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75:我靠渔猎让妻子吃香喝辣》 第24章 我要洗澡 “哥,嫂子。” 郭晓凯这小子嘴甜,会来事儿。 林婉莹现在也不讨厌他:“晓凯来了,吃饭没?正好你哥他刚要吃,你也吃点吧。” “这都几点了?再吃就该吃晌午饭了。哥,今天早晨我妈顿的鱼贼香。” 郭晓凯笑着把一只长方形的木头盒递给秦飞,“你看这把刀行不?要是不行,我马上去换。” 秦飞接过木盒取出里边的杀猪刀,掂量了一下重量,又用右手大拇指肚在刀刃上当了当。 “不错不错。”秦飞把刀放回盒子,“兄弟,等我吃完饭一会儿咱俩把狍子和狼剔了,然后去供销社卖些肉。” “哥,你的肩膀能行吗?”郭晓凯接过盒子,看向秦飞的肩膀。 “你嫂子刚给我换完药!啥事儿没有!”秦飞把两只胳膊向上抻了抻,神情那叫一个骄傲自豪。 “看我嫂子对你多好!”郭晓凯夸赞了一句,“哥,你先吃饭。你看我能做点啥准备工作?” “外屋窗台上有荡石,你先把刀磨一下。” “好嘞!”郭晓凯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简短节说。 秦飞带着郭晓凯用了大半天,把一只狍子和两匹狼全都肢解分割完毕。 郭晓凯见秦飞要给他一只狍子后腿和一大扇狼的排骨,连连挥手:“哥,这是你拿命换来的,我不能要这么多。” “哪那么多废话?”秦飞扔给他一只口袋,“没有你,这些猎物我自己根本拿不回来。这是你应该得的!” “好,哥,那我就不跟你矫情了。” “就是嘛!”秦飞帮着对方把东西装进口袋,“你先把东西送回家,然后咱俩去供销社。” ------------------- 留足了家人吃的,秦飞把想卖的鱼和兽肉装上了倒骑驴。 郭晓凯从家里一回来,二人直奔红旗供销社而去。 “这不是老郭家的那小子吗?怎么跟秦飞连连上了?” “这有啥可奇怪的?鲶鱼找鲶鱼,嘎鱼找嘎鱼,都是一套号的!” “唉!!要说林婉莹真是命苦,那么好的一朵鲜花插偏偏插在了牛粑粑上!” 秦飞与郭晓凯刚走到村口,就听到几个老头老太太在那嚼舌头根子。 他们一个个两手抄着袖子,靠在墙根底下晒着日头。 对来往的社员,知青,飞短流长。 总之,不管是谁路过,都会被他们的吐沫星子飞一遍。 “这帮老瘪犊子!”郭晓凯气不过,想跳下倒骑驴跟他们去理论。 秦飞一把拽住他:“跟他们置那个气干啥?” 这年头没有什么娱乐,议论别人,也算是一种乐趣。 人都说吃饱了撑的,一堆闲人才会扎堆儿扯老婆舌。 可实际上饿着肚子的人,也是一样。 他们捕风捉影,甚至无中生有,听着的确是让人生气。 但秦飞也不至于跟这样的小人物一般见识。 “哥,也就你惯着这帮老瘪犊子!”郭晓凯余怒未消。 “行了!快走吧。”秦飞拍了一下郭晓凯。 后者加快了蹬车的速度。 路上的积雪,已经被来来往往的车辙与脚印压实。 路面平坦了许多,却也湿滑了许多。 所以,并没有好走到哪去。 秦飞二人抵达供销社时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推开供销社的门,就见女售货员徐姐正在站炉子边上烤火。 “徐姐。”秦飞微笑打招呼。 徐桂芬一脸欣喜:“秦飞!” “这是给你的!”秦飞把一只狼腿给了徐桂芬。 “那姐就不客气了。”徐桂芳美滋滋地把狼腿收起,“今天都卖些啥呀?” “狼肉,狍子肉,还有这么多鱼!” “又有这么多大白眼!秦飞,你太有能耐了。”徐桂芳打开装鱼的口袋时,不禁惊喜道。 现在她看见大白眼特别亲切! 因为大白眼对于她而言,就是妥妥的吉祥物。 前几天,他妹夫投商业局一把手所好,送了十条乌图里河大白眼,可把领导稀罕坏了。 第二天,徐桂芬的妹夫就当上了红旗供销社的一把主任。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徐桂芬在这里更是说一不二了。 这个站炉子就是她主张安装上的。 现在她再也不用整天冻得搓手跺脚,嘶嘶哈哈的了。 “姐还按照最高价收你的东西。”徐桂芬一边给秦飞称东西,一边说道。 “多谢徐姐关照!”秦飞收起二百多块钱,对徐桂芬微笑致谢。 “互相关照吗。这是新进的“冰城”过滤嘴香烟,给你拿一条。”徐桂芬从玻璃柜台里取出一条烟递给了秦飞。 带把的烟! 虽然只有四角钱一盒,但也不是谁都能抽得起的,绝对是身份的象征。 马三的事情必须解决,所以,秦飞明天要去省城办事,带着这条烟可增加成功的砝码。 “徐姐,啥也不说了。”秦飞把烟夹在腋下。 徐桂芬刚要调戏秦飞几句,突然进来一男一女两个顾客,刚才还响晴薄日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 “同志……” “等一会儿!没看见我正在忙吗?挺大个人,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徐桂芬直接打断了发声的女顾客。 女顾客一脸窘相,刚要回怼。 秦与徐桂芬挥挥手:“徐姐,你有顾客,我先走了。” 徐桂芬再度满面春风:“有好东西,还往我这送呀。” “没问题!” “兄弟,这是欠你的十块。”秦飞走出供销社一见到看车的郭晓凯便给他三张大团结,“另外二十,你给家里买点啥。” 郭晓凯对秦飞的为人处世已经相当了解,给就拿着。于是,也不再矫情:“哥,啥也不说了。咱去哪?” “打道回府。我刚才听说咱们大队的代销点年前要进不少新货,回去买就行了。”秦飞坐上倒骑驴。 公社供销社一般都在每个大队设代销点,但这种最基层的代销点,货物不是很全。 不是缺东就是少西,平时也就能满足个社员们的油盐酱醋之需求。 回到家里时,林婉莹已经把晚饭做好了:“媳妇,怎么又干活?不是让你歇着吗?” “做个饭能累到哪去?” “就是不听话!”秦飞刮了一下林婉莹小巧精致的鼻子。 “窗户都修好了?”秦飞看了一眼重新上好的严严实实的窗户上的玻璃。 “嗯。你回来时,严木匠刚走不大一会儿。” “说多钱没?” “连工带料,三块钱。” “我吃完饭给他送去。”秦飞把二百多块钱都交给了妻子。 “这么多?” 二百块钱,赶上正常社员家两年的收入了。 “我本来想给你买衣服或者是花布了,但我一合计,哪天陪你去县百货商店,让你自己选好。” “嗯!秦飞,吃完饭你去严木匠家回来,给我多烧些水,我要洗澡!” “啊?好好!”秦飞心花怒放。 第25章 你要是想,我今晚就给你 吃完晚饭,秦飞收拾好碗筷后,走出家门迈进了寒冷的冬夜。 一弯下弦月,高挂在夜空,与漫天星斗交相辉映,照亮了脚下的狭窄村路 严木匠家住在村子东头,与治保主任戚广武家仅有一墙之隔。 去戚家,王立武家是必经之路。 前面不远,就是王家的宽敞的院落。 紧挨大门口的院墙里面,是王家的一趟下屋。 秦飞一路前行,正好经过这一趟下屋,突然,“吭哧吭哧”声音的从一间下屋的后窗户处传出。 不用问,就是偷情男女在寻欢作乐。 秦飞一阵无语。 前世倒也知道不少舅妈李桂云给舅舅王汉奎戴绿帽的风流韵事。 但万没想到李桂云的瘾头儿居然这么大! 大冷天的也闲不住。 他重生这才几天啊,就撞见两起了。 第一起是戚广武与沈雅洁。 这一起是谁和李桂云呢? 别说秦飞现在已经和王汉奎一家断了关系,就算没有断,他也不会这样的闲事,便抬腿走开。 然而,屋里传出了男女对话声叫停了他的脚步。 声音虽然刻意降低,但还是能听得真而且真。 “王立武,我可不能让你白玩儿” 秦飞神色一怔。 黄珊珊的声音! 她居然还敢留在村里! 而且跟他的表弟搞上了。 难道忘记了他的警告吗? “黄姐,我也没白玩呀。不是给了你一只狍子腿嘛。” 这个连过年过节都不一定能吃上肉的年代,王立武竟然为了那一嘚瑟,把秦飞给他家的那只狍子腿奉献出来了。 真舍得下本钱啊。 秦飞倒是也挺佩服王立武的作死行为。 这小子一条腿可是被他踹折了,不可能这么快就长上吧。 “姑奶奶在乎你那点玩意儿?我是想林婉莹死,是她抢走了秦飞!你要是做不到,我就告你强奸,让你下大狱!”黄珊珊的声音阴狠凶残! “我,我……黄姐,我跟秦飞有仇不假,但让我杀人,我不敢……” “你不敢,就准备下大狱吧!!” “好!我豁出去了,不过,你得让我再得劲儿一回!” 王立武话音刚落,就觉得一阵冷风直吹自己的屁股。 秦飞已然拽开了房门,稻草堆成的垫子上,王立武正压在黄珊珊身上。 黄珊珊也感觉得到了一阵冷风,一睁眼正看到夜色里的秦飞。 “啊——” 一声尖叫,划破夜空。 “王立武,你这个禽兽,臭流氓,快滚开,滚开啊!”黄珊珊使劲儿推搡王立武。 王立武一下子从她的身上滚落下来,一抬头看见了秦飞,当时就傻了。 “王立武,你是真能作死啊!!” “秦,秦,啊,不,表,表哥,我,我……你听我解释!”王立武语无伦次,“我没有害表嫂的意思,都是,都是黄珊……” 秦飞连听对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抬起一脚! 咔嚓! “啊——” 王立武那条还没有好的伤腿又一次踩断。 他抱着断腿,满地打滚,痛苦哀嚎。 黄珊珊惊慌失措! 急急忙忙,手忙脚乱地用衣服遮着自己裸露的部位:“秦飞,秦飞,你,听我解释,不是,不是你看的这样,是王立武强奸我!!” 那天她离开秦飞家后,仍然心有不甘。 她觉得,秦飞那天当着林婉莹的面跟她翻脸往外轰她,其实是演给林婉莹看的。 因而,黄珊珊准备过几天再去找秦飞,但对林婉莹的恨意是越来越浓。 听说王立武与秦飞有仇后,黄珊珊就勾搭上王立武,想让他帮助自己除掉情敌。 “王立武把你怎样,我根本不关心!只是没有想到你不仅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而且居然要害婉莹!看来,你真是作死啊!” 秦飞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身上。 他现在的任务是去严木匠家送完工钱后,第一时间赶回家,给媳妇烧水洗澡。 秦飞转身离开前,突然看了黄珊珊一眼,森然一笑。 两道森冷的比月光还要冰寒的目光,宛如两柄利剑。 黄珊珊有种被穿透的感觉,浑身冰凉,身体一阵阵战栗! 此时,秦飞已经走远,身后传来一对狗男女相互撕打的声音。 ------------------- “媳妇,洗澡水烧好了!”秦飞走进东屋,“房间的温度也上来了吧。” 一大铺炕,早已经被秦飞烧热,就像一个巨大的取暖器。 加上站炉子中熊熊燃烧火焰,散发出的热量,让屋子里的温度达到了三十多度。 “嗯。人家都冒汗了。” “好,我把窗帘挡严,马上给你弄洗澡水!”秦飞说着跳上了炕,把窗户遮挡得严严实实,密不透光。 “我先铺被,等你洗完澡马上进被窝。”秦飞又非常麻利地铺好了被褥。 紧接着就往大号铝盆里倒热水。 这是个超大的洗衣盆,以林婉莹的身材完全可以坐在里面。 秦飞蹲在地上用手试了试水温:“媳妇,我觉得温度挺合适的,你在摸摸看行不?” “嗯。”林婉莹走过来,也伸出手来试了试,“挺好,你出去吧。” “媳妇,我给你搓搓后背呗。” “不行!你赶紧出去,把门关严,灯也关上!”林婉莹红着脸说道。 “灯就不用关了吧,黑灯瞎火的别再磕着碰着,我保证不偷看,还不行吗?” “不行!” “好吧。”秦飞只好拉了灯绳走出东屋把门关上。 很快屋内传出了哗哗哗的撩水声。 站在门口,秦飞的眼前浮现出林婉莹柔美的娇躯,她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能甩后世美女明星十几条街。 他不禁浑身燥热,喉结滚动,连续吞咽好几口口水。 屋内,洗涮身上的林婉莹心率明显加快,良久才回复了平静。 …… 林婉莹觉得洗好了,便从大盆里站起,想去够炕上的换洗内衣内裤。 然而,由于大盆的边上有一定坡度,加之上面有残留的香皂水。 更由于屋内漆黑看不见,林婉莹脚下一滑! “哎呀!”林婉莹本能地发出了一道细微的尖叫声,还好她反应挺快,一只脚踩在盆里,另一只脚踩在地上。 “媳妇!”门口的秦飞却吓坏了! 快速打开门,拉开电灯! “媳妇!怎么了?”秦飞迅速上前搂住了林婉莹。 林婉莹脸唰地一下红了,想脱离秦飞的怀抱,却被他又给拽了回来。 感受着丈夫身上散发的那股阳刚气息,林婉莹缓缓地抬起绝美的面庞,凝视着那张棱角分明的帅气面孔,脑袋一片空白。 良久,一道蚊蝇般的温柔声音在秦飞耳边响起:“你要是想,我今天就给你。” 第26章 旺盛的荷尔蒙 “媳妇。”秦飞紧紧搂着娇妻,细语喃喃,深情呼唤。 感受着丈夫宽广胸怀的拥抱,林婉莹心跳加速,她本想亲吻秦飞,却来了一句:“呀!我把你的衣服都弄湿了。” “没事,我来给你擦干。”秦飞拿过手巾要为林婉莹擦拭着她的光滑细腻的胴体。 “我自己擦,你先出去,等我穿完衣服你再进来。”林婉莹依然红着脸。 秦飞欲哭无泪。 媳妇,不带这样玩的好吗? “那不用闭灯行不?” “那行吧。”林婉莹点点头。 “你进来吧。”几分钟后,已经钻进被窝的林婉莹对外屋喊了一声。 “媳妇。还有半锅开水,这屋里温度也还可以,你看我也洗个澡行不?” “你摸黑洗行不?” “行!” -------------------- 四十分钟后,秦飞对林婉莹说道:“媳妇,我穿好衣服了,你开灯吧。” 下一秒,屋内灯光明亮。 秦飞披上棉袄,端走了大盆。 “媳妇。吃个苹果。” 将屋里屋外都收拾干净利索后,秦飞拿着一个削完皮的苹果,走了进来。 “嗯。我吃一半,你吃一半。” “你能吃一个,就吃一个。还有好几个呢,我想吃,再拿。” “不嘛,人家就想和你吃一个。” “好。我切一半。”秦飞把一大半苹果递给妻子。 林婉莹翻身俯卧,接过苹果:“秦飞,爸妈家住的房子,东房山都裂了。咱多攒点钱,开春后给二老盖一个新房。” “我知道。”秦飞咬了一口苹果,“我先把马三的麻烦解决完,就给爸妈盖新房。” 此言一出。 林婉莹原本明亮的双眸,一下子黯淡下来。 那可是一千块啊。 农村一个家庭一年到头才赚一百多。 一千块,差不多赶上一户社员的十年收入。 秦飞察觉到了林婉莹情绪的变化,安慰道:“媳妇,你不用犯愁。一千块在别人家是个难题,在咱家不算事儿。今天我卖猎物和鱼就赚了二百多,这是没有打到老虎,要是打到这样的大家伙,一张虎皮就能卖上千块。” “你,你还要打老虎?”林婉莹不禁惊讶地问了一句。 “对啊。我不但要打老虎,还要打熊瞎子。” “那太危险了。” “我会注意的。记得我跟你说过,咱现在有了枪,过些日子再弄几条猎狗。然后再多找点人手,风险系数会大大降低。”秦飞嚼碎最后一口苹果,也钻进了被窝。 林婉莹几分钟后,也吃完了,把苹果核放到地上:“秦飞……” “怎么了,媳妇?” “没事儿,你劳累一天早点休息吧。”林婉莹伸手关灭了灯,就觉得俏脸发烫。 24岁是女人最好的年纪。 欲望强烈。 她又是属于怀孕初期因雌激素显著升高,欲望也随之升高类型。 因此非常渴望爱情的浇灌。 未等秦飞回答,林婉莹又小声说道:“秦飞,你能搂着我睡吗?” “呲溜!” 秦飞一下子钻进了对方的被窝里,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妻子的问话。 林婉莹被丈夫轻轻搂在怀里。 枕着他健硕的胳膊,就像一叶漂泊许久的小舢板回到了港湾。 少有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娇躯在怀,芬芳扑鼻。 秦飞就觉得热血沸腾,心跳加速。 男性荷尔蒙瞬间分泌,呼之欲出! 他何尝不想与爱妻缠绵。 但理智告诉他,欲望再强也不可越雷池一步。 正在孕育的小生命,经不起折腾。 “媳妇,我明天要去一省城。”秦飞为了分散注意力换了个话题。 “那么远?你是去办什么事儿吗?”林婉莹扬起俏脸。 “嗯,我去省土畜产公司把那两张狍子皮卖了。” 从第一次上大鼎子山起,到现在秦飞一共猎得四只野兽。 两只狼,两只狍子。 他决定把两张狼皮留下,一张给老寒腿的老爸;一张给有孕在身的媳妇。 狼皮的双层结构(针毛保护、绒毛锁温)特性,决定了它是寒冷地区御寒保暖的上佳毛皮。 两只狍子皮卖了换钱。 “可是你肩膀的伤还没好利索,能行吗?”林婉莹扒开秦飞的衣服问道。 “已经好差不多了。明天早晨你再给我换一遍药,估计就没有任何问题了。媳妇,你也累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嗯。”林婉莹轻轻点点头。 翌日。 秦飞伺候林婉莹吃完早饭,后者给他换完药,他便带着两张狍子皮坐上了通往省城的绿皮火车。 他没有完全跟媳妇说实话。 来省城卖狍子皮只是借口。 毕竟县城也有土畜产公司。 其实,秦飞去省城的最重要一个目的,是要拜访陈九指。 陈九指名叫陈泽是全省最有盛誉的老千,曾经因为去南方赌博而输掉了一根小拇指,故名。 省城。 街路上虽然不像后世车那样水马龙,熙熙攘攘,但跟县城比起来,还是要繁华热闹得多。 秦飞抵达省土畜产公司时,正是中午饭点。 他便在该公司对面找了一家国营麻辣面馆,要了五两面。 七分钱一两,半斤三角五分,细细的面条由浇上秘制辣椒酱,又香又辣。 虽然是严寒季节,但每一个食客都吃了个满头大汗。 秦飞同样如此。 他用手娟擦了擦汗水,透过窗户看着对面的省土畜产公司。 “同志,劳驾问一下,现在几点了?”秦飞非常有礼貌地问了一下身边戴着手表的食客。 “差五分钟一点。”食客看了一眼手表后回答。 “谢谢!”秦飞致谢后,走出了面馆,直接走向省土畜产公司。 机关事业单位基本上是下午一点钟上班。 这时候去正好。 “同志你好,我找一下雷经理。”秦飞敲开了省土畜产公司经理的门。 第27章 人情社会 一个面庞消瘦,身着蓝色人民装的五十岁上下的男子,正坐在办公桌前批阅文件。 听见秦飞的说话,抬起了头:“我就是,你是?” “你好,雷经理,我叫秦飞,是李兆明的朋友。”秦飞向前几步,对雷经理微微鞠躬致意。 前世,秦飞在光辉林场工作时,与同事李兆明过从甚密。 李兆明曾经带领秦飞来这里见过雷震。 时间虽然很久远,但秦飞的脑海里仍有很深的印象。 当然,前世这个时间段秦飞还不认识李兆明。 “噢,你是兆明的朋友。请坐。” 雷震是李兆明的父亲,也是一个老革命。 战争年代,因为革命工作的需要,李兆明跟随了母姓。 秦飞双手握了握雷震伸过来的热情的手,而后拿出那条“江城”:“雷经理,不成敬意,请您笑纳。” 这个国度,不管在哪朝哪代始终都是一个人情社会。 熟人,只是想要办事的人送猪头能找到庙门而已。 “小秦啊,你是兆明的朋友,不用这么客气嘛。”雷震嘴上客气着,将一条烟接过放在了办公桌的抽屉里。 省土畜产公司经理级别相当于地市级,一个月工资一百五十元左右。 但雷震家七个孩子,三个孩子有了工作,还有四个孩子在上学,加上还要接济农村老家的兄弟姐妹,生活负担也挺重。 所以,也舍不得花钱买好烟抽。 “你今天找雷叔叔,是有什么事情吗?小秦。” 雷震收了一条烟对秦飞更加热情,称呼都改变了。 秦飞趁热打铁,拿过两张狍子皮:“雷叔叔,我想卖两张狍子皮。” 土畜产公司作为计划经济下的国有企业,主要负责土特产品、畜产品的收购、加工和出口等业务。 虽然商品是统购统销,价格已经有国家制定好了。 但收购部门,却可以决定商品的质量。 尤其像野生动物这样的毛皮,每一张都会有瑕疵。 收购者完全可以以“质”定价,换句话说,其中的水分特别大。 门路硬关系铁,质量直接按照高标准定价。 “噢。”雷震点点头,“你稍等,我打一个电话。” 这种小事情,对于雷震而言简直是举手之劳。 就见他操起桌上的摇把电话,摇了几下号接通对方:“让王咏梅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很快,一个四十多岁,梳着齐耳短发,身穿深棕色呢子大衣的女同志走了进来。 “雷经理,您找我?” “小王,这位秦飞同志是我的一个亲戚,他要卖两张狍子皮,你去帮助他办理一下。” “好。秦飞同志,请跟我来吧。” 秦飞跟王咏梅点点头,又对雷震说道:“那,叔我就走了,改日再来看你。再见。” 雷震与秦飞微笑着挥挥手。 土畜产公司机关大楼的后面是一个收购皮货的仓库。 秦飞跟随王咏梅刚走近,就听有人喊:“王主任,电话。” 王咏梅停下脚步对秦飞道:“小秦同志,你先进去等我一下。” “好的。”秦飞微笑回应后走进了仓库的门。 仓库很大,门刚一打开,一股难闻的气味差点没把秦飞熏倒。 “干啥的?” 秦飞顺着声音望去,就见一张土黄色的“一头沉”办公桌前,坐着一个一个三十多岁的男性青年。 他身穿蓝色大衣,头戴羊剪绒,两手抄在袖子里,二郎腿悠荡个不停。 鼻孔朝天,不可一世。 “同志,你好!我来卖两张狍子皮!”秦飞非常客气地问候一句。 “蓝大衣”二郎腿都懂得更欢了,就像看怪物似的,上下打量秦飞好几眼,足足有十秒钟:“你就卖两张狍子皮?” 秦飞当然明白蓝大衣的意思。 省土畜产公司,收购东西都是成车收购。 前世,光辉林场往这里送兽皮时,至少几十张。 散户如果没有关系,根本送不到省土畜产。 “对!”秦飞点点头。 “蓝大衣”嘴一撇,从袖子里抽出一只手,在桌子上拍了拍,两只眼睛一瞪:“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知道啊,这里不是省土畜产公司嘛。” “你还知道这是哪儿啊?我还以为你把这里当做你们的供销社呢。” “蓝大衣”腔调非常不屑,却突然口气一转:“瞅你这样应该是远道来的吧,谁让我这人心眼好使呢,照顾你一下,把皮子拿出来瞅瞅吧。” 秦飞打开袋子,把两张狍子皮拿了出来。 “蓝大衣”随便瞭了一眼,摇了摇脑袋:“你这两张狍子皮,不咋滴啊!不过,你大老远来一趟也不容易。五块钱一张吧。” 啥玩意? 这尼玛黑得也太离谱了吧。 两只狍子,一只是他套的;一只虽然是用枪猎杀的,但也是打在了狍子的脑袋上。 两张狍子皮绝对完整。 秦飞当然明白对方使劲儿压价的目的。 显然是私吞后,再加价卖给单位。 如果不是为了来省城找陈九指,这两张狍子皮在徐姐那一张就能卖二十。 “怎么?瞅你那样,你是不想卖?”“蓝大衣”见秦飞没有表态,神色明显不悦,“我这是好心肠,不忍心让你大老远地跑一趟。要不然,你就得从哪背来的,就得往哪背回去。” “呵呵。”秦飞笑了笑,“我既然大老远跑到你这里来卖,自然不会背回去。而且,你还得给我最高价!” “啧啧。你个老倒子,不会大老远地跑来吹牛的吧。”“蓝大衣”站了起来,直接往外轰人“赶紧滚蛋!” “秦飞同志,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这时王咏梅匆匆走了进来。 “没关系。” “王主任,你,你和他认识?”“蓝大衣”神色骤变,语气慌张。 “许勇,这位秦飞同志,是雷经理的亲戚。” “蓝大衣”就觉得脑瓜子嗡的一下。 本以为这位跟王主任认识就了不得了,没想到竟然跟单位一把手是亲戚! 王咏梅说完又给秦飞引荐:“秦飞同志,这位是我们的收购员,许勇同志。” “秦飞同志,你好你好!”许勇立马换了张面孔,尴尬地伸出两只手想跟秦飞握手。 秦飞并没有仗势欺人,而是与对方握了握手:“许同志,你看我这两张皮子能卖多少钱?” 第28章 寻找陈九指 “我给你看看。” 许勇根本没让秦飞动手,非常殷勤地把两张狍子皮放在桌子上,假门假事地看了一会儿:“王主任,这两张皮子绝对是一等货。” 秦飞看向对方,微微一笑:“许同志,果然是慧眼。谢谢你啊。” “不客气,不客气。”许勇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摞子用于鉴定毛皮质量的表格,从上衣兜盖处拔出钢笔,开始一项一项地填写。 “秦飞同志,拿着这个就可以去取钱了。”许勇点头哈腰把填好的表格递给秦飞。 秦飞点点头:“谢谢许同志。” “应该的应该的。今后有什么皮子尽管往这送。” “秦飞同志,一等狍子皮,25元一张,跟我去财务部门取钱吧。”王咏梅朝着秦飞莞尔一笑。 ---------------------- 秦飞来省城的目的,是见陈九指。 卖两张狍子皮不过是搂草打兔子捎带脚。 专门为了卖两张狍子皮实在是得不偿失,因为不算吃饭住店钱,来回火车票钱就得十五块钱。 前世,秦飞与陈九指相识是在开春以后。 一个偶然的机会,通过朋友介绍认识的。 按照时间推算,秦飞与陈九指结识要等两个月以后呢。 然而,现在秦飞没有这么久的时间。 秦飞只记得前世与陈九指见面的大概地点,现在后者在不在那他不敢确定。 但不管怎样,都要去找一找。 此时,是下午三点多钟。 秦飞决定先找个旅店住下。 前世,他到省城办事时经常住在国营春风旅社。 而陈九指的地下赌场就在那一片。 二十分钟左右,秦飞来走进了春风旅社的大门。 他拿出大队开具的介绍信,很快办理了入住手续。 依稀记得陈九指所坐镇地下赌场就在国营冰城电影机械厂的工人住宅区。 秦飞驻足辨别了一下方向后,大步而去。 城市里到处彰显时代的印记。 不说别的,单说马路上便随时可见马车。 二八大杠更是主力出行工具。 突然,有五辆拖拉机从他身边“突突”地驶过。 东方红牌拖拉机绝对是大品牌,平时在县城里都很少见,何况一连五辆。 不用问就是省农机站购买的。 秦飞见了不由心中一动。 冬季赶山打猎往回拉猎物必须用雪爬犁。 可是秋围,要是能有一辆拖拉机,那就太理想了。 然而,这个年代拖拉机的价格赶上后世的豪车了。 整个红旗公社才一辆七三年出厂的拖拉机,据说价格一千多。 虽然价格昂贵,但秦飞非常有信心在不远的将来买一辆。 秦飞边走边看,大概离开旅社十五分钟左右时,眼前出现一片红砖红瓦的一趟趟住宅。 正是冰城电影机械厂的员工舍宅。 他有点佩服自己的记忆力了! 毕竟五十多年了。 秦飞加快了步伐。 当在第二十趟砖瓦房东边数第一家房山处看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之时,秦飞乐了。 汪亮,专门在赌场外负责望风。 同样,秦飞也是在两个多月才认识的这小子。 汪亮很瘦个头在一米七五左右,戴着一顶狗皮帽子。 或者是因为在外面冻得太久了,不停地来回抽鼻涕。 虽然被冻得缩脖端腔的,但眼睛依然贼溜溜地遥哪踅摸。 见秦飞走了过来,他立刻警惕起来。 “亮子!”秦飞主动打招呼,说话的工夫扔给汪亮一包“迎春”,“拿去抽吧。” 汪亮有点发懵,刚想伸手去接,烟却掉在了地上。 急忙哈腰捡起,惊愕的目光看向秦飞。 他并不认识秦飞,对方却像跟他非常熟似的! 并且上来就给一包“迎春”。 他平常只抽八分钱一包的“大丰收”。 “迎春”两角八一包。 这要是在朋友面子老有面子了。 “大哥,你认识我?” “亮子,你是贵人多忘事啊。”秦飞走上前拍了拍汪亮的肩膀。 “大哥,兄弟我真不是那人,可我怎么觉得根本没有见过你呢。”汪亮抽了一下鼻子。 “我是你郑哥的朋友,姓秦!” “郑哥?哪个郑哥?” “你认识几个郑哥?光辉林场的郑伟嘛。” 前世,郑伟是光辉林场的大解放司机。 脚踩一块铁,到哪都是且。 是这个时代卡车司机的真实写照。 郑伟因此结交了不少三教九流方方面面的朋友。 “你说郑哥啊,想起来了。可是,大哥我不记得见过你啊。” “可能是我长得太普通了,扔在人堆里就找不到了,所以你把哥们给忘了。”秦飞说着又掏出一张大团结,“我想见陈老大,给哥们引荐一下。” 一听秦飞要见陈九指,汪亮一下子警觉起来,哪敢收秦飞的钱,甚至把“迎春”换给了秦飞。 这要是把陈九指暴露了,一百包“迎春”都不够买他汪亮的命的。 “大哥,烟,你拿回去,钱收起来。看在你跟郑哥认识的面子上,我就不喊人了。”汪亮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亮子,你是不是把哥们儿当成便衣了?”秦飞把钱和烟塞到了汪亮的大衣口袋里,“我又不是不知道陈老大在哪个屋里?我是便衣直接带人抓他就完了,何必让你引荐?” “我知道,你望风没有带客挣的多。” “你找陈老大,真就是为了玩儿?”汪亮的脸色好看不少,精神也不那么紧张了。 “我找他有别的事儿。” “好吧!那你先等着,我去通报一下。陈老大要是不见你,兄弟也没有办法。” “行!陈老大要是不见我,哥们转身就走,绝对不给兄弟找麻烦!” 汪亮点点头,快速向里面跑去。 两分钟不到,他就跑过来了:“大哥,陈老大请你进去。” “好嘞!兄弟,谢谢啊!”秦飞拍拍汪亮的肩膀,向第二十趟房里面走去。 当他走近这趟房第七家,推开两扇已经掉了漆的铁门时。 突然,两把明晃晃的菜刀逼住了他! 第29章 我要是送上一副虎骨呢 屋子里非常阴暗。 两把菜刀在白炽灯的映射下,在秦飞的眼皮底下闪着寒光。 秦飞本能地神色一怔,浑身肌肉几乎无法控制地绷紧。 “老实点!敢乱动砍了你!”声音凶狠。 秦飞尽量让自己平静:“朋友,不就是蒙上眼睛吗”?没必要这样吧。” 前世他与朋友来见陈九指时,就是被黑布蒙上了双眼。 这里虽然由熟人引荐,但也必须得蒙上眼睛。 当然,有熟人引荐来的不会受到如此粗暴对待。 对方也不搭话,直接用一条三寸宽的黑布带子蒙住了秦飞的双眼。 接下来,秦飞就觉得被人推着走出了这间屋子的后门。 北风灌进了脖领子,脚下传出咯吱咯吱的踩雪声。 明显是踏上了趟房外的道路,然后就这样七拐八拐地去往别处。 秦飞已经辨别不出方向。 记忆中,前世他见到陈九指并没有费这么大的周折。 显然,陈九指的地下赌场虽然就在附近,却也不固定在某一个地方。 狡兔三窟! 这也从侧面说明,这个年代对赌博管控得有多么严格。 秦飞根据时间判断,大约走了五六分钟左右,被人带进了又一间屋子。 第一感觉就是非常暖和,确切地说不是暖和,而是很热。 这种感觉,倒是跟他前世见到陈九指时一样。 “哟,怎么能够这样对待朋友呢?” 一道发嗲发得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的女声传进了秦飞的耳朵里。 脸上的黑布也被拽了下来。 秦飞因为眼睛发花,晃了晃脑袋。 又抬起双手揉了揉。 一股呛人的雪花膏味道直冲秦飞的鼻子。 熏得脑瓜仁疼。 眼前的一切也逐渐清晰起来—— 虽然有着明显的时代烙印:墙上贴着现代京剧《红灯记》李铁梅高举红灯的画报。 但装修风格明显与普通人家不一样。 更不是农村社员家里能够相比的。 在这个时代,绝对是超豪华的。 两开门深棕色实木大衣柜;同样是深棕色的实木高低柜。 一组五人座的米色布面沙发,摆放在大漆红色地板上。 茶几上,柳条编制的果篮里装着红玉苹果、大鸭梨以及柿饼子。 沙发的旁边是立式大衣架! 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粉红色的毛衣外套罩在确良汗衫外面,下身是一条草绿色军裤。 这样的衣着,在这个衣服颜色几乎是蓝绿灰的时代,绝对不是工农商学兵们敢想象的。 个头高挑,束着一条马尾辫的秀发乌黑,细皮嫩肉,凹凸有致。 模样虽然没有林婉莹漂亮,但那种养尊处优的傲慢气势,绝对让人不敢直视。 前世,秦飞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他自然无所畏惧。 不过,内心也有一番感慨。 任何时代,都有纸醉金迷。 只不过是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而已。 “你叫秦飞?”女人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对,我想见陈老大。”秦飞一身棉服,热得有些难受,于是解开了衣扣。 女人把辫子拉到丰满的胸前,两只白皙的手,不停地捋着,满脸玩味地望着秦飞:“没有人引荐你,你是怎么找来的?” “我的朋友叫郑伟,是他介绍我来的!”秦飞不卑不亢。 “郑伟?”女人显然不认识。 就像前世秦飞没有见过她一样。 秦飞点点头:“对!陈老大认识,两个人很熟。” “你找陈老大有什么事?如果想推两把,不用找他,我安排人领你去就行。”女人轻启红唇。 陈九指的地下赌场,主要是推牌九。 “我不是来玩儿的,我是有事情想请他帮忙!”秦飞看向女人,目光非常坚定! 大有不见到真佛,绝不善罢甘休的气势。 女人见到他的眼神,微微一愣,而后从沙发上站起,淡淡道:“我去给你通报一下,看看你的运气吧。” “那就给你添麻烦了。”秦飞抱拳表示谢意。 十分钟左右, 女子又返了回来:“看起来你的朋友很有面子,跟我来吧。” “谢谢!”秦飞跟在她的后面。 女子摆起腰肢,浑圆的翘臀左摇右摆,同时荡起一股香风。 显然是故意为之。 秦飞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任何女人,哪怕再风骚,也比不过她心中清纯的媳妇。 很快,秦飞在女人的带领下走进了另一间宽敞的屋子。 装修档次比刚才那个有过之而无不及。 秦飞内心猜想,陈九指究竟有多少这样的房子? 前世,秦飞与对方见面时,陈九指所在的房子就挺大而且同样挺有档次。 只不过,这次与前世不同的是,屋子里多了两个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子。 两人都穿着草绿色军装。 看着两人个人太阳穴鼓起的样子就是个练家子,应该相当于后世的保镖。 二人背手站立在一组沙发后面。 沙发上坐着一个头发发白却梳得一丝不苟的六十多岁的老者。 上身穿着鸡粑粑色的毛衣,下身穿一条草绿色秋裤。 一双鹰隼眼睛的下面,嵌着鹰钩鼻子。 稀疏的山羊胡。 正是秦飞前世见过的陈九指。 只不过,秦飞此时觉得陈九指的形象与后世《林海雪原》中的座山雕非常像! “老奸巨猾”四个字立刻浮现在秦飞的脑海里。 “你就是郑师傅的朋友?”陈九指抬起眼睛,语气没有一丝温度。 鹰一样的目光,像是盯上了自己的猎物。 秦飞的目光一点也不躲闪,看向的对方的目光,非常淡然:“对。郑伟是我朋友。” “他怎么没来?” “本来,他打算陪我来的。但这些日子雪太大,加上林场用车的地方比较多,他实在没有时间出来。” “噢。那你找我什么事情?” 秦飞的目光扫视了一下两个保镖和风骚女人。 陈九指当然明白陈飞的意思:“自己人,说吧。” “我想请陈老大出手帮我赢一个人!”秦飞直接说明来意。 “呵呵。我早已金盆洗手,只是随便设几个场子赚点零花钱。正所谓,不在江湖走,不问江湖事。朋友,你还是另请高明吧。”陈九指语速很慢,却不容置疑。 “陈老大……” “小香,送客!” 女子做了个请的姿势:“秦飞,请吧。” 秦飞没有挪动脚步,两个保镖见了,就要动手。 就在这时一个喽啰走到了陈九指跟前,兴奋道:“老大,您买的虎骨送来了。” 陈九指拿过一根闻了闻。 咵嚓! 陈九指手里的骨头被他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骨头蹦得老高,吓得小喽啰一激灵。 “老大,您,您怎么给扔了呀?” “妈的!这是假虎骨!那个王八蛋竟然骗到老子的头上来了!猛子,你带几个人去把姓胡的腿打折!” 其中一个保镖立刻道:“是!” “陈老大,我要是送上一副虎骨,你能帮我吗?”这时陈飞看向向陈九指淡淡道。 “你说啥?”陈九指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 第30章 钟曼 一见陈九指激动的样子,秦飞就知道对方肯定要出山了。 前世,郑伟给秦飞介绍过陈九指的一些情况。 陈九指是个远近闻名的老千,但也是个大孝子。 其母有严重的老寒腿风湿症。 一个老国医为老太太配制了虎骨酒。 老太太喝了遂见奇效。 虎骨酒成为了她的精神寄托。 都不用喝虎骨酒,只要看见虎骨就觉得自己浑身得劲儿。 然而,即便在这个未禁止打虎的时代,虎骨也是非常难淘换的。 “我说,我要是给你弄一副虎骨,你能帮我吗?”秦飞加重了语气。 什么玩意? 一副虎骨! 也就是说一只东北虎身上所有的骨头! “你确定?”陈九指瞪着一双鹰眼,直勾勾地看着秦飞。 未等秦飞回应,小香抢过话头,提醒道:“秦飞,你刚才也看到了,有人拿假虎骨欺骗我们老大的下场!你既然是郑师傅的朋友,我好心劝你一句,最好不要玩火!” 闻言,陈九指双眼眯起,用手捋了一下山羊胡子:“听见了?小兄弟,有些玩笑开不得!念在你是郑师傅朋友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小香,送客。” “请吧,秦……” 秦飞挥手打断小香,看向陈九指,正色道:“陈老大,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我再问你一遍,我要是给你弄一副虎骨来,你能帮我吗?” “好!”陈九指打了个响指,“秦老弟,你要是能给我弄来一副虎骨,你的事我给你摆平!不过,你要是说到做不到,我就把你全身的骨头拆喽!” “我如果做不到,任你处置!!”秦飞打断对方,口气彰显胸有成竹,“我打到老虎后,当着你的面给你卸骨头!” “秦老弟,你打到老虎之日,就是我出马帮你之时!”陈九指主动伸出手。 秦飞也伸出手,与之一握:“一言为定!” --------------------- 秦飞与陈九指分手时,已经将近下午五点多钟了。 夜幕已经降临,他的肚子也有些饿了。 大约走了十几分钟的路程,秦飞回到了春风旅社。 旅社旁边,就是国营春风饭店。 饭店位于省城的主要干道上,路灯虽然没有后世的先进漂亮,铁罩下面的白炽灯也不是很明亮,但依然起到了十分明显的照明作用。 秦飞走了进去。 扫视一眼墙上的标语口号:贪污和浪费是极大的犯罪;节约每一粒粮食,等等。 玻璃已经开始上霜,但依然可以看到外面的稀少的行人、车辆。 饭店面积不小,秦飞走到服务台台前点完所需后,选择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这趟省城没有白来。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在省城多住几天的准备。 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陈九指。 当然,秦飞的任务也很艰巨。 正月十五后,马三将从南方回来。 而他要在此之前,捕获一只老虎。 如此,才能彻底将他与马三的账算清楚。 才能不让林婉莹生活在提心吊胆当中。 “同志,这是您点的大肉面,小菜。” 服务员把东西端到秦飞的餐桌上,打断了他的思绪。 “谢谢!”秦飞道了一声谢,从桌上的筷笼里拿出一双筷子。 “媳妇,你也应该吃饭了吧。我不在,你是不是又糊弄一顿?我明天就回去了。”秦飞喃喃自语,脑海里全是林婉莹的身影。 眼含幸福的笑意,秦飞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就把面条和小菜全都吃光了。 他刚走出饭店,就见一辆自行车撞上了前面的一个行人。 行人一下子摔倒在地。 因为速度不快,骑车的姑娘的双腿叉在大梁上,才没有让自行车倒下。 她慌忙下车,甚至都没有将自行车立稳就跑向了被撞的行人。 “同志,实在对不起!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姑娘急切的声音充满了歉意。 “你骑车怎么也不看着点?”倒在地上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伸手捡起蓝色棉帽子,扣在了脑袋上。 “就是啊!骑个永久了不起啊!”蓝帽子的四个同伙从胡同里跑了过来。 眼前的一幕,秦飞得是清清楚楚。 显然是蓝帽子故意从胡同里冲出来的。 用后世的话说,就是妥妥的碰瓷。 这个年代虽然整个社会风气向好。 但同样也有道德败坏,心怀不轨之人。 秦飞本不想管闲事,但突然发现这个姑娘他认识。 她叫钟曼。 是秦飞前世时所在光辉林场老场长钟庆祥的女儿。 秦飞就是接他的班担任的场长。 钟庆祥则是升任到省林业局当了副局长。 钟曼曾经到林场找父亲,秦飞因此认识了她。 虽然,前世的这个时间段秦飞还不认识钟庆祥,但是钟庆祥对的栽培和提携,他又怎么能够忘记? 见到这么多人质问自己,钟曼显然懵了,不知所措。 “对不起,同志!实在对不起,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哎哟,哎哟!我的腿不能动了!疼死我了。”蓝帽子抱着腿嚎叫! 秦飞看出,这货的演技实在是太差了。 “小姑娘!我叔家就他这么一个劳动力,被你撞断了腿,他的老婆和傻儿子怎么办?我们也不讹你,你给拿一百块钱吧!” 一个刀条脸的男青年凑上前,指着蓝帽子,对钟曼说道! 另外三个同伙,也跟着一起指责钟曼,强烈要求她赔钱! “一百块钱?我身上没有带那么多钱呀?” 这个年代,身上揣十块钱都是多的。 “你没带钱可以啊,可以把‘永久’赔给我叔。” 闻言,秦飞顿时了然! 这几个家伙原来是冲着永久自行车来的。 “永久”绝对是这个时代人的追求。 价钱一白八十块钱一辆不说,关键是你有钱不一定能够买得到。 是需要指标需要票的。 尤其是永久的指标分配,呈现“生产地优先、大城市倾斜、单位主导”的特点,有的地方根本没有。 秦飞看出了端倪,碰瓷的蓝帽子,明显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因而神色十分慌乱。 不难看出,他是被几个小年轻胁迫。 秦飞便大喊一声:“警察!警察来啦!” 四个年轻混混一愣,蓝帽子则是一骨碌爬起,撒腿就跑。 刀条脸等也撒腿就跑。 钟曼也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帮卑鄙的家伙,真是太可恶了! 她感激地看向秦飞:“同志,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单位的,我要给你写封表扬信!” “没必要。天不早了,同志,你早点回家吧。”秦飞帮钟曼扶起自行车。 “我叫钟曼,在省报新闻部工作,有什么事情可以到报社找我。”钟曼接过自行车,深深地看了秦飞一眼。 “钟曼同志,我叫秦飞。再见。”秦飞记下了这个人脉资源。 将来在乡村的发展,这种力度的媒体宣传资源不可或缺。 第31章 只要是媳妇说的照办就是 秦飞与钟曼挥挥手后,向火车站走去。 明天打道回府,得先去把票买了。 万没想到,半夜一点十分,就有一趟省城开往富县的火车。 虽然只有站票,但秦飞还是毫不犹豫地排在了长长的买票的队伍后面。 归心似箭。 他恨不能马上飞到家里。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秦飞就下了火车,回到南沟时十二点刚过。 林婉莹昨晚上是在婆婆家住的,秦飞直接去了父母家。 “爸,妈,媳妇,我回来了。”秦飞一进门就高兴地说道。 “这么快就回来了!”林婉莹抬起一双美眸,望向丈夫的俏脸上荡漾着欣喜的笑容。 她以为秦飞今天即便回来,也应该是在晚上。 “正好今天半夜一点十分有趟车。” 秦飞把两盒点心和两瓶“冰城”白酒拿了出来:“爸,妈。这是给你俩买的。” 毕竟去趟省城,总不能空着两手回家,所以在候车时,秦飞给家里买了不少东西。 计划经济时代,火车站的东西不像后世的市场经济,比别处贵。 国家统一价格,没人敢私自涨价。 “就知道乱花钱。”母亲王淑芳嗔怪了一句,“儿子,你还吃饭吧。我们刚吃完没多一会儿,饭菜都热乎呢。妈去给你盛。” 虽然不知道儿子咋就突然间变化这么大,但作为母亲,还是从心眼里往外高兴。 “妈,你歇着,我去吧。”林婉莹搀扶婆婆坐下。 秦飞一边摘帽子,一边挥手制止:“你们两个谁也不用动,我自己来就行!” “还是我去吧。”林婉莹在秦飞往下脱棉大衣的时候,已经把炕桌放到了炕上。 “妈做的红焖狼肉,老好吃了。”林婉莹又把香味扑鼻的半盆肉端了上来。 很快一大碗热腾腾的萝卜汤、苞米面菜饽饽、大葱大酱也都上了桌。 秦飞拿起黄澄澄的饽饽,一口下去就咬掉了少半拉:“油滋啦酸菜粉条的!我妈做的绝对是天下一绝!” 秦飞拿筷子的手,竖起了大拇指。 “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王淑芳笑吟吟说道。 秦望山吧嗒着烟袋锅不吱声,脸上却布满了笑纹。 秦飞望在眼里,心里一片温暖。 天伦之乐! 这才是他应该有的生活。 今后唯有珍惜,绝不辜负! 秦飞在父母家吃完饭,又与二老唠了一会儿嗑,然后去了大姨姐林婉怡家。 “妈妈!小姨和小姨夫来啦!”一个虎头虎脑小男孩见秦飞二人走进家门欢呼雀跃。 听见他的喊声,又有两个年纪明显比他小的小姑娘跑了出来。 “小姨,小姨夫!”两个小丫蛋儿奶声奶气,张开小手就往两个人怀里扑。 秦飞和林婉莹分别抱起两个小姑娘。 三个可爱的小家伙,男孩最大叫郑明,两个妹妹,分别叫郑欣、郑悦。 三个小家伙只要见到秦飞到来,就特别高兴,因为他一来肯定是带来好吃的。 “郑悦,赶紧下来!”林婉怡跑了过来,从妹妹怀中抱过来小女儿,“你小姨现在可不能累着!” “瞅瞅,小姨夫给你们带来什么好吃的了?”秦飞放下郑欣,从口袋里掏出水果味糖块。 “糖!”三个小可爱异口同声。 糖块,这个时代孩子们甜蜜的梦想。 尤其是农村孩子,就算到了春节也不见得能吃上一块。 “别抢,别抢,都有份儿!”秦飞把以斤糖块全都拿了出来。 “不能都给他们!”林婉怡就要接过糖口袋,“眼看过年了,留着待且!” “过年咱再买!”秦飞把糖块给三个孩子分好,“自己吃自己的,吃了了,不许抢别人的。” 三个孩子用衣服襟兜起糖块,像小鸟一样,飞走了。 “姐,我姐夫呢?”秦飞没有看见连襟郑旭东,便问道。 “直肠子,吃晚饭就去拉了!”林婉怡笑道,“婉莹说你去省城,这么快就回来了。” 秦飞点点头:“事情办得挺顺利。姐,这是给你买的点心,还有给我姐夫买的酒!” “秦飞,这些日子你没少花钱。再说,你也应该给孩子攒点钱了。”林婉怡接过点心和两瓶酒。 “姐,你放心吧,孩子我绝对亏待不了。你们一家我也不能亏待。”秦飞一边往里屋走,一边说道。 林氏姊妹两个从小失去双亲,林婉怡把妹妹带大,恩情相当于秦飞的丈母娘。 这在秦飞看来,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这点东西微不足道。 “妹夫来了!” 这时,郑旭东走了进来。 “这回,你又可以连喝带炫了!”林婉怡指着两瓶“冰城”说道。 “我是借了我妹夫的光了!长这么大,也没有这么好的的口福!”郑旭东摘下棉帽子,“秦飞,狍子肉、狼肉还有鱼,这两天我可没少造!” “有干啥不造?”秦飞笑笑,“今后,咱们大鱼大肉管够!” “秦飞,我也不能当个白吃饱,现在大队也没啥活儿。你今后不管打鱼也好还是打猎也好,把我也带上呗。”郑旭东非常诚恳地说道。 “那还叫事?我也正想多找些人手。”秦飞一点没有犹豫,“姐夫,你营是民兵,会打枪吧。” 郑旭东也不隐瞒:“参加过几次训练,知道上膛压子弹,但准头不行!” “有基础就行,准头慢慢练。” -------------------- 回家的路上,秦飞搂着林婉莹慢慢前行。 虽然朔风阵阵,但此刻两人都感觉非常温暖。 “秦飞,我想请你帮助一下傻柱哥,你看行吗?”林婉莹抬起粉嘟嘟的娇颜,忽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 傻柱哥,名叫李永柱也是个命苦之人。 女儿李雪莹两岁那年,老婆因病离世。 为了不让女儿受委屈,也没有续弦。 三年前也就是李雪莹七岁那年,李永柱因为给社员家盖房子上梁时从大梁顶上摔了下来。 命虽然保住了,但摔坏了脑子。 现在说话半语子,脑袋不灵光。 在大队干活挣工分,也只能拿到正常人的一半儿。 “媳妇,你说咋帮咱就咋帮!”秦飞不问缘由,只要是媳妇说的,照办就是! 第32章 使命是让家人幸福快乐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样帮助傻柱哥。就是觉得他家太可怜了。”林婉莹轻柔的声音里夹带着浓浓的同情,“雪莹这孩子不应该因为有这样的家庭就毁了。” 李永柱的女儿李雪莹今年十岁,聪明伶俐,品学兼优。 学习成绩是全公社最好的。 林婉莹非常看好她。 也坚信知识一定能够改变李家父女的命运。 但因为家境贫寒凄惨,李雪莹面临辍学的窘境。 秦飞点点头。 他不是圣母,天下受苦人多了。 救苦救难不是他的使命。 他的使命是让家人幸福快乐。 但媳妇的善良是骨子里的,同情心爆棚。 林婉莹肯定会因为同情李永柱一家而寝食难安。 寝食难安显然无法跟幸福快乐画上等号。 “媳妇,你放心。我们一定帮助雪莹把书念完。至于傻柱哥,我看看他适合干点啥。” 李永柱脑袋受伤,反应迟钝,说话费劲。 但性格品行并没有改变,所以,从来不白接受别人的施舍。 大队给他的工分太小,他就靠帮别人家干活,贴补家用。 然而,这样的机会并不多。 只有让李永柱干点力所能及的活,他才会心安理得地接受报酬。 “嗯。能帮他就尽量帮帮他吧。”林婉莹紧搂着秦飞的胳膊。 “对了,梁有库明天下葬吧。”秦飞用宽厚的手掌握了握林婉莹柔软的肩膀。 梁有库,第三小队社员,昨天病逝。 按照习俗,下葬日为死者故去的第三、第五或者第七天。 梁家外地没有亲戚,用不了等那么久。 所以,决定第三天下葬。 红白事,是农村必不可少的人情礼往。 当事人家,当然也要操办酒席。 林婉莹点点头:“嗯。爸妈说,你要是去省城没回来,爸代表全家参加。你要是回来,爸和你参加。” 当地有个习俗,参加当事人家红事儿,全家有几口人都去参加,所以,就算是月科里的婴儿,也会怀抱着参加。 白事儿,家里不能都参加。 第二天。 梁家四点就为梁有库举办了下葬仪式。 梁家的坟地比较远,步行一个来回要两个钟头。 加上起灵、下葬等整个流程下来,回到南沟时已经是上午九点钟了。 参加葬礼的人有三百多人。 但梁家院子里只能摆下十几桌。 所以,筵席要分三拨。 秦飞没有去参加仪式,把礼金奉上就行呗。 他选择了最后一拨参加筵席。 其实他不愿意吃这顿饭。 天寒地冻的,菜没等上齐,就已经冰凉了。 但这个过场不能不走。 只是,他一走进梁家院落,便感受到了一道道避瘟神般的目光。 一个耍钱鬼,能随几个钱? 不过是来蹭吃蹭喝而已。 “真倒霉,怎么跟一个耍钱鬼一悠?” “就是早晚得把媳妇输了的货,可别跟他沾上边!” “我可不跟他坐一桌,在这桌挤一挤吧。” 见到社员们一个个觉得倒霉,后悔跟秦飞在同一拨,一个个在那说三道四。 郭晓凯就要给秦飞打抱不平。 秦飞拦住了郭晓凯。 曾经的自己确实招人厌烦。 何况,众人并不知道他已经变好。 不过,都不愿意跟他一桌也挺好,闹得个清净。 然而,当众人看见秦飞根本没有动筷时,除了郭晓凯外,其他人都愣住了。 这席面再不济,也有鸡鸭鱼肉。 秦飞却好像根本不感性趣,直接无视。 秦飞才不管这些人的反应,勉强在餐桌上忍耐了十几分钟后起身回家。 他一离开,郭晓凯自然也跟着离开。 就在秦飞的脚步刚要迈出大门口时,就听一个费劲的憨憨的粗嗓门从梁家的下屋传来:“梁哥,你看我已经劈完劈柴了,我现在上桌行不?” 随着声音,一个戴着已经露出棉花的破帽子,穿着黑色棉袄的大个子从下屋里走了出来。 秦飞听出,说话之人正是李永柱。 他便走了过去。 等走近下屋一看,整整齐齐的劈柴绊子,码了有半个下午。 不用问,李永柱是为了梁军办事情专门过来帮忙劈劈柴的。 梁家显然是巧使唤人! 李永柱劈的这些柴火,别说够今天办事情用,就算梁家用一冬天都够了。 就听跟着李永柱走出下屋的死者的儿子梁军很不高兴地说道。 “傻柱子!你就别上桌了。给你两个饼子,拿回家吃吧。”梁军把手里的两个苞米面贴饼子递给了李永柱。 梁军的话,很明显地被在场之人都听到了。 但又都像没有听到一样。 梁军抠逼喽嗖的守财奴德行,整个南沟村没有不知道的。 不说别的,就说今天的席面吧。 虽然桌桌有鸡鸭鱼肉。 但每只鸡鸭都分了四份。 鱼和肉也少得可怜,只有一盘子底。 李永柱肯定是饿了,两个贴饼子,瞬间就进了他的肚子,而后冲着梁军咧嘴傻笑:“梁哥,让我上桌吃呗。” “你还想上桌?给你两个饼子吃就不错了!”梁军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赶紧回家吧。我我没有时间跟你在这磨叽,” 梁军嫌弃的目光看向李永柱,开始往外轰他。 “瞎逼梁子!你是不是太过分了!”郭晓凯终于看不过去了,直接称呼梁军的外号,“傻柱天没亮就给你家劈劈柴,大半天过去了,你就给两个大饼子,你是个人揍的吗?” “郭晓凯!少在那儿跟老子装好人?你觉得我过分,让傻柱去你家炫呗!他要是一上桌,一大桌子东西都不够他一个人造的!别人怎么办?" 梁军不再搭理郭晓凯,而是直接往外推李永柱。 李永柱被推到了门口,却不肯离开。 他还希望能上桌,这样就能给女儿往家带点好菜了。 看见蹲在地上的李永柱孤立无助的样子,秦飞想起了林婉莹帮助傻柱的话。 “晓凯,去把咱俩那桌的荤菜给傻柱拿来。” “好的,哥!”郭晓凯转身就往刚才那桌跑。 这时有几个社员见秦飞和郭晓凯这一桌的鸡鸭鱼肉根本没动,就都坐了过来。 “你们不是不稀罕坐这么?怎么一点比脸都没有!”郭晓凯骂了一句,直接端走几个荤菜。 那几个社员当时就急了,可一见郭晓凯瞪起的眼珠子,全都把脖子缩了回去。 这小子是个混不吝,整不好能把盘子直接摔倒你脸上! 郭晓凯跑到傻柱跟前:“傻柱哥,这些都给你!” 李永柱对郭晓凯憨笑:“我要带给我闺女吃。” “行!走,我帮着你端回家!”郭晓凯抬腿就走。 “哎!郭晓凯,你怎么把东西给我端走了?”梁军抬腿就想追。 秦飞直接拦住了他:“梁军,你这么大个地主,差这一根垄吗?” 高大魁梧的身躯,梁军根本就绕不过去。 等他再抬头时,李永柱和郭晓凯已经不见了踪影。 第33章 李永柱父女的感激 秦飞回到家时已经中午十一点多了。 他刚摘下狗皮帽子,去学生家辅导作业的林婉莹也回来了。 头戴崭新的羊剪绒军帽,身穿贼新的军大衣,脚踩嘎嘎新的军用大头鞋。 这一身行头,都是秦飞找红旗供销社的徐姐帮她买的。 红扑扑的俏脸犹显飒爽英姿,煞是可爱。 林婉莹脱下棉手闷子,两只小手不停地来回搓着。 可见外面有多冷。 “秦飞,老梁家的丧事办完了?” “嗯。”秦飞点点头将媳妇冰凉的小手,轻轻地握在自己宽大的手心中,“媳妇,你先上炕歇着,我马上做饭。” 林婉莹每天都想干点力所能及的活,比如做饭收拾屋子啥的。 可秦飞根本不允许,她争犟不过,也不再与之争犟。 “嗯!”林婉莹点点头,微笑的脸庞上荡漾着幸福甜蜜的笑容。 被宠上天的感觉,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 “对了,媳妇,刚才我在老梁家看到傻柱哥了。我知道咋帮他了。”秦飞一边切猪肉,一边说道。 这几天吃的都是野兽肉,秦飞便给林婉莹换了口味。 “那真挺好!你咋帮他呀?”林婉莹刚想上炕,一听秦飞说这话,便来到了外屋。 “今天天没亮,傻柱哥就给瞎梁子家劈劈柴,干了一头晌把梁家的下屋都要装满了。”秦飞抬头看向媳妇,“而且看样子傻柱哥也没吃饭。这说明,他的力气非常大。” “你的意思是让他干力气活呗。” “对。过两天上山打猎,我把傻柱哥带着,往山下运猎物,他绝对能发挥作用。” 李永柱长得人高马大,往哪一站,都好像半截铁塔一样,而且非常壮实。 特别是猎到老虎、熊瞎子这样的大型猎物,往往需要好几个人才能抬走,儿李永柱一个能顶两个人。 林婉莹两条秀眉微微动了一下:“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傻柱哥也不会觉得他是白吃饱。只不过,他现在反应迟钝,你一定要照顾好他,保证他的安全!” “你说得对。我不仅要保证他的安全,还要好好培训一下姐夫跟郭晓凯。” 既然已经答应带领郭晓凯和郑旭东渔猎,就必须进行严格的培训。 带两个力巴上山,那不是帮手,而是累赘。 “刺啦——” 秦飞开始用葱花炝锅。 娴熟的炒菜动作,让林婉莹看起来有些痴迷。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有了如此大的变化呢? 林婉莹百思不得其解。 “媳妇,等吃完饭咱俩去一趟傻柱哥家,跟他说一声看他干不干?”秦飞一边往锅里下肉一边说道。 “好!” ---------------- 夫妇二人吃完晌饭,便来到了李永柱家。 一明一暗的两间房。 一间外屋,一间里屋。 虽然狭小,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却十分干净。 这全都是李雪莹的功劳。 “林老师,秦飞叔。”李雪莹见林婉莹夫妻二人走进来,急忙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李雪莹模样挺好看,但因为营养不良,长得又瘦又小。 打满补丁的衣服裤子,看上去很整洁。 两只干枯的小手,十个手指上几乎全是大大小小的口子。 本是跟爹妈撒娇的年纪,却承担着生活的重任。 但凡有点情感的人见了都会心疼! 秦飞心头一紧:“雪莹,你爸呢?” “我爸在里屋睡觉,我去叫他。”李雪莹说着走进了里屋。 郭晓凯帮助李永柱从梁家抢来了几样肉菜,虽然不多,也让李永柱父女二人吃得比平时饱很多。 李永柱今天起得早,加上给梁家劈了那么的柴也累了,吃完晌饭便睡着了。 “林老师,秦飞兄弟来了。”李永柱揉着眼睛,憨声憨气地从里屋走了出来。 “傻柱哥,跟你说点事。”秦飞乐呵呵地与林婉莹走进了里屋。 “林老师,秦飞叔叔,请喝水!” 李雪莹端来两碗热水,放到炕沿上,转身又出去干家务。 “秦飞兄弟,你是找我干活吗?我什么苦都能吃,什么活都能干。” 秦飞拉他坐下:“傻柱哥,我给你找个天天能吃大鱼大肉,大米干饭,还能赚钱的活。你干不?” “秦飞兄弟,我反应迟钝,但不傻。耍钱的事儿,我可不干!”李永柱微微色变,语气十分严肃。 “傻柱哥,你不相信我,但你相信林老师吗?”秦飞嘴角荡起一丝笑意,指了指身边的林婉莹。 “相信相信!”李永柱连连点头。 林婉莹的为人可以说是有口皆碑。 她接话道:“傻柱哥,秦飞说的没错。他找你不是去耍钱,而是让你和他一起打猎。” “打猎?抓兔子野鸡啥的?”李永柱两只大眼睛出现了少有的亮色,但很快又暗淡下来,“可是,我,我打枪啥的,也不会啊。” 秦飞拍着李永柱宽厚壮实的肩膀:“打猎不用你,你只负责干体力活,就好比,往山下搬猎物啥的。” “出力气没问题!”李永柱兴奋地站了起来,“现在就去吗?” 秦飞和林婉莹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我还得做点准备工作。过两天,咱们就上大鼎子山。”秦飞说着站起。 林婉莹从兜里拿出十块钱,递给李永柱:“傻柱哥,这十块钱你先拿着,开学后给雪莹交学杂费,剩下的钱留着生活。孩子不需要退学了。” 小学的学杂费虽然一学期只有一元五角,也不是每个家庭都能拿得起的。 “林老师,这……”李永柱有些不知所措。 秦飞接话道:“傻柱哥,收下吧。这钱算借给你的。等咱们打猎回来,卖了猎物你再把钱还给我。” “谢谢林老师,谢谢秦飞兄弟!” 扑通! 一米八几的汉子,一下子跪倒在秦飞夫妇面前。 在生活的重负面前,李永柱从未掉过一滴眼泪,现在却是热泪双流。 “谢谢林老师,谢谢秦飞叔叔!” 这时,李雪莹从外屋走了进来,也跪在地上,满脸泪痕。 孩子特别喜欢念书,却因为家境贫寒而不得不退学。 寒假一过,她就要跟学校说告别了。 为此,李雪莹不知道跑到教室窗外看了多少次?也不知道抱着书包偷偷哭过多少回? 李永柱看在眼里,痛在心上,却又无可奈何。 如今,敬爱的林老师两口子帮助李雪莹解决了人生中最大的困难,李家父女怎么能够不感激涕零? 秦飞两口子急忙把李家父女二人扶起,又唠了一会儿嗑后离开。 人员有了,但枪还不够。 秦飞打算再弄一杆枪! 第34章 韩老倔和他的三八大盖 村子南头的柳树林旁。 有一座土坯茅草屋。 屋内。 一个身着一袭黑色棉袄满头银发的老汉,正穿着鞋盘腿坐在炕上,一边烤着火盆,一边卷着老旱烟。 “老倔爷在家吧。” 秦飞推开了韩老倔的房门。 韩老倔,名叫韩广义,今天七十岁,鳏寡一人。 因为脾气倔强,眼里不揉沙子,村里人都管他叫韩老倔,以致忘了他的大名。 以一件事为例。 根据政策,他绝对够得上五保户的条件标准,却说什么也不同意,非得要坚持自己下地劳动。 听见秦飞的话,韩老倔拧了拧纸烟,掐下细捻儿,抬起明亮的眼睛。 别看老爷子已经是古稀之年,但精神矍铄。 尤其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跟年纪一点也不相符。 “王八犊子!你来干啥?” 韩老倔对秦飞不友善,也跟村里其他人一样。 没有谁会待见一个赌徒酒鬼。 尤其是那些同情、可怜林婉莹的人! “老倔爷,我找你老,是想跟你借那杆三八大盖!过些日子,我要上大鼎子山打点野味,给我媳妇补补身体。” 秦飞心里清楚老爷子讨厌他,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 “这是我前几天捞的大白眼,还有两瓶‘冰城’,请你老笑纳!” 秦飞把手中的礼物放到了韩老倔面前。 不管是否有求于人,去人家串门都不应该空着两只爪子。 借枪这种事情,更需要厚礼了。 韩老倔看都没看两样礼物,沉声道:“我没有枪,也不欢迎你,赶紧滚!” 比天气还寒冷的态度,让秦飞内心一片苦涩。 什么因就会种下什么果。 自己前世太不是东西,自然成为了过街老鼠。 秦飞没有气馁,笑吟吟坐在炕沿上。 拿起火柴划着,想给老爷子把旱烟点上。 韩老倔毫不留情面,一巴掌将秦飞手中的火柴打飞:“我不用你拍马屁!赶紧滚!” 秦飞不气不恼:“老倔爷,我知道你老瞧不起我,但我现在已经学好了,跟我媳妇发誓今后绝不再耍钱、喝酒,并且一心打鱼打猎!” “哼!你搁那嘎糊弄鬼呐!” 韩老倔拿起身边的一张报纸,然后撕下一块伸到火盆里,又用嘴吹了吹。 那块报纸“呼”地一下点燃。 韩老倔将烟点燃,口气十分不屑。 秦飞伸手在火盆上烤了烤:“老倔爷,我知道你老在抗战打鬼子时,是八路军的神枪手。那杆三八大盖,就是队伍上奖励给你的。你老看看,这样好不好,咱们爷孙两个比试一下枪法,晚辈要是赢了,你老把枪借给我;我要是输了,立马在你老面前消失!” 闻言,韩老倔吸了一口烟,抬眼看向秦飞。 “小王八犊子,你会打枪?你就会耍钱输了打媳妇还差不多!” 口气依旧不善,但明显来了兴趣。 “老倔爷。晚辈对自己的枪法还是非常自信!别说你老上了岁数,就算当年,你老也不是我的对手。你当年所以有神枪手的称号,那是因为没有遇到我。要是我和你老一起出生。神枪手的称号,就跟你老没啥关系了!” 秦飞自信满满。 前世,他在光辉林场狩猎队时,从来都是弹无虚发。 就算跟部队神枪手比武,也从来没有输过。 “小王八犊子!能耐没看你有多大,吹牛的本事倒是不少。你别看我老了,也很多年没碰枪了,但也不是你能比的!” 韩老倔“腾”地一下跳下炕。 老爷子中等个,身体不胖不瘦,结实硬朗! 想当年,在抗日战场,一杆三八大盖,领日伪军闻风丧胆! 此刻,听了秦飞的一番话,老爷子当时就不淡定了。 “老倔爷,咱俩谁也不用不服谁!手底上见真章就完了,晚辈赢你是肯定的,不过是怕你老耍赖而已!” 秦飞见自己的激将法起了作用,便继续趁热打铁,接连挑衅。 “哼!你真尿性!等着,我这就去拿枪!” 很快,韩老倔端着一干三八大盖走了过来。 此刻,手握枪的老爷子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浑身充满了杀气! 那是一种只有真正杀过人才有的杀气! “小王八犊子!今天老头子我就跟你比试比试!但我也有个条件!”韩老倔一双眼睛里也是充满了自信。 “老倔爷,别说一个条件,就算十个一百个条件,晚辈也可以答应!” “秦飞,你要是败给了老头子我。必须答应我,今后再不去耍钱,不能再打媳妇!要是让我知道你说话不算话,我一定亲自毙了你这个小王八犊子!”韩老倔声音洪亮,掷地有声。 秦飞知道老爷子不是开玩笑,真的可以说到做到。 “老倔爷。我再不济,也是站着撒尿的爷们儿,绝对认赌服输!我要是说话不算话,随你老怎么处置!” “好!小王八犊子,你要是个爷们儿,就记住你说的话。” 韩老倔狠狠地瞪着秦飞,举了举手中的三八大盖:“说吧,你打算怎么比?” “怎么比,由你老来定!” “我来定?好!那我俩就先比五十米定向靶。” “没问题!” 秦飞率先走出屋,向前丈量出五十步。 由于秦飞是以最大幅度迈步,每一步都在一米以上。 他来到一棵柳树下,把一块巴掌大的半块红砖头卡在了干巴巴的树枝丫上。 而后,他跑回到韩老倔身边:“老倔爷,远近行不?” 韩老倔使劲嘬了一口旱烟,然后将扁扁的烟屁股扔在地上:“没问题!你先来吧。” 秦飞并没有接过三八大盖:“老倔爷,还是你老先来吧。” “年纪轻轻的,能不能别那么磨叽!”韩老倔把枪扔给了秦飞。 第35章 比试枪法 秦飞也不再推辞,接过三八大盖,在手里掂了掂,嘴角扬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此枪长为1280毫米,重量3.95公斤,使用6.5×50毫米子弹。 弹仓可装5发子弹。 特点是有效射程可达460米,而且弹头飞行稳定,穿透力强。 前世,秦飞在光辉林场刚开始加入狩猎队时使用的就是三八大盖,后来才使用56式半自动步枪。 秦飞持枪在手,选择了卧式射击。 他举枪瞄准了五十米以外柳树枝丫上的半块砖头。 屏住呼吸,一分钟后扣动了扳机。 “砰!” 砖头直接被打得四分五裂。 柳树枝上的积雪,被震得纷纷扬扬。 “扑棱棱……” 柳树林内十几只麻雀也被惊飞。 “小王八犊子!没想到你真有这个准头儿!”韩老倔惊讶地笑骂一句。 五十米,虽然比部队100米射击训练的距离少了一半,但也不是谁都有如此准头的。 理论上讲,没经过长期的射击训练,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水准。 可秦飞这小子是臭名远扬的耍钱鬼大酒包,怎么会有这样的本领? 而且精神头也不像颓废的酒徒赌鬼。 秦飞把手伸进狗皮帽子里挠了挠脑袋,嬉皮笑脸地看向对方,很臭屁的来了一句:“老倔爷,要我看,你老直接认输得了!” 看着他嘚瑟的样子,韩老倔眼珠子一瞪:“小王八犊子,你再捡一块砖头搁在一百米,我韩老倔要是打不着,枪你拿走!” “好嘞!”秦飞也不客气,捡起半块砖头,卡在了大约一百米远的树枝丫上。 秦飞刚一转身,老爷子瞄都不瞄,抬手一枪。 歘! 子弹擦着秦飞的耳边飞过。 他顿时吓得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随着他身后“砰”的一声,大半块砖头被掀飞! 虽然后脊梁发凉! 心中却大赞! 老爷子的枪法不减当年啊! 这么大年纪,瞄都不瞄。 神枪手的称呼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哈哈哈……”韩老倔捋着胡须,开怀大笑:“小王八犊子,吓尿了吧。我韩老倔叫你知道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老倔爷,果然厉害!”秦飞竖起大拇指。 “少废话,你说,接下来怎么比?”韩老倔来了精神头,斗志旺盛。 争强好胜,是男人的本色,不论多大年纪。 “刚才比的是不动靶,接下来比移动靶!” “移动靶?”韩老倔不明所以的目光看向秦飞。 移动靶虽然早在1900年就被巴黎奥运会被列为正式比赛项目。 但在大夏,除了业内人士外,普通人并不知道。 大夏百姓知道移动靶这个概念,是源于国家50米移动靶射击运动员李玉伟在1984年洛杉矶奥运会获得了该项比赛的金牌。 “对!”秦飞指着远处落回枝头的麻雀,“老倔爷,看见树上的那些家雀没?我把它们轰飞,然后开枪,咱就比看谁打得多!” “你小子有这尿性?”韩老倔将信将疑。 家雀飞得高矮不说,关键是它小啊,而且在飞翔,这可比不动靶难度要大得太多了。 绝对考验准头! “没有金刚钻,不敢揽这瓷器活;没有这弯弯肚,不敢吃那镰刀头!”秦飞拍拍胸脯,信心十足,“你老就瞧好吧。” “小王八犊子,还是你先来!”韩老倔为秦飞压满子弹,把枪扔给了秦飞。 嘴上虽然骂着,心里已经对秦飞有所改观。 秦飞接过三八大盖,而后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头子! 嗖! 石头子直接朝着柳树林里的麻雀激射而去。 扑棱棱!!! 几十只麻雀瞬间被惊飞。 扇忽着翅膀,像箭一样向空中蹿去,方向不一。 “砰!” 一只麻雀应声而落! 秦飞快速拉了一下枪栓,再次抬枪。 “砰!” 又一只麻雀应声掉在了地上。 子弹珍贵,秦飞自然不会再浪费,把枪递给了韩老倔。 韩老倔接枪在手,目光中绽放出惊喜:“小王八犊子,没想到你藏得还真深!” “老倔爷,该你了!” 韩老倔却摇了摇头:“给你省几发子弹吧。三八大盖,你拿走吧。” “啊?!” 秦飞一下子愣住了。 “老倔爷,你老说的是真的?” 本以为还要跟老爷子再比试几轮,才能达到目的,没想到老倔爷这么快就把枪就借给了他。 以老倔爷的枪法,打下来两只麻雀也绝对不是问题。 “小子,真是后生可畏啊。你的枪法已不在我韩老倔之下,认赌服输!”韩老倔把枪递给了秦飞,而后又给他一个布口袋,“这里有七十多发子弹,你都拿去吧。” 这么多子弹可是意外惊喜。 秦飞本想借来三八大盖后,再想办法去部队、武装部或者国有林场去淘换,相匹配的子弹。 虽然三八大盖此时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但枪支和子弹比没有绝迹。 不说别的地方,光辉林场就有。 “老倔爷,谢谢你老!”秦飞也不矫情,给老爷子深鞠一躬,转身离开。 “等等!”韩老倔的一条腿刚迈进屋门槛,突然返回身喊住了秦飞。 秦飞收住脚步,半开玩笑道:“老倔爷,你老不会反悔吧。咱拉粑粑可不带往回坐的啊!” “滚犊子!”韩老倔瞪了秦飞一眼,“我韩老倔吐个吐沫就是钉,我是还想给你点东西!浪子回头金不换,你小子学好了,老头子我能帮你就帮你一把!” 望着秦飞不明所以的样子,韩老倔背着双手:“跟我来吧。” 很快,秦飞跟着老爷子来到了下屋。 韩老倔把低矮发旧的门拉开,指着屋内,扭头对秦飞说道:“怎么样?稀罕吧。” 秦飞两眼发亮! 真是想啥来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