,总觉得忘了什么。
到底是忘了什么呢?
她喝了口酒,余光撇到吃饱喝足变成黑猫的墨白,忽然想起来,忘记把玄月森林里,被南宫越契约的那头妖兽带回来了。
想到还在家里翘首以盼的凤野,云霓裳哀叹一声,肩膀也跟着塌了下去。
云清也小口抿着酒,低声问:“怎么了?”
“小狼,”云霓裳说:“我忘了把小狼带回来了。”
墨白警惕抬头,悄没声的从两人中间冒出来,冷不丁道:“什么小狼?”
云清也淡定的抬手,压着他的脑袋向下:“南宫越的契约兽。”
“那只小狼啊,”南宫祎闻言,撑着下巴,懒洋洋道:“早就跑了。”
“跑了?!”
“对啊,”南宫祎说:“你们不知道?”
“什么时候的事?”云清也斜了他一眼,“我们又不熟,怎么可能知道?”
“刚到家就跑了,那狼妖修为极高,拼着反噬硬是冲破契约,连二皇子府都没踏入就跑了。”
云霓裳呆了两秒,急忙问道:“那她跑哪去了?”
“我怎么知道,她化形好久了,估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不过……”云风撑着下巴,回忆道:“之前听小妖说,他姐姐跟剑宗的一位弟子关系密切,大抵是逃去剑宗了吧。”
云清也撑着下巴,带有几分醉意的眼睛眯起,望向云霓裳:“既然如此,便只能去剑宗碰碰运气了。”
云霓裳点头,看到她脸上明显的桃红,担忧的望着她的眼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云清也撑着下巴,长舒一口气,歪头看着她:“有点晕。”
“晕?”云风脸色一变,大刀眨眼间便横在南宫祎的脖颈上,厉声喝道:“你把我家小姐怎么了?!”
“喂,你不要这么凶残好不好?”南宫祎无辜的眨眨眼睛,“她这很明显是喝醉了啊。”
云清也撑着下巴,整个人迷迷瞪瞪的趴在桌子上,指尖轻轻沾了点酒,涂在墨白的耳朵尖上。
墨白耳朵尖抖了抖,伸出爪子推开她的手,却反被云清也一把握住,笑嘻嘻道:“咪咪,你的爪子好软哦。”
围观的云霓裳等人:“……”
“小姐!”云风惊慌失措,“您不能这样!”
云清也拽着墨白的爪子,强势按在怀里,她侧头瞪着云风,扬起挑衅的笑容:“我的猫。”
“我想怎么摸就怎么摸。”
说完,她举起墨白,重重在他脑门上嘬了一口。
墨白:“!”
他浑身的毛一簇簇的炸开,从远处看就像是一颗毛茸茸的黑球,温热的呼吸带着浓郁的酒香,不停的呼在他的后颈。
明明没有喝酒,可他觉得,自己已经醉了。
29. 干嘛
霞光刺破黑暗,火烧云在天边翻涌,昭示着今天是个灿烂的晴天。
听竹轩内,小妖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走出门,在门口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忽然,他动作一顿,揉着眼睛看向身侧,向后一个趔趄:“你在这干嘛?!”
在他面前,墨白顶着一对黑眼圈,眼神空虚乏力的看着他:“我想睡觉。”
“你没有自己的房间?”小妖傻乎乎的看着他。猝不及防对上某人杀人一般的眼神,顿时噤声不敢多说。
“好嘛,”他小声嘟囔了句什么,往旁边蹭了蹭,让出门口的位置,“我房间借给你就是了。”
墨白不知道想到什么,瞪了他一眼,拖着沉重的身躯,踩着重重的脚步声,快速飞扑到床上,不一会就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小妖站在门口,听到他熟睡的声音后,这才悄咪咪的回头看了眼,不情不愿的关上了房门。
“小妖?”
小妖回头,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大大的笑容:“恩人!”
云清也点了点头,环顾四周,问道:“你看到墨白了吗?”
小妖疑惑的指了指自己,“啊?”了声:“您是找……墨白?他刚刚……”
“又跑了?”云清也搂着脖子,摆手道:“算了,来吃饭了。”
一提到吃饭,小妖顿时把墨白抛之脑后,欢天喜地的往小厨房跑。
早饭是云霓裳叫人送来的,两素两荤还有个汤,色香味俱全,云清也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满意的喝了口汤。
云家身为四大家族之首,听说家里的厨子都是老祖宗那辈传下来的,流传千百年的手艺就是不一样。
云清也每道菜都尝了个遍,最后筷子点了点唯一碗看起来颜色十分古怪的汤,问道:“这是什么?”
云风连忙端到她面前:“是二小姐送来的醒酒汤。”
醒酒汤?
云清也把碗端过来,刚准备喝,忽然想起什么,盯着碗里黑乎乎的汤,迟疑道:“她没在碗里下毒吧?”
云霓裳那种爱面子的小古板,万一因为昨天夜里被撞破的事情决定杀人灭口怎么办?
虽然没闻到什么毒药的气味,可说不准这修仙界有什么无毒无色无味的气体呢?
再说了,这颜色一看就不能喝啊。
云清也没想到一个理由,碗就远离一分,最后眼看着就要被放到桌子上了,门口忽然传来云霓裳没好气的声音:“没下毒,赶紧喝了。”
云清也:“……”妈耶,被抓包了。
她笑笑,端起碗一仰而尽,入口的瞬间,巨大的焦糊味席卷了她的口腔,云清也张嘴就要吐出来,可看到门口的云霓裳,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挤出一个勉强的笑。
云霓裳盯着她,看到她把汤都喝光了,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感觉怎么样?”
云清也强忍着吐出来的反胃感,点头笑着说:“好喝。”
云霓裳下巴微抬,依旧端着那副古板又不近人情的模样,但是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云清也看着手里的碗,忽然福至心灵,试探道:“这是你熬的?”
“是,”云霓裳说:“不过药方是宫轩给的。”
云清也点头,决定把宫轩从天才炼丹师降为害人的庸医,同时将云霓裳列为了厨房危险人物。
连喝两碗汤,勉强压下嘴里的苦涩后,云清也才再次抬头,擦擦嘴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来干什么了?”
“我没事就不能来看看吗?”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都不信,”云清也轻笑一声,惬意的靠在椅背上,微微仰头看她,“到底什么事啊?”
“结契大典结束,陛下要举办宫宴,听说你不仅恢复了神智,还能修炼了,点名要父亲带你一起参加。”
“宫宴?”云清也手指撑着下巴,懒洋洋的眯着眼,哼唧道:“不去。”
“宫宴”这俩字,一下子就让她想起前世电视剧里勾心斗角的场景,还有伴随着宴会的无聊的讲话和攀比。
啧,光听着就很无聊,有这时间还不如好好修炼,争取早日突破金丹期,解开手镯上的封印。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手镯里面能找到关于她的身份的一些小秘密。
“你必须要去,”云霓裳眼神暗含警告,“云家近年来实力一直在下降,旁支更是对家主之位虎视眈眈,要是父亲跟陛下离了心,那云家就真的要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
“真是太可怕了。”她忽然坐直身子,面色也跟着严肃起来。
云霓裳面色一喜,忙道:“那你答应了?”
谁知云清也只是清了清嗓子,重新找了个惬意的姿势,眯着眼摆手道:“不去,云家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也是云家人,流着云家的血,怎么跟云家没有关系?”
云霓裳急忙上前两步,一把拽住云清也的胳膊,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提起来,愤愤道:“你必须要去,哪怕是……哪怕是去走个过场。”
“哎呦,我说小管家,整天操心这些有的没的你累不累啊?”云清也双手搭在她肩膀上,用力拍了两下,劝慰道:“云家气运已尽,就算你尽心尽力,也不会挽大厦之将倾的。”
云霓裳固执的拽着她,不准她坐下:“不去试试怎么能知道呢?”
云清也在心里叹了口气,睁眼瞧着她:“四大家族,宫家有稀有丹方,林家有炼器秘籍,李家有传承千年的功法,那你跟我说说云家有什么?”
空气一阵沉默,云霓裳哑口无言,嗫嚅半天才道:“云家祖宗有讯,纵使身处深渊,也不得轻易放弃。”
云清也盯着她看了两秒,内心暗自把那什么老祖宗骂了个狗血淋头。
自己骨灰都不知道洒哪了,还想操纵后世子孙的命运呢,狗屁的祖训跟她这个异世亡魂有什么关系。
可看到云霓裳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走”的表情,半晌沉重的呼出一口气:“行吧行吧行吧,我答应了。”
云霓裳面色一喜,一挥手让环儿上前,把怀里的衣裳放在一旁的橱柜上,语气轻快道:“这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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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人给你定做的新衣裳,宴会在后天开始,你早点做准备。”
云清也扫了眼那身白净的仙气飘飘的衣裳,有气无力的摆手道:“好走不送。”
云霓裳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忽然回头,飞快的在三人脸上扫过,疑惑道:“墨白呢?”
云风一僵,跟小妖抢菜的动作一顿,下意识看向云清也,小妖对此毫无察觉,疯狂的把饭菜拨到自己碗里。
“那个……”云风吞吞吐吐道:“可能是……”
“跑走了吧,”云清也慢吞吞的喝着汤,并没有在意,“他来去自由,你找他有事?”
没人回复她,只有小妖大口扒饭的声音,云清也奇怪的抬眸看去,云霓裳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云清也意识到不太对劲,跟着云霓裳的视线看向云风,“云风?”
“那个,”云风默默放下筷子,垂着头偷瞄着她,“就是您昨晚不是喝醉了嘛,然后就……”
云清也眉梢高高挑起:“我,扒他衣服了?”
“没有没有,那倒没有,就是……”
“就是什么啊?”云清也万分紧急中迅速回忆了一下昨晚的记忆,结果刚喝了没两杯她就断片了,此刻没法给她提供任何的帮助。
不会吧……
云清也缓缓坐直了身子,一把握住云风的胳膊,猛地凑近她,咬牙小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我我我也不知道,”云风看起来就要哭了,“昨晚,您带着墨白回房,不准我们任何人进去。”
“那墨白呢?”
“不知道啊。”
云清也面色微沉,虽然觉得自己不会做什么荒唐事,可是……要是真的什么都没发生,那只猫他跑什么?
云霓裳和云风对视一眼,赶在云风开口求助前,飞速清了清嗓子,说:“我们就先不叨扰了。环儿,我们走。”
房门打开又关上,云风垂着头,眼神时不时瞥向云清也,云清也撑着下巴,指尖无意识的在桌子上敲着。
忽然,她动作一顿,侧头看向一旁疯狂往嘴里扒饭的小妖,眼神微微眯起:“小妖?”
小妖抱着碗,抽空抬头看了她一眼:“嗯?”
“墨白呢?”
小妖张嘴就要说话,结果被米粒呛到,捂着嘴咳了半天,最后抱着盛汤的碗一口气喝了大半碗,这才一抹嘴说:“在睡觉。”
“睡觉?”云风抬头,“在哪里睡觉?”
“在我房间啊,”小妖抱着碗,有些不知所措,“你要找他吗?”
“没事,”云清也敷衍的朝他笑笑,起身往外走,“你们继续吃。”
房门再一次开合,小妖和云风对视一眼,一起奔向窗户边,半蹲下身子悄悄看着院子。
云清也先是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在石凳上坐了会,最后在小妖门前踱步良久,终于下定决心要推开门的时候,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墨白后退两步,抿唇看着面前的女人,半天才干巴巴的憋出一句:“干嘛?”
30. 云家弟子
“我昨晚没对你动手动脚吧?”云清也看着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红晕的墨白,真心实意的为自己感到担忧。
“没有!”墨白应激似的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后,脸上蒙上了一层尴尬,不自在的偏头看向远处。
云清也看着他的表情,明显不信:“真的没有?”
“真的!”墨白一本正经地点头,伸出一根手指戳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的把她推到一旁,随后从缝隙中挤了出去,“我要去吃饭了。”
云清也抱着胳膊,点头应了声,目送他飞奔到小厨房,几秒钟后,小厨房传来了墨白绝望的呐喊:“小妖你这个该死的饭桶!!”
“不要打我啊!”紧接着是小妖害怕的大喊。
半分钟后,小厨房的门“哐当”一声被拽开,随后小妖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重重的砸在地上。
小妖:“……”嘤!
云清也:“……”
“小妖,”她看着院子里被刨出来的一堆堆新鲜泥土,朝小妖招了招手,“来,交给你个任务。”
小妖从地上爬起来,委屈巴巴的揉着脸:“什么?”
“你去郊区占领一块土地。”
“占领土地干什么?”小妖问。
“种点东西。”
“好!”小妖眼前一亮,笔直的站在她面前,“我保证完成任务!”
云清也点头,朝他摆了摆手:“乖,快点去吧。”
小妖带着任务离开,云清也看着手腕上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的手镯,决定去一趟藏书馆。
在她离开后,云风打开小厨房的门,无奈的看着蹲在地上生闷气的墨白:“你又要生气,又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帮你啊。”
墨白用力把手中的小木棍丢出去,郁闷的盯着云清也的卧室,闷声道:“用不着你帮忙。”
“行吧,”云风扛起大刀,转身离开,“那你看家吧。”
云风最近的训练都是在云家训练场进行,她离开后,院子里便只剩下墨白一个人了。
安静和平和很快笼罩了院子,墨白看着满桌的残羹剩饭,随手去外面拽了个侍女回来清理,等侍女离开,他又在门口蹲着晒了会太阳。
余光瞥见云清也卧房紧闭的房门,他四下扫了一圈,最后磨磨蹭蹭的走到房门口,变成黑猫的模样,轻轻推开房门钻了进去。
云清也对此一无所知,此刻的她正在跟玄清讨论手镯的事。
“这手镯看上去确实不是什么凡物,”玄清摸着胡子,又重复了一遍已知结论,干枯修长的手指挠了挠灰白的头发,“但是也看不出哪里有问题啊。”
“那怎么会摘不下来?”云清也盘腿坐在地上,背靠书架,仰头望天长叹一口气。
秘境中的壁画上写着,手镯里面可以收纳死物,也可以收纳活物,甚至可以在里面进行种植和饲养。
跟小说里写的空间手镯很像,随着修炼能力的提升,逐渐解锁手镯更多的用法。
从秘境里出来后,她便开始加强修炼,可是今早一觉醒来,明明已经可以触碰到元婴期了,可是任凭她如何努力,都无法打破那道屏障。
更离谱的是,今早一睁开眼,云清也便发现这镯子在手腕上摘不下来了。
“你先别着急,一定会有办法的。”
玄清坐在她身边,腿上散落着乱糟糟的书,所有关于灵器秘法的书籍都在这里了,可偏偏没有一本记录这种离奇的事情。
合上最后一本书,玄清侧目看着她的手腕,说:“你不会是胖了吧?”
云清也动了动脑袋,抬起手腕来握住比划着:“怎么可能,我怎么感觉我还瘦了呢?”
玄清笑了声,仰头看着高不见顶的藏书阁,忽然一拍脑袋,坐直了身子:“我想起来了。”
“什么?”
“还有本书,记录了的都是不属于这世间的天材地宝,”玄清神秘兮兮的指了指头顶的方向,压低声音道:“听说是云家的祖宗留下来的。”
又是那个专坑后代的祖宗?
“那这本书现在在哪?”
玄清长叹一口气,不答反问:“你知不知道,之前云家还是很辉煌的。”
“我知道,”云清也迫不及待的打断他的追忆,“我看过云家的历史记录。”
“那你一定知道,当年云家快要落败时,当时的家主献给皇上一个秘宝。”
“所以那东西在皇帝手上?”
玄清欣慰的点头:“没错。”
“皇帝把它放在哪了?”
“这就不得而知了,”玄清说:“不过你可以去跟皇帝要个赏赐。”
云清也眼前一亮,两人异口同声道:“宫宴!”
“没错,就是宫宴,”玄清捋顺着胡子,说:“当今皇帝最爱的便是赏赐,以往云家出面讨要赏赐的都是二小姐,但是二小姐为了婚事跟云相和皇帝都闹得不愉快,你趁这个机会去把那本书讨回来。”
*
三天后,云清也换上新衣裳,随后把头发用红绳绑起来,姿态懒散的靠在听竹轩门口。
云风抱着刀,望着无人的小径,担忧道:“小姐,您真的不用我陪您一起吗?”
“不用,”云清也转着手镯,摸着上面的花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镯子仿佛有灵智一般,“有小管家跟着呢,能有什么事。”
云风还想说什么,云清也站直了身子,清清嗓子给她使了个眼神:“看着点墨白。”
随后,她整理好袖口,顺着无人的小径离开。
云府门口,云霓裳被人簇拥着上了马车,云相站在门口,压低声音威胁道:“今晚的宫宴事关我云家未来,别惹得皇帝不高兴。”
云霓裳抿唇,目视前方,板着脸点头应道:“知道了,父亲。”
“别板着脸,见到二皇子的时候好好道个歉。”
“道歉?”清冷玩味地声音几乎紧贴着云相响起,云相被吓得浑身哆嗦一下,转头瞪着云清也,“你来干什么?”
“参加宫宴啊。”
云清也两根手指捏着他的衣领,看似轻飘飘的力道,却把云相拽到一个趔趄,被迫离开了马车门口。
云清也慢悠悠的堵在马车门口,先跟云霓裳打了个招呼,随后视线不紧不慢的扫过里面的每一个人,最后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圈:“你们几个,都去后边坐着。”
被她点到的人都下意识看向其他人,随后在一片混乱中,难以置信的指向自己。
“我?怎么可能,我可是……”
“不是你,”云清也打断她的话,随后在她骄傲自喜的眼神中,冷漠道:“是你们。”
车厢内一片哑然,云清也耐心的等着她们反应过来,然而等了几分钟,里面的人依旧巍然不动。
“各位?”她挑眉,随手抓住距离自己最近的云家弟子,随手一扯,那弟子只觉得自己的胳膊被什么高阶妖兽所控制,还来不及反抗便已经离开了车厢,“需要我帮忙吗?”
车厢里的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忙不迭的离开马车,唯恐慢一步就被这人扯下去。
光天化日之下,被一个废柴压得毫无反抗之力,传出去叫她们这群天之骄子脸往哪里搁?
不到三秒的时间,车厢里边空荡荡的,只余云霓裳一人静坐在座位正中间。
云清也抬脚跨进马车:“劳驾,往旁边挪挪。”
云霓裳看了她一眼,坐到马车的右侧,依旧目视前方,腰杆笔直的端坐着。
云相冷着脸给两人一个警告的眼神,随后关闭车门,吩咐车夫迅速赶去宫宴。
车厢内,云清也没骨头似的靠在车厢壁上,撑着脑袋瞅着云霓裳:“你累不累啊?”
云霓裳肩膀微微放松了些:“还好。”
“我看着都累。”云清也换了个姿势,指着桌子上的糕点吩咐道:“给我拿点吃的。”
云霓裳坐着没动,云清也深吸一口气,自己起身端了盘糕点,边吃边点头:“味道不错啊,不愧是流传千年的配方。”
云霓裳斜睨她一眼,心平气和的给她解释:“这是老祖宗当时最爱的糕点。”
云清也点头:“你老祖宗口味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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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霓裳抿唇,继续道:“听说老祖宗是救世人于水火中,后来飞升仙界前,给云家留下了大量的丹方和秘宝。”
云清也喝了口茶水,漱了漱口,又翻出一盘坚果磕着:“可惜了,不肖子孙把家底都给败光了。”
“在第一任男性家主继位前,云家一直是最强的,”云霓裳侧头,撩开帘子看向窗外,声音轻缓而有力,“我想做下一任家主。”
“好啊,”云清也给她点赞,随口应付道:“我看好你。”
云霓裳似乎被她这态度和语气给激怒了,猛地回头看向她,双手握拳气恼道:“我是认真的。”
云清也看着她,吃掉最后一颗松子后,把盘子递到她面前:“要吃吗?”
云霓裳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抬手打翻了盘子,坚果“哗啦”一声散落在车厢内,车夫敲响车门,急忙问道:“两位小姐,你们没有事吧?”
“哎,没事,”云清也回道:“就是果盘洒了。”
车夫没再回话,云清也拍拍手上的碎渣,抬眸看向云霓裳,正色道:“那你想怎么获得家主之位呢?”
云霓裳张了张嘴,刚要回答,却被云清也抢先一步打断:“等着云相死后顺利继位?”
“别白费力气了,等云相死了得百年后了,到时候云家早就连根都烂了。”
云霓裳很不服气的想要反驳,但是仔细想想,却发现云清也说的一点也没错。
现在的云家,就是外表华丽美观,实则内里早已千疮百孔破烂不堪,这也是为什么云相一定要她和皇子联姻。
皇帝是他们最后的靠山,如果皇帝放弃云家,那么云家将会被其他三大家族一拥而上,蚕食殆尽。
云霓裳紧握的双拳无力的松开:“那你说怎么办?”
“当然是从根上解决问题了,”云清也惬意的靠在她肩膀上,语气含糊,“第一步暴走南宫越你就做的很好……好了,让我睡一会,昨晚一宿没睡困死了。”
云霓裳僵着身子,斜眼偷瞄着云清也的侧脸,心乱如麻。
几分钟后,她尝试着缓慢地放松身体,第一次彻底放松下来。
哪怕在马车里,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也要竭力保持“北冥第一才女”“天之骄子”的云二小姐终于第一次放过自己,尝试让自己过得舒服些。
云家到皇宫的路程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云清也还没怎么睡着,摇晃的马车便停了下来。
云霓裳静静的等待着肩膀上的人头苏醒,可等到云家的弟子都下了马车,云清也还没睁开眼,她撩开帘子,看着散漫不成队形的云家弟子,心中又气又急。
“云清也,”她先是小幅度的动了动肩膀,见云清也还是没什么动作,便直接上手捏住了她的面颊,“云清也!”
“嘶,”云清也蹙眉,刚睡醒似的眯着眼睛,四处看了看,“怎么了?”
云霓裳那个飞快的整理衣袍,边准备下车边催促道:“我要去带领云家弟子归队,你快点跟上来。”
说着,她就要下车离开,不料被云清也一把拽住手腕。
“你要去哪?”她问。
云霓裳心急如焚:“你快放开我,云家弟子不能在这种时刻……”
“你去帮她们调整队形吗?”云清也嗤笑一声,嗓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云霓裳一愣:“……我没有。”
云清也食指贴在嘴唇上,示意她不要说话跟自己走,随后带着她从另一侧溜了下去。
“你干什么?”云霓裳拼命拧着手腕,试图从她手里挣脱,可谁知云清也的力气宛如大力猩猩,她拼尽全力也无法挣脱,只能被迫跟着离开。
几分钟后,云清也带着云霓裳走到云相身侧,安安静静的排队等候宫门打开。
云相侧目看了眼云霓裳,发觉她面色不对,随口关心道:“怎么了?我们云家弟子这次结契大典表现不错,每个人都契约了相当不错的契约兽。”
他说着,习惯性的朝着云霓裳身后扫了眼,下一秒脸色一变,压低声音吼道:“云霓裳,你怎么带的队伍?!”
31. 宫宴
“我……”云霓裳刚准备开口说话,却被云清也按住肩膀被迫转身,看着身后乱糟糟的云家。
“瞧瞧,”云清也双手明明只是轻飘飘的搭在她的肩上,却压得她喘不过气,“云家这些弟子不过是冲着云家的名头来的,真心为了云家而来的有几个?”
云霓裳面色铁青,咬牙小声道:“那也不能放任她们不管,今天皇帝……”
“这云家的名声不过只有你自己在乎罢了,你瞧她们在乎吗?”
云霓裳紧缩的眉头松缓了些,可依旧望着乱糟糟的云家弟子,压低声音问道:“可是这不好吧?”
“你爹都不在乎,你这么在乎干嘛?”云清也在她肩膀上轻轻捏了捏,贴近她的侧脸小声道:“还有,今天我得跟皇帝讨个赏赐,听说之前只有你能拿到皇帝的赏赐?”
“那都是……唔……你没事吧!”
云清也面色惨白,嘴角溢出鲜血,眼角都渗出了血泪,她接过云霓裳递来的帕子,随手擦掉嘴角的血,盯着云相哼笑道:“看来云相也挺在乎云家的名声的嘛。”
云相冷淡的目光扫过两人,云霓裳目视前方,假装没有看到云相的警告,而云清也则是挑衅的扬起唇角,丝毫不畏惧的跟他对视。
最终还是云相最先败阵下来,因为皇帝出来了,而此时的云家众弟子也在云相合体期的强大威压下,畏缩的排好队形。
能让皇帝亲自来接见的,必然只有云相一人,两人携手入宫,其余三大家族的家主排成一行跟在两人身后。
最后四大家族的弟子一起入宫,云清也借着宽大的衣袍的遮掩,往云霓裳手里塞了瓶丹药。
云霓裳侧目看她,用气音问道:“干嘛?”
“之前那件事,你还没说完呢。”
“哪件?”云霓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看到云清也朝着皇帝的背影挤眉弄眼,这才恍然道:“讨要赏赐?”
云清也欣慰点头。
“之前皇帝给赏赐,都是看在我是准二皇子妃的份上,现在二皇子已经要和我解除婚约,皇帝这次大抵不会赏赐云家了。”
“只凭着你跟二皇子的婚约就赏赐你?没有让你们互相比试?”
“没有,”云霓裳摇头,“不过……听南宫祎说,国师最近刚好出关,有来宴会凑热闹的想法。”
“国师?”云清也一开始只觉得耳熟,直到摸到手腕上突出的腕骨,这才想起来,国师就是那个预言原主是灾星的人。
没想到冤家路窄,还不等她找过去,这老东西就自己跑到她面前。
“这次宴会虽说是皇帝点名要见你,可国师这时候忽然出关,难免没有猫腻,更何况当年……”云霓裳顿了几秒,告诫道:“总之你自己多加小心,千万不要擅自离开云家的队伍。”
云清也敷衍的应了声,云霓裳一看就知道她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里,可又拿她没法子,只得盯紧了她,防止出什么乱子。
宫宴开始,云清也撑着脑袋,躲在云霓裳身后,从空隙里一次扫过对面的众人。
坐在正对面的是宫家人,宫家的领队人是宫轩,此时正端正的跪坐在宫家家主身边,嘴角带着温和的浅笑。
云清也在他脸上停顿几秒,在他看过来之前迅速移开视线,拈着酒杯小酌一口,看向坐在上位的三人。
皇帝坐在龙椅上,中年男子模样,头发已经花白,精神头看起来还不错,只是那副被酒肉填充的身子让他不像个修炼之人,反倒像是凡间的昏君。
他身侧的位置空无一人,云清也在那位置上停顿片刻,戳了戳云霓裳的后腰,前倾着身子问她:“怎么不见皇后?”
云霓裳微微侧头,回道:“皇后不喜父亲,早年又和皇帝离了心,已经很久不与皇帝一起出现了。”
云清也点头,刚准备吃块点心,忽然察觉到一丝强烈的杀意,她警惕的望过去,看到了皇帝右手边的男人。
男人身穿一身黑袍,灰色的眼珠宛如浑浊的水晶球,透露着精明与狠戾,灰白的头发高高挽起,露出消瘦的面庞。
此人正是北冥的国师——乌冥子。
两人视线在半空中碰撞,云清也率先举起酒杯,隔空朝他微微一笑,随后仰头喝光了杯中的酒。
乌冥子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很快便消失不见,恢复了冷漠阴翳的模样。
他也隔空抬了抬酒杯,小抿一口,便端坐在皇帝身边,闭上眼睛,始终没有搭理过任何人。
碰壁的云相尴尬的站在乌冥子身旁,咬牙挤出一个笑:“国师大人,这杯酒……”
“不必了,”乌冥子身侧的黑衣男童忽然伸出两指,搭在云相的手腕上,看起轻飘飘的力道却让云相丝毫动弹不得,“国师大人说了,不信预言者,不见。”
清脆的童音回荡在大殿上空,云相面色铁青,瞪着那小童看了许久,仰头喝光了杯中的酒,随后重重一甩衣袍,带着怒意坐回皇帝身边。
云清也注意到皇帝的神情中虽有些不满,可是更多的是冷漠。
看来,云凌在皇帝心中已经失宠了。
云霓裳身子轻微后仰,示意云清也俯身来听。
云清也撑着下巴,靠在她耳后:“怎么了?”
“当年国师预言灾星降世,父亲将你放在听竹轩自生自灭,国师很是不满,可当时碍于皇帝的面子,国师并没有自己出手了结你,今日国师突然出现,你务必多加小心。”
云清也点头,遥望着仍在闭目养神的国师,心想:这国师比她想象中还没有耐心啊。
就在众人寒暄的片刻时间,乌冥子身后的黑衣男童已经换了两个了。
云清也往后缩了缩,借着周围人的遮挡,撑着脑袋百无聊赖的把玩着酒杯。
从云家的卷轴来看,云家最早的那位先祖的时代只有修仙者,而国师是四百年前来到的北冥,帮助当时的二皇子谋权篡位,同时云家家主死亡。
后来,玄月森科忽然爆发兽潮,冲开了凡间和修仙界之间的天然屏障,而凡间的皇室被残忍杀害,自此北冥版图扩大了一倍有余。
为了更好的一统两界,后来的皇帝将都城迁移到现在的京都,以皇城为轴线,北街为凡人居所,南街为修炼者聚集地。
云清也按在杯口的手一顿,忽然抬眸看向皇帝,在云相的凝视中,不紧不慢地站起来。
“你就是云清也?”皇帝兴趣盎然的看着她,“听云相说,你最近身子好些了?”
“多谢陛下关心,”云清也垂眸,看着云霓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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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型,跟着说道:“身子已经好多了。”
“听说你还能修炼了?”皇帝抚掌大笑,“这次云家又给朕增添了一大助力啊。”
云相一直紧锁的眉头此时终于舒缓了几分,刚拿起酒杯要说话,却被李家家主抢先一步,厉声质疑道:“这口说无据,谁知道是能修炼了,还是用了什么邪法?”
李家跟云家也不对头,李家家主向来看不起云相这种靠耍嘴皮子获得圣宠的人,对云相更是没有半点好脸色。
此时他独身一人站在大殿的正中央,毫不畏惧的与皇帝对视:“若云清也真如云相所说,已经恢复清明,甚至可以修炼,那不如让她当众展示一番。”
云相迟疑的看向云霓裳,心里暗暗将李家家主骂了千百遍。
他哪里知道云清也究竟有没有恢复,不过都是听云霓裳说的罢了,若是今天宫宴出了什么差错,估计云家就要被四大家族彻底除名了。
他遥遥地望着正在吃点心的云清也,一时间感慨万千,没想到云家的命运到头来竟然要由这个最不起眼的云家人来决定。
又想到当年那道长关于云清也的预言,心底更是“砰砰”地打起了鼓。
大殿的气氛在李家家主说完后就陷入了冰点,此时稍微粗重一点的呼吸声都可能打破这份诡异的平衡,云霓裳僵坐在椅子上,大气不敢喘。
忽然,她身后忽然传来掌声,紧接着余光中出现一抹白色,云清也拍拍手上的点心碎屑,踱步到大殿中央,立于李家家主身侧。
“李家主这个提议甚好,”云清也召出炼丹炉,随意朝着身侧一伸手,她刚刚坐立的椅子便凭空袭来,“要我展示没有问题,不过我得跟皇上讨个赏赐。”
瞧见悬浮在云清也面前的炼丹炉,众人皆是一惊,就连皇帝都不确定的在宫家家主和云相脸上来回瞧了好几眼。
宫家家主面色如常,反倒是云相面色惨白,豆粒大的冷汗不停的从鬓角滑落。
在场的人谁不知道,宫家是百年前云家的分支,而云家至少三代没出过炼丹师了。
云清也坐在椅子上,朝云霓裳使了个眼色,云霓裳转身搬起她的桌子,一路扛到大殿的中央,“哐当”一声扔在她她面前,随后抱着胳膊站在她身后。
云清也清了清嗓子,再次看向皇帝,扬声问道:“不知道清也能否向皇上讨要这个赏赐?”
皇帝撑着下巴瞧了她半晌,就在云清也以为皇帝不会答应的时候,皇帝忽然起身抚掌笑道:“不错,朕记得当年云家的先祖便是极有天赋的炼丹师,看来你这丫头得到了先祖的庇护啊。”
云清也笑而不语,只是接过皇宫的侍卫递来的灵草,认真分好类别,随后同时开始净化提纯。
她的本事宫家和云家早在玄月森林便见到过,此时并无太多的异样,反倒是林、李两大家族的人和皇帝的人看到这一幕,都诧异的小声讨论起来。
云霓裳扫了眼纷纷摇头,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的众人,内心隐秘的升起欢愉之感。
她看过玄清炼丹,并非是这种法子,虽然不知道云清也这手法是从哪里学来的,不过凭借宫轩在玄月森林的表现来看,绝非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她有预感,云清也绝对会带领云家重回巅峰的。
32. 解除婚约
宫人拿来的丹药只能炼制三品丹药,大抵是怕在在大庭广众之下炸炉,挑选的都是些简单且容易处理的丹药。
炼制这种丹药不需要耗费太多的心力,云.清也看似全部精力都放在灵草上,实则一直在偷偷观察着国师。
站在大殿中央,国师的每个微动作都逃不过她的视线,可是国师压根没动,甚至在她大着胆子将神识放在国师面前的时候,都没有察觉任何灵力波动。
他仿佛石化的雕塑一般,静静的蜷缩在黑袍之下,看似弱小无害,实则刀尖已经压在对手的死穴。
云清也心中一惊,急忙将灵识收回,将已经收集好的汁液打入丹炉,不过几息的时间,浓郁的丹香便从以丹炉为中心,缓慢地向四周扩散。
在场的人精神皆是一震,不约而同的看向大殿中央的那人,云清也挥手打开丹炉盖,十几枚圆润的丹药飞出,静静的悬浮在半空。
云清也眯眼观察半晌,确保每个都是无暇的高阶丹药,这才随手一指,丹药争先恐后的落入丹瓶中。
云霓裳抢占宫人面前接住缓缓下落的丹瓶,盯着伸手来接的宫人看着,那宫人微笑着后退两步,双手将精致的小托盘递给她。
云霓裳托着丹盘稳步走向皇帝,皇帝双手撑着龙椅,哪怕面色不显,眼神却紧紧盯着丹瓶,眼底流露出渴望。
“皇上,请。”
皇帝眼底透露着贪婪,伸手便要去拿,可刚刚碰到丹瓶,手腕却被一只瘦骨嶙峋的手紧紧握住,他猛地一颤,缓慢的抬头,乌冥子站在他面前,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皇帝一怔,眼神在丹瓶上犹豫良久,最终还是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
精致小巧的丹瓶落入国师手中,尖锐的指甲轻轻撬开丹瓶的木塞,将瓶口放在口鼻之间,眯着眼睛嗅了嗅。
半晌,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国师收走了那瓶丹药,随后朝着皇帝点了点头。
皇帝的眼神死死盯着他的袖口,直到国师坐回自己的位置,重新闭起眼睛,他这才不情不愿的收回视线,整个人都变得萎靡不振。
“陛下,”云清也手指搭在手腕上,低声提醒道:“您答应的赏赐可还作数?”
“自然,”皇帝没精打采的撑着脑袋,语气烦躁,“你想要什么?”
“我要云家曾经献给皇上的,由云家先祖亲自书写的那本书。”
皇帝懒洋洋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下意识的看了眼国师,谨慎道:“那本书不在朕手里。”
云清也注意到他的视线,也跟着看向国师:“那现在这本书在何处?”
“在我手里,”国师睁开双眼,直视她的眼睛,“你要它做什么?”
云清也摇头:“既然在国师那里,那就算了,”她重新看向皇帝,走上前站在云霓裳身边,说:“那不如陛下取消云霓裳和二皇子的婚事吧。”
皇帝揉着太阳穴,不耐烦的挥手:“这门婚事朕已经告知天下,如何再改?”
“既然已经告知天下,那……”
“皇上,小女不过是跟二皇子闹了些小矛盾罢了,”云相谄媚的挤开两人,“这婚事岂是他们能做得了主的。”
云清也站在云相身后,看着皇帝不紧不慢道:“既然已经告知天下,那二皇子若是不见了,是不是这婚事就不作数了?”
“不见了?”皇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看向二皇子的位置,“朕的皇儿那不是还好好的坐着吗?怎么会不见……”
未说出口的话被骇人的猜测挡在喉咙里,皇帝盯着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颤抖着挤出一句破碎的话:“你,你想杀死朕的皇儿?”
“我没说,”云清也无辜挑眉,“只是二皇子命薄,好不容易得来的契约兽跑了,又被查出来……”
“够了!”
二皇子拍案而起,怒气冲冲的上前,盯着云霓裳的背影,恶狠狠道:“父皇,儿臣愿意和云家解除婚姻。
皇帝似乎被这一幕给弄得头昏脑涨,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看向国师,试探的问道:“国师?您说这婚事……”
“随他们去吧,”国师睁开眼睛,浑浊的眼球盯着云清也,干枯的手从宽大的黑袍中探出,朝着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云清也皱眉:“国师找我何事?”
国师不语,只是继续招手:“过来。”
云清也跟他对视几秒,刚要朝他走去,忽然被人握住了手腕,回头一看,云霓裳轻微的摇了摇头:“危险。”
“没事,”云清也抚开她的手腕,径直朝着国师走去,“找我?”
国师点头,转身朝着大殿后方走去,黑衣男童做出请的姿势,静静的立在她的身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云清也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尸体和血液混合,在药草中浸泡七七四十九日,随后捞出晒干,便是这个味道。
她嫌弃的皱了皱眉,大步跟上国师的脚步。
大殿后方是一个小小的房间,云清也坐在乌冥子对面的椅子上那个,朝他伸出手:“给我。”
乌冥子双手静静地搭在膝盖上:“什么?”
“丹药啊,”云清也奇怪的瞅着他,“你该不至于连三品丹药都买不起吧?还是说你要给我云家的秘典?”
乌冥子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摘下了兜帽,朝身后勾了勾手指。
黑影中走出一男童,跪立在国师身边,侧耳倾听,乌冥子嘴唇微动,干枯的皮肤像老树皮一样蠕动几下,随后男童起身,从一侧的柜子里拿出一本书放在桌子上。
那本书的封面破破烂烂的,写着几个桀骜不驯的大字:老祖宗教你如何走上致富路。
云清也:“……”
“就这?”她伸手拿起那本书,随意的翻看着,“带走它要什么条件?”
乌冥子望着她,眼底逐渐翻涌起兴奋,如同嗅到猎物的鬣狗,满是骨头的身子都因此颤抖起来:“你的,命!”
云清也翻书的动作一顿,迅速侧头闪躲,同时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桌子,随手抓住花瓶用力扔出去。
周围的黑暗渐渐开始扭曲变形,借着昏黄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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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也看清了室内的景象。
那些所谓的黑暗其实是数不清的男童,他们浑身被黑色的衣服包裹,只能看到一双双空洞的、毫无生气的眼睛。
云清也把书塞进储物袋,散乱的衣袖中数枚银针一齐飞出,然而这些淬了毒的银针似乎对男童毫无效果。
男童渐渐向她逼近,乌冥子静坐在桌前,双手扶在膝盖上,看向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云清也环视一周,忽然抬手做了个“收”的手势,一圈男童下意识停下脚步,茫然的看着她。
乌冥子起身,踱步前来,男童们纷纷后退,为他开出一条通道。
“怎么?你还有什么遗言?”
“有,”云清也问:“我们之前认识吗?”
乌冥子笑起来,那笑声仿佛是从骨头缝里挤出来的,沙哑又刺耳:“认识?或许吧。”
“既然我们素不相识,你为什么对我敌意这么大?”云清也百思不得其解,“我应该没得罪过你吧?”
乌冥子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突出的眼球缓缓向右看去,在他的肩膀的位置,赫然卡着一柄大刀。
云清也抬头看去,云风抬手拔刀,抓住她的手腕迅速后仰,火红的鞭子擦着两人的鼻尖扫过,大片的男童摔倒在地,浑身燃烧着炙热的灵火。
乌冥子的侧脸被鞭子击中,粘稠的暗红色血液缓慢地流出,他摸了摸脸,似乎在回味这种感觉。
云清也看的龇牙咧嘴,低声问云风:“他不会是M吧?”
云风哪知道什么是M,她只知道再不走她们就要被困死在这了。
看着四面八方带着火焰奔来的男童,云风用大刀硬是砍出一条路,拽着她迅速奔向云霓裳。
云霓裳用鞭子勾住桌子,奋力一拽,用桌子将门口挡住,随后迅速带着两人离开。
不知道跑了多久,云清也停下脚步,看着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通道,喘着粗气问道:“你们这是挖了个地道吗?”
“是皇宫的地道,”云霓裳解释道:“四皇子听说你被国师带走,就带我们从地道赶来救你。”
“南宫祎?他怎么知道国师不对劲?”
“不知道,”云霓裳谨慎的看着身后,压低声音说:“快走吧,等国师追上来就麻烦了。”
云清也深吸一口气,跟着两人继续跑,边跑边回忆着刚刚的情形,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随着深入通道,四周的灯火越来越暗,云霓裳随手搓出灵火来照明,她这才惊觉,刚刚国师竟然没有用修为压制她。
国师能有这么好心?那人一看就知道连心肝都是黑的,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放过她们。
“云霓裳,你知道国师的修为如何吗?”她问。
“国师?据说差一步就能飞升。”云霓裳慎重道:“怎么了?”
“刚刚他为什么不出手呢?”云清也猜测道:“难不成是有什么阴招在等着我们?”
云霓裳停住脚步,默默握紧了鞭子。
“不对,他不是不出手,”云风说:“他是不能出手。”
33. 炸炉
通道内,跑累了的三人小心地往前走着,云风压低声音讲述着在江湖游荡时打听来的消息。
“国师差一步飞升的消息已经传了至少十年了,有人说飞升不过是国师放出来的假消息,可是当年的雷劫有许多人都看到了,应该不会出错。”
云清也点头:“既然不是假消息,那就是有什么原因导致他不能飞升。”
“没错,”云风说:“听说国师修炼的功法十分邪恶,是不可能飞升的,如果强行飞升只会魂飞魄散。”
“但是国师的修为已经修炼到了极限,必须要全力压制修为才能不引来天雷,所以国师轻易不出手的。”
说话间,前方传来一点光亮,云霓裳熄灭了灵火,三人紧贴在墙壁上,谨慎的探出头。
在通道的尽头,是一块巨大的木板,此时木板已经被人移开,南宫祎穿着一身红衣,正在百无聊赖的把龙崎和龙烈系在一起。
龙烈对这个游戏接受十分良好,可是龙崎就不那么愿意了。
闻到熟悉的气息,他用力咬在南宫祎手上,快速挣脱开龙烈,飞速冲向云清也,却在半路被人截胡。
看着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墨白,几人皆是一愣,尤其是云清也,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两人已经很多天没有说话了。
自从那天从四皇子府回去后,墨白似乎就在有意无意的躲着她。
云清也看着被他打了个结的龙崎,摸了摸鼻尖,没敢开口替他求饶:“你怎么也在这?”
墨白抱着胳膊,满脸怨气,瞪着她冷哼道:“我想去哪就去哪。”
“……行吧。”
龙崎好不容易把自己解救出来,刚准备继续奔向云清也,又在半路被人拦腰截住,看着面色不善的墨白,它缩了缩脑袋,蔫哒哒的转身飞向南宫祎。
“你怎么又回来了?”南宫祎看着趴在他身上无精打采的龙崎,还以为它晕头转向没找到契约者,于是贴心的给他解释,“那个穿着白衣服,看起来很冷漠的人才是你的契约者。”
龙崎掀起眼皮瞅了他一眼,没动。
南宫祎抓耳挠腮,看到一旁的龙烈,忽然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不是吧?你这么大了还离不开哥哥?!”
龙崎:“……”不想和傻子说话。
云清也拍拍身上的尘土,一脚把木板踹回原处:“走了,回家。”
龙崎闻言,趁着墨白不注意,偷偷摸摸咬住云清也的衣摆,四条爪子艰难的扣着她的衣裳,奋力爬进了她的衣袖里。
嗅到陌生的气息,墨白一把抓住云清也的衣袖,眼神灼热,仿佛要烧出一个洞:“这又是什么?”
“龙崎,”云清也抓出龙崎,让他盘在手腕上,“我的契约兽。”
墨白眼一瞪:“又是你的契约兽?你怎么天天捡破烂回家?!”
被骂破烂,龙崎不悦的发出一声稚嫩的龙啸,可惜被墨白一瞪,又怂唧唧的缩回脑袋,假装不小心打了个哈欠。
云清也看着墨白,“喂”了声:“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啊?”
墨白偏开脑袋不理她:“没有。”
“还是我做了什么让你很不满的事?”
“没有。”
“那你怎么对我这么凶?”云清也百思不得其解,“我也得罪过你?”
墨白刚要回答,却敏锐的捕捉到一丝不对劲:“也?你还得罪过谁?”
“国师?”云清也下意识的摸上手镯,指腹轻轻压着上面凸起的花纹,“但是我先前没有见过国师……云风,我之前见过国师吗?”
“没有,不过听说小姐刚刚出生的时候,国师曾去云府见过您。”
云霓裳忽然想起来:“母亲好像说过,你刚出生的时候是会说话的,后来国师去见你,你一直在哭,后来国师离开后你就被断定为哑巴了。”
原主见过国师?难不成原主的彻底消失和国师有关?
“这件事等我们回到云家再说,”云霓裳忌惮的看了眼南宫祎,“四皇子殿下,我们就先离开了。”
“啊?你们不去我府上坐坐?”
“不了,”云霓裳说:“清也身上还有伤,需要玄清长老帮忙。”
南宫祎闻言没再说什么,只是点头道:“那好吧,回见。”
四人在岔路口就此分开,云家弟子早已在云相的带领下回到云家,此时的街道上人群熙攘,三人完美的藏匿于人群中。
墨白又变成黑猫的模样,埋头趴在云清也的怀里,耳朵却悄咪咪的竖直了偷听三人的讲话。
“国师很不对劲,皇帝也不对劲,”在皇宫的时候,她一心注意国师,因此并没有在皇帝身上留心,此时回忆起来才发觉,皇帝才是最不对劲的那个,“他们似乎对我的丹药很感兴趣。”
“低品级丹药,能有比肩高品级丹药的丹香,确实引人注意。”云霓裳并未觉得奇怪。
“可是感兴趣,也不应该会露出那种……贪婪?”云清也不太确定,“我站在皇帝面前的时候,能感受到他对丹药的迫切的渴望,这可不像是简单的感兴趣。”
“皇帝看似掌控大权,实则早已被国师架空,修为也已经多年没有精进了,不过贪婪……身为皇帝,真的需要对丹药表现出贪婪吗?”
云霓裳也想不明白:“父亲与皇帝密切相处已经很多年了,他并没有提起过皇帝的异常。”
“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吧,”云清也揉揉墨白的脑袋,侧头问云霓裳,“紫霄宗快要开学了吧?你什么时候走?”
云霓裳掐指一算,说:“还有七日,你呢?打算去哪个宗门?”
“我?还不清楚。”
她望着前方的道路,看着来来往往大的人群,神情懒散却并不迷茫。
既然能飞升,她自然是要登上那传说中的仙界去瞧瞧,至于宗门的事,她已经有些眉目,但是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云霓裳偏头看了她一眼,假装不在意的问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紫霄宗?”云清也并没有正面回应,只是说:“三大仙门之一,很不错。”
这便是婉言拒绝的意思,云霓裳并没有再多说什么:“那便祝你早日选到合适的宗门。”
回到云府,云清也便迫不及待的跑去玄清的住所,师徒两人抱着那本充满涂鸦的破烂书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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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了半晌,只觉得精神受到了极强的污染。
玄清双手揉着脑门,长叹一口气:“云家先祖写这本书的时候,大抵是年少不懂事吧。”
云清也盯着书封,默默点头,心中却总觉得这书的主人的行事作风有几分眼熟。
书中所包含的知识杂乱不说,还有许许多多的神秘字符,甚至不同的部分所使用的字符都是不同的,两人实在是没什么头绪,云清也只好抱着书回到了听竹轩。
刚踏入院门,就见三人凑在石桌前,兴高采烈地讨论着什么。
“看什么呢,这么高兴?”
“小姐,您回来啦!”云风扬了扬桌子上的请帖,说:“是百宝阁的请帖,二小姐送来了三张,说我们可以去看。”
“百宝阁?”云清也在大脑中飞速搜索,结果一无所获,“那是什么?”
“百宝阁内存有天下难得一见的宝贝,每月都会举办一次拍卖会,拍卖的东西从低品级丹药到百年难得一见的珍宝应有尽有。”
墨白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补充道:“你的丹药也可以拿去拍卖。”
“好主意。”云清也看向小妖,“土地找的怎么样了?”
“已经找到了,就在玄月森林不远处,”小妖举起手给她看,“我已经按照您的要求种下了不少灵草。”
云清也满意的捏捏他的耳朵,注意到墨白阴森森的视线后,又若无其事的收回手:“还有事吗?”
三人一齐摇头,云清也指着炼丹房,说:“那我先走了?”
云风和小妖一起点头,墨白纵身一跃,跳到云清也肩头,脑门顶着她的耳根蹭了蹭。
自从云霓裳取消了婚约,玄清便在府中抓心钻研炼丹的法子,还要拽着云清也一起研究,这几天就连衣服上都染上了浓郁的丹香。
有了玄清的点拨,云清也只觉得愈发的得心应手起来,在炼制低品级丹药时甚至可以放任自己稍微走神片刻。
墨白最近很少以人形示人,每次短暂的化成人形也是穿着那身锦绣坊买来的红色衣袍,大半个胸膛若隐若现,腰间松松垮垮的系着玄色腰带,惹人无限遐想。
云清也很清楚自己什么性子,对于墨白不愿意回忆的那晚抓耳挠腮的好奇。
尽管在她的记忆里,那晚的墨白只是一只可怜又弱小的小猫咪。
她自信自己绝对不会对一只猫下手的,顶多也就是……亲亲搂搂抱抱什么的。
嘶,不会吧?难不成是醉酒的时候,把人形墨白和猫形墨白给搞混了?
云清也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着,手下一不留神加大了火力,只听“嘭”地一声巨响,墨白矫健的窜上房顶,独留云清也一人面对惨淡的现实。
淡淡的黑烟从窗户缝里飘出去,正在院子里练刀的云风心中一惊,急忙推开房门,猝不及防被浓郁的烟雾呛得咳嗽起来。
“咳咳小姐,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咳咳……”云清也连拖带拽,把云风推出院门,双手撑着膝盖在院子里大口喘息起来。
小妖抱着尾巴,坐在栏杆上瑟瑟发抖:“姐姐说的果然没错,炼丹真的好可怕。”
34. 拍卖会
望着源源不断的浓郁的黑烟,云清也只觉得荒谬。
她竟然因为干活的时候想男人,不,准确说是一只猫,而导致炸炉?!
这要是传出去,她能被人笑死!
云清也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她严肃的把云峰、小妖和墨白叫到院子里,严肃道:“今天这事,你们谁都不准说出去!”
云风和小妖严肃点头,只有墨白还在沉浸的舔着身上灰扑扑的毛,云清也用力在它头顶按了一下:“听到没?”
墨白不满的瞪了她一眼,敷衍道:“嗯。”
“小姐,”云风看着她脏兮兮的白袍,指了指卧房,“您要不要去换一下衣裳?”
云清也低头看看身上的灰尘,不在意的拍了拍:“不了,晚上再说吧。”
回到炼丹房也是要弄脏的,换衣服反而麻烦,况且丹药明天就要送到百宝阁鉴定能否成为拍卖品,今天她就要把丹药全部炼制出来。
炼丹房彻夜明亮,直到天边亮起霞光,云清也才收好丹药,疲惫的推开房门,脚尖踩到了个软乎乎的东西。
低头一看,墨白正团在门口,眯着眼睛瞧着她:“你出来了?”
云清也俯身,刚要抱起墨白,却见他一瞬变成了人形,静静地站在她面前,面上还带着压出来的红痕。
“你身上要脏死了,”他指着卧房的方向,说:“云风给你准备了热水。”
“好。”
云清也勾了勾手指,捻着指尖的一缕黑色的毛发,目送墨白摇摇晃晃的推开小妖的房门。
看着小妖的房门彻底关闭,她垂眸盯着指尖的那缕黑色的毛发,神色莫测。
那晚绝对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情况。
只是她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让墨白吓到连房门都不敢进呢?
小妖房间,墨白重新变成猫形,缩成一圈窝在小妖的枕头旁,小妖的睡姿十分豪放,而且喜欢乱动。
又一次被小妖一巴掌拍醒,墨白困倦的打了个哈欠,重新找了个位置窝起来,盯着窗外明亮的月光发呆。
时间线拉回那一晚。
喝醉的云清也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如果说平日里的云清也端着七分清冷孤傲,那喝醉的她就是十足的流氓样。
依稀记得在云清也对他上下其手后,他仓皇逃窜,躲在床底惶惶不安。
等了不知道多久,房门“吱呀”一声敞开,云清也步伐稳健的走到床边,还吩咐云风给她倒了杯茶水。
他本以为云清也已经清醒了,没想到……
就在他跳上床的那一瞬间,一只手凭空袭来,云清也面色绯红,笑容狡黠,像只偷到猎物的小狐狸。
墨白被她紧紧抱在怀里,难以挣脱,只能憋屈地窝在她的怀里。
接着,云清也上床了,就在他以为自己可以得到解脱的时候,云清也把他塞进了怀里。
那具躯体是温热的,柔软的,独特的体香中夹杂着浓郁的丹香,还有些酒香。
各种香味混杂在一起,让他一瞬间昏了头,下一秒跨下的弱点便被人捏在了手里。
墨白一惊,差点原地蹦起,可是又被人抓住了命脉,只能着急的用爪子推开云清也。
谁知道云清也竟然坐起来,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把刀,刀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一看便是削铁如泥的好刀。
云清也一手握刀,一手按着按着他的腹部,在他的□□比划着,嘴里还含糊的嘟囔着:“黑灵不是绝育了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蛋?”
墨白眼神惊恐,拼命挣扎,却被云清也死死按住:“乖,姐姐的刀很快的,轻轻一下就好。”
墨白震惊,墨白害怕,墨白崩溃。
后来,他不得不用上从主人那里偷来的迷药,这才从云清也的魔爪下逃脱。
但是直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那个女人了,尤其是在睡觉的时候!
回忆结束,墨白为自己掬了把辛酸泪,刚准备换个姿势入睡,小妖就一拳捶在他脑袋上。
墨白:“……”这日子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愤怒的墨白决定滚回自己的快乐老家,三更半夜,一道黑色的身影愤怒的踹倒了听竹轩的花盆,矫健的飞上屋顶,迅速朝着玄月森林的方向奔去。
第二天一早,小妖惬意的伸了个懒腰,起床整理床铺的时候,却发现床上多了几根不属于他的黑色毛发。
他放在鼻子底下用力嗅了嗅:“咦?墨白的毛怎么会在这里?”
正当他准备顺着味道追踪墨白的身影的时候,门口传来敲门声,他走过去开门,来人是云风。
“我跟小姐去百宝阁送丹药,”云风说:“你在家看好门哦。”
小妖点头,刚准备把墨白在自己房间的事情告诉她,云风却转身走了。
小妖只得作罢,把床上残留的猫毛全部清理掉,同时还不满的嘟囔道:“墨白睡觉怎么这么不老实,到处都是他的毛。”
对此毫无所知的墨白正在山洞里睡觉,此时云清也和云风已经乔装打扮好,来到了百宝阁内部。
百宝阁的拍卖会已经有百年的历史,内有合体期的高手坐镇,跟鬼市性质差不多,不同的是,鬼市并不被北冥皇室认可。
进入百宝阁,很快便有相应的人员前来接待,云清也跟在那人身后进入休息室,随后递出储物袋。
那人一愣:“这是?”
“丹药。”
似乎是从未见过这种方式存储丹药,接待人员愣了片刻才收起储物袋。
“二位在此稍等片刻。”
接待人员带着丹药很快离开,随后又有另一个女人走了进来,递给她一张填写身份的表格。
云清也随意编了个身份,在最后两行填上了炼丹师和丹药。
看到云清也的炼丹师身份,女人面色一喜,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临走时多嘴问了句:“不知阁下有没有兴趣与百宝阁合作?”
云清也面色不变,静静的喝着茶,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才压低声音问道:“什么合作?”
被刻意改变的声线雌雄莫辨,接待人员也并不在意,只是递给她两个面具,说:“二位不必担心,百宝阁不会出卖任何人的。”
云清也挑眉,接过面具随意的扣在脸上,又问一遍:“什么合作?”
这次依旧是雌雄莫辨的音色,不过相比于刚才自然了许多,接待的女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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梢微皱,不过一瞬便恢复了温和的笑。
“阁下,百宝阁除了拍卖会需要丹药,平日里也会有一些丹药交易,而且价格比外面更为优越。”
云清也点头,示意女人继续说下去。
女人见她没有拒绝的意思,继续道:“如果阁下与百宝阁合作,不仅可以享受到百宝阁的最高待遇,每月还可以获得一大笔不菲的灵石。”
云清也可耻的心动了,不过是提供一些简单的丹药,就能获得大量的灵石,这对于她修炼来说有益无害啊。
不过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她虽然内心已经倾向于答应合作,却还是要听听女人给出的要求再做决定。
女人以为给出的利益还不够,思索再三后,继续抛出更大的诱惑:“还有百宝阁的拍卖品,阁下具有优先选择权。”
此话一出,云清也和云风皆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幸好有兜帽和面具的遮挡,这才没让女人察觉到。
如果说百宝阁的最高待遇和大量的灵石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那优先挑选百宝阁的拍卖品,就是天上掉金子的天大的好事了。
这让云清也不由得警惕起来:“既然百宝阁都如此割爱了,那我自然是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不知道需要我付出什么?”
女人微微一笑:“只需要阁下每日提供三品以上的丹药百枚便好。”
“每日百枚?”
这条件对于她来说过于简单,不过按照目前北冥的炼丹师平均水平来看,每日百枚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这么一想,云清也顿时放心了。
“成交。”
女人一愣,似乎没想到这么快就合作成功,原地愣了两秒才回神,从衣袖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身份卡递给她。
“这是百宝阁专属的身份卡,您可以凭借此卡在百宝阁任意门店消费,同时酬金和拍卖会获得的钱会给发放到这张卡里面。”
云清也用黑袍遮挡着手指,轻轻抽出身份卡,放在腰间的储物袋里。
“明日便是拍卖会了,届时包厢会为阁下准备好,预祝阁下玩得开心。”
云清也点头,带着云风离开,离开后不久,云风便敏锐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踪她们。
“小姐?”
“不用管,”云清也按住她怀里的刀,低声道:“去二皇子府。”
云风虽然不解,但还是点头:“好。”
两人装作什么都没有察觉的模样,悠闲地逛到二皇子府,从侧门走了进去。
在二皇子府等了会,身后跟踪的人依次撤离,等到最后一道气息消失,两人把面具丢到二皇子府内,大摇大摆的从侧门走出去,一路朝着云家飞奔而去。
百宝阁,几个黑衣人依次来到最顶层房间,每个人带回来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二皇子?”坐在首位上的黑袍男人低声自语,“怎么可能?”
“来人!”
几个黑衣暗卫领命上前,单膝跪地,沉默的排成一行。
“把二皇子府盯紧了,必要时刻,不要留情。”
一行黑衣人领命离开,从不同的方向直奔二皇子府,宛如一张黑色的大网笼罩在二皇子府上空。
35. 旧疾复发
“小姐,百宝阁的人在跟踪我们?”云风怒从心起,“他们怎么能这样!”
“本来就是合作关系而已,”云清也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准备好请帖,我们明天也去凑个热闹。”
“好,”云风点头,刚准备离开,忽然又想起什么,回头问道:“小姐,墨白呢?”
“不知道,”云清也拿起先祖留下的那本破烂书,一本正经的翻看着,“怎么?他欠你钱了?”
“没有没有,”云风忙道:“那小姐我就先出去了,您有事喊我。”
云清也摆摆手,装模作样的翻过一页:“帮我关上门。”
云风应声出去,等门被关好,云清也“啪”一声把书扔在桌子上,面无表情的盯着小妖的房间。
她刚刚用精神力探查过,整个听竹轩都没有墨白的身影,唯一残留的气息是在小妖的房间。
准确说,在小妖的床上。
云清也想不明白,她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才让墨白宁愿去找小妖一起睡觉都不愿意来找她。
她自认为不是喜欢揪着一件事不放的人,但是墨白不声不响的离开这件事就跟一根看不见的小刺扎在指头尖上似的,让人不知道痛点在哪,却又时不时能感受到。
桌子上的夜明珠光芒愈发明亮,这也意味着太阳就要落山了。
而墨白依旧没有回来。
云清也面色阴沉,她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情,但是她清楚的知道,墨白必须回到她身边。
“小姐?”云风推门而入,轻声唤道:“夜深了,您要用膳吗?”
云清也回神,不冷不淡的应了声:“不用,我出去一趟,你早点休息。”
她收起桌子上的书,绕开云风走出去,云风急忙背起大刀追了上去:“小姐,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啊?”
“别跟着我,”云清也挡在院门口,眼神威胁道:“不准跟别人说我出去了。”
“可是……”
“尤其是云霓裳。”
“小姐,现在太晚了,不如……”
“我意已决,不必再劝。”云清也摆手,“明天早上之前我就回来。”
“等等小姐,小姐!您,您这是要去哪啊?”
云风匆匆追了上去,却见云清也停在不远处,仿佛在跟谁对峙似的。
“小……唔呜呜……”
“嘘——”
小妖捂住云风的嘴,把她拖到院子里的花坛后面,鬼鬼祟祟的瞅着外面,“云风姐姐,恩人在和墨白说话呢。”
“墨白?”云风拍开小妖的手,大为不解,“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就回来了,”小妖一边趴在门缝上往外看,一边小声说:“墨白一直在外面的树上睡觉来着。”
云风更加搞不懂了:“那他怎么不去小姐房间里睡啊?”
自从墨白来到云府,一直是跟着云清也一起睡的,一开始云风还觉得不妥,想要劝阻一下,但发现两人真的是盖着被子纯睡觉,她就再也没注意过这件事。
此刻想起来,愈发觉得自己当初没有干涉是错误的。
“小妖,”她忽然开口,“你说小姐和墨白是不是有情况啊?”
“什么情况?”小妖抓抓头发,忽然激动起来,“云风姐姐你快看,他们打起来了!”
“什么?!”
云风猛地站起来,扛着刀飞奔出去:“墨白!你个狗东西竟敢欺负小……小姐?!”
“云风姐姐!”小妖忙追出来,双手死死按住她的胳膊,“不是的不是的,你搞错了。”
大刀“哐当”一声落地,云风呆呆的望着面前的一幕,双手颤抖的捂住胸口。
确实是她搞错了。
不是墨白在欺负小姐,而是小姐在压着墨白狂揍!
“一声不吭就玩失踪是吧?”云清也对身后的声音置若罔闻,一手捏住墨白的耳朵,狠狠一拧,“当我这是什么客栈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嘶疼疼疼!”墨白刚刚被迫变成人形,此时捂着通红的耳朵,眼眶里含着泪,委屈巴巴的撇嘴:“你怎么这么粗鲁!”
云清也一道凌厉的眼神甩过去:“你说什么?”
“没没没什么,”墨白抿唇,丧气的垂着脑袋,高大的身形竟然透露出几分可怜兮兮,“我可什么都没说。”
月光下,两人静静地对峙着,云清也心中的郁气在看到墨白的瞬间就消散的差不多了,此时冷静下来,竟觉得自己是否有些大题小做。
她深呼吸,勉强让自己恢复理智:“你的房间已经让云风收拾好了。”
墨白垂着脑袋,闷闷的“嗯”了声。
云清也眉头再次皱起:“你还有什么意见?”
“啊?”他抬头,看到云清也微微拧起的眉头,识趣的闭嘴,“我没意见。”
“没有意见就去睡觉。”
说完,云清也甩袖离开,云风和小妖急忙躲在阴影处,目送云清也大步离开。
“恩人这是怎么了?”小妖悄悄扯着云风的衣袖,“她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我怎么知道。”云风用力拽回自己的袖子,扭头看向墨白,“你知道墨白怎么了吗?”
小妖诚恳摇头:“不知道。”
云风抬手在她脑门上拍了一巴掌:“不知道就去问呐!”
小妖摸摸脑袋:“哦,那恩人她……”
“小姐那边我负责,”云风做了个手势,“明天这个时候,我们悄悄交换信息。”
“好!”
*
一夜未眠,云清也睁开双眼,看着手腕上略微有些变化的手镯,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修炼了一晚上,甚至耗费了几枚上等灵石和回灵丹,依旧没能冲破元婴期的屏障。
那些灵力涌入她的身体,就宛如小溪汇入浩瀚的海洋,没能激起一丝波澜呢。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手上这个取不下来的镯子。
它就像是她的第八根灵根,霸道的把所有的灵气通通吸收。
可气人的是,它传递出来的消息依旧是熟悉的三个字:没吃饱。
云清也:“……”请问你是猪吗?
感受到经脉中稀薄的灵气,云清也无奈的吞了几枚回灵丹,匆匆换好衣裳准备前去拍卖会。
“小姐,”云风端着早餐进来,观察着她的脸色,“今早上有您最爱吃的小馄饨,府上的厨子一大早就送来了。”
云清也神色恹恹:“放哪吧。”
云风连忙把碗筷放在桌子上,却并未转身离开,云清也在桌前坐下,喝了口汤润润嗓子,见她还未离开,便问道:“还有事?”
“有,”云风自觉的上前两步,俯身问道:“小姐,您觉得这馄饨味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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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也点头:“好吃。”
云风退开两步,点了点头:“那我去跟府上的厨子说,让他们下次再做给小姐吃。”
云清也咽下嘴里的肉馅,放下勺子侧头看她:“云风,你有事吗?”
“啊?我我没有啊小姐,您怎么忽然这么问?”云风紧张的捏着衣袖,声音越来越低,明显的底气不足。
云清也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轻笑道:“下次别找这么蹩脚的借口,府上的厨子送来听竹轩的吃食从来都是按照云霓裳的口味来的,什么时候会做这个?”
云风的脸“噌”一下红了,她眼神四处乱瞟,磕磕巴巴的解释道:“这个是……是小妖,对,是小妖做的,又怕您觉得不好吃,所以才……”
“小妖手艺不错,”云清也点头,又吃了一个馄饨后,才不紧不慢道:“想知道我跟墨白怎么了,你应该去问墨白。”
在云风惊恐尴尬的眼神中,云清也吃完最后一个馄饨,擦擦嘴淡漠道:“我也想知道他在闹什么脾气。”
云风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小姐,我们没想……其实是小妖好奇……”
“我也好奇,”云清也表情自然的点头,“所以现在需要你去问墨白,他到底对我有什么不满。”
“我对她不满?!”墨白脚踩桌子,站在椅子上,叉着腰仰天大笑三声,“真是无稽之谈!”
小妖仰头瞧着他,呆呆傻傻的问:“那你为什么不跟恩人一起睡觉了?”
墨白低头看着他,冷哼一声:“因为她睡觉踢被子!”
“是吗?”小妖挠挠头,小声嘟囔道:“我还以为是你掉毛被恩人赶出来了呢。”
“谁掉毛了!”墨白抓狂,“我那是毛太多了,身上塞不下了自然脱落的好不好!”
“那不还是掉毛嘛。”小妖不服气的嘟囔。
“行了,我不跟你说了,”墨白从桌子上跳下来,叉着腰往外走,“你要真想知道我为什么离开,就应该去问问那个可恶的女人!”
小妖谨记自己必须从墨白嘴里套出话的任务,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可是恩人是女孩子,怎么会跟我说呢。”
“女孩子咋了?”墨白嫌弃的瞥了他一眼,“就你这智商,她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小妖脸色一变,突然扑向墨白,脑袋在他下巴上狠狠一顶:“我姐姐说了,我是最聪明的小狼!不许你说我笨!”
“嘶——你有病啊!”
墨白猝不及防咬到舌头,疼的眼泪飙飞:“你……”
话还没说完,小妖又是重重一口咬在他肩膀上:“不许你说我笨!”
墨白被他搞得心烦意乱,刚想用灵力把他扇飞,浑身经脉却传来针扎一般的痛感,疼的他没忍住闷哼出声。
小妖一愣,慌忙从他身上爬起来,惊慌失措的看着他:“我没用力!”
“我知道,”墨白还不至于被他一口咬坏,只是这次旧伤复发,来势汹汹,让他难以抵御,“给我丹药……”
他疼的双眼逐渐失焦,双手下意识的在身上摸着,却摸了个空。
“丹药在哪啊?”小妖焦急的在他身上翻找,“没有啊。”
墨白闭了闭眼,在他身上用力推了一把:“把我捆起来,去找云清也。”
小妖完全慌了神,按照墨白的指示胡乱的把他捆起来,连跑带爬的去找云清也。
36. 八品丹药
“阁下,这边请。”
百宝阁顶层包厢,云清也撑着脑袋俯视着下方,挥手退散了百宝阁派来的人。
“我们自己在这就好。”
守在门口的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隐去身形,消失在黑暗中。
几秒钟后,云风向后瞧了眼,没看到那两人的身影,于是靠近云清也,刚准备开口就被捂住了嘴巴。
“唔?”
云清也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在她掌心落下两个字:有人。
云风瞪大眼睛:他们没走。
看来百宝阁对他们果然是极其不信任,派人跟踪不说,就连在自家地盘都要派人监视。
下方的散座逐渐有人落座,不过片刻功夫下面便热闹的吵吵嚷嚷起来。
坐在一楼大厅散座的,大都是一些没什么钱的散修,而有权有势的人大都在下层的包间。
云清也看着正对面三楼的包间,帘子被风吹起,露出了包厢主人的半张脸。
是二皇子南宫越。
难不成是为了契约兽而来?
“阁下,”门外守着的人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递上一本小册子,“这是本次拍卖会的商品,请您过目。”
云清也接过册子,随意翻了翻,顺手丢在桌子上:“出去吧。”
守卫点头,临走前又道:“阁下有什么喜欢的,可以告诉我,就当是百宝阁给您的礼物了。”
云清也撑着下巴,没有吭声,守卫在门口等了几秒,见她真的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于是推门离开。
等守卫离开后,云清也这才拿起册子,一页一页的翻着。
这册子并非所有人都有,拍卖会最大的噱头就是未知珍宝,若是将商品信息都散出去,反倒不利于赚钱。
一般情况下,众人知道的都是压轴的商品,比如说……半神级妖兽。
云清也目光落在册子的最后一页,投影石将那妖兽的身影投影到半空,那是一只风属性的豹子,脸上横贯着一道刀疤,眼神凶恶,对着前方做捕猎的动作。
又是一个半神级。
云清也想到了凤野,现在半神级都这么常见的吗?
察觉到身后的视线,她若无其事的向前翻去,除了那只豹子,其余的商品都平平无奇,大都是难得的东西,却并非没有门路。
又翻过一页,云清也眼神一凛,落在那个小巧的丹瓶上。
她刚刚便看到过这个丹瓶,只是跟她所用的丹瓶过于相似,便没有多在意,只是看到下面的介绍,才发觉有些不对劲。
她给百宝阁的丹药大都是低品级丹药,最高的也不过四品,而这枚丹药却是八品丹药。
她不信百宝阁愿意舍弃百年来积攒下的信誉来作假,可是这丹药的丹瓶底下,有一个无比熟悉的小标志。
曾经这个标志属于“鬼手神医”云清也,现在属于炼丹师云清也,那么这上面的标记是怎么回事?
“……现在,拍卖会正式开始!”
楼下妖娆的拍卖师手腕一转,充满风情的敲响了锣,百宝阁的守卫尽数分散到各处,守卫比刚刚多了两倍不止。
一楼大厅本来还在吵吵嚷嚷的声音瞬间消失,所有的目光都带着期待和渴望投射在正中间的黑布底下。
云清也随意撇了眼便移开视线。
一开始不会放出什么好东西,顶多就是些量产的丹药或者兽丹,有用但是并不稀奇。
果然,开头喊价的也大都是一楼的散修,价格也多以中等灵石为上限。
云清也听到昏昏欲睡,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撕心裂肺的喊声,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直到云风也看过来,她才确定门口的人真的是小妖。
小妖是难得的木系狼类妖兽,天赋点在种地上,而非打架。
等云清也推门而出时,他已经被五花大绑准备带走了。
“等等,”云清也急忙出声制止,“这是我的人。”
云风上前,趁着守卫没反应过来,三两下解开了小妖的绳子,带着他躲在云清也身后。
守卫不甘心的看了眼小妖:“阁下,此人强闯我百宝阁,我等必须带走他审查。”
“是吗?”云清也面色微冷,“那不如我跟你们一起?”
几名守卫对视一眼,为首的那人摇了摇头,刚刚开口的守卫不情愿的抱拳行礼:“刚刚多有得罪,还望阁下恕罪。”
云清也盯着他,退后两步,“嘭”的关上房门,将守卫全部阻隔在门外。
听到外面远去的脚步声,云清也这才转身,看着小妖问道:“你来做什么?”
听到陌生的声音,小妖先是迟疑几秒,又贴近云清也小心翼翼的嗅了嗅,这才放心下来:“恩人,真的是你啊。”
“嗯,你怎么过来了?”云清也又把问题重复一遍。
小妖一拍脑袋,焦急的拽着她的衣袖:“小姐,墨白快要死了!”
“什么?!”
小妖在怀里掏了半天,掏出一个黑色的包裹,墨白的爪子虚弱的从包裹口耷拉出来。
云清也面色一变,连忙握上他的爪子,探查到他体内乱窜的灵气,脸色变得更差了。
“恩人,怎么办?”小妖焦急的问。
云清也没说话,飞快的在心里否认了几个治疗方案,最后在墨白身上扫了一圈,没发现任何的丹药。
她之前便发现了,墨白总是随身携带各种高品级丹药,甚至有些品级已经高出世界规则,随时可以引来天雷。
但是这次他身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不知道是已经吃完了还是跑出去的时候弄丢了。
“……丹……丹药,”一片死寂中,墨白虚弱的握了握爪子,“丹药……”
丹药?
云清也忽然想到什么,马上抓起小册子打开房门,对着空气说:“我要八品回春丹。”
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黑衣人,沉声道:“阁下,八品回春丹已经开始拍卖,无法赠送给您了。”
云清也一愣,下一秒便听到身后大厅中传来一百上品灵石的报价。
云清也:“……”打扰了。
她再次关上门,重新回到桌子前,捏着墨白不停地颤抖的爪子,塞给他一枚六品丹药。
墨白挣扎着睁开眼:“没有用的。”
“闭嘴!”云清也胡乱把他抱起来,塞进小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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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等着。”
小妖一愣,连忙把墨白重新塞进怀里,问道:“恩人,那你呢?”
云清也瞥了他一眼:“废话少说,回去。”
小妖“哦”了声,抱着墨白绕开守卫,飞快离开百宝阁。
顶层包厢,一黑一白两人对坐,白衣人淡定的瞧着台下报价的包厢,问道:“有没有什么发现?”
黑衣人摇头,声音嘶哑:“还没有。”
“放心,他早晚得出手,”黑衣人冷哼,“他现在没有丹药了,必须得拿到这枚丹药。”
白衣人静静的喝着茶,半晌才问:“你之前的预言是怎么回事?”
黑衣人脸色一黑:“她回来了。”
“不可能!”白衣人一惊,茶杯应声而碎,“她明明已经魂飞魄散了。”
“你亲眼所见?”黑衣人重重地哼了声,阴翳的盯着投影石,“我不会认错的,绝对是她。”
“她回来了?”白衣人低头喃喃,根本无法接受这个消息,他丢开手上的碎片,猛地起身在屋内踱步,“那你怎么还不动手?”
“我怎么动手?别忘了她是从这片大陆飞升的,”黑衣人说:“不过不必担心,等我杀了她,用她的血为我重塑身体,届时这片大陆便不必存在了。”
他说着,从黑袍中伸出手,缓缓伸向半空。
那双手干枯而难看,皮肉已经开始脱落,要掉不掉的黏在骨头上,森森白骨从血肉中冒出,看起来十分恐怖。
白衣人捂住胸口,摆手道:“快收起来快收起来。”
黑衣人笑了起来:“觉得可怕吗?”
他站起来,把手伸到白衣人面前,轻声道:“当年要不是我,你们都得变成这个样子。”
他摘下兜帽,露出那张消瘦的面孔,浑浊的眼球过分的突出,看起来十分可怖。
“她就是个疯子……谁也逃不掉她的诅咒,包括——你!”
白衣人猛地一激灵,看向投影的眼神逐渐惊恐。
*
“小姐,这就是你想的法子吗?”
云风蹲在阴影处,看着最前方的马车,迟疑道:“二皇子身边的人可不在少数。”
“谁说我们要抢劫二皇子了?”云清也对着另一侧的散修使了个眼色,“我们抢他。”
“啊?”云风没明白,“抢他干嘛?我们不是给墨白抢丹药吗?”
“他拍下了什么?”云清也斜睨着她。
“半神级妖兽,”云风刚说完,一拍脑袋反应过来,“我知道了,众人皆知二皇子刚刚失去一个契约兽,现在即将入学,肯定迫切想要契约新的灵兽。”
“没错,这人虽然拍下了半神级妖兽,却是个无权无势的散修,被二皇子抢劫最合适不过了。”
说话间,那散修已经走进了一旁的酒馆,而那位半神级豹子刚被喂了迷药,此时意识全无的瘫倒在地。
此时围在豹子身边的人并不多,云清也和云风穿着二皇子府的侍卫衣服,分别抬起豹子的前后爪,在二皇子的马车经过时,用力一甩,把豹子砸进马车内。
“来人呐!”路过的小散修当场尖叫起来,“百宝阁的拍卖品被抢了!”
37. 抢劫
百宝阁有规矩,只要在百宝阁管辖的范围内拍卖品被抢,百宝阁便会帮忙出手抢回,这也是为什么百宝阁百年来声誉一直屹立不倒。
但是很可惜,现在他们已经走出百宝阁的管辖范围了。
二皇子自然也清楚这一点,当场就要契约那只豹子,契约仪式一旦开始便无法被外力打断。
他迅速咬破手指,在空中画出主仆契约符,下一秒,一道剑气便从侧面袭来,穿过他的手背,留下一个血窟窿。
二皇子一愣,看着血肉模糊的掌心,捂着手惨叫起来。
守卫混乱的围在马车旁,谨慎的跟那位散修对峙,云清也趁机偷走丹药,迅速离开现场。
听竹轩,小妖紧张的蹲在地上,看着难受的缩成一圈的墨白,不停的咬着指甲。
“墨白,”他用气音喊道:“你还好吗?”
墨白蜷缩在枕头旁,爪子不停的挠着被子,直到被子被他挠出一个大洞才不耐烦的停手。
小妖也不知道要如何缓解他的痛苦,只能不停的掏出丹药放在他嘴边:“这个要不要吃?”
墨白猛地拧开脑袋,小妖随手塞进嘴里,“嘎嘣嘎嘣”嚼碎,又倒出另一枚丹药:“这个呢?”
“不要!”墨白痛苦的咬着爪子,“滚开!”
小妖忙不迭的后退,看着储物袋里姐姐留给自己的唯一一颗七阶丹药,一咬牙颤颤巍巍的递给墨白。
“这个呢?”
墨白侧头嗅了嗅,张嘴吞了进去。
本以为又会被拒绝的小妖一愣,喃喃道:“原来要吃贵的才行?”
“蠢货,”墨白本就被漏风的经脉折磨的难受,此刻听到小妖的话,被气得翻了个白眼,差点晕过去,“是高品级丹药才有用!”
“可是我只有一颗高品级丹药,”小妖捂住储物袋,莫名的委屈,“那是姐姐留给我的。”
墨白摊在床上,有气无力道:“等我缓过来,你去我家随便挑。”
小妖眼前一亮:“真的?”
“骗你我是狗。”
墨白生平最讨厌的便是犬类,小妖彻底放心了,安静的蹲在门口,忽然他耳朵尖颤了颤,眼前一亮。
“恩人回来啦!”
墨白脑袋顶着枕头,决心不搭理云清也,除非她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如果她愿意主动承认错误,不该把他灭他雄性的尊严,他还是愿意……
“唔!”你干什么?!
墨白炸毛,一双猫瞳瞪着按住自己脑袋的女人。
万万没想到,这女人不仅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上来就如此粗俗的掰开他的嘴!
云清也察觉到他的反抗,手指默默加大了力度:“张嘴。”
圆润的丹药顺着喉咙滑落,墨白张嘴呕了一声,眼眶里滚落两滴热泪。
云清也环抱着他,绕开趴在门口偷看的云风和小妖,径直朝着卧房走去。
推门而入时,她察觉到怀里的墨白紧张的绷紧了身子,被放在它惯常待得地方的是时候,身子也紧绷着,像是在防备着什么。
“不喜欢待在这?”
云清也轻轻理顺它的毛发,冷声道:“不喜欢也得给我老实的待着。”
墨白晃了晃脑袋,趁着云清也不注意,变成人形趴在床上,小声哼唧道:“明明是你……你威胁我,怎么反倒成了我的不是?”
“我怎么威胁你了?”云清也坐在床边,拈起他的一缕黑发,绕在指尖轻轻拽了拽,“不给我一个解释,你就别想踏出房间半步。”
墨白脸埋在胳膊里,闷声道:“你拿着刀,抵着我哪……还说帮我绝育。”
绝育?
云清也动作一顿,模模糊糊的回忆起,那夜的墨白似乎是以猫形待在她怀里的。
前世的黑灵也常常窝在她怀里,难不成醉酒后记忆错乱了?
她看着闷闷不乐的趴在床上的墨白,尴尬的收回手:“都是误会罢了,说开不就好了?至于躲我这么多天吗。”
说来说去,总归不是她的错,墨白自知说不过她,索性翻身侧躺在床上,撑着脸抬眸瞧着云清也。
“那我以后还要在这里睡。”
云清也视线在他裸露的锁骨和胸膛上一掠而过:“随你。”
“你答应了啊,”墨白怕她反悔似的,急忙变成猫形,叼着自己的被子和枕头认真的在云清也的枕头旁扒了个窝,舒舒服服的趴在里面,“那你以后不许威胁我,也不许赶我走。”
云清也撑着下巴,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可以,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墨白警惕抬头:“什么?”
“在床上的时候,你得听我的。”云清也挑眉,“答应吗?”
墨白迟疑道:“我睡觉很乖的。”
云清也继续瞧着他,嘴角含笑:“你答应不答应?”
“答应,”墨白惬意的甩着尾巴,半眯着眼道:“不过今晚我不在这里睡,我要回家拿点东西。”
云清也起身往外走:“随你。”
门外,云风见云清也出来,急忙走上前,悄悄给她使眼色:“小姐,二小姐来了。”
云清也此时人美心情爽,脚步一转,推开书房的门,扬声道:“稀客啊,你怎么过来了?”
“这么高兴,墨白没事了?”云霓裳把茶杯往桌子上一磕,声音不重,却暗含警告。
云清也没当回事,自顾自的倒了杯茶:“你怎么知道?”
“二皇子在路上强抢灵兽,被人废了一只手,”云霓裳瞧着她,没什么表情,“你做的?”
“不是。”云清也摇头。
她可没说谎,二皇子被废那是他自作自受,贪心不足蛇吞象,活该被人废了,至于这始作俑者嘛。
云清也笑笑,靠在椅子上没个正型:“你知道吗?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你这么关心二皇子干什么?”
云霓裳没好气的瞪着她:“谁关心他了,我那是关心你好不好?”
“关心我?”云清也不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趁乱拿了点东西罢了。”
“你可知那黑豹的主人是谁?”云霓裳双臂撑在桌子上,示意她凑过来,“那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无影——合体期风系修炼者。”
“这合体期是什么烂大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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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级吗?云清也皱眉,“怎么是个人就这么厉害。”
“最近京城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各个势力都在暗中较劲,”云霓裳叹气,望向窗外的双眸中暗含落寞,“也不知道云家这次能不能挺过去。”
云清也挑眉,轻笑一声。
云霓裳看过来,不解皱眉:“你笑什么?”
“没什么,”云清也干咳一声,正色道:“云家自然要挺过去的。”
要是真挺不过去,这小古板不得哭死?
云霓裳闻言,不由得坐直了身子:“怎么说?”
“云家的动荡是因为皇室不稳,要想云家彻底从这场动乱中摘除,就得由明转暗,”云清也咬着糕点,含糊道:“等这一阵动乱过去,我们再由暗转明。”
云霓裳蹩眉思考一会,忽然泄气道:“你说的轻巧,只是现在的云家被各方势力盯得死死的,要由明转暗谈何容易?”
“现在的云家当然不容易动,”云清也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要是属于你的云家呢?”
云霓裳一怔:“你,你的意思是……”
“别忘了,云家的话语权可从来都是掌握在女人手里。”
云清也点到为止,起身把老祖宗留下的那本书从怀里掏出来,随手丢在桌子上。
云霓裳尚未从刚刚的话中醒来,看到桌子上的破烂书,下意识皱眉:“这是什么?”
“你家老祖宗留下的致富小秘诀,”云清也揉揉眉头,“记得看之前清清脑子,这玩意太洗脑了。”
“洗脑是什么?”云霓裳咬唇,轻声问:“是,什么邪术不成?”
她家那位祖宗什么东西都沾点,会点邪术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没什么。”云清也懒得解释,随口敷衍道:“我说错了。”
云霓裳又要追问,云清也头疼的“哎呦”一声:“不行了,我得回去歇会。”
她这么说,云霓裳自然不好意思追问,只是道:“那你好好歇息,这本书你可看过?”
云清也指指脑子:“都在这了。”
不等云霓裳在说什么,她推门而出,朝着卧房的方向走去。
就在刚刚,她隐约触摸到了元婴期的屏障,得赶紧回去瞧瞧什么问题。
至于那本书,她早已在脑海里把每一个细节都记住了。
虽然对她来说,那就本废话连篇的自恋日记,但想必凭借云霓裳的天分,从里面悟出点其他的也说不准。
推门而入,床上已经没了墨白的身影,只是在她枕头旁边放着几枚果子,正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云清也挑眉,盘腿坐在床上,撑着下巴把玩着几枚果子。
这果子中蕴含着浓郁的灵气,一看便知并非凡品,在果子下面还压着张纸,上面写了几个潇洒的大字:食用可突破元婴期。
看来是墨白留下的,云清也眉眼间笑意更甚,一连吃下几枚果子,待经脉内充满灵气,闭眼开始专心突破。
而此时的玄月森林,墨白一席红衣,冷眼瞧着围堵他的黑衣人们。
“我家主子有请,”为首的黑衣人嗓音沙哑,“还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38. [锁] 该章节由作者自行锁定
墨白冷哼:“你家主子算什么东西?”
黑衣人面色不变,只是威胁道:“若是您不跟我们走,我们不介意去找那位云家大小姐聊聊。”
“你威胁我?”墨白面色一变,“你家主子是何人?”
黑衣人不语,只是竖起食指指了指天空。
墨白面色一沉,暗骂:“真是阴魂不散。”
他收好从洞穴取来的丹药和灵果,化身为黑猫的模样,跳到黑衣人的头上,懒洋洋的拍拍他的头:“走吧。”
黑衣人抬手,想把他从头上抓下来,却被墨白抬爪在手背上抓出四道血痕:“还不快走?再不走本大爷就要反悔了!”
黑衣人面色阴沉,站在原地深呼吸许久,用力一跃消失在密林中。
身后的黑衣人紧随其后,不多时笼罩在玄月森林上空的肃杀之气消散,刚刚躲起来的低阶妖兽缓缓从灌木中钻出来。
“皇被人抓走了。”兔妖甩甩脑袋上的草。
“皇生气了,”咕噜妖兽紧随其后,顶着杂草呆呆道:“皇生气了怎么办?”
“皇是因为云家大小姐生气的。”兔妖肯定道。
“云家大小姐是谁啊?”
“肯定是皇喜欢的人呗,笨蛋!”
“可是,”咕噜妖兽挠挠脑袋,傻憨憨的问:“皇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兔妖张了张嘴,不确定道:“……应该是知道的吧。”
*
听竹轩,云清也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最后堪堪在元婴期高阶停下。
她睁开眼,垂眸瞧着散发着诡异的光芒的镯子,按照老祖宗的破烂书里记载的方法,咬破指尖凭空画了个符号按向手腕。
镯子乍然爆发出一道刺眼的光芒,随后便如同死物一般没了动静。
云清也挑眉,感受着脑海中多出来的一道联系,意随心动,打开了手镯的空间。
正如那位老祖宗所言,这里是毒物的天堂。
云清也眼里闪过一丝趣味,前世众人皆知她是“鬼手神医”,却不知这“鬼手”二字,说的正是她比起医人,更擅用毒物杀人。
只是手镯内空间只有她卧房那么大,种满了各种各样的毒草,在不远处还有间精致的竹屋。
云清也瞧了眼半死不活的毒草,走向竹屋。
不知为何,虽然是第一次进入这里,却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推开竹门,满地落叶,院子里的竹桌竹凳上堆满了灰尘,一看便知许久无人来过此地。
桌上还摆放着茶杯,可见主人走的匆忙,一去便再也没回来。
再往里,是三间竹屋,最右侧的竹屋是一间小小的卧房,最左侧的房间是收割的草药和各类毒丹。
云清也拿起桌子上的灵草瞧着,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这些灵草依旧保持最鲜活的状态,这手镯空间可以保持灵植不枯萎,还真是个宝贝。
她退出房间,站在最中间的房间门口,想推门进去,却发现门上落下了禁制。
这房间需要她的修为继续提升才可进入。
云清也尝试几次,发现实在没有办法破开禁制,便放弃强行闯入的想法,转身回到院子。
意随心动,她视线扫过院子,空间内无端刮起一阵大风,院中的灰尘落叶随风而去,不一会院子便恢复了整洁。
桌上的茶杯自动归位,茶水自动填满,仿佛在迎接主人的到来。
云清也坐下喝了口茶,没坐多久又起身走向终止毒草的地方,蹲下身材观察着毒草的外观。
叶子上血红色脉络,叶片狭长微卷,长着毛茸茸的针状物,云清也对于这毒草的名字有了猜测。
为了进一步确定,她又掐了一小块叶片,仔细嗅了嗅,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死士草,顾名思义,炼制成丹服用下去需在一个月内再次服用,否则便会七窍流血身亡。
这丹药虽然是低阶丹药,但她曾在破烂书上看到过,其解药的品级乃是九品解毒丹,这种解毒丹在整个天元大陆都没有记载。
看来云家这位祖宗真当不是一般人啊。
云清也起身,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心神一动,眨眼间便回到了现实。
刚睁开眼,便察觉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云清也下意识皱眉,循着血腥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团黑影静悄悄的缩在床角。
“墨白?”
云清也心中一惊,急忙抱起他:“你怎么了?”
墨白浑身一僵,若无其事的舔着毛:“什么怎么了,不过是跟人打了一架罢了。”
云清也面色严肃:“打输了?”
“怎么可能!”墨白重重地哼了一声,甩着尾巴不屑道:“这天元大陆还没有能伤我的人。”
只是被迫动用灵力,本就重伤的五脏六腑再次受到冲击,逼得他吐了几口血罢了。
看来上面那群人已经猜到主上并没有魂飞魄散了,他得加快速度找到主人的尸体了。
要是主上醒来,那些人根本不足为惧。
云清也没理会他的傲娇,拍拍他的脑袋,说:“变成人形。”
墨白不情不愿的从她怀里跳下来,慢吞吞的伸了个懒腰:“干嘛?”
这女人医术不错,要是变成人形,那他的伤肯定会被发现。
莫名的,他不想被这女人知道自己的伤情。
“快点,”云清也看出他的不情愿,双手掐着他的肚子,把他放在了凳子上,随后端着一盘桂花糕蹲在他面前,“想不想吃?”
墨白嘴角抽搐:“你当我三岁小孩呢。”
“对啊,”云清也拈着桂花糕递到他嘴边,“吃不吃。”
不吃白不吃,墨白没多犹豫,一口咬掉她手里的糕点。
下一秒,一股热浪席卷经脉,他浑身都被热浪袭击,随后红衣男子凭空出现,顶替了原来的黑色猫球。
“你!”
墨白一懵,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又摸着自己的身子,眼神惊恐:“我……”
“呐,早这么乖不就好了吗。”云清也手指掩在衣袖下,轻巧的把丹瓶丢进空间。
这强制化形丹还挺好用的。
墨白还在怀疑自我中,云清也已经把指尖搭在了他的手腕上,本来轻松的面孔骤然严肃起来。
如果说正常人的经脉是胶皮水管,那么墨白的经脉就是漏风的筛子,虽然粗壮,但是四面八方都是孔洞。
再加上这天元大陆空气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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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吸收的灵气还没有漏出去的多,怪不得这家伙总是以原型出现,还随身带着灵石和丹药呢。
既然已经被看出伤势,墨白也懒得遮掩了,干脆撑着脑袋懒洋洋的瞧着云清也:“怎么样?你看出什么了?”
云清也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看出你快要死了。”
“喂!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晦气啊!”
“不爱听啊?”云清也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不爱听忍着。”
墨白:“……嘶!”这么霸道!
这伤势过于棘手,云清也连喝三杯茶水都没能想出治愈的方法,反倒激起了她的斗志。
要是这伤治不好,简直有愧她“鬼手神医”的称呼!
墨白倒是无所谓,懒洋洋地窝在椅子身上,端着糕点盘子边吃边看她:“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你刚刚出去跟谁打架了?”云清也问。
虽说墨白本身就有伤在身,但是他本身实力不俗,能将他打成这幅模样的人,在天元大陆恐怕不多。
“说了你也不知道,”墨白浑身难受,说话又轻又飘,懒洋洋的拖着腔调,“京城有个地下组织,暗影门。”
墨白说完,停顿几秒,扭头看向云清也,眼神示意:“你不知道吧。”
云清也哼笑一声,喊道:“云风!过来!”
一直守在门口的云风推门而入:“小姐,您找我。”
“暗影门是什么?”
“暗影门?”云风脸上露出嫌弃又畏惧的神色,“您问这个干嘛?”
“好奇。”
“这暗影门呐,专做杀人的勾当买卖,还包打听消息,无论好坏,只要价钱到位他们都做。”
云风摇摇头,连声“啧啧”道:“总之,是个人人喊打的组织,不过嘛暗影阁高手如云,听说背靠大人物,所以即便是人人喊打,也没人愿意对它动手。”
墨白闻言,冷哼一声:“要是主上还在啊,哪有暗影阁的事啊。”
“要是你主上还在,恐怕都不会踏足这天元大陆。”云清也懒洋洋搭话,“话说回来,你跟暗影阁什么仇什么怨啊?”
墨白耸肩:“很久之前的恩怨了。”
云清也若有所思:“跟你主上有关。”
“暗影阁背后的人和主上有关,”墨白神色凝重,“恐怕暗影阁的背后是上位面的人。”
上位面?
云清也知道天元大陆外还有其他的位面存在,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接触到了。
看来情况比她想象中的复杂啊。
云清也摸索着茶杯,忽然起身道:“走,去找云霓裳。”
既然形势已经如此复杂了,她不介意再把池子搅得更浑一些。
海棠苑,云霓裳坐于窗前,瞧着院子里开的灿烂的海棠花出神。
“小姐,”环儿轻声唤道:“大小姐来了。”
云霓裳回神,看向窗外一袭白衣的云清也,心中的纠结忽然一瞬间便解开了。
哪怕前路坎坷,有云清也陪着她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云霓裳眉眼间凝聚多日的郁气终于散开,她脚步轻快的打开门,如同一只欢快的鸟儿般飞了出去。
“你来了。”
39. 散街
云清也正在想事情,猝不及防被人环住,下意识后退一步,满眼惊悚。
“你今儿怎么这么高兴?”
云霓裳环着她的胳膊往屋里走,闻言反问道:“你不希望我开心吗?”
云清也摸摸鼻子,心道:朋友,这有些过于暧昧了嗷。
云霓裳并没有在意她的尴尬,亲自给她倒茶,而后吩咐环儿关好门,坐在云清也身边的椅子上,悄声问道:“关于我们那个事情……你有计划了?”
云清也脑子一时间没跟上,下意识问:“什么计划?”
“重振云家啊,”云霓裳脸上的笑容僵住,“你不会是……蒙我的吧?”
云清也想起来了,她长“哦”一声,清清嗓子,一脸严肃地反问:“怎么可能,你也没忘记吧?”
“当然不会。”
事关云家未来,云霓裳怎么可能会忘记,她这两天睁眼闭眼都是怎么样剔除云家的毒瘤,在云家的基础上建立一个新的辉煌的云家。
她自知自己实力不如老祖宗,想回到云家的巅峰时刻可能有些困难,但是建立一个新的强悍的云家她还是有自信的。
“首先,我们需要培养自己的势力,”云清也指尖沾了点茶水,在桌子的正中间画了个圈,“给你的书你看了没?”
云霓裳点头:“看了。”
“书中有记载,最初的修仙界并没有皇室,而是由两大势力平分修仙界,”云清也将圆圈一分为二,指着左侧说:“这边是以云家为首,而这边,”她指着右半圆,“是以李家为首。”
云霓裳紧盯着那两个半圆,思索道:“李家?难不成是……”
“没错,就是现在的李家,”云霓裳点头,“书中记载,云家祖宗和李家祖宗是挚友,不过云家祖宗学的乱且杂,导致手下势力好坏参半,而李家则不同。”
云清也想到那段潦草的记录,也不由得肃然起敬:“李家人性格刚正不阿,底下的人都是一个脑筋的小死板。”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李家一直到今天,依旧屹立不倒,并且背后还有三大宗门之一的剑宗当靠山。”
云霓裳点头,回忆着那本潦草且充满精神污染的笔记,皱眉道:“但是老祖的笔记上记载着,云家之前也有过一个大宗门的。”
她试图辨认宗门的名字,但可惜老祖的笔记过于潦草,她实在是认不出。
“是天玄宗,”云清也回忆着笔记的内容,总觉得这位老祖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不过天玄宗也已经没落好久了。”
从云家落寞开始,天玄宗的实力也在逐步的减弱,以至于现在人提起来,都难免惋惜当年最为气派的仙门第一宗竟然落魄至此。
“言归正传,”云清也回神,将注意力重新放在桌子上已经干涸的两个半圆上,“现在李家势力依旧很稳,而云家已经四分五裂了,我们需要培育新的势力。”
这股势力要如雨后春笋般迅速散布在天元大陆,并且在短时间内快速成长起来,宛如枯木里冒出的嫩绿的新芽。
“你有想法了?”云霓裳紧盯着云清也,不断地追问道:“你有想法了对吗?”
“是有想法,”云清也没多废话,直接说道:“就从人身上下手。”
“人?你是说拉拢弱小势力为现在的云家添新?”云霓裳眉眼舒展,“这倒是个法子。”
“啧,当然不是,”云清也对于云霓裳没能理解到位表示很不满,“你忘了之前我问你的话了吗?”
云霓裳疑惑:“什么?”
云清也内心深深地叹了口气,“环儿啊。”
环儿?
云霓裳先是一愣,紧接着又想起来前不久云清也质问她的话,她真的愿意带领现在的云家弟子走向未来吗?
不愿意!她不愿意!
她对待云家弟子可谓是掏心掏肺了,可他们却把她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日久见人心,她当然明白那群人不过是把云家当做垫脚石。
云家一旦出事,她们恐怕跑的比谁都快。
一股强烈的情绪在云霓裳胸口冲撞,可她却迟迟找不到这股情绪的源头,只是用力握紧拳头,呼吸粗重。
她眼神出神的落在桌子上,大脑飞速运转。
环儿,环儿,环儿……与环儿类似的人是什么?下人?侍女?不!是有灵根却因为没有靠山而无法修炼的人。
云霓裳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两眼放光,双手激动的揣在胸前,整个人由内而外的都通畅了。
“我知道了!”云霓裳看向云清也,呼吸都是抖的,“我知道从哪里找人了。”
云清也挑眉,懒散的靠在椅子上,撑着下巴表示洗耳恭听。
“北冥分南北两街,北街皆是无灵根的平民,而南街大都是背靠世家或宗门的修炼者,在两者之间有一个街叫散街,里面都是些没有背靠世家和宗门的散修。”
这散修也分为等级,若是高级一些的散修,虽然背后没有势力或宗门,但是凭借机缘有了些绝招傍身。
但是有的散修便是无意中觉醒的百姓,或者修炼者和平民通婚,最后生下来却又被抛弃的人,这类人往往无法在北街生活,又不被南街接纳,久而久之形成了散街。
云清也听完,也跟着眼前一亮:“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散街,三不管地带,哪怕占地自立为王都没人管,只要你实力够强悍,能镇得住那群不要命的疯子就行。
“可是,这样的话,现在的云家众弟子怎么办?”云霓裳虽说对于现在的云家弟子很不满意,但是总归是归顺自家的人,“就这么放弃他们了?”
“当然不是,”云清也说:“她们不都选择了相应的宗门吗?”
那群人虽说是来自云家的旁支,可实际上那位老祖压根没有婚配,现在传下来的人都是那位左膀右臂的孩子,更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谁能保证自己就真的是那两位的后代呢?
不过是让云家做个跳板,助力他们一飞冲天罢了,从云家出去的弟子,哪怕再不济也能混上个宗门,从此也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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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靠山。
就算去不了宗门,顶着云家弟子的名头,出门都比旁人脸上有光。
“我要的人,是绝对服从于我的,”云清也说:“现在的云家弟子表面上听你的,实际上还是云凌的人。”
“没错,”云霓裳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散街?”
“不着急,”云清也摇头,“环儿在外面踱步好久了,外面又出什么事了?”
“环儿?”
“小姐,”环儿一听到声音,就迫不及待的跑了进来,“小姐,天玄宗来人了。”
云霓裳一听,面色复杂,天玄宗每年都会来人,但是面对日渐没落的前第一大宗,云家还是更倾向于紫霄宗。
可是现在得知天玄宗竟然跟自家老祖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云霓裳忽然后悔加入紫霄宗了。
更别提在紫霄宗还得跟那个该死的二皇子做师姐弟!
一时间云霓裳脸上神情变了又变,云清也忍不住挑眉:“天玄宗怎么了?”
“没什么,”云霓裳回神,勉强挤出一个笑,“就是……早年云家和天玄宗有约定,云家的弟子必须全部归属于天玄宗。”
“只是……”云霓裳想到这些年来,天玄宗一日不如一日,云家早在太爷那辈便翻脸不认人,再也没往天玄宗送过弟子。
“云家和天玄宗的约定?”云清也拈起茶杯,嘴唇轻抿茶水,润了润唇,“云家背信弃义,难得天玄宗还记得这份约定。”
她起身,整理衣袍,轻声道:“罢了,我去走一趟便是。”
“等等!”云霓裳猛地站起来,拦在云清也面前,“你,你要去天玄宗?”
云清也眉梢微挑,眼神落在拽住自己衣袖的那根葱白的手指上:“有何不可?”
当然是可以的,云清也去了天玄宗,云家也不算是背信弃义,再说天玄宗虽说没落,可是仍是三大宗门之一,自然没什么不可以的。
但是云霓裳莫名就是不想让她去。
她总有预感,云清也会离现在的云家越来越远。
“你,”云霓裳大脑飞速转动,双唇紧抿,“那你还会回来云家吗?”
“当然,”云清也伸出两指,在她手背上重重一敲,“你不是着急振兴云家吗?现在就给你第一个任务。”
云清也取下腰间的储物袋,说:“把现在的云家弟子全部筛选一遍,留下可用之人,再悄悄搜集云家愿意修炼的下人,把丹药给他们一人一份。”
云霓裳接过储物袋,重重点头:“好!”
她看着云清也的背影,直到那片白色的衣袍轻巧的划过门缝,消失在远处,云霓裳那个才回神,默默看向手中的储物袋。
云清也给她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储物袋,云霓裳只需将灵识探入储物袋,便可得知里面究竟装有什么。
看清里面的丹药数量,云霓裳浑身一怔。
这里面的丹瓶,最起码有上百瓶。
难道……云轻玥炼丹也如此厉害了?
40. 天玄宗
“云相,”云清也站在正堂门口,对着云相微微颔首,随后看向云相身边的白袍男人,“这位是?”
“在下天玄宗三长老玄冥子,”白袍老人呵呵一笑,“你就是玄清长老的小徒弟吧?”
云清也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是我,您认识师傅?”
“当然,”玄冥子笑呵呵的起身,示意云清也坐在自己身旁,眼神慈爱,仿佛在看自家的小辈,“玄清长老是天玄宗的名誉长老,也算是我师兄吧。”
云相在一旁听着,闻言露出不屑的笑,他放下茶杯,不冷不淡的瞥了眼云清也:“我云家小辈就只有清也没有选宗门了,三长老要是不嫌弃,就带她走吧。”
玄冥子一听,脸色一喜,随即又小心地看向云清也:“不知云小友意下如何?”
云清也当然愿意,只是她已经拜玄清为师,怕是不好再去宗门选择其他长老拜师了。
玄冥子听闻,哈哈大笑起来:“云小友,这你完全不必担忧,玄清长老也是我天玄宗的长老,你既然是他的亲传弟子,自然也是我天玄宗的人了。”
“那清也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云清也笑笑,“想必师傅听闻我加入天玄宗,也会愿意的。”
不过玄清并没有说过他和天玄宗的关系,万一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就不好了。
想了想,她又说:“三长老今日前来,可曾见过师傅?”
“你师父这个时候哪会醒着,”玄冥子摆手,笑容和善,“我看他怕不是还在睡大觉吧。”
玄清的作息云清也还真不清楚,虽说玄清是师傅,但是云清也更喜欢自己摸索学习,除非特别不能理解的地方或者炼丹遇到瓶颈才会去找玄清。
她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打算说点什么给自家师傅找补找补,就听门外传来自家师傅不着调的声音。
“我说一大早谁在这说我坏话呢,原来是你啊小老三。”
玄冥大步走近,先是对着云相行礼,随后对玄冥子做了个请的动作:“云相日理万机,我们师兄弟还是不要过多打扰了,不如师弟随我去小院一聚?”
玄冥子看了眼云相,笑容微敛,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好脾气的跟在玄清身后离开。
两人离开,云清也自然没有逗留的必要,一甩衣袍也跟着准备离开,哪成想刚走到门口,后面就袭来一个茶盏。
云清也侧身躲过,面色微沉,侧身看着云相:“不知云相还有何事?”
云相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云清也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冷眼瞧着他。
不多时,云相猛地一甩衣袍,坐在主位上连喝两杯凉茶,这才勉强压下心底的郁燥,抬眸看着一袭白衣,清清冷冷的云清也,心神一动。
二皇子和云霓裳退婚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那二皇子虽然是个草包废物,却深得圣心。
眼下云家和皇室的关系岌岌可危,若是再不跟皇上表示忠心,恐怕云家第一世家的名头也保不住了。
每到这个时候,云相便会悔恨,后院里的女人不争气,养在外头的小妾也不争气,竟然一个男孩都生不出来。
这云家的气运,早晚会败在这群没出息的女人手里。
云相又猛灌一口凉茶,抬眸嫌恶的看着云清也:“你天赋不佳,脑子还痴傻,能被玄清长老选中是你的福气。”
云清也闻言一怔,嘴角诡异的抽搐两下,她快速偏开脑袋,拼命抿住唇角,防止自己笑出声来。
她用宽大的衣袍半掩面,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我……我天赋不佳,能得到玄清长老的赏识自然是开心的。”
“你知道就好,”云相瞧着她一副上不了台面的小家子气,冷哼道:“那你也要知道,玄清长老能收你为徒,也是看在本相的面子上的。”
云清也肩膀一耸一耸的,在云相看来就是感动到哭,实则在云相瞧不见的地方,云清也快要笑得气都喘不上来。
这老不死的还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可惜今天大抵是打听不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了。
她深呼吸,收起笑脸,揉揉眼眶做出一副感动到无法自拔的模样,准备告辞去找师傅玩,就听云相长叹一口气,问她:“你觉得二皇子怎么样?”
云清也告辞的动作硬生生卡在半路上。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您说什么?”
“二皇子南宫越,”云相笑笑,嘴上说着抱歉,眼里却冒着算计的精光,“之前你脑子不甚清醒,恐怕二皇子欺辱你,这才把婚约换成你妹妹。”
云清也眉头一皱,冷眼瞧着他,声音也一并冷了下来:“你想说什么?”
“你这是什么语气?还在怪我不成?”云相气的在桌子上重重一拍,“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
云清也嘴角勾起嘲讽的笑:“看来云相对二皇子很满意啊。”
“那当然!”云相还以为云清也松口了,语气也跟着舒缓了些,“我知道你心悦二皇子,现在你身子好了,还能修炼了,这婚约自然是你的了。”
“我的?”云清也脸上笑意彻底消失,黑漆漆的瞳孔镶嵌在红晕未消的眼眶上,像是索命的厉鬼,“既然父亲这么喜欢二皇子,这婚约就由父亲来履行好了。”
“你!”云相没想到她能说出这种话,一时语塞心梗到难以呼吸,“你!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云清也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还就大逆不道了,你能奈我何?”
不等云相缓过神来,她忽然后退一步,对着云相弯腰行大礼,提高音量喊道:“女儿恭喜父亲娶二皇子为夫!”
她不仅大声喊,还特意用了点灵力,扩大了声音的传播范围。
云相捂着胸口,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云清也嫌弃的后退两步,不紧不慢的劝道:“云相还是注意点身体为好,不然您心爱的二皇子还没娶进门,这身子就要不行了。”
说罢,她头也不回的朝着玄清的小院走去。
玄清小院,师兄弟正在举杯畅饮,三长老是个面善好说话的,两人相谈甚欢,一看便知交情不浅。
看见云清也过来,玄清马上放下酒葫芦,拽着云清也骄傲的给玄冥子炫耀:“瞧瞧,我这徒弟啊,就是个天才!”
“天才”二字在云清也的耳朵里出现的次数过多,以至于她都听的有些麻木了。
她略微颔首,谦虚道:“没有没有,师傅过奖了。”
“哎,怎么是过奖呢,”玄清很不赞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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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谦虚,胸脯拍的响当当,“我的徒弟那就是万里挑一的天才!”
玄冥子很上道的接话:“那当然了,师兄这么多年从未收徒,肯定就是等这位天才师侄出现啊。”
玄清仰头朝天,哈哈大笑。
云清也站在一旁,也跟着笑了笑。
玄清这么多年没有收徒,自然不只是因为心高气傲,没有看到合眼缘的人,更多的原因是天玄宗和云家早些年签订的契约。
听闻是那位云家的老祖宗和天玄宗的开宗祖师签订的,大概意思是,天玄宗和云家相辅相成,天玄宗长老必须从云家挑选一名徒弟亲自教导,而云家也需要向天玄宗提供优质的弟子。
这么多年过去,云家和天玄宗日渐疏远,也就只有玄清还坚守着这条契约,从未收过任何的弟子。
直到云清也展露炼丹天赋。
玄冥子对这位师侄也甚是满意,他从腰间取下跟了自己多年的储物袋,破除限制递给她。
“来,喜欢什么随便挑,”玄冥子大手一挥,“就当师叔的见面礼了。”
云清也闻言也没推辞,灵识探入储物袋,看清里面东西的瞬间,眉梢微挑。
玄冥子竟然不是丹修,而是符修。
不同于剑宗丹宗这类专攻一个方向的宗门,天玄宗和紫霄宗内的长老都各自有擅长的方向,这也是天玄宗为何能在没落之后还位于三大宗门的行列中。
宗门内一方没落了,也还有其他长老撑着,比如玄清为首的炼丹师日渐没落,但是玄冥子带领的符修却依旧辉煌。
这也得益于当年的开宗祖师的远见,并没有将宗门局限于一方,而是全方面发展。
虽说这种方法会让宗门的整体发展要落后于其他宗门,但是却不会在短时间内快速没落。
云清也快速选了几张符纸,把储物袋还给玄冥子,随后指着手里的三张符纸问道:“师叔,这三张符纸各自有什么用途?”
玄冥子凑过去瞅了一眼,随意道:“极速符,使用后可日行千里,风符,贴在丹炉上让灵火烧的更旺盛,还有一张……”
玄冥子眯了眯眼,忽然那一拍脑袋:“想起来了,金刚符,可抵御渡劫期全力一击。”
说完,他笑眯眯的捋了捋胡子:“这金刚符一共就有三张而已,给你当护身符也足够了。”
云清也闻言,仔细把金刚符收起来,另外两张则是随意的塞进储物袋。
这两种符纸对她来说用处不大,但能在其他地方用到也说不准。
收好符纸,云清也又陪着两人聊了片刻,就听云霓裳派人来传话。
环儿站在门口,一脸惶恐:“大小姐,二小姐找您有要事商讨。”
云清也一听,起身告辞,玄冥子却又叫住她,给了她一本破破烂烂的符隶书。
“这书你拿着,看看能不能参悟。”
云清也一愣,连忙行礼道谢。
“好你个玄冥子!”玄清一听,顿时瞪大眼睛,“你来抢我徒弟是不是?!”
“见面礼而已,”玄冥子无辜摊手,“再说了,我名下弟子如云,哪用得着跟你抢徒弟。”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云清也笑笑,带着书悄然离开。
41. 有人要倒霉了呢
带着符书到了海棠苑,云霓裳正背对着院门,颓然趴在桌子上,从背影都能看出她此时的心情并不美妙。
云清也心中了然,肯定是招生不顺,让心高气傲的“北冥第一才女”受挫不小。
她收起符书,坐在云霓裳面前的位置,熟练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说说吧,什么情况?”
云霓裳慢吞吞的爬起来,眼眶泛红:“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讨人厌?”
云清也猛地呛了一口水,心中骇然:这怎么去招生还招出毛病来了呢?
环儿站在云霓裳身后,轻咬下唇,一脸无奈:“小姐,您不必听那些人胡说八道。”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云霓裳马上扭过身子去看她,满眼伤心。
“就连你也不赞成我。”
环儿哑然,垂着头不敢和她对视。
“到底怎么了?”云清也看看环儿,又看看云霓裳,“找人不顺利?”
云霓裳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闷闷地“嗯”了声,把云清也交给她的储物袋拿了出来。
“云家弟子大都选择去宗门,其余的人……”云霓裳瞪了眼环儿,略显委屈,“任凭我怎么说,他们就是不肯松口。”
云清也想:这不应该啊。
白白得来的修炼机会,怎么会有人愿意拒绝呢?
云清也思索片刻,抬头问环儿:“你家小姐怎么跟你说的?”
环儿迟疑的看了眼云霓裳,委婉道:“小姐说,只要吃了这丹药便可成为云家弟子。”
这话听着没毛病,云清也手指曲起,敲了敲桌面,又问:“那你怎么不愿意呢?”
环儿低着头,轻声道:“奴婢没钱。”
云霓裳微怔,下意识反驳:“我没让你们交钱!”
“但家主有令,云家弟子每月需缴纳十块中等灵石才可在云家修行。”环儿平静道:“我们都是穷苦之人,下等灵石都没有,更何况中等灵石。”
“这……”云霓裳愣住了,她从来没想到云家的弟子竟然都是花钱才能来此修炼的。
“怪不得云家宛如一盘散沙呢。”云清也想到当日契约大典时,宫家弟子全部跟着宫轩进入秘境,而云家却没有一人。
敢情人家都是家里的亲弟子,而云家只是花钱买了个修炼镀金的地方。
云霓裳很快反应过来,又问:“那我要是不收你们的钱呢?”
环儿瞳孔一阵,浑身发颤:“这……这怎么可能?”
“真的不收钱,前提是你们得忠心,”云清也重新把储物袋抛给环儿,“你去找云风,你俩悄摸的问问府里有没有人愿意跟着修炼,不收钱还免费给丹药。”
“免费丹药?!”环儿眼前一亮,语气急促起来,“大小姐这话可当真?”
“自然,”云清也说:“以后的丹药只多不少,不过我们的训练只能秘密进行。”
环儿连连点头,举手保证:“大小姐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家主发现的。”
云清也赞赏的抬了抬下巴:“不错,快去吧。”
她抓着储物袋,匆匆辞别两人,面带喜色一路小跑着离开。
云霓裳还没从失败的打击中恢复,就见环儿欢天喜地的抱着储物袋离开,她呆呆地望着云清也,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疑问:“这就好了?”
“好了。”云清也看着她,没忍住叹了口气,“钱财而已,你是不是都没问问人家为什么不愿意?”
云霓裳尴尬一笑。
她确实没问,准确来说,她都没想到这一方面。
身为云家最优秀的小辈,她要什么有什么,怎么会在意钱财问题?钱财乃身外之物,她完全不理解怎么会有人把钱看的如此重要。
云清也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起身,顺手把云霓裳拽起来,带着她往外走。
云霓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云霓裳带到了藏书阁。
云家有着最大的藏书阁,云霓裳来过不少次,不过翻阅的书籍只限于她需要的,至于其他的什么炼丹炼器,她压根没看过。
“你要找书?”云霓裳站在藏书阁外,仰头看着这座宏伟的建筑,“炼丹的书在三层。”
云清也没说话,只是带着她快步走上台阶,跟门口的安伯打了声招呼,随后踏入藏书阁第一层。
“我要去三层炼丹,”藏书阁三层有个小型炼丹房,本来是玄清专用的,现在变成了他们师徒专用,“这里面的书都不错,在我出来前你就在这里修炼吧。”
“在这?”云霓裳愣了一下,随后很轻的笑了声,“这里和我契合的书我都看过了。”
“不够,”云清也食指抵在唇上,摇了摇头,“学海无涯,这里还有很多其他的知识是你要学习的。”
云霓裳想了想,觉得甚是有理,于是严肃的点头:“我知道了。”
云清也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从旁边书架上认真挑了本书递给她。
“你就从这本开始看吧。”
云霓裳认真的接过书,只见书封上嚣张的写着几个大字《21天速成混江湖指南》,这熟悉的字迹让她一愣,翻开第一页一看,果不其然,又是她家老祖宗的书。
云霓裳肃然起敬。
云清也则是去了三楼,她先是找了几本丹书,学习着炼制了几种新的丹药,凑齐给百宝阁和云家人的丹药后,她带着满身的丹香,去了四楼。
第四层的典籍大都是关于符修的,云清也拿出玄冥子给她的书,又翻出几张符纸朱砂和笔,盘腿坐在地上画了起来。
第一道符便是极速符,听闻最厉害的极速符可让人达到瞬移千里,云清也此时的修为当然达不到那种境界。
她提笔注视着符纸,深吸一口气,灵力汇集到笔尖,将早已在脑子里描摹千百遍的走势绘在符纸上。
空中的灵气受到牵动,云清也对此毫无察觉,她顺畅的一笔画完,看着略微游走金光的符纸,满意的露出笑。
成了!
这画符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难嘛。
云清也挑眉,一连画了十几张符才依依不舍的停笔,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颈,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继续研究手中的书。
这书大抵是天玄宗的前辈传下来的,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不少笔记,但是无论后人的补充有多么的密密麻麻,都挡不住此书的第一任主人留下的字。
【啧,麻烦麻烦麻烦,这画的什么垃圾啊。】
底下附赠一张更为简单的符咒的画法,在这句话和符咒周围,宛如有什么结界一般,无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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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留下的字是大是小,都没有盖过这位前辈的字。
这熟悉而又飘逸的字体,云清也用脚后跟都能想到是谁。
云家那位不知名的老祖宗。
云清也按照老祖宗的画法又画了几张符纸,发现确实要比创作者的画法简单。
后面几乎隔一两页就有老祖宗不屑的点评,云清也已经看到麻木了。
这位老祖宗不仅话痨且臭屁,真不知道当时的人是怎么没忍住群起而攻之的。
云清也一边学习,一边画着,不知不觉手边就多了一大摞符纸。
等看完最后一句吐槽,她伸了个懒腰,看了眼时间,这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又到了给百宝阁交丹药的日子了。
和百宝阁的合作一直是云风在负责,这次也是一样,云清也把储物袋交给云风,随后在二楼角落找到了云霓裳。
这半个月的时间,云霓裳广泛翻阅一层的各类典籍,竟然当场感悟,从金丹前期一跃升为金丹后期。
云清也感受到她的气势变化,眉梢微挑,真不愧是“北冥第一才女”。
云霓裳在打坐修炼,听到云清也的脚步声,便睁开双眸,脸上勾起笑意:“我突破了。”
“嗯,”云清也点头,“我感受到了。”
云霓裳起身,把散落在地上的书放回书架,跟云清也一起离开藏书阁。
刚走下台阶,云霓裳脚步微顿,看向不远处正在交集踱步的身影。
“环儿?”
云清也也看过去:“来找你的?”
“她不知道我在这,”云霓裳摇头,“大概是修炼的事情。”
果不其然,两人刚一靠近,就见环儿飞快的扑来,眼眶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的模样。
“怎么了这是?”云霓裳皱眉,上前两步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语气不自觉的冷淡下来,“谁欺负你了?”
“小姐,”环儿拼命的抿着唇,唯恐自己哭出声,可看到云霓裳的那一刻到底是忍不住了,肩膀剧烈的抽动起来,“小姐,我……我们被发现了……他们……他们还抢走了丹药……”
云霓裳心中骤然腾起一股怒意,手指不自觉用力,直到看见环儿惧怕的眼神,这才骤然反应过来,双手猛地抬起,举在身侧,深吸一口气。
“是谁?”
环儿畏缩的低着头,嗫嚅着不敢讲出来。
就算她不说,云霓裳也能猜出来是谁抢走了丹药。
除了那群来自云家旁系的刺头,还没人敢在她头上撒野。
可是,那些人背靠的是云相,一下子就让这件事情棘手起来。
忽然,云清也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死寂。
她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小声”责怪道:“环儿,你怎么这么粗心?”
环儿已经知错,又被云清也这么一说,腿一软差点当场跪地认错,云清也眼疾手快拽住了她。
“你说说你,这丹药上面加了一种蛊虫,吃下去就要听命于我,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
环儿一僵,下意识看向云霓裳,却见云霓裳也是一脸疑惑,直到两人顺着云清也的目光,看到狗狗祟祟从灌木丛爬走的几个云家弟子。
云霓裳:“……”怎么感觉又有人要倒霉了呢?
42. 收服小牛马+1
“你说真的?!”
云家训练场,一群云家弟子围着中间的三四个云家弟子,面色惨白。
“大……大小姐真的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啊!”中间那弟子双手扶着膝盖,喘的上气不接下气,“你不信就问刘小他们,我们都听到了。”
在他身边的两人急忙点头:“确实是我们亲耳所闻呐!”
“这、这怎么可能?!这世上哪有这种蛊虫?一定是大小姐在骗人!”
“对!肯定是在骗我们!”
“可是……”又一名云家弟子犹豫开口,“可是大小姐自从疯傻的病症好了之后,确实跟之前大不相同了。”
“对啊对啊,”有人附和,“说不定她从哪位高人那里学来的这等阴毒的招数呢。”
一众云家弟子此刻皆是忧心忡忡,有几个胆小的甚至抠嗓子试图催吐,可是那丹药入口即化,怎么可能像凡物那般吐出来。
“我看你们就是在杞人忧天,”身着锦衣华裳的男子冷哼一声,下巴微抬,面色不屑:“明明就是那位二小姐想要夺权,可我们都对云相忠心耿耿,她这才饥不择食的找上府里上不得台面的人,试图跟云相抗衡。”
“这……”
“这好像也有点道理啊。”
“可是……这云家本就是二小姐在管理,谈何早饭呐?”
“哎呀,你快别说了,”这名弟子使了个眼色,胳膊肘怼在这人胳膊上,低声说道:“谁不知道云相最看重云扉少爷啊。”
刚刚还在疑问的人连忙捂嘴,懊悔的轻拍两下:“哎呦,瞧我这脑子。”
他们这些人谁不知道,云府虽说是由二小姐做主,可云相最喜欢的还是这位旁系所出的云扉少爷。
云扉双手环胸,依次扫过他们的脸,清楚的看到他们的惶恐逐渐消退,转变成对自己的尊敬,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几瓶丹药而已,你们想要的就去百宝阁去买,”云扉嘴角扬起自信的笑,“你们要多少买多少,账挂在本少爷名下。”
“谢谢云扉少爷。”
“什么云扉少爷,”跟着他身边的男子皱眉,冲着那名弟子摆手,谄媚的笑道:“明明是大少爷。”
“啊对对对,是大少爷。”
“还不快谢谢大少爷,”一脸谄媚的男子掐着嗓子,趾高气昂的瞅着云家弟子,“就凭你们,几辈子能买得起百宝阁的丹药?”
百宝阁的丹药既有拍卖品,也有正常的出售品,有点钱的修炼者都会选择百宝阁,毕竟大师出品,质量有保障。
蹲在树上的云清也闻言晒笑:“云风?”
云风凑过来:“小姐?”
“去跟百宝阁说,我们的丹药得限量购买。”
云风不解:“小姐,为什么啊?”
“物以稀为贵,”云清也想了想,从储物袋里拿出一瓶丹药,“这是五品丹药,你跟百宝阁说,要想继续合作就按照我说的做。”
“五……五品丹药?!”云风瞪大眼睛,双手接过丹瓶,目光虔诚,“这真的是五品?小姐,你没、没骗我吧?”
“骗你干嘛?”云清也轻啧一声,直接打开丹瓶怼在她面前,“闻闻香不香。”
瓶盖被弹开,浓郁的丹香瞬间飘出,云风吓得面色一抽,眼疾手快的盖好瓶盖,迅速塞进怀里,警惕的环视一圈。
“嗯?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一名云家弟子在空气中嗅了嗅,迟疑道:“我怎么闻到了……丹药的味道?”
“丹药?”另一名云家弟子学着他的模样,在空气里嗅嗅,“没有啊。”
“啊?真的没有吗?”那弟子不死心,“真的很香,最起码得有……五品,还是高阶。”
“哈?五品高阶丹药?”本来还以为自己嗅觉出问题的云家弟子顿时大笑起来,“你怕不是馋丹药馋疯了吧。”
跟在云扉身边的谄媚男子闻言看过来,掩面笑了起来:“少爷,您瞧他们,一听到丹药就走不动道了。”
云扉嘴角翘起,笑意却不达眼底,他眉心微蹩,环顾四周,没看到奇怪的人影,心底的疑虑却久久未消。
他刚刚……似乎也闻到了一股极香的气味。
是五品高阶丹药无异。
可玄清长老前去天玄宗了,难不成这云府还有什么炼丹师?
云风也看到云扉的视线,悄声哼道:“他鼻子倒是比狗都灵。”
云霓裳悄声补充:“云扉算是云家天赋不错的弟子,父亲很看重他。”
“天赋不错?”云清也微微侧头,凑近云霓裳,“比你厉害?”
云霓裳沉思片刻,摇头否认:“不可能。”
云清也诧异回眸:“你居然否认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云霓裳淡定和她对视,眉梢微挑,“难道你觉得他比我厉害?”
云清也摇头,继续看着树下的一众云家弟子,半晌又欲言又止的看了眼云霓裳。
“你……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按照以前“小古板”的性格,大抵会谦虚的表示:虽然我很厉害,但是他也不逊色于我。
但是现在,貌似多了点不要脸的气质。
云霓裳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扫了眼树下的云家弟子,惋惜道:“其实云家也有些弟子是很不错的,可惜云扉性格太过跋扈,那些被欺压的弟子大都选择离开云家。”
云清也微微皱眉,看着被围在众弟子中间的云扉,忽然问道:“要是新的云家弟子又出现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办?”
云霓裳微怔,随后干脆的否认道:“不会的。”
“为什么?”
“环儿她们的修为不高,更何况他们只是云家的下人罢了……”
“云霓裳,”云清也指着树下的云扉,盯着她的眼睛,沉声反问:“那你为什么觉得云扉可以取代你?”
“因为,”云霓裳一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云扉他是父亲最看好的弟子。”
“那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旁系弟子罢了,”云清也说:“你可是正统的云家血脉,这云府本就该由你来继承。”
云霓裳怔在原地,她从未想过自己能名正言顺的坐上云家的家主之位。
这个位子已经被家族的男性霸占太久了,久到她都快要忘记云家的祖宗是位女性,云家的祖训是传女不传男。
“我给你的书你看过吗?那上面记载了云家的一些祖训,”云清也见她还待在原地,不由得出声提醒,“第一条就是家主之位……”
“我记得,”云霓裳打断了她的话,“家主之位传女不传男,除非……除非家主膝下无女。”
“对啊!”云清也恨不得一巴掌拍醒她,“你已经及笄,这家主之位本该就是你的,他云扉算什么?”
云霓裳骤然陷入沉默。
半晌,她视线忽而变得清明起来,仿佛被蒙尘的明珠一朝被洗净,她深吸一口气,说:“我知道了。”
云清也回头,半信半疑的瞅着她:“你知道什么了?”
“我要继承家主之位!”云霓裳将腰间的鞭子抽出,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父亲年纪大了,也该退位了。”
云清也:“……啊?”
一旁蹲着看戏的云风:“哈?”
两人对视一眼,却见余光中闪过一抹红意,云清也和云风下意识看过去,云霓裳已经跳下树,手持鞭子走到云家弟子中间。
云家弟子连忙退散,纷纷行礼:“二小姐。”
云霓裳没什么表情的应下,随后看着围在云扉身边的一圈弟子,冷声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站在她面前的弟子被她的气势压得低下头,嗫嚅两句,面色煞白的退至一侧。
有了开头,这名弟子身后的人接二连三的被迫退开,直到云霓裳走到云扉面前。
云清也眯起眼睛,低声问云风:“你有没有不好的预感?”
云风抱紧怀里的刀,丢下一句“我去百宝阁了小姐”就窜下树,逃得无影无踪。
云清也:“……”
她默默跳下树,躲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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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云家弟子里面,随手抓了个弟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嗨呀,这你都不知道,消息也未免忒落后了吧,”那弟子抻直脖子,兴致勃勃的瞅着最前方两人,“这云扉深得家主宠信,二小姐不高兴了呗。”
云清也眼神一转,双手环胸嗤笑:“深得家主宠信又怎么了?云家的祖训可是传女不传男。”
“你这都八百年前的消息了,”那弟子摇头,“现在的云家还是家主做主,那祖宗早死了千年了,还能从棺材里跳出来反对家主啊。”
云清也:“……”啧,现在就去撅了祖宗的坟你信不信?
可惜云家老祖是飞升成神了,在这天元大陆还真没留下什么坟,只留下一个伺堂,历任家主继位时都要去跟祖宗汇报。
听说之前的家主继位时,都会得到祖宗的赏赐,但是从上上任家主开始,连祖宗留下的最活跃的罗盘都没再转过。
可见祖宗是多么不满。
云清也深呼吸,强行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冷笑,又问:“那你觉得谁更胜一筹?”
“我?”那弟子毫不犹豫道:“当然是云扉少爷了。”
“……为什么?二小姐明显更厉害。”
“那又怎么了?二小姐早晚是皇室的人,跟我们云家什么关系。”那弟子大抵觉得他奇怪,长“嘶”一声回头看她,“你不会是支持二……大唔!”
“闭嘴!”云清也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随后嫌弃的给手上用了个清洁咒,“你刚刚想说什么?”
那弟子缩着脖子,讨好的笑笑:“没,没什么。”
“你们有几个支持云霓裳当家主的?”云清也从储物袋里掏出一瓶丹药,在男人面前晃了晃,“三品聚气丹,想好再说。”
男人吞咽一下,眼神直勾勾盯在丹瓶上,嘿嘿一笑:“大小姐,其实我们支持二小姐的人还是……”
“想好再说,”云清也把丹瓶握进手心,漫不经心道:“想必云家其他弟子还是很愿意跟我说实话的,你说对吧?”
那弟子连忙收敛笑意,正色道:“大小姐,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云清也给他一个眼色,男人张了张嘴,又为难的垂头,凑近她把声音压到最低,生怕被人听见似的。
“大小姐,之前……确实有些人是支持二小姐的,但是你也知道,这云家虽大,但是资源就那么点,支持二小姐就意味着没有资源,那些人……大都考核不及格,被打发走了。”
“云霓裳知不知道这件事?”
“嗨呀,知道又能怎么样?”那弟子摇头,“实不相瞒,我之前也是支持二小姐的,可是二小姐什么都不给我们呐。”
云清也瞥了他一眼:“云扉给你们什么了?”
“这……”
云清也张开手心,又从储物袋里拿出一瓶丹药放上去:“说不说?”
那弟子眼都看直了,上下嘴皮一碰吐豆子似的全都说了:“云扉不仅给我们修炼的丹药,还会时不时给我们些灵石,还有我们出去买东西也能挂在他的名下。”
云清也皱眉:“他不过是一个旁系,哪来的这么多钱?”
那弟子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云清也扫了他一眼,见他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内情,这才点了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弟子云伟。”
云清也默默记下他的名字,把两瓶丹药递过去。
云伟连忙接过丹药,谨慎的环视一圈,趁没人注意迅速收进储物袋,又笑嘻嘻的看向云清也:“大小姐,我这人虽然修为不高,但是号称“百事通”,您以后想知道什么可一定要来找我啊。”
云清也朝他勾了勾手,示意他附耳来听。
云伟连忙凑过去,就听大小姐低声道:“以后你把云扉的行踪和每日做了什么事无巨细的汇报给我,一条消息一瓶丹药,如何?”
云伟眼前一亮,但很快遮掩过去,故作为难道:“这……一瓶丹药是不是有点……”
“三瓶。”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