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嫡女白切黑,手撕全家杀疯了》 第十五章 天作之合 这话引得了皇帝的注意,他挑眉道,“那位楚公子,可是你的弟弟?” 楚流徽笑了笑,“回禀陛下,正是我那弟弟。” 皇帝并没说话,给了顾时烨一个眼神,他顿时会意便引着皇帝,前往了宾客聚集处。 等几人到了人群时,楚欢歌正将林若兮护在身后,手持一把锋利的匕首,把一条毒蛇斩断了头颅。 林若兮虽然有些害怕,可躲在楚欢歌身后,双手拉住他的袖子,看起来异常甜蜜。 明珠郡主眉毛略挑,侧目看了楚欢歌一眼,“还真是怪了,这里怎么还能冒出毒蛇来?” 片刻后,管家闻讯赶来,已经将蛇尸收走,又派了下人从头到尾清理,竟然又抓出了好几只毒蛇。 “我看,这是林家得罪了人啊!” 不知谁这么说了一句,像是点破了些东西,让场面顿时尴尬了起来。 倒是明珠郡主眼前一亮,提声道,“父皇,您怎么来了?” 这话一出,顿时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刚才冒出了这么多毒蛇,结果皇帝竟然来了! 万一皇帝有个好歹,在场的人谁能幸免? “给陛下请安了……” 众人纷纷行礼,一个恭恭敬敬的让开道路。 皇帝本想多看一会热闹,被明珠郡主点破身份后,倒是没有生气,只是颇为无奈。 “免礼。” 随后,他恢复该有的气度,稳声道,“刚才这是怎么了?” 明珠郡主上前乖巧回答,“回禀父皇,刚才林家小姐遇见了毒蛇,幸亏楚公子挺身相救,这才免除了一场祸患。” “倒是般配。”皇帝听见林字眸色一动,随后归于平静。 他看向楚欢歌,好奇道,“你就是楚修竹的儿子?” “草民楚欢歌,见过陛下。”楚欢歌恭敬行礼。 他虽然没见过皇帝,可一看明珠郡主的反应,也知道作不了假。 楚欢歌一阵暗骂,没想到这次出了这么大岔子,不仅所有宾客都看见了他救人,还被皇帝给知道了。 按照原本计划,这件事在场宾客做了见证后,林楚两家便会私下商议,没想到居然闹了个人尽皆知。 两人觉着不对劲,这才赶紧分开,可是刚才那眉目传情的样子,早就被众人看在眼里。 就在这时,皇帝的目光似有似无,扫过楚欢歌和林若兮后,看向楚流徽,“说起来,你想向朕讨个什么赏赐来着?” 楚流徽等得就是这个时候,她赶忙出来,躬身行礼道,“民女楚流徽,想为我这弟弟求一道圣旨。” 皇帝轻笑一声,“你这姐姐倒是不错,这个时候惦记着弟弟,不知想要什么圣旨?” 说着,他看了眼顾时烨,补充道,“只要不太过分,朕便一并允了。” 前段时间,楚家双子救人的事情,闹得京城沸沸扬扬,皇帝自然也知晓。 他这次被顾时烨请来,便是打算看看,能被两个儿子争相拉拢的人,到底有几分成色。 楚流徽一脸严肃,“陛下,我弟弟同林家小姐郎情妾意,可终究是没个身份,我恳请您赐下圣旨,为他们二人赐婚,以便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话一出,不仅众人惊呆了,就连楚欢歌也被弄了个措手不及,没想到楚流徽会来这么一手。 顾时烨会意,赶忙在皇帝耳旁,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又补充了一些。 皇帝目光了然,点头道,“原来如此,既然今日,他们二人都在场,朕便做主了……” 听着这话,众人又忍不住看向楚欢歌,没想到楚家竟然来了这么一手,又借着婚约搭上了林家。 楚欢歌看向林若兮,慌忙道,“陛下,这件事我还不曾向二老禀报,而且林小姐也……” 然而林若兮没有拒绝,只是羞涩一笑,那态度自然不用解释。 一旁看热闹的顾时烨,偷偷看向楚流徽,眼神中多了一丝欣赏。 楚流徽回以轻笑,觉着这男人清冷深邃的眸子,像是会说话一般,仿佛不吝啬赞美,将她浑身上下夸了个遍。 这份默契不言而喻,倒是有了几分浑然天成的意思。 好在明珠郡主觉得儿戏,便主动劝说,“父皇,如今两家长辈不在,您就赐婚,未免太过仓促了吧?” 听到这话,楚欢歌松了口气,只要皇帝不咬死,就还有商量的余地。 然而这口气还没顺下去,楚流徽却不会让她顺心,“郡主不必担心,长姐如母,母亲平日就说,要我好生对待欢歌,若是爹爹责罚,我心甘情愿。” 楚欢歌瞪大了眼睛,盯着楚流徽不知该说什么好。 皇帝却是好奇道:“哦?” 楚流徽感受着顾时烨的目光,调整着情绪,将楚欢歌之前的遭遇,又说了一遍。 她抹泪道,“我这弟弟年少受尽苦难,却依旧品性纯良。而且上次游船一事之后,他便对林家小姐有了爱慕之心,我作为姐姐,心疼他的爱慕之举,这才斗胆为他们请愿。” 皇帝一改往日的严肃,听见两人如同神仙眷侣一般,更是笑弯了眼睛。 “还真是郎才女貌啊!”皇帝感叹一声,随后道,“今日若是不成全这桩美事,恐怕朕当真寝食难安啊!” 随后,他笑着道,“不知你们两个,可是怎么想的?” 楚欢歌咬了咬牙,生怕冒犯皇帝,便局促道,“草民却是爱慕林小姐,只是……” 林若兮红着脸,“一切全凭陛下安排。” 皇帝看了眼楚流徽,满意道,“你们还真是姐弟情深,这件事朕便答应了!” 楚流徽赶忙行礼,“多谢陛下成全。” “行了,朕在这里,你们也不尽兴。” 皇帝降下金口玉言,摆了摆手,便带着顾时烨一同离去。 众人行礼恭送皇帝离开,可看向楚欢歌的眼神却是变了。 楚家不一样了,这是个心照不宣的事实。 等两人上了马车,皇帝扫了一眼顾时烨,淡然道,“今天你就是想让我看这个?” “父皇,我……” “行了,你是个有孝心的。”皇帝突然话锋一转,“对于楚家,你怎么看?” 第十六章 不速之客 “楚家不重要,关键是背后的秦家。” 顾时烨思考片刻,认真道,“您这次亲自赐婚,恐怕秦家那边会有所动作。” “这事急不得。”皇帝笑了笑,摆手道,“你比老三沉稳,臣很看好你,明白吗?” 而在林家的园子里,被这么一折腾,不甘心沦为背景板的少爷小姐们,也纷纷借着由头离开,生怕明珠郡主再突发奇想,做出点什么事情来。 明珠郡主看破不说破,干脆拽着林若兮,去林家做客。 林若兮得偿所愿,虽然没机会亲自送楚欢歌离开,可还是托人送了条贴身帕子,以此表达心意。 楚欢歌有苦难言,虽然他和楚修竹早就计划好,可闹成了这样,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楚欢歌便听见楚流徽“关心”的声音,“欢歌,我怎么瞧着你有些不高兴呢?” 楚欢歌脚步一停,“姐姐,你想多了。” 楚流徽见她这样,安慰道,“你不用害怕,爹娘对你的事情可上心了,若是没有他们授意,我怎么敢这么做呢?” “我……” “林小姐都那样了,我还能看不出来吗?你们偷偷往来不是个办法,万一人家林家追究下来,咱们家可承受不起。” 这倒是真话。 楚欢歌也知道她在玩火,一旦林家有所察觉,那下场不言而喻。所以她才和楚修竹商议,先稳住林若兮,剩下之后再说。 “多谢姐姐,你的恩情,欢歌记住了。” 楚欢歌硬着头皮道谢,满脑子都是该如何向楚修竹交差。 楚流徽这样做,在她看来,完全就是为了讨好楚修竹,结果阴差阳错成了这样。 对于这个没脑子的“亲姐姐”,楚欢歌还真就没放在眼里。 也不知楚欢歌回去之后,到底同楚修竹说了什么,总之从翌日开始,她不再深居简出,每日都忙着赴宴,应酬各种场合。 其实这倒也能理解,林楚两家被当今圣上赐婚,加上楚欢歌又两次英雄救美,早就成了人们口中的谈资。 林家高攀不起,可这不还有个乘龙快婿吗? 于是京城中那些公子哥,都争相邀请楚欢歌,弄得她一时风头无两,成了有名的楚公子。 春桃在卧房伺候着楚流徽,生气道,“小姐,林小姐可真是的,这定了婚约之后,就不来见您了,还说什么好朋友,我看都是假的。” 楚流徽接过茶杯,笑了笑,“人家林小姐算是半个楚家人,怎么还能过来做客啊?” 春桃性子戆直,撇嘴道,“依我看,他们都是利用小姐。” 这话说者无心,听者却是有意。 上一世,她勤勤恳恳,却是被人利用到死,要不是顾时烨为她报了仇,恐怕当真死不瞑目。 只是如今情况大好,楚流徽的心态也有所转变,自然不会被这些影响。 她抬手就是一个暴栗,“你这丫头,我交代你的事情忘了吗?” 春桃一拍脑门,有点不好意思,“小姐,你不说我都忘了,这有您的信,是那信鸽一早就送来的。” 这是顾时烨送来的第二封信。 这封信依旧惜字如金,可写得一丝不苟,似乎握笔之人格外重视。 “楚欢歌同顾时言接触,同时频繁出入各种场合。另楚修竹手脚不断,隐有拉帮结派之嫌。” 预料之中。 楚流徽看着那信,许久未言语。 自打重活一世,她的许多选择,已经让事情的走向发生变化。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切似乎有迹可循,楚欢歌终究是勾搭上了顾时言,两人恐怕早就有了奸情,便借着所谓惺惺相惜,行那苟且之事。 而且因为她的介入,声名不显的楚修竹,提前搭上了顾时言,更是迫不及待地表忠心,借着林北辰的势力,帮助顾时言安插了不少亲信。 只是唯一一个变数,便是顾时烨。 之前这位大皇子不显山不漏水,没想到看似身处劣势,可也算是颇有能量。 那么当年,他又是为何出走京城呢? 暂且按捺住疑惑后,楚流徽轻轻一笑,已经有了接下来的对策。 她提了笔,仔细回信。 “还请殿下,借我两个生面孔,我自有用处。” 一想到楚修竹小人得志的嘴脸,楚流徽的嘴角,便有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上一世,楚修竹自认板上钉钉,更是恬不知耻,将那表妹接到了府上,两人更是背着秦氏暗中媾和,简直嚣张无比。 如今两人春风得意,也该让他们尝尝后院失火的滋味了。 想到这,她眸色一凛,抬手唤来春桃,“明日你去王记杂货铺,带上人手,帮我把人给请来。” 翌日一早。 楚修竹下了早朝,刚回到府上,就见身边小厮紧忙过来。 他皱眉道,“你这样成何体统?” 小厮喘了口气,“老爷,您那表妹来了,夫人正在前厅陪着呢。” 听了这话,楚修竹的脸色有些变化,提声道,“什么表妹?” 小厮思索着,回答道,“听说是姓刘……” 楚修竹不等他说完,人就赶忙去了前厅,弄得小厮一头雾水。 此时前厅内,秦氏端坐在主座上,对面正是楚欢歌的生母——刘氏。 刘氏见楚修竹进来,不由地笑着道,“表哥,你回来了,我还想说你得等一会呢。” 秦氏听了这话,淡淡道,“老爷,妾身不知你何时回来,所以便私下做主将人留下了,还请您不要怪罪。” 楚修竹被这么一说,气得差点骂出来,没想到这表妹居然会如此愚蠢,非得赶在这个时候过来。 他瞧着秦氏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还是故作镇定道,“有劳夫人了。” 楚修竹叹了口气,在秦氏身旁坐下,悄悄给了刘氏一个眼神,便开始了表演。 “夫人,当年我母亲临终托付我,要我照顾好我这表妹。前些天她修书给我,说是丈夫已经故去几年,她又无儿无女,生计颇为艰难,我这才将人接了过来。” 秦氏心中起疑,却是面上不显,“老爷,有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 第十七章 虚情假意 楚修竹心里思索着对策,又想到秦氏这般询问,定然是起了疑心,倘若没个合适的理由,估摸着没那么好应付过去。 刘氏也觉着气氛不对,转眼间便红了眼眶,开口解释,“嫂嫂,您莫要责怪表哥,实在是他见我孤苦伶仃,这才动了恻隐之心。” 楚修竹则是起身行礼,“夫人,这次怪我自作主张,还请夫人见谅。” 秦氏素来吃软不吃硬,被这么一说,虽然还是觉着蹊跷,可这气势不像刚才,隐约有了几分软化。 她张了张口,便见楚修竹道,“夫人,您若不许,我这就把表妹送回去。” 刘氏也是附和道,“嫂嫂,我这就回去,不给您添麻烦……” 说罢,她更是起身作势要走,没有停留的意思。 “妹妹,都是自家人,无须如此。” 秦氏缓缓起身,身旁侍女拦住了刘氏。 她继续道,“老爷,您先忙,我去给表妹收拾房间,就让她在东院住下吧。” 说罢,秦氏走上前,拉着刘氏的手,认真道,“妹妹,你尽管住下。” 一听这话,楚修竹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不过他也明白,虽然现在将秦氏糊弄过去,可未必之后也管用。 等他到了书房后,便见身边的小厮前来禀报。 “老爷,夫人已经将人安顿好,您看?” 楚修竹心猿意马,却一脸严肃道,“知道了,我过去不合适,就让夫人代为照顾吧。” 夜色将至,楚流徽推开窗子,揉身跳出屋外,几个挪闪之间没了身影。 这次她提前将刘氏接来,打了个楚修竹措手不及,让他来不及金屋藏娇,被迫改变了计划。 不过那刘氏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到了府上肯定有所动作,而楚流徽需要做的便是搜集证据。 秦氏有意维护楚流徽,所以这种场合素来不让她掺和,倒是少了不少麻烦事。 东院灯火微亮,隐隐传出女人的声音。 “表哥,你怎么才过来啊。” 楚流徽施展轻功,一个纵身跃到房檐之上,便看见刘氏躺在楚修竹怀里,正媚眼如丝地撒娇,“你这个没良心的,这么久了才舍得把我接过来。” 楚修竹却是岔开话题,“快让我看看,我可是想死你了。” 刘氏轻笑道,“你就怕让那女人看见?这么久不见,我还真以为你改了性子呢!” “怕什么?平时我都在书房,没人敢打扰。”楚修竹逐渐没了耐心,将人压在了身下,“她若不是出身秦家,我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平日古板无趣,哪有你善解人意?” 刘氏佯装生气道,“你不必说这话哄我,我这都等到欢歌这么大了,还没当上楚家的女主人。而且我在这院中苦闷,你还不许我出去……” 话还没说完,楚修竹便将她的嘴堵住,“急什么?等大局已定,秦家没了用处,我还要她作甚?” 果然是在惦记秦家! 楚流徽一阵冷笑,没想到楚修竹如此恬不知耻,竟然这么大胆,敢在府中同刘氏媾和。 她不愿再看丑恶的嘴脸,纵身跳下,悄悄回了房间。 楚流徽换了衣裳,突然问起,“春桃,我娘今天可去了东院?” 春桃不明所以,还是认真回答,“小姐,自打那位刘夫人住进来,夫人觉着她可怜,让管家送了不少东西过去。而且老爷还特意叮嘱,刘夫人身子弱,不许别人打扰。”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楚流徽坐在桌前,对于刘氏的戒心更甚,恐怕不出三五日,那位定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能生出楚欢歌的女子,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翌日清晨,秦氏得了空,亲手熬了些药膳,便想着给刘氏送去。 一来刘氏身世太过凄惨,她多少有些心疼。二来则是作为当家主母,倘若不摆出些气度来,恐怕会让人嘲笑。 虽说楚修竹派了人看着,不许别人打搅刘氏,可也管不到秦氏头上。 刘氏病恹恹的躺着,看见秦氏进来,故作激动道,“嫂嫂,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妹妹,这里住着可算习惯?”秦氏声音平静,将食盒放在桌上,打量着周遭,“若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只管告诉我。” 刘氏看似没脑子,实则是个聪明人,她虽然知道事有蹊跷,可也故意为之,为得便是逼宫楚修竹。 她佯装感动,好久之后,这才出声,“多谢嫂嫂惦记,比起原来已经好了不知多少,我又怎么敢挑拣呢?” 秦氏点了点头,全然淡定,“妹妹尽管住下,老爷公事繁忙,有什么事情找我便是。” 说完之后,她便转过身去,同下人嘱咐了两句,便离开了房间。 “这个蠢女人,还真当我是吃素的?” 刘氏捏着拳头,面容早就变得狰狞,似乎秦氏这般好意,对于她而言完全是屈辱。 面对这样的秦氏,刘氏一瞬间觉着,只要秦氏活着,她无论怎么样,都比不上这位将军府的嫡女。 一想到未来还要寄人篱下,刘氏唤来了贴身侍女秀春,“你去把我带来的糕点取来。” 此时在府中另外一角,楚流徽穿戴整齐,便想着去秦氏那里打探风声。 结果半路上,便看见刘氏的侍女秀春,正提着一盒糕点,似乎同她的方向相同。 楚流徽眸色一闪,将人拦住,“我看你面生,你是新来的?” 秀春吓了一跳,赶忙行礼,“大小姐,我是刘夫人的丫鬟,名叫秀春。这不我家主人惦记夫人,想着送些糕点过去。” “刘夫人倒是有心了。”楚流徽挑了挑眉,“我正好也要过去,不如我顺手拿过去吧。” 秀春本想拒绝,可犹豫了片刻,还是将点心递出,“那就劳烦大小姐了。” 楚流徽点了点头,目光却是愈发冰冷,上一世刘氏偷偷下药毒害娘亲,这一次她绝对不让刘氏得逞。 等人走后,春桃接过点心,询问道,“小姐,这东西……” “扔了。”楚流徽冷笑一声,“她能有什么好心。” 见她调转了方向,春桃纳闷,“小姐,咱们不去了?” 第十八章 惹是生非 “不去了。”楚流徽双眼微眯,嘴角扯起冷笑,“你选几个机灵的,暗中监视刘氏,日夜不停。” 原本这些人手,都是秦家送来,特意保护她们家丁,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排上了用场。 此时东院内。 刘氏见秀春回来,诧异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秦氏说了什么?” 秀春为难道,“夫人,我刚才碰见了楚小姐,她把糕点就打发我回来了。” “那个蠢货。”刘氏冷笑道,“秦氏还真是命大,有这么憨货女儿,看来我得亲自去一趟了。” 自打刘氏在楚家住下,楚修竹得了空闲,就偷偷去东院同刘氏媾和,弄得刘氏也愈发大胆。 消停了不过三日,等楚修竹去上朝,她便按捺不住心思。 秦氏忙乎了一早上,又亲自伺候楚修竹更衣,刚要得空休息,便听见外边传来脚步声,她抬起头来,看见刘氏站在门口。 她穿了一身翠绿的褂子,头发插了枝玉簪,面上白皙,看上去略显病态。 秦氏愣了愣,随后道,“妹妹,不好好休息,怎么想着过来了?” 刘氏笑了笑,“我身子好些了,听闻嫂嫂忙碌,便过来看看,想着能不能帮些忙。” 秦氏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犹豫了一下,便招呼刘氏坐下,“家中事务自然有下人,不必妹妹费心。” “这几日,嫂嫂待我如亲生妹妹,当真是惶恐。”刘氏叹了口气,朝着秦氏行了个礼,“嫂嫂,这收留之恩,尚未言谢。” “妹妹严重了。”秦氏赶忙扶住她,“本就是一家姐妹,何须如此?” 然而两人礼让之间,刘氏遮在裙摆的玉佩,便漏了出来,正好被秦氏看见。 刘氏虽然家道中落,可有个贴身玉佩,算不得什么稀罕事,只是这玉佩上雕着个鸳鸯,一看就是有另外一半。 秦氏看着那玉佩,“妹妹若是心有所属尽管说出来,我可以帮着你说媒。” 刘氏听到这话,不知她这是装傻,还是故意讥讽,只能岔开话题,“倒是让姐姐见笑了。” 秦氏含笑,“你还年轻,若是守寡可要苦熬些日子,何必呢?” 说着,她见刘氏不想谈及此事,便带着她出门,将家中事情挑了些简单的,同刘氏说来。 楚流徽得知刘氏有了动向,干脆借口去找林若兮,掐算着时辰回来,装作偶遇的假象。 正巧刘氏路过走廊,同楚流徽撞了满怀。 刘氏见来人是她,眸子一转,故意提声道,“大侄女,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楚流徽冷冷道,“您未免管得太宽了吧?” 刘氏心中一喜,还想着故意激怒楚流徽,没想到根本不用她动手,这个蠢货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她佯装疑惑道,“我可是惹你了?” “没有。”楚流徽漠然道,“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我就走了。” 然而不等刘氏回答,楚流徽已经先走一步,全然没有客气的意思。 刘氏咬了咬牙,显然是恨极了她,却只能僵着笑脸,这才转身离去。 等回了房间,春桃担忧道,“小姐,你这样顶撞刘夫人,老爷那边……” “怕什么?”楚流徽满不在乎道,“反正她迟早会折腾,还不如提前一些。” 其实这件事,楚流徽算是深思熟虑。上一世,刘氏惯会挑拨离间,等秦氏和她反应过来,早就来不及了。 如今一切已经提前,秦氏也对她有所怀疑,只要刘氏动作不断,肯定便会露出马脚。 对于秦氏对自己的爱,楚流徽深信不疑,这正是她的底气所在。 如同楚流徽所料,两人起了冲突不久,刘氏便闭门不出,还让秀春去找秦氏抓药。 秦氏自然好奇,几经询问之下,这才知道是楚流徽将人给气病了。 她有些懊恼忘了楚流徽,只能带了些补品过去,想着先稳住刘氏。 然而这消息不胫而走,还是传到了楚修竹耳朵里。 楚流徽在房中静候,当真没一会工夫,管家便来了。 管家上前,一板一眼道,“大小姐,老爷让您去祠堂。” 楚流徽目光落在管家身上,“除了爹爹之外,还有谁?” 管家没明白她的意思,还有些茫然。 可不等他开口,楚流徽便先行一步,离开了房间,弄得管家满头雾水。 祠堂内。 楚修竹面色铁青,冷声道,“当真是粗鄙无礼,那可是她的长辈!” 一旁的楚欢歌劝着,“爹,您快消消气。” 两人等了片刻,就听见了楚流徽的声音。 她淡然开口,“爹,你叫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你还敢问我?”楚修竹怒道,“你姑母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你问我怎么了?赶紧跪下认错,不然规矩何在?” 楚流徽表情不变,缓缓跪下,却是梗着头,“您是我爹,所以我跪下,只是并未气到姑母,所以这错我不肯认!” 听到这话,楚欢歌却是担忧道,“姐,爹正在气头上,你还是低头吧!再说姑母那病不是假的,娘已经去看过了。” 这话看似在为楚流徽求情,实则已经稳稳将黑锅扣下,似乎认定楚流徽做了这一切。 “我不认!” 楚流徽心中一阵冷笑,自然明白他们两人,准备趁着秦氏不在,故意让她认罪。 到时候不管秦氏怎么说情,楚修竹便会抓住把柄,将她好生修理一顿,甚至波及秦氏。 然而聪明反被聪明误,楚流徽故意如此,为得就是让矛盾激化,这让秦氏才会察觉到不对。 果然,楚修竹怒然道,“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和我说话?” 他抓起一旁的鞭子,便直接朝着楚流徽甩过去。 片刻之后,一道血痕出现在楚流徽的背上,显然楚修竹一点都没有留手。 他咬牙道,“你承不承认?” “我不认!”楚流徽额头渗出冷汗,依旧道,“没做的事情,我就是不认!” “好,我让你嘴硬!” 眼看那鞭子又要甩过来,有人一把抓住鞭子,淡然道,“老爷,流徽怎么说都是女儿,打也打过了,还是停手吧!” 听到这话,楚修竹手上一僵,诧异道,“夫人,你怎么过来了?” 第十九章 动了杀心 似乎是察觉了口误,楚修竹赶紧找补道,“夫人,可是表妹哪里有了不对劲?” 秦氏将手放下,淡然道,“妹妹很好,她特意向我求了情,说是不怪流徽,您看这件事交给我怎么样?” 楚修竹也明白见好就收,只能扔掉鞭子,严厉道,“以后万万不可如此,你知道了吗?” 秦氏见此,朝楚欢歌递了个眼神,“你去送送你爹。” 说罢,也不管楚修竹说什么,她便叫人搀着楚流徽,离开了祠堂。 等到了楚流徽的卧房,秦氏皱眉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刘氏,只是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还平白挨了一鞭子。” 楚流徽却是苦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娘你相信我吗?” 秦氏叹了口气,便让她趴下,替楚流徽上了伤药,这才心疼道,“这几日你就待在院子不许出去,好好闭门思过。” 将楚流徽安顿好了之后,秦氏这才离开,半路上,吴嬷嬷诧异道,“夫人,平日里小姐虽然算不上乖巧,可也做不出这种荒唐事啊?” “谁说不是呢?”秦氏面上有了薄怒,“为了个外人打我的女儿,当真是过分了些。” 这话一出口,吴嬷嬷依稀看到了当年的影子。 秦氏可是秦家大小姐,并非长在深闺的妇人,要不是一心辅佐楚修竹,怎会安心守在家中? 随着刘氏到来,一系列的反常举动,也让秦氏察觉了不对,总感觉哪里出了问题。 吴嬷嬷试探道,“夫人,小姐那边要不要派人盯着点?” 然而秦氏却是莫名一笑,“由她闹去吧!这个家还由不得别人说的算。” 平心而论,她也看刘氏着实不顺眼,只不过碍于情面无法出手,如今楚流徽出来搅局,当然最合适不过。 而且最为巧合的便是,楚修竹也一改之前的态度,似乎随着地位水涨船高,这心思也活泛了起来。 只是一想到她平白挨了那一鞭子,那点无奈化作心疼,只能吩咐道,“明天你去库里拿些祛疤膏,可莫要留下伤疤。” 于是,在秦氏的轻描淡写中,楚流徽在家中禁足,剩下的惩罚也就不了了之。 平日里楚流徽又不怎么出门,这禁足看似惩罚,实则是秦氏出手保护,完全让刘氏没法借题发挥。 禁足的第三日,楚流徽正百无聊赖地看着医书,便看见春桃过来。 她急忙道,“小姐,老爷和夫人叫您过去呢。” 楚流徽疑惑道,“我不是在禁足吗?” “夫人说禁足就免了。”春桃无奈道,“三皇子上门拜访,还带着凶巴巴的嬷嬷,说是过来看您……” 这话一出,楚流徽也就明白了缘由,她可是“欺负”了刘氏,又被秦氏偏心护着,楚欢歌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毕竟刘氏可是她的亲生母亲。 只是她倒是没想到,楚欢歌竟然说动了顾时言,要让这个渣男替她出气。 此时前厅内,楚修竹同楚欢歌,一同接待顾时言,气氛倒是颇为热络。 一见楚流徽进来,楚欢歌故意道,“姐姐,殿下来看您了。” 楚流徽行了礼,好奇道,“不知殿下怎么有空过来?” 顾时言笑了笑,将身旁的人唤来,“这是张嬷嬷,以后就留在你身边,好教导些规矩。” 话音刚落,楚修竹便严肃道,“你娘为了你,可是亲自找了三殿下,你可不能枉费他的苦心啊!” 这下楚流徽才明白,原来这几人商议好,在这等着她上套。 这件事明摆着就是挑拨离间,不管楚流徽相不相信,那么她和秦氏之间,都会产生一些问题。 恐怕这件事秦氏的确做了,却是为了堵住楚修竹的嘴,只是没想到他将顾时言引来,便成了现在这个情况。 楚流徽面色不变,点头道,“爹爹说的是,我一定好好学规矩,不让娘亲失望。” 楚修竹还想再说几句,便看见管家匆匆进来,“老爷,大皇子来了……” “哦?还真是巧了。”顾时言笑了笑,“看来我和大哥,还真是默契啊。” 楚修竹轻咳一声,上前请示,“殿下,不知你可否方便?” 顾时言摆了摆手,“有什么不方便的?赶紧让人将我大哥请进来。” 片刻过后,顾时烨缓步进来,看了眼顾时言,挑眉道,“今日倒是巧了,看来不用再多走一趟了。” 几人见礼之后,楚修竹低头道,“殿下,请坐。” 顾时烨缓缓坐下,面不改色道,“我打算去南山狩猎,不知楚公子可否有时间?” 楚欢歌同楚修竹对视一眼,随后点头道,“承蒙殿下抬爱,自然是有时间的。” “巧了不是?”顾时言笑眯眯道,“大哥,既然想要去打猎,不知道可否带上我?” 话没说完,顾时烨就摆手道,“咱们兄弟何须这么客气,本来便想着邀请你,谁知你不在家。” 顾时言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愣了片刻后,便听见顾时烨平静道,“说起这个,我还有一事相求。” “不知大哥所说何事?”顾时言眸色一动。 顾时烨无奈道,“明珠那丫头也想打猎,这不总得给她找个伴。你也知道她的脾气,能被她看上眼的人寥寥无几,所以我便想着让楚小姐过去,你看如何?” “这种事何必问我呢?”顾时言看向楚流徽,“你可愿意去吗?” 楚流徽没说话。 她上辈子还觉着顾时言人不错,可现在怎么看,都觉着嘴脸丑恶,尽是一片假惺惺。 楚流徽想了想,故意道,“我在家中禁足,多有不便,还是听父亲的吧。” 楚修竹没想到她来了这么一手,只得故作大方道,“既然殿下说了,去就是了。” 顾时烨满意点头,便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就南山一见,我便先走了。” 顾时言也跟着起身,“大哥,同去。” 两人离开楚府后,顾时言上了马车,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转眼尽是怨毒。 “你上赶着找死,就别怪我了!” 说着,他吩咐一旁的侍卫,“告诉楚修竹,找几个合适的人手,一定要动手利索!” 第二十章 上山救人 顾时言的吩咐,自然容不得楚修竹拒绝,即便明知这是掉脑袋的事,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书房内,楚修竹看着送信的楚欢歌,皱眉道,“三殿下当真要如此吗?” 楚欢歌淡然道,“殿下既然动了心思,绝对不会改变。爹,依我看,咱们还是想办法动手吧。” 楚修竹见女儿这个态度,心里着实有些不舒服,可如今投靠了顾时言,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这泼天的富贵,还得指望着楚欢歌吹耳边风呢! 一想到这顾时言那暴戾的脾气,楚修竹咬牙道,“我明白,你尽管告诉殿下,我一定照办!” 楚欢歌点了点头,却是突然开口,“爹,楚流徽身手不凡,若是她也去了,恐怕会出问题。” 楚修竹倒是满不在乎,“那有何难?府中事务众多,到时候让你娘把她留下便是了。” 随着阴谋酝酿,楚流徽也收到了顾时烨的密信。 谁知看过密信,她便愣住了,楚流徽本想着嘱咐顾时烨,小心顾时言出手。谁知信上的内容,竟然是提醒她,小心刘氏。 雇凶杀人之事,不可能走漏半点风声,那么顾时烨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不过对于这点,楚流徽却是颇为欣慰,她提前将刘氏接来,已经成了最正确的选择。毫无疑问,刘氏三番五次动手,反而成了最好的转机。 楚流徽嘴角含笑,研磨写下叮嘱后,又道了谢,这才让春桃把信送出。 既然那一家子张罗着一网打尽,那也别怪她出手无情了! 狩猎当日。 春桃替楚流徽梳妆打扮,便想着取些好看的穿戴。 然而她却是摆手道,“这些东西太过碍事,还是把我的练功服拿来,简单束发便是。还有再拿一套新的,我有用。” “知道了。” 春桃心底疑惑,还是照做。 那身衣服早就压了箱底,秦氏更是明令禁止她穿出,而且今日虽说是狩猎,可两位皇子都要过去,这不梳妆打扮一番,是不是太过敷衍了? 不过小姐做事,总有小姐的道理。春桃二话不说,取了衣服,将楚流徽打扮得英姿飒爽,主仆二人便打算出门。 谁知刚到门口,便发现秦氏在远处候着,不知是什么打算。 不等楚流徽问起,秦氏先一步过来,看见她一身利落的穿戴,眼中有了异色,“怎么想着穿上这身了?” 楚流徽笑了笑,“娘,您忘了?今天大殿下邀请我和欢歌去打猎。那些寻常衣裙不太方便。” 秦氏思索片刻,沉声道,“今日你就别去了,家里的账也该盘了。” 楚流徽早就想过,这次狩猎肯定有人从中作梗。看来这是楚修竹说动了秦氏,不想让她过去碍事。 她并未出言反驳,反而问道,“娘,您有多久没拿起长枪了?” 听见这话,秦氏神色严肃起来,“妇人家舞刀弄枪成何体统?最近是不是管你管得松了?” “娘,我能否问您一句,倘若您当年不曾遇见爹爹,可会甘心荒废这身武艺?” 秦氏沉默片刻后道,“女子这样终究不合礼法,当年将你送去秦家,我已经后悔了。” “娘,我好得很,你后悔什么?”楚流徽却是分析道,“若不是您让我练武,又怎么会有今天呢?” 不等秦氏开口,她便继续道,“娘,这次狩猎,欢歌可能有危险,我必须要去保护她。” 秦氏听了这话,一脸诧异,“你当真确定吗?” “总得去看看才是……”楚流徽说到这里,抿嘴道,“倘若虚惊一场那便是好事,若是当真有杀手,那便要后悔一辈子。” 秦氏没有说话,片刻后,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吧。” 然而楚流徽应声,却是并未离开,反而将春桃把准备衣服拿了出来,“娘,您宝刀未老,不如同我一起去吧?” 这话一出,秦氏眼中闪过一丝亮色,随后却是摇头,“还是算了,被你爹知道,我……” 话虽然这么说,可任谁也能看出,秦氏心动了。 于是,楚流徽心生一计,“娘,我这身手可是不如你,自保有余,可是要保护弟弟,还是有些困难。反正爹又不在家,您就和我去一趟吧!” 秦氏听了她的话,有些无奈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您答应了?” 秦氏瞧着她的样子,佯装生气道,“还不赶紧去准备马匹!” 一个时辰后,顾时烨负手而立,看着顾时言和楚欢歌联袂而来,便知道两人又动了手脚。 见他迟迟不语,顾时言笑着道,“大哥,人齐了,咱们进山吧!” 不等顾时烨问起,楚欢歌行礼道,“大殿下,今日家中有事,姐姐怕是不能来了。” 顾时烨点了点头,淡然道,“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顾时言和楚欢歌先走一步,等了许久之后,顾时烨这才动身。 半路上,侍卫担忧道,“殿下,我担心可能有危险,要不要我加派些人手?” “没这个必要,这次过来,不就是等鱼儿上钩吗?”顾时烨挑了挑眉,“更何况,我相信她一定会来。” 楚流徽同秦氏出了楚府,一路往南山疾驰而去。 两人随着记号一路进山,便听见了远处传来了打斗声。 十几个黑衣人围住顾时烨,身旁的侍卫拼命搏杀,似乎陷入了某种僵局。 楚流徽躲在暗处,眼见有人朝着顾时烨的后心刺去,她便再也按捺不住,提着长枪就冲了出去。 秦氏着实无奈,叹了口气,蒙上面巾之后,也加入战局,拦住了剩下的黑衣人。 “殿下,快躲开!” 眼见那长剑就要刺过去,侍卫连忙挡住了那致命一剑,然而这剑比想象中的更快,第二剑便已经来了。 也正是这一瞬间,一个瘦削的身影赶来,不带半分犹豫,长枪直指黑衣人。 那枪法大开大合,每一击都重若千斤,将黑衣人打得节节败退。 随着最后一枪刺入黑衣人的胸口,顾时烨苦笑道,“楚姑娘,你若来得再晚一些,我怕是要交代此处了。” 楚流徽抬眸,露出一个漂亮的笑脸,“殿下,我来迟了。” 第二十一章 来都来了 等楚流徽料理了黑衣人,剩下帮手,也被秦氏同侍卫一网打尽。 她一一补刀之后,这才到了顾时烨面前,“可有大碍?” “没事。” 顾时烨递过帕子,有些奇怪道,“可是路上遇到了些麻烦?” “算是吧。” 楚流徽擦着脸上的血迹,这才有空打量起顾时烨。 此时顾时烨身穿靛色长袍,上面沾染少许污渍,仅从衣着上看,不免有些狼狈。 然而他却面色镇定,神色清明,带了一股雍容淡然的气质。 恐怕这场刺杀,完全在顾时烨的计划中,只是这般大胆,也着实让人担忧,万一她来不了,可怎么办? 倒是顾时烨嘴角含笑,“楚姑娘,今日一见,却是让人耳目一新啊。” 楚流徽手上一顿,“殿下,可是觉得我粗鲁些?” 顾时烨却是摇了摇头,神色真挚道,“多谢楚姑娘救命之恩。” 突然看着远处走来的秦氏,低声道,“楚姑娘,我先走一步,一切还请小心。” 等顾时烨离开,秦氏眯眼道,“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只知道有人要刺杀殿下……”楚流徽犹豫了一阵,“至于有人刺杀欢歌这件事,我骗了您。” 秦氏并未生气,只是扯下黑衣人的上衣,冷冷道,“你就是想要我看这个吗?” 只见那胸口处,纹着一个小篆的楚字,正是由楚修竹亲笔所写。 楚流徽苦笑道,“娘,其实我也不愿相信,但是爹爹这么做,已经犯了忌讳,他这是在拿全家的命玩火啊。” 可秦氏眸色闪烁,依旧不愿相信,“你爹不过是个书生,怎么会做这种事?这一定是栽赃陷害!” 楚流徽没有回答,却是问道,“那咱们来的时候,那些杀手,也全都是假的吗?” 听到这话,秦氏却是身子一怔,不知该怎么回答。 半个时辰前,两人寻了小路上山,却被一伙山贼拦住,一副要抢劫的架势。 然而那些山贼却并不问话,像是商量好了一般,一定要将两人置于死地。 最后秦氏出手,捉了个活口,这才逼问出雇主,竟然是刘氏花钱雇佣假扮山贼劫道。 秦氏心中有了答案,却不愿相信一切,“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如今证据不知,我不能妄下断言。” 楚流徽也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苦笑道,“娘,咱们去找爹爹吧。” 此时另一边,楚欢歌刚要弯弓引箭,可看到顾时烨回来,却是有些慌乱。 楚修竹见她这样,低声呵斥道,“失败在所难免,慌什么?他又没有证据!” 楚欢歌摇了摇头,指向了别的方向,“爹,你看谁来了。” 楚修竹远远眺望,竟然发现本该留在家中的楚流徽,竟然带着秦氏一同过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只能装作不知情,静静等着她们过来。 楚欢歌挤出笑容,故作疑惑道,“姐姐,你怎么这么晚才过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楚流徽歉声道,“路上遇到了些麻烦,这才来得迟了些。” 眼见着楚修竹就要开口质问,秦氏淡然道,“老爷,还请不要责怪流徽,是我让她带我过来的。” 楚修竹张了张嘴,没想到秦氏会这么说,当着顾时烨的面,他又不好发脾气,只能打哈哈道,“夫人若是要来,不如提前说一声,我们也好一起过来。” 顾时烨则是上前解释,“楚大人,还请莫要责怪。若不是楚夫人还有您的女儿,恐怕我便回不来了。” 他稍作停顿,就将刚才凶险时刻,全数说了出来。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好像刚才遇到的危险的人,并不是他。 一旁的顾时言听了这话,明知故问道,“大哥,可有受伤?” “放心,我没事。”顾时烨笑了笑,“倒是让三弟挂念了。” 顾时言吃了软钉子,面色有些不好看。 可杵在这里又是不打自招,他干脆道,“大哥无须担心,我这里人手充足,不如同我一起,免得还有宵小作祟!” 顾时烨打量了楚修竹一眼,颔首道,“既然如此,甚好!” 等两位皇子走后,这楚家四口,竟然在南山上重聚了。 虽然彼此有很多想问的事情,奈何这个情况,也只能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 倒是楚修竹抚了抚胡须,沉声道,“既来之,则安之。剩下的事情回去再说,这里不安全,我们找个合适的地方歇息。” 然而没走了两步,秦氏却突然停下,皱眉道,“我得回去一趟,我的钗子不见了。” 楚修竹疑惑道,“什么钗子?这荒山野岭,能去哪里找?我回去再送一只给你,可好?” 秦氏摇头道,“老爷,那钗子可是你送给我的定情信物,我舍不得。” 听到这话,楚修竹暗道一声麻烦,不知该怎么劝说才好。 秦氏这人哪都好,就是脾气太过执拗,认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今日她能随着楚流徽上山,已经是铁了心过来,若是出言阻止,恐怕起不了太多作用。 而且那钗子可是两人的定情信物,若是显得不够重视,岂不是让秦氏觉得他变心了? 不等楚修竹刚想开口,楚欢歌便抢先道,“爹,你先过去,我和姐姐陪着娘亲过去。” 侍卫带着楚修竹率先离去,母女三人转身折返,朝着刚才的密林走去。 半路上,楚欢歌见秦氏闷闷不乐,便安慰道,“娘你放心,那钗子一定能找到。” 秦氏勉强一笑,“但愿吧,若是找不到,那就算缘分将近。” 听到缘分这两字,楚流徽不免有了猜测,也是附和道,“娘,都怪我,要不是我让你来……” “若不是我自己不小心,怎么会丢了?” 秦氏摆了摆手,看见周遭一片血腥,皱眉道,“看来三殿下的手脚还真是利落,想要找东西,怕是有些困难了。” 然而话音未落,树丛就传来阵阵嘶吼声,不等三人反应,从里边就跳出了几只饥肠辘辘的野狼。 秦氏皱眉,将两人护在身后,“血腥气引了野狼过来,你们快跑!” 第二十二章 真心错付 几只野狼像是饿了许久,又被血腥气刺激,看见有人过来,已经是红了眼,叫嚷着就朝着秦氏扑来。 楚欢歌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顿时被吓得魂不附体。 楚流徽见她如此,也是大声道,“弟弟,你快走,这里有我和娘!” 或许是被危机感染,楚欢歌没了刚才的稳重劲,犹豫了一阵,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秦氏见她离开,眸中闪过一丝失望,还是同楚流徽迎击饿狼。 只是不知为何,她有些心神不宁,一只饿狼偷偷潜入背后,秦氏竟然没有发现。 楚流徽眼见饿狼袭来,来不及开口提醒,只能投掷手中的长枪,将那只突然袭击的饿狼,从张开的獠牙贯穿。 偏偏这个时候,一只冷箭射来,尽管秦氏将其挑飞,可还是擦中了楚流徽的胳膊。 秦氏眼中怒气突生,挥舞着长枪,将剩下的饿狼尽数宰杀,随后抱着楚流徽离开。 楚修竹得知楚流徽受伤,又见秦氏眼神不善,来不及过问,便让人派车将两人送回。 马车上,秦氏拿出药箱,为楚流徽包扎着伤口,埋怨道,“你这傻丫头,娘的功夫不比你差,你说一声便是了,拼命做什么?” 楚流徽摇了摇头,“今日是我让娘过来,若是有了好歹,我这心里过不去。” 说着,她突然想起什么,“娘,您那钗子,找到了吗?” 秦氏听了这话,轻叹了一口气,“今天你让我过来,就是想让我看这些吧?” 楚流徽低头不语,只得苦笑一声,像是不知该怎么解释。 秦氏是她最亲近的人,按说不该骗她,只是如果不这样,她又怎么能看清楚修竹和楚欢歌的嘴脸呢? 片刻之后,马车内陷入诡异的宁静。 两人颇为默契地沉默,没有打算回答对方的想法,似乎一切已经不用言明。 “你这武功疏于练习,以后可要勤勉一些。” 秦氏故作呵斥,心中却泛起了更大的波澜。 她借口丢了钗子,一方面是要试探楚修竹,另一方面,也是要看看楚欢歌。 楚欢歌不会武艺不假,可他身为男子汉,身上又留着秦家的血,这般怯懦的样子,着实让秦氏怀疑,这真的是她的儿子吗? 经过了这么一遭,秦氏对于之前的想法有了动摇,这才明白楚流徽这个女儿,才是真正对她好的人。可最嘲讽的却是,她担心楚欢歌安慰,这才决定要过来。 如今那两父子关系紧密,她和楚流徽倒是成了外人。 回到府中后,秦氏将楚流徽安顿好,便亲自去熬药,一改往日的严肃劲,像是一切又回到了楚欢歌没来之前。 这次狩猎出了意外,顾时烨又被楚家母女救下,无论如何,也得上门道谢才是。 翌日一早,顾时烨提前投了帖子,便带着厚礼来了。 楚欢歌自知上次漏了怯,便借口不在,倒是省了不少心。 秦氏亲自招待,同顾时烨说了两句,便颇为识趣地离开,将时间留给了二人。 等春桃出去把风,顾时烨这才开口,“以你的身手,这伤怕是……” “殿下说笑了。”楚流徽摇头道,“您身边侍卫众多,按说也不该陷入险境,对吗?” 两人各有自己的算计,倒是没有点破彼此,算是一笑而过。 倒是楚流徽自顾自道,“眼下这个情况,有人视我如眼中钉,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我要是不暴露些弱点,他们又怎么会伸手呢?” 然而这话却是点到为止,没有把剩下的事情说下去。 顾时烨收起试探,这才真正将楚流徽当作了盟友。 之前出于爱慕也好,怜惜也罢。顾时烨对于她,更多的是一种爱护,而非平等的关心。 之前顾时烨还不明白,楚流徽为何要拜托他,命人提前埋伏,朝她射出冷箭。 本以为是区区苦肉计,只为让秦氏醒悟,没想到她却图谋甚大,想着引蛇出洞。 “我明白了。”顾时烨沉吟片刻,抬眸道,“剩下的事情,我要怎么配合你?老三那边受了挫,恐怕一时不会再出手,想要找到他破绽,可不容易。” 然而楚流徽却是颇为自信,“殿下放心,只需一计,顾时言就算冒着风险,也会向您动手,您相信吗?” 顾时烨挑眉道,“还请楚姑娘,为我解惑。” 楚流徽沉声分析道,“如今朝中局面不甚明朗,林北辰暗中站队,已经打破了原有的平衡,如今唯一的破局之处……” “秦家。”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楚流徽颔首,继续道,“如今我娘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上门拜谢自然说得过去。只要我创造机会,让你同秦家接触,你猜顾时言忍得下去吗?” 这话一出,顾时烨不由得认真了起来,谨慎思考着这个建议。 秦家可不同于林家,虽说秦老将军不掺和朝堂之事,可如今那些武勋,哪个唯秦家马首是瞻? 只要掌握了秦家,那么朝中超过一半的武将,即便不会明确站队,也会给秦家面子。 “那就有劳楚姑娘了。”顾时烨温和一笑,拍了拍手,“来人,把礼物拿来。” 片刻过后,身旁的侍卫,端着一柄宝剑上前。 顾时烨介绍道,“此剑名为龙渊,由已故的赵大师打造。” 楚流徽却是推脱道,“殿下,这礼物我万万收不得。” 两人推脱之间,门外便传来了楚欢歌的声音。 “爹,您还是别进去了……” 只见楚修竹不顾阻拦,“这是我家,还有我不能进去的地方?” 他一见两人的样子,更是怒不可遏道,“楚流徽,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楚流徽皱眉道,“爹,我做了什么?” 楚修竹看了眼顾时烨,气愤道,“你早就同三殿下订下婚约,如今怎么敢私下同大皇子会面?若是传出去,我楚家的名声,还要吗?” 顾时烨闻言上前,不悦道,“楚大人,你这话未免言重了些。令爱救了我,我上门道谢理所应当,而且尊夫人也亲眼所见,何来私会一说?” 楚流徽冷哼一声,回怼道,“依爹爹这么说,那你和你那表妹刘氏,是不是也算不清不楚啊?” 第二十三章 冰山一角 楚修竹气得面色铁青,没想到楚流徽哪来的胆子,竟然敢当众回怼他。 可碍于顾时烨,他又不敢发作,只得气得胡子直颤,指着楚流徽说不出话来。 楚欢歌眼中闪过一丝怨毒,故意道,“殿下,我看时候不早,您还是回去吧?这都是我们的家事,你看……” 顾时烨即便有心维护,可如同楚欢歌所言,这都是楚家的家事,而且又因为顾时言的关系,他倒是不好掺和其中。 于是,他忍住了以势压人的想法,只得匆匆离去。 等顾时烨前脚离开,楚修竹瞬间暴跳如雷,“孽障,赶紧给我去祠堂跪着去!” 见下人们迟迟没有动作,他怒道,“还愣着干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秦氏缓步而来,叹气道,“瞧这事闹得,刚才大殿下过来,我临时有事,便让流徽代为接待,没想到居然惹了这种事。” 她看见桌上的宝剑,皱眉道,“你说这孩子,非说什么救命之恩,又送了礼物过来,我不收下还就不走了。” 说完这话,秦氏抬眸问道,“老爷,可是流徽惹你了?” 话都被秦氏说完,楚修竹愣是寻思了好一阵,也不明白她为何要维护楚流徽。 见楚修竹不语,秦氏自说自话道,“你这丫头,以后不许惹你爹生气,你看都把他气成什么样了?” 楚流徽闻言,低声道,“娘,爹要罚跪,我这就过去。” “行了。”秦氏摆手道,“老爷,她有伤在身,依我看就免了,可好?” 楚修竹眼见两人一唱一喝,面上阴晴不定,“没规矩不成方圆,夫人,你有些太娇惯她了。” 秦氏则是无奈道,“老爷,大哥托人来了消息,说是我爹最近身子不好,还在念叨着流徽,让她过去小住几日,若是把人跪坏了,我可怎么交代啊?” 说罢,秦氏笃定了为楚流徽撑腰,看向了楚修竹。 楚修竹暗道不妙,瞥了一眼秦氏,总觉着她似乎变了。 不知为何,南山那一遭回来,通情达理的秦氏不见了,甚至有了当年几分凌厉。 这让他有些慌乱,似乎觉着有些不可控制。 楚修竹脸色极为难看,却只能耐着性子,“既然夫人说了,那便下不为例!” 眼见着他气得拂袖而去,楚流徽这才明白,秦家这两个字,到底有多大的能量,能让盛怒之下的楚修竹,甘愿咽下这口气。 秦氏面上淡然,却是道,“你回去准备一下,明日我同你一起回去。” 翌日一早,楚府门口便热闹了起来。 秦氏回娘家可是大事,下人们准备好了礼物,又将马车安顿好,这才将母女二人请进了马车。 眼看着马车扬长而去,楚修竹告了假,啐了一口,这才转身去了东院。 等候多时的刘氏,媚眼如丝,自身后抱住楚修竹,娇声埋怨道,“表哥,你怎么还才过来?可是想死我了!” 她的手已经不老实,四处撩拨着敏感位置,整个人更是趴了上去。 往日楚修竹肯定会禁不住诱惑,抱着她翻云覆雨,根本顾不上别的。 可今日,楚修竹一改常态,不耐烦地拍开她的手。 “我怎么都觉着,那女人似乎知道了什么。” 刘氏听闻,惊呼道,“表哥,难道她都知道了?” 其实她更多的担心,完全是怕暗杀楚流徽的事情暴露,完全不在乎被秦氏发现。 “应该是有人说了什么。” 刘氏眼神闪过狠戾,“那既然这样,不如趁机一不做,二不休……” “不行!”楚修竹眼神中充满欲望,“若是她死得不明不白,秦家可不会那么好说话。” 刘氏见状,只能撒娇道,“既然那个女人不在,你可得好好补偿我才行。” 楚修竹听了这话,眯眼道,“不知小娘子,想要什么补偿?” 刘氏哼了一声,“明天带我去买些头面,不然我可生气了。” “好好好,我答应你就是了!” 此时楚修竹早就上了头,扯下床头的帷幔,人便朝着刘氏扑了上去。 一个时辰后。 秦氏望着酒楼的牌匾,有些疑惑道,“流徽,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楚流徽却是神秘道,“娘,你尽管随我进来。” 说着,她便拉着秦氏,往酒楼里进,低声道,“如今来不及解释,等一会我绝对从实道来。” 秦氏不好当众拂了楚流徽的面子,只得随着她一起,进了酒楼。 两人进了雅间之后,楚流徽打开窗户一角后,秦氏才发现对面正是一处茶楼。 等点得菜上齐,远处茶楼中,赫然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楚修竹。 只见他满面春风,正朝着楼上走去,身旁的刘氏更是亲昵,几乎要贴到了他身上。 秦氏面如寒霜,冷声道,“你早就知道了?” “算是吧……” 楚流徽叹了口气,刚要解释,秦氏却是勃然大怒,已经准备当众捉奸了。 她见状赶忙阻止,劝说道,“娘,如今咱们没有证据,外祖父也未必会相信您说的话,倘若你大闹茶楼,怕是要背上善妒的恶名,秦家的名声可怎么办啊?” 秦氏上来了脾气,可是不管什么名声,然而对于秦家,她却不得不注意。 于是,她强压着火气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以进为退。”楚流徽认真分析道,“如今刘氏对娘颇为轻视,不让她再嚣张几日,咱们证据确凿,再一击毙命。而且舅舅那里,您也得说一声,对吗?” 秦氏松开被捏碎的筷子,叹气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楚流徽苦笑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说的话,您会相信吗?当初爹爹的那些安排都很合理,哪有什么破绽。而且那个时候,爹爹不管说什么,您都深信不疑。我也是没有办法,这才出此下策。” 听了这话,秦氏心中的那份疑惑终于散去,明白她之前被两人哄骗,到底做了多少蠢事。情妇招摇上门,她竟然都被蒙在鼓里。 身为秦家的嫡女,若不是她被所谓的爱情蒙蔽,又怎会枯守在侯府里做深宅妇人! 不过片刻,秦氏便重回冷静,她叹了口气,低声道,“之前是娘太傻,你受委屈了。” 第二十四章 反客为主 秦氏说出这句话,彻底让楚流徽悬着的心放下。 母女本是天生的同盟,倘若留楚流徽早些明白,可能就不会死得那么惨。 上一世秦氏被楚修竹哄骗,又因为楚欢歌撺掇,让她们母女离心,直到死都没有彼此原谅。如今两人解开心结,当真实属不易。 只不过如今秦氏虽然醒悟了过来,可若是说出楚欢歌的身世,恐怕秦氏问起,她也没有确凿证据。 更何况,楚修竹的背叛已经是插了一刀,怎么也得给秦氏些缓和的时间才行。 于是,她舒了口气道:“娘,以后咱们好好的,账也一笔一笔还。” 虽然没了吃饭的兴致,不过两人还是勉强填饱了肚子,这才启程赶往秦家。 然而就当两人上了马车后,转角阴暗处,有个人影悄然消失,没有惊动任何人。 此时楚修竹还不知后院起火,正笑容满面,享受着下属的恭维。 眼尖之人自然发现,楚修竹身旁的女子,竟然同他关系匪浅,纷纷装起了糊涂。 有人更是故意问道,“楚大人,不知可否为我们介绍一二啊?” “这是我的表妹刘氏。”楚修竹瞧着刘氏,慢慢道,“她搬进京城没多久,还希望各位同僚,以后多加照顾才是。” 刘氏却是端得住,轻轻一礼之后,表现得倒算正常。 只不过这眉目传情,骗不了旁人,在一声声艳福不浅的恭维声中,楚修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茶喝了两口,几个属下对视一眼,纷纷起身道,“楚大人,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等几人走后,刘氏这才舒了口气,语气大胆了起来,“死鬼,你把我带出来,就不怕被那个女人知道吗?” “怕什么?他们都指着我吃饭,绝对不敢乱说话。”楚修竹得意道,“再说大丈夫三妻四妾很正常,你看他们不都是羡慕我吗?” “有我你还不知足,还想着谁呢?我跟你说,这楚家大夫人,我当定了。” “放心,我答应过的一定兑现。”楚修竹眼里闪过冷意,“要不是那老不死的还有些用,我早就休了她!” 得了这话,刘氏有了笑容,缠着楚修竹买了些头面,这才回了楚府。 有了楚修竹撑腰,刘氏也没了谨小慎微的样子,趁着秦氏不在,活脱脱像是当家夫人一般。 楚修竹回了衙门,刘氏便将管家唤来,使唤他把东院的陈设都换一遍。 管家听了这要求,犹豫道,“刘夫人,我家夫人不在,是不是等夫人回来,容我通禀一番?” 听了这话,刘氏冷冷一笑,“这家不是姓楚吗?难不成我表哥说的话都不管用了?” 管家退后一步,恭敬道,“既然如此,还请刘夫人安排。” “这就对了。”刘氏点了点头,随后道,“赶紧下去准备,把东西都换了,我看着心里不舒服,明白吗?” 管家暗暗叫苦,可实在没办法,只能连连应下,想着用什么办法,能把刘氏对付过去。 等他出了房间,身边的小厮道,“贵叔,这刘夫人也太过分了吧?” “谁让人家有人撑腰呢?”管家表情微妙道,“老爷都不说话,咱们当下人的,操心什么?” 小厮撇了撇嘴道,“要我说,这刘夫人太过分了,听说昨天还打了人,她要是成了当家夫人,还让不让咱们活了?” “闭嘴,这是你该说的吗?”管家冷了脸,“走,照办就是了,不想呆就回秦家去,这里是楚家,明白吗?” 听到这话,小厮瞬间明白,楚家要变了天。 不过他哪里敢沾染这种事?人家贵叔可是管家,都只能陪着笑脸,对内宅之事装作不知道。 于是,他赶忙转身,便要按照吩咐去干活,可这心思突然一动,琢磨着贵叔的话,悄悄换了个方向。 而此时正牌当家夫人秦氏,正端坐在马车上,听着小厮的禀报。 见他迟迟不语,秦氏皱眉道,“有什么就说,啰嗦什么?” 小厮叹气道,“夫人,您这才几天不在,家里就乱了套。那位刘夫人,还真当起家来了。” 秦氏冷声道,“老爷没说什么吗?” “没有。”小厮摇头道,“老爷还呵斥了管家,说是让他听话来着。”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秦氏面如寒霜,却是压住了火气。 楚流徽见秦氏这般样子,感叹道,“娘,您养气的功夫,当真不错。” 这倒不是恭维,若是原来,恐怕以秦氏的性子,早就提着长枪杀回楚家了。 好歹也是当了二十年主母,谁说修身养性没用? 只要秦氏能忍住脾气,绝不打草惊蛇,那么楚流徽便有信心,将她们母女所受的委屈,百倍奉还。 将军府和楚家隔着半个城,之前吃饭耽搁了好一阵,等到了秦家已经是下午。 如今秦家颇为低调,只剩下了秦老将军和诸多女眷。至于唯一的嫡子秦继业,远在边关,几年都回不来一次。 两人由丫鬟引着进了屋,秦氏的大嫂杨氏,已经带着几位侄女在等她们了。 大嫂杨氏是江南杨家嫡女,与秦继业算是表亲,是个颇为娴静的女子。自打张氏去世后,秦家便由她操持。 见秦氏回来,杨氏笑着道,“小妹,你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爹爹正在午睡,要不我让人叫他一声?” “算了,我还得住上几日呢。”秦氏摆手道,“不知爹爹身体可好?” 杨氏笑了笑,“爹爹身体好得很,中午还吃了半斤牛肉。” 楚流徽在一旁看着,心中不由得唏嘘起来,当年秦氏向来风风火火,如今变成这样,这么多年受了多大的委屈,难道女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吗? 两人说话间,门外便传来了秦定邦的笑声。 秦定邦穿着身长袍进来,秦氏等人赶紧站起来行礼问好。 而他见到楚流徽,却是格外高兴,拍着她的肩膀道,“精神头不错,功夫可曾耽搁了?” 楚流徽自幼跟在秦定邦身边,十岁之前几乎都在秦家长大,秦定邦不会养女儿,便把楚流徽当作秦氏那么养。 所以在秦定邦心中,这女儿和外孙女,同他那大儿子没什么区别。 楚流徽被这么结结实实拍了一下,面不改色,笑着道,“外公,您才是宝刀不老啊!” 第二十五章 秦家内情 “你回来干什么?”秦定邦坐在椅子上,一边喝着茶,一边看向秦氏,“难道楚家那小子,惹你生气了?” “爹。”秦氏眼中带了些无奈,“我和修竹都多大了,还当我们年轻呢?大哥长年戍边回不来,我还不能来看看你?” 秦定邦笑呵呵道,“咱们秦家人提着头过日子,哪能消停?你要是个男儿身,我早就让你参军了!” 秦氏叹气道,“就是苦了嫂嫂。” 杨氏听见这叹息,便知道秦氏心疼她,温声道,“能够嫁到秦家是我的福分,继业为国戍边,我自然要支持。” 秦定邦摸着花白的胡须,喃喃道,“你们两个回来一趟也不容易……” 说着,他眸子一转,笑着道,“反正我的寿辰也快到了,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热闹热闹。” 秦氏有些头疼道,“爹,这种事也能提前吗?” 秦定邦则是挑眉道,“那怎么了?你没听过人到古稀随心所欲吗?这寿辰提前几天,又怎么了?” 楚流徽听得满头雾水,这才明白秦氏那劲头随了谁,合着连带着她都是遗传了秦定邦。 秦定邦越想越来劲,一拍桌子,“好了,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三个了。” 眼见着外公朝她看过来,楚流徽连忙摆手,“外公,我这事还是由母亲来,我不太合适。” “我说你行你就行!”秦定邦不屑道,“真不知道你爹图什么,非得把你嫁给顾家的老三,皇家的饭就那么好吃?别怕,有外公在,旁人欺负不了你。” 秦氏赶忙道,“爹放心,流徽这孩子做事稳重。” 秦定邦听了这话,眼神微眯道,“我虽然老了,可还不至于老迈昏聩。如今朝野上下,都在盯着咱们秦家,还真以为我死了不成?” 杨氏劝阻道,“爹,您别生气。” “寿宴热热闹闹的办。”秦定邦起身道,“秦家只是素来不理朝政,那群宵小还真以为秦家无人了?” 到了晚上,秦家众人吃了饭后,杨氏便去准备寿宴相关的事务。 楚流徽睡不着,便去秦氏说话。 对于秦定邦点名让她操持寿宴,楚流徽着实没底,一想到这些事,心里便有些不安。 秦氏倒是宽心:“我知道你怕什么,不过你外公不会害你。他知道你爹不靠谱,这是在给你撑腰啊。” “这我自然知道。”楚流徽叹了口气,“只是寿宴一过,外公怕是安生不了,就连舅舅估摸着也不消停。” 秦氏想了想,笑着道,“放心好了,秦家世受皇恩,可不是什么软柿子。而且你爹最近的举动,你外公自然明白,他这是要敲打某些人了。” 听了这话,楚流徽安心不少,这才明白为何两位皇子,都争相拉拢秦家。 秦定邦作为三朝元老,可能只需一句话,便可抵得上百万雄兵。 翌日一早,便有人放出消息,说是秦家要大摆宴席。 随着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有心人这才打探出,竟然是秦定邦老将军要过寿宴! 而且秦家这次颇为重视,不仅大操大办,在城中摆下了流水席。还特地邀请了江南名厨,把朝中重臣都邀请了遍。 平日里秦定邦深居简出,寻常人想要见上一面都着实费劲。有了这个机会,自然谁都不肯放过,一时间谁有秦家的请柬,成了最风光的事情。 就在秦家风头无两时,楚流徽也遇到了第一个考验。 这么大的宴席,再多十个人,也是忙得团团转,偏偏外公让她操持,着实没法推脱。 好在上一世,顾时言宴请众臣,也多是楚流徽在操持,有着这份经验在身,理顺过来之后,加上有秦氏和杨氏帮忙,总算没出什么大乱子。 楚流徽折腾一天,熟门熟路准备好了要采买的东西,商量好了府里的摆设,这时候已经天黑了。 她想起明天的事情,便想着找秦氏商议,总不好自作主张。 然而刚要转身,被丫鬟叫住,说是秦氏让她去客厅一趟。 楚流徽走进去的时候,就看见楚修竹端坐在椅子上,还把楚欢歌给带来了。 一旁下人们识趣地退下,楚修竹这才严肃道,“流徽,这几日你辛苦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我已经请示了岳丈,就让欢歌帮你吧。” 楚流徽闻言,挑眉道,“依照爹的意思,这事我可以不管了?” “这话说得。”楚修竹叹气道,“你身为女子,有些事自然不好抛头露面,欢歌怎么说也是男子……” 话说到这个份上,楚修竹明摆着就是欺负秦家无人,过来带着楚欢歌摘桃子了。 只是楚流徽不明白,为何外公居然默许了楚修竹胡闹? 楚修竹话说得漂亮,可这事楚流徽已经操持了大半,楚欢歌接手下来,不用干什么便能给自己赚个好名声。 秦氏听了这话,总算有所动作,可刚要开口,便被楚流徽打断。 只见她笑容依旧,淡然道,“既然欢歌有心帮忙,不如就交给她好了……” 这话一出,楚修竹和楚欢歌顿时愣住,本以为还得威逼利诱,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 楚修竹心满意足,这才同楚欢歌离开。 秦氏心有不满,皱眉道,“流徽,你为何不让我说话?” 楚流徽却是道,“娘,既然外公已经答应,咱们拦着干什么?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省得费这些口舌。” “你可知外边传了什么风声?”秦氏焦急道,“现在都在说,你外公要选个继承人……” 楚流徽无奈道,“而且我舅舅还当众说过,他这一脉不继承秦家的衣钵,所以这继承人,只能在我和楚欢歌之间选,对吧?” “你还知道啊?”秦氏抿唇道,“欢歌终究是男子,我担心你外公他……” “娘你就放心吧。”楚流徽拉着她的手,劝说道,“有帮我压阵,剩下的就交给我好了!” 楚流徽好说歹说,这才让秦氏放弃了出手的想法,安心等着就好。 回到了房间后,她点上油灯,便听见有人道,“小姐,有您的信。” “拿进来吧。” 楚流徽听了这话,把头抬起,却是眸子一亮。 “你怎么来了?” 第二十六章 连环计 片刻过后,小厮将门关上,顾时烨清亮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前几日你送信过来,我觉着不妥,便想着过来看看。” 楚流徽微微一愣,片刻后,她轻轻点头,随后转头道,“既然如此,有劳殿下了,只是这么晚过来……” “放心,我已经安排妥当。”顾时烨淡然道,“除了咱们两个之外,没人知道我来过。” 他瞧着楚流徽,面容中尽是从容,没有所谓的功利感,似乎冒着风险到秦家一趟,只为看她一眼。 楚流徽同样瞧着他,不由得有些呆住了,思绪有些乱飞。 顾时烨有些奇怪,叫了声,“怎么了?” 这一声让楚流徽恢复了理智,她忙收起恍惚,关切道,“顾时言没有找你麻烦吧?” “没有。”顾时烨摇头道,“秦老将军要办寿宴,我们二人为了避嫌,估计不会过来。” 楚流徽恍然,把之前楚修竹过来的事情,同顾时烨原原本本过了一遍,说完之后,两人统一了想法,觉着又是顾时言的指使。 楚流徽皱眉寻思了一阵,询问道,“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顾时烨的目光落在了她脸上。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将其递给了楚流徽,小声叮嘱,“这东西记得控制用量,不然会出人命的。” “放心好了。”楚流徽笑了笑,“这东西就是个药引子,我特地给楚欢歌准备的。” 顾时烨见状点了点头,这才趁着夜色离去。 等离开了秦家,他的脸色骤变,身上透出一股森然的冷气,一旁的侍卫愣是吓得没敢说话。 许久之后,顾时烨深吸一口气,吩咐道,“后天便是秦老将军的寿宴,你派人手看着些,不许老三的人打搅。” 第三日清晨,楚流徽穿戴整齐,便叫来了秦氏的亲信。 她将药包递了过去,沉声道,“一会把这东西下到菜里,记住一定要被人发现,还要一口咬定是我做的,明白吗?” 小厮诧异道,“小姐,您莫不是在考验我?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出卖您!” 楚流徽却是一笑,“按照我说的做就好,事后你被逐出秦家,我一定会有所补偿,你的家人也是。” 小厮见她这么说,颇为认真的点头后,匆匆离开了房间。 秦老将军要办寿宴,得了请柬的朝中重臣纷纷前来贺寿,一时间秦家门口车马不息。 因而秦家无人,楚修竹带着楚欢歌越俎代庖,竟然亲自在门口迎客,俨然像是秦家的主人。 也不知秦定邦如何打算,默许了此等行为,让楚修竹洋洋得意,在一片马屁中沾沾自喜。 楚欢歌作为外孙,被楚修竹推了出来,反倒让楚流徽和秦氏,成了背景板。 秦氏还有访客要接待,楚流徽乐得清闲,便打算进去帮杨氏忙活,谁想到内院十分热闹,远远就听见了女眷的笑声。她走进去一看,却是杨氏和女眷们说笑。 本来这事还是楚流徽安排,可被楚欢歌接过去后,没想到宴席居然开得这么早。 楚流徽还有些诧异,便看见杨氏朝着她笑着道,“流徽,此处无事,你还是去忙活吧。” 显然杨氏也明白其中的事情,甘愿当个绿叶,把抛头露面的机会,留给了楚流徽。 楚流徽投去感激的目光,同女眷们说了些话,便回了前厅。 然而她刚步入前厅,便看见楚修竹面色铁青,揪住一个小厮,质问道,“到底是谁要谋害我岳丈?” 小厮吓得说不出话来,一见楚流徽,慌忙道,“都是小姐让我做的!” 楚修竹将小厮放下,不可思议道,“流徽,这可是你外公的寿宴,你要做什么啊?” “爹爹,你这是什么意思?”楚流徽疑惑道,“我做了什么,你都看在眼里,我哪有时间让人下药?” 楚修竹冷哼道,“人赃并获,欢歌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吗?” 这话一出,宾客们看楚流徽的眼神都变了,纷纷低声讨论,似乎发现了爆炸性消息。 然而楚流徽不为所动,坦然道,“爹,凡事都要讲证据,若是这小厮陷害我,难道我也得认了吗?” 秦氏起了维护之心,皱眉道,“来人,将这小厮拿下去审问。” 本来楚修竹还想说什么,可眼见秦氏的眼神,悻悻把嘴闭上,才想起这里是秦家。 楚修竹吃了闷亏,这才反应过来,可能是被她们母女二人下套了。 他作为秦家女婿本就身份敏感,如此大张旗鼓,免不得会被人怀疑。 可那小厮真就是被他亲手逮到的,那还能有假? 只是眼前这个情况,难道还能闹到秦定邦那去吗?那老头素来护短,肯定会袒护楚流徽,反倒是他自讨没趣。 于是,楚修竹打了个哈哈,口头警告了两声,便让楚流徽离开,他则是宣布开席。 楚流徽笑了笑,没当回事,看着迎面走来的春桃,嘴角挂上了不明显的笑意。 开席不久,楚欢歌随着秦定邦敬了一轮酒,刚想坐下吃菜,却突然脸色一白,额头更是渗出细汗,捂着肚子再也说不出话来。 楚修竹见状,连忙让秦氏唤来大夫,可等了许久,也不见人过来。 倒是楚流徽匆匆进来,关切道,“爹,欢歌这是怎么了?要不要我帮忙看看?” “不必了。” 楚修竹眉头一皱,瞧了眼秦氏的样子,分明看出了蹊跷之处。 他一咬牙,同宾客们道歉,赶忙便扶着楚欢歌回房休息。 然而两人刚走了没多久,便有眼尖的宾客发现,楚欢歌衣襟上似乎有些不对。 “你看,楚公子衣襟上,是不是沾了血?” “楚公子可是男人,怎么还有月事呢?” “呸,你这个臭嘴,在秦家说这话,不怕别人赶出去啊?” 一时间众人纷纷议论起来,浑然将重点放在了楚欢歌身上,倒是没人关注寿宴了。 眼见事态无法控制,秦定邦这才起身,朗声道,“各位,这次寿宴,算是小老儿招待不佳。我敬各位一杯,算是压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