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情深》 第79章 威胁 “妈，您看这些。”程明月将手头上的文件递给母亲。 厚厚一沓的文件上是自己名下目前所有的财产。 秦兰这边也从一开始的狐疑到后来的震惊。 “你……” 多年没有踏入职场，怎么一上手就发展进步如此之快？ 程明月目前手头上的财产已经远远超过整个程氏，不，应该是十个程氏加在一起也抵不过的财富。 但这……还远远不够程明月的预期。 “妈，没有男人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知道您伤心，觉得他背叛了你们之间的爱情，可既然木已成舟，咱们做女人的就要尽快把利益最大化。” “该离婚就离婚，该属于我们自己的财产和利益，就要紧紧抓住。” 秦兰活到这个岁数，早就不是视真爱为重要的年轻小姑娘，更没有什么恋爱脑。 短暂地震惊伤心结束后，她其实也开始在心里盘算起自己的退路。 女儿说得对，现在争取属于自己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 秦兰皱了皱眉，“现在已经和你爸彻底撕破脸，他那边也肯定会提防起来。程氏大部分的不动产都已经陆陆续续被他送给了外面的女人。” 程明月冷静地说道：“那就让他负债，反正一旦财产清算结束，宣告破产之后，他本身就会背负一部分的债务。也就不在乎再多一些债务了。” “律师我已经为您安排好了，这场官司您肯定会赢。” 看着女儿笃定且无比认真的神情，秦兰的这颗心也渐渐定了下来。 这一刻，女儿就是她的定心丸，给足了她无穷的安全感。 这种有人兜底的底气，真好。 程震阳一开始还不想离婚，结果她直接拿出一堆东西来威胁他。 和名利财富这些东西相比，程震阳其实最在乎的还是搁置在外边的那个私生子――程天赐。 “你这些年可没少惯着他吧？他在外面结交了一堆狐朋狗友，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敢尝试，一旦出了事就巴巴地过来找你解决。”程明月波澜不惊，态度还算平和，只是眼眸中暗藏的霜寒几乎快要将人给彻底冻结。 她继续说道：“爸，有句话叫做纸包不住火，你听过的。所以你猜，如果有一天程天赐曾经在外闯的那些祸被暴露在人前，又因为是你的儿子，这样的新闻会占据几个热搜呢？” “虎落平阳被犬欺，程天赐还完全不是虎的级别，程家一旦破产，那些曾经犯下的错传到网上，估计走在路上都能被砸吧？” 程震阳冷笑：“你威胁老子？” “别忘了我是你爸！不孝的东西。” 中年男人气得脸颊涨红，呼吸急促。 话音刚落。 程明月弯起眉眼，笑了起来：“这才哪到哪啊？这就叫不孝了？” “爸，我要是真不孝，你那对私生子……包括你自己，早就出意外了。” 人心都有阴暗面，程明月也不例外。 “你！”程震阳又惊又怒。 他那宝贝儿子因为是从小惯着长大，性格倨傲，目中无人。 从一出生就被程震阳养在皖市，那边整体经济水平比不上一线大城市。 因此稍微有点钱的人家，在那边都能占据财富榜单前几名。 程天赐娇生惯养，每个月程震阳都会给他十万多的零花钱。 十八岁生日那天更是直接送了两辆跑车。 这样的资产，完全够他在皖市这个地方横着走了。 因此从小到大他到处惹事闯祸，没少得罪人。 换作以前，即便程天赐这边继续捅出篓子，程震阳也丝毫不担心。 现在形势不同了。 “行，我同意离婚。”程震阳神情变了又变，猛然抬拳砸在茶几上。 程明月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站起身拿着自己的包，踩着高跟鞋离开。 女儿不帮自己，程震阳只好把主意打在了妻子身上。 尽管秦兰在和自己闹着离婚，可毕竟现在还没有进行最后一步。 他们俩依然受婚姻法保护。 所以程震阳接下来的几天里，直接捧着花到处堵秦兰。 各种好话说尽，态度卑微低下，耐心地哄着妻子，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让她回心转意。 ＊＊＊ 帝都豪门众多，因此各种上流宴会也比较多。 这其中不乏含有一些重量级的宴会，一场宴会下来还能谈成不少合作。 这一次是由苏氏集团主办。 程明月也接到了邀请。 季沉陵那边早早地将礼服送了过来。 程明月打开礼盒，还没开口，一旁的丹丹直接发出了夸张的惊呼声：“哇塞！这好像是那件全球仅此一件的定制款哎，季总为了博美人一笑，可真是舍得花钱呐！” “别胡说。”程明月用胳膊肘戳了一下丹丹。 “明天不出意外的话，你前夫和那朵小白莲也会一起登场。”周丹丹理直气壮地说道：“反正我不管，我的姐妹必须是耀眼全场，闪瞎傅渣男的一双眼睛！” 程明月被她逗笑。 隔日。 季沉陵临时有事，会迟一些到场。 所以程明月这边就率先挽着丹丹先去了内厅。 她们到场时，大厅内已经站了不少人。 以苏氏在帝都的地位，举办这种大型商业宴会，大家都是挤破脑袋也想往里头钻。 这其中甚至还有一些想着一步登天美梦的网红挤了进来。 各界名流纷至沓来，喧闹的人群中，程明月和傅司夜刚好打了个照面。 傅司夜一身黑色高定西装，一双腿修长，再加上那不容忽视的俊美容颜，以及冷冽如霜的气质，站在人群中格外起眼。 即使臂间已经有一只纤纤玉手轻轻挽着，也难以阻挡那些不断抛过来的媚眼。 傅司夜的桃花一直很旺。 从小到大，从来如此。 傅司夜眼眸一抬，刚好和程明月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他有些错愕，似乎并没有想到她也会出席这样的场合。 “明月姐姐。”一旁的白露笑吟吟地开口，“好巧啊，你怎么也来了。” 还不等程明月开口说话，丹丹就率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白小姐你说话语气怎么怪怪的？知道的以为你在故意阴阳怪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奚商商揍坏了嗓子呢。” 顿时，白露脸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一寸寸龟裂。 第80章 她本就是天上明月 “周丹丹！”白露气急败坏地喊了她一声，迅速抬起手，作势就要打她。 不料程明月这边往前迈开一步，挡在了丹丹身前。 “白小姐，你想干什么？”程明月嘴角微笑着，眼眸却冰冷无情地看着她。 “傅先生，麻烦你这边管好自己的女朋友，在大厅内掌掴他人，貌似影响不好吧？” 傅司夜眸光幽暗，面上没什么表情，让人不知道他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今天的程明月，一袭流光溢彩长裙，美得梦幻般，加上她身上那股清冷感，使她整个人都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一颦一笑，哪怕仅仅是简单的抬眸，都足以勾人心魄。 再加上她今天的妆容没有延续以前的温婉风格，而是由丹丹亲自设计的大气明艳风格。 在金碧辉煌的大厅内，五光十色的华彩照耀在她身上之后，更衬得明月像是人间富贵花。 在程明月出场之前，在场的人们从来就没有想过原来一个人居然能同时拥有清冷，温婉和华美。 还丝毫没有冲突。 有珠玉在前，谁还能注意到后面的石头？ 白露快被气死了。 前几天被奚商商那个女疯子莫名其妙一顿揍，还没等她这边忍痛反应过来，奚商商就一溜烟看不到影子了。 奚商商是傅司夜的表妹，奚家也算是个豪门家族，在帝都有一席之位。 被狠狠揍过一顿之后，白露这边靠自己还完全没办法出这口恶气，就连去找奚家算账，找奚商商的茬都办不到。 于是白露只好哭得伤心凄惨，去找傅司夜给自己出气。 傅司夜得知她被揍成猪头这件事后，也是瞬间火冒三丈。 结果奚商商那个女疯子，敢做不敢当，居然在揍完她之后立刻去了机场。 等傅司夜怒火中烧时，奚商商已经身处国外。 不仅如此，女疯子还把傅司夜的一切联系方式全部拉黑。 除非傅司夜立刻飞过去找奚商商算账，不然这件事白露只能吃这么个哑巴亏。 被揍得那么狠，白露自己愤怒委屈之余，更多的还是觉得丢脸。 现在又被人无情戳穿，死命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白露只恨不得立刻手撕了眼前的周丹丹。 不过很明显，她办不到。 她下意识转头，委屈巴巴地看向傅司夜。 却发现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程明月。 “我们走吧。”程明月知道傅司夜在看自己，她移开目光，尽量不让自己的视线和他对上。 她嫌恶心。 拉着丹丹的手腕，转身就要离开这里。 “明月。”傅司夜却忽然叫住她。 但她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 就当听不见。 傅司夜当即沉了脸，大步向前，直接一把扯过程明月的胳膊。 “你敢无视我？” “傅总慎言。”就在这时，一道清冽的声音穿插进来。 下一秒，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攥住傅司夜的手腕，直接拂开。 是季沉陵。 他刚处理好公司的急事，就立刻朝着宴会这边赶了过来。 换做以往，苏家举办的一切活动，他都不会参与。 傅司夜面容冷峻，态度更是臭到不行。 “程明月，我当你为什么死活要急着和我离婚，原来是这么快就找到小白脸了啊。”傅司夜语气讥讽，眼神嘲弄不屑。 他并不把季沉陵放在眼里。 “谁能比得过你啊，婚内出轨。”程明月口吻淡淡的，面容沉静。 没有立刻否认，难道是承认了？ 她和苏家这个被赶出去的继承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傅司夜瞬间有些不爽，脸色也比之前更加阴沉，有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寂静。 不悦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几遍季沉陵。 这一打量，他更生气了。 论外形颜值，季沉陵这边挑不出一点错，和傅司夜不相上下。 程明月有些错愕他这边突如其来的羞恼，觉得他莫名其妙。 “宴会快要开始了。”季沉陵垂首目光温柔地看着明月，“我们去那边坐一下吧。” “好。”她并没有拒绝。 “程明月，你就非得拿野男人来气我？”傅司夜一双眉越皱越紧。 在他看来，明月的无理取闹和欲擒故纵玩得有些过火了。 他也是有脾气的，并没有那么好的耐心。 程明月半点话也不想和他说，压根儿没心思和前夫继续纠缠，直接伸手轻轻搭进季沉陵的臂弯间，挽着他离开。 周丹丹跟在身后，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瞪了傅司夜一眼：“活该！” 看着程明月的背影，傅司夜这边顿时涌起一股无名火来。 傅司夜他从未想过，明月会像现在这样无视自己。 在他的认知里，程明月一直是那个温柔顺从的妻子，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会默默接受。 即便他归家再晚，她也都会在客厅里留一盏灯，盖着毛毯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安静乖巧地等着他回来。 然而，此刻的程明月，眼神坚定，语气决绝，满不在乎的态度直接让他差点没绷住脸上的表情。 拿到离婚证那时内心一闪而过的恐慌和空洞，如今又重新出现，逐渐在心头蔓延开来。 傅司夜紧了紧拳头。 他这样的神情变化被一旁的白露看在眼里，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娇滴滴地开口喊道：“司夜哥哥，姐姐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啊？我要不然还是过去和她道个歉吧。” “不用。”傅司夜一声嗤笑，眯起眼睛，道：“她不配。” 白露勾起唇角，眼里有得意迅速划过。 程明月，离婚之前你赢不了我，以为靠离婚这种以退为进的方式就能拿捏住傅司夜的心？ 做梦。 你这辈子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宴会进行中，程明月将开头的一些小插曲抛之脑后。 人在认真之下，总会带来意外的惊喜。 今晚的合作，她谈得格外顺利。 也认识了不少商业精英和新贵。 以前一心当个傅太太，从来没有想过外面的世界居然如此地广阔。 “我还以为你会带着她一起，手把手地去教会明月如何面对这一切呢。”周丹丹手中端了一杯香槟，百无聊赖地走到季沉陵这边，目光看着不远处正与人谈笑风生，温和却又不卑不亢的程明月。 季沉陵勾唇笑了笑，眸光荡漾着迷人的光彩，语气温柔：“明月不是菟丝花，她聪慧强大，学习能力极强。” “商场上的谈判技巧，以前她不懂，是因为从来没有实际接触过。” “一旦给她一点尝试的机会，她的进步将会是惊人的速度。” 她本就是天上明月，皎洁清澈，强大又温柔。 是傅司夜摘下了月亮，却又不懂何为珍惜，转手丢进了淤泥中。 季沉陵要做的便是让明月永远高悬，永远向上，不惧世间一切污秽与黑暗。 第81章 不要的垃圾而已 周丹丹笑道：“你对明月挺上心，比那个傅司夜好多了，哎呀我现在可真后悔，当年怎么就脑子一抽把你给明月的告白信和礼物全扔了呢。” 好歹也得送到明月手上，由明月自己下定论做决定才行嘛。 即便知道当年及时给了明月，她和季沉陵也走不到一起去，丹丹的心里也依然愧疚满满。 “都怪我，害你们迟了这么多年。” 季沉陵的声音低缓而又轻柔，就像春日的细雨，“现在也不晚。” 一切都刚刚好。 七年前他追不到她，就算重新再来一次，时光倒退回到过去，他和明月之间的可能性也不大。 反而现在，明月对傅司夜彻底失望，过去的少年情谊被完全推翻，季沉陵才有那一线的可能性。 “明月不属于任何人，她只属于她自己。”季沉陵盯着那个方向，唇角不由自主地往上扬起，眼神温柔。 周丹丹继续和他保持着闲聊，“你这段时间怎么那么忙？找明月的次数都少了不少，我都替你着急。” 丹丹将红娘的精神贯彻到底，在季沉陵忙于工作没时间来橙瑞的时候，还特意花钱买了花和礼物，冒充季沉陵的名义送给了明月。 听到这话，季沉陵沉吟片刻后，才再次开口说道：“我准备把苏氏夺回来。” 轻飘飘的一句话，直接如同惊雷炸在周丹丹的耳朵里。 “你刚刚说什么？”周丹丹瞪大双眼，“你说要夺回苏氏？你想开了啊？终于觉得自己单打独斗比不过现成的豪门家产？” 当年季沉陵和家里闹得那么凶，作为苏家唯一的继承人，居然脱离苏家，连姓氏都给改了。 现在过去这么多年，居然想开了？ 这让周丹丹感觉震惊意外。 “夺回苏氏财产。”季沉陵笑了一下，如沐春风：“送给明月当礼物。” “啊？”周丹丹彻底惊掉下巴。 不是吧？这家伙是个妥妥的恋爱脑？ “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程明月笑着走过来。 “累不累？”季沉陵伸手替她将耳畔滑落的发丝轻轻别到后面去。 程明月摇摇头，她是真没觉得累，反而有种畅快淋漓的感觉。 这还是第一次她参加这种宴会活动，别人没有将她当做“傅太太”，而是程明月。 “我喜欢这种感觉。”程明月笑着说道：“不会因为傅氏而高看我一眼，也不会因为我是程明月而低估我。” 就在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 标准的花花公子长相，一双含情眼，笑起来带着几分痞帅。 程明月也认识他。 傅司夜的大学室友，俞渊。 也是……丹丹的前男友。 “好久不见。”俞渊礼貌微笑，喊了一声：“嫂子。” 程明月面无表情：“俞总注意一下措辞，我和傅司夜已经离婚了。” 俞渊：“抱歉，程小姐。” 和程明月打过招呼之后，俞渊就移开视线，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周丹丹身上。 他跟丹丹谈过恋爱，只不过那已经是太过久远的事情了。 她是自己前……多少前女友来着？ 俞渊完全记不清了。 对于丹丹，俞渊的印象不深。 只记得在自己众多前女友中，她貌似是最单纯的那一个。 活泼开朗，也格外的纯情，恋爱期间动不动就脸红。 貌似她家里也蛮有钱，跟他在一起时，和其他那些奔着钱来的拜金女完全不一样。 周丹丹抬头看了看俞渊，“很巧啊。” 大大方方，没有半点见到前任的尴尬或者愤恨。 当初他是断崖式分手，直接对她动用了冷暴力。 俞渊以为丹丹会怨恨自己。 但她居然没有。 “你们聊。”程明月知道这个时候杵在一旁有些怪怪的，“我先去趟卫生间。” 季沉陵也给这对前任让出空间来。 俞渊：“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周丹丹笑：“挺好的，到处游山玩水，看天看地看世界。” “有对象了吗？”他问。 “没呢。”周丹丹笑容透着豁达，“不着急，主打一个随缘。” …… 程明月没去卫生间，本来也只是找个理由把空间留给他们而已。 她坐在宴会茶水厅内，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不远处的另一圈内，一群富太太围坐在一起，互相炫耀着最新款的首饰包包。 有个别几个在小声分享着最近新包养的男模。 程明月对于那些通通不感兴趣，索性特意坐在最角落。 偏偏她这边一心想要安宁，却总有人上赶着来找事情。 看着熟悉的身影正朝着这边走过来，程明月默不作声地打开手机录像功能，然后塞进了纸巾盒里面。 再将摄像头的角度和位置对准自己这边调整好。 她动作不慌不忙，有条不紊地做完这一切，白露刚好扭着细腰笑吟吟地走到她面前，然后在她右侧直接一屁股坐了下来。 程明月眸光闪了闪。 右边……是她放手提包的位置。 “明月姐姐，最近变成单身了，是种什么感觉啊？”白露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得意笑容。 程明月面不改色：“烂黄瓜也值得你去抢，我不要的垃圾有你接手，挺好的不是吗？” 白露脸上的笑容直接僵住。 本来打着炫耀的目的，想看程明月恼羞成怒的样子。 白露事先想过程明月会怼自己，毕竟被自己这么一激，她肯定会气急败坏。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程明月一张口居然连傅司夜也顺带羞辱一番。 白露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憋屈又愤怒。 “气着啦？”程明月冷笑，“这就气着自己了？你要真有能耐，就应该让傅司夜立刻官宣娶你，之前只能当小三，现在我都免费给你让位了，你怎么还没成功上位？” 程明月满脸真挚，眼神关切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微笑轻语：“是不想吗？” 白露：“……” 神特么不想，她明明超想！ 但不知道为什么，无论她这边怎么去暗示，傅司夜总是装傻充愣，死活不提结婚这件事。 比起当傅夫人，白露半点也不想去娱乐圈闯荡。 背台词太累了。 尽管剧组会给她安排很多替身，可有些近脸拍摄必须要她亲自上阵。 遇到一些好说话的导演，白露自然会直接不背台词，选择用数字来代替，到时候后期配音，观众们也看不出来。 即便是看出来了，她那些脑残粉也会睁眼说瞎话，替她开脱。 在娱乐圈再如何光鲜亮丽，也是吃青春饭的。 第82章 搜身 白露深知自己对表演兴趣不大，也不可能一辈子都进行这个行业。 早早地嫁进豪门，这才是她人生中的头等大事。 刚来帝都的时候，苏氏和傅氏这两大顶级豪门都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只不过后来得知苏家混乱，继母当家，还带着一个继子掌控苏氏集团。 苏家正儿八经的继承人和老苏总直接因为私人恩怨选择断绝父子关系。 苏家那位继子苏誉跟傅司夜完全不能比，两人站在一起一个像贵公子，一个像管家的儿子。 所以白露只好一心一意抓紧傅司夜，即便他已经结婚，即便他心里有程明月，二选一的情况下毫不犹豫就选了程明月，白露也丝毫不灰心。 有志者事竟成。 她坚信自己会赢。 后来事实证明，她确实赢了。 傅司夜跟程明月离婚了。 目前摆在白露面前的大难题就是：司夜哥哥怎么还不娶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故意欲擒故纵，想靠这种下三滥的小把戏来勾住司夜哥哥，你做梦吧！”白露眼神狠辣，死死盯着她：“我那么年轻，身体肯定也比你好，你生不出孩子，不代表我生不出来。” 迟早有一天，她会拥有属于司夜哥哥的骨肉。 母凭子贵，到时候别说是傅司夜，就算是傅老爷子估计也舍不得她母子俩在外边，肯定迫不及待就请她嫁进傅氏。 生孩子？ 程明月轻嗤，一个女人最大的愚蠢便是以为可以靠孩子来拴住男人。 一个男人，但凡能出轨第一次，就永远不会有最后一次。 看白露这个反应，傅司夜要么是一直没告诉过她结扎一事，要么就是已经做过手术了。 第二种的可能性不太大。 这段时间内季沉陵一直在刻意针对傅氏集团，季沉陵名下的产业成长速度极快，所显露出的锋芒是傅司夜都轻易对付不了的程度。 傅司夜看似和以前并无任何不同，背地里早就焦头烂额。 就在这时，程明月微微探过身子，凑到白露耳畔处，面无表情地轻声低语道：“知道为什么他还不娶你吗？是因为你还没有怀孕，你要是先怀了孩子，说不定就能立刻成功上位。” 程明月将嗓音压得极低，确保纸巾盒内的手机完全录不到音。 循循善诱…… 灯光从头顶倾泻下来，程明月微微侧头，柔顺有光泽的长发随意垂下，遮挡住半张脸。 她的脸颊，一半在明，一半在暗，眼神晦暗不明，让人勘探不透。 白露抿了抿唇，一把推开程明月，恼羞成怒道：“你少讽刺我！我迟早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而你，一个被厌弃的黄脸婆，你也不嫌丢人现眼！” 程明月往后坐直腰杆，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 白露站起身，不知道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唇角重新勾起得意的笑容。 “程明月，希望你永远能这么高傲，别到时候哭着求人，还是和过街老鼠一样得不到别人的喜欢。”白露冷哼了一声，说完这些直接转身离开。 坐在沙发上的明月漫不经心地看了白露的背影一眼，然后又低头瞧了几眼身侧的手提包，低垂睫毛眼睑下方投留一片阴影。 她只扫了一眼，没说话。 她伸手拿过手机，将摄像暂停。 宴会的大厅内传来轻柔悦耳的音乐，粲然灯光之下已经有人相伴在舞池里。 程明月找了个位置坐下，漫不经心地看着舞池里一对接着一对跳着舞。 俊男美女，衣冠楚楚与漂亮昳丽，还真是赏心悦目啊。 这期间也有不少人过来邀请她跳舞，都被程明月礼貌地拒绝了。 白露被一堆网红和十八线小明星围着，叽叽喳喳，满眼羡慕，各种奉承的话层出不穷。 苏家举办的这场宴会，对外也是有一小部分门票进行售卖的。 那些怀揣着小心思的网红们就会借此机会搏一回。 毕竟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单车就能变摩托了呢？ 白露算是一个闯出康庄大道的典型例子。 她们巴结她，不仅仅是为了得到白露的赏识，更是想从她这里好好取经。 傅氏和苏氏那种她们也就不想了，毕竟也有自知之明。 但再稍微次一些的豪门，如果能扯上点关系，攀上那些高枝也就算改头换面了。 嫁进豪门，是她们心中唯一的梦想。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对此嗤之以鼻。 “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巴结的？白露一个小三，能从她身上学到什么？”一个名媛翻了个白眼。 那名媛的同伴笑道：“谁说不是呢，还真一个个以为自己是那只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麻雀？自己强大才是正经事，靠男人迟早会有被抛弃的那一天。” 这两位一边走一边闲聊，声音刚好落入程明月耳畔里。 她垂眸不语。 这话说得不错，靠山山要倒，靠人人要跑。 只有依靠自己，才能永远不会被背叛。 宴会舞厅内正热闹着，突然一片喧闹打破了此时的宁静。 人群中忽然来了一群穿着统一西装的人。 看样式，是苏家的人。 那群人行色匆匆，似乎在焦急地寻找着什么。 很快，苏家的这群人直接把宴会上包围起来。 悠扬的音乐声也戛然而止，宴会厅内倏然陷入了死水般的寂静。 “哎你们搞什么呀？莫名其妙把我们围起来干什么？” “对啊，凭什么！我们又不是犯人。” “各位，很抱歉打扰到大家了。”苏家那位毫无血缘关系的继子苏誉站了出来，拿起话筒说道：“我母亲的钻石项链不见了，我怀疑宴会厅内混入了小偷，苏家这边要进行合理的调查，希望大家可以友好配合一下，感谢。” 苏誉的态度很好，说话的语气也十分温柔，却透露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强硬。 程明月注意到，那个年轻男人似乎有意在模仿季沉陵的一言一行。 明明这两人压根就不是亲兄弟，却在神态方面做到如此相像。 只有一种可能：苏誉在刻意模仿季沉陵。 从第一次见到苏誉的时候，程明月就打心底不太喜欢这个人。 苏誉长了一张斯文败类的脸，表面看起来确实温和尔雅，可太过表面了。 那种和季沉陵骨子里的温柔不太一样，苏誉太假。 苏夫人的项链，那绝对是全球限量定制的昂贵货。 这要是真被弄丢了，或者被人偷了，确实是今晚最大的一件事。 “实在不好意思，那条项链是我夫人最喜欢的一款，今晚可能需要委屈一下各位进行搜身。”老苏总拄着拐杖也走上了台，脸上堆起笑容。 笑面虎，这是大家一致的想法。 这个面子，大家不想给也必须得给。 “我也要被搜身？”傅司夜冷冷地掀开眼眸，满脸的不耐烦。 “傅总说笑了，您当然不需要。” 傅司夜是什么人？傅氏集团家大业大，他一个顶级豪门的掌权人犯得着过来偷女人项链？ 这说出去都叫人笑掉大牙。 所以，首先傅司夜被安全排除在外。 “露露，过来。”傅司夜目光在程明月的脸上停顿了两秒，随即转头冲不远处的白露招招手。 第83章 回归苏家 白露喜滋滋地走过去，还不忘朝着不远处的程明月扬起嘴角笑了笑。 带着挑衅意味。 程明月神色淡淡地朝着人群中扫了一眼。 搜身已经开始。 敢偷苏夫人的东西，明晃晃是没把苏氏放在眼里。 意识到这一点的老苏总面色阴郁，冷着一张脸，锐利的目光一个个在那些正在被搜身的人们身上扫视过。 钻石项链即使再怎么昂贵，对苏氏来说都算不了什么。 以苏家的财产，这样昂贵的钻石项链再来几百条也能买得起。 对老苏总来说，面子才是最重要的。 傅司夜揽过白露纤细的腰身，下意识朝着程明月的方向看了几眼。 周丹丹直接翻了个白眼，说道：“这两人可真有意思，一个个小心思多的很，言行举止全部是戏精上身，还不忘盯着我们家明月看有什么反应。” 有傅司夜在，大家也不敢怀疑白露。 至于苏家，大家都是体面人，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于是，白露自然成了第二个不用被搜身的人。 季沉陵站在台下，看着苏家的人逐渐靠近自己，也没说什么，准备抬手配合搜身。 苏誉站在台上，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 宴会场上但凡身份不好得罪的，全部都不用搜身。 按理来说，季沉陵也该和傅司夜一样，不用搜身。 很显然，这是苏誉刻意安排的结果。 这个继子，貌似很想名正言顺成为苏氏集团的继承人啊。 豪门是非，难以细数，多如过江之鲫。 谁偷了苏夫人的钻石项链，自然心里有数。 大家心里没鬼，还生出几分闲心来当个吃瓜群众。 众人的神经一下被挑起来，全部齐刷刷看向季沉陵这边。 一个是老苏总实实在在的亲儿子，另一个则是和苏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继子。 明眼人都知道这两位是水火不容。 就在负责搜查的保镖即将靠近季沉陵时，他忽然掀眸，抬起头看向台上的老苏总，似笑非笑地喊了一声：“爸，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这句话语气谈不上多真挚，甚至可以说带点敷衍的味道。 偏偏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居然直接让老苏总红了眼眶。 这逆子，原来还知道关心自己。 “阿誉，搜你大哥干什么？像什么话！”老苏总转头就冲苏誉严肃地说道。 苏誉的表情瞬间僵了片刻。 老苏总都发话了，谁还敢搜季沉陵？ 其他几个看热闹的群众也面面相觑。 这就是血缘的力量。 即便当年闹腾得再怎么凶，季沉陵终归是那位的亲生儿子。 更何况还是唯一的子嗣。 当然和这个续弦带过来的孩子不同。 季沉陵转头看向程明月。 程明月笑而不语，眨了眨眼睛。 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她不需要依靠他帮忙，事情的发展完全在自己的计划范围之内。 “沉陵，快过来。”老苏总拄着拐杖急吼吼就要下来找季沉陵。 他那条腿，想当初还是被这个儿子给弄断的。 这些年过去，老苏总心头的气早就消散得差不多了。 人心本就是偏长着，有偏心的情况也十分正常。 “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了，怎么瘦了这么多？” “是不是一个人在外边太辛苦了？”老苏总满眼心疼。 在他看来，儿子既然愿意喊自己一声“爸”，就说明儿子已经彻底想通了。 这是一种低头的表现。 年轻时候的老苏总性格也比较地执拗，认定的事情宁可去钻牛角尖也不愿意放弃。 在这一点上，沉陵跟他很像。 看见这父慈子孝的一幕，苏誉死死咬着牙槽骨，明明气得半死，明面上却半点都不能表现出来。 这些年的努力，他甚至连姓氏都改成了苏，结果到头来还不如季沉陵一声称呼来得作用大？ 苏夫人默不作声地冲儿子使了一个眼色，苏誉瞬间明白，走上前温润一笑：“大哥要不然还是搬回来住吧，爸这几年很想念你。前些年你总和爸闹得不愉快，咱爸现在年纪大了，身子骨也越来越差，一到阴雨天这腿脚就疼痛得厉害，大哥有时间的话可以多陪一陪咱爸。” 季沉陵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苏誉。 这么多年过去了，苏誉的演技依旧那么拙劣。 一字一句都在提残疾的腿究竟是怎么造成的。 也在提醒着老苏总：你的亲儿子，是个逆子，别忘了当年他是怎么对你，又是怎么摒弃苏家的！ “行了。”老苏总不耐地看了苏誉一眼，语气带着不悦和警告：“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以后谁都不准提！” 简直将偏心做到了极致。 老苏总不爱前妻，不代表他不爱这个唯一的儿子。 “沉陵啊，今晚宴会结束后要不就别走了吧？你也好些年没回家了，晚上要不回家住，你的房间这些年我一直让人给你天天打扫，基本上是维持原样。” 老苏总的语气甚至还带了几分小心翼翼，而他的神情分明是赤裸裸地恳求与讨好。 人老了，有些愤怒就会逐渐消散，过去就让它在时光长河里消散，该放下的还是需要放下。 而有些东西，则是会随着年纪的增长，变得越来越在意与重视。 就譬如苏家的血脉。 老苏总这些年不是没想过再和妻子生一个，可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还是当年妻子被沉陵揍狠了，不慎伤到了生育能力。 总而言之，时至今日沉陵都是他唯一的孩子。 偌大的苏氏集团虽然暂时交托给苏誉这孩子打理，但财产总归还是想留给亲儿子的。 他也不是没想过和儿子冰释前嫌，偏偏无论他这边如何示好，沉陵都始终不为所动。 看见他就跟看见仇人似的。 老苏总这几年发愁啊，愁得经常失眠，明明是中年人，头发却已经白了一大片。 苏誉勉强扬起笑容：“是啊，大哥。你还是回来住比较好，毕竟你还是苏家人。” 季沉陵皮笑肉不笑：“好啊。” 苏誉：“……” 不是，这家伙怎么就同意了？ 苏誉记得季沉陵当初离开苏家时，双目猩红，狠厉冷漠地看着他们，压根就不想要“苏家人”这一层身份。 搜身继续进行着。 由于来参加宴会的大多非富即贵，也不好把事情做得太过分。 所以说是搜身，其实也都是大家把各自的手提包当着人家面打开，象征性地扫视一圈。 苏夫人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很奢华贵重，万丈光芒。 一旦小偷的包包被打开，就一定会发现。 程明月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手提包，很明显比自己一开始过来参加宴会时，重量增长了不少。 就在这时，傅司夜走了过来，嗓音低沉：“求我的话，我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第84章 求我 程明月还在看苏家的热闹，冷不丁身侧冒出个男人的声音，吓她一跳。 “考虑什么？”程明月有些懵。 她完全没理解傅司夜的意思。 明月朝着前方看过去，刚刚被傅司夜松开腰的白露阴着脸，满是不开心。 不过那份不开心只持续了短暂的几秒。 白露目光微转，眼神很奇怪地朝着明月这边笑了笑。 她已经迫不及待期待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白露为的就是让程明月出丑，然后再被冠上一个小偷的头衔。 这样一来，程明月那个小贱人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不仅如此，偷盗贵重物品，再没有傅氏这样强大的背景力量替她兜底，她一定会被拘留。 然后等待着法律的审判。 今晚来参加宴会的人何其之多？ 事情闹大被众人知道后，程明月这辈子都别想再翻身。 程明月望着面前这个男人，面无表情：“不需要。” 傅司夜的态度实在是太高高在上了。 那种感觉让人由内而外感到不适，仿佛只要她低头认错服个软，他就能重新接纳她。 傅司夜闻言，眉头一蹙，凌厉的视线紧紧盯着她。 他似乎没想到自己会遭到拒绝，棱角分明的脸庞上透着一丝不悦，浓密漆黑的长眉下是一双带着冷漠疏离的眼。 “明月，给你脸，你得要。” 傅司夜浓眉一皱，眼底已经蓄起怒意和不耐烦，喉间溢出的声音冷冽如千年寒冰。 面对这样的他，程明月依然无动于衷，清丽如水的眸子平静地直视着男人，轻启红唇：“我清清白白，需要别人帮助？” “清白是一回事，被搜身是另外一回事。”他看着明月，满眼都是不赞许的神色，“你难道心甘情愿被搜身？你知不知道这就是羞辱？被当成嫌犯你就不觉得丢脸？” 傅司夜眼里夹冰，话中冒火，低沉的声音从胸腔里震出：“求我，我就能帮你。” 因为他的存在，白露就不用被搜身。 只要她愿意求自己，他就能让她和白露一样的待遇。 程明月面无表情，语气冷冰冰：“不需要。” 傅司夜表情森冷，脸上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霜，语气近乎呵斥：“你好歹也当过几年的傅太太，脸面说不要就不要了是吧？大庭广众……” “当傅太太难道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明月忽然打断他，直接反问道。 傅司夜突然愣在原地，哑口无言。 季沉陵一直在关注着程明月，这点小插曲让他眉头蹙起，刚准备过来，却接收到来自明月的一个眼神示意。 说起来也奇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已经达到十分的地步。 季沉陵只好又退回去。 明月的意思很显而易见。 她能自行处理好这一切，根本就用不着他出手。 程明月不是菟丝花，不需要男人全方位地保护。 对于她而言，人生的最终目标从来就不是攀高枝，而是自己成为那高枝。 她只需要借力打力，借用外部的一切力量迅速成长。 “好。”傅司夜咬牙切齿：“程明月你有种就永远这样！别到时候哭着来求我！” 不远处的季沉陵眼睛一眯，冰冷寒意覆上。 “沉陵，你和程家那位认识？”老苏总注意到儿子的目光总是会游离到那人身上，于是忍不住好奇询问。 季沉陵轻轻“嗯”了一声，也没做过多的解释。 傅司夜这边在和程明月纠缠，季沉陵时不时注意着他们，而白露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目光被季沉陵夺去。 身为旁观者的周商商一脸懵。 这故事的剧情发展怎么有点怪怪的？ “在看什么？”俞渊突然出现在周商商身后，低头沉声道。 纨绔公子哥的脸长得好看，就连嗓音也格外的有磁性，带着慵懒的勾人。 周商商：“我在想……这个白露不是喜欢傅司夜那个渣男吗？怎么这会儿目不转睛地盯着季沉陵？这女的究竟在搞什么鬼？” 白露没想到今晚上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她今晚本来是想好好打扮一番，来个碾压，把程明月给彻底比下去。 结果老天都在助她。 原来除了自己，帝都内还有其他人也看程明月这个贱人不顺眼。 就在宴会开始前，就有人找到白露，提出了合作。 陷害程明月。 而且可以和苏家那位夫人扯上关系。 果不其然，宴会开始后没多久，对方就扮作服务员偷偷把苏夫人的项链塞给了她。 至于这项链是怎么得来的？自然不在白露的考虑范围内。 一旦搜身轮到程明月，她今夜就会彻底身败名裂。 季沉陵是个意外。 白露第一次正视这个男人。 她以为帝都最尊贵，最优秀的年轻才俊只有傅司夜一个人。 现在这个认知被彻底掀翻。 白露呆呆地看着台上的季沉陵。 男人神色温和，皮肤白皙，气质优雅，那张俊美的脸上，琥珀色的眼眸格外迷人。 白露再重新回想对季沉陵的了解，愈发觉得他和自己的司夜哥哥一样，魅力爆棚。 外表温润如玉，手段却狠厉果断，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感。 如此矜贵的男人，一路披荆斩棘成为了帝都最耀眼的上位者。 原来被苏氏重新接纳后的男人，在她眼里会这么惊艳。 发现傅司夜正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白露收回呆望着季沉陵的目光。 好在傅司夜这边同样是心事重重，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 傅司夜直接走过来，一把搂过白露的腰，然后冷不丁地直接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白露：“……” 被猝不及防地亲了一下，白露都来不及欣喜。 因为完全没反应过来。 其他围观群众：“……” 妈耶，今晚的瓜这么多的吗？ 一会是苏夫人的昂贵项链丢失，再一会是父子之间世纪大和好这种场面。 现在又来一个傅总当着前妻的面和绯闻女友秀恩爱？ 这趟宴会来的值。 傅司夜所作所为都是怀揣着故意刺激程明月的想法，他亲完白露过后，第一时间就是转头去看程明月的反应。 结果发现明月正笑吟吟地看着这边，和一旁的吃瓜群众表情完全一致。 眼里没有半点的嫉妒和愤恨，如同置身事外的一个看客。 怎么会是这个反应？ 傅司夜的心下意识一紧。 第85章 小偷 傅司夜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明月的平静并不是伪装，而是真正的释然。 傅司夜一直以为她心里还深爱着自己，这场离婚不过是想出来的新把戏而已。 明月是个拧巴的人，同时也是一个执着的人，以退为进是她想要他回到她身边的方式。 这是傅司夜一贯坚信的理念。 可现在…… 她的目光不再为他停留，她的心也仿佛不再为他跳动。 就连自己故意想引起她吃醋这一招也失灵了。 明月似乎……压根就不在乎自己了。 这一刻，傅司夜忽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空虚。 傅司夜一双漆黑的眸子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她，不放过她脸上半点情绪变化。 可始终，没有出现傅司夜想要看见的一切。 明月好端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离开自己的这段时间，究竟遇到了谁？和谁打交道？ 为什么会转变这么大？ 以程明月的自身条件，普通男人肯定入不了她的眼。 从跟自己离婚之后，她身边曾出现的优质男人都有哪些…… 是了。 季沉陵！ 想到这里，男人的视线骤然变冷，周身气场尤其阴沉骇人。 “差不多都查完了，看来小偷并不在大家当中。”苏誉清了清嗓子，也将大众的注意力重新拉回自己身上。 今夜宴会的风头简直是全让别人给抢光了。 这让苏誉心里很是不痛快。 傅司夜也就算了，好歹是傅氏集团的掌权人。 就当是给个面子。 可这个早就被苏家族谱除名，赶出苏家的季沉陵又凭什么？ 苏誉简直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还没查完呢！”白露忽然高喊了一声。 她的声音清脆娇俏，忽然大声喊，顿时吸引了在场所有宾客的注意力。 大家齐刷刷把目光投向了白露。 只见白露伸手指着程明月的方向，大声说道：“这个姐姐好像还没有被搜身。” 话音刚落，白露却像是做错事的孩童一般，脸上顿现惊讶后怕，以及愧疚的神情。 她十分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抱歉啊，明月姐姐，我只是心直口快，你别生气，我没有要怀疑你是小偷的意思。” 戏精一个。 在场的看客们一个个都混迹于名利场，和白露这个小地方来的女人不同。 她这点小心思和手段，大家都不用多研究，就直接心知肚明。 看客终究还是看客，对于周围的旁观者来说，只要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切身利益，随便这个白露怎么折腾。 他们还能看个好戏不是吗？ 豪门水很深，大家一天到晚忙着勾心斗角也挺累的。 偶尔来个白露这样的乐子来逗大家开心开心，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只是看客们都想不通，白露如此拙劣的演技，这个傅司夜是眼睛瞎了吗？ 难道看不出来？ 周围的人交头接耳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傅太太……程小姐就不用被搜身了吧？她好歹也是大家闺秀，现在更是季氏的合伙人，怎么可能会偷这些珠宝项链？” “她以前可是傅太太啊，要什么名贵的东西没有？而且她给人一种清冷温婉的感觉，看面相就和小偷不沾边啊。” “我也觉得程小姐不至于偷东西，这说出去简直都是开玩笑的程度。” “程……小姐的为人，苏某心里清楚，自然不用……”苏誉和程明月不熟，不过面对这种气质独绝的美人，他也是乐于给一次面子的。 “程小姐当然要测。” 说这句话的人，竟然是傅司夜。 他阴沉着脸，嘴角噙着一抹讥诮。 不是不稀罕自己的帮助吗？ 不是一直都不愿意向自己低头吗？ 傅司夜内心冷笑，他倒要看看这一次她当众被人搜身，面子上还是否挂得住。 傅司夜当然不会觉得偷走苏夫人项链的人是明月，只是他想要去看她的难堪。 当怀疑出现时，罪名就已经成立。 无论如何，一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傅太太，现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搜身，傅司夜不信她不在意这些。 苏誉面露难色。 他故意朝着程明月抛去抱歉的神色。 和美人拉近一点关系，这点不需要付出的小事，苏誉乐意去做。 程明月虽然比他大，但是长得漂亮，身材也不错。 人妻嘛，总归是有些独特的韵味。 苏誉很好地将眼底深处那抹色眯眯的光给掩盖下去，没让其他人发觉。 程明月不紧不慢地笑了笑：“随便检查，不过待会想跟苏家借一样东西。” 宴会大厅内有个面积极大的投影仪，正对着舞池中央。 在对面还有一个小吧台，上面有一台电脑。 也可以直接连接自己的手机进行投影放映。 当事人自己都大大方方地同意搜身了，其他人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 于是最后一个搜身，正式开始。 由于是最后一个搜身对象，程明月的身份还如此地特殊，顿时一下子就吸引到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宴会大厅内骤然变得寂静，呼吸清晰可闻。 场内的工作人员伸手接过程明月递过来的包，当着大家的面打开，翻找…… 几乎是随手一翻，那位工作人员便在程明月的手提包内翻找到了一条精美闪耀的钻石项链。 璀璨的光辉映照在每个人的眼前，那条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漂亮惊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呼声。 “天呐！明月姐姐，小偷居然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白露又是一声格外夸张地大喊。 这声喊叫直接让在场的看客们回过神来，将目光从璀璨耀眼的钻石项链上重新转移回程明月这边。 “怎么会这样？” “我的老天爷啊，程小姐居然真的是小偷，还真给白露误打误撞懵对了。” “奇了怪了，程小姐很缺钱吗？她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偷苏夫人的项链？” “谁知道呢，我只能说果然还是人不可貌相啊。” “是啊，谁能想到是程小姐这个曾经当过傅太太的人，程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她就是这种人？这么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居然也能做得出来，简直离谱啊。” 负责给程明月搜身的工作人员此时此刻也完全傻眼了。 他是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会进行到眼下这个情况。 就连傅司夜都呆愣在原地，定定地看着这一边。 他只是想看她被搜身，导致面子上挂不住而已。 却完全没有想到，明月居然真的就是那个小偷。 台上的苏夫人明显不悦。 什么货色，居然敢觊觎她的东西！ 第86章 清者自清 认识明月，知道她人品的其他客人们全都傻眼了。 俞渊看着程明月眨了眨眼，又转过头望向傅司夜眨了眨眼，一头雾水，满眼茫然。 俞渊是真的想不通。 “没道理啊。”俞渊喃喃自语，“程大校花不会是这样的人，谁都有偷项链的嫌疑，但是她肯定不会是。” 更诡异的还是丹丹的反应。 作为程大校花的好闺蜜，见到这一幕居然还能继续保持着淡定？ 他转头去看周丹丹的反应。 她太平静，在她的眼里看不到其他波动，就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中。 俞渊开口：“这肯定有什么误会，程小姐不会是这种人。” 傅司夜这个前夫都没开口替程明月解释，他一个看不过去的旁观者解释起来作用也不大。 毕竟俞渊的话代表不了什么，更和程明月没有什么太多的交情。 他出面替她说话，反而还显得有些奇怪。 另一道清脆娇俏的声音忽然响起：“是啊，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很了解明月姐姐，她绝对不会是这种人，再说了，明月根本就不缺钱，怎么可能当一个偷盗者？” 苏夫人满脸嘲讽，看向程明月的眼神尤为可怖，仿佛化为刀子要在她的身上硬生生剜下一块血肉。 “不缺钱？”苏夫人冷笑，不屑地说道：“我这个可是全球限量的，顶级私人订制，有钱也买不到的货。” “现在的小姑娘呐，虚荣心和贪念总是跟不上自己的实际实力，就喜欢动这种见不得光的歪点子。”苏夫人继续嘲讽。 人是一种很容易被带节奏的生物。 周围的群众们已经开始对着程明月这边指指点点，压低嗓音，不知究竟说了多少难听或胡乱猜测的话。 见状，白露心里很是得意。 终于让她出了一口恶气。 程明月，这下子你再也翻不了身！ 白露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越来越明显，眼里泛着得意畅快的光芒。 这简直就是她今年最开心的时刻了。 “既然包也翻了，还麻烦苏家借我用一下投影仪。”程明月忽然开口说道，很平静。 “投影仪？她要这个干什么？” “真没想到，小偷居然真的会是程明月，不过奇了怪了，被当众揭穿是拿走苏夫人钻石项链的小偷，这个时候应该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吧？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借用宴会厅内的投影仪？” “哈哈哈谁知道呢，难不成是要给大家放个电影看看啊？” 有一小部分人在故意毫无顾忌地谈论着这件事。 不过大部分人震惊归震惊，倒也没有落井下石，只是不解困惑大于那点鄙夷。 “你要干什么？偷了我的东西，还想用我苏家的东西？你这小妮子好不要脸！”苏夫人当即就骂道。 “好，我同意。”季沉陵的声音清朗，如潺潺流水。 苏夫人猛然转过头，“沉陵，你……” 季沉陵：“我说，我同意。” “怎么？何姨有意见？” 男人的气场在一瞬间铺天盖地朝着她袭来，顿时，苏夫人感觉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自己的咽喉，让她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那种熟悉的感觉时隔多年，又重新出现在苏夫人的面前。 那是苏夫人这一辈子的噩梦。 就因为逼着这孩子亲妈得了抑郁症，就因为害得他亲妈自杀身亡，他就对她恨之入骨。 当年要不是老苏总和苏誉来得早，苏夫人或许要直接下去见那位前太太也说不定。 偏偏苏夫人拿季沉陵没办法。 他当年未成年，又是老苏总唯一的孩子。 别看季沉陵对外永远是一副温柔儒雅，对谁都是好脾气的模样，但其实只有苏夫人自己知道，他就是一个恶魔。 手段残忍起来，心肠硬起来，比任何人都要可怕。 用现在年轻人的话来说，他这种……貌似叫病娇。 只不过季沉陵一直都隐藏得很好，很完美。 苏夫人被他的眼神吓得一哆嗦，顿时不敢再开口胡乱说些什么。 投影仪想用就用吧。 反正这也改变不掉程明月是小偷的事实。 程明月这边点头致谢，不慌不忙地走到电脑旁，然后把设备和自己的手机连接上。 “哎？程小姐这是要干什么？” “她怎么连接起自己的手机？” “真要给大家放电影看？” 程明月垂眸表情认真，丝毫不受周围人窃窃私语的影响。 台下的傅司夜看见这一幕，心口处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死死揪住，呼吸都是刺痛。 傅司夜的心情其实很复杂。 他看见明月被刁难嘲笑，会愤怒，会恨不得将那些人通通撕碎。 同时也有另一半名曰“窃喜”的怪异情绪。 快点过来找他示弱，求助，道歉。 只要她低头，他就能原谅她。 原谅她的任性离婚，也原谅她这段时间的小把戏。 傅司夜向来不喜欢女人那些争风吃醋的小把戏，他会觉得矫揉造作。 现在，他愿意抛之一切。 只要她愿意主动服软。 说到底，傅司夜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真不爱明月了。 青梅竹马，校园爱情，长跑多年，终成眷属修成正果。 他的心里怎么可能没有她呢？ 只不过人都是多变的，谁也无法保证人心之中一辈子，一生一世，永远都只存在一个人。 那种无比纯粹的情感，一般都是只存在于童话故事中。 因而，傅司夜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只是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已。 这点小事，本就不值一提不是吗？ 傅司夜满心期待着程明月放下身段，却等来了她清冷又坚定的目光。 看着明月今天漂亮的妆容，和无比耀眼的礼裙，傅司夜有些晃神。 她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在一起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她的存在。 短暂的分离过后，傅司夜这才骤然发觉到一件事：明月太美，惊艳二字都不足形容一半程度。 程明月很快就打开了手机相册。 里面刚好有一个刚拍好没多久的视频。 视频的封面，是她自己。 准确来说，是只有一半出镜的程明月。 画面通过投影仪被投屏放大后，大家都齐刷刷看过去。 就在这时，程明月的声音适时响起：“从我包里翻出来的钻石项链确实是苏夫人丢失的那条，但并不是我偷的。” “本该是清者自清，”明月微笑，冷静，脸上还有洞悉一切的神情，她继续说道：“可我觉得自己不该平白无故受这个污蔑。” 话音刚落，她点开相册视频播放。 随着视频播放之后，现场顿时诡异地静默了两三秒。 整个宴会厅内安静地连根针掉落都显得异常清晰。 大家面面相觑，全都傻眼。 这究竟是在闹哪一出？ 为什么视频里面会出现白露的身影？ 第87章 真相败露 关于白露，豪门圈子里就没有人不知道她。 不是因为她演技有多好，当明星有多大的名气，而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和傅总闹出的绯闻，直接让她的热度和话题度持续暴涨，从未停歇。 后来因为傅程两家断亲这件事情，白露的知名度更以一种怪异的速度飞速增长。 白露看见大屏幕上出现的一切，瞬间万分着急。 “快关掉！快给我关掉这个！”白露慌了，压根就顾不上继续维持自己的仪态，不管不顾直接冲到台前。 傅司夜闻言，眉头微蹙，似乎并不能理解白露突如其来的激动到底是为什么。 还不等白露这边拔掉投影仪的连接器，就给两个保安给一左一右架住。 让她丝毫不能挣脱。 投影仪上面还在继续播放着白露最熟悉的画面。 视频中出现了白露的身影。 紧接着就是俩人之前的对话。 明月姐姐，最近变成单身了，是种什么感觉啊？ 烂黄瓜也值得你去抢，我不要的垃圾有你接手，挺好的不是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故意欲擒故纵，想靠这种下三滥的小把戏来勾住司夜哥哥，你做梦吧！ 程明月，希望你永远能这么高傲，别到时候哭着求人，还是和过街老鼠一样得不到别人的喜欢。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全部都已经愣住。 今晚苏家举办的这场豪门宴会，为啥瓜那么多？ 吃都吃不完了。 随着熟悉的对话一句接着一句通过宴会厅内的音响炸开，白露开始的时候只觉得头皮发麻，心跳瞬间悬在嗓子眼。 视频里面清清楚楚看见：白露坐在她的右侧，故意把身体往内前方靠近，然后双手一点也不老实，悄悄把一团什么东西塞了进去。 钻石项链太大，白露又因为太过紧张，手法并不娴熟，掌心和手指并没有完全包裹住苏夫人的那条钻石项链。 暴露在外的画面只持续了短暂的一秒，就被她无声地塞进了程明月的手提包内。 白露看着投影仪放出来的画面，下意识扭头去看傅司夜的反应。 却发现傅司夜满脸震惊，正在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 白露：“……” 这一刻白露浑身血液都仿佛瞬间凝固住，从头到脚都是彻骨的寒冷。 她一直以来伪装的人畜无害小白花人设在这一刻简直是稀碎。 一口一个难以入耳的脏话，张扬跋扈的神情，以及那种高高在上的倨傲不屑…… 以上都是傅司夜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白露。 一直以来，在傅司夜的心目中，白露温柔可人，娇弱善良，单纯明媚，干净得如同一张白纸。 天使的脸庞，魔鬼的身材，白天与黑夜致命的反差感，让他欲罢不能。 他不可置信那恶毒模样的人竟然会是他一向疼爱宠溺的露露。 看着傅司夜眼眸中的震惊逐渐转变为隐忍的愤怒，白露心中恐慌到了极点。 随后尖叫出声：“停下！快给我停下。” 在场的宾客议论纷纷。 “这怎么回事啊？钻石项链居然是白露偷的，可她为什么要塞进程小姐的包内？” “还能是为什么，栽赃陷害呗。” “啧啧，没想到傅总的解语花居然是这种人。” “这有什么值得疑惑的，很明显啊，白露自己就是小三上位，要知道当初她和傅总绯闻传遍全网的时候，他们还没有灵魂，程小姐还是实打实的傅太太呢。” “真不要脸，自己当小三拆散原配结果还不收手，现在还做这种恶心人的事情。” “害，没办法，下三滥的人到哪都是下三滥。” 白露快要疯了。 “不是我！不关我的事！”白露慌乱到极点，已经开始口不择言：“都是这个贱人在故意陷害我，我没有偷苏夫人的钻石项链……” “不是我……” 白露声嘶力竭：“你们不要被她骗了！怎么会有人好端端地提前拿手机录像？她分明就是有预谋的算计。” 程明月冷嘲出声：“没办法，被害的次数多了后，我当然要多留几个心眼。” “白露你还是要点脸吧，什么叫有预谋的算计？”周丹丹冷笑出声：“难道我们家明月还能控制你的身体不成？操纵你把钻石项链塞进包里？” 周围的窃窃私语再次响起。 “是啊，一个大活人，难不成还会被人操控？” “这个白露也真是够阴险的，如果不是程小姐聪明，提前留了一手，天呐我都不敢想象今晚这一关到底该怎么过？” “简直会比窦娥还冤。” 苏太太有些懵，没想到自己的项链居然会有这么多的事情。 她有些懵。 其实项链丢失时，她刚好在化妆间内准备收拾一下。 结果才发现本来好好放在盒子里的项链不见了踪迹。 老苏总沉着脸，杵着拐杖挥了挥手，语气并不在意：“报警处理吧。” 话音刚落，白露和傅司夜的脸同时变了。 出了这档子事，白露直接就被拖了出去。 白露气得半死，奈何证据确凿，她也只能咬牙。 有傅司夜在，她不会有事的。 这一点白露很自信。 闹剧结束。 程明月也累了，于是去室外清清神。 苏家喜欢江南园林风格的建筑。 风景很是漂亮。 人造的园林假山和池塘，光是看着就赏心悦目。 水里百来尾鱼，像悬浮在半空，灯光直射水底，鱼影映在石头上。 这水，很清澈。 还有人在不远处弹古筝。 应该是老苏总特意请的人，就为了营造出这种江南水乡的古色古香。 她本来只是想一个人安静地待着，偏偏有不速之客自己找上门来。 “我是烂黄瓜？”傅司夜阴沉着脸，一步步逼近着程明月。 明月讶异抬起头，看着突然出现的傅司夜。 “程明月，说话！”傅司夜呵斥道。 程明月轻轻扯了扯嘴角：“你是我什么人？用这种命令式的语气。” 她语气讥讽，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脑壳不太好的傻子。 傅司夜：“……” 过了良久，他才重新开口说道：“我原谅你了，我们复婚吧。” “什么？”程明月一头雾水，瞪大了眼睛，“傅司夜，你脑袋被门夹了？” 第88章 求她复婚 一只手倏然掐住了她的下巴，力道十足。 傅司夜目光幽冷，语气不耐烦地说道：“程明月，我记得我已经给过你脸了！” 说完，他直接冷着脸抓住她的胳膊，强行往外拖拽。 想离开他？ 简直可笑至极！ 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不想要，玩腻了的东西。 从来就没有主动离开过他的人和物。 他不允许！ 绝对不允许！ 刚离婚的那段时间，除去从民政局出来时的一瞬恍惚，和心底隐隐的不安，后来傅司夜其实打心里是毫无一丝波澜。 俞渊没少询问过他和她之间的事情。 只不过每一次都被他轻飘飘揭过。 毕竟在他看来，程明月这个女人那么深爱着自己，要不是因为吃露露的醋，是绝对不可能和自己提离婚。 就连提离婚，也并非是为了真正离开自己。 而是以退为进，和自己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一切都是为了和白露争抢自己。 小女人的嫉妒心嘛，傅司夜对此呵呵一笑，也能理解。 只不过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越来越惶恐。 直到今夜，这种莫名的感觉直达顶峰。 “你放开我！” “闭嘴！程明月，你真当我是好脾气？我告诉你，你既然嫁给了我，无论我们俩之间离婚还是不离婚，你这辈子都是我的女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段时间一直在和苏家那个小白脸勾勾搭搭，程明月你可真是够贱的！怎么？身边没了男人，这么快就不甘寂寞了？”傅司夜气急败坏，一把抓起桌面上的高脚杯用力砸向地面上。 顿时，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自从白露被带走之后，宴会大厅里面音乐重新响起，再次恢复了喧闹华丽的场面。 宴会厅外面幽静十分，这点碎玻璃的声音相比较之下根本就算不上多大的响声。 程明月吃痛，白了脸，直接反手去抠他的皮肤，下手也是丝毫不心软，大喊道：“傅司夜你给我放手！” 傅司夜冷笑一声，手掌越来越用力，直接拽着明月纤细的手腕往前一甩。 她穿着高跟鞋，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力气是天生的悬殊对比。 傅司夜这么大力地拖拽甩开，导致程明月因为惯性一时间没能成功站稳，洁白如美玉的脚腕一扭…… 一声大大的摔倒撞击地面的声音响起，地面上前不久刚因傅司夜造成的玻璃碎渣一大半都嵌入了程明月洁白柔嫩的掌心中。 锋利的碎玻璃扎进血肉里面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很疼。 太疼。 然而现在扎进她手掌内的不是一块碎玻璃，而是无数个碎片。 程明月说到底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千金大小姐，家世虽然比不过帝都的顶级豪门，却也曾经是上流社会的一份子。 她这双手，除去曾经为傅司夜学着去做过饭之外，从小到大都没有做过半点家务活，更没有干过体力活。 一双手养得精致洁白，肌肤吹弹可破，娇嫩无比，是做手模最佳的选手。 可现在，鲜血淋漓。 疼得她喘不过来气。 眼前被血色浸染，傅司夜心里轰然一下，像是被什么给砸到了，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住。 他下意识上前要去扶她起来。 “你还好吗？”傅司夜的语气中不自觉沾染了几分担忧和关切。 “你觉得满手碎玻璃渣子，鲜血淋漓。”她忍住疼痛，抬眸淡淡地望着面前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从儿时走到婚姻殿堂的男人，嘴角轻轻扯了扯，带着几分讥讽：“傅先生觉得我能好到哪里去？” “对不起，我……”滔天的怒气如同被硬生生灌了一桶冰冷彻骨的水，傅司夜面色浮现出慌乱无措的神情，刚想解释。 结果程明月完全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开口打断他。 “傅先生，这不是你亲手造就的成果吗？是你把我推倒这堆玻璃渣上面，难道不是吗？” 程明月缓缓地对面前的男人，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啊，傅先生你又再装什么无辜？” 她一口一个“傅先生”，仿佛要动真格切断他们之间的所有关联。 他从今往后是傅先生，而她是程小姐。 帝都曾经让人惊羡的一对金童玉女，到此为之了。 过去无数的甜蜜回忆，在这一刻都重新浮现在眼前。 那些被他遗忘的曾经，忽然逐渐变得清晰，越来越清晰…… 直到恍若昨日之光阴。 他曾许诺过，这一生只爱她一人，永不背叛。 如果违背，永失所爱，粉身碎骨。 司夜，我怕疼，我害怕生孩子。 那就不生，明月，你只需要永远开心快乐，其他的交给我。 因为她一句不想要孩子，他当即选择去做结扎手术。 傅家只有他一个独苗，可那又如何呢？ 和他的明月相比，这世上的任何事情，任何人都必须退步。 他爱明月，会比日月星辰还要永恒。 曾经的少年发誓要一辈子呵护她，珍爱她，绝对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她第一次亲吻自己脸颊的记忆重新在脑海中浮现出来，被尘封的爱意冲破层层禁锢，在他的面前嘲笑着一个男人的变心。 与此同时，白露今晚的尖酸刻薄，以及心机泼辣的那一幕也在他脑中不断回想着。 傅司夜肩膀猛然一颤，脸上同时青一阵白一阵，表情很是难看。 “明月，我们复婚。”他说。 程明月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双肩颤抖，笑得眼角带泪。 “复婚？我凭什么要和你复婚？” 凭什么？ 傅司夜一时无言。 “如果傅先生没什么事情，我要先走了。” 她来这里本来是为了独处欣赏苏氏园林的夜景。 之前那阵很好听的清音似乎因为受到了这里的影响，声音骤断。 如此一来，也就没有什么必要继续待下去了。 弦断音不复，情尽难回初。 她想走，傅司夜却不愿意放她离开。 “傅先生，你再拦着我，我就只好先报警处理了。”她颤抖着一双手去拿手机。 却在下一秒被男人重新攥住手腕。 就在程明月以为自己又要承受刚刚那阵疼痛的时候，傅司夜的力度却意外的温柔。 他轻柔地握着她的手腕，一点点帮她清理着伤口上嵌入的玻璃碎渣。 过了半晌，他才垂下黑眸，沉声开口：“如果你不喜欢白露，我和她斩断了这段关系也可以，我们三个人可以回归到从前的状态。” 他们依然是夫妻，而露露，可以继续当他的妹妹。 这是傅司夜的退让。 “明月，我可以送她回小渔村，我还可以让她出国，就像当年的商商一样。” 傅司夜想明白了。 既然曾经挚爱，为何要中途抛弃？ 这是不对的。 今夜明月人如其名，穿着那件漂亮礼裙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让他想到了过去。 他们结婚的那一天。 她也是这样的耀眼。 或许，她一直都很美丽耀眼，只是他被蒙住双眼逐渐忽视了这一切。 “明月，两个人在一起不容易，之前的种种，我跟你道歉。爷爷也一直希望我们可以重新和好，别再闹了。跟我回家，我们明天一早就去复婚，我可以弥补你，再给你一场帝都内最盛大的婚礼。”他语气哀求。 高傲如他，也终于在她面前低了头。 甚至把傅爷爷都给搬了出来。 只可惜，程明月心如荒漠。 他的爱，她早就不需要了。 等待向来是世界上最煎熬的事。 在等着明月回复的这短暂几秒内，傅司夜觉得仿佛过去了大半个世纪那样久远。 第89章 破镜难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程明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被气笑道：“傅司夜，我恨过你的。” 男人本就紧抿的薄唇愈发苍白。 傅司夜听到这句决绝的话，那双漆黑不见底的眸子缩了缩，呼吸一窒，心头顿痛。 “恨你的薄情寡义。”她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许自嘲。 “可是后来想想，这其实没什么好恨的，我们早就离婚，我们之间也没有孩子，没有任何的羁绊，人总要向前走不是吗？我性子执拗，下定主意的事从来就不愿意回头，这你也是知道的。” “所以不爱也不恨了，这才是我现在对你的想法。傅先生，你可能还不知道，现在的你在我这里什么都算不上，你爱喜欢谁就去喜欢谁，你和谁一起去生儿育女，那通通是你的自由，与我无关，我也压根就不想知道你的近况。” 程明月说这些话的时候，始终很平静。 她是真的放下了。 反观傅司夜，平静的面容之下，这颗心早就乱了。 他以为明月只是在和自己耍小脾气，顶多也就是闹一闹，事情过去便过去了。 却没有想到会得到程明月这样的回答。 程明月抬眸望向他，认真地说道：“离婚那天，我很开心。” “我没有要和你玩欲擒故纵的游戏，傅司夜，你早就自由了，我虽然做不到真心祝福你和白露，但我也绝对不会做破坏你们感情的人。” 她眉眼弯弯，扬起嘴角，温柔地笑着：“傅司夜，我早就不爱你了。” 夜晚的风有些凉。 傅司夜觉得自己全身血液都快要被冻结在一处，心口却又涌出一团灼烫焚烧的火焰，由内向外烧了个干净，只余下一具枯骨。 带着寒意的夜风从中穿过，带来阵阵刺骨的凉意，和悲凉的绝望。 “明月……你别这样。”傅司夜的眼中终于浮现出一丝慌乱和无措，像个弄丢心爱之物的孩童，眼眶都逐渐红了一圈。 他下意识想要拥抱她。 双臂刚张开，就看见她往后退了一大步。 她眼中的厌恶清晰可见。 傅司夜身形微僵，手顿在了半空。 有那么一瞬间，他只觉四顾茫然，像个被遗弃的孩子，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归宿。 傅司夜愣了好一会，才重新沙哑着嗓音开口：“我们……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程明月说：“傅司夜，我不想当个面容可怖的妒妇。曾经我选择放过你，成全你和白露，这一次，能不能轮到你放过我？” 这一刻，他彻底明白了一件事。 他之前所有的猜想都是自己太过狂妄自大，以为世上的人和事永远都会在原地等着自己，以为明月这辈子都会深爱着自己，不舍得真的离开。 傅司夜唇瓣上下一动，脑子里嗡嗡作响，几乎麻木地问：“你早就知道白露今晚会拿项链陷害你？” “不然呢？”程明月笑着说：“她那样的人，什么时候不算计？什么时候不想置我于死地？她巴不得我身败名裂。” 傅司夜脸色又惨白了几分，唇瓣动了动，还想替白露解释几句：“露露心思单纯，她肯定是受到了不好的朋友影响……”毕竟娱乐圈是个大染缸，里面鱼龙混杂。 “你有翻看过白露的手机吗？”程明月打断他。 “什么？”他有些茫然。 程明月冷笑：“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去翻一翻她的手机，傅司夜你该不会到今天还以为我是亲眼看见你们苟合的吧？” “是她白露！”她语气加重，一字一句地说道：“亲手提前藏好摄像装备，把你们之间那些不堪入目的艳照一张又一张发给了我！” 傅司夜呆在原地，喃喃自语：“这不可能……” 换做过去，他早就冷着脸厉声打断她，责怪她凭什么随意污蔑善良纯洁的露露。 可今晚的项链事件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告诉他白露并不是他看到的那个样子。 “从什么时候开始……”傅司夜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喉间干涩。 程明月把手机打开，将白露和自己的聊天内容一拉到顶。 掌心内还在滴着血，她则像半点也感知不到疼痛一般，面无表情地举着手机，屏幕正对着男人的脸。 “你自己看。” 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那些恶毒至极的言语，字字辱骂，句句歹毒。 “这些恶心的视频我从来没有点开过，可惜图片不用加载也能清楚看见。”程明月说，“你永远不知道我有多么地恶心，你心里的天使妹妹背地里就是一个肮脏下流的货色，跟这种人多说两句话我都嫌脏！” “而你，更脏。” 老实说，程明月接受过良好的贵族名媛教育，导致她不怎么会说脏话。 就连气到极点，说得最恶毒的话也是如此地“平淡”。 “你以前为什么不和我说？” “说了你就会信吗？” “我会去调查……” “调查出来后呢？继续庇护着白露？反正这种事情你也不是第一次干了，难道不是吗？” 俩人的声调越来越高。 傅司夜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你没有？”程明月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糊涂的次数难道还少吗？先不讲过去，就拿今晚这件事来举例，傅司夜你难道就敢保证明天一早不会去把白露给保出来？” 傅家手眼通天，在帝都除了苏家可以与之抗衡外，就再无其他势力能够左右。 白露偷项链陷害一事，可大可小。 全看这群人想怎么去处理。 只要傅司夜一心要保护白露，这件事还是可以被很好地掩盖下去。 “你敢站在这里和我保证吗！让白露去接受她应有的审判，去坐牢，你敢吗！” 傅司夜：“……” “看，你总是这样。”程明月笑起来，那双清丽的眸子里水光闪烁，“哪怕是天塌下来，都有你冲在最前面，替白露顶着。” “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爷爷也劝过我很多次，我学着下厨，天天早起煲汤，这些都是为了谁？” “可你做了些什么？你把我亲手做的那些汤全部一滴不剩地喂给了白露，当她拍下照片发给我炫耀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蠢货，一个不断被打脸，还笑吟吟倒贴上去的蠢货……” “别说了……明月，别说了，求你别再说了。”傅司夜脑子里轰然一声，瞳孔骤然收缩，面如白纸，神情恍惚。 想起来了。 他都想起来了。 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一切，曾经的偏心和忽视…… 第90章 桥归桥，路归路 “天呐！明月，你怎么受伤了？”周丹丹冲了过来，还不忘踹了傅司夜一脚。 程明月被丹丹搀扶着与他擦肩而过的那一刻，程明月忽然开口：“刻薄的话我已不想再多说，你我之间好歹夫妻一场，做人做事都留一点面子吧，从此再相见就当是陌生人。” 傅司夜欲伸手…… “滚开！离我们家明月远点，你算个什么东西？都已经是前夫哥了，还跑过来纠缠有意思吗？” 周丹丹护着明月的双手，带着她快速离开。 身后双目猩红的傅司夜还想再追，却被俞渊给拦了下来。 “放手！” “司夜！你冷静点，就算你想和嫂子和好，也不是现在这样。”俞渊皱眉严肃道：“嫂子现在受伤了，你如果真的心疼她，就先别去纠缠她，让丹丹带她去把伤口给处理好。” 傅司夜全身无力，靠着俞渊的臂弯慢慢往下滑，最终瘫坐在地。 他伸出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挡住了那双落泪的眼睛。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傅司夜犹如困兽，在原地颓废悲伤到了极点。 见状，俞渊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也劝过你的。” 男人的肩膀颤抖了一下，心口传来撕裂的痛，“我以为她不会离开我的……” “我以为只要晾一晾她，她就能变得懂事听话……” 怎么会不在意呢？ 多少时候，他回到那栋别墅内，环顾四周却发现找不到关于女主人的一切事物和气息之后，心口这里始终都是空落落的。 仿佛冥冥之中弄丢了什么很珍贵的东西。 历史常常是重复上演，他孤身一人在家里的时候，看着空荡荡的客厅总是会想起明月。 那她呢？ 那些漫长的夜晚，独自坐在客厅里等着他回家，却在得知他要加班回不来后，收到了来自白露的挑衅短信时。 她看着空荡荡，冷冰冰的客厅心底又在想什么呢？ 醒悟只在一瞬间，可对于此时的傅司夜来说已经太迟太迟。 他们已经离婚了。 按照法律，他们今后的人生将再无关系。 男女婚嫁互不相干，他也没权利过问她生活。 这个可怕的认知让傅司夜忍不住浑身发颤，像是被一桶含着冰块的水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彻。 他彻底清醒了。 周丹丹带着明月刚出去没一会就遇到了季沉陵，他那边今夜刚回苏家，本来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等着他去处理。 苏家乱七八糟的各种人际关系，还要对付那对虎视眈眈的母子俩。 所以季沉陵并没有时时刻刻陪在程明月身边，却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她居然受伤了！ “怎么回事？”季沉陵登时脸色变了，大步朝着明月这边迈了过来，“你的手……谁干的！” 季沉陵神情冰冷森寒，眸光似乎冒着火。 丹丹气呼呼告状：“还能是谁，不就那个死渣男吗？季沉陵你一定要为明月出这口恶气！” 最好把傅氏集团给斗倒闭才是大喜事。 其实不用周丹丹提醒，季沉陵也不打算放过这个傅司夜。 回归苏氏，本来他就有自己的小算盘。 一来是为了等他那个名义上的父亲死后，直接将偌大的苏氏打包好，当作礼物送给明月。 送钱送财运，这种东西很俗，可季沉陵也想不到还能送其他什么给明月。 他只庆幸自己，还好有钱，幸好有钱。 他愿意将自己身上的一切都献给这世间最美的存在：明月。 二来则是为了让苏氏来和傅氏狗咬狗。 两大财阀集团互相撕咬。 季沉陵厌恨苏家的一切，偏偏他身上一半的血脉都是属于苏家的。 这一点无从更改。 那便将利益最大化。 除掉让明月不开心的傅家，再将整个苏氏送给她。 苏家有家庭医生，程明月的伤很快就被处理好了。 宴会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他们也该离开了。 只有季沉陵走不掉。 刚回家，他这段时间估计都要待在这里。 程明月转头往落地窗旁看了一眼，“傅司夜走了吗？” 周丹丹低头去掏手机：“等一下啊，我去问一下俞渊。” 半分钟过后。 丹丹说：“没有，他好像酒喝多了，也有可能是借酒浇愁吧。” “人在哪里？”程明月冷声道。 “喏，这里。”丹丹把手机屏幕递到她面前来，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了？明月你该不会是心软了，要去找他吧？” 程明月冷笑一声，一双清丽的明眸内闪了闪，“当然要去找他。” 她要让他明白，软柿子急了也会打人！ 凭什么他让她双手被碎玻璃扎伤？ 一物换一物，这样才叫公平。 周丹丹傻眼了，她看着面前这个气势倏然完全大变的闺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种要去拆人家门的大姐大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事实上，明月也的确去报复傅司夜了。 她抄起一个空酒瓶，面无表情径直往那个方向走去，然后准确无误找到了躲在角落里借酒消愁的某个男人。 这边醉醺醺的傅司夜察觉到有人过来了，红着脸抬起头，在看见那张熟悉身影时瞳孔骤缩。 “明月……你来啦，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对不对？”傅司夜醉得不轻，眼神有些飘忽，摇摇晃晃扶着墙站了起来。 差点要摔倒，一旁的俞渊刚准备伸手去扶他。 “滚！”傅司夜喝了酒脾气更差。 冲俞渊吼完后，却又笑得傻乎乎地望向程明月，乐呵呵地开口：“明……明月，老婆！你来接我……”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玻璃瓶砸中脑袋的声响给打断。 傅司夜愣住。 直到脑门热乎乎的液体顺着鼻梁一点点滑落下来后，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被砸了。 砸他的人还是他的老婆大人。 “明月，你怎么打人啊……”他的酒劲还没醒，依旧晕乎乎的，可也不妨碍他觉得委屈，就连说话时的语气都是十分罕见的软乎乎。 程明月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恍惚了两秒，也许是今晚受了不小的刺激的原因，此时此刻喝醉之后的傅司夜竟然出现了几分熟悉的孩子气。 仿佛时光瞬间溯回，一切回到当年。 他还是那个熟悉的少年傅司夜。 但程明月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妄，都是不可能的。 程明月看着他脑袋上越来越多的血液，还有几块体积较小的碎玻璃渣子嵌在了男人那张俊美的脸上。 她转头对已经吓傻的俞渊说道：“这下扯平了，你带他去处理伤口吧。” 程明月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就准备离开。 在走了几步后，又忽然停顿住，“对了，等他酒醒过后，记得告诉他去看邮箱。” 程明月心里是这样想的，既然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那还不如更彻底清晰一些。 曾经白露陷害她，污蔑她，以及恶心她的那些小手段，她可都收集好了证据。 以前不给傅司夜看，完全是因为傅司夜对白露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在这种明知偏心的情况下，无论其他人做什么都是无用功。 因为在偏心优待者这里，是非黑白已经不重要了。 但程明月也不打算一直当个背黑锅的，更不会容忍自己是窦娥。 那些证据，还有一半是季沉陵帮忙动用自己的势力搜查过来的。 傅司夜信与不信，程明月已经不在乎了。 自证只此一次。 以后他们两个人就桥归桥，路归路，再相见也只能是竞争对手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