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31,我有一座军事仓库》 第204章 御敌 屋外,狂风卷集着雪花左突右冲,打得人睁不开眼睛。 夜枭的叫声很急,在呼啸的风中瘆得人脊背发凉、头皮发麻。 “戏班子的老少爷们,咱们又遭了胡子,刀枪无眼,大家伙在屋里待着,万一出了什么事,你们就认定一句话:我们就是唱戏的,其他的啥都不知道!” 龙哥听着屋外声声夜枭凄厉的叫声,对大通铺上的一众男女说。 “老大,我打过枪,你们不是要抗胡子吗?算我一个吧?”一个短发的姑娘忽地从炕上跃起来。 本来惊慌失措的众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班主老杨站出来:“周当家的、大当家的,这是我女儿杨柳青,七岁上就跟着我练功,12岁就开始上台唱武生,也打过枪,身上多少有点能耐。说句掌嘴的话,爷们要是扛不住,我们也没有个好结果,两位当家的就让她跟你们一起尽把子力气吧。” 龙哥和江河不由都把瞧向这个叫杨柳青的女武生身上。 姑娘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长着一张清秀的脸庞,眉眼如画,皮肤白皙,身材苗条却充满力量,身着紧身戏服,将娇好的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一张一驰都透露出舞蹈般的优雅与力量。 “大当家的,咱们还有多余的家伙吗?”江河问。 “上次缴了两支汉阳造和二十多发子弹……” “给她一支,让她跟着你。” “行!” 小伍子转去给杨柳青拿枪,另一铺大炕上又跳起一个和杨柳青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两个老大,也给我一支枪吧,我也能打!” 这是在吴大善人庄子唱伍子胥的那个。 杨班主又站出来:“这是我徒弟周用成。” 江河对龙哥:“把另外一支汉阳造给他!” 又对着从小伍手里接枪的两个人:“要想好好打别人,得先保证自己是活着的。” 几个住人的房间都灭了灯,窗户也用炕桌子堵了个严严实实。 除了后半夜值哨的二当家带着的两个人,江河和龙哥连带着着戏班子的两人算上,手里有枪的也就十个人,大家分成两拨,冒着风雪隐蔽在院子南北两侧。 风很大,雪很大,随着官道上南北两股人马迫近,大脚丫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200米、150米、100米……因为有雪,夜色并不是很浓,一边十来多个人,加在一起三十人左右,这些人手里可不是砍刀扎枪,竟然全都是一水儿的汉阳造,听脚下落在雪地上的声音,穿的还是一水儿的马靴。 龙哥暗暗心惊,妈的,这可不像是胡子,分明是一群喝过血的丘八啊! “老大,打不打?”南侧防线,龙哥身边一个积年老匪应该也发现了不对劲,侧着脸低声问躲在另一棵树后的龙哥。 “谁干咱咱干回去就行了!”树后的龙哥声音低沉却是够狠。 不管是兵还是匪,只要头儿不怂,下面的人就不慌。 江河这边,龙哥的四个手下一会盯着敌人来向,一会看向江河,好像生怕这个周当家的悄没声地把他们撂在这里,自己个儿颠了。 妈啊,以一抵三的打法,真枪真刀地对着干,以前没这样弄过啊! 80米! 不能让他们再突近了。 “打!” 江河下令的同时,手中的三八大盖响了。 “啪!” 对面打头拿短枪的汉子一头扑倒地雪地上。 身后四个人的三八大盖也响了。 但不知道是这些人手生,还是枪法不行,四个人的齐射,一共也就放倒了一个人。 对面的人反应很快,枪响的瞬间,地面上乌压压趴到一片,还击的枪声爆豆一样响了起来。 但因为匆忙卧倒,子弹“啾啾”叫得挺欢,但大部分都是飞到了天上或者打到了矮墙上。 “都稳着点,你不搞翻他们,就会被他们搞翻!”江河向自己带着的几个菜瓜斥了一句,手里却是不停。 发现对面人虽然多,但枪法好像也不是那么精准,云雾山绺子里的这些人没那么慌了。 再看江河,隐蔽自己的同时,瞅冷子就是一枪,只要枪响,必中一人。 另外四支三八大盖也接二连三地响了,对面连死带伤倒下了五六个,失去了猛攻的劲头,开始拖着伤者向后退却寻找树木等掩体和江河他们对射。 与此同时,龙哥那边的枪声也响成一片。 对方有了掩体,开始稳扎稳打,十几支枪轮着番不停射击,这边每开一枪,立即会招来好几枪还击。 也就是云雾山这些人胆子小,惜命,除非是绝对安全的情况下才出枪,否则早就现了伤亡了。 但也把压力一下子全都给了江河。 江河的军事记忆、技能已经恢复了很多很多,早已不是第一次打野猪,连开几枪就伤了只猪耳朵的菜鸟水平。 三八大盖的五发子弹打完,他随手把枪扔给一个小喽啰:“帮我压弹!” 然后一个战术翻滚,身体已经冲到了矮墙的另一处,手中的大肚匣子20响一个急速射,对面树后瞅冷子探头开枪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 云雾山绺子的弟兄也许不是每个人都吃过猪肉,但所有人都见过猪跑。 一支枪单挑对面一个排不落下风的江河给了他们很大底气。 心里稳了,手里就稳了,四个人打着配合,两两出枪竟然也打出了连发的感觉。 对面的队伍大概是看这边的骨头太硬,啃不下不说,还有可能把牙崩了,枪打的更没了章法。 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就在这个时候,这些人身后响起了枪声。 “巴勾!” 子弹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也不知道飞到了哪儿,但却说明一点:自己的身后有人家下的钩子! 这就说明人家早有准备。 人家早就有了准备。 呼哨声响起。 这边的敌人开始后撤。 进攻不容易,后撤容易吗? 很明显,这些人不但不想留下伤者,连尸体都不愿留下! 可连死带伤,这边的人能好好站着的已经快没有一半了。 “抓一个活口!” 江河一声大喝,对面更慌了,连拖带扛一窝蜂地向后遁去。 “周当家的,追上去干吧!”一个喽啰对江河佩服倍至,从矮墙后站起身跃跃欲试。 却不防被江河一脚踹倒。 喜欢重生1931,我有一座军事仓库请大家收藏:()重生1931,我有一座军事仓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5章 内鬼 寒风卷着雪粒子在矮墙外呼啸,子弹打在夯土墙上的闷响混着弟兄们粗重的喘息声。 一个弟兄跃跃欲试准备追上去痛打落水狗,不防被江河一脚踹倒,啃了满嘴冰碴:“咱五个人能扛住他们十多号人是有这个矮墙做掩护,你追出去试试,看他们的子弹咬不咬你!没听南边打得厉害,快去支援大当家的!” 夜里在官道北向“防风”、刚在敌人背后打黑枪的人回来了,这人佝偻着腰像只雪狐般滑进矮墙。江河把他按住:“你在这儿盯着,有情况发信号,我去看看大当家!” 说完带着五个弟兄翻出矮墙。 南边传出一连串枪响,夜空被火舌映得忽明忽暗。 官道南边龙哥这边打的很吃力,龙哥没有江河的手段,他的手下更不给力,倒是戏班里那个叫杨柳青的女武生枪管很直,她单膝跪在雪地上,乌油油的辫子咬在嘴里,那杆汉阳造特有的清脆声穿透风雪,像戏台上的梆子点般利落,每声枪响必伴着对面一声惨叫,没少给龙哥助力。 南边的“防风”和二当家的在敌人背后出手了,可这伙人竟然不慌,分出来两个人对付他们,正面的枪打的更急了。 土墙面上蜂窝似的弹孔冒着青烟。 龙哥这边的五个人已经两个挂彩,一个胳膊中弹,一个肩胛被打中。 "操他祖宗的!"龙哥左耳垂被子弹掀去半拉,血糊了半边脖子。 江河带着五个人出院门,摸黑穿过官道,顺官道东侧的引水沟迂回着到了这伙敌人侧冀,两方就隔着一条官道。 “打!” 江河吼着甩出两颗手雷,爆炸的声势惊人,手雷破片随着气浪横飞,中间夹着被炸断的胳膊腿儿。 紧接着五支枪齐开火,两轮齐射后,江河他们终于扭转了战局。 南边这伙人也溃去了。 仍然由二当家草上飞安排人放风,其他人返回车马店,这边为伤员处理伤口,那边小伍子已经按龙哥和江河的命令把店里一个客人捆倒在雪地里。 “各位好汉,店饭钱小的不要了!求你们别在我这里杀人!”店老板一个劲地作揖求饶:“这个人我惹不起啊!” “他你惹不起,我们你就惹得起了?”龙哥一瞪眼。 四十多岁的老板不敢再吱声。 “想让爷们饶你也不难,告诉爷们,前天夜里你提着马灯见的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袭击我们?”龙哥一脚把那个客人踹翻在雪地里,马灯压低几乎放在他的瘦脸上。 “不说也没关系,老子也是胡子出身,咱的手段你大概也门清:剜眼珠子、挑手脚筋、最后往天灵盖浇滚水……能痛痛快快死掉都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们箱里都是值钱的玩意儿,住在这十三不靠的野店,我们凭什么放心?”龙哥恶狠狠从后腰抽出一把攮子:“我数三个数,你要是不说,我先把你的舌头割了,让你永远也开不了口!” 戴顶瓜皮帽,长着一张瘦长的脸、小眼睛叽里咕噜乱转的客人虽然被捆得结实,却一声不吭。 江河他们怎么知道店里有内鬼? 这得归功二当家草上飞安排的“防风使”。 昨天夜里,官道北侧猫在雪地里的“防风”听到夜枭叫,注意到了由南向北而来的一人一骑,起初,看对方经过车马店根本没有停的意思,他心里一松,但很快又紧张起来。 ——过了车马店,那匹马不仅放慢了速度,还在“防风”藏身的一处矮墙根停了下来。起初“防风”以为对方发现了自己,正待出枪自保,却见那货下了马,划洋火点起一袋烟抽了起来,还不时向身后望。 “防风”缩在那里连大气都不敢出,任由雪花落在自己身上紧紧裹着的老羊皮袄上,发出“刷刷”的声响。 远处一盏马灯摇摇晃晃地过来,昏黄的灯光在夜风中摇曳不定,随着马灯越来越近,一个模糊的人影逐渐清晰起来。 当提马灯的人影走到跟前,那骑马的人迎了上去,两人的身影凑在一起。骑马的人声音低沉而沙哑:“他们到了?”那声音仿佛从幽深的古井中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到了!”答话的赫然是车马店里一个单身客人。 江河他们到来,这个人还曾主动上手帮着卸车…… 提马灯的客人说完后,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似乎害怕自己的声音会被人听到。 骑马的人眉头微微一皱,又接着问道:“有管子的多少人?”他口中的“管子”,自然是指那些有枪的人。在这乱世之中,枪就是力量,就是话语权。 提马灯的人犹豫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然后说道:“应该都藏起来了,看不出来,但看那样子,打过枪的顶多十来个人。其他人是不少,都是戏班子的,有老有少,还有女人。”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马灯的灯光在地上划动着,仿佛在描绘着那些人的模样。 骑马的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不管他们,都是花架子。”在他看来,戏班子不过是些靠卖艺为生的草台班子,就算有枪,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提马灯的人眼珠子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要不要我趁老板不注意往他们的饭里放些‘料’?”他的声音压得很低,那所谓的“料”,自然是能让人昏迷的迷药。 骑马的人听了,狠狠地瞪了提马灯的人一眼,冷冷地说道:“不行,咱的人明天天黑才能过来,他们有放哨的,都是轮班,万一有人没被放倒,你这个盘子就露了。” 提马灯的人打了个寒颤,连忙点头称是,不敢再提此事。 “这次出来干活的原来都是‘跳子’(指警察、官军),我就不相信他们十来个人还能翻了天!那些箱子都在吧?” “在,我都看了,一个都不少!” …… 这些话,被二当家的防风使听了个底掉。 江河蹲在灶房门槛上,看龙哥带人把那个瘦猴似的探子倒吊在井架上。结冰的井绳勒进脚腕,那人却硬气得很,嘴里还在叫骂:"等爷的大队人马到了,把你们这群蛮子全剁了喂狗!" "嘴硬是吧?"龙哥抄起烧红的火钳,贴上探子的脚底板。凄厉的惨叫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积雪簌簌而落。 "当家的!"小伍子突然从马棚窜出来,手里攥着个油纸包,"这王八犊子藏的东西!"展开的油纸上,赫然是张手绘的地形图。 江河眼神骤冷。他起身拍掉棉袍上的雪渣,对龙哥使个眼色:"不说就算了,让他找阎王爷说去。"转身朝前厅走去时,听见身后传来短促的呜咽,然后是重物坠井的闷响。 瘦子不说,店老板却说了。 这人是关外一伙绺子在这儿设的暗卡,主要任务就是甄别住店的客商谁是“肥羊”,号定了目标给下一站的人递消息,让他们准当地干活,顺利得手。 店老板知道情况,但不敢有丝毫怠慢,那些人可是真的会杀他的。 为了等江河他们,“总舵”已经来了好几拨人! 再往前走就快出关了。 看来对方还是想在关内把自己搞定。 两次背后下刀子都被化解了,接下来他们会怎么样呢? 外面,风雪更急了。 车马店外的尸体很快被积雪覆盖,江河知道,更大的风暴正在关外的白山黑水间酝酿。 夜,依旧深沉,而一场未知的阴谋,正如同黑暗中的毒蛇,悄悄地潜伏着,等待着合适的时机,露出它那锋利的獠牙。 喜欢重生1931,我有一座军事仓库请大家收藏:()重生1931,我有一座军事仓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6章 十万火急 “老板,又没搞成?” 胡为办公室,皮木义低头耷拉脑,声音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但凡再大一点。就会把胡为这个大气球引爆。 胡为不耐烦地挥挥手:“你告诉他们哪儿来的都滚回那儿去!” “那他就快出关了!”皮木义提醒。 “你也不用管了,我自有安排。” 皮木义悻悻然从胡为办公室出来。 这场壕雪下了整整三天三夜,地上的积雪到了成年人的小腿深,而且还没要停的意思,眼见着短时间内车马队是走不成了。 店老板是个老实人,江河也没为难他。 一连几天平安无事,最忙的当属二当家草上飞了,不管天气怎么样,他白天的巡哨、夜里的暗哨都布置很得当。 第四天晚上,茫茫大雪仍在纷纷落下。 店老板一边让两个帮工的亲戚给大家安排吃喝,一边低声提醒江河:“周当家的,这两天咱们这片可能不大太平,爷们还是尽快离开这儿吧!” 江河心里一动:“老叔,唠唠咋回事?”并顺手递给他一支哈德门。 老板把那支卷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夹在耳朵上:“这个不够劲,我还是抽我这个吧。” 掏出烟袋锅子边伸进烟布袋里挖烟叶边打开话匣子: 顺官道向东北五里地有个大户叫钟老七。 名字叫老七,实际是上面六个姐姐,只有他一个儿子,爹娘怕养不活这个独苗苗,就按姑娘的序排了下来。 钟家虽人丁不旺,财却极旺。 前清的时候,县太爷赏过钟家千顷牌。 除了家里地多,钟家还在关内外有很多生意,和沪上、南洋有贸易,其他的不说,仅一个通和染坊就有几百号工人,进口海德堡、罗兰染色机、印花机染出的布颜色均匀、瓷实、鲜亮,印出的花色在关内外都是独一无二! 钟家染出来的布、印出来的布不但远销沪上、金陵,还占据了满洲国5个省份(至1933年底,伪满洲国实际管辖 5个省:奉天省、吉林省、黑龙江省、热河省、兴安省(下面还有分省))大部分份额,岛国国因内运过来的布要不是有部队压着强卖,几乎都没有了市场。 这两年鬼子在东北越来越嘚瑟,就以“禁入满洲国市场”为要挟,要占去钟家染厂一半股份! 鬼子放出话来:不同意这个条件,就让钟家的布一丝一缕都出不了关! 钟家对日本人这种空手套白狼的做法很不齿,但不同意合作就意味着东北的市场进不去了(那些鬼子会在我们自己的国土上查我们‘走私’!没收出关货物,不但让你财货两空还扣人杀人),但钟老爷脑子活泛,染色布、印花布生意开始在关内全面铺开,又开始从关外倒腾山货到关内,什么松茸、松子、蘑菇、木耳……小价钱批量收,关内大价钱出售。 地租、染色/印花布、山货……生意好到不行,钟家的大洋、铜钱都是用笸箩称量。 据说他还准备在天津投产一个火柴厂、一个面粉厂,打破“洋火”“洋面”独霸天下的局面。 钟家虽富,但钟老七为人却是极为仁义,经常给穷苦人舍粥施饭,还在镇子上建了一个医馆,有钱的人家来看病收钱,实在困难的穷苦人家没钱也收治,在十里八乡拥有极好的口碑。 但钱多就招事。 关内外的胡子都把钟家当成了一块巨肥的肉,谁都想咬上一口。 不是没人想一口吞下,是当下没有哪伙绺子有那么大的胃口。 ——钟家家大业大,高墙大院壁垒森严,易守难攻。 但这些阵子抚顺那边的日本人老是找他家的事,这几天恐怕砸窑的就要上门了! 日本人放出话来:不和皇军合作就是皇军的敌人! 这可不是绺子,是一个国家的暴力机器要对一个本分的生意人宣战!是明打明的强取豪夺! 脚下这片地界虽然离昌黎县还很远,但归昌黎管,昌黎位于冀省东北部,秦皇岛市西南部。它东濒渤海,南接乐亭县,西隔滦河与滦南县、滦州市相望,北邻卢龙县,距山海关只有一百多里地。 自打鬼子进关,对黑土地上漫天飞的胡子采取的政策是先“招安”,同意招安的编入治安军、保安队,不同意招安的就打,派出清剿队追着你打…… 有的绺子就成了鬼子的打手、二鬼子。 平常人进关费事,但二鬼子们进出自如,经常过来搅扰,现如今,钟家大院已经成了鬼子的眼中钉、肉中刺,据说鬼子纠集了多个绺子两百多号人要灭了钟家,将钟家的一切据为己有! 店老板说完了。 江河拿出那张从瘦猴身上搜出来的地图:“你看看这个!” 地图上,钟家庄的炮楼、暗哨标记得一清二楚。 店老板大惊。 龙哥也看向江河:“就是咱们人太少,还有两个伤号,虽说郎中处理了,但打枪指定是不行了。” 江河问店老板:“老叔,咱这地界有没有国民政府的军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店老板脸拉了下来:“天津城就有城防营,可人家凭嘛给咱看家护院啊!” 江河把小伍叫过来:“敢不敢再跑一趟天津城?” “敢,有什么不敢的!”小伍子已经跃跃欲试了。 “好,你现在吃饭,完了之后即刻出发,见了他们主官你这么说……说得越急越好、越重越好!”江河附在小伍耳朵边小声交待。 “爷!我给你跪下了!不瞒您说,我姓赖,叫赖东,我妈是钟老七的亲大姐,钟老七是我亲老舅,这些天他都快愁死了!”看着四十来岁的汉子扑嗵一声跪在自己面前,江河赶忙拉他:“快起来!起来说话!” 店老板招呼人整了一桌酒饭,拉着几个人坐下:“我这个店就是我老舅资助我开了,他说咱家有钱也不能混吃等死,咱得自食其力踏踏实实过活!还有一点就是,要我替他盯着点风向……有什么不三不四,有可能对钟家庄不利的人及时知会他。 起先你们来,我还以为你们也不是正经人……” 江河止住他的絮叨:“我问,你答,咱们捡重要的唠!” “你老舅那儿肯定有庄丁啊?现下有多少人?” “大大小小的炮手六十多人,我老舅用人比较小心,这些人都是手段不错、心底不歪的人。” “你凭什么信得我我们?” “不瞒各位说,干了多年这个营生,七行八作我见的人也多了,但您眼里干净……” “从外关外来的那些绺子什么时间到?” “咱们的‘线儿’说他们已经在集结了,明天下午傍黑出发,一路骑马,前半夜就能到。” “武器装备什么的清楚吗?” “有两挺歪把子,两个能丢手榴弹的家伙什,其他都是老毛子的莫辛那甘和鬼子的三八大盖!” 喜欢重生1931,我有一座军事仓库请大家收藏:()重生1931,我有一座军事仓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7章 强敌再来 “你的情报不赖!”江河赞一声,转头对正狼吞虎咽的小伍:“记住了,一定给他们主官说我在这儿,钟家庄破了,我也就没了!” “周当家的,我懂!”小伍拿着一只鸡腿撕掳着。 “这么大雪,百十里路,既要当心,信儿也必须送到!”龙哥叮嘱。 转天夜,万籁俱寂。 雪停了,但老北风呼啸。 自北向南的官道上,长长一排马队风一样席卷而来,二当家草上飞安排的“防风”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么回事,并没有发出示警。 马队上的人一律披着白色披风,下了马之后身影和白雪融为一个颜色,悄然接近车马店。 足有二百人的队伍狼一样四散开来,把整个车马店围了个水泄不通。 时间已过亥时,整个车马店除了值班的账房有盏昏黄的灯,各个房间都是一片静寂。 一名胡子悄悄摸到账房窗前,迅速从腰间掏出一枚手榴弹,扯掉拉环,捅破窗户纸,毫不犹豫地投了进去,手榴弹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带着死亡的气息,穿透了风雪,准确地落进了房间中央。 “轰!” 一声巨响,手榴弹在账房内爆炸。冲击波将房屋震得摇摇欲坠,碎片和木屑四处飞溅。 随后,各个房间的窗户全被砸开了大洞,木柄手雷、香瓜手雷不要钱似的往里造。 随着爆炸的余波,房屋开始倒塌。 厚重的木梁和砖瓦在巨大的压力下纷纷断裂、坍塌,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客房内的家具、物品被砸得粉碎。 “玛了个巴子,咋没个人声呢?”打头的是个矮个子,察觉了不对,举起手里的“花口撸子”朝天放了一枪:“停火!” 人群用枪刺豁开残垣断壁,没有发现一个人。 活着的没有,死了的也没有! “玛拉个巴子!走,弄钟家!” 马蹄踏得地面都是抖的。 头天夜里,江河他们全部进了钟家大院! 江河他们进院,江河才发现名字叫钟老七的钟大财主其实一点都不老,一 问才知道他和自己的外甥赖东同岁,都是四十一。 那个时候生孩子早、生孩子多,侄娃比叔叔(姑姑)大、外甥比舅舅(姨妈)大的情况一点都不稀奇。江河眼里的钟老七和电视剧《大染坊》中的苗瀚东差不多:工业家、粮商,为人光明磊落,豪侠仗义,有着极高的气节。这个传闻中的商业巨擘戴副金丝眼镜,呢子大衣下露出半截西装裤腿,像个留洋归来的教书先生。 让人不由自主地对他产生敬意。 但同时《大染坊》里陈六子说的“国家太弱,个人太强,会吃亏的。”放在钟老七身上也很贴切。 今天,钟家,就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钟老七带着江河清点弹药。 “周当家的,大恩不言谢。"钟老七说话带着天津卫特有的抑扬顿挫,他推开库房暗门,露出整面墙的枪架,"汉阳造七九式二十支,辽十三式十五支,剩下的都是老套筒。子弹管够,就是......"他苦笑着指向角落的木箱,"只有三箱手榴弹,还是阎老西兵工厂的土造货。" 龙哥抄起杆汉阳造拉动枪栓,铜音清亮。 截止目前,搬兵的小伍子还没有回来。 钟家炮手加上云雾山的绺子,一共也就六十多号人能打枪的人! 车马店的爆炸声加上火光,好几里外都能听见,但这年月的深更半夜,附近的老百姓只盼着自己别溅上身上血,连偷偷打开门看一眼的人都没有。 注:“花口撸子”是中国人对勃朗宁M1910手枪的俗称。这个称谓来源于该枪枪口套的前缘上加工了一圈滚花。这个枪和胡为关送江河的勃朗宁M1911算是兄弟俩,不同的是M1911具有军用手枪的典型特征,是美军制式手枪。而M1910主要作为小型自卫手枪。 众人说话间,庄外突然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炮楼上的梆子急响,了望哨扯着嗓子喊:"西南方向!少说两百骑!"钟老七脸色难看起来,疾步登上城墙。望远镜里,雪原上跃动的白披风连成一片,像群饿极了的雪狼。 疾驰马蹄将在上的积雪翻起,发出慑人心魂的轰隆声。 两百来匹马在三百米外随着矮个子的一声忽哨,队伍分成两条蜿蜒的长龙,从西边、南边围着钟家大院盘了起来,最终在东北角合围。 同样是没有喊话,两架鬼子的掷弹筒“嗵嗵嗵”各自来了五发急速射,院墙上四个炮楼已在爆炸中灰飞烟灭。 接着就是南向的正门,掷弹筒三个急速射,厚重的木制大门轰然倒塌。 一队骑兵二十多个,高举着三八大盖马枪和莫辛那甘马枪,边迅速前冲边在马背上开枪。 四个炮楼被轰塌,当场伤亡七八个庄丁,眼看着大门被炸开,骑兵呼啸而入,情况危矣。 院墙上的庄丁刚冒头开了几枪,两挺歪把子相互配合着已吼叫着把他们压得抬不起头来。 目前,守住庄子大门才是重中之重,但所有能拿枪的人都在墙上,墙上的火车已被压制,二十多人的马队如入无人之境! “とても良くて、一撃にたえない(很好,不堪一击!)!”歪把子机枪阵地,一个没有穿军装的鬼子双手拄着军刀,指挥着战斗,看着眼前的局势很是得意。 “竹藤小队长,您的指挥得好,太君们厉害大大滴!”手里提着“花口撸子”的矮个尾巴夹得很紧,在鬼子小队长面前极为恭敬。 “命令你的手下,准备突击,冲进去后,‘三光’地干活!”鬼子小队长志得意满。 “嗨!” “花口撸子”马靴后跟一磕,正要传令下去,却见钟家庄大门内火团爆起,随后接连传出巨大的爆炸声。 “轰!” “轰!” “轰!” …… 爆炸点就在庄子大门内的甬道里,连人带马二十多骑除了最前边的三个人和最后进来的三个人,其他十多个人要么被气浪撕碎,要么被横飞的弹片击中,全都失去了战斗力。 最后三个人被气浪掀翻,扭转身子向后退回去。 但随后被寨墙上几个点射咬翻在地。 闯进去的几个人更惨,没被炸死,却被雪地里猛地绷紧的几条粗麻绳把身下的马蹄绊住,战马翻倒,马身上的人丢了手里的枪,人也飞了出去。 喜欢重生1931,我有一座军事仓库请大家收藏:()重生1931,我有一座军事仓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8章 血战(1) 二十多名鬼子兵率先冲进寨门洞,触发了江河用手榴弹设置成的诡雷。 剧烈的爆炸在门洞这个有限的空间内接二连三响起,木屑与砖石在空中飞旋,十多头鬼子直接被气浪撕成碎片。 一群人冲上来,把倒地没死的揍了个半死,又捆猪一样把他们绑成了粽子。 当场缴获十多支马枪、几百发子弹! 这让庄子里的人士气大震。 "八嘎!"三百米外,鬼子小队长竹藤的军刀在雪光中泛着寒芒。 不是胜利在望吗? 不是大杀四方吗? 都说寨子里银元、金条无数,不是说好的进去后杀光、抢光、烧光吗? 第一批进去的是没有穿军装的鬼子,本来是给绺子们“打样”的,结果脸没露出来,把屁股给亮了出来! 大炮手老雷对江河佩服得五体投地:“老弟,老哥服气了!” 一番爆炸之后,进攻一方好像是被寨门处的爆炸震坏了脑子,所有人都出现了短时间的断片。 片刻之后,敌人的歪把子机枪又响了,弹雨袭来,火红的弹道在雪夜中划出一道道弧线。打得夯土寨墙扑扑直响。接着,两三百米外的掷弹筒也开始发射,炮弹砸在寨墙上,震得守军耳鼻渗血。夯土墙面簌簌剥落,露出里层夯筑的碎石和木桩。 几枚炮弹落到了寨墙上,众人纷纷惊呼躲避。 江河举起一支三八大盖向敌人的机枪阵地瞄准。 “太远了,快400米了!”老雷叹息:“这起子贼精明着呢,把机枪放在远处,他可以打到咱们,咱们打不到他们!憋屈!” 掷弹筒再次“嗵嗵”发射。 "注意隐蔽!"老雷的吼声淹没在爆炸声里。这个使惯了汉阳造的老炮手,此刻对四百米外的歪把子机枪阵地束手无策。火红的弹道在雪幕中织成死亡罗网,压得守军根本抬不起头。 "小心!"江河拽着老雷滚向左侧垛口。他们方才藏身的墙砖,瞬间被掷弹筒炸成齑粉。江河举起三八大盖,枪托抵肩的瞬间,四百米外机枪焰口在雪夜中格外清晰。 “砰!” 6.5毫米子弹疾射而去。远处的机枪哑了半刻,又疯狂嘶吼起来。 “机枪你来打,掷弹筒我来打!”一个身影来到江河身边。 江河舔了舔冻裂的嘴唇,正要再扣扳机,却见杨柳青已举起汉阳造步枪。这姑娘竟凭着掷弹筒破空声,在黑暗中连开三枪。三百米外的炮弹轨迹突然歪斜,最终在寨门前炸起丈高雪浪。 掷弹筒的射程因型号和发射弹药的不同而有所差异。 一般来说,掷弹筒的射程在200米至500米之间。面前的大正十年式掷弹筒的射程为175米(也有说法认为其最大射程可达300米左右),而八九式掷弹筒的最大射程则可达700米,有效射程为500米。当掷弹筒发射制式手榴弹时,由于闭气性不佳,此时的射程大约在200米左右。 面前这支队伍用的就是八九式掷弹筒,为射击的精准度,他们把阵地放在300米左右的距离。 歪把子机枪有效射程约为500米(有说法认为标尺射程可达1500米,但有效射程仍保持在500米左右)。为了充分发挥它的威力,机枪阵地放在了四百米左右的位置。 雪后的夜空特别干净,没有了雪花阻挡视线。 院子的四周的枪声都在爆豆一样炸响,钟家的寨子够高够宽,就目前来说,估计得用迫击炮才能炸开豁口。 只要墙不塌,外边的那些人不可能骑着马跨墙进来。 江河清楚,外面的敌人也清楚,所以,南向正门的攻势猛烈了起来。 机枪、掷弹筒一个劲地招呼。 江河和杨柳青各自不时转移位置,寻找合适的垛口准备开枪。 杨柳青的枪先响了,因为是黑夜,掷弹筒发射又没有尾焰,她是完全靠徇声辩位盲打的,但几枪下去,竟然打得掷弹筒好久才发射一发,而且弹着点偏差很大。 江河不由暗暗称奇 。 打歪把子机枪,江河是徇着枪焰开的枪,只要两个连发的枪管冒出火光,江河就把一颗6.5×50毫米的弹头送过去。 看不到有没有枪枪爆头,却足以保证他一开枪对方就哑火。 那个叫“猪头”的鬼子小队长终于恼了,第一批二十头大和武士全部玉碎,他这个现场指挥是要负责任的,这个猪头也万万没有想到,以两百人的精兵悍匪加上机枪掷弹筒对付区区一个老财的庄子,忙活了半天居然寸功未立! “你滴,带着你的人马,对寨门发起集团冲锋,没有我的命令,不许退、不许停!”猪头对“花口撸子”发号施令,“花口撸子”心里头骂着鬼子“妈妈皮”,却不得不收拢队伍,将除鬼子以外的百十号人分成了四个梯队,准备一股座气杀进没了寨门的寨子。 江河已经注意到了下面的情况,立刻下令:“大当家的,带着咱的人下去,各自找掩体准备对付赛格门突击! ——诡雷在第一波冲击中全部引爆,现在只能靠枪对枪的硬抗了! 一时间,情势危急! 这次的敌人,不仅是鬼子悍勇,就连“花口撸子”的手下也不含糊。 第一队二十五个人朝着寨门压了上来,虽然江河和杨枪青牵制了机枪和掷弹筒,但正面的敌人太多了。 “周兄弟,照这样咱们撑不住啊!”老雷在下边和龙哥指军着两边的人马硬刚往里冲的骑兵队,二炮手侯圈边朝下边开枪,边对江河说,“他们不就是要钱、要粮吗?要不我给东家说说,谈谈条件,只要他们同意之后撤兵,咱就出点血?” “你看这阵势是给点钱粮能打发了的?”看着这个姓侯的畏畏缩缩的样子,江河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二炮手的。 其他三个方面的枪声还在响,但主要压力还是正面寨门,这些人不仅仅是枪法好,还善于骑射,但寨子里的人打移动目标很吃力。 寨墙上,不时有人中弹受伤。 喜欢重生1931,我有一座军事仓库请大家收藏:()重生1931,我有一座军事仓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9章 血战(2) “把那三个说鸟语的拉过来当盾牌!”江河眼看着身边的庄丁被打得不敢冒头,对着二炮手大吼。 “下边的人听着,这些个说鸟语的被我们抓了俘虏,谁再朝上面打枪,我们就让他们挡着!”二炮手来了精神,双手在嘴前拢成喇叭状朝下边大喊。 片刻间,机枪、掷弹筒都不敢轻易朝上边开火了。 第一个二十五人骑兵突击队已迫近至距寨门50米内,江河一手大肚匣子二十响、一手波郎宁N1911硬是把马队上的打下来七八个。 但其他人还是悍不畏死地冲进了寨门甬道。 龙哥带着云雾山的几个人和几个庄丁靠着掩体拼命阻击,以死一伤二的代价硬是把第一小队残部逼得向后退出。 根本没有喘息的时间,第二小队二十多匹马裹挟了退出的十多人又冲了过来。 龙哥他们明显扛不住了,马队从甬道里冲出来,马枪里射出的子弹打在他们面前的门板上啪啪之响。两个探头打枪的庄丁头部中弹,眼见着是不行了。 “起!” 龙哥一声大喝。 雪地上忽地又绷起几道绳索。 马匹太多,前边有马匹倒下的同时,两边扯绳子的壮汉(都是钟家佃户)被冲翻了好几个,还没等他们爬起来,就被后面的骑兵用马枪射杀。 但绊马索迟滞了骑兵的冲锋,龙哥和手下接着扔了几枚手榴弹在人堆里,攻进来的人不得不从弥漫的硝烟中退到了寨门外。 “把院里的石滚子、马车、碾盘……全都推到大门口!”江河大喊。 更多的佃户过来,有抬伤员的、有推大车的……那些东西很快把寨门堵得满满当当。 两次进攻被打退,“花牌撸子”向“猪头”求教:“太君,那些人太卑鄙,把三个太君放在前边,弟兄们都不敢往上打枪了?” “为天蝗尽中,是他们的光荣……已经后半夜了,天亮之前必须结束战斗!”竹藤决定孤注一掷。 弹雨中,三个鬼子俘虏被自己人打成了筛子! 墙上的庄丁和云雾山的人也不时有人中弹倒下。 武器装备相差太大、人员数量太过悬殊! 眼看着在寨门正面阻击的人已经处于被动状态:一露头会立刻被射杀。 龙哥胳膊上也中 了一枪。 寨门甬道里的路障在被强势清理! 江河不管寨门处的危急,命令杨柳青:“掩护我!” 杨柳青立时不停地重复拉栓、开枪的动作! 也许是眼看着胜利在望,“花牌撸子”站在“猪头”身旁,一边冲传令的手下吆五喝六,一边拍着“猪头”的马屁:“太君临机决断,了敌于先机,虽然折损了三名太君,却给我们扫清了障碍……” 却不防被这头鬼子兜脸一个大耳贴子:“八嘎!小泉他们是为了建设大东亚共荣,被暴民打死的!” “花牌撸子”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在心里问候了面前这个鬼子祖宗十八代一万次。 正待接着“嗨”两声的时候,却看到鬼子头上开了一朵花儿:血红的花朵慢慢绽放,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猪头”竟然被江河远距离爆头了! “花牌撸子”吓得魂都飞了。 自己的手下死多少人都无所谓,只要自己不心疼,没人问罪;鬼子兵死多少也无所谓,因为有猪头扛着,可猪头没了,大鬼子翻脸无情,肯定得找窟窿下蛆,弄不好自己就得扛雷! 花牌撸子心思飞转着:不行,鬼子那里是不能回去了! 好在钟家大院马上就拿下来了,粮食、银元、金条到手,老子再也不受小鬼子的气,咱还上山进老林子里,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去! 这小子也发了狠,从死去的机枪手那里抱过一挺歪把子,冲着寨墙上扫了过去。 江河没有想到,干掉了对方主官,却让下面这伙人更来劲了! 歪把子子弹倾泄过来,吓得他拉着正一个劲还击的杨柳青迅速躲到一个垛子后。 “周当家的,我们要守不住了!”二炮手侯圈声音都是抖的。 “守不住也要守!”江河厉喝。 突然,远远传来了“隆隆”雷声! 江河侧耳细听了一下,笃定地说:“他们该跑路了!” “雷声”越来越大,进攻的、守寨的,都如同被施了魔法般怔在那里。 江河却是手上不停,手上的三八大盖枪枪到肉。 终于,伴着雷声到来的还有喊杀声。 一支足有两百多人的马队,身上一式的灰棉布军装,拉成散兵状从“花牌撸子”的身后、侧翼掩杀了过来。离得远的时候是马枪射击,趋近的时候马刀闪闪高举! 这是正规军打法:骑兵们三人成组穿梭在敌军丛中,马刀劈砍与马枪点射配合无间。有个鬼子曹长困兽犹斗,举着武士刀刚要跃起,就被两匹战马交错掠过,寒光闪过时,带血的头盔还在雪地上打转。 很多时候,打仗就跟干架一样,体格、体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打的是斗志、是精气神!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钟家大院的人没少伤亡,“猪头”、“花牌撸子”的手下减员同样惨重,猛一下子被人从后面捅了腚眼子,这些前头是匪、后来被鬼子收编为兵、马上又要沦落为匪的马贼已经没有了再打下去勇气。 正所谓兵败如山倒,官兵一个冲锋下来,“花牌撸子”和鬼子残部瞬时间死的死、逃得逃,既没死又没逃了的成了俘虏。 “花牌撸子”开始撩了,他带着十多个亲随向东北方向拼命地跑! 江河的枪口已转向溃逃之敌,三八大盖的准星套住百米外策马狂奔的"花牌撸子"。 西南侧一具尸体后,半截枪管正反射着微光。 "小心!"杨柳青的示警与枪声同时响起。潜伏的鬼子射手刚露出脑袋,就被杨柳青的子弹掀开了天灵盖。江河趁机稳稳开枪,将“花牌撸子”钉死在雪地里。 新加入的马队在肃清残敌! 跑得远的用马枪射,离得近的用马刀砍!跪下举着双手投降的暂时留一条命。 东方既白,小伍子带着一个尉官踩着冻硬的尸堆走来。 军官马靴上的冰碴簌簌掉落:“报告,国民革命军第38师112旅上尉营长熊秉诚奉张师长率部前来支援,请指示!” 注:1933年驻守天津的国军部队中,较为知名的是第38师,该师师长是张自忠,以黄维纲为旅长的第112旅也是驻守天津的重要部队之一,他们隶属于第38师。 喜欢重生1931,我有一座军事仓库请大家收藏:()重生1931,我有一座军事仓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0章 义结金兰 小伍子这次搬兵没少费事,调动警察和调动军队是两回事。 这次向驻军求援,江河都没敢以复兴社的身份,而是出发前向云省驻军司令崔鸣十讲了情况,由他给出了个私人性质的“路条”:兹有吾弟苦根途经贵地,如遇匪盗,还盼施救! 这种情况,就纯属靠私人关系硬磕了。 靠私人关系调军队,可不是一般的复杂。 一大早,小伍就到了天津驻军,他的字条被一级一级递了上去! ——基层军官谁知道云省驻军司令是谁?谁敢做的了主? 一来二去,时间就耽误了,直到条子递到师部,才终于得到重视。 军方高层和云省一通电话后,直到半下午,一个营的骑兵才奉命出发! 此役,熊秉诚部虽然劳师以远,但他整整带了一个骑兵营,有人数优势,加上“花口撸子”的人马已经被江河他们拖成了强弩之末。 所以,钟家庄最后的局面得以反转。 在熊秉诚眼里,江河是“上差”,眼下又是胜局,“皆大欢喜”的一切善后就都好说。 打扫战场完毕,清点缴获:歪把子轻机枪两挺,子弹千余发;掷弹筒两具,炮弹四箱;三八大盖步枪37支,其他长短枪百余支,子弹若干…… 江河料理了“后事”:所有日本俘虏一律杀掉、缴获的日式装备留给钟老七,其他缴获全归熊秉诚! 钟老七很会做人,给熊秉诚营里“赞助”了5000大洋的“军费”! 熊秉诚部在钟家庄最危险的时候雪中送炭,不但未伤一兵一卒,还得了这么大的便宜,全营上下无不高兴。 还有一个天大的功劳:“花口撸子”是活跃在关内外有名的胡子!是京、津、冀多方悬赏缉拿的巨匪,在此役中“被国民革命军第38师112旅上尉营长熊秉诚亲手击毙!” 看熊秉诚还要推辞,江河说:“我这样的身份不适合出现在你的报告里……钟家庄更是以自保为主,也不应该太显眼,所以,这个人就是你打死的、必须是你打死的!” 对熊秉诚来说,这无疑于天上掉下来一个大肉包子! 那些日本人怎么吃? 哪里有什么日本人? 全都是流窜的不法土匪! 天津的驻军从未和日本人发生摩擦和交手! ——那一队鬼子全是便装“越境”侵扰,谅他“蝗军”也不得不吃个哑巴亏! 钟老七算是社会知名人物,熊秉诚率军队驰援,绝对称得上“军民一家”“正能量”佳话! 钟家庄发动全庄”劳军“,熊秉诚也是一个红脸汉子,两杯下肚后拉着江河和钟老七的手:“以后但凡有用得着我熊某人的地方,咱绝对不含糊!” 江河就势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庄子里有几个弟兄,能不能跟着老兄吃粮当兵?” 熊秉诚拍着胸脯打保票:“包我身上了!” 江河准备给龙哥他们找个出路,接下来就不用他们出关了。他和龙哥聊过,能被官家招安,是大部分胡子喜闻乐见的! 最后的结果是:龙哥、草上飞及以下5人(两人在此役战死)以“义民”主动投军的名义跟了熊德彪回营,唯有小伍子想跟着江河“混饭吃”。 江河又和龙哥唠了一下,龙哥说:“周兄弟,小伍子跟了我这些年也没有什么出息,他愿意跟着你,我没意见,不管到哪儿,山不转水转,咱们都是好兄弟!” 部队开拔,熊德彪率部凯旋而回! 杨柳青和周用成身手都不错,钟老七对他们很是钟意,班主老杨也不想再风里来雨里去的讨生活,整个戏班子都留了下来:钟家生意、田地多的是,安排这些人完全没有问题,就算是他们还想干老本行,有庄家在后面撑着,在昌黎四镇八乡唱戏,也不是不可以。 对于江河仗义出手,钟老七非要拉着江河结拜成兄弟,没办法,江河随着他排辈,也成了赖东的舅舅。 钟老七带着江河参观自己的庄子,饶是江河由前世而来,也被惊得目瞪口呆。 钟家自明朝年间发迹,迄今已400多年。 仅庄子的正大门纵深就达十米,这次要不是鬼子们的掷弹筒,还真不好攻进来。 头道门影壁墙上弹痕累累,但福禄寿三星象征吉星高照,和旁边寓意着五福临门的五只蝙蝠仍清晰可见。 除了围子,里面是三进式的,正大门上的对联是明朝某位皇帝亲赐: 上联,至玉光前韦氏读书教子,下联,心存裕后莫如勤俭持家。 一边说读书的重要性,一边说勤俭的重要性。 正堂上的匾额和北京的正大光明匾、天下第一匾等,并称中华四大名匾。 钟老爷子多年前已故去,但他生前住的房子还保留着,祖上传下来的一张金丝楠木床,据说是十个能工巧匠,花费了1400多个小时、全是榫卯结构打造而成,仅手工雕花就有近百处:象征着芝麻开花节节高、象征着竹报平安的竹子:上边有四季发财,下边还有莲子,莲子是犀牛角做的! 壁上一张《松鹤延年图》是中国传统绘画中寓意吉祥的经典题材,作者是清代宫廷画家沈铨所绘,画风工细妍丽,融合宋代院体画精髓与明代文人画意境。 此作品以绢本设色立轴形式呈现,画面主体为一对丹顶鹤伫立于虬劲苍松之下。松树枝干以“蟹爪皴”勾勒,鳞片纹理细若游丝,松针簇簇分明,显露出画家对自然物象的极致观察;双鹤姿态轩昂,羽翼以“丝毛法”层层晕染,喙尖、足胫的朱砂设色明艳却不失雅致。背景以淡墨渲染远山云气,虚实相生间形成“S”形构图,暗合道家“生生不息”的哲学意象。 其精妙之处在于多重文化符号的完美统一:松树象征坚贞长寿,鹤代表清贵高洁,二者结合既符合传统“比德”审美,又暗含“天地同寿”的宇宙观。 沈铨更在细节中埋藏巧思——松干九曲隐喻“九九归一”,鹤足三趾暗合“三才之道”,岩石苔点则运用“米点皴”法,将文人笔墨趣味融入宫廷绘画的富丽堂皇。 江河的记忆中,此画后世收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 他趋前细看,果然在右上方看到了“石渠宝笈”印。 ——这是乾隆的鉴藏印玺! 江河越看越心惊。 喜欢重生1931,我有一座军事仓库请大家收藏:()重生1931,我有一座军事仓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1章 小伍是个苦命娃 二进院门内的古树在暮色中投下斑驳影子。 枣树有将近200年的历史,枝干虬结如苍龙探爪。江河伸手抚过树皮上深刻的沟壑,指腹触到百年前刀刻的"嘉庆丙寅"字样。 那株穿墙而过的葡萄藤在夕照下泛着青铜色光泽,是三百年前从新疆运过来的,钟老七说每年白露后,仆人们要踩着七步梯子才能摘到顶端晶莹如琥珀的马奶葡萄。 一棵石榴树主根已经坏掉,但分出来的新枝也已上百年。 "这石榴树最是命硬。"钟老七踢开根部的浮土,露出半截炭化的主干,"光绪二十六年义和团纵火,主根都烧成焦炭了,愣是从灰堆里抽出新芽。" 院门口一对石狮子,他摩挲着石狮子卷曲的鬃毛,狮爪下压着的铜钱已生出绿锈,"当年先祖从徽州请来八位石匠,花了三年才雕成这对瞌睡狮——您瞧这眼皮半阖的模样,比睁眼狮难刻十倍不止。" “咱家这石狮子是趴着的,有三重寓意,第一是因为钟家生活比较富足,狮子吃完都在打瞌睡;第二是因为钟家的安全有保障,狮子不用看家护院;第三是这狮子趴到这,时刻提醒家人及子孙后代以谦恭待人,不要盛气凌人。” 暮色渐浓,钟老七拽住江河衣袖:"兄弟跟我来。"他转动书房多宝阁上的青瓷花瓶,暗门轧轧开启的刹那,地窖里腾起的凉风裹着金属的腥气。三十二盏洋油灯次第点亮,映得铁皮柜里的金砖泛起流动的暗红色。钟老七捧起六斤重的船型银锭,底部"光绪三十年湖北官钱局"的戳记清晰可见。 "民国三年白狼军过境,我把这些藏在腌菜缸底;十五年直奉大战,又把它们砌进佛龛夹墙。"他抓起把银元任其从指缝坠落,叮当声在窖室里久久回荡,"如今这世道不行了,这回要不是有你在,我这数百年基业就全完了!”钟老七慨叹。 “七哥,你千万不要这样说,要不是在你这里,我们这一帮人大概也完了!” “不,兄弟,是你救了哥哥、救了钟家上下几十口和无数的佃户,都说大恩不言谢,但我还是想表达一下心意!” 他挥手示意一下金库:“这些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不,我不缺钱!” “你缺不缺我不管,但我要给你!” …… 之后几天里天气晴好,江河和小伍子也要出发了。 钟老七要给江河一大笔钱,江河拒绝不要,两厢分手的时候,钟老七又把一张银票塞给小伍子:“和你周当家的在路上花!” 然后不由推拒,朝着马屁股拍了一掌,挥着手向两个人告别。 江河原来给龙哥他们用的那些三八大盖全都留给了钟家。 龙哥他们当兵了,队伍上有枪,接下来江河也用不到了。 钟老七给小伍子的是一张整整元的银票。 人和人的关系有时候真不是靠钱才能说上话,但这种能把钱不当钱的关系绝对是靠谱的。 江河和小伍子两人两马,很快就到了山海关。 山海关,又称榆关,位于万里长城东端,北依燕山,南临渤海,地势险要,据辽、冀之咽喉,为平津之屏障,素有“天下第一关”之称,自古即为军事重地。它是连接东北和华北的咽喉要地,战略位置极为重要。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日本帝国主义在中国东北三省(以后又加上热河省)建立伪满洲国,其西部以长城为界,南起长城起点南海,直伸西北,通过热河省的义院口、喜峰口、冷口、独石口等地,环绕内蒙古,北毗苏联。伪满洲国建都长春(改名新京),推出爱新觉罗·溥仪为“执政”,定1932年为“大同元年”(1934年3月1日,溥仪“登基”,成为伪满洲国傀儡皇帝。日本帝国主义妄想以伪满洲国为基地,进而并吞华北以至全中国。) 山海关瓮城的砖缝里嵌着暗褐色的血痂,去年二十九军的大刀队在此血战三日,小伍子摸着冰凉的城墙砖,忽然想起爹说过早年闯关东的汉子们,都要在此抓把黄土系在裤腰带上。 在日本统治时期,伪满洲国为了加强控制,沿长城所有要口都设有卡哨,布置军警和税关。设有卡哨的据点,由长城起点南海向北延伸,在山海关、北水关……设监视所。统辖监视所的指挥机关是山海关“国境警察署”。除监视所外,还在内地管辖7个行政村,并在各村设有警察分驻所。为了确保“国境”治安,当时警察署的一切配备都是军事化,其中日本人占十分之一还多。 “国境警察署”历任署长都是日本人,署下的警务、特务、司法、保安各股股长历来都由日本人担任。 “司法股”是警察署的执法组织,但因地处“国境”,这里当差的大都是忠于日本人而又手狠心毒的家伙。到了这儿只要说你违背了当时它所规定的条令,或者说你“犯了法”,基本上就是九死一生。 "过了这榆关便是满洲国地界。"江河压低毡帽,看着伪警察用刺刀挑开一个老农的棉袄——那人怀里的玉米饼子滚落在地,立即被穿马靴的税警踩得粉碎。他们身后,日本宪兵正在往城楼上悬挂五色旗,旗面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露出背面"昭和制铁所"的暗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小伍子的老家原来就是东北的,这次跟着江河回来想给亲人报仇。 小兴安岭位于黑龙江省伊春市汤旺县中北部和嘉荫县的西南部交界处,是亚洲东北部兴安岭山系西北-东南走向山脉之一。它是东北地区东北部的低山丘陵山地,是松花江以北的山地总称。小兴安岭西与大兴安岭对峙,又称“东兴安岭”,亦名“布伦山”。 小伍子的家就在伊春。 小伍的爹是个猎手,凭一杆老台杆和一把自制弩弓,老林子里的獐子、狍子、狼……都被他干翻过,和小伍娘养活了小伍子伍六一和姐姐伍香草、哥哥伍永生三个孩子。 但这个世道,好人总有被坏人惦记的原因。 其实,在九一八爆发前的很多年,鬼子就把爪子伸进了东三省。 ——九一八事变前,鬼子们已在东北驻扎,虽未深入到兴安岭等偏远地区。但此前,已有大量日本人以各种名义进入东北,包括兴安岭周边地区。他们打着“开发”“经商”的旗号,成群结队地迁入,进行经济渗透、人口移民等活动。 这些移民中,不乏退役军人和预备役士兵,他们暗地里成为关东军的“后备力量”。 那一年小伍十二、姐姐十六、哥哥十八。 那天,林场来了个穿西装的日本人,胸前"满铁调查课"的铜徽章在雪地里泛着冷光。那人用戴着白手套的手要捏姐姐的下巴时,爹的猎刀已经出鞘三寸 甲长王保财过来说亲,被小伍爹断然拒绝。 后来甲长带着三个黑衣警察上门,说皇军要在林场建疗养所。"这是千载难逢的造化!"甲长吐着烟圈,烟灰落在娘新蒸的粘豆包上,"伍香草去伺候两天。" 喜欢重生1931,我有一座军事仓库请大家收藏:()重生1931,我有一座军事仓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2章 小伍子的悲惨身世 小伍爹对鬼子的求亲给予拒绝,给后来的变故埋下了祸根。 腊月廿三祭灶那夜,北风刮得邪乎。小伍子被尿憋醒时,闻见一股松明子混着煤油的味道。他揉着眼向外瞅,见窗户纸上一片通明。 ——屋外整面院墙的木绊子烧成了火龙。 "门被人拴上了!"大哥永生赤膊撞门,肩头被倒刺划得血肉模糊。 爹抄起斧子砍门板,溅起的火星子落在娘补丁摞补丁的棉袄上。 火舌顺着刻楞房的原木榫卯往上窜,百年老松木爆裂的噼啪声里,小伍子听见墙外有马靴踩雪的动静。等他们破门而出时,囤在仓房的皮子已烧出焦臭,娘想抢出来的祖宗牌位正巧被垮塌的房梁砸中,"伍"字在火里蜷曲成灰。 (注:刻楞房是东北传统木屋,用整根原木水平堆砌,接缝处填充苔藓御寒,遇火即燃。) 老北风呼刮着,丈来高的火舌头舔向了他家的房子。 伍家用原木堆叠而成的刻楞房根本经不住这样的火势。 小伍家被烧成了白地。 甲长王保财踩着灰烬来时,香草正用雪水给大哥敷烫伤的手。王保财依旧是那个吊样:“老伍,咱们这疙瘩早晚是日本人的天下,你这是何苦呢?松本先生说了,只要你同意把香宁嫁给他,他给你家建个新房子,还能安排永生到他们开的采伐站记工去……” 小伍老爹没给这个二鬼子好脸色:“老弟,你家丫头也十六七了吧?怎么不嫁给那个比你还大三岁的东洋矮子?保不齐他将来还能保你坐一任朝廷呢!” 话音未落,永生当时抄起劈柴斧抵住王保财的喉结:“你个虎逼玩意儿再来捏咕有的没的,看我不削你!”斧刃上的松脂蹭在王有财狐皮围脖上,烫出个焦黄的窟窿。 王保财被怼了一个烧鸡大窝脖,脸红脖子粗地走了。 之后一段时间平安无事,伍家也新盖了几间泥草房。 开春时,那个叫松本的鬼子主动要小伍子的哥哥到他的伐木场干活。 所有人都以为那场大火是个意外、所有人都以为鬼子没那么坏。 大哥背着娘烙的苞米饼出门,斧柄上拴着香草编的如意结。 但之后两个月的一天,小伍子记得山雀叫得特别凄惶。 伍子的哥哥在伐木的过程中被一棵倾倒的大松树给拍到了下边,尸骨成了一团烂肉:身上被无数条松枝穿透、身子被树干压扁! 伐木场给出的结论是小伍子哥哥酒后上工,违规在先! 连个薄棺材板钱都没赔。 全屯子人都知道,小伍子的哥哥人虽然憨直,却是从来不沾酒! 伐木场工人偷偷地在传:永生被鬼子把头灌了酒,故意丢倒了松树顺山倒的方向! 老伍把小伍娘和小伍姐弟俩托付给了冰城一个多年收他家皮子山货的把兄弟,为自己的复仇做准备。 那夜,小伍子听见爹和盟叔在仓房低语。透过板缝,瞧见爹往褡裢里塞的火镰和鹿骨刀。盟叔把晒干的五味子碾成粉,细细抹在爹的绑腿上——老猎户说这味道能盖住人味。 谷雨那晚没有月亮。松本宅院的狼狗突然集体噤声,两个护院武士的喉管几乎同时被割开。小伍爹的黑影摸进卧房时,松本正对着张泛黄的照片发呆——照片里穿学生装的姑娘,眉眼竟与香草有七分相似。 (注:据《满洲档案》记载,关东军驻吉长地区134名中下层军官中,有31人因强征"新娘"遭暗杀。) 刀光闪过,松本的脑袋滚到榻榻米上。 伐木场日本把头的惨叫持续到后半夜。小伍爹用鹿筋把七颗人头串成串,挂在林场旗杆上。 结果是,日本人震怒,在甲长那个带路党的指引下开始对伍家进行通缉。 冰城的老客常来屯子里,在甲长那里也是一个熟面孔。 很多时候,二鬼子比他妈真鬼子都阴狠。 鬼子追到了冰城,老伍和把弟拼了命反抗,最终死在日本人的手里。 至于两家的妻儿,有说被鬼子抓走死在大牢里的,有说被当场扔进点燃的屋子里烧死的。 ——那一晚,小伍子和盟叔邻居家孩子玩得久,住在了他家,侥幸逃过一劫。 十二岁的孩子,一下子没了爹、没了娘、没了家! 邻居老叔送他偷偷跑路时说:“孩儿啊,一直往南,出山海关找个活路,长大了有本事再回来!” 他没命地逃啊逃、躲啊躲……饿了讨饭,渴了抓把雪填嘴里。 他被拍花子的“捡”去过,可小小子不值钱,还费粮食,不久后又被丢了出去。 他这个年纪最容易学坏,也最容易被人搭格。 他得找饭辙啊,要不就饿死了。 “蜂麻燕雀”是四个江湖骗术门派。 小伍先被带进了“蜂”门。 在江湖骗术中,“蜂”通常指的是那些行动迅速、善于寻找和制造机会的骗子。他们像蜜蜂一样勤劳且目标明确,常常在人群中穿梭,寻找可以实施骗术的对象。这类骗子往往擅长利用人们的贪婪、好奇或恐惧等心理,通过精心设计的骗局来获取不义之财。 在这里,小伍子没少长本事。 “麻”“燕”“雀”和“蜂”一样大都是不择手段的一回事,走投无路的小伍就在这些门派里游走。 除了溜门撬锁踩盘子,他还会用“药”,和一个“姐姐”搭档,干过“燕”门的活(“燕”门在江湖中通常指的是女性骗子,她们以美貌和言辞为武器,善于迷惑他人。在掌握人心理学和人际交往方面颇有心得。 …… 两年下来,才十四岁的小伍子在这些偏门左道混成了一个最年轻的“老人”。 为什么学这些东西? 为了生存下来,长大后报仇! 他也想过回到关外,回到黑省,回到伊春,手刃屯子里那个甲长,甚至人都到了山海关。 但因为没有“入国证”,他又没钱给卡上的鬼子、二鬼子打点,不但没出得去,还差点没把命丢在这里。 喜欢重生1931,我有一座军事仓库请大家收藏:()重生1931,我有一座军事仓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3章 闯关 那一次,山海关裹着层阴惨惨的雾,青砖城墙上"天下第一关"的匾额早被换成"满洲国境"的铁皮牌子。小伍子缩在入关队伍的尾巴上,盯着前头那个穿阴丹士林布长衫的老客——这人后脖颈有条蜈蚣似的疤,正随着吞咽口水的动作一扭一扭。 关卡前支着三张柏木桌,桌腿上用铁链拴着狼狗。居中坐着的日本警长戴着圆框眼镜,镜片反光里能看见他腰间南部手枪的烤蓝。左右两个二鬼子倒是殷勤,左边那个塌鼻梁的正用铁签子戳弄一筐冻梨,右边麻子脸的在翻腾包着红纸的寿衣——说是怕夹带禁品。 "入国证!"塌鼻梁突然拽住个挑扁担的老汉。竹筐里是高粱米,二鬼子的手指头直接插进去搅和:"皇军有令,粮食过关得上税!"老汉哆嗦着摸出张满洲中央银行的红票子,那票子转眼就被塞进麻子脸的靴筒。 (注:1932年伪满成立后发行满洲国币,民间暗称"汉奸票"。) 队伍忽然骚动起来。所有人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穿长衫的老客被日本警长揪住衣领,入国证甩在结冰的地上。警长的狼狗猛地扑上去,老客的惨叫混着狗吠炸开,血点子溅在"日满亲善"的布告上,把"善"字染得猩红。 两个二鬼子把老客拖到城墙根,扒了棉裤摁在条凳上。塌鼻梁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抡起胶皮板子专抽大腿内侧——这是伪满警察发明的阴招,打不坏骨头却疼得钻心。小伍子数到第十七下时,老客的哀嚎变成了漏气的风箱声。 "拖去司法股醒醒脑!"警长皮鞋尖踢了踢昏死的人。小伍子感觉后槽牙发酸,三个月前他亲眼见过那地窖——关东军把明代屯兵的藏兵洞改成水牢,铁栅栏上还留着袁崇焕守关时铸的"忠"字。 (注:山海关司法股拘留所利用古建筑改造,冬季温度可达零下二十度。) 队伍挪动时,小伍子踩到块硬物。低头看是半颗带血的牙,他一个踉跄着往前扑,袖口里藏的关东烟叶顺势撒了一地。"八嘎!"警长一巴掌扇过来,小伍子就势滚在雪窝里装抽风,裤裆渗出腥臊的液体——这招是和天桥耍把式学的,当年在燕门混饭时,班主说"人至贱则无敌"。 小伍和那老客都被拖进了司法股拘留所。 这里阴暗无光,潮气侵人,用于监禁重犯,所谓的“犯人”饥渴无人问,冷热无人管,哀叹呻吟之声不绝。被拘禁的人们在这里受够了罪,还要被解送法院。 小伍子亲眼见着有个被拘了半月的烟贩子,十指叫水泡得发胀,最后用牙啃断自己腕子才咽了气。。 好在小伍子在燕门呆过,极其懂人的心理,当下蹲在那里装着瑟瑟发抖、大小便失禁,日本人才在赏了他一顿耳光后把他踢了出去。 他再不敢尝试出关。 这次遇上江河,他坚信江河能把他带进“满洲国”! 江河和小伍子来到了这个被无数人称为“鬼门关”的界。 "周大哥,就是这儿。"小伍子把江河引到西罗城暗门。这是闯关东老客们嘴里的"阴阳路",城墙砖缝里还嵌着光绪年间义和团的符纸。 前面一个裹着头巾的女人怀里的粗布包袱裂开道缝——半截山东大葱滚出来,沾了雪的葱白在青砖地上格外刺眼。 两个伪警察像闻到血腥的豺狗般围上来。矮胖的那个一脚踩住大葱,翻眼皮打量女人:"入国证呢?"他肩章上的三颗铜星晃得人眼晕,这是新近投靠关东军的"有功之臣"。女人哆嗦着掏出证件,包袱里突然掉出个粗瓷罐子,黄澄澄的豆油在雪地上漫开,空气里顿时飘起油香。 (注:伪满时期豆油属战略物资,民间每人每月限购四两,需持"配给通帐"购买。) "八嘎!"日本警长佐藤一郎的军靴碾碎瓷片,豆油浸透女人打满补丁的裤脚。她跪地磕头,额头撞在冻硬的青砖上砰砰作响:"军爷开恩!俺儿媳妇快生了,我在关里给财主干了半年婆子,才攒了点钱弄了这么点东西!"话音未落,矮胖警察的胶皮棍已抽在她后腰:"面粉喂狗也不给支那猪!" 女人蜷成虾米时,小伍子看见她棉鞋破洞里露出的脚趾——冻得紫黑,裹着层冰壳。 佐藤突然抽出南部手枪,枪管插进女人嘴里:"米の密输!"他故意用生硬的中文吼出"走私大米",唾沫星子喷在女人脸上。两个伪警察扒开她的棉袄,从贴身的肚兜里抖出半布袋小米——金黄的米粒洒在雪地上,像撒了一地铜钱。 "太君!媳妇生孩子,家里没旁的能吃的了......"女人暴起抱住佐藤的腿,却被军靴上的马刺扎穿手心。血滴在小米堆里,佐藤狞笑着抬脚碾她的手指:"支那猪也配吃米?"小伍子后槽牙咬得生疼。 虽然1938年伪满政府才颁布《米谷管理法》(该法把稻子、小麦、大豆划分为甲类,专供日本人与伪满高官食用,而中国人则只能获配乙类粗粮,如高粱米、杂合面等),严禁东北民众食用大米,违规者将受到严惩。 实际上鬼子们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把大米等精粮视为了自己的“特供”! 女人的夹带触动了鬼子们的逆鳞! 随着鬼子的一声“八嘎”,身着粗布衣服,面容憔悴的女人立时被两个伪警察控制住,米、面被拿走没收,鞭子、穿着军靴的大脚丫子全都冲这个可怜的女人身上招呼起来。 注:1940年6月,伪满洲国又推行配给制,进一步加强对粮食的管控。至1943年,又出台《饭用米谷配给要纲》,细化粮食分配,日本人月配大米远高于中国民众。伪满洲国严控甲等粮食,专供日本居民,中国平民若触及,即视为“经济犯罪”,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喜欢重生1931,我有一座军事仓库请大家收藏:()重生1931,我有一座军事仓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4章 通关 “军爷,家里别说鸡蛋,连搅个面汤的面都没有,我回山东张店老家借遍了亲戚,又给财主家做了半年老妈子才攒巴了这些东西,求军爷把东西还给我吧!” 矮胖警察抬脚踩住面袋,大头皮鞋碾着女人的手指:"皇军有令,细粮过关就是通匪!" 鬼子拎着东西走了。 这边还在打人。 后面排队的人纷纷摇头叹息: “都什么时候了,还往回要东西!” “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 “造孽啊!” …… “一个女人,靠两条腿走近千里到这儿,结果啥也拉不下……唉,这是什么世道!” 女人身体蜷缩成一团,哀嚎慢慢成了痛苦的呻吟。 小伍的脸憋得通红,嘴里牙齿咯咯直响。 江河轻轻踢他一脚:“憋着!” 这地方是你小子耍横的地方吗? 但江河却大踏步朝前边挤了过去。 “站住,后边排队!没看老子正揍人吗?” 一个身子又矬又胖,大脸蛋子跟武大郎差不多的警察朝着江河大声喝斥。 山海关“边境”警察署自以为是“皇帝”陛下的警察官,腰板硬,连汪伪警察都看不起,更别说这些要求告着过关的百姓了。 “啪!” 江河手中的鞭子兜头朝那小子抽了过去。 鞭子抽在矮胖警察脸上时,一鞭下去撕下半边耳朵。伪警察捂着血葫芦似的脑袋惨叫:"反了!反了!" “武大郎”简直不敢相信,“你他玛敢打我!” 这是什么地界? 自己是什么身份? 居然敢有人敢和自己动手? “你妈了个巴……” 江河不等他骂完,对后边的小伍一招手:“给我揍,没我的话别停手!” 小伍子得令,抡着自己的鞭子上来就是一通搂,还专抽对方裆下。这是燕门天桥的把式活儿,当年班主教他"打蛇打七寸"。 正在打那个女人的警察停了手,全都傻呆呆看着小伍子发威。 “你们他玛的干哈啊?干瞅着老子挨揍,上来削他们啊?告太君去,崩了他们两个犊子……” 没有人敢上手干江河两个人,但他们也不能看上司挨削,有人跑出摇人了。 开始骂“巴嘎”的那头日本蒜气势汹汹过来了,但还没等他骂出来,江河先朝着他来了一个大嘴巴:“巴嘎!” 这年头、这个当口,敢削鬼子的是不是疯子? “バカヤロー、なぜここで大东亜共荣に影响を与えることをしたのか?これはどうなっているのか。(混蛋,为什么在这里搞影响大东亚共荣的事情?这成了什么样子?)?”江河嘴里吐出来的竟然是岛国语。 包括小伍在内,所有人石化。 这头小鬼子也傻了。 江河拿出冰城警察厅的证件拍他的脸:“この女を放して、すぐに私を行かせて、私は氷城関东军属令部に川岛さんに会いに行きます!(把这个女人放掉,马上让我过去,我要去冰城关东军司令部见川岛先生!)!” 第一次和胡为来冰城,江河知道和胡为对接的是关东军驻冰城总部的一个大佐,职位铁定比这个看门狗高的多,在高介长官面前,这头小鬼子得把尾巴夹起来。 鬼子看了江河的证件,证件是真的,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这头鬼子不确定江河是什么身份,正犹豫间,江河觑着他:“新京の藤田さんに电话してもらいませんか(要不要让新京的藤田给你打个电话?)?” “藤田さん、こんにちは!川岛さん、こんにちは!どうぞ(请问藤田先生好!请问川岛先生好!您请!)!” 这头鬼子再不敢龇牙,躬身低头,挥手示意警察麻溜放行。 “武大郎”一脸便秘的样子:他玛的,看样子自己这顿鞭子是白挨了! 江河站在那里看地上躺着的女人。 这头鬼子很聪明,立刻示意警察:“东西还给她,让她开路滴地干活!” 通关成功。 “周当家的,你是日本人?” 过了关,小伍子眼眉都是立着的,看江河的样子仿佛要吃人。 江河朝他后脑勺上来了一巴掌:“我是杀日本人的!” 小伍立马眉开眼笑。 看后面的女人走得踉踉跄跄。 两个人停下来。 江河从兜里摸出来一张五元的满洲国票子:“婶子,钱拿上,叫个车回去!” “菩萨啊!”女人知道是江河救了他,本来和小伍一样以为江河也是日本人,虽心存感激,却也不准备搭格的,眼下听他一嘴地道的中国话,还给他拿钱,“扑通”一声就跪下了,邀着两个人:“我家不远了,两位爷不嫌弃的话到家里歇歇脚、喝口水?” 看女人走的实在艰难,江河和小伍子把他?到了马上:“你坐好了!” 按女人的指示,两匹马下了官道,踩着冰雪走了五里地才到了一个小屯子。 小院篱笆围墙歪歪扭扭,上面的藤蔓早已枯萎,只剩下几片干枯的叶子在风中摇曳,角落里,一堆废弃的农具散落一地,铁锄头、木耙子,都已被风雨侵蚀得锈迹斑斑,几间土坯房孤零零地立在院中,墙皮早已剥落,露出斑驳的土黄色,甚至窗户上都有了破洞,茅草覆盖的房顶上,几只瘦弱的麻雀在上面跳跃,试图在上面找出草籽。 听到院里声响,屋里出来一个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穿着一身露着棉花的破夹袄老人,目光呆滞地看着外边来人。 “爷,谁来咱家了?”屋里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你……你……”老人嘴唇抖着说不成话。 “我回来了!爹,外面多冷,快进屋里!”女人在小伍的搀扶下从马上下来,一路上她生怕掉下来,拼命用两腿夹着马肚子,可她才多高啊…… 脚一沾地,两边大胯酸麻的差点站不住。 “娘,你回来了!”从屋里奔出一个男人,看样子比江河会大上一两岁,长得眉清目秀,就是瘦的厉害,还有点跛。 看到门外站着的真的是老娘,男人磨头回去,然后搀着一个大肚婆慢慢出来。 孕妇看样子和扶他的男人岁数不相上下,肚子很大,脸上却是营养不良的黄色。 女人一手拉江河、一手拉小伍:“东子,扶你媳妇回屋,我回自己家里还用得你们高接远迎?今天要是没有这两个老弟你娘可能就真的回不来了……” “姐!?”看着年轻的孕妇,小伍身子都是抖的,颤着声音问出了声。 “小伍!” 小伍奔了过去,生怕姐姐激动得要摔倒,上前搂住了姐姐的一条胳膊。 姐弟两个抱头痛哭起来。 喜欢重生1931,我有一座军事仓库请大家收藏:()重生1931,我有一座军事仓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5章 认亲 要生孩子的女人竟然是小伍的亲姐伍香草。 那个风高放火天、月黑杀人夜。 鬼子不声不响地摸到了小伍的盟叔家。 松花江的冰层冻出蛛网般的裂痕。伍香草蜷在盟叔家的菜窖里,听着头顶木板缝漏下的惨叫——那是他爹的闷哼混着东洋刀的破风声。菜窖角落的酸菜缸渗出褐色的汁水,把伍香草的花棉袄染得斑驳。 爹死了,用老抬杆轰了一个小鬼子后,被好几把刺刀扎进胸口、捅进肚子,人死后,肠子流了一地民;他的把兄弟、小伍的盟叔也死了,按鬼子的逻辑,他是“窝匪”按同罪论处!被鬼子当场射杀。 东北的男人有血气,女人也猛,小伍娘抡起掏灰耙砸碎一个鬼子的天灵盖。穿马靴的军官狞笑着举起王八盒子,子弹穿过娘的眉心时,血点子溅在窗棂的霜花上,开出朵朵红梅。 香草咬破的嘴唇滴在酸菜缸沿,混着发酵的酸味钻进鼻腔。 香草死死捂住嘴。透过缝隙,他看见爹的肠子挂在院里的碾盘上,冻成冰溜子的血条在月光下泛着青光。三个鬼子正用刺刀挑着盟叔家三岁的小宝,孩子的哭声像被掐住脖子的猫崽。 小伍的姐姐没死。 盟叔家的房子不够住,小伍和姐姐晚上都是住在盟叔家的菜窑里。 小伍宿在邻居家自不必说,姐姐窝在菜窑里捂着嘴流着泪不敢出声。 鬼子们走了,她不敢等到天亮,把爹娘叔婶、小弟的尸体拖进菜窑里,又用锅底灰抹了脸逃了出来。 一路顶着风雪出了冰城,可她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能往哪里去,香草在雪地里爬了五里地,脚上的棉鞋早不知掉到了哪里。 想起爹娘、盟叔惨死,再加上又冻又饿,最终一头栽倒在雪地里 她的公公是从乡下往城里的拉炭的车把式,从头年十月到第二年开春都在冰城“打工”,赶着马车出门早,车辕上挂的马灯晃见张青紫的脸,他抓起把雪搓她,从雪窝子里把已经冻僵了她捡了回去。 贾家土炕上的苇席扎着后背,香草盯着房梁的蛛网发呆。灶台边,东子正用豁口的瓦盆搅棒子面粥,他左腿比右腿短一寸,是去年给鬼子修炮楼摔的。 喂了热水缓过了神,又给他弄了点吃食。 粗粗问了一下,丫头没地去,家里穷,自家儿子还没有娶上媳妇。 婆婆往她手里塞了个烤土豆:"丫头,给老贾家续个香火,来年给你爹娘烧纸也多个磕头的。" 于是,小伍姐姐就给这车把式老贾当了儿媳妇。 江河让小伍和姐姐叙旧,拉上他姐夫东子跟自己出门。 这家人太穷了,和自己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干娘家一样精穷精穷。 两人两马,在东子的指引下到了集镇上:柴炭、苞米糁子、冻土豆子、白菜萝卜,还找了处烧锅打了些酒、找了处杀锅买了些肉。 又找了个郎中给香草婆婆看手上、身上的伤情。 腊月的寒风卷着房顶上积的雪粒子扑进贾家土屋,破窗棂上糊的旧报纸哗啦作响。江河拎着东西跨过门槛时,灶台边的婆婆正用豁口瓦盆接房梁滴落的雪水。她那双缠过又放开的畸形小脚在夯土地上来回倒腾,活像只受惊的鹌鹑。 喜欢重生1931,我有一座军事仓库请大家收藏:()重生1931,我有一座军事仓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6章 接头 "这...这可使不得!"婆婆攥着三寸长的烟袋杆直哆嗦,烟锅里的关东烟叶早灭了火。她盯着炕席上堆成小山的口袋、菜筐,还有用草绳捆着的猪后鞧,浑浊的老眼泛起泪花。 (注:伪满时期普通农户年均肉食摄入不足五斤,猪肉属罕见重礼。) 江河拉住她:“婶子,都是为了香草姐……” 江河有心让小伍子留在这儿和姐姐好好唠唠。 小伍却和江河一起拉马出了门:“周当家的,你看我姐夫家连个住处都没有,我还跟你走,办了正事、你陪我报了仇,我再回来好好和姐姐说说话!” 江河拍拍他,又塞给他一卷纸币:“给你姐压腰!” 小伍没推辞,转身回去抱了抱姐姐,顺势把那些钱塞进了她的手里:“姐,忙完了我再回来看你!” 摇着手送小伍和江河走远,一家人才回去。 姐姐不认字,却识得钱,那是整整五张绵羊票子! 婆婆的烟袋杆"当啷"落地,她这辈子没见过百元大钞,更不知道这些钱够买二十车木炭。 (注:伪满百元券购买力约合今人民币2万元,普通车夫月收入仅8-10元。) 注:在伪满洲国时期,其货币单位为“元”,与日元等值(日元在伪满洲国也是通用货币,这个时候的日元还很坚挺)。换算关系上,伪满洲国货币遵循十进制原则,即1元=10角=100分=1000厘。 伪满洲国的钱币被称为“满洲国圆”,简称“满圆”。此外,伪满洲国的中央银行——满洲中央银行还发行了多种面额的纸币和硬币。纸币面额主要有5分、1角、5角、1元、5元、10元、100元、1000元等种类。其中,100元券因背面印有羊群,俗称“绵羊票子”。硬币则有5厘、1分、5分、1角等面额。 从山海关到冰城近千公里,两个人干脆把马卖了,坐火到了冰城。 北满旅馆斜对面的酸菜饺子馆冒着白汽,幌子上的冰溜子被寒风吹得叮当作响。小伍子跺着脚钻进店门,棉鞋底粘着的雪粒子簌簌落在青砖地上。柜台后剁馅的姑娘抬起头,看样子跟小伍子差不多大,杏核眼扫过他补丁摞补丁的棉袄——这是冰城乞丐的标准打扮。 "劳驾问一下,"小伍子呵着白气搓手,"咱大师傅是不是姓海?"他故意把"海"字咬得含糊,像是冻僵了舌头。案板上的菜刀顿了顿,姑娘的辫梢扫过笸箩里的铜钱:"我们大师傅不姓海,姓水。"声音脆得像新腌的萝卜条。 小伍子仍然是一脸迷糊的样子:“那老板是不是姓海?” "老板也不姓海,"姑娘突然扬高声调,"老板娘姓海!" 小伍子恍然的样子:“那就对了,我是从云省元宝镇来的,找我老姑的!” 小姑娘满脸先是一脸的懵,随后高声冲后面喊:“叔,有人找我婶儿,元宝镇来的!” "元宝镇来的?"后厨的布帘突然无风自动,穿羊皮坎肩的老隋拎着剔骨刀出来,刀刃上的猪油凝成琥珀色。 老隋出来,瞧着一脸迷糊的样的小伍子一脸懵。 小伍子嘴很甜:“老姑夫,我和周哥来送货!” 喜欢重生1931,我有一座军事仓库请大家收藏:()重生1931,我有一座军事仓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7章 什么货这么吓人? 顺“酸菜大馅饺子馆”前厅往后有一个很隐蔽的小门,小房子里,老隋握着江河的手摇了摇晃了又晃:“可把你给盼来了,按你的交代,我们通过戏班子的运枪渠道,把那十口箱子从火车上运过来了,他奶奶的,你猜箱子里装的都是啥?” “知道!”江河答。 “知道你还敢?”老隋很吃惊。 “这不也运到了?”江河不以为意的样子。 “真有你的,看到那些玩意,吓出我一身冷汗,一箱100斤,十大箱子,你有多少个脑袋够砍的?” “你知道了怎么还敢替我运?” “为了你送给我们的那些好东西,这条线我们可是花了大功夫的……怎么样,我老隋没夸海口吧,说帮你送到就帮你送到。要是跟着你走,恐怕早就出事了!”老隋很得意。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老隋担心地问江河,“那个姓胡的指定是要坑你!” 江河止住他:“交货的事不急,你先帮我打听一下那家董记商行的水是清的还是浑的!” “这没问题,咱在东北这疙瘩不敢说呼风唤雨,但这点事还是手拿把掐!”老隋拍着胸脯子打包票。 “成,有信的时候,你在水牌子上加道‘元宝烧鸡’,我就会再过来。”江河说。 江河带小伍住进了北满旅馆。 故地重游,物是人非。 胡为再不是那个需要自己保护的忠厚长者,一起过来的皮若韵在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后已成人妇并为伪满洲国效力,当年曾因为自己被日本人逮着的老隋现在成了战友…… “周当家的……”小伍嗫嚅着张口。 “以后叫哥!”江河纠正,顺手把胡隋给装的红肠、冻梨、冰糖葫芦丢过去。 小伍毕竟年纪还小,立马嘚喝地打开找着立时能下嘴的开造。 “哥,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跟你来吗?”小伍嚼着裹了糖的山楂果,含糊不清地问。 “不就是报仇吗?给你爹你娘你哥,还有你盟叔一家报仇!忙完这边我陪你回去一趟,彻底了了你的心结!”江河说。 小五子眼里含了泪:“哥,我现在一闭眼就是我爹我娘……还有盟叔他们……你放心哥,我小伍子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你帮我办了那个犊子甲长一家,这辈子我的命都是你的,你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小伍都不含糊!” “得了,哥要你命干什么?坏人就得受到惩罚,以后咱们就是小鬼子和他们狗腿子的夺命阎王!” 一天后,江河带着小伍溜弯,看到“酸菜大馅饺子馆”门口的水牌子上加了一道菜:元宝烧鸡。 留下小刀在前厅想吃啥吃啥,江河又在那间不起眼的小屋见到了老隋。 “董记商行是个黑心窝子!”老隋的话是咬着牙说的。 “前老板姓董,是个正经生意人,但后来不知道怎么全家就突然没影了,新老板是从新京过来的,据说和董老板签过转让合约的…… 这老小子背后不但和满洲国高层有搭个,还通着日本人,和老林子里的‘天外天’的绺子也有一腿! 我给你说下这个‘天外天’,这伙胡子老大报号‘天外天’,手底下有百十多号人,方圆几十里不管是地主老财还是普通百姓,可是被他祸祸惨了。 这伙人砸窑、绑票……啥没屁眼子事都做。 就前年吧,附近囤子一家人娶亲,太白天的把人家新媳妇绑走了,婆家娘家急慌慌凑钱在傍黑时新郎的叔叔、新娘的老舅带着200块大洋上了山,钱收了,姑娘却已经被他们糟蹋了! 新娘的婆婆妈当场气死,新娘的娘家妈寻了短,新郎直接没了魂,现在还糊涂着呢! 他妈的丧良心呐! 这伙子土匪守着条官道,除了满洲国的、东洋小矮子,谁打那疙瘩过他都得‘骑一头’,包括咱们抗日队伍的物资。 因为咱们的队伍不敢大规模集结,以免被满洲国军和关东军盯上,要不早灭了这犊子! 我是不是说点有远了? 这个董记商行就从来没有被天外天劫过! 我再给你说下董记商行都经营啥? 食盐、火柴、食油、糖、棉布这些东西,都是满洲国政府的严格统制下,普通百姓未经政府批准不能经营的物资。 还有就是烟土。官家说在禁,实际上睁一眼闭一眼。想管的时候,就拿禁烟令说事,罚你个倾家荡产都是轻的,想砍你头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可为什么咱这冰城还有那么多烟馆? 别说烟馆,那家赌坊、花楼不提供烟膏子? 董记商行的货占了整个冰城烟土供应的六成还有多!你要说他背后没有满洲国政府、没有小鬼子的影,把我的头拧了当球踢!” “行了,你是地头蛇,干活露脸的事你就最好不要参与了,你借些人给我,不要身手、枪法好的,但他得心眼活泛跑的快……”江河给唾沫星子乱飞的老隋泼了盆冰水。 “啥?我说半天,这么热闹没我事了?”老隋的大嘴张得跟个敞口窑似的。 董记商行开在中央大街上。 商行所在建筑是西洋风格,高大的门廊上雕刻着普通百姓看不明白的花纹,大门两旁,还摆着一对一人高的石狮子。 江河是在傍黑黑快打烊时候进来的,不知道是伙计们疲了还是本来就这样,有擦桌子的、有扫地的,反正就是没人过来招呼。 “劳驾问下,老板在吗?”江河冲正在扫地的一个伙计问。 小伙计瘦骨伶仃,高眉头小眼睛,满脸的不耐烦:“要买什么东西说话就行了,找我们老板干什么?我们老板来了还能给你便宜啊?看你那土头土脸的样子,刚从乡下进城,还没分清东南西北的吧?土包子!” 江河上去给他一个大脚丫:“滚进去告诉你们老板,我姓周,是从关内来送货的!” 喜欢重生1931,我有一座军事仓库请大家收藏:()重生1931,我有一座军事仓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3章 蝗灾(2) 在灾难的阴影下,冀省大地陷入了一片混乱与恐慌。人们望着那铺天盖地的蝗虫,心中充满了无助与绝望。 他们试图用各种方法驱赶这些贪婪的食客,但一切努力似乎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蝗虫们肆无忌惮地吞噬着庄稼,也吞噬着人们的希望与未来。 “那时候,活下去成了最大的奢望,树皮和观音土成了救命的东西。”黄有中说,“为了找到树皮,人们得跑到老远的山里去,找那些粗壮一点的树,因为细的树树皮太薄,没啥东西可吃。到了山里,有些树的皮不好剥,得用石头或者小刀一点点地刮。好不容易剥下一块树皮,那感觉就像找到了宝贝一样。 树皮弄回家后,还得收拾后才能吃。 先把树皮洗干净,然后放在锅里煮,煮出来的味道不但苦涩,还有股木头味。但饿极了的人们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只管硬着头皮往下咽。 还有人把树皮外面的部分刮掉,将白色柔软的树皮晒干放在磨盘上磨成粉,再掺到其他一些没有黏性的食材中,比如高粱米、野菜中,靠着这些树皮度过艰难的日子。” 可这个时候,高粱米和野菜都成了珍稀东西。 政府和相关机构也发布了灾情报告和应对措施。一些县采取出钱购买蝗蛹的措施,鼓励农民捕蝗灭虫,但这些措施的效果并不显着。 受灾面积太大,受灾的人数太多! 因为树皮也不是到处都有的,扒树皮的活也不是老人和孩子能干的。很多家里没有壮劳力的人最先陷入危机。 黄有中才五十多岁的老娘不行了! 蝗虫短时间内吃了人的庄稼,没有庄稼的人们又像蝗虫一样把树皮扒了个精光!人们已经看不到了希望,到来年别说吃树叶子,所有被扒了皮的树都会死掉的。 老娘说:“儿啊,这日子我是真的活够了,剩下点嚼头留给我大孙子,那是咱老黄家的根苗!” 自此,老娘不吃不喝,任凭儿子怎么求都不听,老太太就一个念头:从自己嘴里省下的东西给才不到十岁的孙子。 老娘死了! 接着媳妇也不行了! 然后儿子也没有捱下来! 一家四口就剩下了老黄一个! 老黄说这些的时候,脸上木然,不戚不悲。 这个男人的心已经跟随着家人的离世变得无比麻木。 他说,他们整个村子七百多口,有一口气又又走不动道的老人只能留下等死,没有饿死还能行动的大都出来逃难了! 还有的挺而走险,成群结伙冲向地主家,要么把地主家的人打死拿到粮食得以残喘,要么被地主家的护院打死,要么在拿到粮食后又被别的抢掠者打死,或被官府拿住问罪…… 许多农民因灾荒而破产,流离失所,形成了大量的难民潮。 事实上,蝗灾也加剧了社会矛盾和经济困难,对当时的社会稳定和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在江河的印象里,农历7月至9月,也是秋季蝗灾的主要时间段。 明代的徐光启曾描述蝗灾为“凶饥之因”,并指出其危害程度甚至超过水旱灾害。史书中也有大量关于蝗灾的记录,如“六州大蝗,食草木牛马毛皆尽”、“飞蝗蔽日,声如雷,食尽稼,赤地如焚”等,这些描写都生动地反映了蝗灾的惨烈景象。 现在已经进入了农历六月末,那些“飞贼”马上要来到安南了! 这个时候没有飞机喷洒农药,没有生物杀虫剂,更没有海量的鸡鸭来进对蝗虫进行捕饲! 历史上,人们曾利网具等工具进行人工捕杀,或直接用布围扑打。但这种方法适用于蝗虫数量相对较少或无法飞行的情况,效率较低,体力消耗大。 还有火烧法,利用蝗虫的趋光性,在夜间点燃篝火引诱蝗虫,然后将其焚烧。但白天情况下来烧就没有什么卵用了。 喜欢重生1931,我有一座军事仓库请大家收藏:()重生1931,我有一座军事仓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章 好几年都没吃过肉了 把这个小百十斤的畜生也捆上车,江河又慌忙捡枪装弹。 密林里狼嚎声此起彼伏,它们要是组团过来,自己可真顶不住啊。 从恶斗中缓过神来,江河感觉后背上凉飕飕的,那是汗水湿了后背。 但怕什么来什么,西斜的日光下,足有十几头狼集结着向这边扑来。 江河不想死,就得让它们活不成或者不敢过来。 他弯腰从小推车上的木箱子里摸出来一个香瓜手雷,拔掉拉环,又在推车上磕一下,看着青烟冒出并响起“滋滋”声,用尽全力朝狼群的来向投了过去。 “轰”一声响,弹片四射,矮树、灌木被炸得枝叶横飞。 虽然没有伤到那群狼,但那种巨大响动、爆炸引发的气浪和硝烟吓得狼群在一只体形硕大的头狼带领下,扭转身形向山上跑去,没入丛林。 没有思考,顾不得害怕,江河浑身的力量和肌肉都被调动了起来。 跑,拉起车子没命地跑。 天黑了。 大概是身上留下了硝烟味儿,而那些兽们对这种味道有天然的恐惧,虽然暗夜里兽影绰绰,却再没有谁敢上来招惹江河。 汗水把内衣湿透了,吸进肚里的冷气呛得胸腔火辣辣如同烧着一团火。 没有腿酸、没有腿疼,只有向着家的方向不管不顾地狂奔。 车上的东西太重,可江河不敢停下来。 他知道,一旦停下来,恐怕就再没有前进的力气了。 四十里路,无尽暗夜,越来越沉重的推车慢慢变得和山一样……江河咬着牙坚持着。 还有一半路程、还有十里、还有五里…… 最后的一里路江河几乎是挪动着走的。 月影西斜,终于回到了皮家仡佬。 小院黑漆漆,推开篱笆门时带出了声响。 怕干娘和姐姐弟弟害怕,江河颤着声音说:“娘,是我回来了!” 昏黄的煤油灯亮起,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后,干娘披着衣服拉门出来:“娃儿,去时顶月亮,来时顶星星,累坏了吧?家里还有最后一把婆婆丁叶子,娘现在就给你煮了!” 随着“吱呀”一声门开,江河想迎上去,想说不用了,身子却不听使唤,眼前一黑,软软地倒下。 天旋地转中,干娘手里的油灯掉在地上摔碎,来妮姐的惊叫、狗娃的哭声接连响起来。 可江河就是干张着嘴发不出声音,浑身酸软得连一根汗毛都动不了。 他觉得自己不行了。 他在心里说:“让我躺着,让我睡会儿!” 实际上却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再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江河也躺在了自己小屋里的床上,身上盖了好几床松软的被子,一股股苞谷碴子粥的香味从灶间传过来。 看他睁开眼,狗娃欢快地叫:“娘、姐,根哥醒了” 又趴到江河脸上:“根哥,咱娘和姐给你做饭呢,你能起来不,我让你看看车上都有啥!” 江河爱怜地摸摸他的脸,心说:我的傻弟弟,东西都是哥弄来的,哥能不知道都有啥。 来妮姐端着一个大碗进来:“先喝点水,饭还得一会儿呢!”看江河接了碗,眼里全都是担心和探询,只是看他埋头碗里,不好打断。又独自说:“咱娘、狗娃我们后半夜都没睡觉,净收拾你拿来的东西了,忒吓人了,皮财主家也不一定有这么多好玩意儿吧?” 干娘进来:“阎王爷还不差饿鬼呢,先让你兄弟缓缓神再说。” 又一手抚上江河的头:“来回小百十里,走的时候空着肚子,来的时候拉了四五百斤的东西,你是咋过来的?” 来妮姐嗔她:“娘,你不让我问,你自己又说!” 干娘和来妮姐出去了。 狗娃却是趴在床头絮絮叨叨: “我提灯照着亮,咱娘和咱姐把东西往屋里搬,抬那头猪可费劲了!” “咱娘一直念叨你从哪儿弄来的这种车?车上的东西又是从哪里来的?刚看到血滋呼啦的野猪和那条死狗,都吓坏了。还有你脸上也是血,臭死了,咱姐给你擦脸的时候以为你受伤了,哭了好一阵呢!” “咱姐说,娘你放心,苦根兄弟不会做偷抢的事!” “咱娘说‘你说没偷没抢我信,方圆几十里,除了皮财主家也没地儿去抢东西啊!’” …… 来妮姐又进来,把一块干粮放到江河手上,接话说,“你到家都后半夜了,本来狗娃睡得安安生生的,听动静一激灵坐起来说:娘,是我哥回来了吗?”然后问:“我哥带吃的了吗?” 车上卸下的东西把江河的小屋都堆满了。 军大衣四件,被子八床、一大桶媒油、工兵锹两把、带玻璃罩的煤油灯两个、未拆封的洋火、几十斤盐……最主要的是那头猪太重了,三个人费了好大劲才整进来。 看到那么多肉,还没吃到嘴里狗娃就生龙活虎地满血复活了。 “哥,这是啥啊,跟瓜蛋子一样,这么老沉,还带个圈?”狗娃打开一个木箱子问。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江河赶紧把东西从他手里拿来:“这些东西还有那个长长的带管子的家伙放到我床底下,不准动他,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弟弟了!”看他说的严肃,狗娃连忙点头:“哥,我都听你的!” 那是一箱香瓜手雷、一支三八大盖和一箱子弹。 这个时候,还没人见过这种东西。 血泚乎拉的猪和狼扔在地上,来妮姐和狗娃还是有点怕的样子。 江河对他们说:“甭怕,这是一头死狼,狼皮卖钱,狼肉、猪肉够咱们好好吃些日子了!” “哥,我现在就去烧火!”狗娃咽着口水。 “我去打水准备洗肉!”来妮也来了精神。 干娘却是不由分说把江河拉过去,前后检查身上有没有伤:“你才多大啊,就敢打狼?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你是不是要吓死娘啊!” “娘,我好好的呢。”干娘的担心发自肺腑,让江河心里暖暖的,他强自压着悸动的情绪,强笑着说:先说说这么多肉,咱家吃不完,接下来怎么办吧!” “哎,好!好!后天才腊八,这么多肉吃到正月都吃不完!要是天气变热,坏掉就可惜了!”干娘确认江河没事,连声答应着,又说:“又从你胡家奶奶借了把玉米糁,咱用肉还她老人家吧!” 江河下了床,用刺刀剥下整张狼皮:“狗娃,这个不卖钱了,给你做张狼皮褥子吧?” 狗娃快活地烧着火:“哥,从今天起我跟你睡行不?你给我说说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这个大袄穿在身上太暖和了?” “行。”江河答应道。 现在被子足够多,大家都不冷了。 不得不说,小日子做的东西真的实用,军大衣不但防风防寒,头顶上还带着一个帽子,行军被虽然不太厚,用的却是实实在在的真棉花,比他们原来盖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被子好得太多太多。 一部分狼肉洗净下锅,一部分被干娘腌了吊在炉灶上方熏着,就连内脏也洗了一遍又一遍,准备用来炒了吃。 又收拾那头猪,去皮毛、去内脏好一通忙活,收拾利索时天都快晌午了。 狗娃试着去拎比斗还大的猪头,根本拿不动。 虽然除了盐没有别的佐料,但肉锅里仍散发出氤氲的香气。 江河用筷子先给狗娃夹一条狼排:“慢点吃,别烫着,多吃点,快点长高长胖,下次弄东西哥带着你!” 一块狼肉咬进嘴里,烫得狗娃想咽咽不下,想吐不舍得,后来吐到手里哈着气说:“烫死我了!” 干娘也咬一口油渍渍的肉下肚,疼爱地看着三个孩子:“我就盼着你们一个个好好长大,现在好了,可算是有盼头了!” 来妮姐眼里蓄了泪:“娘,咱们好几年都没吃过肉了吧?” 喜欢重生1931,我有一座军事仓库请大家收藏:()重生1931,我有一座军事仓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3章 邂逅女杀手 直到给胡为的饯行会在新京三菱康德会馆召开,江河也没有送出他和关东军司令部合搞的“引蛇出洞”是个阴谋的消息。 新京三菱康德会馆由日本三菱财团投资兴建,是一座大型商用办公建筑,同时也具备酒店功能。它位于新京大同大街与北安路交汇处西南角(今长春市人民大街与北安路交汇处西南角),用以纪念三菱财团在伪满洲国帝国元年开始进军高级酒店业。 饯行酒会上,江河挂着“主办方”的标识执勤,不是为了保护胡为,而是为了配合鬼子宪兵抓捕可能到来的杀手。 这一天,不仅酒店内藏着大队的鬼子宪兵,就连酒店四周也全都被鬼子布控。 上午十点钟,“社会各界”开始执关东军司令部颁发的邀请函陆续入场。 三菱康德会馆内灯光灼灼、衣香鬓影。 江河注意着每一个入场的人。 十点四十分,一对年轻男女出现在会场入口。 女子约莫二十五六岁,身姿曼妙,一袭剪裁合体的黑色晚礼服,裙摆轻轻摇曳,如同暗夜中的一朵黑玫瑰。长发被精心地盘起,露出修长的脖颈,耳畔佩戴着一对小巧而璀璨的珍珠耳钉。面容清秀中带着一股英气。 男子看起来年约二十七八,身材挺拔,面容俊朗。一套深色西装剪裁得体,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颇显几分儒雅之气,但江河总觉得他的儒雅背后有着几分匪气! 此外,还有几个人的目光在这两个人脸上若即若离。 这两个人神色如常地出示了邀请函,翩然入场。他们举止得体,谈笑风生,仿佛与其他宾客没有什么两样。 但在江河眼里,却注意到女子眼底不经意流露出来的锐利,最主要的是他记得这个眼神似曾相识。 他想了起来:前几天在那家日料店,朝自己射了一枪的那个人虽然被一身黑色衣裤包裹的严严实实,还戴着白线口罩,但江河确认那个眼神就是面前这个女人的眼神。 江河现身,有意走在这对男女的对面并把目光和她们对视。 看到江河,女人怔了一下,虽然之后一切如常的样子,但江河仍然捕捉到了她眼神里的躲闪。 江河确认胡为和鬼子宪兵要等的人中有她! 十一点,胡为在伪满洲国“国务院”、关东军司令部相关人员的陪同下出现在酒会现场。 各色有头有脸的人逐一发表讲话,什么“大东亚共荣”“王道乐土”的屁话满天飞…… 胡为上台表示“感谢”、发表“感言”的时候,江河感受到无形的压抑和紧张:胡为紧张、鬼子宪兵队的中佐紧张、台下那对男女眼神对视之中也是紧张……女人把右手伸向了左臂弯挂着的手包里,男人四顾的眼神不再是从容和淡定! 人群中,江河眼里的多个可疑目标投向两个人这里。 江河确认,今天的主射手就是这个女人,其他人只所以不明显,是为她的行动提供配合和掩护的。 江河相信,只要这个女人的手从包里摸出来的是武器,瞬间就会被射杀:二楼的多个窗口都有鬼子的狙击枪手时刻关注着会场里的任何可疑目标。 那个女人的手还在包里,眼睛却似无意地扫向江河。 江河右手放在左腋下,眼睛刀子一样直直看向女人。 女人目光闪躲。 江河的胸腔里呯呯之跳,暗道:“我这样盯着你要是还要出手,就别怪我没有提醒了!” 女人的手迟迟没有抽出来,江河的目光也就没有离开两个人左右。 终于,女人的手出来了,但手里不是枪,而是一方手绢。 随着女人拿手绢轻轻擦拭脸颊,多个目标在悄悄退场。 各位发言的角色装逼完毕,胡为开始在相关人员的陪同下频频和人碰杯,江河则是始终站在他的侧后方,不管在胡为眼里还是在鬼子藤田眼里,江河都够忠诚、够专业! 酒会结束,做为诱饵的胡为长长松了一口气,江河也松了一口气,藤田也松了一口气。 胡为和藤田都认为皮若韵、唐杰中提供的情报不准确。 只有江河知道今天的情况无比惊险:一旦枪响,死的绝对不会是一两个人! 胡为上了藤田的车,在鬼子的护送下回关东军司令部,准备晚上搭乘火车回云省。 矢田浩男、山田雄二却要拉江河出去单独给他饯行。 这两头是藤田的忠实走狗,藤田很乐意他们和江河打成一片。 胡为则是让皮木义向江河传达指示:“不要误了返程的火车。” 还是那家日料店,两头鬼子点了刺身、寿司……还上了辛口、甘口两种口味的清酒。 “周桑,今日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我们会想你的!”矢田浩男举着酒杯,态度很真诚。 说实话,如果这两个货不是侵略者,做个朋友还是不错的。 “周桑,将来大日本皇军入关之后,我们一定申请到云省,你一定不要忘了我们!”山田雄二差点就要拉江河的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江河止住心里的恶寒,一脸的认真与感动:“什么时候到云省安南,我请你们吃野味、喝虎骨酒!” “虎骨酒,你的有滴干活?”矢田浩男、山田雄二瞬间成了江河的小迷弟。 江河则云天雾地的大炫当初如何进的山,怎么猎过熊、又是怎么打的虎,说到兴头上,江河扯开上衣,让两头鬼子查看被老虎扑抓的伤口!以加强自己所说内容的真实可靠性。 “因为有你们,我一定会再来的,我还想从关内弄些东西到这边……咱们要不要一起做个生意?”江河抛出一个诱饵。 “你的长官……会同意?”两头鬼子肯定知道很多物品从关内“走私”到关外有很多倍的利润,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和佩服。 “我‘老板’如果不是为了钱,会来这里?”江河意味深长的一笑,两个鬼子立刻秒懂:“只要你的货在关内没有问题,运到新京后的安全,就有我们负责!什么样的货物都可以……” 江河和两个人一一握手。 ——“什么样的货都可以”意义深远啊! 突然,两个鬼子身后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不,是熟悉的眼神。 上午出现在为胡为饯行会场的那个女杀手深深看了江河一眼,不同的是她已换下了女装,身上是上次向江河开枪时的打扮:黑衣黑裤、白色线口罩,那架势好像生怕江河想不起来她是谁。 江河表现出不胜酒力,矢田浩男、山田雄二识虽意尤未尽,但还是会了账,一左一右扶了江河从料理店出来。 江河的眼角余光瞥过,那个男式打扮的女人远远朝这里看着,身后是一个公共茅房,她站在那里好像在等江河一样。 江河谢绝了矢田浩男、山田雄二的相送,情意满满地和两个人拥抱了一下,就差洒泪而别了。 再看那女人时,突然不见了人影。 江河仍然冲茅房那边走了过去。 男厕里没有人,江河方便完正系腰带,进来一个男人,看似文文弱弱,却是忽地出枪,将一支黑洞洞的枪口顶在江河胸前:“别动!” 喜欢重生1931,我有一座军事仓库请大家收藏:()重生1931,我有一座军事仓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