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正确扑街姿势(快穿)》 1、替天行道的继室 第1章 系统:“炮灰要有炮灰的样子,请在以下两个选项中为每个世界做出统一选择↓” “a:死的光荣,b——” 关好:“b!bbbbb!我选b!” 系统:“好,选择b,第一个世界:替天行道的继室。” “嗯?替天行道?”关好有些迟疑:“替天行道很难的吧?我能不能选c?” 系统:“无c,既已选择,概不更换。” 关好心说换a肯定是不换的,但也对替天行道没什么把握,正要开口问时,就听系统道:“其实也不是很难,具体的等你接受信息就知道,且每个世界的b选项都是不一样的。” “另外,每个新人都会随机一个福利技能。” 话音刚落,关好便眼前一黑,待眩晕的恶心感过去,刚从记忆中得知原主是个古代人,便被身上各处的伤给疼得额冒冷汗。 现代社会的人,除非特殊情况,否则很少挨打。 好在身上没有什么伤口,若不然她还得担心自己会不会伤口感染。 关好艰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而后喘着粗气问系统:“我这样的,要怎么替天行道?” “请宿主仔细查阅原主的心愿。” 关好没得到额外的帮助也不生气,反正原本的她都死了,能活着就是赚,便开始打量周身的环境,也顺便翻阅原主的记忆。 总结来说就是无媳全家急,有媳全家欺。 原主林小柔是丈夫王豹子打死原配之后娶的继室。 说到原配,那是世人心目中典型的好女人,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忍得了小姑哄得了婆母,还顺带接浆洗衣裳的活儿赚钱来伺候一家子,可就是这么一个好男人抢都抢不到的好媳妇,硬生生被王豹子殴打致死。 王豹子是安山镇上一家米粮铺子的东家,说是东家,每月赚的也就够一家的嚼用,因而家中也没多富裕,所以说亲时便找了小阳村里的刘氏当媳妇。 只王家男人家暴成瘾,娶进来的媳妇也是多年挨打,偏媳妇们熬过来当婆婆后,又开始折腾自己的媳妇,不打的媳妇比自己当时还惨心里就不舒坦,直到一次全家上阵殴打刘氏,将人打得没了气才开始后悔。 当然,不是后悔打死人,而是后悔打死之后要赔偿岳家,续娶还要花银子。 刘氏死了之后,刘家人倒是也来闹过,可在王家赔偿了一大笔银子之后便不再追究。 这么一来,王家原本不好的名声就更坏了,便是不疼女儿的人家也没想着要女儿嫁出去后送命。 没有姑娘送上门挨打后王家就急了,毕竟王豹子是独子,刘氏也没生个孩子下来,生怕绝后的王家只能加大筹码,放出风声说要二十两银子聘新媳妇,于是原主便被眼馋聘礼的爹娘送到王家成了继室。 结局自然不用想,刘氏因着吃苦耐劳能活两年多,而常年吃不饱的原主干活儿比不上刘氏,自然被打得更凶,所以新婚不到三个月,原主便在全家殴打下,被回娘家的小姑子一石头砸得步上了前头一个的后尘。 原主的心愿很简单,她觉得自己胆小没用,所以希望有人替天行道,不再让无辜的人掉进王家的深坑。 眼下是新婚后第二天,王豹子嫌弃原主长得干巴不好看,昨晚上不仅没洞房,反而将人一顿暴打。 因受伤后行动不便,第二日原主起晚了没做早饭,便被王豹子从床上拖了下来,带着自己娘将人又打了一遍后才急忙忙的去铺子里干活儿,留着原主在家里出气多进气少。 现在这个原主换成了自己,关好痛得龇牙咧嘴的,简直越想越来气,忍不住在床上狠拍了一巴掌。 “啪——砰——哗啦!” 尘土四起后,关好愣愣的看着床上的大窟窿和床底碎成渣的砖头,又抬起自己的手,眼神发直:“什么玩意儿?随机技能?” 系统适时出声:“咦?你运气还挺好,竟然随机到了仿版李元霸的四象不过之力。” “李元霸?”关好不是太了解这个人:“力气大的意思?” 系统嗯了一声:“四象力用在任务者身上太过逆天,你的是仿版,一臂之力大概150斤,同理双腿一样。” 关好眼睛一亮:“两臂就是300斤!” 300斤很可以了! 至少对上一家子家暴成瘾的人渣,300斤能保证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你只是力气大,不代表你挨打不会痛和不会受伤。”系统警告她:“不能让人直接死在你手上,否则会进逃荒、求生、灵异这种惩罚世界做任务!” 关好瞬间汗毛直竖,用力点头:“你放心,我不会犯法的!” 这是古代世界,没什么家暴的说法,关好自然会努力完成原主的心愿,至于怎么完成——就算在古代,也要做遵纪守法好公民。 毕竟是一家人,打打闹闹很正常的。 关好正想着有空去打探一下古代社会的女人能不能独自过活呢,就听到了大门被推开的声音,紧接着脚步声响起,不一会儿,屋门便被人一脚踹开。 关好从小就不是个能受气的,谁让她受委屈,她能想方设法的还回去,受痛也更是。 眼下见身上这么多淤青,她早就准备好要将原主的丈夫收拾一顿了,可在抬眼看到王豹子后却忍不住一惊。 无他,这狗东西长得挺壮实,约莫有一米八,人高马大的,难怪两任妻子都升不起反抗的念头。 王豹子进屋后有些惊奇的看着自己新娶的媳妇,随后眉头皱了起来:“你还能起来?能起来你装什么死,赶紧的跟我去铺子里干活儿!” 又骂骂咧咧的:“没用的东西,老子娶你真的是亏大发了,刘氏好歹能干活儿不偷懒,你倒好,进了王家好日子不过就会哭哭啼啼的惹人烦!” 这话听着就来气! 关好深吸一口气,想着王豹子脾气不好,每次骂人都会动手,她便防备起来,捏紧拳头蠢蠢欲动。 哪知道王豹子嫌恶的看了她一眼,想到老娘说再打死了没人干活儿,再娶还要花钱的话,便也压下了心中的暴虐,恶生恶气道:“娘被粮袋砸了一下伤了腿,不好挪动,你去铺子那边住着照看娘,顺便学着打理铺子。” 关好抿紧了嘴,寻思着自己是替天行道来的,没必要事事听话,又想着自己现在能一巴掌拍碎砖头,紧张感就少了许多,便依旧站着没动,眼睛却是扫着周围有没有顺手的东西。 “跟你说话呢,你聋了!” 王豹子见她不理自己,忍着火骂人:“林氏你别逼我动手,想想刘氏的下场,我王家不缺银子,打死了你我照样能娶个黄花大闺女!” 听到这里,关好想着自己身上的疼,顺手抱起放在床尾的笼箱,收着点力气后就劈头盖脸的砸了下去:“大闺女大闺女!我嫁了你一夜过去还是大闺女,你个没用的东西!” 她倒是庆幸原主还是大闺女,至少这样不恶心自己。 当然,前一天还在挨打的大闺女第二天就长胆奋起反抗太不合情理了,关好目前还不想被架在火上烧,只能给自己找个理由。 “我从四岁就下地干活儿没享过福,现在是清清白白的大闺女嫁给你,结果你洞房时候就会打我!我想了一天也想不明白男人为啥不想睡女人!只能是你没用!” 天天下地劳作,力气大点没毛病。 “你个不是男人的东西!自己没用还要骗婚!” 林小柔这具身体的嗓音很尖锐,关好更是扯着嗓子在叫,力求左邻右舍不用竖耳朵都能听清。 王豹子被一向看不起的女人还手有些懵,耳朵更是被刺得一阵嗡鸣,直到被笼箱砸倒在地,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妻子说了什么侮辱自己的话,瞬间怒火中烧。 “林氏,我看你是活腻了!” 话音刚落,脸上便被重重的一扇。 关好收回麻痛的手猛甩,嘴里更是嘶嘶出声:“失策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同样的错误不能犯第二回,吃了教训的关好将笼箱换成条凳,连踢带踹的将王豹子挑进院子,条凳更是舞得虎虎生风。 王豹子年幼时有亲娘可以动手,长大后有媳妇可以动手,作威作福这么些年,何曾挨过打? 如今受了这么几下,当即眼前发黑牙齿松动,在关好伸出脚攻击弱处后,硬是顶着蛋危怒骂:“林氏你个贱……” 这句话没能说完,关好又换了单手可握的扁担,劈啪作响中夹杂着怒骂:“老天爷没天理啊!我好好十六的大姑娘嫁了个不能用的废人,我这辈子都被你们王家毁了呀!” 王豹子被抽得眼泪鼻涕都下来了,忍不住求饶:“别打了!我不是废人,我今晚就跟你洞房,你别打我!” 洞房?! 关好眼睛一瞪,抡圆了胳膊就是一巴掌:“呸!” 长得不美想得倒是挺美! “啪!”的一声,巴掌声清脆又响亮。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替天行道的继室 第2章 挨打+羞辱。 王豹子看过来的目光中带着恨意:“林氏,你别逼我休你,你林家是不可能要你的,被休了后你可没好日子过!” 这话也有道理。 关好眉头皱了皱,停手抹了一把脸:“我是想好好跟你过日子的,今天这样也是被你逼的。” 听了这话,王豹子恶狠狠的咬牙,竟然又有了底气,威胁道:“你今天这样足以让我休了你!” 王豹子到底没有多想别的,毕竟他是男人,哪有女人不想跟男人睡觉的? 林氏这样估计也是洞房没被男人睡给气的。 这样一想,王豹子心里不免添了鄙夷,心说村姑就是村姑,一点都不知道礼义廉耻,回头还得好好调.教才行。 就在王豹子爬起来心里得意自己是个男人时,却见妻子拎着扁担靠近,心里突然发慌:“你想干什么?把扁担放下!” 心底的不妙促使王豹子反击:“不想被休你就给我停下!” 回答他的是关好的扁担击打以及夺命连环腿,“你还想休我!我林小柔不可能有分开的丈夫,除非丧夫!” 肚腹剧痛,脸皮灼胀。 王豹子转头,哇得一声吐出两颗大牙。 关好直接用扁担将他戳倒,连连冷笑:“我不信你,你昨晚说得对,屋里人就不该惯着,打服了就知道听话了!” 紧接着,一连串的惨叫声在王家小院上空响起。 十来分钟后,关好扔了断掉的扁担,坐在门槛儿上歇口气,斜眼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王豹子:“舒坦不?你天天干活儿筋骨受损,我这是用扁担给你松筋活络呢,现在起来带我去铺子,我该去伺候婆婆了。” 推拿虽然没学过,但她享受过啊! 拨筋棒没有的情况下扁担也不是不能用。 王母再凶体力也比不上王豹子,关好琢磨着对婆家人得一视同仁,便哼了一声:“我爹娘说得没错,贤妻装一装就行了,想要正经过日子,还是得悍妻才行!” 所以林小柔的性格转变只是因为爹娘的话在“忍辱负重”而已。 王豹子:“……”装一装? 林家两个老不死的竟然这么教闺女?! 王豹子恨得咬牙切齿的,可在触及到妻子的视线后,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柔娘,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成不?” 关好哼哼两声:“行吧,但我想去伺候婆婆。” 王豹子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男人应该疼自己的媳妇,我以前做错了,以后一定对你好,娘……娘那里就不用去了,你是铺子的东家夫人,不应该干伺候人的活儿,我找个婆子就行了。” “娘年纪这么大了,可禁不起折腾……”王豹子在关好的眼神中声音越来越低,“你说是吧?” 倒不是他有多心疼老娘,只是这母老虎比他强,指望不上,老娘要是被折腾坏了,那以后谁来伺候他? “你的意思是我在折腾?” “我好心好意想孝顺一把你还不乐意,我看你就是不想好好过日子!”关好柳眉倒竖,伸出三根手指对着他腰就拧了下去。 “嗷!!!!” 王豹子面皮猛抽,嗓子更是直接破音,剧烈的痛感瞬间让他丧失了思考能力。 关好满意的收回手:“难怪你爱跟媳妇动手,这感觉还真不赖!” 这狗东西对媳妇动手可恶心多了,什么下流的招数都使得出来,要不是新婚就把男人废了会让王家触底反弹换个媳妇过来遭罪,她今天就能让王豹子给鸡飞蛋打。 毕竟账要一笔笔来算,肉也要炖刀子慢慢来割。 - 家中壮劳力瘫地上暂时动不了,关好也得给自己找点赔偿。 她对银子没个准数,只在夫妻俩的房中扣了些碎银子,又找了王母的柜子拽了锁,从里头摸了俩大银锭子出来,顺手往怀里一揣,这才温柔体贴的给王豹子来了一脚。 这些都是她受伤后的赔偿和精神损失费,关好拿得没一点心理负担。 王豹子暂时也管不了她做什么,本来都迷迷糊糊的痛昏过去,结果一脚被踹醒。 关好抱胸看他:“屋里我收拾了一下,你铺盖在柴房,晚上别找错地儿。” 王豹子:“……” 王豹子掂量了一下形势,对睡柴房没什么意见。 “对了,男主外女主内,以后你负责挣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啊不是,负责操持内务。” 关好道:“你放心,我肯定能拿着你每月挣回来的所有银子照顾好咱家的。” 王豹子对这个没意见,女人本来就该伺候婆家,便连连点头:“家中都是柔娘你说了算。” 关好满意他的识相,伸手道:“那就行,你把身上的银子都掏出来给我。” 王豹子一愣,被打歪的脸都不影响他做出懵逼的表情:“你一个女人要什么银子?” “没银子我喝西北风啊!”关好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没银子买粮我拿什么做饭!” 听了这话,王豹子心里不乐意,媳妇是外人,哪里能叫她拿着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银子? 可今日挨了打,王豹子担心自己直接拒绝会遭罪,便艰难的爬了起来靠门坐着,小心翼翼道:“柔娘,你自小没过过好日子,怕是也不识数,银子不好赚,这样,你要什么就跟我说,我给你买!家里的粮食我都会备好放咱屋里,你想吃多少吃多少……” 眼见妻子脸色越来越不好,他赶紧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担心你被人哄骗了,绝对没有舍不得银子的意思!” 关好抿了抿嘴,扁担不够晾衣杆来凑,指关节捏得咔咔响:“你可以选择舍不得银子。” 王豹子:“……” 王豹子吓出了一身冷汗,方才挨了打的地方仿佛更痛了,面对妻子狰狞的目光,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含着泪将自己掏空。 关好满意的收了银子,毫不费力的把他提了起来:“我看娘的屋子里还有一些白米,你去灶屋给我烧火去,我两天没吃了,现在想吃点干饭。” 一听这话,王豹子瞬间心疼了:“怎么能吃这么好的?” 关好当即一巴掌过去,眼睛一瞪:“你媳妇连干饭都吃不得?!” 王豹子硬是被扇得原地转了个圈儿,头晕目眩之下再也不敢反驳,反而讨好道:“不用你忙,你坐着歇着,我去给你做饭。” 关好无情的瞥了他一眼:“媳妇做饭天经地义!” 主要是怕你个狗东西添料恶心我。 王豹子目光微动,心底有些可惜,可眼下只能忍气吞声的去灶屋准备烧火。 没想到关好走了一半停住了,若有所思的看着大门的方向:“真是傻了,我这种好媳妇就不该自己动手做饭啊!” 王豹子瞬间支楞了起来,眼珠子乱转:“对对对!” 还不如让他来做,多藏起一点白米也比被这贱人糟蹋了好啊! 哪知道眼珠子才转了一圈,就听妻子道:“好媳妇就该去外面下馆子吃点好的啊!” 王豹子:“……” 王豹子:“????” “什么!你要下馆子?!”他惊得声音都劈了叉,连挨打都不怕了,忍无可忍道:“你当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吗,你挣钱了吗你就敢下馆子?!” “我没挣钱可我挨打了啊!”关好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很不理解的样子:“这银子是我挨打换来的,我凭什么不能下馆子吃好的?” 挨了这么多打,吃点好菜是我应得的报应。 “林氏,我忍你是看在你是我媳妇的份上,我只是把银子给你收着,不是让你拿去花的!” 王豹子举起拳头一脸的凶相,惊怒道:“银子是我挣的,你凭什么花!” 关好跳起来拽着他发髻后照眼就是一拳:“我今天早上躺床上就发了誓,这辈子绝不受气挨打!钱没花就敢跟我大呼小叫的,我打你累了半天我叫唤了吗?!” “……”王豹子:“????” 王豹子直接被拽倒在地,捂着眼睛躲闪:“林氏你别欺人太甚,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我——” 话没说完,关好就跑进灶屋,掀起锅盖出来就照脸抽,直至“砰”得一声巨响落地,锅盖直接被砸出一个人头大小的洞后挂在王豹子的脖子上才收手。 锅盖是硬的,血是热乎的。 关好有些心疼,她还得在王家过日子呢,锅盖砸坏了还得买,不免嘀咕起来:“早知道用铁锅的,好歹锅砸不坏。” 王豹子:“……” 锅砸不坏可我会砸坏啊! 不对,现在好像已经砸坏了。 王豹子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抹了一把眼皮上的血后,不禁泪流满面,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他这可怜样儿,关好于心不忍:“你看你,能花钱解决的事非要挨一顿打,你怎么就这么贱呢?” “下次想挨打就好好说,别惹得我冒火,对我不好。”关好用锅盖木刺扎了扎他头皮:“气大伤身懂不懂?” 王豹子:“……” 王豹子直接白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替天行道的继室 第3章 “哗啦——” 冰凉刺骨的水兜头浇下,王豹子迷迷蒙蒙的睁开了眼,思绪有些缓慢。 关好回味了一下方才吃的好菜,打了个饱嗝:“醒了?” 王豹子这才记忆回笼,惊惧的看了她一眼,赶忙低头:“醒了醒了,柔娘你这是吃好了?” 嘴上这么说,心却是在滴血,看这满足的样儿也知道花了不少钱,着实可恨! 关好满意点头,揉了一把肚子,开口:“这个不用你操心,钱我还是会花的。别在地上瘫着了,起来带路,下午要去伺候婆婆,顺便买点点心过去垫垫。” 伺候人可是个力气活儿,绝对不能饿肚子。 王豹子勉强爬了起来,嘴里发苦,带着哭腔道:“娘老了牙口不好,再说外头的点心贵得吓人,吃不完岂不是浪费?” 关好琢磨了一会儿,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 王豹子面上一喜,不由松了口气,虽然银子不在自己身上,但只要没被花掉,总能拿回来的。 然后他就见妻子数出两个银角子捏手里,模样喜滋滋的:“你娘牙口不好关我什么事,我买给我自己吃就好了,保准渣都不剩,绝对不会浪费!” 婆婆虽然牙口不好,可媳妇牙口好啊! 王豹子:“……” 王豹子在恍惚中被拽出了家门,满心满眼的都是抗拒花钱,结果妻子就跟牛似的,拽着他就一路狂奔。 看着眼前越来越熟悉的场景,王豹子心里一惊,哆嗦着唇:“咱来医馆干什么?!” 不就被打了两顿吗,她又没缺胳膊断腿的,至于买药吃吗?! 关好没搭理他,哭丧着一张脸进了医馆,对着坐堂大夫道:“刘大夫,我方才打听了一下,听说我公公在您这里扎针呢?” 王父脾气暴虐还爱大鱼大肉,早就中风偏瘫了,因而一个月里有半个月耗在医馆里,王母就没这个待遇了,疼了累了只能受着。 王豹子倒是不想叫亲爹这么花钱,可家里的大头银子叫王父给藏了,他再是不满也得捏着鼻子给王父找大夫看病。 刘大夫点头:“是王家媳妇啊,你公公今日刚扎完在里头歇着呢,我正准备叫人去喊你家来接人。” 又道:“听说你家婆婆腿也伤了?可严重,怎的不过来瞧瞧?” 听了这话,关好就唉声叹气的:“我倒是想呢,可您也知道家里我说了不算,这不——” 她指了指门口满脸不情愿的王豹子:“男人叫我来把公公接回去,小老百姓的挣钱不容易,家里已经没银子了,想治也没法子,就这,豹子还说公公不知好歹呢,净得晦气病,家里没钱还要花钱,叫他都没办法出去喝花酒了……” 刘大夫:“????” 亲爹病了叫晦气?! 王豹子:“????” 他哪里有钱喝花酒了?! 不过俩人都没说话,刘大夫也不可能强行留下病人看病,王豹子自然不用说,他巴不得老爹给家里省银子。 但医馆里也有不少人,在外面总不好丢面子,王豹子不愿花银子也不想跟妻子顶着来,只能硬着解释:“我爹也是这么说的,老人家总舍不得子女吃苦受罪。” 刘大夫:“……” 胡扯! 你爹歪嘴说不出话了! 关好才不管这些,掏出二十个铜板:“麻烦您叫两个学徒给我公公送回家去,放门口就成了。” 做媳妇的不能偏心,公婆要一视同仁才行。 忙完了这一茬,关好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当媳妇可真不容易,爹那边你别担心,咱们先去买点心,然后伺候娘。” 王豹子:“……” 买点心……你咋不买猪心补补你那颗黑心肝呢! 王豹子内心怒火噗嗤噗嗤的烧,可转念一想,点心放不住,买也买不了多少,最起码比亲爹日日扎针花得少。 这般想着,他便耐着性子靠近,语带宠溺:“你说得没错,我王豹子的媳妇想吃点心就该买,别舍不得银子,你男人会挣!” 真是傻了,跟这贱人硬顶着没好处,还不如先哄着,女人都这样,哄好了自然就一颗心挂在男人身上了。 - 哪里都不缺有钱人,点心铺子的生意很是不错。 能做生意的自然知道笑脸迎人,即便两人都穿着粗衣,也不耽误招待的伙计热情上前。 关好对古代的一切事物都抱着好奇的心态,见伙计上来,便直接问:“我喜欢甜口的,但不要太腻的,有哪些滋味是清甜的?对了,要软糯的,掉渣的不要。” 伙计打眼一扫,就知道这位客人是真想买,因而更加热情:“夫人喜欢这些真是来对了,请过来这边,软糯的点心有绿豆糕、桂花糕、红豆年糕、艾草糍耙、桂花条头糕、马蹄糕……” 关好是越听越馋,心说这架空的朝代物种还挺丰富,当即就挑了起来:“糍粑、条头糕、马蹄糕给我各来两斤,吃得好了我下回再来。” 力气也不是毫无缘由的大,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胃口奇好,因而干了六大海碗的白米饭并一只鸡两条鱼还有半斤牛肉,眼下这六斤糕点,她觉着自己下午吧嗒两下就没了。 王豹子瞪圆了眼睛看她指指点点,血更是直冲颅顶:六斤! 六斤糕点啊! 寻常人买点心不都是买个一块两块的吗? 哪有人按斤买的?! 眼看着伙计打包了,王豹子忍不住了,走过来低声道:“柔娘,六斤也太多了,你要是想尝鲜,六块尽够了,这么多哪里吃得完啊!” 猪都不敢这么吃! 关好麻溜儿的掏银子,直接一胳膊肘把人支一边去,道:“你是觉得我拎着糕点手就不够使了是不是?” 王豹子:“……” 你特娘的这是在糟蹋银子! 王豹子牙齿咬得咯咯响,可作为一个被脚踹过的男人,他很是识趣的闭了嘴,只能无声怒骂。 伙计全当不知道这边的动静,将糕点用油纸包好提过来,笑道:“夫人买的多,小店再送您一个篮子拎着,回家也能装装东西。” “哎呀!多谢呀!”关好喜滋滋的提过篮子:“挺结实的,指定好用,明儿我再来你家买!” 王豹子:“……”明儿? 你个败家的娘们打算一下午造光六斤点心? 那何止是六斤点心呢! “有甜的也得有咸的!”将篮子往王豹子手里一塞,关好又往卤肉铺子去:“光吃一个味儿嘴巴受不了。” 酸甜苦辣咸,除了苦咱不爱,其他都是好东西! 王豹子被关好拽着东家买了卤肉西家买了瓜,路过酒铺子还打了两竹筒青梅酒,到最后手里提的脖子挂的,整个人都麻木了。 看他这双眼无神的呆滞样儿,两手空空的关好照着他脑门就是一巴掌:“媳妇会花钱你得高兴才是,摆着个丧气脸是想给谁带晦气呢!” “……”王豹子憋屈着问:“银子该花完了吧?” 关好温柔一笑,声音甜腻腻的:“你别担心,我看娘的被褥下面掉了两个银锭子,都给带着呢,绝对够花。” 中午溜了一圈也算是了解了一番物价,这么些银子就算她天天胡吃海造的,也绝对能撑个大半年! 王豹子:“!!!!” “你怎么能拿娘的银子!”那些都是他的啊! 关好仰头喝光一份青梅酒,直接在他脑壳上敲裂竹筒,王豹子原地缩了一下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偏地上有碎石头直直的袭击了软处,剧痛袭来,满是横肉的大脸瞬间煞白。 关好扔了破竹筒,两手叉腰,面色不善的看着他:“什么拿不拿的,银子掉在地上会着凉,我这是好心捡起来暖暖!” 王豹子:“……” 那你特娘的怎么不给我暖呢! 王豹子痛得提了肛,理智回神道:“我,我的意思是咱家钱不多,过日子得细水长流。” “钱不多你也好意思说!你不知道想法子挣钱啊,一天天的光叫人省钱,你怎么不想着开源呢?” 关好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揍人也是消耗能量的,干脆提着装点心的篮子,一口一块的往嘴里扔。 王豹子被她这进食速度给惊呆了,眼见着篮子里的东西逐渐变少,忙不迭开口:“慢点吃,你这样会……会噎着的!” “对哦!”关好咽下嘴里的马蹄糕,指着对面的饮子铺:“噎着喝饮子就好了,给我买几杯加果子的奶饮子来,要爽口的!” 古代环境真不错,竹子也长得可人,砍下来当杯子喝饮料是真好使啊! “……”王豹子:“????” 喝酒还不足性,还得喝那加奶加果子加糖的金贵饮子?! 王豹子暗恨自己多嘴,可还是忍辱负重的接过了她手里的铜板过去买饮子,心更是痛得无法呼吸。 “吨吨吨——” 想起前妻刘氏温婉细腻的模样,再看看继室牛饮吞银的场景,王豹子木着一张脸,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让你犯贱!” 要是刘氏没被打死,自己过得那就是神仙日子。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替天行道的继室 第4章 下午茶时间结束。 关好终于良心发现的想起了上午就腿脚受伤的婆婆,心里难免愧疚:“娘还没吃午饭吧?现在都半下午了,怕是饿得不行。” 王豹子心说别提娘没吃,爹还被你扔门口也没吃呢! 嘴上却道:“年纪大了不容易饿,一顿两顿的也饿不死,晚上吃点就行了,主要是你别累着饿着。”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关好诧异的看着他,皱眉道:“做子女的不孝顺跟畜生有什么两样?那是你娘,你怎么能不孝顺她?” “我是跟着你的,你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王豹子讪讪道。 “那不一样,你娘没生我养我,还喜欢打我,我不孝顺是应该的。”关好悠悠开口,抬脚踏过了门槛:“这就是咱家铺子?不错不错,看着就一副该你一家三口挣钱给我花的样子。” 俩人走了进去,见前头没人在,王豹子心里对老娘添了一层埋怨,讨好的看了妻子一眼:“娘也是,腿伤了嘴又没伤,竟然不出来开门营业,你放心,待会儿我说她!” 关好挑了挑眉,刚挑开帘子,就听后院王母的声音响了起来:“不是我说,我王家是什么家底?那林家把姑娘给我们家都是享福了!唉,不是我不想当好婆婆,你是不知道这林氏有多不像样,今个早上该新媳妇敬茶,我早就起来等着了,结果人家一觉睡到大天亮让一家子等着,这能像话吗?更别说让我饿肚子到现在都没来伺候了!” 亲娘的话让王豹子想起自己娘俩是如何对待新婚妻子的,禁不住哆嗦了一下,一瘸一拐的冲进后院,大声拦话:“娘你说什么胡话呢,柔娘多好一女子,听说你受伤了还买了不少东西过来伺候你呢!” 王母见好大儿提着东西过来,瞬间喜笑颜开,拍了拍自己的伤腿:“我就知道我儿孝顺,知道娘伤了还花银子买东西来看!” 关好顶着一脸的淤青走了进去,一屁股坐在婆婆的伤腿上,声音超大:“哇,娘你的腿怎么这样了?真是心疼死媳妇了!要不是你今天早上跟豹子一起把我打伤了,我早就来伺候你了呀娘!” 王母:“……” 王母脸瞬间就绿了,哆嗦着唇:“压、压着我了!” 隔壁卖包子的大娘愣了一下,回神后赶忙道:“王家的你好好歇着,我得跟媳妇包包子去了,晚上饭点要忙的。” 王母没空搭理旁人,因着本就受伤的腿雪上加霜,一时间痛得骂人的声儿都颤了:“林氏,你是不是想谋杀婆母!” “儿啊,这媳妇可不能惯着啊!” 因着行动不便不好动手,王母只好指望儿子:“你倒是动手啊,没看她想害死我吗?” “说什么胡话呢我的亲娘!”关好道:“活着能干的活儿多了去了,死了谁来给我当牛做马?” 王母:“……” 王豹子:“……” 关好撸起王母左脚的裤腿瞅了两眼,转头吩咐王豹子:“伤筋动骨一百天,咱们虽然不能给娘请大夫,但也不能干看着,你去找两块木板来,我给娘固定一下伤腿。” 这事儿于自己没什么坏处,王豹子听话的出去了。 王母见儿子不仅没给自己撑腰,反而听媳妇的话,心里不免泛酸:“你倒是好本事,不过就一村姑,竟也能勾得我儿子听你话。” “舌头长了就剪两节下来,”关好将她裤腿撕成条,接过王豹子找来的木板,麻溜的给绑上了,“我手艺还是不错的,瞧这布条绑的,多齐整!” “……”王母:“????” 王母看着自己被绑起来的腿,怒火中烧:“林氏你是不是瞎,我伤的是左腿,你绑我右腿做什么!” 绑错就罢了,纯当你眼瞎,可你把小腿和大腿叠着绑是发什么癫! “怎么能骂人呢?”关好看了王豹子一眼,“我跟你说过我不想受气的吧?” 王豹子觉察不妙,还没来得及张嘴,就见自己老娘被一巴掌扇歪了脸:“下次得记住了,媳妇是不能随便骂的。” 王母不敢相信,王母不能接受。 今天早上还让自己一顿好打的儿媳妇竟然敢对自己动手! 关键是儿子还在一边看着没给亲娘撑腰! 王母早就等着新媳妇进门让自己发泄一番了,如今挨了打又如何能忍? 当即怒从心来,十指张开,面目狰狞的扑向儿媳:“林氏你这个贱人敢对婆婆动手,老娘宁愿打死你再换个新的!” 她想法挺美,动作挺快,就是吧,左腿受伤右腿叠绑,人刚起身就被关好伸手推了个屁股墩。 这个姿势特别适合拔萝卜,关好顺手拽着她发髻将人提溜起来,跟抽陀螺似的照着嘴巴子螺旋飞转,噼里啪啦的,待王母眼歪口斜时,头发更是被旋掉了大半。 发髻松开后,王母惊恐的挪着屁股往后退。 “家里钱多烧得慌吗,你想换就换?”关好拍怕手,又吃了两口点心,不耐烦道:“动手费力气,费力气就饿,饿了就得吃,你个老东西怎么这么会糟蹋东西?” 王母颤着牙咬破了舌尖:“你,你会天打雷劈的……” 关好柔声道:“没关系的,雷劈我之前我总有机会把咱们一家给带走的。” 王母:“……” 从嫁进王家就开始挨打,积攒了不少经验的王母其实是个很识时务的人,眼见着儿子站在边上一声不吭的看着老娘挨打,她当即就萎了下来,再不敢闹腾。 王豹子看着变成了鹌鹑的老娘,再看看嘴巴不停的妻子,缩了脖子就去前头开铺挣钱去了。 关好哼了一声,给了王母一个白眼:“坐着等谁伺候你呢?还不去前头干活儿?” 原主新婚第二天就被打倒在床上,等晚上一家子回来后,王母因自己伤了腿而活活将原主的腿给打断,那会儿她可没想着手软。 王母哭哭啼啼的拆了右腿上的布条,拄着拐杖去了前头,打算好好跟儿子说一番自己心里的委屈。 新媳妇下午的日子还算舒坦,如果身上不是那么疼的话。 王母挨了一顿打又得不到儿子的支持后,那是一个屁都不敢放。 倒是王豹子,一会子忙着生意,一会子又来后头烧水伺候媳妇,那殷勤的劲儿让王母看得眼红。 等天色暗了下来,王豹子期期艾艾的靠过来,“柔娘,天色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回了?” “歇一下午也饿了,我看铺子里有米粮菜蔬,直接带回去就是。”关好双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的走,“娘你走快点,爹还在门口躺着呢,这么晚了可别冻着。” “什么?!”王母脸色瞬间就变了,高声惊叫:“怎么能让你爹在地上躺着?夜深露重,这要是冻着了可如何是好?” 见她关切的模样像是真的,关好的眼神就有些奇异:“他一天照三顿的打你,你还关心他?” “哪个女人不是这样的?”王母一脸的理所应当:“女人就该挨打才能过好日子,你看我被打了这么些年,生了儿子后,日子多好过?” 说着,又想起自己的身份,劝道:“今天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你也要学会孝顺和柔顺,男人天生就该打女人,只要打不死,日子就能过。” 关好:“????” 关好觉得自己的三观碎成了片片,一时间不知道王母是脑子被打坏了还是她天生就爱这样。 - 回家的氛围还是挺顺畅的,主要是母子俩被打坏了,暂时没幺蛾子。 王父硬挺着在地上半下午倒是挺不满,可他中风又歪嘴,不能骂人也不能打人,自然被忽略了意见,即便是嘴上说着女人就该挨打的王母,对没有武力威胁的王父好像也不是很恭敬。 可见人很少天生就是贱皮子的。 等到了晚上,关好吃饱喝足的回了屋,王豹子倒是想靠男人的本能来征服女人,可在关好的眼神威胁下,最终还是夹着腿去了柴房。 柴房气味难闻还漏风,王豹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不容易到了半夜开始迷糊犯困,结果就听到了门轴转动的声音。 担心家里进了贼,王豹子悬着一颗心推开了柴房的门,只见月光下,他那新婚悍妻手提柴刀,面目狰狞的看着他。 王豹子瞬间打了个哆嗦,吓得汗毛直竖,磕磕巴巴的开口:“柔,柔娘,你这是做什么?” “小声点!” 关好嗓门压低,嘘了一下:“大晚上的,别吵着爹娘休息。” “……”王豹子:“????” 什么休息能比你提着柴刀出门重要?! 不知怎的,质问的话却说不出来,王豹子到底是怂了,鬼鬼祟祟的又进了柴房,还不忘用竹竿儿把门抵好。 关好啧了一声摇头,推开了公婆的房门,在王母的呼噜声以及王父惊惧的目光中高举柴刀:“从现在起,你们将长眠!”[注1] 王母:“呼噜噜——” 王父:“呜呜呜!!!”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替天行道的继室 第5章 “别杀我!银子在尿壶里,我都给你!”柴刀落下之际,王父肾上腺素急飙,惊恐大叫:“就在床下,那个坏了壶嘴的尿壶,里头有一百两银票!” 关好:“……” 她是什么时候成了神医的? 关好怀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竟然能让中风患者开口说话!” 王父:“……呜呜呜!” 许是要命危险过去,王父嘴巴继续歪着不能说话。 倒是王母,错过银票藏匿言论后,刚睁眼就看到床头黑黢黢的杵着一人,长发扫在脸上,柴刀杵在耳边,瞬间就被吓得在床上铺了地图。 “你,你想干什么!” 关好皱了皱鼻子,慢条斯理道:“想着你俩现在瘫在床上不好收拾,打算过来给你们剃个头,省得长了虱子。” 王父:“……” 王母:“……” 一听这话,王父心中悔得不行,深觉银子白给,偏又不能说话,只能呜呜呜的看着妻子,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王母以为丈夫不愿意剃头,还好心劝他:“林氏说得也有道理,我现在不能伺候你,儿媳妇总不好给公公收拾,剃了也好,反正以后会长。” 关好瞅了她一眼,点了油灯后就弯腰找尿壶。 王母正好丢了丑,以为儿媳妇要来伺候公公,脸上有些发烧:“拿床上来就行,你在这里不好。” 关好没吱声,想着原主今晚的断腿之痛,提起干尿壶就砸向王母的左腿,咔嚓一声响,尿壶碎裂,银票飘出。 王母:“!!!!” “断了!腿断了!” 王母抱着腿惨嚎:“来人呐,救命啊,儿媳妇打断了婆婆腿要杀——呜呜呜!” 关好嫌她吵着自己的耳朵,顺手操起地上的刷子就塞进她嘴里:“吵死了,闭嘴!” 一股浓郁的芬芳袭击了神智,王母被熏得白眼直翻:“呜呜!呜呜呜呜呜!” 刷子! 刷尿壶的刷子! 王母承受不住这双重打击,右腿一瞪就昏死过去。 关好可不知道这是啥玩意儿,反正好用就对了,正要把银票塞进怀里,就见门猛地被推开,王豹子大跨步上前,面上带着嗜人的怒火:“林氏!把银票交出来!” 这一百两的银票估计是老头子的全部积蓄,他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不能让林氏这个贱人端了他王家的锅! 眼睛一扫,见亲娘那凄惨的样儿,他顿了一下继续指责:“你怎么能用恭桶刷塞娘的嘴?” “嗯?” 恭桶刷? 马桶刷? 关好yue了一下,立刻后退三步,质疑道:“恭桶刷摆床边,你娘脑子这是什么毛病?!” 王豹子可不管这个,他连解救亲娘的心思都没有,只对关好怒目而视:“别胡扯旁的,把银票给我!” 说完,伸手就过来抢。 关好冷笑出声,直接掰断床柱子就开始厮杀:“连女人的银票都抢,你要脸不要?” 王豹子被床柱子杵得连连后退,听了这话不免吐血,悲愤道:“那是我王家的!我亲耳听到我爹说的!” 关好瞪他一眼:“你失心疯了吧?你说这银票是王家的它就姓王?你叫它一声它敢应吗?” 她甩了甩银票,低头道:“喂,你姓王吗?姓就吱一声?” 银票:“……” 王豹子:“……” 关好摊手:“你看,它不吱。” 王豹子气得头晕眼花,咬牙切齿道:“银票是个死物怎么会说话!我听到我爹说这是他藏的!” “你爹什么时候说话了?” 关好大惊失色,转头惊恐的看着王父:“爹,能说你就吱一声!” 王父:“……” 王豹子:“……” 关好继续摊手:“你看,爹也不吱。” “……”王豹子:“????” 这是什么令人发指的胡话! 王豹子怒不可遏,整个人处在崩溃的边缘:“林氏你这个贱人,你不让我好过就别过了,我要跟你拼了!” “矫情死了!”关好抽出马桶刷怼他嘴里去了:“不就是一百两银票的事吗?至于这么哭哭啼啼的?给我又能怎么的,等我花完不就好了,反正原本你也花不着!” 王豹子:“……” 呕!!! 王豹子吐得胃里酸水都快没了,人半靠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痛苦的眼泪从嘴角流下,双目茫然道:“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娶媳妇的……” 许是母子情深,王豹子中场休息的时候,王母悠悠的睁开了眼。 看着瘫在地上的儿子以及情绪亢奋的丈夫,王母忍着断腿之痛,小心求饶:“柔娘,咱们不闹了好不好?” 关好双手抱胸,哼了一声:“我就是半夜想来伺候公婆,结果男人进来就要打我,怎么就是我在闹了!” 她嘟着嘴,似乎很委屈的样子:“一家子不识好人心!” 然后不甘不愿的将王豹子提起来,放在了两口子中间:“媳妇是外人,你们一家子亲香去吧!” 王家三口:“……” 哪有成年儿子睡爹娘床上的?! 关好可不管这个,简单的擦洗一遍便上床呼呼大睡。 - 一夜好眠,梦都没一个。 第二日天没亮,原主的生物钟就准时将她叫醒。 关好打了个哈欠,洗漱后直接出门,吃了三大碗馄饨外加十二个大肉包子后才打着饱嗝进了家门。 许是夜里折腾太过,王家三口的屋子毫无动静。 关好从灶膛里抽出一米多长的火叉剪,夹了两块炭就进屋往床中间一扔。 据说高温杀蝌蚪,不知道这烫知识准不准确。 也是巧了,王豹子叉着腿睡呢。 关好坏心眼的将炭拨了拨,可以让皮肤近距离感受温度但也不至于烫坏,而后就坐在桌边坏笑着等。 没怎么受折腾的王父最先被焦糊味呛醒。 待发现儿子的裤衩子都燎没了半截后,王父小幅度的抽搐着能动的右半边,嘴里呜咽不停。 “呜呜呜!” 着火啦!来人救火呀! 关好笑眯眯的上前两步:“爹你别担心,火苗子都没烧起来一个,娘昨晚尿得多,现在就是燎了一下,不会出大事的。” 王父:“呜呜呜!” 着火会连累别人的! 关好似乎看懂了他的意思,摆摆手:“床帐子我都给你们拽了,现成的桶在旁边放着呢,灭火来得及的,肯定不会连累咱的邻居。” 王父:“……” 谁特娘的管邻居了? 老子担心的是儿子啊! 就在王豹子即将烤鸡蛋的时候,王母率先被腿痛醒,而后惊恐的叫起了儿子:“火!火啊啊啊!!!” 王豹子被吓得直接起身,结果一个不慎,一屁股坐在了炭上。 刺啦——热油炝锅烧大肉。 王豹子:“……” 王豹子:“!!!!” 王豹子嗷呜一声成了窜天猴,捂着屁股从床上飞起,连滚带爬的掉地上打滚。 王母心疼的看着儿子,眼中饱含热泪:“柔娘,你要不还是来伤害我吧,我来给你灭火,你放了我儿子。” “真是太感人了!”关好抽噎一声,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夹起炭就扔进了桶里,开口道:“娘你放心,王家的报应就是我,你们一个都逃不了,别太心急。” 王家三口:“……” 造孽啊! - 不过一天的功夫,王家三口残的残,躺的躺。 唯一还能自由活动的王豹子,也在关好善心大发的给了一钱银子看大夫后,又被搓去铺子里干活儿。 至于家里的俩人——关好琢磨了一下,只要没干死,那就干到死。 作为勤俭持家的好媳妇,她上午忙活的不行,又是买酒买肉买点心,又是粮仓搬大缸,还不忘将家里几个屋子的衣物被褥都拆了下来。 关好捏了捏公公的右胳膊后,一缸玉米棒子就从天而降:“爹,人老就不能懒,来,今天你的任务就是把这些棒子都给剥了,多活动活动免得老年痴呆。” 王父:“……” 逼瘫子剥棒子,你丧尽天良啊! 王母不忍的看了过来,说:“柔娘啊,你爹年纪大了,不能这么遭罪。” “娘你瞎操什么心呢!” 关好将衣物扔到了木盆里,拖到她面前:“你的活儿多着呢,这些今天洗完都得给我晾好。” 王母:“……” 逼断腿的晾衣,你没有心肝啊! 两口子内心苦水滋溜滋溜的冒,相视一眼后,特别怀念头一个儿媳妇。 这要是刘氏还在,王家过得那简直就是神仙日子啊! 泪唧唧的,谁也不想受罪。 关好见他俩一动不动,当即叉腰瞪眼:“给面子就好好兜着,今天不把活儿干完,刷锅水都没得喝!” 原主新婚头三天可是一口饭都没吃着呢,相比之下,自己能让他俩干活儿就有饭吃,简直就是一等一的大善人! 眼瞅着往后的日子暗无天日,王母心中发愁,正琢磨着找机会让人给闺女带个口信来相救,就见儿媳妇阴恻恻的看了过来。 “男人挣钱我来花,公婆干活儿我来骂,那么——” 她眼睛一眯:“小姑子是不是该回娘家来伺候嫂子了?” 王母:“!” 闺女快跑啊啊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替天行道的继室 第6章 别人家的闺女不心疼,自家的肯定得疼,那毕竟是亲生的。 怀揣着对闺女的担忧,王母干活儿那叫一个认真又仔细,甚至洗了衣物之后还帮老头子去剥棒子,生怕晚了会激怒儿媳妇让她另一个孩子遭罪。 见她这样,关好有些不落忍,伸手把她的腿关节复位:“昨晚上是吓你的,腿其实没断,娘你好好干活儿,中午我杀三只鸡吃吃,让你吃两口好的。” 两口子:“……” 杀鸡? 还杀三只鸡?! 看了看鸡圈里的三只鸡,王父脑壳发懵,不住的给妻子使眼色:拦啊!拦啊!咱家就三只鸡! 王母踌躇一番,小心翼翼开口:“三只鸡吃不完……” 关好起身就抓了鸡出来,坐在灶屋门口抹脖子:“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散养老母鸡可香了,“好媳妇就该在家里做饭,天天下馆子不是正经人,娘你说对不?” 王母眼角抽了抽:“对是对,但——” “没有但不但,你就说乐意不乐意吧!”关好咔得一声将菜刀砍进砧板里:“我没跟你们商量,只是在通知你们!” 一听这话,王母缩了缩脖子,主动给鸡拔毛去了。 王父:“……” 女人就是不堪大用! 王父恨恨的捶地,结果被关好提溜进去烧火。 三人做饭的速度还是不错的,王豹子临走的时候被关好塞了豆料出门告诉他这是一整天的干粮,因而到了中午,王家只有他们仨吃饭。 家里的三只鸡都被杀了,王父心中再是不满没办法,毕竟他坐着都要人辅助。 好在三只鸡份量很大,王父只能安慰自己杀都杀了,多吃点才是正经。 就没想到,关好在菜烧好后,想着王母在成为加害者之前也是一个受害者,因而将仨鸡屁股舀出来,一口气怼她嘴里:“娘,这鸡屁股最肥了,都给你吃。” 王母:“……” 烫,烫死我了你个混账! 嘴里再烫也算是吃到肉,王母僵硬着点头算是道谢。 见她俩吃上了,王父眼巴巴的看着儿媳妇,用筷子敲了敲碗表示不满:我呢,我还没吃呢! 要大鸡腿! 关好随意的瞥了他一眼,夹了俩大鸡腿出来,三下五除的剃了肉。 王父脸上的笑意加深,心说这儿媳妇也不是没有可取的地方,瞧瞧,伺候长辈吃饭还知道把骨头剃了呢! 结果笑到一半,哐当俩干净骨头扔到了碗里,紧接着一大勺稀粥舀了过来:“赶紧的,多吃骨头补补钙!” 大鱼大肉易三高,我真是太孝顺了,为自己点赞! 王父:“……” 王母:“……” 老两口看了看不顶饿的粥,再看看儿媳妇面前的鸡肉,不禁悲从心来,再次后悔打死了刘氏。 - 人只要想得开,日子立马就能顺遂起来。 吃饱喝足后,关好打算找找小姑子的晦气。 正想着呢,却见前头的街道突然拥挤了起来,仗着自己现在力气不错,她直接踮起脚往前看。 许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人过来,本还拥挤的人群瞬间就左右散开,让开了中间的道儿。 关好一看自己杵在中间,赶忙跟着出溜,还不忘打听:“来的是谁呀,看起来很威风的样子。” 旁边被她抓着的大娘眉飞色舞:“哎呀,镇尾的严泽小书生你都不知道?那可是咱们镇上顶顶好看的男娃,就是可惜了。” 关好眼珠子顺着大方向看,刚见着人脸就红了。 瞧这小模样长的,身量欣长,剑眉星目,英气又俊气,身上仿佛带着一股美强惨的脆弱,难怪边上大姑娘小媳妇的总是脸红。 大娘说着还叹了口气,关好下意识追问:“可惜什么?” “三岁死了爷,六岁死了奶,九岁死了爹,十二死了娘,十五死了姐,这克亲克的,现在十八——” “嗯?”关好回头:“十八咋啦?谁死了?” 大娘摇头:“没人死,他家附近现在都没人敢住,生怕邻居也被克,不过大伙儿估计他十八该娶媳妇了,接下来也该死媳妇了。” 关好:“……” 关好擦了一下嘴巴,抬脚就走,边走边问:“系统,你说我任务完成后跟这个小书生当邻居咋样?” 系统:“……” 一向不爱管任务者闲事的系统茫然起来:“穿越都有了,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还是得信一信的。” 又委婉道:“男欢女爱是小道,你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关好继续擦嘴:“我也没什么想法,主要就是觉得自己命硬。” 这可真是实话,她不想跟王豹子这狗东西栓死,总是要离开的,那找地方住肯定得找让自己眼睛舒服的地方呀! “再说了,严书生家附近的房子估计会便宜,我身上就这么点银子,又能吃能喝的,房租当然是能省就省。” 系统:“……” 算了,随你吧,反正第一个任务也不难,只要不作天作地开后宫拉低系统的格调,爱咋咋地。 “你随意,如果你好意思用原主的身体胡作非为的话。” 那的确是不好意思。 关好悻悻皱鼻子:“这要是用我自己身体穿的,那高低得快活一下。” 系统:“……” 明白了,回头有机会本体穿,高低给你搞个灵异世界,看你想不想跟不可描述去快活。 毕竟灵异世界不可描述们的颜值也是相当不错的。 - 美色以后还能有,但任务没完成可就没以后了。 关好进任务以来一直兢兢业业的在刷进度,自认为干得还算是不错。 这不,亲亲一家人身上利息暂时是收了,可嫁了人的小姑子还没有啊! 想着原主在婚后偶尔松快两天还要被回娘家的王猫儿挑拨着爹娘来揍,关好挎着小篮子,顺手在地上捡了两块石头用破布盖上,脚步轻快的往妹夫家走。 也是巧了,因着今日天气不错,王猫儿被婆婆催着,满是不愿的端着木盆往河边去洗衣,结果刚到河边就见到了娘家嫂子,当即下巴一抬,傲慢的看了过来。 “嫂子不在家伺候爹娘怎么来这里了?莫不是不想干活儿偷懒的吧?” 王猫儿鄙夷哼声:“不过呢,看在你是我嫂子的份上,只要你过来给我把这盆衣服洗了,我就不回去告诉爹娘你偷懒的事儿。” “噫,天还没黑呢就开始发梦了?”关好眉头一蹙,一副开始摆烂的样子:“没关系,你去说吧,想说啥说啥。” “你哥对我可好了,家里钱都归我管,还天天买点心给我吃,不像你,妹夫不体贴你吧?” “你娘对我也可好了,现在在家里洗衣裳做家务呢,中午杀了三只鸡给我一个人吃,不像你,鸡屁股都吃不着吧?” “你爹对我也可好了,瘫了半边身子还在家里剥棒子说给我做玉米饼吃,更是把棺材本都交我手上了,不像你,一个铜板都没有吧?” 关好:“哎呀,瞧我这人,真是没眼力劲儿,小姑你过得这么不好,我在你面前炫耀多戳你心窝子啊是吧?” 王猫儿:“……” 王猫儿气得双眼通红,她才不信自己爹娘哥哥会对这个贱人这么好,但眼下是对方在外头闲逛,自己抱着盆准备洗衣,怎么看怎么扎心。 看着嫂子这幅得意的模样,王猫儿觉得自己天灵盖都要烧冒烟了,哐当一声将盆子砸在地上,手指了过来,尖声怒叫:“林氏你少给我得意!我爹娘哥哥疼得是我!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回去让他们打你,不打死你我就跟你信!” 关好瞅她这暴怒的样儿,慢悠悠的:“你去呀,不去你是孙子。” “……”王猫儿:“????” 行,不去我就是孙子! 王猫儿可管不了那么多,她就知道自己不能受这便宜嫂子的气,当即撸起袖子就冲了过去,打算先把人打一顿再回去告状。 关好脚都不带动的,在人冲过来的时候直接按住她脑袋,任她四肢舞动也不慌乱,嬉笑道:“小姑,你好像只乱动的螃蟹哦!” 王猫儿:“……” 王猫儿:“啊啊啊!你这个贱人,我要打死你!!” 关好松手,对着她屁股就是一脚。 王猫儿被踹得往前一窜,咕咚一声就大头朝下栽进了河里,独留两只脚朝天瞎蹦哒。 河水就膝盖高,也没什么淤泥,关好也不担心出人命,反而往王猫儿的婆家去,一边走一声哼哼。 “大河沟,河沟大,大河沟里有□□,□□大头朝了下,两腿蹦哒像傻瓜……”[注1] 哼唱间,小姑子的婆家到了。 关好双手扶着院门,脖子伸长朝里叫唤:“有人不?张婶儿在家不?” 张母打开门,看着外头眼生的女子,客气道:“你是哪家的小媳妇,找我干啥?” 关好见人出来就放心了,将一篮子石头塞过去:“张婶儿,赶紧去叫人吧,你家养的□□洗衣服掉沟里啦!” 张婶:“……啥玩意儿?!” 她家养了□□? □□还会洗衣服? 会洗衣服的□□还掉沟里去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替天行道的继室 第7章 自认见多识广的张母直接听愣了。 倒是张宝树,出来后有些不确定的看着亲娘:“娘,别不是猫儿洗衣服掉河里了吧?” 张母这才回神,双手一拍:“哎呀,可不得了,赶紧喊人救□□……啊呸,救猫儿去呀!” 她再不喜欢儿媳妇,也没想着叫她淹死。 - 她这边四处闲逛,还找中人打听了一番严家附近租房的价格,心里有数之后,便悠哒哒的往回走。 另一边,王豹子正琢磨着要怎么翻身把歌唱呢,就见门口一小子探头探脑的看,便问了:“可是有事?” 那小子嘿嘿笑了两声:“可是豹子哥?我是猫儿嫂嫂同村的,她让我给你带句话,说是今天被你家媳妇推水里了,让你回家给做主。” 那小子说完就溜了,独留王豹子在铺子里愤恨捶桌。 林氏胆子是越发的大了! 他也无心看顾铺子,急忙忙的关了门就往家中去。 不多时,人到了家。 王豹子刚进大门就看到双双残缺的父母在辛苦剥棒子,而他那好手好脚的妻子却盘腿坐在藤椅上大吃大喝,面前还摆了六七个那种贵煞人的翡翠甜瓜。 他深吸口气关上了门,看着这些银子换来的金贵吃食,开口道:“柔娘,我听说你今日去找猫儿的麻烦了?” 关好瞅了他一眼,继续啃瓜:“咔嚓,是她脑壳不好非得跳河,咔嚓……” “……”王豹子:“????” 傻子都不会自己跳河! 王豹子额上青筋突起,忍着火气坐她旁边,道:“猫儿现在是张家的媳妇,张宝树以往在村子里替我收粮,你得罪了张家人会叫咱家的生意难做的。” 关好头都没抬,说:“知道了,你闲着没事就把院子里的柴禾劈了。” 现在是劈柴不劈柴的事吗! 王豹子啪得一声拍了桌子,声音拔高:“我在跟你说正经事,要是生意做不下去,你哪来的钱买这买那!” 关好啃瓜的动作一顿,缓缓抬头,嘴唇微抿,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瓜皮pia在他脸上。 又操起一边被挖空了的半个西瓜皮扣他脑袋上,紧接着足尖点地用力一跃将人扑倒,骑上去就是一顿乱拳猛捶。 “正经事正经事,什么正经事能有你媳妇吃瓜重要?我让你劈柴你当听不到,非得挨打才有用是不是?!” 嫌手打得发酸,关好抓着地上干净的玉米棒子怼脸就是乱捅,由于力气大,玉米棒子被捅得咔咔掉渣,不多时,身边的棒子就已消耗殆尽。 就在她觉得不趁手的时候,一边半身不遂的王父颤巍巍的递了新棒子过来,手哆哆嗦嗦的,叫儿媳妇眼神一扫,当即咕唧倒地,还假装抽搐昏死过去。 关好:“……” 做得很好,下次继续。 关好低头继续猛捶,直将王豹子捶得涕泗横流不住求饶才停手:“我就说你贱嗖嗖的,好好说话你不听,非得挨收拾。” 王豹子扒掉了西瓜皮,双目无神的躺在地上,见老娘的大脸凑了过来,悔恨的泪再次流了出来:“娘啊,咱休了她吧,我宁愿单着过!” 王母也不忍儿子受此磨难,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后,握拳坚定了决心:“你等着,娘去报官,有官老爷做主,咱们就能放心休她了!” 休了再挨打,那就是犯法! 王豹子期待的看着亲娘,用眼神催促她赶紧去,要是能成,那自己算是解脱了,回头再娶一房温柔能干的媳妇回来伺候他。 要是不成—— 嗐,官是娘报的,跟他王豹子有什么关系? 王母为了儿子行动倒是迅速,她也没去衙门,直接找了巡逻的衙役,抓着人的袖子就告状:“官爷辛苦,赶紧去我家救救我儿子吧,我那儿媳妇要打死我们一家人呀!” 一听是这么恶劣的事,几个衙役当即就肃了脸色,快速来了王家。 刚到大门口,就见王豹子一瘸一拐的过来开门,点头哈腰的一脸苦涩,指着院子里瘫在地上的亲爹连连摆手,脸上还挂着青肿。 几个衙役相视一眼,这可就严重了啊! 媳妇虐打公婆,这可是大不孝啊! 王豹子满意亲爹的表现,低声道:“林氏在屋里,求官爷做主!” 领头的衙役走了进去,咳嗽一声,严声道:“林氏何在!” 屋里静默了一瞬,紧接着门口有动静传来。 看这一家三口凄惨的样儿,衙役也担心屋内是个不讲道理的悍妇,当即警惕起来,毕竟农妇打架那是什么招儿都有,他们可不想负伤。 就没想到,门颤颤巍巍的被打开,紧接着一拄拐的年轻妇人走了出来,那模样,怎叫一个惨字了得! 只见出来的妇人衣衫破败,仅能遮体,露出的手腕上青紫一片,双眼肿胀成缝,嘴角开裂,鼻下流血,青丝更是散乱不堪似有火燎之象。 这也就罢了,这妇人右手吊在脖子上,一看便是伤重骨折,便是那撑着拐杖的左手也用纱布包裹,上头血迹斑斑,叫人看之胆寒。 关好走了出来,艰难的张了口:“求官爷做主啊!” “这王家众人家暴成瘾,官爷打听便知,我家男人前头一个媳妇是被活生生打死的,只私下赔了银才没闹到公堂之上,如今,如今……” 她呜呜哭了两声,“如今因我模样不讨喜,王家便将我往死里打,又有我无力出去做工挣银,他们为了不赔银子,便想将我休弃……偏我爹不疼娘不爱,打死也就罢了,若是被休,哪里还能有活路啊!” 时人多是劝和不劝离,再加上王家人没正经告到公堂之上,这等家务事自然用不着打听找证人,因而领头的衙役便怒道:“王家的,媳妇也是自家人,哪能如此糟践!” 王母赶紧解释:“我们家没打死过媳妇!那前头的亲家也是知道的,不信你们去问!” “她,她,她是装的啊!”王豹子真叫一个目瞪口呆,悲愤开口:“官爷瞧瞧我和爹娘的样儿,这伤可是真真的,真是她动得手啊!” 王母也在抹泪:“这媳妇我们要不起,便是不能休,和离也是成的。” 关好:“……呜呜呜,我不活了,好好的大姑娘成了弃妇,我不如死了算了!” 衙役们:“……” 这要是不知道也就罢了,偏他们知道了这事儿,回头要是人死了闹起来,可怎么给大人交代? 便严厉的看着王豹子:“这事儿我们已经知道了,要是染了人命,你们一家子都逃不了,指定得下大牢!” 王家三口:“……” 王豹子气得浑身都打了摆子:“我没有!我怎么能打得过她,我身上的伤才是她打的!” 关好呜呜了两声:“你成天不着家,脾气又不好,谁知道你惹了哪个?” 便是衙役,也满眼的鄙夷:“你瞧你媳妇这模样,能打得过你这么壮硕的身板?” 又看向关好:“林氏,做人还得自己立起来,回头要真是危及了生命一定要去衙门告官,若不然……死了也是白死。” 像这种家务事最是说不清,当场将人打死的不多见,但要打个半死回头再不给请大夫熬死,只要苦主家人不告,他们也没法处置。 关好面目凄然:“多谢各位官爷,想来几位今日来这一遭,我日后能好过许多,至少……至少不会被无故休弃。” 说着,她抬了头,似是下定了决心:“我若被休,定会在王家大门口上吊,到时还请官爷们给我一个公道!” 衙役们:“……” 咱都来过一趟了,你要是吊死,那咱得被大人收拾成什么样儿? 便警告王豹子:“莫要胡作非为,这事儿我们几个记得了,若是你家出了人命,大人决不轻饶!” 王家三口:“……” 没天理啊! 休个媳妇都不成了,老天爷你能不能开开眼啊! “你们是不是瞎了眼,她是装的啊!你们去查,去看,她是装的啊!” 想到今日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王豹子直接崩溃大叫:“你们不能丢下我们不管啊!回头这贱人会打死我们的!” 衙役不走心的摆摆手:“行了,我们会嘱咐你家邻居,要是听到你家有惨叫就赶紧报官成不成?” 王豹子:“……” 那黄花菜都凉了! 关好感激笑笑:“官爷真是好心人,这下我终于不怕挨打了,下回要是再被折磨,我一定大声惨叫求人相助!” 做了一件好事,衙役心头也高兴,便点头:“就该这么着,日子是自己过的,不能太过软弱。” “哎!晓得了,多谢官爷。”关好柔声道,任谁都看得出来她的感激有多真诚。 王豹子:“????” 她软弱个屁! 将衙役们送走后,关好一瘸一拐的关了门,紧接着拐杖一扔,绷带一扯。 一拳砸晕婆婆,两脚踢飞公公,她双手袖子一撸,狞笑着看向王豹子:“想休我,嗯?” “……”王豹子:“????” 你,你不要过来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替天行道的继室 第8章 关好因着他有胆子告官,从今后更是一天照着三顿饭的活动身手,有时夜里饿了,还能把一家三口拖出来搞顿夜宵。 因而短短半个月,王家每人平均掉肉十多斤,面相看着都没那么凶了。 - 日复一日。 惨遭摧残的王家三口似乎到了临界点,终于在一次稀汤水的饭食后,饿得头晕眼花的王豹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凄然悲怆。 “柔娘,是我王家对不起你,你放过我好不好?” 王豹子砰砰的磕着头:“咱们和离,不,你休我也成!” “只要你放过我,银子铺子给你,只这小院留给我一家立足便成。”为了摆脱女魔头,王豹子算是下了血本。 “不可能!” 关好不假思索道:“不和离这些也都是我的,我干啥要和离?” 王豹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找了老丈人,哭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希望老丈人看在钱的份上把闺女领走。 于是在家养膘的关好就迎来了亲娘。 “柔娘啊,女人过日子还是要柔顺的,”女婿说得再好听,林母也是不信的:“豹子去家里找你爹了,说愿意把铺子给你,只求你和离……” “不过呢,爹娘觉着还是不和离的好,反正王家现在就在你手上,你不如想法子把铺子过你爹名下,对他们试探一二,若真无话,我们接你归家也是可以的。” “归家?为什么要归家?我在王家那所有东西都是我的,给你们最后都成了弟弟的,我还得被卖第二回,我傻了才归家!” 关好皱着眉头:“少打歪主意,我们之间的情分在你们为了二十两把我送来挨打就断了,我现在过得好是我的本事。对了,我连王豹子都能收拾,你们要是打我的注意,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对你们的命根子下手了。” 林母:“……” 儿子确实是命根子,万一两口子和好了,依女婿的力气,打小舅子那是手到擒来,林家可不能冒这个风险。 林家那边不是什么大问题,倒是王猫儿,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风声,在林母走后没多久就来了。 “你个外人凭什么拿王家的东西!” “媳妇怎么就是外人了?” 关好挠挠头,“回头我得去张家问问,嫁都嫁了,不拿你当一家人实在太不应该了!” 王猫儿:“……” 王猫儿憋气:“谁说我不是张家人了,我说你不是我家人!” 关好理直气壮道:“对呀,我怎么可能是你张家人!小姑你也真是的,这么大人话都说不利索,别回头张家闹上门来说骗婚怪我们嫁个傻子过去。” 王猫儿直接被气哭:“林氏你太过分了!” “说两句就过分了?我还有更过分的呢。” 关好抬手就把她拖进屋剥了个干净,又拿了王母淘汰的粗麻衣扔她头上:“小姑你也是,来就来了,还给嫂子送了一身好衣裳,下次可别这样了,怪客气的。” “……”王猫儿:“????” 王猫儿哭哭啼啼的跑出了门找哥哥撑腰。 王豹子已经被折腾到了风吹摇摆的程度,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磕头求和离,自然不会理会妹妹说自己被嫂子欺负的事。 “柔娘,求你了,你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王豹子满身疲惫的求饶。 天天吃得比鸡少,干的比驴多,每日顶天睡两个时辰,王豹子觉得自己现在能喘气都是老天爷的宽容。 所以新婚两个多月,他已经成功的从一米八的壮汉成了麻秆儿,就连爹娘,这两日也就吊口气在床上躺着。 关好也不想因为王家人全死自己手上而进那些稀奇古怪的世界做任务,所以在王豹子再次求饶的时候,终于大发慈悲,同意去衙门销了婚书。 且王家人只要手里没钱,别提祸害姑娘了,连糊口都难,因而任务已经完成。 系统提醒她:“这个世界原主只活到婚后三个月,你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关好点头表示明白,看向王豹子:“你们对我的折磨我也都报复回来了,既然你不想一起过了,那我同意就是。” 当然,钱、铺子还有院子都得归她,否则免谈。 条件如此苛刻,王家人自然不同意,可身外之物和命相比,自然是命比较重要。 王豹子拦下了不满的父母,认真的看着妻子:“柔娘,你真的同意了?” 关好点头:“难道你想反悔?” “不反悔不反悔!”王豹子消瘦的脸上迸出了对未来的希望:“咱们现在就去衙门,铺子和院子都过户给你!” 人活着就还有指望,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不行,我不同意!” 王猫儿尖锐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带着婆家人赶了过来,气喘吁吁道:“哥,你要是嫌钱多你给我啊,我是你亲妹妹!” “你个出嫁女凑什么热闹!” 王豹子抬手给了妹妹一巴掌,又迫不及待的拉着关好出门:“趁现在官爷们还没下值,咱们赶紧去!” 他王豹子在镇上也算是个人物,只要给他两个月养好身体,他总能想法子把银票偷回来,到时候再找些强人收拾这个贱人,自然能报仇出气。 可这些话不好明说,王猫儿就更不能理解了,“我不同意,哥你这么做对不起咱家的祖宗!” 张宝树也赞同点头:“是啊大哥,你都打算跟林氏和离了,给她几个银子补偿就是,哪里好将祖宗基业送出去?” 张家其他人也围了上来,堵着路不让他们走。 王豹子急了,生怕到时候女魔头反悔,便拉着王猫儿走到一边,低声道:“你是不是傻,那贱人现在将我虐待成这样,不提早摆脱,连你都没好日子过!我现在跟她和离,到时候她和林家撕扯起来,我不就能找到机会把东西偷回来?” 又安抚道:“只要东西拿回来,我还能亏待了你这个亲妹子?” 王猫儿眼珠子一转,觉得很有道理,便起身让开。 张母一看就急了,自家媳妇可是王家女,王家既然不想要钱,凭什么不让自家占这个好处? 当即抬脚过去,倒是王猫儿,赶忙拉住了婆母:“娘,让他们去!” 张母脸色不好:“你是不是脑子也不好使?” “哎呀娘,这里头跟你说不清,你反正知道我不会吃亏就是!”王猫儿急得直跺脚,生怕婆母断了自己的好处。 当然,她也没想说得太清楚,毕竟张家还没分家,她才没那么傻拿了好处跟旁人分。 张母脚步一顿,以为他们兄妹有什么别的打算,便换了一张脸,客气的看着坐在院子里的王母:“亲家,按理说我张家不该插手这事儿,不过你家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回头要是没地方去,可以暂时去我张家落个脚。” 王母哎哎两声,抹了抹眼睛又连声道谢。 因是男方想要和离,且用全部家财赔偿女方,衙门流程走得很快。 待铺子和院子过户之后,关好转身就寻了师爷:“官爷,民女请求官府代卖铺子和院子,并王家赔偿的一百两银子一起捐给官府,不论是造桥还是修路,民女都没二话!” 师爷:还有这种好事儿? 王豹子正要往外的动作瞬间就僵住,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林氏,那是我王家的东西!” 关好好笑的举着契书:“看见没,这上头写得是什么?林小柔!” “对!”师爷点头:“那就多谢林娘子为百姓着想了。” 谢什么谢! 王豹子气红了眼,不管不顾的上前去抢:“我的!我不同意捐!” 对银子的渴望促使王豹子爆发了潜力,他直接将师爷推倒在地,抢了银票和契书就往怀里塞,接着掉头就跑。 师爷从没想过有人敢在衙门抢银,当即怒喝:“有贼人抢官府的银子,赶紧去抓!” 跟着来的众人都惊呆了,王母眼内充血的要扑过来,却被衙役拦住:“贱人,是你害了我儿!你把我家的银子还回来!” 关好掉头就走,再多的银子也抵不了两条人命,反正捐了就跟她没关系了,王豹子抢的也不是她,她用不着插手。 - 果然,王豹子进去了。 在衙门抢官府的银子,王豹子喜提十年牢饭待遇。 儿子进去了,家也没了,王母只能收拾家当,用板车拉着丈夫去投奔女儿。 儿媳妇如今有个坐牢的哥哥,还有两个累赘父母,张家人自然不愿意接手,偏王猫儿也不能不管父母,两家顿时闹得不可开交。 再加上坐牢的人只要不死就得强制干活儿,干活儿衙门也给工钱,这些钱由官府统一发给犯人的父母做养老之用,王猫儿为了这每月的工钱不得不接手父母。 婆家自然不喜,日子也就越发的难过。 当然,这些事跟关好也没了关系,和离之后林家倒是想叫她归家打算再赚一笔聘礼,可在关好表演了一番倒拔垂杨柳之后,林家便放出风声说是要跟闺女断绝关系,从此两不相干。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9、白月光的棺材板按不住了 第9章 “系统,我还能活几天?” “十五天。” “那可真遭罪。”关好撇撇嘴,“手里没什么钱了,只能租个房子,不找活儿干就得饿肚子。” 系统没搭理她。 关好也没在意,收拾了租屋后,听着隔壁的读书声,便爬上墙头打招呼:“严生,下午好啊,我听说你每天砍柴很辛苦,不如我给你砍半个月的柴,你包我半个月的饭?” 对窗而坐的严泽放下手中的书,看了她一眼,矜持点头:“可以,只以后不许爬墙,饭烧好了我会叫你。” 跟砍柴相比,做饭实在不是什么重活儿,这小娘子和离想是日子不好过,自己拉一把也没什么妨碍。 时下男女大防不重,吃饭的时候开着门便是了。 找了一份好工作,关好美滋滋的拎着柴刀就出了门,还不忘借了严家的板车。 等严泽从书房抄书出来,他惊讶的看着半院子的柴禾,待听到门口的动静,重又恢复淡然,客气道:“饭食已好,林娘子自用便是。” “那我就不客气了!” 一上午干这么多活儿也饿了,关好撸起袖子就冲进了灶屋,胃口大的人没资格挑剔,开水就白米饭她都能干个十碗。 半炷香后。 严泽目瞪口呆的看着空荡荡的锅,又看向桌子上没怎么动的肉,艰难开口:“……要不然,你把肉也吃了?” 关好羞答答的:“你日子也不好过,肉我就不吃了。” 严泽:“……” 到了晚上,严泽算了算柴禾的价格,又羞愧的添了二钱银子进去,上门道:“林娘子,泽囊中羞涩,怕是包不起你的饭食,只能……唉!” 君子不当食言,可他每日抄书挣的钱实在不能叫林娘子饱腹,只能多给些钱当做是赔偿了。 说罢,他掩面长叹,羞愧离去。 关好:“……” “他什么意思?” 系统:“哈哈哈哈哈!” “他嫌你吃得多,包不起你的饭啊哈哈哈哈!” 关好面无表情的关了门,回了屋往床上一躺,幽幽长叹:“吃口饱饭怎么就这么难啊!” 任务完成后,系统话也多了起来:“要不你去码头扛大包?你力气大,这个指定能叫你每天吃饱饭,反正也活不了几天。” 关好语气幽怨:“你怎么不叫我去杀猪呢?这活儿我觉得就挺好,说不定还能落几幅大骨下水回来。” 系统语重心长道:“做人要善良,你杀猪杀个十来天噶了,人杀猪匠还得找别人合作,这不是给人添麻烦吗?” 关好一想也是,当即蒙头就睡,第二日天一亮就去码头扛大包。 当然,她也没想着自己多出风头,只跟最厉害的壮劳力保持一致就可以了,能吃饱饭就行。 中午啃馒头的时候,关好摸了摸肚皮:“由奢入俭难啊,一天吃不着两斤肉我都瘦了。” 她大约是混得最惨的穿越女了,人家不是皇后就是王妃,再不就是农女空间有点甜,找个书生好过年。 她呢,书生是有了,结果人家嫌她吃得多被辞了工,眼下灰头土脸的扛大包。 系统安慰她:“没关系,反正埋了之后一样会烂,肉少点还能加快回归大自然的速度。” 关好:“……” 谢谢,并没有被安慰到。 人不用动脑只想着吃喝睡觉的时候,日子过得快极了。 关好每天木着脸出门,呆滞着双眼回来,每当馋肉的时候就回味一下在王家作威作福的日子。 好在十五天过得飞快,每天早出晚归的也不是那么难熬,就是吧,隔壁的小书生总是躲着她。 关好还臭美着对水缸自照,问系统小书生是不是对她有点意思害羞了,结果被系统毫不留情的打击。 “拉倒吧,小书生比较单纯,估计觉得辞了你心里发虚呢,且你每天码头回来腌得跟臭咸鱼一个味儿,那书生就是属猫的也不想啃你!” 关好眨巴了两下眼睛,纯当它在放屁,单方面自作多情有利于情绪愉悦。 等到了最后一天,关好不再去码头,将自己洗刷干净打扮美美的后,顺便退了房子,打算死远一点免得跌了房价。 系统跟着她指指点点:“水里别去,污染水源,山里别去,耽误山民挣外快,树上别吊,会吓坏路人……” 关好忍无可忍:“我自己会死的,你别指手画脚!” 她直接找到了坟地,挑了一块地方,将带来的席子和墓碑扔地上,撸起袖子就哼哧哼哧的刨地。 “条件不好草席也可以了,要不是原主不能接受,我觉得火化更不占地方。” 挖坑对她来说很容易,不多时,她将席子折半边铺进坑里,又抱着墓碑栽好,接着麻溜的往里躺。 “我现在往身上盖土,堆出坟尖尖,就留个脑袋在外面,你等断气的前十秒提醒我,我把脑袋缩进去憋气,别叫早了啊,憋太久会难受的。” “也别叫晚了,万一脑袋没进去,人家看到墓碑旁杵着个脑袋会吓死的。” 系统嫌她聒噪:“知道了。” 关好撇嘴:“你真知道了才行,别到时候吓死人算我头上,让我进那些奇怪的世界。” 不多时,坟堆码好。 系统提醒:“倒计时十秒,十,九……” 突然,树后传来严泽那惊恐的颤音:“你,你可是活人?” 关好:“……” 系统:“……” 关好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将脑袋放哪里,最后还是刺溜一声缩了回去,咬牙切齿的:“小说里的系统不都是会扫描的吗!” 系统也很无辜:“那是作弊!我才不干作弊的事儿!” 接着,坟头外响起了脚步声,严泽哆哆嗦嗦开口:“林氏柔娘之墓,墓,我克死了邻居,方才是女人的头,头……鬼啊啊啊啊啊!!!” 扑通一声,似有重物倒地。 关好:“……” 系统:“……一,撤离。” 眼前白光一闪,关好发现自己到了一间白色的屋子,正准备开口找系统,就见眼前的墙上出现了红色感叹号—— 【警告!警告!警告!】 【任务者关好吓死无辜人命一条,第二个世界将进入随机惩罚世界!】 【本次任务所得灵魂能量将转化为功德赔偿给严泽的灵魂体。】 关好:“……系统,你们还挺人性化的,连赔偿都知道。所以我能活着就是赚的,这次要怪也该怪我死的时候没挑好地方,对吧?” 系统给她发了个表情包:“[说得很好,下次别再说了].jpg” …… “第二个世界选择b:白月光的棺材板按不住了。” 【她死了,她又活了。】 听着系统毫无感情的描述,关好头皮发麻。 进入新的任务世界,想着这是惩罚世界,她的警惕值直接拉到了最高。 精神正专注着呢,就见眼前玻璃镜中,花容月貌的女子缓缓流下一行清泪。 “哭了啊,我的脸哭起来这么好看呢。”关好臭美道。 系统提醒:“你摸摸自己的脸,你哭了吗?” 关好:“????” 手下意识的伸了上去,指尖一片干燥。 关好:“!!!!” 镜中女子的眼泪越来越多,关好直接尖叫:“鬼啊啊啊!!!” - 再次醒来,眼前那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女鬼依旧在嘤嘤哭泣。 关好连滚带爬的躲在被子里,抖着嗓音问系统:“鬼怪不能伤害被子里的人是真的吧?” 系统反问:“这么智障的话你也信?” 关好泪流满面:地球人怎么能骗地球人,这种流传至今的法术竟然是假的呜呜呜! 好在那女鬼也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在系统的再三保证下,关好闷在被子里梳理了原主的记忆。 原主和她同名,是东江城中关家布庄的大小姐,家中还有一个成了家的哥哥,日子过得倒也是和美,只可惜到了婚嫁之龄,在一次春日踏青与家人失散时,被喝醉酒的江元肃动手动脚失了名声,不得已嫁到了经商的江家。 原主原本想着认命好好过日子,就没想到,新婚夜时,江元肃捧着她的脸是又亲又摸,进一步却是没有,俩人压根就没行夫妻之礼,就这么熬了一年,在婆婆催促孙子的话语中,原主承受不住这压力,将自己还是个大姑娘的事情闹了出来。 本以为婆婆会劝夫君和自己好好过日子,没想到江母愣了一下,接着叹气:“原来他还念着知雪……” 原主这才知道夫君还有个情投意合的未婚妻,只未婚妻前两年病故,他当时非礼自己也是因为自己和那个叫沈知雪的女子长得一模一样。 原主觉得无法接受,便跑去质问丈夫。 哪知道江元肃冷冷的看着她:“我娶你不过是为了弥补心里的缺憾,江少夫人的位置我愿意给你,但我的人和我的心都是知雪的,你永远也别想得到。” 但是吧,江家不能绝后,所以为子嗣计,江元肃睡丫头睡得不亦乐乎,美其名曰:生儿子。 真想如此恶心,原主悲愤欲死,白月光也掀了棺材板来了江家。 当然,他这样的江母肯定看不过眼,所以为了嫡孙,江母给两口子下了药,直接一炮双响。 按理说有了孩子,正常人都会带点人性,可是江元肃不,他觉得原主是用这张脸骗取了他宝贵的种子,所以亲自拿了打胎药,杀了这俩不该存在的孽缘。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0、白月光的棺材板按不住了 第10章 系统:“原主命还挺长的,就是胆小怕鬼,希望你能把白月光的棺材板按回去。” 原主不受父母待见,上辈子过得又惨,除了希望江元肃恶有恶报,还希望摆脱关家人,如果能做到这一点,接下来的人生便是不参与也无所谓。 关好:“……” 她偷摸摸的伸头,正好对上了沈知雪的视线,又吓得缩了回来:“她是灵魂体又不是诈尸,我按回去也没用啊!” “江姑娘,你我同病相连,求你不要把我按回去,我太恶心了,躺不住。” 沈知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是个好鬼,不会伤害你的,但是我太恶心了呜呜呜呜!我不想恶心,但我不知道怎么做。” 关好:“……” 我也恶心啊! 我不止恶心,我还害怕你! 系统也开口:“灵体套路一般是物理毁灭和消除执念,原主只是害怕沈知雪,但没有消灭她的意思。” 关好苦笑:“道理我都懂,可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做。” “你可以多试试,实在不行了,等你寿终正寝,沈知雪也不会缠着你了。” 关好似乎找到了漏洞:“那苟到寿终正寝也算任务完成?” 系统无情道:“不算,会给你加倍难度的同体系任务世界,任务没完成原主就不会回归,这次你是本体做任务,且叠加原主寿命,灵魂体若跟到死会让你变成灵异体质,加大以后的任务难度。” 关好:“……” 这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关好勇敢的出了被窝,为了早日送走沈小姐,她决定拼了! - 现在的时间线是原主成婚一年后得知真相的时候,且沈知雪已经被恶心的掀了棺材板。 原主虽然是关家布庄的大小姐,但关家人迂腐,觉得原主婚前失了名声丢脸,所以成亲时一分嫁妆都没给,只把聘礼原路带回。 而江家呢,江母觉得自己儿子被狐狸精勾得失了魂,所以对原主这张脸很是痛恶,聘礼回来压根不过原主的手,再加上成婚一年没孩子,还不得夫君欢心,那日子可想而知。 堂堂江少夫人,却住在耳房,而正房作用是摆着沈知雪的牌位,以及江元肃睡丫鬟所用。 还有,整个院子没有一个仆人,吃喝拉撒她这个少夫人得亲自动手,因为这是江少爷觉得原主占了他正室位置该得到的惩罚。 该说不说,江元肃属粪坑的,着实是恶心人的一把好手。 关好琢磨一遍人物关系后感觉有些棘手,这次跟上个世界不一样,王家就是普通人,名声也不好,再加上只能活三个月,自己收着点折腾总不会出事。 眼下关江两家在东江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方法不能照搬,只能另寻他法。 手中无钱心发慌,关好翻出了原主的首饰,准备待会儿出去当了换钱。 打量了一下身上的衣物,也就是普通的棉衣,也不知道关家人怎么想的,唯一的女儿净穿布庄淘汰下来的料子,关老头还觉得这样甚好,女孩儿穷养不拜金对关家名声有好处。 “呸!” 关好暗骂一声傻逼,搂起裙摆就跳了下去。 幸好有些装门面的首饰,若不然自己得去正房打包沈知雪的贡品了。 为防熟人认出来,关好抽出帕子系在脸上,大摇大摆的上了街。 寻了个摆摊的大娘问了当铺所在后,她拎着手里的小包袱就走了进去:“麻烦这些都当了,死当。” 那伙计一看东西这么多,忙道:“贵客稍等,东西太多小的做不了主,这就叫掌柜的来。” 不多时,掌柜的出来拱拱手,又查验了一番,发现没什么标记后,道:“这位夫人,这些首饰虽有些精巧,价值却是不高,若要死当,怕是只值二——” 关好嗯哼一声,拔下头上的铜簪将三指厚的桌面扎了个洞,复又戴了回去,而后转头疑惑:“嗯?二什么,二十两?” 掌柜的面色不变,极其顺畅道:“二五一十,给您整一百两。” 关好朝他笑了笑:“掌柜心善,那我就不客气了。” 掌柜的手松了松,还甚是体贴的吩咐伙计将银票换成小额的,客气的将人送到门口,“您慢走。” 当铺都有后台是没错儿,可这种异于常人的客人还是别得罪的好,若不然自己铺子没法儿长脚走,人家想给你找事儿却也容易。 有了银子后,关好也没挑那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买,反而提了一兜子抗饿的大饼,又想着原主绣工不错,她的技能虽然也复制到了自己身上,可熟练度却没有,想要自己能做出换钱的绣品,还得多练练才是。 等翻墙进了江家,将大饼藏在沈知雪的牌位后边儿,后者见她不害怕自己,还殷勤的让她吃糕点水果。 关好摇头:“江元肃每天都要来看你,这院子就我一个人,要是贡品少了,回头肯定会找我麻烦。” 私下收拾个渣男没问题,但江家下人多,她不可能明目张胆的让自己变异。 沈知雪被恶心的yue了一下,不再说话,飘进院子又开始哭。 关好饶过她,发现小厨房里今日没送菜,便等到天黑,摸进了大厨房,包了两只烧鸡顺了一罐子羊肉汤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这个点正是江家主子们吃饭的时候,关好胆子大起来,让沈知雪去盯着这条路的动静,便开始大饼配烧鸡,一口一碗汤的享用了起来。 “关小姐,江元肃来了!” 这边正收拾着呢,沈知雪慌慌张张的飘了进来。 “你都是鬼了,怕他做什么?”关好漱了口,抬脚就往耳房去。 沈知雪嘤了一声:“我骂不着打不着,就你能见我,我怕他欺负你。” 关好懂了,进了耳房坐在榻上,搓了一把脸,摆出了哀怨的表情。 江元肃推门走了进来,关好抬头看他:“江少爷,今日我已想透,与其留在你江家被人糟践,不如我领了休书,也省得我这个江少夫人碍你的眼。” 听了这话,江元肃狠厉的目光扫了过来:“你叫我江少爷?我是你夫君,看来关家不会教女,你这是连规矩都忘了?” 关好:“……” 你是选择性耳聋吧?会抓重点不? 就在她无语的时候,江元肃眯了眯眼,冷哼一声:“我说过你得不到别的,如果这是以退为进……哼,我看你是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来人!” “少爷,有何吩咐?”门外候着的随从应声。 “将莺娘接来送到正房,今夜由她伺候。” 江元肃换了深情的模样:“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个替身,正房是属于知雪的,你没资格踏入!” 关好:“……” 沈知雪:“……嘤,呕!” 人走后,关好给了自己一巴掌免得被惊成痴呆,转头看向沈知雪:“要不然我把你牌位偷出来?” 深爱我的未婚夫在我死后找了替身,说他的人和心都属于我绝对不会碰替身,所以在我牌位前一边深情一边睡丫头? 呕! 不行,太恶心了! 沈知雪已经吐得脸都透明了,摆摆手,有气无力道:“我不能离开你太远,那牌位跟我也没甚关系,你不要冒险惹怒他,万一他来强把你欺负了,那也不过是多个人跟我一起吐。” 嘿,你还是个善心的女鬼! - 次日,听说儿子又胡闹的江母很是心累。 她虽然也不喜欢儿媳妇那张脸,但那好歹是江家明媒正娶的少夫人,儿子这是脑子坏了,放着正经的少夫人不睡去睡丫头,难不成要她的大孙子从丫头肚子里爬出来? 好说不好听啊! 这不,江母坐不住了,等儿子一离开,就立刻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过来。 江元肃每次睡了丫头都会对着沈知雪的牌位忏悔自己只是为了孩子,短时间内不会想看到白月光的脸,免得勾起自己背叛真爱的愁肠。 关好正是知道这一点,夜里睡得安稳无比。 所以一大早的,她还赖床上睡呢,就被沈知雪叫了起来:“关小姐,快起来,江夫人带着人过来了!” 耽误人睡懒觉该天打雷劈! 关好嘴里嘟囔着,手却是利索的把自己收拾妥当。 带着人进来后,江母就看到儿媳妇坐在窗前满脸愁绪,微咳一声,开口:“阿好,你昨夜歇得可好?” 关好道:“娘来了啊,儿媳昨日不曾有米水沾牙,晚上夫君又歇在了正房,倒也勉强安眠。” “倒是娘的不是,府里庶务多,亏了你了。”江母讪讪。 她就是想饿一饿儿媳,让她知道在这府里不讨好自己男人日子不好过,没想到儿子拖后腿,不给儿媳和好的机会。 “也是娘想得不周到,以为你在关家娇养着不会调理下人,这才没给你人手,这不,今儿娘给你把人都带来了,回头这院子都听你的。你呀,是我江家名正言顺的少夫人,可不能太软弱!” 一条路不通就换条路,吃过苦再享福,这关氏只要不是傻的,就该知道朝男人使劲。 听人劝,吃饱饭。 关好用力点头,很是乖巧的样子:“娘您说得对极了,江家不能有软弱的少夫人!” 从今天起,江少夫人她勇敢的站起来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1、白月光的棺材板按不住了 第11章 江母很满意她的识相:“这里收拾也要一会儿,你先去我院子坐坐。” 关好乖巧的跟着婆婆走了。 到了主院,江母叫丫鬟上茶上点心:“你嫁进江家就是我亲闺女,我一定疼你!” 关好正好没吃早饭饿了,当即就是三两口点心下肚,还很不客气的吩咐丫鬟:“上茶,渴了。” 江母被她豪迈的吃相吓到了,说:“你怎么能吃这么多?” 关好一脸的莫名:“娘您不是说拿我当亲女儿的么?您女儿从小胃口就大,只是一直没吃饱过,我寻思着女儿肚子饿了不该跟娘客气才是。” 江母:“……” 江母的慈母心肠一寸寸断裂,可儿媳进门一年了,江家大少爷天天睡丫头的名声也不好听,最重要的是,儿媳没孩子,丫头也没有,时间一长,怕是有损男人尊严啊! 江母越想越觉得是丫鬟没福气,绝对不是儿子有问题,便赶忙吩咐下人:“去将大少爷请回来,就说我有要事找他!” 下人急忙忙的去了。 江元肃正在铺子里查账本,见府里来人如此匆忙,也担心母亲有事,便立刻备车回去了。 结果刚到正院门口就听到小丫鬟的笑闹声,当即就恼了,掀开帘子进去:“娘,我正查账呢,铺子里事情那么多,你能不能心疼心疼我这个当儿子的?” “哪有子女回来就质问亲娘的!” 江母脸上挂不住了:“我是你娘,难不成见你这个儿子还要三催四请的?你不想在家待着,你娘我还想抱大孙子呢!” 江元肃听着这个就烦,又见妻子坐在一旁,当即嗤笑:“我说今儿娘怎么生气了,原来又是你不安分。关氏,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话?求欢都求到婆婆面前了,你真是下贱到连脸面都不要了?” “无耻!卑鄙!”关好还没说话,沈知雪却是气得魂体开裂:“关小姐,打他,打死这个坏东西!” 关好:“……” 说好的白月光温柔可人贤淑秀美的呢? 作为站起来的江少夫人,关好觉得不能让婆婆失望,站起来两步就狠狠给了江元肃一巴掌。 又扑到婆婆身后,嘤嘤哭泣:“呜呜呜,夫君欺人太甚,我这就回去吊死,免得污了关家女的名声!” 江母先是心疼儿子,接着又心虚起来:“江元肃!你这说得是什么胡话?阿好是你的妻子,你怎能如此辱她?” 江家苛待新妇、宠妾灭妻的名声已叫人诟病,这要是儿媳再吊死,关家定不会善罢甘休,商户人家可不能有太多的坏名声。 江元肃抿嘴,虽震怒她敢对自己动手,可看着那张和知雪同样的容颜,心却莫名的软了。 他叹息一声,看着母亲:“娘,我对知雪的心你是知道的,我若是碰了关氏,又如何对得起知雪对我的一片真情?” 沈知雪:呕呕呕! “娘也不想逼你,”江母道:“你爹不止你一个儿子,你怎么不想想,若你膝下无子,这偌大的江家岂不是要落到小妇的手里?” 江元肃提到这事儿就觉得口干,抬手闷了一杯茶,烦躁道:“子嗣得讲缘分,如何急得?我先去歇会儿。” 难道他就不想要孩子吗? 只有孩子出生,他才能一心一意的守着知雪,再也不背叛她,他们的爱情也不会被这些贱人给玷污。 “你还歇会儿!”江母气急,口不择言道:“你二弟的妻妾肚子又鼓了起来,你怎么能睡得着的!” 这男女成婚若是久无子息,定然是地不好,可家里搂了七八块地了,总不能都不好吧? 话音刚落,关好便伸手捂住了婆婆的嘴:“娘!” 江母被她满手的糕点味冲得白眼直翻,心中生怒,撇开她的手:“不知好歹的东西,就我一个人干着急,难不成你以为江家落别人手里了,你这个无子的大少夫人能有好日子过?” 江元肃看了过去,以为妻子是心疼自己,心中的倒是有了些暖意:罢了,到底是自己的妻子,若是能有嫡子出生,想来娘就不会再强迫于他,到时他就能一心守着知雪了。 关好嘴巴一撇,委屈道:“可我现在也没好日子过啊!” 江母被噎了一下,正要开口斥责,就见儿媳妇站起来,双手叉腰:“你看你把娘气成什么样儿了?二弟那弱不禁风的身板儿都有了四五个孩子,再看看你,中看不中用的东西,睡了一年的丫头,肚皮没一个鼓起来的,一肚子坏种不发芽,你还好意思说你不急!” 江元肃:“……” 江母:“……” 被妻子辱骂到脸上,偏又不能动手打人,江元肃只能黑着一张脸摔门而去。 江母从未听过如此激愤的措辞,捂着心口,发簪乱颤,道:“阿好,女子还是柔顺一点好啊。” “可是娘你今儿上午跟我说江家的大少夫人不能软弱的。” 关好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姿势,用力点头:“我觉得您说得很有道理,您看,儿媳现在可硬?” 江母:“……” 那你这也太硬了吧! 江母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便扶着嬷嬷的手起身,看向左右:“该到午膳时间了,阿好,你爹娘该教过你如何伺候长辈的吧?” 儿媳不懂事没关系,立两次规矩就懂了。 关好轻轻颔首,认真道:“您放心,婆婆吃饭我站着,婆婆睡觉我陪着,我娘都教过的!” 就在这时,江父也走了进来,见儿媳在还愣了一下,摆手道:“夫人,今日我陪你用膳,过两日赵家主嫡孙满月,备好礼你我同去。” 江母点头,摆好膳后,又让下人出去。 待二人落座,关好拿了筷子站到桌边站着,利眼扫四方,生怕伺候得不周到。 江父见儿媳如此乖顺,倒也不好多说什么,眼神往火腿炖肘子上一扫,关好便立刻伸出筷子:“爹可是觉着这个好?” 江父伸手抚须,满意点头。 关好利索的夹了一大筷子,捞了个空碗端手里,火腿丝并肘丝一入口,脸上瞬间就美了起来:“还是爹会享受,果真鲜香美味!” 又见婆婆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筷子一伸,捞了她面前的鸡髓笋,入口后不是很满意的样子:“鲜倒是鲜,就是没纯肉好吃。” 说着,人直接端碗围着桌子转,筷子舞得都出了残影。 不多时,一大桌子的菜便被一扫而空,关好意犹未尽的放下了筷子:“江家的菜不错,就是份量太少,总觉得还没吃饱。” 江父:“……” 江母:“……” 这一桌子菜四五个人都吃不完! 可怜老两口这辈子都没见过这场面,从第一筷子起就傻了眼,眼下见了空荡荡的碟子,双双捂着心口扶桌。 见老妻翻着白眼晕厥,江父回神,摆出了家主的气势,不满道:“关氏!我江家不同你关家,你要是不愿做这个大少夫人,有得是人愿意做!” 关好冷笑一声,一巴掌拍得桌子颤了三颤:“我好好一姑娘出去踏青结果被江元肃非礼,若不然你以为我稀罕嫁进江家?再有我和沈姑娘容颜相似,我甚至怀疑当初的非礼是江元肃这混账故意的!哼,你儿子欺负了我还不好好待我,找了七八个丫头来羞辱我,偏一整年都没有喜信儿,该不是他自己不能生故意骗婚与我关家!” 那嘴巴跟机关枪似的突突,江父直接被突懵了。 想着江元肃那狗脾气,江父虽心里发虚,但不觉得一个后宅女子能翻出浪来,当即怒道:“胡言乱语!我定要去信给亲家,问他们是如何教女的!来人,将大少夫人带回院子禁足一个月!” 关好瞪眼,从怀中掏出当铺契书:“我一没嫁妆二没人手,爹你看这契书眼熟不?” 她一拍手:“对极了!我去当铺当首饰啦!” 关好笑眯眯的看着江父:“爹可千万别冲动,我既然出过门,定然给自己留了后路,若是我在江家出了事,便会有人去衙门敲鼓告你江家大少爷辱人清白。” “哦,还有,关于江家后院二三事我也写了不少,只要我三天不出门,到时候江家大少爷让妻子住耳房,和丫头在前未婚妻牌位前苟合的事情可就瞒不住啦!” “您猜,到时候沈家可会放过江家?” 江父:“……” “你,你!”江父气得脸色发白:“贱妇!我要代儿休了你这个贱妇!” 关好抬手就是一巴掌:“江家的把柄捏在我手里,谁让你对我大呼小叫了?” 江父被打蒙了,啊呀一声怒喝出口,结果被关好一脚踹在地上,当即呼救:“快来人,大少夫人要残杀公婆!” 关好直接撕扯开自己的衣领,在下人冲进来前,一把掐醒了婆婆。 脸这东西,不要也行:“婆婆疼我,公爹为老不尊欺负儿媳啊呜呜呜!” 急于救主的下人:“……” 哦豁! 痛不欲生的江母:“……” 啥玩意儿? 江父目眦欲裂:关氏女害我!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2、白月光的棺材板按不住了 第12章 在这种事情上,江母脑子还是在线的。 天下女子何其多,江家也不差那点纳妾的钱,丈夫再如何也不至于对儿媳下手。 可她心里清楚没有,在场的这么多下人,外头更是聚过来不少,江家的规矩也就一般,人多嘴杂的,江母几乎能想到外头会说什么了,当即眼前一黑就要晕倒。 江父痛呼中夹杂着怒喝:“晕什么晕,先扶我起来!” 又给心腹使眼色,赶紧的让出去封口。 关好慢条斯理的从地上起来,感谢各大小说电视剧,有些招儿是真好使啊! 江父将她晕倒后的事情说了一遍,又指着儿媳妇说不出话来。 “关氏,你今天做的真是太过分了!”江母将丈夫扶着坐好,这种事还是她这个当家主母出面为好,很是不解:“我江家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让你宁愿污自己名声也要泼出这盆脏水?” 关好压根就没想扮演一个好媳妇,反正正常人在知道江元肃的骚操作后都会物种大变异,她这样简直太好理解了。 关好理了理衣衫,动手倒了一杯茶:“我这也是没办法不是?谁让江家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江元肃这么个儿子?” 还哪里对不起儿媳……笑死个人,你儿子可是个能把鬼都给恶心出来的天选之秀,谁有他能耐? 这门婚事是怎么回事江母心里门清,甚至还出手帮着儿子扫尾,眼下从丈夫口中得知儿媳留了后手,一旦她出事江家也落不了好,面上自然不好看。 今时不同往日,江母深吸一口气,撸下了手上的镯子,说:“阿好,娘知道元肃对不起你,你放心,这事儿江家准给你个交代,这个是娘给你的赔偿,你消消气,回头我就收拾他!” 关好神色泛泛:“这么点东西,你打发叫花子呢?” 江母:“……” 江父:“……” 半个时辰后,关好手里抱着个匣子,脚步轻快的往外走。 一边走一边哼歌得意:“瞧见了吧?我可不是只知道动手的粗线条,用脑子我也是可以的!” 系统:“……如果不是你的技能开了挂,你根本就出不了江家的院门,现在估摸着还被关在院子里挨饿受冻。” 关好不听它的废话,压根就没回自己的院子,反而直接往大门口去。 许是得了吩咐,门房上不曾有人阻拦。 一回生二回熟,关好直接去了昨天的当铺,将从婆婆那里搜刮出来的首饰换成了银票贴身放着。 沈知雪跟着看,眼中可惜之意明显:“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当亏了。” “落我手里的才算是好东西,我连个心腹都没,放哪里都不安全。”关好目视前方,唇角微动:“怎么样,我今天的做法你满意不?想回棺材里躺着不?” “满意,”沈知雪点头又摇头:“不想。” 关好也没指望一天成功,买了条皮鞭就回头。 回府后先是叫厨房按照席面标准送了一桌菜,用完后便拿着针线笸箩等物去主院找婆婆。 江母正在和丈夫商量着怎么派人跟踪儿媳,将她手中的把柄毁掉呢,就见丫鬟掀了帘子进来:“老爷,夫人,大少夫人过来了。” “爹娘,儿媳来给您二位请安啦!”关好推开碍事的丫鬟,语气欢快的走了进来。 “我娘说嫁了人就得把婆家人当自己亲人,我这也没什么大本事,只能过来给您二老做点衣裳聊表心意。” 说着,不待老两口拒绝,她从腰间抽出皮鞭:“站起来干什么?哪有长辈迎接晚辈的,都坐着,我来量量尺寸。” 老两口:“……” 哪有人用皮鞭量尺寸的! 虽家里有诸多下人,可这倒霉媳妇现在是不能打不能骂,生怕她发疯拉着江家同归于尽。 再有上午那事儿没有外人看具体,真要是闹到公堂之上,下人们指定实话实说进门就看到大少夫人衣衫不整的倒在老爷身边,便是没有具体证据,可江家往后只能如那臭水沟的老鼠一般人人唾弃。 因而俩人战战兢兢的让抬手就抬手,让吸肚子就吸肚子。 好在关好并没有丧心病狂到用皮鞭勒死他们,量了尺寸后便规规矩矩的进了耳房裁布做衣裳,有原主的基础和沈知雪的指点,倒也像模像样的缝了起来。 见人乖顺的进去了,江母偷偷瞧了一下,接着拽了拽丈夫的衣袖:“你看你,连儿媳妇都拿捏不了,现在她这般猖狂,难不成咱们往后还得给她做小伏低?” 不是没办法弄死她,实在是关氏光脚自家穿鞋,所以这个暗亏只能闷家里吃了。 江父摸了一把挨打的脸,冷笑:“后宅女眷归你管,你怎的不拿捏了她?” 江母当即就不乐意了:“你嫌我没做好?她嫁进来都一年了,那院子连只鸟都没有,她不也过得乖顺没闹腾?元肃一直在前头有你这个当父亲的管教,你竟让他这般胡作非为!若不是他这般恶心江氏,又怎会造成如今的局面?” 儿子是亲生的,江母自然偏心,可这种倒霉事若是落在自己身上,别说殴打丈夫污蔑公爹了,她自个儿就能一把火把这些混账给烧干净了事。 “养不教父之过,所以都怪你!” 要不是丈夫把儿子教坏,以往那个柔顺的江氏多听话?哪里像现在,不尊长辈也就算了,她还敢动手打人! 关键是打起来真疼啊! 两口子就儿子的教育问题吵吵了起来,没想耳房那边哐当一声巨响,尖叫声瞬间响了起来。 江母立刻起身冲了过去:“江氏,你又做什么妖!” “救命啊娘!” 关好惊慌失措的跑了出来,一把抱住婆婆,鼻涕眼泪往她身上擦:“我方才拿笔打算先画个花样子出来,却不知怎的神思恍惚,等转过身,发现,发现……” 她哆哆嗦嗦的把江母给急坏了:“发现什么?算了,我自己去看!” 江母嫌弃的推开她,拿起桌上的纸,顿时:“啊啊啊啊!!!!” 关好捂脸的双手偷偷张开了缝,对上沈知雪的视线后,嘿嘿嘿的坏笑起来。 她连不锈钢套餐的痛苦都熬了过来,自画像又有什么难的,且对美术生来说,万物皆可为笔,只要在自己的五官底子上制造出恐怖效果就好啦! …… 伴随着哭哭啼啼的抽噎声,江父黑着一张脸把那张血泪瘢痕的画像烧干净。 转头看着儿媳:“江氏,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关好用帕子按了按眼角。 江母白着一张脸怒道:“你画出来的你不知道!” 她现在见不得儿媳妇这张脸,心里哆嗦个不停。 关好迟疑了一会儿,说:“爹娘,我那院子的正房摆着沈小姐的牌位,我虽住在耳房,可夫君从不与我同寝,每次回去,都是带着丫鬟在正房歇息。” 她瞄了一眼江母:“我曾听说,夫君和丫鬟敦伦的时候,都是当着沈小姐牌位……” 江母:“????” 江父:“????” 江父怒骂出口:“这个孽子!” 他活了几十年,就没见哪个男人当着死人牌位和旁人苟且的! 江母更是拍着心口哭嚎:“这个孽障啊!他这是要气死我,是要把整个江家拉进万劫不复之地啊!” 她知道儿子私下给沈氏弄了个牌位放进正房,当时没管是因为自己不喜欢儿媳妇,乐得看她恶心。 可再如何,她也没想过儿子能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呀! “我就说好好柔顺的儿媳妇怎么突然变得跟疯狗似的,这混账如此行事,怕是死人也得给他气活过来啊!”江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关好在旁边配音:“我的娘啊,沈小姐你要是诈尸别找我啊,我也是无辜的受害者啊!” 婆媳二重奏,听得江父额间青筋猛跳。 “闭嘴!”江父脸色发青:“大晚上的,说这些晦气话作甚!” 儿媳妇他也打听过,关家不看重女子,绘画是不可能会的,那关氏如此行事,怕不是撞了邪! 江母好似被掐住了脖子,一时间憋得脸色通红。 江父深深的吸口气,看向儿媳:“你现在就回去,趁着天色还早,把沈氏的牌位给我扔了。” 关好摇头:“爹,我害怕。” 江父:“……” 视线转向妻子,江母连连摆手:“我也怕。” 江父:“……” 江父握拳敲了敲眉心:“死人不该打搅活人的安宁,那沈氏就算……不甘,看你夫妻和乐后想是也能放弃,我给你两个女护卫,身契也送给你,只要能让元肃收心跟你安稳过日子,你便是打了他,我也认了。” 早知今日,他当初肯定不跟沈家定亲! 关好立刻哎了一声:“我可是顶着女鬼报复的风险去的,回头要是下手狠了,爹娘可别心疼!” “……”江母摆手:“去吧。” 打是打不坏的,小两口打到床上去才好呢,可换了女鬼就不一样了,这等邪物要是气性上来,怕是江家得被灭门。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3、白月光的棺材板按不住了 第13章 首饰是上午没的,护卫是下午送的。 关好羡慕的看了一眼身板强壮的女护卫,这身材要是给了自己,哪里还要动拳头伤着自己皮肤,压也能给那狗东西压死。 因而人走了一半,她又回头。 见她又来,江母忍不住抬手扶额:“又来?赶紧回去吧,天黑了弄那玩意儿不方便。” 关好皱着眉头,不满道:“那是沈小姐的牌位,不是[那玩意儿],娘你放尊重点,小心沈小姐生气了晚上来找你。” 江母脸都绿了,挤出笑脸后强行和蔼:“是我的不是,那你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闻言,关好羞答答的:“人家还是个大姑娘呢,男女之事一点都不懂,娘你是不是应该过去教教我?” 江母:“……” 江父:“……” 江母将丈夫搓走,满脸复杂的取了自己压箱底的东西:“这个画册你拿回去看,你多使劲儿,咱们江家能不能有未来可就看你的手段了。” “噫,羞死个人!”关好翻开看一眼后又赶紧的合了起来:“娘你这么大把年纪还收着这个,简直是为老不尊!” “你自尊你自爱,”江母面无表情的把画册抽了回来,僵硬道:“你滚吧。” 关好道:“娘可真没耐心,话都不让人说完!” 江母有气无力道:“你想折腾什么就直说,娘年纪大了,早晚去阎王殿,你就忍一忍,我迟早走你前头。” “那是肯定的,”关好说:“阎王殿你就别操心了,像你这样的,十八层地狱等着呢!” 江母:“……” 江母摘了腰间的玉佩,往她手里一塞:“回吧,我这里真没什么好东西了。” 关好将玉佩塞袖子里,喜滋滋的:“哎呀,娘真是太客气了,我就是跟你说声我的首饰都当了,过两日参加赵家嫡孙的满月酒为了不丢人,我明儿得出门买首饰,到时候账单送回来您可得记着结了啊!” 江母:“……” 江母觉得这儿媳妇就是讨债来的,深吸口气,道:“成,江家不会缺了你的首饰用。” 关好道:“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江家大少夫人的脸面我肯定给您兜得稳稳的!” 江母:“……” 怕不是要宰我! - 许是心烦,江元肃今夜没回家。 关好倒也不盼着他,回去后依旧在耳房歇息,次日一早就带着自己的两个护卫直奔首饰铺子。 干这行的都是极有本事的,关好在女伙计的彩虹屁中笑成了花儿,又有沈知雪在旁边指点,一口气花了六百多两。 “夫人选得这些真是妙极了,您等等,我给您换个发式,等您回去后保证叫夫君挪不开眼!”女伙计奉承道。 关好被哄得合不拢嘴,看了沈知雪一眼,打算照着她的模样打扮:“行,给我来个灵蛇髻,发饰都给带上,我待会儿去成衣铺子换一身新衣裳。” “哎!您瞧好吧!” 女伙计的手艺又快又好,关好照了照镜子后,又去换了衣裳,接着买了一些大红色的口脂外加不值钱的烧饼两篮,便吩咐车夫往关家去。 关家以前倒是不错,只这两年叫原主的大哥关学接了手,生意看着不大兴旺。 关好直接去了关府,等进了内院,直接将烧饼篮子塞到了关母手里:“娘,新鲜热乎的烧饼,又甜又咸,赶紧吃,味儿好着呢!” 关母是个以夫为天的女人,丈夫说女儿没了名节那这个女儿就是关家的耻辱,只女儿到底是高嫁,她也不好怠慢江家的大少夫人,因而亲自在垂花门处等着。 正打算训她女子不能总往娘家跑呢,猛不丁的手里就被塞了一篮子烧饼,愣了愣:“你回来带什么烧饼?怎么还有一股焦糊味儿?” 关好坐下后才回:“想爹娘了,就回来看看。” 这时,听到消息的关父也过来了,关母立刻起身:“老爷回来了,闺女回来看咱们呢,还给送了烧饼。” 关父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颇有些嫌弃的样子:“女则女戒你都忘了?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伺候好婆家人就行了,没事别回娘家,省得叫人说我关家不会教女。” 关好笑呵呵的:“爹这话说的,你把我教得这么好,我怎么可能无事就回娘家?” 关父这才有些满意,问她:“什么事?” 话茬被接,关好就开始抹泪:“我和江家的婚事,当初我也是受害者,偏你们不心疼我,一个铜板都没叫我带到江家去。我听说城里像咱们这样的人家,闺女出嫁起码有一两千的压箱银子,我这手里没钱的大少夫人可不好做,今儿回来就是想问问,爹娘可能将嫁妆补给我?” 一听这话,关家老两口就不乐意了。 关母直接道:“好女不穿嫁时衣!关家的东西都是你哥的,你都嫁出去的姑娘了,怎么好意思跟娘家要钱的?” 关父也道:“作孽啊!是我没教好闺女啊!满嘴的铜臭,简直辱我关家门楣!” 关好也就顺口一说,压根就没指望,当即道:“道理我都懂,我这不也想着不叫公婆说咱们关家抠搜,一毛不拔么?” 说着,她又压低了声音,凑到二老跟前小声道:“我婆婆年纪上来身体不大好,这几日更是在家歇着,您也知道我家还有庶出的,那二弟妹手里也有不少钱。我这不是想着江家家大业大的,若我手里有了体己,下人怕是更能听话,待我将江家中馈握在手里,届时也能截留不少到自己的兜里……” 又斩钉截铁道:“付出少,收益大!您女婿可没有二房,现在他管着家里的生意,到时候我给大哥牵线,咱家不是挣得更多?” 那可真叫人心动! 两口子对视一眼,关母也声音小小:“你能明白娘家是你的根本就好!” “那当然,”关好点头:“爹娘生我养我,我怎么能忘?” “哼!还是我闺女有本事将男人捏在手里!”关母冷哼一声:“就该这么着,听说他对个死人要死要活的,我好好养大的闺女还被他使下作手段毁了,结果成婚时只给关家让了皮毛生意的线,这是没拿我关家当自己人呢!” 关好低头看地:哦,原来关家知道女儿是无辜的,还拿女儿换了皮毛生意。 知道亲家母身体不好,女婿又被拿住,关母的话匣子瞬间就打开了:“你听娘的,只要你能让关家超过了江家,到时候你哥肯定给你撑腰!保准叫他一家子捧着你不敢说二话!” 关好笑眯眯的,没想到今天临时起意回娘家还有这个意外之喜呢。 等关母歇口气喝茶的时候,她眉头轻蹙:“您说得我都懂,可我婆婆在江家这么多年,我贸然上手怕是没人听我的,所以……” 关母看了丈夫一眼,后者点头,便道:“娘不是不疼你,是怕你被女婿给哄骗了,这样,娘从体己里拿两千两给你,你可一定要在江家站稳脚跟啊!” 又是一笔赔偿金,关好不客气的揣怀里。 回去后就把俩护卫喊跟前:“每天没人的时候教我习武,我每月再私底下给你们二十两银子,一年内放你们做自由人!” 人外有人,她不能永远这么横冲直撞,还是得学些本事。 俩女护卫瞬间就跪了下来:“大少夫人放心,从今后我们只听你的!” 她俩是被卖了之后专门培养起来给大户人家用的,眼下大少夫人大方,便是能拿半年,那也是一百两,消了身契后还能去当镖师,可比在内宅转悠不知道哪天成了替死鬼强。 关好让她们起来,又听外头小丫头说大少爷去了沈小姐坟前哭丧,便让其中一个护卫躺在床上装作是她,自己则抱着颜料等物翻了墙。 郊外。 关好躲在柳树后,对着河水来了个女鬼妆,又把长发披散下来抓乱,悄无生息的走到了小厮身后,敲晕了将人放到树下。 “知雪,你真是好狠的心,这么久了也不回来看我。”江元肃流着泪,深情的抚着墓碑上的字。 他仰头灌了一口酒:“若不是双亲还在,我真恨不得立时碰死你坟前,只希望……” 又苦笑一声:“只希望你能在奈何桥边等等我,我们下辈子再做夫妻。” 提起罐子发现酒空了,江元肃长叹一声,手向后伸:“砚台,拿酒来!” “饮酒伤身,你得多喝几罐才是。”关好给他递了一罐酒,幽幽道:“我等你等得好苦,你却总也不来,那我只能上来找你了。” 江元肃有些醉:“找,早该来找——” 话没说完,他后背猛地僵住。 “我来了,你为何不看我呢?” 江元肃瞬间面色发白,磕磕绊绊的:“知,知雪?” “我在呢。” “人,人鬼殊途……” “可你说恨不得跟我去了。”话音刚落,她直接伸长脖子,将整张脸伸到了他的面前:“我怕你迷路,特地上来找你呢。” “……”江元肃:“!!!!”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4、白月光的棺材板按不住了 第14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你的白月光上来找你啦! 江元肃瞳孔猛缩,四肢发颤,偏连闭眼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流着血泪靠近,双手冰凉的摸上自己的脸。 “热的啊?” 关好长叹一声,“真好,活人的皮肤真叫人觉得舒服。” 她微微一笑,紧接着五官乱动,狰狞着看向江元肃:“爱我就下来陪我!” 关好伸手抓住他的头发,狠狠的砸向墓碑,尖啸道:“陪我啊!陪我啊!你来陪我啊!” 江元肃:“……啊啊啊!!!!” 惨叫惊起林间鸟雀,关好扔掉吓晕过去的江元肃,撇嘴:“呸,这么不经吓。” 沈知雪很是不满:“脏了我墓碑了!” “他还脏你轮回路呢!” 关好翻了个白眼,道:“对了,挖你坟不介意吧?” 沈知雪摇头:“你要做甚?” 关好坏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 夜风带着寒意,砚台只觉后脖颈发麻,哆嗦一下睁眼后,却见到了漆黑的夜空。 记忆渐渐回笼,想到自己是陪着大少爷来到坟地,结果却莫名昏倒—— 砚台的尖叫消失在嗓子里,踉跄着爬了起来。 “大少爷!大少爷!” 砚台心中生寒,想拔腿跑又怕丢了大少爷回去没命。 好在眼睛适应会儿后借着月光看到了熟悉的小路,他迟疑着上前,一步一步挪得极其不情愿。 前头那个靠着墓碑的背影好像是大少爷? 他犹豫了一番,到底还是壮着胆子过去了:“大少爷,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去老爷夫人该担心的,您起身活动活动手脚,小的扶您起——起来?!” 砚台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扶上少爷的肩,他就朝自己倒了过来,再往前瞧—— “啊啊啊啊!!!” 再深的主仆情此刻也没了,砚台撒丫子就往回跑。 半个时辰后。 “就是这里!” 远处传来喧嚷,江父带着心腹举着火把赶了过来。 砚台哆哆嗦嗦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老爷,少爷他将沈小姐的墓都扒了,这,这怕是要追随沈小姐而去啊!” “闭嘴!”江父黑沉着一张脸,火光下的眼睛通红,悲痛道:“来人,棺材抬过来,给大少爷收殓。” 又眼中生寒,看着心腹:“回去配一副药,大少爷不能一人上黄泉路,关氏是他的妻子,可懂?” 心腹点头:“懂!” 关好躲在树后气得牙痒:老东西想毒死我?你给我等着! 人多了之后,砚台胆气倒是壮了起来,扑过去呜呜哭泣:“少爷,你真是太傻了,明明少夫人和沈小姐长得一样,你便是不舍,看看少夫人也是呀,就这么去……嗯?” 砚台突然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起来:“老,老爷!少爷好像还有呼吸!” “元肃!” 到底是嫡长子,江老爷也很是紧张,上去摸了一把儿子的脖子后,惊喜道:“快快带少爷回府!” 心腹有些为难:“老爷,咱们当时以为少爷去了,所以只有那东西,怕是有些不好。” 江老爷摆手:“直接带着,这孽障如此乱来,捡回一条命都不错了,还有什么好不好的?” 刚走两步,又吩咐道:“清明快到了,将沈小姐的墓还原。” 沈小姐未嫁而亡入不得祖坟,沈家便在此找了块好地,万不能叫沈家发现自家姑娘的坟被人给扒了。 一行人悲痛着来,惊喜着去, 树后,关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江元肃被装棺材里带回去了哈哈哈哈!” 又搓了一把脸:“不行,我得赶紧回去哭丧。” 晚了就没乐子看了。 * “将大少爷直接送进他的院子。” 虽说当公爹的大晚上进儿媳妇的院子不好,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江父也顾不得许多。 到了垂花门处将棺材放下,江父吩咐人去叫儿媳,略停了会儿后,着人将棺材抬到正房。 关好假装半夜起身,揉了一把头发便急忙忙的去了隔壁,还不忘让护卫去给江母送信。 待看到正房当中摆了口棺材后,悲伤的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不待江父开口,她便发出悲鸣,脚下一软,似乎用尽全身力气才扑过去。 “夫君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啊啊啊!!!” 咔哒—— 原本留了一条缝的棺材板儿被她这么一撞,直接回归原位,彻底的诠释了什么叫做严丝合缝。 她脸上挂满了泪,一手死死按住棺材板,一手不停的捶着胸口。 丧夫的氛围感直接拉满。 “我都想开了,沈小姐死都死了,陪在你身边的是我啊!可你怎么这么狠心,放着家里如花似玉的媳妇不要,偏要跟个亡者走啊!江元肃你没良心啊,你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妻子啊,你死得倒是痛快,好歹死之前留个孩子啊!” “呜呜呜,你死了,我这个大少夫人没孩子可怎么活啊!”眼泪扑簌簌的掉:“你缺德带冒烟儿的死了,可坑惨了我呀!” 江父:“????” “谁跟你说人死了的?” 关好红肿着眼睛回头,摇头安慰:“爹,人死不能复生,你看开点吧,死都死了,别惦记让他走不好。” 江父一口气堵在心里:“人没死!还有气儿呢,他只是昏了,你好好照顾别让他发癫就成了!” “爹你怎么能这样,你真是太叫我寒心了,死了偏还来骗我,难不成你要我守着这坨烂肉过日子?” 关好一屁股坐在棺材板上,指责道:“你们江家没人性,我还是有些仁义在的,你放心,虽说寡妇改嫁天经地义,但我总能守到头七结束的。” 江父简直要被儿媳气死,口不择言道:“贱妇,你就打算守到头七?!” 寡妇守节才是应当! 关好哼了一声,“怎么,您嫌晚了?那行,待会儿我就收拾包袱回娘家,明儿就找男人嫁了。” 江父:“????”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我没嫌晚!” “不对,元肃没有死!” 真是给她绕糊涂了,江父这才反应过来棺材给盖严实了,赶忙让心腹将儿子捞出来:“快去把大少爷放出来啊!” 可别憋久了假死变真死。 “我不许你们辱我亡夫!” 关好直接不乐意了,恶狠狠的看着关父:“你儿子多不心疼,我男人可就一个,你不疼我疼!” 另一个护卫立马上前,手中拿着大刀,大有谁过来就劈砍的意思。 待看到门口熟悉的身影,关好用帕子擦了一下眼睛,眼泪刷得一下就下来了:“爹,我知道您有其他儿子无所谓,可我男人没了,我想让他有体面的走有错吗?您为什么非要掀他的棺材板?” 关父直接上头,咬牙指挥屋里的下人:“都给我上,把大少爷的棺材板给我掀了!” “我看谁敢!” 江母一身素衣的走了进来,双目赤红,拦在了棺材前头,滚烫的泪如断了线的珠子颗颗落下:“我看谁敢扰我儿亡魂!” 我儿的棺材板,绝不能掀! 见妻子哭得如此凄美绝望,江父急了:“元肃没死!你快让开!” “我不同意!”江母道。 “我也不同意!”关好力挺婆母。 “你,你们!”江父啊呀一声,亲自上手:“他没有死,只是撞晕了,再不掀开就晚了!” 旁边的心腹也在点头:“夫人,大少爷确实没死,只是在沈小姐墓碑前撞晕了。” 关好凄然一笑:“我懂了,爹你是想让她跟沈小姐合葬是吗?” 她拧了鼻涕,直接擦江父身上,又将他推开:“行,我同意了,你掀吧。” 说着,人委屈无助的站在了一边。 “我不准!” 听到儿子是殉情,江母气得拍棺材板发怒:“那个贱人竟然敢勾你去死!” 她看向丈夫:“我决不同意他跟那个贱人葬在一起!” 江父一把拉开她:“你起开!” 眼见棺材板不稳,关好伸手一按。 江父怒吼:“你感觉不到下面在抖吗?人真的没死!” 关好眨眨眼:“难不成诈尸了?” 江父只觉一股火气冲到天灵盖:“没死!你们聋了是不是,人没死!!!!” 或许是情绪太过癫狂,江父突然捂住胸口,张大嘴想要更多的呼吸,却发现气管好似堵住一般,最后两眼翻白,膝盖跪地,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心腹立刻掏出了小瓷瓶:“快,给老爷喂药!” 感觉棺材板不动了,关好抬手就给掀地上。 江母正急着给丈夫喂药丸子,眼见着他呼吸平缓许多,突听哐当一声巨响,转过头去,却发现儿子的棺材板没了。 张嘴正要骂,棺材里却传来了异动,接着一白衣散发满脸鲜血的怪物缓缓坐起,一边爬一边用热切的眼光看着自己,泪混血流下,他撑着双臂爬了过来。 爬了过来。 爬…… “啊啊啊!!”江母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潜力爆发,拽着锈凳就砸了过去。 砰!扑通! 躺着的在翻白眼。 趴着的头破血流。 站着的四肢癫狂。 关好绝美落泪:“血肉相残,道德沦丧啊!” #媳妇届天花板非我莫属# 嘿嘿嘿嘿嘿!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5、白月光的棺材板按不住了 第15章 由于一家三口缠绵病榻,江母只能将管家一事交给儿媳妇。 所以当关母听丈夫的话来江府做客打探之时,就见自家闺女忙得脚不沾地,桌子上摆了一摞的账本。 关好坐下喝口茶,问道:“娘今日来可是有事?” 关母看了左右,待屋内没外人后,才喜笑颜开:“没想到我儿这般有本事,如今江家可都在你手了?” “差不多吧,也就管管内院,”关好收起脸上的笑,说:“外头的我暂时摸不着,夫君受了重伤,我手头又紧,所以……” 别又是想要钱吧? 关母赶忙拦了话头:“那你就歇歇,先安心照顾女婿,娘得回了。” 怕女儿要钱,关母顾不得要好处,赶忙找借口溜了。 关好翻了个白眼,原主的心愿是把沈知雪的棺材板按下去,娘家那边她也不想费心,反正身卖了,两千两也拿了,权当恩情已了。 原主不管回不回来,总归是不想跟江元肃继续过日子的,那自己就得做好和离的打算。 她用手头的银子买了几个铺子出租,沈知雪跟着她也忙忙碌碌的:“你这就要和离了?可我总觉得火候不到。” 关好摇头:“那等你火候到了再和离。” 沈知雪愧疚道:“关小姐,很抱歉连累了你,若不是我,你也不用被带累。” 她很想叫关小姐直接和离,但人鬼殊途,若自己不能走,一直跟着关小姐怕是不好。 关好倒是没觉得对方欠自己的,说到底作孽的是江元肃这个狗东西。 * 买下的铺子有一间是书铺,关好独留这个想试试能否盈利,若是任务结束原主能回来,也不至于叫她坐吃山空。 江元肃到底是年轻,恢复得很快,人一好就搬出了院子,毕竟这里放过沈知雪的牌位。 关好也不惦记他,至于公婆那边,即便是倒了也不敢叫她伺候,生怕自己被伺候归西。 再加上府里事不多,关好忙完便打算去书铺瞧瞧。 掌柜还是原来那位,人挺勤勉,这会子正在给书册分类,见她过来,赶忙将柜上放着的筐子搬了出来:“东家来了,这边是我新收的话本子,您瞧瞧,若是合适,我明日便找人印刷上架。” 关好说:“掌柜的做惯了,我自是信你的,你忙你的,我就是随意走走。” 这里话本流行的元素她不了解,没打算随意插手。 转身才走了两步,就见身后响起一道略微耳熟的声音:“掌柜的,这是我写的话本,你看看可能用?” 关好下意识的回头,就听掌柜的道:“是严秀才啊,话本先——” “严泽?” 关好见状有些挪不动腿,赶紧的戳系统:【是同一个人吗?】 系统:【你当社畜的时候,公司是老板-经理-组长-员工吧?】 【所以?】 【我是那个组长】 【辅助用的,你的工资结算归经理操作,扣钱这事儿是老板做决定的。】 【所以?】 【所以我也不知道,世界体系是老板定的,任务下发是经理管的,我就是偶尔为你解答任务常识的。】 【哦懂了。】关好面无表情:【你就是个陪聊的。】 系统:【……】 也可以这么理解。 “夫人认识我?”严泽疑惑的看了一眼,又赶忙低头避嫌。 掌柜的解释:“这是书铺的东家。” 关好点头:“我娘家姓关。” “曾听过严秀才才学斐然。”关好笑笑,“掌柜的,上一壶茶招待严秀才,话本我先瞧瞧。” 严泽顺势改口:“关东家有礼。” 读书人耗费多,家中亲人皆已过世,他见缝插针的才考上了秀才,因而囊中羞涩,只能先赚些银钱买米粮。 眼下见书铺的东家亲自看话本,严泽心里紧张了起来,他第一回写,可千万要入关东家的眼,若不然下月就断炊了。 关好示意他先坐,自己则打开话本看了起来,越看眉头越皱:“严秀才果然好文采,只我瞧着,这话本受众似乎为男子?” 严泽以为她不满意,赶忙道:“女子喜爱的话本我也租了些,只我没完全吃透,故而先写男子爱看的故事。” 他对自己的能力很有数,考上秀才已经是老天赏脸了,因而不在乎旁人对自己写话本有什么看法。 毕竟他想法就一个,搞钱,凭自己的本事搞钱。 关好听懂了他的意思,笑了一下,这人还是个实用主义,挺好的,比假大空强多了。 “严秀才是个实在人,”关好说:“看话本不如写文章,你这里头辞藻虽华美,可堆砌过多,过于晦涩,这就局限了一部分受众,若是再白话一些,怕是更通俗易懂。” 掌柜的过来看了一眼,点头赞同:“写话本么,文笔是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故事是否流畅易懂。” 关好笑了:“总是之乎者也的,能把人给看懵。” 这世上学神还是少的,大多数人就图个乐子,不能太搞脑子。 听了这话,严泽没有不高兴,反而反思了起来,过后起身行礼:“多谢关东家点悟。” 又收回了自己的话本,迟疑着道:“关东家,除了这些,旁的可叫人愿意看下去?” 关好看向掌柜,后者点头,便说:“旁的自然是不错的。” 严泽低头再抬眸,眉目渐渐舒展,笑出了冰雪消融之意:“多谢关东家抬爱。” 这规犯的! 关好不敢再看,赶忙低头喝茶掩饰:已婚妇女,已婚妇女,已婚妇女! 做人一定要坚守道德底线! 哪知道她这边按住了自己花枝乱颤的心,沈知雪却被笑迷糊了:“关小姐,他怎么能这么笑啊?” 关好点头:就是,脸好看不能乱笑,坏人把持不住可咋整? “这么好看的男子,就该被我一口亲死。” 关好:“噗——” “……”严泽被喷了一脸的茶水,手忙脚乱的起来,脸色通红:“关东家,你没呛着吧?” 完了,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他得赶紧离开,省得关东家不好意思。 关好手里攒着杯子,将帕子递了过去,脸上同样红滚滚的:“实在是对不住,是我失礼了。” 可这也怪不得她呀,主要是沈知雪太过分了,怎么能想着把人一口亲死呢? 这种美色,起码也该亲两口啊! 沈知雪可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见严泽这样,急得乱窜:“哎呀!关小姐你太不懂事了,你手上有帕子你过去擦呀!你看他那眼睛,勾子似的会说话,你倒是摸两把、亲两口呀!” “还有那喉结……老天爷,关小姐你面对美色不要这么矜持呀!” “我要是晚死两年,指定得让他当一当鳏夫!” 关好:“……” 我发誓,等我死了以后一定要胡作非为绝不矜持。 为了避免沈知雪把持不住猥亵美色,关好往外走了两步拉开距离。 见她这样,沈知雪满脸的失落:“我的芳心千疮百孔了。” 关好:“……” 说得好像谁的芳心没漏气似的。 严泽擦了脸上的茶水,出来后,额角的一缕碎发缀成了丝落在眉梢,风吹丝摇,再加上守孝的一身俏,更添了些许动人。 关好是看一眼就感觉扎心的不行,该死的江元肃,你害我英年早嫁呀! 严泽感觉关东家的眼神奇奇怪怪的,他倒是没多想,只瞧着时候差不多了,急着回去改稿子,便拱拱手:“关东家留步,我回去重写了再送来。” 关好点头,站在门口目送,结果心跳还没平缓,手腕就被人拉住:“很好看吗?” 关好侧脸看了过去,甩了手:“大庭广众的,少给我动手动脚。” 江元肃:“……” “我是你丈夫!” “哦,你不说我还以为你忘了呢。”关好翻了个白眼,“毕竟你这种抱着前未婚妻的墓碑殉情自杀的丈夫少见的很。” 见前面那人回身担忧的看了过来,关好摆手:“严秀才回去吧,你的话本很好,希望你为我多赚些银子。” 严泽抿抿嘴,迟疑了一会儿,点头离去。 江元肃看到了那小白脸的模样,脸刷得一下就黑了:“关氏,你是我江家的大少夫人,在外面勾勾搭搭的像什么样!我命令你,现在立刻回去,铺子交给我!” 关好嘿了一声,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谁允许你动我的私产了?” “你敢打我?”江元肃瞳孔放大,怒喝:“贱人,我要休了你!” 关好猛地伸手将他脑袋拉低,抬手杵着他鼻尖,眼神渐渐变了,呵气入耳:“元肃,我能用关氏的身体长久的陪着你,你怎么能休我呢?” 江元肃:“????” 江元肃:“!!!!” “沈氏?!”江元肃呼吸急促起来,手臂不停颤抖,“我,我……” 接着白眼一翻,咕噜噜的滚下台阶。 关好撇嘴,踢了他一脚:春日赏美,野猪乱入,真tm的晦气! 沈知雪哀怨道:“以前爱的深沉的时候,叫人家知雪,现在阴阳两隔情意消,转头就喊人家沈氏!”[注1]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6、白月光的棺材板按不住了 第16章 堂堂江大少,何曾受过这番屈辱? 江元肃被抬回家后,江母着急忙慌的喊了大夫,银针一扎,立马见效。 方一睁眼,他就喊人去拿笔墨:“娘,我要休了关氏这个贱人!” 亏他前些日子还想着关氏可怜,打算给她一个孩子,眼下看来,自己当真是太仁慈了! 再有,沈氏与自己已是人鬼殊途,若关氏还在,怕是会继续纠缠,就算是为了往日的情分,自己也该让她去往轮回。 闻听儿子有休妻的意思,江母火冒三丈:“休妻?儿媳妇是我和你爹替你娶回来的,为了替你这个孽障兜脸,江家把皮毛生意的线都给让出去了,你倒好,嘴巴一张就要休妻!” 想到儿子为了沈氏自撞墓碑殉情,江母气极,一巴掌甩了出去:“我不允许你惦记沈氏,我就不信,一个活生生的大姑娘比不上一个死人!” 忘记一个女人的方法就是给他另一个女人。 这个讨债的,即便关家比不上江家,那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被休,若是闹大,自家即便能压下,怕是也要被狠狠撕下一块肉来。 江母立刻道:“将少爷的东西都搬回少夫人那里,没有我和老爷的允许,不允许他搬出去住!” 江元肃万万没想到,自己休妻最大的阻碍竟然是爹娘,当即委屈道:“娘!” 又使眼色让下人出去,压低声音:“我没有想过要自杀!我那日是被沈氏的魂魄逼的,她想我下去陪她!娘,她见关氏和她长得一样,已然附身在关氏身上,再留她下来,江家危矣!” 江母不假思索道:“你放狗屁!” 大家夫人的气质全无:“我不可能同意你休妻,沈氏要是上来,在你当着她牌位恶心的时候就上来了,不可能忍到现在!” 又冷哼一声:“你少给我打歪主意,你为了沈氏辱了关氏名声,又放着那张脸不要去睡丫鬟,还没事儿就去坟前哭……我告诉你,现在后悔晚了!” “关氏永远是我江家的大少夫人,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说着,喊了下人进来:“将大少爷送回去,无事不许他出来。” “娘!”江元肃大叫:“我还要管着外头的铺子!” “你爹还没死呢,铺子有他管,你少操心。” 再任由这个混账闹下去,逼急了关氏,江家不仅要大出血,名声也要臭翻天。 江元肃被送回去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噼里啪啦的砸。 关好听着他的动静,抽出催泪帕子,哭哭啼啼的去找婆婆。 “娘!”她最近吃得多,体重略有上涨,直接将婆婆扑得闪了腰。 “我要的是一心一意跟我过日子的夫君,不是一个疯狗!若是每日这般闹着要休妻,怕是下人都得看我笑话,我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她从袖子里掏出白绫,往梁上一扔,哭道:“你放心,我前脚蹬腿,后脚爹娘就能来收尸,绝不留下来碍夫君的眼!” 江母亲自来拦,捂着抽痛的腰给她保证:“我没想休你啊!人都给你送回去了,你得不到他的心,难道还得不到他的人么?” 说着,又咬牙:“我叫人去抓药,保准今晚让你们事成!” 闻言,关好羞涩的扭着帕子:“这不好吧?强扭的瓜不甜的。” “不甜它能解渴啊!”江母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夫妻就是这么回事,你以为我得到老爷的心了?还不是有了儿子!你儿子是嫡子,女人靠得是儿子,不是男人!” 你要男人的心做什么? 颠锅下酒么? 傻不傻! 江母把儿媳妇搓走,让她去账房支点银子开心开心,而后着人将丈夫找来,两口子亲自去劝儿子。 俩人过来的时候,江元肃还在暴躁狂怒,见门被推开,眼睛瞬间亮了:“爹,你一向觉得关氏配不上我,我同意了,可是娘不让我休妻!” 江父皱眉:“我瞧着关氏就挺好的,你别瞎折腾。” 江母也点头:“你也老大不小了,早日生个嫡子才是正经。” 江元肃憋了一肚子火寻找亲爹的认可,没想到两口子兜头一桶油浇了下来,当即就炸了。 “可是我被沈氏缠上了啊!”他不懂,为什么爹娘不能理解他:“你们看着她那张跟沈氏一样的脸难道就不慎得慌吗?” “我又没见过沈氏两回,有什么慎的?”江父理所当然道。 “……”江元肃:“????” 江母认真的看着儿子:“你给沈氏哭了三年坟,胡闹的够多了,且关氏也不是泥捏的,你真以为你想休妻她就得应?” 一屁股屎擦不干净,生怕别人看不见是吧? “……”江元肃:“????” 江母拽了拽丈夫:“咱们回吧,让他自己想清楚。” 江父伸手抚须,想到妻子的话,点点头:“厨房那边的补汤待会儿让人给送来,他也老大不小了,再没个孩子……哼!” 江父觉得男女之事,吃亏的就不可能是儿子,所以对江母的主意很是赞同。 只要儿媳不闹腾,有了儿子她就会安生过日子,可比拿江家的钱财和名声去赌划算多了。 江母就回头看儿子,张嘴无声道:家产! “……”江元肃:“????” 不是,家产能有你亲儿子重要?! 江元肃绝望了,双亲走后,他全身升不起一点力气的瘫在床上。 不多时,砚台小心翼翼的端了补汤过来:“大少爷,厨房的补汤送来了,夫人让趁热喝呢。” “滚!”什么补汤不补汤的,他不需要! 砚台苦着一张脸:“可是夫人吩咐了,您要是不喝,小的怕是少不了一顿打。” “你又死不了,打两下能如何?”江元肃不耐烦道:“再啰里八嗦的,我现在就能摁住你打!” “你要打谁?”关好大采购回来,听到这声音就觉得丧气,看向砚台:“给少爷的补汤是吧?给我,我亲自去送。” 屋内的江元肃立刻坐了起来:这来的,到底是沈氏还是关氏? 他忐忑的想着:这天还没黑呢,她应当伤害不了自己吧? 想是这么想,当人进来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你是谁?” 关好不明所以:“夫君,你眼睛坏了吗,难道不认识我了?” “关氏。”江元肃松了一口气,是活人就好。 对关氏他倒是不怎么怕,当即谱就摆了出来,冷声道:“你出去,我这里不需要你伺候。” 这话说的,你当我乐意来伺候你? 关好手一挥,身后俩壮护卫就上前:“娘送的补汤,你不喝也得喝!” “关——呜,咕咚咕咚!” 江元肃被逼着灌了补汤,护卫手一撒,人直接就倒在地上。 “我劝你不要吐,”关好凉凉开口:“娘熬了一大锅呢,反正够你喝的,你要是不嫌麻烦,我可以再喂你一回。” 江元肃:“……” 江元肃憋屈着脸:“我喝完了,你出去。” “不行,”关好摆手让护卫走,自己则是坐了下来:“娘说今晚必须让我跟你在一个屋子。” 江母为了掰正儿子也是拼了,为此给了儿媳巨款一千两,就为了让儿媳妇心甘情愿的和儿子成为真夫妻。 江元肃不禁变了脸色:“娘怎能如此?” 关好瞥他一眼,见柜上摆着蜂蜜罐子,拿下来用筷子挑进碗里,打算兑碗蜂蜜水喝。 江元肃本就心生排斥,眼下见她这般,顿时生出狗胆,上前一把掀了桌子,恶劣笑道:“留?行,你今夜别想好过!” 关好缓缓放下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脚尖在地上转了两下,动了动脖子,裙摆一拎,飞起就是一脚。 “烦死了!你多动症是不是!” 一边动脚一边伸手扒衣服,她反正是不嫌辣眼睛的,只给他留了个亵裤,拎起桌上的茶壶就浇了下去。 江元肃嗷嗷的惨叫,关好直接将鞋子塞他嘴里,拽着他头发就是哐哐撞地。 那力气,那凶样儿,可比撞墓碑的时候得劲儿多了。 沈知雪在一边嘿咻嘿咻的助威,见桌上的蜂蜜罐子倒了,金灿灿的蜂蜜正好在江元肃的股下,她眼珠子一转,立马飘去了窗外。 鬼么,虽然碰不了人,但气场还是能影响一些小动物的。 她趴在地上,对着数个蚂蚁窝吹气,待那黑黢黢的一群爬进来后,江元肃也昏了过去。 关好回头看她:“你在干什么?” 沈知雪让她闪开,而后双眼兴奋的盯着地上:“蚂蚁!” “我知道蚂蚁,你招惹它们干什么?” 说话间,蚂蚁闻到了蜂蜜的香甜气息,动作更快了。 关好豁了一声,取了地上的鞋子,捏着裤腰,疯狂的抹着蜂蜜,之后甩了鞋子后退。 一人一鬼排排蹲,就见那群小可爱整齐划一的进攻。 白色的亵裤,黑色的蚂蚁,再有补汤的加成,江元肃昏迷中夹杂着暧昧的哼声。 侧躺着弓了腰,无意识的扭着。 地域辽阔,蚂蚁越过丛林,跨过沟壑,攀上顶峰。 它们直起了胸膛,高举着利刃—— 狠狠劈砍而下! “啊啊!嗷嗷——”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7、白月光的棺材板按不住了 第17章 惊呆了老铁! 关好立马指天发誓:“苍天在上,我真没想过这么干,一切都是沈知雪的主意,我顶多——” 算是见鸡不救。 沈知雪嘴角疯狂上扬,声音中满是雀跃:“我不要的男人,你也别要。” …… “你听说了吗?大少爷出事了?” “你是说昨晚上和大少夫人同房?” “不是!听说大少夫人被打出来了!” “打就打呗,反正也不得大少爷喜欢。” “嗐,以后想喜欢都没得喜欢了!” “怎么说?” “能怎么说,昨夜里老大夫来了,说大少爷那玩意儿废了!” “嚯!” “咱们大少爷抽风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以前就喜欢对着一个灵位跟丫鬟干那事儿,听说昨晚上连大少夫人都不肯碰,最后不知道怎么发癫自己解决,结果碰倒了蜂蜜罐子,叫蚂蚁把那玩意儿给咬坏啦!” “……真假的?” “真真的!我小姨子就在大少爷院子里伺候,说大少爷现在已经失心疯了,非说是大少夫人害他!” * 江家,主院。 撕逼大事不能一人出战,关好当天夜里就叫女护卫去了关家送信。 “和离,必须和离!”关好一脸受害者的模样,悲愤道:“这日子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江元肃躺在榻上,面对着众人,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关氏,你害我如此,你就是死,那也得死在我江家!” 他现如今这样都是关氏害的,要死一起死,还怕什么沈氏的鬼魂? 关母得知自己闺女嫁过来近两年还是个黄花闺女,当即嘲讽道:“骗婚也是触犯律法的,你江家要是不怕我们去告,尽管拖着就是!” 又呸了一声:“你个废物也好意思娶媳妇?” 这模样,全然忘了当时拿了好处卖闺女时的高兴。 眼下这般倒不是多心疼闺女,只是他们关家是“受害者”,闺女说得对,她当初是被逼无奈的,为了清白,她愿意放下脸面叫嬷嬷来验身,只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之身,那当时的一点小错就不会叫人扯着不放。 毕竟没有哪个男人娶妻两年都不睡的。 再说了,江元肃现在成为废人的消息沸沸扬扬,自家把闺女接回去不仅叫人赞叹慈爱心肠,还能从江家身上撕下一块肉来,等风头过了,照样可以用闺女结个好亲。 简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说着,关母又看向被请来的关、江两族说得上话的族老:“不是我们关家不讲情意,当初江元肃就是自己心思不纯故意害我女儿的名声,为了孩子以后,我们捏着鼻子认了,可现在……唉!哪个当父母的愿意女儿这般?” “就是,我关家女名声不容有瑕,当初已然是退了一步,如今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爱女毁了一生!”关父面色严肃。 他虽迂腐,可家业在父子俩接手后越来越不像样,如今已经不是计较名声的时候了,重振关家荣光才是正经。 关家族老也附和:“若你们江家死拿着不放人,我关家也不是好惹的,不如上公堂让大人分辨分辨!” “本就是你们江家无理,趁早放人才是!” 江父江母气得脸色发青,狠狠瞪着儿子,可还是尽力挽回:“这小夫妻之间的事儿,不过是年轻瞎闹腾,时日久了就好了。” “你还想如何久?让我闺女守着活寡一辈子,死后无人供奉?” 关母为了家业那叫一个不遗余力,当即啐了一口,看着便宜女婿:“只要你能向大人解释为何婚后两年不能同房,女儿我就给你留下了!” 江元肃受不得此辱,握紧拳头怒吼:“什么叫不能!我能得很!我院子里七八个丫鬟都能作证!” “我是清白的。”关好慢悠悠开口,“他们都是你江家的下人,做不得证词。” 又恶劣笑道:“睡了两年,一个都没怀上,你不找找自己的原因?” 关好转头看向亲娘:“娘,你说他是不是畜生,光顾着自己不为那些可怜女子的下半生着想,这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么?” 江元肃额上青筋突起,气血逆涌,眼前阵阵发黑:“贱人,你给我闭嘴!” 江母心疼儿子:“关氏,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当真不心疼元肃?” 关好摊手:“昨夜您的补汤难道忘了?他喝了加药补汤宁愿自己在地上翻滚也不愿意背叛那位,我又能如何?” “这——” 这就是江父江母心虚的地方,毕竟这个儿子在沈氏的事情上尤其不着调,沈家要是知道自家闺女死了还要被人这么恶心,怕是活撕了江家的心都有。 “按理说我不该打搅亡魂,可若是你江家欺人太甚,大家鱼死网破就行了。”关母威胁道:“那位家中前两年可是有人做了官的,你们当真惹得起?” 江父:“……” 江母:“……” 还真惹不起,若不然当时和关家结亲也不会割肉来遮掩了。 江元肃:“你休想!要死大家一起死,我宁愿耗死——” “我同意了!”话没说完,江父率先开口:“他不愿意写,我代子写休书。” “呸!”关母不乐意了:“和离书!” 江父闭了闭眼,点头:“行,和离书。” 江元肃悲愤道:“爹!” 他都这样了,爹怎么忍心! 关好补充:“那些伺候过江元肃的丫鬟我也都接触过了,如今她们日子也不好过,江老爷把她们转手给我就行。” 江父点头:“可以。” 都要赔钱了,谁还会在乎几个丫头。 江元肃吐血:“我都这样了,你一个伺候的都不给我留?” 江父瞪了他一眼:“孽障!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现在是纠结丫鬟去留的问题吗? 现在是关家借着这事要将江家咬下一大块肉来! 关好适时开口:“对了,你们骗了我两年,害得我一个黄花大闺女成了二婚头,这赔偿可得给我。” 关母皱眉,正要开口,关父冲她摇头,后者一想也是,闺女和离后总得回家,她一个弱女子在外可活不下去,好处到时候还是落在关家口袋。 双方就赔偿事宜撕扯了大半天,等天色暗了下来,关好心满意足的揣着各种契书银票走出了江家的大门。 得了大笔的好处,关母笑得合不拢嘴:“我儿放心,娘日后定给你找个更好的,绝对不会亏了你!” 后半句的暗示我懂! 关好温婉笑笑,跟着她回了关家,接着以刚和离心情不好为由将伺候的都打发下去,第二日天一亮,一个招呼没打就跑到了衙门。 沈知雪跟在一旁,忧心忡忡的:“真要这么做啊?我感觉我差一点契机就可以走了,不然你还是在关家当你的大小姐吧?” 关好脸上嘲讽之意明显:“关家大小姐穿粗布陋衣,练得一手好绣活你敢信?” 沈知雪抿嘴,昨晚上她偷听到关老爷和妻子商量着准备将女儿送到隔壁府城,给杨家痴傻的儿子做妾,虽心中很愤怒,可总觉得女子独自生活不靠谱。 关好抬脚踏进了衙门:“你不用多想,我敢出来就能活下去。” 她让系统代为沟通了一下,原主对是否回来很犹豫,但有一点很明显,不想做妾。 因而关好进去后,动作非常麻利:“官爷,民女有事相求。” 接着就是一幕似曾相识的举动,先是拍两句彩虹屁,而后进入主题捐钱,除了留下一千两银子预备着原主可能回来傍身,其他江家所给的所有赔偿,都叫她给捐了出去。 只求一个女户的名额,以及想快速的在衙门附近买两小院居住。 倒不是她假大方,主要是原主不回来的话,这么多银子她花着烧手,要是回来,原主的性子握着这么多钱还没人庇护就是招灾。 因着她的豪爽,衙门这边办事极其麻利,不过一个时辰,新鲜的地契就已入手。 待关家那边发现女儿失踪找过来,关好已经买了新的铺盖卷入住了。 也是此时,沈知雪消失了。 关好戳了系统:【原主回来吗?】 【她不知道怎么过下去,还在犹豫。】 行吧。 在关家人上门时,关好站在门口,将女户的户籍掏了出来,客气道:“娘,现在咱们是两家人了,不好这么不打招呼就上门的。” 关母不可置信的看着女儿:“哪个女子和离归家不是由父母做主的?” “做主把我送去做妾?”关好嗤笑一声:“行了,户籍是衙门办的,惹了我就直接报官说你私闯民宅。” 关母脸色都变了:“我是你娘!你拿着那么多东西在外头会被人骗了的!” “用不着你操心,”关好说:“我做了好事,将所有东西都捐给衙门了,只要我不犯法,自然会在衙门庇护之下。” 捐了! 捐了?! 关母当即就呆了:“你怎么能……” 关好理直气壮道:“我为什么不能?你们的生恩我在被你们用好处卖去江家的时候已经还了!江家欺骗我伤害我的赔偿我也捐了,你心里打什么主意都没用!女户户主不得嫁人,这是律法规定的,户籍不得更改,你逼我就是在犯法!” 关母气得浑身发颤,“孽障,你这是不孝!” 关好拍拍衣袖:“随你说呗,我都被逼立女户了,还在乎名声?” 关母:“……” 早知如此,还不如将这个孽障留在江家,这样至少好处是在自己手里的呀! 关母回去这么一说,一家子都捂着心口痛彻心扉。 好亲家没了,裙带也没了啊! 一家子面面相觑,欲哭无泪,关父更是眼前一黑:“出尔反尔,杨家儿子傻,家主可不傻,关家的生意……完了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8、白月光的棺材板按不住了 第18章 斩了两段不重要的关系,又安顿了那些倒霉的通房丫鬟,关好现在是浑身有劲。 相对比起来,关江两家就不是很轻松了,其中江家还更严重一点。 如今江家的名声臭不可闻,江父思索了几天,便让搬出去的老二回来了。 江母在床上没躺几天,就接到庶子媳妇想管家的消息,当即就蹦了起来,拽着儿子找丈夫去评理。 “你不好好歇着,出来乱跑做什么?”江父不满的看着儿子。 闻言,江母冷笑一声:“你倒是巴不得元肃长长久久的歇着,只有这样,你才好叫那孽种占了我儿子该有的一切是吧?” 江父皱眉道:“别说的那么难听,老二也是叫你娘的,他也是我江家血脉。” “我只生了一个儿子!”江母心中火烧火燎的:“你这个负心汉,当初要不是我娘家,江家怎么会成了这城中数一数二的人家,现在我娘家不如当年,所以你想过河拆桥了?” 江父最忌讳别人提这个,当即沉了脸色:“闭嘴!我江家有今天是我祖上积累,再有我努力得的!” “总之我是江家主母,我儿子没死,你休想越过他去!”江母冷笑道:“日子不好过也能过,可若是没日子过了,我就去衙门告你江家宠妾灭妻,以庶越嫡!” 江父脸色一变,怒指发妻:“元肃已经不是个男人了,你别太过分!” “他活着就是江家下一代家主,至于子嗣,族里过继一个就是,反正都是你江家血脉不是吗?” 江父怒急,正要开口,就见儿子阴柔一笑:“爹你说什么胡话呢,二弟是江家血脉,族人也是江家血脉,不都是一样的吗?” 江父抬手甩了一巴掌过去:“混账,外人和自己人都分不清了!” 江元肃捂着脸,恼火道:“我如何分不清?族人和我是同一个老祖宗,老二却是小娘养的孽种!” 反正自己没了后代,给谁端看自己高兴。 江母点头:“我嫁妆都填进江家了,江家有一半是我的,剩下那一半有七分是我儿的。” 江父叫这母子俩气得眼冒金星,口中不住说着娶妻不贤害三代之类的话。 江母呸了一声:“你说儿子不能长于妇人之手,结果把我儿子教坏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想要贤妇!” 江父气急,扑过去要打,江元肃自然不可能看着唯一同盟倒下,当即去拦。 又有江二少得到消息过来,一时间,江家鸡飞狗跳,污言秽语不断。 * 半个月后。 关好这边没动预留的银子,自然很是关心书铺的生意。 好在掌柜的能力不错,严秀才新写的话本子也很受欢迎,最近盈利颇丰,终于不叫人担心坐吃山空了。 严泽也是在拿到第一本分成后,才听说东家和离且立了女户的事。 他进书铺交了这段时间创作的稿子,听着外头旁人的谈论,在知道江家大少爷废了之后,脸色变了变。 他打小过得艰难,要不是为了改善生活,他压根就不想读书,因而接触多了,男人的有些说不得的心思就很了解。 关东家是个好人,钱给的也大方,可别被江大少爷再给祸害了。 因而他拿了银子后也不急着走,想着能否有机会偶遇关东家。 关好过来的时候,就见严泽站在书架前蹙眉踱步,很有些烦忧的样子。 她听过一耳朵严泽的情况,简直就是上个世界的翻版,便以为他遇到了什么难处,走了过去。 正要开口,哪知对方率先过来,行礼后道:“关东家,可否借一步说话?” 关好看了看他,同意了:“里面请。” 跟着进了书铺的后院,严泽握拳微咳一声,轻声道:“我听说了江家的事,你……” “我还好,没什么事,多谢你的关心。”关好心里甜滋滋的,“你别担心。” 严泽听到担心二字,剑眉微松,心突然跳了一下,却也没有多想,斟酌一番后,说:“东家如今立了女户,手中若有闲钱,不如买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 哇,他关心我呢! 关好心里乐翻天,再加上现在没有外鬼,跟系统一番炫耀后,面上矜持道:“严秀才说得有道理,我回头考虑一番。” 接着又道:“对了,我听闻严秀才如今住的地方离此地甚远,我正好买了两间小院,还在衙门附近,治安甚好,严秀才可愿租我的去住?” 听了这话,严泽不安的动了一下身子,轻轻开口:“这个就不麻烦——” 见他这样,关好立刻以退为进:“当然,孤男寡女的惹人闲话,严秀才若是不方便,我也是理解的。” 又叹一声,婊里婊气的:“只可惜我独居女子,手中除了书铺便没有进项,若是租户不好相处,怕是还要被人欺负。” 关东家也不容易,任何一个正义大丈夫都不能看她如此可怜! 严泽立马就上头了,坚定的眼神看了过来,快速道:“清者自清,关东家都能勇敢的摆脱不幸的婚姻,又怎可在乎这些流言蜚语?” 他顿了顿,继续道:“交稿路上太长也耽误我时间,正好我想着换个地方,关东家的提议就很好。” 自己现如今的住处嘈杂不利于创作,换地方后将它租出去也好。 关好微侧身,压下了坏意得逞的笑,感激道:“多谢严秀才好心,说实话,像你这等有人品还热心的人住在身边,我,我也觉得甚是安心呢。” 又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以后是邻居了,我还要常常看你的稿子,称呼上倒不用那般客气,叫我关好就是。” “啊?”严泽微张嘴:“这,这不好吧?” 哇! 他呆呆的样子好可爱啊! 关好小眼神一瞥一瞥的落人脸上,假装大方:“心若无鬼,便坦然无惧。” 我竟不如关东家看得开。 严泽赧然:“关,关小姐说得很是,泽惭愧。” 至于名字,他是真不好叫出口。 “哪里,”关好假惺惺的,自发改变称呼:“严生这是正人君子的表现。” 说着,她进屋取了一个篮子出来:“用脑的人更易损耗精力,这些糕点你带回去,歇一会儿便搬过来吧,那边一应铺盖俱全,带些随身衣物就好。” 都这么说了,严泽便大方的接了下来,感激道:“关小姐真是个好人,那我今日就搬过来。” 关好矜持笑笑:“你是书铺的功臣,应当的。” 系统在任务完成后就活泼起来,这会子看这个绿茶如此做作,当即受不了的大叫: 【不要信她!】 【这个坏女人在馋你身子!】 关好才不理这个坏东西,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和严泽分别,出门时还不忘在脸上蒙了块面纱,免得别人见到她那荡漾的表情。 - 严泽想着关小姐一个女子,虽有勇气自立,可到底人还年轻,害怕在所难免。 回去后便收拾了几件衣裳,揣了银子就往衙门这边赶。 因舍不得叫马车,他腿着过来的时候天色早已暗了下来,顺着关小姐说得地址,他缓了缓酸软的腿脚,不紧不慢的进了巷子。 关好见天黑了人还没来,便在两边的门口挂了几盏灯笼。 严泽一路走来,待见到灯笼时,心中微暖,很是感激:“夜黑风凉,关小姐进去歇息便是,莫要冷着了。” “家门口能有多大的风?” 关好看似很正经的样子,实则已双眼发光。 【哇!他是跑过来的吧!】 【脸有薄汗,双颊微红,太好看啦!】 系统呸了一声没搭理她,就见严泽上前接过了钥匙:“我先进去收拾了。” 关好沉迷美色中,傻乎乎的点头,就差吸口水了,小声问系统:【你说当时西门庆见到潘金莲是不是就我这心态?】 系统:【你不能找个好点的比喻吗?】 关好理直气壮的:【好点的比喻不足以让你知道我那一路升高的心跳!】 俩这边吵嘴着呢,严泽走到了对面的门口,突然转身来看:“关小姐?” “嗯?”关好赶紧回神,声音里带着雀跃:“怎么了,要我帮忙吗?” 大晚上的,你铺床来我打水,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嘿嘿嘿嘿嘿! 严泽伸手揉了揉眉心:“忘了带火折子了,你那边可有?” 那必须有! 没有也得有! 关好回去取了火折子给他,不是很想回家。 严泽道了谢,在关好火热的目光中突然就不自在起来,轻轻开口:“那我,回了?” 关好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回吧,我也回了。” 嘴巴应了,腿却有自己的想法,压根就不带挪步的。 夜风吹过,檐下的灯笼晃了两下,在夜色的衬托下,关好巴掌大的小脸更加显眼。 严泽嘴唇微抿,突觉她眉眼清晰起来,心中好似注入了一股清泉,胀胀的,热热的,溢满了胸腔。 他嘴唇动了动,声不可闻:“明日可否请关小姐看泽新写的书稿?” 关好眉眼弯弯:“你家还是我家?” 这……哪里好去女子的闺房? 严泽食指划过衣摆,抚干上头的湿热:“自然是我家。”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9、白月光的棺材板按不住了 第19章 慢慢长夜熬了过去,关好一大早小脸红扑特水灵对着镜子臭美,待敲门声响起后,忙乐颠颠的去开门。 严泽站在门外,手里拎着包子和两罐豆浆,见门开,脸先笑:“关小姐,我带了些吃的,可要去我那边用?” “你先回,我稍后去。” 严泽点头:“那我先放灶上温着,正好将书稿整理一番,待你来了一起用。” 待门关上,关好风一般卷进厨房,将吊着的篮子摘下,手嘴舞出了残影,待篮子中的点心见底,这才慢条斯理的擦了嘴,又用薄荷水漱了口。 严泽见她过来,将食物从厨房端出来:“关小姐,请坐。” 说完,他又将院门打开:“咱们在院子里就好。” 关小姐如今独居,名声还是要顾忌一些的。 豆浆温热加了糖,包子皮薄馅料足。 关好将豆浆喝完,就啃了个豆沙包,而后以帕掩面,悄悄擦了牙。 严泽见她吃这么少,说:“可是不合胃口?” 关好抿嘴一笑,羞答答的:“我平常就吃这么点的。” 她还是有点美人包袱在身的,绝对不能让自己如此绝美的容颜和饭桶画上等号。 系统:【呕——不要脸!】 严泽听呆了,好一会儿才说:“不应该啊,我听江家传出的风声,说他家大少夫人胃口奇好,一顿能吃一桌席面的。” 他还特意煮了一锅粥,生怕人好又大方的关小姐在他家饿肚子。 “……”关好:“????” 谁tm的在败坏我优雅的名声?! 系统:【……哈哈哈哈哈!!!】 【猪鼻子插大葱,你装相了吧!】 关好脸上的表情寸寸龟裂,微张着嘴,呆呆的看着对面的人。 见此,严泽赶忙说:“江家下人的嘴跟筛子似的,关小姐不必如此,你是我恩人,我总该招待好你的。” 关好艰难道:“已经招待的很好了。” 严泽唇角微弯,压下脸上的笑意:“吃得多没什么妨碍的,能吃是福,只要身体好,万事皆可抛。” 关好:“有道理。” 说着,她拿起碗去厨房盛满,坐下后用勺子舀着喝。 系统啧啧两声:【论脸皮,真是谁都不如你!】 严泽:“反正叫我说,没什么比穷更可怕的,别看我有个秀才名头,可这并不能叫我过上多好的日子,便是攒了些钱,秋冬换季一受寒,那真是连个铜板都剩不下。” 又叹气:“我家就剩我一个,我算是看开了,什么都不如活着重要,便是夏日咳嗽两声,我也是要去叫大夫看看的。” 活着才是根本,否则省再多钱也是白瞎。 关好:“……” 挺好,怕死才能活得久。 “锅里还有,我再去给你盛。” 关好:“……” 关好收拾了心情,完全敞开了吃,心中恨恨想着:该死的金手指毁我桃花! 系统:【桃花要紧还是任务要紧?】 【那当然是任务了!】 * 江家。 江元肃自打和离之后,虽身有残缺,但不用饱受前任和前前任的身心折磨,日子倒也好过不少。 只他舒心了,江二少却是不甘心。 在他眼中这个大哥都已经废了,占着江家的家财完全就是白给,还不如给他,好歹他能给江家创造子子孙孙。 只可惜,江元肃拉到了宗族的支持。 毕竟江元肃是江父这一房正统嫡子,再加上江家主母也愿意从族里给江元肃过继嗣子,即便是为了一分可能,江家宗族也和江父斗得如火如荼。 甚至因为宗族的权利,江父还略逊一筹,毕竟江母当年下嫁是事实,她在江家的份量可不轻。 这种情况下,江二少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在打听到江元肃前段时间因为沈氏的事发疯之后,他脑子一转,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和亲爹的战役打响,江元肃背后有宗族的支持,再加上原本就接手了不少家中生意,自然是春风得意。 可做生意不是动动嘴皮子的事,他每日里忙得可不少。 揉了揉眉心,江元肃喊了小厮过来:“叫厨房上一碗安神汤来,今夜我就在书房歇了,夜里不用人守着。” 书房是唯一一个不让他联想到女人的地方。 安神汤很快就来,江元肃喝了后便去屏风后躺下歇着。 许是最近思虑过多,安神汤的效用好似降了不少,江元肃躺在床上有些心烦气躁,辗转半宿才有了些睡意。 只不知为何,今夜有些寒凉。 他紧了紧身上的被子,下意识的张口:“砚台,再给加一床被子来。” “可是冷了?不如我来替你暖暖?” 迷迷糊糊间,江元肃好似看到了一白衣女子,他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就见那白衣女子流着血泪俯下身…… “啊!”一声急促的短叫响起,江元肃猛得睁开眼。 待知道自己是做梦之后,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正要松口气,却发现身上的锦被落了不少的鲜血,而被子正中间,赫然是一双充满腥臭的血手印! 江元肃大惊:“快来人!” * 次日,江元肃顾不得上门来阴阳怪气的江二少,带着人就去了前妻的住处。 关氏和离后立了女户他知道,只一来她旁边就是衙门,二来也期盼沈氏亡魂与她同走,再加上一团乱的江家,他暂时没空出手去报复。 因而一大早的,他打算去前妻处一探究竟。 关好最近很喜欢跟小书生一起研究书稿,虽然桃花萎了,但自己内心的小火花还是跐溜跐溜的,毕竟跟美男相处的时光还是很快活的。 就没想到,当她一大早的买了点心打算回馈美男时,一个煞风景的东西闯了过来。 “关氏,我都放你离开了,你为什么还让她还祸害我?”江元肃等了半个时辰脚都麻了,这会子见着人就开始发脾气。 “大早上的呱呱叫,你晦气不晦气?”关好说:“注意保持距离,咱俩现在可没关系了,你这样的耽误我招赘。” 江元肃是找她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听瞎掰掰的,当即怒了:“我问你,沈氏为何还要缠着我?” 关好沉默了一下,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迫不及待的离开?其实不仅你能见她,我也是能的。” 江元肃惊了一下:“那你是如何解决的?” 关好耸耸肩:“在你废了她就走啦!” 沈知雪挺合她胃口,她可不想江元肃这狗东西到时候找人捉鬼给她泼脏水。 “你都当不成男人了,自然不会背叛她,她当然心满意足的投胎去了。” 说着,又眼神奇异的看着他:“你是怎么觉得现在缠上你的就是她呢?” 江元肃沉思了一下:“白衣女子,血手印,我除了她也没招惹过别的人。” “她喜欢穿得是蓝衣吧,再说你看见她的脸了?” 江元肃:“……没看到。” 仔细一想,沈氏确实喜欢穿蓝衣。 关好道:“既然不是她,你还是早做打算吧。” 江元肃眉头紧锁,问:“什么打算?” 关好就拍拍他的肩膀,同情道:“被鬼缠上还能有什么打算?赶紧的交代后事,该过继过继,该嫁娘嫁娘,省得你蹬腿了你娘没个指靠,死了也没香火供养。” “……”江元肃:“????” tm的关氏你说得还是人话吗? 过继也就算了,嫁娘是个什么操作?! 关好见他这样,顺口问系统:【对了,原主回不回来?】 系统:【她说自己的心愿已经满足了,回不回来意义不大,让你随意,不要有心理负担。】 关好:【那她命应该不短吧,不回来待哪儿?】 系统:【系统有虚拟空间,像是她们这些以灵魂来交换完成心愿的,基本上下辈子不大可能为人了,如果命短,可能会直接投胎,命长,会从任务节点开始停止寿命流逝,什么时候待够了什么时候走,剩余寿命会转换成灵魂能量点,多少也能弥补一些。】 关好无语了一瞬:【受害者这辈子倒霉,下辈子还倒霉?人渣没报应?】 系统哼了一声:【自愿交换,心甘情愿。】 又补充道:【受害者多少年当不成人,人渣就得多少年在十八层地狱轮着受罪。】 就在这时,隔壁的门被打开。 严泽出来准备叫关小姐来看稿,却没想见着了她的前夫。 见她手放在前夫的肩上,严泽眉心稍蹙,客气道:“关小姐,昨日的书稿已经整理好,你现在可有空过目?” 关好还没说话,江元肃就怪里怪气的:“这不是那天那个小白脸吗?怎么,你离了我就找了这么个东西?他能养得起你吗,怕不是卖屁——哎哟!” 关好直接扯着他衣领把人怼墙上,巴掌声直接响起:“江元肃你是学狗叫长大的吧,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尊重人?!” 江元肃结结实实的挨了几巴掌,嘴角留下红丝,歪头狼狈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关氏你——” 话没说完,关好直接给了他一记撩阴脚:“没日,无恩!” 江元肃:“……” 严泽:“……” 回过神发现自己说了什么骚话,关好捂脸心塞。 严泽闷闷的笑声响起,心中的气消了许多,劝她:“莫打了,仔细手疼。” 江元肃龇牙咧嘴的抬头:“要你管!” 关好直接一个胳膊肘捣他脸上,俯下身低声道:“那位三岁死了爷,六岁死了奶,九岁死了爹,十二死了娘,十五死了姐……这会子说不定人一家五口整整齐齐的看着你呢。” 江元肃:“……” 江元肃怂的立马改口,艰难挤出一抹笑:“这位兄台,方才是我没素质,你不要跟我计较。” 话说完,人爬起来就溜了,再不敢停留半分。 人走了,严泽脸上不由挂了笑。 关好问:“你今天心情很好?” 严泽低头看她:“我闻到了香甜的味道,关小姐可是要请我吃点心?” 关好掏出一个油纸包:“这个才是你的,篮子里都是我的!” 严泽听得失笑:“外头点心太贵了,我会做红豆馅儿的粘豆包,咱们不如试试?” 关好立刻点头,“好,咱们试试! 系统看不过眼:【你醒醒,是试粘豆包,别断章取义!】 关好:【要你管!】 严泽听得怔住,忽的脸颊微醺,热意爬上了耳根。 系统大呼:【造孽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0、白月光的棺材板按不住了 第20章 关好在臭不要脸撩拨男人的同时,也没忘记江元肃满嘴喷粪的事。 本来她任务完成后就没打算跟奇葩牵扯,原主不回来的她都得过自己的日子,谁能想到江元肃这狗东西还会过来狂吠? 这不,她抽出空来就写了一封信,花了一大笔银子叫人往沈家去送,也不需要添油加醋,只告诉他们江元肃私下做了他家未嫁女孩儿的牌位,并且当着牌位的面儿行污糟事就行了。 反正随着江家的闹腾,这种事是瞒不住的,沈家迟早会收到消息回来算账。 * 江家那边,江元肃回去后,当天夜里就发了烧。 不仅如此,江二少连嫡母都没放过。 放鬼这种事是一回生二回熟,所以继江元肃之后,江母也成功的躺了。 母子俩这么一躺,江二少立马怂恿着亲爹夺权。 眼看着江父要把庶子抬上来,指着江元肃过继嗣子的族人急了,赶忙让人给江元肃送信。 因着不甘心以后看小老二过日子,在床上出气多进气少的江元肃硬是支楞了起来,连半夜窗外鬼影重重都不怕了。 比起下半生潦倒着过,鬼又算得了什么? 他挣扎着爬起来,先是发了一顿脾气,接着把看不顺眼的下人都给发卖,将自己和江母身边的人都换成心腹,总算是能安生的喝两顿药。 当下人大换血后,江元肃敏锐的发现鬼影没了,这个发现叫他脸色很不好,如果闹鬼的事情是假的,那岂不说明他们母子叫人耍得团团转? 就在他吩咐人暗中去查时,砚台神情慌张的跑了进来。 江元肃心中一跳,皱眉发问:“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说吧,外头出什么事了?” 砚台脸色发白,膝盖上还有摔倒的痕迹,磕巴着开口:“外头,外头到处都在说大少爷你撅了沈小姐的坟墓,据说,据说沈家已经收到消息,要派人过来!” 沈家! 如果是以往,沈家来人就来了,大不了私底下赔偿一番就是。 可今时不同往日,沈家已有人做官,再加上江家叫关氏撕了一大块肉下来,又为了叫族人支持自己,江元肃已允了不少的好处出去,若是沈家来人,自家如何应付? 江元肃恨恨地捶桌,眯眼发狠:“这事肯定跟老二脱不了干系!” 哪里有这么巧,自己这边刚发现鬼影消失,沈家那边就有人收到了消息。 跟自己有生死大仇的除了他江老二就没有旁人! 砚台神色也很不好,他是大少爷的人,若是二少爷掌了江家,那自己还不知道要被卖到哪去,便是为了自己,他也不希望二少爷上位。 这般想着,他大着胆子开口:“沈家小姐已经没了,若是咱家赔偿一些?” 江元肃冷哼一声:“来了再说。” 这事上沈家顶多是问责,只要他愿意出钱,就没有办不了的事。 甚至江元肃想着就算赔出去又如何,反正他没有子嗣,只要自己是江家主,钱多钱少有什么要紧,反正爹已经不看中他了,他宁愿将钱便宜了外人! “我写一封信,你派人半路将沈家人拦下,务必叫他们进城前放弃问责!” 大少爷没有后嗣,二少爷得老爷欢喜,江家下人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所以这边动静传出,立马就有人给江二少送信。 得知老大有毁了江家也不让自己好过的想法,江二少坐不住了,立马去找了亲爹。 江父得到消息时自然是大发雷霆,立马拿着证据去找儿子:“江元肃,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老子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就这么狠心要毁了江家?” 江元肃见亲爹发现,暗恨江老二不讲武德在他身边放眼线。 又见江父没有丝毫慈父之心,他索性破罐子破摔,狞笑道:“爹,是你先放弃我的,你都不拿我当儿子看,那大家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江父恨不得掐死这倒霉儿子,剜他一眼:“江家继承人的位置可以是你,但你要过继你二弟的孩子。” 江元肃:“……” 江元肃都给气笑了,“爹,你这想法着实不错,最后我辛辛苦苦一辈子,还是给老二得了便宜是不是?” 江父怒道:“老二幼子三个月,这么小懂个什么,只要你好好养,他长大一定是跟你亲!” 江元肃斩钉截铁的拒绝:“你敢把那小子送来,我就敢把他掐死!” 江父抬手猛地给了他一巴掌:“你放屁!” 见儿子神色阴沉,他态度稍软了下来:“沈家那边我去解决,只要你愿意迎娶沈氏的牌位,让她做你的妻子日后供奉,沈家为了名声定不会揪着不放。” 听到这么响的算盘,江元肃直接就乐了:“您可真是我亲爹啊!” 怒到极点的他额上的血管极其明显:“我娶个死人当妻子,冷冷清清的过,辛辛苦苦的忙,再把那野种抱过来当儿子养,那等他长大了,我是不是就得主动喝药让人家父子团聚啊?” 江父勃然大怒,操起桌上的镇纸就砸了过去:“江元肃你这个畜生,老子真后悔生了你,早知今日,当初不如射墙上!” 听了这话,江元肃急怒叫跳,刚一转身,镇纸就对着太阳穴撞了过来。 狰狞的表情就此定格。 扑通一声,江元肃如尸体般沉沉的砸在了地上。 江父被这一幕惊了一下,还没缓过神来,就听外头传来厉声尖叫:“元肃!” 紧接着,江母双眼泛着红丝,狂暴着冲了进来:“江世德,我要你给我儿偿命!” “夫人不要!”江父的心腹赶紧护主。 可愤怒的江母不可能被拦住,再加上下人总有顾虑不能真的对主母下手,这就导致江父被狂暴中的妻子殴至鼻青脸肿,腿还被椅子给砸断了。 待江二少得到信后过来,见此惨景禁不住心生后怕,可为了荣华富贵,他抗住了对嫡母的恐惧,硬着头皮解救亲爹。 要不是砚台在混乱中喊了一声大少爷还有气,江母怕是真的能弑夫。 * 事后。 江元肃的命是保住了,可因伤在要害,江母重金去府城找了更加高明的大夫,得到的结果就是准备后事,人可能活不了两个月。 哦,还有他几个月前被人下了绝子药。 当然,就算没下药,过后被蚂蚁咬坏也没法用了。 不过江母可管不了这些,待查出下药的人是江老二的亲娘后,她直接将那姨娘拖出来打死,并且再次暴怒殴打丈夫。 江家又是一片混乱,甚至因为江父行动不便,这次更是伤上加伤,大夫说再次站起来的希望渺茫。 大夫说话都比较保守,这渺茫就意味着自己两条腿废了。 江父有些茫然,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只要妾室听话,妻子就不会害她们的孩子和性命,为什么老二的生母要害自己的长子? 他不理解,江老二更不理解,明明等几天老大就能被动废除,姨娘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可惜姨娘已经死了,他就是不理解也没人解惑,甚至还因此招了父亲的厌恶。 老大死了,老二废了,发妻视自己如仇人,江父不明白日子怎么就过成了这样,一想到自己的好日子是从沈氏死了之后开始,江父心中就恨得不行。 沈家他没本事对付,关氏有衙门护着,难道关家还不好出手? 托江父一心报仇的福,本就落败的关家雪上加霜,最后全家只能守着一个铺子度日,而江家也没落着好,即便剩了不多的产业也让族里打成了狗脑袋。 两家惨状传出时,关好正在街上买材料打算和小书生做青团。 听到他们惨、废、疯的现状,再加上沈家那边的赔偿,关好回去后蹙眉轻叹:“怎么这么可怜呢?噗嗤——” “大快人心啊哈哈哈哈!” 水井边洗菜的严泽:“……” 严泽咳嗽了一声,说:“关小姐,落井下石的话要少说的。” 关好说:“我就私底下说一说。” 严泽起身,擦干净手,将她买的东西接过放在桌上,好一会儿才转头,轻声道:“门没关,叫人听到了不好。” 关好先是一怔,然后笑了:“我们孤男寡女的在一起探讨书稿,开着门才没有妨碍的。” “关上门也没有妨碍的。” 严泽看着她,眼神有些游移:“我们其实也没有一直探讨书稿,很多时候都在一起洗手做羹,羹……” 关小姐总是偷看他的事他很明白。 他打小儿长得好,偷看的人很多,早已经习惯了。 只有些话他又不敢说,自己克亲的事儿很多人都清楚,关小姐芳龄正妙,即便是招赘,自己也是愿意的。 就是担心自己的命格不妥。 关好抬腿就踢上了门,小跑着过去,仰头看他:“其实我不喜欢喝什么羹汤。” 关好:【他在觊觎我的美色!】 系统:【……】 严泽低头,觉得自己一只手就能把她的脸给遮住,瞧着她欢喜的表情,严泽脸上有些红:“那你喜欢什么?” “肉!”关好不假思索道:“顺滑流畅的肉!” 严泽自打听了她跟前夫说的话,就有些了解她的性子。 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白切鸡?挺顺滑流畅的。” 关好的耳朵选择性听词:“……嘿嘿嘿。” 严泽上前靠近,气息笼罩着她:“关小姐笑什么?” 关好:“鸡,也不是不可以的。” 她一脸坏笑的样子,压根就不是一个女子该有的模样,可严泽就是觉得这种鲜活劲儿很叫人欢喜。 正愣神间,唇上突然一热:“小书生,我回头叫媒人来你家呀!” 严泽笑了:“好。”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1、被花柳男缠上后 第21章 我要快乐的先婚后爱嘿嘿嘿! - 俩都不是墨迹的人,加上关好馋他美色,所以婚事流程走的很快。 进入洞房后,关好有些燥热。 严泽也很不好意思,“水好了,你要不先去洗漱?” 关好羞答答的点头:“你等我,我很快的。” 严泽顿时紧张起来:“不急,不用那么快,不对,能快一些还是好的……” 见他语无伦次的样儿,关好一脸荡漾的去了浴房。 就没想到,人刚走到浴桶边,就因脚下一滑,脑袋生生的磕在了地上。 关好:“……” 疼倒是没多疼,甚至血都没流,意识瞬间就被系统抽了出来。 关好呆愣了许久,甚至还想往自己的身体上扑。 系统凉凉道:【没戏啦!】 新房那边,严泽等了许久,担心有个什么不妥,便往浴房这边来,待看到新婚妻子面无血色的躺在地上时,他刷的一下白了脸,踉踉跄跄的走了进来。 关好飘在半空,看严泽进来的悲痛的样儿,忍不住抓狂:【系统你给我出来!我的新婚夜啊!】 新婚夜死了老婆,我的老公会很伤心的! 系统:【上次我就跟你说了,穿越都有了,这种玄学的事儿还是得信一信的。严泽克亲是真的,只你因为是任务者的原因并不会真的死。】 关好:“……” 小书生你行啊,有亲你是真克啊! 系统安慰她:【别担心,身体虽然是你的,等你下葬后,我把你抽走,咱们找下一个去。】 底下。 严泽抱着妻子没了气息的身体,亲自替她穿了新衣,而后将人放在床上,呆呆的在边上坐了一夜。 关好心里很不好受:【早知道会死,我就不撩拨他了。】 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小书生恪守礼节,他俩目前连恋爱都算不上,伤心个个把月也能过去。 关好心里挺愧疚的,就没想到,等天亮了,严泽从外头租了马车回来,一声不吭的将她抱上去,而后来到了一个小山坡。 “没事,我不伤心。” 他喃喃自语:“我早该知道的,我是专克亲人,爹娘,爷奶,姐姐,我带着媳妇来看你们了。”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泪:“你们都在,回头要好好照顾她呀!” 关好在一旁看得心酸掉泪:【呜呜呜!老婆死就死了,你哭什么!】 小书生太可怜了! 一家子死光了,老婆也没了! 可惜她现在死了,说话他也听不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挖了两个坑。 嗯?两个?! 关好瞪大了眼睛:“别挖了!快住手啊!!” 你连恋爱都没谈,殉情没必要哇! 关好赶紧呼叫系统:【一条人命,不能被糟蹋啊!】 最关键的是,死了是不是还得算她头上? 系统一想也觉得棘手,它的宿主还没攒够经验,要是再加一条人命就完犊子了! 这样一想,智力欠缺二人组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身边亲人一个接一个的死,严泽觉得这日子过得没什么意思了,他打算将妻子葬了后便躺她旁边。 就在他抱着妻子的身体准备放下去后,妻子却突然睁开了眼。 严泽身体一僵,还没说话,关好的身体便渐渐透明。 严泽还没从诈尸现场回身,关好就赶紧道:“小书生,我是下凡历劫的仙女,我的时间到了,不是因为你克亲!我走了之后你要好好活着呀!我们下辈子有缘还会相见,自杀损功德,你要是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咱们就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啊不对,万一他再娶把别人克死该咋整? 便又补充一句:“有钱有房,一个人日子过得多美妙?我看你也别再找了,没事儿多去慈幼局转转做善事,老了也有人稍微看顾你,别往家里领啊,我不希望我的房子还住别人知道不?” “还有遗产!我宁愿你拿着我遗产好好过,你要是死了,遗产就便宜关家人了!” 话刚说完,人就消失不见。 严泽低头,看看自己空荡荡的手,口中喃喃:“仙女?” 那我如何能成仙? …… 再次回到那个白色的房间,关好先是谴责了一下系统不让她走完洞房的步骤且还伤了少男的心,接着就被墙上的信息给吸引。 【任务者关好本次任务得灵魂能量点1000,满20000之后可兑换复活券回归本源世界。】 【任务者关好引导小世界人物严泽以功德修身,奖励能量点800。】 关好愣了愣:“功德修身?能被系统夸赞,我噶了之后,他过得应该不错吧?” 接着又捂脸感动:“我就是馋他美色,结果他为我做到了这一步,好感动啊呜呜呜!” 末了又问:“我老公成仙了吗?” 系统冒出三股黑线:“级别不够,无法查阅。” 没有肯定回答说明应该不坏。 关好在心里祝福他两句,便抱着严泽已经成仙的美好心态被投入了新世界。 * 这次穿越依旧是自己的本体,主要是原主被恶心得够呛,不愿意自己的身体出现在这个世界。 这样也挺好,只要没有突发状况,本体不受原主寿命限制。 原主是宝洲城中一举人之女,只可惜亲娘早亡,爹又在中举当天迷痰丧命,不得已守着亲爹留下的小院子过活。 城中孤女,独自一院,无亲属拖累,原主不可避免的成了旁人眼中的肥羊。 在数次的骚扰中,原主被皇商严家嫡长子严沐所护,接着又是对佳人一见钟情,没过多久,原主就成了严家妇。 只可惜丈夫家中豪富,压根就没有从一而终的想法,婚后一年便纳了五六房小妾,甚至还是青楼常客,这样一来,染上脏病那是迟早的事。 严沐在得了花柳病之后并不收敛,反而更爱和妻子同房,在原主发现自己得病崩溃质问后,他一脸的理所当然:“我娶你就是因为你会对我不离不弃,否则你如何配得上我?” 原主不理解,再加上不得婆家欢喜,没多久就抑郁而终。 她死后得了一番机缘,这才明白严沐原来是个重生者,而他上辈子也是死于花柳,只因死前被妻子嫌弃被迫和离,发誓若有下辈子,定找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女子。 而这个女子就是她陈真真,只因严沐那一世自己是被邻居李君宁英雄救美,婚后同样是丈夫染病,而自己尽心尽力的照顾丈夫,没有半句怨言。 相比起来,严沐很是嫉妒不被妻子嫌弃的李君宁,所以重生到婚前,他毫不犹豫的展开追求,接着娶了自己。 可他不知道,上辈子李君宁虽然染病,到底有些良心,没有传染给妻子,可是严沐呢? 他要证明妻子对他不离不弃,还特地染病后跟妻子同房! 得了两世记忆后,原主含泪泣血,向上苍祈求要严沐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然后住他的房,花他的钱以及绿他的头。 梳理完记忆后,关好先将原主的想法放在一边,匪夷所思的问系统:“那个严沐脑抽吗?一周目得花柳死了,二周目为了证明原主对自己不离不弃,还跑去染花柳?” 系统也抽搐出了电子音:“严沐前世救过历劫小狐仙,小狐仙为了报恩,用一条尾巴还他致命一世。而他以为自己死而复生是天命之子,所以宁愿染病而亡也要解了执念,打算下一世也就是三周目的时候好好做人呢。” “那眼下是重置的二周目吧,他死了不是属于白给?” 关好简直匪夷所思,就算他运气逆天还能再活,可继续染脏病是个什么骚操作? ji儿招谁惹谁了,非得让它痛苦两辈子? * 第三个世界的关键人物虽然脑回路奇葩,但自己这次过来没受罪,还是未婚状态,这让她心里好受不少。 如今是夜里,关好接受记忆后情绪起伏太大睡不着,便准备起床洗把脸缓缓。 结果刚穿上鞋,就听外头响起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原主自打父亲去后总是被骚扰,但有人翻院墙的话,应该就是英雄救美的节点。 一周目的丈夫是个屎味的糖,二周目的是糖味的屎,关好暂时没想好套路,干脆自己去解决那个爬墙的贼人。 她往身上披了一件衣裳,操起门后的擀面杖就莽了出去。 外头那二流子很惊讶这小娘们怎么敢出门,不过无所谓,开门还省得自己费事,当即猥琐一笑:“陈姑娘,大半夜的主动开门来迎,这不太好吧?” 叫贼人爬墙又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声,关好压根就不想废话,举起擀面杖就抡了过去。 那二流子眼中闪过一抹轻蔑,一个小娘皮的力气能有多大,当即口花花:“好姑娘,这东西可不好玩,等哥哥来陪你玩更有趣的大棒——” 砰—— 话没说完,人就直直的倒地。 这么个玩意儿就是报官了也就是关一段时间再罚点钱的事,闹大了还要有一堆人逼逼名声坏了不如嫁了之类的话。 关好虽然不惧这些,可也嫌烦,当即将人扔出墙外,接着自己也跳了下去,将人扛起后顺着夜色扔到了破桥下,紧接着狠狠一棒子敲下,争取三条腿雨露均沾。 “啊啊啊!!!” 凄厉惨叫声响起,趁着没人来,关好一溜烟跑没了影,麻利的原路返回,还不忘将擀面杖顺手给扔河里。 至于那二流子是否会胡乱攀扯——不重要的啦! 她就是一个柔弱少女,从没码头扛过大包,怎么可能打得过一个成年男子? 次日。 天刚亮,关好正准备做早饭,院门就被敲响。 “陈姑娘,你可在家?”门外响起了焦急的声音:“我听说那赖麻子被人打断了腿扔在破桥下,你这边没事吧?” 关好舀水的手一顿,开了门后,脸色不大好:“李公子说得这叫什么话,赖麻子出事了跟我有什么干系?” 来人正是原主一周目的丈夫李君宁,李家是陈家的邻居,在前街开了个小饭馆,家中条件还算是不错,因而本人也读了两本书。 关心关到了腚上,李君宁的笑意僵硬了一瞬,勉强笑道:“那赖麻子近日总是扰你,且你家另一面临巷,我昨夜听到你这边有些动静……” 他还想着若是陈姑娘求助,左邻右舍都过来后,他定要英勇一番,可没想片刻间就没了声音,若那时冲出去发现没有贼人,他该如何向街坊解释自己的行为? 关好挑眉:“我就起来打了盆水,这动静你也能听见?” “这……”李君宁语塞,面色为难,总不好说自己天天贴墙听陈家的动静吧? 关好:“?”咦? 不太对啊,原主虽然埋怨一周目的李君宁拈花惹草,但因对方救了她还在染病后没故意害她,她心里还是有些感念的。 可眼下看来,这坨粑粑好像还是个猥琐死变态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2、被花柳男缠上后 第22章 宝洲城,严家祖宅。 严沐躺在床上,心若死灰,自打得了花柳病后,全家畏惧自己如虎,便是自己的枕边人,也在忙着与娘家联系想要和离。 他可是严家的嫡长子,即便严家早前得罪了京中贵人致使皇商资格不保,可在宝洲城中,严家依旧是庞然大物。 他严沐是严家一顶一的尊贵人,便是生病,也不该被人如此糟践! 眼见妻子冷漠的吩咐陪房收拾嫁妆,又喊了自己的妾室过来,严沐冷笑:“大奶奶这是迫不及待的抛夫弃子了?怎的,我这些可怜的妾室在你临走之前还要被磋磨不成?” 对面人不理他的废话,只转身看着那些女子:“别理这个废物,我已求了老爷,你们若是愿意跟我走现在就去收拾行囊,若是不愿意,回头夫人怕是要叫你们给大爷陪葬。” 几个妾室进来后看都没看一眼床上的人,老老实实的跪下磕头,对主母道:“妾等愿意余生伺候大奶奶。” 听了这话,严沐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们,双眼大睁,怒道:“贱人!我待你们不薄啊!” 谁知地上的女子皆目光怨毒的看着他,为首的大姨娘道:“大爷,我们姐妹几个都是被您抢来的,您难道忘了?我当时可是有未婚夫的!唯一一个心甘情愿与您做妾的,可您是如何对她的?您带着脏病叫她伺候,将人染上还嫌人不干净!连大夫都不给叫看,说是会给您丢人!” 二姨娘嗤笑:“妾斗胆,希望大爷您为了严家颜面也别看大夫才是,毕竟这事儿是真的丢人。” “你,你们!”严沐蜡黄的脸上气出了血色:“贱人,都是贱人!” 严大奶奶面无表情的转身:“走吧,夫人求大夫去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庄氏你这个贱妇不得好死,我要杀了你!”严沐大叫。 比起妾室的怨恨,严沐更不能接受妻子要抛弃自己。 毕竟前几日他还听说城内有个李姓男子也染了花柳,可妻子对其不离不弃亲手照料,压根就没有嫌弃的意思。 本以为庄氏也会如此对待自己,哪知道,哪知道……贱妇着实可恨! 严沐气急,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迷迷糊糊间,似有一女声传入耳中:“严沐,我乃上天狐仙历劫,因你曾有恩于我,今日断尾送你一命了结。” 待冰凉的触感传来,他呆呆的低头,发现自己的双手不再枯如禽爪,先是茫然,而后狂喜! “老天爷果然待我不薄哈哈哈!” 他衣衫散乱,赤足狂奔,活脱脱一副痴呆的模样:“老天厚爱,我严沐又回来了啊哈哈哈!” 死而复生,狐仙!狐仙!他有恩于狐仙! 他推开门,袒胸露乳的辣人眼睛:“这一次,我严沐一定要寻一真心对我的妻!” 庄氏只能当个弃妇! 还有上辈子那些贱人,他一个都不会要! 待发现院子里小厮丫鬟皆面目惊恐地看着自己,严沐略收敛了激荡的心,一脸睥睨的看着小厮:“大奶奶在哪儿呢?” 大奶奶?! 小厮想着方才发癫的主子,这下更害怕了:“大,大爷,您和庄家姑娘还未成婚,咱家……” 哪来的大奶奶呀! 听此,严沐神情一顿,接着狂喜:“我还未成婚?!” 他拍着手转圈:“好!好,实在是好!” 他可以以更好的面目去追求陈氏了,只要娶了陈氏,就证明自己不是个废物,届时定要让庄氏瞧瞧,这世间还是有真情在的! “去,你去查一下城中一个叫做陈润言的举人之女,得到她最近的消息后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挥手叫小厮下去,严沐回了房坐在床上,只要能不断死而复生,花柳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病症,眼下最重要的是让陈氏对自己倾心。 虽然严家皇商资格被取消的消息怕是已在路上,但严沐并不是很在意。 这辈子他只想解除自己的执念,严家的基业下辈子也来得及。 是的,就是这么自信,他觉得自己还能活,毕竟他对狐仙有恩呢。 …… 自打那日赖麻子被废了之后,虽有些流言说是自己下手,但对方名声不好还没证据,便是家人也当他胡言乱语,压根就没搭理他。 关好在城中转了几日,又随街坊去了几趟城外的寺庙添香油刷一波脸,打听到了不少消息。 最具体的就是严家,听说严家最近状况不太好,因得罪了贵人,皇商资格快要被取消,因而最近夹着尾巴做人,不许家中子弟惹事入了官爷们的眼。 只因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严家依旧是城中富商。 她没像原主那样天天闷在家里担惊受怕,想着自己不好在太多外人眼中展现巨力,便盘算了一番原主的积蓄,买下一间铺子改成书铺后,照旧干回老本行。 又因回城路上出钱请人做担架抬回了摔断腿的老大夫,关好最近很是殷勤探望,还愿意给老大夫银子做学费,想多学些防身的本事。 说来惭愧,上个世界她虽有原主的底子在,但那绣活儿不提也罢,能做古代衣裳都算是她天赋异禀了,这次有这机会,她当然不愿放过。 毕竟这种手艺活儿都是一代代教给子孙的,轻易不外传,要不是回来打听到老大夫五十多的年纪无儿无女,她也不一定敢张这个口。 老大夫是个老好人,不常拒绝别人,若不然这把年纪医术在身也不至于家中连个驴车都备不下。 当然,他虽帮了不少人,但大部分时候都是叫人骗得多。 所以在关好拎着东西两次登门后,他便也点头同意了她的要求,只银子却不肯收:“陈姑娘,我的性格自己知道,银子落我手里我存不住,你要真感激我教你医术,你不如将这些银子换成吃食,三两日的送予我填肚,也好过留在我手里叫人骗了强。” 关好:“……” 你对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老大夫见她点头,又叹口气,回屋拿了一个小纸包出来:“我孤老头子没人惦记,你白日在我这里也不会有人闲话,只你大姑娘独居,夜里……” 他迟疑了一瞬:“我只救人从不害人,但送你一些防身的东西还是无碍的。” 关好眼睛一亮:“哎呀,您真是太客气了!” 她笑容满面:“不如这个方子教教我?您放心,我指定不说这个是出自您手!” 老大夫声音小小:“说,说了也没妨碍,我就是爱辣椒粉沾馒头吃,只不小心撒了石灰粉进去而已……” 关好:“……” 辣椒粉+石灰粉=辣眼神器,确实是个好方子。 背了一天汤头歌后,学医天赋平平的关好头昏脑胀的拜别了老大夫。 走在街上,她嘴里嘀嘀咕咕的,反复温习今日所学。 结果刚走两步,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严沐从小到大的经历告诉他,在严家,甚至是宝洲城中,他老二就没人敢称老大。 所以打听到了陈氏的踪迹后,他抹了头油、敷了脂粉,便摇着扇子找了过来。 虽上辈子死的时候遭到了巨大打击,可那不是因为自己不好,而是庄氏和那些贱人没有良心,如果他家严大奶奶换了人做,那肯定是不一样的。 至于家里会不会同意日后的宗妇是个落难孤女——这个不太重要吧? 大不了下辈子自己力挽狂澜拯救严家,再娶个高门贵女就好了,反正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这么一想,他便自信的拦住了佳人去路,邪魅一笑:“陈姑娘有礼,不知在下可否有这个荣幸,请姑娘茶楼一叙?” 关好叫药方子胀得一个头两个大,抬眼就见一失了阳性魅力的干煸四季豆杵在路上,下意识道:“有没有这个荣幸,你不会回家找个镜子瞧瞧?” 严沐叫这话堵得愣了一下,旋即目含深意:“陈姑娘真乃性情中人。” 又道:“我是严沐,乃皇商严家的嫡长子。” 为了出来偶遇,他可是连随从都没带,就是为了展现自己的随和,好叫姑娘家放下戒心。 关好:“……” 啧…你别说,啧…你还真别说啊! 原来是第二坨粑粑闪亮登场了啊! 关好想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低了头,呢喃道:“原来是严家的沐大爷。” 见她害羞不敢看自己的样子,严沐摇扇的手一顿,眼中一闪上前一步,语调温柔:“是我,陈姑娘原来……也知道我?” 关好抽出帕子挡住口鼻,后退拉开了距离,微微侧身,才轻声道:“自然是知道的。” 那可太知道了! 原主被迫吃了一颗糖衣粑粑弹,那种直击灵魂的恶心感都传递到她身上了,怎么可能不知道? 严沐听她如此说,禁不住喜上眉梢。 又想着庄氏当初端着大家闺秀的样儿不肯与自己婚前接触,严沐便觉得佳人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便是成婚也不用太着急,还不如享受一番这种小女子对自己的恋慕之情。 毕竟上辈子他的妾都是抢来的,床笫间都是哭叫怒骂,着实没多少趣味。 果然啊,还是底层良家女容易给男人带来满足感。 严沐心中放着自恋狂想曲,待心情平复后,便收起扇子侧身相请:“既如此,咱们去茶楼细说?” 关好眼睛一闪,笑出了甜甜的小梨涡:“荣幸之至。” #有请第三个受害人闪亮登场!#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3、被花柳男缠上后 第23章 一起来的人是馊的,但茶楼的点心可不馊。 关好从不因为自己面对智障就委屈肚子,见小二送了不少点心上来,她坐下后先是喝口茶润润嗓子,接着拈了糕点用了起来。 严沐眼睁睁的看着她吃了一盘点心,眉头皱了起来,暗示道:“姑娘家不该如此的。” 关好抬头,手里还拿着一块水晶糕,眼神疑惑:“我不能吃吗?” 她放下糕点擦了手,又挠头:“可是我觉得很饿呀!昨夜我做了个梦,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小狐狸,要不是想着在你面前吃烧鸡不雅,我,我……” 她眼睛红了红,很委屈的样子:“那我不吃就是。” 来啊,对着演啊! 骗人谁还不会了! 没错儿,绝妙好主意就是——画饼大师了解一下? 果然,她话刚说完,严沐的眼神便是一凝,紧接着站了起来,双手撑桌,目光灼热的看着她:“小狐狸?” 难道? 他心口扑通扑通跳得剧烈,一种莫名的猜想油然而出:“什么样儿的小狐狸?” 如果真是他所想,那他绝对是天命之子! 他眼中闪过野望,曾有恩历劫狐仙都能换得一命,那为了以后,自己定要更加努力! 关好好似被吓了一跳,赶忙离桌,惊讶地看着他:“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你喜欢狐狸?” 听到喜欢二字,严沐心中一动,接着温情脉脉的看了过来:“是啊,狐狸多可爱,我很是喜欢狐狸,我连一根狐狸毛都舍不得伤害。” 回去就把库房里的狐裘给扔了! 关好心中嗤笑,人却是坐了下来,手揪着帕子扭啊扭的,不好意思道:“说起来怪不好意思的,我感觉自己成了小狐狸后仿佛被一个人救了,待我修炼有成后,我便找那人报恩,结果发现他重病在身,没办法,我便用九尾狐的天赋自断一尾换他重活,就是……” 她抬眼看去,又快速移了视线:“就是那个救我的好心人跟你很像,许是,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说罢,她以袖遮面,很是羞涩的样子。 “原来如此!”严沐大声道。 她心里竟也是有我的! 可恨那李君宁,竟然趁人之危,夺他之妻,当真是小人行径! 见自己好似吓着了佳人,严沐重新镇定下来。 前所未有的想法涌入脑中:叫狐仙感恩自己算什么本事? 叫她爱上自己才是真! 是仙不是妖,这陈氏定然是狐仙历劫转世之身,若自己叫她芳心挂落,不仅往后福报加身,日后说不定能鸡犬升天,共赴天庭位列仙班! 听到俩人的对话,系统难得诈尸:【了不得,你是怎么敢这么丧心病狂的?】 关键是看严沐的表情,这招儿是真tm的好使啊! 思及此,严沐拿出了两辈子的演技,眼中闪过欣喜、惊讶和感动:“陈……我叫你真真可好?真真,我是真没想到原来你……其实我,我也是如此,只怕唐突了你,所以今日才敢来找你。” 按照话本子的套路,历劫狐仙是没有记忆的,所以自己绝对不能在她面前透露出一丝半点,务必要让她相信自己的真情。 他甚至下了狠心,若能成仙,便是这辈子守着她一个人也是可以的,毕竟以后去了天上还可以找仙女,他能忍! 关好认真的看着他,好似不敢相信一般,接着低头装羞涩:“你是严家嫡长子,我是双亲不在的孤女,我又如何……” 严沐抱着成仙的念头,现在那叫一个耐心十足:“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家其实……唉!不瞒你说,我家中出了变故,皇商的名头怕是要没了,可你不一样,陈举人文采斐然,你也算是书香门第,我倒是怕你瞧不起我呢。” 关好眼中闪过一丝不赞同,又喝了杯茶,才道:“在我眼里,你才是最好的。” “瞧我!”严沐嘴角含笑,配上那副骨架子身材越发叫人没眼看:“糕点不顶事,你喜欢烧鸡?我叫小二的去买。” 想吃烧鸡是吧? 买!大爷我买得起! 接着又愧疚的反思:“看来我想得还是不够周到,我既然明白你的心意,就不能让你不快活。真真,你以后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就跟我说,我定然能满足你!” 关好娇怯的瞪他:“那我要是天天大鱼大肉的,你也乐意呀?” 严沐又摇起了折扇,将荷包摘下:“我今日只带了五百两银票出来,你喜欢什么自己去买,别跟我客气。” 又怕女儿家面皮薄,诚恳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看不得你每日辛苦,你放心,我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毕竟……你日后可是我严家的大奶奶。” 关好呀得一声掩住了脸,抬脚跑到了屏风后,佯做恼怒:“你说什么胡话呢,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严沐挺享受这调调,隔着屏风将荷包递了过去:“是是是,是我在说胡话,那真真可否可怜可怜银票,你要是不花它,它可就只能放着发霉了。” 关好这才冷哼一声,伸出手拽了荷包:“那就当是可怜它了。” 系统:【……】 是我没想到的操作。 关好内心偷笑:【花他钱成就达成!】 住他的屋想来也快了,就是沐大爷变成绿大爷这事得好好考虑考虑。 严沐送钱送得心满意足,心说自己得赶紧将严家抓在手里才是,要不然讨好小狐仙怕是银子不够。 这般想着,严沐就大胆张口:“真真,我回去叫人来提亲可好?” 关好露出半边身子,摇头:“你我地位悬殊,我绝不可能做妾的。” “我如何会叫你做妾?”严沐急了,“你怎能这般想我?只要我回去坚持,或是绝食几日,家中定然会同意的!” “你家中不会同意的。”关好一脸忧愁的看着他,“难道你要我背上祸水的名头被你家人敌视?你若是回家闹,你的亲人该如何想我?届时我即便过门了,可后宅女子艰辛,怕是有诸多手段等着我,我怕是活不了几日的。” 小狐仙活不了几日? 那怎么能行! 严沐坚定道:“好,这事我来想办法!” 关好又想起二周目庄氏倒霉的坏了名声,赶紧道:“我听说你有未婚妻?” 不待他发誓,又道:“我从小就是个与人为善的姑娘,如今你我这般……” 她羞答答的看了他一眼,“到底对不住庄家姑娘,若是叫她名声受损,怕是有损阴德的。” 正打算找人坏未婚妻名声的严沐:“……” 损阴德? 绝不可以! 严沐一脸正直道:“真真放心,我不是那等没良心的人,我会好好补偿庄氏的。” 关好就幽怨的看着他:“补偿有什么用?女子若是退亲,不管主动还是被动,往后都说不着好人家。” 严沐也很是苦恼:“那要如何?” “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好法子。” 严沐立刻道:“真真快说,只要叫你安心,我什么都愿意做!” 关好看着不大愿意的样子,接着又好似想到了什么,面上虽有难受和不愿,可到底还是坚定了决心,嘴唇一咬,痛苦道:“若是你名声污糟,叫人有不得不放弃的不妥之处,怕是就妨碍不到庄姑娘了!” 严沐:“????” 他试探开口:“你的意思是?” 关好嘟嘴,酸溜溜的:“听说你以前很喜欢逛秦楼楚馆,如今继续就是了,当然,这个不足以叫庄姑娘死心,若你得了个什么病症……” 闻言,严沐立刻指天画地的发誓:“真真你要信我,那都是逢场作戏!我从没碰过她们的!” 额间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该死,早知有这等仙缘,自己就该守身如玉才是! 再不济,早点知道她是小狐仙也行啊,他定然将尾巴扫得干干净净。 关好走到窗前,落寞道:“那你可别忘了赔偿。” 严沐现在生怕她提起旧事,因而连连点头:“自然,我对不起庄姑娘,赔偿她本就是应该。” “那我呢,你赔偿她肯定不少,我可还没花着你的钱呢。” “我怎么能少得了你的?” 能用钱解决的事那就不叫事,严沐回去后,当即就让心腹送了两千两银票过来,一同带来的还有一封信,上面歪七扭八的写着自己的情谊。 关好给总结了一下,那就是——随便花! 她满意点头,又见小厮暗示自己回信,便将信纸反转,大大的写了一个阅。 我是绝对不会跟你客气的。 严沐看到阅字,直接乐成了个大傻子,转头就去了账房:“给爷支一千两出来!” 而后回房将自己名下大部分的产业整理出来,招呼都不带打的着人送去了庄家,并附言自己身染绝症,恐误庄姑娘花期,特送上赔偿解除两家婚约云云。 接着大张旗鼓的去了城中最有名的万花楼,将银票拍在鸨母的面前:“你们楼里哪些姐儿得了病症?找出来,爷给她们赎身,尝尝这别样的滋味儿,回头保证给她们请医问药,尽力救治。” 鸨母:“……” 鸨母:“????” 有钱不赚王八蛋啊! 鸨母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揣了银票,二话不说推了八个姑娘出来:“爷,您要的姐儿都在呢,您可一定要好好待她们呀!” 严沐满意点头,为了位列仙班他是拼了,当即带着八个姑娘去了自己名下的宅子,八女一男,独自关了一个时辰。 - 严家祖宅。 “老爷!夫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身为家主的严守文正和妻子丁氏焦头烂额的安抚亲家,天知道他看到亲家拿着自己那孽障名下的产业契书和退婚信时有多恼火。 这头正陪着笑脸说好话呢,那孽障的随从就鬼哭狼嚎的奔了进来。 见亲家脸色越发的黑,严守文怒喝:“住口!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 那随从脸上带着泪,被家主呵斥后立即就跪了下来,六神无主道:“老爷,大爷出事了啊!他方才去万花楼买了八个有病的姐儿,说没尝过脏病的滋味儿,这会子大爷已经同那八个姐儿在屋里相处一个多时辰了!” 庄家夫妻:“???” 女婿莫不是在发癫?! 庄老爷惊呼:“左右何在,快快护我与夫人离了这等脏地!” 这婚退的好退的妙,退的呱呱叫啊,晚一步闺女就掉火坑了! 严守文:“!!!!” 丁夫人:“!!!!” 自知儿子是青楼常客的严家夫妻瞬间两眼发黑:完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4-30 第24章 如今严家势弱, 庄家后辈却是出了不少的读书苗子,连秀才都考上了好几个,可眼见着人家要起来了, 结果儿子发癫了。 严守文怎么也没想到儿子会如此无脑,当即命人将严沐拖了回来,见了人就是一巴掌:“庄家姑娘哪里配不上你了?老子辛辛苦苦打家业, 你倒好,非得跟在后边儿扯后腿,我上辈子是欠你债了不成!” 老父亲捶胸痛哭:“你这是得的什么失心疯啊!啊?你要是不乐意结这门亲事,你倒是早说啊!如今严家艰难, 又凭白添了一门仇人, 你非得拖累死全家是不是?” 到底是嫡长子, 严守文还是舍不得的:“你再是贪花猎奇, 也不能这样拿自己身体做赌注啊!” 要不是这事闹得太大, 严守文在儿子绑回来之后就能把那八个女子给解决了,可现在严家经不起这等违法的风浪,只能按下了心中的杀意。 庄家算什么仇人? 严沐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妻荣夫贵位列仙班,又哪里听得进这些话? 被亲爹打了一巴掌都没多大在意,只深吸口气,道:“爹, 有些事我无法对你说,但我严沐绝对不会对不起严家!我做的事情都是有原因的,严家将在我手上再创辉煌!” 严守文:“……” 你是不是对自己一点数都没有? 要不是夫人出自丁家, 他其实更喜欢庶出的老二,毕竟那孩子更聪明,还从不惹事。 严守文深吸口气,那眼神就跟看傻子似的:“那你说, 眼下的困境该如何解决?” 这不叫困境! 这个叫诚意! 严沐自信道:“其实我早就染了病症了,只不知道是叫哪个害了,如今这般也不过是叫人说我口味清奇一些,总好过让人知道我乱搞吧?爹,你也知道庄家不是普通人家,我如今做出这般疯狂的举动退婚,还不损他家姑娘的名声,他们该感激我才是。” 严守文:“????” 口味清奇难道不是乱搞? 你莫不是在发癫! 严守文对自己儿子的大脑已经放弃了,当即看向门口:“将大爷送回去禁足,再去请最高明的大夫来,病好之前不许他出门。” 说完,又警告的看着儿子:“严沐,你是我严家的嫡长子,这脏病你是不好也得好!” 一听自己要被限制人身自由,严沐当即就不干了:“爹你什么意思?你要把我关起来?” 严守文抚了抚胡须:“你安分些,有严家和丁家在,下一任家主就是你,我会替你择一门好亲,若你再胡闹……哼!” 门口的下人进来,态度强硬的请人出去。 严沐当即拍桌,厉声怒喝:“我看谁敢!” 说完,他不满的看着亲爹:“严家如今多事之秋,皇商资格已然不保,爹你这时候不想着挽回名声,难不成还要得罪旁的家族?” 严守文不满儿子如此态度:“放肆!你就是这么对长辈说话的?” 严沐深吸口气:“严家当年大肆兼并土地的事瞒不住,眼下便是赔偿了苦主,可还间接害了几条人命,更别提这些年宝洲城有多少宅铺是被咱家强买的了!爹,当初那被咱家强买土地的陈家你可知道?那家的独子已考上举人,我打听过了,这陈润言福薄去了,留一芳龄孤女在世,这等人物最是好下手,若有人以她为饵,夹杂着人命在,咱们家怕是要被追责到底的。” 这事他也是打听陈氏才查出来的,当年严家扩张族田,正好囊括了陈家的数十亩好田,陈家不可能卖了田地,随后便被严家强买。 之后陈家老一辈被气死,陈润言沦为孤儿后吃百家饭长大,又因天赋聪颖叫夫子免了学杂费入学,这才一步步考上举人。 想到这里,严沐擦了一把汗,这便宜老丈人得亏死得早,要不然他求娶陈氏怕是没可能。 与此同时,关好在家大扫除时,也从原主父亲的柜子里发现了陈年旧信,里头是陈润言充满恨意的话语,说但凡有一丝可能,他也要让他们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关好手里拿着信,又想着原主的心愿,喃喃道:“你放心。” 再说回严家,严守文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一出,迟疑道:“便是他考上了举人,如今人也死了,没多大妨碍吧?” 严沐听出他语气中的迟疑,面上一喜,道:“我的想法是娶了那陈氏,只有成为自家人,她才会一心为咱家着想!” 严守文毫不犹豫的反对,匪夷所思道:“区区一个孤女,如何配得上严家宗妇的身份?” 听了这话,严沐摇开折扇装逼,摇头道:“爹你这就不明白了,我现在虽然不妥,可咱们这样的人家,什么好药找不着?且我如今症状不严重,等成了婚,我治我的,她就看命。若陈氏福薄没了,我严家没了这要命的把柄,再娶新人也是无妨。” 严守文思索了一番,说:“你说得虽有理,可你如何能保证陈氏就愿意?再有,那陈氏不过一孤女,给个妾的名分也就罢了,为何要明媒正娶?” 严沐不假思索道:“那是举人之女!死了的举人也是举人,若她牛心左性的闹上一场,咱家怕是麻烦更大。” “她敢!” 严守文话中已然松动,只是不甘心长子媳妇这般出身罢了。 可如今长子名声已坏,只能捏着鼻子道:“若你能把这事办好,我便放过你这一回,严家反正不缺她一碗饭吃,只你娘那边怕是不会轻易松口。” “爹,娘是妇道人家想不了那么多,要不是我有这么个毛病,又何必为了不得罪庄家自污?您也得帮着劝劝娘才是,我如今这般模样,若是祸害了高门姑娘,怕是人家要跟我拼命的。” 严沐想起亲娘的脾气也很头疼,生怕她婚后找陈氏的麻烦耽误自己成仙,又道:“您这边既然同意,那提亲的事就得加快了。只您得跟娘说清楚,人娶回来了就好好待她,莫要拿后宅手段找她麻烦,反正也活不了多久,可千万别把人娶回来又往死里糟践,别到时候新仇旧恨加起来,惹得她主动状告夫家,那咱家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千万别跟以前似的,他但凡对院子里哪个漂亮丫鬟多宠几日,他娘就总能找机会把人毁容、拔舌、打烂扔乱葬岗的。 甚至每次他生病,总有几个贴身伺候的被他娘逼着跪到死,以祈祷神佛让他康复。 闻言,严守文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怕不是在糊弄你老子,别是你跟那陈氏私许终身,故意弄这一出来糊弄爹娘的吧?” “怎么可能!” 严沐瞬间吓出了一身冷汗,好容易绷住了脸上的表情,这才镇定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二弟更讨您老的欢喜,我若不是逼于无奈为家业牺牲,又怎会娶个小门小户的妻子?” 这倒也是。 严守文相信即便自家儿子染了花柳,也多得是人家愿意把闺女送进来伺候,他儿子必不会这般委屈自己。 便叹口气:“是严家对不住你,若不是为了渡过难关,我儿也不必牺牲自己。” 又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严家的家业是你的,你二弟他……不会和你争夺家业的。” 见事成,严沐这才松口气:“我也是严家子,为家族出力是应该的。” 爹同意了,娘那边肯定没问题! 自觉立了大功的严沐回去洗漱一番,将小厮端来治病的药倒在窗下,而后挑了一身翠绿的衣裳,又打算涂脂抹粉的去找佳人献殷勤。 关好此时正在家里扣剧情呢,越想越觉得原主两辈子苦逼,毕竟一周目嫁给李家之后,这小院子就成了李家的,信便是被找到了,李家为了不惹麻烦也不会告诉她。 二周目就更简单了,她即便是严家的大奶奶,可婚后丈夫就暴露真面目,估计想出门都没机会,真相也就此被掩埋。 原主的意思是嫁进去织帽子,只要对严沐身心造成打击就行了,没有说强迫她睡垃圾的意思,关好自然也不会委屈自己。 正思索着自己嫁进严家怎么绿大爷搞家业,外头又响起了敲门声。 “真真,你可在家?” 关好眉头一挑,抬步出去开了门,“你怎么来了?” 严沐没注意她话里的嫌弃,迫不及待的挤了进来,伸手就要抱:“真真,爹已经同意我们的事了,你不知道,我为你牺牲的简直太多了!” 关好脸上的笑意一收,躲过去后,熟练的KTV他:“你既然心里有我,那不管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得到我的人和心是出自你自己的立场,怎么叫你为我牺牲了?” “难道你都是骗我的?” “真真,你怎能如此误会我!” 严沐委屈极了,可还是伸手发誓:“好姑娘,我发誓我对你若不是真心,就叫我一无所有、孤寡终老!” 系统:【……】 希望你以后不要扇自己嘴巴子。 “真心就好,”关好抽出帕子,红着眼看他:“可只有你知道我是个好姑娘有什么用?大户人家讲究个面子,咱俩要是事成,我总不能光身子进你家吧?” 严沐很是上道:“嫁妆的事我来办!” * 一百步走了八十步,剩下的路严沐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 只他愿意娶陈氏是一回事,用家里的产业给她做脸怕是没人会同意。 好在他当沐大爷这么些年也置了不少产业,再有亲娘私底下贴补,即便是赔偿了庄氏不少,可大头还是家里出的,剩下的给陈氏当嫁妆也算是看得过去。 他没有不舍得的意思,反正陈氏不懂做生意,东西转一手又会回来,只这样一来,在婚前他怕是要拮据了。 另一边,陈家。 自打严沐来过这边后,隔壁的李君宁再也不敢上门献殷勤,只偶尔遇见时,会露出那种欲言又止,“你怎么能不选我而往火坑跳”的恶心表情。 没有英雄救美,二人便就没有瓜葛,关好懒得搭理他。 如此过了几日,严沐不仅把“嫁妆”给送来了,同来的还有他在万花楼带来的八大金刚。 他甚至还讨好的笑:“真真,这些女子也是可怜,得脏病不是她们自愿,我既然把人给带出来,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再等死,所以为了咱俩的以后,我决定将她们送过来给你试药,反正真相你我清楚,就当是行善积德了。” 关好那叫一个目瞪口呆,她怎么也没想到严沐能骚到这个地步。 想到自己最近正在学医,她张了张口,道:“我没那个本事。” 严沐连连摆手:“咱们尽力就行。” 不过几个玩物,难不成真的当祖宗给供着? 关好知道古代女子很少看妇科,而青楼这些地方,有些是真的染上花柳,有些却是一些妇科病,只没人把她们当回事罢了。 见这狗东西真有把人甩给她的意思,关好转头,认真的看着对面的八个女子:“我认识一个老大夫医术还算不错,回头将他请来给你们瞧瞧,能治的咱们就尽力,如果是那治不好的,那我会另外安置你们。” 有多大能耐办多大事,她没打算打肿脸充胖子。 花柳其实是性病的统称,是否能治愈得看具体的疾病类型,像是严沐原来那种能把人熬死的,那纯属是活该。 听了这话,那八个女子当即就跪了下来,眼中落泪:“谢姑娘大恩!” “现在不急着说这个,”她转头看严沐:“人既然给我了,那身契呢?” 严沐一呆:“这……我们都快是一家人了,你要身契做什么?” 关好翻了个白眼:“不是我的人,我留着干什么?” 我看起来很像傻子吗? 你拿着身契就等于捏着人家的命根子,这不管治不治好,那人在我的地盘上,到时候是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严沐心中有自己的盘算,听了这话也不好拒绝,只不甘不愿的吩咐小厮:“将她们身契取来。” 可惜了,他还打算将她们的病拖一拖,等婚后找个意外让陈氏染上脏病,这样她就低人一等,自己再以天神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保管她能对自己死心塌地。 如果说察言观色,那怕是没人比这些女子更会了。 等身契留下,严沐被打发走,这些女子相视一眼,接着在领头的绿衣女子带领下又跪了下来:“奴等往后是姑娘的人,请姑娘赐名。” 赐名? 这对取名废太不友好了。 关好挠挠头,让她们起来:“你们原来叫什么还是叫什么好了,我不大擅长这个。” 那绿衣女子道:“姑娘,我们以后是您的奴仆,原来的名字不合适。” “你们原来叫什么?” 绿衣女子指了指自己,依次道:“玉液、粉蕊、樱桃……玉团儿。” “……”关好:“????” 这TM的老鸨是怎么想得出来的?! 关好嘴角抽了抽,让她们按照年龄站好,痛苦道:“丹丹、双双、珊珊、思思、舞舞、柳柳、琪琪、白白,行不行?”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关键是好记。 “咱们都听姑娘的!” 对于她们来说,只要能活下去,叫什么都无所谓。 关好快被八个名字给掏空了,见状便让她们自己分配房间:“家里小,你们挤挤,多放两张床也行。” 哪知道丹丹摇头:“姑娘,不如先带我们去看大夫?若是病症会过人……” 关好一想也是,便开门喊了巷子附近一个专门给人跑腿的小孩儿,掏出一把铜板:“帮我去请一下老王大夫过来,让他别舍不得驴,要是驴肥了,回头我就给宰了。” 俩人的虚假师徒情在关好的死记硬背中涨了不少,为了不叫便宜师父一走三晃,关好特地给他置办了一架驴车。 小孩儿哎了一声,接过铜板就跑了。 丹丹等人忐忑不安的等着,好在老王来的速度挺快,把脉后就给开了药。 关好伸头看:“老王,怎么样?” 老王将几张方子分别递给病人,道:“不是什么大事,都能治,她们各人拿的都是煎药喝的,桌上这个是配出来叫他们泡洗的,不过时间长,大约要半年才能治愈。” 听了这话,众女喜极而泣:竟是半年就能好! 她们眼泪落得很凶,其实得了花柳病的不是都会死,只她们身不由己,也不是楼里头牌,赚的银子没一丝属于自己,自然不会有人给开药,熬得过去就熬,熬不过去就是乱葬岗的下场。 老王见此只能叹息一声,拎了药箱起身:“真真啊,驴车我就留下了,那畜生我伺候不起啊!” 脾气忒大! 关好瞪他一眼,收了药方,又给他塞了散碎银子:“我最近忙,过两日再去你那里,回头我雇了大根每日给你做零活儿。” 大根就是那跑腿的小孩儿,也是一个孤儿,只他从不干坏事,因这边街坊对他友善,他便自发在这一片巡逻,大家见他没坏心便总是接济。他也聪慧,每日将自己收拾干净,偶尔帮人跑个腿儿或是打杂,倒也过得乐乐呵呵的。 老大夫没拒绝,从怀里拿出一册书来:“这是我家祖传的医书,你慢慢看,有空抄了还我,可别弄坏了。” 关好自是一番惊喜不提,等众女安置妥当,知道自己没有性命之忧后脸上的笑更加明媚。 见关好要去烧水做饭,丹丹赶忙拦了:“姑娘,以后这些活儿我们来干。” 关好点头,就见她拉着自己进了屋,小声道:“姑娘可是要嫁那沐大爷?” “嗯,是的。” 丹丹就叹气:“严家是大户人家,沐大爷这个人……或许是不错的。” 那人是姑娘以后的夫婿,丹丹不好说别的,只暗示道:“其实我们姐妹从万花楼出来后,沐大爷不曾碰过我们,只允诺的给我们请医问药也没做到,甚至还说以后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 她们这些染了脏病的女子,还有什么让人给用得着的? 丹丹是个聪慧女子,今日也瞧出姑娘的眼中对沐大爷没有丝毫情谊,只这事儿她不好戳破,便道:“沐大爷问过我,说一个女子若是陷入绝境,男子再细心呵护,可会叫其倾心不已,甘愿付出一切……” 关好:“????” 啥玩意儿?! 关好豁得一下站了起来,勒紧了小拳头,严沐这小苟日的该不会是想害她然后再以救世主的态度让她掏心掏肺吧?! 她磨了磨牙,拳头捏得咔咔响:“好得很!” 你给我等着! 丹丹见姑娘心里有数便松了一口气,至于劝她不嫁——不可能的,只有严家不想娶,不存在姑娘不会嫁。 在底层讨过生活的她知道这事主动权在严家,所以她只是希望姑娘能带着警惕之心,不要被男人的情爱给框住,这样才能更好的生存。 见丹丹担忧的看着自己,关好回神,笑道:“你们可都读书识字?” 她点头,关好便又喊了其他人进来,说道:“正好我手里有些产业,你们治病的同时也可来帮我一把,我一个人着实忙不过来。” 听了这话,众女的眼睛又红了,丹丹声音哽咽:“姑娘,我们不过是玩物,怎能……” 关好打断了她的话:“咱们不提往日,只朝前看,能给我干活儿的在我眼里都是好姑娘,当然——” 她态度端正了些:“可不能端我的饭碗掀我的锅。” 闻言,众人立刻跪了下来:“我们绝不可能背叛姑娘!” 关好没全信,将人都拉起来后,拉着丹丹开始商讨她们的福利待遇,“工钱和奖励咱们都定好,多劳多得,可若是办砸了,那我也不会留情面。” “我们人都是姑娘的,怎能要工钱?” “那怎么能行?” 没有奖励哪来的积极性? 她深信机械式干活儿和主动干活儿是不一样的。 且能干活儿的都是人才,若不然她跟那种嘴上对姑娘喊着我养你,实际上把姑娘当骡子使还只有啃馒头待遇的渣男有什么区别? 这态度,这真诚,关好硬是将几个二十出头的小姐姐给感动的眼泪汪汪,个个的发誓要做出一番成效来,绝不让姑娘花冤枉钱。 又因严家的家业充满了血腥,关好怕自己花钱花顺手忘了本心,便先打算以后每月收到银子就默默地买石料雇人造桥铺路,或者打探苦主记录下来,再亲自黑夜送银,奉上好心人劫严赔偿的说明,反正不给严家做好人买名声的机会。 …… 这边主仆情深的誓言满天飞,严家那边,严沐的日子可就水深火热起来。 先不提自己打算落空的不满,单就是丁夫人知道儿子想要娶一个破落户后,那火气差点将整个严家给掀飞。 因而严沐这几日着实不好过。 若不是他拦着,他娘怕是已经着人去收拾陈氏了,且根据他对亲娘手段的了解,若真是叫陈氏被毁容、拔舌、打得稀巴烂,到时候别说是带着自己一起飞了,怕是整个严家都得被愤怒的狐仙给灭门。 好在他爹还是支持他的,这叫他得已喘口气,还不忘继续从家业里扣钱贴补自己。 当然,他还惦记着上辈子李君宁才是陈氏的丈夫,想着自己如今出不得门,生怕那姓李的趁人之危,因而银子到手后,先是遣散了后院与自己有瓜葛的女婢通房,又着心腹悄悄出府,大手笔的送了好些华美衣料。 看着送来的两大车衣料,别说是关好了,就是丹丹等人也是嘴角抽搐。 东西卸下后,丹丹取了棉布,喊姐妹们过来将布料包好,又看向关好:“姑娘,咱们什么时候出门?” 关好眉头一挑,问:“你怎么知道我要出门?” 丹丹伸手掩嘴,微微一笑:“这些料子可不是好姑娘该穿的。” 一看就知道沐大爷后院的爱宠怕是不少,这些料子确实是极好没错,可大多是讨好爷们的通房用的,连得脸的妾室都不会不要脸面的上身,能把这东西送给姑娘的男人,一看脑子就不好使。 关好:“……” 你看,是个人都懂,就严沐跟个傻缺似的。 关好也上手打包,动作小心翼翼的:“这玩意儿也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相处了这些时日,众人胆子也大了起来,尤其是丹丹,见姑娘嘀咕小话儿,不免压低了声音:“姑娘,我瞧着您似乎对沐大爷没那么上心?” 关好回头看她一眼,伸出食指放在唇前:“嘘,我可没说过。” 丹丹神情一凛,严肃点头:“姑娘放心,我绝不会乱说!” 没说过不代表反驳,丹丹脑补了一番姑娘不得已的理由,心中暗暗发誓:姑娘想嫁就嫁,反正她这条命是捡来的,若姑娘在严家有危,她一定拼死护她! 这般想着,她抬起头,认真道:“姑娘,往后我和你一起看医术可好?” 若真有坏人,她一把药下去毒死他们! * 俗话说,上帝捂了你的眼,必定会给你脑壳开个包。 关好虽然绣活儿不行,学医天赋也一般,但有了铺子练手后,经商技能倒是被点上了。 要不是为了给手工织物染色,她巴不得一榔头把那坨生物给砸扁,因而当严沐承诺的明媒正娶到现在也没动静时,她压根儿就不急。 反而是手里的酒楼饭庄,因地域限制,菜色总是那么几样,所以在她挠破脑袋编出一本菜谱时,每月上新三道新菜品,生意那叫一个火爆。 另有几间茶楼也是,古代人的想象力也很丰富,再有自己的书铺打底,略出几个主意,自然有人为了恰饭来完善整个故事,两相结合下,赚得那叫一个盆满钵满。 又因这些产业原本属于严家,而严家嫡长子最近闹得要死要活的想娶一个破落户,陈氏女的名头已经算是打响。 关好也没打算将钱全搂自己怀里,最近更是疯狂钻研本朝的律法。 原主的心愿想要达成,自己必然要嫁进严家成为严家妇,而严家发家途中那是兜了一屁股屎,压根就无法擦干净,所以为了以后好脱身,她开始疯狂的买名声。 但凡听到哪里受灾,她便跟着衙门和其他大户人家的脚步,粮食布料什么的,不挑好的只挑实用的,眼都不眨的往出扔钱。 若是有人问起,她就说自己亲爹幼时受难,所以愿尽绵薄之力帮助苦难人。 若有人冷嘲热讽的说她借严家名头沽名钓誉,她便让丹丹几人将随身带的账本和自己编写的陈氏菜谱和陈氏故事集拍对方脸上。 接着理直气壮道:“我陈家是没家业,但不代表没家底!我爹是读书人不喜欢黄白之物,但我如今孤身一人,宁愿叫人看不起,也愿为朝廷尽一份力!我用我自己赚来的钱做好事怎么了?” “酒楼和茶楼是严家的,可菜谱和故事是我陈家的,掌柜伙计的工钱也是我陈真真发的,我凭我自己的本事赚钱不丢人!” 然后名正言顺的算了租金,着人大张旗鼓的给严家送去,算是提前铺垫。 反正三亲六故都没有,问就是死鬼老爹的遗物,这样以后出事才能把自己捞出来。 毕竟本朝律法规定,凡家族犯事,不论男女,以参与度定罪,未犯事的以知情度来判,若她嫁进严家,按照这情况,总能保住属于自己的书铺和小院。 等任务完成后,有这些就可以了,不要命就行。 …… 自从陈真真的名头在城内打响,严沐就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她一个女子,怎么能做到这一步呢? 想他是严家长子,接手部分产业后也不过是求稳,这还是在各方人手帮助之下。 可陈氏呢? 虽有原班人马,可那些菜谱却是她的,甚至茶楼说书的故事也是她自己铺子里的! 想着这些日子送来的租金,严沐心中很是不安,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他心里清楚,陈氏能力是比自己强的。 而本朝商户人家也有很多女家主,那些人无一例外手腕强硬,且都不是依附男子的人物,若陈氏也学了她们,自己以后还如何拿捏她? 更甚者,她要是也学坏养了男宠,那自己这万般算计岂不是便宜了外头的野男人? 严沐觉得不能这样下去,自己虽不能出手打压免得叫她发觉,但可以尽早把她娶进门,届时自己万般柔情的待她,她再有本事也该是舍不得男人的。 这般想着,他便去了前院,打算速战速决,将婚事给定下来。 严守文见儿子过来,心里也明白是怎么回事,神色中略有些满意:“那陈氏确实不错,凭这些日子的行事,倒也勉强能做我严家未来的主母。只女子抛头露面的到底会添了野性,待你们婚后,你得让她在后宅辅佐你才是……” 丁夫人也在丈夫处,听了这夸赞的话,撇嘴不满:“一个女人,抛头露面的像什么话?明明是用我严家产业做脸面,偏还叫人送了租金……这是给谁没脸呢?她怎的不将盈利也送进来?都是我严家该得的东西,说到底不还是贪财?就这样,外头还有读书人赞陈家高洁……呸!一帮子酸儒,明明该赞严家!” 严守文听了这话,脸上很是不耐,这个蠢妇,要不是因她出身丁家,自己早把她关了。 “妇人之见!那陈氏既有如此本事,嫁进来后好名声不全是沐儿的?” 严沐却不关心父母拌嘴,他的心神被读书人给牵住了,忙看向丁夫人,惊慌道:“竟有小白脸赞她?!” 贼子尔敢! 那是他的女人! 严沐立刻站了起来,看着亲爹:“爹,那些个女家主的名声你也听过,什么铺子宅屋都是死物,那陈润言我听说是个聪慧的,若不然不会三十多岁就考上了举人。陈氏如今手中有下金蛋的鸡,假以时日,定能自己撑起陈家,若是叫她尝到了当家作主的滋味,咱家……您可别忘了,到时候怕是鸡飞蛋打。” 这话要是几个月前说,严守文是不信的,可现在陈氏女于经商上颇有天赋,他便也觉得能配上自家儿子。 只他听说儿子的身体近日有些好转,又有些舍不得他的正妻之位,便道:“我听说知县夫人的娘家庶妹芳龄正好,你若放不下陈氏,抬个二房也就是了。” 这怎么还带改主意的呢? 严沐没想到背刺自己的居然是亲爹,又见亲娘意动,赶忙道:“爹啊!咱们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的名声你们难道忘了?知县夫人哪里会同意?再说了,就我这样的,您觉得县太爷会乐意跟我做连襟?” 严守文看了妻子一眼,道:“我心里有数,你先回去歇着。” 等人走后,不想跟儿子翻脸的丁夫人立刻拍桌:“严守文,我不同意这事!你要是看上这陈氏,给你家老二聘去,莫牺牲我儿!” 什么为严家牺牲不得已娶陈氏的理由她听了,不过总结起来就是——狗屁! 严家那么多人,谁娶不是娶,她儿那般优秀,便是宗室女也能配得,区区陈氏? 呵,那庄氏和知县夫人的庶妹她都看不上! 不同于丁夫人的亲妈眼,严守文更多的是考虑严家的利益。 眼下见她这般,他更加不耐:“那你说说,哪个女子愿意嫁给你那染了花柳病的儿子?” “那也是你儿子!”丁夫人语塞,强行梗着脖子:“我严家家大业大,便是花柳又如何?总有人能治好的!” 两口子这会儿可不知道,每次大夫把脉开药的对象,都是他们好大儿找的一个患了花柳病的小厮。 “你说得也有理。”严守文点头,道:“我觉得陈氏很不错,你既看不上,回头我就替泽儿下聘,宗妇做不得,庶子媳妇总是可以的,待日后他们小夫妻分家,严家都是你说了算。” “对了,”他又补充道:“你最好尽快放出风声说沐儿已经痊愈,看那些你看中的好姑娘们愿不愿意冒险嫁过来。” 丁夫人本心不愿,可见丈夫这般,又担心叫那孽种占了便宜,态度便软了下来:“我也没说一定不愿,我就是不想委屈咱们的儿子。” 说完,她还抹了抹泪:“沐儿是丁家的外孙,我也是怕娶了个破落户叫他脸上不好看。” “那你倒是叫丁家嫁个女儿过来呢?”严守文斜眼看她。 丁夫人:“……哥哥不会同意的。” 严守文冷笑:“哦!” …… 身为严家唯一的庶子,严泽和生母水姨娘活到现在可不容易,靠得就是两个字:听话。 最近大哥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严泽便想着来亲爹这里刷刷脸,不求有多少的好处,只希望自己以后能带着姨娘分出去就成了。 就没想到,他刚到的时候就见到大哥气冲冲的跑出去,紧接着就听到了父亲和嫡母争吵的声音。 听着父亲对陈氏的看重以及嫡母嫌恶的语气,严泽悄悄退了出去,晚上与姨娘用膳时便提了一下。 “听你这般说,那陈姑娘倒是个有能为的。” 水姨娘放下筷子,若有所思道:“夫人的性子我了解,她不要的便是扔了,也不会叫咱们娘俩惦记,你就当没听你爹说过这话,免得叫夫人不喜。” 严泽点点头,“我明白的姨娘,可恨我愚钝不能挣个功名回来,若我有本事,就可带着姨娘出去了。” 闻言,水姨娘就慈爱的看着儿子:“别说傻话,你能好好活着就叫我欢喜了。” 儿子十几年如一日的要给夫人跪着抄佛经,又哪里有太多的机会读书科考? 想她的泽儿以前跟个小仙童似的,漂亮又聪慧,可自打五岁上中毒后,她便明白夫人不会让他们母子好好活着了。 没办法,水姨娘咬牙求了老爷,待儿子体内的毒素拔了之后便开始让儿子私底下打磨身子骨,脸上还用橘子皮每日涂抹,即便大夫说儿子以后子嗣不容易,她也不敢恨,全当娘俩命不好。 至于子嗣和以后,水姨娘压根就不想,儿子健壮的、快活的活着就行,人要是没了,那一切就是白瞎。 母子俩达成了一致,所以等严守文过来提起这事的时候,娘俩都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只说自己身子骨坏了,不愿耽误人家好姑娘,以后大哥能给口饭吃就行了云云。 这话说得,严守文那叫一个愧疚啊,当即大方挥手,贴补了儿子不少银钱。 又搂了些养老银子,水姨娘那叫一个感动啊,贴心贴肺的开口:“老爷疼妾和孩子就可以了,这家是您和夫人的,妾只希望过两年等泽儿大了,母子俩出去单独住就可以了。” 严守文也感念娇妾这些年在夫人手底下讨生活不容易,当即保证:“莫要说胡话,有老爷我在,哪个敢欺负你们娘俩?” “就在府里住着,我在一日,定然叫你们安稳一日,谁都不能让你们离府!” 天天要抄佛经的严泽:“……” 日日立规矩的水姨娘:“……” 母子俩相视一眼,皆是眼中冒火—— 苟日的老东西便宜爹又开始放臭屁了! * 关好在外头的生意越来越红火,虽心里高兴,但也知道这是严家之势犹在的原因。 她将自己当成一个合伙人,依旧冷静地执行自己定下的计划。 由于她每月送进严家的银钱越来越多,严守文终于坐不住了,决定将这个会搂钱的女子娶进来为严家发光发热。 便是丁夫人,看在银子的份上也勉勉强强同意请对方来家中做客。 至此,严沐这才扬眉吐气起来,硬是将会客宴搞成了定亲宴的效果。 特别是在看到脸色蜡黄五官却依旧甩自己八条街的庶弟后,他走过去哼出了鼻音,一副尔等凡人皆蝼蚁的模样,让严泽禁不住怀疑这个大哥是脑子有病。 也是此时,关好带着丹丹和双双二人上了门。 时下男女大防不重,关好也不太清楚这里的富贵人家是什么规矩,反正过来时严家的几个主子都在,想是没什么妨碍。 见严沐旁边有个黄脸少年双目灼灼的看着自己,她瞥了一眼后收回视线,与严家夫妻行礼:“早就听说严老爷和夫人慈爱,只外头事情繁多,不得空来拜见,近日上门来略带了些薄礼,还望老爷和夫人莫要嫌弃。” 严守文点点头:“陈姑娘客气了。” 接待女客是主母的事,严守文不好说太多,便示意妻子态度好一些。 哪知道丁夫人讨厌一切靠近她儿子的女人,本来看在陈氏能力的份上打算捏着鼻子观察一番,就没想到,这贱人刚进来儿子的眼珠子就不会转了,更别提那个孽种也是如此。 丁夫人冷哼一声,心道果真是个狐狸精,她万不能叫这种女人祸害了她儿子! 便眼风一扫,轻蔑道:“陈姑娘倒是好本事,我家这没出息的二爷见了你眼珠子都转不动了呢。” 说完,她捂嘴吃吃笑出了声,不怀好意道:“老爷,我看陈姑娘如此人才,配咱家二爷正合适,你说呢?” 严沐:“!!!!” 严泽:“!!!!” 严沐脸黑了,严泽眼亮了。 后者甚至心中升起了些许期盼:若陈姑娘同意,他定然,定然会珍之重之! 思及此,严泽心中又很是可惜,这位陈姑娘方一进门,他便觉得自己心跳得很快,早知自己会这般,当时就不该拒绝爹的。 又想着自己这身子骨,若是求了好姑娘怕是要害了人家,当下游移不定起来,只双目却是越发的灼人。 另一边,严守文迟疑:“这……” 严泽被姨娘拽了拽袖子,羞答答的走了出来:“爹,我是没意见的。” “我有意见!” 严沐扭曲着脸冲过来,他不能接受自己为他人做嫁衣裳的苦逼,当即怒叫:“娘你说什么胡话呢!真真是我心爱的女子,你若不怕以后大伯子偷弟媳,尽管给二弟定下!” 严守文:“????” 丁夫人:“????” 丁夫人且惊且怒:“你放肆!” 严沐不理,恨恨地看着坏他好事的亲娘:“娘你别逼我,我必须要娶到真真!” “咔嚓咔嚓——噗!” 瓜子声响起,震惊中的众人突然转头,看向椅子上嘴巴不停的女子。 从丁夫人脑回路急转弯开始,关好就摸了瓜子坐下,这会子瓜子壳一吐,见他们盯着自己,还好奇问道:“恩?怎么不说话了?” 众人:“……” 严沐抹了一把脸,开口:“娘,我这辈子除了真真,绝对不会要——” 咔嚓咔嚓。 瓜子壳打断,严沐脸色烦躁,“我绝不会要别人!” 咔嚓咔嚓。 丁夫人勃然大怒:“你就为了这个贱人——” 咔嚓咔嚓。 “忤逆——” 咔嚓咔嚓。 丁夫人脸色阴沉的厉害,一把掀了桌子:“别磕了!能不能住嘴!” “哦。” 关好落了一身的瓜子壳,委委屈屈的站到了一边。 “总之我绝对不会同意你娶这个贱人!” “我就要娶!” “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我就自宫!” …… 关好呆呆的看着争吵的母子俩,伸手推了推合不上的下巴,口中喃喃:“这决心也太大了吧?” 自宫都说出来了,看来严沐的脑子真的是被忽悠瘸了。 她抹抹虚假的泪,正准备伸手抓另一盘瓜子,却不防手心一沉落了个小茶杯,接着耳边响起了温润的声音:“陈姑娘,瓜子磕多了口渴,你吃我剥好的便是。” 关好转头,就见方才那黄脸少年不知什么时候洗干净了脸,这会子双颊粉嘟嘟的,羞涩的看着自己:“我叫严泽,希望陈姑娘能记住我。” 被花柳男缠上后 嫂嫂关爱小叔天经地义…… 第25章 严泽? 关好拿眼瞅着他, 好巧哦,我上个老公也是这个名字,就是你颜值带奶, 没我老公英俊。 关好因为名字对他的感官还算不错:“你名字取得很好。” 严沐还在那边跟亲娘吵架呢,猛不丁回头,却发现自家那小老二不规矩的凑在陈氏的身边, 当即就恼了:“严泽!” 严泽侧脸看去,白生生的小脸蛋嫩得能掐水,又转头小声道:“哥哥就是这脾气,陈姑娘不要被吓到才好。” 严沐这才发现平常闷不吭声的庶弟好似换了张皮, 略一想便知道怎么回事, 当即冷笑:“脸挺白啊, 装这么多年不容易吧?” 闻言, 严泽眼眶泛红, 乖巧的坐在一边,茶言茶语的:“哥哥真是误会我了,自打小时候中了毒,我现在还时不时心中害怕,不过这脸……许是昨日替夫人抄佛经熬了夜,导致今早起床思绪不清, 误将冻伤膏当擦脸的脂膏用了。” 三言两语的,透出了不少的信息。 说着,又忧愁叹气:“我知我比不上哥哥, 都怪我小时候伤了身子骨于子嗣不利,若不然我便是没有希望,也是要争一争的。” 他没说假话,自打第一眼看到陈姑娘, 说一见钟情不至于,可心底却突然涌出想要靠近她的想法。 关好觉得这倒霉孩子怪可怜的,没太在意他的茶言茶语,就安慰他:“人活着才最重要,子嗣有什么要紧?你家也不缺你一个延续子嗣的人。” 就跟男人爱绿茶似的,人家不仅没茶我,说话还抬着我,这种茶谁不乐意瞅呢? 水姨娘听了这话,当即看了过来,碍于主母在又迅速低了头。 丁夫人见庶子如此,先是恨他心机深沉,突然想到儿子为了那小贱人忤逆自己,当即眼神一闪,笑道:“咱们这样的人家,身子骨弱些养养便是了,泽儿何必说这些话?” 严守文呵斥了妻子,眼下又听二子所言,心中更是不满,冷声道:“有客人在,一家子闹成这样像什么话!” 关好点头:“就是,我可是客人,再有我虽是孤女,可亲事也不是旁人说两句就能定下的。” 话音刚落,丁夫人就冷笑不止:“我愿给你亲事是抬举你,休给脸不要——” 话没说完,严沐飞快上前,捂住了丁夫人的嘴,心肝肺都颤了:“娘!” 你这是要断儿子升仙之路啊! 严泽还顾忌着自己姨娘在主母手下讨生活,没再开口吸引嫡母的火力,便低垂着眉,像是不敢说话的样子,只腹中肚肠却是弯了又弯,翻涌着一肚子坏水。 可怜严沐今日已心力交瘁,却又要防着亲娘闹事,又要防着亲兄弟挖墙脚,这会子看着亲爹,无助道:“爹啊,你倒是说两句话啊!” 话音刚落,他的视线突然拔高,待落地之后,剧痛感袭击了腰椎。 一个常年被酒色掏空的浪荡子,自然比不上丁夫人这种管家理事还特别爱亲自动手收拾小妾和丫鬟通房的主母。 待发现儿子被自己怒急甩走后,她呆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而后猛地扑了过去:“沐儿!” 边上候着的丫头婆子也一股脑的上前解救主子,关好瞅准机会,悄咪咪伸了脚,待接二连三的惊呼响起时,她若无其事的理了裙摆,脸上一派纯良与无辜。 抬眼看天,深藏功与名。 嘎渣—— 躺在地上揉尾椎骨的严沐还没来得及起来,结果人叠人的,一座座巨山就此压在腰腹。 “啊啊嗷嗷呜!” 严沐痛得眼泪鼻涕齐出,后腰的剧痛让他无法克制的乱舞双手,口中喊叫:“滚!都滚开!” 啪—— 丁夫人救子心切,却没想爱子兜头给了她一巴掌,当即愤怒不已,伸出双手抓住他肩膀死命摇晃:“严沐,我是你亲娘!你为了那个小贱人对亲娘不敬,当真是要逼死我不成?!” 全身骨架不堪一击的严沐被这么一摇,当即三魂去了六魄,痛苦的泪水顺颊而下,张着嘴却哆嗦不出一个字来。 丁夫人打小儿就知道男人如狗,因而全身心的依靠儿子,这会子她没有发现手中人异样,反而哭得撕心裂肺。 “你爹自来靠不住,只喜欢那些没骨头的小贱人,沐儿啊,娘就只有你了啊!娘这些年对你掏心掏肺的,可你呢,为了一个外来的小贱人这般戳娘的心窝,你良心何在啊!” 严沐:“……” 娘啊,你放过我吧! 要断气了啊! 丁夫人委屈,愤怒,一颗心被伤得千疮百孔:“这世间女人何其多,可亲娘却只有一个啊!” 她沉浸在自己悲伤的情绪中,要不是严守文及时将人拉住,她真能一股脑的扑到已支离破碎的儿子身上。 “沐儿脸都白了,你眼瞎了不成!” “你才瞎了眼!”丁夫人踉跄了一下,泪水疯狂涌出:“要不是你招惹了陈氏这个祸害,我儿怎会如此!” 严守文自觉在众人面前被妻子反驳很是丢脸,当即抬手:“住口!” 结果巴掌还没落下,脸上便是一声响亮,丁夫人恶狠狠道:“严守文,我是丁家女,你敢对我动手?!” 严守文:“……” 不仅没动成手,反而还挨了打。 严守文气得双臂乱颤,正用森寒的目光看着妻子,却没想一道清澈的女声响起。 “那个,对不起打扰一下。” 关好忧心忡忡的:“虽然打断别家夫妻打架的事情很不礼貌,但你们要不要考虑一下地上还有一个伤员?” 严沐:“……” 其他人:“……” 严沐感动的眼泪都下来了,感激的眼神瞬间就飘了过来,果然还是真真最关心我啊! 关好眼神怜爱的看着地上的人:“沐大爷肋骨凹陷,瞧着好似断了一两根?” 另一侧,严泽和水姨娘对视一眼,皆是若有所思的模样。 这位未来的大奶奶,瞧着来者不善呐! …… 何止是肋骨呢,腰骨也受了损伤。 严沐被抬回自己的院子后,前来把脉的大夫专治跌打损伤,这会子指腹一搭,另一手抚上胡须,不过片刻便手抖的拽断了两根胡须。 丁夫人本就关注大夫的神色,见此急忙上前一步:“大夫,我儿如何?” 那大夫面有难色,摇头叹息一声,道:“病人本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肾水已然不足,房事上怕是不大顺畅。再有今日受伤颇重,肋骨断裂,腰骨受损,子孙袋似乎也遭了重压,恐怕——” 严沐本躺在床上虚弱哼声,眼下听了这话,当即歇斯底里的大叫:“不可能!我不可能不行,该死的老东西,医术不行就给我滚,再胡言乱语我把你舌头给拔下来!” 什么顺畅不顺畅的,他滑溜的很,一点都不费力! 莫说病人自己,就是病人的亲娘也是不信的。 丁夫人眼冒寒光,威胁道:“我儿可不是那些阿猫阿狗,若有人被收买坏我儿名声,我严家定不轻饶!” 哼,这其中定然有那些贱人的手笔,别以为三言两语的就想拉下她儿子的继承人之位! 大夫:“……” 行吧,有些病患和家属总是不愿意听实话的。 大夫当即起身,连药方都不开,便直接收了药箱:“夫人和令郎既然不信,另请高明就是。” 反正这种事换个大夫来看也是一样,不属于见死不救。 严沐立刻不顾身体的点头:“对!娘,咱们快请别的大夫!” “对了,去找真真,她认识的一个大夫医术挺好,连花柳都能治的!” 丁夫人咬牙道:“你还惦记着她!若不是因为她,你又怎会如此?” 见母亲如此不可理喻,严沐为了男人的尊严,不顾阻扰,让人抬了自己出门。 “站住!” 门口传来厉喝:“做戏就要做全套,你既然想要陈氏全心全意的护着你,自然不能把以往揭露在她面前!” 严守文不顾妻子咬牙瞪眼的表情,低声道:“我接到消息,说是京中贵人已然使人往宝洲城来了,此事于我严家大不利,陈氏过门一事你定要抓紧。” 又看向儿子:“我带了大夫来,你先将伤处包扎好,身子该调理就调理。对了,你说的那大夫与陈氏相识,若是叫他把脉,你的底子岂不都露了?” 严沐一想也是,又见母亲被父亲说动,当即安稳的躺着叫人处理伤处。 严守文怕夜长梦多,喊了大力小厮进来:“沐儿,为父还是看重你的,你二弟那边暂时不适合说得太清楚,所以现在委屈你忍着,叫人抬着去与陈氏加深一些情意。” 可惜了,若是沐儿没有受伤,来个生米煮成熟饭怕是就很保险了。 丁夫人不乐意:“老爷!沐儿还受伤呢!” 严守文怒目而视:“贵人已准备对严家下手了!你是想全家成为阶下囚等待斩首,还是损失些钱财再图以后?” 丁夫人正要张嘴,严守文道:“你手上无数人命,可不止是丫鬟那么简单,还有一些美貌的良家女!” 虽说打死了人也给了赔偿,可陈氏若知道了真相被贵人指使行事,严家能活几个都不知道! 丁夫人打了个寒颤,再不敢说话。 此时,严泽正在陈家。 “……日后我怕是不会娶妻,爹也不会同意我离了严家,怕是我要在兄嫂手底下孤寡着过了。”严泽双目泛着湿意,说得凄惨不已。 关好眨眨眼:“……” 小叔真是可怜。 又戳系统:【他不是我老公吧?】 系统:【……】 又自语道:【我老公克亲呢,要真是他,姓严的早就全家火葬场了,所以这个肯定不是,不过这可怜劲儿倒是一样一样的。】 系统:【……】 * “啊?现在就要商定婚期?” 陈家小院中,关好放下手里的医书,看着来人,蹙眉不愿道:“我家虽只剩我一个,可你既真心娶我,就该先摆脱家中的阻力。再有,你平白一句话就要我嫁给你,程序仪式都没有,这岂是正妻之礼?” “真真,家中双亲已同意我们的婚事了,阻力不存在,至于其他——” 他平躺着,又捂胸口咳嗽了两声,眸光有些微的湿润:“你也爱我不是吗?既然我们相爱,那别的东西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主要是人已经快来了,若是再大张旗鼓的商谈婚事走流程,怕是会有小人从中作梗。毕竟陈氏翅膀也算是硬了,不再是当初一无所靠的孤女,若叫她得知真相,如何选择还真不好说。 最关键的是,上午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她对自己的关注减少,反而是老二凑过去的时候,她总是笑意盈盈的,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严沐清楚自己的容貌比不上老二,父亲要的是陈氏为严家妇,若最后嫁得不是自己,父亲也不会多说什么,只要目的达到就行。 “可我觉得很重要啊。” 关好歪头,皱眉道:“因为爱你,我努力做出一番成就,好叫你家中觉得你我能相配。可是你呢?因为爱我,所以努力反抗让家中同意?可这不是应该的吗?难道你觉得你动动嘴皮子就是付出够多,所以现在要我委屈自己,跟妾室入门似的毫无动静?” 严沐急了:“我只是希望你暂时委屈一下,等进门后,我会对你好的呀!” 关好:“……” 渣男经典话术:虽然我没什么本事,但我会对你好啊! 那么问题来了,没本事你要怎么对人好? 关好踌躇一会儿,叹道:“其实我想了想,严老爷挺赏识我的,你弟弟瞧着也不错,你俩虽然目前都没什么本事,但钱我会来挣,你们都是严家人,一样能给我做靠,那么我选择他其实也是一样的。” 说罢,她起身走了两步,坐在他身边,泪眼朦胧道:“我心里还是有你的,可你二弟刚才来过,他说只要我愿意嫁他,他肯定色色备齐,绝不叫我受委屈呢。” “毕竟他没有难缠的娘。” “你别怪我,”吧嗒一声,眼泪打在了衣衫上,关好抽噎道:“我不想以后日日给婆婆立规矩,如果能这样日日瞧着你又不会惹你娘的眼,那我愿意委屈自己嫁给你弟弟。” 我弟弟瞧着也不错? 他绝不会叫你受委屈? 你愿意委屈自己嫁给他? 严沐:“……” 严沐:“????” 你TM都愿意为了日日瞧我委屈嫁给他,那为什么不能委屈一下直接嫁给我呢?! 严沐觉得自己的耳朵坏了,若不然她说得话怎么自己一个字都听不懂? 剧烈的咳嗽声响起,严沐捂着隐隐作痛的胸下,指责道:“陈真真!两情相悦的是你我,你怎能见着一个好看的男子就想改变主意呢?” 严家豪富,严沐压根就不相信陈真真是真心爱自己,若不然自己也不必如此努力。 只当时他顺遂无比,即便她看上严家的钱也无所谓,他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就行。 可是现在——她不缺钱了啊! 不仅不缺钱,还有一个同样是严家子且长相出挑的老二等着呢! 听了这话,关好脸上的笑缓缓收起,一本正经的ICU他:“严沐,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们一开始相遇的时候是多么美好你忘了吗?是,严泽是比你好看,可我不在乎啊!” “虽然你一字眉鼠豆眼,大鼻孔子接龅牙,骨头架子穿衣裳,可那又如何!” 她做西子捧心态,含情脉脉的看着他:“这些在我眼里都是优点啊!你长成这样还没有任何本事我都不嫌弃你,你还想怎么样?” 严沐:“……” 严沐觉得自己的肋骨不仅断了,好像还扎进了心脏,恨恨道:“你对我的形容是不是太过分了?还说你不是嫌弃我!” 关好侧头,很是受伤道:“你说这话简直是太叫人寒心了!原来我这么努力的成长,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等朝三暮四的人?严沐,是我看错你了!” “罢了,你虽无情,我还是有心的,所以我愿意嫁给你弟弟,毕竟我不爱他,他给的委屈我愿意受,但是你给的却不行。” 严沐:“……” 严沐不理解,爱一个人难道不是要包容吗? 可他伤成这样都来了,自然不想功亏一篑,便放低姿态,落下泪来:“是我不对,我不该有叫你委屈的想法,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发誓等以后成仙了,定要纳十七八个仙女,以抚慰自己如今受伤的心。 “不过你要是嫁给我了,可不能跟老二有所牵扯,这个人心机深沉又歹毒,你以后可不能靠近他!” 关好原本还在点头聆听,一听这话,当即就挂了脸子,数落他:“严泽是你亲弟弟,你怎么老是用这种语气提他?他从小被你娘坏了身子骨连妻子都不能娶,生怕害了好女孩儿,日后说不得只能依着咱们过日子!如今咱们关系确定,我以后就是他嫂嫂,怎能远离?” 她扯着嗓子,声嘶力竭道:“嫂嫂关爱小叔天经地义啊!” 又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儿:“这辈子注定孤寡的小叔这么可怜,当嫂嫂的,如何能硬下心肠不理不睬?” 严沐:“……” 严沐气得脸色涨红,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真真,你别告诉我,你,你……” 关好捂住心口,神色难掩痛苦,道:“我能怎么办呢?那些做生意的女家主若是和丈夫没有感情,传宗接代之后也有自己的心头好呢!” “谁叫人家有本事呢?” 她吸了吸鼻子:“我虽然也挺有本事,但我没想做些什么,只关爱一下小叔,这难道也有错吗?” 严沐:“????” 垂死咸鱼惊坐起! 严沐一顿龇牙咧嘴后,惨呼出口:“快来人,骨头,骨头歪了!” 扑通一声,人又仰面倒了下去。 丹丹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快速递了姜水帕子过来。 关好悄悄给她竖了大拇指,帕子往眼窝一按,泪水汹涌而下:“沐郎!你怎么了沐郎,你不乐意的事我不做就是,你千万不要吓我啊呜呜呜!” 说话间,她整个人趴了过去。 “你可千万别死呀!你死了我可就要嫁给你弟弟了呀!” 这下子莫说严沐了,就是他身下的担架也折断坍塌。 “啊——” 又是一声惨叫,严沐当即弓身抬头,双目好似要脱眶一般,嘴角溢出丝丝鲜血,可还是强撑着开口:“我……我不会死!” 只要坚持过去,我就能长长久久的活着! “你,你不要嫁给别……” 咚—— 手与脑重重落地,发出了悲凉的撞击之声。 不知何时,天幕暗沉了下来,晚风抚过,天际处传来阵阵雷鸣。 刺目的光闪过,关好抬手接了落下的雨丝,眼泪顺着雨水落了下来,她从屋内取出扎鞋底的针锥,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倒扎在他屁股旁。 接着抹了一把脸,跌跌撞撞的跑向门外,看着院门外守着的几个小厮,嗓音沙哑,道:“他方才情绪有些激烈,人撞翻担架倒了,你们快去救救他吧!” 这可是未来的大奶奶,小厮们不敢质疑,只快速的进去抬人。 毕竟大爷胡闹惯了,如今又受着伤,磕碰在所难免,所以他们压根就没有怀疑。 结果他们刚抬腿,就见刺目的光在眼前绽开,紧接着是惊天动地一声响——轰隆隆! 焦糊味伴随着黑灰散开。 众人愣神间,关好突然大叫道:“沐郎啊!” 你咋灰灰了呀! 好惨啊呜呜呜! 小厮们这才在尖叫中回神,赶忙冲了过去,领头的过去一探鼻息,瞬间松了口气:“谢天谢地,大爷还有气!” 紧接着,第二个人惊呼:“天呐!大爷的苦茶子叫雷给劈没了!” 关好瞅了一眼,当即捂脸眩晕,摇摇欲坠道:“怎会如此呀!” 那一瞬好似一眼万年:“沐郎你可千万要坚持住啊,若不然你娘定会造下杀孽,到时候我可不敢同你双宿双飞了呀!” 几个小厮不敢耽搁,忙忙的拆了一块门板,抬着严沐找大夫急救去了。 看着几人远去,关好软软的倒在了丹丹的怀里,嘴角疯狂上扬:我可怜的门板呀呜呜呜! 系统:【……】 系统缓缓竖了一个大拇指:【6】 #真·夺门而出# …… 严沐出门时带着的是老父亲的希望,虽伤势严重了些,但也算是全手全脚的。 结果回来的时候却是凄凄惨惨,整个人就差断最后一口气,不说那满身焦香的烧烤味了,单是两口子过来一瞧,那叫一个浑身抽搐、白眼齐翻。 无他,灰飞烟灭的苦茶子之下,儿子的屁股蛋子没了一半。 至于其他—— 嗐,得亏屁股带点肉,Ji儿倒是没缺斤少两的,但以后能不能用上就是个未知数了。 丁夫人醒来后,看着面色苍白、股下流血的儿子,声音都颤了起来:“孽、孽缘啊!儿啊,要不是你非要去找陈氏,又如何会这般啊!” 严沐痛得天灵盖都快冒烟了,要不是成仙的信念支持着他,他怕是早就抹脖子开下一世了。 至于为什么坚持——那还不简单吗?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如果成仙必走这一步,那苦头吃都吃了,放弃也太亏了! 他将今日惨遭雷劈的事儿给合理化,毕竟成仙要是容易,那天下岂不是人人为仙? 所以这一定是上天对自己的考验! 否则再来一世自己也还会被雷劈! 苦头吃一次叫认真,吃两次就是傻! 严沐沉浸在自己的设想中,呼吸越发的急促,待痛感将神智拉回,这才磕磕巴巴的开口:“不,我,就,要她,她要是受,一分,罪,我就,不,不活,了!” 丁夫人见状,顿时心如刀绞,残酷道:“好,你不乐意娘不逼你,不过……” 她将视线落在门外,“这几个废物出门连主子都护不住,那也没活下去的必要了,娘这就——” “不可!咳咳!”话没说完,严沐剧烈的咳嗽起来,话都顺畅了许多:“娘,严家已颓,不可,再造杀孽!” 陈氏说了,若母亲再造杀孽,那她就不能跟自己双宿双飞了! 丁夫人:“……” 丁夫人心中生怒,难以置信道:“这不行那不行,我是为你好啊!” 严沐捂着胸口痛苦道:“你不可造杀孽,不可虐待人,不可找陈氏的麻烦,还要抓紧将婚事定下来,若不然我就去死!” 丁夫人:“……” 她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东西! 关好这边重新找人做了门,待过了几日,见严家那边没动静,就知道严沐这祸害还能喘气。 她将手中的事物交给双双几人,自己则带着丹丹备上厚礼,又买了好些滋补的药材,这才前往严家探望伤患。 结果走到半路,却被严泽给拦下了。 对方示意她找了个僻静的角落,道:“陈姑娘,我大哥如今就剩半条命了,你看,能不能换个人?” 关好摸了摸后脑勺:“不至于吧?” 她有这么大魅力? 严泽一愣,突然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也查到了你陈家的旧事,不瞒你说,我娘当年是有夫之妇,后来叫我爹看上了……” 他顿了顿,又道:“这些年我们母子的日子不好过,嫡母针对我们无可厚非,毕竟没有哪个女子这么大度,可我爹是我们母子的依靠,只他兴致过去,又觉得我娘前头有过一个,因而从不管我们的死活。高兴了赏点银子,可这银子回头就得被夫人的人搜刮走,若是不高兴了,那三五个月都不带管的,便是我这个亲儿子差点丧命,他也没多在乎。” 关好点头:“那你挺倒霉的,不过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我没觉着你心里有严沐,”严泽认真的看着她,“不管你有什么想法,我可以帮你。” 他查过律法,如果严家真的倒霉垮了,他宁愿坐两年牢为身上的血脉赎罪,也要等自由后带着娘过安稳的日子。 “如果,我是说如果,万一出什么事,你能不能将我娘买下?” 关好笑了笑:“我听不明白你的话,时辰不早了,我得去看你大哥。” 严泽没有阻拦,侧身让她走过。 “陈姑娘,我说的话一直算数。” * 因着丁夫人迁怒不愿见她,也不让她见儿子,严守文便也顾不得许多,以往后都是一家人为由,喊了水姨娘相陪,一同来接待未来儿媳。 关好先是关心了一番严沐的伤势,接着便不好意思道:“前几日雷雨天,也是我思虑不周,若是当初将大爷抬进屋就好了。只是……夫人对我误解颇多,如今虽送了聘礼过去,可婚期却未定下。严老爷,我家中只我一人,便也厚着脸皮上门来问,婚期……若是能早些,那便早些吧,大爷这般我也是不舍,若是能早日进门,我也好时时看顾着。” 顿了顿,又道:“我虽本事不大,可经商倒是颇有天赋,若是早日进门,待大爷身子好后,也好将外头的事交给他。” 严守文心中还是有些恼火的,毕竟好好的儿子出个门差点就丧命,虽说是他吩咐的,可人都不会怪自己,有所迁怒是难免。 只这会子听了陈氏的话,他心中稍有熨帖,点头道:“你能如此想,也不枉沐儿对你的一番情意了。” 水姨娘坐在一边,安静的当个花瓶,连头都没有抬。 关好看她一眼,想起了她儿子说得那些话,虽自己啥也没干,可没来由的脸上有些发红。 该说的都说完,关好起身道:“天色不早,我该回了,若是有了信儿,严老爷派人支会我一声就是。” 听了这话,水姨娘起身过来,柔柔笑道:“老爷,我送送陈姑娘。” 严守文点头:“库里还有好些料子,你叫人拾出来给陈姑娘带上。” 关好听到料子,突然想起一件事,转身道:“严老爷,大爷那边的院子我暂时去不得,也不知伤得如何了,他的身子骨……” 她迟疑道:“怕是不能迎亲拜堂吧?我相信大爷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康健痊愈,可拜堂没有新郎总是不吉的。” 这倒是个麻烦事。 严守文皱眉:“叫人抱个公鸡就是了。” 听了这话,水姨娘就嗔了他一眼,“老爷,咱家大爷好着呢,怎么能叫公鸡代替呢?” 个老糊涂,你儿子死了才用公鸡! 严守文这才想明白,尴尬一瞬,而后将视线落在爱妾的身上:“这也没什么难的,到时候叫泽儿代兄迎亲就是了。” 水姨娘抿嘴一笑:“还是老爷想得周到。” 她不敢恨,也没资格恨夫人,但是对这个男人却是一肚子怨气。 不管儿子想做什么,她这个当娘的配合就是,再有……严家大奶奶若是由二爷迎进门的,夫人且不说,那位目光淫邪曾言语侮辱自己的大爷就能把自己憋屈死。 屋内的两个女子对视一眼,这一刻不用多说,友谊自动升华。 这么重要的事,严守文自然是要跟妻子说的。 丁夫人本就不满陈氏,所以对代兄迎亲这事没有丝毫的反对,实在是儿子如今禁不起折腾了,且她也没把陈氏当正经儿媳看,便点点头:“这事我听老爷的。” 娶进来又如何? 还不是在自己这个婆婆手底下过日子? 等沐儿养好了身子,她有的是法子收拾这个小贱人,只要把人熬没了,沐儿自然能风风光光的迎娶更好的姑娘做妻! * 这次的任务不是一日两日就能结束的,关好想着自己既然刷名声开了个头,总不好半途而废,且粮食价格总有波动,一旦有人在外购置屯粮,城内的粮价就会上涨,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她将手头的银子取出算了一下,除去有用的,余下打算用来置田地。 又想着陈润言挺倒霉的,自己这顶了人家女儿的名头,有机会给过个嗣子也行,古代人还挺看重这个的。 当然,她不可能自己生,生出来也不是陈家血脉,还不如过继。 丹丹知道她要置地,便道:“姑娘,如今好田可不多了,人家等闲不卖的。” 关好没太在意:“有人出就瞧瞧,我也不买多,五六十亩就行,不拘上等还是下等,最好是连着一片的。” 丹丹皱眉:“下等田怕是不划算。” “买粮更不划算,能种多少算多少,下等田如果产出不多,咱们可以围起来养些鸡鸭,周遭再盖几个屋子,叫双双去挑一些合适的人顾着,反正慢慢来,不着急。” 她这边上午买了田地叫人收拾,下午消息就送进了严家。 最近严家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尤其是外地不方便立时处理的铺子,总会被官府以各种理由查封。 可不管是以次充好还是其他,理由都是真真的,严守文便是想反驳都不能。 这样一来,严守文就格外看重这个未来儿媳妇,生怕自己一个错眼不见,她就成了旁人的手中刃,反过来捅严家一刀。 因此外头每有什么动静,严守文就会着人给妻子送信,生怕她头脑一热干出无法挽回的事来。 严沐得知未婚妻的消息后,心中越发欢喜,对前来看自己的母亲道:“娘,真真可真努力,她给自己置田地用作陪嫁,说出去咱们脸上也有光呢。” 丁夫人嘴角扯了扯:“行了,你少操些心。” “对了,婚期太近,偏你身子骨不能劳累,我和你爹决定迎亲当日让老二去,你就在新房等着就是。” 严沐:“????” 严沐:“!!!!” 听了这话,严沐本就瘦削的脸当即黑中带青,心中突然一凉:“我行的!我可以的!成亲的是我,叫老二过去像什么话?” 拜堂要上告天地父母的,若是叫老二代替,那回头老天爷会认谁是小狐仙的正夫? 若有个差错,那自己折腾这些是为了什么? 丁夫人皱眉,甩开被他抓着的手:“你要的人我都同意进门了,现在又在胡闹什么?人是你的不就成了,迎亲有什么要紧的?” 说着,她眯了眼睛:“少拿那些话来威胁我,你要真不顾自己的身子出去,若是死了,我定要陈氏给你陪葬!” 说完,丁夫人便不悦离去。 不多时,严泽便来了兄长的院子。 见严沐一脸恍惚的趴在榻上晒太阳,严泽轻轻咳嗽一声:“哥哥身子可好些了?” 见是他,严沐新仇旧恨上来,恶声恶气的:“你来做什么!” 严泽唇角勾了勾:“也没什么,就是严家娶新妇可是大事,我那日得替哥哥去迎亲,所以特来告知一声,迎亲的喜服已做好,不过做的是我的尺寸,希望哥哥别太介意。” 严沐脸上又黑了一层,阴阳怪气的:“那就劳烦二弟了,不过为兄身子骨虽然不争气,但好歹叫佳人一心牵挂,待哥哥洞房后,你嫂嫂怕是更会中意我的!” 听了这话,严泽嘴角抽了抽,眼神怀疑的在他身上扫过:“你说是就是吧。” 严沐:“……” 严老二你怎么回事! 这种勉强敷衍的态度是什么意思! 严沐脸上的得意僵住了,强撑着道:“你明白就好。” “那弟弟便回了,哥哥好好休息。”严泽点点头,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对了,弟弟代哥哥迎亲是心甘情愿,哥哥可别太愧疚,毕竟——” 他眸光一闪,双颊染上红晕:“拜堂的事,我还是要替哥哥一替的,届时弟弟会抱着嫂嫂上花轿,之后还要牵着嫂嫂的手入新房,哥哥千万别生气。” 严沐:“……” 不会说话就别说! 没一句是我爱听的! 严沐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又见老二脸上的笑越发得意,他抬起手,哆哆嗦嗦的指着他:“你闭嘴!” 话一落地,人便被怒火激得硬生生晕了过去。 儿子被气晕,丁夫人自是怒火冲天,当即就找了人去教训庶子。 严守文一看夫人如此胡闹,当即斥责:“泽儿过两日要去迎亲,你要不怕人笑话你儿子找不出个体面人迎亲,你就尽管动手!” 事后,严泽抹去额角沁出的血色,对一脸担忧的生母道:“娘别担心,爹如今有了新宠不来您这儿,夫人不会在意您,可我不一样,我便是什么都不做,她也会找我麻烦的。” “过几日便要迎亲,陈姑娘是个好女子,嫁给大哥本就是委屈,我如今叫夫人把怒火发了,总比日日跪着抄佛经坏了腿强。” 不管这婚事怎么样,他总不能连抱她上花轿都做不到。 水姨娘眼泪不停的落:“咱们娘俩的命就是捡来的,你说如何便如何。” …… 因婚事赶得急,且没那么多繁琐,关好这边就简单的布置了一下。 又不是真心欢喜的当新娘子去的,她只叫了几桌席面请街坊邻居吃一吃,生意上来往的人到时候去严家就是。 待严泽欢欢喜喜的骑马过来,她伸出双臂,任由对方将自己抱入花轿。 一路摇摇晃晃的,花轿很快就到了严家。 待花轿落下,严泽掀了轿帘,将手伸了进来,低声道:“嫂嫂小心,我牵着你跨火盆。” 这一路环抱、牵手、跨火盆,热热闹闹的,而新房中,躺着听小厮实况转播的严沐却是面目扭曲。 喊了左右,吩咐道:“催前头快些,大好的日子,误了吉时就不美了!” 屋内人一走,严沐却又觉得倍加煎熬。 他恨恨地捶床:“人是我的,我且忍你一遭!” 说是这么说,可心里却烦躁的很。 就在他越发不耐的时候,门外热闹了起来,紧接着新房的门被推开,一群人走了进来。 严泽挥手让下人出去,又牵着嫂嫂的手送到床边,看大哥一脸急切地模样,温声道:“嫂嫂可饿了?桌上有些糕点,我去给你拿?” 严沐催促:“事都成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赶紧走!” 严泽看他一眼,又转身:“嫂嫂?” 关好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心说你兄弟俩既然不对付,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因而娇滴滴的开口:“沐郎,小叔也是关心我,你这么凶做什么?” 严沐:“????” 严沐当即眼睛一瞪,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他的新娘子扯了扯盖头:“新娘子的盖头不掀可不吉利,既然沐郎行动不便,不如小叔再替一回?” 严沐:“????” TM的陈氏你在胡说什么? 听了这话,严泽眼睛一亮,拿起一边的玉如意,边走边道:“嫂嫂有命,弟怎敢不从?” 严沐:“????” 严沐当即大叫:“严老二你敢!” “哎呀,你吵死人了!”盖头掀开,关好当即就团吧团吧塞他嘴里去了,顺手用红稠给他绑床柱子上。 又看着严泽:“小叔要去招待宾客的吧?早去早回,嫂嫂待会儿还有事要麻烦你。” 严沐:“????” 严沐:“!!!!” 麻烦你NN个腿儿! 大半夜的你一个当嫂子的能有什么事要麻烦小叔子?! 严沐当即扭着身子呜呜挣扎:放开我! 严泽羞涩点头,又将她的发冠拆下:“人多眼杂,嫂嫂替我留着窗才是。” 关好点头:“小叔放心,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 严沐:“????” TM的陈氏你懂个屁的规矩! 懂规矩的女子从不会跟小叔子勾勾缠缠! 人走后,关好见他扭曲着辣她眼睛,当即就是一巴掌打了过去:“你给我安静!” 严沐:“……” 严沐呆呆的看着她,紧接着嘴里的盖头被拿下,正要开口质问,就见她眼泪落下:“沐郎,你以为我愿意如此吗?” CPU大法上线。 她眼泪狂流:“你不知道,自打你那天遭了天雷,我当夜就做了一个梦,梦中我好似窥得了一丝前世记忆,依稀记得我好像是狐仙转世……” 擦了擦眼泪,关好继续:“我想起了前世你救过历劫的我,而我也还你了一命,本来你我无牵无扯就此相忘,可你偏要闯入我的世界,扰我清修……” 她头埋在被子里,痛哭出声:“你可知道,我这一世结束后便可飞入天庭位列仙班,偏因为对你动了凡心,牵了情思,不得已要渡情劫呀!” 她抬头,一脸的痛彻心扉:“我们狐仙同人不一样,但凡有了情劫,必须要对深爱的人下狠手,正所谓打是亲骂是爱,不论是致其残缺还是毁其心志或是灭其满门,只有他在这些伤害下依旧初心不改,坚守真爱,日后才可随我一起位列仙班呀!” 严沐:“……” 严沐:“……” 严沐也哭了,感动道:“真真,你们狐仙都是这么残忍的吗?” 历劫就历劫,伤害情郎是为何呀! 你这是狐仙历劫还是情郎历劫呀! 说着,他又一脸坚定的看了过来:“不过为了你能渡过情劫,真真,我愿意为你付出所有!” 关好无奈点头,“还不止呢。” 严沐:“????” 我TM都这么能忍了,你还不止?! 严沐口有些发干:“我到底要多惨才能助你?” 说到这里,关好就双颊飞红,羞答答道:“恢复记忆的狐仙缺不得男人,日日要有男人相陪,尤其是新婚当天上告天地后,晚上必须要和男子阴阳交汇的,若不然这一世便是白来了。” 严沐:“……” 缺不得男人?! 严沐当即眼前发黑,一字一句道:“我,不,同,意!” 闻言,关好脸色冷了下来:“你这个人怎能回事,我都愿意带你成仙了,你连我渡别的男人都接受不了吗?你上一世有那么多女人我跟你翻旧账了吗?” “真是一点都不懂事!” 严沐:“……那如何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关好凶道:“我日日都要有男人!别说你现在不行,就是你行了,你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行?” 严沐:“……” 那确实不行。 “可是……” “没有可是!” 关好抓着他的手:“沐郎,为了我们的以后,你便忍一忍,毕竟绿帽子这种东西,多戴几顶就习惯了。” “反正除了你我谁都不爱,他们都是你我成仙的工具人,不用在乎的!” 严沐:“……” 你不在乎我在乎啊! ICU大法继续: “忍得一时绿,方为人上人!” “没被绿过的男人不是完整的男人!” “我的人虽然不是你的,可我的心是你的啊!” 严沐:“……” 你TM的这是什么丧心病狂的发言? 可是顶着她真挚的目光,严沐只能含泪点头:“好,我忍!” #你看这块饼,它真是大又圆# 被花柳男缠上后 “怎会如此!”…… 第26章 严家如今已现颓势, 宾客们便是来,也热闹不了多久。 关好填饱肚子后便叫人打了热水来,卸了妆才去屏风后边沐浴。 虽然严沐还在床上躺着, 但就他那喘气都费劲的样儿,她是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 等她穿了中衣出来,床上的严沐死死的盯着她, 依旧有些不死心,提议道:“你今日累了,有些事也不必太急,不如先上床歇着?” 他心里还有些奢望, 打算待会儿酝酿酝酿, 若是自己能行, 哪怕就是挺一下子呢, 待会儿也不必受辱。 关好不假思索道:“你想什么呢?” “两个人的私密事儿, 若有第三个人围观,多叫人不好意思?” 她委屈道:“我可是个正经姑娘,三人同行是绝对不行的!” 严沐:“……” 哪个正经姑娘新婚当夜让小叔子爬窗的?! 话说完,关好便起身推开窗子,让外头的下人都不用守着:“大爷这边有我来照顾,今夜不用留人。” 又将软榻推至窗下, 低头看着自己的新婚丈夫,泪眼朦胧道:“沐郎,你别多心, 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 严沐心底发沉:“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绿一时不怕,就怕绿了之后这女人三心二意到时候不带他成仙! 关好悲痛摇头,画大饼的姿势越发的熟练:“我倒是想叫你不必受辱, 可这些都是为了我们的以后,别说你不愿意,我的本心也是……很委屈的。” 严沐:“……” 不好意思,这个还真没看出来。 说着,她便渐渐靠近,而后嘿咻一声将人打横抱起,心疼道:“你看你,一个大男人怕是九十斤都不到,若不是我这几个月养好了身体,怕是抱你都不行了。” 又幽叹一声:“可又不能放你在婚床上,若不然亲眼看着妻子和旁的男人颠鸾倒凤,我怕你受不住。” 严沐:“……” 老子现在就受不住了! 听了这些锥心之言,严沐只觉自己脑门一抽一抽的疼,期盼道:“真真,我觉得我还是可以的,不如咱们试试?” “就算,就算以后你……可新婚第一次,总该给自己名正言顺的丈夫的吧?”他犹不死心。 关好摇头:“狐仙的事你不懂,这头一回定是要一夜七次的,一次起码要一个时辰,你——” 她舔舔唇,眼神下扫,啧了一声:“我舍不得你如此受罪的。” 严沐:“????” 驴都不敢这么干活儿的吧?! 关好弯腰将人放在软榻上,又拖过屏风来遮挡:“乖啊,这种事忍忍就过去了,我给你挡一些,省得你待会儿难受。” 又问他:“怎么样,我周到吧?” 严沐:“……” 谢谢你的周到,下次别这么周到了。 “你……真的日后会带我上天吗?”严沐不确定的看着她。 关好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温柔看他,坚定道:“沐郎,叫你上天这事我是绝不含糊的。” 带是不可能带的,送送倒是没问题。 * 等天色彻底暗下来,严沐在憋屈的心情中转头,恰巧对上了窗外灼热的双眸。 见严老二果真赶来,他眸底怒火丛生,咬牙道:“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你怎么敢真来的啊! 见状,严泽神情无奈,翻进来后还体贴的关了窗,低声劝他:“哥哥别多想,嫂嫂如今就剩咱家这些亲人了,于情于理都不能叫新娘子独守空闺的,虽你我感情不睦,可这跟嫂嫂有什么关系呢?” “所以为了嫂嫂的幸福,当小叔的自然要义不容辞了。” 虽然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但能成功就好。 严泽便弯腰替兄长盖了被子:“哥哥,男人要大度,不能嫉妒不容人。” 严沐咬牙:“我和你关系没好到这个份儿上吧?” 严泽说:“弟弟和哥哥感情不好没关系,跟嫂嫂好就可以了呀!” “你做不到的事情,弟弟替你做也是应该的。” 严沐:“????” 替你NN的腿儿! 严沐啐了他一口:“你这个狗杂种给我等——” 话没说完,关好就在另一侧开口:“小叔,你在磨蹭什么呢?天色不早,时辰上可是要抓紧的,否则今夜不够,还得白日来凑。” 严沐:“????” 严泽:“!!!!” 严泽当着兄长的面,羞涩捂脸:“嫂嫂莫要多说了,怪叫人不好意思的。” 严沐:“……不知廉耻。” 严泽责怪的眼神就扫了过来:“哥哥,那可是你一心要娶进门的佳人,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虽心里没憋好屁,可嫂嫂如此热情,尤其是还当着兄长的面,严泽临上阵的时候还是迟疑了起来:“这里……” 嫂嫂要是真的同他这样那样的,他是不拒绝呢,还是不拒绝呢? 严沐突然瞪眼,牙齿咬得咯咯响,小声威胁:“你给我滚!” “好咧!这就从哥哥眼前滚。” 严沐麻溜的脱了外衣搭在屏风上,扯了扯中衣的领子,边走边道:“这屋子里怪热的。” 严沐急了:“我让你滚出去!” 听了这话,严泽的腰杆儿更直了,“哥哥你先歇着,我去陪陪嫂嫂。” 严沐:“……” 我先歇着? 你去陪嫂嫂?! 严沐瞬间被气得头昏眼花,要不是狐仙这事儿不可能有外人知道,他甚至都怀疑陈氏是故意联合老二来害他! 可眼下心里有再多的不甘也只能憋着,他口中不住默念:忍! 我忍! 忍忍忍! 忍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为了成仙,大爷我忍得起! 可再能忍,瞧着屋里突然熄了大半的烛火,再有隐隐约约的窸窣声传来时,严沐也还是忍不下了。 他强撑着转头,努力伸长脖子,非要往婚床的方向去看。 * 爱看美男不是什么大毛病,但是前夫珠玉在前,关好对美男的标准稍有提高。 且就算爱好广泛了一点,也不代表她见到个标致的男人就得扣下。 关好实在没什么奇怪的癖好,眼下小叔既然主动递刀,她琢磨着反正有任务要完成,便也没拒绝。 当然,也不会真刀真枪的上。 她只需要坐着,眼神一扫,小叔便很识趣的开始了自我表演。 他甚至还会就着床头的两盏喜烛咿呀两声,再活动腰臀。 就是那轻柔曼妙的骚,险些闪了他自己的腰。 关好嘴角抽搐的看着他的动作,那摇曳的身姿恰好照在了屏风上,忍不住发出气音:“这样不合适吧?” 装装就算了,别扭得这么得劲儿。 严泽羞红着脸:“嫂嫂,如此良辰,有些事我不是很在意的。” 关好:“……我还是有点底线在身上的。” 闻言,严泽便一脸可惜的将手指搭在腰带上,轻轻一抽,反手扔到屏风后:“那我跳舞给你看好不好?” 关好:“……” 突然想前夫了,他那小脸蛋跳舞肯定会让人把持不住的。 她皱着脸后仰,就听他道:“我学了好久呢,我娘当初也会跳舞的,不是那种伺候人的,是很优雅的舞蹈。” 说着,又看了眼屏风的方向:“嫂嫂难道不想看他痛不欲生的模样?” 关好点头:“那你随意。” 半柱香后。 关好看着他扭腰摆胯的样儿,脸都麻了:“小叔,姨娘的姿色若是跳这舞,那叫出水芙蓉,至于你……” “看起来真的很有种出淤泥而糊全身的感觉。” 严泽:“????” 娘的天赋他难道一点都没继承到吗? 他这边在怀疑人生,屏风后的严泽看着扔过来的腰带和属于男人的苦茶子,以及他影子那搔首弄姿的样儿,发指眦裂:“贱人!” 可为了以后,也只能示弱,哀哀两声,渴求道:“真真,我这腰腹疼得厉害,实在是睡不着,你来瞧瞧我可好?” 闻听此言,关好将寝衣往下拽了两下,露出香肩,还在上头掐了几个红印子,又狠狠搓红了嘴唇,这才气息不稳的往他那边去。 人借由屏风遮挡,露出了半边身姿。 她双眸水润润的,抬手抚了松垂且略显凌乱的发髻,担忧道:“沐郎,你真的很疼吗?” 严沐眼中一亮,努力点头:“很疼!要真真陪着才会不疼!” 关好拉了拉衣领,鬓边带着湿意水汽的发丝落下,欲盖弥彰的遮了肩上的暗痕:“我知道你疼,可我又能怎么办呢?” 睫毛再次被沾湿,她红唇轻启:“你只是腰腹疼而已,可我为了你的将来,不仅要委屈自己在新婚夜和别的男人开展不正当关系,甚至以后的日日夜夜,都不能当个正经的女人呀!” “所以你的疼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毕竟你只是失去了半边屁股,可我失去的却是每一次的清白呀!” 严沐:“????” 这话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严沐真情实意的委屈了,深吸口气,道:“……真真,看着你和另一个男人这样我心里难受,又如何睡得着?” 关好歪头不解:“为何要难受?” 她鬓发微乱,用食指抵住嘴唇,轻声道:“如果一个男人叫你这么难受,那你为什么不多找几个呢?两个三个四五六七八个,这你总不会难受了吧?” 严沐:“????” 你在给我叠加伤害是吗?! 严沐胸口剧烈的起伏,关好担忧的俯下身:“要实在不行,我就少睡两个吧。” 严沐:“????” 严沐双手抖出了帕金森:“还能再少吗?” 劝她节制的话正要出口,关好道:“沐郎,你不会觉得我是那种贪心的、喜欢一堆男人围着自己的女人吧?” 严沐:“……” 你都这么问了,还能叫人怎么回答? 严沐强颜欢笑:“怎么会呢?你在我心里是那般的纯真美好,我肯定不会觉得——” 话没说完,关好就娇羞跺脚:“对!我就是那种女人!” 严沐:“????” “只有你认为我是那种女人,你的心才不会那么痛!” 关好直视着他的双眼:“沐郎,答应我好吗,你一定要觉得我是那种自甘下贱、不知廉耻的女人,只有这样,你的心,你的臀,才不会那么痛苦。” 听了这话,严沐那颗千疮百孔的瞬间又跳了起来,感动道:“真真,我怎么会这么想你呢!” 关好语气越发的温柔,柔光似水道:“实在不行你就加入我们吧,亲身经历过的,总比耳听为虚的好。” 严沐:“????” 严沐:“!!!!” 这句话的杀伤力巨大无比,严沐哆哆嗦嗦的伸手指她,终是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听了这边的动静,待人回去后,严泽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人也颇为正经的样子。 见时辰不早,他便起身:“嫂嫂早些歇着,我先回了。” 关好也没真想跟这便宜小叔发生什么超友谊事件,便点点头:“你原路返回就行,窗户就别关了,开着透气。” 透气? 看着窗下软榻上被气昏过去的哥哥,严泽莞尔,撩起衣袍就跳了出去。 …… 严家人都知道大爷身子不好起不来床,所以天刚亮,厨房上就送来了早膳,主院那边也没催着新媳妇过去敬茶。 严沐身有重伤,就没有一天是吃顺口的,因而一大早的,就在鲜美的早膳味中睁开了眼。 方一睁眼,他就发觉不对,昨夜软榻旁的屏风已经被撤了下去。 见自己的新婚妻子大早上光彩照人的坐在桌前用膳,脸色颇为红润,很有几分被滋润的模样,严沐心里很不是滋味。 闭了闭眼,不再去想昨夜的事情,他强挤出一抹笑:“这么早就醒了?” 关好抬头,惊喜的看了他一眼:“沐郎,你也醒了?” 她用帕子擦了嘴,欢欢喜喜的走过来:“昨夜可给我累坏了,睡也睡不好,天没亮我就醒了呢!” 严沐:“……” 你还好意思说累坏了?! 不提他有多扎心,关好弯腰将他扶了起来:“我一直等你呢,新媳妇总要给长辈敬茶的,现下你醒了,咱们先过去吧,若误了时辰,爹娘会不高兴的。” 严沐没防备,直接被她给拽了起来,下意识道:“我还没——” 话刚出口就被打断:“沐郎,你要懂事些,饭少吃一顿没关系,孝顺长辈才是顶顶要紧的。” 严沐:“不是,我——”我要如厕呀! “没什么是不是的,要是敬不了茶,我可不算你名正言顺的媳妇!” 一听这话,刚出的尿意瞬间就给憋了回去。 严沐黑着一张脸:“那赶紧过去,叫人来抬我。” 闻言,关好眉眼弯弯:“哪里要如此麻烦?当初我答应早些进门就是为了照顾你的,现下我来了,还要旁人做甚?” 说着,她伸手拍了拍他缺了一半的屁股:“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严沐:“!!!!” 男人的有些地方不能乱碰。 就这么一拍,他都感觉自己漏了两滴。 关好走了两步就觉得不对,皱了皱鼻子,将手放在他胳肢窝下,换成架着走。 走出院子没两步,恰好就见严泽快步往这边走,见二人靠得如此近,他双眉微蹙,又展颜过来:“哥哥嫂嫂安。” 而后道:“我来扶着哥哥就是。” 关好快速松手,就听严沐哀怨道:“你不是说有你就用不着旁人吗?” 关好安慰似的给了他一个眼神:“小叔伺候人很用心也很卖力的,你试试就知道。” 严沐:“……” 他伺候人很用心很卖力? 大早上的你就不能说点我爱听的话吗?! 关好又暗示他:“沐郎,你现在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你听话点,好吗?” 听了这话,严泽眸光一闪,就听身边人屈辱道:“我知了。” 关好欣慰点头,手往上天指了指:“都有数呢,你放心吧。” 严泽便也看了过来,试探问道:“嫂嫂,你们说得我怎么听不懂?” 见他这样,严沐心里奇迹般的好受许多,当即傲然一笑:“兄长的屋里事,你打听这许多做甚?” 关好也温柔笑他:“多大的人呢,跟弟弟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呢?” 严沐心中不悦,就听她道:“不过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儿,小叔确实不适合知道太多。” 严沐面上瞬间得意起来,用力点头:“真真说得对极了!” 他还颇为自豪的挺了挺胸膛,斜眼睨了弟弟:“二弟,扶稳一些。” 系统:【……】 你赢了,成功把傻子忽悠瘸了。 关好笑眯眯的:【别这样,这些都是他应得的。】 俩人一唱一和的,严泽并未有多少不悦,只是怀疑起兄长的脑子来,毕竟这种事不论男女都无法忍受,严沐这脑子着实叫人无法理解。 关好向前走了两步,又放慢步伐:“小叔仔细些,你哥哥臀股受伤,跨台阶的时候不要太用力。” 严泽点头,用力提着兄长的半边身子进门。 严沐:“!!!!” 严老二你故意的吧! 严沐瞬间痛得龇牙咧嘴,可又不好说出口,只能含恨安慰自己:且看以后!- 敬茶过程没什么大的波折,丁夫人再是不满也不会在这个档口叫儿子受罪,没等人跪下就赶紧叫起。 严守文如今更关心严家的家业,敬茶流程结束后,就迫不及待的喊了儿媳去书房,为避嫌,又叫了老二过去。 丁夫人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冷哼一声,吩咐:“送大爷回去,好生伺候着,若有不妥,仔细你们的皮!” 等着吧,等我儿好了,一个个的贱人贱种,有你们好受的! 关好不意外严守文会找自己,等到了书房,率先开口:“爹,如今我要顾着大爷,外头事情比较多,不如让小叔帮一帮我?” 严守文皱眉,他本意是叫老二暂时接手,让老大媳妇留在后宅的,便道:“老大那边你顾着要紧,外头可暂时让老二接手。” 他自己是不好去的,毕竟那些菜谱等物都是陈家东西,总不好当公爹的在媳妇过门后就夺人嫁妆。 一听这话,严泽立刻道:“爹,我这些年都是在死读书,如今严家情势不好,若叫我掌着,怕是会叫底下人给糊弄住。” 又皱眉:“再有,当初这些东西都是哥哥送给嫂嫂的,虽嫂嫂没要,可这生意上的根本都归嫂嫂所有,严家总不好插手媳妇的嫁妆。” 严守文讪讪:“你胡说什么呢,严家家大业大,怎会染指媳妇的嫁妆?” 又看向关好:“老大家的你别误会,我就是觉得你顾着家里,外头怕是忙不住。” 关好便正色道:“爹,小叔说得也有道理,我既是严家人,就不能败坏严家的名声。” “这样,大爷这边我亲自照料,至于外头……我也有些人手,小叔若是有空,三五不时的帮我出去查阅一番就是了,省得底下人弄鬼。再有,外头的事情我也有打听过,除了自家人,咱们现在也无人可用,不如让小叔时常去我们那院子,偶尔再给跑个腿什么的。” 严守文抚须点头:“这倒是不错。” 全然不觉得这么大儿子没给产业过手,反而给兄嫂当跑腿的有多不合适。 严泽微侧头,端详她几瞬,很是赞同:“爹,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怕是要依着兄嫂过日子,若是往后分家成了旁支,做的也不过是这些事,还不如听兄嫂差遣,至少我们还是一家人。” 适当的卖惨还是有必要的。 果然,严守文一想起自己这个老二怕是要断子绝孙,立马就升起了慈父心肠:“这样也好,你大哥如今多有不便,你多帮衬些,往后他自会好好待你。” 关好恭敬的给老头倒了一杯茶:“爹你放心,大爷那边且不必说,只在儿媳这里,小叔定是自己人。” 系统哼然冷笑:【床上的都是自己人!】 关好呸他一口:【胡说什么,我和小叔清清白白。】 系统:【什么清白?哪里清白?扭腰摆胯骚上天的清白?还是叔嫂同屋礼乐崩坏的清白?】 关好:【……】 从书房出来,关好也没立刻回去,反而着人备了马车出府。 新婚丈夫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生意才比较重要。 严泽见她出去,倒也骑马跟上,待行至无人处,从怀中掏出几张纸递了过来。 “嫂嫂,我想着这东西你能用着。”他坐在马上,俯下身对着窗口道。 关好掀开帘子没接,而是看向车夫处。 严泽笑道:“莫担心,自己人,我娘的前夫。” 关好:“……” 关好:“????” 你们严家人挺会玩啊! 关好嘴角抽了抽,接过他手中的东西,放下帘子:“时辰不早了,我先去酒楼,小叔不如先回去?” 到底是严家子,关好没有全信他,有些事还是要自己办才行。 让严泽带着马车回去,关好去了陈家的小院,换了装束后才坐着自家的马车走。 行至半路,却被一行神色肃穆的人拦下。 对方自报家门,乃京中诚王府的人,诚王府甚至还简在帝心,还透露出丁家曾和天子庶弟的反王过从甚密。 想着当今登基不过半年,听说也是腥风血雨的上位,且丁家有人做官,丁夫人又是丁家的外室女……关好在车厢里搓了一把脸,心里一咯噔。 大意了,本以为严家就是得罪了人,没想到还扯进了夺嫡之中,这玩意儿可是要连累九族的。 她甚至开始琢磨着要不要赶紧的戴罪立功,像她这样本身就是苦主再大义灭亲的话,只要苟住一条命,哪怕流放呢…… 她红着眼抬头,凭实力表演了一番何为滑轨,“原来如此,我就说夫君怎会看上我一小小的孤女。” 外头人道:“陈姑娘不必忧心,你也是苦命人,如今有贵人做主,又何愁不会为亲人报仇?且我来前也知道陈姑娘的义举,天子圣明,定不会伤及无辜。” 关好立刻感天动地,一副恨不得剜心表明立场的姿态:“天子圣明烛照,可民女不能腆着脸说什么义举,虽这些钱财都是我挣的,可到底依靠了严家之势。” 她抽噎一声:“有了天子才有安稳的天下,若是叫天子因一小女子叫人非议,那民女万死难辞其咎。” 来人叹道:“陈姑娘不必如此,若你信得过,届时可改名换姓,后半生无忧。” 她摇摇头:“我是我爹的女儿呢,他就剩我这唯一的血脉了,怎能改名换姓?” 原主是要染头的,谁知道离婚了会不会任务失败。 “敢问大人,严家人的下场……会如何?” 来人脸上泛着冷意:“若证据确凿,严守文夫妻自是斩首示众,家产赔偿苦主后回归国库,严家长子虽没直接参与反王一事,可其也欺男霸女间接害了人命,因而判其重打三十大板,永世贱籍,流放岭南。” “严家主支余者,若身无罪孽,皆贱籍迁往岭南,若有功勋,子孙可赎出良籍。” “贱籍人口由官府发卖,陈姑娘倒是可为良籍,途中不用看管,可驴车前往。” 关好若有所思,这皇帝看着还凑合,没搞连坐砍头那一套。 她垂了眼,又抬头坚定道:“为报家仇,民女愿大义灭亲!” 为了任务,我愿意去岭南跟猴子抢香蕉! 系统适时调出公屏:大型家庭伦理剧,#城中孤女复仇计#即将开演! * 直至暮色笼罩,关好这才结束一天的行程,打算回严家。 她靠坐在软垫上,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手指在小几上点了点。 正思索着,外头的车夫敲了敲车厢门:“姑娘,严家到了。” 车夫是丹丹采买的,关好出来后让人带他下去,吩咐道:“往后我出门你跟着就是。” 严家的人她用着不放心。 正说着,大门处传来响动,就见严沐龇牙咧嘴的坐在轮椅上,叫人推着出来。 见她看去,严沐眼中闪过一抹欣喜,道:“真真,你回来了,我可等了你好久。” 严泽跟在身后,一脸的无奈:“大哥,我说了嫂嫂出门是有要事,你为何就是不信?” 严沐冷哼道:“你嫂嫂要办什么事,会叫你知道?” 关好看严沐已经差不多把自己给攻略了,眼神闪了闪,上前接过轮椅,边推着他边道:“你也别怨小叔,我今日着实是愁得慌。” 见此,严沐眉头一皱,用眼神示意身边人后退,严泽也很识趣的没有靠近。 他赶忙道:“你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你说说,我给你想想主意。” 关好看了他一眼,抿嘴,好半天才道:“我知道你心中不乐意,可你瞧我白日里可有和男子接近?我昨晚那般委屈,也是为了咱们以后,位列仙班……从来都是不容易的。” 她轻叹一声:“我也就罢了,本就有底子在,可你是我丈夫,我又如何忍心到时候与你鸳鸯别离?” 听了这话,严沐立马就慌了:“我都这般不容易了,难道还不够吗?” 人残了,绿帽子也戴了,这还不够? 关好摇头:“世上比你惨的人多了去了,远的不说,单就宫里的太监们,哪个是容易的?” “所以呀,我也在发愁要你如何立功,如何洗清自己身上的罪孽,届时好叫上天愿意接纳你。” 闻言,严沐心中一沉,勉强扯了嘴角:“你这说的,我如何有罪孽?” “严家。” 关好定定的看着他,“严家鱼肉百姓,作恶多年,难道你真的不知晓?” 严沐被她看得心底发慌:“那可是我的血脉亲人呀!” “那些被你家糟蹋的人,也都有血脉亲人。”关好不再看他,“罢了,你若不愿,到时候我在天上等你就是。” 严沐:“……” 你在天上等我? 你TM的真会等我? 想到自己近来遭受的迫害,严沐就算信了她会等,心里也是不愿的。 远的不说,单就是这天打雷劈,他就不愿再来一次。 便深吸口气,“可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关好点头:“那是自然,我若成仙,难不成还会抛弃丈夫?” 又补充道:“我自然知道你手中未染血债,可爹娘他们……” 她摇摇头,给他找了个完美的借口:“若是以人间律法来判,血债血偿,有罪赎罪即可,届时我若得道,他们身上孽债已还,自然能沾我的光。” 严沐听完,口中喃喃:“原来是这样吗?” 他手中有血债吗? 有! 可他顶多就是逼良为妾、强抢良女,那些死了的都是自戕,与他有什么关系? 那爹娘手中有血债吗? 有! 他们甚至亲自动手害过人! 严沐眼中闪过一抹不忍,滚烫的泪似乎要从眼眶流到心里去,哀痛道:“我知!我都知!” 他长叹一声:“真真,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严家的罪孽也是时候该还了,我会找出罪证让严家伏法,至于以后——” 关好立刻接茬:“今世债今世了,方能不妨碍来世。” 她顿了顿,又道:“此事只能你知我知,万不可叫第三人知晓,否则严家将永堕阎罗!” 严沐点头:“等我们都成了仙,他们自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爹,娘,不是孩儿不孝,只是为了严家的未来,孩儿只能忍痛大义灭亲,待来世,你们都会懂的! 关好笑了笑,原主要他痛不欲生的。 严沐这种人,本质上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便是父母子女,在他眼里估计也没多重要,即便是全家都死了,他估计也没多大波动。 只有他付出良多,牺牲无数换得的未来如水中月一碰即碎,信念摧毁之下,才能叫他痛不欲生。 * 不能将希望放在一头猪身上。 他能拱了猪圈固然是一件好事,但万一拱不动,那就等同于放屁。 关好嘴唇抿了抿,将自己收集到的所有证据都给了出去。 果然,没几日,严守文夫妻就被衙门频频问话,虽罪证未直接落定,查出来的坏事都是下人干的,可名下所有产业查封以及大笔赔偿也够夫妻俩焦头烂额的。 关好自然也没忘记自己的任务,眼见着严沐能叫人搀扶着走动后,她这日出门归来,身边还带了个英武壮硕的男子随侍。 因着头顶憋屈的大草原,严沐最近对养生十分热衷,眼见着自己能下床,说不得下一步就能上床办事儿了,结果没安好心的严老二又出现了。 小叔窥嫂可够叫人憋屈的,严沐是见着他就来气。 还没开口,关好就急匆匆的进了院子,对躺椅上的严沐道:“今日能出来了?正好我带了个人回来,你也见见,别回头不认识一家人。” 严沐还没反应过来,严泽便笑道:“这等小事何必叫嫂嫂亲自来说?吩咐一声,便是下人不中用,弟弟也能差遣的。” 说着,他看向走过来的壮汉,“这位……是嫂嫂找来伺候哥哥的吧?” 关好点头,“体格好的男子才得用,你哥哥不便,小叔帮着安排个妥当的住处,省得夜里使唤起来不顺手。” 听到这里,严沐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当即气了个半死:“你怎么能……” 话没说完,严泽抬手就给打断,吩咐下人将男子带下去。 接着语重心长道:“哥哥,男人要懂事点,嫂嫂在外头忙着生意已经够辛苦了,如今严家波折多,我瞧着嫂嫂的面容都憔悴了,你怎么还能胡搅蛮缠呢?” “我!” 严沐咬牙:“什么胡搅蛮缠,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是干什么的我不信你不知道!” “那又如何?” 严泽一脸的理所应当:“嫂嫂做生意多辛苦,不就是找了个壮汉来伺候你吗?有什么不好的?” 这话听着就叫人恼火! 严沐骂他一句蠢货:“你看那像是伺候我的吗!” 严泽拧眉:“伺候嫂嫂的话……也不是不行。” “你!”严沐干瞪眼:“你们,你们都已经……我不信你心里好受!” 听罢,严泽快乐一笑:“嫂嫂是你媳妇,又不是我媳妇,我偶尔能快乐一下就好啦!” 他搓了搓脸,很是羞涩的指着自己:“毕竟我是当野男人的,很得有两分自知之明。” 严沐:“????” 严沐:“!!!!” 严老二你这么没有志气的吗?! 你TM倒是有自知之明的当上野男人了,可你哥哥我连正经男人的活计都没轮到! 严沐气得要动手,只走到如今这地步了,该遭的罪差不多都遭完了,要他放弃重来实在不甘心,便含恨道:“严老二你给我等着!” 等哥哥我日后上天,定会要你好看! 严泽看着兄长一边得意一边以看蝼蚁的姿态对着自己,低头敛下眼中的暗色,晒笑无声:果真是个傻子。 虽不知她是如何哄的人,但他知道,从她接过那些信开始,严家完了。 不过无所谓,完了其实还更好,他甚至还希望自己能有克亲的本事,把这倒霉一家子克死才好。 “也不对。”他喃喃开口:“娘和嫂嫂还是好的。” 他不认为自己是欠严家的,毕竟当年也没人问过他愿不愿意生在严家,若非觉得他欠,到时候拿自己还了就是。 * 听闻外头严家的铺子接连被查封,关好心中极为欢喜,这几日更是日日不着家。 对于她的行为,严守文夫妻是屁都不敢放,毕竟家中的生活条件急剧下降,在铺子没解封前,还得指望儿媳妇往家里拿银子来维持基本的体面。 借着这个机会,关好将家里下人没犯事的重送回官牙,犯事的直接被官府带走,然后换上自己得用的。 至于其他人——都快没钱了,还要什么人伺候? 至于严泽,也每日很忙碌的跟着嫂嫂跑进跑出,在大义灭亲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严沐多少有些舍不得优渥的生活,只送些不痛不痒的消息出来,反倒是严泽,人消失了两日之后,便攒出了厚厚的一沓罪证。 关好看完了,直接就笑了:“小叔可不老实,强占这些数倍赔偿可是能压下的,正经要命的却是一样都没有。” 严泽握拳咳嗽了两声:“都到如今这地步了,嫂嫂何必心急?钝刀子割肉才会疼。” 得先叫他们感受一番豪富到拮据的落差,再一步步的将血债揭出,反正都要死,为何要让他们死得那么容易痛快? 关好看着他,后者视线在她腹部扫了一下,暗示道:“嫂嫂,哥哥最近可有些惫懒了,你觉得……咱们家是不是该有喜事了?” 关好对上他的视线,觉得很有道理:“你说得对,那就麻烦小叔今日帮我跑一趟医馆,抓两幅安胎药回来。” 严泽粲然一笑:“把脉的大夫也该有的。” 哦,还有冲动的哥哥也该有的。 果然,这边大夫一出府,严泽在自己的院子里便迎来了一道旋风人影。 想着方才众多下人的贺喜,严沐看着老二直接就气笑了:“你好本事!” 严泽转身,手里还拿着药罐子,低头看他:“哥哥有事吗?” “你猜我有没有事!” 身高差距让严沐很不舒服,他后退两步,怒道:“我愿意容忍你是因为真真,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的妻子,你怎么可以让她有孕!” 甚至自己院子里还有一个壮汉! 这孩子要是严老二的他会憋屈不假,可若不是……那更TM的憋屈了好吗?! 严泽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人都是你的了,孩子是不是的,有那么重要吗?” “爱她,就要包容她的一切。” “你放屁!” 严沐脸色涨红,怒斥道:“如今严家艰难,你我兄弟正该共进退的时候,你怎能还说这种风凉话!” “艰难吗?” 严泽皱起眉头,又慢悠悠的笑了:“我觉得还好吧?比我以前的日子好过多了,至少现在能按点吃饭,不像以前,每日不跪抄两个时辰的佛经连饭都吃不上呢。” 就算他是个男子,可严家宅院深深,亲爹不管的情况下,想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严沐:“你!” 严泽不解的看了过去:“难道哥哥不这么觉得吗?” “也是,毕竟我每日尽心伺候嫂嫂从不懈怠,过得比哥哥好也是应当了。” 这句话彻底挑断了严沐今日的理智线,他肺叶子都快炸飞了,直接抬手扇了过去,却没想腹部突然挨了一击重脚。 青春正好的少年郎VS行走的骷髅架。 少年郎完胜。 严沐直接扶墙,惊怒不已的抬了头:“严泽,我不会放过你的!” 严泽突然弯下腰,抓着他的手按在脸上,又往后踉跄两步,眼眶瞬间就红了:“哥哥,嫂嫂怀孕难道不是好事吗?你难道不喜欢孩子吗?” 严沐破口大骂:“谁TM喜欢那个野种!”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冷哼:“原来你这么不喜欢我的孩子!” 严沐的身影瞬间僵住,下一瞬严泽就快步走了过去,扶着她的胳膊:“嫂嫂,你现在身子重,怎么能乱跑呢?” 说着,他抹了抹眼睛,心疼道:“哥哥打小儿脑子就不好,嫂嫂别伤心,孩子虽然没有爹爹疼,但它一定有叔叔疼!” 严沐:“……” 严沐:“????” TM的严老二你能说点人话吗? 还当爹……这孩子是他的吗他就当爹了?! 关好看着严沐:“你太叫我失望了!” 后者面无人色,颤声道:“真真,你听我解释——” 关好摇头:“我是真没想到严家血债这么深!” 她深深的看着他:“沐郎,你险些害惨了我,若不是——” 她伸手抚了抚肚子:“若不是孩子仙缘足,莫说是你,怕是我也不得归位了。” 听了这话,严沐大惊失色:“怎会如此!” 又道:“可有解决之法?” “有!” 关好上前道:“它还小,什么都不懂,若是以后知道爹爹为了它大义灭亲,届时我们母子二人合力,带你共归,又有何难?” 罪证已足,但贵人已经不耐烦了,这年头皇帝家余粮也少,更何况新帝上位还是要点名声的,严刑拷打面上不怎么好看。 “你可是严家嫡长子,你的话最有份量。”她贴在他耳侧,低声道:“我花了所有银钱,这才得到准确消息,你我二人,得保性命。” 严沐眼含希冀:“保真吗?” 关好微微一笑:“保真。” “孩子真会认我吗?” “自然,你大义灭亲就是保它性命,若不然你我人头落地,孩子自然也魂归地府。” “好!” 严沐眼含热泪:“真真,为了你,为了孩子,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受了这么多伤害依旧初心不改,坚守真爱,你和孩子一定不能忘了我啊!” 不就是以严家嫡长子身份大义灭亲吗? 他能! 不就是给便宜儿子保命吗? 他可以! 不就是戴着绿帽子为双亲开鬼门吗? 他能做到! 可是—— 媳妇没睡过,孩子也不是我的,好TM不甘心啊呜呜呜呜! #没关系,好歹死了的爹妈是你的# 被花柳男缠上后(完) 你克我命没关系…… 第27章 家有内鬼, 神仙难救。 当官兵围府之时,严家众人齐聚正堂,严守文夫妻更是惶惶不安。 关好抚着肚子稳坐不动, 见公爹眼神扫过,还疑惑的看了过去。 想着儿媳再有能为也不过是个妇道人家,严守文走了两圈后,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问道:“陈氏,老大哪儿去了?” 关好摇头:“大爷身子好了之后总是喜欢去外头,我也不知他去了哪儿。” “没用!” 丁夫人恨恨的剜了她一眼:“连个男人都看不住, 你不是废物是什么!” “行了!” 严守文不耐的呵斥了老妻, “都这时候了, 赶紧叫人把老大找回来, 家中出事, 合该他这个长子来顶着。” 正说着,严沐衣衫卷乱,灰头土脸的走了进来。 严守文赶忙上前:“你可是从外头进来的?那些官兵围着咱家是为何?既然能进,可能出去?” 严沐抹了一把脸,牛吞了两杯茶,这才沉声道:“完了, 严家完了!” 难道…… 听了这话,严守文当即脚后跟沉沉的后退两步,脸色很是难看:“怎会如此……” “如此境地, 爹娘该心里有数才是!” 想着成仙之后的好日子,严沐眼神倏然发寒,怒道:“我没想到你们竟然能做出这种拖累全家的事!丁家掺和进了反王之事,你们为何不与我说?还有你们手中的数条人命……爹, 娘,真真腹中已经有了我的骨血,我不能不为孩子着想。” 他语气中带了点不舍,可还是狠下心肠:“反王一事由诚王府的人送来了证据,严家无可辩驳,一个不慎,那是满门抄斩的惨事!所以——” 他闭了闭眼:“我不想你们体面了一辈子,最后老了像条狗似的趴在地上被人打板子逼着开口。” 听了这话,严守文心中顿感不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涉及反王,严家满门不保,可若是我戴罪立功……” 他瞥过头,不敢看双亲不可置信的眼神:“反正爹娘手中孽债是事实,由我这个当儿子的去揭发,大义灭亲,戴罪立功之下,好歹能保住我们小大房的三口人命。” “再有,我岳父的双亲也是严家害死,便是为了赎罪,我也不能看着真真和孩子去死。” 揭、揭发?! 严守文怒喝:“孽障!” 丁夫人惊悲交加:“沐儿,我是你亲娘!” 见双亲这般,严沐嘴唇紧抿,又有种他们不识好人心的不满:“我做的都是为了严家,你们怨我也好,恨我也罢,下辈子就会知道我所付出的有多么不容易了。” “你们也别恨我,虽然你们性命不保,我和真真也要流放岭南,可人活着就行了,我知足。” 你倒是活着了,我们呢? 严守文夫妻瞬间面色惨白,TM的那是杀头的死罪!哪里来的下辈子?! 严守文气得浑身打摆子:“你这个混账!反王一事是丁家掺合的,你娘不过是旁支的外室女,你外祖他们还活着呢!且罪不及出嫁女,丁家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人物,只主支砍头,余者抄家而已!” 妈了个巴子,这个畜生! “若真是砍头大罪,咱家早就被抓了!” 严守文那叫一个气啊,口不择言起来:“你老子我跟丁家只是姻亲,曾给反王送过几次银钱而已,大不了倾家荡产!总能保留性命!踏马的要你去衙门揭发个鬼!” 严守文恨啊,早知道新帝登基后重买了律法书回来叫这个孽障往死里看的! 严沐:“????” 严沐:“!!!!” 严沐克制住转头看向妻子的举动,不可置信道:“那可是反王!是要诛杀九族的!” 听到这里,丁夫人连为娘家伤心的心思都没了,脱了鞋子殴打亲子:“孽障啊!你简直蠢出天了啊!” 天知道她接到娘家被抄的信后有多开心! 站错队的人,哪里有资格挑? 抄就抄了,人没死就成! 严守文气得吐血:“当今登基就改了律法,不再祸及九族!” 虽他们两口子手上也不干净,可当时尾巴都扫干净了,顶罪的人也都有,苦主都不闹了,只要自己这边咬死了不承认,再用银钱疏通,按照以往经验,保全一家子没问题啊! 结果……结果这个蠢东西大义灭亲去了! 严沐:“……” 他向妻子看了过去。 关好捂着肚子,嘤咛一声:“呜呜呜,原来竟是这般么?怎会呢?我看戏文上说谋反都是要杀头的,没想到天子如此仁慈,竟不会祸连九族的么?” 严沐:“……” 严沐心里憋屈的不行,可这事儿连他这个大老爷们都不知道,陈氏又怎么会知道? 他颓然的往椅子上一坐,喃喃道:“我,我都全说了,官府的人说血债血偿,我……” 严守文脸色铁青,良久才道:“陈氏,把你嫁妆收拢收拢,老大被雷劈过脑子不好使,说得话做不得真,若以银钱开道,咱家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关好:“……” 这里头还有我什么事? 想着方才严沐的话,关好瞬间酝酿好了情绪,站起来激动道:“你做梦!” “沐郎方才说了,你严家害了我祖父祖母的性命,如今我嫁入贼窝已是不幸,你们竟然还想染指我的嫁妆?!” 严泽也不赞同:“爹,你和夫人杀了人偿命是应该的,如今已然对不起嫂嫂,又怎好用陈家的根本来救严家的人?我什么都没做都没恨,爹你就放心的去吧,也别担心我们兄弟,我们兄弟俩会好好培养小侄子,定会叫严家有血脉留存的。” 严守文:“……” 严守文羞恼不已:“人都要没了,谁踏马还管血脉以后!” 丁夫人也觉得丈夫说得有道理,厉喝出口:“陈氏!如今严家这般,你要懂事才是!一家人说不出两家话,你既然是严家妇,就该和严家共进退!” “将你嫁妆都给我,我去安排!”丁夫人这会子倒是庆幸娶得不是旁人了,若娶了门当户对的,怕不是严家铺子查封前就要闹着和离归家了。 如今陈氏一个孤女,娘家早没了,要是夫家也不在,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能活得下来? “你做梦!”关好扭头不看她。 丁夫人瞪眼:“来人,将大奶奶绑了!” 话音落地许久,周遭的下人没一个动身。 丁夫人:“……” 这踏马就很尴尬了。 丁夫人这才想起严家的下人早就叫儿媳换了一遍,脸当即就涨红了,恼羞成怒道:“好你个贱人,原来你是防着严家呢!” 关好淡淡道:“娘,方才大爷说了我也是苦主,反正您儿子都大义灭亲了,也不在乎多媳妇一个,若我以苦主的身份去告,说不定还能和离归家,打了这孽种重新嫁人好好过日子呢。” 丁夫人:“????” 严沐:“!!!!” 严沐大惊,当即冲亲娘咆哮:“娘你怎么这么恶毒!严家估计就这一个孩子了,难道你还容不下吗?” 他心下有办错事的恼火,可如今只能继续往前走:“你死就死了,别连累我成不成!” 为了你们也能成仙,儿子我是挨了雷劈又戴绿帽,最后还得养野种! 你们怎么就不能体谅体谅我? 丁夫人:“……” 丁夫人受不了这个打击,直接气昏了过去。 见自己死路已定,严守文又吐了一口血,看着自己的长子突然就笑出了声。 他站起来,行至堂中,看着儿媳道:“陈氏,说一千道一万,你如今怀着我严家的骨血。我的儿子我自己知道,他从来就不是个大度的,如今他能为了一个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东西就能送双亲上死路,若以后……你这个外来的媳妇,又如何能有好日子过?” 关好:“……” 关好睫毛一颤,“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严沐快速拦了话茬:“爹!真真腹中是你的孙子!” 严守文哈哈大笑,面目狰狞:“孙子?儿子都要杀父了,我还在乎什么孙子?” “陈氏,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若想下半辈子有好日子过,你不如打了这个孽种!你是苦主,又多有善举,衙门不会为难你的。”严守文发狠道。 亲儿子啊! 亲儿子将老父母送上死路啊! 儿子都这尿性了,老子还管什么孙子! 严守文双眼通红,反正都活不了了,那大家一起去死好了! 哪怕是陈氏半夜把这孽障捂死呢,也算是解了我心头之恨! “这种祸害双亲的男人,你觉得他对你有多少情谊?你怕是不知道,当初他要娶你,就是因为知道你是陈润言之女,怕日后为旁人利用害了严家,失去这荣华富贵,如今……” “住口!” 关好怒喝出声:“我是不可能相信你这些话的!如果沐郎真的是这种人,如今又怎会不要富贵的保我们母子性命?”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认为他对我的爱是假!” “虽我们之间有血海深仇,但为了孩子,我愿意放下仇恨,和他共建美好温馨的小家!” “……”严守文:“????” 严守文目瞪口呆,好半天缓不过神来:“血海深仇,你还能和他美好?” 你能不能有点人性和骨气?! 关好肯定点头:“就算他当初为了保住富贵娶我,可如今知我有了孩子,他却是愿意为了我和孩子再抛弃富贵的……敢问,这世间还能有比这更伟大、更纯粹的爱情吗?” “……”严守文:“????” 你TM是傻的吗? 啊?脑子不好使是吗? “你和他和离了还能是良家女!跟着他就是流放了!流放!” “流放啊!岭南那地方是人呆的吗?啊?” “你是打算跟猴子抢香蕉吗?!” 严沐直接一脚将老子踹翻,生怕陈氏被亲爹说动,赶忙保证:“真真,我都付出这么多了,你该信我的呀!” 关好用力点头:“沐郎,我怎么会不信你呢?” “不就是去岭南吃香蕉吗?只要有你在,别说是香蕉,香蕉皮我也甘之如饴!” “对了,”关好擦擦眼泪:“官衙的大人们还有说什么吗?咱们如今要去岭南了,我往后怕是不能回来看爹,有些事还是要安排好的。” 正说着,一队官兵冲了进来,领头的手一挥:“来人,将严家诸人拿下关入大牢,待大人定罪后再惩处!” 又看向诸人:“哪位是严家大奶奶陈氏?” 关好上前一步:“民女陈氏,见过官爷。” 来者客气道:“大人有令,陈姑娘也算是苦主,且多有善举,令其不入大牢暂归娘家,嫁妆不充公,可保留良籍,届时跟着官兵去往岭南即可。” 关好立刻道:“大人仁善!” 话说完,陈家众人便被绑了,良籍之外的人尽数被带走。 这些事早在前几日就已准备妥当,严守文的妾室通房也在严家铺子被查封后走的走散的散,只有水姨娘留下。 眼下被官兵推搡着往外走,严沐还在扯着嗓子叫:“真真!真真你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要有事啊!” 你既然没事,可得记得打点一二官兵,对我好一点啊! 严泽走到门口时,回首看她,嘴唇动了动。 关好朝他点头,后者舒颜一笑,毫不犹豫的跟着官兵走了。 将自己的东西收拢好,关好回了陈家小院,请了老王和大根过来,做主将大根过继为陈家嗣子,又将丹丹等人的身契发还,还给了一些贴身银两。 “你们几个人好好过,隔壁的院子我买下了,你们依着住,别的我也帮不了你们什么了。” 丹丹几人哭得双眼通红:“姑娘,你要走,我们也是要跟的,若不然谁伺候你呢?” 关好摇头:“过你自己的日子去,我哪里能过不好?大人都说我多有善举了,虽流放不好听,可我也想出去看看。” 不待他们多言,又看向大根:“我给你一个家,你也给我爹一个家成不?以后你的子孙尽皆姓陈,可愿意?” 大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磕头:“我就是一个孤儿,没名没姓,如今有了爹和姐姐,大根若往后忘记陈家大恩,定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关好将他拉起来:“老王算是我师父呢,你俩一个老一个幼,都无三亲六故的,互相扶持也好。我将铺子留给你,还有买下的地也都留着,菜谱这东西我找人一口买断,钱给你也留一些,其余的我有别的用处,也好给你留个庇护,可行?” 自己走了,他小人一个,谁都知道陈家有敛财的菜谱,倒不如卖出去安全。 剩下的,有个铺子有地还有进项,怎么也够活了。 至于未来如何,且操不到那么多心,而且她出门也要银子呢。 大根眼泪汪汪的:“姐姐将银票带走就是,我人小吃不了多少,有个铺子就够了。” 关好摸摸他的头,又看向老王:“不能给你养老啦!” “我跟你走呗!”老王白了她一眼:“岭南听说很热,说不得有些稀奇草药,我怎么也得跟着看看。” 关好立刻摇头:“你废那个劲儿做什么?留下来大根也能给你养老。” 老王不乐意,从门后架子上提了小包袱:“我还能活几年?出去玩玩都不行?” 不待她拒绝,又道:“路又不是你修的,我想走就走。” 关好:“……” 怕这老头真的自己跑了,关好无奈:“那你跟我一起,大人说我可以带驴车走呢。” 老王抚须点头:“果然还得经年老人跟着,这出城官爷们腿着,你一个犯人家眷坐驴车?” “再备两辆驴车,一辆放行囊,一辆咱俩坐,一辆叫官兵们轮换着歇歇脚。” 关好:“……” 姜还是老的辣- 府衙大牢。 严家那边罪已定下,严守文夫妻当即斩首,严沐被压在府衙门口打了三十大板,余者也准备押往岭南。 关好这几日一直在准备行囊干粮,在官牙发卖人后,赶忙将水姨娘买了下来,问了她的意愿,得知要跟着儿子一起去,便也多有照料。 严家主支这边只有严沐兄弟二人,即便严泽未染血债,可他严家子的身份属实,跑也跑不了。 且水姨娘是他生母,即便被买下,也不可恢复良籍。 再有其他牵扯其中的人一路行走,越往南越是热,抱怨声也多。 身为严守文的儿子,兄弟二人不可能自由活动,因而皆带枷锁。 看儿子身上囚衣裹着血痂,水姨娘哭得眼都肿了,可一边驴车上还有官兵在,她硬是不敢出声,手里没日没夜的纳着鞋底。 休息的时候,严泽劝她:“娘别哭了,能活着就很好了,至少你儿子全手全脚的。” 水姨娘擦擦眼泪:“娘这是高兴的,等到了岭南,娘就做活儿养你。” 严泽摸了摸肩膀上磨出的茧子:“嫂嫂可是问过了,我虽也是贱籍,可我不需要服役做活儿呢。” 听了这话,旁边嘴里咬着草根的严沐冷哼一声:“二弟,真真可是良籍,往后你们母子说不得依着真真过,便是我要服役又如何,到时候你替了就是。” 话刚说完,关好就提着篮子走了过来:“姨娘,小叔,你们在这儿啊,可叫我好找。” 严沐眼睛一亮:“真真!今日可有白面馒头?” 关好敷衍的瞧他一眼:“你怎么这个样子,你可是戴罪之身,如何能吃白面馒头?” 而后从篮子里拿出三个白面馒头塞严泽怀里:“小叔赶紧吃,凉了会发硬。” 接着,又往严沐手里放了一个黑麦馒头:“这是你的,吃完下午还要赶路。” 严沐:“……” 严沐:“????” 严沐不可置信道:“真真,我才是你丈夫!” “对啊!”关好转头,脸上闪着圣母的光辉:“小叔是你的亲人,他没犯过事,吃点好的不是应该的吗?” “你就不一样了,你身上的罪孽还没洗清,怎么配吃好的?” 这一路流放的罪还没受完呢,人可不能轻易就死了。 严沐蜡黄的脸上瞬间就没了血色,颤抖着嘴唇:“真真……” 关好连忙给他画大饼:“不过这一路的辛苦付出都是值得的,等到了岭南,咱们便能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严沐:“!!!” 严沐呼吸灼热起来:“保真?” 关好用力点头:“保真!” 听了这话,严沐瞬间觉得浑身是劲儿,就连挨了板子之后的伤都不严重了。 他抓着手里的黑麦馒头,大口大口的咬着:到了岭南,我就能位列仙班了! 这都是上苍对我的磨练! 即便之后的路上吃不好睡不安,犹如石头的馒头还弄坏了两颗大牙,可严沐还是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 * 抱着这个信念,等诸人到了岭南地界,严沐激动的眼泪都下来了。 官兵将众人分到了不同的村落,等人走后,严沐来不及收拾行礼,立刻摇摇晃晃的跑过来:“真真!” 关好和水姨娘分得了一座土屋,这会子正在擦洗家具。 严沐过来后,眼含期待的看着她:“真真,到了,我们到了!” “我们可以了!” 关好热了一身的汗,因着老王有医术,颇受本地人礼遇,她得将药柜子给弄出来,所以面对他就很有些不耐烦。 “可以什么可以?没看我忙着吗?” 严沐没有察觉,双目灼热的看着她鼓起来的大肚子,激动道:“自然是你说的那个呀!你,还有孩子,还有我,我们一家三口!” 要飞升上天、位列仙班啦! “孩子怎么说?” 有仙缘的孩子,肯定和凡胎不一样,否则不会一路来岭南都没出过事。 他坚信这孩子是能和母亲互通心意的! 听了这话,关好慢吞吞的将手放在衣衫上,对上他期待的目光后,三指一捏,用力的扯出了一个小棉花枕头。 严沐:“????” 她一边拍打一边和水姨娘商量:“这可是大老远从宝洲城带来的,可是家乡之物,您若是有空,晚上帮我拆了做个枕头,也好叫我睡得香甜。” 水姨娘笑盈盈的:“可以。” 严沐:“????” 严沐:“!!!!” 严沐目眦欲裂,大吼出声:“陈氏!!!” 关好皱眉,掏了掏耳朵:“你在狗叫什么?” 严沐只觉自己心脏割裂似的疼,悲愤道:“孩子的事你怎么说!” “哦,你说这个啊?” 关好翻了个白眼:“你自己行不行的,心里没点数?我上哪里给你怀孩子去?” 这时候也顾不得有外人在场了,严沐指着她,手臂颤抖:“那老二呢?” 关好眼珠子一转,嘿然笑道:“小叔被你娘坏了身子骨呀!他也不能叫我怀上呀!” 严沐:“……” 严沐满脸的难以置信:“那,那我呢?我的仙缘呢?” 关好无所谓的摆摆手:“别想太多啦,哪个傻狐狸成仙后会把不能睡的男人带走哟!” 严沐:“……” 严沐:“……” 严沐猛地吐出一口血,紧接着白眼一翻,后脑勺重重的磕在了门槛上。 才赶过来的严泽:“……” 严泽摸了摸鼻子:“娘,嫂嫂,你们先歇着,我将大哥带回去。” 关好摆摆手,回头就见水姨娘美目盈盈的看着自己。 想到方才说得话,她卡顿了一会儿,才解释:“我就是胡说的,我早就知道陈家的事,嫁进去就是故意报复严家的。” 水姨娘抿嘴一笑:“人老了,耳朵不好使了。” 关好:“……” 关好也没再解释。 众人歇息了一夜,第二日,就有官兵催着人来去开山。 严沐这种的是强制去,其他不严重的遵循自愿,反正有工钱。 严泽过来说了一声,说自己打算去开山挣钱,关好正要说自己有银子,水姨娘就按了她的手。 等人走后,才道:“让他去吧,过两日他后爹也来了,我们一家就在这里过。” “他是个男人,我们年纪也大了,你能一路护着我们已经很知足了。泽儿他……不能叫人留下子嗣,底子也不怎么好,以后怕是会走在你前头,你留着银子防身就好。” 还有些话是她这个当娘的自私,若陈姑娘和离另嫁,怕是能过得更好。 可她看出儿子面对陈姑娘的喜意,这种话,她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关好也没再多说,男人要争气,拦着做什么? 他们也只是便宜叔嫂关系罢了。 只心里这么想,每日的三餐却是准备的不错。 至于严沐—— 这边鸡刚下锅,严泽就匆匆的从山上跑回来,“嫂嫂,大哥采石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人被串在了断树上,怕是不大好了!” “什么?!” 关好手里的勺子哐当就落在了地上,紧接着拔足狂奔:“沐郎,一定要等我见你最后一面啊!” 骗局还没揭开呢,你晚点再死啊! 身后,严泽见她这样,容色暗了暗,却也抬脚跟了上去。 * 关好在前头一路狂奔,等到的时候,严沐已经面如金纸,血顺着树根流了一地,却硬是强撑着没有断气。 关好松了一口气,赶忙小心的扑在他身旁。 见她这般着急,严沐眼睛亮了亮,似有回光返照之意:“真……” 为了最后一爽,关好赶忙打断他的话,快速道:“别说话,听我说!” “我其实都是骗你的,什么狐仙不狐仙,那是因为我窥得天机,知道这辈子会被你染了花柳害死!不过老天有眼,让我提前复仇,你过得越惨,我的福德就越深厚!” 严沐:“????” 严沐不信:“狐仙,真的……” “对!” 关好摸了一把额头的汗:“老天爷告诉我是真的,但你只能多活这辈子,这辈子死了就是真死了,没有下辈子!” 严沐:“……” 严沐:“!!!!” 严沐听得心脏绞痛,不愿相信这事,可心里却明白,在她掏出那棉花枕头时,或许一切都是假的。 偏现在血液流失过多,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双目暴瞪,恨不能吞其肉饮其血,终是明白自己重来的这一辈子活得就是一个笑话。 “陈氏!你怎么能!” “你不得好死!咳咳!” “我死了也要诅咒你!” “没关系的,”关好轻声道:“你娶我不就是为了证明你不是个废物,所以也要我一同染病吗?” “现在你娶了我,不能成仙,也还是个废物。” “如今的结局是你要死了,我好好活着,没了你,我还能名正言顺的和小叔快活。” 你TM让我死了还要戴绿帽子?! 他奋力挣扎:“贱……贱人!” 话说完,嘴角便溢出黑血,就这么不甘的睁眼而去。 这时,旁边阴影落下,严泽开口:“嫂嫂,节哀。” 关好流泪:“我终究还是来迟了。” 严泽怔了一下,心里有些难过:“嫂嫂莫哭。” 关好道:“可恨我学了这医术,却连夫君都救不了。” 严泽抿抿嘴,安慰道:“都会过去的。” 关好长叹一声:“死的也太快了,他到了岭南连一筐石头都没挖到,岂不是浪费官爷们这一路上给的口粮?” 严泽:“……”- 前脚死了男人,关好后脚就大手笔买了好菜回来庆祝。 严泽死了大哥也不见难过,眼下见寡嫂如此高兴,心里琢磨着日后的可行之处。 受邀前来,他在亲娘的暗示下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正准备拿坛子倒酒,就听屋内传来一声惊呼。 “夭寿啦!哪个王八羔子搞了我银票呀!” 整整六百两呀! 【任务完成】 系统诈尸:【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男人在外边。】 关好不耐烦道:【那不是我男人!】 【我现在是失婚少妇,没有男人!】 又心痛道:【我的钱呐!个天杀的老鼠,明个就去买耗子药!】 这TM也是绝了,啃银票就算了,还往上头撒尿,老鼠尿是强酸吗? 连印记都看不清了! 她这边心痛的无法呼吸,系统停顿了一会儿,道:【请这位四婚少妇严肃一点,外头那个男人,严泽,是你前夫,第三任把你克死那个。】 关好:【????】 关好:【!!!!】 关好大惊:【他不是克亲吗?!】 系统:【上一世人家不是功德修身吗?就是他属性有点惨,投胎的人家绝对选不着好的,严家垮了也算是另类克亲了。】 【对了,他相当于转世修身,如今克亲程度只局限在背负血孽的亲属身上,另外兼带失财。】 关好:【……什么意思?】 【你是他大嫂啊,和离没关系,但死了男人就是寡妇,正经的寡嫂,他还带你拜过堂呢,和你是实打实的亲属关系,不克你的财克谁的财?】 关好:【……】 关好瞬间泪流满面,看着走过来关切的看着自己的前夫,沙哑着嗓音开口:“小叔,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可人死为大,我到底有些对不起他,所以……这里让你和姨娘住,我就搬去老王那里学医术了,余生就这么着吧。” 对不起了小前夫,我觉着我还是爱你的。 但是爱情这东西,是不容背叛的,我爱的是上辈子想跟我殉情的小书生,转世的你就不是他了呜呜呜! 好难受!!! 她捂着胸口,对系统道:【下次这种事,你可以提前通知我吗?】 且一死一活阴阳两隔的,那叫绝美爱情,而辛苦挣回来的血汗钱没了却不一样呀! 那叫人间惨剧! 严泽:“……” 严泽肉眼可见的丧了下来,低着脑袋:“好。” 看他这样,关好又抹了眼泪,声不可闻:“没有波折的爱情是不完美的。” 可TM咱俩的爱情波折也太大了! 系统冷笑:【呸!坏女人!你先撩人家的,结果撩完不负责!】 关好嘴硬:【那都是上辈子的事儿了,这辈子我可没这么干!】 系统慢慢吐出几个字:【是啊,上辈子苦茶子都快被你骗没了,这辈子你就不能补偿补偿?】 关好也有些于心不忍:【等我搬去老王那里,采药挣钱送些给他们,让他们也松快松快。】 对不起了小前夫,你克我命没关系,克我钱绝对不行! 如今琼海这边还没发展好呢,我踏马的能挣几个钱啊! 严泽:“……” 严泽有些难过,低头低声:“好。”- 被拒绝后,严泽也没有一蹶不振。 人活在世上要做的事情多了去了,他还有亲娘要养,自然不会要死要活的。 只每日会去她住处附近看看,也不打扰,看几眼就走。 人都这样了,关好再是不要脸也不好意思撵他走。 系统嘿嘿坏笑:【你的小前夫来了,不去看看你装钱的罐子?】 关好:【???】 关好心下暗叫糟糕,进去一挖,果然,该死的老鼠成精了,银子被叼跑了! 她那叫一个气啊! 只能恨恨的提着锄头狂挖,打算捣毁敌人老巢。 说来也是奇怪,她挣的钱总是丢,但老王给人看病挣的钱却没事。 关好答应要给人家养老呢,再加上琼海这边也是不一样的风景,因而打算等老王噶掉再走。 她偷偷给系统来了一句:【做人要有始有终,我不是在可怜小前夫。】 系统:【呵呵。】 你造大孽了。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本统等你傻眼的时候。 * 想着自己只要留在这里就别想发财,关好偶尔也摆摆烂,不碰银子有关的东西,还真脑袋一抽去跟猴子抢香蕉了。 还别说,吃食等存不久的东西它就不会出事。 日子一日日的过,在她二十岁的时候,老王也到了大限之年:“这些年你受苦啦,我还有五十多两银子,我埋了后,你买些好酒好肉在我坟前吃,倒一杯给我就行,有你陪着这些年,我快活的很。” 关好点头,妥当的办了丧事,也做了要走的准备。 想着这些年总是丢钱,她抓着荷包往镇上去,还是早点换成物资的好,到时候留给水姨娘他们也不浪费,也拜托他们替老王祭拜祭拜。 就没想到,人刚走到桥上,就见严沐打头过来。 见是她,关好呼吸急促起来,眼睛都瞪大了,心里狂叫:【啊退退退退退!】 可再叫也没用,严泽脸上的笑才扬起一半,桥面就咔嚓咔嚓的断裂。 关好再是力气大也飞不起来,人直接扑通一声沉了下去。 严泽立刻扔了手中的背篓,也跳了下去,等将人捞起来后,还没来得及担心,就见关好满脸的丧气:“呜呜呜呜,我的银子啊呜呜呜!” 水辣么深啊! 银子那么沉啊! 五十两的银子啊! “这日子没法儿过了呜呜呜!” 银子没捂热就没了。 严泽见她哭,有些手忙脚乱:“别哭,我,我挣钱给你花。” 关好视线在他袖子上的补丁处溜了一圈,沉痛道:“我想用银子买东西给你娘的。” 听了这话,严泽感动极了:“嫂……真真,你放心,我一定会挣大钱给你花的!” 关好:“……” 不,你不会。 关好叫他扶着站了起来:“谢谢你啊。” 难得她愿意靠近自己说这么多话,严泽耳朵涨红:“桥坏了,我绕路送你回去吧?” 关好看了一眼对岸的背篓:“你东西不要了?” “那里头就是一些蘑菇,我待会儿来拿就是了。” 关好就抬头看他,心情沉重的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那麻烦你了。” 钱都没了,克也克不到了。 等回了家,关好赶忙喊了系统:【快,赶紧的让我死!】 系统慢吞吞的:【你想大变活人啊?】 【想什么呢?】 关好收拾屋里还值钱的东西,趁着夜色送到了水姨娘门前,然后躺在床上:【赶紧的让我死,等埋了之后把我偷走。】 又问了一句:【他不会殉情了吧?】 系统哼道:【人家有亲娘呢,殉什么情?】 那倒也是。 关好躺下后,麻溜的闭眼。 …… 【任务者关好本次任务得灵魂能量点1200。】 终于死回来了,关好松了一口气:“每次任务所得不一样吗?” 系统:“不一样,这次多200是因为你给陈家过继嗣子了。” 关好哦了一声,又问:“下个世界没有我前夫吧?” 系统摊手:“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你知道的,我用处不是很大,基本都是你任务结束后我权限才多点。” 关好翻了个白眼,也没对它抱太大指望,临走前双手合十祈求:“我要钱!”- 意识渐渐归拢。 关好睁眼后,傻傻的看着房梁上吊着的茅草,突然被屋顶的泥疙瘩砸中了鼻子。 外头天还没亮,原主的生物钟就将她叫醒,拢了拢身上的衣裳,她冷得哆嗦了一下。 看完原主的记忆后,她只能叹一声,炮灰真是各有各的倒霉。 这里是架空的大元朝。 原主名叫常秀珠,今年十七岁,乃通宁镇下小福村人士,父为进京赶考的学子常文永,已失踪十几年。 母亲于苗娘乃小福村的老童生独女,在老童生故去后,带着十亩嫁妆田嫁给了常文永。 而原主的心愿,就是跟于苗娘有关。 于苗娘幼年丧母,被爱女的老童生一手养大,结果长成了一朵绝世圣母大奇葩。 赶着热孝嫁给同村的常文永后,连替父守孝都不顾,迫不及待的怀了孕,结果十月怀胎,瓜熟蒂落却是个闺女。 生了女儿不到一个月,就日日垂泪自己没本事为夫家开枝散叶,不仅拿着十亩地的嫁妆供养全家,还在女儿满月后就为夫君纳了同村姑娘乔氏云娘为妾,还满口的不分大小,都是一家人。 乔云娘也是争气,直接来了个进门喜,第二年就给常文永生了龙凤双胎,一跃成为婆母刘氏的心头宝。 有了于苗娘的无私付出,常文永便一心读书,于婚后第三年带着于苗娘卖了五亩田的银子赴京赶考。 自此一去不复反,再也没有音信。 于苗娘就在一边望夫归,一边培养庶子常威的日子中度过。 一晃数十年,常威已经十七,正是准备考童生的时候,偏家中已经一穷二白,不得已,于苗娘便打算将女儿送到镇上富户人家做妾,以换聘银供庶子读书。 什么?你说常威的亲姐姐哪儿去了? 嗐,用于苗娘的话来说就是:“威儿是个读书人,读书人的亲姐姐不一般,往后定然不同的。秀珠你不一样,你娘没本事给你爹爹生个儿子,现在到了你出力的时候了。你放心,你弟弟会记得你的好,那富户家钱多不缺吃喝,往后再有你弟弟撑腰,日子定然好过。” 这话就是骗鬼,连鬼都不敢听。 可原主当时也就十八,一直被亲娘拘在家里做活儿,从没人在意,便是不乐意也只能嫁了。 一辈子在后宅被磋磨着过,更是从不曾听闻外头有娘家的消息。 等她死后,意外的遇到了炮灰系统,原主报复的心理倒是不大,让任务者随意发挥,只一点,她要上京寻父,是死是活都要知道。 没有亲娘疼爱,她想要父亲的疼爱。 当然,死了就另当别论。 关好:“……” 圣母妈先不说,那亲爹多年不归,不是死了就是有别的日子要过,疼爱么——关好摸了摸下巴,问系统: 【论迹不论心可以吗?】 【可。】 那就行了,物理超度劝说就很OK,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不过…… 想到于苗娘,关好牙疼了起来:“她是真的圣母吧?” 圣母和圣母婊她还是能勉强分清的。 前者就不说了,后者向来习惯慷他人之慨来做实自己的名声。 偏这于苗娘绝了,她打从心眼里认为自己不能给常文永生儿子就该天生低人一等,她也不是故意苛待女儿,甚至宁愿自己吃稀的也要让女儿吃干的。 只是认为常威不是自己生的,女儿往后想要常威撑腰,就该先付出,只有付出了,别人才会对你好。 原主曾经问她:“常家因为爹爹读书变得精穷,娘你带着十亩地嫁过来,还卖了五亩给爹凑银,如今全家都在靠这五亩地过,为什么奶奶和弟弟他们也没对你好?” 于苗娘就更有话说了:“我嫁给你爹,就是你爹的人,怎么花都是应该的。至于威儿他们,那是因为我没生他,现下我养他了,他以后肯定管我。” 这段记忆关好是越看越气,有时候圣母婊是好对付,但于苗娘这种即将进化成真圣母的人却是无法劝说的,人家有自己的一套逻辑认知。 系统安慰她:【别气啦,你不理她就是,原主是要找亲爹的。】 关好点头,又翻了个身:【我不气,我怎么会气?】 见识了这么多奇葩,我现在定如老狗,心态稳得一批,绝对不会生气的。 她磨了磨牙,豁然起身,一脚踢飞床头边的罐子:“妈了个巴子,我不气才有鬼!” 气大伤乳易坏乳腺,我得找个法子把气撒了才行! 无他,干就完了! 第28章 送爹入宫后我走上人生巅峰 罐子叮铃哐当的怼墙上撞碎了。 许是被这边的动静吵到, 外头很快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一道柔和的女声从窗口传了进来:“秀珠,怎么了?” 关好看着漏风的窗口, 没好气道:“黑灯瞎火的见不着,打翻罐子了。” 一听这话,外头的女人顿时就急了:“你这孩子, 这么大姑娘了,怎么还这么不仔细?家里如今艰难,一个罐子也要好些钱,怎么就能撞翻了?” “那现在碎都碎了, 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 关好推开窗, 看着于苗娘眼角的皱纹, 细声问她:“坏了可要怎么办?” 于苗娘叹口气:“我能怎么办?家里六口人要吃要喝的, 威儿是个读书人还得要体面, 马上又要考试了,没个路费也不像话……” 说着,她抬起头:“秀珠,你今年十八了,再不嫁就是老姑娘了,娘给你找个好亲事如何?” 关好呵了一声, 踏马的就山村穷苦人家,还学有钱人玩纳妾那一套? 哦,学就学了, 纳妾生子养不起,再把自己女儿送给别人做妾养便宜儿子是吧? 还有那不知死活的亲爹也不是个东西,家里什么底子他不知道? 肯定知道! 不过有个贱皮子于苗娘在,人家估计乐得纳个小妾, 反正有于家的十亩地在,怎么吃喝也够了,甚至连他读书的银子都不用废太多心。 反正于苗娘会供他。 小妾生了儿女不用担心,反正于苗娘会养着。 他出去科考也不用担心家里,反正于苗娘会养着。 有了儿子不管也无所谓,反正于苗娘会养着! 踏马的于苗娘也无所谓,反正钱不够可以让闺女当小妾!!! 他们一个个的都无所谓,倒霉的却是原主。 关好气得说不出话来,于苗娘却觉得自己是一片慈母心:“都怪娘没用,你早两年就该出嫁了,可娘没给你生个亲弟弟出来,你奶看不上我,只能把你拖到如今。” 她眼睛红了,眼泪掉了下来,“好在你是常家血脉,你奶还惦记着你,那镇西的张家你可知道?张家老爷年岁虽然大了些,可家里有钱,你过去就能吃香的喝辣的,只要能生个儿子,下辈子就有靠了。” 关好懒得跟她多废口舌,只冷冷的看着她不吱声。 于苗娘也不在意,抬头看了眼天色:“等嫁出去就好了,我知道你不想做小,可大妇都有容人之量,你看咱家你云姨,我对她可有苛待?” “那有钱人家更是如此,不会委屈你的。” 她擦了擦眼泪,道:“趁天没亮,你多歇会儿,等早饭好了我叫你来端,可别被你奶发现你偷懒了。” 常家两个女孩儿,一个是原主常秀珠,还有一个就是乔云娘生的常秀丽,后者因为弟弟的缘故得了祖母宠爱,自然精细的养着。 原主呢,正是因为亲娘对她的“疼爱”,心里对母爱总是抱有期待,因而在家中受尽了委屈。 往常这种时候,原主因为舍不得亲娘一人为全家辛苦,总会早起帮忙,为亲娘减轻一些负担。 于苗娘则是心疼女儿,只让她坐着烧火,脏活儿累活儿都是自己干。 现在常秀珠换了人来做,关好才懒得搭理那个脑缺的货,回到床上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饿得实在睡不着,便想着摸点吃的来垫垫。 常家是典型的农家小院,坐北朝南。 东厢房带堂屋是祖母刘氏住处,西厢房两间分别为乔云娘母女和常威所有。 于苗娘自觉没能生下男孩对不起夫家,因而搬去了东厢房边上的灶屋去住。 至于常秀珠,用刘氏的话来说就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了,不能天天叫灶火熏黑了,未免没人要,所以这两年在西厢房北侧垒了个土屋,半夜也好伺候乔氏三人。 关好听着窗外呼呼的风,又往身上裹了一件破衣裳才起来,琢磨着趁天没亮跑了得了。 先往山里一钻,身份文书的事情以后再考虑,反正大多数小镇子也不会查这东西。 否则留得时间长了,迟早得治好她的低血压。 她起身穿好鞋正准备推门,却突然听见隔壁西厢房响起了门轴转动的声音。 隔壁的乔氏娘仨能这么早起来? 她心里觉得不对劲,便站在窗户一侧,悄悄的往外看。 门被一点点的推开,声音很轻,再加上北风呼啸,若不仔细定不会发觉。 不多时,一身穿绿袄裙的妇人走了出来。 她脸上裹着暗色的棉布,左右张望了一番,见灶屋那边烟囱冒着烟,这才快步的绕过井边往院门去。 等人出去,关好直接窜出了门,翻了西院墙就跟了上去。 没多远,就听到了细碎的声音传来:“怎么拖到了今日才来?” “那边难道不知道家里忙着,孩子大了要读书?我这个当娘的不要紧,可是得紧着孩子照顾呢。”乔云娘娇嗔一声。 自打生了儿子后,她连贴身小衣都没搓过,不论是声音还是体态,都年轻的很。 关好皱眉,乔云娘难道偷人? 又觉得不大像,原主的记忆中没有这一茬,若真是偷人,她们住得这么近,不可能没发觉。 再有刘氏当了这么些年寡妇,对两个儿媳妇看得也很紧,若乔云娘偷人,她不可能发现不了,更不可能忍下。 琢磨着这里头可能有猫腻,关好借着路边的芦苇和草垛不紧不慢的跟着,待他们进了村尾的废弃猎户小木屋后,这才快速靠近,躲在墙后喝西北风。 许是不用在外头灌风,乔云娘的声音娇软中带了些温度:“麻子哥,这个月的东西可送来了?” 那满脸麻子的中年男人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这京城过来的东西,你当我敢昧下?” 关好本以为两人有私情,眼下一听京城,腰背瞬间就直了。 就听里面乔云娘哼了一声:“那死鬼在京城倒是快活呢,反倒留我们娘仨在这村里受苦。” 王麻子笑嘻嘻的:“你们受过什么苦,家里家外的,不都有人在忙?” 听了这话,乔云娘嗤笑一声,将荷包揣进怀里:“那于苗娘就是个傻子!” “再如何,也比不上那死鬼在京城吃香喝辣的强,你说是不是呀?麻子哥?” 说话间,她人靠了过去,似不经意的蹭了下胸前的衣领子。 王麻子享受的眯起了眼睛:“东西送到了,我也该走了,若叫人看见该有闲话了。” “等等!” 乔云娘赶紧错身将人拦住,红唇嘟起:“都认识这么些年了,麻子哥难道就不想跟我多说两句话?” 闻言,王麻子嘿笑两声,在她脸上摸了两把:“乔姨娘可别为难我王麻子了,你可是有钱老爷的姨娘,我不过是个混子,哪里敢呢?” 乔云娘顺势偎在他怀里:“那死鬼抛下一家子吃香的喝辣的去了,另置了家,我算哪门子的姨娘?” 见乔氏挨挨蹭蹭的,王麻子到底脑子还在,将人推开后,理了理衣裳:“我也该走了。” “哎哟,麻子哥,急什么嘛!” 乔云娘不甘心,她为常家生了儿子,凭什么常文永吃香喝辣的不带她? “麻子哥也疼疼我才是,你就告诉我常文永在哪儿,回头我要是得了好了,定不忘麻子哥的大恩!” 她也知道那头的女人不好惹,如今每月能拿着那边给的钱就很不错了,可眼见着儿子大了,听说那边也没生个蛋出来,乔云娘的野心不可避免的大了。 毕竟当儿子的,继承老子的家业理所应当! 王麻子老光棍一个,哪里经得住她这般撩拨? “嘿嘿,我倒是想疼你呢,可这每月的银子都是刘刀这小子给拿来的,我如何能知道你男人在哪处?” 乔云娘抿抿嘴,觉得他在糊弄自己,狠狠心,靠过去道:“麻子哥这么厉害,问问不就得了?且我当时生孩子伤了身子,不会再有孕了,你,你看……啊!” 话没说完,人往桌上一倒,口中便是一阵急促的短呼。 “呵!真有骚劲儿!” “麻子哥,人家年纪大了,我家那便宜姐姐才叫够骚,整日扭腰摆胯的……” “那行,回头你叫我尝尝……” 听着里头的呼吸声,关好悄没声息的离开了。 总结了一下听到的话,常文永果然没死,甚至外头还有了更好的小家,而他正经的妻子于苗娘却是一无所知。 听他们话里的意思,这个叫王麻子的每个月都会送银子过来,应该还有一个叫做刘刀的上线,若想知道常文永的落脚处,还得找那个刘刀。 走到半路,关好脚步突然顿住,不对! 常文永是典型的古代男人,在外头【发达】了,没道理不告诉老娘反而告诉一个小妾,也就是说,刘氏很有可能是知情者! 甚至常秀丽和常威也可能知道! 如果是这样……关好脸色冷了下来,哼笑出声。 合着他们这些知情者为了常威所谓的读书考试费用,在每月都有常文永送来银子的前提下,眼睁睁的看着于苗娘卖了亲女儿? 而常文永,面对原配对他的好就理所应当的收下,却对原配母女不闻不问? 思路这么一捋,原主的一生就更加叫人心怜心酸。 当然,于苗娘虽然也被瞒着,但关好对她没有一丝的同情。 你爱庶子,你爱男人,你觉得对不起夫家,那你卖田卖屋啊! 再不济卖自己也行,卖女儿是个什么操作? 想到这里,本想着抬脚就跑的关好脚下一转,回去后见于苗娘不在灶屋,便快速的抱起油罐子,又往怀里塞了火折子,撒丫子就往村尾跑。 谢天谢地,这大冷天的没人出来瞎逛。 关好脚程快,人到小屋的时候俩人还没办完事,趁着这个当口,她拎着油罐子顺墙倒。 又见他们正当激烈,便悄悄用树杈挑着俩人的衣服塞油罐子转了一遍,而后吹亮了火折子就往门口一扔。 火燃起后,她跳进芦苇荡边上站了一会儿,待烟气浓密时,关好这才顺着小路回家,油罐子也顺手放了回去。 回屋没多久,于苗娘便扛着锄头从外头回来。 她在靠西墙的杂物房中站了一会儿后,这才过来,小声唤她:“秀珠,天快亮了,你赶紧起来,也叫你奶看看你多勤快。” 于苗娘叹口气,女儿要嫁人了,如今勤快些,也好叫婆婆到时候心软多给些陪嫁。 想着待会儿村子里可能要热闹起来,关好便也没拒绝,乖巧的跟在她身后去了灶屋,顺手拿了碗盛粥喝。 看热闹这种事,可不能饿着肚子去。 “哎,长辈还没,你……” 于苗娘想说些什么,又摇头:“算了,你吃吧,快些,别叫你奶瞧见了。” 想着她也怪倒霉的,关好难得态度好了些:“你也吃点?活儿都是你来做,饿坏了可没人疼你。” “你这孩子,”于苗娘摇头失笑:“多吃些,不够的话娘那份给你吃。” 听了这话,关好突然开口:“叫我说,这家都是你在养的,你该立起来才是。” 于苗娘抿嘴笑笑,不再说话,提了篮子去院子里砍白菜。 果真是孩子话,文永那般好,她打小儿就心悦他,如今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见她这般,关好耸耸肩,一碗接一碗的往肚子里填粥,又掀开了里锅的锅盖,见上面蒸了八个杂粮馒头,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就在她啃馒头的时候,外头的于苗娘突然惊呼起来:“天呐!村尾着火了!” 她赶紧扔了手中的篮子,提着木桶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隔着田招呼周围的邻居:“快来人呐!着火了!村尾的破屋着火了!” 东厢房内。 刘氏今日醒得也早,她这会子正躺在床上,琢磨着今日儿子该派人送银子了。想着等乔氏回来后,自己可得好好数数,别叫她吞了常家的银钱才是。 又叹口气,若不是近年来自己年老腿脚不便,她又怎会把这重要的事情交给乔氏? 好在乔氏生了大宝孙,根儿在常家呢,料想她也不敢如何。 唉,也不知道儿子什么时候能把她接到京城去享福。 正想着呢,却听外头儿媳突然惊呼出口,紧接着刘氏就捕捉到了重要信息。 村尾着火了! 村尾的小破屋着火了?! 一听这个,刘氏立马跟屁股下扎了针似的跳了起来,胡乱裹了衣裳就往外头冲。 夭寿啊! 每回送银子都是在小破屋碰头的呀! 灶屋内。 关好咽下口中最后一口馒头,看她奶跟踩了风火轮似的冲了出去,正要跟着去看热闹,就见西厢房中,常秀丽和常威也火急火燎的跑了出来。 见他们这般,关好眨眨眼,看来都有数啊。 这般想着,她喝口水润润嗓子,接着大摇大摆的进了东厢房,熟练的掏起了窝。 摸钱这种事是一回生二回熟,待房梁都瞧过之后,关好揣好了四十多两银子并一根老银簪,又往怀里塞了俩馒头,这才提着木盆往村尾跑过去。 她人到的时候,小破屋那边已经闹了起来。 于苗娘奋不顾身的扑了过去,将乔云娘掩在身下,对着王麻子破口大骂:“哪里来的混账,竟然敢欺负我常家的人!” 关好伸头看了过去,就见地上光溜溜的缩着两个人,各自护住要害和头脸,大冷的天,皮子都冻红了。 刘氏阴沉沉的盯着地上的人,小妾偷人什么的,这会子可不重要,重要的是乔氏和王麻子勾搭在了一起,那这两年儿子送回来的银子是不是叫他们这对狗男女给昧下了? 毕竟威儿大了,当爹的肯定要多给一些,如今还跟以往一样,这里头肯定不对! 这么想着,她就朝地上狠狠的呸了一口,冲过去就打:“丧德坏心的玩意儿!” 常威则是双目通红的踢着王麻子,脸色发沉,觉得无比丢人。 于苗娘就厉害了,她竟然还护着乔云娘不让婆母动手:“娘!云娘是威儿的亲娘啊!您不能对她动手啊!” 听了这话,关好翻了个白眼,又不是你生的,操个屁的心。 正心里嘀咕呢,耳边突然恶风来袭,紧接着常秀丽怒骂出身:“常秀珠你个小贱人!咱家出事了你还乐呵呵的在这里看!” 常秀丽心里对亲娘满是恼恨,她都大了,正是要说人家的时候,结果亲娘受不住偷人,这要是传出去了,哪个有钱人家会要她当少奶奶? 她这会子心里正急得慌,猛不丁的看到嫡姐一副吃瓜样儿,可不就找到撒火的地儿了么? “别以为我娘出事了你就能得着好!” 关好躲过后也不生气,只指了指地上的乔云娘:“妹妹,你娘偷人了。” 常秀丽:“……” 常秀丽恶狠狠的盯着她:“住口!我落不着好你也一样!” 关好不紧不慢的:“哦,你娘光屁股了。” 常秀丽:“……” 又见常威凶狠的目光扫过来,她继续:“弟弟,你娘偷人了。” “你娘光屁股了。” 常威:“……” 常秀丽:“……” 顶着周围人的目光,常秀丽脸蛋涨得比烙铁还红,原地跳脚,羞恼开口:“你闭嘴啊啊啊啊!!!” 常家如今正乱着呢,关好可不怕别人觉得自己性情有什么不一样,反正原主不常出门,外人不了解,了解的自己人也搞不过她。 便看向于苗娘:“娘,你找的小妾会偷人。” 于苗娘:“……” 又看向刘氏:“奶,你家大宝孙的亲娘光屁股了。” 刘氏:“……” 刘氏这会子正在气头上,当即就举手扇了过来:“孽障,谁让你胡说八道的!” 啪! 巴掌声清脆又响亮。 关好撒开了拽着常威衣领子的手,挡箭牌一扔,她担忧的看着地上的乔云娘:“光屁股的云姨,你儿子的脸被扇肿了。” 常家众人:“……” 趁着这机会,于苗娘赶紧的将外衣脱下,把乔云娘给裹住。 旁边的刘氏惊呼出口:“哎哟!奶的大宝孙呀!” 她也顾不得生气,立马上前把十七岁的大孙子抱在怀里,心疼的不住落泪。 嘴里骂骂咧咧的:“常秀珠你给老娘等着,老娘非得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关好:“……” 关好摸了摸下巴,亲爱的奶奶,您要这么说的话,那孙女我可就不急着跑路了啊! 看她这表情,系统偷偷打开了搜索界面:【五旬老太被卖青楼,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大元朝法律健全,像是偷人这种事若是告到衙门,罚还是要罚的,但绝对不会出现私下里浸猪笼这种情况。 所以王麻子在被小福村的人殴打一顿后,在村长的劝说下,鼻青脸肿的按了十两欠条,之后便被村里人轰走。 常家一行人也都急匆匆的回去。 一行人到家,刘氏自然是骂骂咧咧的不停,甚至拿起扫把要殴打不听话的大孙女。 见婆婆这般,于苗娘赶忙过来:“娘!秀珠年纪小不懂事,再说了,这事确实是妹妹不对,不过我们都是一家人,如今文永……一点消息都没有,过去的都过去了。” 关好:“……” 噫~恋爱脑活该过得艰难。 刘氏:“……” 老娘的文永好着呢! 所以这事儿过不去! 想着自己如今的遭遇,乔云娘悲鸣出声:“娘以为我就愿意的吗?我还不是为了威儿!威儿如今大了,读书要钱,往后娶媳妇也要钱,若不是如此,我怎会被贼人欺辱!” 关好摇头,啧啧两声:“太感人了!为了儿子读书娶媳妇,当亲娘的,竟然这般豁得出去!” 于苗娘立刻责怪的看了过来:“秀珠别乱说话,你云姨也是为了威儿。” 娘俩这么一说,乔云娘哭声一滞,抬头看着婆婆:“娘,你该懂我的。” 刘氏:“……” 刘氏当然懂了! 虽然乔氏不是个好东西,但她也是为了自己的大宝孙啊! 如今大宝孙要成人了,文永那边也没生个孩子下来,那那头的家业合该是自己的孙孙的! 这般想着,刘氏心中的气消了很多,“你先起来,这次的事就算了。” “什么?!” 关好惊呼出口:“奶,云姨偷人了呀!这种事都能算了吗?” 她侧头看了过去,不解道:“这种事云姨都说您能懂她,难道您为了爹爹读书,也曾牺牲如此之大吗?” 乔云娘:“……” 刘氏:“……” 刘氏怒喝:“混账!” 乔云娘抹眼泪,看着于苗娘:“姐姐,我知道秀珠看不起我们娘仨,可威儿是她亲弟弟啊!” 果然,一说起这个,于苗娘也心酸抹泪:“妹妹,是我对不住你,这孩子没教好,你别往心里去。” 乔云娘一噎,这时候你不是该教训女儿吗? 好在她知道于苗娘的性子,便也没再多说。 晚上回了房,乔云娘不顾女儿的抱怨,心中惶惶,想着自己以后该怎么办,就听女儿在一边摔摔打打的。 “这事儿一出,往后我还能嫁到什么好人家!爹爹……爹爹那边咱们也过不去,若是时间一长,等官府下来强制采选宫女,那我这辈子就毁了!” 嗯? 嗯?! 乔云娘眼睛一亮:“对啊!” 她顾不得自己如今的模样,赶忙跑去了东厢,套在婆婆耳边道:“娘,我知我今日错了,可夫君那边……” 她抹了抹眼泪:“我也是不得已,左右我就是个妾,只要威儿好,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刘氏沉着一张脸:“若不是看在威儿的份上,我绝不饶你!” 乔云娘点头,又小心看了一眼东边的方向,道:“娘,此事也是我无能,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就得想着以后。” “宫中快要下来采选宫女了,听说皇帝爷爷如今都六十多了,性子又不好,咱们先赶紧的将秀丽嫁出去,也好叫威儿松快些。” “如今出了这事,也不好叫秀丽等着嫁个好人家给威儿作助力,倒不如将秀丽嫁到张家去,也省得耽搁了找不到好人家。” “至于秀珠……那边的贱人不肯叫您老过去享福,不如明日将秀珠的名字报上去,届时找个借口让于氏跟着上京,有了于氏在,也不怕秀珠出幺蛾子跑了。” “等过个几月,咱们再叫那王麻子找人给那头送信,就说于氏带着女儿入京后,咱家生计无法维持,只得进京投奔夫君,留个口信下来,就说日日去城门处等候,定能逼得那头接了咱们!” “您是夫君的亲娘,那边这么些年不侍奉婆母,又没为常家绵延子嗣,您过去掌家是理所应当!” 她越说越来劲儿,听说皇帝爷爷暴虐,宫中每日都要抬出好些个死人,只有于氏母女没了,自己的丑事才不会传到京中去。 至于婆婆……那边的女人是个不下蛋的鸡,有威儿在,想来婆婆也不会多嘴。 刘氏有些迟疑:“秀珠长得好,要是卖给有钱人家做妾,想必能多得一些银子……实在不行,青楼也不错,卖身银可不少。” 那怎么行! 乔云娘急了:“娘!秀珠不是我生的,若以后夫君找了回来,焉知她不会胡言乱语坏我名声?且夫君如今这个年纪,怕是只有威儿一个儿子了,若是叫人知道他姐姐在青楼为妓……威儿往后怎么能科考做官老爷?” “怎么能让您当老封君?” 这死丫头必须弄走,若是人留下来,往后定会拿捏自己! 她认为自己想得法子挺好,刘氏同样如此。 还是那句话,为了大宝孙,为了自己能跟着儿子吃香的喝辣的,其他人的牺牲都是应该的。 所以当关好次日睡醒吃了饭后,就见刘氏从外头进来,而后往桌上拍了一张纸:“秀珠,如今家里名声坏了,张家那边只能先让秀丽过去,至于你……奶想了想,还是进宫的好,乔氏坏事后,秀丽为她赎罪是应该,宫里的通天大道合该让你来走。” 说着,她强行挤出一抹慈爱的表情:“奶给你报了宫中宫女的采选,若是你能叫皇帝爷爷看上,以后可就是娘娘了!” 关好:“……” “当然,跟着那些太监走路可不好过,听说挨打挨骂都有,反正有文书在,你们可自行上京,还能免了路上的食宿。” 关好:“……我们?” 乔云娘走了出来,笑道:“是啊,你一个妙龄姑娘上路,家里又怎能放心得下?你奶决定叫你娘陪着你走,说不定你们还能打听打听你爹的消息。” 听了这话,刘氏开始抹眼睛:“十几年了,是死是活总要叫人知道的。” 关好:“……” 关好假笑:“奶,我没出过远门,我想去张家当妾吃香的喝辣的。” “哼!” 常秀丽也走了出来,“张家那边该我去,我是威儿的亲姐——” “秀丽!” 话没说完,乔云娘沉着脸打断了女儿的话:“就是因为你是威儿的亲姐姐,所以你更该为威儿付出!” “秀珠不一样,她没有不清白的娘,所以该去京中享福,去当娘娘!” 关好嘴角抽了抽,你们这话骗鬼呢? 不过她也无所谓,能免了食宿上京也挺好,至于进宫:“奶,皇帝爷爷今年多大?” “六十多啦!”听了昨夜亲娘的分析,常秀丽恶劣笑道:“姐姐你可一定要生下小皇子呀!” 关好:“……” 还真是爷爷。 关好吃完抹了嘴巴,用力点头:“奶,我愿意进宫!也愿意找爹!” 又看向亲娘:“娘,你呢?” “我也愿意!”听说可以出门找丈夫,于苗娘眼中闪着泪光。 关好满意点头,愿意就好,有娘的孩子是个宝咧! 见祖母心满意足的走了,常秀丽又低声告诉她:“我娘可是告诉我了,皇帝爷爷在宫里用女子血肉炼丹呢,姐姐,你一定活不下来的!” “你别怪我娘心狠,这事儿奶也同意了,你要是死了,可得记得看我是怎么吃香喝辣的呀哈哈哈哈!” 常威倒是有些不满:“你怎么不劝娘把她留下?宫女又不给银子,留下还能换回一些聘银。” 常秀丽嘴角泛着恶毒:“奶昨晚可是想把她卖进青楼的,可惜叫娘劝了,若不然……哈哈哈哈!” 关好:“????” 全员恶人?!- 回房后。 系统悄摸摸诈尸:【你真甘心给老头生孩子呀?】 关好:【放屁!】 她进屋收拾自己那几件破衣裳:【只要能找到爹,我当宫女又如何?】 女儿都当宫女了,爱女儿的爹爹,又怎么能没有表示呢? 从窗口看刘氏和乔云娘碰头笑得开心,关好脸上闪着圣洁的光辉:【抛妻弃女的爹爹十几年没给过抚养费,一穷二白的女儿能有什么办法呢?】 【当然是送他一份皇家铁饭碗呀!】 系统:【……】 系统:【???】 皇宫里的男人还有铁饭碗? 关好用力点头:【当然有啦!】 这宫女谁爱当谁当去,反正卖了爹爹我就跑,留下圣母来顶包! 对了! 她双手一拍,悄摸摸的去灶屋找了于苗娘:“娘,我们出门在外的,身上得有银子。” 于苗娘不理解:“你奶说报了名的宫女可以免了一路的食宿呢。” 关好可劲儿忽悠她:“那爹爹呢?如果爹爹还活着,这么多年却没回来,你难道就没想过他可能在受苦,连回来的路费都没有吗?” “你那么爱爹爹,难道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过得艰难吗?” “不能!” 于苗娘抽了抽鼻子,“可我没有钱呀!” “不,你有!”关好斩钉截铁道:“咱家还有五亩地呢!” “可是威儿……”于苗娘有些舍不得一手养大的[儿子]。 “弟弟重要还是爹爹重要?”关好就问她。 “那自然是你爹爹了!”于苗娘毫不犹豫的回答。 关好就微笑看她,后者咬咬唇,紧接着眼神坚定起来:“对!我不能让你爹爹受苦!” 噫! 娘我再也不觉得你恋爱脑不对了! 就该这样,恋爱脑才是世间的唯一! 就要为爱奋不顾身,为爱撕心裂肺,为爱抛家弃子! 于苗娘只是恋爱脑加圣母脑,又不是傻,她还知道这事儿婆婆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所以趁着人还没出发,她将地契交给女儿,嘱咐她一定要卖个好价钱,千万不能叫她那没见着面的爹爹受苦。 关好用力点头:“我办事,你放心!” 不仅如此,她还半夜翻了墙,龇牙咧嘴的割了自己的手指头充作印泥,挨个儿的给乔氏娘仨按了手印,顺便还偷了刘氏的肚兜。 地契倒是没问题,她直接找去了村长家,就说自己要和娘进京寻父,所以卖了家中田地用作路费。 村长是个实心人,还劝她:“孩子啊,你也长点心,多劝劝你娘。” 农村人就没这么办事的! 关好委屈的抹抹泪:“我知道呢伯伯,只我不认识太多人,这地你们家要不?要我便宜算您?” “真卖啊?” “真卖!” 又不是糊弄孩子,村长当即带着人往外走:“咱们这就去衙门过户!” “好咧!”关好乐颠颠的跟着村长去镇上。 待手里拿着三十多两的银子后,关好脸上笑意真切了些:“伯伯,您等等我,我娘说外公以前在镇上有个旧友,我既然跟娘要走了,自然要去说一声的。” 村长看了看日头:“可要我陪着去?” 关好摇头:“没事儿,就是给长辈问声好,很快就回来。” “那你注意些,小巷子不要钻,我在镇口驴车上等你。” 关好点头,又拿出一两银子来:“这是我娘的嫁妆,可奶不一定乐意,还请您瞒着些。” 村长连连摆手:“这我不能要!” 关好直接给塞他手里:“您拿着吧,我奶那人不讲理,等我们走了,还不定怎么闹腾呢。” 这倒也是,那老刘氏就不是个讲理的妇人。 趁他愣神间,关好将银子塞了过去,而后撒丫子就跑:“您等我,我很快回来!” 村长摇头失笑:“这孩子。” 想着路上不好露银,等她们娘俩出发的时候,自己再悄悄给了就是。 另一边,关好见看不到村长人影后,立马掉头,直奔官牙的方向。 “婆婆,我娘是家中主母,如今家里的妾室偷人,我那便宜弟弟也血脉存疑,娘不想她们玷污我家血脉,不知您这里可缺做活儿的人?” 那官牙看着她手中的卖身契,又核对了于苗娘的户籍和当初的婚书,松口气:“你娘也是,这么大的事儿怎么叫你一个孩子来办?” 她还以为碰上孩子不懂事儿了呢。 不过这边手续齐全,牙婆倒也不含糊:“如今是怎么个章程?” 关好抿嘴笑笑:“妾庶通买卖,又不规矩,卖身契和手印都在,您到时候上门带人就是。” 见人点头,关好收了对方给的银子,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官衙。 瞧着天色还早,想着家中姨娘和庶弟有了归宿,那怎么也不能忘记奶奶。 妹妹就算了,人家有了夫家,自己这个当姐姐的不好插手,不过祖母嘛——一家人,就该一视同仁! 找个卖烧饼的老伯打听了王麻子的住处,关好舔了舔后槽牙,瞅着四周没人就翻进了王麻子那破院子。 王麻子正坐着砍柴,刚发觉身后不对,还没来得及转身,脖子上就架了一把冰凉的匕首。 “好、好汉饶命……” 冰凉的触感让他全身激起了鸡皮疙瘩,王麻子惜命,立刻求饶:“好汉,我家中还有二两银子,我全都给你!” “我眼睛闭着,不会看您的脸!” 关好用匕首拍了拍他油腻的脸,随手从地上捏了个泥丸塞他嘴里。 口中腥臭传来,王麻子瞬间额冒冷汗:“好……好汉!你说,你说要我办什么事,我一定能给你办好!” 关好哼了一声:“我能要你办什么事呢?通宁镇的王麻子这些年可一直在给京中一个常姓男子办事,听说私下里扣了不少钱?” 听了这话,王麻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痛哭流涕:“我错了!姑奶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家里还有我这些年扣的三两银子,我都给你!其他都被我花了,我以后挣钱给你!” 关好:“……” 她就是随口一诈,结果还真有。 “行了,你听话就行,我方才给你喂的是蛊虫,不听话立刻就叫你七窍流血而死!” “姑奶奶您说,我肯定听话!” 关好满意点头。 不过当孙女的,孝心还是得有,不可能真的让亲祖母吃不饱穿不暖,这点银子她不贪。 紧接着,一块绣着艳丽海棠的肚兜兜头落下,关好清了清嗓子:“小福村五旬老太高龄恨嫁,所以——” “麻子叔,你要媳妇儿不要?” 芳龄五一,风韵老太等你来娶哦! 一更+二更送爹入宫后我走上人生巅峰^^…… 第29章 解决了亲祖母的终身大事, 关好拿着从王麻子那里要来的地址,愉快的去找了上线。 半柱香后。 她在心里默念着京城福云巷几个字,脚步轻快的往镇门口去- 常家。 于苗娘一整日都心不在焉的, 直到下午见着女儿后,这才松口气。 碍于婆婆在一旁,她倒是没说什么, 只眼神中却表露出了询问加忐忑的意味。 关好瞅了她一眼,心说这爱情的力量果真是伟大,为了爱情,于苗娘竟然能忍住自己那宽广的圣母胸怀。 相比起来, 咱是自愧弗如的。 系统哼然冷笑:【是啊, 你为了钱, 连爱情都不要了。】 见人到这个时辰才回来, 刘氏脸色不大好:“秀珠, 你进宫是当宫女去的,首要的就是勤快,别以为要出门了家里的活儿就不用干了。” 家里家外那么些活儿要人做,得趁着她们离开前多使唤使唤,否则岂不是亏了? 于苗娘听了这话很是不忍,又琢磨着自己出门后, 家中人怕是要劳累受苦,赶忙道:“娘,我来干, 家里的活儿都我来干,您去歇着。” 关好眼角一抽,瞥了一眼没有动静的西厢房,说:“奶, 我和娘要走了,往后家里的事情是不是该有人接手了?” 又状似无意道:“总不能叫您一大把年纪的伺候小辈吧?” 哐当一声,西厢房似有凳子被碰倒。 关好嘴角微微一扬,道:“正巧趁着我们没出门这两日,您也叫云姨和弟妹们出来学一学,省得我们走了就没人伺候您老了。” 刘氏还真没想到这一茬,琢磨着大孙女说得也有道理,当即朝着西厢喊道:“还不赶紧的出来?装什么少奶奶呢?指望着我老太婆来伺候你们几个?” 不多时,乔云娘带着女儿不情不愿的出来:“娘,姐姐这不是还没走吗?” 刘氏呸了一口:“也不过两日的功夫,你现在不学,难不成到时候要我受罪?” 乔云娘:“……” 她侧头看女儿:“秀丽,你去跟你大娘学学,往后嫁了人也有好处。” “我才不去!” 常秀丽不愿意干粗活:“我没两日就要嫁人了,正该好好养着,若是糙了手脸,张老爷怕是会不高兴的。” 这倒也是。 可乔云娘十几年没干活儿了,懒劲早就养出来了,便看向儿子那屋:“威儿?” 常威不耐烦的声音传了出来:“娘,我是男人!哪个男人干这些的?没事别喊我,我还要读书呢!” “正是!”刘氏点头:“我大宝孙是个读书人,怎么能干粗活?乔氏,你去跟于氏学,要是学不好,往后我可不带你!” 乔云娘:“……” 个死老太婆! 乔云娘不情不愿的跟着于苗娘去了灶屋,刘氏打量了两个孙女一眼:“行了,你们也把自己收拾收拾。” 倒不是她有多心疼孙女,而是二孙女要嫁了,往后就在镇上,要钱方便,不好立时得罪了。 至于大孙女……万一呢? 万一叫她踩了狗屎运真被皇帝爷爷给睡了,那常家就发达了! 所以也不能得罪。 关好眼笑眉舒:“奶,你都说了我是要去伺候人的,现在正该多看看。” 不待刘氏回话,她就将视线放在了乔云娘的身上:“云姨你怎么回事,白菜梆子要切细一点,我奶牙口不好,你是想害她崩牙吗?” 乔云娘本就不乐意做活儿,听了这话,当即面色一冷,手一甩,大白菜咕噜噜的在地上滚了两圈。 嗤之以鼻道:“哟,咱家大姑娘还没进宫呢,娘娘的派头这就摆出来了?” 关好心疼的蹲了下来,捡起大白菜塞她手里:“浪费可耻,咱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一听这话,刘氏当即抬手就朝乔云娘扇了过去:“本事不大心倒挺大,今晚这颗白菜就让你吃!” 文永送钱回来是让自己这个当娘的养老的,可不是让小妾糟蹋的! 乔云娘被婆婆一巴掌扇肿了脸,嘴角都有血丝了,双眼直瞪瞪的:“娘,您怎么能听这个小贱人挑唆!” 关好无辜摊手:“我挑唆了吗?奶,我跟娘这些年干了不少活儿,为咱们这个家是出力了,云姨可不一样,云姨白吃白喝十几年啥也不干,这要是下地抡锄头,十几年下来,说不定都能给咱家攒五亩地了。” “所以云姨你太不应该了,你这些年可是糟蹋了五亩地的收成啊!” 乔云娘:“……” 刘氏:“……” 对啊! 刘氏突然心痛起来,妾买回来就是生孩子和干活儿的,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能忍她白吃白喝十几年的? 听了这话,乔云娘深感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再次甩了白菜冲过来:“小贱人,今日我就教教你怎么才叫尊敬长辈——啊!” 刷得一声,关好从她耳边收回了菜刀,抖掉上头的发丝后,好声好气道:“云姨,我要出远门了,你在家过两天爽快日子都不行吗?” “行、行的吧……” 菜刀劈过,乔云娘被吓成了乌鸡眼,面颊被刀刃擦到的地方更是火辣辣的疼。 关好笑看她:“我跟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奶了,云姨要好好伺候她老人家,知道吗?” 出于对菜刀的尊重,乔云娘脖子一缩,谄笑胁肩:“娘也是我长辈,便是你不说,我也会好好照顾的。” 于苗娘这才从震惊中回神,赶忙过来夺菜刀:“秀珠,刀可不能乱玩,赶紧放下,别吓着你云姨了……” “娘,我们两个弱女子上路不安全,没有武器怎么行?” 关好侧身躲过,直接将菜刀别在了裤腰上:“万一路上遇着强人,有刀在手,咱俩好歹也能搏一搏,否则出了事……难道你不想全手全脚的去见爹爹?” 于苗娘:“……那你好好收着,仔细些,别伤了自己。” “……”乔云娘:“????” 于氏你怎么回事! 你伟大宽广的圣母胸怀呢? 你这时候不是应该斥责这个小贱人,然后心疼的把我来抱吗? 乔云娘不满的眼神扫过去:“姐姐!你以前不是这么对我的!” 以前你都是看在威儿的份上把我当祖宗供着的! 关好眼珠子一转:“娘,我年轻朝盛,找爹爹可得靠我呢。” 对! 于苗娘点头,对上乔云娘后就带上了说教意味:“什么都不如文永重要,妹妹你这么大年纪也该懂事了,秀珠做这些都是为了她爹。” “……”乔云娘:“????” 乔云娘过了十几年的好日子,压根就不能受气,正要张嘴骂,余光却突然瞥到了搭在刀柄上的手,瞬间箝口结舌,赶忙将声音给咽了回去。 关好满意的勾了唇,果然,只要抬出爱情,恋爱脑绝对是牵制圣母脑的大杀器。 想到这里,关好看了一眼门口脸红筋暴的姐弟,转过头:“今晚我要睡西厢,就委屈云姨和妹妹睡旁边的茅屋了。” “我不要!”常秀丽尖叫:“奶!常秀珠她欺负我,你要给我做主啊!” 刘氏也很是不满,她还想等二孙女出嫁后要些银子呢,便说:“秀珠,你妹妹过两日要嫁——” “嫁给我吧!” 院子外突然传来一声激动的男声,紧接着便有三五人抬着扎了红稠的筐子进来。 王麻子为保小命,看完大夫得知自己的身体真有毛病后,赶忙央了几个兄弟去采买喜饼等物,接着便往小福村一路狂奔。 他视线在院子里扫了一圈,避过面色不自在的乔云娘,当看到叉腰的刘氏后,当即双眼一亮,热情张臂,抬脚就冲。 “嫁给我吧!花宝,我娶你来了!” “……”众人:“????” 这一声花宝喊得院内外众人齐齐住脚。 “王麻子,我小福村不是任你撒野的地方!”收到消息的村长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 于苗娘茫然若迷,问:“你,你还来做什么?” 又问:“花宝是哪个?” “咳咳,”关好咳嗽两声:“娘,你忘了奶的名字了?刘花花。” 于苗娘:“????” 乔云娘:“????” 二人皆震惊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婆婆:“花、花宝?!” 刘氏也被震得五官乱颤,被俩儿媳喊了一声之后,一张老脸那叫一个红里透黑,老羞变怒:“你这混账,竟敢坏我名声!” 村长也是虎躯一震,结结巴巴的开口:“刘、刘氏?王麻子,你、你莫不是为了不还欠银,故意来找事的吧?” 王麻子委屈的抹了一把脸,余光往那姑奶奶脸上瞥,见她抱胸看好戏后,强忍着牙酸开口:“您误会了,我跟花宝早就两情相悦,只是碍于常家人这才没有开口。” “不对啊,那你昨日和乔氏……”村长也不是好糊弄的。 “嗐,那不是黑灯瞎火的认错人了吗?”为了苟命,王麻子的瞎话是越来越顺溜。 “其实我跟花宝来往已有七八年了,以往我们也都是在那村尾的小木屋中见面,每月述说一番情思。昨日我过来也是为了见她,想着常家孩子都大了,她也不用再为家中诸事操劳,我们或许有相守余生的机会,却没想……” “却没想来的不是她,偏我当时也叫相思冲昏了头脑,见她热情过来,我还以为她也有与我相守的意思,这才……这才有些忍不住,一时冲动犯了错。” 这番解释似乎也有道理,可当事人是个四十五六的老光棍,另一个却是五十出头的老太,众人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村长没有那么好糊弄,便就问他:“那你昨日为何不解释?” 闻言,王麻子潸然泪下:“我倒是想解释呢,可事情都发生了,我又能如何?” 他抽了抽鼻子,很是辣眼睛的模样:“我回去想了一夜,越想越觉得此事得解释清楚,这不,今日特地喊了几个兄弟置办了聘礼,还带了八两聘银过来,想着只要花宝愿意嫁给我,我肯定带她去镇上享福!” 瞎话一编,真相靠边。 若不是知道这里头的内情,刘氏自己都能信了。 眼见着众人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自己,刘氏立刻否认:“污蔑!我这么大把年纪了,怎么会想着嫁人?” 一席话落,王麻子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绣了海棠的肚兜:“花宝,你就承认了吧,我可是连咱俩的信物都给带来了!” 见真是自己的肚兜,刘氏直接呆愣当场:“你,你,我,我……” 王麻子笑出了大黄牙:“咱们年纪都不小了,你今天就跟我回吧?” 村里出了两个闹私情的,当事人还是一对婆媳,村长脸上也颇为挂不住,当即摆摆手:“剩下的是你们家里的私事,我就先回了。” “不是!我没有啊!”刘氏崩溃。 可肚兜确实是自己的,她百口莫辩。 一旁的乔云娘见这一幕,又想到昨日自己跟王麻子发生的事情,瞬间就跟吃了一口苍蝇似的,不住的犯恶心。 聘礼放下,王麻子喊的那几人也都离开。 门一关,王麻子瞬间收了脸上的表情:“东西收拾收拾,今晚就跟我走。” “你做梦!”刘氏恶声恶气的:“这些年你别忘了,到时候我不会放过你的!” 知道她说得是什么,王麻子却古怪的笑了笑:“没事,要是能得个便宜儿子,那也不错。” 你家姑奶奶这般厉害,麻子我还就不信你儿子能得了好! 当然,现在就算怕常文永那边有手段也没办法,毕竟天高路远的,那边就是要收拾自己也要不少时间。 可眼前这个小姑奶奶就不一样了,她喂自个儿吃了蛊虫,那要命的东西可是说来就来的。 一旁的于苗娘听着话音不对:“娘,他说得我怎么听不懂?” 什么叫便宜儿子? 关好看着她,心说恋爱脑的雷达挺灵敏的,便岔了话题:“麻子叔……哦不,麻子爷爷的意思是说奶还能给他生个儿子。” 王麻子愣了一下,而后快速点头:“对对!我们现在抓紧点,明年说不定还能有个大胖儿子!” 老太婆自己虽然下不了口,可只要把人弄回去让小姑奶奶满意就行了。 反正那位的意思是叫自己把人看住,用什么名头无所谓。 刘氏:“……” 刘氏还等着享儿子的福呢,哪里又会乐意给个老光棍做婆娘? 尤其是这老光棍还跟儿子的小妾有牵扯,心里就更不愿了。 当即威胁:“王麻子,你可别忘这几年的事!” 王麻子眼睛眯了眯:“这几年的银子,甚至来处我都知道,你知道吗?” “你!”刘氏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双目泛寒:“那十两的欠银我不要了,你赶紧滚!” 王麻子刷得一下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沉着脸上前:“今日你是不跟我走也得走!” 又发狠的看着其他人:“谁要敢拦,我就送谁几刀!” 刷得一声,众人齐齐退步。 刘氏:“!!!!” 见他们这般,刘氏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道:“我,我跟你走就是。” 她不住的给乔云娘使眼色:“乔氏,我先走一步,你记得到时候……” “少废话!”王麻子怒喝,拽着她衣领将人提起来,低声道:“你要不想我去官府告你儿子别妻另娶,你就尽管想歪主意!” “不怕告诉你,我就是想跟你扯个名头,以后好当地主老爷,你要是不识趣……” 他眯起眼:“乔氏可是跟我睡过的,到时候我让你儿子、孙子都身败名裂!于氏知道真相后也不会再兜搭你,你只能在村里当个孤老婆子!” 刘氏:“……” 这个理由成功的让刘氏安静了。 她平复了一下害怕的心,咬牙应声:“我跟你走!” 下一瞬,人就被拦腰箍住。 王麻子转头朝关好笑,直接将八两聘银塞她手里:“这就是大孙女吧?娶媳妇就得出银子,你拿好,我这就带你奶走了,回头记得来喝喜酒啊!” 关好掀了掀嘴角,状似不经意道:“那就恭喜奶和麻子爷爷了,对了,现在天还没黑,您二位可得记得去衙门签婚书,尽快把名分落下来才是。” 常家众人:“……” 关好骄傲的找出系统:【快夸我办事效率快!】 系统:【孝死你奶算了。】 * 一直等到天黑,常家众人好似才从方才的事情中回神。 关好腰上插着菜刀,甩了甩发酸的胳膊:“娘,家里的面都烙成饼带着,赶路可不能饿着。” “啊?哦哦!好的,娘这就去。”于苗娘的神色依旧有些迷茫。 她实在不明白,怎么好好的,婆婆就要嫁人了呢? 可秀珠说得对,现在重要的是文永,婆婆的事,等以后再说。 听到这娘俩的对话,不知怎么回事,乔云娘总感觉自己的心跳得飞快。 方才……那王麻子好似一直在看常秀珠的脸色? 能让王麻子敢冒着得罪京城那边的风险也要强娶婆婆,那常秀珠……如果真跟她有关,这死丫头都敢对亲祖母下手,焉知不会对付他们娘仨?! 冷汗倏然落下,乔云娘心中暗叫不好,虽不知她如何做到,可婆婆被迫嫁人,如今常家没人给他们娘仨撑腰,情况很是不妙啊! 这会子,她终于想起来自己是没有自由的妾室了,当即冷汗涔涔,面色惨白无比。 最难搞的长辈被搓走了,关好也懒得再装,斜眼看着乔云娘:“云姨,我让你们母女给我腾屋子的呢?怎么还站着不动?” 乔云娘:“……” 乔云娘脸上挤出一抹难看的笑,正要开口,常秀丽又开始了:“小贱人你做梦!” 奶被人娶走正好,反正于氏是个没用的,家里没有长辈后,就凭于氏那个贱性子,常家就是她娘的天下! 也就是她常秀丽的天下! 想着常秀珠那姣好的容貌,常秀丽眸带阴损:“有我娘在,你就等着挨收拾吧!” 关好挑眉,神态颇为轻松的从怀中掏出乔云娘母子的卖身契:“云姨,做人还是识相点好,卖身契这种东西是一式两份的,我希望明日牙婆上门前,你和弟弟能少受点罪。” 乔云娘:“……” 卖身契! 乔云娘突然想到,于苗娘身为主母,是完全可以不用跟任何人打招呼将自己卖掉的。 甚至连自己的一双儿女,在正常人家,也是要看嫡母的脸色过日子的! 思及此,她反手就给女儿甩了两个大耳刮子,转身后,面部肌肉不住的抽动:“秀珠,我,我可是威儿的亲娘,他们也是你的亲弟妹,你,你不能这么对我们……” 又求救似的看着灶屋门口的于苗娘:“姐姐!姐姐!你不是很疼爱威儿的吗?他肯定舍不得亲娘被卖的!” 哪怕万一……就算自己被卖,儿子也要留下,有儿子在,自己就能有翻身的机会! “娘,你想不想见爹了?”关好道:“爹重要还是他的小妾子女重要?” 闻言,于苗娘只能不忍落泪:“对不住了妹妹,你……等我找到夫君,我会让他给你和威儿赎身的。” 常秀丽尖叫:“于氏你这个伪善的贱人!” 常威也一副屈辱的模样要打人,关好顺脚给他踹飞,后者靠墙滑倒,直接吐血昏迷。 又抽出菜刀,轻轻一剁,刀刃没入桌面三寸:“云姨,我想着妹妹快要嫁人了,就没多费事,要是妹妹不乐意,我再跑一趟也可以的。” 乔云娘立刻捂住女儿的嘴,软软的滑倒在地,再不敢发出声,只眼泪却是不停的往下落。 她心里还抱着期盼,说不定常秀珠只是吓唬她的呢? 只要自己熬到她们娘俩走了,婆婆又不在,那常家就是自己的天下! 抱着这个想法,乔云娘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颤声道:“秀珠,我,我现在去给你腾屋子好不好?” 常秀丽被弟弟的惨状吓得不敢吱声,这会子含着泪看向亲娘,后者赶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说话!” 不多时,二者抱着铺盖卷出来往北侧的茅屋去。 “站住。”关好起身走过去,似笑非笑道:“云姨,你这前头鼓得是不是过分了些?” 见她反手就挽了个刀花,乔云娘两股战战,结结巴巴开口:“三十多岁的妇人,这般,这般也是正常。” “确有道理。”关好点头。 乔云娘松口气,赶忙拽着闺女的袖子往后走,结果没两步,衣领子一紧,双脚直接离了地。 关好说:“云姨这般就算了,怎的年方十七的妹妹也如此波澜壮阔?” 乔云娘瞬间汗洽股栗:“她,她,姑娘家大了,本该,本该如此……” “是吗?” 关好将她放下,将妹妹拉到身前,纤长的手指直接没领而下,指腹滑飞间,一样样精致的小东西被挑出。 “发簪、耳环、戒指……咿?还有一枚银镯?” 关好大吃一惊:“妹妹这胸竟还会长首饰?” “当真是可怕的很!” 三更送爹入宫后我走上人生巅峰 缺牙…… 第30章 #十七岁少女为求饱满, 竟是如此丧心病狂的填充作假!# 系统激动地CPU都颤了,噼里啪啦的打字,关好让它安静的一边儿待着去。 眼见女儿面带不忿似要开口, 乔云娘赶忙在她腰间一扭,干笑出声:“这孩子真是一丁点儿都不听话,这家里明明都是姐姐和秀珠的, 她竟敢这般的不规矩!秀珠你放心,待会儿回屋我就教训她,定叫你撒了这口气!” 她顿了顿,又道:“这些东西其实都是你奶看在威儿的份上叫我们母女暂且收着的, 没有旁的意思……” “哦?”关好就皮笑肉不笑的看她:“我还什么都没问呢, 云姨解释得是不是太多了?” “既如此, 那咱家哪来的这些东西?不是都说要将我嫁出去换银子吗?原来是不缺钱啊?” 乔云娘:“……” 乔云娘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颤巍巍开口:“这, 这是你奶留下的嫁妆,想着往后给威儿娶媳妇传家用的……” 话说完,冷汗已沾湿了后背。 差点忘了,家中前几日还在商量着让于氏将常秀珠送到张家去换银来着,若不是近几日如今出了事故,她又如何舍得送亲女做妾? 关好点头:“我还以为外头有好心人给咱家送钱呢, 原来我果真是不重要的,奶宁愿攒着这么多钱不花也要将我卖了,可见我今日做得对, 嫁了奶,卖了弟,好日子就在眼前了。” 乔云娘:“!!!!” 踏马的小贱人你敢不敢再说一遍啊? 乔云娘赶忙抬袖擦脸,低着头面部扭曲, 不敢叫她看清自己的脸色:“怎么会呢?秀珠啊,不说了,我给你打洗脚水去,你洗漱后好好歇着就是。” 险些叫她察觉到不妥之处了! “那云姨动作可得麻利点,明日牙婆就要上门了,要不是我心疼弟弟,正该叫他也来伺候我才对。” 关好捏着嗓子,婊气冲天:“毕竟现在多学点伺候人的活儿,往后离了家,可就能少挨些打了。” 乔云娘:“????” 老娘都这么低三下四了,你还要卖我们母子?! 乔云娘气得手下的劲儿越发的大,直拧的常秀丽眼泪扑簌簌的落。 可弟弟还没醒来,再加上方才被亲娘嘱咐了一通,常秀丽一想也对,那小贱人如今跟失心疯似的,连娘和弟弟都敢卖,焉知不会对自己下手? 自个儿还不如安分几日,待去了张家得了宠,定然有机会救出娘和弟弟的! 自知大势已去,乔云娘含恨出口:“秀珠果真跟以往大不一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换了个人呢!” 关好:“????” 关好突然探头,伸着脖子到她面前,一字一顿道:“原来叫你发现了啊?” 乔云娘:“????” “既然发现了,那我可就更不能让你好过了。” 乔云娘:“!!!!” 踏马的我发现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啊!!! 深夜。 常家西厢房北侧的茅屋中时不时传来闷哼、求饶、以及惨叫。 昏黄的烛光透过茅草的缝隙传出,站在院子里吹冷风的常秀丽已经麻木了身躯,偏脚下跟生了根儿似的,动也不敢动。 月亮悄然躲进了云层,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 关好一手一个,提着乔云娘和常威的衣领,将人扔出。 她环顾四周,轻咳提醒:“二妹站着做什么?天色不早了,赶紧的歇着,我就是无聊给你娘和弟弟剃了个头发。” 常秀丽就着星光看向那娘俩发光的脑袋以及吐出的两颗大牙,下意识的头皮发凉,赶忙缩着肩膀给躲了。 “站住!”关好喊她:“把人拖走。” “好,好……”常秀丽竭力控制发抖的腿,不叫自己轻易软倒。 “不,不公平!”地上的常威满嘴鲜血:“一样得罪过你,你凭什么只卖娘和我,不收拾常秀丽?” “常威你!”常秀丽瞪眼,可看到亲姐后,又不敢上前,只心中不住怒骂。 这狗东西,难道不知道她好了他才能好吗? 又恨想着,你既不仁,就休怪我不义,等我嫁出去后,一口水都不会接济你! “你在教我做事?”关好将人提起来就是对称一巴掌:“你以为我是你吗?秀丽是我亲妹妹,我怎么会卖她?” 又啐了一口:“没有亲情的牲口!” 常威:“……” 常威很是不忿,你有亲情! 你有亲情你会将亲弟弟给卖了吗! 见他不服气的样儿,关好也没解释。 常秀丽么,她就是单纯的坏,见不得人好的蠢,可原主的悲惨遭遇跟她直接关系不大。 这位便宜妹妹既然主动往张家的后院里头扑腾,到时候有得是人去收拾她。 相反,乔云娘和刘氏才是主导,常威又是既得利益者,这仨加上那预定宫廷铁饭碗的亲爹才是主要目标。 * 茅屋内,乔云娘想着自己如今的惨况,真是哭都不敢出声。 常秀丽在一边也是热泪满满:“娘,现下我们该如何?总不能真的叫那小贱人把持了家中财物吧?” 乔云娘恨恨地捶了一下床:“我不甘心!既然她不给我们留活路,那咱们也不能心慈手软!” 说着,她招手让女儿靠近,“你弟弟如今受了伤行动不便,你悄悄的去找乔家人,让他们过来给咱们撑腰……” 听罢,常秀丽大惊失色:“娘!乔家可不会心疼咱们!您忘了当初他们可是收了不少银子将您卖过来做妾的?且这些年,乔家只会往咱家来打秋风,又何曾帮过咱们?” 乔云娘面色也不好看:“如今也是没法子了,秀丽,乔家人过来顶多是贪财,你往后进了张家,身份又不同以往,他们并不敢为难你,顶多将家中财物分一些,给他们落点好处。且乔家男子健壮,即便常秀珠再有能耐,也敌不过成年男子!” “你可别忘了,那贱丫头如今心狠手辣,不仅要卖了你娘,甚至连你弟弟也要卖了去!你爹可是个读书人,在京中又有能为攒下了家业,若你弟弟成了奴才,往后又如何能继承你爹的家产?又如何能读书做官为你撑腰?你要是还想当官老爷的亲姐姐,这事一定要办妥!” 这也是今晚她发现常秀珠要对他们娘仨下手,却没有直接闹开的原因。 一来自己是个妾,命根子攒在人家的手上,二来自己昨日出了丑事,若是明目张胆的找了娘家人来撑腰,怕是娘家也会嫌丢人不愿意来。 只有如今这般,趁其不备去找外援,再以利施,才能将那小贱人母女一举拿下! 说不定还能将她们拐去深山,回头找个借口说她们上京也就是了,只是这样一来容易落人口舌,不过眼下自己母子三人已经落到这个地步,倒也顾不得许多,先把碍眼的解决了才是。 至于乔家,她男人是个读书人,儿子也是个读书人,女儿又要为富户妾室,且不怕他们翻天! 常秀丽听完后,觉得很有道理,当下起了身,却也不敢走院门,而是在亲娘的帮助下翻了后墙。 听到后边儿的动静,关好朝后窗一瞅,见翻墙的是常秀丽,当即又回去躺下了。 只要乔云娘母子没跑了就成,至于便宜妹妹,眼下出去定是找外家,这深更半夜才找人,怕是他们更不想叫外人知道。 “这样也好……” 她翻了个身,手臂枕在后脑勺,戳了戳系统:【有人要上门来送路资了。】 系统:【……】 * 乔家人在娘仨的帮助下悄悄的翻墙进了院子。 隔壁的关好抽了抽嘴角,乔云娘是不是忘了那破茅屋基本不隔音啊? 乔家兄弟二人去了茅屋,乔云娘头上裹着头巾,殷切的迎了上去。 怕被发现,她压低了声音:“二位哥哥,那小贱人许是做了十几年的活儿,力道大得很,你们可有把握?” “就一个丰肌弱骨的小娘皮,你问我有没有把握?” 乔大哈哈笑了两声,被小弟踢了一脚之后,赶忙捂嘴,又悄声道:“我说妹妹,常家这些年是将你养废了不成?那于氏就是个贱皮子,这十几年来将你当祖宗供着,你有子有女又有婆婆撑腰,早就该将她送给山里人当媳妇了!由你一家独大,岂不是好?” 乔二也连连点头:“就是,那于氏手里还握有五亩田地,若她没了,地就给咱家种,即便再多几回昨日那事,想必刘氏那老太婆看在威儿的份上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毕竟你可是给常文永守了十几年的寡,又是独孙的亲娘,怎么都是应该的。” “唉,也是我不忍心!”乔云娘内心冷哼。 若真这般做了,没有于氏在家,岂不是要自己亲自动手伺候那老太婆? 白白损失一个得力的苦力就为了那几两银子?忒不划算! “现在你就是不忍心也得忍心了。” 乔大喜滋滋的眯起了眼睛:“老刘氏在时,即便于氏被拐,那五亩地也落不到乔家人手里,现在就不一样了,老刘氏耐不住寂寞嫁了,妹妹你一个女子也不好下地干粗活儿,到时候地就给哥哥们种,每年给你们娘仨口粮就行了。” 常威不乐意了,捂着发肿的腮帮子反驳:“常家的地自然归我这个常家人!” 乔二看他一眼,在一旁补充:“秀丽也快嫁人了,到时候让她供你读书不就成了?再说,你何时下过地?有秀丽在,你当个不愁吃喝的大少爷就成。” 说到这里,乔二又好似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这嫁出去的婆婆是扬出去的灰,这常家院子地方宽敞,前两年又翻了新,你一个女人家守不住,到时候搬家里去住,这院子给咱家用。” 乔云娘:“……” 要不是还要借他们手对付那个小贱人,乔云娘现在就能把这兄弟俩轰走。 她脸色不善道:“哥哥们可别太过分,我家还有一个顶门立户的男丁在呢!” 乔大讪笑两声:“倒是我顾虑不周了,不过秀丽这模样肯定能找个有钱人家,到时候带着小舅子过去,想来外甥女婿也不会多说什么,这院子你一个妇人要了也没什么用。” 又威胁:“毕竟娘家能给你撑腰呢。” 我才不会带他走! 常秀丽心中恨恨,可识趣的没有开口。 “这说得就不对了,院子姓常,住着总有被人撵走的一天,倒不如卖了换成银子拿手里实在。” 窗外,关好兴致勃勃的提议:“银子上没名字,就算被找上门,也有由头可说!” 乔云娘本就被兄长气得头昏眼花,这会子听到年轻女子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女儿,待她抬头看到窗台上杵着一颗面带阴影的脑袋时,瞬间心跳骤停,大脑一片空白。 三息后。 “啊啊啊啊!!!” 吓破胆的尖叫脱口而出,乔氏兄弟二人吓了一跳。 关好直接推门进来,手里的菜刀蹭光发亮,左脚踢飞乔大,右脚踩着乔二。 菜刀砍门框上,她搓了搓手,面上一派动容:“二位上门就上门,竟还客气的提醒我院子没卖,这叫人多不好意思?” 回手一掏,破碗一亮,关好拖长了音调:“来来来,有钱的给个百两,没钱的话——” 看到一个照面就趴下的哥哥们,乔云娘栗栗危惧:“没钱的……会怎样?” 关好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一声:“当然是鲨掉你们啦!” 母子三人:“……” 乔云娘鼻子一抽哭出声来,缺牙的嘴漏风道:“你还是叉了鹅们吧!”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0-40 第31章 常威看着地上的两个舅舅, 再看看瘫如烂泥的母亲和姐姐,咽了咽口水,道:“大姐, 人是二姐叫的,跟我可没有关系。” 我什么都没干,你不能伤害我啊! “那你大晚上的不睡觉, 和母亲姐姐在一个屋子,是不是不太合适了?”关好斜眼睨他。 站着累了,她脚尖在乔二的后背上碾了碾,后者在昏迷中抽搐了两下。 关好眼带狐疑:“你们该不会密谋着要把我叉了吧?” 乔云娘:“……” 你这个人, 说话要讲良心的呀! 就眼下这情况来看, 到底是谁叉谁啊! 关好转头看着屋里受伤程度最轻的常秀丽:“二妹, 你来说说,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他们就是在密谋如何害了你!”常秀丽在母弟震惊的目光中选择了投敌。 想着亲兄弟的狠心, 以及让自己出嫁带着弟弟的舅舅,常秀丽当即牙关紧咬,快步奔到姐姐身边。 她将小脸一抹,胁肩低眉道:“姐姐,我方才已听了全部,他们就是在密谋着如何将你和大娘卖进深山给老光棍做媳妇的!我之所以留下来, 就是为了探听他们的阴谋,好及时向你告密,免得你被他们迫害啊!” 关好目色生疑, 直勾勾的盯着她:“好妹妹,可有证据?” 闻言,常秀丽泪出痛肠:“证据就是姐姐您洞烛其奸,毫不犹豫的收拾了他们, 却独独留下一片诚心的我,可对?” 咿,妹妹你还挺会说话! 关好出掌猛拍桌面,叱咄出声:“既如此,你为何要翻墙出去将人带进来!” 常秀丽:“!!!!” 原来你都知道! 常秀丽虽又蠢又毒,但她实在没什么本事,又因被至亲伤害,小动物的直觉瞬间让她做出了最优选择。 她赔着小心:“姐姐上京途中劳累颇多,银钱不够可如何是好?妹妹想着,若是多两个出钱的,对姐姐定然是极好的。” “啊?原来是这样的吗?那看来是我错怪妹妹了。” 关好想着她这么体贴,挠挠头,情真意切道:“原来妹妹这般懂我,既然如此,那本着友爱手足的原则,你明日就跟我走吧?” 常秀丽:“????” 你说什么?! 关好痛心疾首道:“妙龄女子错嫁四十老丈,听着就叫人心酸,当姐姐的,怎舍得妹妹如此?” 她擦去眼角虚假的泪:“爱妹妹的好姐姐,一定会在这时候救妹妹脱离苦海,带着她在路上做牛做马的!” 常秀丽:“????”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常秀丽急赤白脸的,非常想说她愿意嫁给四十老丈! 关好单指挑起了她的下巴,冁然而笑:“你愿意给我一个当好姐姐的机会吗?” 常秀丽栗栗危惧,接着在母亲和弟弟摇头不许的动作中,静默一瞬,突然壮起狗胆,双手拔出门框上的菜刀,盱衡厉色的冲向那母子俩。 “姐姐的命就是我的命!你们算计姐姐就是不想让我活命,那我就得跟你们拼命!” 死道友不死贫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娘,弟弟,反正你们对我也没有多少情谊,我只好对不起了! 她一边闭着眼睛乱舞菜刀,一边表明衷心:“我要给姐姐报仇!” 所以放我嫁给老头子吧姐姐,我求你了! 常威:“????” 乔云娘:“????” 母子俩被女儿姐姐那狂乱的刀风刮的破衫裂口,血流不止。 咻咻两声,常威捂着险些被削掉的耳朵,扑棱着双臂,喘鸣出口:“常秀丽你敢杀我!” “娘!我要卖了这个小贱人!!!” 一听这话,良心本就不多的常秀丽当即挥刀劈砍,凶相毕露:“卖人卖人!你明日就要被牙婆买走,你有什么资格卖我!!!” 她可是要给有钱人当少奶奶的,绝对不能被卖! 抱着对目标的坚持,这会子的常秀丽被新仇和旧恨叠加了buff,双臂雄武有力的落下。 许是内心里对于亲娘和奶奶的重男轻女而嫉恨,手中那把菜刀仿佛带了DPS定位,精准的搜索到了要害。 刺啦—— 刚磨过的刀刃就是快,毫无阻碍的分割了衣物,接着丝滑无比的展切而下。 吧嗒—— 皮下赘生物落在了地上。 常威:“……” 那一瞬间犹如针刺,紧接着扑天盖地的剧痛猛袭而来,热血飙射地面。 “啊啊啊啊啊!!!” “我,我……” 哐当一声,菜刀落地,常秀丽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面色惨然:“我,不是我,不是我啊啊啊!” 关好:“……” 关好也被这意外的发展惊呆了,她眨眨眼,到底是小兄弟的小兄弟,当姐姐的不好多看,只能转头避嫌。 这边在惋惜着,另一边,乔云娘看着滚在地上捉鸡痛哭的儿子,双目突然泛红。 正要握拳拼命,就见关好嫌弃撇嘴,转头问她:“云姨,它脏了。” “它再也不是那把能被我随意揣着的菜刀了,你说我应不应该用一些热乎乎、滚烫烫的东西浇灌一番,洗去它身上的肮脏呢?” 乔云娘:“……” 热乎乎、滚烫烫? 是,是我脖子里面的鲜血吗? 乔云娘的怒火好似遇到的千年寒冷,倏得一下就被冷汗泼走,哀鸣道:“我的威儿啊!” “别哭了,我也知道弟弟可怜。” 关好将她拉了起来,擦去她脸上的泪,道:“谁能想到妹妹会突然如此呢?唉,幸好我昨日将弟弟的卖身契送给了牙婆,若不然都卖不上价儿了!这样吧,明日牙婆上门,我跟人打声招呼,将弟弟往宫中或是王府送吧?” “切都切了,总得切得有价值一些,我果真是太善良了。” 乔云娘:“……” 常秀丽:“……” 常秀丽眼睛一亮,连滚带爬的冲到了姐姐的身边,抓着她袖子哀求:“姐姐,你带我走!我这一路上给你当牛做马都行,你可千万不能抛下我啊!” “我告诉你一件事,爹爹其实没有死,他这么多年一直在京城过着好日子,还每个月都给家里送银子!大娘要卖你的主意也是娘和弟弟出的,他们舍不得花钱,就想着用你来换!姐姐,我们同病相怜啊!” 乔云娘看着失血昏迷的儿子,惊声尖叫:“常秀丽你给我闭嘴!” “我去张家做妾也是为了换银子给他们,所以你带着我,就是救妹妹出苦海了!”常秀丽快速道。 她心下惶惶,明日牙婆上门,届时家里的事情定然瞒不住,若是叫张家知道自己手刃亲弟的命根子,说不得会将自己退回来! 既如此,倒不如放手一搏,去京城寻找亲爹说不定还能有一番出路! 这般想着,她神色坚定起来:“我们都是这个家庭重男轻女的受害者,我们姐妹应该互相扶持!” “我连亲弟弟都能阉了,姐姐你一定要信我啊!” 听了这番话,关好大喜过望:“真相竟是如此么?原来爹爹还活着!” 乔云娘:“……” 乔云娘颓然倒地,神情麻木:“完了……” 靠山婆婆被嫁了,兄弟们被打昏了,女儿反目,儿子被阉,到明日,便是自己也要为奴为婢了。 关好神色不悦:“我们说着爹爹死而复生的大好事呢,云姨你扫什么兴?” “就是地上这两个太碍事了,秀丽,待会儿你拖出去给他们埋了。” “哈哈!哈哈!”乔云娘笑出了眼泪:“常秀珠,你撺掇姐妹害了亲弟,我等着看你的报应!” “胡说八道!” 乔二垂死瘫中惊坐起,脱下鞋子对着亲妹的脸狂甩,口沸目赤道:“事是你家二姑娘做的,跟大姑娘有什么关系?常威现如今的下场也不过是咎由自取,你竟然敢诅咒大姑娘?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乔云娘:“????” 乔云娘直接被乔二给扇懵了。 扔了鞋子,乔二从怀中摸出六个铜板出来,狗颠屁股似的过来:“大姑娘,乔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这里只有六个铜板,你看?” 乔家精穷,她也没指望能榨出多少油水来。 “行吧。”关好接过铜板,挥挥手:“你可以走了。” 六个铜板也是钱,咱不嫌弃。 侥幸保命,乔二擦擦额上的汗,顶着亲妹愤恨的目光,飞也似的逃了,甚至路过亲哥的时候还呸一口,踩了一脚。 地上装死的乔大被踩得抽了下腿脚,正要假装不经意的换个位置,身体却是猛地一僵,浑身的汗毛瞬间就立了起来。 静了,静了,屋里彻底的静了! 乔大心如擂鼓,下意识的觉得不妙,便打算悄悄睁眼观察一番。 却没想,眼皮子方掀开一条缝隙,一张惨白的脸就陡然怼上面门。 “大舅舅,姐姐缺路资呢,你要不要意思一下?”常秀丽幽幽出口,蹲在一旁,双目死死的盯着亲舅舅。 乔大的双眼倏得涌出两股浊泪,感动不已:“秀丽,你可真是舅舅的好外甥啊!” 关好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二人,不耐烦道:“搞快点,夜深不睡容易短命的!” “好的姐姐!” 常秀丽擦去脸上对亲情的不舍和留恋,抓起方才被扔掉的菜刀,指着亲大舅的鼻子威胁:“舅舅,可要表示表示?” 乔大含泪从怀中掏出了十几枚铜板,不舍道:“都在这里了,大姑娘,你可要省着点花啊!” 关好劈手夺过:“知道了,花钱的事要你操心?她大舅这就回吧,秀丽,天黑送送你大舅。” 出钱多的好心人,合该得一句关怀。 “唉!”得了准许,乔大也爬起来飞快的跑了。 常秀丽站了起来,瞥了一眼亲姐的脸色,亲送大舅出门:“大舅你麻利点,都没我出溜儿的快。” 闻言,乔大脚下一个趔趄,险些被门槛儿绊一个狗吃屎。 行!你能耐,能出溜儿,你拿菜刀逼你舅! * 无关紧要的人走了,关好将视线落在了乔云娘的身上。 后者心肝儿一颤,方才的气势瞬间全无,扫了一眼地上的儿子,求道:“秀珠,是我不对,你该如何便如何,只看在血脉相连的份儿上,救救你弟弟好不好?” 关好点头:“东屋那边我记得有些草药,你自己去找了给他敷上,是死是活,看他的命。” 这种卖了亲姐姐给自己享受的货色,活着就继续遭罪,死了算他活该。 乔云娘咬咬唇,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往东屋去。 关好也抬脚准备走,刚左脚迈出,又转身看着常秀丽:“妹妹,这世道艰难,孤身跑路容易被拐哦!” 常秀丽立刻打了个激灵,支棱起来,举手发誓:“姐姐,我只跟你!” 见她没生怒,又小心翼翼的问:“姐姐,咱们去京城的话,真的能找到爹吗?” “我办事,你放心!” 关好拍着胸口保证:“没有一个爹能活着逃出我的手掌心!” 如果有,那一定是假爹! 系统啪啪啪的打字:#天降恶女,千里寻爹!# 常秀丽:“……” 我觉得你没想给咱爹好日子过。 可听了这话,常秀丽却是眼神闪烁,心里遏不住的升起一股痛快。 是!她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承认! 可一家人么,就应该整整齐齐的! 如果不是爹抛家弃子的跑了,大娘又怎么会把常威当成命根子?又怎么会同意娘和奶的主意要去卖常秀珠?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常秀珠吃苦受罪十几年都过来了,等嫁了人,自己哪里会受这罪? 所以说来说去,都怪常文永这个吃软饭的爹! 常秀丽眼中噗哧噗哧的冒着小火苗,手指捏紧了刀柄,都是一家子坏种,谁都别想逃! 等乔云娘取药回来的时候,就见女儿站在屋中,满脸的扭曲。 她双眸恨意滔天:“常秀丽,你手刃血亲,我等着看你的下场!” 常秀丽方才被自己的设想爽到了,这会子毫不在意,当即轻嗤出声:“我的下场以后再说,但是娘你拖着个废物儿子,下场可是马上就能见着的。” “……”乔云娘:“????” 乔云娘:“常秀丽你为贼走狗,日后绝对落不着好!” 常秀丽摆手:“还好啦,当一天走狗喘一天气,姐姐总需要人给她办坏事的。” 只要自己够狗腿,总能活在别人前头。 “……”乔云娘:“????” “常秀丽我TM的是你亲娘!” #常秀丽并不想跟亲娘掰扯,并向对方扔了一把菜刀# 乔云娘:“……” 踏马的当初让你爹射墙上都比生你这么个玩意儿好啊啊啊! 生女莫生常秀丽啊啊啊! 我恨! 一更送爹入宫后我走上人生巅峰 古人…… 第32章 失爹孤女将要离家, 碍眼者众多。 划掉,众多没了。 牙婆上门,关好送走小娘和庶弟后, 顿觉神清气爽,甚至还顺手将常家的小院给卖了,充分阐述了何为土匪过境, 毛都不剩。 眼见着常家只剩下一妇二女,村长送别的时候叹口气:“路上小心些啊!” 关好点头:“您回吧,我们还要去镇上看看长辈。” 村长点头,塞了银子过去对方没要, 却也只能作罢。 …… 牙婆带着乔氏母子回镇上的时候, 一路哭爹喊娘好不可怜, 正巧, 路过的时候就叫重为人妇的刘氏给碰见了。 一听家里的大孙女反了天, 甚至连家底儿都卖光了,刘氏当即气怒不已。 生怕自己藏在东厢房的财物也叫人给吞了,当即要出门往小福村去,却没想王麻子横刀门前:“你敢出门试试?” 刘氏:“……” “我是怕家里的东西被那小贱人给糟践了!”刘氏咬牙道。 王麻子嘴里叼着茅根,劈手就是大巴掌扇过去:“小贱人叫谁呢?那是你大孙女,会不会说人话?不会说就学!” “王麻子你敢打我?!”刘氏歪头捂脸, 含泪屈辱。 “昂,打你怎的了?” “你!”刘氏无奈,又苦于一家子惨遭毒手没个帮衬的, 也只能恨恨摔门进屋。 “大早上的,吵着邻居了多不好?”就这档口,关好带着于苗娘和常秀丽到了王家。 见是她来,王麻子立刻站起了身, 未免引发不必要的惨案,他赶忙丢了手中的柴刀。 他小步过来,鞠躬屏气的:“姑奶奶您来了?这大早上的赶路累着了吧?要是早知道,小的就该架着马车去接您了。” 这幅谄媚的样儿简直没眼看,反正常秀丽是充满敌意的,生怕对方抢了自己头号狗腿子的位置。 且心中对这个大姐的本事又好奇了许多,甚至幻想对方十几年闷不吭声的,是不是跟话本上说得一样,暗地里拜了个白胡子老爷爷为师? 便宜妹妹且有诸多疑心,身为亲娘的于苗娘却是一丁点怀疑都没有。 就在这时,听到外边儿动静的刘氏豁得一下打开了门,双目中的恶意险些凝出了实质,怒号出口:“常秀丽,你怎么敢这么对你亲弟弟的!” 如果说大孙女卖了大宝孙叫她震怒,却也觉得还有赎身的机会,可二孙女阉了亲弟弟这事儿是怎么都无法让她接受的,毕竟割掉的东西不会再回来。 常秀丽对祖母还留有一丝畏惧,当即缩在了姐姐的身后。 见此,刘氏想起来在背后主导一切的大孙女,怒火熏天赫地的:“常秀珠我看你是找死!” 没经历过血脉毒打的刘氏难以转换大孙女以往闷葫芦似的形象,脸泛愠色,操起擀面杖过来。 关好见有人要对自己动粗,当即警惕起来,蓄势待发:“你是在准备和我动手吗?” 反派一般死于话多和轻敌,关好觉得自己应该认真对待每一场挑战。 就在这时,常秀丽微微迈出一小步,附耳低声道:“姐,子孙殴打长辈是犯法的!若奶带着伤痕去告,衙门的大夫甚至能对比伤痕得出下手之人的身量体型的。” 关好:“????” 难道这是专门为我准备的吗? 关好后退半步,半信半疑,紧接着揪着她耳朵就提到了前面:“有这事儿你不早跟我说?对战在即若放弃抵抗,岂不是有损我的颜面?” “我怕犯法,你给我上!” 常秀丽:“????” 我难道不怕犯法的吗?! 常秀丽不可置信的看着亲姐,忽地捂住被揪红的耳朵,对着王麻子高叫:“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那老东西不慈要对孙女下手,你就不会拦着吗?” 又对着刘氏猛烈输出:“我姐已经知道所有真相了!你儿子抛妻弃女且不管老母,你的大宝孙成了太监,那头后娶的女人也没有孩子,你要是敢对我姐动手,回头我把你儿子也阉了!” 刘氏:“……” 王麻子:“……” 刘氏且惊且怒:“你敢!我儿这些年月月往家中送银,岂是不管老母?他是你亲爹,养了你们娘仨,你怎可如此忘恩负义?” 关好道:“是啊,只告诉老娘小妾,偏把对他恩情如山的发妻和嫡女给忘了,也不知道官老爷会不会打他板子。” “啊对了,若是有功名在身,应该要撸成白身的吧?” 闻言,刘氏双目暴瞪,含恨放下擀面杖:“我都不知道你爹在哪儿,你怎么知道?你上哪儿告去?” “咿!你当我傻啊?”关好嫌弃撇嘴:“你找不到我找得到啊,你顾忌着他是你儿子不敢大张旗鼓,我无所谓啊,大不了找官老爷做主嘛!反正入城居住要身份文书,只要我顺手一告——” “嘿嘿嘿,你猜我找不找得到?” 刘氏登时大动肝火,旋即又得意的笑了,口中缓缓吐出恶语:“小贱种,子告父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挨板子的,你要是不想嫁人,尽管去告。” 关好若有所思的点头:“哎呀,这倒是麻烦了。” 不知为何,听到此处的常秀丽却突然心生恶寒,仿如被凶兽给盯上。 下一瞬,人直接双脚离地被拎到中间。 接着,那个发誓要当好姐姐的人就一脸庆幸的开口:“还好我机智的将妹妹给留下了,没关系,好妹妹就该急姐姐所急,我想秀丽一定愿意为姐姐上刀山下火海的,区区告父挨打,她又怎么会不愿意呢?” 常秀丽:“……” 常秀丽眼含热泪,一副被辜负的模样:我的亲姐,你看我像愿意的样子吗? “好妹妹,你肯定愿意且自愿的,你说是吗?” 常秀丽含恨点头:“是的,我愿意,我愿意去告我爹,我愿意被扒裤子挨打,我是自愿的呜呜呜呜!” 狗腿子果然没那么好当啊呜呜呜呜! 刘氏:“……” 没出息的东西,活该你被人推出去顶包! 刘氏被噎得不轻,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出口才好,却在此时,一道颤巍巍的声音响了起来。 “原来,原来文永真的活着吗?呜……活着真好,太叫我高兴了!” 关好:“……” 草[一种植物]! 竟然忘了还有这尊大佛! 于苗娘脸上满是失落:“可是他竟然十几年对我不管不顾,还在外头有了新人,我,我……” 关好眼中一亮,心说恋爱脑的杀伤力其实也是很大的,到时候那狗男人肯定没好日子过。 毕竟在古代,纳妾和别妻另娶的严重程度是不一样的,多数女人会对纳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另娶就不同了,不把他打成狗脑袋就无法发泄心头之恨! “或许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吧。” 于苗娘抹了脸上的泪,就连眼角的细纹都发出了圣洁的光辉:“也怪我没生个儿子,要是我有儿子,他肯定就不会这样了。” 关好:“????” 你TM的在说什么? 她低了头,自言自语:“希望新妹妹是个好女人,能同我一起为夫君寻找宜男之相的女子吧。” 关好:“……” 告非[一种被拆掉的字]! 陡然想起还有这么个好用的队友,刘氏刷得一下冲了过来,拉着于苗娘的手:“苗娘啊,娘就知道你是个好女人!你记住,你的女儿要害你的男人,你可一定要阻止她啊!还有,威儿也是你儿子,他如今受了罪,你可一定要救他出苦海啊!” 关好嘴角抽了抽,心里开始思索把这么个祸害玩意儿塞给刘氏的可能。 “不行!”于苗娘斩钉截铁的拒绝,倒叫刘氏期待的表情也噎在了面皮上。 “威儿已经成了废人,就不再是我常家的人,我常家没有如此丢脸的男丁!” 于苗娘神情激动:“文永还不到四十,他还能生,儿子以后会有的!” 刘氏:“????” 关好:“????” 刘氏不可置信道:“威儿可是你疼了十几年的儿子呀!” 于苗娘很是无辜:“我疼他如亲子是应该的,但他要是拖累文永的名声,那我也可以不要他。” 刘氏捂脸痛哭:“畜生啊!” 关好突然笑了:“娘啊,你真是这个!”她竖起了大拇指。 莫名的,心头属于原主的憋闷几乎一扫而空。 隐隐的,她感觉到了来自原主的豁然:哦,原来她不是不爱我这个女儿!她爱的只是那个男人而已。 男人死了,她对男人的儿子视如己出,为此愿意牺牲亲生女儿,只因那是她爱的延续,是她爱情的证明。 现在知道男人没死,那么那个残废的证明也就不重要了,反正还有别的女人能给她生出证明来。 和被捧在手心十几年的常威相比,自己这个捎带的似乎也没什么好渴求的了。 关好突然扇了自己一巴掌:“我真蠢。”真的。 我还以为她是纯圣母不带婊,原来人家是座爱情牌坊。 不说原主复杂的情绪了,就是【爱情产物】常秀丽,都不能理解大娘的心态:“大娘,你也才三十多,你为什么不自己生?” 莫名觉得大姐有些可怜,好歹自己在大义灭亲前待遇还算不错的。 于苗娘就用一脸你不懂的表情对她:“你还小,哪里知道女人的难?我头胎生了女儿不吉利,要不是你娘顺带的生了常威,我都不会让她再跟文永同屋,免得带坏了常家的风水。” 又摆出亲娘的款儿,对着姐俩尊尊教诲:“秀珠,秀丽,你们都是我的女儿,要记住,女人这一辈子重要的就是男人。虽你们还没出嫁,可以后总会有孩子的,若是头胎得女,为大不吉,一定要记得为夫君纳妾生子,千万不能耽误了夫家子嗣大计,可懂?” “……”不吉利·姐妹·二人组:“????” 这种头胎生女=不吉利?! 这说法简直是古人听了落泪,僵尸听了后退,人类起源都觉得自己莫名心累。 关好不会因为煞笔憋屈自己,只好奇问她:“这是我外公教你的?” 于苗娘摇头,失笑:“你外公自你外婆去后就没再娶,这些都是你奶打小儿教我的,我记性可好了,记了几十年。” “你奶说了,女人就该懂事,还说男人心粗,想不到这些,若是你外公身边有个女人规劝,怎么也不至于断子绝孙的。” 众人:“……” 刷刷刷——几颗头颅当即扭过去看向刘氏,眼中皆是你造了大孽的意味。 刘氏:“……” “于氏你%*哔——” 被消音的刘氏破口大骂:“老娘那是怕你嫁过来后霸着男人不撒手,你TM的会不会动脑子啊!” “啊?我是让你懂事,不是让你祸害我全家啊啊啊!!” 刘氏捶胸痛哭:“我错了呜呜呜,果然坏心得坏报啊呜呜呜!” 呜呜,大宝孙啊,奶对不起你啊呜呜呜! 于苗娘摇头:“娘,你说人老了就会糊涂,说话不能细听,否则我爹也不会老糊涂到不续娶断子绝孙的。” 接着,她坚定道:“你放心,我肯定不让文永断子绝孙,好女人就该明事理!” 刘氏:“……” 众人:“……” 常秀丽倒抽一口冷气,拽住姐姐的袖子,悄然开口:“姐姐,不如我们路上找个机会叉了她吧!” 她目光凶狠,做出了杀鸡抹脖的动作:“你下不了手就让我来,我能下!” 关好目光中带了一丝欣慰:秀丽啊,你已经是个合格的狗腿子了。 却还是摇头拒绝:“叉人犯法,不妥不妥。” “我觉得毒哑她更好。” 系统疯狂摇旗:【叉!叉叉叉!叉走封建毒瘤!!!】 二更+三更送爹入宫后我走上人生巅峰^^…… 第33章 俩人有商有量的准备施展毒计, 可看着于苗娘一副感天动地爱情至上的模样,关好终究还是下不了这个狠手。 “算了,她脑子不好归不好, 我却是不能泯灭良知的。”关好叹气。 常秀丽满头问号:“姐!你当初收拾我们娘仨的狠劲儿哪儿去了?” “你连亲奶都能嫁,区区亲娘,又怎能不舍?!” 姐, 你倒是学学我啊姐! 该大胆时就大胆,该灭亲时不犹豫啊我的亲姐! 关好摇头,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上了于苗娘的脖子,直将后者掐得面皮鼓胀、血冲颅顶、白眼翻飞才罢手。 扑通—— 人重重地落地, 关好拍了拍手:“秀丽啊, 多学着点, 下药有损阴德, 你看这样多省事?” 常秀丽:“……” “只要不把人掐死, 回头她且得闭嘴半个多月。” 常秀丽:“……” 常秀丽如饮醍醐,心服口服道:“还是姐姐聪慧,如此不仅叫那讨人厌的闭嘴,还能省下买药钱,我怕是终身不及的。” 关好含笑点了她额头,这个小机灵鬼可真会说话! * 让王麻子看好刘氏后, 关好便带着娘和妹妹出发上京。 难得在这种条件下能出远门,又因待选宫女【行走人丹】的身份,一路上可在官栈食宿, 便是连强盗贼人也不敢同皇帝爷爷抢人,听说一路上都要在证明上按章的,若是在哪个地段走失,怕是剿匪大军也就来了, 如此安全倒也无虞。 毕竟那是一个在求长生不肯老死的皇帝,鬼知道戳他心窝子会落到什么下场。 关好骑在马上,对着车厢内的常秀丽道:“不容易啊,那糟老头子这么糟践百姓,竟还没有人举兵造反。” 拿宫中妙龄宫女炼丹什么的,竟也能被忍下? 或许能入宫的,家中都不怎么管,便是丧命也无人做主? 常秀丽小心瞥她一眼:“姐姐,你这一路可是在往阎王殿走,你为什么不担心?” “为什么要担心呢?你的亲娘想送我下地狱,我难道会在她女儿的身上找补回来吗?” 常秀丽:“……” 常秀丽讪讪一笑:“肯定不会的,姐姐就不是这种人。” 关好笑眯眯的:“对了,妹妹,我来考一考你啊。” “若我姐妹二人同行却遇猛虎追击,请问,我该如何虎口逃生?” 啊?这么难的吗? 常秀丽敛眉沉思,不敢说各自逃命,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谨慎开口:“姐姐神力,既如此,我当以身诱虎,致其大意,而后姐姐趁其不备,猛跃而起,挥刀斩其首级?” 这么说没问题吧? 应该可以的吧? 毕竟我都这么狗腿了,怎么都该过关了吧? 闻言,关好连连摇头:“想法不错,不过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常秀丽:“……难不成姐姐要推我饲虎?” 不是吧大姐,你不会这么残忍的对待你的狗腿子吧? “怎么可能!”关好诧异看她:“我像是那么心狠手辣的人吗?” 常秀丽松了一口气,灿然而笑:“当然不是啦!我姐姐绝对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 “没错儿!” 关好骄傲挺胸:“我才不会推你饲虎呢!” “只要我跑得够快,心狠手辣就永远追不上我!” “毕竟老虎只要捕捉跑得慢的那个当猎物就好啦,我干嘛还要浪费时间去推你一把?” “多耽搁一息,我就多一分被老虎吃掉的可能呢!” 常秀丽:“……” “所以你问我为什么不担心去阎王殿……嗯,怎么说呢,这个没什么好担心的吧?只要我跑得够快,老皇帝就不一定追得上我!再说了,反正都是少女,妹妹也是少女,若姐姐不在,妹妹顶包就好啦!” 常秀丽:“……” 太感人了,你果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 呜呜呜乔云娘你不做人,可害惨你亲女了呜呜呜! 这边姐俩因为这个话题导致姐妹情空前高涨,另一边,京郊别院处,却有一行人忧心忡忡。 四皇子车队。 心腹一号担忧的看着车厢,自语道:“也不知主子身子如何了,早知就不该出宫的,主子这身子就该在宫中养着才是。” 正想着,车厢中大夫出来,一号赶忙上去:“主子如何了?” 大夫点头:“没有大碍,就是忧思过重。” 正要开口,车厢里的人出声:“来人。” 一号赶忙过去:“主子。” 四皇子道:“我好似又梦到了我的皇子妃,可恨我身子不争气,一路拖拖拉拉的,总觉得我爱妻不知在何处受苦。” 一号嘴角抽了抽,还是尽责道:“主子,您不是说遵循梦境的指引来了别院吗?许是再过不久,皇子妃就出现了。” 车厢中幽幽一声长叹:“或许吧。” “你们暗地里仔细些,莫要惊扰百姓,我觉得我的四皇妃就在此处不远,只要见到了,你们一定就能认出。” 一号便问:“主子可否具体些?” 四皇子掀开车帘,面容韶秀,眸含盼色:“只叫人去往三处。” “一处酒楼饭堂所在,凡胃口超众塞过十人之女子,有四分缘分。” 一号初点头,嗯,第一项要素:饭桶。 “二处嚎囔凄惨所在,凡以一敌十力能扛鼎之女子,有六分缘分。” 一号二点头,嗯,第二项要素:粗鲁。 “三处美男云集所在,凡豪放不羁色迷心窍之女子,有十分缘分!” 一号三点头,嗯,第三项要素:好色。 说到此处,四皇子咬牙切齿:“只管打听出众男子所在,潜伏等候,定不会出错!” 可恨梦中那些个赛天仙的男子,个顶个的不要脸,竟敢诱惑我爱妻! 四皇子摸了摸自己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心中颇为烦闷,梦中佳人哪哪都好,就是非美男不惦记这点叫人心中着实郁闷。 可恨自己守不住这颗躁动的心,梦中佳人越是这般,自己梦着的时候就越是心如小鹿乱撞。 若不是那不争气的鹿一头撞死,怕是自己就能梦到她的真容了。 看着集饭桶、粗鲁、好色于一身的四皇妃特性,一号不禁陷入了沉思:所以……这就是主子您拒绝了京中众多高门贵女的原因? 只因她们胃口小,娴雅出众又矜持守礼? 一号挠头,总感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的样子。 四皇子道:“你且先去,注意了,一有消息就通知我,切莫主动接近。” 看着他那俊逸轩朗的模样,四皇子顿了顿,又道:“正经男儿,就该和我说得这种女子保持距离,切莫被人三言两语的哄走。” 一号大声:“谨遵主子之令!” 四皇子满意点头:“表弟,你我同年同月同日生,关系不比旁人,咱们私下里不用如此客气。” “礼不可废。” “也罢,待人找到之后,我也给你许一门好亲。” 一号羞涩道:“主子,人家想自己寻一知心好姑娘呢。” 四皇子哈哈大笑:“你尽管寻,只要姑娘同意,我亲自为你提亲,日后也叫四皇妃同表弟妹多多亲近!” 一号:“……” 一号皱巴着一张脸:别了吧? 我心目中的好姑娘,和四皇妃肯定没有共同话题的! …… 一直赶路的话,其实也是挺枯燥的。 常秀丽在马车上待了没两日就烦了,忍不住坐到车门边,吐槽道:“姐,大娘又开始做衣服了!车厢里都快塞满了!咱就是有二十个爹都够穿的了!” 于苗娘虽不能说话,可手没残啊! 她又抱怨两声:“姐,下个城镇,咱们不买布可以吗?” 关好眺目远望,见前头依旧绿色葱茏,这才漫不经心的回她:“做满了才好呢,等下个镇子,咱们将这些成衣拿出去卖了,也能换得不少钱。” 纯手工制作,不要太好卖。 常秀丽:“……” 未曾想过的挣钱方式又增加了。 常秀丽拍马道:“原来姐姐是这个意思!我今日歇歇,明日就和大娘一起做!” 关好皱眉道:“你原地喘气就行了,若是做坏了我的布,我把你卖了抵路资。” 常秀丽:“……” 咱俩的姐妹情分就这么的不堪一击的吗? 常秀丽心中怨怨,却屁都不敢放一个,安安分分的听从吩咐。 等三人到了京郊之处,除了关好练就了一身骑术之外,另外两人也分别精通了【车夫】、【裁缝大师】技能,可谓是成就感满满。 眼见着目的地快到了,便是于苗娘也从怀念丈夫的情绪中走出,愿意出来走走。 埋锅造饭后,关好吩咐于苗娘看好马车别乱跑。 于苗娘道:“我不会乱跑的,你们也快去快回,咱们可是要尽早入京去寻你爹的。” 关好点头,便带着常秀丽去周边转转,活动活动腿脚。 除非是经人工开凿过的山,否则脚下大抵都不是很好踩。 常秀丽被树枝子刮得龇牙咧嘴的,却听边上人道:“前边儿好似有水潭,怕是要从眼前的石头上爬过去。” 常秀丽抬眼,见眼前一片石林,瞬间脚下一软滑倒靠树,神色极为勉强:“姐,这石林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我怕是上去就得滑水里。” 系统探头看看:【咦,边上有个石碑,黑龙潭?后头俩字看不清,什么什么别院?边上好像还有一些暗色?瞧着像是血?】 闻言,关好脚下一顿,立马转身,拎着常秀丽就走:“咱们回吧。” “为什么?”常秀丽神色迷茫。 关好指着一边的石碑:“京郊天子脚下还敢立碑称黑龙潭的,谁知道这是哪个的地盘?” 她只是莽,又不是傻。 “哦哦!姐姐说得有道理!”常秀丽连连点头,“姐姐,我们换另一边走吧?方才这边上来忒难走,荆棘带刺,太废衣服了。” 关好瞅了一眼,脚后跟半转,立马换了一条道儿。 却没想方走两步,就见到地面有刮蹭滑行的痕迹,她脚下顿了顿,决定继续往前走。 常秀丽道:“咦?姐姐,这里草伏泥滑,该不会有人受伤了吧?” 关好一本正经的:“哪有?你眼花了也不一定。” 常秀丽挠头:“我眼挺好的呀……” 话说完,人就往前两步。 她半边身子从树后探出,先是哇了一声,而后转头:“姐姐,这里有个坑!” “坑里有个人!” “这人竟有金昭玉粹之貌,着实勾人心——魄?!”话没说完,常秀丽便脑瓜子一歪,正脸被拐的杵在了树上。 关好猴急似的窜了过来:“叫我看看叫我看看!” 虽然我不喜欢老公自带的衰属性,但他都那么努力的以功德修身了,万一有机会遇到而他又修成功了,那我岂不是赚大发了? 所以任何一个美男子都不能错过! 怎么都得瞅两眼! 她那俩眼珠子跟探照灯似的扫了过去,却见坑中人双目紧闭,眉心微蹙,胸口略有起伏,整个人充满了破碎的美感。 她对系统说:【这么好看,绝对是我老公没跑儿了!】 系统:【冷静啊你,不一定是的。】 “哇!你看他,眉藏冷锋,薄唇清冷,光是闭着眼,就能想象出他那孤高清傲的模样了,你瞧他,睁眼后双眸灿若星辰,虽黑了些,可这样的男人,就该被我两口——额?” 关好打掉捂住嘴的手,不耐烦地转身:“常秀丽你活腻歪了是不是?” 常秀丽羞耻的脚趾抓地:“姐,你赞叹的同时,能不能看一眼他的脚?” 关好突然呀了一声,羞涩捂脸:“你这个人,竟是这般的不矜持么?男人的脚,哪里好随便看的?” 常秀丽嘴角抽抽:“姐,人家的眼睛已经睁开了。” 关好:“额……额?” 一号不是很听得懂这姐妹俩的对话,不过他是个听话的好下属,凡是行为异于常人的女子,都该记入观察名单。 便咳嗽两声,问道:“这位姑娘,我该被你两口如何?” 闻言,关好不悦转身:“你这个人,不好说这种叫人误会的话的!” “什么你被我两口如何?我是那种人吗?我的意思是,你就该被我两口药灌下治愈内伤!” 常秀丽:“……” 我就静静的看着你编瞎话。 一号大悟:“原是如此,竟是我误会姑娘了。” 关好摆摆手,伸出树枝让他搭着上来:“我瞧你气息内敛,筋骨有力,像是有武艺在身的模样,怎的区区一个陷阱都避不开?” 一号上来后,咬牙掰开了兽夹,道了声谢,才道:“我……我和兄弟出门寻亲,却不慎叫大虫追击,如今兄弟已入城回家休养,我想着出来找大虫报仇,如今大虫已叫我沉入深潭,只可惜我与其搏斗间受了内伤,行至此处滚落陷阱后昏了过去。” 【哦!我可怜的老公,你真倒霉啊!】 系统:【醒醒,他不一定是。】 关好给它pia一边去:【这倒霉的劲儿,怎么可能不是?】 再说了,我再是没良心,对我那没有入过洞房的老公总也有些心灵感应的,直觉告诉我,这就是我老公! 关好目露同情:“我们姐妹也是入京寻亲,正巧马车就在山下,里头也带了些伤药,不如你同我们一起进城?” 想着自己身上的任务,一号委婉拒绝:“倒是偏了姑娘的好药了,只我还要寻亲,不便叨扰二位姑娘。” 不知为何,看到这位姑娘,我总觉得心跳的好快,沉寂多年的活力好似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关好便也不再多说,看向常秀丽:“妹妹,下去将药拿上来。” 常秀丽瞅了一眼美男子,又瞅了一眼亲姐,嘿嘿笑了两声:“我这就去!” 一号有些诧异,正要开口说话,关好便羞愧侧身:“妹妹不懂事,叫公子看笑话了。” 哇!她竟是这般守礼的好女孩儿呢! 一号有种怦然心动之感,这姑娘衣衫简朴,腿脚有力,手上也略有薄茧,想来也不是大户之女。 再有进京寻亲,估摸着也没什么未婚夫婿、相邻竹马之流,待自己寻到了四皇妃后,若是她也有意,或可让四皇子提个亲……想到这里,一号的小脸蛋儿通红,紧张的捻了一下手指。 眼见着那妹妹快要来了,他快速说道:“姑娘大恩,言一日后定当回报,若可以,姑娘……可否留下芳名及落脚处,来日等我寻了亲,定亲自上门道谢。” 关好一愣,接着疯狂的戳系统:【哇!他姓严,好羞涩啊!】 【我好喜欢羞涩会脸红的少年郎呀!】 关好喜滋滋的,原本的三分猜测这会子已经有了五分,言语却很是守礼矜持:“这……初次见面,哪里好说这些的?” “我……”一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唐突了佳人,当即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言一嘴上笨拙,心里却是激动不已:矜持守礼的小娘子太叫人心生好感了! 见常秀丽拿了伤药过来,他道谢后接过,待敷药后,这才快语两声:“若姑娘日后有难处,不妨去通云客栈寻掌柜的,就说……就说你是言一的友人……” 说着,他耳垂红透,再不敢抬头,慌不迭的跑了。 系统啧了一声,旋即冷笑:【心动吗?】 关好点头:【心动!】 系统:【动了也白动!你用的是原主的身体哈哈哈哈!】 【你好意思用别的女人的身体睡那个可能是你老公的人吗哈哈哈!】 关好:【……】 智障系统! 马德我恨! * 宫中,言德妃看着回宫的儿子,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你这孩子,诸多贵女不要,非得找什么梦女!结果倒好,人没找到,却又引发咳疾,你这是要痛死为娘啊!” 四皇子也心有愧疚:“母妃,是孩儿不对,不过表弟已经帮我去寻了,我有预感,这次一定能给您找回儿媳妇,往后我就乖顺的娶媳妇开府,再不乱跑叫您担心了。” “什么?!” 言德妃丝毫没有贵主包袱,言听那人出京,当即花容失色:“快!快叫人让言一回来!” 严泽狐疑:“母妃?” 如今也顾不得许多,言德妃跺了跺脚,着急道:“你表弟的母亲跟我打小儿关系就好,这孩子可怜,自幼丧母,我便对他多关切了些,因而得知他被大师批过命,一旦离京,将霉运缠身啊!” 见状,严泽立刻起身:“怪我!” 他安抚母亲:“母妃,我这就叫人将表弟寻回来!” 言德妃捂着胸口,含泪点头:“泽儿啊,你表婶婶对母妃有恩,算是救命之恩,咱们可不能对不起言一啊!” 严泽也愧疚不已:“母妃放心,儿定然将表弟全须全尾的带回来。” 言德妃殷殷嘱咐:“我儿,你要记得,你和言一切不可长时间分离,大师曾说,你二人相辅相成,一旦远离,二人皆祸大过福啊!” 严泽眼含热泪:“母妃,儿都明白!” 等儿子走了,言德妃一下子软倒在榻上。 边上的嬷嬷安慰她:“娘娘,小公子不会出事的。” “怪我,怪我!”言德妃顾不得别的,低低出声:“当初既将人送走,就不该把他带回来,我只想着,他健壮有力,外头有人看顾,定能活得下去。反倒是泽儿,生下来便气息虚弱,像是活不久的样子,便是留下,也碍不了旁人的眼……” 嬷嬷低声道:“这如何能怪您?宫中自来有规矩,双胎不吉,且当时奸道进了谗言,非说宫中若有双胎,当为药引,否则……” “您也别太忧心,当初咱们请高僧批命之时,可是说了四皇子福泽深厚,有四皇子诚心寻找,小公子定然无忧。” 言德妃摇头:“苍天无眼,为何一福一祸?若是叫他二人相和,我便是减寿十年都是愿意的!” 又恨声道:“可恨那奸道暴毙,否则我必杀之!” 骂完又忧心忡忡:“嬷嬷,你说这么些年,那位高僧可曾云游归来?两个孩子都大了,总要成婚生子的,这不能分离……着实难办呀!” 嬷嬷也叹气:“可要明日给言家传信,叫人打听打听?” 言德妃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一个福泽深厚偏体弱多病,一个康健有力偏霉运缠身,我真是……痛煞我也!” 嬷嬷叹口气:“娘娘想开点,许是四皇子本就体弱,因着命格的缘故才能安然长成呢?小公子正是因为霉运缠身,才需康健的身子,若是转换,怕是大不相宜。” 言德妃点头:“也只能这般想了。” 明明当初宫中御医把脉是单胎,结果临产却是一对孩儿,若不是自己生产时全程醒着,怕是怀疑其中藏了猫腻。 唉,着实叫人闹不懂! * 刘刀说过,京中每次送回的银两,都是由福云镖局代送,而他曾听人说过,福云镖局就在福云巷左近,想来即便不是,也相距不远。 关好带着人先找去了福云镖局,托看门大爷转告,这才被请入内。 见了主事人,她将来意说明:“……祖母改嫁,还卖了家中田地和宅屋,我们母女三人也是活不下去了,这才入京寻找亲爹。” 主事人听完她们的遭遇后,虽心有同情,可本着信誉原则,还是婉言拒绝:“姑娘遭遇确实叫人不忍,可镖局有镖局的规矩,不好随意透露主顾的事情的。” 听罢,关好幽叹一声:“我也不敢坏您规矩,只想打听打听,福云镖局所接单子,可都是左近?” 主事人眼神一顿,微微点头:“镖局也有规矩,各自有划分地盘,越界是件很麻烦的事,对镖局来说如此,对主顾也是如此,若主动扰乱秩序,前者将踢出商会,后者的单子将无人会接。” “那贵镖局的单子,负责多大的范围。” 这个没什么好瞒着的:“以福云巷为中心,左右各五条巷子。” 关好若有所思:“多谢您了。” 而后带着人往外走。 常秀丽和于苗娘听得一头雾水,后者问道:“可知你爹爹的消息?” 关好说:“先从福云巷开始找。” 常秀丽则是忧心忡忡的:“姐姐,宫中?” 关好摆手:“这不是时间还没到吗?” 等到了再说,实在不行了,那就先噶掉常文永,让他入宫当太监,理由就是——女儿都入宫受折磨了,亲爹又怎么能置身事外的看着? 女儿在哪,爹就在哪,也算是另类的宠爱吧。 十来条巷子,找起来确实麻烦。 关好想了想,便喊了墙角的一个十来岁的乞儿过来:“给你打听个事儿,这附近可有十几年前落脚此处的常姓读书男子?约莫三十五左右,十几年前刚到京城就娶了妻,家中应当是没有子女的。” 那乞儿接了手中的银子,赶忙道谢:“姑娘心善!” 接着道:“您别看我小,这附近的事儿我可都知道,您方才问姓常的,或许有几家,可外地的,三十多的,至今没孩子的只有一家!” 他伸手指着巷子最里处:“福云巷最里头,门口有一把破石椅那家就是。” 掂量着手里的三钱银子,他面色有些犹豫,接着道:“您要是过来寻人,且得小心一些。” 关好又给塞了钱:“人生地不熟的,小哥仔细说说。” 那乞儿接了钱,语速快了许多:“那家的女人听说是言家出来的奶娘,言家你可知道?宫中有个德妃娘娘咧!那可是当今四皇子的外家!人家还是被放了身契的自由人,想来是在主子面前有几分脸面的吧?” “哦?”关好挑眉,要真是如此,便宜爹可扒着好了呀。 别以为奶娘身份就低,便是下人,也要看是哪里的下人,且常文永这么些年都不敢回家,想来是没混出头的,娶个奶娘也不是没可能。 有些时候,莫说是读书人,便是衙门里做事的,也讲究一个宁娶大户婢,不娶小户女,根本原因是大户人家的婢女,尤其是主子得用的,多是识文断字,素养良好的。 至于奶娘……常文永既不是一婚,也没混出头,要什么自行车? 更别提德妃娘家府邸放出来的奶娘,谁知道人家有没有个旧友是主子得用的? 正想着呢,那乞儿因她大方,又附赠了一条消息:“听说,我听说啊,那家女人曾经是言家旁支一个小主子的奶娘,好像是因为手脚不干净的缘故出来的,只那小主子双亲不在,人又念旧,这才没有告官,反而给了好些体己,让那女人好生过活咧!” 关好沉思了一会儿,直觉告诉她这就是常文永的落脚处,打发了乞儿后,便问她们:“现在去,还是回客栈睡一觉后再去?” “现在就去!”俩人异口同声。 一更送爹入宫后我走上人生巅峰 “你…… 第34章 白氏农户出身, 偏自幼双亲福薄,早早的就去了,不得已跟着叔婶过活。自然, 家中宅屋与田地也得归于叔婶,大了后便将她随意发嫁出去。 偏婆家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因头胎生女, 婆家直接将娘俩赶了出来,好在她遇到了好心人,成了小主子的奶娘,女儿也能吃一口饱饭。 却没想老天无眼, 女儿因刚落地就随着她东奔西走的坏了底子, 三岁上就去了。主家心善, 留了她继续伺候小主子, 自然也叫她发现了一些有关小主子身世的异常。 她知道感恩, 自然将这一点瞒得死死的,对小主子也越发的好,时间一长,倒也颇得主家的信任。 却没想一日出门办事,因一时好心救了一个落难的书生,见他可怜, 甚至还舍了一些银钱给他租了一个小院让他暂时落脚,结果却引来了饿狼。 只因自己一时好心,那书生竟对她殷切了起来, 竟还去往长宁侯府角门等她,说要亲自道谢,结果来的路上见着了长宁侯抱着小主子归家。 见面后,他随意的一句小主子长相竟颇似长宁侯, 自己却被吓得面色惨白,只因德妃曾归家探望老夫人,自己有缘得了面见德妃的机会……许是那一瞬间的不妥,叫那白眼狼觉察有异,过了半月,他竟以此要挟自己嫁与他,供他科考,还说他已查清许多,若自己不同意,便将事情宣扬出去。 这等事,瞒着都来不及,哪里敢叫他这般喧嚷害了小主子? 白氏当时年轻,也没多少见识,又因知道长宁侯府里头并不是一根绳儿,自然不敢找人来说,毕竟自己正经的主子就小主子一个。 不得已,她便向年幼的小主子请辞,对外就说自己是偷了主家财物被撵,这样一来,就算白眼狼说些胡话,自己也可说近墨者赤,他的话不可信。 却没想,这混账一日酒后,竟说是发现小主子是长宁侯的外室子! 白氏后悔极了,早知他说得是这个,自己又何必离开小主子? 那是个心善的孩子,见她要走,又说可怜小妹妹早去,奶娘无依无靠,便说等他大了,定会奉养奶娘。 思及此,白氏眼泪又落了下来,对着身边的丫鬟道:“下半年的银子是不是也该送了?” 丫鬟叹气:“已是准备好了,只等着时间,托镖局的人送一趟。您也别太担心,那刘刀有把柄叫咱们攥着,再不敢私下昧了了的。” 丫鬟又道:“您这又是何必呢?当初您也不知道那贼子已有妻室,本就是他骗您在先,那头的人,与您何干?” 白氏嘴角翘了翘:“就当是补偿了。” 出来的人不好再回去,自己不做点什么,难消这心头之恨! 且数十年如一日的下药,那贼子许是活不了多久,自己害了人家的丈夫爹爹,养着人家也是应该。 左右他已无心科考,光是些吃喝,又能费几个钱? 再有,小主子长大了,人却有些倒霉,她曾听说过一些转移晦气的手段,无论成不成,全当是收债了,反正那贼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丫鬟翻了个白眼,朝西屋撇嘴:“他自个儿可没惦记,只告诉您多顾着老家,连老娘妻妾子女都不管,您随口一说她们都遭难没了,他却连求证都没有,直接纳了美妾回来快活,等着继续生儿子呢!” 白氏重新给自己上妆:“让他生。” 要真能生出来,她乐得养绿头大王八- 三人心中都有种莫名的笃定,这就是爹爹文永的所在了。 甚至另外两人心中还有些惋惜,若早知道人这么好找,不过是花费些银钱抬抬腿的事儿。只要找到了人,家中又怎会是这般的光景? 巷子里不好进马车,好在边上没多远就有一排的拴马桩,还有专门的人看守,关好便将马车寄存过去。 常秀丽这会子急得不行,虽然也恨爹,但总想着要是爹真像那乞儿说得那般混出头了,说不定能安抚住姐姐,连带她也能过上好日子呢? 往内走时,常秀丽揉了揉眉心,说:“姐姐,我总觉得待会儿不会太顺利。” 关好眯眼往里瞧,顺嘴回她:“要那么顺利做什么?我们又不是来搞相亲相爱一家人的。” 常秀丽道:“若那真是咱们的爹爹,听那小乞儿的意思,姐姐你说不定有摆脱宫女身份的机会呢?” 关好一脸的莫名:“我都不在乎,你总惦记这个做什么?” 常秀丽:“……” 我这不是怕你拿我去顶包么! 常秀丽讪讪,赶忙转移话题:“时辰不早了,咱们早些过去,说不定还能赶上吃午饭。” “你说得有理。” “是得抓紧些,”于苗娘脸上满是急色:“再过几年你爹都四十了,没个儿子像什么话?我得赶紧去瞧瞧,若那新妹妹真的生不出来,可得抓紧纳个妾回来才是,切不能耽误了常家的子嗣大计。” 关好:“……” 常秀丽:“……” 姐俩对视一眼,纷纷快步上前,将某个混入她们中间的奇怪东西给落后头去。 于苗娘又道:“你们走得那么快做什么?等等我,秀珠,难道你觉得娘说得不对吗?” 回应她的,是姐俩再次加快的步伐。 毕竟正常人,是永远不会将自己的脑回路拉到和奇葩同等低的水平线上去捋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搭理她。 瞧见了破石椅,关好过去敲门。 不多时,便有脚步声往这边来,一丫鬟探头而出,见是不认识的生人,开口说:“你们是何人?” 后头不远处的常文永大中午的才从小妾的房中出来,瞅见门口有人,下意识的探头来看。 关好正要回答,却不防一股大力袭来,紧接着脸边刮起骤风,门直接被撞开,一道凄厉的女声于前方炸响:“文永!夫君!十几年不见,你怎么瘦了!!!!” 关好:“……” 常秀丽:“……” 常文永十几年如一日的努力耕耘,就盼着老天爷赏脸天降胖娃呢,这会子起床后本就双脚轻浮,心如擂鼓。 眼下被她突然这么一炸,当即眼黑耳鸣,头晕目眩,好容易才缓过神来,却又被突然凑到面前的憔悴容颜吓得险些呲了尿。 于苗娘贪婪的看着眼前的容颜,泪在满是尘土的脸上冲出了一道道沟壑。 她上前两步,伸手捧着他的脸,心疼不已:“瘦了瘦了,果然没有我在的日子里,你过得确实辛苦!” “苗、苗娘?” 常文永嗷呜一声惨叫,慌不迭的甩开她的手,惊坐地后,见她还有影子,心跳这才缓缓下降:“你,你竟然没死?!” 嗯? 什么叫你竟然没死? 这不是每个月都往家里送钱吗? 关好脚步一顿,快速扫了一眼小院的房间。 “文永,姐姐既然来了,先让人进来休息才是。” 听到外边的动静,白氏被丫鬟扶着出来,见来了三人,她眼神闪了闪,笑道:“这位便是于姐姐吧?后面可是秀珠和秀丽?” 又笑看常文永:“孩子都来了,你这个当爹的竟也不注意?” 常文永惊觉自己丢了脸,也没去深思死去多年的妻子为何炸了尸,甚至那么大的俩女儿也不在乎,反而冲白氏摆脸色:“人来了你安置就是,我先回去歇着!” “文永,旁人哪里有我尽心?我去伺候你。”于苗娘选择性听话,“我才能伺候好你。” 常文永无所谓:“随你。” 说罢,人便甩袖进屋,于苗娘也随之跟上。 见亲爹是这么个德性,常秀丽失望无比,道:“还不如不来呢!” 这么大的俩女儿! 这么大!他眼跟瞎了似的见不着! 又充满敌意的看着白氏:“你就是我爹后娶的女人?” 为了不弱气势,她指着方才于苗娘消失的方向,道:“大娘才是我爹明媒正娶、三媒六聘娶回家的正妻!便是我娘,也是大娘正经纳回来的二房,你嘛,顶天了算个三房,排在我娘下头!所以你往后要对我和姐姐尊敬点,可懂?我们可是这家里正经的小主子!” 听了这话,关好嘴角抽了抽。 你那丧了良心的亲爹连瞧你都不瞧,刚才还在质疑你大娘怎么没死,你就不想想这么个丧良心的玩意儿,会每个月给你们娘仨送钱? 指不定这些年来,你娘几个还是人家三房给养的。 见她这般,那丫鬟实在是气不过:“好个不知好歹的小蹄子!那人骗婚与我家娘子,对你们也不管不顾,这些年我家娘子送钱养活你们几个本就是善心,结果倒好,竟养出了白眼狼来!” 白氏抬手,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伸手道:“既然来了,先进屋坐吧。” 那丫鬟的话仿如针锥,瞬间就将常秀丽的气势给戳破了。 她跟在关好身后,嘀嘀咕咕的:“就算是又如何?嫁给我爹爹,那就是我爹爹的人,养我们也是应该!” 关好没搭理她,坐下后,客气的看着白氏:“您如何称呼?” “我娘家姓白,你叫我白姨便好。” 关好正要说话,白氏便先开口:“你和于氏长得像,便是大姑娘秀珠吧?” 她喝口茶,接着道:“我知道你有许多疑问,便也直接说了,当初你爹是骗婚与我,我并不知他老家还有妻妾儿女,只告诉我家有老娘。待婚后,他见我有个铺子能挣银,便和盘托出,让我给他养家,自己则是花天酒地的快活。我那时已经嫁了他,没办法只能送银奉养他老娘,谁知他这人实在不是个东西,酒足饭饱后,又嫌弃我曾嫁人生女,便闹着要纳妾。我实在气不过,便随口糊弄他说老家遭水难,人都没了,没想他一点也没怀疑,连亲娘死活都不问,又开始了胡天胡地的日子。” 顿了顿,白氏又道:“钱、铺子,院子都是我的,我不可能接你们过来享福,更不可能为妾做小……但我每半年都给婆母送银养家,托人分月送,这一点我不亏心。” 关好点头:“若你说得为真,那你确实挺倒霉。” 就方才一个照面,常文永那倒霉东西看着就不像是挣钱养家的男人,所以白氏的话还真有可能是真的。 “所以欠我的是你们,你们既然来了,住下我也不会少你们一口饭吃,只一点,这个家是我做主。” 关好虽同情她,但欠恩这点可不认:“我是我娘养大的,常家全靠我娘的五亩嫁妆田过活。那些银子都叫我奶攥着,甚至后来乔氏娘仨都知道京中送银一事,全家只瞒着我和我娘。” 所以原主和于苗娘真不欠她。 不过想着自己搂空了刘氏的老底,便问了:“你一共送了多少银?” 白氏不在乎这个,可那丫鬟快速道:“每年给二十四两,一共给了十二年,再有路费损耗,约莫三百两!” 关好:“????” 踏马的三百两?! 农户一家一年才花几个钱?这么多钱攒手里,竟然还要卖孙女?! 关好倒抽一口冷气,当即拎了常秀丽过来,面目狰狞:“三百两!家中花用都是田里产出!钱呢?这么多钱哪儿去了?!” 白氏被她的动作一惊,又听她咬牙切齿的:“这么多钱,还想卖了我给你弟弟读书?!” 常秀丽:“……” 我也很无辜啊! 常秀丽眼泪鼻涕齐流:“姐姐,我也不知道有这么多啊呜呜呜!我又拿不到钱,顶多吃两口好的,三百两呢,怎么可能叫我知道啊呜呜!” 二更送爹入宫后我走上人生巅峰 确认…… 第35章 “再说了, 就算花,那也是常威干的啊!他三五不时地就要和同窗喝酒文会,肯定怪他啊!” 常秀丽满腹的委屈:“字没认识几个, 喝花酒却学会了,肯定是他干的!” 关好一想也是,秉承着做人要有底线和原则, 便一屁股坐在白氏身边,掏出自己的钱袋子,碎碎念分钱。 “我娘的田卖了五十两,老屋是我娘嫁过去后新起的, 卖了八两, 共计五十八两, 这是我的, 跟你无关。” “奶的存银有四十两, 老银簪值个五两,奶嫁人我收了八两聘礼,共计五十三两。” “乔氏和常威的卖身银共十两,一些小首饰合计十二两,共计二十二两。” “所以我得五十八两,剩下的七十五两归你。”关好将五十两银票和银锭子推给她。 “至于缺口二百二十五两, 那就跟我没关系了,我和我娘可没吃你的喝你的。” 白氏:“……” 常秀丽:“……” 常秀丽缩了缩脖子,就听白氏道:“那我岂不是吃亏了?” “与我何干呢?”关好摊手。 这姑娘可真有意思。 白氏轻轻抿嘴笑了:“那秀丽呢?” 常秀丽:“……” 常秀丽欲哭无泪, 求助的看着亲姐:“姐,姐姐,你帮帮我……” 关好凉凉开口:“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你自己想办法呗!” 常秀丽:“……” 常秀丽委屈极了:“姐, 我可是你妹妹啊!你忘了这一路走来我们的患难之情了吗?你忘了我为你抱屈,结果手阉亲弟弟的事了吗?” 白氏:“……” 关好:“……” 关好挠头,不舍的看着手里的钱袋子:“白姨,不然我这剩下的五十多两也给你?均分四份的话,赎身银也差不多了,剩下的若有缺口……我想想办法,挣了钱再还你?” 至于于苗娘那份在自己手里的银子……额,不好意思,暂时没想起来她。 听了这话,常秀丽哭眼抹泪,指天画地的发誓:“姐!你是我亲姐!从今日起,我为你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开口,我绝不带犹豫的!” 关好:“那你替我入宫?” 常秀丽:“????” 常秀丽一口气噎嗓子里险些没把自己憋死,好半天才犹犹豫豫的:“好……好吧,我去就是了。” 宫里那么多人,就算死,轮上她也得好一会儿呢! 再说了,亲姐现在能给她赎身,以后就能救她出苦海,为了这份信任,她拼了! 白氏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噗嗤一声笑了:“常文永那白眼狼,竟然生了两个有情有义的女儿。” 女儿家呀……白氏眼神暗淡一瞬,若她的小妞妞还在,怕是也会这般鲜灵活泼的吧? 她摆摆手:“我说了,就当是我占了你爹的补偿了,你娘拿不到手里是她没本事,我也不操心这个。” “钱你拿回去,大人的事,跟你们小孩儿不相干。” “啊?”听了这话,常秀丽呆呆的:“那,那我不用赎身了?” 她喜极而泣:“姐姐!我不用赎身啦!” 关好冷飕飕的扔了眼刀过去:“不用赎身就好了?” 常秀丽:“呜……我说得话也没忘!” * 天色不早了,白氏吩咐丫鬟:“叫厨下的婆子今日弄一桌席面出来,再将西厢的屋子收拾出来,叫大姑娘和二姑娘住下。” 关好见她这般,不由好奇:“你还真当冤大头啊?” 白氏笑笑:“我女孩儿若是长大,怕是跟你们一样呢。” “先住着吧,等哪日我不高兴了,再管你们收食宿的费用。” 白氏心道:可怜的孩子,没几年就要守父孝了,我该对你们好些。 常秀丽看了姐姐一眼,后者点头。 几人正要起身,就见常文永带着两个女人过来,身后还跟了个十来岁的男孩儿。 只见那美娇娘风姿妖娆,扭腰摆胯,进来就道:“白姐姐,这位可是咱们夫君的正头娘子呢,你怎的这么久也不过来拜见?” 常文永进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 想着方才问妻子的答话与爱妾的宽慰,当即呵斥白氏:“贱妇害我!竟欺我读书无闲,骗我家中遭难!如今于氏来了,这家就该让于氏来管!你既有些见识,好生教导家中两个女孩儿,过几日找个好婆家将人嫁了就是。” “还有,”他目光在两个女儿身上扫过,尤其是大女儿,“你们姐妹长于乡野,竟是如此的粗鲁冷血,连亲弟弟都能迫害!若不是看在你们是我骨血的份上,我定不会轻饶!” 天知道他在从于氏口中听到自己唯一的独子被二女儿亲自阉割,被大女儿反手贩卖后有多愤怒!可眼下自己的血脉只有这两个女儿,便也只能忍了。 至于老娘,嫁都嫁了,那是别人家的人,不用他管。 所以女儿让白氏来管教,好歹她京中出身,颇有见识,定能为两个女儿找出富庶的夫家,日后也能帮衬帮衬自己这个老丈人。 等日后有了儿子,两个女婿也有余力为小舅子当牛做马。 再有,这家中的钱物在白氏手中捏着颇为不妥,她虽给自己供吃供喝,可近年来对自己却也不耐的很,不再像以往那般好说话。 他心中小算盘打得贼响,对着白氏道:“家中生计交给于氏,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你该听她的话。” 若于氏掌了银钱,定会对自己无比顺从。 别说要什么给什么了,甚至她还会主动给自己纳几个美妾回来生儿子,可比白氏识趣多了。 白氏:“……” 关好:“……” 常秀丽:“……” 就连生物链最底层的常秀丽都知道,谁拿银子谁说话啊! 你啥都没有,靠女人养着,你还好意思装大瓣蒜? 难道你真以为天底下的女人都跟于氏一样贱皮子吗?! 不好意思,常文永他还真好意思。 毕竟于氏奉他若神明,一心燃烧自己照亮他的躺平路。 白氏被“威胁”的不仅养男人,还愿意养着男人的家小,可不就说明他常文永本事滔天? 只不过—— 只不过他算漏了一点,他的大女儿可不是什么好脾性。 听了他这些嘎七马八的屁话,关好张开了双臂,包含深情的撞了过去:“爹爹!你怎能如此狠心啊爹爹!十几年不见亲父,你知道我有多想您吗爹爹?你我父女还未相处,您难道舍得将我这么快嫁出去吗爹爹?” 哦!我亲爱的爹爹! 女儿这双铁臂给予你爱的关怀你可受得住? 那自然是受不住的。 常文永那被酒色掏空的虚架子又哪里抵得住大女儿那堪比象腿的力道? 只听嘎嘣两声响起,青色的双袖瞬间被血色染深。 这么强健有力的一箍,常文永只觉五脏六腑遭到了剧烈撞击,还没来得及痛呼,双臂便在衣袖中摇摇摆摆,至此失去了控制手指的能力。 上臂自中间处断裂,下半截奇迹般的翘起。 关好收回双臂,学着他的姿势,小臂上翘,两手招招:“哇!你们看爹爹,这样像不像是小鸟飞呀飞?” 她小臂扇了两下,嘴里咻咻两声:“爹你也扇扇,像我这样咻咻两下,很快就能双脚离地飞天啦!” 常文永:“……” 常文永:“!!!!” 常文永没有飞天,不仅如此,他还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大有直接升天的架势。 于苗娘呆呆的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猛地扑了上去:“文永!” 她拽着他的手臂不住摇晃:“文永你醒醒啊文永!” 手臂越拉越长,血也越流越多。 关好嘶嘶两声,似有不忍,拍着她肩膀劝道:“娘,你就没发现爹的手太长了吗?” 接着握着她的手,助力一拽,地上的人抽搐了一下。 “啊?”于苗娘脸上挂着泪,呆呆的低头。 只见我那心爱的男人,左手歪斜,半靠在股处,右手在我手中,却是垂至了膝窝……嗯?膝窝??? 于苗娘倒抽一口冷气,似不敢相信般,颤巍巍的抓起了衣袖,鼓起勇气朝里看。 掀开瞬间,一股热血呲于面上,那滚烫的热度以及脱离臂膀的半截手臂惨烈入眼,无不诉说其主的悲壮凄凉。 于苗娘:“……” 于苗娘:“!!!!” “啊啊啊啊!!!” 一阵怆地呼天后,于苗娘顺利的倒在了丈夫的怀里。 另一旁。 白氏先是被这一家子骨肉相残的行为给震住了,待发现便宜丈夫双臂断裂后,嘴角的弧度还没下去,就被于苗娘的行为给无语到了。 她赶紧吩咐丫鬟:“快去叫大夫,就说咱家有人手臂断了。” 惨烈归惨烈,可白氏却丝毫不怕,断臂而已,又不会死。 边上的美妾李氏原本还想着白氏被夺权,于氏当冤大头,自己又最年轻貌美,这个家说不定所有人都得看她脸色,因而出了馊主意将人给撺掇出来。 却没想自己的男人一个照面就被家里的大姑娘给撞断了手臂,且于氏这个蠢货竟然敢去扯着男人受伤的手臂狂摇哭号,结果硬生生的将手臂给扯了下来! 村妇村姑,如此蛮狠! 李氏心中怒骂鄙夷着。 可一回想那个画面,她又小脸惨白,身子不住的发软。 又见于氏被大姑娘拽醒,李氏当即红了眼,扑过去要打:“你这个丧门星,你没来之前我家好好的,你一来,夫君却险些丧了命!” “姐姐!白姐姐!你将他们赶出去啊!” 那大姑娘如此凶蛮,既能将夫君撞断臂,焉知不会撞死她这朵柔弱的娇花? 她心里甚至阴暗的想着,若是白氏也被折腾的半死不活,然后去告官,说不定这里就归自己掌权了呢? 那被吓呆的小男孩儿也冲了过来:“贱女人都给我滚!这个家是我的!” 关好疑惑抬头:“不是没孩子吗?” 白氏压下翘起的嘴角,咳嗽一声:“李氏娘家的侄儿,近几年一直带在这边,想要劝你爹过继为嗣子。” 想起侄儿后,李氏心肝儿一颤,似乎觉得男人半死不活的也不错,说不定自己能借着过继嗣子的名头当常家的女主人呢? 这般想着,她眼珠子一转,热切的看着白氏:“白姐姐,如今夫君重伤昏迷,你可一定要将于氏这贱人赶出去为夫君报仇啊!” 嗯??? 于氏被赶走=姐姐被赶走=我被赶走! 常秀丽的小雷达瞬间动了,宛如煞神转世,学着姐姐当初的样儿,双手掐着李氏的脖子就往门上哐哐两下。 “我姐在哪儿哪儿就是家,你竟然想在我姐的家赶走我姐的娘?!” 李氏:“……” 李氏被掐的双眼如死鱼目,不住的挣扎。 常秀丽呲着一口小白牙,凶煞不已:“少给我装模作样,你跟我娘一样一样的,看着就不是好东西,是不是你在背后撺掇我爹赶紧把我们姐俩嫁了的?” “我告诉你,你做梦!” 常秀丽嘴角噙着一抹邪笑,将人扔到了亲爹的身上,抓着她头发将她杵脸在地,使劲儿蹭了好几下。 紧接着将人狠狠一推,抓乱自己的头发,跑到大门处悲伤、弱小、又无助的哭泣:“救命!姨娘谋夺家产被发现后,竟心狠手辣的谋害夫主,致其断臂!” 关好一看妹妹如此给力,当即啪啪两巴掌扇晕了醒来后要跟她拼命的于苗娘,又撕裂自己的衣袖,“娘俩”往门口一倒:“呜呜!求各位好心人给报个官吧!” 立刻就有人围了上来。 那小男孩儿跑出来乱叫:“胡说!你们别信!是她们不愿意将家产给我和姑姑才自己害了亲爹的!” 见这小东西如此给力,姐俩哭声一顿,紧接着捂脸偷笑。 指缝间相视一眼—— 确认过眼神,是能做恶魔姐妹的人! 三更送爹入宫后我走上人生巅峰 #你…… 第36章 报官是不可能报官的, 常文永一屁股屎,等到大夫来治伤之后,他顾不得自己疼得死去活来, 赶忙喊人回来,坚决不要报官。 “白氏,快把她们叫回来, 自家发生的事,哪里好随意的就宣扬出去的?” 他这会子面如金纸,说一句喘三下:“让她们回来,就说, 就说我不怪她们……” 一听这句不怪, 于苗娘瞬间就跟金鱼似的, 忘了找女儿拼命, 只满脸心疼的守在床边, 自责不已:“都怪我,怪我没有照顾好你,你放心,从今往后,我日日守在你身边,坚决不离一步, 绝不叫你再像如今这般!” 大夫走后,常文永左臂叫木板固定住,右臂却剩下了半截袖子。 如今人正躺着哀嚎呢, 一听于苗娘这话,当即伤口流出了更多的血,激动道:“不!我不要你,你给我滚, 我不要你照顾!” “爹!”关好尖锐的嗓音响起:“你们一个是我爹,一个是我娘,我希望看到你们在一起!” 不让爹娘日夜相守的女儿,跟牲口有什么两样? 常秀丽是姐姐忠实的狗腿子,立马附和:“就是啊爹,你们可是原配夫妻,大娘不照顾你,那谁能来照顾你?难道要那个不知好歹想让你过继娘家侄子的坏女人吗?” 坏女人李氏:“……” 关好站在床头,笑眯眯的看着亲爹:“爹你放心,虽然你现在残了,但我绝对不会放弃你的,要是家里的钱不够你买药吃,我出去干活儿养你!” 定会将你养得气血充足,才能以最好的状态接受那一刀切的酷刑。 毕竟系统说过了,人不能直接死在我手上,这要是手术过程中你嘎嘣死了,那我不是亏大发了? 常文永:“……” 常文永哆嗦着唇:“不然你们回吧,我给你们钱,你们回老家。这京城贵人多,若是出去有个磕碰,即便我是你们亲爹,也救不了你们的。” 关好斜他一眼,冷笑道:“我的亲爹啊,我的亲奶奶,您的亲娘,数月前可是为了你那个白日里和男人偷情的小妾着想,所以给我报名成了待选宫女啦!” 所以我回不去啦! 常文永:“????” “乔氏偷人???”常文永当即脑冒绿光,凶恶道:“常秀丽!你娘真的偷人了?!” 常秀丽咂咂嘴,表情有些夸张:“偷人不就是多个男人?有什么好吃惊的?我娘偷的那人数月前还娶了您的亲娘呢!” 常文永:“????” 常文永:“!!!!” 常文永怀疑自己耳朵坏掉了,一脸求证的看向于苗娘:“她们说什么了?” 于苗娘有些尴尬:“乔氏和王麻子苟且这事是我亲眼瞧见的,怕你不高兴,方才就没与你说,至于娘……” 她手中帕子搅啊搅的,声音小了下来:“王麻子亲自交代和咱娘有私情七八年了,每月都在村尾小屋中相会,乔氏那事……就是个意外,那王麻子是等娘的,没想到认错了人,这才……” 噗—— 话没说完,常文永当即口吐鲜血。 小妾偷人什么的,想想也就算了,反正不止一个妾。 亲娘改嫁什么的,想想也能算了,反正守了这么久。 可是! 可是老娘的新欢偷了我的旧爱,这踏马的算怎么回事? 见他这般,关好上前给他掖了被角,可可爱爱的问他:“爹啊,回头你该管那该死的王麻子是叫兄弟呢,还是叫后爹呢?” 常文永:“……” #你爹累了不想跟你说话,并向你吐了一口血#- 四皇子自打从亲娘口中知道自己对表弟的重要性后,当即点齐人手出城,马不停蹄地去寻人。 爱妻不一定好找,但表弟一定好找。 没几日,他就顺着言一留下的痕迹找到了人。 言一这会子又窝在山沟里吃土了,见四皇子过来,当即眼泪汪汪的:“表哥!” 许是外面的日子不太精彩,他连小翘音都出来了。 四皇子见他这可怜的样儿,心疼道:“怪我怪我,我不该叫你出去的!” 言一脆弱一瞬后,又变成了那个冷面侍卫:“主子,属下无能,未曾找到四皇妃。” “我再换人去找!” 四皇子让他赶紧上马车:“母妃惦记你,让我把你找回去,从今日起,你就一直跟着我。” 言一有些为难:“主子,我,我有些私事还没办呢……” 四皇子问:“可重要?” 想到那个娇俏心善又守礼的女孩儿,言一压下有些雀跃的神色,点头道:“属下出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进京寻亲的姑娘,那姑娘很是矜持守礼,我,我想去瞧瞧她。” “原来是这般,”四皇子松了一口气:“只要你人在京城就行,不过母妃说你命格有妨碍,稳妥起见,即便是在京中,你也不能离我身边超过半日,可明白?” 言一点头:“是,主子。” 表弟找到了,四皇子又将自己的人手撒出去一部分找老婆,其他的一起跟着回京。 回去的路上,言一想着最近打听到的事儿,问:“主子,您如今也十八了,皇上还没叫您上朝吗?” 闻言,四皇子嘴角的笑容淡了下来:“宫中的兄弟们,哪个明面上不是半死不活的?我那父皇……呵!” 听娘说,他十几年前竟然想要自己的双胎血脉做药引,好在老天开眼,叫那奸道暴毙了。可如今,越发年老的父皇已经没人能劝住了,甚至将私心打到了儿子的身上。 “回去后再给我请大夫,就说我半路晕厥,险些丢了半条命。”四皇子叹气。 他底子是不好,但也没到随时要死的地步。 可他身后人一大堆,不装也没办法,实在是父皇已经快疯了,最近已经不找野道士了,他开始换野和尚了,说是琢磨琢磨如何将衰老的魂魄转入到新的身体当中。 唉!难怪京中的高僧纷纷避入山野再不肯出现了。 也不是没有兄弟想过砍了这老东西上位的,可自打十几年前开始,他就开始防着所有儿子,到如今,没有一个儿子手里有人有势力,甚至每一个皇子的外家都被暗地里盯着。 言一蹙眉,一时间也没了儿女情长的心思。 四皇子却道:“最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待入京后,你有事便先忙去。对了,这个月你是不是还没看你奶娘?正巧出门,一道儿看了吧。” 言一点头:“我也是这般想的。” * 夫主已是半死不活,娘家侄儿更是被常秀丽那小蹄子下黑手摔了个狗吃屎。 常家这边没什么太多的规矩,眼见着白氏都站在那小贱人那头,李氏躲在房中哭了半宿,第二日天一亮,便忙不迭的带着侄儿回了娘家。 李家就是京郊普通农户,甚至家中哥哥还好赌,若不然好好的姑娘也不会送给个吃软饭的男人当妾。 李氏回家的时候,家中只有大哥大嫂在。 见她回来,李宝根立刻站了起来,心疼的看着她身旁的娃儿:“我说小妹,我是把儿子送去跟你享福的,可不是叫你当小厮使唤的啊!” “瞧这孩子可怜的,脸都擦破了皮,也不知要多少银钱才能治好。” 钱钱钱,就知道要钱! 李氏气哭:“我这几年对小侄子什么样儿你不知道?” 她抽出帕子抹泪:“我是给人当妾的,又不是给人当姑奶奶的,你以为我日子就好过?” 李宝根叫她这样吓了一跳,忙道:“我就随口说说,你怎么还吃心了呢?” 李氏也没真怪自己大哥,挥手让侄子进屋后,这才把昨日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又想着自己遭得罪,当真是不胜其苦,眼窝一热,凄然泪下:“你往后还是自个儿想办法吧,本以为老家那边都死光了,谁知道还能有两个大闺女?” 这些年来,两个女人都没生,李氏也不报希望了:“便是那俩闺女不得用,他也还能继续纳妾,反正咱家是没戏了。” “那怎么行!”一听这话,李宝根急了:“你男人不是挺宠你的?” “宠我有什么用?他那俩闺女跟凶神转世似的,夫君一个大男人被硬生生撞断了两条胳膊,你说这种人物,我哪里斗得过,又怎么敢算计?” 李宝根听完也觉得棘手,可想着白氏手里那赚钱的铺子,他终究有些不甘心:“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这事儿我在心里琢磨好久了,就是怕你不乐意。” “可现下情况不妙,我也顾不得许多了。” 李氏狐疑:“我先说好啊,偷人可不成,那两个小蹄子心狠手辣,连亲弟弟都能阉掉,我要是偷人,即便生了儿子,怕也会惨遭毒手。” 李宝根摇头,凑过去低声道:“我家大宝你大侄子,如今也二十五了,却至今没个媳妇。你不是说那俩小娘皮还没嫁人吗?那常文永这么些年没叫女人怀上,许是不中用的,你不如回去吹吹耳边风,叫他让女儿招赘,然后多提提你大侄子……” 话没说完,李氏立刻打断:“你疯了吗?那可是你亲儿子,你舍得送给母老虎糟蹋?” 李宝根嗐了一声:“女人不就这么回事?只要睡过了,还能有别的想头?” “再说了,招赘的男人哪有几个条件好的?你大侄子好歹老实,且那常文永如今被媳妇女儿压着,想是憋屈的很!你回去提了,他指定会同意的,到时候你们三人一条心,何愁没好日子过?” 李氏听他这么一说,双眸烁烁,很是心动:“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那小贱人可不好搞,大侄子要是受了罪,你可别怨我。” 一更送爹入宫后我走上人生巅峰 #呸…… 第37章 李宝根拍着胸脯保证:“保证不怪你!回头我弄些药, 有你做内应,便是弄不了大的,不还有个小的?女人嘛, 再是心狠手辣,难道还会对亲儿子下手?” 李氏细细一想,觉得这事儿可行。 只这事儿要办成, 须得慎之又慎,便道:“药这东西你得备好,这几日我回去说说,然后再叫大侄子常去我家转转, 先混个面熟, 有几分面子情也好。若是能叫他二人看对眼, 那就再合适不过了!等时机成熟, 我便在家中备一桌席面, 只要能喝点小酒,那意乱情迷之下,发生什么也都有可能。” 李宝根嬉笑连连:“这事儿准成!” 赌徒嘛,什么狐朋狗友都有。 李宝根现在是越想越心热,等李氏走后,连饭都不在家吃, 当即就出门想法子去了。 先是去了自己常混迹的赌坊,狗狗祟祟的观望半柱香后,便迅速的跟着一个大胡子走了。 “胡哥, 生意兴隆啊!” 胡哥嘴里叼着烟杆儿,吞云吐雾的:“哦,小李啊,找老胡我有什么事吗?” 李宝根给他拍拍落下的烟灰, 胁肩谄笑:“这不是家里妹子给人做小了吗?男人嘛,您也懂的,所以我想着今日过来问问,您这边那个药啊,还有没有?” 胡哥吐出一口烟,眯眼瞧他:“你这老小子不老实啊,你那妹子,都是十几年的老妾了,还犯得上这玩意儿?别不是你个狗东西有什么坏心眼儿吧?” 李宝根的腰更低了:“哪儿能呢?确实是我那便宜妹夫要的。” “罢了,”胡哥哼了一声:“我是卖药的,只管卖不管买,拿银子来,要多少啊?” “好咧,银子在这儿呢!” …… 叽叽咕咕一番话后,李宝根成功的拿到了药。 如此过了几日,李氏吹了几日枕头风,且那出场不会太久就没必要起名字的李大也借着送菜的由头在常家出没了好几次。 眼见着那娘仨外加白氏过得越发滋润,自己这边却是日日的粗茶淡饭,常文永也忍不住了,当即给李氏使了个眼色,叫她准备行动。 “你说得事儿我应了,到时候生了孙子咱俩养,那孽障就叫她出个意外没了就成!”常文永心中恨恨。 李氏咬牙拿出了私房银子,也没让厨下婆子做,而是叫外头的饭馆送了一桌席面,还亲自出去打了酒。 待饭菜送来后,李氏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前几日是我没规矩,正巧如今夫君伤势大好,我便想着叫一桌席面回来,一家人好热闹热闹,也向于姐姐和两位姑娘赔罪。” 她手里执着酒壶,里头撒了整整三包快活药:“你们都坐,家里我最小,最该伺候你们。” 常文永尽量摆出男主人的威严,坐下后道:“都用饭吧,李氏也该立立规矩,今日就叫她伺候你们一回。” 关好狐疑的看着他俩,总觉得这是鸿门宴。 几人动筷之后,李氏便笑:“于姐姐和白姐姐都是大人,尝过的好东西多,两位姑娘却是年纪尚小。不过今日是个好日子,我特地买了姑娘家也能喝的果子酒,大姑娘,二姑娘,来,我给你们斟酒。” 就在这时,有小丫鬟来报:“主子,李家大爷过来送菜了。” “哎哟!”李氏笑了一声,“我这大侄子,总是这么勤快。” 她一边说一边打量关好的脸色,见后者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免有些挫败,可是想着杯中的酒,倒也收起了旁的心思,只看向常文永:“夫君,我侄子都来了,你看……” 常文永点点头:“既然是你侄子,那就是一家人,叫进来一起吃饭吧。” 不多时,李大便努力睁着那双眯缝眼走了进来。 他搓搓手,憨笑:“三位姑姑好,姑父好,两位表妹好。” 常秀丽嫌弃皱眉:“谁是你表妹?少给我攀亲!” 李大也不生气,他来之前就被李宝根交代过了,今日是他的好日子,可得注意些呢! 因而人坐下后,便不停的说话,企图让气氛热闹起来,李氏也是不停的劝酒。 眼见着菜吃了不少,酒却没有动,那三人都急了。 常文永接到爱妾的眼神,咳嗽一声,道:“于氏,我感觉胳膊不是太舒服,正巧今日的药渣还没倒,你再去给我煎一碗药。” 于苗娘听话的去了厨房。 “白氏,我记得你房中还有两枚好簪子,秀珠秀丽也要叫你小娘,你是不是该给个见面礼?” 白氏一看这姑侄俩就知道他们没憋好屁,怕自己走了后两个姑娘吃亏,便有些不乐意。 关好朝她摇头,后者踌躇一瞬,到底还是起来了。 待二人走后,常文永松了一口气,看着两个闺女:“你们李小娘亲自倒酒,不喝像什么话?” 常秀丽正要开口,关好按了下她的手,接着嘟嘴撒娇:“秀珠不高兴,秀珠要爹爹亲自夹菜才会喝酒!” 常文永:“……” TM的! 你让你断了一条胳膊的亲爹给你夹菜? 常文永捏着鼻子用公筷给她夹了一筷子土豆丝,“这样可以了吧?” “秀珠还是不高兴,秀珠要李小娘去厨房给我削两个梨过来才会好嘛!” 李氏:“……” TM的! 喝个酒屁事还这么多! 李氏可耻的屈服了,当即起身去了厨房。 “秀珠的手脏了,秀珠要表哥打水来洗手才会变得干干净净嘛!” 李大:“……” 李大乐呵呵的去了。 等姑侄俩一走,关好给常秀丽使了个眼色,后者赶忙起身给亲爹夹菜:“爹,昨日是我不懂事,我来伺候您吃饭!” 说话间,关好快速将自己姐俩的酒杯和常文永以及李大的换掉,顺道还换了酒壶,而后端坐桌前,一派温婉。 见亲姐坐好,常秀丽瞬间收回了筷子,面无表情的坐下。 常文永:“????” 我菜呢? “秀丽,你不是说要伺候爹吃饭的吗?” 常秀丽哼然出口:“伺候什么伺候,你是没手吗?自己都不会吃饭的?” 常文永:“……” 就在这时,李氏姑侄走了进来,李氏笑道:“秀珠果真孩子气,要洗手自己去就是了,还要你表哥跑一趟,也亏得你表哥体贴,拿你当一家人呢。” 关好有些害羞,接着起身:“小娘辛苦,来,秀丽,我们敬爹爹和表哥一杯!” 喝完后,她主动起身斟酒,“来,再喝一杯!” “再来!” “感情深啊一口闷!” “继续!” “咕咚!” …… 半壶酒下肚,姐俩双颊已是现了绯色,好在果酒不怎么醉人,意识还很清醒。 李氏见酒壶快空了,便试探开口:“秀珠,秀丽,你们觉得怎么样啊?” 关好开口:“还好吧?就是有些晕,好想睡觉,还有些热,想喝凉水。” 闻言,李氏眼中喜色闪过,和常文永相视一眼,柔声道:“那你们可要去西厢歇歇?” 常文永也起身去了白氏处,打算将人稳住,怕她出来碍事。 李大见此,激动地站了起来,两个! 今日他能独享两个美人! 关好眼神迷醉,点头:“那小娘和爹先吃着,我跟秀丽去睡睡。” 俩人被李氏扶着摇摇晃晃的走了,不多时,李大也钻了进来。 他搓搓手,激动上前:“大表妹,二表妹,你们难不难受啊?表哥来陪你们玩游戏好不好啊?” 表你娘的哥! 关好柳眉倒竖,凶狠的神色已经摆了出来,正要举起小拳头痛殴色狼,却不防视线透过窗户一瞥,发现院子里走来了一个熟悉的人。 她当即嘤咛一声,抬脚将常秀丽踹进床里,软软靠在床头,娇嗔道:“你,表哥,你,我这是怎么了?” 常秀丽:“????” 常秀丽小声道:“姐姐,你不是没喝那加了药的酒吗?” “不,我喝了。”关好脸上无助,手却有力地很,死死的将妹妹的脑袋按进被窝里。 “你也喝酒了,现在该醉了。” 常秀丽:“……” 好的,我是醉鬼! 她麻溜的翻身,主动钻进了被窝。 李大嘿嘿搓手:“嘿嘿,表妹,你喝得酒假药了,现在我来做你的解药!” “你!不要啊!救命!你不要过来啊……” 啊字还没喊完,门便被人一脚踹开。 听到动静,关好快速的扒拉衣衫。 言一本是过来见奶娘,待发现西厢有熟悉的声音传出后,当即冲了过来。 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佳人如今柔弱无助又可怜的倒在床上,一行迹鬼祟的男子却要对她出手,言一当即一声暴喝,抬脚就将人踹出了窗外。 紧接着人便窜到床前,心疼的拽了被子将衣衫不整的佳人裹住。 陡失被子的常秀丽:“……” 喂!你睁眼看看! 这里还有个人啊喂! “呜呜,不要过来,呜呜!”关好半眯着眼,双手乱挥挣扎,却不经意间摸到了梆硬的腹肌。 “姑娘?姑娘?是我,我是言一,你别怕。”言一可心疼坏了。 “唔?是,是言公子么?” 关好不小心扒拉掉人家的外衫,吸溜了一下口水。 她佯作羞涩,小脸儿红霞翻飞:“你,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喝了加药的酒,有些控制不住我自己。” 被子不经意间滑落,露出了半截香肩。 常秀丽:“……” 胡说,你没有喝酒也控制不住! 言一看呆了,一时间忘了身处何处,耳根似要滴血,结结巴巴的:“我,我会负责的。” 床里的常秀丽:“……” 窗脚下的李大:“……” 喂喂喂! 你们注意点,这里还有人啊! #呸!狗男女!# 二更送爹入宫后我走上人生巅峰 “爹…… 第38章 系统煞风景的乱入:【宿主你矜持点, 乱搞不道德的!】 【你听话,下个世界我给你换成奖励世界,保准让你爽歪歪!】 关好:【……?】 【你还能给我换世界?】 系统眼珠子乱飞:【啊, 这个,那个……我可以申请一下?】 关好:【呵呵!】 系统:【还有啊,你老公什么人你不知道?你看他现在这样儿, 像是害羞要避嫌的样子吗?分明是迫不及待等着负责的啊!】 关好:【……你说得有道理。】 关好停止了作乱的手,强自忍着来自良心的摧残,香汗淋漓,气息微喘:“言公子, 我现在不方便, 你, 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会儿?我怕时间久了, 会冒犯公子。” 言一:“……” 哇!她忍得好艰辛, 却依旧有大毅力! 言一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准备去后窗把那该死的贼子给拎走痛殴。 人一走,常秀丽跐溜一下就冒出了脑袋,发出了灵魂质问:“姐,你什么时候喝药酒了?” 关好目光幽远:“这个不重要啦,重要的是我不胜酒力, 一切行为都得怪酒,与我无关。” 常秀丽:“……”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关好斜眼看她:“去,拦着点言公子, 让他把李大跟咱们爹栓一块儿去,反正他们喝了不少药酒。” 常秀丽嘿嘿一笑:“这个我喜欢!” “对了,把李氏给隔开,姑侄俩说出去不好听, 咱们不能这么丧良心。” “哦,还有,得说这是你的主意,就说你不忿亲爹将姐姐送入虎口,得让他们自食孽果!” 关好为自己的想法点了个赞:“你就把你说得心眼儿多一些,将我塑造的单纯懵懂一片纯然,然后我不小心中招,你却安然躲过!” 常秀丽:“????” 你没事儿吧? 她伸手拍了拍常秀丽的肩,挺起胸膛,骄傲道:“怎么样,你的形象很正面吧?” 常秀丽:“????” 你改名叫常秀装得了! *** 秀珠什么都不知道,秀珠什么也不懂,秀珠用的是秀珠的身子还不能跟美男酱酱酿酿。 关好嘱咐完妹妹后,当即按照艹起来的人设倒头就睡,全然不管其他人的“死活”。 她这头堵住耳朵一夜好眠,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精神烁烁,越发的光彩溢目,然而还没开门,却被院子里捆着的人给吵到了。 常秀丽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姐姐醒了?” “对了,昨夜你睡得沉我就没叫你,那言公子说家中还有事儿,晚上不好打搅,说是今日有空再来瞧你。” 关好点头,推开一点窗子朝外看。 李氏昨日还兴致满满的等着自己的好侄儿毁了那两个小贱人的清白,因而煞费苦心的准备了一场鸿门宴,自掏腰包的花了不少钱。 却没想小做了,腰低了,结果倒头来浑身燥热的却是我自己! 更可怕的是,白氏那个从前伺候过的小主子长大了,人还念旧。不仅救下了那小贱人,还将侄儿和夫君关在了一间房中! 想到自己深夜的躁动以及隔壁传来的快活声,李氏泪如雨下:呜呜呜!夫君和侄子一起脏了! 我以后要怎么才能温柔小意的对夫君,又怎么才能对着二十五岁的大侄子满怀慈爱啊呜呜呜! 饱受一夜折磨的李氏天一亮就被白氏吩咐着和李大绑在一块儿扔到了院子里,至于常文永——算了,放在廊檐下趴着吧,没必要捆了。 就不要对伤员多有苛责了,毕竟一个断臂的老男人,如何敌得过身强力壮的青年男子? 昨晚上他嚎得也怪可怜的。 三人除了李大因开发了新思路后还能睡得着外,另外俩人都是痛苦不堪,因而人刚被扔进院子,就开始呜呜哭泣。 李氏这边伤心垂泪,却没想天刚大亮,门房那边就有小丫鬟过来,对着常文永的方向道:“主子,外头李家来人了,说是给咱家送菜来了。” 来人正是李宝根,以往这个活儿都是儿子李大的,可儿子这不是昨晚没回来吗? 李宝根想着小妹也没半夜求救,想来是事成了,这会子他的好大儿说不定搂着美人沉睡梦乡呢。 这不,一大早的,他就吩咐妻子摘了许多新鲜水灵的瓜果,打算过来给儿子说说好话,毕竟糟蹋了人家的大姑娘,总得表示表示。 却没想李氏一听说李家来人,当即含恨出口:“他竟然还敢来?!” 要不是哥哥出得这个馊主意,她现在还好好的当着吃喝不愁的姨娘呢! 哪像现在,都不用考虑夫君醒来后如何收拾自己,光是大姑娘待会儿出来,就得一拳头把自己擂死! 思及此,李氏突然挣扎着爬向常文永:“夫君!夫君你醒醒!背锅的来了!” “夫君你赶紧想想法子,”李氏哭道:“我们也是受了小人蒙骗,绝对不是有意要害大姑娘的,罪魁祸首就是李宝根,你赶紧跟大姑娘说,主意不是咱俩出的呀……” 常文永菊部遭到重创,这会子被摇醒,依旧感觉花儿绽放。 眼下听了李氏的哭诉,他回想起昨夜的事情,当即股缩腿抖,连连点头:“没错儿,都是李宝根的坏主意,与我无关!” “咦?妹夫,什么与你无关?”李宝根挑着两筐菜过来,没太听真切他的话,还追问了一句:“妹夫,你这一大早的趴着做甚?” 视线转了一圈,他很有些不乐意:“小妹跟你这么些年了,还有我家大宝,好歹也是你侄子,你就是这么对他的?” 坏主意是我出的没错儿,但我得理直气壮地先怪他们没有亲戚情分才对! 李宝根摆了谱后,特地将两筐菜怼到了常文永面前:“你没有情义,我却是有的,你看,家中所有水灵的菜都叫我摘来送你了!” 所以看在我这么有情有义的份上,你还不赶紧的放了我儿子,然后把姑娘来嫁? 常文永:“……” 常文永:“????” 常文永:“!!!!” 常文永看着鼻子底下的两筐菜,当即倒抽一口冷气,面露惊恐,仓惶大叫:“拿走!拿走!通通拿走啊啊啊啊!” 李宝根:“……” 李宝根不解的挠了挠脑袋:“妹夫你怎么了?难道是觉得菜不新鲜?” 不应该呀,今早天微亮的时候现摘的呢! 他出门前还仔细检查了一番呢! “妹夫,菜很好的,我还撒了水保鲜呢!” 常文永:“……” 李宝根还在继续介绍:“你看这肥壮油亮的紫茄,你看这端长中厚的茭瓜,你看这坑坑坎坎却弯长有力胡瓜……你看看,你看看,哪一样不是长在了人的心巴上?” “上面还挂着水珠呢!你们读书人怎么说来着,水润剔透,最是嫩滑适宜呢!” “……”常文永:“????” 肥壮油亮的紫茄? 端长中厚的茭瓜? 弯长有力的胡瓜? 还踏马的戳中了人的心巴? 水润剔透最是适宜嫩滑?! 常文永一声暴喝出口,抬手就掀翻了菜筐子。 他抓起肥壮油亮的紫茄朝李宝根扔了过去:“我去尼玛的心巴巴!!!” 李宝根没被砸到,不远处的李大却是被砸醒。 看着滚到面前的紫茄,李大双眼迷蒙,下意识出口:“这个和我好像啊!” 愤怒中的常文永:“……” 呆立发抖的李氏:“……” 屋内偷看的关好:“……” 大早上的听到如此虎狼之词,常文永不禁菊部有雨,悲愤出口:“来人!来人!把李宝根和李大给我扔出去!我不要见到别的男人!!!!” 就在这时,已洗漱好的白氏慢悠悠的出来,气定神闲的:“这个家是你做主的?” “我就没见哪个当爹的像你这般的无耻,竟然伙同外人祸害自己的亲生女儿!好在老天有眼,叫你自作自受!” 于苗娘跟在她身后,也不知在想什么,没有像以往那样哭天抹泪的照顾夫君,反而不大愿意上前。 关好在窗口瞄到这一幕,挑挑眉,推开门出去。 白氏见了她,脸上慈爱之色明显:“秀珠啊,白姨不好,不该将你扔下的,叫你受苦了。” 这可是小主子的心上人呢,她可得把人照顾好了。 关好叫她看得颇有些不好意思,略微一想便明白了其中关键,当下走了上前,亲亲热热的挽着白氏的袖子,宛如亲母女。 “没关系的白姨,我知道跟你无关。” “对了,爹方才说不要见到别的男人,我想着世界之大,哪里会没有男人呢?” 她捂着胸口,蹙眉沉思:“身为子女,当满足父亲的心愿。爹爹既然如此说……白姨,不如咱们想想法子,在宫中给爹爹找个活儿干?每月回来一次也就是了,毕竟那里是天底下男人最少的地方。” 白氏点头赞同:“不错,很有道理。” 后头的于苗娘好似突然发现女儿不属于自己了一般,强硬上前,冷着脸掰开她们的手:“白氏,秀珠是我的女儿,你要懂规矩!” 白氏:“……” 关好:“……” 关好掏掏耳朵,指着廊檐下的常文永:“娘,你的天,你的神,你的真命天子在那里呢!” 十几年不在乎,这会子想起来你有女儿啦? 本以为她会像以往那般扑过去,却没想于苗娘立刻后退两步,脸上有着自己都没发觉的嫌弃:“你爹他……已经不是你原来的爹了,他脏了。” 白氏:“……” 关好:“……” 关好属实被惊住了:“娘,你的爱情难道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于苗娘脸色有些扭曲:“我爱的是那个如天神般的文永,不是,不是……搅屎棍。” 白氏:“……” 关好:“……” 这形容词! 白氏被她的话呛得不住咳嗽,责怪道:“怎么能在姑娘家面前说这个!” 多不好听! 关好打量了于苗娘几眼,难得给常文永解释:“娘你想岔了,爹爹独臂,怕是制不住青壮男子的,且他如今这幅模样,一看就知道没有反击成功的。” 所以他就是个献花的,若不然趴着的就该是李大了。 于苗娘:“……秀珠,娘知道以前对你有所忽略,可你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合该亲近我才是。” 关好:那怎么行! 没道理你能狠心对亲女,最后说回头就能回头的! 关好当即拉着她的手,将人拽到了常文永的身边,指着他,斩钉截铁道:“不行!我带你上京就是为了让你们夫妻团聚,我说什么都不会让你嫌弃爹爹的!” 她单手捶着胸口,气竭声嘶:“那是我亲爹啊!哪个女儿不想看到原装的父母相守相爱、不离不弃呢?!” 于苗娘:“……” 常文永:“……” 于苗娘老大不乐意,常文永也是如此。 谁乐意跟黄脸婆不离不弃? 两人相看两相厌,不过常文永现在没精力扯这个,只不住的给白氏使眼色:“白氏,家里不好有外人,这些个混账你给我撵出去。” “慢着!” 关好凉凉开口,将人提起来,拧着衣领子挂在了廊柱上的钩子上,哼哼道:“我方才是在跟我娘说话,现在该跟爹说话了。” “爹,不知道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昨晚会有男人闯你女儿的闺房?” 常文永:“……” 常文永磕磕巴巴的开口:“秀、秀珠啊,昨天的事爹也不想的,爹就是叫人给蒙骗了,想着从熟人中找个男人借种给你生儿子……” “对!爹就是这么想的!爹也没个儿子,就想着叫我的秀珠不用伺候男人公婆就能有儿子,然后接管整个家,想吃吃,想喝喝……你能明白爹的良苦用心吗?” 关好点头:“明白。” 常文永双眼一亮,眸含期盼:“明白就好,那你现在能把爹放下吗?衣裳不结实,万一挂不住把爹摔下来就不好了。” 关好摇头:“不行。” 常文永:“……爹是一时猪油蒙了心,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实在不行了,罪魁祸首那边有三个,你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爹定然不袒护他们!” 关好点头:“有道理。” 白氏适时的递过来一根马鞭:“今早上特地叫人买的,你看看可顺手?” 关好接过来颠了颠,点评道:“入手微沉,需要使用的人臂力足够,尾尖带钩,钩芒锋利,确实是一件好刑具。” 常文永:“????” 马鞭!马鞭! 常文永扭曲着脸:“是马鞭不是刑具!” “一样的啦!”关好抬手就招呼了亲爹两鞭子。 常秀丽狗狗祟祟的出了屋子,略有不忍:“姐,到底是亲爹,你好歹先弄弄外人啊!” 关好皱眉:“就是自家人才该下狠手,外人……外人我不好意思下手的。” 常秀丽迟疑:“不然我来?” 关好摇头。 常秀丽恶毒+1:“不够吗?不然皮开肉绽?” 继续摇头。 恶毒+10:“半条命那种?” 还是摇头。 恶毒+666:“叉、叉了他们?” 关好:“我是不会犯法的,但是有好心人惩奸除恶的话,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常秀丽:“……我琢磨琢磨,你先收拾咱爹。” 话音刚落,便闻鞭声赫赫,霎时间血肉翻飞,惨呼不断。 *** 就在关好挥鞭起舞的时候,巷子入口处,言一带着微服的四皇子走进了福云巷。 严泽难得从表弟的脸上看到如此羞涩的表情,不禁打趣:“看来今日要见的定然是个好姑娘了!” 言一手指微颤,竭力保持镇定:“主……表哥莫要取笑我了,昨日因她遇险,我不得已唐突了佳人,现在该赶紧过去才是,免得叫她多心。” 严泽也不再多说,当即叫仆从带上好礼前去叫门。 门被打开,小丫鬟探头探脑:“你们是哪——呀!是贵人!” 小丫鬟不用过去问话,直接打开了门:“贵人快快请进!” 言一抬脚跨过门槛,嘴里道:“表哥你待会儿可得给我多说说好话,还有,别太威严,可不能吓着人——额???” “爹,你认错不认?” “我认呜呜!” “爹,听我的不听?” “我听呜呜!” “爹,宠我不宠?” “我宠呜呜!” “爹,当太监不当?” “我当呜呜!” “不!我不当呜呜!” “不当?” 啪啪啪啪! 关好连甩四鞭子,笑了:“我都要进宫当宫女了,难道你不愿意去当太监守着我,宠着我,护着我吗?” “这都不愿,看来你的宠是假的!” 她小脸儿狰狞,胳膊都抡出了残影,而挂在廊柱上那人却成了被胎里子,左右翻滚着被弹棉花。 抬了一脚的言一:“!!!!” 紧随其后的严泽:“!!!!” 言一看着佳人那彪悍的身影瞬间傻眼,好半天才找回声音,硬着头皮解释:“表、表哥,其实她一般不这样的,可、可能是被气糊涂了——吧???” “她……表弟,我真是好心疼!”严泽捂着胸口很是悲伤。 看着抬脚狂奔的表哥,言一大惊:“表哥你干什么!” 她凶是凶了点,但也很可爱的鸭! 表哥你不要冲动啊!你不喜欢我喜欢啊! 皇子叉人也是犯法的啊表哥! 言一害怕极了,也抬脚狂追了过去,急切解释:“表哥,你千万不要因为心疼我而冲动啊!” 却没想语速翻飞间,他那好表哥竟然空手接马鞭,猩红着双眼看向佳人:“我是四皇子,有钱有权还宠妻,嫁给我,我给你阉了这个男人当太监!” 言一:“????” 言一:“!!!!” 表哥你怎么肥事表哥! 兄弟妻不可欺啊表哥! 关好:【……】 系统:【……】 关好迷茫:两、两个老公?! 三更送爹入宫后我走上人生巅峰 爹爹…… 第39章 如此场景, 直逼得系统抽了风:【哦!上帝啊!这是发生了什么!】 【我的宿主怎么会有两个老公!】 关好也凌乱了一瞬间,甚至思绪一发不可收拾,直接上演了表情包——小脸通黄.jpg 好在多年教育让她急忙设置了底线, 心里甚至还有一丢丢的心虚,可听了系统发出的噪音后,转瞬又挺直了腰杆。 【据我多年看小说经验, 他俩可能是被切片了。】 系统:【……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最终结果,只能等任务结束后才能查阅。】 关好点头:【所以我没必要心虚!】 我一直都是以最真诚的态度来对待我的老公的! 说着,她瞅了一眼这个邪魅狂狷的老公二号, 心里噫了一声:【虽然现在知道我老公可能不会一直用一张脸, 可这个二号长得属实有点平平无奇了。】 系统:【……】 *** 事发突然, 所有人都没想到还能有这个走向。 关好虽然琢磨出了点味儿, 但这并不代表她愿意做幸福二选一。 便抬头给言一丢了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 后者过来后,她抬脚就要往屋里溜。 严泽正要跟过去,却不防被表弟拦住了去路,不悦道:“表弟,我找到了你表嫂,你的事儿回头再说。” 言一艰难开口:“表哥, 你有没有想过,咱俩找的可能是同一个人?” 严泽:“????” 严泽笑了:“你说什么胡话呢?我要找的姑娘,能吃, 能打还好色,与你的佳人哪里相似了?” “娴雅端庄、矜持守礼?”严泽笑了两声:“表弟,你别跟我开玩笑了!” 关好:“……” 【四皇子你完了!开除我老公籍!】 言一见佳人脸色不好,又想着她方才所行之事, 略有些心虚:“我以前不懂事,自然会幻想佳人是何种模样,可自我见了常姑娘后,我便明白,只要那个人是对的,不管她是什么样的,我都会心生欢喜。” 严泽:“????” 严泽急了,怒指表弟:“好你个言一,我让你找嫂嫂,你竟往自己手里捞?” 你也太不讲兄弟道义了吧! 边上看热闹的常秀丽噗嗤笑出了声:“让弟弟出门给你找媳妇?” “哎哟喂,你怎么想的?” “自己的媳妇自己不找?” “现在嫂嫂成弟妹,傻眼了吧?哈哈哈!” 言一:“……” 严泽:“……” 二人冰冷迫人的视线扫了过来,常秀丽瞬间缩了脖子,躲在姐姐身后,小声嘀咕:“我又没说错!” 于苗娘看到有两个男子对女儿倾心,其中一个还自称是四皇子,当即亮了双目:“秀珠啊,有客人来了,你不招待招待?” 关好白了她一眼,可想着自己的任务不好耽误,便道:“两位……这个,我跟你们其实都不太熟,眼下常家还有家务事要处理,你们看?” 就算真的很熟,我也舍不得呀! 但凡这回是我本体过来的,高低得跟你们睡上两回。 严泽激动过后,也恢复了理智,略略后退一步:“方才是我失礼了,也实在是我太过激动,吓坏你了吧?” 他又道:“对了,你姓常?叫秀珠?果真是个好名字。” 言一委屈了,也开口表示一番存在之感:“常姑娘,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呢。” 救命之恩,顺带的就有以身相许的。 严泽白他一眼,接着道:“我方才听说秀珠你要入宫当宫女?这事儿不难,我能给你解决了。” “还有你想送这位——” 他语气顿了顿,说:“这位被抽出花来的棉胎里子进宫当太监?我也可以帮你。” 棉胎里子:“……” 棉胎里子已经被抽晕了过去,不曾听到这话。 接着,他深情款款道:“实不相瞒,我从十岁开始就一直做梦梦到我的夙世因缘,偏总看不清脸,好在今年我感觉到梦女离我越来越近……终于,终于叫我找到你了,秀珠。” 常秀丽嘴贱,伸头就是一句:“是你表弟找到的!” 严泽:“……” 严泽恨恨地瞪她一眼:“你憋说话!” 言一言语中带着欢喜:“确实是我与常姑娘……秀珠先相遇的。” 严泽冷厉的目光扫过,薄唇轻启,毫不犹豫的揭表弟老底:“表弟,你命里带衰,难道不怕连累了秀珠?” 言一抬头:“可是我长得好鸭!” 长得不是太好的严泽:“……” “我是四皇子,我能给秀珠幸福。” “可是我长得好鸭!” “我能带着秀珠游历天下,你却不能随意离京。” “可是我长得好鸭!” 严泽大怒:“你还记得我是你表哥吗?!” 言一眨巴眨巴眼:“记得是记得,可我还是长得好鸭!” 严泽:“……” 好半天没人说话。 这时,廊柱上挂着的一条风干棉花卷却是气息微弱的开了口:“你,你们既然这般,兄弟,兄弟共妻也不是不行……” 他说一句喘三下,只希望这尊贵的兄弟二人能将这孽障带走,好救他脱离苦海。 “你说什么?”严泽吃惊地转身,看着常文永,不解道:“好好当你的棉花胎不好吗?为什么非得连棉花种子都要抽掉?” 接着,他再次下了保证:“秀珠,你想阉他几寸便几寸,我都听你的。” 棉花胎:“????” 棉花胎:“!!!!” 棉花胎剧烈的咳嗽起来,不可置信道:“你不是要娶我的女儿?” 接着看向言一:“你不是也要娶我的女儿?” 又追加了灵魂质问:“这年头的男人都这么不讲究了吗?想娶大姑娘,却连大姑娘的爹都能下狠手去摧残?!” 严泽跟兄弟搞雄竞是想当爱妻的舔狗,又不是想当便宜老丈人的舔狗,自然是不留情面的:“是什么让你有了错觉,认为我追求佳人需要一块烂棉花胎同意?” 言一知道这男人昨日干了什么事,没把他打糊了都算是克制了:“我们秀珠不需要爹爹。” 常文永:“……” #你们的老丈人因言辞激烈而被禁言# 关好听得目光微闪,笑意拂拂:“你们都是我老……我的意思是,你们的身份都尊贵的叫人不敢生出攀附之心,我不过普通民女,又怎么配得上二位?” “实不相瞒,我早年就曾立了誓,这辈子是终身不嫁的,若破了誓言,定会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 又看向言一:“皇命不可违,我既然报了名,这宫女定然是要去当的,只是……” 她踌躇一瞬,终究还是开了口:“我既然与言公子有救命之恩,若言公子能在宫中与我爹爹找一份活儿做,这恩情,便也抵了。” 关好长叹一声,幽幽道:“我打小儿就不知道父亲的宠爱是什么滋味,如今既嫁不得人,自然是要余生和父亲相伴,让自己当个被父亲宠爱的女儿家了。” 众人:“……” 严泽率先回过神:“这个没问题!表弟的事就是我的事,这救命之恩,我替他还了!” 虽然秀珠这么说,但就冲她梦里那贪花好色的样儿,没有携恩求报肯定是因为心里有我,不然也不会想着让表弟还恩呢! 关好满意点头,内心自信无比:【我老公每一次都跟着我出现,肯定是第一回对我念念不忘!】 【所以他努力修仙来找我!】 【那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嫖他们劳动力不用心虚了!】 系统:【……】 【对了,下一个你说的奖励世界,可以让我用本体吗?可以给我老公多分裂,啊不,多切片几个出来吗?】 系统:【……】 【姐妹,你的想法很危险,这样子操作会挨job的哦!】 关好:【????】 关好大惊:【还有这好事儿?!】 系统:【……】 系统:【举报!举报!是举报!不是口口!】 关好遗憾啧声,缩写误我! 差评! *** 乾东五所,四皇子住处。 【被老公二号赞助的日子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 ——某新上任的四皇子贴身大宫女窝在躺椅上,手中捻着饱满剔透的青玉葡萄,吃饱喝足后如是点评。 就在她吃得肚皮儿滚圆时,外头匆匆进来一十来岁才留头的小丫头,进来便行礼:“姑姑,方才四殿下使人传了话回来,说是某个常姓男子已由亲女收拾妥当,叫您给安排着呢。” 一听这话,关好麻溜的爬了起来,毫不犹豫道:“这个人殿下已经同我说过了,我每日给殿下办事时,就叫他跟着我便是。” 宫里资历高的宫女,也是有一两个小宫女和小太监使唤的,眼下要来的这太监年岁虽大了些,但论起资历,却是小的不能再小了,正适合她这个空降的大宫女来使唤。 不多时,那个改名叫小永子的新太监就叫人给送了过来,连术后观察的福利都没有。 关好看着眼前叫人架着才能站稳的常文永,心中有一丝怜悯:“可怜见的,她怎么下得了这个狠手啊!” 她假惺惺的掉了两滴猫尿,常文永也听得心酸:“那个孽障,她是真的敢啊呜呜呜!” 还有你,你这个孽障也不是好东西呜呜呜! 常文永正悲伤着,就听关好道:“爹爹,你不会觉得这是我出的主意吧?说是这么说没错,可我也只是嘴上说说呀,难道我对你下狠手了吗?没有吧!那么下手的人是谁呢?常秀丽啊!所以事已至此,你只能将就着过,好歹我如今也是四皇子的大宫女,只要你愿意宠我爱我,我终归会护你无虞的。” 常文永:“……” 阉都阉了,我还能怎么办呢? 常文永强颜欢笑,说:“秀丽你放心,爹肯定会疼你宠你的。” “直宠到为我生为我死?” “直宠到为你生为你死!” “每月休假还要同娘相亲相爱?” “每月休假定同你娘相亲相爱!” 关好满意了,前一个是原主愿意的,后一个是她乐意的。 问了系统得知原主的灵魂不愿意回来后,关好就更放得开了。 反正穿越后她速度奇快,嫁了奶卖了妾,pia了弟弟又收了妹妹,强制了亲娘又噶掉了亲爹,自己爽快的同时又超额完成了任务。 只要这会子发生一两件让爹爹心甘情愿为我生为我死的事,就算被老皇帝炼丹也算是任务完成了。 就在这时,小丫鬟又来了:“姑姑,方才德妃娘娘那边使人给殿下送来了好些个贵礼,咱们这边要使人去谢恩,其他三位姑姑……说您初来乍到,合该做出一番成就来……” 关好点头:懂!空降的被老员工排挤了。 她很是识趣的起了身,看着站立不稳的常文永:“你还好吧?能跟我去给德妃娘娘谢恩吗?” 常文永不乐意,可想着自己如今只能靠她,便咬牙点头:“我能!” 关好满意,便就带他出了皇子住所,往南边儿的云华宫去。 只可惜,皇宫之大,两条腿量不下。 一刻钟后。 常文永实在是走不动了,瞧了一眼前边儿领路的小宫女,悄声道:“秀珠,我实在是走不动了,不如咱们歇歇吧?” 伤口处一路摩擦带火花的,便是铁人这会子也受不住了。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能吃苦的人!”关好转头,恨铁不成钢道:“走这么点路你就不行了?那我还能指望你如何的宠我爱我?” 常文永眼底突然闪过一抹无名之火,这个孽障为何就不能体谅一下老父亲刚遭受了磨难? 且断臂之伤还未全好? 他眼皮子跳了一下,有心要诉诉苦,就见那孽女双目濡润,鬼祟靠近:“爹爹,咱们现在是伺候人的哦,一点地位都没有的哦!若是叫娘娘不高兴了,很可能几板子就被打烂了哦!” 常文永:“……” 你知道伺候人的没地位,还要把你爹给弄进来?! 常文永牙齿咬得咯咯响,正想说我要是犯事死了,你也绝好不到那里去,却见那孽女突然偏头,不怀好意的笑了:“爹爹,四皇子说我是他的心尖宠,还说已经跟云华宫打了招呼,娘娘贵人心善,我便是犯了点小错,想来也性命无忧。” “倒是你嘛……嘿嘿嘿!” “听说宫刑只是噶了蛋,不影响水火之事,可若是我给殿下吹吹耳旁风,说不得你以后只能插根管子方便了哦!” “……”常文永:“????” 因此话致残含量过高,常文永怀疑人生道:“是、是我想的那个样子吗?” 关好肯定点头:“是的呢!” 她劈手做刀,狠狠挥下:“就是这样,你懂的吧?” 第40章 “……”常文永:“????” 常文永被她的牲口行径给震住了:“我承认我更喜欢儿子不假, 可这么多年我连儿子也没管过,照理说你不该这么恨我的吧?” 我可是儿子女儿一视同仁都不管不顾的,怎么也罪不致残吧? “可根子在你身上啊, 奶要不是为了你这个儿子,又怎么会数十年如一日的忽悠我娘?” “虽我娘的脑子坏了些,但你老娘也功不可没呀!” 关好瞧着时辰不早了, 她老公给她走了后门,想着自己也得在挂之前为他做点事。 便不耐烦道:“做人要尊老爱幼,老的下不了狠手,对着中年男子我有什么好怜惜的?” “……”常文永:“????” 谁坏事的你找谁去啊! “她刘花花坏的事, 跟我常文永有什么关系!” 常文永愤愤不平, 为自己抱屈:“再说了,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现在说出来有意义吗?你奶都叫你给嫁了, 我俩小妾也叫你都卖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你自己都说要我宠你爱你,这档口你要是把我弄死了,上哪儿找宠你爱你的父亲去?” “确实,可你也没宠我爱我,让我心中着实不平衡。” 关好挠头, 接着想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我觉得皇帝爷爷屁股底下那把椅子瞧着不错,你把人弄下来让我上去试试,指定舒服!” “……”常文永:“????” 踏马的还我把人弄下来让你试试?! 我踏马要是有这个本事, 能让你上去试试?! “指定舒服——皇帝爷爷的椅子,坐上去放屁都踏马是香的!!” 常文永险些原地爆炸,当即顾不得蛋伤,冲着一边的宫墙就去:“我还试试, 我死死差不多!” 马德,别活了! “爹,我劝你不要这么做。”关好伸手把人拽了回来,威胁道:“你要一头碰死了,回头我就把你身上掉下来的东西烧成灰扬了,让你死了都得当没根的鬼。” 她想了会儿,嘿嘿笑了起来:“说不定下辈子还可能直接成个天阉?” 常文永:“……” 常文永老老实实的回来了,一声不吭的跟着往云华宫走。 * 谢恩的流程挺正常,毕竟以他俩的身份,压根就见不到言德妃。 见当个小太监好像也不会动不动的就被大人物搞死,常文永便也逐渐接受。 割都割了,总得割出价值来。 因而回去的路上,尽管伤口依旧疼痛不已,他心情却也轻松了许多。 等回了四皇子的住所,关好将常文永随意打发出去,接着便开始睡觉。 一觉香甜,天色已黑。 严泽回来就先问了佳人行踪,待得知后,便叫人打水沐浴,打算将自己收拾得更齐整一些。 至于那个长得好的表弟,则被他毫不犹豫的扔回了宫外的四皇子府。 皇子未成婚住在乾东五所,但他因亲娘是德妃的缘故,宫外的皇子府早就已经备好。 所以当关好睡醒后,刚走到外间,就看到了发丝还带着些水汽的严泽。 【虽然脸长得平平无奇了些,但晚上这朦胧的烛光一照,倒也有些灯下看美人的意思。】 关好心里啧了一声,想着自己如今不方便,倒也收起了花花肠子。 严泽见她对自己没有丝毫蠢蠢欲动,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可转念一想,父皇如今越发的疯魔了,她不愿给自己当皇子妃说不定也是好事。 恰巧,关好也想到了这点,便问了:“四殿下,我在宫外的时候曾听说陛下拿宫女来炼丹?” 严泽没想到她问起这个,愣了一下,不免宽慰:“你莫担心,这都是许久以前的事了,当时父皇轻信奸道,是有过这么一个说法,只后来奸道改了口,说这般炼丹没有效用,这才弃之不用。” 关好拍拍心口:“原来陛下还是有点仁心的。” 严泽嘴角抽了抽:“后来奸道换了法子,说是若皇室中有双胎出,那双胎才是最好的药引子。” 关好:“????” “好在皇室中不曾有人诞下双胎,那奸道也暴毙了。” 关好:“……老天有眼。” “后来父皇不信奸道,该信邪佛,招了不少的野和尚进宫。野和尚也不敢大肆残害无辜生命,倒也叫我们这些皇室子弟松了口气,只近来太医说父皇情况不妙,他……他逼野和尚们想办法,那些人倒也出了主意,说皇孙的血脉或可一用。” 关好:“????” 关好倒抽一口冷气:“他们认真的?” “他们不认真,父皇就会将他们投入当初奸道所铸的炼丹炉里去。” 严泽认真道:“好在皇家子女成婚本就晚,我那些兄姐被父皇月月索血底子不好,其他人家轻易不敢许亲,倒是耽搁到了如今没个正经的皇子妃或是驸马。” “如今这事儿一出,他们吓得连夜送走了府里的姬妾面首,生怕被父皇逼着生孩子。” 关好又松了口气:“你们皇子皇女也挺聪明的。” 严泽点头,暗搓搓的表现自己:“其实我更聪明,我连姬妾都没有。” 关好摇头失笑,又问:“你前头几个兄——” 话没说完,外头就有宫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殿下,大事不好了!” “陛下说娘娘当年生了双胎却将其一藏匿宫外,如今已拿了娘娘与小殿下在太极宫,说是要给娘娘治罪!” “什么?!”严泽当即站了起来:“快快随我去太极宫!” 关好:“????” 她戳了戳系统:【双胎……该不会是我老公一号吧?】 系统:【很有可能!】 关好:【!!!!】 关好抬脚就跟上了严泽,这可是她唯一能随着直接面见皇帝的机会了,否则的话,怕是没到老皇帝跟前就被人给拖走。 她一边跟着往外跑,一边吐槽:【完了,我婆婆要是嗝屁,老公不得伤心死?】 系统理智分析:【估计不会,你别忘了你老公的属性,指不定老皇帝就叫他克死了呢?】 关好恍然大悟:【对哦!】 她跑路的时候,顺便还把常文永给拽着拖走,总觉得这玩意儿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常文永:“????” 常文永跟张风筝纸似的被拽飞了一起来,一直到太极宫门前,他两只脚就没有着过地。 几人刚到,就听太极宫内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严泽这会子已经顾不得规矩之类的,当即就甩开拦门的侍卫,快速冲了进去:“母妃!” 只见太极宫内宫人跪了一地,言德妃侧趴在地上,半边儿小脸红肿可怖,一旁跪着的言一则是满脸倔强,心疼的看着刚认的生母。 不远处,还有几个肥头大耳的和尚跪坐着。 见母亲和弟弟这般,多年来委曲求全的严泽爆发了:“父皇!母妃再如何也辛苦伺候了您这么多年,你怎能,你怎能……” 他现在恨自己不中用,身为皇子,所有的一切都是父亲给予,偏父亲对母亲没有丝毫的尊重,叫他着实厌恶自己。 关好抬手把常文永扔在了一边,扶着摇摇欲坠的严泽,低声道:“这不是你的错。” 她声音虽小,可不远处的几个野和尚倒是耳聪目明的。 几人虽不是什么好货色,可皇帝如今已疯魔了,他们不顺着他的意思自己就要倒霉,顺着就要造孽,不得已,便捏造了个皇孙血脉的胡话。 老皇帝当时知道这个法子是很高兴,偏这么些年自己亲生的子女没一个下蛋的,就在他震怒不已,一边逼着野和尚们继续想办法,一边逼着成年儿女努力造人时,思念幼子的德妃被老皇帝暗地里的人手发觉了异样。 这一查,直接捅破了天。 老皇帝震怒不已:“言氏犯了欺君之罪,朕定不轻饶!” 也是此时,关好轻拍严泽的手臂,发出气音:“别冲动,现在冲动你娘仨都得死。” 她声音虽轻,可一直关注这边的其中一个独眉老和尚却是咦了一声。 老皇帝转过了头:“有何事发生?” 独眉和尚下意识开口:“贫僧与相面一道上颇有些天赋,四殿下身边那位姑娘,似有凤飞于天的面相……” “凤飞于天?”老皇帝眼睛一亮,当即道:“老四,那女子是谁?” 严泽心中咯噔一声,抓着关好的手臂,语气僵硬:“父皇,此女乃儿臣寻找多年的梦女,是儿臣心心念——” 话没说完,老皇帝双眼发光的走了过来:“这就是你多年来说常与你梦中相会的梦女?!” 又看向独眉和尚:“她有凤飞于天的面相?!” 严泽以及另一边的言一心中都很是不妙,正要开口,那独眉和尚也吓了一跳,起来磕磕巴巴的:“陛下,有、有是有的,或许有失误也说不定。” “没有失误!” 老皇帝手一挥:“朕是真龙天子,老四都说这些年常常梦到,想来有些特殊的本事也未定。且此女既有凤飞于天的面相,合该做朕的女人!朕正好缺一个皇后,看在她命格的份上,做皇后也是使得的。” “不可!”严泽言一异口同声。 老皇帝不悦道:“老四,还有你,朕说什么便是什么,若再有废话,朕叫你们母子三人连同言家人头落地!” 严泽牙齿咬得咯咯响,心想着拼死反了算了,却没想他那好父皇喜滋滋的叫了独眉和尚过去,问:“有凤之面相的女子,生出的孩儿是否也有独特的血脉?可否助朕延年益寿甚至长生不老?” 独眉和尚:“????” 独眉和尚后悔极了,暗恨自己嘴快:“陛下,这个做不得准的。” 老皇帝脸色沉了一瞬,旋即又开怀:“朕是天子,天子金口玉言,说什么便是什么,一定能准!” 老皇帝唯我独尊惯了,又见两个逆子对他暴怒而噬的模样,挥挥手:“来人,德妃母子三人御前失仪,即日起禁足云华宫,无召不得出!” 三人连话都不能多说一句,当即都被捂嘴拖走。 紧接着,这老东西又将视线落在关好的身上,笑眯眯的喊人进来:“拟旨立后!” 老皇帝一点都不在乎别人会不会说他胡闹,反正他胡闹的事情不少,也不差立后这一样。 关好:“……” 常文永:“……” 常文永跟做梦似的,他这就是国丈了? 虽然皇帝女婿比他老娘的年纪都大,可老头女婿也是女婿,他是国丈啦! 关好狠狠地的瞪了那个多嘴的独眉和尚一眼,后者也似乎发现自己造了孽,当即缩了缩脖子。 可他们干坏事也是被逼的,如今看着妙龄女郎即将惨遭毒手,到底有些不忍,说:“陛下,凤命女子不可强迫,否则……” 被老皇帝逼迫惯了,独眉和尚很知道该怎么拿捏话术。 果然,老皇帝听了他未尽的话,当即不满:“朕是皇帝,是真龙天子!” 独眉和尚:“凤命也是上天所赐。” 老皇帝:“……行吧。” 朕是天子,叫一女子倾心简直轻而易举,不强迫而已,难道她不会哭着求着让朕去宠幸她? *** 不好意思,这个还真不会。 老皇帝为了长生不老可谓是下了血本,关好直接火箭飞升,成功的从不知名宫女成了皇后。 系统忧心忡忡的:【我jio的任务快要结束了。】 【不管怎么样,咱们系统协会也是有道德底线的,像是什么恩皮文学啦、兄弟同好啦、婚内出轨啦、性转搅基啦、小妈文学啦……都不太合适的。】 关好:【恩?】 还有小妈文学?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凤袍,又看看下首坐着来请安的言德妃,不免愁肠满肚:【你说我现在要是想管她喊婆婆,她会叉了我吗?】 系统:【……你要真敢喊,你婆婆娘仨更可能被叉。】 【那就算了。】 看在老公的份上,关好客客气气的让人把言德妃送出去。 总得来说,老皇帝这会儿对她正是上头的时候,虽然没有强迫她,可她估计这份耐心也维持不了多久。 系统安慰她:【你也别太担心,你俩老公在呢,那威力不得是一加一大于三啊?】 关好一想也是,他现在将克亲已经进化到了专克恶贯满盈的亲,而老皇帝这些年的种种行为,这个词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这么想着,就见常文永狗狗祟祟的过来,脸上漾着笑,搓手:“秀珠啊,你如今都是皇后了,我那个,我是你爹,是不是应该有个什么承恩公的爵位啊?” 关好:“……” 你对自己真的是一点数都没有啊! 关好斜睨他一眼:“你觉得陛下让我做皇后,是因为喜欢我、爱我吗?” 常文永:“……” 常文永讪讪一笑:“不管是不是的,皇后的位置是你在坐,我上次回去,你娘也说想进宫来看看你呢。” 自打女儿当了皇后,于苗娘也一改往日的脾性,肉眼可见的抖了起来,在外头都敢以夫人自称了。 关好皱了眉头,派人请了于苗娘进来后,当即起身,带着二人去找了老皇帝。 托凤命的福,老皇帝如今惦记她的肚子和没影儿的孩子,整个皇宫她是想去哪儿去哪儿,压根就没人敢拦。 她进太极宫的时候也懒得讲什么规矩,只道:“陛下,我都是皇后了,我爹却还是个太监,娘也是个农妇,说出去你脸上也没光吧?” 老皇帝挑眉:“你是在给常家索要爵位?” 关好点头:“自然。” 跟着来的常文永一听,当即整理衣着,却听便宜女婿开口:“给常家爵位不难,可是皇后,朕这么宠爱你,你该知道朕想要的是什么。” 关好道:“我知道啊!可是你连给我爹娘封赏都想要跟我交换,我怎么能信你?” 正要跪下领旨谢恩的常文永和于苗娘当即就呆住了。 交换? 踏马的皇帝女婿想要睡你是你给脸,你竟然说交换?! 常文永瞬间扭曲了面容,恨不得自己是那孽女,直接点头就应了。 “皇后,要有得,就得先有舍。” 老皇帝咳嗽两声,面容可见的虚弱了下来,便也不耐道:“你是女子,便该听君王的话,为父族着想。你听朕的安排,朕自然会给你爹爵位。” 这话就差说你给我和你爹牺牲一下,到时候我得到我想要的孩子,你爹也能得到他想要的爵位,两全其美的事儿。 关好听了这话,不乐意的转身,肩膀生气的拐了他一下:“合着我什么好处都没有?” 老皇帝被她拐得屁股一沉,砸倒在椅子上,剧咳两声道:“咳咳!你,你也不吃亏,牺牲一个孩子,以后还会有别的孩子。只要你能继续生孩子,朕让你的孩子当太子!” 一旁的太监捧了茶水过来:“陛下,喝口水润润喉。” 关好撇嘴:“生孩子就是一脚踏入鬼门关,陛下你不仅要我生,还想要我心甘情愿的生,这怎么可能!” “砰!” 碎裂的茶杯砸在脚边。 老皇帝一言九鼎惯了,宠她这么些时日也不过是因为她身有凤命,这会子见她这么不识相,当即怒了:“常氏你放肆!” 扑通一声,夫妻俩吓得跪了下来。 关好见此,也怒了,不怕死的指着老皇帝:“好啊!好你个糟老头子!” “你想让我心甘情愿的给你生孩子,不给我好处就罢了,竟然还敢吓唬我的爹娘?” 她转头,看着常文永:“爹你是否宠我爱我?” 常文永早就被吓坏了,这会子听女儿如此说,当即含泪点头,感动道:“自然!爹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 “为你生为你死!”他已经被女儿驯好了,洗脑话术张口就来。 于苗娘也跟着发誓:“娘也是!” 常文永抹了额上的汗:娘咧!皇帝爷爷发火可真吓人! 为了叫女儿护住自己,常文永现在是什么好听话都愿意说。 闻言,关好满意点头,看着老皇帝,骄傲挺胸:“看见没?正常的家庭,长辈与孩子间就该是这样的!我爱我的爹娘,我愿意为了他们要好处!” “爹娘也爱我!他们也愿意宠我爱我,为我生为我死!” “是吗?”老皇帝眯起了眼,冷笑道:“既然如此——” “来人!将这两个贱民投入朕的私牢!” “……”常文永:“????” “……”于苗娘:“????” 常文永大惊:“我是秀珠的亲爹!” 你是我女婿啊皇帝爷爷!你不能这么对老丈人! 关好拦住了他的话,双眼饱含热泪:“爹,为了你那没出生的外孙,你先委屈委屈,你放心,女儿一定会救你们出苦海的!” 常文永:“……” 常文永也哭了:“真的吗?” “你就不能给皇帝爷爷生个孩子来灭他的怒火吗?” “真的!”关好擦擦眼泪:“宠爱女儿的爹,不会让女儿为难的,你知道吗?” 常文永:“……我知道,我肯定宠爱你。” 我要是说不知道,你还会救我吗? 系统及时插播重要信息:【任务完成,原主已经投胎去了!】 夫妻俩被捂着嘴拖走了,关好坚决不松口:“陛下既然这么心狠,那我也绝对不会心甘情愿!我在这里发誓,就算你对我爹娘重刑伺候,我也绝不会松口!” 老皇帝气怒:“加刑!” “……”刚被拖起来的夫妻俩:“????” “就算你让我爹娘含冤而死、死无葬身之地、挫骨扬灰,我也不会屈服!” 老皇帝:“打死不论!” “……”被拖到门口的夫妻俩:“????” 她声泪俱下,纤弱无助道:“虽然我是个弱女子,但我也知道威武不能屈的道理,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即便我成了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我也不愿意用孩子的命换我爹娘苟活!” 老皇帝气的脸色通红:“烧了,骨灰扬了!” “……”努力挣扎的夫妻俩:“!!!!” 常文永到底是男人,终于用舌头顶掉了口中的布团,冲着女儿破口怒骂:“常秀珠你这个小贱人,我就是死都不会放过你的!我诅咒你,我咒你不得好死!你发过誓嫁人就会天打五雷轰,老天爷一定会开眼劈死你的!!!” 系统大惊,赶紧给她提醒:【做任务当中你有系统的防御机制,不会因为玄学缘故出事,任务结束就不一定了。】 【你做好准备,我有种不妙的预感,你可能要挨雷劈!】 关好一愣:【雷会定位吗?我的意思是如果雷劈我的时候我旁边有人,那人会一起嗝屁吗?】 【别人不一定,老皇帝有个克亲的儿子就肯定会挨劈!】 关好叮嘱它:【配合好啊,有雷劈我一定要把我抽走!】 “爹,不用挣扎了。” 紧接着,关好泪眼婆娑的看着那边两口子:“我知道你咒骂我是想让陛下看在你们要死的份上放过我,可我愿意承受你的诅咒!” 【搞快点,系统测算,雷要来了!】 “你们别担心,女儿先走一步,黄泉路上等着你们!” 关好快速冲到老皇帝的身边,紧紧的抱着他:“陛下,我想开了,我们在一起吧!” 轰隆隆——外间雷声酝酿。 “我求你,就算我爹咒死我,你也不要迁怒他!” 轰隆隆! 突然一道闪电劈过,紧接着太极宫遭遇了一道宽不见边的巨型天雷。 关好大叫:【快把我抽走!!!】 轰!!! 巨雷落下,老皇帝还没来得及欣喜皇后愿意为自己奉献,鼻尖就闻到了焦糊臭味。 紧接着,胸前剧痛传出,老皇帝呆呆的看着自己糊了的半边身子,嘴一张,吐了一口黑烟。 在倒下的最后瞬间,老皇帝用尽最后一口气,指着门口的俩人:“叉!叉了他们!!!”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0-50 第41章 赵构的工具人妹妹 人一回去, 系统就嘴贱:“你造孽了,你死痛快了,你俩老公可伤心了。” 关好:“真是切片?” 系统点头:“他们这会儿还在哭呢。” 关好:“……我相信他们的。” “再说了, 这怎么叫造孽呢?我搞死了老皇帝,怎么也是大功一件,至于其他……” 她理直气壮道:“反正还有再见面的机会的!” 反正换了她, 要是知道当皇帝还经常造孽的老爹死了,怕是高兴地连夜就登基了,肯定伤心不了多久的啦! 话不多说。 【任务者关好本次得灵魂能量点1000。】 【任务者关好借助天雷带走恶贯满盈的老皇帝奖励2800能量点。】 关好:“!!!!” “还有奖励!”她喜滋滋的掰着手指头算:“第一个白给,第二个1800, 上一个1200, 加上这一个, 我一共有6800啦!” 满20000就能兑换复活券, 我感觉我可以! 系统:“准备进入——” “等等!”关好瞪眼:“说好的奖励世界的呢?你要让我本体去哦!” 系统敷衍道:“肯定让你本体去啊!” “那我有机会多要几个老公吗?” 系统冷笑:“投放!”- 我叫赵桐。 是康王赵构的同颜双胎妹妹。 我娘是韦贤妃, 并不得父皇的宠爱,只因乔贵妃之故得了一次宠爱,从而有了我们兄妹。 哥哥说,娘不容易,他也很艰辛,我们作为血脉最亲的人, 定要帮他加重份量,好叫父皇看中我们母子三人。 所以赵桐“死了”,哥哥身边多了一个低眉垂眼的宫女彤彤。 从此后: 我替哥哥去读书, 先生赞我博学强记。 我替哥哥去习武,先生赞我天生神力。 有我课业在手,便可讨父皇欢喜,哥哥说:爹爹书法精湛, 儿多年苦学终有半分之形。 我日夜苦练得以书法有成,爹爹大喜,赏康王银万两,得美人姬妾。 有我本事在身,便可讨皇兄欢喜,哥哥说:臣愿入金营为质,朝廷若用兵,勿以为念。 我死中求生得以离金归宋,皇兄大喜,康王文封太傅,武晋节度使。 我叫彤彤,我多年来做着康王的替身。 可突有一日,金贼攻陷东京外城,皇兄亲入金营议和,却被反扣,金贼向朝廷索要金五百万,银五千万,又言若不能凑齐,便可以女子抵债。 公主一人可抵万两,一品夫人一人可抵千两,桃李之女一人可抵百两,另有宫妃族妇……只因失了无骨气血性,万名女子被那群软骨头如货物般抵押了出去! 我为赵氏公主,自然不愿受此屈辱,情愿血染沙场,也要叫金贼有来无回。 可康王说:“彤彤不可冲动,若不是为兄,受辱之人定有你一个!若你战死沙场,康王身份定当抹去,我便从此不得现与人前,母亲必然命不久矣。” 我不愿,可我如今只是康王的侍女,无康王之令,便是后院都不得出。 却没想接下来东京城破,父兄被俘,又是数万人毫无尊严的被牵北上,我母韦氏在其中,嫂嫂邢氏与侄女们自然也逃脱不得。 我立时求见康王,要求以无名氏的身份领兵救国。 可康王说:“彤彤若离开济州,我哪里还有人以死相护?若我出事,赵氏皇族将血脉断绝!” 没几日,孟太后手书送达,命康王赵构为帝,请帝入京,振兴宋廷。 却没想赵构一再南下,于应天府登坛祭天,绝口不提出兵雪耻之事。 也罢,当皇帝的是他,我也无力阻他。 却没想十四年后,他竟一日内连发十二道金牌,硬生生的逼得岳将军退兵! 我叫彤彤,在绍兴十一年被气死,临死前,赵构悲恸不已,只因在那之后,若宋廷再败,怕是没有“皇帝”替他受苦了。 死前我想着,那个叫赵桐的可真幸福,不用像我这样求死不得,也不用像那数万女子求生不能,只因……她早就没了。 …… 【马德赵构!】 看着赵桐内心一路从哥哥变为康王,最后再变赵构,关好是红着眼睛怒骂不已,用上了毕生所学的芬芳精华。 她几乎是将赵桐三十四年的人生一帧一帧看完,许久也平复不了那股愤怒激荡的情绪。 系统摸摸她的脑袋:【所以这是你的奖励世界。】 【恩?你的意思是?】 系统:【历史的平行世界,大体上差不多,但历史上没有赵桐这个人。】 【所以?】 系统嘿然冷笑:【所以——叉叉叉叉叉叉!!】 【叉掉那些混账,没有惩罚!】 【我们无力改变主线历史,但副线也是活生生的生命,叉死这群混球!!!】 关好抹了一把眼泪,给赵桐的人生做了一下总结,那就是—— 赵构纸醉金迷我上学, 赵构酒池肉林我上学, 赵构左拥右抱我上学, 赵构天降大漏我……嗯? 关好直接掀桌,上个屁的学啊!干掉那个赵构让我来! *** 靖康二年,四月。 此时的赵桐已经被赵构软禁起来,只因她想入营为兵。 却没想赵构不想放过她这么个好用的替身,怕她逃走,趁机在她的饭食中下了药,待人昏睡过去后,便将其锁在屋中,外边儿的门窗俱用厚木板给钉死。 对外说是抓到的金国奸细,先关上两天再行审讯。 而赵桐被武师傅称赞的天生神力,也不过是双臂能一同举起近百斤的东西罢了,如何在这种情况下越窗而逃? 系统提醒:【为了任务,赵彤容貌与你一致。】 关好:【????】 那赵构也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 关好啐了一口,这TM的都是什么晦气事! 她起身后动了动手腕,又对镜打量了一下容貌,幸而自己天生浓眉,不用过多修饰。 又因这间屋子本就是赵桐的住所,关好便起身换上男装,裹了胸,垫了肩,回忆着赵桐记忆中学着男子走路的步伐,便抱着桌子擂毁门窗,大踏步走了出去。 旦听轰隆一声巨响,正在书房与冯澥、李纲二人共议大事的赵构当即吓得面无人色,下意识的钻进了书桌,瑟瑟发抖。 冯澥:“……” 李纲:“……” 二人相视一眼,身为主战派的李纲更是大感不妙。 就在此时,门口突然窜进来一慌张侍从,形容凄惨,好不狼狈:“殿下!那金贼已经打将出来了!” 李纲大怒,当即一掌拍散书桌:“好个金贼,竟敢在殿下面前撒野?!” 国都失守,血染成河,李纲对金人早已恨入骨髓,如今听得大宋皇室独苗苗处竟有金贼肆虐,当即抓了手边武器,暴怒而起:“我定杀金贼!” 赵构:“????” 金贼来袭,难道你不该留下保护我这根赵氏独苗吗? 桌下的赵构早已被酒肉美人腐蚀了小脑,压根就没反应过来自己下榻处为何会有金贼。 见冯澥也要冲出去,他赶忙抱住其腿,胆战心寒:“冯相莫去!李相有抗金能为,此去定叫金贼有来无回,若冯相再去,我……” 言未全尽,全凭冯相你如何意会,若是认为我担忧你的安全,那就更好了。 哪知冯澥怒目圆瞪:“李纲能杀金贼,我难道便不能?!” 老子虽是文官,可文官也是能打仗的! 冯澥抬脚便挣脱了赵构的双臂,呀喝一声,冲将出去:“该死的金贼,纳命来!” 赵构:“????” 你一个文臣冲什么冲?! TM的要是李纲不敌,金贼闯入,谁来当我赵构的求饶嘴替?!! 赵构气坏了,暗恨日后定将这两个目无君命的乱臣给拖出去打死,就在他将一旁的帘布扯下欲裹住自己时,却没想那二相黑着一张脸进来。 紧接着,一张熟悉无比的面容抬脚便踹了左右几扇门,暴喝道:“好个贼子,竟敢冒充于我,意图混淆皇室血脉,颠覆我大宋山河!” 赵构:“!!!!” 她怎么出来了?!!! 赵构向来怂敌严内,见来人是一小小侍女,瞬间就嚣张了起来:“你竟敢对我不敬?” 他脑子转得极快,嘴巴一歪就是几顶大帽子扣了下来。 又看向李、冯二人:“二相有所不知,此人乃我抓住的金人奸细,也不知其用了何种手段,竟与我容貌一致,我想着金贼狡猾,便将其困住,待日后再行审讯!” 李纲端凝二人,上前道一声得罪,便伸手来搓。 关好丝毫不惧,挺着脸上前:“李相若是摸不出来,我这里有一把匕首,尽管顺着耳廓划下,看我是否有两张面皮!” 李纲将她面皮搓红,当即眉眼宽和,连道不敢,接着厉目扫向赵构:“贼子可有话说!” 赵构:“……” 赵构:“????” 赵构激颤不已,愤怒上前,口出飞沫:“李纲你是眼瞎了不成!我才是康王赵构!不信你上前搓我!” 李纲目露鄙夷,倒也没拒绝,直接上了手。 只搓得越久,他神情就越是凝重。 一旁的冯澥心都提了起来:“李相,如何?” 李纲目出警惕,恨声道:“这贼子竟与殿下分毫不差!” 冯澥大惊:“这是为何?” 只见赵构忽地甩开李纲的手臂,狂怒不已:“好个乱臣贼子!我看你二人皆目的不纯,竟连自家主子都认不出来,可恨苍天无眼,竟叫我如此无助!” 此时的他怒火上头,已然忘了眼前人是自己亲妹妹。 只能说多年的洗脑顺便把自己也给洗了,或者说在赵桐一日日做出成就衬得他一无是处时,内心的嫉妒就已洗掉赵桐是他亲妹之事。 关好冷哼一声,抬手便是一巴掌:“即便你同我长得一样又如何?你怎能证明你才是康王?” 赵构闻言一喜:“府中下人,皆可证明!” 李纲沉声道:“臣有一法,可辨明真假康王。” 冯澥看他一眼,似乎也明白了:“臣同李相一样,也能辨别真假康王。” 赵构大喜:“快快辨明!” 他很自信:“真的就是真的,我不怕!” 关好冷笑:“你当我怕?” 个废物,你还好意思让人辨别? 只听李纲道:“康王天生神力,可挽弓一旦五斗,有百步穿杨之能,请二位展示一番。” 赵构:“????” 李纲你个混账你在发什么巅?! 关好打眼一扫,左手取了桌上的橘子往赵构脑袋方向扔,右手拔出匕首轻轻一扔—— 咚得一声,橘子被扎了个洞穿,死死得钉在他身后的书架上。 赵构:“……” 赵构险些吓尿,直接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她双唇微启,嗤笑不已:“那几扇门是我用脚踹开的,想必李相不用测我的神力了吧?” 李纲点头,看向赵构:“这位……有请?” 赵构:“……” 赵构欲哭无泪:“我,我是康王赵构啊!” 可是屋内的三人俱盯着他,便是外头的侍从侍女,也都悄悄的将眼神落了进来。 看那些贱婢丝毫没有认出自己的意思,赵构颤巍巍的爬了起来,也抓了橘子放在桌上,只退一步距离,手扣茶碗,抬臂便砸。 关好李纲冯澥:“……” 噫! 战术性后仰,嫌弃咂嘴。 哐当!咕噜噜—— 茶碗在橘子三寸旁咕噜噜的转,三人尽皆皱眉:这TM也太废了吧?! 赵构:“……” 赵构瞬间面红颈赤,强行挽尊:“准头不行而已,我昨日熬夜书画,许是手腕颤了也说不定。” 见三人依旧皱眉盯着自己,他看向方才被关好踹碎后边上震掉半边的门板,兴冲冲的:“我!赵构!天生神力!” 啊呀一声,他左腿抬起,左脚狠狠地落下—— 噗! 门板露出老大一个窟窿。 关好:“……” 李冯:“……” 关好:“哇!窗户纸被你踹出这么大一个洞嗳!厉害厉害!” 李纲:“可否再来一脚?” 冯澥:“但凡多吃两个红薯,蹦出的屁都比这动静大。” 赵构:“你说什么???” 关好握拳咳嗽:“冯相的意思是,你放屁动静小了。” 赵构:“!!!!” 贼子辱我!! 赵构愤怒的脸都红了:“这个不做数!” 冯澥也决定为辨别赵氏血脉出一份力:“康王资性朗悟,博通经籍,我出一题,凡对者——” 关好打断了他的话:“二位既已心知肚明,权当是看此贼耍猴了。” “冯相也不用多为难他,出个三字经便成了!” 赵构:“????” 三字经这东西,不是小儿才学的吗? 谁家二十岁的青年踏马的还记得这个?! 冯澥心中已有倾向,闻言便道:“请二位听题,昔孟母,择邻处,接!” 关好伸手:“你先?” 赵构谦虚:“不不不,你先。” 关好摇头:“你先,答出来就算我输。” 赵构:“……子,子不学,殴,殴其腹?” 冯澥:“????” 关好:“子不学,断机杼!” “玉不琢,不成器,接!” “这个我知道!人不学,银万亿!” “……人不学,不知义。” “为人子,方少时。” “亲小人,远贤臣!” 冯澥:“……” 冯澥转头看着李纲:“李相,贼子当杀!” 赵构急了:“我难道不对吗?我哪里不对了!” 他也知道自己文废武柴,就在李纲拔剑蠢蠢欲动时,他灵光一闪,大叫出口:“我想到证明我的办法了!” 他指着关好说:“如今东京沦陷,父兄北上,你当如何?” 关好道:“自是挥师北上,一雪前耻,迎我大宋子民!” 赵构得意扬头:“错!赵氏血脉仅我一人,自该一路南下,广纳妃妾,绵延子嗣,与金廷共分天下!” 三人:“……” “父兄皆是如此,构怎能改弦易张?” 三人:“……” 关好当即狰狞上前,拔下墙上的匕首,挥刀就将他脸划了个稀巴烂:“休污构名!” 赵构的名声是赵桐辛辛苦苦打下来的,你TM竟然张嘴就喷气! 哐当,匕首落地,关好转头:“二位,即刻北上,可否?” 李纲冯澥:“可!!!” 二更赵构的工具人妹妹 “宋奸该死!…… 第42章 赵构整张脸被划了个稀巴烂, 人躺在地上,哀痛不已:“赵桐!你手刃亲兄,死后会下地狱的!” “你若害我, 赵氏将血脉断绝!” “呜呜呜!彤彤!桐桐,妹妹,你放过我吧!” “我知道错了, 我不该从小就让你假死,让你替我读书习武,让你替我入金为质,我都错了呜呜呜……可我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的哥哥呀!” “我知道我不该拒绝你领兵雪耻, 我现在同意了, 只要你放过我, 我愿意让你打仗呜呜呜!” 李纲刷得一下抬头看了过来。 关好抬脚怼上了他的小job, 嫌憎道:“贼子着实可恨, 不仅要取我代之,竟还打搅妹妹亡魂!” 李纲转了头,看着冯澥:“冯相,此贼容颜有损——” 冯澥接着道:“又成阉宦,倒不如留下来伺候殿下,也好叫他看看金贼的下场?” 李纲点头:“那便带着走吧。” 二人对视一眼, 又若无其事的转移了视线。 这张脸不会有假,武力和文学也不会有假,就算是假的——可那个花脸构不是已经证明了吗? 假也只假个性别而已, 都是赵家子孙,有什么好计较的? 反正他们是受够软骨头了,尤其是那种不在乎老娘、妻女被金贼淫辱的软骨头,要其何用! * 关好将赵构踩成了咸菜干, 这才平复了心绪,又看向李纲:“李相,事不宜迟,咱们还是立刻北上要紧。” 李纲便问:“殿下身边可有亲眷?” 关好毫不犹豫道:“没有!” 这混蛋玩意儿早年醉生梦死的,如今将将二十,便已肾虚体弱,哪里还生得出孩子来? 幸而此番是为勤王,未曾带姬妾,便是胡闹,也是随行的侍女。 而这些侍女,却是压根就不能有孕的。 关好倒是有心直接北上,可李、冯二人却是觉得不妥,便建议先往应天府去,又说孟太后已到应天府,如今就等殿下前去登位大宝,社稷有主之后,方能名正言顺的北上伐金。 关好对自己很有数,她就一朝政小白,还是不要瞎指挥的好。 便是有不懂的,多翻翻赵桐的记忆,再听听忠臣的意见,总不会比赵构做得更差。 几人也不再耽搁,当下收拾了行囊,硬是用了三天时间,从济州府赶至应天府,又马不停蹄地去拜见孟太后。 四月二十四到应天府,关好懒得听他们挑好日子吵来吵去,直接定下四月二十五举行祭天仪式。 黄袍方一加身,关好便重用有能为的主战派成员,不懂作战没关系,嘴张着就是说话用的,凡是不会,便将李纲、宗泽等拎出来,问一问意见,觉得不错便可磕磕绊绊的发出指令。 眼见着主战派的成员一个个荣耀加身,主和派的急了。 李邦彦立刻上前:“官家,金人势大,如今大宋正是该休养生息的时候,便是您,膝下也该有个子嗣再说呀!且我大宋已无力伐金,若强行开战,恐民不聊生啊官家!” 关好沉思三息,接着抬头肯定道:“李卿说得有理。” 李纲心底一沉,正要开口劝谏,就听官家开口:“来人,李卿忠君为国,忧皇室子嗣之心感天动地,今封其为——” “为贤德妃,领贵妃例,暂替朕统御后宫!” 话没说完,李邦彦便激动拜倒,口中高呼:“官家圣明,臣谢主隆——恩???” “官家?!”李邦彦瞬间傻眼:“您封臣为何?” 关好不解道:“爱妃听不懂吗?朕赐你德妃位,再赐贤为封号,怎么样,高不高兴?” 李邦彦:“……” 李邦彦倒抽一口冷气,悲愤不已:“官家!臣身为男儿,怎可、怎可——” 关好瞬间就落了脸色:“怎的,就许你忧朕子嗣,不许朕纳你为妃?若不是看你一心为君的份上,朕岂会轻易许你高位?” 李纲大喜:“恭喜贤德妃!贺喜贤德妃!贤德妃大喜!” 李邦彦:“……” 这喜事给你,你要不要啊? 其他朝臣也尽数贺喜,李邦彦瞬间成了苦瓜脸。 在看到同主和派的人对自己摇头后,李邦彦也回过神,怎么说他一个四十有九的老头子也不会被官家夺了清白,想来官家是不满他阻战,又不好对他痛下杀手罢? 这般想着,他倒也放心了些许,拱手道:“臣谢主隆恩!不过官家,臣方才所言句句肺腑,伐金一事,万不可行啊!” “什么?!” 关好当即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疾走两步冲至他身前,伸手怒指:“朝堂之事,与后宫何干?” “你不好好当你的贤德妃,竟要指使朕做事?” “后宫不得干政!来人!”她大怒:“贤德妃染指朝政,企图左右帝王,快快将其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官家圣明!”李纲高呼,接着刷得一下拔下剑来,挥手便砍:“贼子纳命来!!!” 咕噜噜—— 转眼间,新上任的贤德妃便已人头落地。 关好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不悦道:“李相实在是太粗鲁了些!” 李纲羞愧,掩面请罪:“怪臣不细心,竟叫官家染了贼子浊血!请官家降罪!” 关好摆手:“罢了,你也是忠君。” 又环顾四周:“还有哪些卿家也是忠君之人?” 见新任官家如此残暴,旁人也就罢了,奸臣阵营瞬间低了头,特别的明显。 感觉到身上落下一股灼热的视线,中书侍郎黄潜善当即软了腿脚,恐慌之下,低头连官帽都给抖落了。 关好目光如炬:“黄侍郎可是对朕不满?” 黄潜善当即捡了官帽,抖着手往脑袋上戴:“臣,臣不敢……” 说杀人就杀人,比那金贼也不遑多让,哪个敢? 关好冷哼出口:“你说得是不敢,不是没有。” 黄潜善:“……官家,臣对您,对大宋真的是忠心耿耿啊!” 关好不满道:“你的意思是说朕是昏君,是在污蔑朝臣了?” “臣没有!臣不敢!”黄潜善连忙否认。 “那么黄卿展开说说,对赵氏血脉一事,朕该如何?” 闻听此言,黄潜善和已故贤德妃的双眼对视一瞬,果断道:“哪个女人不能生?是个女人都会生孩子!官家您尽可主持伐金事宜,应一边处理朝政,一边宠幸妃妾!这样既不耽误您讨伐金贼,也不耽搁皇家的子嗣延绵!” 啪! 关好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扇了过去,勃然大怒:“混账!” “皇室诸人,朝中重臣,还有那数万女子皆在贼窝受苦,朕身为大宋帝王,在迎她们归家之前,焉能沉迷女色,行此畜生行径!” “帝王若是无德,怎能叫百姓安心?” “我看你便是那一心向金的宋奸,意图毁朕心智,乱宋根基!” “李纲!”关好突然一声暴喝,“还不将此贼打杀了去!” 李纲挥剑便砍:“宋奸该死!!!” 咕噜噜—— 又是一颗人头滚落。 这下子,奸臣阵营再不敢吱声。 没人说话也没关系,关好心道,这可难不倒我! 有赵桐的记忆在,她目光再次巡视,努力找着眼熟之人,还专往那缩脖胁肩的身上瞧。 奸臣阵营诸人被官家目光扫得两股战战,生怕被点名出列。 汪伯彦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己方阵营头颅,面色微沉。 关好挠头,没找到那个恨煞人的狗东西,便将视线落在了汪伯彦的身上:“汪卿,你学生哪儿去了?” 汪伯彦见官家不曾为难自己,不免松了口气:“会之如今在金廷护二帝周全,不便前来拜见官家,请官家恕罪。” 关好点点头,继续出老招:“汪卿,朕如今膝下无子,你当如何看?” 再次瞥了一眼地上的俩脑袋,汪伯彦胸有成竹:“国为重,家次之,官家既一心伐金,臣虽担忧,可官家乃天命之子,所思所想岂是我等凡人能理解的?” “既如此,官家无嗣也无碍,那金廷中宗室子弟繁多,若官家能迎诸位归宋,倒也无需担忧继嗣之君。” 闻听此言,关好当即感动落泪:“听听!听听!这才是老成持重之言啊!” “朕没有儿子有什么关系?我赵氏宗室子孙繁多,难道还挑不出一个继承皇位的?” 她看向李纲:“李卿且退两步,那滴血的剑莫要吓到汪卿了。” 紧接着,她又喊人拟旨:“汪卿所言甚得朕心,更是为了赵氏血脉殚精竭虑,不给个贵妃的尊位简直对不起他的这番苦心!” 说完,她又满含期待的看着汪伯彦:“汪贵妃,若朕说要亲自领兵出征,你可同意?” 汪伯彦:“……” 汪贵妃:“……” 时年五十有八的汪贵妃老眼垂泪,再次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两位同僚,哽咽道:“前朝诸事,又岂是后宫妃妾能随意评析的?” 呜呜呜! 眼瞧着李纲在一旁虎视眈眈,汪贵妃悲痛欲绝道:“这等大事,自然是官家说什么便是什么的呀呜呜呜!” 关好大失所望:“哦!贵妃真是叫人失望!” 李纲:“……” 拔剑四顾心茫然。 汪贵妃:“……” 您究竟在失望什么呀官家! 汪贵妃剑口逃生,当即喜出了一个鼻涕泡。 关好嫌弃的噫了一声,转头吩咐翰林学士:“汪贵妃御前失仪,贬为美人。” 汪美人傻眼,这就从一等贵妃落到四等美人了?! 翰林学士:“……” 官家!连写两道圣旨也是很累的呀官家! 见今日捞不着其他爱妃了,关好心有失落:“今日朝政便到此,宗泽、李纲……诸人随朕进来。” 刚走两步,又转头吩咐:“对了,将武翼郎岳飞给朕找来。” 赵构的工具人妹妹 杀将军者,宋将岳飞…… 第43章 见官家退朝还要叫上主战派的几人, 奸臣阵营的对视一眼,各自回去不提。 经过一晚上的发酵,他们觉得官家对己方一派痛下杀手, 皆是因为己方没有伐金之意。 两手这么一拍,他们便打定了主意,约着次日上朝后, 必先于主战派开口,全力支持官家伐金! 最好能让官家御驾亲征! 若是被逮——逮都逮了,大不了花钱赎就是了,反正这事儿也干了好几回了。 咱们熟得很! 届时不论哪个官家被赎回来, 总归还是亲近他们的, 至于主战派——自然是人头滚落的啦! 若不是他们怂恿官家, 官家又如何会亲征被俘? 几人相视一眼, 皆嘿嘿坏笑起来, 可怜的官家,你既心狠,就休怪我们手辣了! 作为赎帝小能手,开封府尹徐秉哲以及吏部尚书王时庸可谓是经验十足,因而奸臣阵营的人便打算让他们二人先行试探。 次日早朝,关好入殿后方一坐下, 徐秉哲便出列,高声道:“官家,臣有奏!” 关好点头, 示意他继续。 见官家没有主动开口问罪,徐秉哲心中一喜,道:“臣昨日回府后,左思右想, 认为官家伐金之事大有可为,特献一计,为我宋廷出力!” 他双头高举过顶,弯腰将奏折往前递。 边上便有内侍上前,检查过后,这才捧着奏折往前,距离一步远的地方展开。 关好打眼一扫,略略点头:“徐卿此计不错。” 派宗泽出去对战金贼,这法子是真好。 见此,王时庸也侧步出列,朗声道:“官家,臣也有一计来助官家抗金!” 关好:“……拿上来。” 看过后,她继续点头:“王卿此计也很不错。” 宗泽年老,或可派李纲出征。 不错不错,都是好主意,好歹没跟郭京似的想出什么撒豆成兵的妙招,看来昨晚上他们确实是用脑子想的。 二人视线交汇一瞬,面上浮现喜色,官家同意就好! 王时庸再接再厉:“臣此法虽妙,可细究起来,到底有些瑕疵,只不知官家可愿御驾亲征?若官家亲至阵前,定能鼓舞士气,壮我宋军之心,灭金贼气焰!” 关好“哦”了一声,视线偏移:“徐卿作何想?” 徐秉哲思忖一瞬,接着点头:“臣觉得王尚书所言有理。” 紧接着,二人异口同声,力求坚定官家御驾亲征之心:“若官家亲征,臣也想追随!” 关好点头:“巧了,朕也是如此想的,既二位卿家这般忠心,朕亲征之日,特许二位随行,同朕一起灭金贼,壮军心!” 徐秉哲:“????” 王时庸:“????” 我们就是随口说说啊官家! 你见哪个文臣敢冲到前线去的?! 正常情况下,你不是该爱惜文臣,不许我们跟随,然后我们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最后在帝王之威下,迫不得已、涕泗横流的被留下吗?! 二人大惊,前者忙忙上前,说:“官家,我二人乃是文臣,虽有心报国,可又怕拖累将士,如何上得阵前?” 王时庸也唬出了眼泪:“抗金一事,分明是李纲、宗泽二人更有经验啊!” 关好摇头:“此二人尽皆莽夫,如何明朕心意?既是为国出力,当文武齐全,他们负责杀敌,你们负责阵前鼓舞气势,文武相和,岂不美哉?” 说罢,她以诚挚的双眼看着二人:“徐卿、王卿,你们方才可是亲口说想追随朕亲征的,该不会就是随口胡说来糊弄朕的吧?” 徐、王二人:“……” 我们就是随口胡说的呀! 关好语调轻松:“欺君之罪,可是要砍头的哟!” “在这种国仇之事上欺君,九族可是会不保的哟!” 徐、王二人:“……” 见他们不吱声,她陡然拔高了音调,面罩寒霜:“众将听令,明日起,所有人等必随朕北上!大军先行,朕身为帝王,当整躬率物!” 接着,视线落在二人身上:“若朕及随行者临阵叛逃,乱箭当射!” 二人还待开口,宗泽便踏步上前:“官家,臣恳请领兵!” 关好:“准!” *** 宋军一路北上,主战派成员更是冲在最前方,个个的胸膛高挺,腰杆子倍硬。 无他,官家予勇也! 关好此行虽心有忐忑,可每当她底气不足之时,便将赵桐的记忆翻上两翻,如此一来,莫说情绪共鸣,便是赵桐对军事上的见解,她也领悟到了几分。 身边俩贴身怂包依旧战战兢兢,眼见着离国都越近,他俩就越是踊跃劝谏,力求打断官家归都之心。 新帝归都动静不小,许是此次主战派占了上风,再有宋帝亲贤臣远小人,一路走来所为之事颇有章法,金人那边便老大不高兴了。 他们虽勇猛能打,可治国能手不足,无力吞下宋廷,只愿宋廷代代出怂货,好长期给他们上供。 如今上位了一个热血帝王,便是他们自信能将宋军打得落花流水,可也浪费兵力粮草不是? 这不,为了试探一二,金方将宋廷的两位太上皇给拎了出来。 时隔两日,东京在前,关好却收到了北方传来的加急密信,据说是亲爹血书。 李纲将送信人压上来的时候,心头颇为烦闷,只他在济州时见过官家最初的面目,倒也不急着劝谏,只暗示道:“上皇年老,久不问政事,且此信由北而来,未能肯定是上皇所书,官家莫要亲信。” 关好眉眼宽和,道:“李相不必多虑,我父兄如今在金国受苦,此番来信,若有让我灭金雪耻之意,我为人子,又怎能不认?” 说话间,边上的内侍便主动将信展开,置于桌上: 【吾儿已入歧途,休要刚愎作祟,当速斩宗李二贼,宜尽取金银奉与金君,仿昔日入金为质,以换得父归为帝。】 读了两遍的关好:“……” 扫了一眼的李纲:“……” 系统将翻译打在了公屏上: 儿子你路走歪啦!别逼逼赖赖了,赶紧的砍了宗泽、李纲,多多刮钱给金爹爹,再像以前一样来金国当人质,换你爹我回去当皇帝! 看完后,俩人沉默许久。 关好觉得这种好东西当分享出去,因而主战派的成员,有一个算一个,皆被辣得双眼红肿,喉泛怒火。 便是刚被提拔上来的岳飞,也皱着一双剑眉,质疑道:“官家,此书定是金贼污上皇之名,臣恳请出征,洗刷上皇污名!” 众人:“……” 话一落地,那信使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面目黧黑,音色悲楚:“官家,老上皇为保您周全,在那边儿受尽了屈辱啊!” 他伸手捶着胸口,泣不可仰,做足了痛入心脾的模样:“您可知,当大军北上的消息传出后,老上皇有多么惶恐?赵氏子孙尽在北国,如今已所剩无几,您的身上,可是承载了赵氏的悲壮与血泪呀!怎可轻易北上,以身涉险?” “如今金贼已在商议如何攻宋,为保应天诸人安危,也为了避免血嗣断绝,老上皇和上皇呕心沥血,勤耕不缀,终使数名女子有孕,方歇金贼攻宋之心呀!” 关好:“……” 所以说,我爹为了不叫金人来打我这个唯一的独苗苗,和我哥哥俩人委屈的在坐牢期间辛苦播种? 偏我不识好歹还要北上,害他辛苦作废? 接着,信使声音中充满了指责:“二位上皇如此牺牲,官家您怎可体会不到这其中的诸多无奈?若能以子换父,方可使大宋国祚绵延啊!” 关好:“……” 其他人:“……” 关好秒变怒目金刚,咆哮出口:“该死的奸细!我父在时,常言若能退金,死也无憾!我兄在时,更是言说金贼与他,一死一活!此信定非我父所书,当是金贼挑拨之计!” 她双目含恨:“贼子着实可恨,竟敢辱我父兄威名!” 说时迟那时快,边上的徐秉哲操起桌上的镇纸,学着昔日李纲讨好官家之势,啊呀一声,抬臂便砸。 “金贼可耻,竟辱二皇之名!!!” 就算是上皇所书又如何? 县官不如现管,只要我够舔,官家总能念我两分好! 怎么说呢,奸臣阵营总是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让人动容。 王时庸也不傻,环顾四周,抓着桌上的狼毫便往信使的眼鼻中捅:“主辱臣死,狗贼纳命来!!!” 不多时,那信使便在二位文臣的攻势下成为一滩烂泥。 那二人自觉同官家一起反抗了老上皇,当即上前:“官家,臣已打杀了金贼!” 关好满意点头:“二位卿家果真有忠君之心。” 二人对视一眼,路子走对了! 接着,关好道:“入京!” 大军立刻入京,重整开封府。 关好也是头一次见识大宋宫城,只时间不足,入住当夜,她便传召将领,制定抗金之策。 “对了,”夜会临散之前,她细细嘱咐:“二帝被虏之前,凡劝帝南迁,一力求和,坑杀忠臣之人,都给我找出来编成一队,朕有大用!” *** 金。 完颜宗望病情和缓,只天冷便会急咳,此时闻听宋朝新帝领大军入驻东京,当即面露嘲讽之色:“宋帝?赵氏子也敢?” 他朝外唤道:“我那二孙如何了?” 宫侍来禀:“回郎主话,那二人如今正在金女身上挞伐,说是宋帝已入歧途,怕是难以挽救,倒不如早日令金女诞下赵氏血脉,方可令郎主看在血脉同流的份上,放他们归宋。” 听了这话,完颜宗望虽早已见识二人的软骨头,还是不免诧异:“他们疯了不成?” 又笑了:“派两个人过去,算了,我亲自带兵过去。” 他眼中闪着寒光:“不过是病了几日,便有人心急难耐,也是时候叫那些人瞧瞧,我宗望之威犹在!” 为了打击宋军志气,临走之前,完颜宗望令人将二帝带上:“叫他们也看看,我是如何连虏宋廷三帝的!” “对了,护心镜给他们带上,免得宋人阴险射死他们。” 不是不能死,就是这俩活着有用,说不定还能要点银子回来。 金军内部并不融洽,恰逢完颜宗望此时带病在身,底下的一个个都冒出头来,企图夺他之位。 为了证明自己,也因为自信犹在,完颜宗望次日便点齐兵马,又令人捆了徽钦二帝,剑指东京。 *** 没多久,关好这边就收到了金军来袭的消息。 宋廷这边,自打决定归都之时,便已预料到此时。 如今看金人果真不将宋人放在眼里,李纲当即进言:“官家,臣愿领兵出战!” 宗泽也道:“臣愿同往!” 日常被带在身边的岳飞也激愤不已:“臣恳请出战!!!” 关好同样起身:“诸卿勇骨,皆是我大宋良臣!” 官家如此赞誉落入政敌之手,安分了几日且认为和官家一条船干坏事的徐、王二人当即妒红了双眼,也双双出列:“臣也同往!!!” 他们心中认定,有前翻舔帝之事在,官家为了名声也不会令他们送死,便喊得比任何人都大声! 却没想,关好热泪盈眶,感动的拍了他们双肩:“好!好!有此良臣,乃我大宋之福!” “来人,即刻为徐、王二卿换上战袍,送其出城迎敌!” 二人:“????” 出、出城迎敌?! 二人痛目:良心何在啊官家! 顷刻间,那日夜草拟圣旨的翰林学士上前,阴阳怪气的看着二人:“我如今可是连伺候人穿衣的活儿都干了,二位,可得活着回来呀!” 言毕,已练出肌肉的翰林学士呀喝一声,暴力扒去他们的官服,换上了粗布麻衣。 二人:“!!!!” 二人瞅瞅即将迎敌的战将,又瞅瞅官家,再瞅瞅自己,悲鸣出口:“为何我二人的战袍是麻衣?!!” 闻言,关好双手抱胸,眼都不眨:“昔日金贼索银,你二人将地皮搜刮了一圈又一圈,如今东京无银,这已是朕能找出最好的战袍了。” 二人:“……” 二人颤抖着声音,悲愤不已:“他们为何有!” 关好抬手就扇了两巴掌,暴喝:“大敌当前,你二人不思迎敌,竟在朕眼前口出嫉妒之语,当真是令人发耻!” 二人:“!!!!” “我大宋不可有逃兵!鹏举,你亲带二人出城,若有所缺,朕唯你是问!” 岳飞高声回应:“谨遵官家之令!” 又热情的看着二人:“二位,跟我走吧?” 二人泪目:“天、天亮就出发?” 岳飞手出长枪,挑着二人往前,冷笑不已:“金贼渡河而来,如今正是全军乏累之际,如此良机,怎可错过?” “当趁夜突袭,刺探敌机!” 话不多说,岳飞当即使人跟随,以二人一马为策,带着二人并一队坑良杀功之废物出城,趁着夜色,悄然摸进金营附近。 众人自打没了高耸的城墙保护,皆是胆寒心惊,偏又不敢痛哭叫金人察觉,免得立时丢了性命。 估摸着距离,离金营约有五里地所在,岳飞将众人从马上撵下,只扔给他们些许破旧刀剑,压低声音:“你们在此等候,我先去刺探一二!” 正说着,不远处嘈杂声传来,岳飞当即敛息伏腰,细心观察。 竟是完颜宗望的长子完颜齐! “嘿嘿,此次出征竟还带上了宋帝,我父也不早行此计,这宋帝皮细肉嫩的,正适合大军驻营解乏之用!” 伴随着粗狂之声,是一道娇嫩无比的哭饶:“将军放过我吧!宋女鲜妍妩媚,我又如何比得过?便是我那几个姊妹,也甚是养尊处优,若将军放我北归,我定将姊妹送来,以解将军之乏——乏啊啊啊!!!” 话没说完,一股热血便飙于面上。 钦宗呆立三息,接着惨呼出口:“来人!” “快来人!镇国上将军被贼子所害!!!!” 岳飞:“……” 岳飞:“????” 岳飞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宋军服,双眼迷茫:“上皇,我乃宋将岳飞,此番——” 话没说完,钦宗又是急促报信:“杀将军者,宋将岳飞也!!!!” 岳飞:“????” 岳飞抱着完颜齐的脑瓜子转身就走,招呼自己的部下打马便跑,口中高喝:“多谢上皇报信!” “此番夜袭金营的忠勇之士皆已送到,望上皇与诸位勇士坚守片刻,飞这就带上完颜齐首级,回京寻救兵去也!” 徐王众人:“????” 忠诚钦宗:“????” 我们不是! 我们没有! 岳飞你回来啊啊啊!!! 眼见金营火光燃起,双方抱头痛哭:贼子害我啊呜呜呜! 赵构的工具人妹妹(完) “那二人的骨…… 第44章 武将的马, 那不叫马,那叫心爱的小伙伴! 岳飞及其部众带着他们的小伙伴撒丫子狂奔。 身后的众人听着马蹄声渐远,不免悲嚎:“回来!回来!战场逃脱乃对战大忌啊呜呜呜!” 岳鹏举你丧尽天良呀呜呜呜! 逃脱? 回应这俩字的是小伙伴们抡出残影的四条腿, 马脑袋抬得那叫一个高:逃脱什么逃脱?俺们将军可是官家的爱将,官家说了,大军未来之时, 当以将士性命为要! *** 完颜宗望怎么也不会想到,儿子不过是出去溜达一下以解渡河之疲乏,结果事还没办,头却没了。 他这会子正喝着酒吃着肉, 想着今夜好好歇歇, 明日定将宋军打得哭爹喊娘。 却没想酒足肉饱之际, 外头竟有人仓皇而来, 惊惧不已:“主子, 上将军被杀了!” 完颜宗望:“!!!!” 完颜宗望当即头眼发晕,厉喝出口:“胡说什么!” 那小将立刻跪了下来:“主子,上将军真的被杀了!外头方才有人喊,说是那宋人皇帝报信,来了几个宋兵将上将军给杀了!” 话未说完,完颜宗望便冲向了营帐之外最为嘈杂的地方。 当见到儿子的尸首时, 完颜宗望当即后退两步,咬牙道:“到底是何人害了我儿!” 钦宗抱着完颜齐无脑的躯体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死爹不外如是:“怪我怪我, 若不是那姓岳的贼子,将军又怎会被杀害呀!” 钦宗害怕极了,他什么都没干,完颜齐死了这事儿真的不怪他呀! 他这会子急于找锅盖, 当视线落在徐王二人身上时,当即哭声暂歇,怒喝道:“你二人着实可恨!枉我昔日那般信重你们,却没想你二人竟带岳贼偷袭金军大营!” 接着,钦宗转头,口吐悲求之语:“您莫要信那岳贼之语,我在金国——” 完颜宗望冷笑,利刃直指钦宗脑门:“那姓岳的临行前可是说多亏你送信了,还有这批忠勇之士?” 又嗤之以鼻道:“既是忠勇,且叫我看看你们宋人的血有多热!” 闻听此言,王时庸当即跪地拜倒,伤心惨目:“将军且容臣下分辨啊,此番皆是赵构小儿挑拨之计,若臣等真的对金军有不轨之心,那岳贼又为何要暴露我等藏身之处?” 徐秉哲也秒跪下来:“那赵构打定主意御驾亲征,将军只要放了我等,臣定当为将军出谋划策,诱赵贼入营!” 完颜宗望眼中闪过肃杀之意,当即砍了王时庸的脑袋:“赵构亲征?” 他脸带嗜血之笑:“将这几人砍了祭旗,即刻整装攻打东京,为我儿报仇!” 他相信,以金军之勇猛,便是连夜进攻,也定能大胜! 话音刚落,一支利箭便嗖得穿风而过,完颜宗望下意识的拉过地上的钦宗往身前一挡。 噗嗤一声,箭刃没入皮肉。 钦宗当即一声惨叫:“救命!” 完颜宗望心中一惊,侧身挥刀砍断身边的火把:“将火把全灭了!” 紧接着便有诸多金军从营帐中冲出,完颜宗望急速后退,让人将二帝绑于阵前,冲着东京城的方向高喝:“赵构小儿,你父兄如今在我手上,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回应他的,是另一边铺天盖地的箭雨。 听得那边的动静,钦宗瞬间湿了裤子,口中怒骂不断:“赵构你这个混账,停下!快停下!朕在最前头。” 半死不活的徽宗同样被绑在阵前,听了这话,猛然抬头,随即又低下头去。 钦宗回首看向亲爹:“爹爹,你快让那边儿停下呀!赵构不孝,如此激怒将军,怕是对我父子不利啊!” 徽宗眼神莫名,开口道:“我儿莫忧,金贼且舍不得你死。” 听了这话,钦宗当即瞪大了双眼:“你怎能口出金贼?!” 现在在打仗啊爹爹! 你是生怕我们死得不够快是吗?! 可现在金方已经顾不得他们了,只因完颜宗望说二帝在此,对面当即有一披甲勇士冲了过来。 身后有人疾呼:“快!快去保护官家!” 完颜宗望当即上马。 完颜宗望面带微笑。 完颜宗望也冲上前。 完颜宗望挥刀便砍。 “赵构我孙,爷爷没想你竟如此主动哈哈哈哈!”完颜宗望开心极了,甚至刀都没冲着来人去砍,只压下手腕,往马腿而去。 过了今日,他便会创下连虏宋廷三帝之壮举! 此时天边微白,来人听了这话当即就炸了:“好个狗贼,竟敢辱我官家!” 完颜宗望心中一突,来人竟不是宋帝?! 宋廷的文臣软骨头虽多,可敢勇冲阵前的武将还是挺能打的呀! 想是这般想,完颜宗望却没有多后悔,此时改变刀迹已来不及,他也不再犹豫,暴喝一声便打算毁掉来人战马。 身后的金军也随之冲了上来。 “金贼尔敢!” 眼见岳飞的小伙伴要遭殃,这个时候跌下战马不死也伤,关好当即一夹马腹冲了过去。 虽未近前,可手中的铁锁巨锤却是扔了出去。 只听破空声响起,完颜宗望虽及时侧仰躲过,可身上战甲极重,如此动作之下,带得战马侧翻,人也滚落在地。 边上立刻有人让了战马出来,完颜宗望顾不得手臂上的伤,见势不对,隐有撤退之意。 铿! 巨锤一路砸翻数人,直至不远处落下。 岳飞见此,当即臂挑长枪,欲先擒敌方主将。 巧了不是,关好也是这么想的。 到这个地步什么策略都不管用了,双方已冲杂在一起,身上的战甲也在她能承受范围内,便急冲向前,引得身后诸将也跟着拼命,生怕一个不慎便让官家被擒。 岳飞如今眼中只完颜宗望一人,关好杀翻几人后,也没头脑一热上前,而是跟在岳飞身后不远处,尽力帮他扫清障碍。 这会子双方都杀红了眼,只要不是己方阵营,众人皆是抬手便砍。 双方主将逐渐靠近,关好的战甲也有所破损,双臂逐渐添了伤口。 就在她举起手中铁锤打算以暴力辅助岳飞时,金军后方突然骚乱起来,紧接着有人高呼出口:“那宋人皇帝逃了!!!” 不远处,似乎有一人孤身被金军包围,奋力飞舞着手中的大刀。 系统乱入:【好奇怪哦!】 关好让它闭嘴别打岔。 岳飞忠君,见此自然更加急切,关好赶忙捶翻一金军小将,怒道:“莫要分心!” 那边统共就俩皇帝,死谁都问题不大。 岳飞赶忙回神,不顾身上的伤势,终是在众人合力之下,将完颜宗望斩于马下。 岳飞砍下完颜宗望的头颅,坐于马上,手臂高举过顶:“宗望已死!” 主将身死,金军瞬间大乱,不多时,除个别打算窜逃之外,金军多数丢盔弃甲,直接投降。 而那打算叛逃的人,没多远便被一浑身是血的瘦弱男子砍翻。 瞬间,战场上是极致的安静。 三息后,宋军欢呼声响起,继而又变成痛哭之声。 关好满面疲累,老老实实的听着众臣唠叨,不时点头:“……是是是,是我冲动了,下次我准听话!” “现在让伤者治伤要紧,再收拾战场……啊对对对!我知道了,我这不是也仔细思考了吗?你看岳飞都冲得比我快,我躲在他后头还愧得慌呢!” 就在此时,突然一道惊喜的声音响了起来:“上皇?!” 险些被祭旗的徐秉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竟是上皇!呜呜呜呜老天保佑啊呜呜!上皇勇武,竟砍杀了数名金贼,使得我宋军大胜啊呜呜呜!” 上皇你活着真是太好了,赵构小儿终于可以下去了! 闻言,徽宗皱眉:“你怎么还没死?” 他抬手就把人叉了,正要往宋军方向走,脚下却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爹爹救我!” 钦宗这会子腿上焊着一柄铁锤,半死不活的还要上眼药:“赵构害我!” 徽宗低头,继续皱眉:“你怎么也没死?” 说完,他抬手就把人叉了。 正要抬脚往宋军的方向走,却见迎面有人手提巨锤而来。 人越是靠近,他心跳的就越快,怎么是她?! 父、父子?! 啊呸!父女?! 宗泽、李刚等面面相觑,这父子相见——几人生怕父子相残,忙忙上前,打算阻拦。 只见上皇看见官家后仿佛吓坏似的,当即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喊:“我怎么还没死?!” 说完,他抬手叉了自己。 众臣大惊,赶忙冲了上去,甚至有人拖来了军医让其为上皇保命。 哪知徽宗瞪大了双眼:“谁都不许过来!” 他一边哇哇吐血一边流泪:“佶自治愧对黎庶,乃大宋罪人!我死后,任何人不许哭灵,也不可藏入皇陵,只需在此地架火焚烧,骨灰撒于大地让万人践踏,方可洗清满身罪孽!” 众人:“!!!!” 上皇呀! 虽说众人心中也深恨上皇,可其如今说出这番话语,倒叫人心中酸涩。 又是哇得一口血,他双眼已有些涣散,指着一旁被扎死的钦宗道:“还有他,分开烧,烧完扔粪坑去!” 话说完,人脖子便是一歪,彻底的断气。 现场诸人无不落泪,关好也抽抽搭搭的:“呜呜呜!爹爹呀!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呀!” 心里好难过呀呜呜呜! 众人见官家哭得不能自已,赶忙上前宽慰。 关好摆手,抽了抽鼻子:“别管我,宗望已死,赶紧商议接下来如何伐金要紧,还有在北国的诸人——” “官家!” 话没说完,方才杀敌后就不见踪影的岳飞兴冲冲的跑了过来,手里还提着一个被打昏过去的十三四岁的少年。 “官家!臣抓到了金帝幼子!” 关好:嗯?谁? 李纲瞬间从太上皇自戕的悲伤中走了出来,大喜:“可是完颜宗哲?!” 岳飞点头:“正是此贼!” 关好对完颜家的名字着实不敏感,挠头迷茫:“宗泽?金帝幼子?他不好好的当他的皇子,跑出来干什么?” 宗泽老大不高兴了:“官家,唤宗哲的时候,麻烦您舌头卷一卷。” 我宗泽是大宋忠臣,那宗哲是金贼,可不好乱喊的! 关好脸色讪讪,旋即想起了岳飞的话,道:“鹏举,可有多抓几人?这宗哲能换几人归来?” 说完,人又很是发愁:“人质不够,怕是换不了多少人回来,我想着先将无辜之人救回来,莫让她们继续遭罪,剩下的全看老天爷能否让其活命。” 岳飞抬头,只见李纲沉思一瞬,道:“官家莫要忧心,金帝幼子身份不同,将人换回来不难。” 说不得还能有更多可为之处。 战场收拾差不多了,众人便打算回城。 关好一边上马,一边不太自信道:“朕记得,金朝的皇位继承好像不是父传子的吧?只是金帝幼子而已,反正也不耽搁皇位,万一其他人不乐意呢?” 闻言,李纲硬是憋出一句:“官家,当皇帝的,都想把皇位传给自己儿子的。” 关好大惊:“哇!这么不讲道义的吗?现在的金帝,若我没记错,那皇位是他哥哥传来下的吧?” 李刚抬头,默默看她一眼。 宗泽抬头,默默看她一眼。 岳飞抬头,默默看她一眼。 众人抬头,默默看她一眼。 关好:“……” 关好:“我说错什么了吗?” 片刻后,她不好意思的捂了脸:“好像我家的皇位……” 也是车神老祖心狠手辣传下来的呢!- 新官家上位,宋军首次大捷。 官家不仅没拖后腿,还亲自上阵,不仅如此,岳将军还抓到了金帝之子! 当夜,东京城活着的百姓皆泪流满面。 关好回去稍歇了两个时辰,丝毫不敢耽搁,又召了朝臣前来,商议人质的用途。 好在弄死了几个不听话的后,剩下没来得及收拾的坏蛋也都挺能干。 关好琢磨着人可以先留着,等事情办完再把人叉了也不迟。 因有宗哲在手,换人一事行进的很是顺利,还顺带的把一些辣眼睛的东西也给当了添头。 关好先吩咐人将秦桧给活剐了,再将那些无辜之人给安顿好,剩下的便一股脑儿关到了大牢。 皇室所有女子暂且安顿在宫中,为了不叫她们想不开寻了短见,关好特特去见了韦贵妃和嫂子邢氏,说了好一通话,才勉强叫她们的情绪稳定下来。 又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自己在,再有孟太后在一旁宽慰,韦贵妃婆媳倒也勉强能露出笑容,随孟太后去劝慰其他可怜人。 等忙到了深夜,这才喘口气躺下。 结果人刚挨着枕头,又突然坐了起来,忙招了左右来问:“那二人的骨灰呢?” 内侍忙道:“回官家,方才宗将军临走交代了,说是二位贵人的骨灰早已按照老皇上的吩咐安置妥当了。” 关好点点头,复又躺下。 结果人又弹了起来:“我从应天府带回来那个花脸的东西呢?” 内侍道:“一直叫关着呢,只那贼子总是污言秽语的辱骂官家,底下人只每三日给一次吃的,如今且听话着呢。” 关好点点头,再次躺下。 突然,人又弹了起来:“夭寿啦!我老公呢?” 系统:【……】 系统扭扭曲曲的画了一幅画。 关好:【什么意思?】 系统:【你老公啊?】 关好满脑袋问号:【少骗我,这分明是土疙瘩!】 系统理直气壮:【对啊,就是土疙瘩!】 关好心中不妙:【你什么意思?】 系统道:【你跟着岳飞砍人的时候我就找你啦!你让我不要打岔!】 关好:【????】 心中不妙的感觉陡升,就听系统道:【你老公已经把自己扬啦!】 关好:【????】 【而且他那个样子,好像还记得你耶!白月光那回你用自己身体的。】 关好:【!!!!】 关好骂骂咧咧的躺下。 转瞬又弹了起来:【我去年买了个表!!!】 问: 比老公认出初婚老婆后直接自叉更可怕的是什么? 答: 是穿越成你爹。 …… 关好骂骂咧咧的大半宿,第二日天还没亮,就叫外头给吵醒了。 韦贵妃黑着一张脸,带着媳妇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花脸构。 关好见她们婆媳都神色不好,当即心中一突,勉强开口:“娘,你们来这是?” 赵构抢答:“赵桐你完了!你这个贱人!” 他得意的看了过来,接着向韦贵妃诉苦:“娘你不知道这个小贱人有多过分!” 想到自己最近过得日子,他又有些伤心:“幸好你们回来了,否则我不知还要受多少的苦!许是这个贱人会打杀了儿也未有可能……” 赵构抽抽噎噎的:“这个贱人为了不暴露身份,竟然还花了我的脸!” 他又看向邢氏,表情很是抗拒,接着对韦贵妃道:“娘,只要你助我登上皇位,我会好好奉养您的,太后之位更是非您莫属!” 邢氏神色莫名,低声道:“殿下,那我呢?我们的女儿呢?” 赵构理所当然道:“你已失贞,皇后之位肯定不能给你,不过看在你我往日的夫妻情分上,我也不缺你一口饭吃。至于女儿……” 他沉思一瞬:“大宋新帝的名声不能毁,她们……出家了吧。” “那以后金贼再来呢?”韦贵妃问。 赵构道:“运气不能一直有,我觉得还是南下最——” 啪! 面皮一痛,赵构不可思议的看着邢氏:“你敢打我?” 邢氏眼中落泪,解下自己的腰带,笑着上前:“殿下,我们的女儿那般小,金贼却也对她们下手,你身为父亲,难道不想为她们报仇么?” 赵构捂着脸,恼羞成怒:“我重要还是她们重要?!” “一个个的都失了清白,难道叫我为这些不贞的女儿枉送性命不成?!” “我明白了……”邢氏低低道。 而后她腰带一抛,死死的箍住赵构的脖子:“夫君,我,我当不当皇后无所谓,可是我们的女儿,该是公主的呀……” 她双眼充血,死死的盯着他:“她们该有勇猛杀敌的父皇,而不是抛弃他们的父亲!” “救!救!娘,救……” 话没说完,韦贵妃便抱着儿子的腰身往后拽,泪落不止:“九儿,金贼初想辱我之时,你的女儿们宁愿用自己来换,这般好的孩子,娘不能看着她们去死呀!” 赵构:“……” “娘,我是你儿——” 韦贵妃捂住了他的嘴:“我儿,我媳妇也是好姑娘,可恨娘惨遭磋磨后不叫金贼惦记,害得她们被金贼欺凌……今世,今世是娘欠你的。” 说着,她推开邢氏:“杀亲夫是要下地狱的。” 我是你娘,给了你生命,再收回也是应当。 第45章 真千金有透视眼 关好:“……” 这发展是我没想到的。 再深想赵构为人, 韦贵妃婆媳的行为也不是不能理解。 千辛万险的回来了,个中心酸便是不提,身为儿子丈夫也该怜惜心疼她们才是, 万万没想到,她们运气不好,碰上了这么个玩意儿, 连亲闺女都能舍了。 断气的尸首扔在地上,关好亲自倒了两杯热茶递给她们:“暖暖心口。” 韦贵妃接过,邢氏却依旧跪在地上,对着丈夫的尸身痛哭。 沉默了一会儿, 关好道:“起来吧, 皇后总是这般跪着像什么样儿?” 邢氏抬头, 似有些反应不过来:“妹——” 双鬓已泛白的韦贵妃立刻打断了她的话:“我儿说得有理, 你若继续这般, 我那些可怜的孙女要依靠谁去?” 邢氏的眼睛渐渐亮了,哭嚎声却是更大,只这一次,哭声中却是没有任何阴霾。 *** 人没事干就会多思多想,自己钻牛角尖。 关好一边想着法子不能让这些女子没了下场,一边又让人统计归者名单, 毕竟靖康之难,遭罪的不仅是这些女子,还有一众有手艺的普通人。 至于宗室大臣, 罪名不重的先拎出来小院关着,不让出来。跪地抱金人大腿的,从重到轻,以秦桧骨架子为例, 从剐刑、腰斩、砍头、流放……啊呸,流放划掉,改成服役,与金人对战时先把他们空投出去。 废物利用也是正好。 又绞尽脑汁的想着赵构后面是谁当皇帝,却没想扒拉了一通,也没发现个合适的。 关好不免惆怅,赵桐的心愿没有说,可在众多大宋子民归来之时,系统就已经提醒她任务完成,甚至都不需要她完整的收回大宋山河。 解决完回来的这一批,还有朝堂上没来得及清理的蛀虫。 偏岳飞等众多武将实在给力,前方连连大捷,都不给她空投废物的机会,无奈,关好只能亲自动手。 任务完成后,系统权限归来,这会子也跟着她一起搞事。 根据历史奸臣名单,关好开始整顿朝堂——什么,他们只是嘴上说说,努力拖一拖后腿,在金人打来时劝帝南归,暗地里投靠奸臣阵营,奉送妻女……而已,都没亲自给金人爷爷跪地求饶? 关好面无表情的按照名单,一水儿的美人才人封了下去,一日之内,连得数十位男宠。 眼见男宠数量众多,关好嘴角抽了抽,对系统道:“我爹我哥留下来的肱骨可真多呀!” 我的后宫差点都塞不下! 如果说登基初始这么干,说不定朝臣还能撸着袖子反对,现在大家伙儿的就只有拍手好好好。 便是文臣,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些都算不上什么好鸟。 文臣清理了一拨儿,武将里头也不乏败类。 关好见没人叽歪说怪话,又嫌弃他们养着浪费粮食,很是潇洒了几日: 美人一号左脚进门,拖出去开荒! 美人二号对月悲诉,拖出去挖矿! 美人三号意欲离宫,拖出去清淤! …… 她留出两日让朝臣缓缓,见自己的男宠全军覆没,后宫又是一批新人入驻。 才人一号能吃能睡,拖出去修长城! 才人二号不修边幅,拖出去修堤坝! 才人三号莫名暴毙,拖给医官解剖! …… 忙碌了几个月,关好心累的躺在床上,对系统道:【我的皇太子在哪儿呢?】 主要是扒拉来扒拉去,没见到看着有明君之相的赵氏子啊! 系统:【我只知道南宋的第二个皇帝是赵匡义那一脉的,你顺着这个去找找。】 关好点头,便着人去查:【除了开头,就没有兄弟继位的,那就叫人找赵匡义那脉和我同辈的,太子肯定在他们儿子当中。】 她现在是赵光义的六世孙,那就找赵匡义的六世孙就行了。 不过几日,名册便报了上来。 “秀水县丞赵子偁,秦王赵德芳后嗣?”她手点在这个名字上,再看下面的详细信息。 嗯,和我同辈,按照关系来算是兄弟。 嗯?上个月他老婆生了个儿子? 哟呵,儿子取名叫赵伯琮?! 关好大喜:【这个我记得,瘦小孩赵伯琮!】 肯定是他没跑了! 【系统,赶紧介绍介绍,这个人怎么样!】 人找到,系统就能触发关键词:【绍兴三十一年,完颜亮举兵南宋,身为太子的赵伯琮第一反应就是上书请战!】 【他即位后力图振作恢复中原,登基第二个月就为岳飞平反!】 【起用张浚,将其生辰牌位放于皇宫内祠,每遇疑难,便入祠中恭拜,又言倚魏公如长城!】 【哦,赵伯琮想要得到赵构支持,父子共创收复山河的佳话,结果赵构让他等自己死了之后再伐金。】 关好:“!!!!” 我听得正高兴呢,你把这晦气东西又弄出来做什么? 【人不错了,后面还打了几场胜仗,也任用能臣,虽然后面雄心渐失,但宋朝已经被前头三个绝顶奇葩给捣得差不多了,也怪不得人家。】 关好拍板:【就是他!】 【我的好儿子,爹爹这就把你跟你娘弄进来好生养着!】 系统大惊:【等等!你现在明面上是个男人,养儿子没问题,儿子的妈不能要啊!】 关好嘀咕:【费劲,要不是现在禁不起折腾,高低得弄个女帝。】 主要是自己真没这本事,且身份揭露,朝臣怕是要为这事打出狗脑子,说不定会有人拥护赵匡义一脉开始匡扶正统……内耗太严重,也太造孽,反正皇位也会回到那一脉,还是别折腾了。 【还有,你儿子是不错,继位的孙子可不咋地!你未来儿媳生了四个儿子,结果死了仨,就剩下中间的小老三。】 【小老三可不老实,上位后任由自己的老婆嘎嘎乱杀,还罢免了辛弃疾!】 关好:【????】 关好:【!!!!】 辛弃疾?!还罢免? 那个醉里挑灯看剑的辛弃疾? 那个被成为大宋古惑仔的辛弃疾? 那个带五十人勇闯五万敌营的大宋第一猛男辛弃疾?! 准备养好儿子就蹬腿儿的关好硬生生的忍住了吐血的表情,不仅费心费力的养儿子,还给儿子娶了媳妇,等着孙子出生后,重点观察了小老三。 看这小子果真一脸衰相,人虽不错也愿意听人劝,但总是耳根子软,谁说两句好听的就觉得谁是知己心腹。 见小老三这般,关好硬是熬走了儿子,熬到了大孙子上位,熬到小老三被远远打发走,这才松口气蹬腿儿。 再有以后也管不着了,她且活不了那么久。 …… 能量点已经总计8000了,这一次不算是多,可她有金手指是没错,主要功劳还是在赵桐身上。 毕竟学识是人家多年苦学得来的,朝中诸臣配合也是因为身份的原因,能有1200已经叫人很满足了。 想到上辈子惨死的老公,关好哆嗦了一下,没敢多想,就让系统给自己投放新世界- 【真千金有透视眼】 很俗套的真假千金故事,但这类故事当中,炮灰是各有各的倒霉。 原主郑明琼,乃京郊农户郑家之女,从小就有透视眼技能,只父母对她非打即骂,她从没透露过自己身上的异常。 等长到十八后,因面丑而耽搁到二十三的兄长提议让她嫁给老光棍当媳妇,换对方女儿来给她当嫂子。 郑明琼不愿意,连夜逃离郑家,在被郑家人追的途中,失足滑下山崖,被路过的怀王府下人所救。那下人是怀王妃的陪房,见这姑娘和王妃容貌肖似,便立刻将人带了回去,为得也不过是王妃名声不为人所污。 却没想细查之下,竟牵扯出了真假千金之事。怀王妃云氏失魂半日,便收拾心情去看自己的亲生女儿。 郑明琼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当即喜极而泣,说了好多郑家虐待她的话……怀王妃由此认定这个女儿是个心胸狭窄的,比不上自己亲手养大的养女,不仅没有让二女各归各位,甚至连换女的乔氏都没有得到惩罚。 再有郑明琼当了十几年村姑,在怀王妃眼里就是文墨不通,气质全无,她便起了将人送走、荣养一生的想法。 结果郑明琼太想要双亲的疼爱了,言语中便透露了自己的奇特之处。 怀王妃想着当今拢共三子,丈夫和已故安懿太子相似,婆母贤妃又是皇后嫡亲的表妹,如今皇后无子,中宫和怀王一脉天然相近,只需收拾了行二的宁王,皇位定能落在丈夫头上…… 思及此,怀王妃便换了表情,柔声细语的安慰这个从没得到过亲情的可怜姑娘。 郑明琼便被安排着见了怀王,甚至连姓都没改,就这么成了怀王妃的远房侄女。 接下来的日子,她用自己的透视眼技能,为怀王探听了不少消息……等宁王倒后,老皇帝病故,怀王登基,怀王妃成为皇后,郑明琼的同胞兄长白谨书成为太子。 至于那个和她身份错位的白慕云,不仅被封公主,还嫁给了皇后娘家承爵的侄子,成了新任的承恩公世子夫人。 偷换她的养母乔氏,也在养父养兄被白慕云提携后成为皇商,安享一世荣华。 而她自己,则是在亲爹登基之后,被亲娘一杯毒酒送下了地府,并得到了亲娘无情的点评:“皇家不能有腌臜风尘之女,你我容貌相似,若你活着,陛下总会想起你以美色勾引男子。明琼,皇后的名声不容有瑕,你哥哥弟弟要靠着我……别怪我心狠,我给了你命,你回报我是应该,等你去后,我会叫人给你寻个风水宝地的。” 郑明琼早在白慕云被封公主时,或者说在为了一则机密,被亲娘下药牺牲了色相之后,就已经明白自己回不去了,甚至连普通生活都不能有,只能当个见不得光的人。 因而听了这番话也不生气,只笑了:“皇后娘娘,你做的这些,皇上知道吗?” 私下里她总是称呼她为阿娘,现在却没那份惦念了,甚至想着当初便是嫁给老光棍,也不会更差。 “所以你更该死,死了陛下就不会知道了!”云氏的脸扭曲又狰狞。 郑明琼抬手便喝了毒酒,气息微弱,道:“你们,会不得好死的……” 她后悔了,现在能有勇气去死,当初为什么没有勇气掀开这一切呢? 明明最初的时候,她是哪个敢于逃婚的勇敢姑娘啊! 所以原主没有什么历经繁华后无欲无求,我自淡看一切的安然,她的心愿简单又粗暴:生死看不淡,不服我就干! 一更真千金有透视眼 【……车轮碾得…… 第46章 这次穿越用的是原主的身体。 关好接受记忆的时候, 人是处于半昏迷状态的,身体传来的感觉像是起码三天没吃饭的样子。 梳理完郑明琼的记忆后,好不容易让自己思绪集中, 费老大劲儿才睁开眼,就听耳边有女人哭哭啼啼的,好不聒噪。 脑瓜子嗡嗡的。 忍住头晕的恶心感, 她慢吞吞的侧了身,又抓了枕头垫在胸口,趴着缓会儿眩晕的脑袋。 旁边人还在哭:“明琼,你和你哥哥在娘心里一样重要, 可娘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呀!你不知道, 你出生时娘有多欢喜, 出了月子后, 还特地花了五文钱请老童生给你取了好名字, 这难道不能证明娘看重你?你看咱村里,哪个丫头比你有福的?” 关好微微侧头,余光扫到她的脸上。 乔氏的声音越发的急躁:“你哥都二十三了,再不娶媳妇,我和你爹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难道娘就不心疼你吗?我养你到十八岁,这么多年可有不心疼你的时候?旁人家的女子, 哪个不是十三四就出了门子,被婆家磋磨一辈子的?我呢,我有这么对你吗?” 养到十八? 这个还真不敢认, 原主从五岁就开始踩着凳子给一家做饭,八岁就会下地插秧,当了十三年的长工,谁养谁还真不好说。 再有, 人家可是正经的皇家郡主,叫你偷了不说,现在还得对你感恩戴德? 你敢不敢去官府自首,看皇帝知道孙女被你偷了之后能饶了你不? 当然,那对奇葩亲爹娘是不用指望了。 要不是现在饿得两眼发黑,关好觉得自己高低得给她两巴掌。 “娘,我觉得你说得对,哥哥是咱郑家的根,我一定要为咱家以后的大侄子出力!” 关好目光诚恳:“所以娘,能不能给我点吃的,那老光棍要媳妇也是想生孩子的,我要是瘦骨伶仃的,人家说不定不愿意要我的。” “嗳,娘这就去给你拿饼子!”乔氏高兴极了,只要女儿懂事,自己也就不用为难了。 回来后,乔氏道:“这两天不给你饭吃不是爹娘心狠,只是为了叫你吃个教训,往后去了夫家,可得要乖顺听话免得挨打的。” “娘说得对,我晓得了。” …… 接连听话了三日,关好每日虽没完全吃饱肚子,可也不会走两步就喘了。 第四日,郑家人再也不容许她在屋里躺着。 乔氏看了看日头,对她道:“爹娘跟你哥哥待会儿去山里找老光棍谈事,他寡了这么多年,肯定想要媳妇,你放心,这婚事准成!” “别躺着了,当女人的要勤快,家里你收拾收拾,猪和鸡也伺候好,晚上我们就回来了。” 关好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回她:“知道了娘。” 乔氏这才满意的带着一家人往深山里头走。 人一走,关好就从床上蹦了起来,依旧老规矩在家里搜了一遍,结果只摸到了十个铜板。 想到自己穿来四天就没吃过一顿饱饭,关好将视线落在了后院。 鸡是我喂的,猪是我养的,那我临走之前吃点好的没毛病吧? 想到就要干! 她麻溜儿的将猪从猪圈里拖出来,没养多久,才五十来斤。 关好也不嫌弃,宰了猪,杀了鸡,饱餐一顿后,还将剩下的肉给煮熟,打算这几天路上带着吃,反正天气不热,放个两三天还是没问题的。 吃饱喝足后,关好又烧了热水将自己拾掇干净,这才打着饱嗝儿去屋里睡觉。 仿如睡下才没多久,院子里就是一阵叮铃哐当响,紧接着,几道凄厉惨叫接连响起。 关好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侧耳倾听。 外头乔氏看着地上墙上溅满了血迹,当即一屁股坐在地上:“天杀的,是哪个在我家祸害呀!” 郑宝福惊慌不已:“可别是那死丫头出事了吧?那老光棍虽然今日没同意,可只要把人带过去,我就不信他能见着女人不想睡!他娘,赶紧看看那死丫头好着没,实在不行,再给卖个有钱人家,她那张脸值钱着呢!” “爹娘!出大事了!”郑传根好吃懒做惯了,鼻子也尖,顺着味儿跑进了厨房,失惊大叫:“猪、猪头!咱家的猪被人宰了!” 一听这话,乔氏抬脚就往猪圈跑。 待看到猪圈毛都没一根后,宛如被人剜了心肝儿似的:“天杀的,我的猪啊啊啊啊!!” 郑宝福左右转了一圈后,将视线落在女儿的房门上,气得抡起锄头就砸:“人呢!在不在家!死了不成?家里的猪被人宰了都不知道!” 关好看着震颤不已的门板,抬手就拽了门栓。 郑宝福一个没收住,连人带锄头磕在了地上。 有痛打落水狗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关好猛地抬脚,鞋底子直接踩在了郑宝福的后脑勺上,理直气壮道:“咋呼什么?杀个猪而已,又不是杀你,再哔哔连你一块儿扬了!” 郑宝福直接被她一脚踩得脸陷在了黄泥里,只余四肢上翘乱舞。 “那是你爹!”乔氏听到动静跑来,抬手便想打她:“殴打长辈是要天打雷劈的!” 关好早就腻味她了,捡起锄头就把她抡了出去:“吵吵什么?不知道我要睡觉?好好做个人不行?非得当狗,没事儿就要汪两声?” 乔氏咕噜噜滚出门槛儿五步远,哎哟哎哟的叫唤不停,喊了儿子来给自己助阵。 郑传根能忍一个丫头片子在家里作威作福? 那必然是不能的了! 只见他左手菜刀,右手火叉,从厨房冲出来后,当即举刀就砍。 关好见他这样,忽的眨了眨眼睛,惊慌道:“我的亲娘咧!” 透视眼出来了! 踏马的原主的透视眼竟然是这个? 【识别面部,数据读取中:青年男性,肾一般,形:短[金针蘑菇.jpg]。】 关好被那低清的图像吓得晃了两下,抓起郑宝福就砸了出去。 【系统,你可没说原主的透视眼是这个啊!】 想想就悲催,一个古代少女被迫阅鸟无数什么的,不亚于巨石迎头痛击。 系统:【原主的记忆会屏蔽厌恶的内容。】 【阅鸟金手指触发中,仅限男性,需识别面部才可使用,本世界结束后金手指将会回收。】 系统似乎心情很好:【回收遗落在世界内的金手指可以兑换成能量点。】 关好:【……】 关好看了一眼被她扔到火叉上的郑宝福,现在无比庆幸没看到他的脸。 双眼识别面部就能看鸟什么的……也不是不能接受,至少还能冒充生殖科医生,多少也能攒点经验。 那边父子俩躺在一起哀嚎,关好摸去厨房,装好了白日里做好的肉食,给自己打了个小包袱就准备出门。 原剧情中,郑明琼就是今日出门,等夜里掉下山崖才遇到了怀王府的下人。 为了省时省力,她决定照着原主的路线走一趟。 至于郑家三口—— 她又回身,虽不急着给他们安排后路,但不妨碍给郑明琼收点利息回来。 “啊啊啊啊!!!” 郑家小院上空又是一阵鬼哭狼嚎,关好拍拍手,扔了手上的棍子,自言自语道:“暂时就一人断条胳膊,不耽误生火吃饭,也不耽误他们腿着进京找亲生女儿。” 假千金白慕云在原主的记忆中纤尘不染,从没对真千金出过手。 可关好翻看记忆的时候发现,每当原主给怀王妃禀报消息进度时,总是恰好的遇见白慕云过来给怀王妃请安。 白慕云总会适时地心疼这个远房表妹,还总是邀请原主点评她新写的诗词……关好笑了笑,郑明琼可是到死都是一手勉强能辨认的狗爬字,点评诗词? 她是土狗,天生反骨,就爱看有人为难自己,然后piapia打脸回去。 *** 为了不错过关键人物,关好硬是在半山腰等到了天黑,这才顺着郑明琼走过的路上山,往山另一边去。 月上中天,山林间的可见度却是很低。 关好手里拿着根木棍,边走边探,等到了记忆中的山崖,她扒拉开周边的藤蔓,看向底部后,可疑的沉默了。 约有二十来米的距离,原主掉下去后没死简直就是老天爷保佑。 想了想,她解下腰间的麻绳,正要往树上系,就听不远处有簌簌声响。 “谁?!”她警惕的钻到树后。 没一会儿,一道高壮的人影便逐渐靠近,距她约莫五步远的地方停下:“可是郑家姑娘?” 认识我? 关好皱眉:“你是哪个?” 她心中又升起了一股奇妙的熟悉感,不免有些猜测。 来人道:“我是山中猎户严泽,你爹娘午间来了我家,说是要拿你同我姑娘换亲,我拒绝了,又担心他们惦记我姑娘,便跟着下了山。” 关好:“……严泽?你多大了,姑娘几岁了?” 至于他跟着过去有没有看到我拳打养母脚踢养父……不重要的啦,这该死的熟悉感都来了,我老公肯定不在乎我如此牛批的! 严泽停顿了会儿,道:“我今年三十,姑娘十六了,是我已故兄弟的遗腹子。” 关好问他:“那你跟来是做甚?” 严泽又靠近两步,伸手:“我家中只有五两多银子,给你二两,若不是你爹娘起了这个心思,你也不会趁夜逃家。”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会儿,又继续:“不是我不愿多给,我家姑娘也大了,总要说人家,我得给她攒攒嫁妆。” 关好心里美滋滋的:“我不要你钱,你都给你姑娘攒嫁妆好了。” 他好像又不记得我了,不过没关系,初次见面就给我钱,肯定又是对我一见钟情了! “你回吧,我不是这家的女儿,我现在要去找我亲爹娘,他们有钱的很,我不要你的钱。” 一听这话,严泽急了:“你一个姑娘家,大半夜的上哪里找亲爹娘?” 他踏步上前,那张英气的面容借着月光突地袭入眼底。 关好:“……” 关好:“!!!!” 关好倒抽一口冷气! 【识别面部,数据读取中:壮年男性,肾超强,形:壮有力,粗实[新鲜紫茄.jpg]。】 关好:“……” 关好下意识的并拢了双腿,泪流满面,无助的扒拉出了系统,卑微渴求:【我能不能,能不能用我的8000积分,换我本体做任务?】 【求求你了,我真的想给十六岁的大姑娘当后妈。】 系统无情道:【抱歉,不能。】 关好:“……”呜呜咬手绢! 严泽:“……郑姑娘?你在想什么?” 关好下意识道:“想你的紫茄!” 严泽:“????” 系统:【……车轮碾得我CPU着火了。】 二更真千金有透视眼 真千金见到亲娘…… 第47章 紫茄一事, 不提也罢。 关好当时险些用脚趾扣穿了山体,慌不迭的抢了人家手中的二两银,丢下一句回头加倍还你就跑了。 等严泽回去, 她又悄摸摸的原路返回,艰难的攀岩爬行,落到了崖底。 *** 天微微亮。 关好坐在地上, 手肘撑在膝上,一边打瞌睡点头,一边竖着耳朵听周遭的动静。 没多会儿,东边儿的路上, 似乎有车轮滚动的声响传了过来。 关好立马用树枝子刮烂自己的外衣, 又往脸上抹了两把草灰, 这才抓散头发, 往地上一趟。 车轮在地上颠得咯噔咯噔的, 车门前坐着的小丫鬟嘴里不住抱怨:“这乡下的路可真破!” 车厢里传来一年长女性的声音:“行了,少说这些话,咱们出来是给王妃和郡主采最新鲜的红果子的,若叫旁人听到,该以为你不乐意这差事了。” 小丫头坐在车夫另一侧,忙回头朝车厢讨好的笑:“张嬷嬷, 这差事我欢喜的很,方才是我脑子糊涂了,您莫要往心里去。” 张嬷嬷道:“我不往心里去, 喜儿你也别总抱怨。王妃和郡主可是金贵人,每年这个时候必是要用最新鲜的红果子做果子露的,办得好了,可少不了你的赏赐。” 那叫喜儿的丫头好奇道:“便是如此, 为何不叫山民来采?” 张嬷嬷哼笑了一声:“那些个粗鄙下贱的人,如何能碰王妃和郡主的果子?” 喜儿脸上笑笑,心里却嘀咕:那咱也是粗鄙下贱的人,王妃和郡主怎的也愿意用? 她想不明白便不想,随手撸了路边的一根嫩柳在手中把玩,视线一瞥,却突然咦了一声:“天呐!王妃娘娘怎么在地上躺着?!” 这话吓得,不仅是车夫拉住了马,就是车厢内的张嬷嬷也掀开帘子,劈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厉声道:“小贱蹄子胡沁个什么!王妃娘娘在庄子里,如何会在这破落的地——” 话没说完,她也见着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女子。 虽离了好几米远,可那女子身形袅娜,面上虽有些脏污,却不难看出其桃夭柳媚,绰约多姿,瞧那面容,更是与庄子上的王妃足有九分相似! 张嬷嬷心中惊骇,生怕自己是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慌不迭的下了马车,欲往前一探究竟。 待得近前,擦去其脸上的脏污后,她却是松了口气。 无他,此女虽与王妃容貌相似,可其正当妙龄,比王妃年轻时更显俏媚,当不是她想的那样。 “吓死我了……”她拍拍胸口,还以为王妃是遭遇了不测。 只这女子虽不是王妃,却也不能见之不救。 张嬷嬷没叫车夫动手,反而喊了喜儿过来:“喜儿,与我将这姑娘抬上马车。” 喜儿方才挨了一巴掌,这会子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上了马车后,张嬷嬷顾不得什么红果子不红果子的,直接吩咐马车往怀王府的山庄上去。 *** “……娘娘,奴婢没办成您交代的差事,只这姑娘却也不能扔在荒野。您是尊贵人,怕是不曾听过那些个腌臜的事儿,这有些浪荡子心思拙劣,专挑那些个与贵女容貌相似的下贱人于府中把玩。奴婢想着您身份尊贵,便把人先带回来,由得您来处置,便是这辈子在您身边当个体面的丫头,也比经历那些污糟事儿强。” 怀王妃白氏看着床上的女子,眸中冒火,挥手让张嬷嬷下去后,这才红着双眼看向自己的心腹。 “嬷嬷,此女不能留!” 怀王妃咬牙道:“当初王爷赞我仙姿佚貌,更是对我十几年如一日的恩宠,可如今——”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容颜未减,可到底年岁上来,王爷便是看在我那三个孩儿的份上未曾给我没脸,却也总是在外头找那些年轻的贱人伺候!” 男人的喜好永远一致,便是自己这个当初的京城第一美人,也敌不过鲜妍稚嫩的妙龄少女。 说着,她拔下头上的簪子:“这张脸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床上的关好饶是没对白氏抱有多大的希望,听了这话也不免嘴角抽搐。 正琢磨着要不要醒来反杀,就听另一人道:“娘娘不可!” 心腹吴嬷嬷观察了好一会儿,这才惊疑不定的看着自己的主子:“娘娘,您可记得,当初您怀着世子和郡主时,想要亲自给王爷做果子露,便带着奴婢几人在前头山脚下摘果子之事?” 怀王妃点头:“是有此事。” 吴嬷嬷道:“当时有一村妇正巧在那边追赶野兔,却没想天突然阴了下来,您和那村妇同时滑跤。只那村妇粗鄙,又生过一胎,产程快,等她自个儿收拾好了孩子,您这边却是疼痛不堪。” “世子和郡主是早产,奴婢等人当时没有经验,便让那村妇给您接生……” 听到这里,怀王妃觉得不太对劲:“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吴嬷嬷道:“早前您总是惋惜郡主没随了您的容貌,本以为是从皇室之故,现在见了这姑娘,奴婢细细回想,郡主似乎和当初那村姑很有些相像。” 当今草莽起家,结束战乱,乃开国之帝。 且皇后王氏是皇帝的发妻原配,同样山野出生,怀王之母张贤妃又是皇后的嫡亲表妹,这二人容貌自然一般,再加上皇帝彪悍的面容,可想而知已故安懿太子和怀王的长相有多么平凡了。 这种情况下,怀王的嫡女便是容貌一般,也不会引起什么怀疑,顶多是叫人感慨白氏的容貌没有传承下去令人可惜。 怀王妃大惊:“大胆!我的慕云,怎会是那卑贱之女!” 当初女儿出生,王爷可是亲自取了这名字,正是白文胜爱慕云氏娇娘之意,还说女儿这般是随了父皇,天生就是白家的人,怎会有假? 吴嬷嬷也不想有这事儿,便道:“当时那村妇就在这附近,不如奴婢亲自去查,若是假的,怕是这姑娘长了这张脸,许是和您的娘家广平侯府有关系也不一定。若是真……娘娘,那咱们就该早作打算。” 怀王妃胡乱的点点头,心绪不宁的离开了房间。 外头窗下,一道人影悄悄离去。 怀王妃心中杂乱,下意识的就往女儿的院落中去。 方过院门,就听里头女儿的声音响了起来:“莫劝了,每年娘来这里,都是为了给爹爹做果子露。爹爹曾说,娘做的果子露最是香甜,因而娘从不假他人之手,我这个当女儿的,不过是写几句诗文,又能累到哪里去呢?” “只愿爹爹能从我的诗文当中看出娘的情意,每日早些回家陪娘,我便是写肿了手腕,也是应当,毕竟娘那般的宠爱我,我又怎能不为娘着想……” 听了这话,怀王妃当即停了脚步,泪流满面:是啊,我的慕云这般贴心,还擅诗文,若是没有她,还会有谁来心疼我这个怀王妃呢? 王妃的名头,如今不过是冰冰冷冷,不靠着慕云,我能靠谁? 是我的谨书,还是我的谨风? 可他们是男儿呀!怎能牵扯进这些儿女情长当中? 难道会是那个可能成为我女儿的村姑吗? 身上的泥味都没洗干净,别说写诗文,怕是笔墨都没见过吧? 怀王妃擦了脸上的泪,脸上挂了笑,推门进去:“我的儿,娘和你爹的事,要你操这个心做甚?” 她心疼的将女儿搂在怀里,叹道:王爷如今不再疼我,王府嫡女……自然不能换人。 日久天长的,再美的容颜都有折损,反而是自己这个一手养大的女儿,因着才名叫父皇高看,自然也叫王爷看重。 靠在她的怀里,白慕云几乎哭成个泪人儿。 好半响,才抬头抹泪:“叫娘看笑话了,我就是,就是感动爹和娘的爱情,不想这份完美的爱出现波折。” 怀王妃强撑着笑,摸了摸她的发丝:“吾儿莫忧,娘也不想。” *** 关好在床上躺了一个时辰,爬起来吃光屋里能摸到的点心后,又躺了一个时辰。 此时吴嬷嬷满面惊慌的找到了怀王妃,道:“娘娘,大事不好,竟真是真假之事!” 哐当—— 内室茶盏摔落,怀王妃醒神,忙道:“慕云,怎的了?” 白慕云走了出来,脸色有些苍白,却捂着额头,似乎不太舒服的样子:“许是下午睡多了,这会子头疼的很,方才起来想倒杯水喝,结果手指乏力,竟抓不住杯子。” 怀王妃嗔怪道:“有伺候的人,何必自己动手?” 白慕云便用脸颊蹭了蹭她的手:“我与娘在一处,自然不想有外人在身边候着。” 怀王妃叫她这番姿态亲近的心中暖意升腾,柔声道:“我叫人带你在院子里走两圈,睡太多也不好,等娘忙完了事,再来同你说话。” “那娘快去,我正巧也想到了些诗词,回头写给娘看。”白慕云乖巧道。 吴嬷嬷奇怪的看了郡主一眼,往日里这小祖宗仗着宫里的喜欢,可谓是嚣张跋扈,今日怎的还转了性儿? 不过这个不重要,将眼下的事解决了才要紧。 等回了那个院子,怀王妃心情复杂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人,问左右:“叫个大夫过来瞧瞧,总这么昏睡着也不是法子。” 床上的关好:“……” 不确定是否为亲女的情况下,不请大夫好像也没毛病? 吴嬷嬷低声道:“这事儿不好细查,若闹大了,宫里定会治罪。奴婢只打听了那村妇住处,那家姓郑,这几日一家三口不知怎的被人打断了胳膊,听说是家中女儿被山中猎户拐了去,猎户亲自下山教训了他们,让他们不要闹腾。” “那乔氏没有认出奴婢,奴婢借着采买山货的理由瞧了,郡主……郡主与乔氏只有三分相似,倒是那家男人和长子,与郡主像了足有六成。” 她没说的是,那家的长子竟是丑得吓人,本以为郡主是随了白家的底子,再有衣着打扮,瞧着也是不差。 眼下见了郑家父子,吴嬷嬷甚至都不敢看郡主的容貌,只一眼,便能叫人回想郑家子那一大一小的眼睛,蒜头冒尖儿的鼻子,越想眼睛就越是痛。 “再有那乔氏似乎不在乎郑家女失踪,凡外人问起,就总炫耀她女儿在好人家享福……奴婢想着,此事定是那乔氏有预谋的换女!” 吴嬷嬷气愤极了:“这种事再不会有岔的,总不会村女像王妃,郡主像村夫这么凑巧的吧?” 关好在心里点头:对头! 哪知怀王妃咬了咬下唇,道:“嬷嬷,我觉得这样就挺好。” 吴嬷嬷:“????” 怀王妃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有道理,自顾自道:“她便果真是我亲女,可这么多年在乡下,连字儿都不认得一个,如何比得过我的慕云?再有,王爷如今对我恩宠不在,更有风声说府里要进侧妃,如果真假郡主一事出来,莫说宫里会不会降罪,便是王爷,怕也是要怪我的。” 她泪水涟涟:“若我这个王妃倒了,她便是成了郡主,又能如何?” “不通文墨,不懂礼仪,也不过是叫人笑话,甚至王爷还会随意将她打发了出去。” 她看着吴嬷嬷,眼神逐渐变冷:“慕云是京中有名的才女,便是容貌不佳,可众人都觉得是随了父皇的缘故,晾旁人也不敢点评父皇容貌。且慕云又得宫中宠爱,连带我这个王妃也面上有光。” “只有我好了,这孩子才会好。” 她哽咽了一声:“倒不如将她远远的送出去,也全了我生她一场的情分,过了几月,再寻一个老实厚道的人家嫁了,有我撑腰,这辈子如何会过不好?” 三更真千金有透视眼 这么多鸟,我这…… 第48章 吴嬷嬷:“!!!!” 这、这还能有人会不要自己的孩子的?! 吴嬷嬷不理解, 吴嬷嬷大受震撼,但吴嬷嬷只能听话。 关好同样心中吐槽满满,不过看了郑明琼记忆的她, 心中已经有了准备,这会子内心的波动不算是太大。 毕竟这世上,不是每一个当爹妈的人都会爱自己的孩子的。 要是换位思考的话, 父母首先也是人,是否爱孩子,取决于他们自己,不过——屁股决定脑袋。 她是来符合郑明琼那“生死看不淡, 不服就是干”的心愿的, 又不是来体谅人家当爹妈有多不容易的, 且管不了这么多。 所以嘛, 我不必体会她不认亲女有多无奈, 她也不必体会我心狠手辣时有多快乐。 …… 那边怀王妃已经完善了说辞,甚至越说越觉得这是皆大欢喜的好法子。 吴嬷嬷尽管心中不是很认同,可她的主子是怀王妃,由不得她这个当下人的提出不同的意见。 关好觉得自己也是时候醒了,便假装动了动手指,又微咳了两声, 因事情太过重要,屋里只有她们三人。 这边一有动静,屏风那边的主仆二人便立刻停下了交谈, 二人相视一眼,便起身往床边去。 怀王妃见床上的女子睁眼瞧自己,似乎她整个人都因眼神的灵动而鲜活了起来,对自己也没有亲近和濡慕之意, 不知怎的,心里好似更加的不舒服了。 就好像年老色衰的自己却看到了另一个鲜活灵动又年轻的自己一般,便是对方不会对自己造成任何的威胁,可那人的存在也是明晃晃的在告诉自己:白娇娘,你老了。 她长得像我,却又不亲近我,那张脸好似也在讽刺我容颜已老。 怀王妃按捺下眼中的思绪,正要开口,就见那姑娘欣喜地看着自己:“你、你是我娘么?” 她慌了一瞬,旋即又镇定下来,笑了:“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哪有随意认娘的?” 又微侧头,轻声道:“我不过是救了你,你便是害怕,也不该见着我就认娘的,你这行为,若是叫养大你的娘知道了,心中不知该如何伤心的。” “……”关好:“????” 啊?这…… 关好不理解,就算你因为你自己认为的迫不得已的因素不愿意认亲女儿,可那个换了你女儿的乔氏,总该是你的仇人吧? 关好内心MMP,脸上笑嘻嘻:“可是我娘说过,我是她换的大户人家的女儿呀!” 她脸上一派纯良:“她将我换到村里受苦,她的女儿却在大户人家享福,我为何要管她是否伤心?且夫人你同我这般相似,年纪又比我大,不是我娘,还能是谁?” 年纪又比我大! 比我大! 大! 怀王妃别的没听到,这句听得却是真真儿的,顿觉心中好似中了一箭。 她脸上的笑险些绷不住,眼神转冷:“行了,我好心留你,却也不是叫你在我的庄子上撒野的,吴嬷嬷,着人将她送走吧。” 又对她道:“看你和我相似的份上,我给你一些银两,你想去哪里,我吩咐人送你过去,只人要记得感恩,我对你好,你可别胡乱说话才是。” 关好听完,当即呜呜哭泣:“原来是这般么?可恨我亲缘浅薄,养母养父待我如猪狗,这辈子怕是不得好死了!” “我长了这般容貌,料想生身父母也不会差,既然这么久都没寻我,怕也是命不久矣了呜呜呜!” “我可怜的爹娘呀!你们怎么就命这么短呢!” “胡说!”怀王妃听得怒火翻腾,眉心突突的跳,更加觉得这个女儿鄙薄不堪,不可带回王府。 “我没有胡说!就郑家人长得那跟野狗摧残过似的容貌,想必那个占了我身份的女孩儿也好不到哪里去!既如此,我亲爹娘还没找到我,可不就是命不久矣,或是已然暴毙了么?” “……”怀王妃:“!!!!” 暴你娘的毙! 啊呸,你暴毙了我都不会暴毙! 她长这么大从未受过气,便是丈夫外头有人,她也心里早有准备,只每日里伤春悲秋,何时叫人这么指着鼻子咒骂过? 怀王妃颇觉这女儿就是讨债来的,更加对她不喜,沉声道:“行了,少哭哭啼啼的惹人烦!” 关好哭声一滞,抬头看她:“这位夫人,我真的不是你女儿吗?” 怀王妃果断道:“不是!” 闻言,关好便长叹一口气:“也罢,既然不是,那我就不在夫人住所逗留了。” “此处距离京城不远,想来我生身爹娘也该是京城的贵人,实在不行,我去京中报官便是。曾听我养母说起,当初她就是在这附近生产的,想是找起来也不难。” 她从床上起来,行了一礼,道:“方才迷迷糊糊间,好似听到这位嬷嬷称夫人为娘娘,不知夫人是哪家娘娘?” “等我找到了亲爹娘,定要找娘娘您谢过相救之恩的。” 怀王妃:“????” 怀王妃:“!!!!” 怀王妃倏然一惊,气急败坏道:“我救你一命,你竟如此害我?!” 十几年前在附近生产的贵人就是我,这要是叫人查出来,再有这张脸在,若叫旁人知道自己曾同她见过面,那我云娇娘焉有名声在? 关好眼神迷茫:“怎么叫害你呢?难道我找亲爹娘也有错吗?” 她不知打哪儿抽出一块帕子,抽噎道:“夫人,我是村姑,但是村姑不傻,就我们两人这般相像的容貌,说没有关系都没人信……” 又惨然一笑:“想是夫人肯定知道我爹娘是谁的,若不然您又怎会听我在此处啰嗦?” “我也是想着自己贱命一条,又打小儿就能看到旁人看不到的东西,若是爹娘真的遇到了难处,说不得我能靠着自己的长处帮上一帮,只如今……罢了,全当我没有父母缘——” 话没说完,怀王妃就急切地打断了她的话:“你能看到什么?” 关好双眼茫然:“什么看到什么?” 又捂嘴惊呼:“呀!我难道将那个了不得的秘密说了出来不成!” 怀王妃眯了眯眼,虽有些怀疑她可能是装的,可丈夫如今和刘贵妃所出的宁王斗得如火如荼,再加上刘贵妃是定都后才入得宫,身后有大族支撑,丈夫确实弱宁王一筹,所以她愿意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机会,来巩固自己怀王妃的位置。 便也软语哄她:“好孩子,我确实知道你父母是谁,只你父母如今安宁和乐,若你出现,岂不是打乱他们如今的生活?” 涉及到丈夫,怀王妃的智商瞬间超出常人许多:“当然,你若有能为,我便将你带到你生身父母跟前,待你立了功,家中自然有你一席之地。” 听了这话,关好当即感激涕零:“原来是这般么!” 她抹了一把脸:“我说!我都说,只愿夫人让我找到爹娘!” 紧接着,她一屁股坐在床边,表情极其丰富,动作极其夸张,用生动地语言编了一个自己的透视眼技能。 当然,仅限男子。 只她不能直接说是观鸟技能,而是说了能通过看人的一张脸,知道他们是否有隐疾。 古代男人么,去青楼那叫风流,甚至还有走旱道的,或多或少有些毛病或者不适。 便是出生贵族,保养得当,可家中妻妾无数的,铁杵都能磨成针,就不信能找不出毛病来。 当然,找不出也没关系啦,她又不是盼着人家有病,找不出只能说明人家健康,又不能说明她的金手指没用。 她这么说了,怀王妃也就这么听了,旋即吩咐吴嬷嬷找个下人过来。 吴嬷嬷听这意思,这什么奇特的透视似乎只能看到男人的那种本事,实在是不怎么良家。 只想着自己儿子成婚多年却没个孩子,大夫也说有子的希望渺茫,当即一脸公正,大义灭亲道:“娘娘,不如叫我家那不成器的来?” 怀王妃脸上略红,思虑片刻便也直接点头,是真是假,待会儿便知。 很快,吴嬷嬷就带着满脸懵懂的壮年儿子走了进来。 关好既琢磨好了这辈子好好磨练生殖科医术,自然不会矫情忸怩的装羞涩。 她当即摆正了脸色,目光一落,非常有医德的克制住了战术后仰的动作。 “可以了。”关好简略道。 吴嬷嬷赶紧叫儿子下去,待关了门,主仆俩皆期待的看着她。 关好含蓄的看着吴嬷嬷:“这位嬷嬷,令郎几岁不由你伺候?” 吴嬷嬷一愣,回道:“三岁?还是四岁?我要伺候娘娘,自然是没空照顾儿子的,早年还是我婆婆伺候,等我婆婆去后,他就大了,亲娘也得避嫌。” 又急切道:“可是我儿有何不妥,是否、是否染了什么病症?” 关好摇头,吴嬷嬷不待松口气,紧接着就听到了她如惊雷之语:“没有染什么病症,只令郎子孙根似乎只有三岁小儿大小,这些年应当是没有长过的。” 吴嬷嬷:“????” 什、什么?! 怀王妃:“????” 这是我一个冰清玉洁的王妃能听的话吗? 吴嬷嬷大惊,接着大怒:“你胡说!我儿,我儿……” 关好淡然道:“我没必要说谎,你要不信,多找几个人过来也是一样。恕我直言,令郎这般年岁应当是成婚了,只有这个毛病在,成婚多年,应当是没有子息的,甚至家中婆娘还是处子之身。” 吴嬷嬷:“……” 怀王妃:“……” 想到吴嬷嬷的儿子确实成婚多年没有孩子,怀王妃便也信了这话,眼神也有些怜悯:“嬷嬷,你……节哀。” 吴嬷嬷不信,泪流满面,当下使人唤了儿媳过来。 那媳妇过来后,吴嬷嬷立刻就问:“你这么多年,可破了身?” 那媳妇一愣,看到娘娘在此,忍不住委屈的嚎啕大哭:“娘娘给奴婢做主呀!我守了这十来年的活寡,男人还不让我往外说,生不出孩子外人骂得都是我呜呜呜!婆婆还让我天天喝苦药汁子!” “呜呜呜!天地良心,男人都没睡过,我真要有孩子,他敢认不?” 吴嬷嬷听得脸色发黑,当即怒斥:“娘娘跟前,说什么胡话!” “等等,”关好看了这倒霉媳妇一眼:“这种事你们自己找高明大夫去,只一点,我都能——” 她顿了顿,道:“有些事儿得信,不仅要找大夫看,更要积德,若伤及了无辜,害了旁人福缘,便是华佗在世,也救不得了。” 那媳妇没太懂,但能感觉这话是在护着自己,当即朝屏风那头砰砰磕头。 怀王妃心中万般翻腾,眼中喜意渐甚,若是自己能让她借此特殊观察那些权臣的隐秘…… 这般想着,怀王妃便也乐意做个好人:“行了,你下去吧,回头我重新给你找个好人家。” 那媳妇欢天喜地的走了。 怀王妃想着吴嬷嬷黑沉沉的脸色,不免宽慰起来:“嬷嬷也别气,如今咱们提前知晓,不比你们出去乱碰强?” 吴嬷嬷虽不高兴,可也只能如此。 见此,怀王妃便满怀喜意的看着关好:“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有能为。” 关好便问她:“那我爹娘是谁?” 怀王妃面色僵硬一瞬,道:“其实,我就是你娘。” 紧接着,又补充道:“非是我不愿认你,你可知你父是谁?正是当今陛下三子怀王!” 说起丈夫,她脸上漾起了小儿女的羞涩:“你祖父乃开国圣祖,你亲祖母是皇上的张贤妃,贤妃又是如今皇后的嫡亲表妹,再是尊贵不过。” 在忽悠人这事上,怀王妃是无师自通:“你外家出自京中广平侯府,你外祖父是现任的广平侯,你娘我是广平侯府的嫡女,如此家世,你本该是名正言顺的皇家郡主,可是——” 她抽出帕子抹了抹泪:“可是你大伯早年因病去了,你二伯宁王乃刘贵妃独子,刘贵妃又出身勋贵之家,咱们比不得,甚至我当年在乡野诞下你哥哥和你,也是因为被刘氏一脉逼迫之故。” 当然,广平侯府子弟无用,皆是吃喝玩乐之徒的事儿就不用说出来了。 怀王妃继续哭道:“若不是你找来,我怕是都不知你才是我亲女!” “可是孩子啊!”她哭声渐大:“如今你父艰难,刘氏猖狂不将怀王一脉放在眼里,甚至你家中兄弟也经常被人暗中谋害。你是我和你爹爹的掌中宝,便是如今发现当初你被乔氏狠心调换,可娘如何敢声张出去?” “若真相大白,便是不说宫中如何怪罪,只怕你也要惨遭刘氏迫害啊!” 关好:“……” 呜呜呜好感动,娘你对我真好呜呜呜! 关好直接来了个人间清醒:“那咱们暗地里把你那假女儿一家杀了不行吗?” 怀王妃:“……” 怀王妃下意识道:“那怎么行!” 慕云是京中有名的才女,若日后真相大白,叫她怨我杀了亲爹娘可如何是好? 很快,她就发现自己言语疏漏,赶忙补救:“那假女儿我留着有用,日后可做人情与人联姻,增强怀王一脉的势力。好孩子,你就不用如此受罪了,若你父得了大业,你便是金枝玉叶,什么好男儿找不着?” “正巧老天爷给你如此特殊,你合该回来帮你爹爹呀!” 关好叫她说服了,用力点头:“娘!我的亲娘!我一定帮助爹爹打倒坏二伯!” 哦!我亲爱的二伯! 虽然咱俩还没见面,但你放心,侄女我身在怀营心在宁,卧底这事儿,我一定坚持到底! 说着,她眼睛扑闪扑闪的:“娘,咱们什么时候去见爹?” 怀王妃笑了笑:“明琼,你叫明琼是吧?咱们今日就回去!” 慕云给我撑面子,明琼给我撑里子,任何妖艳贱货都别想动摇我怀王妃的宠爱! 又叮嘱她:“只见到你爹爹之前,你别叫我娘,免得叫旁人发现,脸上也得蒙了帕子。” 关好点头,表示明白。 窗外,一道纤弱的人影再次离去。 *** 这一趟出行,怀王妃觉得自己回京之后定能叫丈夫一心拴在自己身上,便也不吝啬,什么好茶好点都拿出来,哄得女儿高兴。 关好也不跟她客气,见驾车的都成了吴嬷嬷,当即放飞了自我。 入了城,见大街上人来人往,关好不时发出惊呼声。 “我的天呐!这么多!” 这么多鸟,我这个大夫也承受不来的呀! 怀王妃:“……” 怀王妃脸色不大好,又想着慕云在后头的马车上,便斥道:“莫要大惊小怪!” 关好撇撇嘴:“知道了。” 正说着,马车停了下来,外头有一青年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可是姑姑回来了?” 姑姑?关好眉头一挑,掀开帘子看了出去。 怀王妃没拦得住,便回道:“可是大郎?” 云家大郎道:“正是侄儿,侄儿出来给祖母卖稻香村的点心,却没想见到姑姑车架,特来给姑姑请安。” 怀王妃现在心急,也不想多说,便道:“大郎回去代我给你祖母请安,王府还有事,便不多说了。” “姑姑慢走。” 马车再次缓慢前行,关好道:“那是我表哥?” 听了这话,怀王妃突然心中一动,问她:“我儿觉得大郎如何?” 她心里转过几道念头,想着女儿日后肯定是公主,娘家偏又不行,若是能将女儿嫁回去,云家起码也能再富三代。 便道:“若娘想将你嫁给你表哥——” “不行!”关好立刻摇头。 怀王妃惊愕:“为何?” “他鸡儿小,我不要。” 怀王妃:“????” 怀王妃:“!!!!” 鸡、鸡儿小?! 一更真千金有透视眼 嘿嘿嘿,小坏种…… 第49章 便是怀王妃不在乎这等男人的私密事, 可当亲姑姑的,在听到亲女说娘家侄儿“鸡儿”小之后,也深觉以后再难对侄儿表露慈爱。 给新见面的表哥下了诊断书之后, 关好心头轻松了许多。 她重又靠在身后的腰枕上,眯眼惬意:“娘,回头给我找两本医书来看, 既然老天爷赏脸,我怎么也得继续深造深造。” 怀王妃:“……” “这种很不良家的技艺,你还想要深造?!” 关好双眼溜圆,骇怪道:“娘, 我是你亲生女儿呀, 你竟然说我不良家?” “难道我愿意这样吗?如果不是想要为爹爹效力, 我到死都不会说出这件事的!真是……真是叫人难过!” “既然娘如此说, 那我去找二伯好了, 我愿意用我这不良家的技艺给我二伯拖后腿!” 她哭天抹泪的,大有真心被辜负的无助绝望。 怀王妃:“……” 怀王妃木着一张脸:“是我说错话了,你别往心里去。” 言毕,关好立马擦了眼泪揩她身上,说:“那娘你仔细些,等到家了再叫我, 我先眯会儿。” 怀王妃:“……” 怀王妃心累,越发觉得这亲女儿就是讨债来的。 *** 怀王对自己女儿被调包一事很是愤怒,只看着眼前这个长于乡野的女儿, 再想想府中那个颇得亲爹欢喜的女儿,心顿时就歪了。 不得不说,怀王白文胜能与云娇娘做夫妻,大抵都是有歪心眼子基因在的。 只这歪心眼子, 在听到这亲生女儿有特殊技能后,瞬间就摆正了。 怀王当即软和了面色,做足了慈父之样儿:“我儿竟有如此神技?” 他同妻子的想法一样,如此隐秘又有用的神技,若是用在那些权臣重臣,或是他们家中子嗣的身上,自己岂不是集齐了朝中诸臣的秘事? 便是这秘事不好说——就是要不好说呀! 哪个男人愿意被别人知道这事儿? 只要掌握此等隐秘之事,自己还怕他们不听话不成? 关好看亲爹这眼带奸笑的模样,神色不变,说:“爹爹可喜欢?” 未免父女间有什么叫人难堪之事发生,怀王以袖遮面,只露出上半张脸:“我儿得天眷顾,为父怎能不喜欢?” 他搓了搓手,甚至起了叫女儿去观察她亲二伯之意,只要老二出了纰漏,自己说不定能成为父皇唯一的选择。 就在他兴奋之际,关好也同样情绪激昂:“那么爹爹,你何时上报皇爷爷,立下我郡主的名分?还有府里那个,你和娘若是不舍,我也不是不能大度,只一点,那可憎的乔氏害我受苦多年,又虐待与我,更是企图将我卖与山中莽汉,这事儿你们可得给女儿我报仇的呀!” 啊??? 怀王很是不解:“我认你为女难道不行吗?实在不行,说你娘当时怀了三胎难道不妥?” 慕云才名冠京,若是说出她假郡主的身份,那怀王府多年的培养岂不是糟蹋了? 再有,女儿而已,又不是多重要,为什么非得大张旗鼓的昭告天下,然后叫老爷子觉得我这个老三没有能为,连亲女儿被换多年都不知道? 那这不是显得怀王愚笨不堪,轻易被农妇玩弄于鼓掌? 怀王是越想越觉得此事不妥,便直言道:“我儿要明白,为父牺牲,是子女应尽之分。你可知,此事一出,你皇爷爷会如何怪罪于我?你那二伯又会拿此事做出多少文章?” 关好:“????” 实在不是很能理解你们的脑子。 本朝皇帝既然是自己打下的天下,难道不是杀伐果决之人? 若是知道被换多年的亲孙女找回来了,最该有的情绪是庆幸和高兴吧? 好歹没叫他老人家的血脉流落在外被人糟蹋不是? 关好喝了一口茶,慢悠悠道:“我不管,我就要当郡主。” 砰! 怀王气得一掌拍在桌上,怒指着她:“放肆!你是我的女儿,郡主之位也是因我而有,我愿给就给,不愿给也是应当!” 关好:“……爹啊,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我爷爷打下了天下,你这个王位该不该有呢?” 她挺起胸膛,理直气壮道:“我该有的郡主之位是来自我的亲爷爷,与你何干?” 你啃你老子,我也啃你老子,大家都是啃老族,你哪来的脸跟我逼逼歪歪的! 怀王:“????” “大胆!你,你!”怀王气得胸膛簸动,咬牙道:“你就不怕我打杀了你?!” 关好左右环视,脚后跟一跺,脚下的木地板顷刻间便四分五裂。 怀王:“!!!!” 怀王妃:“!!!!” 天爷!这死丫头好生吓人! 关好嘿然一笑:“我记得爹爹府中只有一些寻常侍卫,女儿不才,这些年在山野养出了一身蛮力,脱府而出是没问题的。” “只要我能跑,我就能张嘴,到时候有这张脸在——” 她也搓搓手,学着怀王的猥琐样儿:“没关系的爹爹,来的路上,娘已经指了二伯府邸方向,想来二伯愿意给侄女一口饭吃的。” 你所能依仗的,不过是长辈的身份和府中下人的阻拦。 巧了不是,咱是当自己死爹没娘的,下人也拦不住,闹大了不论叫哪个知道,也没人会砍我脑袋,那还怕个鸟! 怀王:“????” 怀王妃:“????” 怀王怒气填胸,指着怀王妃就骂:“多嘴的不贤妇!” 呜呜!可恨我爹不让亲王养私兵弓箭手,否则我定好生教这混账该如何做人的女儿! 怀王妃:“……” 嘤嘤!这女儿果真是讨债来的! 关好悠闲地坐回椅子上,指着怀王妃面前的葡萄:“娘,我要吃那个,给我端来。” “……”怀王妃:“好!” 我忍! 怀王深觉自己的父权被挑衅,可自己一时拿这丫头没办法,只得闷头灌了一壶茶,方使心火稍歇。 就在夫妻俩面面相觑,想着法子叫女儿服软的时候,外头突然嚣杂了起来,紧接着,一道曼妙的身影冲了进来。 身后跟着的人还连声“郡主”、“郡主”的叫唤。 吴嬷嬷也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进来,关门就跪:“王爷娘娘恕罪,奴婢一时说漏了嘴,叫郡主发现了——” “爹爹!娘!”话没说完,白慕云便凄厉着双眼,泣不成声:“我,我,我怎么会不是你们的女儿呀!” 听得爱女如此凄惨之声,怀王妃的泪珠子更是成串的落下,不忍道:“王爷,这可是我们捧手心里养大的女孩儿呀!她叫慕云,是那个代表白文胜爱慕云娇娘的慕云呀!” 怀王心里也颇不是滋味,可那边的女孩儿虽蛮横无理,到底是自己的血脉,自己便是生气,也不会拿她如何。 倒是这个养了十几年的女儿,此番哭泣,自己却是没多少动容了。 见她这般,怀王妃心里一咯噔,明白自己的爱情已然逝去,就更加不愿意养大的女孩儿不为人重视了。 她伸手抚了白慕云的后背,柔声道:“王爷,父皇自为帝以来,喜欢的一直都是文采斐然之人。慕云……慕云才气为人称颂,甚得宫中喜爱,有她在,你也能强过宁王些许。” 怀王心神一凛,点头称是:“你说得有理。” 怀王妃继续道:“至于明琼,她是我们亲生的女儿,又有能为,等日后,你我难道还能不认她?她是天生的金枝玉叶,便是不需要旁的,也地位尊崇,可是我们的慕云不一样啊!” 如果养了多年的女孩儿被打回原形,岂不是证明【慕云】佳话也如过眼烟云? 怀王继续点头:“你说得有理。” 两个女儿就是两份助力,损了慕云,确实是浪费。 “啪啪啪!” 关好看着这具身体的亲娘说得如此慈爱,忍不住双眼闪动泪花,猛然击掌:“呜呜呜!娘,你说得太叫人感动了!” 她擦了眼下的泪:“所以为了成全你们的拳拳爱女之意,我愿意退出,让你们一家相亲相爱!” 怀王:“……” 怀王妃:“……” 白慕云:“……” 白慕云睫毛一颤,当即转身跪了下来:“妹妹,我知我身带原罪对不起你,爹爹和娘是你的,我不敢再占,只愿妹妹别同我计较,让我留下伺候爹爹和娘吧!慕云下辈子也别无所求,更不敢求,只想当个小丫头,陪伴在爹娘身侧呀!” 那你倒是别再口口声声喊爹娘了呀! 关好很是和善的把人扶了起来,捂着心口,感动不已:“这么一份诚挚的热爱,我怎么能不成全呢?” 白慕云嘴角微勾,暗骂一声蠢货,就听她道:“既然是小丫头,那就改个名儿吧?” 她转头,眼笑眉舒:“娘,你觉得怎么样?” 白慕云:“????” 怀王妃:“????” 改名=慕云不在=我爱情的证明消失! 怀王妃委屈坏了:“我不同意!” “哦,那我就去找我二伯,爹爹娘,下辈子咱们有缘再见吧!”关好果断转头,抬脚就往外走。 怀王大惊,赶忙喝道:“站住!” 触及到爹爹冰冷的视线,白慕云委委屈屈的:“我,我改名就是……” 怀王妃心痛一头,为自己即将失去的爱情:“我儿……” 白慕云摇头,咬唇道:“妹妹以为什么名字合适?” 关好微微一笑:“就叫杜鹃吧。” 闻言,怀王妃失声痛哭,心中万般不舍:“我可怜的儿呀!” 她双眼赤红,看亲女犹如仇敌:“你既得到你想要的,那么对郑家人就不可再下手!” 我的慕云已经如此可怜,我怎能叫她再痛失血亲呀! “没问题!”关好点头。 我本来就不能动手叉人,但是别人动手的话,那就不一定了。 至于还没见面的爷奶,如果他们也是如此的话,那我就投靠二伯呗! 想来二伯需要下属效力,总该给下属报个小仇的吧? 反正郑明琼寿数不算太长,到时候二伯上位就算是忌惮,那咱也早两腿一蹬嗝屁了,说不定还能给爹娘留下被帝王密切观察的“遗债”。 简直完美。 因而她不是很在意怀王妃的要求,只提醒怀王:“爹,我想见一见爷爷,你觉得呢?” 我得叫我爷爷知道,她的好孙孙受了十几年的苦呀! 怀王妃不满:“你都逼着慕……杜鹃改名了,就不能让她缓两天适应适应?非得今日就叫她丢尽脸面?” “这么痛苦的吗?”关好忧心极了:“做人要善良,那就不去见爷爷了,我腆着脸去问二伯要个见面礼吧?” 怀王忙道:“她享受了十几年的王府富贵,还有什么好痛苦的?” 怀王妃:“????” 白慕云:“????” “那咱们这就走吧?” 关好已是急不可耐:“我觉得我爷爷肯定也会喜欢我的!” 不喜欢我就更好啦! 恨屋及乌这个词儿有时候能发挥关键作用,要是能作掉我亲爹的继承权,我就是死了都会笑活过来哒! 怀王妃没办法,只能跟着丈夫一同进宫,去向老爷子说明真相。 *** “什么?!” “十几年前我的孙女儿被人调了包?!” 老皇帝不愧是自己打下天下的,看了证据后,他依然声如洪钟,双眼如铜铃,瞪着底下跪着的老三两口子:“废物东西!” 一同跟着来的白慕云双眼红肿,嘤嘤拜下:“呜呜呜!皇祖父,慕云自知身怀罪孽,求皇祖父降罪呜呜呜……” 说是这么说,可白慕云心中没多少害怕。 她打小儿就得宫中欢喜,尤其是这位皇祖父,更说过她天生就该是白家的人,想来便是当不成郡主,也会得皇祖父的庇佑。 却没想老皇帝当即皱眉后仰:“我好孙孙说你改名叫杜鹃,你难不成忘了?” 接着,又满脸慈爱的看着关好:“哎哟我的好孙孙,你一看就天生该是我白家的人!” 白慕云:“????” 怀王妃:“????” 怀王妃颤抖着唇:“父、父皇,您曾说过,慕云天生就该是白家……” “脑子不好使不是?” 老皇帝一摆手:“这话我对老二家的娃娃说过,对你家的娃娃也说过,明摆着我这老头子就是喜爱自家孙孙的话啊!” 怀王妃:“!!!!” 怀王妃不敢相信:“您,您曾说过慕云才气斐然……” “我自家孙孙不夸,岂不是脑壳坏掉了?现在假的就没必要夸了!” 老皇帝理直气壮,看着关好:“好孙孙,没读过书是不是?没关系,你爷爷我也几十年没读过书,现在写字还跟狗爬似的,你慢慢学,咱们不着急。” 关好:“……” 好爷爷,对胃口! 关好还没来得及说话,老皇帝就看向自己的儿子:“这女儿,你们养也养了,舍不得留着也随你们,只郡主封号得撤了。哦,那什么矫情的慕云就别叫了,白也不准姓,我觉得杜鹃就挺好。” 他老头子可以讲点人性,养了多年的女孩儿舍不得也是常理,但不能委屈了他的亲孙孙。 “只那祸首却是留不得了。” 怀王妃还没从爱情证明被毁的打击中回神,就听到了老爷子如此冰冷无情的话语,当即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道:“父皇,我女孩儿已经没有了郡主之尊,如何还要失去血亲呀!” 老皇帝:“……” 老皇帝:“????” 老皇帝觉得这个儿媳妇坏掉了:“你舍不得孩子我理解,可你舍不得那个虐待你亲女的祸首是什么意思?” 闻言,怀王妃面上闪现神圣的圣母光辉:“那乔氏也是爱女之心,如果不是爱极了女儿,又怎么会冒着杀头的风险去得罪贵人呢?” 关好:“……” 老皇帝:“……” 就在这时,方才被派出去查探郑家情况的暗卫归来,带来了一则重要信息: 郑宝福从妻子口中得出女儿在富贵人家享福,当即起了心思要去京城寻女享受富贵,却没想喝了酒后脚下不稳,直接跌死在沟里,暗卫过去的时候,他刚断气。 老皇帝:“不是人为?” 暗卫摇头:“不是人为!” 听了这话,杜鹃还没什么反应,怀王妃却是眼泪乱流,无助道:“父皇,那郑家男人已经死了,乔氏……便是有再大的罪孽,也就饶了吧?” 关好凉凉开口:“娘啊,乔氏害得是你亲生女儿。” 怀王妃责怪看她:“可你如今得了父皇承认,有爹有娘,杜鹃……已没了亲爹,你难道就不怜惜她吗?” 又看向怀王:“王爷,你倒是说句话呀!” 到底是年轻时挚爱的妻子,怀王也面有不忍:“父皇,如今明琼无事,这事……就这么过了吧?” 老皇帝:“……” 老皇帝嘀咕一句:“早就知道老三脑子不好使,找的媳妇也是个傻缺,幸好老子从没想过让他当继承人。” 声音几不可闻,可关好自来耳聪目明,又站得近,当即眉梢一动,心中喜悦翻腾。 那边母女还在哭嚎,关好眼睛一亮,走了过去,问:“娘,你真的舍不得杜鹃和乔氏吗?” 怀王妃泪眼朦胧:“明琼,她养大了你呀!她那么伟大,那么无私,为了亲生女儿甘冒风险,若心再狠一点,你焉有命在?” 怀王也舍不得爱妻如此,便道:“明琼,你该懂事。” 关好也感动落泪:“娘!我明白!我感恩!” 我不仅感恩,我还感动! 她呜呜哭泣,转身对着亲爷爷跪了下来:“爷爷,我养母实在是太伟大了,我亲娘心胸实在是太宽广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两家合为一家呢?” 怀王妃:“????” “娘如此推崇乔氏,倒不如让她进怀王府当个侧妃,也好叫我娘近距离学习该如何爱护亲生女儿呀!” 怀王妃:“!!!!” 怀王妃大惊,还没来得及斥责,上首的公爹就欣然开口:“好孙孙说得有理!” “来人,即刻拟旨,赐乔氏为怀王侧妃!” “哦!太叫人感动了!”关好对着亲爷爷砰砰就砸了三个响头:“爷爷你真棒!” 怀王妃傻眼:“这,我不是,这,不可——” 关好打断了她的话:“我的亲娘啊!养母亲母合为一家,你们各自有了两个女儿,难道这生活不美满,不令你期待么?” 她睁着真诚的双眼,看向怀王:“爹爹,我明理不明理?” 又看向杜鹃:“好姐姐,你亲娘是王府侧妃,养母是王府正妃,你也是王府名正言顺的小姐啦!” “啪啪啪!”老皇帝激烈鼓掌:“我孙孙说得对!” 嘿嘿嘿,小坏种。 不过老子喜欢嘿嘿嘿! 关好站了起来,双臂展开,兴会淋漓:“我娘心愿达成,我养母老有所依,我爹喜得侧妃,一家子都圆满啦哈哈哈哈哈!!!” 双更真千金的透视眼 王爷,王爷脏了…… 第50章 尘埃落定, 关好顺手打了个补丁,要求大家别说出乔氏换女之事。 否则被人有样学样,起了坏心眼作孽, 岂不是害了无辜之人? 反正乔氏下场已经预定,区区虚名,不重要的啦! *** 侧妃之事一出, 怀王妃宛如被九天惊雷轰炸过,怀王也是满心的不甘愿。 当然,对怀王来说,得侧妃是一件好事, 可这侧妃不能是一个比他年纪还大的乡野村妇吧? 便是杜鹃, 也是满心的不甘愿。 她如今唯一的倚仗就是怀王妃对她多年的疼爱不舍之情, 若乔氏来了王府, 还成了王府侧妃, 便是怀王不会对乔氏有所宠爱,可乔氏的存在也会扎了怀王妃的心窝子。 届时,谁还能来给她撑腰? 对于这一家三口的神色,关好恍若未觉,正兴致勃勃的同新上任的爷爷一起商量着自己的郡主封号。 老皇帝道:“那乔氏也算做了一件好事,叫人取的名字还算是不错, 好孙孙,你叫明琼是吧?那你觉得明珠郡主如何?” 关好点头:“我觉得很好!” 老皇帝满意笑了,这坏东西可真讨我老人家喜欢。 非是他不爱惜自己的儿子, 只他老人家打这个天下不容易,自来就有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的说法。等他百年之后,这后继之君若不选个正常的,他就是死了都不甘心! 老大倒是像他, 可因病早早的去了,也没留个儿子下来。 老三虽然是老妻表妹所生,长得也像老大,可这性子着实叫人不敢恭维。 老三年轻的时候恋爱脑,媳妇说什么便是什么也无妨,总归疼惜媳妇说来也是一件好事,好歹家庭和睦。可他那媳妇就不是个省心的,一天天的除了作妖就是作妖,还经常伤春悲秋,时不时的就满嘴爱情闹腾一番。好在她肚子争气,先有双胎,再有儿子,他老人家也犯不着跟儿媳妇置气。 可这些年下来,广平侯府借着老三媳妇的名头在外头大肆敛财,欺男霸女,但凡自己要惩治一番,老三就能被媳妇撺掇的进来哭天抢地,还说自己若是治了他岳家的罪,他这个怀王便也没了脸面。 开什么玩笑! 老子打下江山来差点累掉半条命,结果你媳妇当了个王妃,她娘家就能跟着鸡犬升天了?! 老皇帝压根就没理会老三的放屁,二话不说就惩治了广平侯府的一干人等,也就是看着儿媳的面,才没将他家爵位撸了下去。 好在剩下的老二还算不错,若为帝王,也可做个守成之君。 一时又想着老三胡闹便胡闹吧,他虽是有个皇后姨母 ,可这不着调的样儿,想来老二上去后也能对他手下留情,自个儿便也对他家的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却没想今天,这两口子竟能给老头子我捅出这么大个惊喜! 事情查明后,你不爱惜自己流落在外多年且惨遭虐待的亲女就算了,你舍不得那假女儿非要养在身边也算了,可你他娘的还能饶过那个偷你亲女并虐待她,还打算将她卖给老光棍的罪魁祸首?! 老皇帝不能理解,老皇帝无法接受,老皇帝对新来的好孙孙很有好感,并决定给好孙孙出气。 这小丫头一肚子坏水,像极了他老白家的种,焉能叫她受此大委屈? 所以对给老三找了乔氏做侧妃的事儿,老皇帝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反正他从没管过儿子妻妾之事,你不愿纳妾就不纳妾,老头子我不做这个恶人。 不过这回嘛——云氏都说了,这乔氏也有诸多不得已,听这话似乎还有很怜惜她的意思,那给送个姐妹过去,也算是全了她一片心意吧? *** 不过是一日未见,老三那边就弄出了真假郡主一事,回府后的宁王都惊呆了,当即让王妃备了厚礼送去,庆贺侄女回归。 却没想老爷子不仅没有怪老三夫妻连皇室血脉都能弄错,反而还给老三赐了个侧妃! 宁王心里酸溜溜的,对着妻子道:“老爷子就是偏心!当初爱重皇后所出嫡子没得说,母后好歹是老爷子原配发妻!可老三呢?自小儿就脑子不好使,不就是因为有了当皇后的姨母,又长得像老大吗?处处得老爷子偏袒,便是他媳妇数十年如一日的作妖,都没叫老爷子责怪!” “王爷这话说的,所谓爱之深责之切,便是母妃都说过,父皇对你越是严厉便越是好。你不需要多做别的,也不需要强出头,只需为人心正,父皇自会把你放在心上。 ” 丈夫对他的父亲感情深厚有亲人之眼,宁王妃可没这个滤镜。 自家王爷越是被老爷子严厉管教,就越是说明他的份量重。反倒是怀王,便是读书不成,老爷子也不是很在意。且老爷子只有三个儿子,已故安懿太子不在,老三又不着调,自家王爷自然会凸显于人前。 宁王妃便道:“王爷,妾身斗胆,试问哪一个开国之君选择继承人的时候,会略过学识渊博又有能为的儿子,反而选那成日里不着调的?” 宁王叫妻子说的心中满意些许,又嘱咐道:“我那大侄女刚刚回来,你回头若是有空,当亲自去看看。老三两口子不着调,养的那三个孩子也都奇奇怪怪叫人看不懂,总觉得我这个当二伯的会一言不合就弄死他们,私下里还管我叫佞王……不过这新来的明珠郡主如此得老爷子欢心,想来是个不错的,同那两口子定然不一样。你当伯娘的,也好好怜惜她才是,毕竟受了这么些年的苦。” 宁王妃嗔怪他一眼:“这事难道还要你说,我岂是那不周全之人?” 宁王笑了两声:“我的好王妃,我这不是也想替你多周全么?老爷子这么多年不管儿子房里事,猛不丁的给老三弄了个侧妃,这多吓人?我可不想咱家也进人。 ” 宁王妃目光柔和:“妾身何等荣幸,能得王爷一心?” 怀王侧妃……她思虑片刻,琢磨着自己妯娌的性子,觉得这事儿跟她脱不开关系。 想到这里,她越发谨慎,立志要当个好媳妇。 *** 临出宫之时,老爷子让张贤妃过来见见新孙女。 张贤妃对孙女也算是和颜悦色,可在知道儿子落了个四十出头的侧妃,且这侧妃还是新孙女求来的时候,不免脸色难看。 所以在老爷子问她是否要在宫里住时,关好摇头拒绝:“爷爷,我是有爹娘的人呢,自是想要跟爹娘在一起的。” 虽然老爹的继承顺序不用自己担心了,可让怀王府鸡犬不宁的小目标还没完成呢。 再说了,皇宫哪有自己家里舒坦呀! 张贤妃也勉强笑道:“让她家去就是了,她小人家家的,哪里就有这个脸面住在宫里了?” 张贤妃也不是讨厌孙女,就是儿子在她心里最重要,要不是顾念着老爷子喜欢新孙女,她可不一定有什么好脸色。 老皇帝听了这话,淡淡道:“朕的孙女,怎么就没脸面了?” 张贤妃一愣,正要哭,老皇帝沉声道:“行了,没事多给皇后抄抄经书,少出来闲逛。” 未免好孙孙受委屈,老皇帝还给了一块腰牌让关好带着,又给了四个武艺高超的侍卫叫跟着。 心里也是想着好孙孙不是个面团性子,且老三近两年没本事还喜欢上蹿下跳,要是好孙孙闹腾一番能让老三一家成了鹌鹑缩起来,日后……日后老二怕是更放心些。 张贤妃委委屈屈的走了,怀王一家也心思沉重的出了宫。 方一进怀王府,没来得及进主院,怀王妃便失声痛哭。 怀王更是心生烦躁,见她这般,语气便不大好:“你哭什么?要不是你唧唧歪歪,本王便是没得新美人,也不至于要纳个老妇为侧妃!” 怀王妃本就觉得自己委屈,正想着要丈夫来宽慰自己一番,却没想在下人面前落了个没脸,当即凄入肝脾:“难不成我就愿意了,还不是你那好女儿做的事!” 觉察到亲爹不善的目光扫过来,关好还委屈呢:“娘,这可不能怪我,我可恨那乔氏呢!偏你觉得乔氏是杜鹃生母,还说对我有什么养恩……天爷!那就是个偷人孩子的拐子,你偏要活佛在世把她原谅,我还以为你很是欢喜和她做姐妹呢!” 一旁宽慰话不断地杜鹃面露不喜,责怪道:“爹爹多年只有娘一人,你偏要多要一个进来让娘堵心,妹妹,你怎能如此破坏家庭的和谐呢?” 正说着,接了圣旨被迅速送来的乔氏满脸喜色,伙同大儿不客气的进了怀王府。 关好余光一扫,反驳道:“是娘要原谅乔氏的!且乔氏还是你的生母,杜鹃,乔氏为你牺牲良多,你可不能狼心狗肺啊!” 正往此处过来的乔氏听得一愣。 关好继续:“乔氏不是来破坏这个家的,她只是来加入这个家的啊!” “娘,你放心,从今后你不仅有两个女儿,更有了三个儿子呢!”她指着大门方向过来的乔氏母子:“我的好妹妹,你瞧,你和你亲哥哥多像呀!” 杜鹃下意识的转身,却叫来人吓了一跳。 乔氏满面羞红,双眼乱转,看到怀王后,当即豪放的扑了过来:“王爷!妾身来了!” 怀王:“……” 怀王妃:“……” 怀王当即吓得双腿一软,抬手就要把人推走,可乔氏如今祖坟冒青烟成了王爷侧妃,便是贴了面皮也要扒上来的。 郑传根也谄媚上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砰砰磕头:“爹,娘,儿子给您二位请安了!” 怀王:“……” 怀王妃:“……” 怀王妃娇躯猛颤,哽咽道:“这位……你夫君刚死不过半天,你难道不想为其守节么?” 乔氏:“????” 啥玩意儿?守节?! 乔氏果断摇头:“皇恩在上,我如何敢不来伺候王爷?” 关好接力助词:“是啊是啊,今日是乔侧妃大喜的日子,爹,你看是不是准备起来,晚上好入个洞房?” 怀王:“????” 怀王妃:“????” 就在此时,与同伴出城打猎的两位王府公子并肩回来,一路上更是被随从告知了父亲纳妾的信息。 方一进门,就见诸人对峙。 眼见院内有一美貌女子同母亲相像,兄弟俩心知这必定是他们亲姐姐,只他们更加关心一同长大的女孩儿。 见兄弟关切看来,杜鹃微微摇头,泣不成声:“弟弟,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兄弟俩连忙宽慰一番,又见一旁有陌生男子和老妇,为长的白谨书讥笑道:“我说老太太,就您这幅尊容,想必女儿也不如何,你怎的有脸面将女儿送与我父为妾的?” 乔氏:“????” 杜鹃:“????” 关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着乔氏道:“我的好弟弟,这可不是什么老妇,这是爷爷亲自给爹爹赐的侧妃呀哈哈哈!” 又指着杜鹃:“那个不如何的女儿在这里呢,怎么样弟弟,你疼爱的姐姐依旧在咱家,姐姐的亲娘也成了你小娘,你高不高兴?” 再看向牵着杜鹃手的白谨风:“小弟,你高不高兴?” 原剧情中,怀王两口子许是开始没想对女儿下手,但女儿越来越中用,怀王妃又狠下心肠让女儿卖身,等怀王登基后,两口子是一样想要抹去这个污点的。 而这其中,白谨书和白谨风兄弟俩也知道了姐姐的身世,可他们自诩身份尊贵,见不得沦落风尘的女子成为自己的姐姐,自然也对原主有诸多恶念。 甚至在知道父母的大计之后,将原主借去,从自己同龄的勋贵子弟下手,眼睁睁的看着亲姐姐以色侍人。回过头还觉得养在府里的那个姐姐才是冰清玉洁,合该享王府郡主尊荣。 笑过后,关好脸色淡淡:“二位弟弟,堵着路做什么,爹今日纳侧大喜,还等着入洞房呢。” “贱婢嚣张!”白谨书为王府世子,从未叫人这般下过脸面,当即抽了腰间的鞭子就甩。 “郡主小心!”侍卫上前要拦。 关好却是不在意的摆摆手,掏出怀中的金牌往前一送。 啪—— 鞭子抽在金牌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关好惊呼一声:“天爷!弟弟你竟然抽了爷爷御赐的金牌!” 她捂脸哭泣:“呜呜呜,爷爷,孙孙对不起你,竟让你被人如此折辱呜呜呜!” 怀王当即心肝乱颤,抬脚就将儿子踹翻在地,厉喝出口:“混账东西,竟然对你祖父不敬?!” “我,我……”白谨书慌张倒地,连忙解释:“是她拿金牌来挡,爹爹,是她不敬!” 关好吹了个口哨:“我不管,反正金牌被你抽了,我觉得你肯定是想连爷爷一起抽,不行,我得去告一状!” 啪! 怀王怒甩儿子一巴掌,而后强撑着笑脸,看向女儿:“明琼啊,你弟弟人小不懂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关好低头扣着指甲:“可是爹,我被弟弟骂了难过呢,需要家里热闹热闹才开心。” 怀王:“……” 怀王嘴角抽搐,咬牙道:“爹今日这不是大喜事吗?” 关好这才作罢:“那爹爹可要努力,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过墙角呢,今晚必是要去听一听的。” “不知廉耻!”白谨书恨恨道。 关好弯腰,用金牌拍拍他的脸:“弟弟,别以为别人叫你两句世子你就是世子的,你的世子位定下来了吗?听说二伯家的堂兄们都有被封为郡王了,你有吗?” 白谨书:“……” “哦,对了,”她笑眯眯的看着白谨书:“虽然我不想炫耀,但姐姐我的郡主封号却是实实在在的下来了。” 白谨书:“……” 乔氏战战兢兢半天,也算是看明白这养女是站在自己这头。 眼下见养女连王爷都敢冒犯,甚至王府的小公子都敢收拾,当即胆子大了起来,抓住怀王的胳膊就往自己怀里揉,娇声道:“王爷,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入洞房吧,可别叫明琼等急了。” 怀王:“……” 白谨书:“……” 呜呜呜,爹爹对不起,儿子不孝,竟要你为儿子委身老妇呜呜呜! 怀王妃要说什么,关好眼神幽幽:“娘,我可是能随时进宫和爷爷唠家常的哦!” 怀王妃悲伤闭嘴。 *** 夜幕落下,怀王府却是一片热闹。 只这热闹的氛围下,除了新回来的明珠郡主,其余人等的面色,便是丧了老父老母也不过如此了。 怀王妃身为王府主母,丈夫纳侧之喜,她便是不乐意,也得应着头皮上。 非是她愿意,而是边上有个随时准备出门告状的孽障杵着,她焉敢装病躲懒? 夜越发的黑,人心也越发的凉。 即便侧妃犹如六十老妇,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可怀王妃依旧痛楚难耐。 今日过去,她便多个姐妹,王府只她一个女主人的日子再不复返。 “娘,都是我不好,若不是因为我,您和爹爹也不必受此屈辱!”生母大喜之日,杜鹃俯在怀王妃膝头大哭。 怀王妃双眼泛着血丝,低声道:“这如何能怪你?只怪命运不由己……”- 关好既说了要听怀王的墙脚,那自然是说到做到。 王府的下人眼见王爷都拿郡主无法,自然也不敢拦。 怀王见女儿果真不知羞耻的在窗户下站着,又有新房内乔氏满脸皱纹的娇羞,又气又吓,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正巧这时候一枚金牌从窗户下被塞了进来,怀王这会子莫说面对老妇,便是面对天仙,怕也是无法提枪。 关好在外头piapia的打蚊子,等得很是不耐烦:“爹你倒是快点啊,你知道我的,别逼我大半夜的说难听话!” 怀王面色瞬黑,咬牙吩咐心腹:“去,给本王熬一碗药来!” 滚烫的好药下肚,不多时,怀王便觉腹中起了火,又等了片刻,视线落在乔氏的脸上也觉得她成了天仙。 关好在亲爹即将化身禽兽的时候,敲了敲窗,塞进去一个药丸子:“爹啊,不是女儿不心疼你,诺,侧妃也当助助兴,两人一起才公平!” 怀王还没说什么,乔氏就欢天喜地的走到窗前,捏起药丸子就吞了下去,还不忘对养女道谢:“我儿放心,娘这辈子定最看重你!” 她这是真心话。 亲女享受尊荣多年,结果今日对她正眼都没有,倒是养女,竟然向皇帝爷爷求了她当王爷侧妃! 她决定了,以后一定把明琼当祖宗供着! 回房后,乔氏心中还娇羞的想着,自己这把年纪还能睡到如此年轻的王爷,也不知王爷今晚勇不勇猛,自己受不受用…… “正经姑娘,哪个会听亲爹的墙角?”关好自语了一句,果断回了自己的小院。 等回去吃了点心,她一摸心口,惊呼道:“天呐!我的加强版一泻千里哪儿去啦!” 侧妃院。 乔氏其实觉得王爷也就一般,不如她前头那个死鬼男人力气大,腰腹猛。 可想着人家是身娇肉贵的王爷,往后还能给自己数不尽的荣华富贵,要是王爷命再好一点,自己也能捞个皇爷的娘娘当当,乔氏当即就逼着自己沉浸了进去。 还装模作样的叫唤了两声。 只随着帐子的晃动,她却突然觉得腹中不适,一股股气流似乎开始横冲直撞,吓得她当即猛然提肛,惊颤不已。 乔氏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不是吧,不会吧,不能这么倒霉吧? 而我们的男主人公,此事已被药力牵了一半的神智,虽兴致泛泛,可来都来了,不说那孽障是否满意,单就这金口赐婚一事,自己便是不愿也得睡上一回。 可他觉得自个儿委屈,本没多大趣味,却没想乔氏突然紧张了起来,倒叫他投入些许。 只乔氏老脸到底败兴,怀王不耐看这丑陋的面容,偏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便抬手抓着她的脚腕子,将人给背过身去。 他的这番举动,转出了人生三十多年中最为错误的一个圈。 乔氏本就忍耐到了极限,叫他这么粗鲁对待,焉能保持自己的自制力? 只见人一倒扣,黑白参杂的发丝刚从颈处滑落,怀王正奇怪哪里来的噗嗤咕噜噜的声响,忽然间鼻尖嗅到了异味。 紧接着,一股可怕的泥石流直冲面门,直将怀王裹挟着加入了混响乐团之中。 怀王:“……” 怀王:“????” 怀王:“!!!!!” 嗷嗷嗷嗷!!!!! 怀王无法直面真相,当即被刺激的昏死过去。 这惨叫吓得院中诸人一股脑儿的冲了进去,门方一打开,众人便遭遇了灵魂攻击。 再一瞧—— 啊啊啊啊啊啊!!! 王爷,王爷脏了啊啊啊啊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0-60 第51章 便是王府里最年长的下人, 几十年来,也从未见过如此惨绝人寰之事。 众人猛然遭遇嗅觉攻击,便是恨不能爹妈多生两条腿跑路, 也还得捏着鼻子上前,将王爷给唤醒。 怀王出生不久老爹就当了皇帝,不像老大、老二还受过苦楚, 哪里经历过这些? 他本就承受了生命不能承受之重,身体的自我防御驱使他昏过去自保,却没想这些个不长眼的下人,硬是将他给唤醒。 怀王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心中那惊惧之感犹在, 魂未归, 味先来。 待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以及看到满头满脸的秽物之后, 当即尖叫一声,又厥了过去。 心腹侍从吓了一跳,可王爷不好他们也逃不了,便着两个婆子上前,先遮掩了同样污浊不堪的侧妃,这才捏着鼻子上前, 颤着双臂将王爷给拽了出来。 离了案发现场之后,王爷虽还叫人无法入眼,可那强烈刺激的场面却是没有了。 怀王似乎也觉得自身安全, 当即幽幽转醒,睁眼后先是啊啊惨叫两声,被心腹安抚下来后,才惊魂不定道:“快!快快打来热水给我洗漱!!!” 心腹赶忙命婆子烧水, 又不能任由王爷这么着,只道一声奴才失礼,便先兑了温水,用桶拎着,从头到尾给人浇了一通。 怀王并不怪罪,对自己光洁的站在院子里更是没有丝毫的羞耻,待身上略干净后,咬牙道:“把侧妃给我关起来,没我吩咐,任何人不得放她出来!” 心腹犹豫一瞬,还是开了口:“王爷,若郡主来说呢?” 怀王:“……” 想到今夜之事跟那孽女给的药丸子脱不开,怀王悲愤不已,可耻的屈服了:“若是郡主来说,听郡主的就是!” 呜呜呜,我脏了,白明琼你这个混账种子呜呜呜! 心腹:“……” 心腹也不知说什么好,伺候主子入了浴桶之后,到底大着胆子来上一句:“郡主为女,您为父,很不必如此。” 怀王:“……” 我不知道的吗!你这么说出来,本王不要面子的吗? “可那孽女惯会告状,老爷子也给她撑腰,但凡她嘴一歪,本王岂不是落得个不慈之父的名声?” 便是将她辖制在府—— 可别跟王爷我开玩笑了,老爷子亲自给了腰牌,还给了四个身强力壮的侍卫,我这个当儿子的,能跟当皇帝的亲爹顶着来? 这皇位我到底还想不想要了?! 怀王憋屈道:“……我且管不了她。” 便没有侍卫,就她那臂有神力的样儿,若心生怒,怕不是一拳头就能给她老子擂碎脑壳! 本王不傻! 才不会自寻死路让白老二捡这个大漏! 洗刷干净后,怀王换了一身衣裳:“去王妃那里通知一声,说我待会儿过去。” 怀王妃此时还未熄灯,她心肠绞痛的厉害,回忆起昔日和丈夫恩爱的画面,又想着丈夫今日会做的事,心头酸楚难耐。 因而一听来人说丈夫要来,当即亮了双目,又苦笑一声:“来人,伺候我穿衣。” 怀王一路奔来主院,当见了依旧貌美的王妃后,心头的恶心感这才压了下去。 不知怎的,怀王妃见他这幅模样,心中顿生不祥之感。可丈夫大喜的日子来了她这儿,也是给她这个正妻的脸面,倒不好多问。 怀王妃正要奉茶上去,却见怀王呜咽一声,张开怀抱,直将她揽在怀里,委屈哭声:“呜呜呜娇娘,还是你对我好啊娇娘!” 我的娇娘不仅貌美,还从未恶心过我呜呜呜! 怀王妃不明所以,便将目光放在了心腹身上,又安慰丈夫:“王爷是夫主,妾身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说罢,便起身亲自绞了帕子,过来替他净面擦泪,又捧着他的脸亲了又亲,对着唇角更是吻了又吻。 吴嬷嬷悄然退了出去,不多时,便青黑着一张脸进来,靠在怀王妃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怀王妃听后,突地好似被人兜头来了两闷棍,不禁远离了丈夫三丈远,疾声厉色:“王爷对我说句实话,可是那乔氏伺候得不妥?!” 怀王哭眼抹泪的:“娇娘,你不知道那乔氏有多恶心人啊呜呜呜……” 他哭哭啼啼的,将自己今晚的悲惨遭遇说了出来,全然没发现妻子恶心欲呕的表情。 怀王妃站不住脚跟,扶着桌子晃了两晃,面色清白,嗳酸不已,忽地哇声出口,直吐得双眼泛泪,腹中空空。 怀王陡然僵住了,不可置信道:“娇娘,你、你竟然嫌弃我?!” 这话说得,何人能不嫌弃! 怀王妃只要一想到丈夫与其他女子敦伦的时候遭遇如此恶心之事,就忍不住胃酸上涌,偏她方才展现了小女儿娇态,对丈夫又是亲又是吻的—— 呕!不能想了! 怀王妃又是吐出一口酸水,眼见丈夫震惊的看着自己,她强笑道:“怎么会呢?” 怀王不信:“那你过来亲亲我,抱抱我。” 怀王妃:“……” 我看你是强人所难! 怀王妃只觉自己今年流年不利,偏丈夫还期待的看着自己,她是不做不好,做了也不好,便白眼一翻,软软滑倒在地。 吴嬷嬷慌乱将她接住,惊呼:“快来人,王妃晕倒了,快去叫太医!” *** 关好这边,吃完饭又洗了澡后,躺下睡了没多久,突然被噩梦惊醒。 说来也奇怪,她竟然梦到原主死后,莫名暴毙的宁王一家却有嫡长孙逃脱,一直在暗中奔走,企图为宁王一脉报仇。偏怀王两口子长了猪脑袋,成功上位后,先是弄死刘贵妃,又气死了王皇后,接着尊生母张贤妃为太后。 张贤妃只是王皇后的表妹,王皇后父族没剩几个得用的,倒是贫民出身的张家人很是能生,在外孙成为皇帝后,一家子抖了起来,胡作非为不断。又有新任后族云家,这两族一时间成为京中新霸。 两族人是人事儿一件不干,再有没长脑子的怀王坐在皇位上,亲小人,远贤臣,不到三年,就将王朝折腾的千疮百孔,各地义军纷纷拉旗造反……宁王嫡长孙趁机表明身份,历经千险,占据大义名分,将怀王拉下了马,张、云两族更是满门抄斩。 当时的白慕云为了不死,张口便是自己不是真公主,又说出了当年的真相…… 睁眼后,关好长出一口气,往侍卫的方向看了一眼,有心试探一番,便假装非常着急的在屋子里转圈圈。 “老天爷,希望我爹今晚洞房能安好吧。” 正祈祷着,外头突有小丫头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说:“郡主,大事不好了,王妃娘娘不知为何晕了过去!” 哇!我爹没出事,我娘怎么先出事了? 关好随意往身上披了件大衣裳,急匆匆的往外走:“快快带路!” 她人到主院的时候,怀王妃还在晕着没醒,太医还未到,府医却已经在诊脉了。 见怀王摆着一张苦瓜脸坐在外间,关好心疼里头的亲娘,怒道:“爹,娘都醒不来了,你怎么还能安然端坐!” 正出来端水的杜鹃听到,咬了咬唇,不赞同道:“妹妹,娘只是情绪波动大,非是醒不来了。” 关好白眼她:“要你多嘴?” 又看向怀王:“爹,今晚可是你和乔侧妃的好日子,你不在侧妃的院子是不是不太合适?” 想着侧妃以秘密武器袭击了自己,正妃又对自己嫌弃作呕,怀王面对这个罪魁祸首,木头似的脸上出现了奇怪的表情,艰难开口:“孩子,这种事,你小人家家的不需要知道太多……” 俩人心知肚明,可看着内室的强力靠山,杜鹃却是忍不住了:“爹爹,娘这般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呀!” 她自打偷听到自己的身世之后,就一直压抑着本性,眼下主院气氛紧张,杜鹃生怕王妃就此有个不好,自己也因此失了靠山。 怀王看她一眼,想到了她的生母,当即嫌恶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叫本王为爹爹?” 杜鹃:“????” 杜鹃当即泪落不止,关好却没时间搭理这反目的父女俩,反而抬脚往内室走。 杜鹃见此,又有王爷不愿进去,当即擦泪跟了上去。 行有两步,她靠近关好,压低了声音:“郑明琼,即便你现在讨得了皇上的欢喜,可娘最爱的还是我!我有才名,有多年郡主教养,而你呢?你乡野长大,便是有了郡主之名,好人家的男儿,也不会愿意娶你!你这辈子的前程,我可瞧着呢!” “……”关好担忧的看着她,说:“杜鹃儿啊,脑子不好就多吃两顿药。” 杜鹃:“……别以为你有身份就能为所欲为,便是你仗着郡主身份强迫旁人,也不过是强扭的瓜不会甜!” 关好用充满善意的眼神看着她:“这个不要你担心啦,吃瓜而已,不甜咱就扔。” 杜鹃:“……” “有空琢磨我,你不如多想想你的前程。”关好抬手帮她抿了发丝到耳后,似不经意道:“听说娘以前常把云家的大表哥叫来?” 她叹口气,怜爱的看着杜鹃:“不是我说,即便你当初当着郡主,也不该瞎了眼看上云家的人啊!别的不说,在庄子上时,你偷听了我和娘说得话吧?” 杜鹃双眼惊惧,忍不住后退。 关好拉住她的手腕:“我恨的是乔氏,又不是你,只要你没有害我,又怕个什么?你眼下这般,肯定是知道我有些特殊的能力的,那云家大郎……哎,鸡儿太小,为了你的幸福着想,我建议你别考虑他。” 杜鹃:“……” 杜鹃忍不住道:“你以为我是你?以前的我还有资格挑,现在的我呢?” “现在的你怎么了?”关好奇怪的看着她:“你不是才名冠京的女郎吗?难道找不到好人家了?” 杜鹃:“……” 明知故问! 关好松了她的手,继续往前两步,而后停脚回身看:“瞧我,倒是忘了我再厉害也是个女儿家,这怀王府呀,往后还得是白谨书的呢。” 她以手做扇,扇了两下:“反正娘疼爱你,白谨书和白谨风也更亲近你,以后你的日子差不了。” “就是可惜了,娘也不知能不能醒,要是不能醒,你怕是只能靠二位弟弟了。” 杜鹃:“……” 杜鹃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也抬脚跟了上去。 …… 怀王妃依旧躺在床上没有睁眼,屋里伺候的皆愁眉苦眼。 吴嬷嬷吩咐小丫头:“去将两位小主子叫来,许是王妃听着声儿就能醒了。” 二更真千金有透视眼 卧槽这么离谱的…… 第52章 也不知老天爷打了多大的瞌睡, 府里刚进侧妃,结果王妃就昏迷不醒,偏大夫、御医都找不出王妃昏迷之故。 听着下人的议论之声, 杜鹃心里转着万般想法,突然提起裙摆,脚步轻快的靠近关好, 低声细语的:“妹……郡主,民女有事相问。” 关好抬眼看她:“嗯?” 杜鹃手指下意识的攒紧,说:“郡主,王妃如今这般, 你可担心?” “……”关好古怪的瞅了她一眼:“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娘只是装晕, 又不是真晕, 很没必要担心。” 杜鹃面上闪过一抹喜色, 又靠近:“郡主如何得知?” 男子长大了都要娶媳妇, 媳妇跟婆婆肯定不会一条心,再有自己如今身份有异,若突然扒上谨书,他定会将自己当成攀附权贵的小人。 可王妃若是能醒,只需好生筹谋,再有不贴心的亲女在, 不愁王妃不考虑让自己成为她儿媳的可能。 毕竟自己是她一手养大的啊! 见怀王也进来后,杜鹃急切道:“郡主,我知对你不起, 只要你帮我,往后我定听你的!” “……”关好:“????” 我人格魅力这么强的吗? 琢磨着大家都是歪屁股的人,关好摸了摸下巴,坏笑道:“我如何得知不重要, 重要的是爹娘素有恩爱之名,今日这般,怕是娘因乔氏一事心生不满。你瞧,爹也进来了,怕还是要哄娘的,只俩人没个台阶下,不然你去相助一把,叫娘更加的疼你?” 杜鹃心动了,“如何做?” 关好低头,靠在她耳边嘀嘀咕咕一番,杜鹃听的连连点头。 待怀王靠近,关好走到他身侧:“爹啊,你也别太担心了,太医把不出脉也是正常,毕竟娘又不是真晕。” 不待怀王问话,她指着怀王妃的眼皮子,道:“你看,娘的眼皮子一直动,正常昏迷的人可是没这样的。” 怀王当即看向妻子的面容,又以视线询问心腹。 后者弓腰回道:“王爷,确实如此。” 就在此时,杜鹃笑眯眯的拿了一根针出来,大声道:“王爷,王妃素来爱您,只此番因侧妃一事受了刺激,为了王妃多年来对民女的疼爱,民女愿用民间的法子来救治王妃!” 话音刚落,怀王妃眼皮子猛烈颤了起来。 怀王当即心肝哇凉,不做声的看着杜鹃上前。 杜鹃为了怀王世子妃的目标可算是拼了,她手捏长针上前,对着怀王妃的人中狠狠一扎:“王妃,快快醒来!” 怀王妃:“!!!!” 怀王妃痛的眼泪都下来了,正要睁眼,就听丈夫阴测测的声音响起:“王妃看来是真晕了,也好,若是假晕,便是欺骗本王,本王定是要入宫请旨休妻的!” 关好点头:“是啊爹,我听说真昏过去的人,不可能一针就扎醒的!” 杜鹃:“!!!!” 怀王妃:“!!!!” 怀王妃努力压下了睁眼的冲动,只那清泪,却是顺着面颊留下,不住的沁入耳中。 关好嘀咕了一句这样会中耳炎的话,又热切的看着杜鹃:“鹃儿啊,你继续啊,娘都流泪了,说不定你再加把劲,就会把人救醒啦!” 杜鹃:“……” 杜鹃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办了件蠢事,这里头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缘故,可眼下王爷狠盯着自己,她便是不愿,也只能闭着眼睛扎下。 不得不说,能狠下心杀女的人,自是有一股韧劲在的。 怀王妃便是眼泪落的再多,也忍下了这一次次的锥心之痛,硬是忍住了没睁眼。 关好见怀王妃依旧不醒,不免失望的看着杜鹃:“你可真叫人失望!” 又看向怀王:“爹,可能是针不够粗,不如咱们换纳鞋底的针锥吧?那个能轻松的扎穿千层底,娘便是长了八十张面皮,也能扎得透透的。” 怀王此时已经看清了妻子对自己的爱不过尔尔,便也点头:“依我儿所言。” 怀王妃:“……” 怀王妃:“????” 怀王妃:“!!!!” 小贱人我踏马的是你亲娘! 怀王妃本就已忍耐到了极限,再听下人已出去取针锥,如何还能躺得住? 当即嘤咛一声,睫毛微颤,幽幽转醒。 人中处已布满了针眼,怀王妃好似感觉不到一般,茫然四顾:“我这是怎么了?” 杜鹃适时地扑上前,呜呜哭泣:“娘!王妃,你可算是醒了,吓死女儿了呜呜呜!” 怀王冷笑:“娇娘,你这晕得可真及时啊!” 怀王妃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当即面色惨白:“王爷,我对你的心如何难道你不知晓——” 话没说完,怀王便抬手打断,打算给她个机会,紧紧盯着她的双眼:“今夜我要你伺候。” 怀王妃:“……” 怀王妃讷讷,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若只是一般染了污秽,她也不是不能忍,只嬷嬷说了,王爷当时和乔氏是行房中发生事故的,不仅满头满脸,还有,还有那东西也浸泡了……她身娇肉贵的,哪里敢冒这个风险? 怀王心中失望:“罢罢罢,你既不愿,我也不强求,左右我身为亲王,该有两位侧妃,姬妾无数的。” “从前看在你我感情的份上我不愿让你难做,如今,王妃的侍妾也该备齐了。” 怀王妃当即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王爷,你要旁人?” 关好笑了:“娘这话说得,爹今夜已经有了旁人啦!” 怀王:“……” 怀王妃:“……” 她又道:“爹,你要纳妾是吗?” 不知为何,怀王心中升起一股不妙之感:“我儿,我知你恨你娘狠心,如今我纳妾,也是为你报仇呀!” 关好:“????” 啥,你睡小美人是为我报仇?! 我是那种没素质的,要用别的人来破坏亲爹娘感情的人吗?! 是的,我是! 关好道:“纳妾也不是不可以,只我从小就没被公平待过,逃出郑家后我就发了誓,这辈子不管做什么,我都要公平!” 怀王妃心中也有不妙:“那,那你要劝你爹不纳妾?” 关好果断摇头:“男欢女爱,你情我愿,我劝什么劝?” “不过爹你已经有了侧妃,娘怎么也该先有个侧夫才是。” “人选我已经想好了,就是乔侧妃带回来的好大儿!” 她转头,看着怀王妃:“爹这些年也不知睡了多少黄花大闺女,娘你吃点亏忍忍,那郑传根虽粗鄙,好歹也没有过女人,你将就用用。” 怀王:“!!!!” 怀王妃:“!!!!” 怀王妃大哭:“孽障!” “我是你亲母,你怎生舍得如此侮辱我呀!” 关好目光闪着冷意:“我是在通知你,没有在和你商量,这男人,你是睡也得睡,不睡也得睡!” 说罢,关好俯身,在她耳边道:“娘,我曾经做了一个梦,梦到你为了讨好我爹,帮他拿下一则秘闻,主动给我下药,扒了我的衣裳,亲自将我送到男人的床上呢!” 怀王妃惊颤不已,磕磕巴巴的:“梦,梦如何做准?” 不知为何,她心底泛起心虚之感,好似这事儿,她真的做过一般。 关好微微一笑:“我说准就准。” 她穿越得到的是一份记忆,对于原主来说,这都是她经历过的痛苦,那时候的她何尝有过选择? 怀王妃张了张嘴,心中有诸多理由,却总觉得辩驳出口后也站不住脚,当即趴在床上,喃喃开口:“为何,为何是我?我为的是你爹,你为何只找我?” 关好没答话,朝外道:“把郑传根给我带进来!” 很快,郑传根就被拎了进来,见侍卫中少了一个,关好目光闪了闪。 果然,这边压根就没能成事,老爷子亲自出来了,还带了宁王两口子。 见怀王府乱糟糟一团,他对着关好道:“跪下!云氏是你生母,你怎能如此辱她!” 关好还没来得及动作,老皇帝又拉过她的手:“我听说了,你有些奇异之处?” 她和杜鹃谈话的声音再低,也逃不过侍卫的耳朵。 见她不说话,老皇帝柔声问:“好孩子,你是不是受委屈了?” 关好抬头看他:“爷爷不怕我?” 她笑了笑:“我死过一次啦!阎王爷允许我回来报仇,可我终究活不过二十五。” 老皇帝胡须颤了一下:“发生了什么?” 看着当事人都在,关好缓缓说了原主的遭遇,末了又道:“我顶天了还能活个七八年,爷爷别看我现在活蹦乱跳的,时间一到,我是说死就死的。” 她不信自己能毫无缘由的做这个梦,系统也说没有出现故障,那就只能是世界出现问题了。 众人:“……” 卧槽还有这么离谱的梦! 宁王气坏了,老三这个废物点心还能搞死他当皇帝?! 果然,老皇帝听后,不禁老泪纵横:“我的老二呀!” “我的好孙孙呀!” 他抹了眼泪:“孩子,爷爷我今夜做了梦,与你梦中相差无几……” 众人:“????” 卧槽这么离谱的事情竟然是真的! 宁王更气了,老三这个废物点心还真能当皇帝! “老三两口子不当人,我却是疼你,不如我将你落到你二伯名下——” 关好没想到还真有事发生,想了想还是拒绝:“二伯前世因我身殒,我如何能做二伯的女儿?” “我得上天眷顾,能回来报仇,便是二伯不知,我又如何能腆着脸叫二伯忍下这份债?” 老皇帝道:“你长于乡野,没得过亲人疼爱,被糊弄了有什么错?且你只是探听消息,还受了诸多委屈,你二伯便是身死,难道也是由你下手?” 她摆摆手:“便不是我,下手之人也有把柄在怀王手上,我也算是间接害了二伯一家。” 宁王赶紧道:“明琼,错事的不是你,二伯如何怪你?且事情还没发生,你不过是个孩子。” 关好笑道:“已经发生啦!我是正经的活不过二十五的,说不得上辈子做了孽,这辈子要拿命来还。” 宁王妃泣不成声:“那你这辈子拿命来还,债已经消了,何必顾忌这般多!” 老皇帝想了想,道:“你不愿就不愿,我把你记到你大伯名下,回头你二伯上去了,叫你做个公主总是应当。” 宁王:“……” 我的天! 老爹你亲口同意啦?! 什么上辈子死不死的,我这辈子又没死! 呜呜呜老三你真的太好了呜呜呜! 好兄弟!你的女儿,哥哥我替你养了! 宁王大喜:“爹你放心,这事儿我肯定办妥!” 三更真千金有透视眼(完) 敢不敢给…… 第53章 老皇帝哼了一声:“等我死了再说, 你着什么急?说不定明琼都走在我前头呢?” 宁王:“……” 宁王讪笑:“爹自然是长命百岁的。” …… 这般掰扯完,再看怀王一家。 老皇帝想到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被狗给啃了,老二一家还死的就剩个孩子, 当即双眼冒火,凶光毕现。 怀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爹!爹啊!我什么都没干啊!就算, 就算那是真的,那我也是无辜的,都是云氏的坏主意啊!” 怀王妃人已经傻了:“父皇,皇上, 我, 我……” 她说不出话来。 老皇帝看了孙女一眼, 道:“老三, 非是爹不疼你, 只这事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让我祖孙窥得了天机,念在你我父子情分上,我也不杀你。” 所以帝王金口一开,怀王白文胜就此成了庶民,另赐乔氏为妻, 终身不可和离。 至于怀王妃—— 老皇帝犹豫了一瞬,关好道:“我命都要没了,且管不了名声伦理, 云氏就嫁给郑传根好了。” “嗯,郑传根还想把我卖了换他娶媳妇,顺便给他阉了再成婚。” 老皇帝点头,云氏当即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杜鹃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我, 我什么都没做。” “她不必管,送回郑家就行了。”关好道。 老皇帝点头,想到孙女所说的两个弟弟,狠狠心,终道:“剩下两个小的……送去给他们爹娘!白家跟郑家一块儿过日子,一辈子不得出山村!” 关好也没再说什么,等老爷子回宫后,她就被欢天喜地的二伯给领走。 宁王高兴坏了:“好侄女,恩怨一笔消,二伯肯定不怪你,只这事儿一出,张家和云家且有得闹,你随二伯回去住几日,叫你伯娘欢喜欢喜,也落得个清静。” 关好点点头,没拒绝他的好意:“那就麻烦二伯和伯娘了。” 宁王妃道:“我没个女孩儿,欢喜都来不及呢,哪里就麻烦了?” 两口子相视一眼:谢天谢地!感谢上辈子倒霉的自己! 咱们捡漏啦哈哈哈哈哈! …… 宁王虽然觉得下一任皇帝是自己没跑儿,可老爹一日不发话,他就一日不安心。 如今有上辈子凄惨的自己对比,宁王见天儿的乐得见牙不见眼。 只老头子年纪大了脾气不好,他也不敢太过,只把一腔喜爱之情倾注到了侄女的身上。 “王妃,侄女这般大了,便是真的……那还有七八年了,总不能叫她这么孤寡着过吧?” 宁王妃叹气:“我瞧明琼倒是没这个意思。” 宁王摆手:“她女孩儿家,也担心自己万一生个孩子,人却不在,叫孩子受苦。不过明琼身份不同,便是老爷子也暗示了我,叫她开心快活才重要。” 说着,又鬼鬼祟祟的低了头,哼哼呲呲的:“那什么,老天爷眷顾,你叫她只管往大街上看去,就说二伯定遂了她心愿。” 宁王妃:“……” 宁王妃:“????” 宁王妃没好气的拍了丈夫一下:“要死啊!这种事,她一个姑娘家哪里好说的?” 正说着,有小丫头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王爷,王妃,郡主带着人下乡,说是给人义诊去了!” 宁王:“????” 宁王妃:“????” 宁王发出了灵魂之问:“这要是把人治死了,我不好徇私的吧?” 好在没多久,就有人送来了信,宁王妃看后松了一口气:“明琼说她有几分机缘,医术是正经学过的。” 宁王点头,“我还有事要办,王妃你回头跟她好好说说,只要满意,人家也同意,她想如何便如何。” *** 关好觉得这次任务对她来说好处多多。 首先任务完成的快,其次世界不知道咋回事,让老皇帝也做了梦,如今早早的立了唯一的宁王为太子,太子已经开始监国,老皇帝逐渐退居幕后。 再有她如今的郡主身份,有亲爷爷和二伯撑腰,但凡是能找来的医书,她都有机会学习,因而六年过去,她医术更胜一筹。 就是吧,二伯两口子忒热心,如今已经不想给她找女婿了,就想着在她临走之前,让她爽一爽。 甚至相处时间久了,二伯娘越发的豪放,直言让她挑大的玩耍。 关好:“……” 眼见着要嗝屁了,关好赶忙溜了,打算在外头躲个清静。 只万万没想到—— 关好发誓,她是真的想要努力提升医术的,但把脉这种事,出错虽少,有时候也没有太多的详细,且用药也没那么快。 所以有这种金手指辅助的时候,关好总能精准的抓住要害,与男科,或者说是生殖科这方面,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久而久之,明珠郡主擅男人症的名声就此远扬。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整个京城,凡是鸟有点毛病的,她都已经很眼熟了! “郡主,有人来了。” 关好端坐在案桌前,头都没抬:“伸手,把脉。” 来人遮遮掩掩的:“郡……大夫,我的症候如何了?” 关好先是皱眉,心里有数之后,又道:“把袖子拿开。” 来人道:“把脉而已,何必看脸?” “你说得也是。”关好又皱眉琢磨,以后可不一定有这种金手指,还得习惯才是。 却没想病人见她没有非要看,心里却是慌了。又想着大夫该望闻问切,自己要是做得不到位,耽搁了病情可如何了得? 便扭扭捏捏的放下了袖子,“您看吧。” 关好抬眼一扫,愣住了。 啧啧啧! 那病人惊慌道:“可是我有什么不妥?” 关好艰难摇头:“没有,你很好,就是有些破皮,抹些药膏,半个月禁房事就好。” 那病人甚是为难:“别的大夫也如此说,可我每回房事,总是很疼。” 关好:“……” 关好扭曲着脸,终是开口:“与夫人同房时,最好叫夫人……做足准备,待夫人很是欢愉后,再,再同房。” “切记温柔,莫要横冲直撞。” 话说完,她抬手便把人撵了:“你没毛病,赶紧走,就是茁壮了些,别伤着你夫人就行!” 那人面红耳赤的。 关好扶额往后一靠:“作孽啊!” 属驴的吧! “大夫?” 她正神游天外,琢磨着老公几年前就去了外地,在死之前也不知能不能看到。 “大夫?” 关好回神,依旧没抬头:“坐下,伸手,把脉。” 手指方一搭上,她眉头就皱了起来:“没毛病你来做什——” 话没说完,待视线触及他的面容后,关好瞬间软了腔调:“是你呀?” 严泽风尘仆仆的:“郡主娘娘。” 关好摆手:“不必如此客气,你这回……对了,你闺女呢?” 严泽道:“我是来向郡主娘娘讨钱的,当初可是说好要加倍还我的。” 顿了顿,又道:“闺女嫁人了,女婿人很好,是个读书人,家中还有田庄,不用她太辛苦。” 关好就道:“恭喜恭喜。” “钱不急着还,我请你吃饭?” 严泽点头:“多谢郡主。” 俩人说话很是投契,即便严泽记忆不在,可关好依旧是满满的熟悉感。 等回了自己的郡主府,就发现宁王妃,哦,现在是太子妃了,正在等着她。 关好行礼:“二伯娘什么时候来的?” 太子妃含笑看她:“我今儿出来看你,不巧在外头见了你,发现你同人在吃饭,便回来等你了。” 关好有些不好意思:“那就是当初郑家要卖我的那家。” 太子妃就道:“哦,老光棍呀!” 关好不乐意了:“人家就比我大十二岁,那我还是老姑娘呢!” 太子妃捂嘴:“好好好,是伯娘说错了,那咱们郡主什么时候有想法?” 关好有些惆怅:“没得想法。” “他怎么样?” “好得很,脸好看,身板儿结实,还跟大茄子似的,着实叫人心动。” 太子妃:“……也不用这么详细的。” 关好嘿嘿:“您跟二伯就别担心我了,我统共还有个两三天,何苦去招惹人家?” 太子妃叹口气,没再说什么。 不过两日,关好就在郡主府凉了,随后以公主之尊下葬。 待棺椁入陵之后,有一中年男子在公主陵附近结庐而居,太子妃知道后叹口气,没多说什么,只叫人好生照看着。 …… 能量点与金手指相加,本次总共加了2000,已经到了一万。 “还有一万我就能复活了!” 关好这次任务走得还算是妥当,只可惜了自己馋了好久的紫茄,终究是没吃到嘴里。 “也不知道我老公成仙后能不能再雄伟一点。” 系统分析:“不一定真能成仙呢。” 关好摆摆手:“人家对我一心一意,就算不能真成仙,可见也要追着我的。” “所以成不成仙不重要,能不能让我睡上一回?” 都踏马馋我几个世界了,这也太不人道了吧? “你们系统界的,怎么也不能让打工人寡个几十上百年吧?” 系统:“……投放中。” …… 头晕的感觉还没缓和,系统就率先通知:【你最好不要再进行物理阉割了,前面几个世界几乎都有,再进行下去,你会得到一个切割机的称号。】 关好:【????】 【切割机怎么了?】 【妨碍做任务,所有男性生物,包括亲爹兄弟,都会对你心生厌恶。】 关好:【……这也不能怪我,有些人多了二两肉就是欠割。】 【好的,我知道了,我不会了。】- 关好聚精会神,仔细钻研原主的记忆,可是—— ¥……%(……%&)? 这一堆乱码是什么玩意儿? 看不懂就继续看! 终于——在脑瓜子嗡嗡,双眼冒着黑圈后,关好琢磨出了原主的心愿:活下去! 是的,没有任何前情提要,就是——活下去! 关好心说活下去有什么难的,这次记忆虽然难搞了点,只有意念传达,但只要不是绝症,就是给我扔沙漠里,我都能坚持活——活?! 睁眼后,关好看着吊在自己鼻子前的大蜘蛛,瞬间傻眼:“啥玩意儿?” 身上一股股恶臭传来,她低了头,再抬头。 再低头,再抬头。 关好双眼瞪大,倒吸了一口冷气:我错了,不该自大,毕竟在这个世界,活下去还真有可能挺难的。 别说磕碰一下直接挂的可能,光是为了饱腹而吃错东西这一项,就很可能让自己直接嗝屁。 当务之急,从这个粪坑——哦,寝室爬出去。 其次,再给自己搞件遮羞布。 关好面带微笑,非常有素质的动了嘴:“我去尼玛的!” 敢不敢给原始人套件裤衩啊? 第54章 原始社会女野人 默念了一会儿三字经后, 关好成功的调整了心态。 “好的任务者就不该埋怨环境,反正死都死了,在哪儿活着都是赚的。” 她自我安慰道:“打工人嘛, 不顺心的多了去了。” “实在不行了,骂骂小组长,骂骂经理, 骂骂老板,有助于调节情绪。” 系统:“……” 系统缩了缩不存在的脖子,你高兴就好。 *** 几句话自我洗脑下来,关好也就不嫌弃现在这个跟粪坑差不多的山洞了。 原主能给自己找个窝, 好歹也能遮风避雨不是? 最起码不用她自己来挖山洞了。 至于穿越女必备技能:烧窑建房子——不好意思, 这个真不会。 顶天了只记得将泥巴块摔打至没有气泡, 阴干后再烧什么的, 真要有这个想法, 也得慢慢琢磨着来。 关好爬起来,去外头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之后,将山洞口的藤蔓拽了下来,捆成一团,又折了根结实的木棍绑着。 这才深吸口气,捏着鼻子去打扫山洞。 原主的记忆等同于无, 倒是基本的生活技能有点印象。 关好顺着记忆找到了角落里专门打火的火石块,用勤劳的双手扎出好几个火把,将山洞里里外外熏了一圈, 呛得不住咳嗽。 这里也没个交流的人,她就跟系统嘀嘀咕咕:【我头一次发现草木灰的味道这么好闻。】 系统没说话,山洞外头倒是想起了吱哇乱叫的声音。 “火!火!” 关好赶忙走了出去,顶着一张烟熏火燎的脸, 大张着嘴,满脸痴呆的看着向自己奔跑过来的女人。 关好:“……” 啊!球!球球乱飞! “瓜!瓜,说话!”跑过来的女人满脸的惊慌,见她不说话,直接按着她脑袋埋在自己胸口。 关好:“!!!!” 我的妈,会说汉语?! 女人见她依旧不吱声,吓得眼泪都下来了,蒲扇般的大手一伸,照着她后脑勺就是duang、duang两拳。 关好:“????” “瓜!说话!妈害怕!”话说完,又是啪啪两巴掌。 关好:“!!!!” 关好还没来得及震惊野人的词汇量,就被接连的duang、duang给揍得两眼发黑。 “没事了!”她赶忙开口,接着用力挣扎出女人的怀抱。 【系统!系统!金手指不管用!】 关好泪流满面,这会子别说是仿版的李元霸了,就是正版来了,也敌不过妈的duang、duang大拳头啊! 系统:【……节哀。】 好在自己这会子也融合了原主的情绪,感觉到身体对眼前这个女人的亲近,关好估摸着她俩该是母女关系。 眼睛往下一扫,她却突然发现女人还围了个破裙子,当即瞪大了眼睛:“我没有!” 女人听到孩子的声音,低了头,顺着她视线看过去,面容凶恶起来,抬手又是一拳:“傻子不好!不好!裙子自己穿,不能给别人!” 关好:“????” 未免穿越当天被“家暴”致死,关好赶忙往旁边窜,做足了孩子样儿:“妈,饿了!” 虽然是汉语,但看这个女人说话很是简略,她这样开口没问题吧? “等,我找肉吃!” 果然,女人没发现任何问题,转身就甩着大球跑了。 关好:“……” 关好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还比不了女人,好歹人家有裤衩,便苦着脸,可怜兮兮的用干茅草编起了草裙。 感谢小时候出身农村,跟着爷奶学过编小篮子,眼下倒是派上用场了。 成品还算不错,虽然就是简略版的草帘子,但上下这么一围,好歹显得不那么奔放。 就是粗糙了点。 不过眼下也管不了那么多,倒是方才见了女人,原主那乱七八糟的记忆倒是理清楚了一点,还偶尔闪过一些莫名奇妙的画面。 当然,属于原主自己独立的思考几乎没有,基本上都是原主的“耳朵”听到声音反馈到大脑中留存。 原主叫瓜,方才那个女人是她亲妈,叫桃。 听说桃原本是救世主的侍女,一直伺候救世主,后来因为救世主年纪大了被天神带走,救世主的儿子们为了权利开始争夺,桃不幸卷入其中,被远远流放。 关好猜测,这个所谓的救世主可能是个种花家的穿越者。 说是流放,可原始社会苍莽丛林,资源依旧很丰富,所以桃很顺利的重新找了个男人,并且加入了男人的族群,生下了瓜。 就是瓜脑子不好,生下来就是傻子,只会憨吃憨玩,活了十五个冬季都没男人要,也不会养活自己。 每到冬季食物就很短缺,桃的男人为了一家三口的口粮,顶着大雪天出去找食物,结果被狼咬死吃掉,剩下桃拖着老大的闺女艰难存活。 没想到春季到的时候,瓜突然开了窍,对部落首领的儿子一见钟情,天天屁颠过去讨好。 组长儿子叫熊虎,这个时代,只有本事大的男人或者女人才会给自己的名字多加一个字。显然,熊虎本事不错,被称为部落第一勇士,自然也看不上瓜。 可熊虎在冬季过后,从森林里捡了个娇小貌美的女人回来,成天说要带领原始人奔小康什么的,可没两天,就给冻得不愿意出门。 那女人穿着比云朵还薄的衣裳,根本不适应刚开春的气候,也不适应部落里粗糙的草衣和满是腥臭气的兽皮裙。 偏巧瓜的亲妈桃曾经伺候过救世主,学会了许多灵巧的活儿,还会沤麻,用麻线编织简陋的衣服和草鞋,所以女主看上了原主的连衣裙。 熊虎为了女人,直接要求原主将连衣裙脱了下来,还说只要他的女人穿得高兴,他会勉为其难过来一睡。 关好:“……” 没错儿,那个貌美的女人就是女主,女主要求的都是忠贞不二,所以睡过原主的熊虎就此失去角逐男主资格。 在多年追求不得后,熊虎千里迢迢回了老家,将瓜给弄死。 许是这一举动取悦了女主,女主恩赐熊虎成为她的后宫替补,就此开启了她的女王时代。 关好:“……” 无力吐槽。 原主的记忆杂乱,可能是没有自己思维的缘故,只能是听到多少就接受多少,反正她自己也理解不了,更别提那个有着前任救世主的大部落了。 不过女主既然是穿越的,肯定也会对原始人说汉语感到好奇,最后必然是去往那些大部落,说不定还能将救世主的儿子们收在裙下? 这些也都是猜测,做不得准。 关好挠了挠脑袋:“穿越这么多回,我这是成了女主身边的炮灰了?” 希望她没什么要命的女主光环,要是谁和她作对谁就死,那可就完蛋了。 不过这个世界也挺稀奇的,按照小说界的划分,她的工作在炮灰范畴,属于冤死的炮灰,跟女主什么的不搭噶。 没想到女主就这么突然的来了。 嗯,穿越后强抢女野人连衣裙的女主,属实没什么格调,关好不对她的道德底线抱有太高的希望。 琢磨清楚后,关好也明白自己现在的时间点,正是连衣裙被女主抢走,自己等着晚上熊虎过来临幸的时候。 谢天谢地! 她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穿越后光着不算什么,穿到激战现场那才叫可怕! 山洞收拾好,肚子又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理清思绪后,关好便仔细打量四周,才发现这一片山壁上有不少的山洞,只是门口多数有杂草,她方才还真没怎么注意。 抬手遮眉,挡住太阳往远处看,可能是这会子大白天的,大家不是打猎就是采摘,山洞附近没什么人,这才有些安静。 正想着要不要附近看看,在原主常去玩耍的附近转一转熟悉环境,就见周围有簌簌声音响起。 “谁?!” 她警惕的看了过去,就见一个大约一岁多,有着小麦色皮肤,走路还不稳当的奶娃啪嗒啪嗒的翻开草丛爬了过来。 见她看去,还露出了缺牙的笑。 关好:“……” 小娃娃而已! 关好笑眯眯的蹲了下去:“你是哪家的?” 山壁下面是石地和草地相连,原始人再是糙,幼崽也是所有生物的软肋。 “你父母呢?”又想着奶娃可能听不懂她说话,她便直起腰四处找,看有没有人找孩子的。 那奶娃张嘴啊啊了两声,四条腿着地,围着她转圈。 关好一时也不敢碰,毕竟这是一个亲妈担忧女儿都能duangduang两拳的原始社会,鬼知道这奶娃的监护人在不在附近。 听说原始人野蛮的很,万一叫人家爹妈看见自己抱孩子,一个冲动之下,说不得就是一场惨不忍睹的残杀。 见她没有动静,那奶娃又是啊啊两声,紧接着颤巍巍的挺起了小胸脯,双臂一展,刷—— 近两米的猛虎张开了血盆大口,发出了嗷呜嗷呜的小奶音。 关好:“……” 关好:“????” 关好:“!!!!!” 关好直接下巴落地,三观摔了个稀巴烂,情不自禁道:“卧槽!” 兽、兽人?! 瓜瓜傻眼,瓜瓜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见那猛虎围着自己转悠,关好僵硬的浑身都不敢动,内心却是抓狂:【一岁的奶娃,就算是兽人世界,变身不也该是巴掌大的猫崽吗?!】 接近两米的猛虎是怎么回事! “嗷呜嗷呜!” 血口凑了过来,关好连滚带爬的钻进了山洞,扯着嗓子就喊:“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救命! 妈妈救命! 监护人!呼叫监护人! 呼叫傻瓜的监护人!!! 二更原始社会女野人 这踏马是嫦娥被…… 第55章 她头一次对非自己亲妈的人升起了浓烈的爱妈之情。 眼见着她钻进了山洞, 大老虎外头看了她一眼,吧唧一声,变成奶娃落在了地上。 爬进山洞之后, 刷一下又成了大老虎。 关好:“……” 你是懂得如何私闯民洞的。 和大老虎相处一室的感觉很不美妙,就算知道大老虎是个奶娃变的,也不能忽略他那寒光四射的牙齿。 就在关好贴着墙边和大老虎面面相觑的时候, 桃捧着烤肉进来了。 “瓜,吃肉!”桃被大老虎挡住了身体,表情很是不耐烦:“娃,回家!” “妈, 娃会不会吃我?”关好磕磕巴巴的问桃。 “不吃!”桃有点生气老虎不听话。 大老虎似乎感知到了, 麻溜的变回了奶娃, 刷刷刷的原路返回。 关好欢天喜地的接过了烤肉, 刚啃了两口, 表情就僵住了:瓜当了十几年傻瓜,桃会不会怀疑? 她僵着脖子,在武力值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心中很没底气,只能战战兢兢的转头。 “瓜?不好吃?”桃疑惑地看了过来。 “不好吃,不爱吃, 想吃别的。”关好见她没什么反应,不免试探了起来。 她指着身上的衣服:“妈,我做的裙子!” 瓜连采集都干不利索, 更别提做草裙了。 桃凑过脑袋来看,当即高兴的给了她一巴掌:“瓜,很好!厉害!” 说着,还竖起了大拇指。 关好:“……” 确认了, 这个妈没那么多细腻的心思。 关好放下了心,当即慢悠悠的吃起了肉,就在啃最后一口的时候,她表情又僵住了。 【系统,瓜的想法是活下去,可熊虎从女主身边回来后直接弄死了她,就算跨度再大一点,也顶天了十年左右,原主的自然寿命就在那个时候,那我到时候不还得死?】 瓜思想简单,不恨熊虎,也不恨女主,就是想活着。 可问题是,这个心愿和结果是相悖的。 系统:【……】 系统:【我申请一下问题。】 没多久,系统再次上线:【bug已修复,接下来的任务世界,任务者不论是本体还是原主身体借用,将不限于原主出意外时寿命限制,可根据原主的自身情况寿数来定,任务者可以选择寿终正寝或者任务完成后直接离开。】 【如果直接离开,需要用500能量点兑换仿生思维,活至原主寿终正寝。】 关好:【……】 【你们这是……让员工干活儿的同时,还得等你们打补丁?】 系统腼腆一笑:【老板富二代创业,请见谅。】 关好:【????】 关好不可置信道:【你们这公司,能挺多久?】 不是说富二代最大的付出就是安稳接手家业吗? 【他创业失败没关系,可别把我给坑进去呀!】 系统:【这个你放心,你是第一个员工,只要你能成功苟到20000能量点复活回去,就说明老板这个炮灰系统创业成功。接下来就能复制女主系统,女配系统,男配系统……】 关好:【……】 关好沉默了一会儿:【希望老板安好。】 系统:【……嘿嘿嘿!】 嘿嘿嘿? 关好心中不妙:【你笑得这么心虚干什么?】 系统两眼望天:【没有啊!】 【别跟我聊了,赶紧的吧,你能在这个物资富饶又天然的环境中活好久呢!】 关好白眼一翻:【我谢谢你了!】 系统擦擦不存在的汗水,幸好她不知道那个从没露过面的老板创业开始后就倒霉的掉进时空裂缝了,要不然准得闹。 也幸好老板在时空裂缝中也坚强的活着,偶尔还能蹭点信号上线,要不然公司早就噶了。 *** 桃见女儿吃完,凑过来问她:“饱不饱?” 那肯定不饱的! 可关好素来没有吃白食的习惯,就算对方是这具身体的生母,她也不愿意白吃白喝。 又想着桃可能没有那么细腻的心思,就问她:“妈,那个娃谁家的?” 桃手上没停,取下了吊在山洞上空的破篓子,将里头一团团粗糙原始的麻线取了出来,将一端夹在木棍上,开始编了起来。 顺嘴回她:“熊虎,弟弟。” 哦,部落首领的儿子。 桃抬头看她:“熊虎,不去找,他不好。” 关好懂她的意思,用力点头:“不找!” 又想起那个娃能变身,关好期待的看着桃:“妈,我能变身吗?” 桃用牙咬断了手里的麻线,在她身上比划了两下:“不能。” 关好的一颗心哇凉哇凉的:“只有男人才会变?” 能不能给女野人一个机会啊! 桃说:“女人也会,三个冬季前会变,娃娃小,会死,三个冬季后吃肉,不死。” 关好:“????” 那我到底是人还是兽啊,还是畜生不如啊? 不过她也明白了,三岁前比较脆皮,变大可能是一层保护色?三岁以后能跑能跳,比较抗造,生存率增加? 这么一想,她就有些期待的看着桃:“妈,我三个冬季前,变什么?” 桃摸了摸她脑袋:“变獾,这里,变白。” 关好:“????” 獾?头顶还变白? 那不是平头哥吗?! 关好傻眼,又问:“妈,你变什么。” 桃站了起来,用力捶着胸口,嘴里发出吼吼的叫声。 关好:“……” 行了,我知道了,妈你别捶了,再捶就砸扁了。 仗着桃不会怀疑,她又问了好些关于这里生存技能的东西,还顺带的拐到了救世主的身上。 得知死了十几年的救世主也是睡在山洞,顶天了夏季会去树屋上乘凉,还会一些手工编织以及陶罐的简单烧制后,关好断定对方跟她一样是个技能残废。 哦,人家比她厉害,搞了个救世主的名头,他所在的部落是这片森林最强大的。 不仅教会了原始人生火穿衣,还教会了他们汉语,虽然会写的不多,但能张口说话,有丰富的词汇量已经很不错了! 关好醒来的时候没动头顶的筐子,这会子跟着桃一起磕磕绊绊的做麻衣。 在天快黑的时候,外头脚步声密集了起来,不时有人兴奋的吼叫。 天黑看不清,桃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拉着她出去,脸上带着笑:“勇士打猎回来,晚上吃肉。” 关好方才也知道部落的规矩是强壮的成员打猎,瘦弱的采集,两队的成果分出一半归部落所有人平均分配,剩下的一半归出力的人所有。 当然,东西就这么多,吃不饱自己想办法,并且不出力的没资格分配。 原主就是那个不出力的,但架不住人家有个努力的亲妈,在男人死后,桃就跟开了挂似的,上午打猎,下午采集,晚上编织,硬是带着闺女撑过了冬季。 所以过去领食物的时候,关好顺利的拿到了属于自己的肉食和果子野菜,没有任何人给脸色。 桃从腰间皮裙的小兜子上掏出一个小小的兽皮包,用指头捏着一点点盐抹在肉上,这才用树枝叉着,往火堆上烤。 关好看了一眼她黑黢黢的指甲,又看了眼地上随手捡的棍子,默默移开视线,一句话都没说。 白吃白喝的,没资格发表意见。 好在瓜十几年都是这么吃过来的,虽然心理上知道这东西不好吃,可她现在很饿,再加上瓜的口感习惯,倒也觉得滋味还不错。 纯天然的烤肉裹着生野菜,吃完再用果子清清口,很健康的一顿晚饭。 桃也很喜欢她大口吃肉的样子,还将自己的肉塞过来:“瓜,吃。” 关好摇头:“饱了,妈你吃。” 母女俩在这边谦让,猛不丁的,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了下来。 关好坐在地上,抬头看:“熊虎?” 她现在没弄死他的想法,很大可能也不会轻易得手,只能先观察观察。 熊虎伸手,指着边上的草丛:“睡!” 关好:“……” 哦,履行承诺来了。 关好摇头:“不想睡了。” “不睡?”熊虎眉头皱了起来:“裙子,要睡!” 关好嘴角抽抽:“拿肉来换,不需要睡了。” 给你裙子还要给你睡,倒贴都没这么狠的。 熊虎眉头松了松,他的女人肯定不高兴他和别的人睡,要不是为了她喜欢的裙子,他也不会答应和瓜睡。 熊虎去了自己方才烤肉的地方,直接将剩下的肉都提了过来:“肉,给你!” 关好伸手接过,结果那边响起了女人娇斥的声音:“你这个人怎么回事!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私有财产?你凭什么接我家的肉?” 她语速极快,众人听得不是很明白,倒是熊虎和她生活了一个冬季,连蒙带猜的听清楚了,便解释:“嫦娥,裙子,用肉换!” 关好:“????” 嫦娥?! 这踏马是嫦娥被黑得最惨的一次。 那个给自己取名叫嫦娥的女人走了过来,扬起了下巴看人,哼声道:“一条破麻布,能值几个钱?” “你知道这么多肉要多辛苦才能得到吗?”女主叉腰指着她。 关好:“……” 这么个蠢货玩意儿,最后竟然能当女王? 简直踏马的不可思议! 关好挥开她的手:“裙子给我,肉还你。” “你!”女主瞪圆了眼睛,当即捂着眼睛哭了起来,“熊虎,她打我呜呜呜!” 关好:“……” 关好心累,戳系统:【一拳头擂死女主的话,会惩罚我吗?】 系统沉痛道:【她死不了。】 【这种玩意儿,有存在的必要吗?】 【有,这里的世界之灵刚诞生,不小心遗失了核心,被异界的江月撞上了,只有她在这个世界越作,核心就越会逸散回归世界之灵,所以在完全逸散之前,她不能死。】 被科普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关好沉默了一下:【那女主作路上的炮灰呢?】 系统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是这个世界之灵的事,我们管不了,你能来都属于是插班生,因为原主的灵魂能量纯粹,所以我们就是打工来的。】 顿了顿,又安慰她:【这种情况世界之灵会补偿,说不定下一次能投个好胎。】 【那江月呢?】 系统精神了点:【江月,二十四岁,穿越之前正准备用硫酸泼比她长得美的富二代同事,等这里核心回收之后,她会保持清醒意识轮回成十世的野猪。】 关好:【????】 关好瞬间收回了散发的思维,人一下子就精神了。 熊虎看到自己的女人哭泣,勒紧拳头就上前来,凶狠道:“你打我的女人?” “没有。” 熊虎不信,江月不依,后者甚至捡起一块石头要砸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边上xiu得一声飞过了一道影子。 紧接着,江月就被人扑倒在地,piapia声不绝于耳。 关好:“!!!!” 关好长大了嘴巴,看桃的手臂都挥出了残影,立马琢磨起了敲闷棍干掉熊虎的可能性。 结果她还没动手,身前的熊虎也被扑倒在地,紧接着,duangduang沉闷声从熊虎的胸口处传出。 “瓜!跟我学!打人要快,不能输!”桃大声吼叫。 关好:“……” 厉害了我的妈! 一更原始社会女野人 救命,任务者穿…… 第56章 身为部落第一勇士, 熊虎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桃给压着打。 首领看儿子鼻青脸肿的也不心疼,反而给了儿子一脚, 深觉他打输了丢人。 打输了就认命,熊虎垂头丧气的抱着怒骂不休的江月走了。 至于挨骂生不生气——反正关好无所谓,对骂还浪费口水。 桃就更无所谓了, 她压根就没听懂。 *** “瓜,打架要学妈!”母女俩回去的时候,桃还不忘教女儿。 关好用力点头,“妈说得对, 我肯定学你!” 这么多任务的经历告诉她, 技巧固然重要, 可一力降十会才是顶要紧的。 想她也学了不少武功招式, 可到了这里, 亲妈胳膊一勒,她压根就挣扎不了,更别说反杀了。 还好自己原本就有武力底子,再加上原主这原始人的身板,这个世界应该会更厉害一点儿? 抱着这个美好的信念,关好睡在光溜溜的石板床上也不觉得难受了, 眼一闭就是香甜的梦。 等再睁眼,天已经微亮。 桃起身打了个哈欠,关好也眯瞪着眼看她, 见她撩起裙子就往下蹲,关好一个激灵,瞌睡瞬间就没了。 忙阻止:“妈,出去!” 绝对不能在卧室里方便啊! 桃双眼迷茫的看她:“不能拉?” 关好果断摇头:“不能!” 心说这救世主的侍女估计当的也不咋样, 卧室都能随地方便,这又不是中世纪的城堡厕所! 额……可能还不如人家城堡厕所。 看在桃这么护她的份上,关好拉着她走到山洞较远的地方,用木棍刨了个坑:“妈,这里拉,结束后用土盖上。” 看来今天忙完食物后,第一个要做的就是给自己搞个厕所。 桃也没问她为什么,乖乖的听话了,结束后果真把坑给填上了,还用脚给踩结实。 关好嘴角抽了抽,又带着她穿过草丛,在边上的大河中洗了手,这才允许她回去吃饭。 “可能是我瞎矫情。”见桃很不耐烦,她自嘲的笑了笑。 又见部落里的大多数人都往森林里去,关好也不再想别的,只跟着桃一起走。 桃也没觉得往日里啥都不干的女儿突然愿意去森林有什么奇怪,反正关好跟着了,她就一样样的教,一点也不嫌麻烦。 也可能是习惯了,反正每次原主跟着出来玩,她都要这么说一回。 关好跟着她认识了许多能食用的植物,接着桃拍了拍她的肩:“妈打肉去,你去山洞玩。” 关好忙道:“妈,你打肉,我采果子!” 可别上午下午的来回折腾,再给累出毛病就不划算了。 桃点了点头后,就直接甩开膀子冲同伴跑去。 关好琢磨了一下自己的武力值,估摸着自己干不过大多数部落中打猎的勇士,便乖巧的跟着体格不是那么健壮的采集队伍走。 人人都有一个简单的小背篓筐子,关好出来倒是背了一个,可刚刚亲妈跑走的时候顺手给拽走了。 无奈,她只能两手空空的到处张望,找到了类似柳条的植物后,直接徒手拽断,而后双腿盘地编了起来。 原主双手粗糙的很,再加上关好的熟练度,编起来自然快得很。 很快,一个半身长的背篓就背在了身上。 瞧着天色不早,关好赶忙将眼熟的几样植物给拔下来放在篓子里,又上蹿下跳的摘树上的果子,还跟着部落里的人摘了许多宽大似芭蕉叶的厚叶片,据说这个东西能直接吃。 她尝试着咬了一口,嚼了两下,发现叶子的汁水清甜,比甘蔗的味道浅淡一些,果断的给这玩意儿纳入果汁范围。 打猎的一般都天黑之前回来,见太阳爬到了头顶,周围的同伴也陆陆续续的往回走,关好也打算将上午的收获放回去。 部落成员依着山壁挖洞居住,山壁前头是一片石地,再往前就是草地,草地长度约莫两里地左右,过了草地才是山林。 她穿过草地,将篓子里的东西取出一半放在石地前的一块大石板上,接着将剩下的东西倒回自己的山洞。 看东西都堆在石床上,关好觉得家里得有储物装备,嘴里嘀咕着:“筐子倒是行,就是不太结实,还有水源,老是跑到河边太麻烦了。” 可部落里压根就没有陶罐这玩意儿,听说大部落才会烧制。 嘴里叼着果子慢慢啃,关好抓着脑袋,硬着头皮想陶罐的制作方法:“都是泥巴疙瘩弄的,应该不难吧?” 咱又不需要追求艺术,能大差不差的装水,不会随便裂,也不会把水弄浑就行了。 要是能搞个陶锅就更好了,起码能煮点汤喝喝,旁边的河里肯定有鱼,说不定还能炖鱼汤! 关好是越想越馋,琢磨着春天食物富足,今天的果子怎么也够维生素的摄入了,便起身往河边去。 【系统,陶罐的制作方法你会吗?】 系统:【任务没完成呢,过了原主的死劫才算,我可不能帮你作弊。】 【那任务完成后,你能给我发展科技?】 系统:【……不能,超出本世界的科技水平都不可以,除非你自己的记忆中有且能想出来,或者任务世界中学习到的。】 关好翻白眼:【我记忆中肯定有,这些穿越必备技能,谁还没看过啊?】 关键是,这些东西看过就算,谁还能真记得住啊! 这里连个正常交流的人都没有,关好也不敢随便的在野外嘀咕,毕竟还有一个穿越女主在,鬼知道被听到后会发生什么离奇的事情。 【系统,出来跟我说话,你以前发挥作用不高,现在到了你该陪聊的时候了。】 【我就记得陶罐的土是什么黏土来着,可黏土是啥我都没见过。】 关好挠了挠头:【大概穿越小说中看到过,一般都是在河沟边挖的?】 做陶器没那么容易,她也没指望自己一次就能成功:【先把材料收集好,白天找食物,晚上慢慢琢磨。】 河沟边都是土,她就按照字面意思,找那种软趴趴的泥巴,用手抓了抓,找那种不会稀烂又带点橡皮泥手感的。 就是这种土不好找,在跑了大概半个钟头后,终于收集了一摊合适的土堆在岸边。 系统:【你怎么弄回去?】 关好:【……】 原始社会就是麻烦,嘛都没有,啥都得现做! 关好忍着吐血的冲动,筐子肯定不行,会漏,这附近也没什么大片的叶子,垫筐子的都没有,往森林里去又嫌麻烦。 环顾四周,她将视线落在岸边的断木上。 系统:【……?不是吧,你真的打算?】 【要不然你来?】 系统果断闭嘴。 关好狠狠心,在地上找了一块稍微尖锐的石头,接着对准断木的截面就开始掏。 噔噔噔—— 本以为不好弄,没想到石头挖木头还挺顺手。 系统提醒:【这是一群牛逼的原始人,山洞都能掏出来的。】 关好一想也是,就更加的干劲十足了,山洞都能掏,木头岂不是更加容易? 抱着给自己弄几个木桶的想法,关好兴致高昂,在系统的计时中,硬是用三个小时掏了八个木桶出来。 【三个装泥巴,三个装水,还有两个备用!】 嘿,我可真是动手能力超强的小天才! 见自己超额完成任务,关好便左胳膊串三个泥巴木桶,右胳膊串三个水桶,脖子上套俩空木桶,光着大脚,飞快的窜回了自家的山洞。 许是被下午的能干牛逼到了,她也不打算再去采集的地方,而是在草地和森林接边处转悠,用挑剔的眼光打量合适的木材。 别误会,不是挑粗壮的木柴,而是挑稍微矮小一点的。 毕竟这里的丛林树木高大粗壮,直径二三十米的不说随处可见,但也不是什么夸张的存在。 想着自家山洞口约两米的宽度,关好挑来挑去,挑中了一个直径大约五米的树。 【要不就是太大,要不就是太小,这个竟然是最合适的,就是边缘割掉太可惜了。】 系统用怜爱的眼神看她:【有没有一种可能,可以让树的宽度变成山洞的高度,至于宽度,你能自己按着尺寸来?】 关好:【……】 对哦! 那么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颗大树给搞断。 关好回到部落转了一圈,在石地周边挑选了合适的石头,费了老鼻子的劲儿磨成斧头样子后,这才雄赳赳气昂昂的向着大树出发。 夕阳变成了橙红。 森林的边缘处传来砰砰几声巨响,关好欣喜的叫了起来:“兔子!竟然有兔子!” 我的天,萨摩耶大小的兔子! 她两眼泛着绿光,将两只被吓呆了的兔子提了起来,举起石斧就是哐哐两下,很是无情的砸碎了兔子的脑壳。 将两只死兔子用藤蔓绑在树上,又在树的截断处凿出两个凹口,接着她背靠着树,手臂往后一伸,双手伸进凹口中扣住,嗷嗷叫着往山洞的方向拖。 系统:【……】 救命,任务者穿成野人后真的好像个傻子。 关好才不理会它的腹诽,只觉得撒丫子跑的时候身心愉悦,连大脑都欢快极了。 见她拎着石斧掂量出两米的长度开始劈砍,系统疑惑:【又没多少值钱的家当,要这么费事吗?】 【那当然要了!】 关好适应后,觉得自己的破家值钱极了:【我家的山洞又大又深,一百平差不多是有了,就是没有分割区而已。再说了,中午弄的水桶只适合拎水用,这个树直径差不多五米,长度都快三十米了,除去门后,我能掏出五个巨型水缸!】 二更原始社会女野人 原始人只有饿死…… 第57章 还能匀出一两个做浴桶来洗澡。 没有陶器烧水也没关系, 大不了再捡一堆石头烤红扔在水里,怎么着也比生水洗澡强吧? 女人有些地方太脆弱了,她可不想接触生水。 即便洗澡的水不够, 那掏个小木盆洗屁屁也是很好的呀! 系统成功的被她说服了,可又问:【部落里的人动手能力比你强多了,人家只是没见识, 又不是傻,自己掏得说不定比你又快又好。】 关好悠悠道:【这你就不懂了,部落人不会抢,不代表女主不会抢。】 毕竟那个货色连人家穿在身上的连衣裙都不放过。 系统:【……】 好有道理, 无言以对。 【应该做那种能转动的农村木门才方便吧?】 【就是在山洞一侧地上和顶上各挖一个凹槽, 木门直接一整块, 留出上下两小节圆柱体做轴, 卡进去就能直接转动?】 她在地上画了大概形状, 越想越觉得这样最方便。 不过说实话,这东西早淘汰了,她只有小时候家里养猪的猪圈才有这么粗陋的木门。 *** 等到天黑,桃打猎归来,拎着自己分到的肉回来后,就看到自家山洞被堵住了。 她眉头一皱, 捏起拳头就要砸。 关好这时正拎着水往回走,一见她的动作,当即大惊:“妈, 不要砸!” 桃的手一顿,疑惑的看了过来,就见女儿手里拎了个怪模怪样的木头:“瓜,木头好玩?” 关好将木桶提给她看:“妈, 木桶,装水用!” 她以为桃不懂,没想到后者点头:“救世主用过!” 关好:“????” 用过你不会掏? 她这么想的,也这么问了。 哪知道桃指着河流的方向:“趴下喝水,下去洗澡。” 又指着山洞:“水会流,不好擦。” 关好:“……” 懂了,麻烦,还不好收拾。 关好也没解释太多,等进了山洞后,将木门推开,然后从地上石头垒起的小圈里夹出十来块烧得通红的石头,往大浴桶里面扔。 水面瞬间冒起了白烟,等了一会儿,关好伸手摸了一下水底的石头,发现不会烫人之后,将它们取出来,接着将桃扒干净,指着木桶说:“妈,洗澡!” 桃:“????” 洗澡为什么要在山洞洗? 桃不理解,不过孩子的话她会直接听,抬脚就往里头去。 “等等!” 看着桃漆黑的脚丫子,关好直接将她脚按在顺手做的洗脚盆里,哼哧哼哧的一通刷。 待洗脚盆里的水浑浊后,她这才勉勉强强的将桃塞进浴桶里:“妈,洗干净,穿裙子好看!” 桃笑眯眯的坐在桶里,被闺女伺候的脸上黑里泛红,显然是舒服极了。 等人出来后,桃肉眼可见的白了三个度。 穿上了新做的麻衣裙,桃上下摸摸,高兴的牙都呲出来了:“舒服!” 关好心道,可不是舒服么! 泡热水澡,还有人免费从头搓到脚,老太太见了都得说舒服! 桃说:“瓜也要舒服!” 方才见了水怎么热的,桃也像模像样的学着,关好指着另一个浴桶的水:“妈,我用那个桶!” 桃点点头,将石头夹进去,接着将关好按了进去:“刷!” “好咧!”妈给我刷背! 关好开心的眯起了眼睛,等着待会儿痛快的搓澡。 却没想—— “嗷嗷啊啊啊啊啊!!!” “妈!轻点!轻点!痛啊啊啊啊!!” “妈!饶命!!” 可惜的是,桃觉得搓澡这活儿的力气得越大越好。 关好叫声越大她就越兴奋,等最后人搓干净,关好也瘫成了皮皮虾。 她趴在石床上,有气无力道:“妈,我叫了,你怎么不停?” 桃嘴角咧得老大:“声音大,高兴!最大,最高兴!” 关好:“……” 我的亲娘,声音大也可能是在遭罪! 左右亲妈没坏心思,一时半会儿她又理解不了,关好索性不解释,歇会儿后,便和她抬着木桶出去倒水。 门前就是一大片石地,水倒下去直接往草地流,晚上也没什么人出来,等天亮后早就没了痕迹,丝毫不耽误人走路。 母女俩抬着木桶,嘿咻一声—— 一大桶水哗啦啦的倒了下去。 此刻—— 有人不在山洞窝着睡觉,偏要露天披着月色干坏事。 在石地上刚摆好姿势的江月,正要准备展露自己女人的妖娆身姿,结果刚开始大字形,一股汹涌的水流就迎面冲击下来。 “呜——” 哗啦咕噜噜! 她人也就一米五出头,山洞又在地势高的地方,再加上关好贪心,浴桶都往大了做,能完整的躺下两个人,所以浴桶里的水巨多。 这般猛烈冲下,可想而知是个什么结果。 因而小土豆是怎么滚的,江月就是怎么被水冲走的。 熊虎:“!!!!” 我的嫦娥! 熊虎大惊,当即抬脚就去追。 等他将人从草丛里扒拉出来的时候,就听到江月不住呕吐的声音。 “呕!妈的,呕!哪个傻逼在随地大小便,呕!” 熊虎关切的将人抱在了怀里,担心道:“嫦娥,痛?” 江月呜呜哭着,冲进了他怀里:“我要洗澡,脏死了!” “好!”熊虎赶紧抱着人去河边,洗刷干净后,俩人在河边就开启了没羞没躁的举动。 等二人舒坦过后,江月倚靠在熊虎的怀里,眼珠子一转,恶毒道:“水里有没有蛇?” 熊虎点头:“有。” 江月说:“给我抓一条蛇来!” 她嘴角噙着毒汁儿:“一个贱女人,丑八怪,竟然敢跟我作对!” 我用蛇咬死你! 作为一个因为白富美同事有钱又漂亮就能心怀嫉妒,想要给人毁容泼硫酸并且付诸行动的人,江月胆子也很大。 见熊虎捉了一条浑身泛着绿光的蛇过来,她眼中闪烁着兴奋,小心的捏着蛇的七寸:“走,我们回去!” 熊虎和桃的家属于是邻居,只是这个距离可能有点大,所以方才俩人准备办事的时候才会被水冲走。 江月兴冲冲的捏着蛇往回跑,瞧着这边的山洞还按上了一个木门,嫌弃的撇嘴:“什么破烂玩意儿,也值得弄个门?” 她哼了一声,悄悄上前,准备从门上头的小洞将蛇扔进去。 却没想人还没靠近,门突然被打开,紧接着,一个硕大的黑色物体从门中移动出来。 桃皱眉,挡在山洞前的东西一律按照不明物体处理。 她抬脚就把人踹翻,而后手臂一扬—— 哗啦啦,又是一股洪流冲出。 只这一次,江月连痛呼声都被盖住,手更是一滑,全然没注意到小绿蛇顺着她手臂钻进了衣领子。 关好:“妈,听到什么奇怪的咕噜噜了吗?” 原始社会就是这点不好,晚上除了月光,就啥光亮都看不见,山洞里点了火堆也照样黑漆漆的。 桃摇头:“没有,瓜,困了,睡觉。” 关好摸了摸肚子:“洗过澡就饿,吃完半只烤兔子确实犯困了。” 幸好第二桶水没倒,吃完烤肉还能用洗澡水洗手。 再好奇的往石地方向看,她嘀咕道:“回头得掏掏蛋,听说蛋黄对视力好?” 这身体营养不够就是麻烦,晚上跟瞎子似的,万一被人埋伏都不知道。 系统多嘴:【吃多了也可能胆固醇高。】 关好:【……】 原始人只有饿死的,绝对没有胖死的! 俩人很快上床歇了,却不知道,同样的草丛,同样的地方,江月双目无神的躺在地上,嘴角泛着白沫,四肢不住的抽搐。 熊虎见状,直接急了,伸手就去抓那只坏事的小绿蛇。 哪知道小绿蛇记仇的很,逮着他手指就是一口。 不一会儿,江月边上也躺了一个人,同样的嘴角白沫,四肢抽搐。 第58章 解决完了基础的生活需求, 关好就在一边采摘,一边试错陶罐的日子中飞快的长了结实的小肌肉,自然也没注意到熊虎和他的嫦娥哪儿去了。 握拳捏了捏手臂的肌肉, 看着回来的的桃,她说:“妈,我明天跟你一起打猎?” 桃抬头看她, “你不玩泥巴?” 关好:“……” 关好嘴角抽了抽:“我不是玩泥巴,我在试着做陶罐。” “煮水的罐子?”桃明白了,“妈不会,你做。” 关好:“……” 可是我也不会啊妈! 不过不会也没关系, 原始人能吃烤肉, 不代表自己就不能, 慢慢来呗, 能做出来最好, 做不出来那就……随便苟着呗! 毕竟这个地方不方便的多了去了,要是心态不好,说不准都活不到原主死劫的时候就能把自己给气死。 关好说:“那个不着急,妈,你看我现在能跟着你去打猎吗?” 桃伸手捶了她一拳,见她往后退了两步, 摇头:“不行。” 关好:“……” 没毛病,我扛不了你一拳,肯定也扛不住膘肥体壮的野兽。 关好也暂时歇了打猎的心思, 安安分分的跟着采集。 …… 如是过去了半个多月。 关好终于在桃的松口下,被允许跟出去打猎。 她也知道小命要紧,进了森林后不敢乱冲,只跟着勇士们身后走, 学着他们的样儿,遇到野兽就一窝蜂的上前去群殴。 至于技巧什么的,别说她也没有,就是有,勇士们也不带听她的。 这里崇尚强者,勇士们只听最强者的,以前是听熊虎,可自打熊虎被桃殴打后,第一勇士的位置就换了人坐。 而关好,自然打不过亲妈。 狩猎队打满当天够吃的食物就会回去,群殴的时候,关好压根赶不上趟,好在回去的路上逮了一只跟小牛犊一样大的野兔,倒没有空手而归。 “奇怪,好像最近一直没看到熊虎。”她嘀咕了一句。 部落里不参与寻找食物的人是没资格分配的,除非有人愿意拿自己的食物去养着。 熊虎都快二十天没出现了,首领养儿子就算了,难道还乐意养江月那个不明生物? 脑子转得越快,脚下就走得越慢。 等她回过神,前面的人已经将猎物分割好了,她也赶忙上前,撇了一半野兔留下。 “瓜,过来!”桃见她手里拎着野兔,喊她去火堆边烤。 关好坐在她身边,刚将野兔架好,香味儿还没闻到呢,分食物的大石头旁边,就响起了争吵的声音。 关好抬头看去,当即就被惊得豁了一声,怎么半个月不见,江月就从一个娇小美人变得青面獠牙了? 好吧,没有那么夸张,就是原本她皮肤挺白的,现在却是泛着青色,瞧着怪吓人的。 再一瞧旁边,好家伙,熊虎也青绿青绿的! 这会子江月站在石头前,指着地上的食物,不依不饶:“都是部落里的人,你们凭什么不分食物给我?” 熊虎站在旁边,说:“嫦娥,没打猎没肉,没采果子也没肉。” 江月才不听这个:“那这二十多天,我不是也能吃到肉和果子?” 熊虎挠头,着急道:“爸给的,现在不给了。” 江月:“……老不死的,我都叫你给睡了,就是他儿媳妇,才养了二十多天就不养了?那我不是白叫你给睡了?” 熊虎说:“毒蛇,我养好了,明天给你打肉吃,今天没有。” 江月很生气:“不行!这几天一块肉都没吃上,我不管,我今晚必须要吃到肉!” 熊虎心疼女人,可部落的规矩都是这样,再加上自己从前是第一勇士,哪里能干出不打猎就抢肉吃的举动? 偏身为首领的亲爹也不搭理他,没办法,熊虎目光转了一圈,突然就落在了关好的身上。 他眼睛亮了,走了过来:“瓜,你的肉给我,我跟你睡!” 关好:“????” 啥玩意儿?! 踏马你自己没本事打猎弄肉吃,还想吃我弄的食物? 想吃我的食物就算了,你踏马还连吃带睡的?! 关好叫他这无耻操作给惊呆了,果断摇头拒绝:“不给!不睡!” 我脑子坏了才带着香喷喷的烤肉倒贴你。 我老公都没捞着这好处来着。 江月也竖起耳朵听着,当听到熊虎说要跟别的女人睡时,她脸色很不好。 可她自私惯了,觉得自己穿越到这原始世界就是绝顶大美人,男人都该供着自己,要不是这个部落只有熊虎一个长得看得过眼,她早就找下家去了。 现在连着几天没吃到肉,她坐不住了,因而听到熊虎的话,也没有过来阻拦,只要能吃到肉养好身体,男人都是虚的。 她打听过了,这里曾经出现过救世主,再联想原始人会说汉语,还有各种不可能出现在这个时代的传说和手艺,江月觉得,自己得换个地方了。 听说那救世主死了也才十几年,原始人又格外的强壮,自己倒是可以去中央大部落,说不定能当救世主的孙媳妇? 捞个王妃当当就很不错,反正其他粗鲁的人配不上自己,只有穿越者的子孙,才是有权利的男人。 所以这会子看到熊虎被拒绝,她一方面觉得瓜没眼色,一方面又觉得熊虎没本事,连肉都弄不来。 “瓜,把你的肉给我,我允许你追随我,做我的侍女。”没办法,江月只能亲自出马。 关好:“……” 关好双目囧囧的看她,意思很明显,您是哪根葱? 江月见她不搭理自己,骂了一句傻子,翻了个白眼继续:“我让你当我侍女,愿不愿意?” 关好摇头:“不愿意。” 江月:“……” “不识抬举!” 江月转过头,对着熊虎凶道:“没看见你的女人被欺负啊!会不会给我撑腰?” 关好:“……” 熊虎:“……” 熊虎又不是傻子,这会子瓜都没碰到嫦娥,他就是想给女人出头都没有理由。 可自己的女人在一边又哭又闹,熊虎忍不住,捡起一块石头就要砸过来。 关好预判了他的动作,在他弯腰的时候,对着他的屁股飞起就是一脚,大声道:“不讲理!” 紧接着,又看向江月,嘿嘿坏笑起来:“你,坏女人!” 江月眼中闪着惊慌:“你,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熊虎的女——” 话没说完,关好又是一脚,啧了一声:“还是她好踹。” 至少她那长满老茧的脚底板踹着不痛。 接连啊啊两声,江月咕噜噜的滚到了熊虎的身边,大吵大闹:“那个贱女人欺负我,你给我报仇啊呜呜呜呜!” 熊虎被她吵得头都大了,起身就准备打回去,却没想兜头挨了一巴掌。 首领居高临下的看着儿子:“熊虎,你已经不是我们部落的勇士了,如果你愿意把这个女人赶走,我会重新收留你。” 原始人没有贞操观念,首领不缺儿子,他只看重能力强的。 甚至部落其他人如果更强,那就可以当下一任首领。 熊虎听完,垂头丧气的,可要叫他放弃自己的女人,他又做不到。 江月听后,直接叉着腰,指着首领怒骂:“老不死的东西,我看你是老糊涂了!熊虎是你的儿子,是这个部落的少主,太子,就该是下一任继承人!你把你儿子赶走了,我看你老了以后谁给你养老!” “呸!脑子坏掉的老东西,你不要熊虎我要,我等着你这个老不死的后悔!” 首领:“……” 首领压根就没听懂,见儿子没有动作后,当即转身走回石地,高声道:“熊虎已经不是我们部落的勇士,我们部落的狩猎场将不允许他狩猎采集!” 江月哟呵一声,骂得更大声了:“脑残东西!” “熊虎我们走,我们去中央部落,我就不信了,世界之大,会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熊虎被父亲赶走后,失魂落魄的,被她拽着踉踉跄跄的走。 关好:“……” 真是活久见。 见俩人消失在丛林,关好莫名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只要等着熊虎回来,不让他弄死,就算渡过死劫了? 说实话,她情愿花500积分兑换仿生思维,也不愿意在这里过一辈子。 …… 时间线拉长。 江月跟熊虎走了之后,一晃几年过去,关好的部落却发展成周边数一数二的富庶部落。 种地这玩意儿她是真不会,顶多移植一些能吃的植物在石地下的草从地上。 几年过去,她终于成功找到了烧制陶器的方法,只成功率不高,烧一次能有两三个完好的就不错了。 好在几年积攒下来,家里也有了不少罐子,甚至陶锅、碗勺等厨房用具都备上了。 陶器能搞出来,砖头自然也不在话下,就是吧,水泥房子她是真不知道,砖头房对于这些原始人来说,不如山洞实用。 毕竟这是一群连山洞都能狂掏的原始人,砖头房什么的,用处不大。 可再不大,关好也住得舒坦,她甚至还在砖头房里盘了炕,等到了冬季,美滋滋的躺在炕上窝冬,倒叫部落人喜欢上冬天在砖头房里睡炕。 “瓜,蓝色的水在东边。”这一日,桃打猎回来,跟她说:“咸的水,蓝色,东边很远。” 关好有些高兴:“那我明天也去看看!” 等了几年了,终于找到了海水,说不定能多搞一点盐。 没有足够的盐来储存肉食太难了,每次到了冬季末尾,几乎都是数着日子饿肚子。 而部落里寻常用的盐,都是跟别的部落换的,有盐的部落,人家看守的都很紧,压根就不会让旁人靠近。 “妈也跟你去。”几年过去,桃在日常中也会学了流利的对话:“太远了有危险,妈在,没人敢欺负你。” 关好点头,正要说点别的,就见一个小少年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瓜,桃,熊虎跟他女人回来了!” 关好:“????” 啊,死劫到了? 她摸了摸后脑勺,可是原本剧情中,熊虎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吗? 她好奇的走了出去,就见瘦骨嶙嶙的俩人,互相搀扶着走上了石地。 江月激动道:“回来了!我们终于回来了熊虎!” 熊虎看着苍老了不少,还断了一条手臂,也贪婪的看着这里。 回来了,回来后,这里就是他熊虎的地盘! 系统咦了一声,关好连忙问它怎么了。 【女主好像变了,属于世界之灵的东西,并不在她身上了?】 关好疑惑:【你的意思是,她的女主光环没了?】 系统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那我现在搞死熊虎,是不是不担心她带着光环会报复了?】 系统:【她有光环的时候都能被撵走,你说呢?】 关好放下了心,想着现在首领已经换了人做,当即掉头,找到了桃:“妈,熊虎回来了,他要是想杀我,你就找机会弄死他!” 果然,熊虎回来后,想到当年被撵的狼狈样儿,自觉在外头长见识的他,毫不犹豫的就在关好落单的时候跟上了。 桃可关心孩子了,一见熊虎果然鬼鬼祟祟的,等到了没人的地方,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利索的扭断了他的脖子。 尸体倒地的瞬间,系统提示:【任务完成,留下还是兑换仿生思维?】 【兑兑兑!先别急着兑,告诉我具体情况。】 跟前面一样,任务完成后,系统道:【你洗澡那天,江月想用毒蛇暗算你,结果毒蛇咬到了他们俩,坏了身体底子。原本他们是在部落祸害许久,养得膘肥体壮才走,逐渐掌控中央部落。】 【被撵走后,他们身体都不好,江月也没了美貌,救世主的子孙自然看不上她,她又能作,除了熊虎都没人搭理她,还心毒的到处搞破坏,没多久就把世界之灵的东西作的还回去了。】 关好:【……】 关好也没急着走,等过了几天,见熊虎的尸体被发现,江月再次被撵走后,暗地里跟了上去。 江月压根就不是能独立生存的,又偷偷的溜了回来,暗地里勾搭了一个男人。 可那男人最近跟一个女人打得正火热,便是原始人不在乎这个,人家也生气自己的男人找了这么个废物,便找机会将这狗男女收拾了一通。 男人无所谓,皮糙肉厚的,可江月受不住,被打了一顿后,过两天人就没了。 最要命的人没了,以后仿生思维应该跟自己的暂有的思路差不多,总能苟下去的。 见江月咽了气,关好不放心,直接架柴禾给她烧成灰,这才让桃背熟了海水制盐的法子,又带着她亲自做了一遍,这才兑换了仿生思维,果断的跑了。 …… 因为兑换了仿生思维的缘故,现在灵魂能量点总共是10500。 因为这个世界没有老公的剧情出现,再有原始人的生活实在是太糟心,关好默默祈求:“让我锦衣玉食!” 只要不是原始社会,她就愿意省下500能量点苟下去! 系统:“……投放新世界。” 满足你好了。 *** 再次睁眼,关好看着眼前绣着百子千孙的帐子使劲的眨眼,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这家肯定有钱!” 古代纯手工绣活儿,绣了这么多娃娃在上面,指定是有钱人家! 正想着呢,一个身着青衣的丫鬟走了进来,道:“格格,您多少也吃些,便是吃不下,也得顾着肚子里的小主子。” “这可是爷头一个孩子,便是福晋,也着紧的很呢。” 关好:“……” 关好:“????” 格格,福晋?! 不对,这个眼下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怀孕了?! 第58章 四爷的后院是筛子 这次的记忆挺好总结的, 原主是四爷的第一个女人宋氏,生了两个女儿都没保住的那个,等四爷登基后, 位份也不高,相当于终身没有宠爱。 如今她的要求就是保住自己的两个孩子。 知道宋氏还没有去投胎,关好戳了系统:【她还在是吧?代为回话, 肚子里这个我尽量,但是第二个孩子……你问问她,愿不愿意我睡她的男人。】 关好觉得,就算这个世界已经是另一条线了, 但用屁股想都知道, 宋氏肯定是不愿意的。 系统没过多久就有回复:【宋氏的意思是, 能不睡还是不睡的好, 所以第二个孩子不强求, 但是肚子里这个女儿,她要求必须保住。】 关好道:【直接说实在话,瓜熟蒂落后遭罪的是我,这个我认,谁让我贪图工资。可孩子这事做不得准,我只能说, 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保全这个孩子,但孩子如果底子不好,我不是神仙, 不可能什么都会。】 保护孩子这种事不确定因素太多了,她就算能做到全天候的盯着孩子不叫她因为意外丧生,可要是先天性的问题,她也无能为力。 系统:【商谈好了, 你只需要让孩子安稳降生,之后不被人算计,安全的活着就好,如果孩子是先天性的毛病,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话,那也不算你任务失败。】 【给个期限,我的寿命有限,不可能跟孩子比命长。】 【成年出嫁。】 【行,我会尽最大的努力。】 关好想着自己好歹有医术傍身,仔细一点,苟着应该没问题。 不过要在这里过十几年……关好皱眉,倒不是跟给不给四爷侍寝有关,她还没那个自信觉得四爷就一定要睡她。 主要就是,四爷啥时候登基来着? 穿越这么久,除了中途那个跟搞笑一样的皇后之外,她还没当过皇妃来着。 胎要保,娃要生,大老婆要尊敬,那能不能……奢想一下皇妃的咸鱼生活? 毕竟上个世界太难了,她现在就想混吃等死。 …… 现在是康熙三十二年八月,四爷一家子早已经出宫,住在如今的四贝勒府。 府里统共就四个正经主子:四爷、四福晋、宋氏、李氏,再加上肚子,她现在是四贝勒府的明星人物。 这会子关好捧着看不出来,且只有两个月的肚子,应李氏的邀请,去娇棠院吃她的生辰酒。 因着福晋都会过去凑个热闹,关好也只能收拾收拾赴宴。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她没挑选任何带有熏香的衣服,脂粉也未用,香囊更是扔得远远的,抱着上战场的心态进了李氏的娇棠院。 只没想到,她一进去,面上就险些漏了馅儿。 无他,小孩儿过家家。 可能这么比喻也不恰当,古人成熟的早,不能以年龄来判断。 可再怎么着,这四福晋也太年轻了吧? 有十三没有? 关好立刻低了头去行礼,相比较而言,李氏看着十六七的模样还……好吧,她也不是很能接受。 不过想着原主跟李氏是一起作为适婚格格给四爷的,想来年纪也差不多,那自己如今顶天了十六。 再一想林黛玉初进贾府还不到十岁,那贾宝玉也是十来岁就跟袭人好了,关好很想搓把脸,缓缓自己的三观。 坐下后喝了口茶,她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掩盖内心的无语。 四福晋是四贝勒府的主母,没这么多闲工夫跟丈夫的小妾闲磕牙,略过了会子后,便带着人回了正院。 她一走,李氏就轻松了许多,扫了一眼关好的肚子,捂嘴娇笑:“宋姐姐可真是好福气,咱们一同来伺候爷的,偏你有福分先有了孕,也不知福晋心里会如何想。” 关好:“……” 关好扯了扯嘴角:“主子的事,哪里是我们好乱猜的?” 李氏呵呵笑了,没再说话,关好正好也放空大脑发呆,一时间,娇棠院安静的很。 宋氏不会给自己太多关于她男人的记忆,关好胡乱猜着,清朝的适婚格格一般比男人大,所以四爷差不多也就十四五的年纪,据说历史上四福晋比四爷还小,估摸着十二三? 抖掉身上的恶寒,再想想四贝勒府的三个女人,主母小小年纪就端庄贤淑,两个格格,宋氏珠圆玉润好生养,李氏娇俏妩媚很贴心,果然呐,还是男人会享福。 李氏年纪也不大,再加上四福晋也不是爱磋磨小妾的,因而她性子活泼,很是坐不住。 这会子便没话找话:“宋姐姐,你希望生个阿哥还是格格?” 又自顾道:“我觉得还是生个阿哥好,阿哥长大了能建功立业,能给阿玛脸上争光。要是个格格,贴心是贴心,可长大就是别人家的人,当额娘的,真是一辈子操不完的心。” 关好一板一眼的:“生男生女都一样。” 李氏撇嘴,心说你糊弄鬼呢,这要是生了个阿哥,那可是爷的长子,也是四贝勒府的庶长子,要是福晋没福分生个儿子下来,以后这府里可就是你说了算的! 这般想着,李氏就有些后悔,早知道不请宋氏来的,瞎耽误时间。毕竟今日是自己的生辰,爷肯定是要过来的,她该抓紧机会要个孩子才是。 正想着呢,院子外头就响起了请安的声音,没多会儿,四爷就走了进来。 关好仗着肚子里有块肉,便快速抬眼看了娃她爹一眼,嗯? 四爷有头发? 全头,不是秃脑门儿?! 关好眨巴眨巴眼,心说有头发好啊,就算咱没想发展别的线路,可这发型看着就叫人身心愉悦! 估摸着自己不知道是穿越到哪条线上的康熙朝了。 “妾给爷请安。” 随着四爷一声免礼,关好麻溜的站了起来。 四爷有着这个时代男人最朴素的观念,那就是子嗣最要紧。 因而看到关好也在,他还亲自过来,虚扶了下她的手臂:“你怎么也在?太医说头三个月最要紧,当仔细些,今日可吃酒了?回头我跟福晋说一声,你上午晚会子去请安,晚上就不要出来了。” 关好摇头:“只喝了两口水,妾的身子还好,给福晋请安不耽误的。” 四爷满意她的听话,对李氏说:“往后宋氏来你这儿,一应茶酒饮子都不要上,只给白水便成。” 李氏听得鼻子一酸,勉强挤出一抹笑,说:“爷,宋姐姐怀得是您的骨肉,妾如何会在这里头动手脚?” 她宫里出来的,连体己都没几个,莫说没害人,便是有这心,也得有这能力不是? 四爷如今年纪尚小,很喜欢这种事事尽在掌握的感觉,又是自己的女人,不免多解释了一句:“爷何曾说过你有坏心?不过是人多眼杂,也是防个万一罢了。” 宫里长大的皇子,他什么没见过? 又往关好身边走来,“累着了吧,爷送你回去。” 十五岁的毛头小子,有了第一个孩子兴奋的很。 听了这话,李氏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刷得一下落了下来,恨恨的瞪着关好。 关好:“……” 关好正要开口,结果脑袋嗡了一下,电流呲啦的声音不住的穿过耳膜:【嘀——宠妃系统已锁定,万人迷光环锁定,仅对男性有效。】 关好:“????” 关好感觉脑袋有些晕,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紧接着,脑海中传来一道愤怒的声音:【哪个外来的小碧池,竟然敢跟我抢人?!】 系统撸起袖子,嗷嗷冲向了宠妃系统,CPU都干冒烟了。 哪知道宠妃系统也意外绑定的宿主身上还有别的系统,当即黑烟直冒,也冲过去厮杀。 系统一边干架一边怒骂:【我可是正经的炮灰系统,有从业资格证的!】 【哟呵!小碧池你竟然是黑货!】 【啊呀!你竟然还会吸附小世界的气运?!】 【我的妈,你这货肯定是哪个邪道组织搞出来的!】 【好啊,我今天一定要替天行道!】 …… 关好:【……】 关好一句话没说,白眼一翻就倒了下去。 “宋氏!”四爷本想着再罗嗦两句关于孩子的话,哪想到宋氏说晕就晕? 一时间,娇棠院人仰马翻,便是李氏也吓得面无人色,涕泗横流:“呜呜呜,不关我的事呀!” 她双手合十,到处求神:“漫天神佛保佑,让宋氏肚子里的孩子一定要安安稳稳的呀!” 这要是出了岔子,她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 关好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 在她睁眼的一霎那,屋内守着的人终于大喘一口气,“格格醒了,快去叫太医!” 关好安静的伸着手腕让太医把脉,眼睛瞪着帐子顶,问系统:【你可从来没说过,你跟别的系统干架,还要拉我去帮忙的。】 系统:【……】心虚! 系统声音里带着讨好:【那我也没想到那碧池吸了那么多的气运呀!我干不过,你也是我们部门员工,打架当然要一起的!】 【要是我干架输了,你也是要被它强制绑定的,像这种黑货,基本是绑定一个宿主就到处吸收气运,等一个小世界的气运吸收完,宿主也会因为造孽太多魂飞魄散。】 【所以咱们是互助!】 关好:【那现在呢,它输了,气运是不是该分点儿?】 【你想什么呢!】系统瞪大了眼睛:【小世界的气运也是气运,那是赃款!咱们协助打击犯罪分子,成功后是功德一件的大好事,怎么能分赃款!】 【我已经上报上去,气运会用来分散在被祸害过的小世界上面的。】 关好面无表情:【哦,我土狗,我俗,见义勇为的奖励呢?】 系统:【万人迷光环,仅针对男性,本世界可用,用完回收,奖励你500能量点。】 关好:【仅针对男性味儿太浓了,你不如叫婊气光环好了。】 这边嘀嘀咕咕的,帐子外边,太医也收回了手。 四福晋听说人醒了就赶紧过来,见此,忙问:“太医,宋氏的情况如何了,腹中胎儿可有妨碍?” 太医回道:“回四福晋话,宋格格已无大碍,只是年纪尚小,初有身孕会气血不足,卧床将养几日后,膳食要多些滋补,人也要常走动一二。” 四福晋念了声佛:“嬷嬷,你送送太医。” 又过来,坐在床前:“往后你的份例都从我那儿走,府里的大夫每三日都给你诊平安脉,太医也半个月一请,你就听太医的话,养好身子要紧。” 关好满脸的感动:“妾身子不争气,给福晋添麻烦了。” 李氏也赶紧上前,红肿着一双眼睛:“你没事就好了。” 可吓死人了,虽然自己啥也没干,可架不住爷迁怒呀! 四福晋抬手,给她掖了被角:“先养个几日再说。” 关好:“……” 关好等她们走后,满脸的痛苦! 十六岁的小妾躺在床上养胎,十二岁的大老婆一脸关切……救命,我的三观,能不能从地上捡起来补补! 虽然她知道这个时代都是如此,可这种情况真的很让人头秃! *** 等到了晚上,听说小妾已经醒了的四爷直接就来了素香院。 关好不被允许出房门,自己又摸了脉,感觉没有毛病后,便在屋子里转圈圈。 四爷过来的时候,就见她背对着自己站在窗前,当即皱了眉,很是不高兴:“你才好,怎么就站在窗前了?那边容易进风,要是再冻着,受罪的不还是你自己?” 关好转身:“爷说得是,下次不敢了。” 四爷嗯了一声,正要再说两句,抬头就双眼恍惚了一下,“爷不是怪你,就是担心你。” 关好:“????” “多谢爷的关怀。” “关怀……”四爷坐了下来,拉过她的手坐在身边,说:“我们都有孩子了,我不关怀你还能关怀谁?” 关好只能笑笑,没接话。 却没想,四爷因她这一笑,当即迷了个七荤八素的,说卿卿你怀孩子着实辛苦了,都怪爷不好,叫咱们儿子顶天了就是奉恩将军。 又说你等爷加把劲,多给皇上干活儿办事,要是能捞个郡王回来,再求个恩典把你提为侧福晋,咱们的儿子怎么也能得个三等镇国将军的爵。 关好:“……” 关好恍然大悟,哦,婊气光环起作用了! 四爷历史上是个明君,结果叫小妾一笑就迷昏头了,这光环着实是厉害。 要是真叫那宠妃系统乱搞,那后果还真不是一般的糟糕。 关好按下了脸上的笑,道:“爷尽力就好。” 想着光环生效,她也自在许多:“可我做梦,总梦到一个女娃娃缠着我买糖吃,许是这一胎是个小闺女。” 光环已经生效,四爷的神智并没有问题,只觉得宋氏就是他心中所爱,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当即开口:“小闺女怎么了?爷的小闺女也是好的!小闺女……” 他皱眉想了一会儿:“爷还没办差,卿卿你且忍耐几月,等小闺女出生了,爷想法子让你当侧福晋!” 关好:“……” “那就多谢爷了。” 有好处的事,关好也不会往外推。 “就是今日天色不早了,爷回去歇着吧,福晋这几日照顾我也辛苦了,请恕我不能伺候爷。” 四爷一想也是:“福晋小小年纪就要顾着整个府邸,着实不容易,我瞧瞧她去,你寻常没事也莫要给福晋添麻烦。” 关好眯了眯眼,等人走后,对系统道:【他理智还是在的,人家还知道顾着大老婆,看来这光环不会降智,只体现一个“宠”字。】 系统:【真把个皇子莫名降智,回头宋家就得被一窝端了。】 那倒也是。 这边发生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正院。 四福晋听了下人的转述后,沉默不语,边上嬷嬷道:“福晋,爷还是顾着您的。” 四福晋年纪小,还不到理解情和爱的时候,只心里有些发闷:“宋氏怀了身孕,又是爷头一个孩子,看重也是理所应当。” 她低声道:“只要我当好这个四福晋,爷总会记着的。” 嬷嬷有些心酸:“爷的话您也听着了,叫那宋氏莫给您添麻烦呢,可见还是看重您的。” 四福晋点点头,没再说别的:“准备些,爷应当快来了。” 那嬷嬷心疼自家主子,等俩人歇下后,左思右想的,觉得后院不能叫一人独大,便喊了个小丫鬟来,耳语几句。 不多时,那小丫鬟便往娇棠院去。 “什么?!” 李氏娇美,在福晋年幼不能圆房,宋氏又怀有身孕的情况下,自然恩宠颇多,赏赐也不少。 她虽没能力沟通府外,可收买几个小丫鬟还是能的,因而听了素香院发生的事后,脸都扭曲了,在屋子里发脾气:“爷说她就算生个了小闺女也给想法子提做侧福晋?!” 她咬牙切齿的,爷如今是个贝勒,当今皇子又多,往上升爵位岂是那么容易的? 贝勒只有一个侧福晋,要是叫宋氏拿了大头,等福晋再长成,那还有自己什么事儿? 这么一想,李氏就坐不住了,等过了几日,便日日花枝招展的在院子里散步。 如此几次,成功的把四爷带到了她的院子。 等到了十二月,关好这边肚子已经六个月了,娇棠院传出了好消息。 李格格有孕了。 听了这个消息,关好叫人端来一盘瓜子,对系统道:【确认了,这光环顶多是让四爷觉得我是他爱宠,愿意把好东西都给我留着,但这并不耽误他跟别人睡觉!】 然后吐槽:【这宠妃系统忒不讲究,怎么也得弄个专情光环啊,要不然那些宿主死的多冤枉?】 四爷的后院是筛子 天降侧福晋 第60章 关好按照当时李氏送来的礼单, 回送了一份贺喜的礼过去,只挑些自己小库房有的好料子过去,送之前, 还请了大夫瞧,证明东西是安全的才放心。 四爷这会子刚来娇棠院,李氏就听人说宋格格送了贺喜的礼过来, 再一细问,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她脸色很不好:“都是爷的女人,有爷和福晋照管着,哪里就需要这么小心了?我没有害她的心, 她也不当有, 可这么小心是不是太过分了?” 这小心眼的劲儿, 好似自己会害她一样。 四爷想到宋氏那温婉可人的容颜, 恍惚一瞬, 听李氏如此说便就有些不乐意:“宋氏没那些个想法,你不要胡乱揣测。” 李氏听罢简直不敢相信! “爷,您方才还说妾有了孩子也很重要,怎的,难道妾比不上那宋氏?” 都一样怀孕的,难道还要分个高低不成! 四爷也想起自己方才说得话, 可那不是没想到宋氏吗? 眼下想到了,那般好的女子,自己又怎能不放在心上? 只李氏怀着身子不好多思, 他便随意敷衍了两句:“越发的没规矩了,爷何曾说过这话?你们都好生养胎,爷不会亏待你们。” 李氏:“……” 李氏揪着帕子,很想问我若是生了阿哥, 爷会不会让我做侧福晋? 偏又没胆子问,等四爷走后,她忙使人去打听,待知道他是去了素香院之后,瞬间气得肝疼! “论容貌,我甩了宋氏十八条街,论子嗣,我也怀上了,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李氏这边在院子里跳脚,四爷已经到了素香院。 关好已经差不多到了孕后期了,又是十二月天正寒的时候,身上穿得多,伺候的还总不让出去,说是怕过了寒气。 正常人都受不了这个,更别提孕妇了。 这种情况下,再看到四爷过来,想也知道关好有多不耐烦。 四爷倒是没发现,他就是觉得宋氏本就长在了他心尖尖上,如今便是有孕,也瞧着身姿袅娜,行动曼妙。 关好觉察到他的眼神不太对劲,当即喊了丫鬟过来:“伺候我更衣。” 又看向四爷:“真是对不住爷了,这女子到了孕后期,总是尿频尿急尿不尽的,爷不如去福晋那儿?” 四爷:“……” 四爷果断就走。 关好翻了个白眼,轻哼一声:“我就知道。” 现代人养宠物,平常也都是心肝肉的叫,搂着亲亲摸摸的,还乐意花钱哄小宝贝开心,看着小宝贝吃吃喝喝,别提多开心了。 但是吧,没见过几个喜欢看小宝贝拉屎拉尿的。 关好成功拿捏了这个狗男人的办法,有心思不怕,咱反正是豁得出去的,你要不怕我尿你腿上,那就尽管来。 反正有婊气光环在,待遇不差的情况下,咱也无所畏惧。 …… 这世上,爹娘都是心疼孩子的。 这不,四贝勒府的两个格格怀孕了,当爹娘的可难过了,生怕儿子没人伺候憋坏了,赶紧的想法子。 所以十二月还没到底,德妃那里又送了两个伺候的来。 耿氏,钮祜禄氏。 关好惊得肉都啪嗒掉在了桌上:【系统,我隐约记得,耿氏和钮祜禄氏年纪很小吧,起码比宋氏俩人小了得一轮吧?】 系统:【那正经历史上,宋氏孩子也保不住的呀!】 关好:【……你说得对。】 咱们现在不是正经的。 混乱就混乱吧,反正这事儿得福晋来操心。 因着来了新人,关好一大早的,给自己裹了左三层右三层,这才带着俩丫鬟往正院去。 一路上心里嘀咕,也不知四爷昨晚上去哪家卖力的,反正她没那个闲工夫打听这个。 人到的时候,福晋还没起,正院的丫鬟可不敢叫宋格格挺着大肚子站雪地里,忙请她进了花厅,火盆子点着,热水送着。 关好美滋滋的喝了两杯热水下肚,便操着袖子开始打瞌睡。 没多会儿,外头就有旁人来了。 和李氏客气的打了个招呼后,便看到了跟在她身后的俩人。 耿氏和钮祜禄氏分别上前行礼,关好也便看清了她们的模样。 都是十六七的年纪,耿氏小脸儿圆圆的颇为可爱,钮祜禄氏,额,怎么说呢,比福晋还要端庄。 甚至端庄的都过了头了,瞧着比福晋更有大妇派头。 不一会儿,福晋便起身,几人略说了几句话便散了。 钮祜禄氏路上走着,步子渐渐放慢,想着今日给福晋敬茶时观察到的诸人情况,眸色暗了下来。 她本就有心进四贝勒的后院,因而分到她院子里伺候的丫鬟,有一个本就是钮祜禄家安排的。 今日见到李氏和宋氏都有了身孕,福晋也没和四爷处出感情来,她忙招来了心腹,低声道:“给家里传个信儿,就说我刚进四贝勒后院资历浅,那两个又有孕,同爷有了情分,再有福晋是大妇,我恐沾不了好处,让家里将那件事抓紧些。” 心腹点头,没几日便得了风寒,人被挪出府去,钮祜禄氏向四福晋求情,说等那丫鬟病好了再叫进来伺候。 后院就屁大点地方,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大家都知晓,所以在给福晋请安的时候,关好就意思意思的问候了一声。 钮祜禄氏笑得贤淑极了:“劳宋姐姐惦记,那丫头伺候的好,我也是心疼,若是人好了还能进来,我自是感激福晋的。” 关好:“……” 我就随口问一句,真不用解释这么多。 她便客气笑笑,到了岔路口,俩人便散了。 *** 翻了年,关好肚子越发的大了,李氏也坐稳了胎。 估摸着自己三月就要生,关好靠在腰枕上,对着丫鬟抱月说道:“成日里在屋中待着,闷得慌,那橘子还有没有了,再叫我剥两个解解馋。” 三月生也还好,坐月子好歹不遭罪,忍忍就过去了,这要是七八月上坐月子,那才叫痛苦。 抱月就说:“格格,您今日已经吃了六个橘子了,可不能再吃了,上火了可不好。” “我就再吃一个——” 关好这边还在歪缠,就见弄巧气喘吁吁的进来:“格格,出大事了!” “你慢点儿说。” 这不是正经历史,关好也怕出幺蛾子,赶紧道:“喝口水,别呛着。” 抱月递过去一个杯子,弄巧仰头就闷光了,长出口气,说:“听说钮祜禄格格家中上了预防天花的方子,还说这方子是两年前无意间发现的,这两年经了许多人种痘,无一人身亡!” “……上午的时候钮祜禄格格叫接进宫去了,方才才回来,听说宫里有意让她给爷当侧福晋呢!” 关好:“……” 关好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不叫出大事,这叫大喜事。” 她笨拙的站了起来,“给我收拾一下,备上礼物去贺喜。” 我的妈,钮祜禄氏你是穿越女呀! 藏得够深! 关好深深的反思了起来,她压根就没想到还有牛痘这法子。 不过就算想到了,她也没法儿说出来,毕竟原主是在宫里当过宫女的,钮祜禄氏可不是,她能找理由盖过去,到自己这里还真不行。 抱月上前:“您慢些。” 娴雅院中。 钮祜禄氏正妻大妇的架子已经摆了起来,李氏离她这边近,这会子再是嫉妒,也拾起笑脸过来了。 想着爷以前答应过宋氏的话,她心里再是酸涩,也带了两分看好戏的意思。 反正爷没打算将侧福晋给我,那这位置到谁头上都一样,好歹钮祜禄氏还是有功劳的。 关好过来的时候,钮祜禄氏正听着李氏说恭维话。 有下人掀了帘子,在门边通报:“侧福晋,宋格格来了。” 钮祜禄氏想着宋氏是爷的第一个女人,心里酸得厉害,可她马上就是侧福晋了,正是要脸面的时候,便淡淡道:“请宋格格进来。” 关好进来后行了礼,钮祜禄氏抬手:“宋妹妹客气,你如今身怀有孕,不需多礼。” 关好:“……” 刚进门的时候,还叫人家宋姐姐,这门槛儿加高了,人家就成了宋妹妹了! 李氏在一边阴阳怪气的:“宋姐姐来的可晚了些了,我知道爷以前答应过宋姐姐,说等你腹中胎儿落地,便允了你做侧福晋,可如今侧福晋立了大功劳,宋姐姐可别闹起来才是。” 闻言,钮祜禄氏锐利的目光刷得一下就扫了过来,眼中带着浓重的敌意。 心道:不愧是四爷的第一个女人,这手段,不得不防。 “倒是我对不起宋妹妹了,要不是我横插一杠子,怕是这会子要给宋妹妹贺喜了……不过人这一生,有些事情都是说不准的,妹妹既然怀了孩子,就少折腾有的没的,安稳的将孩子生下来才是要紧。” 钮祜禄氏的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旋即想起来这一胎是个女儿,心神又放松下来。 关好:“……” 关好木着一张脸,觉得自己得少跟神经病接触,免得将胎教弄劈叉了。 因而礼物送完,又围观了另一个穿越女,她便起身请辞。 人走了,李氏抿抿嘴,又说:“宋姐姐这是不高兴呢,侧福晋莫往心里去。” 钮祜禄氏讥讽的笑了笑:“这种事,高不高兴的,也由不得她。” “倒是李妹妹,我瞧着你肚子尖尖,怀得怕是个小阿哥。也是我得老天爷垂怜,家中才发现了预防天花的法子,想是过不了两年,爷也能往上升一升,届时……多了一个侧福晋的位置,只要李妹妹争气生个阿哥下来,这个位置,怕是非你莫属。” 她看着李氏激动的神色,继续放饵:“福晋年幼,怕是还要好几年才能承宠,这女人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虽福晋大度,可也总有万一。” 李氏:“不可能的,福晋是个贤惠人,宋氏怀孕到现在都没出过事,福晋也看管得很好。” 钮祜禄氏神色懒洋洋的:“那是爷头一个孩子,只要不出事,就是福晋贤惠的证明。” 至于后面的,那就看个人缘法了。 却没想,人倒霉的时候,简直是喝凉水都塞牙。 她俩这些话,叫外头的四爷给听了个正着。 他倒没有偷听小妾说话的习惯,就是钮祜禄家再能耐,往四贝勒府爷也只能塞一个丫头,偏那丫头抱病出去还没回来。 这会子有钮祜禄家立了大功劳的事情传出,娴雅院的下人们到处被恭维着,整个人都飘了,因而四爷过来的时候,除了一个守门的小太监,旁的人都不知哪儿去了。 可不巧,就听了个正着。 所以当天晚上,关好这边晚饭还没吃完,就天降一个侧福晋砸在了脑门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0-70 第61章 这究竟是什么神奇的发展! 不止关好呆住了, 就连钮祜禄氏都呆住了。 第二天,福晋就叫了后院的女人过去,训诫了一通, 然后四爷出来,沉着脸说了一番话,关好这才明白事情的缘由。 简单来说, 就是钮祜禄氏侧福晋的帽子还没戴稳,就先猖狂的说了些内涵福晋的话,四爷又是个护犊子的,福晋小小年纪跟了他, 帮他管理内务, 哪能舍得叫她受这些话? 再有钮祜禄氏又心怀不轨的挑拨李氏和宋氏的关系, 因俩人都有身孕, 容不得出差错, 这里怕是很有些见不得人的心思,所以钮祜禄氏的侧福晋飞了。 听说四爷还是亲自进宫说的,原话大概就是:防治天花的法子是钮祜禄家中提出来的,可这事儿是她家里办的,又不是钮祜禄氏办的,她才十五六岁的女子, 如何能办得出这些?若是能,当初为何不求个恩典自行婚配,又何需入他后院为一个侍妾? 又说钮祜禄家立了功劳, 他看在这功劳的份上,愿给她一个侧福晋的位置,可没想到钮祜禄氏得志便猖狂,这册封的旨意还没落到头上, 便就对福晋言语不敬,又挑拨李氏和宋氏的关系,这二人偏又是后院当中唯二怀孕之人,如何受得住这些? 所以功劳是功劳,错处是错处,不能混为一谈。 钮祜禄家立了功劳,前朝的男人们自有皇上去赏,可这后院的女人若是也因此在其中搅和,岂不是叫他家宅不宁? 听了这些话,钮祜禄氏口中腥甜,却硬是压下了吐血之意,泪目道:“爷,妾不过是同李妹妹私下里说些闲话,这也是了不得的大罪吗?” 四爷冷了脸:“你说了些什么,自己心中应当有数,莫把其他人当成傻子来耍!” 还没怎么着呢,就敢暗地里编排福晋的小话,这钮祜禄氏当真是宠不得。 又说:“你算是哪根葱,就敢妹妹、妹妹的乱叫?” 钮祜禄氏当即哭肿了双眼,抽噎道:“爷便当妾是小孩儿性子,胡乱说了些话,妾这就给爷和福晋赔个不是!” 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砰砰磕了两个头,抬头看着福晋:“福晋,您向来大度贤惠,妾求您帮着求求爷吧!便是有再多的不是,也请看在妾年纪尚幼,且做出大功劳的份上,饶妾这一回吧!如今府中人人都知道妾要做侧福晋,若是没有……妾往后如何还能见人?且那预防天花的法子也是妾首先发现的,再如何,这功劳也该有妾的一份啊!” 她有心给福晋挖坑,你要是不求,那就是不大度不贤惠。 福晋冷着一张小脸:“爷是府里的主子,钮祜禄氏,你是在教我去质疑爷的决定?” 四爷不耐烦,看了一眼挺着大肚子很不容易的心肝儿,说:“行了,侧福晋之位已定了给宋氏,你再是胡搅蛮缠,就给我待院子里一辈子别出来!” “可是……” 可是我立了大功劳呀! 四爷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冷笑:“你父上奏折的时候,可是说了这法子是你兄长发现的。” 什么?! 钮祜禄氏头眼发晕,有些不敢置信,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她含恨闭了闭眼,喃喃道:“皇上都夸我家功劳大,爷,皇上说——” “没点眼力见儿!”四爷很不耐烦:“嫡福晋是皇上正经的儿媳妇,自是要仔细考虑,旁的不过都是妾,爷说给谁就给谁!” 他老子又不是老糊涂了,儿子的小妾而已,难不成他老人家还得亲自插手,给儿子的小妾们分个高低贵贱? 没见过历朝历代哪个皇帝这么不讲究的! “还皇上说,皇上都说你家男人立了大功劳,该赏都赏了,怎么,还得给你全家都供上?” 钮祜禄氏:“……” 钮祜禄氏再次含恨吐血。 *** 钮祜禄氏恨啊! 她一心为了这个男人着想,加大他夺嫡的筹码,不仅有防治天花的法子,甚至还有那水泥的制作方法,更有土豆红薯这等利国利民之大事等着……可这个男人竟狠心如此! 他当着所有的人的面扫了她脸面,更有甚者,外人也不知如何想她! 钮祜禄家这个法子一传出,偏偏她在府内被男主子训斥,这往后,谁还会拿她当盘菜? 钮祜禄氏恨恨的看着关好:“宋氏,我和你无冤无仇啊!” 关好:“……”天降奇冤! 跟我有啥关系啊! 四爷不乐意了,“你自己犯的错,跟宋氏何干?” 关好才懒得惯她这臭毛病,说:“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这件事当中我做了什么?听了钮祜禄家大喜之事,我特地带了礼去娴雅院与你贺喜,坐了不过一刻钟便就走了。之后你和李妹妹说了什么,我可参与了?你自己私下里编排小话叫爷听着了,犯了错,自当有惩罚,偏你不敢恨爷,也不敢迁怒爷,回头却把锅扣在我的头上,哪有这种道理?” 四爷觉得心肝儿这话说得对极了,用力点头:“左右我本就有一个侧福晋的位置,原本看在你家的份上,给你也没什么妨碍,可你这人略有点得意便就飘了上去,往后不知会给爷和福晋惹来多大的祸事。” “既如此,宋氏安稳又怀有身孕,给了她便是正好,省得你再歪了心眼子。” 说完这话,四爷跟福晋温情了两句,便牵着关好的手走了。 四福晋也没有不喜,看在李氏给她说话的份上,好生宽慰了她几句,让她莫要自己吓自己,接着又吩咐心腹大丫鬟将她安稳的送回去,说这几日可以不过来请安,顾好胎儿要紧。 剩下的就是钮祜禄氏和耿氏了。 耿氏想着两人好歹也是一同进府的情分,出了正院,刚过花园子走了没两步,她便开口安慰,“姐姐年纪尚幼,便是哪里有些不妥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且福晋宽佑,爷又是咱们的男主子,想必不会计较太多……待这几日过去,姐姐定能得爷的恩宠,到时候这事儿就揭过去……” 话没说完,钮祜禄氏抬手就甩了她一巴掌。 “事后话谁还不会说了?方才我被人那般的羞辱,你怎么不替我说好话?呵!如今想在我面前充大瓣蒜?我告诉你,没这个可能!我便是一时落魄了,也不是你能高攀得起的!” 她眸色狠戾,耿氏却是捂着脸,一言不发,转头就朝着正院跑了过去。 “耿氏你给我站住!”钮祜禄氏大惊,“你要是敢告状,以后我定要你好看!” 周围的下人:“……” 格格,您这是拿咱们当空气呢? 显而易见的,钮祜禄氏闹了这么一出明显就是不服气,四爷直接说了:“叫她在娴雅院禁足!俩大丫鬟给她留下,其他全都撤走,叫她脑子清静清静!” 钮祜禄氏没想到自己一个堂堂穿越女竟然混到了这个地步! 飘上去的心可不容易下来,她大吵大闹的非要见四爷,还说什么妾一片真心,偏君心负我心,我如此深情,爷你不能这么辜负我! 毕竟我如此深爱你,你也当深爱我呀! 四爷:“……” 四爷心累:“真是奇了怪了,叫人告诉她,如果再闹腾下去,爷倒是要去钮祜禄家问问,问他家是怎么教女儿的!当时额娘指人的时候可都是问过两家是否同意的,现在跟爷扯什么爱不爱的……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快去告诉她,若是四贝勒府容不下她,这尊大佛,爷敲锣打鼓的再给她送回去!” 逗什么乐子呢?你进来是当侍妾的,侍妾跟男主人之间谈爱? 要想谈也行,回去叫你父兄多努力努力,再往前挪个几年,身份抬一抬,要是能当爷的嫡福晋,爷或许还能跟你说上几分敬爱。 现在么——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这些话的杀伤力太大,钮祜禄氏还想着生下弘历,以后好当皇太后呢,又如何敢接这话? 当即消停了下来。 娇棠院中,李氏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天老爷,好在我脑筋转不快,没附和她的说法,还好生说了福晋几句好话,要不然……” 要不然我家里可没有出大功劳的父兄,光凭着这不知是男是女的肚子,爷且饶不了我。 丫鬟芳芳就说:“格格您是心实呢。” 李氏撇嘴:“这钮祜禄氏想拿我当枪使呢,我当时没有身子的时候都没想过对宋氏如何,如今怀了孩子,且得给孩子积些阴德呢,又如何会做这害人的事儿?” 想到这里,李氏心里不住的庆幸,好在我实诚! 否则上了钮祜禄氏这条贼船,先不说是否会招了福晋的眼了,光是爷的怒火,她都无法承受。 现在自己安稳也有好处,便是这一胎生了个阿哥,怕也不惹福晋的眼,毕竟素香院那边为侧福晋,对福晋的威胁更大才是。 *** 天降侧福晋的感觉很不错,伙食待遇都提升了,关好享受的自自在在,为此心里感谢了钮祜禄氏一通。 四爷也没有真的心狠到哪里去,见新选种痘的人都安然无恙,他想了想,到底叫钮祜禄氏出来了。 犯了错,丢了侧福晋的位置,她也得了惩罚了,且牛痘一事确实功劳甚大,原谅她一些也无妨。 关好没什么感觉,四福晋却是心里真的难受了。 爷护着她的时候她很高兴,可没几日,钮祜禄氏就出来了,那爷对她的心,又有几分是真的? 得到自己解除禁足的消息,钮祜禄氏得意的勾起了唇,“我就说嘛,穿越女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被冷落?看来四爷心里还是有我的,我是他的真命天女,继承人也从我的肚子里出来,便是我犯了错,他也会把我来原谅。” 钮祜禄氏心里甜滋滋的,想着四爷对她也有爱,当即洗手作羹汤,日日使人往前院去送。 又想着因牛痘一事出来,叫德妃娘家的几个侄儿都种上痊愈,钮祜禄氏自觉自己跟婆婆的关系亲近起来,便求了恩典,让丫鬟给母亲送些首饰。 还给带了口信,叫家里和乌拉那拉家拉关系,最好说一说那宋氏的坏话,就说她大着肚子还勾引爷去她的房里,实在不是个讲究人。 钮祜禄家自然也知道这事儿的轻重,四爷是太子的左膀右臂,他们本就想投靠太子,偏太子那里使不上劲儿,女儿也没资格进去,就退而求其次的找上了四贝勒。 如今功劳做成,女儿又入了四贝勒府,只要女儿争气生个一男半女下来,往后太子登基,四贝勒一个铁帽子亲王跑不了,届时他家就会有做郡王、郡主的外孙外孙女,焉愁家族不长久? 所以这头一使劲,宫里就来了话,叫宋氏和李氏进宫,说是德妃娘娘关怀孙辈。 四爷的后院是筛子 哦豁,害我反弹了吧…… 第62章 德妃倒是没有看不惯大儿子的意思, 因着宫里的规矩在,老四虽然早年抱给主位养,可那位也没说不叫她见儿子, 因而母子两个关系还算不错。 如今听得娘家露出来的口风,虽然不喜钮祜禄家不安分,但儿子身边俩怀孕的她确实没见过, 如今见一见也无妨。 若是个好的,那没别的说,可若有不妥当的地方,还得尽早想个法子, 莫叫人带坏了老四。 当然, 她也没有偏听偏信, 这种事, 是个人都偏心自家的孩子。 赶着老四进宫给自己请安的时候, 德妃略说了两句话,又问了他后院情况。 听得儿子满口都是宋氏如何如何好,对他如何体贴温柔,伺候周到,怀着孩子又是如何的辛苦,对福晋如何的尊重, 对其他姐妹如何的友善……德妃的脸色就不大好了。 不过当额娘的胡乱插手儿子房里事说出去也不好听,且皇上没有中宫,她不过一妃子, 说到底就是个妾,哪里能管到皇子阿哥头上? 便就使人传了口信儿,说要看看老四的房里人,关心关心还未出世的孙辈。 只叫一个也不好, 因而两个都给叫上。 李氏和关好这么一进宫,德妃一瞧,心里就更不高兴了。 当时给老四指人伺候的时候,人选她也是亲眼瞧过的,依稀记得,那宋氏仿佛是个珠圆玉润的模样,倒是李氏娇俏妩媚。 两种口味都给儿子备齐了,总得有个叫他喜欢。 本来德妃还想着,那俩当初年岁也不算太大,许是现在长开了模样,有些变化也不一定,所以她已经做好准备看到宋氏可能长成不安分的妖娆模样了。 却没想见了人,依着肚子大小一瞧,德妃心里怒火蹭蹭的就上去了—— 那宋氏是个再安分不过的长相,圆圆的脸蛋儿,瞧着讨喜极了了,压根儿就不是妖娆美人的样儿! 若说作妖,怕是李氏可能更像。 可李氏也刚怀上身子,听说还叫老四训斥了一顿,哪里有那胆子? 等问了话,发现俩人规矩都挺好,德妃心情就更败坏了。 给了赏赐将人打发回去,德妃转头就吩咐心腹去查,待知道钮祜禄家的真实想法后,脸色就更黑了。 “好个钮祜禄家,这是拿本宫的老四来替补呐!想攀上太子,却又攀不上,合着本宫的老四竟成了那退而求其次的!” “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身体要紧,想开点的话,钮祜禄家好歹也立了功劳,叫皇上看在眼里。” 听了这话,心腹的面色就有些迟疑。 德妃开口便问她为何是这个脸色? “许是奴婢想多了也不一定,可钮祜禄家便是立了大功劳,那咱们贝勒爷也是在东宫手底下干活儿的……当然,这也是应当。只功劳是记在东宫的头上的,他家便是立了再多的功劳,与咱们贝勒爷却也没多大关系。且钮祜禄氏不过一后宅小妾,如何能有再大的脸面?再有,奴婢查的时候,听说那钮祜禄家似乎还有一个嫡女未曾许人,好似他家的主母最近和东宫属官的女眷走得很近…… ” 德妃:“……” 好啊,你钮祜禄家果真没憋好屁啊! 德妃的心情糟糕透了,便说:“东宫身份尊贵,本宫自然不敢有不敬的心思,可这钮祜禄家实在是太过分了,他们拿皇上的阿哥们当大白菜了不成,由得他们随意挑拣?” “娘娘息怒,左右这种人家也长久不了,若是您这边漏了口风,恐会叫人拿这事儿做文章,若叫东宫以为贝勒爷有旁的心思……怕是大不好。” 德妃:“……” 行! 钮祜禄家是吧,你们给本宫等着! …… 德妃在宫里气的肝都疼了,关好则是略放松了些许。 德妃不像她在野史当中听说的看不惯四爷这个儿子,瞧着挺慈眉善目的,给人的感觉也不像是那种尖酸刻薄的样儿。 一派温柔似水,很是叫人窝心。 也难怪听说德妃如今快有孙子了,却依旧得康熙的宠爱。 这么个贴心大美人,换她,她也乐意宠。 没有心理负担后,她就快快乐乐的带着赏赐回了自己的素香院。 她俩前脚刚进门,后脚永和宫送给四福晋的赏赐就到了。 来人是德妃身边的大宫女,给四福晋带来了一堆好东西不说,还有德妃的口信儿。 大致是说她给老四管理后宅辛苦了,如今四贝勒府一片安宁,全都是儿媳的功劳,还说她这个当婆婆的,知道儿媳妇贴心贤惠,特给了厚赏。 末了,那大宫女又道:“福晋,咱们娘娘说了,贝勒府里您才是女主子,一应规矩切不可乱。虽侧福晋和李格格有孕在身,可只要孩子好好的,旁的都越不过您去。还有,娘娘说了,若是有那等作妖的人,您尽管收拾,有娘娘给您兜着底儿,绝不会有人说您不贤惠。” 四福晋听完后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别的不说,那作妖的人,自个儿也不喜欢不是? 等宫中的人走了,想着钮祜禄氏日日不守规矩的使人往前院窜,还总在请安的时候说些什么,真爱无敌,真爱永远第一的话……四福晋胃里酸了一下,便着身边的丫鬟给各院送去了赏赐,独独落下了娴雅院。 娴雅院中,外头守门的小太监进来,说宫里送来了赏赐,福晋已经着人往各院送了。 钮祜禄氏等了许久,总也等不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再一打听——好家伙! 旁人都有,就我毛都没一根! 乌拉那拉氏,果真嫉妒不贤惠! 钮祜禄氏这段日子左思右想,已经成功的将自己洗了脑。 见自己每日送到前院的羹汤点心都被收下,她便琢磨着,四爷肯定将她的功劳都记在了心底。 如今没有宠爱,一是因为四爷心疼自己年纪小,生育有大风险,二是因为宋氏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无缘无故的冷落,怕是叫人说他冷情。 至于李氏——呵,一个妖艳贱货而已,四爷不过是被迷惑了。 又想着德妃能这么快的将那俩叫进宫,肯定是家里使了劲儿,便是带回了赏赐,无非也是德妃看在她们肚子的份儿上。 她扶了扶心口,暗道,莫要生气,不过两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要紧的。 想是这么想,可夹在自己跟四爷中间,没有爱情的女人都是三儿,便是四爷顾念旧情,那看着别的女人给自己的男人生孩子,心里也总是不舒坦的。 她这个人良善,不会对孩子下手,可宋氏嘛——钮祜禄氏眼珠子一转,心中有了决定。 等她生产的时候,自己过去瞧上一瞧,给她增加些难度就挺好。 若是出个什么意外人没了……没了就没了呗,知三当三,没了也是活该。 心里琢磨着这些,钮祜禄氏便趁四爷去耿氏那的时候,直接在路上偶遇,重点讲述了多日不见,妾是如何的思念爷,以及这整个四贝勒府包括往后,再也没有人会比妾更爱爷的话。 “爷便是因为妾的安危有所顾虑,想要立一个挡箭牌,也不该如此冷落妾。平日里与妾见上一见,再说些浓情蜜意的话……” 钮祜禄氏羞涩的低头,“爷,妾都懂!” 四爷:“……” 四爷叫她给整懵了。 “那你就直接说明白,你懂了什么?” “妾自然是懂爷心中的唯一所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可是爷,挡箭牌这事儿也不能太过分了,若妾身上没一点宠爱,便是被您护在身后,明面上也容易遭人欺凌。” “就像是今日,娘娘给福晋送了赏赐,叫福晋往后院派送,想也是知道各人都该有。偏福晋嫉妒爷对妾有钟爱,故意漏了娴雅院……您说说,这事儿传出去后,妾多叫底下人笑话?往后妾如何还立得起威严?” 四爷:“……” 爷脑子坏了,还真能期待你说出什么中听的话。 “行了,少说这些有的没的,没事儿就在娴雅院多喝两罐子药。” 治治你的脑子! “爷这是打算叫妾装体弱,来躲旁的女人的暗算?” 她一脸感动:“爷,您可真好,妾明白您的心意!” 四爷:“????”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四爷被她的歪话说得脑壳疼,转身看着苏培盛:“去,叫人打两把大铜锁来,把娴雅苑给爷锁上,钥匙扔河沟里。没爷的吩咐,谁敢把锁砸了,爷就把谁扔进去一起关着。” 苏培盛:“……奴才这就去!” 钮祜禄氏:“……” 钮祜禄氏:“????” “爷,你——” 话没说完,钮祜禄氏就被锤晕了。 十六岁的少年郎原地跺脚,“烦死了!” 娇棠院中,李氏于梦中猛然睁眼,待发现自己身处何处后,先是震惊,接着就是狂喜。 齐妃李氏! 四大爷,我来啦哈哈哈哈! *** 这都三月初了,肚子还没有动静,关好真是愁的慌。 虽然摸了脉没发觉不对,便是太医也都说一切正常,可挺了这么久的大肚子,临近要卸货的时候,娃却总是迟到。 关好的情绪难免波动较大,偶尔也会烦躁。 抱月便就提议,说在院子里走一走,都是自己人,也不会有磕碰。 关好瞧着院子就这么大点地方,转了两圈就觉得没意思透了,她心里闷闷的,好似喘气都很沉。 便说:“我瞧着今日日头倒是好,也没那么凉了,去花园子里转转。” 抱月和弄巧都有些担心,可想着侧福晋也在屋里闷了许久,便也就同意。 只俩人不敢松眼,一左一右的紧着她,生怕出一点意外。 也是巧了,她才没逛多会子,就遇到了同样浩浩荡荡过来的李氏。 李氏见了她,脸上笑得殷切极了:“可真是巧了,逛园子也能见侧福晋。” 又微微蹲下身子:“给侧福晋请安。” 关好点点头,“李妹妹莫要多礼。” 李氏起身后便就凑了过来,一步三摇的,身边的丫鬟紧张道:“格格您慢些,仔细地上滑脚。” “这么多伺候的人呢,会有个什么?都退开些,我要跟侧福晋说两句贴心话。” 娇棠院跟着的人犹豫再三,倒是后退了几步,可关好这边压根儿就没人听她的。 李氏脸色有些为难:“侧福晋,不如叫你身边的下人也往后去一去?我真有贴心话要跟你说。” 信你我才是傻子! 关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有什么你就说呗,,非得叫人退后干什么?你我都有身子,我肚子都这么大了,若有个意外你能担得起干系? 她对自己有自信是一回事儿,可若真的听了别人的话,叫这些护着自己的人退了三步远,那不是傻帽就是脑缺。 李氏脸色讪讪,“倒是我思虑不周了。” 关好点点头,感觉肚子有点饿了,道:“那你慢慢逛,我得回去吃些东西了。” “姐姐慢走,我送送你。” 话刚说完,李氏便晃了晃,人要往这边倒。 她带来的人都吓了一跳,一股脑的冲上来要救自家的主子。 偏李氏脚下不稳,似乎鞋底有些滑,一边晃一边往关好这边滑溜,上半身更是直直的往她的大肚子上撞。 也是巧了,关好旁边正是一片水塘。 李氏倒过来的时候,睁大了眼,很是急切的模样,口中惊呼:“侧福晋小心!” 话虽如此,可她眼中的得意和阴狠却不是假的。 四爷的第一个女人是宋氏不假,可宋氏什么时候当过侧福晋了?还有钮祜禄氏,那个笑到最后的女人竟然因为宋氏被关在了院子里! 可想而知,这宋氏是自己的劲敌,不是穿越女就是重生女。 无论是哪一个,都要将它她弄死! 话音刚落,人已经砸了过来。 眼瞧着即将临盆的侧福晋要落在水塘里,抱月和弄巧吓坏了,正要伸手,却被李氏的丫鬟给挤倒。 周边的下人无不双股战战,满心绝望,今日侧福晋和腹中的孩子若是出了事,他们怕是也没了性命。 李氏快活极了,见关好转身往边上侧一步,她狠狠心,用自己的肚子去撞她的后背。 这么大肚子朝下落在冰冷的河水里,肯定能叫她早产,说不定还能一尸两命! 至于自己的肚子——李氏眼中闪过一抹嫌恶之色。 心不狠,则地位不稳。 这是四爷和别的女人怀的孩子,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以后一定能给四爷生出完美无瑕的宝宝的!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李氏眼中的得意之色凝固。 “快来人,李格格落水了!!!” 四爷的后院是筛子 天降萌宝乐吗?不,…… 第63章 关好:“……” 哦!上帝啊!我那弹弹弹的屁股可针不戳啊! “……”李氏:“????” “救命!!!” “我不会水, 快来人救我!!!” “咕嘟咕嘟咕嘟……” *** 娇棠院。 关好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李氏,对福晋解释:“…李妹妹说与我有贴心话要说,可我想着俩人都有孩子, 就有些不愿。偏她坚持要让下人们都退走,我觉得这不合适,便就拒绝了她, 用肚子饿要吃东西的理由回来了。” “结果她非说要来送送我,这也就罢了,她自个儿子站不稳,眼看着往我肚子上砸, 我想着孩子要紧, 便侧让了一步, 却没想她又挺着肚子往我腰侧砸……” 福晋:“……” “我也没想到我屁股这么弹, 她刚砸上来, 我就给她弹走了。” 关好揉揉眼睛,抹了两把泪,“我本就身子骨重,她砸不倒我的,要是我能及时伸手扶一把……李妹妹也不至于落水。” “可谁能想到,我那屁股弹的紧, 一下子就给她弹了下去,这……” 福晋:“……” 四爷在一旁赞同点头:“这一点我能作证,确实弹的紧。” 福晋:“……” 关好:“……” “行了, 不用说了,这事儿园子里的下人也都说过了。”福晋嘴角抽抽,很是不想听接下来的话。 好在太医把脉过后,说李格格腹中胎儿极其强健, 没有丝毫受损,倒是母体此番过后会虚弱下来。 “如今李格格是被池塘里的污水呛到了,稍后灌上一碗药,歇一会子醒来了,日后要细养着才好。” 得知人没有大碍,福晋心中有数,这明摆着就是李氏害人不成反遭了孽。 她无心留下,便和四爷说了一声,又回了主院去看账册。 四爷叹口气,不好意思的看着关好:“怎么就这么巧?” “好在这事儿只是个意外,李氏这么不小心,马马虎虎的,往后你离着她远一些。” 到底怀了他的孩子呢。 关好也没指望这狗男人有多好的心思,就说:“咱们去屏风那边等着吧,别扰了李妹妹休息。” *** 李氏感觉自己脑袋昏沉沉的,说实话,当撞到宋氏身上,结果她站得稳当,自己却被弹到水里的时候,心里是有一瞬间的后悔的。 可转念一想,这点后悔又消失了。 便是不能将宋氏弄死,可肚子里这个孽种没了也是一件好事。 她总归年纪轻,喝点药身子也能养好。只要这个碍眼的东西没了,她照样可以在小月子过后承宠,再给四爷怀孩子。 唔,或许还能栽赃宋氏。 这迷迷糊糊的,嗓子眼一阵发痒,好似被人灌了极其苦涩的药,可身体难受极了,李氏不一会儿又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里好像有些声响,她似乎听到有其他人在说话。 “来人,给我端杯温水来。”李氏睁眼道。 芳芳见自家主子醒了,忙红着眼睛过来:“格格,您可算醒了,爷同侧福晋在外间儿守着呢。” 李氏听了这话,心里一沉,试探着问:“侧福晋也在?今儿这事……我落了水,难不成侧福晋没有一丁点儿的惩罚?” “孩子如何?侧福晋如何?” “小主子好着呢,侧福晋也很康泰。” 芳芳低了头,“格格,福晋已经审问过花园里的人了,爷说,这事儿……便就当个意外处理了。” 李氏想着,今儿这事也没指望能瞒的有多高明,不过是仗着自己的肚子罢了。 若是孩子掉了,想必四爷和福晋总该怜悯她,自然不会追究。若是孩子没掉,那自己也有护身符,便是被骂被罚,那这一茬也就过去了。 偏四爷当个意外处理,也不追究自己……李氏感到非常不妙,这事儿糊里糊涂的过去,宋氏又活蹦乱跳的,以后岂不是她的大雷? 想到这里,李氏不顾芳芳的阻拦,非要起身去找四爷和侧福晋请罪。 刚走到门口,她就听见侧福晋问四爷:“这孩子总也不出来,我真是愁得慌。” 四爷就说:“瓜熟才蒂落,不出来就是没熟,你且等等。” “左右今日无事,爷来读两本书,给孩子做胎教,往后出来了也能聪明两分。” 安慰过心肝肉,四爷转身看到李氏,表情就不大好了:“你这是醒了?怎么也不养养身子?算了,太医说孩子没什么妨碍,你不乐意躺着就不躺吧。既然孩子强健,你没事儿就过来读读书,熏陶熏陶,到底这事儿是你的不对,爷顾念着孩子没给你没脸,可你的错不能不知道。” 李氏看到摆在面前的书,整个人都裂开了。 两个小贱种,胎教什么胎教?她哪个都看不顺眼,凭什么叫她来伺候? 李氏心里气坏了,要不是脸上端的住,她早就发脾气了,偏这时候关好还一脸温和的开口:“那就劳烦李妹妹了。” 反正都是读书,谁读都一样。 四爷皱眉,正要说话,李氏眼一瞥,瞬间一个激灵回神,赶忙捧起了书本。 偏她断句的地方总是断的不合适,又总是充沛着自己的感情,一本书读下来,四爷的脸都黑了。 关好反正是听不大明白的,见此就问了,“你这是怎么了?” 四爷深深的吸了口气,“你听听,她这读得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还是要有学识的好,爷不听什么无才便是德的话,往后你们也是要养孩子的,当额娘的若是能多吃透两本书,对孩子也有好处。” 关好点点头,“这个有道理,不过这事儿我也不大懂,往后等孩子生了,你有空亲自教孩子就是了,也能叫我顺便听一耳朵。” 李氏也赶忙道:“妾也是如此想的。” 四爷就斜眼睨她,“你想什么想,这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侧福晋陪爷读书,那叫红袖添香,你瞎凑合什么?” 关好:“……” 李氏:“……” 李氏大脑一片空白。 关好也是嘴角抽搐,心说她肚子这老大了,人也发肿,脸蛋子本来就是清秀挂的,这一发福压根就不能看。 没想到哇,光环在身,她在四爷眼里硬是成了香饽饽,还红袖添香——行吧,添香就添香。 有这么个光环在,四爷怎么也得爱屋及乌,多顾惜孩子两分。 关好心里正轻松任务比较好完成的时候,却不妨肚子猛地一抽,她下意识的伸手扶腰,哎呦一声:“裤子湿了!快喊人,我可能要生了!” …… “哇哇哇!” 可能是因为自己来了之后身体底子有加成的原因,生孩子疼是真的疼,可对她来说,却没多大的费劲。 叫人抬进产房后,半个时辰不到,孩子就生了下来。 稳婆说:“侧福晋大喜,是个健壮的小格格呢!” 听到娃在叫,关好叫抱月给自己擦了额头上的汗,说:“这小东西叫我辛苦这一场,自个儿倒是有劲,抱过来给我瞧瞧。” 抱月接过了稳婆手里的大格格,看了一眼后,可疑的沉默了。 关好觉得不对劲,就问:“怎么了?” 抱月回神:“没什么,您别动,奴婢这就将大格格给您抱过来。” 柔软的襁褓裹着小小的崽,放在了枕头边,关好脸上的发丝贴着面颊,湿漉漉的。 她这会子脸蛋红扑特水润,侧头看着自己生下来的崽崽。 只需一眼,她的表情就凝固住了。 弄巧隔着屏风说:“侧福晋,爷说要看看孩子呢,福晋也来了。” 关好:“……” “抱给他们看吧。”关好默泪,“好孩子,你这辈子可得靠你爹了。” 四爷人不好进产房,只在隔间,声音大大的,“卿卿,你生孩子辛苦了,你放心,这是咱们府里的大格格,爷一定好好疼她!” 又道:“孩子的名儿我早就想好了,皇上喜欢读书人,我也喜欢学识高的人,咱们的孩子小名就叫墨宝!” 关好:“……” 墨宝?墨是黑,黑宝?! 关好成功的找到了甩锅的理由,中气十足道:“你还是看看孩子再说!我告诉你,以后孩子长大了,这可都怨你!” 四爷:“????” 卿卿怎么生气了呢? 福晋才不理会这个,她仔细的接过了孩子,扒开襁褓一角,脸也慢慢的僵住了。 四爷皱眉:“怎么了?” 福晋脸上挂着勉强的笑,“挺好的,爷瞧瞧。” 四爷探头,当即豁得一声跳开了两步远,“爷的大格格,怎么,怎么……怎么长得一脸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样儿?” 关好早就竖着耳朵听外边儿的动静呢,一听这声音,哪有什么不知道的? 她立马就生气了:“好哇!我怀孕的时候被你那好爱妾撞了一下,你不给我个公道也就算了,现在孩子生了,你倒是嫌弃上了!你有本事你自己生啊!” 四爷脸色讪讪,又去瞅了一眼自己的大格格,说:“哪有,你少胡思乱想。” 这事儿是他理亏,勉强夸道:“咱家的大格格一看就不是个肤浅的人,这辈子啊,爷觉得她指定不会白活!定是有大能为的!” 福晋捂嘴笑了,抱着孩子进来,坐在床边,说:“别听爷胡说,孩子小时候黑点儿也没什么,我家兄弟小时候也黑得很,等长大了……” 闻言,关好目光就有些幽怨,“福晋,您家小兄弟来给爷请安的时候,我也是见过一两回的,并不是很白。” 福晋:“……” 福晋说:“我的意思就是这个,长大了…长大了也不会很白的,你自己想开就好。” 关好:“……” 没关系,自己生的娃,好好活着就行,黑点怕什么? 身边的丫鬟嬷嬷也都劝她莫要太担心,都说孩子小的时候越黑,等长大了就越白。且都不用太长时间,等过了满月或是百日以后,定会白白嫩嫩,粉粉嘟嘟,极其讨人喜欢。 关好用力点头,对,就是这样! 肤色歧视要不得,不论什么颜色,都是我的好崽! 就是吧—— 等出了月子,四贝勒府大格格满月,各府都有礼物送过来,便是钮祜禄氏,在这大喜的日子也被放了出来。 等前头见了孩子送回来,今年方方6岁的十四爷跟进了后院。 “哈哈哈哈哈哈小四嫂,你家大格格可真像块黑炭啊啊哈哈哈!” “对了,眉心加个月牙就能断案啦!” 钮祜禄氏:“噗哧——” 关好:“……” 事后,钮祜禄氏再次喜提禁足套餐。 十四哭哭啼啼的被德妃罚着将玩具都送给了小侄女。 四爷的后院是筛子 不能给你爱,那就给…… 第64章 十四就算了, 钮祜禄氏是真不服。 凭什么十四就是赔个玩具,她就要继续被关? 她都关了一个多月了,还关?坐牢都还有机会看新闻联播呢, 她坐牢能有个啥? 缝纫机都没得踩! *** 关就关呗,至少关好现在就挺想关的。 毕竟出了月子了,有些事情该提上日程了。 关好问系统:【光环拿掉真的不行吗?他长得是不错, 人看着也挺好,我也不是说非得守着啥的,就是兴趣不大。】 正常情况下她都没兴趣,更别说生完孩子了。 有些女人生完孩子后, 兴趣直线下降, 别人怎么样不清楚, 反正关好是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了世俗间的欲望。 四爷过来的时候, 天儿还有些凉, 可他洗了澡后,穿得凉快极了。 “卿卿果真是爷的心头好,生完孩子后越发的叫人喜爱了,真不知以前没有你的时候,爷是怎么过来的……”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要抱。 却在这时, 床上突然响起了哇哇的哭叫声,关好顺手把人推了:“你还是当人阿玛的,孩子在这儿呢, 也忒不讲究了!” “大格格怎么在?” “这可是咱俩头一个孩子,我能舍得叫奶嬷嬷们照看她?自然是要亲手照看,亲自喂养的,只有这般, 我才不会错过大格格每一个叫人喜爱的瞬间。” 关好笑嘻嘻的把孩子往他手里一塞:“你每日还有事情要忙,只晚上能回府,既然来了我这儿,当同我一同照看孩子,也叫孩子习惯习惯你这个阿玛。” 四爷:“……” “照看没问题,可能不能先叫爷把事儿给办了?” 关好眼睛就红了:“嘴上叫着人家卿卿,也说孩子是你的心头宝……结果呢?你就只会惦记那事儿!” “到底是那种事重要,还是我和孩子重要?” 四爷:“……” 四爷挠头:“当然都重要啊!我来你这,就是因为重视你和孩子,若你出了月子我都不过来,叫旁人见了,岂不是以为我心中没了你?” 关好就道:“我已经是府里的侧福晋了,还生下了你第一个孩子,在府里的地位还用说?” “可……” 关好激动道:“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为了生这个孩子,我可是遭了大罪了!生完孩子到如今这一个月,我对男人已经没了一丁点的想法!” “你可是说过你爱我的吧?我觉得你如果真的爱我,就不会逼我去做我不喜欢的事情!” 四爷委屈了:“我爱你才喜欢跟你做这事……” 关好反问:“你爱几个?” “自然是你一个!” “那从你爱我到现在,李氏肚子里的孩子是哪儿来的?钮祜禄氏和耿氏进来,你也在她们那边住了三五日……既然是爱我才会喜欢跟我做这种事,那你跟她们做那种事的时候,是不是爱呢?” “还是说你只是在糊弄我?” 四爷:“……” 四爷脸色冷了下来:“你是不愿意伺候爷?” 关好也气鼓鼓的:“不是,我心里难受的慌!” 四爷皱眉:“既然难受,为何不愿意伺候爷?只要你占了爷的大半时间,你总不会难受的。” 关好说:“爱情是容不下第三个人的,我自私,心眼儿小,偏又没有正经的名分,只能这般折磨自己。只有这样,我才会觉得我对你的爱很是纯真。” “为了证明我对你的爱,我愿意守活寡,便是一辈子再没有恩宠,我也心甘情愿!” “好好好,宋氏,你好得很!” 四爷转身就走,到门口又转身:“你别后悔!” 关好凄婉一笑:“我绝不后悔!我的爱情,自有我来守护!” 四爷:“……” 救命!宋氏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爷怎么还会疼惜她,又对她很是不舍? 关好落泪,又笑:“你走吧,我说到做到!” 四爷:“……” 熏疼! 四爷舍不得骂心肝儿,可怒火又没那么好下去,便去了书房歇息。 当天晚上,所有人都知道侧福晋惹怒了四爷。 李氏听完后冷哼一声,说了几句幸灾乐祸的话,却没想第二日一早,在书房醒来后的四爷后悔极了。 他琢磨着心肝儿给他生孩子这么辛苦,这一个月来还亲自喂养孩子,不知道遭了多少的罪,偏自己为了那点事儿去为难她……简直太不是东西了! 唉!心肝儿真可怜,心肝儿真委屈,心肝儿昨晚的凄美一笑,叫爷心都碎了。 所以一大早的,苏培盛就带了三两个小太监,流水似的往素香院送了不少的赏赐。 李氏听完后:“……” 生气! 至于关好,早上一起来就到福晋的主院去表忠心了。 她说话直接极了:“……生过孩子之后才知道我有多胆小,福晋请恕我说句大不敬的话,如今我已经是侧福晋了,又有大格格在,后半辈子便是没有旁的孩子,我也满足了。” “且福晋贤惠大度,从不苛刻各院的份例,也没有故意磋磨哪个小妾,我这心里也是感激着呢。便想着府里终归是您和爷,您如今年纪又小,若是有了庶长子……怕是府里不得安宁。” “所以往后安排日子的时候,福晋将素香院去了吧,这事儿我昨晚也跟爷说过了。” 反正太医们牛逼的很,是男是女大致不会出错,只原来宋氏捂着耳朵不愿意听。 李氏倒是没这个忌讳,她甚至主动要求太医把出男女之脉,然后乐呵呵的说是女儿就好,她不在乎这个。 福晋:“……” 福晋喝口茶压压惊,等人走后,看向心腹:“嬷嬷,你说宋氏这话,可信不可信?” 心腹嬷嬷就道:“既然说了,可不可信就不是很重要,她能表明这个态度,便说明不想与福晋为敌。且有些话也是不错,福晋没有孩子的时候,若是得宠的侧福晋生了庶长子,往后确实会不得安宁。” 福晋点点头,若有所思。 如今钮祜禄氏被关了,李氏怀有身孕,耿氏那边爷不是很喜欢,若真的会有庶长子,大抵会从宋氏的肚子里出来。 如今她表明态度,不得不说,自己确实是松了一口气的。 至于这话真假,且等两日再说。 若她真的不兜揽爷,那自己愿意跟她结个善缘。 毕竟大格格也是管自己叫嫡额娘的,她也不想无缘无故的朝小妾下手,这种行为,只会将爷推得越来越远。 …… 给福晋那边表明态度,四爷这边也说了个清楚,关好现在是浑身轻松。 既然那光环拿不掉,那就放着好啦! 四爷生气归生气,反正只要她微微一笑,总能迷得他个七荤八素的。 就算是他想要强来,那自己也不是不能反抗,如果反抗的过程中有点损伤什么的……那就再笑呗,还能怎么着? 好在四爷还不至于那么没品,女人既然拒绝与他欢好,那他也干不出强来的事。 甚至过了两个月,见自己的心肝儿真的没有任何欲拒还迎心思,四爷心里更疼了。 他琢磨着心肝对他真的是爱惨了,竟然心甘情愿的折磨自己! 还去与福晋表明了态度! 这番姿态,如果不是真的爱,有谁能决绝的如此彻底? 这样一来,四爷心里就愧疚的很,一日在花园里把人拦下,说:“别躲了,爷知道你的爱有多深沉。可爷是皇子阿哥,有些事也是身不由己。既然……不能给你唯一的爱,那就给你唯一有的钱!” 他又霸道的捏住了她的肩:“你总要给爷一点补偿你的方式。” 关好:“……” 关好眨巴眨巴眼,“不能给我唯一爱,只能给我仅有钱?” 哎呀我的妈! 金主! 妥妥的金主! 扯什么爱不爱的,要钱,就是要钱! 关好绝美落泪:“好,我愿意!” 钱钱钱,这么世俗的钱玷污了我的爱情,我真的很难受啊呜呜呜呜! 痛苦的眼泪从嘴角顺流而下。 四爷爷难过极了:“对不起卿卿,我……” 关好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仰着小脸儿,眼泪流得心甘情愿:“我都懂!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每当你想起我对你的爱有多深的时候,就给我送钱!钱送得越多,你就知道我对你的爱越深!” 四爷:“……好!” 呜呜呜可怜的卿卿! 爷的爱情啊呜呜呜! 之后,四爷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往素香院送好处。 福晋那边呢,反正只要宋氏说到做到,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是些钱财罢了,还能比得上爷的宠爱和嫡长子重要? 随他去吧。 *** 福晋的放任,让关好过得快活无比,也让四爷坚定了爱情的补偿。 所以当李氏八月生了二格格,结果故意让二格格吹风受寒后,四爷一怒之下,再加上抱着补偿心肝儿的心思,成功的让心肝儿无痛当妈。 关好:“……” 关好:“????” 金主的想法,永远是我拍马都赶不上的。 既然身份定在金主上了,关好自然要做到最好,不仅要来了二格格的抚养费,还给金主的老婆亲自解释。 “……我都两个月没见爷了,这真不是我的主意!” 把金主忽悠瘸了也不全然是一件好事,像是眼下这样,本来所有的子女都该归的福晋教养,这莫名其妙的送到了素香院,要是叫福晋误会自己心大了想掌权,那可就太冤了! 哪知福晋听后就笑了:“你别太害怕,这事儿是我的主意,前几日太医过府诊脉,说是我身子有些寒凉,若想要孩子,且得调养两年,还不能太过操劳。” “偏李氏又是个脑子不清楚的,竟然为了邀宠故意虐待二格格。我思来想去,府里只有你最稳靠,便想着将二格格送到你那里。至于李氏……戕害子嗣,往后怕是不得出来了,你别担心。” 关好:“……” 你们两口子,可真是绝配啊! 四爷就算了,你这个当大房的,对家里小妾是不是太放心了?! 关好神思恍惚的回了素香院,看着和墨宝并排躺着的二格格,问:“爷那边有没有说二格格的小名儿叫什么?” 抱月说:“方才苏公公带了话了,说二格格既然落在您的名下,小名儿由您取就是了。” 关好:“笔墨纸砚……笔宝,纸宝,砚宝?好像都不太好听。笔墨书香……那就叫香宝?反正大名也不归我管,我就挑个顺口又不错的。” 抱月笑了:“可真真好听,二格格肯定也欢喜的。” 二格格用力点头:欢喜,欢喜,非常欢喜! 宋氏你可要好好养我啊,长大了我一定孝顺你的呜呜呜! 那个该死的野鬼竟然抢我身子还害我,我不会放过她的呜呜呜! 四爷的后院是筛子 老公出现了吗?出现…… 第65章 关好是从来没想过, 她会将情敌转变成养女。 这会子她忙得很。 今天是墨宝的一周岁生日,一年过去,她辛苦生下来的崽还是黑黢黢的, 同香宝简直是俩极端。 好在墨宝从十个月会走和简单说两个字开始,人就严肃的很,气势颇为威严, 倒叫人觉得她天生就该如此。 同满月的时候一样,兄弟们都来了。 福晋感念关好这一年来的安分,特许她一起招待今日来的女眷客人。 说是女眷,也不是一个男人都不能见, 至少四爷的兄弟们看孩子的时候, 关好也是在屏风另一边的。 尤其是年岁小还未成婚的兄弟, 确实没有太大的妨碍。 八爷被九爷这个浑猴儿拉着, 要去嫂嫂们那里看孩子。 关好趁机瞄了一眼九爷的容貌, 心说这位果真是俊美不俗,同各大小说中说的一样,端的是神清骨秀。 待视线落在他身旁那同样神采挺拔的八爷身上时,关好呼吸一滞——老天爷,你是来逗闷子的吧? 这英英玉立,仙姿玉质的老八, 该不会是我老公吧? 双方视线一对上,火花那么一交错—— 实锤了,是我老公没错儿了! 毕竟历史上的老八可不会对小嫂子如此不含蓄。 关好简直无语, 寻思着这破公司不待也罢,怎么又是这该死的叔嫂文学啊! 咋地,那年树下,杏花微雨, 嬛嬛要与果子狸偶遇? 可你这不是在挑战我的道德底线么! 关好面皮子险些抽动,倒是八爷,那对眸的一瞬间,一抹绯色悄悄的爬上了脸颊。 更显得他清丽俊逸,鲜眉亮眼。 别看关好心理活动这么多,可这一幕也不过是一瞬间。 除了她自己心知肚明,观察的仔细外,旁人可不会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 哦,已经经历过心肝儿微笑攻击的四爷不算在内。 正巧怕几个皮猴子吓着孩子的四爷过来了,刚一进来,他就看到老八和自己的心肝那一瞬间的对视。 莫名的,他就觉得不对劲。 眼瞧着心肝儿用那圆溜溜的杏眼恶狠狠的瞪着老八,可后者却悄悄的红了脸,很是不知羞耻的模样,四爷都给气坏了。 就在这时,十爷这个小胖子墩墩的跑了进来,他同九爷一样,今年将将12,正是半大不小的年纪。 刚一抬眼,他就见小四嫂对着黑侄女嘴角微勾,不禁呆了,憨憨道:“小四嫂妍姿艳质,侄女……怕是随了四哥你吧?” 四爷:“……” 十爷左右看看:“咱们兄弟中,就九哥最美,八哥最俊了。” 四爷:“????” 老十你这个小混球什么意思? 你夸你小四嫂容貌娇美就算了,那是实话,却又提出老八最俊秀是几个意思? 怎么的,你四哥我的容貌给你侄女拖后腿了是不是? 他选择性的忘了老十还带了个老九,毕竟老九可没对他的心肝儿脸红。 福晋们可不怎么喜欢小妾,四福晋便带着妯娌们去了另一侧。 关好见四爷不走,便问了:“爷?福晋去那边了。” 所以你怎么还没走? 四爷脸色很不好,看着几个毛头小子也没走,便拉着她的手坐在了亭子里。 见那几人跟上,他脸色很是不悦:“你们怎么还在?” 九爷笑嘻嘻的:“四哥,咱们家还从来没出过侄女这般严肃的小格格呢,弟弟我想留着同侄女说说话。” 十爷连连点头。 八爷很是腼腆的笑了笑,说:“四哥,我也很是喜欢小侄女,想和小侄女多说说话。” 他其实算是生而知之,刚出生就有了一丝关于前世的记忆,只是有些朦胧。 四爷:“……” 四爷心说你放什么罗圈屁呢! 你那是想和你小侄女说话吗? 你怕不是想和小侄女的额娘说话! 四爷:“……我说老八,老九老十也就算了,他们才十岁出头的年纪,你这都十四了,听说过几个月宫里都要给你指人伺候了。” 所以……你都是个大人了,怎么好意思留在这里同你小嫂子在一个亭子里的? 虽然这里面也有好几个人,可哥哥我心里不爽快,你难不成就这么没眼色,看不出来? 听了这话,八爷心中不由发苦,他长这么大,还从未对哪个女子有过这般的心动。 偏心动的人已经是他四哥的侧福晋,只恨他年纪小,不能早些与小四嫂相遇。 八爷心中酸涩的很,可面上却是极其腼腆,道:“四哥你是知道的,我曾经说过这一辈子只想找一贴心知心人。” “什么伺候不伺候的,我是个男人,身边有许多小太监使唤,何曾就要宫女伺候了?便是没有,我也想着将最美好的自己留给我未来的福晋。” 他茶言茶语的,“若是我有了心爱的福晋,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碰旁人。” 他这话说的毫不心虚,反正每个皇子阿哥身边通晓人事的宫女都是额娘安排的,而他额娘虽是宫中最美的女人,但没有一丝多余的恩宠。 她这一生过的苦极了,也想他有个贴心知心人相伴,还曾悄悄与他说过,若是喜欢,便要真心待人。 反正皇阿玛不管这个,只要额娘不插手,惠额娘才不会胡乱当坏人,他还真有这个自由。 四爷:“……” “我不像四哥你,婚后还有伺候的人赐下来,偏人进了府里也不好叫人空留着守活寡。我呀,一早就说过不要妾室伺候,省的空耽误了人家的青春。” 四爷:“……” 四爷:“????” 好你个老八! 你搁这儿暗搓搓的给谁上眼药呢这是? 八爷又道:“若是不能找到我心爱的女子,那我不成婚也无妨。” 大不了给皇阿玛跪上两天,这儿子不想要女人,当爹的难不成还要硬塞? 皇子阿哥的福晋身份都不会低,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再是说人家是奴才,那人家也不是真的奴才,当天子的,心不可能这么黑。 四爷:“!!!!” 老八啊老八,你是不祸害死哥哥我就不死心啊! 四爷本来还想着这都过去一年了,说不定心肝儿已经想开了。 孩子都能跑能跳能说话了,心肝儿再如何,心气儿也该过去了,他本想着今晚柔情蜜意一番,说不定就能和心肝儿共谱佳话。 可眼下老八这番话一说出来,他转头去瞧—— 关好捂着心口,双眼闪着泪花,感动坏了,泣不成声道:“也不知这世上是哪个女子有如此福分,能得到八爷的青睐。” 四爷:“……” 心肝儿啊心肝儿! 你心别这么软呐! 老八就是个混球!混账!坏蛋! 你可别被他的外表所蒙骗了啊! 八爷双目缱绻,努力将目光落在她身侧的花瓶上,不敢直视:“小四嫂过誉了,我只是想着宁可孤身到底,也绝不将就,更不愿意胡乱祸害了旁人家的女孩儿。” 四爷:“????” 老八你踏马这是什么意思! 你到底在内涵个什么东西啊?! “如若老天爷不垂怜,叫我那心爱的女孩儿成为了他人妇,那我……我定会恪守礼仪,绝不越礼,更不会打扰她安宁的生活。” 四爷:“!!!!” 老八,你当哥哥我是死的不成?! 关好感动落泪:“八爷定会讨得诸多女子欢心。” 四爷:“????” 心肝儿你怎么还感动哭了呢! 九爷:“呜呜呜好感动!” 四爷:“????” “老九你也是男人,你感动个屁啊!” 四爷实在是憋不住了,忍不住将真心话说了出来。 九爷就一脸嗔怪的看他:“四哥,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咱们做不到,不代表旁人不能做到啊!” 十爷也很是赞同的点头:“就是啊四哥,咱们是男人,这世上的规矩对咱们来说并不是很要紧,可咱不能自己堕落的同时,还要拉着旁人一起啊!” “我八哥这样就很好,女孩儿家也是爹娘的心头宝,咱们怎么做的不要紧,可八哥敢勇于说出真心话,并且坚守到底,那咱们该钦佩才是啊!” “怎么能这么小心眼儿的非要人家跟咱们同流合污呢?” 四爷:“????” 你才认识几个字啊你就乱用成语! 四爷肺都快气炸了。 偷摸过来的十四爷小屁孩儿一个,还砰砰的拍着胸口,说:“四哥你真坏,等爷我长大了,定会对爷的福晋恩宠体贴,绝不叫她伤心落泪!” 说着,他又叹了口气:“嗳,四嫂可真不容易呀!” 不远处,一群听着的福晋们泪眼汪汪的,大福晋抽出帕子抹泪:“果然啊,男人只有小时候才乖巧可爱。” 太子妃端庄闲雅:“呵呵呵,小孩子确实可爱。” 三福晋冷笑:“可爱什么可爱?你们日子可比我好过多了,至少这个嫡福晋当的有脸面,可我呢?家里的侧福晋都快上天了!” 四福晋微微挺胸,很骄傲:“还是我福气不错,家里几个小的虽然不省心,可我家的侧福晋啊,真的很是贴心呐!她生了大格格之后,还亲自叫我去了她的日子,希望我先生了嫡长子……你们还别说,这一年她真的就没兜揽过爷。便是在花园子里遇着了,也就是摸摸小手,说说小话,从没将爷拉进过她的院子呢!” 末了,又补充:“她日日早晚的过来与我贴心,我倒是觉得,这不是爷的侧福晋,反倒是我的侧福晋呢!” 大福晋:“……” 太子妃:“……” 三福晋:“………” 艹!一种植物。 这种侧侧福晋为什么我们家没有? 甭管真心还是假意,能真的一年不主动靠近男人,咱也乐意善待她呀! 四爷的后院是筛子 把穿越女放在一起养…… 第66章 各家福晋都酸溜溜的, 四爷也酸溜溜的。 也不知道他暗地里鼓捣了什么,没两天的功夫,就有风声传出, 说是皇上想给五、七、八几个接近婚龄的阿哥选嫡福晋。 四爷得意坏了,男人年纪大了就要成婚嘛,老是单着像什么话? 就没想到, 安郡王玛尔浑的外甥女郭络罗氏进宫一趟,在御花园遇着了八爷后,竟然大胆的表达了爱慕之意。 四爷眉头皱了起来,安郡王府……老八不会被缠上吧? 他家这个外甥女可不是个好脾气, 那性子是全京城都有名的, 四爷心中再是看不顺眼老八, 那也是他亲兄弟, 没得这么去坑害他的。 却没想到, 八爷转天就求了恩典说是自己的媳妇自己找,目前来说,他还没有心悦之人。 怎么说呢,有那么点想法的,都比较听亲爹的话,可八爷就无所谓了。 反正他是老爷子的亲儿子, 再怎么作,老爷子也不可能弄死他,顶多晾他个三俩月, 回头又是好父子。 且打小儿就多了些记忆的八爷知道,说不定自己这么着,往后还能是老爷子最喜欢的儿子,谁叫他心无大志的呢? 四爷觉得自己最近都婆婆妈妈的了, 听完了老八的举动,又使人去安郡王府打听。 待知道郭络罗氏在家打猫骂狗,摔了半屋子的瓷器后,他心满意足的撤回了人手。 生气就好,生气了就不会去纠缠老八了,回头爷就不会对老八觉得愧疚了。 再有没两天,老爷子突然觉得这个四儿子很是不错,大手一挥给了他郡王的爵位。 四爷高兴坏了,到底还年轻呢,又有太子说了些赞赏的话,便和几个兄弟留在东宫庆祝,很是喝了两壶好酒。 回去的时候,四爷骑在马上,想着自己得了爵位,回去跟福晋说了以后,就去看看心肝儿。 许久不见,当真甚是想念。 这般想着,他想起城外有一片桃林,便调转马头,想去亲手摘一些桃子回去送给福晋和心肝儿。 还有自家的宝贝大黑闺女,这都一周岁了,也能吃点果子了。 刚进桃林,就见有一艳丽张扬的女子也在里头摘桃儿,四爷眉头皱了皱,倒也没说话,只去了另一边。 却没想桃子没摘几个,另一头便传来了扑通一声,似是有人落下了水。 四爷忙带人去看,却见方才那艳丽女子在水中着急的扑腾,身边只两个小丫鬟在岸边着急转圈,却也不敢下水。 救人要紧。 四爷忙使苏培盛下去将人捞上来,这小子打小就会游水,又是个清净人,便是救了那女子,想来也没什么妨碍。 苏培盛二话不说,脱了鞋子就跳下了河,等将人捞起来后,那女子已是面色惨白,双目紧闭。 那俩丫鬟顾不得道谢,忙过去拽着女子的臂膀大声哭嚎呼唤。 苏培胜瞧着这情况不妥,便挥开了丫鬟,说:“且让一让,你家主子这是呛了水了,需按一按胸口处,再使人对着她嘴渡气,方有一线生机。” 两个丫鬟忙按他的说法去做,不多时,那女子睫毛便颤了颤,眼还未睁,嗓子眼却是被呛得不住咳嗽。 又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水来,女子这才颤巍巍地睁开了眼。 “我这是在哪儿?” 女子睁眼后眼神略有些迷茫,倒是中和了她脸上美艳凌厉的外相。 略显单薄的衣衫贴附在身上,女子冻的有些发抖。 四爷避嫌的侧身看着水面,苏培胜也拍了拍袖子上滴落的水迹走上前:“爷,咱们该回了。” 四爷嫌弃的瞥了他一眼:“回什么回?爷的福晋和侧福晋可喜欢吃果子了,你大格格前几月刚过了周岁,正是爱新鲜的时候,爷不得摘两个新鲜桃儿回去哄哄闺女?” 两个小丫鬟倒也是机灵人物,其中一个听了这话,当即明白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家里的女眷能用福晋和侧福晋称呼,还有个大女儿前几月刚过了周岁……可不就是当今的四贝勒吗? 其中一个小丫鬟便小跑着过来,没敢太靠近,行礼道:“奴婢多谢贝勒爷救了我家姑娘。” 提爵的旨意今儿刚下,她们自然不知道四爷这会儿子已经成了雍郡王。 那被救的女子还没反应过来,身旁另一个小丫鬟就低声道:“姑娘,这位爷是皇上的四贝勒,方才是四贝勒身边的人救了您。” 女子:“????” 皇上?行四?贝勒爷? 那女子眼睛刷的一下亮了,不顾自己衣着清凉,闷头就冲进了四爷的怀里:“爷!原来是你救了我!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我这辈子就是爷的人了!” 管他是不是月亮头呢! 反正各大小说以及电视剧的无数总结告诉她,一旦穿越了,如果遇到皇帝的儿子被人称呼为贝勒爷,尤其这个贝勒爷还是行四…… 那不管是雍小四还是乾小四,当然是闭着眼就上去抱大腿呀! 四爷:“!!!!” 苏培盛:“!!!!” 两个丫鬟:“!!!!” 四爷压根儿就没有防备这一招,一个落水的女子而已,难不成还能害了也? 没想到,真能,她冲爷的怀里了。 苏培盛也惊呆了,心说姑娘您不能这么着啊!我虽然是个太监,可也确确实实的是你救命恩人啊! 怎的,咱就不是人呗,所以您睁眼就往我家爷的怀里冲? 两个丫鬟就更急了,其中一个看着自家跟失心疯似的主子,惊叫道:“姑娘不可呀!您前几日在宫里不是说对八阿哥……” 四爷:“????” 八阿哥? 这该不会是刁蛮任性郭络罗氏吧?! 女子:“????” 八阿哥? 我踏马该不会是不得好死的郭络罗氏吧?! 二人皆震惊的对视了一眼,确认过眼神,是我不想要很想要的人! 四爷扭曲着脸,心说这女人不能要,我绝对不能要! 郭络罗氏也扭曲着脸,心说这大腿必须要抱,一定要抱! 现在不抱,回头四爷会把我弄死的! 所以四爷女人这位置,我必须坐稳了,没有哪个男人能狠心对睡过的女人的! 郭络罗氏硬是使用了蛮荒之力,死死的扒在四爷的身上,便是她的两个丫鬟过来扒拉,也没能将她拉下。 苏培盛就更不用说了,郭络罗氏好歹也是贵女,他一当奴才的,怎好去扒拉贵女的胳膊? 因而四爷气急败坏的推搡她,却没想人没推搡走,反倒将其衣裳推的凌乱不堪。 就在这时,桃林外响起了一声惊呼。 “天呐!四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八爷惊讶的声音从桃林外响起。 见来人是他,四爷的脸瞬间就黑了:“你怎么在这里?” 八爷无辜的眨眨眼:“前几日去府上看大侄女,大侄女磕磕巴巴的说想吃新鲜的桃儿。想着我好歹也是亲叔叔,怎能叫侄女没桃儿吃?便日等夜等的,等着桃林这边桃子熟透了,今日亲自摘来着。却没想见到四哥你……” 他话没说透,摇了摇头,又叹息一声,有些悲伤道:“四哥啊,你可不能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有些人……算了,你是哥哥,我这个当弟弟的不好多说你什么。你们忙,弟弟去给大侄女摘桃儿去了。” 四爷:“……” 四爷下了死力气,赶紧的把郭络罗氏扒开了,他这下子连桃都没心思摘了,紧赶慢赶的进了宫,得赶紧跟皇阿玛说清才是。 康熙:“……” “是玛尔浑那个庶姐生的姑娘,前几日拦着老八的那个?” 四爷道:“回皇阿玛话,是她。” 康熙叹口气,心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可再如何,他也没想委屈自己的亲儿子,不愿就不愿,这种事没得强迫人的。 他正要使人去查探一番,外头便有小太监匆匆过来,在梁九功身边说了两句话后,后者面色一变,赶忙两步上前。 低声道:“万岁爷,方才有消息进来说那位姑娘一路哭哭啼啼,衣衫不整的进了安郡王府,嘴上还说着郡王爷将她从河里抱出来的话……她说若不能进郡王爷的府,那便回去找根白绫直接吊死!” 康熙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郭络罗氏!哼,果真跟她那个有罪的生父一样,不知好歹!” 就在这时,有宫人传禀,说是安郡王求见。 康熙眉头皱了起来:“玛尔浑……不像是这么没脑子的人。” 一个关系说不上亲近的外甥女而已,不至于叫玛尔浑带着安郡王府下水,便是这个外甥女是曾经安亲王最喜欢的外孙女都没用。 人都不在了,谁还管这个? 可没想到,玛尔浑还真是求恩典来的。 没办法,他老子心偏得很,跟先帝爷一样,那叫一个痴情无悔。 先帝痴情董鄂妃,他老子痴情侧福晋,也就是郭络罗氏已经死掉的那个亲外祖母。 可玛尔浑没想到,为了一个侧福晋,他老子竟然将先帝赐下的免死金牌交给了郭络罗氏!难怪他死活找不到! 偏郭络罗氏这脑子不清楚的先是纠缠了八阿哥,现在又瞧上了雍郡王! 怎么的,在皇上的阿哥里面挑来拣去,生怕皇上对你印象太好了是不是? 可玛尔浑再是不乐意也没办法,这个讨债的外甥女说只要如了她的意,她就会将免死金牌拿出来交给他。 若不然,她就将当初董鄂妃是安亲王特意引荐给先帝爷的事情说出来,反正她不好过的话,那就一家子一起玩完! 玛尔浑简直绝望了,踏马的! 他老子脖子上长的那还是个脑袋吗?! 你说你偏心小老婆就算了,把免死金牌给小老婆或以及她的后人也算了,可临死还把这要命的事说出来……这是生怕满府的子子孙孙命太长啊! 哦!就小老婆的子孙是心肝宝,旁的都是狗养的是吧? 玛尔浑无语,玛尔浑绝望,便决定遂了她的心愿,等那个讨债的进了雍郡王的后宅,再有什么废话也跟安郡王府没有任何关系了。 不过他也不想让这孽障好过,当即取出了怀中的免死金牌,老老实实的交给了皇上。 他知道府里这些年的日子不好过,也知道皇上未尝不想收回这免死金牌。毕竟先帝爷曾经赐下的免死金牌,只有他家的还没收回来,皇上心里能安稳? 玛尔浑索性心一横,直接将免死金牌带进了宫,只要皇上心中满意,自己再实话实说,往后的爵位便是一代代降,好歹三代子孙的富贵也是能保的。 至于以后,且管不了那么多。 不得不说,康熙心里很满意,可儿子的心情也会顾虑到。 因而四爷回府的时候,身后还跟了个面如娇花的郭络罗氏,嗯,庶福晋。 庶福晋跟格格地位没差,也就说得好听而已。 要是郭络罗氏乖觉,别说是侧福晋,便是皇子嫡福晋都做得。 可谁让她自甘下贱,非要去做小,还在自己的两个儿子中间来回横跳?如今别说是嫡福晋没位置,便是侧福晋,康熙都不想给。 再说了,老四是倒霉的被赖上的那一个,左右一个女人而已,不喜欢就不喜欢,往后院一扔就是了。 给个庶福晋也就图个名头好听,至于老四会不会去宠爱……康熙才不会管这个。 这种皇子阿哥的风流消息传得快极了,因而四爷还没回府的时候,福晋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这会子,福晋脸色不好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茶杯发呆:“府中有一个侧福晋也就够了,只爷提了郡王爵,该有两个侧福晋的位置。若是另一个也像宋氏这般,我倒也轻松了许多……” “偏今日郭络罗氏闹了这一出,以她的身份地位,若是进来,一个侧福晋的位置跑不了。” 福晋叹口气:“过个安稳的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想到前几个月自己在妯娌们面前夸下的海口,说自家侧福晋是如何的安稳妥帖又知心……福晋脸上火辣辣的。 她不免头疼起来,对嬷嬷道:“这位主儿要是进来,当真是打不得骂不得,身后还有着有力的娘家,她若是在后院搅风搅雨的,我且难做着呢。” 嬷嬷脸色也不好:“身为女子,怎可如……” 这边正说着呢,便就有丫鬟跑了过来,她在院门口略停了停,这才收缓气息,进来禀报。 “福晋,王爷回来了,还带回了安郡王的外甥女。” “还使人来传了话,说这位往后就是府里的庶福晋,叫您随便给安排个地方。又说庶福晋脾气不大稳当,府里又有两个小主子,让您安排的远远的,莫吵了各位主子才好。” 福晋:“……庶福晋?” 安郡王的外甥女,就捞了个庶福晋? 福晋知道这里头肯定有些说法,不过小妾的地位越低,对她就越有好处,因而喜滋滋的安排了。 反正听这话爷也不像是对她有所欢喜的模样,那就随便找个地儿扔着就是了。 不仅福晋是这样想的,后院收到消息的其他人也是这样想的。 当然,后院已经被关了两个穿越女,钮祜禄氏或许还有出来的可能,李氏因为伤害亲生女儿,大抵是不可能出来了。 因而心思转动的,也就是关好和耿氏。 因着心里难过,四爷过来说了好一通话,还是被关好无情的撵走了。 关好在听说四爷变成了雍郡王后就已经嘴角抽搐了,现在后院还多了个当庶福晋的郭络罗氏,偏这位还是已故安亲王的外孙女……她整张脸都绷不住了。 关好戳了系统:【四爷的后院这是被穿成了筛子吧。】 系统:【大抵就是不正经的原因吧。】 关好:【……】 不管哪一个版本,郭络罗氏都和八爷是天生的一对,如今八爷被穿了,郭罗氏也被穿了。 想想四爷也真够可怜的,那么多人想要票他。 又瞅着天气不错,关好便带着两个已经满了周岁的闺女去花园子逛逛,可巧不巧的,就遇着了怒气冲冲的郭洛罗氏。 起初郭络罗氏只是想要进四爷的后院,对于位份之事没有太多的执念。偏进府当晚四爷去了宋氏那里不说,夜里还不来她的院子里和她酱酱酿酿。 郭络罗氏本就已经不开心了,生了一晚上的气后,第二天一早便从两丫鬟的嘴里掏出了四爷已经有了一个侧福晋的消息,且这侧福晋还是宋氏。 不仅生了府里的大格格,还养了李氏生的二格格。 郭络罗氏当即就惊了,心历路程更是和李氏一模一样。 再仔细一打听,没听说宋氏有什么不妥之处,这里也没出现现代的各种便利,她心中便认定宋氏应当是一个重生者。 这不,一大早的,她便提着自己惯用的马鞭,怒气盈胸的往素香院去。 走到半路,她就见光好带着两个孩子在花园里闲逛。 想着自己堂堂穿越女,本尊还是亲王外孙女的高贵身份,结果一个回合就被一个宫女出身的宋氏死死地压在头上……郭络罗氏的脾气和本尊那是一样一样的,见这母女三人和和乐乐的笑模样,她脸色变了。 刷的一声,马鞭甩出了破空声,紧接着,鞭尾便朝关好的脸上去。 “侧福晋小心!” “小主子!” 周边伺候的人连连惊呼,更有人往往母女三人面前去挡。 关好:“????” 靠,难怪宋氏保不住孩子,这些穿越女,怎么总喜欢对四爷的第一个女人下手?! 关好听着鞭子空响就立刻反应了过来,赶忙将两娃提在了自己身后。 面对郭络罗氏甩过来的鞭子,她不仅没有后退,反而跃跃欲试的迎了上前。 老天爷,四爷这筛子后院养了朵朵娇花,即便有个别心思恶劣花带毒气,那也都身娇体软不好下手的。 这会子来了一个敢于动手的勇士,关好别提多兴奋了! 她啊呀出声,两步上前,空手接辫鞭尾。 紧接着手腕翻转,将鞭子拽在手里,啪的一声甩在郭络罗氏的脚边,吓得她一屁股跌坐在地。 又将鞭子勾了起来,双手双脚的释放了天性。 不多时,关好就在下人担心打死人的目光中将人捆了起来,单手提着被捆住的郭络罗氏,飞一样的跑向了主院。 “福晋!福晋!郭络罗氏拿着鞭子抽我和两个孩子,你要给我做主啊!”关好人未至,声先到。 福晋还在屋里忙着呢,一听这话,当即打翻了桌上的砚台。 她额上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忙不迭的小跑着出了屋门,怒道:“好个郭络罗氏,竟敢伤害王府子嗣!” 福晋连声吩咐:“快,快去叫太医看看孩子可要紧!再来一个人去给爷传话,就说府里的小主子被庶福晋打了!” 天爷,两个孩子可别破相才是! 身边的小丫鬟嗳了一声,脚下一转就飞快的往外跑,路过关好这边都不带停的。 四福晋一脸凶相的跑了出来,待看到郭络罗氏被委屈巴巴的捆着拎过来后,她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关好脚步轻快,脸不红,气不喘的,此时正一脸期待的看着福晋:“福晋,犯人我给您带来啦,该怎么惩罚?” 福晋:“……” 福晋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看完好无损的关好,再看看衣衫破损,双颊红肿,且发丝散乱如疯妇的郭络罗氏,不禁委婉起来。 “宋氏,我虽向来喜欢你,可也不会包庇你,听你胡言乱语的。” 关好:“………” 冤枉啊!我确实是受害者啊! 额,顶多就是反抗的时候激烈了亿点点…… 关好委屈的跺了跺脚,“您问问花园里伺候的人呀!我带着大格格和二格格在散步呢,结果郭络罗氏冲了出来,二话不说就冲我们娘三甩鞭子!” “要不是我力气大,护住了孩子,还反手夺了鞭子将她制服住,如今怕是……呜呜呜!” 她嘴一扁,哭得顺畅极了。 福晋:“……” 福晋还没说话,四爷便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不用问了!方才爷来的路上已经查明了真相!” “好你个郭络罗氏,不知羞耻硬赖到爷的身上也就算了,进了府还如此不安分,竟敢伤害爷的格格们!你真是太叫爷失望了!” “苏培盛,关钮祜禄氏和李氏后剩下的大铜锁拿过来,将郭络罗氏给关在她的院子里!对了,这是个能动手的主儿,把她的院墙再加一米高,爷就不信了,这还能关不住她!” 穿越第二天,喜提铁窗泪。 郭络罗氏愣了一下之后,用力的吐出了嘴里塞着的破布,大声尖叫:“不行!爷,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可是穿越女! 我能帮助你夺嫡! “你给爷立了多大的功劳了,爷不能这么对你?” 四爷就纳了闷儿了,对着福晋道:“你有没有发现,爷的这几个小妾都跟脑子不好使似的?” “哦,爷的心肝儿除外,她还是很好的。” 福晋:“……” 关好:“……” 俩人很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又各自转了头,心中一同道:你的几个小妾,确实脑子都不好使,成天想着跟男主子谈爱情。 包括你的心肝儿。 谈爱情的小妾脑子的确不好使,可不睡男人的小妾,也好使不到哪里去。 “四爷!我爱你啊四爷!你不能这么对我!”郭络罗氏悲伤极了。 四爷木着一张脸:“你这话,李氏说过,钮祜禄氏爷说过。” 郭络罗氏:“????” 钮祜禄氏?! “不可能,我才是最爱你的!” 哪里来的钮祜禄氏! 郭络罗氏还在哭哭啼啼的不依不饶,关好听到钮祜禄氏的名字后,拍了拍脸,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爷,既然她们三个都爱你,不如将她们关在一起?” 三个“爱”着四爷的穿越女嗳! 用养蛊的方法,说不定能养出一个情圣? 四爷的后院是筛子(完) 新世界来啦!…… 第67章 反正都是筛子了, 关一起也无妨。 关好琢磨着,四爷的整个后院,包括以后, 说不定除了福晋以外,都不是土著。 就是吧,仨穿越女关在一起后, 当天夜里,雍郡王府上空红光闪现,紧接着,乾清宫中, 同样金光笼罩。 东宫上方, 同样如此。 …… 关好一夜好梦, 却没想天一亮, 雍郡王府就被重兵把守。 紧接着, 福晋将众人都拢在了正院,忧心忡忡的,“方才宫里来人,爷跟着走了,公公说昨夜咱们府邸上空红光闪现……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关好:“????” 红光闪现?! 不是吧! 关好心里一咯噔,心说该不会是我出了这个馊主意, 结果这三个穿越女导致这方空间发生了异变……糟了! 整个雍郡王府该不会因为我的话而血流成河吧?! 她小脸儿白了起来,忙戳系统:【我这是要造大孽啊!】 这时候再说什么想得到想不到已经来不及了,事情做都做了, 如果真的是因为这样导致异变突生,别说接下来要进入那种极其困难或者恐怖灵异的世界了,光是这么多无辜之人被自己连累致死,这心里也过不去呀! 关好急得转圈:【有没有法子, 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系统也慌了:【你等我,我去摇老板!】 这一等,就等了两天。 系统终于上线:【这已经是模拟时空,比真实线好操作一点,如果整个雍郡王府的人因你而被抄斩,那就只能将你现有的能量点补上,再倒欠5万,用来回溯这方模拟时空的时间。重来一遍后,接下来你不仅要倒欠工资做任务,本次任务逆转后难度会加高,至于加高到什么样,我也不知道。】 关好:【!!!!】 关好嘶嘶抽着冷气:【我以后再也不多嘴了!】 管住嘴是很有必要的,她都后悔死了,当时明明想着这个任务咸鱼躺的。 都有光环在了,嘴欠什么呀! 等待的日子,关好嘴角上火,起了好几个大燎泡,心里已经做好准备要开始逆转了。 京城更是风声鹤唳,没有任何人敢胡闹。 关了三天,钮祜禄氏、李氏、郭络罗氏就被秘密带走。 关好心里更沉了。 关了半个月,关好也被带走。 看着两个娃哭哭啼啼的,关好狠狠心,扭过了头做好了一去不复返的准备。 没想到进了宫,只有专人来问自己几个问题,听着跟穿越没有任何关系,也就是宫中规矩,宋氏在宫中具体经历的一些事。 关好有她的琐碎记忆在,回答的没有任何问题,接着就被带到一处偏殿关了起来,除了不能外出,其他倒也没有苛刻。 审讯室的隔间,四爷松了一口气:“皇阿玛,宋氏怎么可能是那什么穿越女!” 暗卫也过来回禀:“主子,宋侧福晋没有任何异样,便是心跳也没有过快,所答之话与其他人的口供也都对得上。同前面那三个相比,规矩上也都没有疏漏。” 至于那三个异口同声宋氏是重生女这话,康熙沉思起来,“无妨。” 重生?不论是与不是,也就意味着没有任何用处。 该知道的事情,他从那三个所谓的穿越女口中也都了解清楚了。 康熙看向一旁的太子:“老二,你怎么说?” 太子经历过梦中的预言,经过这几夜和缓,面色已经好了很多:“阿玛,梦中之事您也曾看到,更是知晓。既然如此,儿臣愿意前去学习,这储君之位……如若儿臣能成功去那异世学习,便说明那三个女子口中的事情是真的,这储君之位,便交由老四吧。” 康熙眸色转深:“你认为所谓的历史是真的。那我大清之后那几个昏君又该如何?便是老四家的那个叫弘历的,朕也不是很满意。可若顺应历史,便就该是他,若不顺应历史,你又为何放弃储君之位?” 四爷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皇阿玛,二哥,我、我从未想过!” 太子略有些轻松的笑了笑,“老四,莫说这个,咱们都是一家子的兄弟,皇阿玛的儿子,有几个不是心怀志向的?” 兄弟们有志向,对他这个储君来说固然不是好事,可从另一方面来说,也算是好事。 至少证明他的兄弟们都不是那等孬货。 他转身看着康熙:“阿玛,我是您一手养大的儿子,您还不清楚我吗?若你我父子真的走到历史上那个地步,肯定不是一方因素造成。我是中宫嫡子,还是由帝王亲手养大的嫡子,盯着我的人多了去了。我自是相信自己不是那等不孝之子,可党羽之争避免不了,我又是太子,想着从龙之功的人更是多……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只从那些穿越女的记忆和你我二人的梦中得知,此时的时间,西方已经开始发展,若我大清再是落后……怕是避免不了历史上的结局。” “儿臣是您一手养大,自然该为大清分忧。若儿臣脱身,太子一党……阿玛便可放心的动手,只儿臣求阿玛饶过那些没有恶行之人。只这样一来,若老四成了储君,怕也避免不了重新聚集太子党。儿臣想着,老四后期在牌匾之后放下立君诏书的法子就很不错,阿玛不妨考虑考虑,也叫那些大臣一心侍奉君主,少生些小心思。” 他又笑了:“可能也不合适,我的兄弟们都厉害的很,老四若没有正经名分,怕是要遭殃。” 康熙沉默着,“朕的寿数……” 太子又道:“儿臣自然想着阿玛能万岁万岁万万岁!可咱也得说句实话,人不是神,阿玛还有近三十的寿数,老四也还年轻,您仔细培养,定比我更好的。” 这时候的太子还年轻,康熙也没到后期有些执拗的时候,父子俩的关系很融洽。 太子自然是怎么想的便敢怎么说,丝毫不担心老父亲会生怒。 四爷满心惶恐,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太子上前拍了拍他的后背,叹一口气:“莫慌张,此事是二哥自己决定的,我也确实……确实想去见见那繁华的后世。” 四爷虽然已经听老爷子和二哥说了他们梦中所见之事,可还是觉得玄幻。 他眼泪流了下来,“阿玛,二哥,或许…或许梦中所说是假的呢?” 康熙知道这个自己最爱的儿子下定了决心,便问:“你可真的想清楚了?一旦按照梦中那神秘声音所言,说是为补偿我大清的时空被异世之魂所扰,愿叫你去学习后世学识,还能梦中传授于我,可……” 太子摇摇头,“此事非人力所为,我是大清太子,阿玛您又是天子,你我身有龙气,岂是邪祟可突破的?为我大清国祚,此事当试一试,若我真的能前去,也是大清之福。” “可去了后,你便再也不能回来了。” 太子沉默了一瞬,“我知道,阿玛,我最亲近的就是你,你我父子,还可梦中相见。” 他又抬头,深吸口气:“东宫如今无子无女,我后院妻妾……今夜便是最后的时间了,若为真,儿臣求阿玛莫让她们守着。” “若我还在,便说明此言是假,若我不在,那便是顺应天为。” 康熙眼含热泪:“好……你若走了,朕会收瓜尔佳氏为养女,准其另外择婿,朕亲自赐婚。你的侧福晋,朕也会给宗女封号爵位,令其归家另嫁,其余妾室,也可出宫,这些女子,朕都会为她们再出一份嫁妆。” “也好,总比……下半辈子受苦好。” 太子不舍的看着父亲,低低的说了声我不后悔,紧接着,人便原地消失。 …… 太子薨逝。 关好继续在宫里心惊胆战的,被关了一个多月后,突有一天中午,天气晴朗,阳光甚好,便有人来请,说给侧福晋换个地方住。 关好瞬间觉得脖子一凉:换个地方? 换哪儿?阴曹地府? 正想着呢,脚下的路就越来越熟悉。 她目瞪口呆的被人带进了东宫,然后在这里看到了同样双眼呆滞的福晋。 三日后。 四爷改了玉蝶,成了佟皇后亲子,德妃晋封贵妃,领皇贵妃份例。 之后,四爷成为太子。 其余皇子:“……” 老爷子一如既往的喜欢嫡子啊! 同时,关好地位直线上升,成了太子侧福晋。 关好:“……” 我的妈! 我屁股底下按火箭了吗! 还有那仨穿越女呢?! 她仗着光环,偷摸摸的问了四爷,得知她们还活着,并且没有遭受折磨,也就放心了。 之后的事情四爷没说,关好瞅着他对自己依旧黏糊糊的,便也没打算再问。 三个月后,前太子诸妻妾诊过脉后,都带着封号赏赐归了家。 过了三年,从瓜尔佳氏开始,挨个儿出嫁。 而这三年中,京城内外,入眼皆是平坦的水泥路。 哦,今年的夏天,天气格外的热,关好抱着俩闺女,美滋滋的摊着肚皮,吹着电风扇,还用脚拦着大阿哥,不让他去打扰福晋干活儿。 嗯,大老婆干活儿,小老婆享受,这次穿越还算不错。 既然这么享受了,对老公的思念也就淡了。 宫外,已经被撵出去还不愿意结婚的八爷可怜兮兮的看着四爷:“四爷,我进宫瞧瞧我大侄女去。” 四爷冷哼:“一边儿待着去,皇阿玛交给你研究的机械车你做好了吗?没有赶紧干活儿去!” 八爷:“四哥,我没动力。” 四爷翻个白眼:“滚!” …… 自打四爷当了太子,关好的日子就跟开了挂似的。 从那以后,大清的公主郡主,就没有一个抚蒙的。 待看到年至三十二,终于肯结婚的墨宝后,关好眼泪都出来了。 娃啊,你可算是肯结婚了啊! 你要是不结婚,妈都得跟你耗死在这里啊! 等墨宝成婚半年后,关好麻溜的蹬了腿,总算逃离了四爷黏糊的眼神范围。 …… 灵魂能量点,总计12500。 关好揉揉额头,“幸好没出事。” 那几天真的快吓尿了。 系统安慰:“阴差阳错,你做的还算不错。” 关好:“……你可真会夸人。” 这个世界,我做出最大的努力就是不添乱。 至于后面为什么会剧情大变异,她压根儿就不想问。 想也知道这些事儿跟穿越这俩字有关系,反正功劳都是别人的,她就是个没有任何知识点的废柴穿越女,还是别套近乎的好。 系统:“投放新世界。” …… 再次睁开眼,关好觉得嘴巴子疼得厉害,张嘴动了动,似乎还能闻到血腥味。 伸手摸了摸脸,果然,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 她眼睛眯了起来,上个世界没有武力的用武之地,这个世界——战斗吧! 第68章 我爹逼我嫁养弟 关好顺手用手心擦去了脸上的泪, 便开始接受原主的记忆。 看完后,就是一个大写的无语。 原主的父母,就是小镇姑娘+乡村凤凰男的典型组合。 这里没有对乡村有不好的观点, 只是单纯在阐述该故事的事实。 原主名严秀兰,父严玉成,母杨芬娘。 杨芬娘是青龙镇上一户殷实人家的女儿, 家中还有父母和兄嫂侄子,因意外落水,正要爬上来,偏被路过的严玉成多事拉了一把把人抱住, 自此成了一家。 严玉成是镇下下方村人士, 自幼读过几本书, 也考过童生, 可双亲因病去了, 又卖了家中田地还了债后,便再没有读书。 等成了亲,便就搬到镇上妻子的陪嫁小院中,名为读书,实则啥也不干,靠妻子嫁妆田里的出息过活。 等到女儿严秀兰周岁后, 严玉成一日雨夜回来,抱着一个白胖的婴儿,说是在路边捡来的, 看着可怜,便想要收养。 杨芬娘不愿意,收养个孩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且这孩子还是个男孩儿。 若是自己生的也就罢了, 这非亲非故的,又不是养个小猫小狗给口吃的就行了。孩子大了还得给他置办房产,娶媳妇办聘礼什么的,都是一笔大花销。 她再是性格柔顺,也明白自己嫁的这个丈夫不是个有能为可以挣钱的,若是再多个孩子,怕是就要委屈自己的女儿。 见杨芬娘不愿意,严玉成急了,便就说:“这孩子我瞧着同我昔日同窗有些相像,那同窗家里遭了些变故,一家子都没了,且他曾经在我爹娘生病时还帮过我,这等大恩我怎能不报?” “若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孩子在野外去死,我岂不是那等恩将仇报之人?传将出去,便是秀兰长大后,也不会有人愿意去娶!” 杨芬娘心地善良,再是不愿,也疼爱女儿,便暗暗叹气。 只私下却是防备起来,将嫂嫂前几日心疼她送来的铺子契书收好,打算日后过到女儿的名下。 她便也就这么着,捏着鼻子认下了这个叫做严悦青的婴儿。 其实听了这个名字后,杨芬娘心中生疑,心说这既然是你同窗的孩子,为何要跟着你姓严?如此作为,岂不是让同窗断根绝后? 她没好开口问,却没想严玉成做贼心虚,解释说是自己喜欢青色,故给孩子起了这么个名儿。 这个理由说行也行,可杨芬娘出于女人的直觉,不大乐意信,便找机会回了娘家,托兄嫂暗地里打听谁家有了孩子却失踪,还跟青字有关的。 这一打听,便打听出来镇上原有一枝花吴青雪,前几年是大半个镇子年轻人的心慕之人,只她曾经有个书生相好,本来听说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没想那书生遇上山体滑坡丢了命。 听说这事儿出了后,吴青雪便去了外地姑姑家,待了一年才回来,最近几日家里正打算给她说亲来着。 这是明面上的说法,兄嫂费了好大劲儿才打听出来那吴青雪似乎当时有了身孕,而她回来的那日,恰恰是严玉成捡孩子的那日! 杨芬娘感觉应该跟吴青雪有关,可人家已经准备再嫁了,或者说万一弄错了,岂不是害了人家女孩儿? 她不可能去吴家问,又觉得若是真的,那孩子是谁的?是那书生的话,难不成真有什么恩德,才叫丈夫心甘情愿养别人的孩子? 可改姓这事说不过去的。 如果孩子是丈夫的,那当年自己和他成了婚,他一个吃软饭的,好意思出去乱搞? 若都不是,镇上的人都互相熟悉,不可能哪家生了孩子往出扔的,而且还是个健康的男孩儿。 这事儿叫人怎么都无法理解,杨芬娘便回去问了,说不论是镇上还是村里,想要儿子的人多了去了,若非要报恩,他们完全可以找个条件不错的人家收养着孩子。 严玉成不愿。 杨芬娘又说了,“既然你那同窗家中出了事,孩子总该有亲娘,便是不想养孩子,也有人家亲娘、亲外祖做主,与你一个同窗又有什么关系?” 严玉成还是不乐意。 杨芬娘彻底冷了心肠,拿出了致命一问:“既是你同窗,他家正出了事,只余这一个孩子,你要让他同你姓严,害同窗绝后,岂不是恩将仇报?” 听了这话,严玉成抬手就甩了妻子一巴掌。 杨芬娘没哭没闹,当即抱了孩子回了娘家。 第二天就带着父母,兄嫂,还有半大的大侄子,以及其他宗族亲人将严玉成赶了出去,逼他写下了和离书,自此两家再也没关系。 严玉成也是绝,他自认为自己是个读书人,受不了如此欺辱,当即连和亲生女儿的关系断绝书都写了出来,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气性。 而后抱着便宜儿子回了下方村,住在严家的老屋中。 一晃十五年过去,原主已经长到了十七岁,正是要说亲的时候,而当年那个男孩也已有了十六岁。 严玉成也不知怎么想的,在乡下给宝贝儿子讨不着媳妇后,便想着来找前妻,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这个养子。 听了这个荒唐的建议,杨家众人终于闹明白,原来这孩子还真不是严玉成的私生子。 可如果不是,就更叫人无法理解他的做法了。 时下重男轻女的有,还不少,但本朝物产丰饶,又年年风调雨顺,从没听说哪家就恨到连亲生女儿都不要的地步。 严玉成太让人费解了。 至于说让严秀兰嫁给严悦青这话,杨家人全当他是在放屁,这事儿正常人都干不出来。 可没想到严玉成被拒绝后,开始从女儿身上下手,说什么你往后总是要嫁人的,嫁到旁人家还要伺候公公婆婆,说不定还会被一大家子欺凌。 若嫁给了悦青,怎么说他也是被爹一手养大的,到时候两家合为一家,爹和你娘也有情分,你娘这些年没嫁,爹也没娶,说不定还有再续的缘分。 到时候爹爹是亲的,娘也是亲的,女婿又是爹一手养大的,一家人和和乐乐的,也没人会欺负你,岂不是更好? 确实是挺好的,对于严玉成父子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毕竟吃软饭这事,有一就能有二。 尤其是严秀兰名下还有五间铺子,这些年全靠她亲娘和离后奋起,风风火火做生意撑起来的。 严秀兰不傻,她这条件,再有亲娘当年的经历在,完全可以立个女户,招个女婿。 她条件也不高,找个老实憨厚的,儿子多的人家也就成了。这些人家的儿子多,夹在中间的不见得就能受到多少关爱,她也不是那种欺负人的,和男人好好过日子,再生个娃,一家子也就起来了。 谁能料到亲爹还能有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 严秀兰自然不愿意,却没想严玉成还不死心,竟然打着关怀闺女的念头,想把严秀兰拐出去,直接来一个生米煮成熟饭。 严秀兰对这个亲爹彻底没了情分,当即怒骂了这不是人的父子俩,却没想严玉成直接对亲闺女大打出手,严悦青也想欺身上来。 颜严秀兰觉得情势不妙,便忍着心头的怒火拔腿就跑,不愿意跟他们硬碰硬。 好在上了大路之后,路上也有一些行人,严玉成又要脸面,便暂时歇了心思,只等以后的机会。 而严秀兰回去后越想越气,还没来得及跟亲娘说,就把自己气得一命呜呼。 关好:“……” 妈妈嗳,你女儿又开了眼界嗳! 严悦青的job是镶了钻了吗,连亲女儿都要搭进去? 还爹没娶,你娘也没嫁……yue! 隔夜饭都给恶心出来了好吗! 杨芬娘没嫁,那是脑子清醒的单身富婆小姐姐! 你没娶,是因为拖着个来历不明的养子,家里没田没钱的,没人看得上! 请正确的认清自己,实在不行撒泡尿照照也可以,谢谢! 关好吐槽:【统啊,你现在的任务是越来越不走心了啊,这种半路都能让我过来,后续的情节都没有。】 不过没有也无妨,这事儿也就两个结局,一个被算计了,一个没被算计,不管哪一个,杨芬娘娘俩都得被恶心够呛。 关好赶紧满屋子找镜子,嘿,还有玻璃镜! 待看到面上红肿可怖后,她拳头勒得咔咔响,决定要教他们好好做人。 正想着呢,门哐当一声被推开,杨芬娘急急慌慌的跑了进来:“秀兰!方才隔壁婶子说你肿着脸回来了,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杨芬娘急得眼睛都红了,袖子撸了起来:“妈了个巴子,哪个畜生敢欺负我女儿!” 又把关好搂在怀里,心肝肉啊的叫:“宝啊,有什么就跟娘说,就算……什么,你也说,娘是大人,什么都能办到,你别怕!” 关好还挺感动地,就说:“没出什么要紧的大事!” 然后将今天严玉成的所作所为说了出来。 “什么?!” 杨芬娘尖叫:“这还叫不是什么大事?!” 该死的严玉成! 想着女儿现在不体面的样子,杨芬娘也不想叫邻里胡乱猜测,当即出了门,边走边骂:“严玉成你这个混账种子!” 邻居早就探头探脑的看了,闻言便问了:“芬娘,这是怎么了?” 杨芬娘这些年做生意后,脾气早就不软和了,闻言气道:“还不是我前头那个!呸!婶子啊,你知道那混账有多过分吗?” 邻居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说说!” “那混账早年不知道从哪里抱来个孩子,我嘛,受不了这个气,以为是他私生孩子,就带着我家秀兰另过了。” “呵,他当初硬气的很,为了那好儿子,连亲女儿都不要!断绝关系的文书都写了,您猜现在怎么着?” “怎么着?” 杨芬娘呸了一口:“他想叫我女儿嫁给那小子呢!” 邻居啊了一声,忙问:“不是他私孩子?” “应当不是,”杨芬娘缓了缓气:“可不是也气人啊!我闺女好好一大姑娘,有房有铺的,什么样的找不着?” “您不知道,那姓严的多恶心,竟然还想叫我跟他一起,说两家合为一家呢!” 邻居:“……” 邻居目瞪口呆:“……他可真敢想啊!” “就是!”杨芬娘半解释半埋怨:“我家秀兰脑子也不糊涂,自然是不同意的,结果这个畜生,在大路上就甩了我秀兰几巴掌,还敢骂她不孝!” 所以我家闺女是在路上被亲爹打的,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邻居就同情道:“你们娘俩也不容易。” 就是! 杨芬娘没回娘家,只去兄嫂铺子叫了大侄子:“嫂子,收拾这么个东西我就能行,就是那小子年轻力壮,叫我大侄子给姑姑表妹撑腰去!” 她大哥两口子听完也呆了:“他还是个人吗?” 又赶忙喊儿子去给姑姑撑腰,还说:“使劲儿教训!断条腿也不怕,咱家赔得起!” 杨芬娘摆手:“这种得私下里做,可不能叫我大侄子为了两个畜生坏了名声。” 关好也要去,还指着脸上的痕迹:“娘,这可是证据,我总不能白遭罪!” 杨芬娘一想也是,三人便浩浩荡荡的去往下方村,甚至邻居婶子为了看热闹,还拽着俩儿媳,揣了一兜瓜子也跟着上了牛车。 你要问杨芬娘怕不怕家丑——怕个锤子! 早些和离的时候就已经闹笑话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闺女名声弄清楚,要不然那边歪嘴几下,那才叫完了! 下方村。 严玉成对着一手养大的儿子,心里也只能认命。 当年……他在婚后,确实因为闻生意外的事情,和悲伤过度的青雪有过一次意外,后来青雪说她有了,他也很是为难。 青雪是好的,可他已有了家室,偏自己也不能抛弃妻女,正难受的时候,青雪找了过来,委屈的说反正她和闻生有过情,说不定孩子是闻生的,说她愿意远走他乡,先去投奔外地的姑姑再说。 那时的他松了口气,可心里却很是愧疚。 却没想秀兰周岁过后没多久,青雪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孩子,说她左思右想,觉得孩子是自己的,而她,也舍不得他们……青雪没说完,可是他懂。 想着芬娘生的只是个女儿,严玉成便决定,这个孩子,他养了! 这一定是他和青雪爱情的证明! 所以当杨芬娘不贤惠闹起来的时候,严玉成很有志气的为了真爱儿子抛弃妻女,很有骨气的回了下方村。 结果——养孩子可真难啊! 悦青小时候还是很玉雪可爱的,却没想到了十三四的时候,越长越像闻生。 偏这时,多年付出叫他不甘心放弃,且妻女对自己没多少情分,他便是后悔,也抹不开脸面去说。 尤其是芬娘这些年没有再嫁,严玉成心里有些想念,芬娘……是在为自己守着的吧? 这么一想,再有青雪前几日偷偷过来暗示说悦青该娶媳妇了,严玉成看着佳人面上的皱纹,突然就醒悟了。 是了,当年我确实爱她,可这些年给她养儿子也对得起这份情了,如今,我也该守护我的妻子和女儿了! 所以他屁股一撅,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将女儿嫁给养子! 儿子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是亲的,这两个孩子他都爱,成婚之后,自己肯定一样疼! 自己没有娶,芬娘也守着没有另嫁,只要自己对女儿好,芬娘肯定愿意跟他和好! 毕竟这些年,他可是干干净净的,连花酒都没有喝过! 我爹逼我嫁养弟 爹咋样啦?脸被打歪了…… 第69章 严玉成想得挺美, 甚至还滋了两口小酒。 去往下方村的路上。 杨修齐是个大小伙子了,即便心疼表妹,也不好意思表露出来, 免得叫别人说了闲话。 杨芬娘倒是没有顾忌,她心疼着摸着女儿的小脸:“严玉成这个天杀的,你是他亲女儿啊!他怎么下得了这个狠手的?!” 关好肿着一张脸, 嘤嘤低头,牛车上的两个邻家婶婶和婆婆,俱都安慰她。 那邻家婆婆人称花大娘,往过挤挤屁股:“秀兰啊, 不是婶子我马后炮, 当年你家结亲的时候, 就不该找这么个人!” 杨芬娘还委屈呢, “我爹娘都想好在镇上给我找一个了, 偏我那回出去采枸杞叶子,准备泡茶喝,结果不小心滑沟里了!那水也没多深,我人都爬半截上了,谁知道这姓严的多管闲事,非要拉我一把?你说拉也就拉了, 我谢你一声就是,偏他拉了我上来,还给我抱了起来, 说我站不稳……天可怜见的,我家是做生意的,兄嫂铺子里我也没少去帮着干活儿,我能没那个劲儿?” 她冷笑:“许是他当初就是故意的!你瞧, 那严家老两口没了,家里欠了债,严玉成又不是个有能力的,家中田地卖了之后,除了一个狗都不住的老破屋,还能有个什么?哦,逮着我了,就死皮白赖的撵上来了!” “当初是我年轻,他也长得人模狗样的,说两句好话,我也乐颠颠的就被哄了。爹娘也瞧着他家里没什么人,往后我日子过得也精神……谁想到啊?这还不如家里有公婆叫我伺候的呢!好歹有老人在,明个事理,也不会叫他胡来!” 这话就是捧着车上的花大娘了。 花大娘是做婆婆的,肯定乐意听这话,今日跟着去,回头还得等着人家给宣传宣传,好叫外人知道自家是无辜的呢! 不过这话也不算错,但凡有个公婆在,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养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也不对,要是公婆觉得这孩子就是他们的亲孙子,那日子更糟心呢。 …… 下方村她来的少,当年和严玉成成亲之后,也是回来祭拜过公婆的。 没想到孩子生下来一周岁多,还没两岁,严玉成就闹出了那破事儿,自此往后,便再也没来过。 只这村子离镇上不远,路统共就那么多,便是不常来,杨芬娘也知道严家老屋该怎么走。 这边牛车刚下坡,走进了村头的小路,就见有些个老人在村头的树下纳凉,还有些人在地里拔草。 杨芬娘脸上带着笑,乐呵呵的同自己还能认出来的人打招呼。又指着自己的闺女介绍。 就有人问:“你是严家那个前头的芬娘?哟,这是你家闺女?脸可怎的啦?” 杨芬娘脸上的笑落了下来,叹口气:“叔啊,我是来讨个公道的!你想啊,当年我好好一镇上姑娘,嫁谁嫁不着?落他严家,怎么也是我家吃亏的事!” 老人点头:“是的呢,镇上姑娘,可是很少往乡下嫁的。” “如果他能好好过日子也就算了,偏他养了个来历不明的小子,还觉得我不贤惠,也不大度……老天爷,这事换谁家能大度得起来?” 老人就说:“怎的了?莫不是他去纠缠你们娘俩了?” 杨芬娘点头:“旁的也就不说了,既然分开了,那各过各的就是。且当年那姓严的连和亲闺女断绝关系的文书都写出来了,若是没事儿,我能来找他?您瞧瞧我这闺女的小脸蛋儿,瞅我长这样,也知道我闺女不差,偏他来狠下心肠把我闺女打成这样!” 老人吃了一惊:“不是吧!这么些年没联系,成小子便是再不喜欢闺女,也不至于将孩子打成这般吧?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杨芬娘落泪:“怎的不会?他起了龌龊心思,想叫我闺女嫁给他私养的那小子!这我能同意?就不说般配不般配的问题了,他严玉成是我闺女的亲爹,那小子是他的养子,这同一个姓的……便是没有血缘关系,硬是往一块儿凑,外头的话还能听?” 老人:“????” 啥?! 亲闺女嫁给养子? 成小子,你脑瓜子还好吗? 没叫牛给踢过吧? “更何况那小子来历有些问题,谁知道……是否真的没有血缘?若是跟他有点儿关系,这不是叫我闺女进火坑吗!” 老人:“……” 老人木着一张脸往回走:“你们先去,我这就去叫村长,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要是叫外人知道了,我们下方村的名声还能听吗!” 很快,村长就来了。 杨芬娘安静的等,等下方村凑热闹的来齐了,这才给大侄子一个眼神。 杨修齐虎背熊腰的,到了严家院子前,抬脚就踹飞了院门。 严玉成虽然很是愤怒上午那会儿女儿骂自己的话,可他觉得这都是杨家人的过错,肯定是杨家人把他女儿教坏了。 又想着自己要跟芬娘和好,便决定忍忍自己的脾气,等今晚歇一歇,明日去镇上,同芬娘好好说这其中的道理。 想来芬娘只要疼爱女儿,就会同意他的想法,接受悦青作为她的女婿。 他这会子美梦做得正高兴呢,两口酒下肚,又觉得肚子有点饿,便高声喊了两句悦青,没得到回应后,心中又叹口气。 喃喃道:“这不是亲生的,果然就是不亲啊……” 即便养了他十几年,也不会贴心贴肺的。 又琢磨着自己的主意果真不错,若嫁了女儿给悦青,多年的养育之恩不仅能收回成果,还能叫女婿兼养子更贴心自己,再加上芬娘,果真是一举三得的大好事! 他正美着呢,结果院门砰得一声巨响,严玉成吓得失手摔了杯子,忙慌慌的开门去瞧。 见前妻带着一帮子人过来,身边还有面目青肿的女儿,严玉成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一声不好。 又见门口有好些或认识,或不认识的人,他做美梦的心思消散了很多,腆着脸上前:“芬娘,你这是做什么,咱们有话好好说。” 杨芬娘对着他脸就呸了一口,从外甥手里接过门栓,劈头盖脸的就是打。 一边打一边骂:“那双招子给我放清醒点,谁跟你是咱们不咱们的!严玉成,我今儿就是来跟你算账的,你敢把龌龊心思打到我闺女身上,就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严玉成哎呦呦的叫唤,一边躲一边道:“我这不是也为闺女着想,你这么些年没嫁,难道不是在等我?” 杨芬娘:“????” 天老爷,谁给你这个胆子做美梦的? 杨芬娘看了大侄子一眼,杨修齐一把将关好推出院门外,而后背对着众人,抬手扯了裤腰带,直接给他前姑父滋了一泡尿。 面目狰狞道:“姓严的,我让你好好清醒清醒!” 众人:“……” 严玉成:“……” 严玉成脸红筋暴:“不知廉耻!有辱斯文!” “严玉成,一把年纪你也要点脸!当年的事情,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是你不占理!行,你心狠,我还得惦记着孩子,没在她面前说你这个生父的坏话!你可倒好,这么多年对孩子不管不问,一文钱不出,等孩子大了,你来算计了是吧?” “我当年年纪小心又善,那个小野种是哪里来的,我便是打听出来了,也没好意思去揭发!可你也别当我是泥捏的,那小畜生若是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能跟冤大头似的,好心养他这么些年?叫我说,你指定是跟那小畜生的亲娘有点瓜葛,觉得那孩子是自个儿的!哦,现在孩子长大了,你觉得长得不像你,就开始想把亲生的往回搂了是吧?我呸!你少他娘的做梦!” “你当年使了手段叫我不得不嫁给你,婚后吃了两年软饭,还敢出去乱搞……呵呵,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真惹急了我,我直接去镇上宣扬去!哦,那个人后来嫁了人,还生了孩子是吧?” “你给我等着,要是我闺女掉半根汗毛,我让你们这对奸夫□□身败名裂!包括你养的那个小畜生!” 杨芬娘一路上都收着呢,眼下见到了罪魁祸首,可不得一张嘴不停的突突突? 严玉成被她这番话秃噜的面皮子都碎了,再有前妻那怒带讥讽的神色,他怎能不明白,前妻对他没有丝毫的情分? 且她真能说到做到,要叫他们身败名裂。 他张着嘴,双唇颤抖,偏又说不出一句解释的话来,只摇头:“你误会了……” 杨芬娘冷笑,指着女儿:“她的脸可是你打的?” 严玉成面对她迫人的视线,艰难点头,“这,这只是个意外……” 杨芬娘又啐了他一口,“什么意外能叫你把十几年不养的亲生女儿打成这个样子!” 一旁的村长也看出来了,事情应当是杨氏所说的这般,若不然,成小子不会是这么个神色。 他摇摇头,叹息一声:“严家不幸啊!” 他也是严家人,这事儿若传出去,往后村里的小子姑娘就别想好好谈婚论嫁了。 村长便道:“芬娘啊,叔我腆着脸说句软和话,今儿这事……若能揭过去,我定叫村里人看着他们父子俩,不叫他们在外头败坏你家秀兰的名声。” 花家婆媳对视一眼:这事儿果真是杨家冤屈!若不然一个村长,不可能这般对外人说话。 见自家人说话,严玉成还委屈上了:“叔,你怎么也不帮帮我?芬娘这么些年没有嫁人……我,我也没有另娶,难道村里有一个老光棍的名声就好听?再说了,我的想法有什么错吗?秀兰是我亲女儿,悦青又是我一手养大的,这……” 话没说完,杨芬娘用门栓又给了他一下子,“你再给我放屁,我现在就把那个生了孩子不养的贱人拖出来,叫大家伙好好瞧瞧!也叫她说一说你们当初是怎么勾搭成奸的!” 严玉成:“……” 想着青雪的丈夫是个杀猪的,曾经将一个调戏他妻子的混混打断了腿……严玉成缩了缩脖子,到底是憋住了。 杨芬娘嗤笑,回头看村长:“你瞧,这是还护着那个心上人呢!” 然后她就说:“叔,不是我为难您,这事儿闹出去,固然我闺女名声不好听,可我杨家总归是受害者。且镇上这么多年大家也都知道我杨芬娘的为人,我家秀兰便是有个不着调的亲爹,可她名下有院子,有铺子,还有我这个当亲娘的给她陪嫁……便是不嫁人呢,立个女户招赘也不是难事。可对于你们村,对于严家人来说,出了这么两个畜生——” “哦对了,我回头要给秀兰改姓!” 村长的脸都绿了,还没说话,严玉成就红着眼看了过来:“我不同意改姓!” 杨芬娘啪得又是一巴掌甩过去:“跟你有什么关系?断绝关系的文书都在衙门盖了印了,你难道想反悔?” 严玉成:“……” 就是不能反悔,他才会想着叫亲闺女嫁给养子的! 若不然亲闺女不管他,养子看着也不像是有能力给他养老的,他往后靠谁去? 严玉成咬牙:“一日夫妻百日恩,杨芬娘,你别太过分了!” 杨芬娘叉腰:“跟你一日夫妻的可不止我一个!修齐,这就去找你爹娘,让他们把当年那个女人给我拖过来!我来跟她算一算,她搅合的我家不成家的这笔账该怎么算!” 严玉成:“……” 双腿隐隐作痛! 关好在脸上揉搓一把,上前道:“改姓我愿意的,我娘不说我也会改!还有,我知道你怕的是什么,若你再有恶心我们娘俩的心思,我这就找那个女人的丈夫,看他能不能放过你!” 严玉成呆呆的看着女儿:“秀兰,我是你亲爹啊?” 关好挑眉:“是吗?那么这位亲爹,我长这么大,你挣过一文钱花在我身上吗?你给过我一口饭,一口水喝吗?” 严玉成:“……” 关好笑了笑:“花大娘在我小时候看我娘忙生意,还和外祖母轮换着给我搭把手呢。” 花大娘挺胸:“秀兰听话呢。” “花大婶和二婶,还给我喂过奶呢。” 花家俩媳妇挺胸:“秀兰没爹照看,邻居可不得帮衬着点儿?” 严玉成:“……” 严玉成气势弱了下来,“可我是你亲爹呀……” 关好沉思了一下,转头看着杨芬娘:“娘,当年这就是你的不应该了,好好的嫁什么人,招女婿不行吗?反正他这样的,在婚后吃你的喝你的,住你的屋花你的钱,还睡别的女人,养别的孩子……不跟招女婿一样一样的?” “那招来的女婿还知道不乱搞,带孩子呢,他知道个什么?且这样的孩子都是跟女方姓,省得叫有些脸大如盆的东西,舔着个脸觉得自己是亲爹,偏啥也不付出,就知道占便宜!” 要不是考虑到古人的接受能力,她的言辞或许能激烈到被禁言的程度。 严玉成被女儿说得简直无脸见人,可对老年后的惶恐,叫他不愿意放弃,还是企图女儿能心软:“秀兰,爹也是爱你的呀,你的名字都是爹取的,难道不好听吗?” 关好:“我叫秀兰,那个便宜的小畜生叫悦青,心悦你的青青?” 严玉成:“……” 严玉成心中有鬼:“我那是喜欢青色的意思!” 关好:“青不就是绿?哦,我懂啦,你那心上人后来生了孩子扔给你养,自己转身就嫁人了……咦,那小畜生不是我弟弟,岂不是说你跟心上人鬼混后,她绿了你,怀了第二个男人的孩子给你养,然后转头嫁了第三个男人?” 她捂着脸,夸张叫道:“天呐!两顶绿帽子!难怪那小畜生叫悦青!” 可不是悦青青大草原么! 严玉成:“……” 男人的自尊心让他下意识解释:“不是的,她一开始就有……” 话没说完就停住了。 关好皱眉,“我捋捋。” “已知心上人有了男人,然后再跟你鬼混,怀了孩子后扔给你养,然后就嫁人……” 关好惊叹:“是三顶!” 严玉成强行转移话题:“我不跟你说这个,秀兰,我就问你,如果咱们成为一家,有没有好处?” 关好笑了:“已知当年爹你吃我娘的软饭,结果软饭硬吃,出去乱搞,弄个孩子回来要养,我娘不乐意,将你们父子俩撵了出去。十几年过后,你觉得这么大儿子不好养,娶媳妇要花钱,所以想到了亲生女儿。” “只要将养子和亲女儿凑合到一块儿,不仅你能继续吃我娘的软饭,那小畜生还能吃我的软饭。” “啪!啪啪啪啪啪!” 她激烈拍手鼓掌:“好!实在是好!这好处可太多了!对你们父子俩说,天大的好处也不过如此!可是——” 她双眼一瞪,“我们娘俩犯了天条了是吗?要叫你们父子俩这么惦记着霍霍?!” 严玉成:“……” 严玉成脸色铁青,“我是你爹!” 哦! 关好吹了个口哨,看着杨修齐:“表哥,舅舅和舅母向来疼爱我,我可能入杨家族谱?我也不分杨家的钱,有我娘攒的这些也都尽够了,所以表哥可愿要我?让我从表妹变成你的亲妹妹?” 杨修齐:“????” 还有这好事儿?! 杨修齐赶紧点头:“我娘早说叫你当女儿,偏姑姑多心,怕我娘不高兴呢!” 关好又是一个口哨,看着严玉成:“听见没?我马上是别人家的女儿啦,再动歪心思,打你哦!” 杨修齐伸手,一拳擂歪了前姑父的嘴,莽声莽气:“打你嗷!” 我爹逼我嫁养弟 哇,这事儿竟然还有内…… 第70章 严家地上一片狼藉, 偏村子里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 等人走后,严玉成歪着一张脸,痛苦不堪的从地上爬起来, 拿了扫帚等物过来,将地上方才被揍出来的污秽之物清理干净。 关好自打杨芬娘说出来有叫她立女户招女婿的话之后,就不是很在乎自己的形象了。 车上便是有花大娘婆媳三人, 她也觉得无所谓,女户主嗳,当家的女户主,那可是顶门立户的, 没点脾气怎么能行? 便提议道:“娘, 你也该立一个女户才是, 省得那个人自作多情以为你放不下他。” “对了, 趁着今日天色还早, 咱们去找舅舅和舅母,赶紧把我换了人家才是。” 断绝关系的文书说有用也没用,没用是对她,有用是在严玉成天然作为长辈的情况下。 “早点过继早点安心,到时候大舅就是我正经名义上的爹,他敢来骚扰我, 我爹爹和哥哥也能挺直腰杆把他打回去!” 杨修齐笑呵呵的:“就是啊姑姑,我娘准高兴!” 杨舅母孙氏确实高兴,直接从酒楼定了席面回来庆祝, 对小姑子说道:“秀兰私下里还是叫你娘,在外头咱们把态度摆出来,我就不信,那姓严的现在还敢跟我家抢女儿!” …… 一时半会儿的, 严玉成确实不敢。 今儿杨家人来闹了一场后,叫村里人看足了笑话,现在有村长的吩咐,他便是想出村都难。 便是他说儿子不在家,想要去找儿子也不行。 村长甚至专门分了个老头儿看着他:“成子啊,你也别叫叔为难,叔家里还有个孙女要说亲呢!你不心疼你闺女,叔可心疼孙女,咱们都是一个村的,还连着亲,你这边乱来坏了名声,咱们族里其他人也得跟着遭殃。” 严玉成对外人倒是挺明事理的,叹口气,一瘸一拐的回了家。 等到月上中天,严玉成才等回了儿子。 严悦青喝得满身是酒气,踉踉跄跄的进来院子,看到院子当中坐了一个黑漆漆的影子后,吓得酒都醒了许多。 没有光亮,严玉成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尽管他心中对儿子有些埋怨,可都闹到这个地步了,他老了也只能依靠儿子。 便上前好声好气的:“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天都黑了,你还喝了酒脚,万一摔了可怎么是好?” 严悦青不是很在意的进了屋,点了蜡烛后,看着他面上的青肿顿了顿,若无其事的转移了话题:“兄弟们叫我出去商量点事儿,人家都出了酒菜了,我若是不接,岂不是扫兴?” 接着,又问了:“爹,杨家那边的事儿你说清楚了吗?” 听了这话,严玉成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面上的伤口似乎又抽痛了起来。 他看儿子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水,心里也熨帖许多,就说:“这件事再说吧。” 既然老了要靠这个儿子,他总得想想法子。眼下悦青正在兴头上,若是说了不成,怕是对自己心里有怨。 他没有正面说出拒绝的话,严悦青就觉得这事儿有门。 一想起上次见到严秀兰那窈窕的身段和秀丽的面庞,他就觉得心里燥热了。 严悦青起来,拖过条凳往严玉成身边一坐,搓搓手,嘿嘿笑道:“爹呀,你说早前我怎么没想到这个法子呢?要是早想到,我早就跟大娘打好关系,也去讨好讨好姐姐了!” “不瞒您说,今儿我兄弟请我喝酒的时候,还给我介绍他家妹子呢!说爹你好歹也是个童生,读过几本书,咱家也算是书香人家,就是可惜他家聘礼要的多……” 他觑了一眼严玉成的神色,叫他觉得自己行情也是不差的。 “我就想着,咱家的钱岂能便宜了外人?还有啊,大娘和姐姐就是两个女子,这要是耽搁一下,时间长了,万一……您说是吧?那边的东西不管怎么说都该是您的,若是便宜了旁的野男人,这心里多亏得慌啊!” 严玉成对这个说法极其赞同,可想到今日发生的事,那点子的笑意又僵在了脸上。看着儿子手舞足蹈,口沫横飞的模样,他只能含含糊糊的应了两声。 严悦青也知道自己不是亲生,心里且没底呢,如今见他这般,便又往前凑了凑,试探道:“爹,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咱也说句实话,我们父子二人的手里都没几个钱,大娘又早就跟您分开了,这些年若是有旁的心思……万一有人见钱眼开,那岂不是害了秀兰姐姐?” 严玉成连连点头。 就是啊!他是秀兰的生父,难道真的不希望秀兰好吗? 这种事连悦青这个孩子都能看得清,结果芬娘和秀兰就是不懂事,不愿意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严玉成喝了一口茶,便打算对儿子吐露实话:“好孩子,爹知道你懂事,也孝顺,可这事儿那边不同意。” 严悦青心说我又不傻,昨儿才出了那事儿,今儿你就被人打肿了脸,指定是那边来收拾人了,这般作态又怎么像是同意的样子? 可他还指着养父用长辈的身份去压人,便故作不知,急切道:“爹,话不是这么说得,你是秀兰姐姐的亲爹,名正言顺的长辈,她的亲事,你做主是理所应当啊!再退一万步,若是、若是能生米煮成熟饭……当然,我不是有什么坏心思,我就是想更好的孝顺你。若是秀兰姐姐嫁了旁人,那大娘名下的产业岂不都是便宜了外人?届时大娘对你心有隔阂,秀兰姐姐又不亲你,我又是没有能为的,如何能叫你过好日子?” “所以呀,姐姐只有嫁了我,让我掌握家中财物,才能叫爹你过上吃香喝辣的好日子啊!” 你说得很有道理啊! 可是…… 严玉成想到今日秀兰说得那话,口中苦涩极了。 抹抹湿润的眼睛,他哑着嗓音道:“你秀兰姐姐今日说要过给她大舅家,一旦过出去,那她就是杨家的人,又有当年的断亲文书在,我再也做不了她的主了。” “什么?!” 严悦青犹如被迎头敲了一板砖,脑瓜子嗡嗡的:“当年你就不该写这什么断亲的文书!如今且拿捏不了她了!” “咱们明日就去杨家蹲着,一定要拦下这事儿!爹呀,你可想想我吧,你把我养到这么大,咱家这条件我怕是娶不上媳妇了,若是不能娶着秀兰姐姐,你如何有孙子抱?” 父子俩抱头痛哭,没一会儿,严悦青咬牙:“不行,明日再去,他家人多势众,咱们怕是讨不了好!爹,咱们今晚就去闹腾起来,这黑灯瞎火的,只要叫我出现在秀兰姐姐的房中,他们便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他急得跟绿头苍蝇似的,围着严玉成团团转。 严玉成倒没觉得这想法有什么不好,只今日他被打怕了,便又摇头,添了一句:“杨家人走的时候还告诉了村里,现村长特地叫人看着咱家,咱俩怕是出不了村子。” 闻言,严悦青满心绝望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她们咋能这么狠心呢!明明是大好事,结果非自私的不同意!” 他可怜巴巴的哭了两声,“爹啊,难道你就甘心等秀兰姐姐出嫁了,大娘无牵无挂,直接找个男人跟了?” 严玉成听不得这话,“胡说什么,你大娘才不会嫁给别人!” 他伸手在桌上拍了好几下,有些颓然道:“可人穷被人欺,你我父子,如今什么都做不了。” 严悦青难过极了,自带大笔嫁妆的美貌媳妇要飞了,可不跟剜心似的痛吗? …… 这边兄妹俩商量好了,杨大舅杨富回去后,才和老父母说起这事。 杨外祖名杨安平,听了这话,当即操起了扁担:“俩小苟日的,劳资弄死他们!” 杨富扶额:“爹呀,你这脾气也改改!你大孙子还没娶媳妇呢,如今多了正经孙女也没嫁人,若是叫人知道你这个当祖父的这么副脾气,怕是好小伙、好姑娘都得被吓走了!” 杨安平依旧骂骂咧咧的,倒是老妻白氏有些难过:“怎么就要过继了呢?” 杨富奇怪了:“娘,秀兰也是你打小儿带大的,成了你孙女,难道不好?” 白氏瞪了儿子一眼:“胡说个什么,我怎么可能不喜欢秀兰?” 又叹口气:“我啊,就是想着修齐打小儿就和秀兰好,要是秀兰嫁进来,这公公婆婆就是舅父舅母,谁还能待她不好?” 关好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杨修齐就噗嗤一声喷出了嘴里的一口茶,忙红着脸使劲摆手,拒绝道:“不可不可!我拿秀兰当亲妹妹看待,如何能娶妹妹!” 关好也起身,转到白氏身后,在她颈肩锤了锤:“这些年我也看了不少书,娘甚至还找了两本医书叫我看,我又问了一些经年的老大夫,说这近亲血缘最好不要成婚。” “姑血回流不是一件好事,若没有意外则罢了,一旦有个意外,孩子便会不大妥当,或是四肢不健全,或是脑子有问题……便是一代看不出来,这二代、三代总要出问题的。” “且出意外的机率极高,便是不痴傻,较旁人来看,也是不怎么聪慧的。” 白氏啊了一声,“还有这说法?” 又道:“你家邻居那姓花的,我记得她二媳妇的娘家哥哥娶得就是自家表妹,这些年怀了七八个胎,没一个留得住的,听说都要过继族里的孩子了。” 杨安平皱眉沉思:“我曾经走镖,靠近京城地带,好像也曾听说过这事儿。” 老头子早年走南闯北,确实见识过不少,白氏忙问:“那可说过是几代之内不妥?” 关好说:“应当是近亲三代之内都不可,不过稳妥起见的话,五代之内也最好不要。” 白氏揉额:“那就赶紧的把事情定下来,省得那边做文章!” 杨修齐咧嘴笑了:“无妨,无妨,那姓严的昨日叫我擂了两拳头,这会子估计歪着脸在家,不定有机会出门。” 杨芬娘端着馓子走了进来,捶了大侄子一下:“你这孩子傻不傻?动手的事儿哪有当着人的面的,万一赖上了你可咋整?” 杨修齐嘿嘿傻笑。 别人怎么想的不知道,反正根据关好这些年来对付傻逼的经验来说,“他们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的。” 杨芬娘冷了脸,哼一声:“我昨日就将话说得明白了,再敢有歪主意,我叫他们也不好过!那吴青雪就嫁在镇尾,有子有女的,且跑不了!当年我不确定那孩子到底是谁的,想着万一真是前头那个书生的,人家当时打定了主意要嫁人,闹出来就等于叫她没了活路,这才没吱声。” “他能把孩子抱过来,姓吴的固然心思不纯,可他若是没跟人家发生点什么,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给人养孩子?劣根在男人身上,我不去为难吴青雪,可这事儿若是扯到我孩子身上,那大家就硬碰硬好了!” 十几岁的时候,便是受了委屈,也有心思怜悯旁人,可眼下都三十多要做外祖母了,她且柔软不了! 白氏年纪大,看得多,便琢磨上了:“吴家当年和那书生的关系,镇上少有人不知道的,两个孩子情到浓时,发生些什么也是正常。只是后来那书生出了事,如果吴青雪知道孩子是那书生的,定不敢这般哄骗严玉成。一旦闹出来,她未婚就经了两个男人的事儿,对名声上也不好听。” “只可能是她自个儿都分不清孩子是哪个的!往前推算,该是你养身子的时候,很有可能就是这混账自己按捺不住!要说责任,俩人也都有,否则他不会心甘情愿的养这么些年孩子。只能是孩子大了,瞅着像前头那个,他这才把主意打过来。否则前面那么些年,他不也硬挺着一口气,任劳任怨的带孩子?” 杨芬娘讥讽笑:“那就是觉得女儿比不上儿子,这才任劳任怨的。” 关好突然出声:“那这事儿,吴青雪知不知道。” 一家子面面相觑,尤其是杨芬娘,咬牙道:“要这其中有姓吴的算计,我高低得给自己甩两巴掌!” 关好:“孩子嘛,有了之后可以选择要,也可以选择不要。就冲这孩子生下来之后扔给别人养的情况,说明她是不想要的,既然不想要,为何不将孩子打了?生孩子是过鬼门关,这喝药总比生要容易吧?” “再有听你们的意思,这位当年和一个书生好过一段,且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说明情分也不比寻常,那吴青雪又怎么会在书生死了之后,就和姓严的有了亲密接触?” 她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真的是情比金坚,只是她一未婚姑娘有了孩子,生下来后半辈子就得吃不少苦?可不生下来,又觉得对不住前未婚夫,想给他留个后?所以姓严的就是个冤大头,被人家故意勾着了?” “总不可能吴青雪在未婚夫死后,对严玉成这个吃软饭的突然就一见钟情,甘愿没名没分的给他生孩子吧?” 她从来都不介意把人的心思想到最恶劣的地步,这样才能做好最坏的打算,以此来评估自己有没有解决的能力。 “总不可能有大夫跟她说你身体底子不好,若是没了这个孩子,你往后再也不能生吧?这偷偷摸摸的生孩子,坐月子,肯定不比家里伺候的精心,现在不也好好的?我记得那屠户家有三个小子一个闺女,生了四个呢,吴青雪的身子肯定没问题,所以当年她为何非得留下前头那一个?” “最坏的情况就是如此,现在可能是孩子大了,她也知道瞒不下去,索性就勾着那个冤大头把主意打到前妻和女儿身上?这样她的儿子小时候有人操心,长大了又有丈母娘跟媳妇儿操心,一辈子安稳妥当,既能给前任留后,又不干涉她现有的安稳生活?” 爱情和家庭完美顾到,简直完美! 杨家人:“……” 杨芬娘:“……” 惊呆了好吗! 他们怎么从没想到这个地方,秀兰说得没错啊,养不好养,为何非得留下? 留下就留下,自家不想养也可以送人啊,为何非给严玉成? 总不能说觉得孩子是严玉成的吧? 就算这么认为,当年闻生死了之后,你哭得死去活来的,怎么会不到俩月就跟一个已婚男人有了关系? 杨芬娘反手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啪——让你该死的瞎好心,觉得她是迫于无奈,才没有闹出来! 真要是迫于无奈,生个屁的私生子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0-80 第71章 不是没想过最坏的情况, 可谁也没想到还能坏到这个地步。 关好又说,“当然,这只是我最坏的猜测, 是我多心了也不一定。” “总归那边不可能轻易撒手,咱们使人多盯着些,若真是我猜测的这样, 吴青雪也会着急儿子的终身,看她是否同那边再有接触便是了。” “若猜错了,那便是我小人之心。” 杨家众人便一边办事一边等着,直到关好已经被过到杨富夫妻名下一个月后, 严玉成那边也没有闹幺蛾子。 杨家众人便放了心。 系统就嘲笑她:【你自己坏的流油, 把别人也想的跟你一样坏!】 关好翻了个白眼, 耸耸肩:【即便我把吴青雪的心思猜错了, 可严悦青是她儿子这事儿总没错。】 【不管当年是因为什么原因她没有将孩子打了, 可在明知道严玉成已有家室还有了女儿后,还和他搅和到一块儿去,那她必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最后生了孩子还叫一个已婚男人抱回家去,自己乐呵呵的再嫁人,你敢说她就心思纯良了?】 系统:“……” 系统不吱声了。 至于说吴青雪有没有可能是被强迫的……别逗闷子了,连提锄头都费劲的货色, 能强迫得了一个大姑娘? 那吴青雪早年可是和未婚夫上山赏雪秋日纵马的矫健姑娘! …… 关好反正是不急的,杨家小富之家,一家子关系和睦, 婆媳无龌龊,姑嫂如姊妹,她过得再是快乐不过。 反正她是在原主气死之后穿来的,因着原主临死之前气性过大, 脑子里没有深思熟虑过的想法,只对严玉成父子充满了恨意。 关好便琢磨着这个世界可以自由发挥。 她能活到啥时候就算啥时候,相比较上一个世界而言,这个世界的自由度颇高,也不知道能不能遇到……算了,还是别遇了,要不然又是糟心的慌。 四月底的天儿不错,正午大太阳下最是和煦不过。 关好瞧着白氏近日总是按着头顶的部位嚷嚷着头晕,发疼,看了大夫之后,说是人年纪上来了,总有些眩晕之症。 她也趁机给白氏把了脉,总结起来就是老年人的高血压。 因此她便借由医术的说法调整了白氏的饮食,又想着桑树发了新芽,便喊上杨修齐给自己做苦工,叫他拎着篮子跟上,带他去郊外摘桑叶。 桑叶药用价值不错,清洗干净晒干后再泡茶,有缓和高血压之效。 “四月的新叶可以摘了,能缓和祖母头痛之效,但就功用而言,总不如霜降之后的桑叶。” 杨修齐点头:“妹妹,我记着了,霜降之后我再来摘。” 关好点点头,“聊胜于无吧,总也有些功效。” 她一路走着,一路和杨修齐絮絮叨叨的,路上碰着蒲公英了,嘴里也说着:“这个晒干之后泡茶可以清热解毒,利尿通淋。我前两日给祖父把了脉相,似有小解不畅之感,用这个泡茶喝正正好。” 闻言,杨修齐立马蹲了下去,拿着小铲子吭哧哼哧的挖。 关好就笑:“花也带上,这东西回去用水过一遍,放在竹帘上晒上一日,明日花儿就干了。届时絮絮飘的到处都是,正可将种子薅下来,顺着院墙撒上一把,发芽快的很。” 杨修齐立马将黄色的小花给捡了起来。 关好高兴坏了,吐槽系统:【这个哥哥比你好使多了,让干啥就干啥,绝没有二话的!】 系统:【……】 俩人高高兴兴的,一直玩到了傍晚,晚风有些凉了,才各自拎着一个小篮子回去。 人一到家,便发现家中的气氛有些沉凝。 关好脚下一顿,看着坐在小马扎上,捂着脑袋唉声叹气的杨富,便问了:“舅舅,怎么了?” 一家子都叫她私下里还是按照熟悉的称呼来,大家也都便宜。 杨富抬头看她,眼里闪着泪花,闷着声音道:“我可怜的秀兰啊!” 关好被他这神态吓了一跳,忙将篮子塞到杨修齐的手中,飞快上前,蹲在他旁边。 问了:“舅舅,怎么了?难道是严玉成过来闹事了?可当年断亲文书是他写的,他难道不怕咱们把他早年的过往说出来?真说出来,那他可就不占理儿了!” 妥妥的一个社死! 杨富直接伸手把外甥女抱在了怀里,顾不得男女大防,失声痛哭:“我可怜的秀兰啊!天杀的三王爷,要你多管什么闲事!我秀兰这么可怜,为什么还要遭这种罪呀!” 关好眉心一跳,忙挣扎开后退一步,看着杨富:“舅舅,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这小地方,哪来的什么三王爷不三王爷?” 杨富一个大老爷们儿,不顾形象的抹了眼泪鼻涕,声音依旧带着哭腔,“咱们这镇之所以叫青龙镇,是因为开国皇帝曾从这儿起兵,青龙山乃是我朝的龙兴之地。” “这儿每年都有皇室之人暗中来访,青龙山上更是被皇家圈了起来建造别院,不叫任何人靠近。中午你们出去那会儿,那狗东西也不知道发的什么疯,在咱家院子外哭闹,说咱家不仁义。” “又说他顾念着往日的情分没有闹大,只时日一长,愈发的思念亲女,所以来求咱家高抬贵手放他一马,言语中更是暗指我杨家夺他活人女!” 杨富恨恨道:“他严玉成若真有闹大的心思,早该去衙门告咱家了,如今胡闹,无非是想败坏你的名声!想着你过继到我名下,怕是不会再招婿,觉得你日后想要嫁个好人家,便打着先臭你名声的主意,最后无人敢娶,他再凑上来捡个现成的便宜!” “这事儿我能忍?” “便开了门去与他对骂,却没想那三王爷私服来访,身边还有一个姑娘,上来就说我杨家失德,夺取活人女!” “还说你娘不守妇道,不贤惠,不大度,连丈夫要报恩养孩子都不乐意!你娘解释了那畜生同人苟合珠胎暗结在先,可那姑娘声儿挺大,竟还动了手,将你娘给掀翻!” “我顾着你娘,也不好强行解释,她又说秀兰你不孝顺,连亲爹都不管不顾!口中叽叽喳喳的说,跟个长舌家雀似的,说既然你娘这么些年没嫁,严玉成又没娶,当是还有夫妻情分,正该两家合为一家,老辈儿成一对,小辈儿也成一对!” “还说两桩姻缘乃是天大的好事儿,等他们回了京,定要求圣上赐下旨意,说龙兴之地果真祥和,正该有此感天动地的情缘!” “呜呜呜!秀兰,是舅舅没本事,对不起你啊!等人走后,便有人来提点咱家,说三王爷身旁的女子正是最近闹得轰轰烈烈的雪狐郡主,很得圣上喜爱!” 关好:“????” 关好:“!!!!” 啥玩意儿?! “我娘呢,舅母和祖父祖母呢?” 杨富说:“你娘摔了一下,你舅母和祖母也气得不轻,嚷嚷着头疼。舅舅请了大夫来看,开了药,她们刚睡下。你祖父则是去外头找人打听打听情况,看能不能叫三王爷收回成命……这可是害了你一辈子的事儿,如何能叫那……那郡主胡乱指派!” 接着,杨富便解释了这两位的来头。 听说圣上当年在民间有沧海遗珠,只那位公主体弱多病,寻父路中多有不便,便带着信物,和路上所捡的乞儿慢慢行走。 结果刚到京城外,人就咽了气,那乞儿便卖身葬主,没曾想叫微服的三王爷发现,觉得公主遗容肖似圣上。又想起当年圣上在外有露水情缘,还生了个女孩儿,只是那母女没空被带走,再过几年找不到,圣上伤心,便不让人提这事……便赶紧使人去查。 待知道那人便是自己的亲妹妹后,三王爷赶紧将消息上报……圣上感念那乞儿的护住之心,厚待于她。 又见她打扮妥当后有一缕发丝因悲伤过度已成雪色,特赐她为雪狐郡主。 三王爷也感念他对妹妹的忠心,便日日将她带在身边,颇为受宠。 关好:“……” 累了,毁灭吧。 这操作……那京城之中,金銮殿的龙椅上,该不会有人偷天换日将皇帝囚禁起来,然后栓了条狗上去吧? 哪个皇帝在外头有露水情缘的时候,不让女方喝避子汤,反而让她怀孕的?能让她怀孕,可见心里还是喜欢的吧?为什么不把她带回宫? 哦,等她怀孕生子一年后,孩子生下来了,然后还不把母女带回宫? 咋的,女人不是你睡的,孩子不是你的种? 再有,就算是因为万不得已不带,那女人的嘴巴难不成是蚌壳,就那么难撬?不找官府上报?还是说皇帝属棒槌的,就不能留两个心腹看顾着女人,回头找人来接? 还伤心不让人提这事……笑死人了,你的小妾孩子,你伤心过后不让人提,然后就不找了?! 然后孩子长大找来,你就把孩子捡的乞儿封郡主就完啦? 孩子娘封号呢?迁坟吗?孩子封号呢?公主墓呢? 那乞儿才踏马是你亲生的吧? 关好整个人就是一大写的无语,只是逝者已逝,她不好吐槽真公主为什么不找官府求助,有钱上京为什么不正经买个下人,鬼知道她是真病死还是那位雪狐郡主弄死的。 毕竟就今天发生的事情来说,那沙比郡主可谓是又蠢又毒。 关好也有些担心,郡主就算了,那皇帝听着就像是个亡国之君的样子,着实叫人不敢赌他突然英明的可能性。 见杨富还在哭,关好就安慰:“舅舅莫哭,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想法。” “那雪狐郡主不是说等他们入京之后,求圣上赐婚吗?且不说圣上会不会赐婚,便是不会,那三王爷和郡主也是天潢贵胄,咱们开罪不起,怕是那两个畜生会以此来拿捏咱们。” “总归还有一段时日,倒不如我去严家,好生哄着他们一些,他们如今有王爷和郡主撑腰,想必不会太急切。” “我可哄得他们一起入京,就说为了最快等到圣上的旨意,以他们的心态,怕是会同意的。” “不可!” 院门口传来了声音,杨安平匆匆走了进来,关上了院门:“秀兰啊,此事万万不可!那就是两个畜生,万一在路上欺负了你,那你可就永远都爬不出来了呀!” 有王爷和郡主的话在,便是他们过后忘了,底下也多得是见风使舵的人,届时,如何有机会叫他的宝贝孙女脱离苦海? 关好道:“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入京还能见机行事,若咱们在青龙镇干等,怕是真的能等来一纸赐婚。” 杨安平落泪,咳嗽不停:“怪我,都怪我!要不是当年我身体不大好,你娘为了我去采那该死的枸杞叶子,也就不会叫那畜生占了便宜,更不会叫你们娘俩如今受这大罪!” 关好上前给他生顺气:“旁人的坏和恶毒,同您有什么罪过?” “祖父,舅舅,我这就去下方村,你们也莫担心,那郡主既然说了等回京后求圣上赐婚,那路上他们敢乱来,便就是强欺民女!我还从来没听说这当王爷和郡主的,可以给老百姓强行配对婚事的!没有圣上金口玉言,若我被欺,便就是他们的罪过!” 当然,这罪过对皇室成员来说也不大就是了,她这么说纯粹是为了叫家里人不担心。 杨安平老泪纵横,看着孙子:“修齐,你同你妹子去下方村,若是真的能一同上京,咱们一家子都跟着!要死一块儿死,我就不信圣上真的会罔顾老百姓的意愿,强行逼人嫁女!” 我爹逼我嫁养弟 哇!恋爱脑的王爷好可…… 第72章 此时, 三王爷萧景琪被雪狐郡主缠着,带着几个护卫来到了严家。 有这等大人物在,村长哪里还敢说别的? 只是听村人说完今日镇上发生的事情后, 村长在家中捶胸顿足的:“作孽啊!作孽啊!” 公道自在人心啊! 你们这些个大人物瞎掺和旁人的事情,到时候拍拍屁股一走人,那杨家被你们逼迫到这个地步, 旁人难不成都是瞎的,不知道真正占理的是哪一方? 到时候他们下方村的名声可就完了! 人家嘴上不说,可哪有人家敢同村子里的年轻小伙子和姑娘说亲? 有这么个在贵人面前嘴歪过的人,难道他们就不怕哪一日自家也遭了孽? 只村长的这些心思, 严玉成父子如今可管不着。 见大人物来了自己家, 父子俩皆热情上前, 躬身低腰, 好一副谄媚小人态。 雪狐郡主原本就是小乞丐出身, 对有钱人天生就有一种敌视。 当然,这种敌视的对象不会是那种一方豪商或者贵族阶层,那种人是她从前惹不起的,不敢肖想。 她恨的是那种家中小富,有些余钱,却偏偏不肯施舍给她的那种老百姓, 所以对杨家的态度很是不好。 “景琪,这严童生可是个读书人,读书人怎么可能有坏人?” “他真的是太惨了!那杨氏一点善心都没有, 这种人太可怕了!你想想,如果不是当初公主对我有善心,我又能怎能站在你的面前?” 想到这种后果,萧景琪心中难受极了, 便赞同点头:“雪狐说的不错,若是人皆心狠,我朝天下又怎能安稳?若不是妹妹留有善心收留了你,你又怎能站在我的面前?” 雪狐郡主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且不说那杨氏,她一个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咱们不与她计较!” “就说那严秀兰,她可是严童生的亲生女儿,这天底下怎么能有犯错的父亲?就算严童生哪里有些不妥当,可她当女儿的,也应当孝顺父亲啊!就像我孝顺父皇一样!” 因感念她卖身葬公主,当今不仅封她为雪狐郡主,还收了她为义女。 萧景琪就叹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生父给她定的亲事,她怎么能拒绝?简直是不孝极了!” 雪狐郡主就说:“算啦,那严秀兰的年纪也不大,咱们全当她是不懂事儿,等咱们回了京上报父皇之后,父皇圣明,圣明那个什么,肯定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萧景琪宠溺道:“圣明烛照。” “对!” “咱们让杨氏和严秀兰回归正途也算是一桩佳话!” 说着,她又满脸仰慕的看过来:“反正父皇属意你,宫里那个坏女人……我觉得,如果你做了一件好事,宫里那个坏女人可找不着你的错处啦!” “等你以后当了皇上,就能做更多的好事,到时候,天底下就再也不会有人像我以前那样可怜了……” 萧景琪叫她说的满是动容,心疼又感动的将她搂在了怀里:“你呀你,你要叫我说什么好?虽然父皇也有此意,可是说出来是不大好的,中宫有我大哥,且那位……可是我名正言顺的嫡母呢!” 说完,还暧昧的刮了刮她的鼻子。 “哎呀,景琪你好讨厌嘛!”俩人这就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起来。 不远处,关好:“……” 幸好没叫表哥来,要不然怕是没靠近就会被三王爷的侍卫发现。 接着,她又若有所思:这小三儿好像是个庶子啊? 名正言顺的嫡母……那就是皇后还在?看来上京还是很有必要的,该打听的就得打听。 接触不到皇后没关系,能接触到承恩公府就行了,试试又不会少块肉。 反正看这位三王爷的做派,也不像是个脑子清醒的,怕是得罪的人不知凡几。 且他们这般张扬的说出这话,想来宫里的皇帝和皇后的关系不好,就算小老百姓接触不到皇室的事情,可从他们俩的话中至少能推断出来,皇帝应当是明目张胆的偏宠庶子的。 如此一来,中宫皇后有嫡子且嫡子为长的情况下,若是叫庶子登上了皇位,那皇后和嫡长子怕是活不下去,承恩公府也不会有好下场。 关好眉头皱了起来,夺嫡这种大事跟她关系不大,但她不介意给承恩公府送上三王爷逼迫良家的把柄。 还得在他们面圣之前捅出来,否则皇帝金口一开,承恩公府不会为一个民女和皇帝叫板。 关好决定了,这京一定是要上的,闹大了杨家才有机会从这里脱身,否则叫皇家私下里一捂,那才叫有口难开。 又叹气,摊上这么个倒霉皇帝,得亏近些年风调雨顺的,才没叫他把皇朝折腾完。 可皇朝能□□着,杨家可不会□□。 真要叫他们嘴一歪胡乱的牵红线,那不妥妥的成了炮灰? 对面,严玉成听他们说这些机密的事,眼睛都亮了。 他虽是读书人,可也是十几年前的读书人了,朝中大事他又怎么会知道? 顶天了就想抱个王爷的大腿而已,没想到这王爷竟然还是皇上属意的继承人! 他和严悦青对视一眼,俩人非常没有逼数的觉得严家发达的机会要来了。 见萧景琪和雪狐郡主消停下来之后,严玉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自己的悲惨。 “这事我能有什么办法呢?还请王爷和郡主恕我隐瞒之罪,那位嫂嫂如今已嫁了人,我不好去打搅她的安宁……我既然将悦青养到这么大,就想自己一个人承着、担着。” “我承认当初做这个决定没有和芬娘商量,可她是我的妻子,我是个男人啊!我身为一家之主,想要收养恩人的儿子又有什么错?” “我也知道女人心眼儿就那么小,她会误会也是正常,可二位贵人瞧瞧,悦青和我长得一点儿都不像,又怎么会是私生的孩子?如果真是这样,我又怎么会将女儿嫁给悦青?” “她不懂,我不怪她,谁叫她不相信我呢?”严玉成苦涩道。 “罢了,就当是我对不起她,可叫我伤心的是秀兰呀!” 严玉成痛苦流泪,再配上他那张肿胀不堪的脸,瞧着确实叫人可怜心酸。 “我的秀兰出生的时候那般娇娇小小,我别提多喜欢她了,可是芬娘生秀兰的时候遭了大罪,她是我心爱的妻,我又怎能忍心叫她再受苦为我传宗接代?” “我便想着将悦青当成我的儿子养,长大了也不怕他不孝顺我们夫妻,如此,我们一家四口快快活活的不好吗?” 严悦青适时哽咽:“爹啊,你放心,即便大娘一天也没养过我,我也会孝顺她,给她养老的!” 父子俩的表演精彩极了:“罢了,她不同意,我也不逼她,谁叫我爱她呢?” 从方才的对话中,严玉成已经精准的拿捏了眼前这两位贵人最在乎的是什么,因而张口闭口的,不离爱这个字儿。 “爱情是伟大的,也是最叫人无奈的,芬娘不理解我,那么我既然深爱她,也愿意成全她,至于那断亲文书……也是因我爱她之故。” 雪狐郡主眼泪汪汪:“天呐,太叫人感动了!这么伟大的爱情——” 她转头,看着萧景琪,后者也含情脉脉地与她对视。 严玉成得意的动了下嘴角,接着哭道:“我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杨家又有些钱财,秀兰跟着芬娘能过得更好,所以才含泪写下了断亲文书。” 房顶上的关好:“……” 这货真是一点逼脸都不要了。 雪狐郡主揪着萧景琪的袖子晃啊晃的:“景琪景琪,我们一定要帮严童生!那杨氏这么些年没嫁,肯定心中也是有严童生的!只要有圣旨赐婚,严秀兰嫁给了严悦青,他们定能和好!” “不对!咱们再同父皇求另一道圣旨,让杨氏和严童生和好吧!真爱的有情人,又怎能分离?” 话音刚落,萧景琪便爱怜地捧着她的脸,深深的吻了下去。 好半晌,才喘着粗气道:“雪狐,你知道我最爱你什么吗?我最爱你这娇羞纯真,从不觉得他人不好的性子,还有就是你的善良……你的善良,让我动心不已。” 关好:“……” 关好抬头看天,没有下酸雨啊,怎么脑瓜子这么刺挠呢? 而后,萧景琪看向严玉成,一副矜贵的模样:“我们已知了你家中的情况,你放心,雪狐郡主既然感念你的一片真情,这事本王定会替你办到。” 不过是两副求婚圣旨罢了,没什么要紧的。 父皇向来宠爱他,为两家庶民赏下赐婚圣旨,传出去不仅是一桩佳话,对父皇和母妃的名声也更好。 真爱,不能被任何人所打倒。 毕竟父皇和母妃当年就是因为爱情而走在了一起,可恨相逢时机太晚,叫严氏摘了皇后之位,母妃只能含泪为妾。 偏皇后狠劣毒辣,屡屡拆散他们的恩爱,使母妃这些年屈居妃位,连贵妃都不得升。 想到这里,萧景琪目光森寒,皇后,你好得很!待日后……我定叫你严氏一族再无骨血留存! …… 京城,坤宁宫。 严泽面目表情的搂着三岁的小儿子,看着下方的宸妃美目含泪,依偎在帝王怀里。 宸妃如娇花沾露,纯欲羞人,此时双目含泪,更如弱柳扶风,好不怜人。 “皇上,皇长子已到婚龄,怎可没有正妃?那雪狐郡主救了皇家公主,臣妾说句大不敬的话,她对那位妹妹也是有大恩德的,且又被您收为养女,赐封郡主,便是当皇长子正妃,也是够格的呀!” 她半靠在男人怀里,嘤嘤哭泣:“却没想姐姐听了臣妾这话,当即扇过来一巴掌!嘤嘤嘤,姐姐,便是您不同意,好好说就是了,臣妾何辜呀!” 皇帝满脸心疼,怒斥:“严氏,你可有话说!” 严泽没吱声。 宸妃又说:“算了,臣妾一片好心,姐姐如此糟蹋也没事,可是皇上的话……” 宸妃这话说得卑微不已,可把皇帝给心疼坏了。 他又看向端坐的皇后:“严氏!你给朕解释解释,为何要如此对待宸妃?当初朕给你皇后之位,已是天大的恩德,后来朕不过是爱上了宸妃,你却处处针对她,可还有一国之母的贤德品格!” 严泽哦了一声:“没有!” “你!” 皇帝怒不可遏:“好!好好好!我看这皇后,你是不想当了!” 严泽哦了一声:“我爱你的时候,你是个东西,我不爱你的时候,你说你是个什么东西?” 皇帝:“????” “大胆!” 严泽又哦了一声:“你这个废物,屁事不懂,啥也不干,我哥天下兵马大元帅,我弟镇守边关,我爹留在京中,就是为了给我这个女儿撑腰的。” “早些年我脑残,跟你纠结情情爱爱的,叫我两个儿子受了不少罪,现在你少给我叽叽歪歪的,惹急了,我直接废了你这个傻叉!” “哦,你打小儿就是个文盲,书没看几个,要不是成婚后我给你批奏折,忙政务到深夜,你哪有那闲情儿去跟宸妃卿卿我我,谈天说地,爱来爱去的?” “我告诉你,你给我老实点儿,造反这事儿容易流血,我懒得费劲。你乖乖的退位,把皇位让给我儿,我还能叫你当个太上皇,否则——我叫你跟这小贱人下去当一对死鸳鸯!” “你!”皇帝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想造反?” “不,我不想。” 严泽不知道自己是谁,但肯定是个男人。 没想到现在成了个女人,心里正是不自在的呢,待看完原主的记忆后,直接在坤宁宫跳脚大骂! 你家一门武将,独得一个娇娇女,干点啥不好,非得追求爱情,爱上皇子? 哦,爱上也就算了,好歹有你家撑腰,他就是捏着鼻子也得宠你。 可你全家给他拱上皇位,这脑残皇帝竟然开始找真爱了? 不是,渣男上位的第一件事,一般不都是清算原配娘家吗? 严泽觉得这皇后的运气还真好,皇帝不仅没清算她娘家,还继续让她的兄弟大权在握,就连成婚之后到现在十几年,奏折都是皇后深夜批的,然后写了应对大臣的文书,叫他上朝后照着背。 严泽叹口气,这皇位没被篡,那必须得是爱情的功劳哇! 皇后这人,无一处不拔尖儿,可惜长了个恋爱脑。 可就这样,皇帝找到真爱之后,对皇后百般冷落,皇后却依旧无怨无悔,只顾着去针对那真爱宸妃。 她被皇帝和宸妃奚落,打压儿子,也全然不在乎,满心都是她的爱情。 说实话,要不是承恩公府一众人等在背后撑着,这皇后早就完了。 先不说这个,他还纳闷儿皇帝的脑子。 你说说,你这皇位的最大支持者就是你老丈人一家,现在你使劲糟蹋人家女儿,结果天下兵权都在你老丈人家,你还公开说真爱生的儿子是你属意的继承人? 怎么的,你那嫡长子是个摆设不成? 你就没发现你那嫡长子对你的言论没有丝毫的敌意,对庶弟也是友善非常,对你依旧恭恭敬敬的,心底丝毫不慌? 严泽觉得,换了他,他也不慌。 我外公大权在握,脑残父亲连政事都不会处理,亲奶奶更是喜好享乐打压媳妇,旁的一概不管。 皇长子如今没动作,不过是顾念亲娘在宫里爱的要死要活的罢了。 真要把人逼急了,那不妥妥的送你和真爱母子地府团聚吗? 哦,或许他会孝顺亲娘,宸妃母子下去就行了,爹可以留着哄娘高兴。 我爹逼我嫁养弟 逆贼,快束手就擒!…… 第73章 皇帝突然就笑了, 自得道:“皇后,你爱我,你不会做任何叫我伤心的事情的。” 严泽:“……” “我知道你对我爱的浓烈, 爱的炙热,可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不是说你爱我,我就一定要爱你的, 自打我遇见了宸妃,我便知道,我这颗心落在了她的身上。” 严泽:“……” “有时候我也觉得你可怜,我曾经跟你说过, 我想放你出宫, 让你另寻爱情, 可是你不愿意。也罢, 我是皇帝, 不缺你一口饭吃,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针对宸妃。” 严泽:“……” 他叹口气,“没想到你对我的爱情已经疯魔到了这个地步,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我同宸妃的爱情已经十几年了,你若真的不在乎我, 又怎么会处处帮我?” “皇后啊,就当我求你,你别闹了好吗?” “我给你尊荣, 但你也别再逼我去爱你了!” 听了这话,方才被皇后言语吓到的宸妃消散了心中的慌张,娇笑连连。 “皇上,你怎么能说这么直接的话?是你我的爱情伤害了姐姐, 你当委婉一些才是。” 皇帝抓起她的双手按在心口,恶心人的话张口就来:“爱情就是爱情,必然容不下第三个人。我可以给她尊荣,子嗣,还有表面的宠爱,可我的这颗心只能是你的!” “只有说清楚,才不会叫她有希望,再失望,伤害……也能更小一些。” 严泽:“……” 严泽听不下去了,小手一挥:“来人,请皇上和宸妃去关雎宫好好歇着!没有本宫的吩咐,不许叫他们出来!” 他穿过来后就把宫内大换血,全部换上听自己话,且脑子属于正常在线的。 “另外,关雎宫的小厨房中,一应食材,全部撤去!宫殿中各色器物也全部收走!” “每三日送一次杂粮菜蔬,另抓几只小鸡崽儿送过去,并一些菜瓜种子。半月之后,除去杂粮,其余全部断掉!” 玛德,爱爱爱爱爱的,吃多了撑的! 多干点活,爱情海里的水,早晚得给你控干! *** 上京这事儿,很容易就说成。 便是关好不说,严家父子也很想跟着走的,毕竟三王爷是下一任皇帝,他们既然能沾上这个光,那就绝对不能放下。 说不定哄得了那雪狐郡主高兴,三王爷看在郡主的面上,还能给他们个小官当当。 关好等三王爷的人走了之后,才和严家父子说这话。 说实话,自打觉得严家要有大出息之后,严悦青就不大看得上这个便宜姐姐了,还是严玉成拦了他的话头,没人的时候才分析了情况。 “咱们虽有王爷和郡主撑腰,可到底也就是村上的人,便是觉得未来大有可期,可你的婚事也找不着好的,所以秀兰是你最好的选择。” 他这么说,确实还是有点脑子在身的,当然,也是不想辛苦养一场的儿子娶了别的媳妇飞了。 严悦青就笑:“爹说得是,我肯定会对秀兰妹妹好。” 只转了身,他心中却是生了怨。 眼看着严家就要发达了,说不定他到了京城还能娶官家小姐,凭什么要将就一个小镇姑娘? 她不就是有点臭钱吗? 往日,杨家众人向来瞧不起他,如今有王爷和郡主撑腰,钱又算得了什么?方才郡主的打赏就是一个玉佩,等去了京城,他还能没有出息? 还能娶不到官家小姐? 可爹对他有养育之恩,再加上京城路途遥远,要是没有爹陪着,他自个儿一个人也不敢去。 严悦青便也歇了吵闹的心思,罢了,将就便将就吧,等他发达了,多纳几个美妾也就是了。 严家这边,父子俩在做着美梦。 杨家那头,关好却是极力劝说,想要自个儿一个人去,很不必一家子都跟着。 显然杨家人没有一个同意的,大舅母孙氏肿着双眼道:“你一个大姑娘,如何叫你跟着这一行恶徒上京?若是出了事,你是要心疼死舅母啊!” 关好就说:“舅母,方才你们也看了,我其实打小儿就有些个奇遇,可娘一个人带我,我也不敢叫她担心。你们瞧,就我这身手,谁还能强迫得了我?” “且我也听到了他们说的话,那严悦青估摸着这会儿都不大看得上我了,想必也就走个过场。” 孙氏抽着鼻子道:“秀兰莫哄我,既然不大看得上,你又为何非要跟着上京?便是真有这个可能,可那贵人说的话,又岂是放屁?他们既然说了,就必定要办成,否则就是失了面子。” 关好无奈,就仔细分析了一些情况,末了道:“非是我觉得自己能耐大,可这事儿咱们小老百姓拗不过皇室的大腿,只有去求一求皇后娘家才有希望。” “承恩公府跟三王爷不对付,便是为了宫里的皇后娘娘,也不会叫三王爷好过,想必能叫我脱身而出。” “若咱们全家上京,目标人数过大,一旦哪个叫人家抓住威胁上了,怕是……所以我一个人轻轻松松的跟着去,回头抬脚就能跑,到时候安安稳稳回来过日子,难道不好?” 孙氏还要说什么,杨芬娘突然抬头,抓着关好的袖子:“大嫂,我同秀兰说说话!” 去了隔间,杨芬娘突然就哭了,“你不是我的秀兰,对不对?” 关好抿抿嘴,说起了别的:“娘,我爹打了我,我心若死灰,就想着不能一直这般。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从京城回来,等我回来后,我就跟你守着咱们的铺子过小日子。到时候,你让我嫁人我就嫁人,说啥我听啥。” 等解决了,就兑换思维吧,否则她自己肯定不会愿意嫁人拿命去拼孩子,更乐意孤寡着过,那日子还不够杨家长辈操心的。 严秀兰的性子其实跟她有些像,只是没这么强势,兑换思维后,估计能跟杨芬娘相处更好。 就是可惜,严秀兰确实死了,她自己是不能回来的。 杨芬娘抖着嘴唇,泣不成声,好半天才说:“你…我…你一定要好好的回来,我……” 关好点点头,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说。 …… 上京的路上,为了从这两个蠢货嘴里掏出更多有用的话,关好自动自觉的当起了雪狐郡主的小丫鬟。 她尽心尽力的端茶倒水伺候,还主动负责起了一路上两个贵人的伙食。 歇息的时候,雪狐郡主指着她,赞道:“景琪,我瞧着严秀兰就挺不错的,等我们把大事儿办成了之后,不如把她要到我身边来伺候?在我们出去游玩的时候,让她弄些乡野之物,倒也颇有趣味。” 萧景琪搂着她,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我观她如此伶俐,怕也是觉得你入京为她求赐婚圣旨是好事,既如此,此女倒也不算是冥顽不灵,伺候你的资格勉强算有吧。” 雪狐郡主娇羞的锤了他一下:“哎呀,人家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呐,伺候我是委屈了的,什么叫资格勉强算有?” 萧景琪哼了一声,“我的女人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伺候的!” 说着,他斜睨向关好:“严秀兰,本王说得可对?” 关好:“……” 关好木着一张脸:“王爷说的对极了。” 麻烦两位,回家的路上能不能搞快点,她真的急不可耐了! 好在经过了两个月的游山玩水之后,萧景琪想着京中还有劲敌,便对雪狐郡主说:“雪狐,我们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该回京了。回龙兴之地供经,乃是父皇看重我,这才将此番大事交由我来做。老大不得父皇宠爱,所以皇后才抢了处理朝政的事情给他去做,想必他也没空拉拢朝臣,可我怕皇后欺负母妃。” 关好:“……” 关好:“????” 啊!我的脑子! 你爹看重你,所以将回老家烧经的事情交给你! 嫡长子不受宠,所以皇后抢到了儿子可以处理朝政的任务! 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天爷,这个国家真的不会被邻居干掉吗啊啊啊啊! 小老三这么说,肯定是很有自信,且皇帝真的宠他,才会养出这傻叉样的啊! 所以皇帝的脑子哪里去了啊! 我真的看不懂啊啊啊啊啊啊! 雪狐郡主就是乞儿出身,什么都不懂,听他如此分析,自然觉得自己心爱的男人好生厉害,很有男子气概,说起皇宫诸事的时候更是浑身发光,叫她心醉不已。 她便连连点头:“你说得是,咱们快些回去,皇上也甚是宠爱我,有我在,定能给宸妃娘娘撑腰!” 关好:“……” 关好:“!!!!” 啊!我的耳朵! 皇帝喜欢你这个外八路的养女,还甚是宠爱! 你还觉得你能给宸妃撑腰! 妹砸,你真不觉得一个当老子的,对儿子身边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甚是宠爱很奇怪吗! 你真的认为宸妃愿意看见儿子跟你瞎混吗? 还撑腰! 真的,求求了,你们还我一双没被伤害过的耳朵吧! 早知道会遇到你们这俩傻叉,还不如嫁给严悦青算了,反正有得是收拾他的机会。 …… 一路恍恍惚惚的,关好那饱受摧残的脑子,在看到京城的大门时,瞬间激灵了起来。 “京城到了!”她激动不已。 雪狐郡主抿嘴笑,依在萧景琪的怀里:“景琪,我好开心哦!你看她这么高兴,我心里也很愉快呢!” 萧景琪在她唇上留恋不已:“我也开心。” 关好:“……” 关好麻溜的下了马车,没一会儿就钻进人群消失不见。 严家父子不可能和郡主在一辆车上,自然不关心她去了何处,只因京城太过繁华。 三王爷的随从给了他们一袋银子:“到了京城了,自个儿找地方住去,事情办成后,自然有人会去找你们,对了有事就去三王府找人。” “是是是,多谢侍卫大人!” 严玉成捂着手里的银袋子,同儿子相视一眼,欣喜不已。 待找了一家看着不错的客栈,门一关上,将银子倒出来后,父子俩瞬间两眼发光。 “这么多!”差不多有一百两了,这三王爷可真大方! 严悦青道:“爹,这些年你也没过过好日子,咱们既然有钱了,想必等圣旨下来,王爷也不会抠搜这么点,定会有别的赏赐。到时候,咱家就不缺钱了!” 严玉成连连点头,摸了摸胡须:“确实如此。” 以前没银子也就罢了,现在有了银子,再加上方才入城后,看到街上的人皆衣着整齐,男男女女,容貌也无困苦之色。 尤其是那大姑娘小媳妇,娇羞袅娜,身姿动人……严玉成这么些年手头没钱,早就饥渴难耐了,因而订客栈的时候,也靠近了花楼一条街。 他这会子听着窗外的动静,心中颇为意动,可在儿子面前还要端着长辈的架子。 严悦青可管不了这个,他伸手就摸银子,听着外头馋人的声音,忍不住道:“爹,我闻那后头芬香阵阵,似有酒气之香,不如儿子同您去喝两杯,松快松快?” “您这些年也不容易,既然咱们发达了,享享福也是应当啊!” 严玉成咳嗽两声,“我儿说得很是。” 他不过是去喝些酒,吃些菜,才不会有旁的心思。 至于这有酒有菜的地方,有两个人伺候的人也无妨吧? 那伺候的漂亮了些,年轻了些,娇软了些,也是应当的吧? 这喝了酒,酒意醉人,脑子糊涂,男人做了一些迫不得已、不大妥当的事情,也是男人都会犯的糊涂吧? …… 此时,关好已辗转打听到了承恩公府的方向,正往那边去。 刚踏过那边的街道,还没摸到承恩公府的大门,便就有一个青衣小厮候在路边,见了她,严肃上前:“可是青龙镇上的杨姑娘?” “我乃承恩公府上的小厮,闻姑娘有意寻我家主子,特来此等候,请姑娘随我来。” 关好:“……” 关好头皮发麻,我的妈,这就是正经世界的大户人家仆从的职业素养吗? 关好心中连呼长见识了,毫不犹豫的跟着走。 系统迟疑:【你不怕是骗子啊?】 关好:【我一个村姑,他能骗我什么?】 【人家在街口就等着我了,说明知道我是谁,那我跟着谁一块儿来的,他能不知道?即便他不是承恩公府的人,那能这么快的找到我,想来那傻叉王爷身边也有人家安插的眼线。】 【反正是跟小老三不对付的,我不挑。】 【甭管白猫黑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 当然,危险性也有就是了,如果有另一方人,不一定能好说话。 这一路上她也打听了不少关于承恩公府和皇后的事情,知道真相后,关好就是一连串的感叹,皇后恋爱脑真深,承恩公府的人真大度! 反正换了是她,早就掀桌子不干了。 承恩公府。 承恩公夫人乔氏流着泪:“十几年了!十几年了啊!这倒霉孩子总算知道好歹了!” 承恩公严雪松也松口气:“这孽障,叫她老子憋了这么多年!” 好在大外孙传了信,说女儿将皇帝和宸妃关了,严雪松立刻就将这些年宸妃一族和三王爷的罪证整理出来,恰好遇到最新一次事件的苦主随着上京,严雪松觉得,更好的机会来了。 …… 严玉成父子自打入了京后,那屁股就跟焊在花楼似的,天天醉生梦死。 偏银子花完了,只能落魄的寻到了三王府,打算求些银子过来。 却没想三王爷的人还没出来,三王府就被团团围住。 紧接着,有一队凶神恶煞的官兵过来,问了谁是严玉成同严悦青之后,便粗鲁上前,抓了他们父子。 官兵喝道:“有人状告你们父子恶意欺骗三王爷同雪狐郡主,逼迫良女强嫁,现大人来传你二人问话!” 严家父子:“……” 严玉成激动起来:“没有逼迫!是三王爷和雪狐郡主坚持要赐婚的!” “好啊,罪到临头,还敢污蔑贵人!” 那官兵抽出大刀,啪啪就是两嘴巴子。 严悦青缩了缩脖子:“官爷饶命!真的不是我们的错,可是严秀兰状告的?大人别被骗了,她是我爹的亲生女儿啊!不孝应该有罪吧?对了,状告亲爹,也该是有罪的吧?” 啪啪—— 另一个官兵也抽出大刀给了他两巴掌。 “状告之人乃是青龙镇杨氏,何时姓严了?官府文书俱在,人家有自己的爹娘与祖父祖母,同严家何干!再要胡说,污蔑良女名声,看大人饶不饶你!” 看着这俩动手的官兵眼如铜铃,父子俩瑟瑟发抖,再不敢说一句屁话。 就在这时,萧景琪搂着雪狐郡主出来,怒道:“好大的狗胆,竟敢在我三王府前伤害无辜!” 话音刚落,一内侍快马而来,口中惊呼:“宸妃刺杀了皇上,现已被皇后娘娘打入冷宫,娘娘有令,请诸位官爷捉拿三王逆贼一脉!” 萧景琪:“!!!!” 雪狐郡主:“!!!!” 严家父子:“!!!!” 萧景琪怒:“本王看定是那严氏有造反之心,故意污蔑母妃!还不快快备马,让本王进宫,救父皇于水火之中!” 雪狐郡主也大叫:“一定是皇后那个恶毒的女人陷害了宸妃!我是皇上最宠爱的雪狐郡主,你们快些让开!” 严家父子更是仓皇失措,“冤枉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霎时间,那些没有动手的官兵纷纷抽出了大刀,直接面目狰狞的扑向了萧景琪和雪狐郡主。 有人趁机给二人几脚踹倒。 有人口中高喝:“逆贼,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我爹逼我嫁养弟【完】 下一个新世界,…… 第74章 听说有民女状告某人强行逼嫁的时候, 衙门附近只有一些人张望。 没办法,天子脚下什么人都有,每天出的事情多了去了, 京民可不会大惊小怪。 可是在听了状词说强行逼嫁的那个人竟然是京中的三王爷和最近很是火热的雪狐郡主之后,刷刷刷的,衙门口几乎被看热闹的老百姓给占满了。 这三王爷早些年也就是个非常自信的皇室子弟, 顶多就是拿白眼翻人,虽看着讨厌了些,可他一般不为难底层老百姓。 就是吧,从那个雪狐郡主入京以后, 京城的老百姓那叫一个苦不堪言。 这位主儿喜好打抱不平, 又因自己曾经乞儿出身, 喜欢大撒钱, 还很喜欢慷他人之慨, 强迫别人助人为乐。 例如有小乞儿偷了旁人的东西,苦主追上来索赔或是动了手脚,她便跳出来大骂苦主,说他已经这么可怜了,你这么有钱,拿你点东西干嘛还要斤斤计较? 天可怜见的, 人家就是摆小摊儿的普通老百姓,哪一分钱不是血汗钱?若是自己施舍的也就罢了,可被人偷了, 如何能忍? 可雪狐郡主仗着有三王爷在身后,不把自己的钱当钱,说发善心就发善心,导致有些个街溜子专门扮了乞丐去领善心银子。 如果是这样也就罢了, 糟蹋的是她自己的钱。 可没想到,街面上但凡开铺子的,她能挨家挨户的去索钱,美其名曰我当乞儿的时候,你们这些有钱人都为富不仁,从不发善心帮助苦命人,现如今我这个乞儿头头上来了,自然要为乞儿们做主。 “所以你们有钱的出钱,没钱的也要出钱,同我一起买米粮衣物往出散去!” 商铺东家们:“……” 这就叫人很是苦恼了。 所以京城中,三天两头的就有人状告雪狐郡主胡作非为,偏这位郡主身后还有三王爷撑腰,每次都是三王府的人意思意思的赔他们点银子,便不了了之。 时间长了,三王府连银子都不赔了,直言说是这些个人都想来王府打秋风。 又说郡主要钱的时候你们完全可以不给,既给了,那就是发善心,别给脸不兜着等着挨收拾。 因而这满京城的老百姓,除了那些想着不劳而获的,就没一个不烦这对瘟神的。 现下一听苦主跟这二人有关,当即有人呼朋引伴,要看这对傻叉又干出了什么叫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又来了!这个月第二回了!” “第二回,好像也蛮少的。” “少个屁!那是那两位出门去了!但凡在京城没挪屁股,一天都能有三四回!” 紧接着,有人发出了惊呼。 “天呐!这次这个苦主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还能出动官兵!” “哦豁!你们瞧瞧,那边被绑着过来的可是那三王爷和那雪狐郡主?” “天爷!这种事我只敢在心里想想,到底是哪位大人物,竟然如此有能为,真敢绑了皇帝爷爷的儿子?” 紧接着一队官兵压人而来,领头的端坐马上,高呼:“宫中宸妃刺杀皇上,我等奉命捉拿三王逆贼,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众人:“……” “砰!” “噼里啪啦砰砰砰!” 忽然,一阵喜庆的鞭炮声响了起来,众人皆抬头看向声响处。 那用竹竿儿挑着鞭炮的人讪讪一笑,下意识的将鞭炮挑远了,解释道:“我家小儿今日满月,特买了鞭炮回来,打算庆祝一番,方才是叫惊着了,不小心点上了。” 众人:“……” 众人的视线从他那花白的头发上挪开,又瞥了一眼他弯腰驼背的模样,心说那您老身子肯定好,这大把年纪还能有小儿满月,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一时间,街道上诸人纷纷拱手,接连道喜。 逆贼被捉拿,谋反一事自有其他人做主,如今衙门上方端坐的青天,还要解决这出状告旁人逼良强嫁之事。 刚抱上的大腿就这么跟破布似的被一伙的官兵强行压走,严玉成父子被吓得双股战战,腿软不住,趴伏在地上连喊冤枉。 人来齐之后,关好看了他们父子一眼,将自己的来历以及状告之词再次说了一遍。 又道:“青龙镇上,镇尾屠户家中有妻名吴青雪,那女子正是严童生婚后找的相好,严悦青也是她的亲生儿子。早些年我家没将这事儿露出去,全是念在同为女子处世不易的份上,却没想如今他们将恶念打到我杨家身上……大人,他们有三王爷和雪狐郡主在身后撑腰,我家被逼迫的没法子,这才入京求助!” 一旁的师爷奋笔疾书,刷刷刷的,连连点头:不错,三王爷的罪行又多了一项。 因不是谋反一事,衙役并未驱赶外头观看的百姓。 听了关好这番话后,就有人一脸茫然之色:“是我听错了吗?里头那个老的婚后同旁的女子搅和在了一块儿,那女子说有了身孕,他就这么坚信,孩子一定是他自个儿的?” 旁边有人咔嚓咔嚓的磕着瓜子,兴奋道:“哎呀!有些人就是这么自信!那个谁谁谁咱就不说了,你瞧这个,那女子也没在他眼皮子底下,这跑出去几个月,生了孩子抱回来说是他的,他还真就接了!傻不傻!在你眼皮子底下或许还有几分可能,这出去转了一圈,谁知道那孩子是哪嘎达抱过来的?” 就有人问了:“万一呢?” 那说话的老婶子哼了一声:“你们这些个人呀,总是说什么传宗接代不传宗接代的,叫我说啊,传宗接代这事儿,就得叫咱们女人去扛起来!旁的事儿不好说,这从咱自己肚皮里出来的,那指定是自己的孩子!” “不会有假!” 众人:“……” 众人仔细一琢磨,心道还真他娘的挺有道理,叫这么一番歪理解说,也觉得孩子不是男人自己生的,还真没几分安全感。 那老婶子顶看不上这种男人:“笑死人了,一无所有的,混了个大姑娘回去当媳妇,婚后两年吃喝全靠媳妇的嫁妆,孩子不用养,家用不用给,还有脸出去乱来?呸!换了老娘,别说婚后等两年了,但凡半个月不出去找活儿干养家,老娘就得给他撵出去!” 外头这边讨论的热闹,里头,关好神情冷肃:“早在我未满两岁之时,严童生为了这个儿子,亲手写下了同我之间的断亲文书。如今他们日子困苦,便又将主意打到了我的头上……可我已过继到外祖家,如今是大舅名正言顺的女儿,我的婚事,凭什么叫他做主!” “他若是自个儿占理,完全可以去衙门状告我杨家谋夺他活人女!” 紧接着,她盯向严玉成:“严童生,你可愿状告杨家谋夺你活人女?” 严玉成:“……” 严玉成瑟瑟发抖,衣袍下是一滩氤氲的痕迹。 他慢慢的抬起头,看向上首的青天:“大人容禀!小人,小人或许有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心思,可也只是想想,并未付诸实际行动呀!是那雪狐郡主跳出来,说秀兰不孝,又说秀兰是我亲女,婚事合该由我做主,还说我与前妻之间情分没断……所以她同三王爷之间商量一番,说要向皇上求下两道赐婚圣旨,叫我两家合为一家啊!他们是贵人,小人不过就是一普通村民,胳膊又如何拗得过大腿?小人又岂敢叫他们不快活,说出反对的话呀!” 此案不用费太多心思,严家父子只是没有逼嫁成功,又不是没有行逼嫁之事,又因三王逆贼和搅和,便暂且被大人收监。 至于苦主……关好很是理解的点头:“他到底也是民女血缘上的父亲,民女入京也不过是为自己求一个公道,如今逆贼归案,民女性命得以保全,便不打搅大人公务,这便收拾行囊返回家乡。” 听了这个判决,又有自己要被收监,还不知道会在大牢里待多久,严玉成慌了。 “严秀兰,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没有我就不会有你!你不孝会天打雷劈的!” 又哭求:“秀兰,我是你爹呀!你一定要管我啊!” 关好往外走的脚步一顿,眼泪倏然而下,悲泣道:“你是我生父,等你老了不能动了,我不会少你一口饭吃的。” 严玉成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你给我回来!你这个不孝女,我就是做错了,你也不该恨我呀!严秀兰,你给我滚回来……” 再多的话却是听不着了,关好脚步轻快的往外走。 *** 状告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叫律法惩治严玉成父子,说实话,真按律法上的来惩处,他们并未对杨芬娘母女造成实质上的伤害,顶多就是被关几天。 所以关好回家后两个月,父子俩互相搀扶着,一路乞讨着回了家乡。 当初在京城的时候,她已经说出了吴青雪的名字,便是天高路远,消息没传到这边,她也不担心吴青雪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至少严悦青能顺利的找到生母。 在她回来后,吴青雪还打着买东西的名头,到杨芬娘的铺子晃了两圈。 她可能不知道杨家这边已经知悉了她是严悦青生母的身份,毕竟当初和严家闹翻的时候,严玉成也没来得及去找她商量,所以吴青雪过来的时候,眼神中带了些挑剔。 她对着货架前整理货物的关好说:“秀兰啊,你也这么大年纪了,可不好再挑了。对了,你不是上京去求赐婚圣旨了吗?难不成没求上?” “也是,皇帝爷爷每天多忙呀,哪有空管咱们小老百姓的日子?只你和那严家的小子一路上同吃同住,这么长时间回来,想必名声也坏了,时间一长,就更没人要你了!” “不是婶子多嘴,差不多也就得了,再拿乔,小心人家男方也不要你!” 杨芬娘叫她这话气得脸色铁青,自打闺女回来后,风言风语就没断过,一直有人指指点点的。 还是关好安慰她,说如今能安然脱身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不过是些闲言碎语,难道比被迫嫁给严悦青更严重? 可杨芬娘用了老长时间才缓和了心中的怒火,眼下叫吴青雪这么一挑拨,新仇旧恨上来,当即就红了双眼。 她正要开口怒骂,顺带揭了她的面皮,关好就按下了她的双手,摇摇头:“娘,别着急,时间长着呢。” 杨芬娘心头一顿,也是,那父子俩总归要回来的。 由得自己收拾,她们说不定吵上头了,还容易伤着身子。秀兰说过气大易怒易伤身,她可得心平气和的好好活着,陪秀兰多过些年。 关好就侧头看着吴青雪,笑:“这事儿就不劳你操心了,我如今是杨家的姑娘,上有祖父祖母和爹娘,我的婚事多得是人看顾。便是名声不好听了些,可我有大笔陪嫁,上哪儿找不着三条腿的男人,非得去屈就一个癞丨蛤丨蟆?” “哦,瞧我这记性也太不好了,回来这么长时间,竟然没对外说婚事已经摆平了?吴姨,你怕是不知道吧,严家那俩畜生本以为前途一片光明,却没想三王爷和雪狐郡主如今成了谋反的逆贼,这会子……怕是脑袋已经被割了吧?” 听了这话,吴青雪的脸色瞬间就绿了,东西也没买,骂骂咧咧的走了。 人一走,关好就叫了街上平常几个吃百家饭的孤儿,雇他们帮自己跑跑腿儿,叫他们在镇头注意着,一旦严家父子回来,就立刻来通知她。 果然,没过多久,父子俩便形容狼狈的出现在镇子外。 关好立刻收拾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挎着小篮子往镇尾屠户家中去。 “娘,我去买几条猪肉回来,今儿心情好,回来给你们做大肉吃!” 到了屠户家,关好眉飞色舞的指着挂着的猪肉:“迟叔,这里脊肉给我来上一斤,嫩嫩的,我奶可喜欢啦!还有那猪蹄,给我来上四个,用黄豆烀了,我娘和舅母喜欢吃!那五花肉也来上两条,我喜欢用它炒青椒吃!还有那猪肝儿,回去溜个肝尖儿给我大舅和表哥下酒!” 迟屠户就说:“秀兰这是发达了啊,这么舍得。” 关好毫不谦虚:“去了一趟京城,解决了身上的麻烦事,到底长了些见识。这钱啊,该花就得花,否则不知道哪个又想上来占便宜,那我岂不是给别人攒钱财?” “对了,迟叔你怕是不知道吧,上次来咱们这儿的那个三王爷和雪狐郡主如今已经成了逆贼啦!这会子骨灰怕是都被扬了。哦,还有我原来那个爹和便宜弟弟,我方才在镇外瞧着两个形似乞丐的人,同他们有些像,应当是吧?” 迟屠户就说:“也是老天爷没眼,这等恶人竟叫他们还好好的活着。” 关好又问:“对了,您家我吴姨哪去啦?前些日子吴姨去我家铺子中劝我嫁给那严悦青,我不同意,她还骂了我两声!” 她抱怨了两句,付了钱就走了。 屋内。 吴青雪听着外头的声音,突然觉得全身发寒。 严玉成……形似乞丐? 那他们……她心里正慌着,外头突然吵闹了起来,就听丈夫怒吼道:“你们这两个人,谁叫你们来我家随便拿肉的?我告诉你,我迟屠户可不是好惹的!” 霎时间,吴青雪只觉身上冷汗簌簌,下意识的就觉得是那父子过来了。 果然! 外头严悦青吊儿郎当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说后爹,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我在京城受了这么多的苦,好歹也是你儿子,你就不心疼心疼我?” “对了,我娘呢?快让我娘出来,她当初把我生了就扔给我现在的爹,叫我过了这么些年的苦日子,现在正该好好补偿补偿我。” 京城走了一遭,又有前头的花天酒地在,严家父子彻底的没了靠自己活的心思。 严悦青更是如此。 他想着自己有亲娘在世,还嫁到了屠户家中,当即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杀猪的家里可有钱了,最起码不缺猪肉吃,只要自己攀上亲娘,何愁没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什么娘不娘的”迟屠户愣了一下,心中却生出不妙之感。 迟家兼卖一些卤肉,严玉成同儿子这一路乞讨回来早就饿坏了,因而看到一旁的卤肉摆着,伸手就抓,大口咬着吞咽。 他一边咬一边说,“你那婆娘早些年同闻生关系好,这个你也不是不知道。她呀,当年跟闻生睡了!偏闻生出意外去了,她肚子里揣了孩子,自己又想生出来,又怕以后日子不好过,便勾了我这个冤大头……把孩子塞给我养了十几年呢!” “兄弟呀,我这可都是替你遭罪呀!我替你养了十几年的继子,你给我两块肉吃吃又怎么了?你看我为你婆娘遭得这罪,我下半辈子还就都得归你来养!” 完了! 听得这二人在外头嘴里没个把门,周围又有看热闹的声音在,吴青雪当即头脑一片空白,心不住的往下沉。 吴春雪双手抱着臂膀,瑟瑟发抖,在听到外头丈夫的怒吼,以及严家父子痛哭的声音后,她牙一咬,眼泪抹去之后爬了起来,掀开门帘就冲了出去。 吴青雪扑通一声往地上一跪:“老迟!” “老迟啊!你休了我吧!” “是我对不起你!” “我当年同闻生的事情,镇上就没有几个人不知道的,你当初娶我,我家中也把这事同你说过。我当时真的……真的不知道呀!闻生没了之后,我心里真的很痛苦,便在家中借酒浇愁,又时常去我们相识的地方怀念,却没想这姓严的趁人之危,欺辱了我……” 她呜呜哭泣:“几个月后,我有了身孕,我以为那是闻生的孩子,不顾家中爹娘反对,硬是将他生了下来……却没想孩子生下之后同闻生没有一点地方相像。我……你是知道我的,这些年我跟了你,老老实实,从不跟外男玩笑,你当相信我的呀!” “当时我一个未婚姑娘,同未婚夫有了关系,还被这人欺辱,我哪里敢说出去!他又有妻有女,我,我想着孩子是无辜的,本以为能给闻生留个后,却没想……呜呜,我辜负了他的情意!” “可孩子是无辜的,我便就让这畜生抱了回去,谁能想那个孩子还真是闻生的呢?老迟,我真的不知道啊!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所以你休了吧,孩子们不能有我这么个母亲,我……” 话没说完,严玉成就是一声冷笑,“我说青雪,这你可就不够意思了吧?当初闻生死后,可是你亲自写信邀我去郊外的红峰山的,说我以前同闻生关系好,闻生还写了一首诗给我!你还带了酒菜,说我们应当敬闻生一杯!后来的事……呵,你给我写的信,这些年我还收着呢,要不是你同我说孩子是我的,我能放弃手握钱财的妻子和亲生的女儿,给你养这个孽种?” “孩子长大之后,我越瞧他越像闻生,便找了你要个说法。你不敢同我当面对质,便又写了数封信给我,说当年你也是无辜的,说你对我还有情意,又说悦青叫我养这么些年,不是亲父子也胜似亲父子!说他以后会给我养老!又给我出主意,说既然我有亲生女儿,不如两家合为一家……这些可都是你亲笔写的!” 吴青雪就哭,“你是男人,你占了便宜,当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我如今家被你毁了,你还不够满意吗?” 恰有衙役巡逻到此,严玉成眼睛一亮,脱了鞋子道:“你以为我傻啊?” 他似乎有些得意:“万一事情办不成,皇帝爷爷要治我的罪,我又能如何?所以我出门之前将当年咱俩来往的书信用油纸包了,压在了鞋底。如今有衙役在,正巧叫他们看看,看你在我婚后是如何约我出去的!被我发现真相,又是如何哭诉说对我有一番情意的!” 他取了一旁的刀,挑破了上头的线,将油纸打开,取出里头的信递给了衙役。 那衙役绿着脸,捏着鼻子将信展开,看完后,不免同情的看向迟屠户。 后者颤抖的嘴唇,“这,这书信能做准吗?” 旁边就有看热闹的人道:“你家婆娘当年读书识字的事儿谁不知晓?这些年,你家的账册可都是她写的,将账册拿出来对对不就知道了?” 吴青雪看着那熟悉的纸张,只觉眼前一黑,口中腥甜,耳中一阵轰鸣,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哇得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恨声道:“严玉成,我对你不薄啊!你为何要害我!” 严玉成顿了顿,又说:“如果不是你,我该原配发妻在旁,有聪慧伶俐的女儿陪伴,又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吴青雪声嘶力竭:“是,我当初是叫你养了孩子,可我当年对闻生是真心的呀!我想给他留个后,让他血脉留存,难道有错吗?我算计了你,难道你就没有责任?如果不是你对我心怀不轨,你能被我算计到?你占了我便宜,你有什么吃亏的?你这些年独自养儿子,说是辛苦,可我难道没有贴补你银钱吗?” 严玉成怒极反笑:“我不是好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你对闻生深情不悔,你给想给他留个儿子血脉留存,那孩子你自己养啊!你又想以后再嫁人过好日子,又担心孩子拖累你,所以就勾引我?把孩子扔给我?是,你是贴补了我银钱,可钱不还都是花在你儿子身上了?如果没有我,你拖着那么大的私生子想嫁人?少他娘的做梦去!” 迟屠户木着一张脸,听妻子和别的男人互相揭短怒骂,最后厮打在了一起。 …… 吴青雪被休了,净身出户。 迟屠户能接受妻子婚前就不是姑娘的事情,毕竟这件事成婚之前,吴家并没有瞒着他。 他虽然心里不大自在,可也想跟吴青雪好好过日子,因而成了婚,家中所有银钱都是给她拿着的。 却没想那日厮打过后,迟屠户将两人分开,面无表情的问:“你我成婚有了孩子之后,你拿家中的银钱,贴补你前头私生的孩子?” 吴青雪陡然回神,忙不迭解释:“我也是有苦衷的……” “贴补了多少?” 吴青雪:“也没几个。” 严玉成幸灾乐祸:“半年给一次,一次给二两。” “这是我三年前发现后开始给的,不过她将前些年落下的都补上了。” 半年二两,一年四两! 补上前头,十六年一共六十四两! 迟屠户恨得咬牙,当场就写下了休书:“你给我滚,老子伺候不起你!” 他心痛极了:“这些年我省吃俭用的,就是想叫几个孩子往后成家的时候松快些!吴青雪,你到底有没有心!那孩子是你心肝宝,你能贴进去六十四两,我一年杀猪才能挣几个钱!咱家你还给我剩下有五两没有?合着我后头的四个孩子就是狗娘养的是吧?” 吴青雪砰砰磕头,说以后再也不敢了,可迟屠户还是毫不留情的当场把人赶走。 严玉成眉梢微动,高兴于自己白赚了一个婆娘。 下一瞬,剧痛从腿上袭来,迟屠户恨道:“以后别叫我看见你!” “啊啊啊 !” 严玉成捂着腿,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关好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叔!你怎么了呀叔!请各位帮个忙,将我叔送到医馆里去,医药费我出!” 又对迟屠户道:“这事怪不得你,这是他咎由自取,我家是不会追究的。” 有人就感叹:“还是秀兰有良心啊!” 旁边的严悦青眼睛一亮,指着迟屠户道:“你伤了我爹,姐姐不追究,我来追究!还不快快赔我家医药费!” 关好心中哦豁一声,心说这狗东西胆子可真大呀! 果然,下一瞬又是相似的惨叫声。 严悦青倒在地上,捂着腿哀嚎。 迟屠户面色扭曲,“你这个小贱种花了我家六十四两银子!老子没跟你追究,已经是看在跟你娘昔日的情分上了,现在你他娘的还敢跟老子要钱?!” “那些银子我也不跟你要了,全当是你看腿的药钱,你要再敢过来,老子那六十四两,够打断你十八腿的!” 要不是顾惜多年夫妻情分以及几个孩子,他能立时逼着这娘俩把钱给自己还回来! 关好眉毛都没动一下,跟着人群往医馆走。 地上的严悦青哭叫:“姐,姐姐!你救救我啊,姐姐你也帮我看看啊!我不想当瘸子!” 闻言,关好加快了脚步,对着身旁的人道:“伯伯,回头我给您一些辛苦费,麻烦您快些,我叔这腿可耽搁不得。” 众人很快将严悦青落在身后。 …… 关好每天忙得很,白天给严玉成的伤腿送药,晚上再偷偷的过去,将他腿上的药给揭掉,导致父子俩的敌视情况日益严重。 一个觉得养子偷了自己的药,一个觉得养父多年疼爱是假,连治腿的药都舍不得给他多要一份。 吴青雪只成日里坐在严家哭,她如今无处可去,娘家爹娘不在,兄嫂不乐意他这个坏了名声的外嫁女回家,她只能跟着儿子在严家。 可儿子又恨她多年来瞒着自己的身世,害得他吃尽了苦头,所以三个人就在互相埋怨的日子中谩骂,厮打。 直到一次关好看到吴青雪上药铺买了耗子药,这才觉得心口一松,回家就兑换了仿生思维。 …… 灵魂能量点,总计13000。 这次扣掉后只得500,关好心疼坏了,对系统说:“自由度高也不算是什么好事,原主的家庭氛围太和睦了,总觉得孤寡下去对不起人家,我自己又不想生娃遭罪。” 系统说:“那我给你找找赚能量点高的?” 关好说:“你还能挑?” 系统:“……富二代老板从山沟沟里回来了,我权限被开通了一些。” 关好稍微有些好奇:“你们老板对我工作评价如何?” 系统纠正她:“是我们的老板!” 又说:“说你很好,尤其是你对婚嫁的态度非常好!用你自己的身体谈恋爱、成婚,是个正确的选择,用原主的身体就谨慎对待,这一点很好!老板说即便咱们用的是一条衍生线,可身为员工,对待客户态度要端正!” 关好骄傲挺胸:“是吧?我也这么想的!” 系统又说:“对了,上个世界你老公也在,只是咱们距离太远,我没太注意。” “啊?他在哪儿?” “宫里,严皇后。” 关好:“……” “他有没有……” “那我哪里知道呀!应该没有吧?别说大众取向上不可能,就是小众取向,看上那皇帝也是很难的一件事吧?” 关好一想也是,便不再纠结,“你说我以后能有同我老公结缘的机会在吗?要是没有,等我成功复活后,我可就得收拾收拾心情,过自己的快乐生活啦! ” 在快穿世界总是惦记老公,纯粹是因为跟出差工作似的,难得有一个熟悉的人。 要是复活后没机会,那可得好好享受人生了。 系统还没说话,眼前的墙上突然绽开了烟花:“有!肯定有!努力工作!复活会有,老公也会有!” 关好:“……” 系统:“……” 系统讪笑:“见谅,老板运气不佳,员工总是跑路或者坐牢,难得遇上一个肯工作的,所以情绪激动了一点。” 关好:“????” 员工跑路就算了,员工坐牢是个什么待遇? 还没等她开口问,人就下意识的晕了一下,又来到了新世界。 只一睁眼,关好就觉得不妙。 又是这该死的疼痛感,她好像又挨打了。 异姓王的未婚妻 无了踏马的大语! 第75章 还没来得及梳理记忆, 关好就下意识的伸手揉了揉脸,这感觉好像是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似乎还不小心咬破了口腔内壁。 “沈香兰,你真是太过分了!” 男人含怒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再抬眼一瞧, 此人那叫一个神采英拔,轩昂英发。 只是四目相触动时,关好就叫他那邪魅狂捐的眼神给刺激的抖了一下,再看向对方那高举的掌心, 如何还不明白? 怕是自己脸上这一巴掌, 就是拜他所赐。 关好的人生信条是, 吃什么都不能吃亏。 眼见着第二巴掌又要落下, 她当即举起手臂, 抓住了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快速甩了出去。 啪! 反手又是一啪! 先打了再说! 男人似乎叫她接连两巴掌给打蒙了,脸上震怒的表情就此呆住,连还手都忘了。 “你,你敢对我动手?!”男人很是不可置信。 “王爷哥哥,你, 你没事吧,痛不痛,冬灵给你呼呼好不好?”说话间, 一个大约十六岁的少女突然从屏风后跑了出来。 她眼眶微红,玉手伸出,似是要触碰男人的脸颊,却又小心翼翼的收了回来。 男人见了她, 表情和缓下来,宠溺的说道:“我没事,你别担心。” 又将视线扫了过来,狠狠地瞪着关好:“沈香兰,我娶你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冬灵不过是我的妹妹,你容得了得容,容不了也得容!” “否则,你我二人的婚事就此取消,我宗王府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关好:“……” 王爷哥哥是什么称呼? 眼前这个傻叉是王爷,那原主能嫁给王爷,显然身份是不低的。 她没再说话,快速整理记忆。 那名叫冬灵的女孩儿却是颤巍巍的看了过来:“沈郡主,你不要和王爷哥哥闹了好不好?王爷哥哥只把我当妹妹看的,如果我的存在伤害了你们之间的感情,那我现在就搬离宗王府。” 看了记忆后的关好:“……” 踏马的异父异母,哥哥妹妹个鬼! 就这称呼,傻子也知道你们不清白啊! 关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杜姑娘说得有道理,那你搬吧。” “什么?!”杜冬灵错愕的看着她:“沈郡主这是要赶我走吗?可是,可是你和王爷哥哥还没有成婚,我……” 关好一脸莫名:“你自己说要搬走的,怎么就成我赶你了?” 杜冬灵瞬间变得弱小又无助,可怜兮兮的看着宗安。 后者心疼的把人搂在了怀里:“沈香兰,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你现在还不是我宗王府的女主人,竟然就敢做我王府的主?冬灵别怕,有我在,谁都别想赶你走!” 关好:“……” *** 这个世界如果忽略了比较悲惨的原主的话,大概就是邪魅狂捐的异性王,和他一手养大的小娇妻之间的故事。 原主名沈香兰,乃是成国公和长公主唯一的嫡女。 长公主是当今皇帝的同胞亲姐姐,也是唯一的一个姐姐,受宠程度自是不提。 而方才那个打了原主的男人,却是本朝唯一的一个异性王宗安。 宗安就是一个无名孤儿,因一次皇帝遇险,有救驾之功,他便被皇帝破格提拔为自己的侍卫。 再之后,又有接连的救驾之功,再加上他行兵颇有章法,便被心怀感念的皇帝封为了异姓王。 且还大手一挥,将他同自己的外甥女沈香兰结为一对。 如果换在小说世界,宗安就是当之无愧的男主,从一届孤儿一跃成为王朝唯一的异姓王,还成了长公主的女婿,不知道多少青年才俊羡慕他的好运道。 沈香兰自然也很满意这个未婚夫,且赐婚圣旨下了以后,宗安对她这个未婚妻也甚是体贴,每逢节日,总有各色贵重礼品送上。 便是寻常日子,也是贴心小举动不断,或是送些点心,或是出去折了一枝花……如此种种,叫沈香兰一颗芳心落在了他的身上。 却没想婚礼前半年,宗安从外头带回来了一个芳龄孤女,说此女是他小时候受难时,给过他一饭之恩的邻家婶婶独女。 偏此女家乡遭了水患,不得已流落到了此地。 有当年的恩情,宗安便将此女认为了妹妹,带在自己的宗王府居住。 沈香兰听说后,还很是难过的落了两滴泪,又怜惜这个女孩儿的遭遇,便叫家下人开了自己的库房,送了不少好东西过去。 却没想杜冬灵见到这些好东西之后,很是自卑的缩在了角落,小小的一团,叫宗安怜爱极了。 “王爷哥哥,这些东西真的好好,可是冬灵就是一个村女,不配用这些。” “王爷哥哥,郡主送我这些东西,是不是在说我身份低下,暗示我离哥哥远一些?” “王爷哥哥,你都认了我做妹妹,为什么郡主从不亲自来看我,反而只叫下人来?是不是我只配和下人说话?” “王爷哥哥……” “王爷哥哥……” 沈香兰作为长公主嫡女,每日行程自是忙得很,且就算她对那女孩儿有些怜惜之情,也感念她母亲当年与宗安有一饭之恩,可她到底贵女出身,且还是未嫁女孩儿,哪有上赶着讨好未婚夫恩人之女的? 如此这般,她自然也不知道宗安在这一声声王爷哥哥当中迷失了自己的心。 当她发现宗安对她的态度不对劲时,便立刻赶去了宗王府,也没什么质问的想法,就是想知道未婚夫为什么最近对她突然有些冷落。 却没想还没进门,就见一个娇俏如蝴蝶般的女孩儿带着笑声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风筝,边跑边说:“王爷哥哥!你快过来!这风筝飞得不高,你若抱了我,怕是我能将它举得更高呢!” 宗安满脸笑意,甚是宠溺的跟了出来,抬手将她抱在了怀中:“你呀,你这么大姑娘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见他们二人这般相处的情景,沈香兰如遭雷劈,呆愣在原地。 却没想宗安看到她后,表情瞬间冷了下来,语气中带了些不满:“沈郡主大驾光临,本王未曾去迎,还望郡主莫怪!” 这阴阳怪气的样儿,叫沈香兰伤心极了。 可这到底是相处了许久的未婚夫,这么长时间的感情以及她自身的教养,不允许她对一个孤女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只看向宗安。 “王爷,若我没记错,杜姑娘是你认做妹妹养在府中的,为何你们如此不避嫌,搂搂抱抱的?” 听了这话,宗安不但没解释,反而目含鄙夷:“心是龌龊的人,看什么都龌龊!” 沈香兰:“……” 你踏马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哪一个成年男女搂搂抱抱,在非血缘关系的情况下,旁人看着不龌龊? 哦,你们就是单纯的哥哥和妹妹的关系是吧? 沈香兰气急,转头就进宫去告状,说宗安此人有悔婚之意,她堂堂郡主,又是长公主之女,不愿受此委屈,这门婚事不结也罢! 皇帝自然是心疼自己的外甥女的,便叫人去查,发现宗安果然和那姓杜的女子往来密切,举止亲昵,便喊了宗安来,有意取消二人的婚约。 却没想宗安到了御前,直接跪了下来,说自己对沈郡主一往情深,那杜姑娘不过是恩人之女,年纪又小,他宠溺了一些却叫郡主生了误会,还说往后定会注意分寸。 沈香兰在屏风后听了他的话,心里虽别扭,可也想着给他一个机会。 却没想这人当着皇帝的面说了好好要对她,转头又跟那杜冬灵卿卿我我,甚至在她再次质问的时候,同杜冬灵说了些难听的话,当即就被宗安甩了一巴掌。 沈香兰这下子彻底死了心,闹死闹活的要退婚,绝不嫁这个虚伪的男人! 却没想宗安此刻发现了自己的心,觉得自己对妹妹产生爱意简直天理难容,便设计沈香兰落了水,当众坏了她名节,想要用成婚来压制心中汹涌的爱意。 两家只能快速的结了这门婚事。 结果成婚之后,宗安发现杜冬灵悲伤欲绝,便迅速将沈香兰扔在了一边,转而纳了杜冬灵为妾,日日宠爱她。 时日一长,又觉得爱妾屈居人下很是委屈,便日常给沈香兰下致身体虚弱的药。 将发妻弄死后,他又用深情的名义拒绝再娶,说只有一个妾室伺候足矣。 而后,霸道王爷和他的小娇妾功德圆满,恩爱一生。 看完后,关好:“……” 踏马的! 就三个字,踏马的! 你爱的深沉,踏马结什么婚! 哦,爱了天理难容,纳妾就不是天理难容了?! 原主其实挺恨自己立场不坚定的,宗安说了两句好话,再愧疚一番,她就心疼上了,所以害了自己性命。 所以她的心愿就是希望这对真爱锁死,哦,还得加一个条件,让这俩人一无所有。 她只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爱情这么伟大,能让他们这般祸害无辜之人! 关好:“……” 果然是,心疼男人,天打雷劈。 关好因为消化傻叉的举动沉默了许久,那边的俩人又开始刷存在感了。 杜冬灵见她不说话,怯怯的走了过来,双手搅在一起,笨拙的弯腰道歉。 “沈郡主,对不起,是我不会说话,确实是我主动要搬走的,你不要因为我和王爷哥哥生气。” 关好可不会心疼这个狗男人,便翻了个白眼,呵呵两声:“是吗?要搬就赶紧的啊,等着我给你拎行李呢?哦对了,我送你的那些东西麻烦你还给我,你家王爷哥哥敢打我,这种狗男人我可要不起,那些东西,我就是换了钱捐出去也不想在你们身边看到。” “反正你们两个都看我不顺眼,巧了,我也是,既然不合适,赶紧散了拉倒,别浪费时间了。” 要退婚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一遍,这回她挨了一巴掌,狗男人怕是已经反应过来自己对杜冬灵有了男人对女人的心思。 现在他怕不是在琢磨着为了不叫自己的感情不天理难容,准备开始算计沈香兰了。 这时候不赶紧的分了拉倒,要是挨着这晦气东西时间长了,下辈子投胎都得多灌两碗孟婆汤。 听了这话,杜冬灵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 “沈郡主,我求求你,不要和王爷哥哥分开好不好?王爷哥哥那么高贵,只有郡主你才配得上他,我……若郡主看不惯我,把我留在府里当个小猫小狗就是了,便是丫鬟也是可以的!只求郡主你不要离开王爷哥哥!” 啧,这小可怜的样儿! 关好沉思了一下,道:“你都这样说了,也不是不行。那起来吧,现在跟我去衙门按了卖身契,成了丫鬟后,我便不离开你的王爷哥哥,允许他做我的男人。” 杜冬灵:“????” 杜冬灵神情错愕。 宗安却将她的表情理解成了害怕。 他牙关紧咬,一把将人拉了起来抱在怀里,冲着关好怒吼:“沈香兰,你就这么缺男人是吗?你怎么这么恶毒!冬灵已经这么可怜了,你还要让她签卖身契!” 关好:“……” 话说,这能叫你救驾的刺客,到底踏马的是多废啊! 关好耸耸肩:“我说了呀,让她把我送她的东西还回来,我俩赶紧把婚约解除。到时候你疼你的冬灵妹妹,我回我的家,这不挺好的?是你的冬灵妹妹骨头软,偏要跪下求我不要离开你。怎么的,我不顺着她你不乐意,顺着她你也不乐意,合着道理都在你那边呗?” 你要真心疼,你倒是娶她呀! 还说什么你对她的爱天理难容……你只是把她当妹妹,又不是你亲妹妹,爱了就娶呗,郎有情妾有意的,有什么天理难容的? 关好讥讽笑笑:“该不会宗王爷你是舍不得我身后的权势吧?” 宗安成了异性王之后,手上的所有势力都没了,只有一个王爷的名头,关好合理怀疑他坚持娶原主的动机不纯。 听了这话,宗安瞳孔紧缩,又迅速恢复镇定:“胡说!” “沈香兰,我会好好同你成婚的,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女人。只要你能容得下冬灵,我宗王府的女主人只会是你一个,我所有的孩子也只能由你生。” 宗安咬牙说出了这番话,表情显得很是屈辱。 为了冬灵,我一定会娶她的! 只有娶了她,她才不会伤害冬灵! 杜冬灵听了这话,娇躯一颤,泪珠子簌簌落下:“王爷哥哥……” “我,我会祝福你们……” 关好:“……” 无了踏马的大语! 我是不是还得说谢谢? 第76章 异姓王的未婚妻 关好皮笑肉不笑的瞅着他们俩:“做人呢, 不能这么不讲道理的,我皇帝舅舅且没你这么自信,你不过是一手无权势的异姓王, 谁给你的勇气对皇家郡主呼来喝去,动手打骂的?” 杜冬灵挣扎着从宗安的怀里出来,痛苦道:“沈郡主, 你不要生王爷哥哥的气好不好?” 关好左右看看,见自己的随侍丫鬟不在身边,掉头就往外走。 没多远,就见自己的人被拦下, 她当即就气笑了。 她抬脚就回了府, 从长公主府叫了二十个私兵, 又冲进了宗王府:“宗安这厮竟敢动手打我, 郡主挨打辱及皇家颜面, 你们给我扒了他裤子按着打板子,惹出了事有我担着!” 挨了巴掌还手,那叫给自己出气,回家带人将宗安按着打板子,那叫维护皇家颜面。 “宗安,你可想好了, 若叫我出了这口气,今儿这事也就算了,否则——” 她弯腰, 看宗安被狼狈的按在地上,伸手拍了拍他的脸,“你便是有再多的救驾之恩,皇帝舅舅也用爵位赏你了。且你今日敢动手打我, 心中对皇室必然没有多少敬意,若不想你的冬灵妹妹跟着你一起人头落地……你就给我忍着!” “若我的人因你挣扎有半点损伤,我就割你冬灵林妹妹一根手指头,可听懂了?” 狠话说完,看着宗安那不堪受辱的表情,屁股扑扑的挨板子,关好抬头叉腰,心中大叹:爽! 真爽啊哈哈哈哈! 杜冬灵跪在宗安的旁边,紧紧的抓着他的肩膀,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抽噎道:“王爷哥哥!” 她声音凄厉无比,含恨看过来:“沈郡主,王爷哥哥可是王爷,你怎么能对他动用私刑!” 关好掏了掏耳朵,斜睨了她一眼:“这样啊,那你总不是王爷了吧?来人!” 她手一挥:“请杜姑娘趴下,挨二十板子!” “不可!” 宗安被这句话吓得肝胆俱裂,冬灵小小一个人儿,莫说是二十板子,便是一板子也受不住的啊! 他挣扎着要起来,“我不许你伤害冬灵!” 关好挑眉,“你这个当王爷的对皇室中人动手都得挨板子,她又算个什么东西?” 她手拿团扇,摇了两下:“既然你舍不得——” 关好侧头,看向身边的侍卫,“那就请宗王爷替杜姑娘再领二十板子好了。” 宗安:“……” 杜冬灵:“……” 话音刚落,杜冬灵就心疼的扑在了宗安的身上,半靠在他肩头,泣不成声,“王爷哥哥,都怪我!” 宗安则强忍着腰臀剧痛,软言安慰她:“莫怕,我是个男人,这点子痛不算什么。” 言毕,板子加重了力道重重挥下。 “啊!”宗安被打得忍不住,痛呼出声,又四肢上翘抽搐了一下。 可看着心爱的女人那担忧的眼神,他硬是咬牙忍了。 看着他俩跟苦命鸳鸯似的,一个满眼心疼,一个强忍安慰,关好喉间发出了一阵古怪的笑意,唇角不住抽动。 问系统:【我是不是太有反派气质了?为什么看着他俩这样,我心里就那么变态的想要大笑两声呢?】 系统:【……】 琢磨着原主的心愿:【我这会子执意取消婚约,怕是他俩的爱情没那么坚固,那个狗男人或许会觉得杜冬灵坏了他的好事?】 【不行,看来我这个反派还得当段时间,让他们这对苦命鸳鸯更有双向奔赴的动力。】 想到这里,关好硬是看着宗安的四十板子被打完,屁股烂了一半之后,才假惺惺的挤了两滴眼泪。 “宗安,我对你还是有心的,可是你不听话,非得冒犯于我。” “经过了今日这事,你可知道我不是能被随意欺辱的了?” “打都打了,这事儿就揭过去了,我不会跟皇帝舅舅告状的。” “行了,你起来吧,我瞧着你家的花园子不错,陪我逛逛。” 她婊里婊气的说了好几串话,便就笑眯眯的看着宗安:“你不会是不想陪我逛吧?” 杜冬灵左看看右看看,委屈的咬了咬嘴唇,可却坚定的站在了宗安的身边,扶着他手臂没有松开。 “沈郡主,王爷哥哥受了伤,现在是不是应该叫个大夫先看伤?” 关好眼睛渐渐眯了起来, “看什么大夫?叫了大夫岂不是叫人知道我打了他?我在京中向来名声不错,既动怒打他,那就绝对是他惹了我!” “怎么,你是想要让你的王爷哥哥被旁人知道,他敢殴打郡主?” 杜冬灵心中一惊,忙转头解释,“王爷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宗安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臂,面色苍白,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莫怕,我没有误会你。” 因着臀部太痛,他这番话说得艰难无比。 冬灵那般温柔胆小的一个女孩儿,怎么会有这种心思?沈香兰如此说,恐怕是为了挑拨他二人之间的关系。 关好咚咚敲了两下廊柱:“说好了吗?说好了就开始逛吧。” “好了,我们这就来。”见宗安痛得已经说不出话来,杜冬灵脸色难看的代为开口。 俩人如乌龟挪动,一步三晃,走得那叫一个痛苦折磨。 关好垂了眼睑,心道宗安这厮赐婚后哄原主肯定没安好心,甚至热情的过了头。 但是这种男人,遇到真爱后的行为也让人匪夷所思,难道真爱真的力量这么大,让他宁愿冒着被皇家迁怒的风险,也要跟真爱双宿双飞? 关好又戳系统:【这样对比起来,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为了钱,我竟然拒绝我老公靠近,眼睁睁的看着他孤寡! 系统:【……】 不知为何,系统的声音突然就哀怨起来:【所以啊,以后要是有机会遇到你老公,就对他好点儿吧。】 【我不!】 关好不停摇头:【这么多任务经历告诉我,心疼男人不得好死,他要不先对我好,我肯定不对他好!】 就是这么双标! 【要是他还衰里衰气的,我就单方面解除我们的婚姻关系!】 爱情可以没有,钱必须得有,我不容许我辛辛苦苦挣得钱被衰没了! 系统:【????】 * “走得太慢了,速度加快,别耽误我晚上回家吃饭。” 关好催促:“生命在于运动,赶紧的,动起来,再慢我就喊人帮你们动了!” 宗安:“……” 杜冬灵:“……” 二人对视一眼,宗安狠狠心,努力迈出一大步,结果—— 嘶! 啊! 因着太过疼痛,他步子太大扯着了伤口,当即一个站立不稳,斜着身子就往杜冬灵的身上倒。 可杜冬灵身娇体弱的,哪里经得住他这一撞? 她下意识的便往边上让,却不妨被宗安带住了臂膀,整个人直直的往地上栽,就此倒在了宗安的身上。 偏宗安又是屁股着地,再加一个大几十斤的娇俏少女,瞬间痛的脸都绿了。 “冬灵,你,你起来。”宗安痛的四肢都抽搐了起来,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杜冬灵忙爬起来跪坐在他的身侧,想要把他往起拉,口中不停的道歉:“王爷哥哥,对不起,都怪我没有扶好你。” “以后小心一些!” 因着身上的伤太过痛苦,宗安暂时没了温柔体贴的心思,语气不免有些重。 “我,我知道了。” 杜冬灵震惊的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低了头,很是难过的抽着肩膀。 宗安回神,觉得自己这样可能吓着了她,强行挤出一抹笑,“我真的没有怪你,别害怕。” 关好看得打了哈欠:“你俩就不能说点有新意的词儿?说来说去就是这么几句话,我都听腻了。” 宗安好不容易在杜冬灵的帮助下勉强站了起来,听了这话险些没忍住上前再给她一巴掌。 好在屁股上的伤叫他认清了现实,他喘着粗气,高一声儿低一声儿的:“郡主,今日之事确实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今日我府中库房任由你取,不知郡主可否消了心中这口气?” 一听这话,关好瞬间乐了,白了他一眼,“有这种好事儿你也不早说?” 而后看向左右,小手一挥:“走,咱们去瞧瞧宗王府的库房如何!” 宗安:“……” 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杜冬灵也很不满,在人走后,她脚尖在地上碾了碾,嘟嘴道:“王府的东西都是王爷哥哥的,郡主怎么能带着这么多人去搬呢?” 听了这话,宗安恍然大悟,库房是有钥匙的,自己没叫人给她钥匙,沈香兰现在过去,又如何取东西? 再有,她今儿带了这么多侍卫过来,如今全跟着走,怕是—— 还没怕是完,库房的方向突然传来接连巨响。 宗安顾不得身上的伤,死死的抓着杜冬灵的手臂,急走向前。 还没靠近库房,就听到了那贱嗖嗖的欢快声音:“哇!这么多东西!没想到宗安人不怎么样,家里的宝贝看着还是不错的嘛!” “哎呦,这个不错!那个也不错!” “哎,你们俩过来,这架玉石屏风给我抬回去!” “哦豁!还有这么多大箱子!赶紧的出个人,回府上去叫人!宗王爷可是说了,今儿这库房随我去取!” “这么多东西,不给他搬空简直对不起我这王府未来女主人的身份!” 宗安:“……” 杜冬灵:“……” 宗安听的眦裂发指,大吼一声,“住手!你们都给我住手!!!” 宗安苦出身,对钱财一事看得很紧,如今库房被整个端了,那跟挖他的心肝也没什么区别。 杜冬灵同样满是愕然,被这些财宝晃花了眼,“这么多……” 这么多东西可都是王爷哥哥的呀! 沈郡主她怎么能,怎么能如此贪财,强抢他人的财物呢? 王爷哥哥那么高贵,那么伟大,又那么善良,很是该过富贵荣华的日子,如果这些东西都叫沈郡主拿走,那王爷哥哥岂不是要吃苦受罪? 这么一想,她就替宗安心疼了起来,下意识的拽了他袖子。 宗安赤红着双眼,“郡主,你不可太过分了!这些都是我宗家的财物,不告而取是为偷!” 关好回头看他一眼,继续旁若无人的使人搬东西:“搞快点,今儿不搬完,我可是要跟皇帝舅舅说点贴心话的!” 又回头看宗安:“王爷觉得呢?” 宗安:“……” 宗安哭丧着一张脸,跟死了爹似的:“郡主喜欢就好,这些东西,本也是给你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 宗安:“……” 看着一样样宝物被抬走,宗安心内滴血,总有一日,总有一日…… 还没日完,他再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打击,扑通一声正面朝下。 异姓王的未婚妻 我的靠山要成别人的靠…… 第76章 关好觉得今天差不多可以下班了, 剩下的时间应该让有情人互相怜惜一番,便大摇大摆的带着工资回了长公主府。 她一走,杜冬灵就忙不迭的喊人:“快叫人去请大夫!” 宗王府经历一阵人仰马翻后, 宗安这才被人抬到床上趴着。 守了大半夜,杜冬灵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可想着自己往后还要靠着宗安, 硬是咬牙忍了下来。 好在天快亮的时候,宗安醒了过来。 见她靠坐在床头,手撑着额头不住的打瞌睡,宗安心疼坏了。 可他身上有伤, 只能虚弱的喊了一声:“冬灵, 真的辛苦你了。” 靠坐在小杌子上哪里能睡得好?因而他这边一有动静, 杜冬灵就立马惊醒。 抬头见是他醒来, 她双目立刻闪着喜悦之意:“王爷哥哥, 你醒了!身上可有哪里不妥当?” 沈郡主真的是太狠心了,王爷哥哥可是她的未婚夫啊!她怎么能下得了这个狠手? 若是她有幸能成为王爷哥哥的未婚妻,必会将王爷哥哥如珠如宝的呵护着,绝不动他一根手指头! 宗安舔了舔后槽牙,嘴里还泛着药汁儿的苦涩滋味,又伸手扶上她憔悴的容颜:“我以为我能叫你过上好日子, 却没想叫你跟着我一起受辱!我…我也是逼不得已……冬灵,若你信我,且安心等待, 有朝一日,我定叫你过上人上人的日子!” 听了他这话,杜冬灵心中一甜,那滋味堪比蜜糖。 可想着今日沈郡主的做态, 她不免叹了口气,咬咬唇,一双含情目水盈盈地盯着他:“王爷哥哥,我一直都信你,可是…可是沈郡主她……或许不是你的良配,也不会是王府合格的女主人……” 说到后来,她的头渐渐低了下去,仿佛很是羞愧自己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言毕,宗安心中泛起了一丝涟漪,双目盯着她的发髻。 愣神许久,他又回神,嗓音沙哑道:“这其中有一些不得已的缘故,你不懂。便是她不堪与我为配,可是皇命在上,我也……迫不得已。” 闻言,杜冬灵心中有些失望。 以前她不在乎王爷哥哥娶别的女人,是因为明白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王爷哥哥,且听说那沈郡主在京中素有贤名,这等贵女,怕是有容人之量,不在乎她随侍在王爷哥哥身侧。 可今日这么一瞧,那沈郡主简直就是妒神转世,心眼儿比针尖还小。 她连未婚夫都能说打就打,若真个进门,恐怕自己便没了活路。 思及此,她坚定了信念,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勇敢说道:“王爷哥哥,我虽然不懂得许多大道理,可从小娘就跟我说,女人当娴雅大度,顺从夫君。” “以夫为天才是女子应该有的品德。” “可我看沈郡主完全没有此意,今日她能叫王爷哥哥受此屈辱,他日若真进了府,又有贵人在其身后撑腰,我怕……王爷哥哥会得不到幸福。” “冬灵,我说过这其中有迫不得已的理由。”宗安本就累极,听了她这话更是不耐烦。 宗安想着今日自己怕是不会挨这么多板子,若不是冬灵在沈香兰面前多嘴几句,他的伤势也不会这么严重,神情便有些不耐。 “王爷哥哥,你凶我!”杜冬灵敏锐的觉察到了他态度的变化。 可她一无所有,只能用纯真娇俏依靠于他,便捂着嘴,委屈万分的转身跑了。 王爷哥哥会舍不得她伤心难过的。 果然,宗安硬是拖着伤残的躯体爬了起来,无奈道:“这个小丫头,竟是受不得一丁点的委屈!罢了,我是男人,让她一些又有何妨?” 便喊了小厮过来扶着,找到他的冬灵妹妹,哄得那叫一个暧昧丛生。 *** 且说另一头。 长公主同安国公夫妻感情甚好,寻常都是与安国公同住在安国公府,等沈香兰大了后,有时会独个住在长公主府,学着独自管府理事。 只今日长公主听说女儿回府后带了二十名侍卫奔去了宗王府,没多会儿,那些侍卫便从宗王府中拉了好几大车的东西回来,堆满了两三个库。 接到消息后,长公主笑容满面的邀请了妯娌并侄女们去自己的公主府,说是未来女婿给女儿送了好些东西,你们都是当婶娘的,过去给孩子长长眼,别叫她小孩儿家家的被人三瓜两枣给糊弄了。 因而关好刚进公主府的大门,没走多久,就听到了长公主那豪迈的笑声。 见她过来,长公主手里拿着的一柄玉如意便放到了丫鬟手里,笑说:“今日回来的可有些早,怎的没跟宗安去外头转转?” 见家中还有其他人,关好一一见礼,又亲昵的挽着长公主的手,说:“可得早些回来,宗王府的好东西今儿可都叫我带过来了,我得赶着回来清点,免得叫下人给磕了碰了。” 只不过这东西是他被动给的,且给得很心疼罢了。 “你这孩子,人家给了,你就全都收了?”长公主颇有扬眉吐气之感。 前段时间女儿和宗安闹着要解除婚约,京中议论纷纷。 好在宗安颇为识趣,又将女儿哄了回来,这才叫她忍了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想到这里,长公主的眉头皱了起来,寻思着没人的时候可得好好教教女儿才是。 这天底下呀,就没有什么一男一女能长久的相知相守的,即便她公主之尊,可安国公婚前不也有一两个伺候的人? 虽说公主是君,可驸马也都出身尊贵,这些大家子,哪一个能委屈自己? 有伺候的就伺候呗,等他俩有了血脉留存,女儿也不是不能找一两个相好的,只要别弄出孩子来,又有她皇帝舅舅在背后撑着,谅他宗安也不敢有意见。 我女儿出身尊贵,跟你成婚就是为了生个同样尊贵的孩子,你要有意见,先把你身边的小贱人打杀了再说! 什么!男女不一样? 那这话你跟宫里那位说去呗,确实世间男女不一样,可咱老祖宗千辛万苦的打下江山,不就是为了子孙后代能过得快快活活的? 所以女儿就是傻,地位血脉都有了,何苦拘泥于情情爱爱?搞得自己一颗心千疮百孔的,怕不是命短还得给人腾位置! 关好不知道长公主心里有这么多想法,没说两句话,就叫长公主打发出去,叫同堂姐妹们一道儿说话去。 安国公为长,沈香兰上头还有一个嫡长兄,如今在朝中领职,府里剩下的孩子都是安国公的兄弟们的。 长公主自身底气足,再加上心里不爽快了也有一两个相好解闷,便也不在乎夫家兄弟们没分家。 所以这夫妻两个,除了想要刺激的时候分开小半月,其余时候,人家两口子的感情竟然还很好。 现在关好是不知道这些的,她邀请姐妹们去自己的院子说话。 沈二姑娘是原主二叔家的,脚方踏进院子,就撇嘴哼笑:“姐姐这院子也太素静了些,方才不是说宗王爷给姐姐送了许多好东西吗?怎的也不拿出来布置布置?” 沈家得亏了上任安国公跟着开国皇帝打天下才挣得了爵位,如今的安国公早年也是能吃苦的,所以家族才没败落。 剩下的几个都是国朝大定后出生的,只会享福不会吃苦,再加上老安国公去得早,等长兄袭爵,他们就是安国公的弟弟们,娶的媳妇自然也不是什么大家贵女。 多数是高门庶女。 庶女一般不招主母待见,教养上参差不齐,再有沈家男人也不是什么有责任心的,所以两口子一齐摆烂的后果就是——子女教育稀碎。 侄子们有安国公亲自教养,侄女们可都是亲娘养着的。 所以沈家二姑娘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了一个贼招人烦的毛病——顺东西。 关好见二堂妹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淡淡说:“我未婚夫送的东西,自然是要仔细存着的。” 其实安国公也没有亏待侄女们,这沈二姑娘也不是穷,她就是喜欢顺,等过几月腻了,甚至还会给人还回去。 沈二姑娘嗤笑一声:“大姐姐,你也忒小气,你的未婚夫不就是我们的姐夫?姐夫好歹也是王爵之尊,好东西难道就不能多送点儿?” 方才在那边看了那么多的好东西,沈二姑娘的手早就痒了,很想抓几件东西带回去仔细把玩把玩。 她也知道自己这个毛病不招人待见,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再说了,她又不是贪财,等她玩够了,不也还回去了吗? 偏大姐姐心眼小,总是防着备着,这哪里是对待一家子姐妹的做派? 想着想着,她眼睛就红了,“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可我这习惯……我娘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怎么也改不了!我,我又不是贪你的东西……你就是没把我当你妹妹!” 她气得往外走了两步,又转身哼道:“大姐姐不拿我当妹妹,我可还是惦记你是我姐姐的。” “宗王府那个女人我托奶兄去查了,听说那女人从宗安的手里弄了不少好东西,看着很是上心。大姐姐郡主之尊,当及早想法子应对才是,要么就收拾了那女人,要么干脆蹬了宗安算了!” “你身份同我们不一样,什么样的男人找不着?何必委屈自己嫁给这么个混账!” 说完,她下巴高高抬着,硬是从门口顺了一盆山茶花要走。 关好转身就在她手背上狠狠一拍,见她手背迅速肿得老高,这才将花盆塞她怀里,威胁道:“下次再这么着,我还给你一巴掌!回去给我好好养着,若叫我见它死了,我拿鞭子抽你!” 剩下的几个堂妹虽然也有这个那个的小毛病,可总没有沈二姑娘这么吓人,只性格怯懦了些,或者爱掐尖好强了些,总归就是闺阁小女儿的正常性格。 只这会儿见她们大姐姐发了火,一个个的缩了脖子,顺着墙根儿就溜了,说什么也不留。 人走后,关好坐在屋里细细梳理原主的记忆,仿佛记得原主被下药躺在床上不得动弹的时候,这位沈二姑娘还来瞧过她,并且指着宗安的鼻子大骂他宠妾灭妻,还扇了杜冬灵好几个大耳刮子。 结果没几日,沈二姑娘就被人发现衣衫不整的同京中一个纨绔子滚在了一起。 当天夜里,沈二姑娘就被夫家扔了休书,送回了安国公府。 没多久,她就偷偷的一根白绫吊在夫家门口,死不瞑目。 关好琢磨着,主要目标都要下手了,她连常秀丽这小坏东西都能搞到己方阵营,没道理沈二这顺手牵羊的毛病改不掉。 实在不行,给她胳膊卸了,总能把这瘾头给灭了的。 所以晚上的时候,她同长公主回了安国公府,同安国公一同用饭。 席间,她看着安国公:“爹,兄弟们你能管,没道理姐妹们你不管了。” 安国公理直气壮的:“我是男人,管着男嗣应当,侄女们叫你娘管。” 长公主眉毛一竖:“你的侄女同我何干?我成婚这些年可都是吃自己的喝自己的,快快活活的过,你非得给我找事是吧?” 安国公气弱:“那你是女子,应该……” 长公主道:“她们有自己的娘。” 看着两口子的甜蜜氛围瞬间被打破,关好略有些心虚,她好像破坏人家的夫妻感情了? 便说:“爹,你不如外头托人去请几个女先生回来,教一教妹妹们?还有,二妹妹……” 话没说完,安国公立刻道:“你二妹妹我真管不了,我又不能打她!” 看来你也知道啊! 关好就说:“那你叫二妹妹跟着我,你不能打,我能打,总比婚后叫夫家教她做人强。” 只要不叫他自己跟小丫头相处,安国公没有任何意见。 吃完饭,长公主就没好气道:“你好日子过够了是不是?那丫头的习惯是说改就改的?早些年我同你二婶也说过,可压根儿就不管用!” 关好说:“成与不成的试试再说,且今日在院子里,二妹妹也算是好心提醒我那宗安的不妥当之处。” 接着,她便将今日在宗王府挨打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之后自己报复回去的事儿也没落下。 听完后,长公主没有第一时间心疼女儿,反而皱眉:“你是怎么想的?说实话,宗安这人长得确实不错,又有王爵在身。若你们有了长子,有你皇帝舅舅在,怕是可以不降等袭爵。若你不愿再找了旁人,地位不一定有他高不说,就这容貌,世间也难寻第二个。” 不嫁人是不可能的,自己不嫁,宫里也有人操心,她一个公主都没资格不嫁,何况是女儿? 而后,她又细细碎碎的将自己和安国公之间相处法子以及内心对男人的态度都说了出来。 听完后,关好目瞪口呆。 旋即笑了:“巧了不是,我也跟娘你想得差不多。宗安这人虽然矫情了点,但他长得着实不错。身份上嘛,也勉勉强强配得上我,我先凑合着看,实在不行了,蹬了他再找一个。” 长公主就摸了摸她的脑袋,“你能这样想,娘就放心了。别整什么爱不爱的,爱来爱去,把自己脑子都爱的没了!人生短短几十年,何不快快活活的过?咱们既占了这身份便利,就别把自己圈到爱情的框里,骗人骗己,还伤心伤身。” 关好很是赞同,点头:“有完美爱情那是老天爷赏脸,没有的话,咱们就找一条叫自己最舒服的路走!” 长公主眉开眼笑:“对极啦!” 又想着宗安这狗东西心思不明,说不定自己还会用到公主府的侍卫,关好便提前打预防针。 “娘,我觉得宗安的态度不太对劲,他虽年纪轻轻已是异姓王爵,可功勋之路算是走到顶了,如今手中无权势,舅舅也没有格外开恩他的王爵可以传下去。” “皇帝舅舅赐婚于我和他,怕也是双方都想到了,算是都给了恩典。上次我闹了一通,皇帝舅舅也愿意收回赐婚的旨意,说明这婚并不是一定要结的。” “可他明明已经心有所属,将那个女人放在了心尖上,偏又要坚持同我成婚,我总觉得他怕是另有目的。” 长公主没多想:“当然是同你成婚有好处呀!同你成婚,他的孩子还能再为亲王,可若是娶了旁人,这份好处就没有了。即便几次的救驾之恩,你舅舅也用亲王爵位抵了,没见其他人家不乐意同他结亲吗?” “就是因为这爵位的传承与否,得你皇帝舅舅点头。” “他如今手无权势,也没有挣军功的来处,原本又是乡野出身,家中没有底蕴,勋贵人家的闺女若是嫁了他,下一辈就是一白身。” “你就不一样了,你舅舅知道咱娘俩都喜欢颜色好的男人,且心中也惦念着他曾经的救驾之功,又有如此巧合,便想着再给一份恩典。” “所以他不愿意放弃同你成婚也是人之常情。” 关好:“……” 分析的好有道理啊! 可上辈子,为什么原主就那么轻松的被毒死呢?! 关好不能理解。 原主自从病倒之后,就再也接收不到外界的消息,如果上辈子的长公主也有如此想法,那原主不该这么轻易的丢命才是。 或许……上辈子还发生了一些原主不知道的事情? 她把这事儿记下,语气依旧很严肃:“娘,你把事情想的太容易了,咱们皇家出身,在外人眼里天生就很尊贵,可宗安同我们不一样,他是从底层打拼上来的,每一样功劳也确实是靠他自己。” “他又年纪轻轻的成了异姓王,偏手中没有权势,心中是否会有不满?” “且今日我被他打了,如果真像你说的,他贪图我有皇帝舅舅撑腰,那不该捧着我哄着我?又怎么敢为他的心肝儿就殴打皇室郡主?” “他难道就不怕我找皇帝舅舅闹?这一闹,他的心肝焉有命在?” 长公主:“……” 长公主到底不傻:“你是说,他还有别的目的?” 关好肯定:“肯定有!” “造反?” 关好摇头:“我不懂这个,可造反也该有自己的人手才对。” 长公主坐不住了,这便起身:“天虽晚了,可这事儿若真像你说的那般,定不是小事儿!娘进宫找你舅舅去!” 长公主这一去,一直等到第五日才回来。 姐弟俩感情好,打小儿没有母亲看顾,算是相依为命,所以长公主出嫁后,她曾经的宫殿依旧日日有人打扫,皇帝对这个长姐也很是尊重。 只人一回来,长公主就面色疲惫:“那丫头身世有问题,你舅舅当年是皇子的时候出去查案,被人算计,同一个女人欢好,那丫头就是那女人生的,只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你舅舅的女儿。” 关好:“……” 靠,我靠山要成别人的靠山了! 异姓王的未婚妻 宗安这个王八种子!…… 第78章 虽然长公主说这杜冬灵的身份不一定能做准, 可关好就怕万一。 如果那位皇帝舅舅有万一的心态,甭管当时是不是被算计的,只要孩子有可能是真的, 那这个靠山就等同于作废。 只目前的情况,不知道宗安是早就发现了杜冬灵的身份,还是说成婚之后发现的。 其实关好更倾向是成婚之后发现的。 如果是婚前发现, 在他本就倾心杜冬灵的情况下,宗安没必要“委屈”自己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 只有这样,才说得通为什么婚后他就立马纳妾,还狗胆包天的敢弄死发妻。 只这样一来, 宗安没被皇帝怪罪, 很有可能杜冬灵为皇帝的女儿可能性更大, 只是皇帝或许不愿意认, 才让这个女儿一直为妾。 但皇帝认不认是一回事, 愿不愿意为了一个死掉的外甥女去收拾女儿和女婿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 心里有了些思量,关好次日用过早膳,便带着人去了宗王府。 临行前,长公主有些担忧:“香兰,我们母女的荣耀来自你的舅舅,眼下是做不得准, 若证实了是真,怕是……” 关好点头表示明白:“先看看再说,娘你放心, 我心里有数,外甥女再是得宠也比不过亲生女儿的,即便这个女儿不是叫男人自愿有的。” 长公主就叹气:“你能想明白,娘就不担心了。” 关好自然是明白这一点, 但也相信,皇帝不会无缘无故弄死外甥女。 只要自己大面上不出错,那么杜冬灵……宗安才是那个害人的人渣,杜冬灵顶多是绿茶冷眼旁观,至少大部分责任不在她的身上。 宗安府的门房看到沈郡主过来,自是恭恭敬敬的将人迎了进去。 才没走两步,她就见杜冬灵一副男子打扮的模样,冷着脸要往外头走。 旁边的丫鬟急的满额全是汗:“姑娘,如今王爷病着,您可千万不能出去呀!” 杜冬灵面上有一瞬间的软弱,随即又冷硬起来:“我知你的意思,可王爷哥哥已经有了未婚妻,我也知道自己往日的行为不妥当,如今我只想身正一些,不叫沈郡主误会,难道这也是错了?” 话音刚落,她便抬头见了关好。 杜冬灵脚下一顿,旋即上前行礼:“民女杜氏,见过郡主。” 见她没茶言茶语的恶心自己,关好自不会伸手就打笑脸人。 她点点头,走近道:“杜姑娘这幅打扮,可是出门有要事?” “也算不得什么要事,王爷哥……哥哥给了我一个铺子,专做胭脂水粉的。我本就托赖王府庇佑,便想着自己也该立起来,等往后郡主来了,便也不用处处麻烦府里。” 关好意思意思的夸了两句,又说:“这想法不错。” 万一以后舅舅心疼女儿了,那看在她这个外甥女态度不错的份上,应当不会对亲姐姐一家翻脸无情吧? “能得沈郡主夸赞,是民女的福分。”杜冬灵好似一夜之间懂事了一样,规矩礼仪样样来得。 关好往里走了两步,见她方才出门的举动不在,反而跟了上来,便挑挑眉,没再说什么。 见她不说话,杜冬灵感觉有些泄气,又原形毕露:“沈郡主大早上过来,可是来看哥哥的?” 说到这里,她双眼微红:“既是未婚夫妻,沈郡主当珍惜哥哥才是。他对你那般情深,便是挨了打,也没说郡主半句不是,就当民女厚颜相求,只要沈郡主莫要再迁怒哥哥,民女是做什么都愿意的。” “杜姑娘不是要自力更生?” 关好虽想给舅舅卖个好,但也没打算处处受气,便不客气道:“我们未婚夫妻的,今日见面也要说一些亲密的话,杜姑娘跟过来是不是不合适了?” “民女是身份低微,比不得沈郡主,可民女也是哥哥亲口认下的妹妹!便是不奢望郡主将民女当亲妹妹看待,也请沈郡主看在哥哥的面上友善一些!” 听到亲密二字,一大早就做好准备装模作样的杜冬灵被狠狠的扎了心。 她本想着,王爷哥哥昨晚待她那般温柔,又有许多不得已的苦衷,她便是装,也要装得沈郡主没了嫉妒之心。 可今日见面,她才发现自己想当然了。 只要一想到心爱的男人和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你侬我侬,她的心就好似被万箭穿过,痛得不能呼吸。 关好停了脚,回身:“你知道自己比不得就好,我其实也知道宗安心里最重要的是谁,可没关系,我是郡主,总归该我得了他。” “别说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强扭的瓜不甜是不是?这句话我总觉得自己说腻了。” “我压根就不在乎这口瓜甜不甜,我在乎的是,这口瓜能不能叫我啃两口,但凡啃上了,我也就不惦记了,瓜皮想往哪儿扔就往哪儿扔。” “沈郡主,”杜冬灵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你如此说,想来心里也是没有王爷哥哥的,为何……你就不能放过他呢?” 想到王爷哥哥昨晚揽她入怀的体贴,杜冬灵哭得不能自已:“您是郡主,什么样的男人找不着?” 何苦要同我抢? 关好:“……” 关好沉默了一下:“其实吧,我不是很在乎你阴阳怪气的。” “你敢阴阳我,我就敢打回去。但是你要搞清楚一件事,如果有两个女人抢男人,且男人还放弃了心中所爱,选择另一个条件更好的女人,那只能说明这男人没几个真心。” 她盯着杜冬灵:“你与其怨我,倒不如冲着男人使劲儿,退婚的事儿我和舅舅说过了,可是宗安跪在舅舅面前认了错,我便也给他一个机会。” 杜冬灵咬咬唇:“可如果你坚持……” 那你这就不讲道理了。 关好继续往内走:“我坚持与否,是我自己的选择,凭什么要听你的?” 你有本事争男人,你有本事别劝情敌啊! 杜冬灵再也忍不住,眼泪争先恐后的往下掉:“这个道理难道我不懂?我若有你的身世,我何必如此委曲求全!我若身份高贵,我也会很有底气的站在王爷哥哥身侧!” 关好心说你身份还真有,但这事儿得看你爹怎么认。 嘴里却说:“你没有身份,可你有爱情啊!你不是觉得爱情伟大吗?难道你不认为你们伟大的爱情能战胜我这个不讲道理的郡主?” 杜冬灵:“……” “王爷哥哥娶你,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又不是非他不嫁,是他自己舔着脸过来的。不过你这么说,倒显得我很恶毒一样,这样,我现在就去跟你的王爷哥哥说,我自愿退出,成全你们。” “不可!” 杜冬灵心中一惊:“若你去说,王爷哥哥岂不是知道是我同你说了?” 关好翻白眼:“我说杜姑娘,你是男人想要,错处不担,天底下哪来的这么多好事儿?” “我……”杜冬灵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啊,她能确定王爷哥哥爱得是自己,可他却不愿意娶她! 即便沈郡主对他没有丝毫的顺从和爱意,可他还是要娶她! 那么这样的爱,又叫她如何能安心? 杜冬灵仰起了头,强行逼回了眼中的泪。 关好递过去一方帕子,“擦擦,瞧着怪叫人不忍的。” 杜冬灵没接,任由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一滴滴的落在衣襟上。 恰在此时,宗安醒了后没见到他的心肝宝贝,便忍着身上的伤找了出来。 刚没走多远,就见沈香兰和一个男子面对面的站着。 宗安当即黑了脸,便是他对沈香兰无意,可二人已是未婚夫妻的身份,她在自己的府邸和一陌生男子站的如此近,打得就是他宗安的脸! 正要开口呵斥,那男人却微侧了身,那熟悉的侧颜叫他心神一晃。 “王爷?” 身边的小厮唤了一声,宗安回神,忍着痛走了过去:“郡主有礼。” 又黑着脸看向杜冬灵:“你怎么穿成这般?” 男子的衣服向来修身,如此服帖的穿在她的身上,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这般模样有多诱人? 杜冬冷本就叫关好说得心神动摇,心里也明白王爷哥哥对自己的爱,终究比不上身份高贵的郡主。 此时见他黑着脸质问自己,又如何忍得住心中的委屈? 想着沈郡主经过昨日之事,好似对王爷哥哥没有了男女之情,杜冬灵便想着为自己争取一番。 便梗着脖子开口:“我不想再做一个没有底气依附你的孤女,便想着做一做胭脂的生意,也好叫自己自在一些。” “你一个女子,出去抛头露面的像什么话,若叫旁人见了,怕是以为我宗安连一个女子都养不起!”宗安心中生怒。 他如今做的这些,难道不是为了他们的以后? 冬灵怎么就这么不懂事! 杜冬灵眼泪又冒出来了:“你不让我去我偏去!我就要抛头露面!我不仅要出去,我还要去花楼那边做生意,那边的女子买得胭脂水粉更多!” “你敢!”宗安眯了眼,威胁道:“你敢去那些地方,我就敢叫那些女人生不如死!” 关好:“……” 沦落风尘的女子,这辈子已经够倒霉的了,你俩谈恋爱的时候能不能放过无辜群众? 余光扫到沈郡主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不知为何,杜冬灵突然有了无限的勇气:“你敢伤害无辜,我就……我就随便找个男人嫁了!” “我不同意!” “我不管你同不同意!”杜冬灵说完,直接抹着眼泪跑了。 “这个丫头……”宗安恨恨捶墙。 “咳咳,”关好咳嗽两声作为提醒,“这里还有个人呢,能不能考虑一下未婚妻的感受?” 宗安脸色一变,见了她,臀部的痛感更重了。 “郡主,我就是拿她当妹妹看的,妹妹若是不听话,家中兄长肯定是不能放心的。” 关好点头:“有道理,不过你真的拿她当妹妹?” 宗安一脸肯定,毫不心虚:“那是自然,曾经若不是邻家婶婶,我怕是早已成了一捧黄土,如今婶婶遇难,只有她一个孤女在世,我自是拿她当亲妹子看的。” 关好就认真的看了他几眼,心说这真情相守的机会可是你不要的。 便说了:“既然这般,那便将杜姑娘入你家族谱,改姓了安吧,这样你们再是往来密切,我也不会多心了。” 宗安:“……” 宗安:“????” 宗安险些绷不住脸上的表情:“何至于此?!” 关好做出蛮不讲理的样儿:“当初我要退婚,是你跪着求舅舅原谅的,可你狗改不了吃屎,甚至为了杜冬灵还打了我,我觉得,你这人很没有诚信可言。” “若要同我成婚也简单,假妹妹变成真妹妹后,我自是把她当亲小姑子看待,不会有半分的为难!” 宗安:“……” 宗安语气艰难,“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那我们退婚好了,你没人要,我可是有的,没必要非得吊你这颗歪脖子树上。”关好摊手。 宗安:“……好,我同意,只希望郡主说到做到。” 将冬灵记在宗家族谱虽有些妨碍,可只要自己娶了沈香兰,到时候睡也睡了,她也不能反悔,届时再将冬灵的名字从族谱上划去也无妨。 虽是如此想,可宗安想到杜冬灵知道这件事后的无助脆弱,心里还是疼痛难忍。 果然,当小厮将杜冬灵找出来,他说出这件事后,杜冬灵震惊不已:“你……要我当你的真妹妹?!” 看着她双肩颤抖,站立不住的模样,宗安心中剧痛,忍不住将她揽入怀中,“冬灵,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杜冬灵泣不成声:“你昨晚对我说的话,都是假的不成!” “怎么会?”宗安声音中带了狠意,“罢了,到如今,我也该将我的顾忌说与你听了。” “……所以我便是有亲王爵,可皇上未曾说有几代恩泽,很有可能到了我儿身上,便是一个平头百姓!” 宗安语气中带着不满:“冬灵,现如今,我只有娶了沈香兰,才可保我宗王府三代甚至五代爵位!即便是降等,也依旧不是平头百姓能比的。” 闻言,杜冬灵心碎不已:“你是叫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和沈郡主的儿子成为下一个王爷,是吗?” 虽然自己曾经想过如此就很好,可到底还是贪恋男人的温柔,想着他万一拒绝了郡主,身边只有自己一个……那该多完美? 杜冬灵紧紧的闭着眼,不再看他:“罢了,我身份低微,便是为妾,也是配不上哥哥的。” 宗安不顾她的挣扎,捧起了她的脸,狠狠的吻了下去,好半天,才气息不稳的将人抱坐在腿上。 “我不会叫她如意的!” “她便是得到了我的人,也绝对得不到我的心!” “冬灵,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眸色狠戾:“不过一个郡主,仗着皇上在身后撑腰就如此蛮横,等我同她成了婚,我必让她生不了孩子!” 想到这里,宗安笑了:“生米煮成了熟饭,她难不成会同我和离?” “只要三年无所出,我便会划了你的名字,将你带在身边,只要你生了孩子,我就把他记做嫡子,到时候,我们的儿子也会是王爷!” 听完这话,杜冬灵震颤不已。 这个男人,对她竟是如此深情么! 为了她,他竟然能想出这种计谋来! 没错儿,是计谋,不是毒计。 杜冬灵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不仅没觉得他恶毒,反而感动于他待自己的真心,哽咽道:“我何德何能……” 宗安摸了摸她的脑袋,苦笑:“我也想知为何你能叫我愿负天下人。” “安哥哥,你放手去做吧!” 杜冬灵改变了称呼,羞涩的扯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声音娇软了下来:“为了我们的以后,我再不会使小性子了。” “我待你是不同的,我想将你留在我们最美好的时候。” 宗安也觉得身体燥热了起来,可这是他心爱的女孩儿,他又怎会为了一时的痛快而委屈了她? 杜冬灵却是贴得越紧:“我如今既已知了安哥哥的心思,又怎会愿意安哥哥有别的女人?” “如果为了我们的爱情牺牲了你,那我情愿,情愿叫安哥哥的第一次是同我,而不是旁人……” 说到最后,她娇羞低头:“我不怕安哥哥因为这事儿瞧不起我,只要安哥哥第一回是属于我的就好。” 宗安垂眸,致使她红唇微胀:“傻丫头,你怎么会觉得我愿意睡那个女人?” “那种心思恶毒的女人,如何配玷污我的身子?” 他唇角微勾,邪肆放诞,又啄了她一口:“我已经准备好了,等到洞房那日,自有人去伺候王妃,必叫王妃失魂浪荡,低贱如泥。” “可真是那般,我的孩子叫她养了,那我……那我又该如何?” “傻丫头,我要她活着是为了叫咱们的儿子成为嫡子,可不会叫她抢你儿子的,等时机到了,自然送她去她该去的地方。” 说着,手却悄然换了地方。 觉察到他作乱的手,杜冬灵娇躯一颤,气息微喘:“这样不好吧?” “她如此辱我,冬灵还可怜她不成?” 杜冬灵摇头:“若她昨日没有那般过分,安哥哥你肯定不会如此狠心,要怪,也只怪她有错在先,安哥哥如此,不过是为自己讨回公道罢了。” “且她是郡主,安哥哥也是亲王,不比她差在哪里,凭甚要受她的气?” 瞧着她媚眼如丝的模样,宗安只觉得心神荡漾,当即不顾身上的伤,将人拦腰抱起,“好姑娘,我会留着你最珍贵的东西,只你的安哥哥叫你勾得失了魂,且叫安哥哥受用一些。” 杜冬灵娇嗔:“安哥哥,你说得我怎么听不懂?” “没关系,我教你。” 帐子内,气息逐渐变了颜色。 窗外树上,一抹足影悄然而去。 …… 长公主府。 关好睡得正香的时候,叫长公主一脚踹开了房门。 她惊了一下,险些窜上房梁,待看清来人后,觉得奇怪:“娘,大半夜的,你这是怎么了?” 难道她不是原装的事情叫长公主发现了,半夜过来捉她,要给女儿报仇? 关好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便暗自戒备起来,起身后,悄摸摸的靠近了窗户的方向,打算瞅准机会逃跑。 却没想长公主破口大骂:“宗安这个王八种子,我饶不了这两个贱种!” “我儿!那宗安竟然打着娶了你,然后叫别人糟蹋你,还不给你生孩子的主意!” “他又想叫自己的儿子继承爵位,又不想叫你生,想着先让自己做绿头王八龟,然后坏你性命,叫那小贱人母子捡现成的主意!” 关好:“????” 啥玩意儿?! 长公主一巴掌拍过来一沓纸,上头记载了今晚宗杜二人的对话:“查到她身份有异的时候,你皇帝舅舅就让暗卫盯着他们,这是你舅舅送来的,说香兰你随便折腾,这种丢人现眼的东西,便是真有皇家血脉,你舅舅也不会认!” 看之前,关好:“……” 看完后,关好:“!!!!” 长公主直接灌了一壶茶,“你放心,你舅舅既然这么说了,这姓杜的便真是你表妹,他也不会管的,不过稳妥起见,你别要了她的命。” 关好:“……” 所以说,沈香兰上辈子……她甩了甩头,不叫自己去触碰沈香兰未知的屈辱。 只理智分析:“娘你确定舅舅真的不能接受?其实男女之事,尤其是在自家人身上,我觉得舅舅不会在意。” 长公主嗤笑:“你舅舅怎么会在乎这个?他在乎的,是杜冬灵这个蠢货叫宗安玩弄于股掌之中!” 关好提醒:“娘别忘了,杜冬灵长于乡野,能选择的余地并不多。” 所以她不会去反驳自己这辈子唯一能够到的条件最好的男人。 长公主眉毛皱了起来:“我知道你的意思,可她又蠢又毒,便是直接想着法子把你弄死呢,我倒佩服她有胆气,可这种侮辱人的法子……” “你舅舅我了解,应当是受不了她的蠢,男人的爱能保持多久?宗安能对原配发妻这么做,她不过一个妾,现在甚至妾都不是,焉知下场不会更惨?” 关好便不再说,皇帝既然能盯着宗安,未必不会盯着长公主府。 反正她该说的也都说了,接下来—— 想着宗安说等新婚夜叫几个人陪他的王妃乐呵一二的话,关好搓了搓脸,扶着长公主坐下:“娘别气了。” “且瞧好了,他们的报应马上就能来了。” 异姓王的未婚妻 她说你鸡儿小!…… 第79章 许是得到了肯定的承诺, 心里有了底气,杜冬灵整个人展现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隔了三日,还没等关好出门, 她就使人递了帖子上门,是以宗王妹妹的身份。 “看来宗安的速度还挺快。” 关好嘀咕了一句,又吩咐丫鬟:“请宗姑娘进来。” 这可是未来小姑子, 千万不能怠慢了。 没想到来的不是杜冬灵一个人,宗安也和跟屁虫似的过来了。 “冬灵,来给你嫂嫂见礼。”宗安现在倒是没一开始那副脑残样儿了。 杜冬灵行了一礼,笑得温婉:“往日是我不懂事, 得罪了嫂嫂, 今日上门, 特地给嫂嫂请罪。” 关好:“……” 不敢当不敢当。 你们家的嫂嫂得负责给哥哥戴绿帽, 这谁能受得住啊! 关好客气笑笑:“还没成婚就这么称呼, 着实不妥当,还是说宗王爷瞧不起我,故意羞辱我来的?” 宗安面皮子抽了一下,倒是杜冬灵开始长脑子了:“是我太急切了,只要一想到家里有郡主这般高贵的女主人,我就有些迫不及待, 想着叫哥哥早日成婚了。” 关好:“……” 你怕不是想着早日看沈香兰的笑话! 关好就期待道:“早点成婚也不是不行,只我记得当时宗家的聘礼是我舅舅赏赐的,现如今你家想提前, 那再送一份聘礼过来好了。” 宗安自打跟杜冬灵说清后,便就有了一些莫名的自信。 且他打定主意叫旁的男人糟蹋沈香兰,因而心底已经给沈香兰贴上了不贞的标签,言语间对她自然没有多少的尊重。 “郡主, 一女不二嫁,送两回聘礼,岂不是同二嫁一样?”宗安对她的态度很是不满。 “且前几日你将宗王府的库房都搬空了,这些难道还不够?” “郡主,哥哥确实有些难言之隐,还望郡主体谅一二。”杜冬灵一副大方得体的模样。 宗安回看她,二人相视一笑,那甜蜜泡泡的氛围,便是狗都参加不了。 关好嗤笑:“这种话你也好意思说?出不起聘礼,你娶什么媳妇?聘礼我舅舅给的,那你干脆入赘得了,反正我有郡主府,也不是养不起你们。” “至于你宗王府的库房——” 关好似笑非笑:“看来宗王爷是记吃不记打,你是不是忘了,你没有同我叫嚣的资格?” 杜冬灵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心道:沈香兰,这可就是你自己往死路上走了,我本想着到时候劝劝宗安哥哥,放你一条生路,既然你如此嚣张,那日后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宗安自打获功以来,一直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心态待人,自是不愿受此屈辱。 可他也知道自己在皇上面前比不得眼前这个嚣张的女人,便硬生生忍了下来。 只他认为的忍,旁人只要眼不瞎,便不会看不出来。 关好也不在乎,只起身,围着宗安转了两圈,时不时点两下头。 宗安叫她转得心中生异,忍不住说:“你转什么?点头又是什么意思?” 关好就有些惆怅:“自来皇室女子成婚之前,都有送试婚宫女的传统,以查验驸马的活儿行不行。” “不行!” 关好还没说完,杜冬灵就跳出来阻止:“我不同意!” 关好做纳闷态:“为什么不行?” 又见宗安也是一脸的嫌恶,她面上一惊:“该不会是宗安你有什么毛病吧?” 没等他二人说话,关好拍着胸口说:“我懂了,难怪宗安你死活不肯跟我退婚,今日你妹妹也过来说迫不及待让我做她嫂子,原来是你不行啊!” 她伸手指着宗安,满脸的愤怒:“无耻!竟然骗婚到我头上!你等着,我这就进宫叫舅舅解除我们的婚事,还要将这事儿宣扬出去,绝不叫无辜女子有被人骗婚的机会!” 话说完,她自己都被感动到了,泪花闪现:“我受过的苦,绝不叫无辜女子也受一遍!” 宗安面色一变,杜冬灵立刻上前拦住关好:“郡主且慢!” 她心思急转,安哥哥行不行的,她能不知道吗? 可要是叫宫里送了试婚宫女下来,那安哥哥的清白,岂不是被那等下贱女子所污? 这般一想,还真叫她想出一个理由来:“试婚宫女的规矩,是公主们才能安排的,郡主你虽是公主之女,到底也是外姓人,是沈家的人。” “安国公只是臣子,便是郡主你是皇上的外甥女,可臣子之女用皇家的规矩,若说出去,岂不是叫人说安国公有不轨之心?” 关好:“……” 这小脑瓜子不是挺能转的吗? 关好忧愁一叹:“宗姑娘说得不错,既然宫女不能安排,那我自己安排,总比成婚后才发现男人不行的好。” 杜冬灵:“……” 你怎么还没打消这个馊主意! “难道你就不在乎自己的男人有别的女人吗!” 杜冬灵忍不住说出了真心话,“女人不都是喜欢男人守着自己一个人的吗?” 关好:“……” 瞧你这话说的,这男人踏马的是属于我的吗? 关好盯着杜冬灵:“我和你哥哥的事儿,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杜冬灵:“……” 杜冬灵语塞:“我,我也是为郡主和哥哥的感情着想……两个人的事儿,若是掺杂了第二个女人,那这感情就不纯粹了,会影响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是啊,”关好语气凉凉:“两个人之间有了第三人,感情怎么会好呢?” 杜冬灵莫名心虚,拉着她走了两步,小声道:“郡主,我希望你是我唯一的嫂嫂,有了旁人,我也会心疼你的。其实说实话,哥哥这般伟岸雄武,定不会……定不会像是你担心的那般……” 关好拍了拍耳朵:“我担心哪般?” 杜冬灵蚊子哼似的:“哥哥不会不行的……” 她脸红红的,娇羞不已。 关好皱眉:“那小不小?” 杜冬灵下意识的说:“不小!” “什么?!” 杜冬灵见她怀疑,脸一白,慌不择语:“我的意思是,不是不小……” “那就是不大?” “不是!不是不大……” “不大就是小!” 关好快速的提取到了重要信息,快速走到宗安身边:“她说你鸡儿小!” 她的神情认真极了:“鸡儿小的男人,我不要!” 宗安:“????” 杜冬灵:“????” 杜冬灵急得都摆手了:“不是!哥哥,我不是这么说的,不……我什么都没有说呀!哥哥你信我!” 宗安:“……” 宗安自然是信她的,他小不小的,冬灵怎么会不知道? 只恨沈香兰不知廉耻,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话! 宗安青了脸:“还请郡主自重!” 关好:“急了急了!” “你急了!你心虚了!看来你鸡儿的确小!” “不行,我得找娘说去,女人在这种事上可不能羞于启齿,鸡儿小可是个大问题,事关我一辈子的幸福,绝对不能叫你糊弄过去!” 宗安:“……” 杜冬灵:“……” “慢着!”宗安怒吼出声:“我鸡儿不小!!!” 闻言,方圆三里的下人齐刷刷的将视线扫了过来,其中透露的意味很明显:澺!看来确实是小! 正经男人,谁说这个不是理直气壮的?哪里会有脸红脖子粗的? 宗安:“……” 话出口,宗安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一瞬间,他仿佛听到了无数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自己鸡儿小的话。 可这种事,他又没办法去自证。 总不能大街上扒了裤子,转着圈儿的甩着叫人看吧? 仿佛是觉得他的耻辱感不够严重似的,关好摇头:“真的吗?” “我不信。” 宗安:“……” 宗安怒道:“那你要如何信!” “我要试试!”关好眼里满是跃跃欲试。 宗安恼羞成怒:“试试就试试!” 杜冬灵尖叫:“哥哥!” 见关好疑惑的看过去,杜冬灵赶忙补救:“郡主是如何的身份?哥哥怎能说这种话唐突郡主!” 宗安此时怒火上头,语气便就有些生硬:“那你说如何做!难不成叫我担着一个,一个……小的名头?!” 是个男人都不能认! 关好在一旁给出主意:“那这好办呀,我得找个人试试。” 杜冬灵又哭了:“可是,可是这样对不起郡主你呀!” 安哥哥的清白,我都没有染指,凭什么交给别的女人! 宗安嘴唇紧抿,直接成了一条线,眼神阴鸷,语气森寒:“既然这是郡主所愿,那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早这样说,又怎会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关好心下满意,拍拍手:“来人,将我给宗王爷挑的两个伺候的人带出来!”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身形袅娜,容颜娇媚的女子走了出来。 宗安瞧着这二人的姿态,心中一动,倒也没说什么拒绝的话。 不过是两个伺候人的罢了,就是个玩意儿,若这样能叫沈香兰消停,他牺牲一下也无妨。 杜冬灵一直盯着他的神色,见他这般,心下酸楚,便打定了主意,必不叫这二人沾了安哥哥的身子! 两个貌美女子走过来,盈盈下拜:“奴婢见过郡主。” 关好抬手,开口便是呵斥:“啰啰嗦嗦的做什么!” “我特地给宗王爷准备的人呢?怎的还不带来!” 宗安:“……” 啊?这二女竟不是……袖子一紧,宗安低头,便见到了心上人哀怨的小脸。 他心中泛虚,开口解释:“我想着,总要把这一关糊弄过去。” 杜冬灵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只低低的嗯了一声。 不多时,便有两彪形大汉而来。 关好满意点头:“快过来,今日跟着宗王爷回去,务必把王爷伺候好了,顺带的,观察一番王爷的子孙根是否能叫女子受用。” 宗安:“……” 杜冬灵:“……” 宗安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沈香兰,你说什么?!” 这等不堪入目的女子,走出来都是污了他的眼,怎么还能做那等私密的事儿?! 关好不解看他:“我在给你安排伺候的人啊,怎么,是我不大度,还是你不满意?” 宗安:“我满意个——” 杜冬灵急忙拦住了他的话头,看着关好:“哥哥自然是满意的!不过是伺候人的玩意儿,长什么模样都不要紧,重要的是对郡主忠心!” 关好就一脸“你很上道”的表情:“还是妹妹懂事。” 杜冬灵心中雀跃,心说这两个女子长得这般模样,安哥哥便是用了那等羞人的药,怕也是下不了嘴的,如此一来,安哥哥的清白就保住了。 至于郡主说的伺候——这二人如此模样,只要安哥哥略微暗示,不怕她们不听话。 否则这等女子,一辈子都是没有男人要的! 想到这里,杜冬灵笑容满面,上前两步,看着那壮硕的二人:“二位姐姐,那我哥哥的身子,就托二位姐姐暂时照顾些时日了。” 那二人对视一眼,仰起了头,喉结露出,嗓音浑厚有力:“我等必不负郡主之令!” “……”宗安:“!!!!” “……”杜冬灵:“!!!!” 男、男人?! 杜冬灵眼前一黑:“怎么会是男人?!” 关好就亲亲热热的拉着她的手:“男人怎么了?不是妹妹你说两个人之间不能有第二个女人的吗?为了我和你哥哥的感情,中间加了两个男人又不算个事儿!” 她又转头看着那两个大汉:“认真、注意、仔细的观察宗王爷的鸡儿,必要时候,还可以把玩一二,听到没有?” 壮汉震声:“听到了!” 宗安:“……” 杜冬灵:“……” 宗安疯狂辱骂:敲尼玛! 敲尼玛! 听到没有沈香兰! 敲尼玛啊啊啊啊!!! 异姓王的未婚妻 自然是强人锁男啦!…… 第80章 “识相的话, 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宗安回去后,神色阴郁,看着带回来的两名壮汉:“你们别忘了, 我是皇上亲封的宗王!” 阿大和阿二相视一眼,齐声道:“我们是郡主的人!” 郡主还是皇上的外甥女呢! “郡主是我的未婚妻,往后我才是一家之主, 便是郡主,也得听我的。”宗安自大道。 阿大不满:“郡主为君,你为臣,你竟然想要做郡主的主?” 阿二接着说:“果然郡主派我们兄弟过来是对的, 如果成婚后你还是这般, 郡主得受多少的委屈?” “你们!”宗安瞪眼:“放肆!” “更放肆的还在后头呢!”阿大轻蔑一笑, 给了弟弟一个眼神。 后者直接将宗安打横抱起:“宗王爷, 我们兄弟可是来伺候你的, 今晚这关,你是不过也得过!” 宗安金惊怒,宗安挣扎,可是宗安有伤在身,又岂是两个壮汉的对手? “放肆!你们这两个贱民竟敢欺辱堂堂亲王,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宗安声嘶力竭, 奋力蹬腿。 “郡主的意思,王爷可怪不得我们。” 杜冬灵听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你们不许对哥哥无礼!” 想着他们到底是男子, 杜冬灵急切的心虚稍缓:“你们……稍微看看就成了,切莫吓着哥哥。” 男人和男人,能做出什么来? 阿大就说:“宗姑娘发什么美梦呢?咱们是替郡主检查郡马来的,光是看看怎么能成?” 杜冬灵:“????” 她心中不妙:“你们想做什么?” “做什么?”阿大勾唇, 邪魅一笑:“自然是强人锁男呐!” 阿二也乐呵呵的笑:“还有男上加男啦!” 宗安:“????” 强、强人锁男?! 杜冬灵:“????” 男、男上加男?! 宗安怒极:“放肆!” 阿二懒得听他废话,直接将门踹开,往床上一扔,杜冬灵下意识的就要跟上。 阿大伸手拦她:“宗姑娘,接下来的事儿可不好叫你一个姑娘家看到,还是说,你想……嗯?” 他嘿嘿坏笑两声,杜冬灵心慌摇头,不住后退。 “啊啊啊啊啊!!!” 阿大话没说完,屋里的宗安突然发出一阵惨叫。 阿二啧啧两声:“还没开拓好呢,怎么叫得跟杀猪似的?多败兴?” “万一郡主想玩些花头,你这个郡马叫成这样,岂不是吓坏了郡主?” 说着,手下使劲儿一钻,还螺旋扭圈儿。 宗安:“……” 回应他的,是宗安更加痛苦的嚎叫。 杜冬灵:“……” 阿大等她回到:“宗姑娘?你的意思是?” “不!我不!”听着屋内的惨叫,杜冬灵顾不得心疼,只一味的惊恐后退。 哐当—— 阿大甩上了门,进去后,门外依旧能听到声音,只听他说:“怎么搞得这么恶心?” 阿二委屈了:“那能怪我?还不是剑柄太过粗实了,早知道就换个的。” 阿大不耐烦了:“搞快点,前头也得检查检查。” 门外,杜冬灵:“……” 虽没有真刀真枪实战过,可杜冬灵莫名就听懂了他们的对话。 她眼泪簌簌的落,一边心疼,一边庆幸:幸好只是后边儿的……不论如何,至少安哥哥的那个东西还算是干净的,等往后她能用到的时候,也不至于心里膈应。 却没想这念头刚晃过,里头又传来宗安一连串的惨叫:“啊啊啊嗷嗷嗷啊!!!” 杜冬灵心中一抖,整个人都趴在门上,不停的拍:“安哥哥!安哥哥!你怎么了呀安哥哥!” “呜呜呜!安哥哥,你跟冬灵说说话好不好?冬灵好害怕、好担心呀!” “两位大哥,你们放过安哥哥吧!有什么不满就冲我来,不要伤害安哥哥好不好呀呜呜呜呜……” 她哭得情真意切,嗓门也是超大,争取叫安哥哥听到自己的内心。 吱呀—— 门突然被打开,阿大期待的看着她:“真的吗?宗姑娘你真的要换宗王爷吗?” 他嗓门也是超级大:“如果你能陪我们兄弟乐呵乐呵,我们说不定会对宗王爷下手轻一点哦!” 阿大张开了双臂,又回头:“老二,等会儿再弄,宗姑娘说要替了宗王爷呢!” 阿二剃刀都亮出来了,听了大哥的话,当即双眼锃亮:“糙汉子哪里有美娇娘舒服?大哥,快快请宗姑娘进来!” 床上,气息微弱的宗安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了一股微弱的希望。 如果,如果……如果冬灵愿意为了他受此委屈,他发誓,这辈子都不会亏待她! 却没想,门口杜冬灵的声音传了进来:“啊不要!你要干什么!放开我!你这个淫贼,我杜冬灵就是死,也不会委身于你们两个恶贼!” 言毕,有跌跌撞撞的脚步声远去。 阿大:“……” 阿大看着自己张开的双臂,以及一丁点都没挪动的双脚,丧里丧气的:“不愿意就不愿意,装什么装呀!” 他关了门,委屈的走了进来,对着弟弟说:“我连她衣角都没碰到一个,哼!装模作样的坏女人!” 阿二有些失望:“这样啊?” 他晃了晃手中的剃刀:“那等好姑娘咱们是肖想不到了,还是伺候王爷要紧。” 阿大就点头:“剃干净点儿!” 不一会儿,锦被上就落下了弯弯曲曲的青丝。 “澺!”阿二嫌弃皱眉:“怎么这么点儿啊?” 他摇摇头,小眼神怪嫌弃的:“这么久了都没动静,可能是废了。” 阿大在旁边配音:“兄弟废了怎么办?多割两下就好啦!” 听了这话,被折腾成死鱼的宗安一个打挺坐了起来,怒道:“我是男人!我被两个男人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会有动静!” 阿二神色淡淡:“那又怎么样?反正你小。” 宗安:“……” 宗安一激动,菊部瞬间下红雨,双臂不住挥舞:“我不小!” 可能是男人的尊严作祟,兄弟突然高调抬头,“不小!一点都不小!” 哪知道兄弟俩眼睛这么一瞥,齐齐冷笑一声,突然扯去了裤腰带,精铁锻造的仙剑这么一亮—— 齐声道:“你还好意思说不小?” 宗安:“……” 宗安:“????” 宗安:“!!!!!” 宗安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突然怒吼出声:“这不可能!!!!” 吧嗒—— 小兄弟有气无力的倒了下去。 …… 得到消息,说是宗安身体上惨遭折磨,精神上也被摧残了一遍,关好摆摆手,让兄弟俩下去了。 她给足了未婚夫养伤和培养自信的时间。 过了五六日,关好这才带着牛鞭、羊腰、驴宝等贵重食材上门探望。 “你还来干什么?”见到关好上门,杜冬灵的脸瞬间绿油油的。 关好心里有些愧疚,这颜色,别是阿大阿二把宗安折腾狠了,连累的杜冬灵绿得发光吧? 可是阿大阿二也没亲自上阵啊,不算传统意义上的植树造林吧? 听到沈郡主前来,宗安也满身阴柔的出来,只一见她,视线便再也挪不开。 关好受宠若惊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很是不好意思:“哎呀,宗安你怎么这么看我,难道今天的我特别美丽,叫你挪不开眼?” 杜冬灵猛地转头,恰好捉住宗安没来得及收回的视线。 她鼻子一酸,眼泪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想着这几日安哥哥因为自己从他门口逃跑的事情而对她颇有微词,杜冬灵就心痛得不得了。 安哥哥只会怪她没有帮他,可他怎么不想想,她是一个女子,清白只有一次,如果真的被旁人玷污,那往后,她又有何颜面站在他的身侧? 只他说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他不会介意……杜冬灵苦笑,再是深爱,她也不会信这种话的。 眼下见宗安如此,她强行挤出一抹笑:“这话哪里就对了,郡主国色天香,日日都叫人挪不开眼,又不只是今日。” 罢了,安哥哥埋怨就埋怨吧,为了以后,她愿意在沈香兰面前卑微到泥里去。 关好美滋滋的夸了她一句会说话,拍拍手,让丫鬟将东西留了下来,说:“前几日我身边的人怕是将你吸干了,这些东西留下来,叫厨下做了,好好给你补补。” 说话间,丫鬟已经打开了盒子。 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关好一点都不嫌弃,兴致勃勃的介绍:“这可都是好东西,千万不能浪费!” 宗杜二人打眼一瞧,瞬间就沉默了。 杜冬灵羞红了脸,宗安则是强行从牙缝间挤出一句话:“多谢郡主了!” “不客气,”关好站了起来:“东西送到,天色不早,我也该走了,明日再来看你。” 宗安巴不得这个该死的女人早点走。 经历了上次那一遭,他的自信被打击的丁点不剩,对皇权也更多了一丝敬畏。 以前是因为救驾之恩,皇帝对他颇有纵容,也不曾为难过他。 订婚之后,因着他出众的容貌和体贴的心思,沈香兰更是芳心挂落,处处体贴,即便是自己打了长公主府的脸,未婚妻也依旧要跟她好。 可是这一切,从那一巴掌开始就结束了。 宗安心中多了些后悔,可看着身旁自己深爱的女子,到底将这丝后悔给压了下去。 如今的他,只能卧薪尝胆,待日后,必将如今的遭遇百倍、千倍的还回去! “郡主,我送送你。”杜冬灵觉得安哥哥身边很是压抑,便找借口站了起来:“哥哥,我去送送郡主。” 宗安没说话,杜冬灵也不敢看他的眼睛,急匆匆的跟上了关好的脚步。 “郡主!” 听到后面的声音,关好放慢了脚步,回神看她:“宗姑娘有事?” 觉察到身边丫鬟紧跟着自己,杜冬灵神色一暗,又仰起头,明媚的笑:“郡主莫怪,哥哥他对郡主用情至深,那日郡主的举动,着实……伤害了哥哥,待哥哥缓过来,必定待郡主如往昔。” 关好点点头表示明白:“我也挺后悔的,可这事儿关乎我一辈子的幸福,便是心里有些不舒服,我也能忍下。” “只要郡主和哥哥幸福就好。”听到幸福二字,杜冬灵神色有些勉强。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宗姑娘就请回吧。对了,我带来的那些食材不好久放,还是早些做了给宗王爷滋补才是。” 关好说:“阿大阿二已经跟我说了一些基本的情况,我觉得,有些东西早早的补上,对我对他都好。” 杜冬灵脸色难看,可还是吩咐丫鬟:“叫厨房的人将那些收拾了,待会儿送到王爷房里去。” 听到那两个意图羞辱自己的淫贼的名字,杜冬灵胃中泛酸,忍不住作呕。 “宗姑娘这才像话。”关好满意点头。 等人走后,杜冬灵的坚强瞬间就被戳破,她一边回头走,一边对丫鬟说:“沈香兰简直太过分了,她怎么能如此对待安哥哥!” 丫鬟也是人,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再加上她早就看不惯这个矫情做作的女人,便说:“姑娘,沈郡主也是一片好心,您别忘了,她身份同您是不一样的,便是王爷都拿她没办法,您这般……若是叫沈郡主知道,怕是王爷也讨不了好。” 想到安哥哥挨的那顿打,杜冬灵瞬间被噎了一下,好半天才说:“委屈安哥哥了。” 丫鬟心中鄙夷,心说要不是有你在中间掺合,王爷跟郡主那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哪里还要这般折腾! 嘴上却道:“姑娘,咱们去看看王爷吧,滋补的汤该好了。” 杜冬灵点头,安哥哥只是暂时生她的气,如果她亲自喂他吃东西,想来他会感动的。 * “你怎么来了?” 宗安眼神不耐:“我现在想一个人待会儿。” 杜冬灵手中捧着托盘,娇声道:“安哥哥,我给你送点滋补的东西。” 滋补? 听到这个词,宗安神色中已是压不住的暴怒。 杜冬灵没有发现,她将碗端了起来,用勺子舀了两勺汤,在唇边吹了吹,才含羞带怯的将勺子伸了过去:“安哥哥,我喂你。” 宗安慢慢抬起了头,猛地给了她一巴掌,大动肝火:“杜冬灵你什么意思!你不救我也就算了,现在还来戳我的心窝子,我上辈子是欠了你不成!” “你就不能让我安静的待会儿吗!” 杜冬灵被他这一耳光给打懵了,好半天都没回神,手里的碗哐当一声落地,她颤抖着唇,眼泪跟不要钱似的:“你打我,你打我……” 她突然站了起来,不住摇头后退:“安哥哥不会打我,不会的!” 杜冬灵的声音逐渐尖锐起来:“安哥哥不会打我!你不是我的安哥哥!” 趴在屋顶偷看的关好:“????” 啊!情侣反目了! 罪过罪过,她没什么诚意的心中道歉,而后继续偷看。 杜冬灵此刻眼中带了一丝恨意,梗着脖子上前,“你打我啊!你继续打我!宗安,你来,你来打我!” 动了手之后,宗安就后悔了,“冬灵,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话没说完,杜冬灵便将脸伸到了他的面前:“对不起有什么用!你有本事打我!” 宗安皱了眉:“我说了对不起了!” “可是你打了我!” 她捂着脸,泪流满面:“打一次就能打第二次!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你有本事继续打我!” “有本事你打死我!” 宗安眼中火气直冒,手臂更是颤抖,似乎有抬起来的意思。 杜冬灵觉察到了,心中更觉失望,口中的话依旧紧逼:“你要不就打死我,要不我就不会原谅你!” “你抬手了!你还想打我是不是!来啊,你来打死我!” “不打死我,你就不是个男人!” 偷听的关好:“????” 姐妹,你这真是不挨打不死心啊! 果然—— 不是个男人这句话成功的压垮了宗安的理智线,他直接暴怒而起,抓着杜冬灵的头发就把人掼在了地上。 紧接着,他人压了上去,左右开工,将巴掌声送给了围观群众。 关好冷漠的看着,心中没有丝毫怜悯。 家暴不是好东西,但是这两个狗东西,不在人类的范畴内。 到最后,杜冬灵鼻青脸肿,脖子再也梗不起来,宗安也逐渐理智回神。 他抱着气息微弱的杜冬灵,后悔不已:“冬灵!!!!” 关好打了个哈欠,听着杜冬灵说出各种绝情又决绝的话,眼睛逐渐闭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有人摇晃自己的肩膀:“郡主,郡主,醒醒啊郡主。” 关好睁眼,那人又说:“夜深露重,郡主该回去歇着了,属下还要继续留着。” 关好:“????” 记忆回笼,关好了然,哦,皇帝舅舅的暗卫! 她正要开口说两句话,却没想屋顶下方,突然传来一声高昂的吟唱。 关好:“……” 关好楞了楞,下意识的揭了身旁的瓦片,偷偷将视线落下,结果—— 屋内,红帐生暖,宗安面色潮红,神态中带着一丝扭曲的躺在床上。 上方,杜冬灵青丝散落,头脸虽肿,可双颊依旧生出醉人之意,披肩更是堪勘遮羞。 关好惊呆了! 她瞪大了眼睛,我就歇了个午觉,进度条怎么能拉这么快! 话说我睡觉前,你们不是一个梗着脖子求打,一个打得特别上头的吗? 顶天了我打盹的时候你们还在互相问候对方的祖宗呢! 怎么我一觉醒来,你们都开始上演精修的动作剧本了? 她直愣愣的看着,旁边的暗卫咳嗽一声,说:“郡主,莫要看了,不行的,那都是假的。” 关好:“????” 假的? 关好揉了揉眼睛,将头放低了点儿,再一瞧—— 哦豁! 宗安的手臂都挥舞出残影了! 再瞅瞅杜冬灵那副沉浸的模样,关好瞬间兴奋了起来:我的天呐! 这么一副娇羞动人的身子,宗安竟然练起了铁砂掌! 她激动的脚下不稳,一脚一片的踹飞了瓦片,从房顶跳下。 正在激烈挣扎的二人:“!!!!” “啊啊啊啊!!!”杜冬灵尖叫。 “出去!给本王滚出去!”宗安的脸色隐隐发青。 关好搓搓手,神情中没有丝毫的猥琐。 她不顾暗卫的阻拦,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扯下帐子将杜冬灵拔起裹住,扔到了床里。 而后兴奋的掀开被子,看着光秃秃的小鸟,哦豁一声,仰天大哭:“脖子断了呜呜呜!” “不会抬头,果然没用了呜呜呜……噗嗤!” 宗安:“……” 暗卫:“……” 暗卫艰难开口:“郡主,您……不要太悲伤了。” 这悲伤实在是太假了郡主!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0-90 第81章 宗安为什么会恼羞成怒的打了他的心肝儿? 当然是因为那两个壮汉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啊! 其实关好觉得自己还是挺有良心的, 相比较宗安想在成婚之后叫别的男人欺辱自己的妻子,她只是意思意思的叫阿大阿二给他做一下肛肠科、生殖科的检查而已。 都没有叫他们对宗安进行什么负距离接触的活动。 就是吧,宗安的心理没想到挺脆弱的, 他一向觉得天老大他老二,因而面对心爱的女人的时候,那邪魅狂狷的态度摆的足足的。 却没想阿大、阿二将武器亮出来的那一刻, 宗安深深的被打击到了。 原来世间竟有如此、如此毁他心智之男子! 许是这种打击太过深刻,自那日起,宗安惊恐的发现,每日晨间, 好兄弟便不再有了反应。 所以当关好送去各项补身之佳品的时候, 宗安已经被刺激的在爆发的边缘。 再加上心爱女人的贴心喂食, 宗安底子一虚, 立刻就用脾气爆发来掩饰自身的不足。 却没想……杜冬灵竟然是个受虐体质。 *** 以上种种, 关好不知道,也不关心。 被暗卫提醒过后,她立马肃了脸色,摆出一副气坏了的嘴脸:“你们两个竟然做出这种无耻之事!若我没记错,宗姑娘已经入了宗家的族谱!你们这么做,对得起我吗?对得起你宗家的列祖列宗吗?!” 族谱? 想到就是因为上了族谱, 自己才和安哥哥去了长公主府,然后领回了阿大和阿二这两个淫贼,杜冬灵的嘴险些气歪了。 倒是宗安, 想着几人如今相撞的这场面,恨声道:“郡主来得如此及时,怕是一直藏在我宗王府。眼下我和东灵的事也叫你发现了,不管你怎么想, 我这辈子都不愿意委屈冬灵。” “以前是我没认清自己的内心,如今冬灵的清白已交给我,我必要给她个交代。郡主,你我今生无缘,咱们的婚约就此取消!” 现在这边,想骗她是骗不到了,倒不如以深情示人,再图以后。 关好摊了摊手:“凭什么我想取消婚约的时候,你死缠烂打不愿意,现在我想要跟你在一块儿了,结果你又不想成婚了?” “哦,就凭你鸡儿小,就凭你不行,就凭你取了杜冬灵的清白不用鸡儿,反而用右手?” 宗安:“????” 杜冬灵:“????” 俩人俱都涨红了脸,杜冬灵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做小伏低没有用,倒不如占了安哥哥名正言顺的女人的身份。 “郡主,我如今已经是安哥哥的女人了,求你成全我们吧!” “那可不行,我现在觉得这男人还挺不错的,小归小了点,但手上这长处我还挺欣赏的。” 关好翻白眼说:“当然,我也不是那等没有容人之量的女人,你们既然都这么着了,那改日把族谱上的名字划了吧,再去衙门立个纳妾文书就是。” 杜冬灵心中一动:“郡主愿意接纳我?” 关好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为什么不愿意?还是说,我表明了不愿意的态度,你俩就不会在一块儿了?” 杜冬灵见她转身就走,面色青红交加,求助似的看了宗安一眼。 后者低头看着她,面色复杂:“冬灵,你为何不拒绝我?你知道的,我想将最美好的你,留在最美好的时刻。” 杜冬灵呆了呆,流泪说:“明明是你欺负了我,是你先动手打我,然后又来哄我,也是你解开了我的衣裳……安哥哥,我都愿意同你那般做了,你怎能,怎能将责任都推在我的头上?” “可如果不是你端来了那滋补的汤,我又怎会怒极对你动手?” 宗安沉着脸:“行了,莫要再多说旁的话,明日我就去官府写纳妾文书,往后我必不负你就是了。” 见他毫不留情地出了房门,杜冬灵扑在被子上哭得撕心裂肺,“他怎能……” 怎能这么对我! 明明她都不在乎他那处不行,愿意用那等屈辱的法子成了他的女人,可他……杜冬灵苦笑一声,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如今自己清白不在,他便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了。 杜冬灵翻了个身,仰面朝上,麻木的盯着帐子顶,目光空洞洞的。 并没有立刻离开的关好瞅着她这样,用胳膊肘拐了拐旁边的暗卫:“纸笔有带吗?” 暗卫:“……有。” 关好:“????” 我就随口一问,你还真有啊! 关好觉得自己挺善良的,爱情是否坚固,就看她这个恶毒女配怎么配合了。 想想这两个人的爱情吧,如今宗安对得到手的心肝儿似乎没有那么强烈的在乎了,而杜冬灵则是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她看着好像还是在乎的,不在乎也不会这个样儿。 哎呀妈呀,想想就叫人心酸,不行,她得加把柴禾进去助燃。 关好就当着暗卫的面,把她可能是皇帝女儿这个消息写了出来,最后看向暗卫:“我这个消息告诉她,应该没问题吧?” 暗卫在她将纸递过来后,瞄了一眼,说:“属下不知道有没有问题,但是主子说过,只要郡主没有无故杀人放火,属下应当尽力配合郡主,只要郡主玩得高兴。” 那就没问题了! 咻得一声,小纸团砸在了地上。 杜冬灵眼睛木然的动了动,抿着嘴起身,将纸团捡了起来,“这……” 她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起来,这才回想起今日沈香兰出现时,身边好像是有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难道说……那个人,是我爹爹的人吗? 杜冬灵的手抖了起来,几乎下意识的,她将纸条放在蜡烛上点燃。 不管是不是真的……不,这一定要是真的! 但是我爹爹在我身边放了暗卫这事……安哥哥暂时没必要知道了。 在屋里睁眼到天明,杜冬灵用凉水扑了脸,也没有上妆,就这么憔悴的去了宗安的院子。 经过一夜的休息,宗安的心情缓和了许多。 他想着沈香兰既然没有直接说取消婚约,那么不管她是觉得有趣还是想要羞辱自己,这个婚事,还是得抓紧。 必要时候,可以用一些非常手段。 毕竟她对自己的态度不同以往,时间拖得越长,对他以后就越不利。 正想着,就见杜冬灵走了进来。 宗安眉头皱了皱,“我今日会去办纳妾文书这事儿,香兰既然不介意你在我身边伺候,你也别多心,没事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别出来,别惹了香兰不高兴。” 果然,得到手的女人就不值钱了。 杜冬灵苦笑,失望吗? 或许有吧,可还是放不下这个男人是为什么呢? 杜冬灵抹了一把泪,坚强道:“安哥哥不用如此,这辈子我能是安哥哥的女人,已经心满意足了,这府里……本就该是你和郡主的,多一个我像什么样?” 宗安眉头皱了起来:“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以前是我怜惜你,现在……” 看着她的神情,宗安又有些不忍,叹口气说:“我不会亏待你的,甚至以前跟你说得话,我都放在心上,在我心里你依旧是最重要的,包括以后,也都是我们的孩子的。” 听了这话,杜冬灵心中又苦又甜,摇头:“不了,宗安哥哥,我要走了,我想去找我爹了。” 她声音轻轻:“我娘临终前说过,我爹肋骨侧有一朵杜鹃花一样的胎记,说是我家男子都是这般,虽然不好找,可我慢慢打听,总是能找到的。” 话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出了府。 杜鹃花? 宗安听得心神一震,总觉得这个很是熟悉,偏怎么也想不起来。 又见杜冬灵已走,他生气对方不听话,便也不去管。 瞧着天色还早,先是吩咐人往长公主府送东西,接着转道去了衙门,取出杜冬灵的身份文书,将纳妾文书给签了。 本朝律法规定,以妾为妻者,庶民责罚二十大板,没收家产,为官者除官,勋贵则除爵。 盖因开国皇帝乃是原配嫡子,偏家中父亲宠妾灭妻,还任由小妾残害原配嫡子,致使嫡子沦落乡野,不得不跟着起义军拼命。 …… 半夜。 宗安睡梦中猛然惊醒,杜鹃花! 他有数次救驾之功,自然也为皇上包扎过伤口,皇上肋骨侧确实有杜鹃花的胎记! 杜鹃花,杜鹃花! 他激动的站立不住,如果真是,那冬灵岂不是当今的沧海遗珠? 那么他们……宗安急得连夜出了府,一定要找到冬灵! 冬灵对他情深似海,那沈香兰又算得了什么! 他对冬灵也有爱,这辈子合该是夫妻! 只行至一半,叫深夜的冷风一吹,他又醒了神:婶婶能记得皇上,皇上未必就没查到婶婶! 当初沈香兰闹着要退婚的时候,皇上对自己也没有任何怒意……是了,堂堂天子,怎么可能查不到冬灵的身份! 一定是皇上知道冬灵是自己的女儿,而冬灵和自己两情相悦,偏沈香兰又是长公主的女儿,皇上也是为难,这才将圣旨作废,想要取消他们的婚约! 想到这里,宗安心中溢满了悔意。 他为什么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沈香兰再是得宠,那也只是皇上的外甥女,不是皇上的亲女! 冬灵既然没被皇上认回去,肯定是皇上有不得已的苦衷,即便现在艰难了一些,那往后公主之尊总该有! 他可以当驸马的! 宗安面色扭曲了起来,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冬灵要紧! 他可真该死啊,怎么能让自己的女人在外头流离无依呢! …… 关好一夜好眠。 想着杜冬灵和宗安且有一番拉扯,又见沈二姑娘最近被收拾了足有半个月没顺东西,便很是高兴,说:“二妹,今日我心情好,我叫几个人带你出去买东西,买什么都算我账上,不超过二百两就行。” 沈二姑娘习惯性的想要讽刺两句,可想着大姐姐说动手就动手的性格,硬是忍下了嘴欠的习惯,脚下不停的跑了。 罢了,能出去放风,总被被关在家里学规矩强。 关好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看着点,二姑娘要是老毛病犯了,我扣你们两个月的月钱。” 一听这话,那边跟着的四个丫鬟并两个嬷嬷纷纷擦亮了眼睛,胳膊上的衣裳都鼓了起来,甚至有人开始往腰上缠麻绳。 沈二姑娘:“……” 沈二姑娘骂骂咧咧的走了。 关好也没在家里待,略看过账本之后,便打算出去巡视一番自己名下的产业,别再给养出蛀虫来。 结果刚转过一条街,就见宗安骑着快马而来,看这方向,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关好眉头皱了起来,手往后伸,后头的丫鬟眉头都不带皱的,直接将马鞭递了过来。 关好抬手就甩,直接跃起,一手拽着缰绳,一手将宗安从马上卷了下来摔在地上。 将手中的缰绳递给身边的侍卫,又吩咐:“去京兆尹报案,天子脚下,竟有人敢闹市当街纵马,这是不将我朝的律法放在眼里!” 闹市区有人飙车,任何一个正义市民都会热心举报的! 宗安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不顾身上的伤势,急切问她:“沈香兰,冬灵不见了!我记得你一向看不惯冬灵,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只要你告诉我冬灵在哪里,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她是你的女人,又不是我的女人,去哪里了关我屁事?”关好说。 不过琢磨着他这样儿,或许杜冬灵告诉他自己的身份了? 想着杜冬灵身边有一个暗卫跟着,关好便没多关心,只说:“找你的小情儿找到未婚妻这里了,宗安,你的心可够大的。” “沈香兰,你这是什么意思?” 宗安想着皇上既然没说,那他也得严守秘密才是,便迁怒她:“你既然要嫁我,那冬灵往后和你就是姐妹,现在冬灵失踪,下落不明,你怎么能这么冷漠!” 关好:“……” 我们现在就是姐妹啊,不也照样冷漠? “你的爱妾已经失踪了,与其在这里同我纠缠,不如去报案,请官府的人帮忙更快……”关好话没说完,就被宗安直接打断。 “不行!冬灵是个女子,如今一夜下落不明,若大张旗鼓的闹出,对她的名声不好!” 宗安觉得这完全是个馊主意,肯定是沈香兰想要祸害冬灵的名声。 冬灵可是公主,如果名声坏了,皇上说不定不会认,那他盘算的宗家长久富贵的事情就没了! 关好环臂看他:“那随你,反正大妇看不惯小妾,你爱找不找,着急的可不是我。” 宗安就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你可别后悔!” 关好:“……” “不后悔,”她看着街边的衙役过来,“不过我估计你要后悔了。” 衙役上前,看着关好:“郡主,请问闹市纵马者何在?” 关好指着某衣衫不整的男人:“诺,宗王爷在那里呢,王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虽然他是我未婚夫,可我也绝不包庇!” 她说得大义凛然,宗安则是听得目眦欲裂:“沈香兰,我还要去找人!” 关好伸手,朝衙役做了个请的动作:“还是带回去交给大人处置吧,你看他这暴脾气,明显的怒路症,这要是再叫他骑马,还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遭殃。” 宗安:“……” 宗安破口大骂:“沈香兰,你这个毒妇,我这辈子都不会娶你!” 关好叉腰,对喷回去:“你当我愿意嫁你?我送给你作为伺候的人回来说了,你不仅鸡儿小,还站不起来,床笫间跟小妾也只有手快活,我还不想嫁给你呢!” 宗安:“!!!!” 宗安瞬间面赤筋暴:“你!你无耻!” 关好撇嘴:“你骗婚就不无耻?” 她拍拍胸口,一脸的后怕:“幸好我叫人去查验了,否则成了婚才知道被你骗了,那可就亏大发了!” 边上看热闹的就说:“郡主说得没错儿!” “就是!这怎么就无耻了?谁家还没个女儿姐妹了,要是自家亲戚遇到这骗婚的事儿,怕是生撕了男方的心都有!” 还无耻……咱们老百姓过日子讲究个实在好不好! 甚至边上酒楼有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在此,也都暗中点头,好歹也是一个王爷,这辈子找个女人安稳过一生有什么难的? 只要你情我愿,日子也颇为过得,结果你便死要面子的娶贵女,现在面皮子叫人揭了吧? 也不瞧瞧贵女身后的底气,人家娇惯着养大的,能受你这份屈辱? 宗安:“……” 听着这些话,宗安张嘴欲解释,可衙役拽着他的力道大极了,叫他灌了一嘴的风。 …… 不过半日的功夫,这股风就刮到了宫中。 皇帝特地将外甥女给叫了进去,问她:“香兰,你是怎么想的?” 关好看他:“舅舅,表妹的事儿?” 皇帝摆手:“她确实是我女儿,但我也是被算计的,我不会要她的命,她想要那个男人,那就给她,要是不想要,我再找人教她,总归叫她后半辈子无忧,但认她却是不能了。” 又说:“既然骗婚的名头出来,那舅舅把宗安爵位去了?” 关好就说:“还有救驾之功呢?” “不已经是异姓王了?要不是因为这个,他几次三番对你不敬,还敢对皇家郡主动手,舅舅能绕了他?” 关好就说:“那犯错就按照律法来呗,舅舅不要包庇他。” 皇帝就说:“王府先给他住着,你表妹那边……” 皇帝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你表妹脑子糊涂,可能还要回去。” 关好没意见:“舅舅的想法极好。” 那是他亲闺女,长成这么个脑残的样儿,这舅舅也是够糟心的了。 “可要现在取消婚约?” “先看看再说,”关好用又问:“太医院那边,我想跟舅舅求个旨意。” “香兰尽管说。” 半个时辰后,关好带着绝育药出了宫。 宗安被打了板子,又罚了银钱回来,此时正在家中大发雷霆。 关好也没露面,在他累极睡过去的时候,将药粉兑在茶壶里,按了穴道,咕噜噜的给他灌了下去。 前后脚的功夫,宫里的旨意就到了。 大致意思就是宗安辜负圣恩,叫圣上失望,又对皇室不敬,且屡屡犯事,今除去其爵位,念其是沈郡主未婚夫,可暂时住在宗王府,只王府的牌子得摘了。 被下人直接推醒的宗安:“……” 宗安痛苦不已的接了圣旨,觉得这是皇上生气了,在给女儿出气。 可念在冬灵是自己女人的份上,皇上没叫自己立刻搬走。 *** 不提宗安接到圣旨后有多崩溃,关好回去后,就见自己安排的人在府里等着。 当听到他说的话,关好嘴里扑哧一声就喷了出去:“什么?!” “杜冬灵去了南风馆买醉?!” 难怪宗安死活找不到,他怎么可能会认为自己的女人去那等地方? 侍卫表情有些尴尬:“属下还在那里看到了黑衣卫,似乎在护着杜姑娘。” “没有阻拦她买醉?” “没有。” “没有阻拦你跟踪?” “也没有,”侍卫说:“不过属下绝对没有看不该看的!” 顿了顿,他又道:“属下听到杜姑娘喝醉时说,说既然他对我无情,那我也没必要替他守着,左右我和他也没有真正的成为夫妻,倒不如找个男人欢好,以排遣心中的寂寞……” 关好:“……” 关好清了清嗓子,双眼发亮:“睡了没?” 侍卫咳嗽一声:“应当,应当是吧。” 关好不满:“说实话! “确实睡了!” 关好:“……” 哦豁! 为了不出现任何劣质基因流传下去的意外,关好当天晚上就去了宗王府,掏出银针,给宗安的小兄弟狠狠来了几下,争取叫他永远也站不起来。 *** 一个月后,杜冬灵光明正大的带着暗卫出现。 她也不明说,只说自己可能找到亲爹,这一个月就住在亲爹安排的院子里。 宗安听的神色一黯。 关好早在杜冬灵回来的时候,就换了一身简便的衣裳,继续趴屋顶。 当天夜里,杜冬灵衣着清凉的去了宗安的屋子。 宗安也一脸柔情,俩人很快就抱在了一起。 关好双眼闪亮,十分期待接下来的一幕。 果然,宗安只嘴上利索,正经事一样不干,所以他拿出了一坛酒。 他看着杜冬灵,含情脉脉道:“冬灵,我也想开了,自你不在的一个月,我才知道我最爱的是你,如今我因为得罪郡主没有爵位,你是否会嫌弃我?” 杜冬灵想着见到的那个人,他说自己永远不会认她,但看在血脉的份上,总会叫她衣食无忧。 杜冬灵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小腹,贪恋的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心说:安哥哥,是你负我在先。 我走得时候,你对我已经没了情谊,你曾经说过你给圣上换过衣裳,那么你如今对我这般,可见是知道我是谁的女儿了。 她含笑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宗安眼中一喜,待她醉了,亲自脱了她的衣裳,二人躺在了一起。 *** 一个月后,杜冬灵晨起用膳时突然干呕了一下,旁边的暗卫立刻叫人喊了大夫。 脉枕这么一放——嘿! 有孕一个月啦! 宗安:“……” 宗安:“????” 宗安:“!!!!!” 有孕一个月?! 有孕?! 杜冬灵就含笑看他:“安哥哥,我们有孩子啦!你高不高兴?” 宗安:“……” 宗安还没说话,外头就响起了脚步声。 关好跑得发丝都乱了:“听说府上叫大夫了,是谁不好了?” 杜冬灵见了她,心中滋味难言,可还是说:“郡主,是我有孕了。” 关好面上一愣,然后伤心道:“这样啊?” 她抽了抽鼻子,故作坚强:“看来我们是真的没有缘分了。” 她看向二人:“那恭喜你们了,至于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我退出。” 杜冬灵喜悦非常,摇晃着宗安的袖子:“安哥哥,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宗安:“……” 宗安木着一张脸:“哦。” 关好临走前,说:“可是杜姑娘是妾,孩子是庶出不好听。” 杜冬灵摸着肚子,看着宗安:“安哥哥,你是爱我的对吗?既然如此,反正你已经是庶民了,不如就为我挨了板子,如何?” 宗安:“……” 宗安:“哦。” 关好抽噎:“啊!多么让人感动的爱情!” 宗安:“……” 宗安死鱼眼看她:“沈郡主,你还不走?” 关好不好意思道:“我这就走,对了,杜姑娘既然要做妻,我这就把衙役叫来。” 宗安:“!!!!” 关好转身就走,摆手:“不用谢!” 不多时,一队凶神恶煞的衙役拿着文书过来:“是哪个要以妾为妻?” 宗安:“……” 关好趴在门口,含泪看前未婚夫为了其他女人挨板子,一边看一边哭。 等板子打完,宗安也去了半条命,关好适时提醒:“还有罚没家产!” 宗安垂死病中惊坐起,怒道:“我还哪里来的家产!” 关好说:“王府难道不是?” 很快,宗安和杜冬灵就拎着行李被赶了出来。 杜冬灵看着一边的关好,突然说:“我不如你。” 关好祝福她:“希望你永远跟他在一起。” 杜冬灵笑了:“那是自然,孩子总是要爹的。” “你有没有想过,孩子可能被别人抱养?” 杜冬灵愣了一下,看向身边的暗卫,后者点头,“主子的意思是,小主子需要跟着先生读书识字,好好教养。” 她松口气,似乎有些轻松:“总比跟着我好,既然不用我养,那也会回来看我,就更需要一个爹了。” 一个好看的,还读过书的爹,怎么也比南风馆卖笑的强。 且还不知道是哪一个。 …… 灵魂能量点14000. 这个世界关好并没有活太久,差不多是宗安为了家计开始卖烧饼供杜冬灵花天酒地的时候,她就渐渐虚弱了下来。 怕是原主即便没嫁错人,可能本身的寿命也不会太长。 系统给她结算之后,关好看着能量点出神:“我都快忘了我原本的记忆了。” 甩甩头,她又精神起来:“下一个!” 早点干完早点退休,她现在别的不说,就念那一口肥宅快乐水。 *** 再次睁眼,关好就觉得小腹一抽一抽,还带着收缩似的疼,叫她忍不住蜷缩起来捂着肚子。 这种疼,没比当宋氏的时候,生孩子那会儿轻松。 咬唇忍了半天之后,感觉小腹疼痛暂缓,她这才松口气,慢慢舒展身子。 刚躺平,就见门口有个妇人落泪进来:“瞧这小脸白的,娘给你炖汤去,小产后可得好生养着。” 第82章 恶毒发妻是女配 这次的原主心愿就直白多了, 就是要当一个恶毒女配,在丈夫和别的女人之间的真爱中,怎么恶毒怎么来。 关好:“……” 恶毒? 这个我很拿手啊! 这次的记忆浓缩成一段话就是, 貌美女子新婚夜发现丈夫有诸多通房小妾,便趁夜逃离随便找个男人睡了。然后五年带球跑,最终在深情男配的助攻下回到家乡, 开铺子做生意,并和孩子的亲爹大团圆。 嗯,原主是那个“孩子亲爹”的原配发妻。 她还在针对性的梳理原主的记忆,原主的亲娘就进来了, 紧接着, 一个容长脸, 双眼锐利的男子也气冲冲的进来。 “于昭, 做人要善良一点, 两个孩子也该叫你大娘的,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原主的丈夫名许温阳,成婚前是一个童生,五六年过去,还是一个童生。 此刻许温阳满是不耐的看着自己躺在床上的妻子:“我知你没了孩子伤心,可如果不是你先容不下人, 不大度,老天爷也不会把孩子收了去!” “够了!” 于母气得手中的碗都端不稳,她伸手指着女婿:“许温阳, 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当初如果不是我于家,你连给祖父母办丧的本事都没有!我把娇养大的女儿嫁给你,为你伺候父母,还守了孝, 如今外头的贱种回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我女儿腾位置了?” 听了这话,许温阳涨红了脸,悲愤交加:“哪个女人不是贤惠大度的给丈夫纳妾的,就你女儿例外?” “你!” 关好寻思着恶毒女配就该全方位照顾爱情漩涡中的两个人,便咳嗽一声,勉强坐了起来。 于母也顾不得白眼狼女婿,立刻走上前:“昭昭,你还疼着,起来做甚?” 关好摇头,看着许温阳:“想要外头的野种回来?腾位置是不可能腾位置的,你可别忘了这五年我在做什么,但凡你有欺辱原配的意思,或者我出个意外没了,我于家一定要去衙门告官!” “告你许温阳孝期鬼混,弄出外室子!” 言毕,人模狗样的许温阳瞬间黑了脸,好半天才咬牙说:“好!你好得很!” 接着又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人一走,于母强忍的眼泪就下来了:“欺人太甚啊!” 关好又躺了下去,安慰她:“娘你放心,我必不叫这狗东西好过!” 于母擦擦泪:“你公婆那里……都怪你爹,给你选了这么一窝子畜生玩意儿!现在一家子把那两个野种当宝,倒是你这个正经的儿媳,被落到了一边儿去!” 关好躺着被喂完了一碗补汤:“我也不傻,家里的生计靠我的嫁妆出息,你给我的人也都机灵,没有我点头,他们吃饭都困难!如今是我身体不便,待我养好了,且看我如何收拾他们!” 祖孙何乐,父子温馨? 做你的大头梦去! …… 原主于昭,家里做了点小生意,在小镇上日子很是不错,等到了婚龄,家里千挑万选,选了个十六岁就成了童生的少年英才——许温阳。 许温阳读书人,家里虽贫苦了些,可这般年纪就有了童生功名,往后再努努力,秀才倒是不成问题。 俩人成婚后,日子也颇过得,只是没多久,许祖父就无疾而终,紧接着,许祖母也跟着去了。 而在许祖父去的时候,许温阳悲痛难忍,夜里睡不着,便去路上闲逛,恰好遇到了醉酒愤怒的柳如眉。 柳如眉是外镇人,家中贫苦,只因貌美,叫出去游玩的赵家子看上了,死活闹着要娶。 嫁到了本镇做布匹生意的赵家后,她新婚当夜在丈夫还没进门的时候,就发现有十几个通房丫头过来贺喜。 再一打听,竟发现丈夫还有两个打小儿伺候的有情分的妾室! 柳如眉怒火中烧,可想着家中拿了赵家二百两的聘礼,她又为难,只能不停灌酒,安慰自己好歹吃喝不愁。 可没想赵家子进洞房后,她醉醺醺的看着丈夫凑过来,心中生呕,忍不住跑了出去。 也是奇了,赵家下人就是如此没用,叫她成功的跑了出去,并于深夜在路上痛哭。 这一哭,就引发了闲逛中许温阳的悲伤,便顺着哭声找了过去。 俩人就在深夜闲聊了起来,当柳如眉知道许温阳已经成婚之后,心中一横,狠狠地吻上了许温阳的唇。 并说:“他既然对我不起,我凭什么要将我清白的身子给他糟蹋?” 关好:“?????” 啊!我的眼睛! 你的清白身子不能给丈夫糟蹋,就能给大街上随便拉着的一个男人糟蹋?! 许温阳也颇为动容,就说:“他脏了,被人用过了,配不上你。” 关好:“!!!!!” 啊!我的耳朵! 赵家子脏了被人用过了,你不是也被妻子用过了吗! 然后俩人就这么顺理成章的滚在了一起。 炮响之后,柳如眉突然良心发现,说:“我既然对不起他,就不能再做赵家的媳妇,所以我要走了,今夜就当是我的梦。” 嗯,她真的走了。 深夜,穿着新婚嫁衣,和陌生男子搞了大炮之后,连夜走了! 关好:“……” 柳家被愤怒的赵家收走了聘礼,柳家男子还被赵家子痛殴了一遍。 而许温阳,则是若无其事的回了家,开启了守孝生涯,原本的读书灵气,似乎也随着那一夜跟柳如眉走了。 所以守孝的五年期间,他一本书都没看,心里想着:如眉都已经走了,我这般努力读书也不能给她带来荣耀,那我不如不读! 嗯,然后就心安理得的带着父母,啃媳妇的嫁妆啃了五年。 许是许家父母也是理亏,或者说是怕儿媳不满,因而一出孝,他们就催着儿子和儿媳要孩子。 毕竟儿媳这五年因为守孝养家已经很不满了,而许温阳要“读书考取功名”也不能干活儿,他们年纪大了,做活儿哪里受得住? 所以为了心安理得的继续啃于昭的嫁妆,许温阳怀着悲愤的心去卖了身。 不过多久,原主就怀孕了。 然后柳如眉带着龙凤胎回了这里,并在深情男配的帮助下,开铺子,做生意,和孩子的父亲相认,并因为铺子生意不错,底气足,指使儿子撞掉了于昭的孩子。 接着就是爱来爱去,祸害了于昭,然后许温阳理直气壮的写了休书,说于昭不贤惠不大度。 休妻之后他飞快另娶,并用柳如眉的银子还了于家这些年的花用,紧接着,一家六口,幸福圆满的生活在了一起。 关好:“……” 原主被气死之后,意外得知自己相当于一个故事中的角色,并被人称呼为恶毒女配,当即下了狠心,要恶毒到底。 关好:“……” 关好喃喃自语:“恶毒女配第一步,先给丈夫纳个妾。” 本朝律例,妾不得扶正,否则双双处以绞刑。 …… 养身体的日子里,关好就是日常叹气:“别扶贫啊,别扶贫啊!” “哪怕当个孤寡老婆子呢,也不能扶贫啊!” “古代姑娘哪怕没法子呢,也找个门当户对的啊!” “左右都有纳妾危机,门当户对的好歹要个遮羞布,不会闹的太过分啊!” “都要纳妾,干嘛不找个有钱的,人家好歹养妾啊!” “扶贫的后果就是你养一家子,然后人家还蹬鼻子上脸,越是没底气越会道德绑架啊!” 好在于昭第二次投胎劈了叉,第一次投胎还是很不错的。 于家给她陪嫁了俩膀大腰圆的壮丫鬟,因而在她坐小月子期间,许温阳多次想要偷她嫁妆银子,以大度男人的身份给两个孩子送点东西,结果都被忠心护主的丫鬟给打了出去。 许温阳那天被揭开面皮子后,到底还有一点自尊心,不敢到妻子面前找不自在。 可许母就没这个妨碍了。 在她看来,媳妇就算有钱,也是许家的人,如今给许家怀了孩子还掉了,就算她和离,也找不到好人家了。 毕竟没有男人会要一个肚子里死过人的女人当媳妇。 所以她自信的很,觉得拿捏住了儿媳,便大摇大摆的过来要银子,说家中没米下锅,要银子买米,还要给她的心肝金孙孙买见面礼。 “于氏,那两个孩子也是要叫你大娘的,你就大度一点,我估摸着你养了这么些天都没起来,就别养了,往后也不大能生了。不如将两个孩子当成亲生的,等你老了也能孝顺你。” 关好:“……” 身体我要用到寿终正寝来着,不好好养着怎么行? “你怎么不答我?快些拿银子来啊!” 关好对她的回应,就是耷拉着新做的拖鞋,啪啪的给了老婆婆俩大耳刮子。 许母:“……” 许母被打懵了,正待还手,屋里的俩壮丫鬟就上前,一人一边的将许母抬起来扔了出去。 听闻女儿打了婆婆,于母担忧的过来,问她:“昭昭啊,你怎么想的?如今打了你婆婆,日后就更不好过了。” 又试探着问:“你是不是不想和女婿过了?要是和离的话,家里给你另买一个小院子如何?” 倒不是于母狠心,只家里有儿媳妇,还有孙子孙女,手心手背都是肉。 女儿过得不好,她不会硬要女儿守着人渣过一辈子,只如今世情如此,说亲也是要看家里人的,有个和离在家的姑姑,孙女怕是找不到什么合适的人家。 如果归家另嫁……于母哪里舍得! 刚遭了罪就嫁给别人,谁知道会不会是另一个狼窝? 关好也知道她的顾虑,就说:“和离?我不和离!” 怎么过不是过?和离还要应付下一波媒婆,她觉得现在日子就挺好的。 吃饱喝足,一三五打男人,二四六打公婆,剩下一天打打小妾私生子,既省了事,又有充足的运动,简直不要太美妙! 于母见她这样,又哭了:“昭昭,你别怕,娘这就回去跟你爹说,接你回去!你嫂子那里……” 关好连忙拦了她的话头:“嫂子是好的,便是这回我伤了身子,嫂子还亲自跑大老远给我买山里的鸡,说是很养人。” 然后她将自己不想和离的理由说了出来。 于母听的那叫一个目瞪口呆:“那你下半辈子?” “有钱有闲,我下半辈子哪里不好?难道我没有孩子,侄子侄女就不来看我了?” 关好就说:“娘,手里有钱,什么样的日子不好过?我活着的时候,大把撒钱,享受日子,对侄子侄女好,他们三五不时的看看我就足了。死了以后……谁还管以后呀!” 于母:“……” 于母就麻木点头:“你,你高兴就好,就是你侄子侄女那里,你不能小气。” 倒不是她为孙子孙女要好处,只人总会长大的,情分也是处出来的,女儿不先付出,孩子们的亲近也有限,老了以后会寂寞的。 关好不去跟她掰扯这个,只说自己懂。 “那许家的人,不是还要你养着?” 关好就一脸你在说什么胡话的表情:“我以前想跟他过日子,一家子我能养就顺手养了,现在我只想自己过日子,我脑子坏了才去养他们!我自吃我自己的,他们?关我屁事!” …… 送走了于母,关好摸了摸肚子,其实她早就养好了,就是发懒。 就没想到,她这边坐得住,柳如眉却是坐不住了。 原因很简单,钱。 许家这段日子在花她的钱。 柳如眉拖着俩这么大孩子,虽然有深情男配帮助,可男配家里不同意一个和人无媒苟合的女人进门呀! 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有俩来历不明的私生子。 如今她回来了,娘家那边早在她跑了的时候就得罪光了,她只能来找许温阳。 好歹许温阳也是个童生,当年也颇有灵气,再加上他们有两个孩子在,往后等他考上秀才,就是赵家人也不一定敢对自己动手。 就是秋实那边……柳如眉心中苦涩,秋实是个好男人,她也想接纳他,可这些年在外面的生活告诉她,好男人的家人,也不是好惹的。 想着秋家已经开始给秋实相看,自己必须要抓紧时间成为许家的人,否则秋实的未婚妻定下来,秋家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所以她找上了关好,满脸的傲然:“我说许夫人,能不能管管你家男人?孩子是我一个人生的,我不稀罕他们有什么亲爹!” “请你也管管你公婆,我愿意看在孩子的份上不拒绝他们看孩子,可这不代表她能给我当家做主!” 想到许母说的她给许温阳生了孩子就天生该是许家的人,如今许家有难,她出钱也是应当。 柳如眉捏着鼻子认了,到底是孩子的亲爹,当年也有一段温情在,再加上她看了许温阳新作的文章,文气很是不错,想来考上秀才轻而易举,便也没说什么。 只没想到,许母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见她铺子的生意红火,她要的钱越来越多,还想将娘家人带进她的铺子干活儿,甚至还想接管她的铺子! 柳如眉忍不下了,找了许温阳放了狠话,没想到许温阳一脸的羞愧,说守孝五年耽误了家中生计,如今妻子握着家中钱财不孝公婆,他也很是无奈。 又说自己是孩子的父亲,该为他们遮风挡雨,便接了书铺的活儿,日夜不停的抄书挣钱。 说实话,柳如眉很是感动。 秋实给她钱,给她人脉又如何? 他从来都做不到贴她心坎儿的举动,也没说过要接纳他们母子三人,只说她愿意,他就将他们养着,好好过日子。 可许温阳……是真的想要和家中的母老虎和离,然后娶她的。 想着孩子终究要有名正言顺的父亲,柳如眉心软了,只能一次次的给许家拿钱。 可再多的钱,也有花用结束的时候,眼见着许母旧态复萌,柳如眉等不住了。 却没想,许温阳的妻子听了这话,装模作样的开了口:“怎么,才花这么点银子就受不了了?我花了五年,我说什么了吗?” 其实原主养家的时候脾气也不软和,毕竟是儿媳妇,许母也不会得罪狠了。 可柳如眉就不一样了,在许母眼里,她就是不守妇道倒贴儿子的,虽然大孙孙很好,可大孙孙的娘确实不是好东西,所以许母要起银子来毫不手软。 见她这幅云淡风轻的模样,柳如眉气急败坏:“你是许家的媳妇,你养家是应该,凭什么管我要钱!” 说着,她又恶劣一笑,往人心口扎:“你们要是和离,叫我进门,我倒是愿意养着。” “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不是?” 关好摊手:“瓜甜不甜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扭下来喂狗就行了。” 柳如眉:“……” 柳如眉怒极反笑,“行,你能耐,你许家的人我不会再养了,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说着,她妩媚一笑:“我也不稀罕那个男人,但是他们要是愿意疼我的孩子,那我也不会拒绝。” 关好勾着唇冷笑:“巧了不是,我也不稀罕。” “只要你挨得住,让你两个孩子继续当父不详的野种,你就继续撑着。我今儿就把话放在这里,想进我许家的门没问题,但你只能为妾,否则你就撑着吧!” “对了,”她坏坏一笑:“听说秋家的儿媳妇定下来了,那位姑娘有个当小将的叔叔,打小儿就爱慕秋家子,说来人家也是将门虎女,你撑得住你就受着吧哈哈啊哈哈哈!” 进门可以进门,但只能当妾。 关好摸了摸下巴:“要进门趁早啊,听说秋公子还在这里,等到人家未婚妻找来,我家可就不纳妾了。” 柳如眉被她的话吓得一个机灵,想起那位姑娘的鞭子,瞬间全身发寒。 当初若不是那姑娘太过难缠,她又怎么会放弃府城的繁华优渥生活,来了这边的小镇! 只在情敌面前,柳如眉强撑着气势,色厉内荏:“强留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没有好结果,你要是愿意连男人的一大家子和小妾孩子都养了,那你就是蠢!” 关好跟她说了声谢谢,又道:“别担心,我不蠢了,男人就是用来养家糊口的,小妾就是用来伺候正房的,我既不用掏钱,还有免费的丫鬟伺候,肯定会很欢迎你进门的。” 柳如眉:“????” 柳如眉险些破口大骂,可这是许家的门,她只能收着自己的脾气。 “哦,还有那两个孩子,等长大了,男的入赘收一笔聘礼,女的嫁给老头当妾,还能有一笔聘礼,简直划算。” 关好才不担心她被吓得不敢进门,她能找得也就是秋实和许温阳,秋实那边她惹不起,人家未婚妻脾气上来真能弄死她。 许温阳这边么……关好觉得自己坏透了,十分起来未来有人给自己捏肩捶背的日子。 这话简直就是戳柳如眉的心窝子,她气出了泪,悲愤指责:“于昭你实在是太恶毒了!他们只是孩子啊!他们做错了什么,你怎么能一点心都没有,伤害孩子要天打雷劈的!” 关好语气淡漠:“哦,你儿子撞了我孩子,伤害孩子确实该天打雷劈,劈得渣都不剩。” 柳如眉哭声一滞,就听关好继续:“别替我担心,我等他们长大再下手,那就不属于天打雷劈的范畴了。” 她点点头,为自己点赞:“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柳如眉:“……” 柳如眉气得浑身发抖,转身就见许温阳站在门口,忍不住大叫:“这就是你贤惠善良的好妻子!” “许温阳,我求求你放过我,也放过孩子吧!” 她抬腿就跑,独留关好面对暴怒中的许温阳。 恶毒发妻是女配 吃饭吗?加了尿的那种…… 第83章 想法很不错, 但没两步,柳如眉就叫原主的壮丫鬟给拧了回来。 看着她手腕上红肿的痕迹,许温阳心疼坏了, 忙把人拉到面前仔细检查:“你就算要生气,也要顾忌自己的身体。” 听他语气中的心疼意味,柳如眉下意识的瞥了关好一眼, 而后用力挣扎:“许温阳你放开我!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那边才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被你的妻子羞辱,我的孩子也不会被人说成是父不详的野种!” “我不许你这么说我们的孩子!”听了这话, 许温阳难受的无法呼吸。 他忍不住将人搂在怀里, 心疼道:“我在, 有我在, 你别这么说孩子好不好?我会心疼孩子, 更心疼你的。” 关好:“……” 关好嘴角抽了抽,挥手让俩壮丫鬟出去,而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看他们表演。 果然,柳如眉听了这话,挣扎的动作就小了下来。 “许温阳, 我们以前或许是个错误。” 她难过的扭过了头,不愿意对上他的视线,音色悲楚:“我柳如眉这辈子就算带着孩子凄苦的过, 也绝对不会做人家的妾室!” 听了这话,许温阳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撕开了一道口子,痛得他面色煞白,站立不住。 他深情地看着怀中的女人, 沙哑道:“如眉,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为了你,我这五年来茶不思饭不想,将你奉为我梦中的神女,可你竟然一出现就如此狠心的对我!我们还有孩子啊!难道你忍心孩子们没有父亲吗?” “孩子这么多年没有父亲也过得挺好。”柳如眉抽了抽鼻子。 许温阳听出她话中的犹豫,忍不住低头吻了她的发顶,轻声道:“不,有父亲才会好,我会努力读书,考取功名,叫孩子们当上官家少爷和千金。” 柳如眉逐渐转过了头,泪眼朦胧,哼了一声:“要不是为了孩子,我才不会原谅你!” 关好:“……” “啪啪!” 关好起立鼓掌:“表演的不错,继续。” 柳如眉:“……” 许温阳:“……” 关好挑眉:“怎么停下了?一个无耻下贱吃软饭的废物,一个自甘堕落和有妇之夫鬼混生下孩子,你们表演的挺好,继续啊,我还没看够呢。” “快来叫我看看,你们这类奇怪物种的下限有多低。” 演戏演一半就停了太不像话了,差评! 柳如眉小脸一红,想起来许温阳的正经妻子还在一旁看着,而他们此刻身处的房间,却是人家妻子的卧室。 环顾四周,她不免想起于昭曾经有过身孕,心中酸涩,一把推开了许温阳,娇嗔:“许温阳你别碰我!于昭曾经怀过孕,你跟她都这样那样了,还来找我做什么!我告诉你,我嫌脏!” 关好:“……” 救命!你洞房那天可没嫌! 关好忍不住给许温阳说好话:“我说柳姑娘,你也忒不要脸了,我家许温阳哪里脏了?是你非得大半夜的扔下正经丈夫随便抓个男人鬼混,那时候你怎么不嫌脏了?” “对了,你跟秋公子这么些年,人家还是官家子,想来以你初次见面就跟男人睡的习惯,秋公子也脏了吧?” 柳如眉:“……” 许温阳:“……” 看到这对有情人双双晦暗的脸色,关好继续:“所以将就用用得了,嫌弃别人的时候,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她转头,看向许温阳,似乎在邀功:“温阳,我说得对吗?你要是觉得对,回头我就把她纳进来,让你们往后再也不互相嫌弃!” 柳如眉:“……” 许温阳:“……” 系统piapia鼓掌:【虾仁猪心啊!】 柳如眉承受不住如此屈辱,又怕许温阳真的问起来,自己却无法解释,索性捂着脸跑了。 许温阳目光森寒的扫了关好一眼,拔腿就追了出去。 丫鬟小麦过来:“姑娘,可要奴婢去追?” 关好摆手:“别管,让他们哭会儿。” 这会子且有得闹的,又说:“看好了,这个家能用嘴吃我嫁妆的,就咱们仨,其他的饿死也甭管!” “哦,还有,姑爷最近不是抄书挣钱了吗?给我把他的薪酬都翻出来,男人挣了钱,就该交给媳妇管!” 小麦回:“奴婢这就去找!” 关好又看向另一个丫鬟大米:“给我打一条马鞭回来,鞭子上要带着金属钩子的,重量起码在五十斤以上,抽起人来要疼得喊死鬼祖宗的那种。” 大米点点头,从匣子里抓了钱跑了,还自作主张的要求铁匠制作的时候,将鞭子主体部位放辣椒水里泡三天三夜。 …… 在屋子里坐了许久的小月子,关好打算出门去转转。 没想到刚出房门,方才勇追真爱的许温阳就歪着发髻跑了进来:“于昭,快给我拿五两银子过来,如眉摔了一跤伤了脚,我要带她去看大夫!” 关好:“????” 关好懵逼:“关我屁事啊!” 许温阳噬人的眼神就扫了过来,怒吼:“都十万火急的时刻了,你还揪着那点男女之事做什么!快拿银子,救人要紧啊!” 关好:“……” 关好抬手就给了他一拳,问:“跟谁大呼小叫呢?” 反手又是一巴掌:“脑子清楚了吗?不清楚我再来两下?” 许温言:“……” 许温阳鼻子歪斜开始流血,眼眶也乌黑发肿,怒火翻天。 关好甩手:“动手都伤着我柔嫩的掌心了。” 还是甩鞭子爽快。 许温阳摸了一把脸上的血,理智瞬间就没了:“于昭你找死!” “啪!”关好面色疲倦:“我小产了啊!” “你的妻子小产了啊!” 伴随着这句话,是不绝于耳的啪啪声,关好委屈极了:“小产的我就想好好歇着,你非逼我起来动手,欺人太甚!” 没一会儿,许温阳的脸就变得青黑交加,黑无常来了都得甘拜下风。 “于昭,你别太过分了,我不对你动手是顾念往日的情分,你再逼我——” “啪!”关好歪头看他:“我再对你动手怎么样?” 肚脐眼一凉,一把匕首就这么怼了过来,关好瞪着无辜的大眼睛,学着柳如眉的样儿,娇嗔:“温阳,我逼你会怎么样?” “想好了说哦,我要是被吓到了,手会抖的哦!” 许温阳:“……” 许温阳还没说话,关好裙摆突然飞扬,脚后跟就用力的怼上了他的脐下三寸。 许温阳:“!!!!” 一瞬间,许温阳双眼凸瞪,面部鼓胀,跌倒在地后,口中发出一阵惨嚎,弓着身子在地上不住的打滚。 关好冷冷的视线扫过,不满的撇嘴:“别瞪眼了许青蛙,太丑了辣我眼睛。” 哐当—— 过来看望女儿的于母跌落了手中的食盒,“你、你们!” 她惊诧不已:“昭昭,你怎么能打他、打他那儿啊!” 听了岳母的话,许温阳硬是百忙中抽出时间告状:“娘!于昭实在是太过分了!我是她丈夫,她怎么能这么对我!” 闻言,于母毫不避嫌的走了过来,抬脚就踩上了女婿的要害,脚后跟还碾了两下。 许温阳:“????” “啊啊啊嗷嗷嗷!” 于母忽略他的惨叫,嗔怪的看着女儿:“你这孩子,下手怎么这么狠?这到底还是你名义上的男人,若是坏了,你还用不用了?” 关好名为悄悄,实则大声:“用个屁啊用!我都不知道他跟柳如眉混成什么样了,我敢用吗我!” 又压低声音,对于母说道:“废了才好呢,废了就只有那俩孩子,到时候他一定紧逼着柳如眉进门,这进来了,我还能没办法收拾他们?” 还有那个故意撞掉原主孩子的许之之,关好可还等着呢,没出生的孩子也是血肉,她不会替原主去大度的原谅他。 地上的许温阳见她们娘俩说起了悄悄话,觉得她们肯定是在商量如何害自己,当下挣扎着起来,绞紧了双腿,扭着屁股出了门。 关好声音在身后响起:“没事儿就给我出去干活儿挣钱去,要是今晚拿不回来今天的工钱,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一家!” 许温阳痛苦的脚步一顿,转身咬牙:“于昭,你这么对我,不会有好下场的!” 关好笑眯眯的:“我的下场好不好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今天要是没叫我看见工钱,我就去衙门告你孝期鬼混生出孩子,想来以你现在这鸡飞蛋打的模样,进了大牢,怕是得菊花叶子满天飞。” 许温阳:“……” 许温阳恨恨的出了门。 …… 人走后,于母担忧的看着女儿:“他们一家三口,再加上那小贱人就是四个,昭昭,如果他们拧成一股绳,倒霉的就是你啊!” “娘别担心,小麦和大米一个顶仨,就这几个人,都用不着我动手。”关好说。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大意的,为了防止出现意外,等她进门后,孩子就在我屋里养着,要是出现什么走水啦,下毒啦,那就一块儿下去好了。” 关好突然神情凝重,“回头我得多来几脚,争取叫他真的蛋碎,这样为了两个孩子,他们才不会轻举妄动。” 系统:【……你的想法有点危险啊,对孩子下手不好啊!】 关好诧异回它:【你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对孩子下手?】 【但是孩子的父母要是舍得孩子来套我,我可是会心狠手辣的袖手旁观哦!】 系统:【……】 关好:【我才不会可怜小毒崽!】 于母就说:“你公婆可能要找你麻烦,我听说柳如眉这两天不肯给钱了,想来为了混口饭吃,你也不会轻松。要是顶不过,就回家叫人,上次孩子的事,他们许家可没给咱家一个交代!” 关好心说大金孙在手,许家交代是不可能交代的,甚至还会厚颜无耻的管你们这些“外家”亲戚要见面礼。 关好扭了扭手腕:“没关系,我都应付的来。” “对了娘,家里的事儿也不少,我现在身子养好了,会常回去看你们的,你就别老是往我这边跑了。” 关好说:“孩子就算有下人带,也要有亲人在旁边看护着。” 于母擦擦眼睛:“我晓得你的意思,你大嫂不会有意见的,也惦记着你,叫你好了回家吃饭。” 关好点头:“行啊,那我回头街上淘摸点好的回去。” …… 当天晚上,许温阳黑着脸拿回了十五个铜板,又迅速的离开了家。 只要钱到位,关好才懒得管他被谁收留。 不在家里污染空气正好。 将俩丫鬟留着看家,关好决定亲自上街,买一些好食材回来犒劳犒劳自己。 逛了一圈,她左手提着鲍鱼、鲜虾、老板鱼,右手拎着蒜苗、腊肉、烟熏肠,一边走一边馋。 却没想刚到自家院门口,就听到里头有娃崽嗷呜嗷呜的叫。 她脚下不停,直接推开门,将东西递到大米手里,又问小麦自己的财产缺不缺,得到摇头的回答后,这才洗了手,进了堂屋。 柳如眉生的是龙凤双胎,哥哥为大,叫许之之,妹妹叫许乐乐。 此刻许乐乐手里拿着糯米糕,正小口小口的啃着,许之之则是拿着小锄头,在院墙那边,有一下没一下的砸墙玩。 算算年纪,这俩娃崽差不多有五周岁了,按如今的算,是六岁上七岁了。 许之之长得很像柳如眉,吊梢眉三白眼,放在一个娃娃的脸上,看着就叫人心烦。 见她袖着手打量自己,许之之直接将手中的小锄头扔了过来,嘴里说:“你这个坏女人怎么没跟那个野种一起死!” 哐当一声,要不是关好退得快,这锄头就得砸脚上了。 关好:“……” 小苟日的力气还挺大,这么远的距离轻轻松松的扔过来,就是十五六的少年都不一定办得到。 也难怪一下子就把于昭的孩子给撞掉了。 关好眉头皱了起来,正要撸袖子,早知道这个儿媳不好惹的许母就赶紧开口:“昭昭你是个大人,就别跟孩子计较了。” 关好没理她,直接几步上前将许之之提了起来。 许家老两口见儿媳妇这样,纷纷黑了脸,可许母挨过儿媳的打,便是不忿,也不敢多说什么。 只没想儿媳妇抬手就把金孙拎了起来,看着孩子离地一米多高,许母心都提了起来,生怕金孙因为儿媳妇的嫉妒有个好歹。 许之之被提起来的时候慌乱了一瞬,又见爷爷奶奶看着自己,立马嚣张大叫:“姓于的贱女人!你赶紧把我放下!惹恼了我,我叫爷爷奶奶打死你,然后叫爹卖了你,让你下半辈子只能去妓院当最下等的玩物!” “哥哥!呜呜哥哥!坏女人你放开我哥哥!”许乐乐也顾不得吃糕点了,扑上来对着关好的腿就开始捶打。 关好皱了眉,将许乐乐提起来塞许母怀里,反手就给了许之之两个大耳刮子:“小东西,再敢污言秽语的,我先把你给卖了!” 许父听了这话,当即拿起了扫帚:“于氏你敢!这可是我许家的孙子!” 扫帚打了过来,关好转身,直接将许之之当成盾牌,打得这小子哭爹喊娘,涕泗横流。 “老头子!老头子!别打了,你都打在之之的身上了!”许母忙上前阻拦丈夫,而后满脸心疼的看着大金孙。 许乐乐立刻转身往外跑:“坏女人欺负哥哥呜呜呜!我去找娘和爹!” 关好语气凉凉:“我说婆婆,你可得看好孩子,否则我就叫人去衙门告状,回头你就得去大牢里探望儿子了。” 早就被儿子嘱咐过这其中道理的许母心中生寒,赶忙将孙女抱了回来,凶她:“安静些!” 许乐乐愣了愣,突然张嘴嚎哭:“呜呜呜!奶奶坏!我要告诉娘,奶奶凶我,我叫娘不给你们钱花呜呜呜!” 许母一呆,又心虚的开始哄孙女。 许之之则是被关好放在地上,一边哭一遍揉着脸。 就在这时,香气从门外传了进来。 大米端着清蒸的蒜蓉鲍鱼进来,说:“姑娘,鲍鱼蒸好了,鲜虾正用凉水镇着,马上就端来。还有蒜苗炒了腊肉,烟熏肠就切片蒸了,待会儿同米饭一起端上来。” “老板鱼不好处理,得仔细着弄,你先吃这些。” 关好点头:“你们自己的饭可留了?” 大米说:“厨下留着了,姑娘先吃。” 不一会儿,蒜蓉鲍鱼、盐灼虾、蒜苗炒腊肉、蒸香肠就端了上来摆在桌子上,又另外配了一木盆的米饭。 许父冷哼一声,说了声:“果然小娘养的就是不懂事!” 这话当然不是对着大金孙的,而是在骂孙女。 许母则是放下孙女,将大金孙抱在腿上,心疼的擦了眼泪:“好了,不哭了,奶奶喂你吃饭啊。” 许之之抽噎着:“我,我要吃肠!” 许母点头,正要拿筷子,却发现唯一的一双筷子在儿媳妇手里。 她下意识的说:“我跟你爹的筷子呢?” 关好夹了一块鲍鱼肉,一口咬下,嚼两下咽了下去,说:“我家的饭,准备你们的筷子做什么?” 许母看了许父一眼,后者黑着脸道:“于氏!我是你爹!” 关好说:“我爹在于家呢,你这个把小娘养的东西捧在手心里的老东西是个什么东西?” 许父:“……” 许母:“……” 老两口气得眼前发黑,突然,许之之大声哭叫:“坏女人不给我吃饭!” 他蹭蹭的爬上桌子,关好迅速的端着菜盘子放在小炕桌上。 果然,这狗崽子扯了裤腰带就开始对着饭盆撒尿。 许父:“之之,别胡闹!” 许母也说:“这样糟蹋粮食!” 说是这么说,可老两口屁股底下跟粘了胶水似的,并不动弹。 关好:“……” 幸好我动作利索啊! 关好喊了大米,“将这些菜端我屋里去!” 紧接着,她看向桌上那金黄璀璨的米饭,笑得面目狰狞。 “喜欢撒尿是吧?” 她拿起饭勺,直接怼进了许之之的嘴里:“好吃吗?” 连塞了五口,将这小东西扔在床上,又狞笑着看向公婆:“爹,娘,你们不拦着是吧?” 她连踢两脚,将许父许母踢得坐倒在地,一手拽住俩人的发髻:“纵容是吧?” 一勺接一勺,直接给老两口塞了十几勺米饭下去。 “呕!!!!” 至于许乐乐——看着呆呆的小姑娘,关好并没有为难。 只这祖孙三人,今日必须不能浪费粮食!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尖叫:“于昭你怎么敢!” 关好回头,见了他们二人,突然吹了声口哨—— 来了老妹儿! 关好笑:“夫君,上门就上门,带两张嘴过来怪客气的。” 一炷香后。 相亲相爱一家人被塞了一肚子加尿米饭,生无可恋的瘫在了地上。 恶毒发妻是女配 有情人终成小妈! 第84章 做了儿媳妇和妻子该有的孝顺和柔顺行为后, 关好将这相亲相爱一家人扔在堂屋滚成一团,自己则进房间去吃饭,吃完后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堂屋中。 许温阳一脸痛不欲生的表情, 扶着墙干呕了数声后,连爹娘孩子都顾不得,赶忙跪坐在半晕厥的柳如眉旁边, 抓着她的双肩,使劲儿的摇晃。 柳如眉这辈子就没遭过这种罪,当肚子被金黄米饭撑饱后,她逼迫自己晕了过去。 却没想打击还没过, 整个人便是一阵眩晕摇晃, 刚睁眼, 就哇得一声张嘴, 吐了许温阳一脸。 许温阳胃酸一阵上涌, 可见柳如眉吐完后颇有些神志不清的模样,他只能忍着恶心帮她擦拭脸上的污迹:“如眉,醒醒啊如眉,我是温阳。” 柳如眉这才神智入魂,双眼渐渐亮了起来,泪水夺眶而出, 呜咽一声,道:“温阳!她怎么能这么对我们啊温阳!呜呜呜,我不活了, 我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苦呜呜呜!” 许温阳想要说些狠话来表明自己的态度,可方才自己二人被她轻轻松松的制服,心中又很没底气,只说:“如眉, 咱们有一说一,今日这事……也怪之之,如果不是他浪费粮食恶心人,于昭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你!”柳如眉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许温阳!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于昭这么过分,你不去教训她,反而指责我们的儿子?!” “之之才多大,他还是个孩子啊,他能知道个什么!” “如果不是于昭做了过分的事情,之之怎么会这么冲动!” 柳如眉激动不已:“我就知道你的甜言蜜语都是假话,明明是于昭的错,可你舍不得责备发妻,就来怪我们的孩子!” “许温阳,我恨死你了!” “如眉!” 许温阳嘴角泛着苦涩,说:“对不起如眉,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这些年我的缺席,也不会叫之之这般仇恨于昭。” 柳如眉:“……” “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在怪我没将儿子教好?!” “儿子是我千辛万苦生下来的,也是我吃了许多苦头养大的,你凭什么否认我的努力!” 许温阳:“如眉,你冷静点,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将人抱在怀里:“乖,如眉,我们如今很是艰难……于昭故意羞辱我,秋家那边也恶意的败坏你的名声,我们只能相依为命……你放心,我一定会用心苦读,待我功成名就之后,绝不叫你再被人恶意中伤!” “可是你有名正言顺的妻子,再是努力,荣耀也不会在我身上。”听到秋家,柳如眉的挣扎幅度变小,心中已有了妥协之意。 只嘴上依旧不放松,便红了眼,侧过头:“罢了,你是孩子亲爹,我怎么样都不要紧,只要孩子好就成了。” 许温阳面上一松:“我就知道如眉识大体懂事,你放心,我绝对不委屈你们。” “不过话说好,孩子可以认你,但只要你有妻子一日,我就不会进你许家的大门。” 柳如眉到底还是不甘心,如果要做妾,当初为何不选择秋实? 再不济,同样是跟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那赵家子难道不好? 所以心中再是妥协,柳如眉也还是觉得自己委屈,没想到头来,混来混去,竟还是混成了个妾! “我如何能叫你受这个委屈?你放心,这些年我是依靠于家许多,可我是个大男人,没了她难道就不过了?”想到妻子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许温阳脸上满是羞辱之色。 “我一定会叫她下堂,然后娶你为妻!” 听了这话,柳如眉终于肯正眼看他,眸中似乎有不忍之色:“可到底当初是我们对不起她,就算她现在很是恶毒,叫人不喜,可终归……” 许温阳捉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你感觉一下,它为你跳动的可快?” “如眉,真爱是不顾一切的,没有爱情的婚姻,和坟墓有什么区别?” “那你对我就有爱情了?”柳如眉撅嘴反问。 许温阳低头,啄了她一口:“傻丫头,我若是对你没爱,又怎么会等你这么多年?” “只是她出现的早,我便是不爱,也没有拒绝。可谁叫老天爷把你送到我身边了呢?有了你,有了爱情,我又如何愿意将就?” “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完美的,如果必须要对不起一个女人,那我选择对不起她,一切的罪责有我承担,我……只要你!” 一袭话说的,柳如眉感动不已,当即闪着泪花扑进了他的怀里。 许温阳也很是享受一个女人全心全意的娇媚,两人之间的温度越来越高,甚至不顾许父、许母和两个孩子在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亲了起来。 柳如眉娇喘不已,半推半就的:“别,孩子还在呢。” 许温阳喘着粗气:“他们还小,什么都不懂。” 至于许父许母,早在儿子被迫吃饭的时候就已经晕了过去,这会子且没醒。 当然,便是醒了也会忍着。 许温阳见她娇羞不甚的模样,眸色暗了暗:“如眉,做我的女人吧。” “当年的事在我心里只是一场曼妙的梦,我甚至都不敢细想,不敢认为老天爷会将如此美好的你送到我的手中。可自你回来,美梦日日浮现,我便把你当成了我的妻子……” 听了这话,柳如眉犹如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忙醒神收拢衣衫,面色苍白的爬了起来。 “温阳,你如果真的爱我,就要名正言顺的对我,我,我不想……”柳如眉暗恨自己不坚定。 当年的事,即便有孩子在,可她现在还是一个自由人。 眼下要是真的和许温阳有了什么,万一再有了孩子,那真就是一点余地都没有了。 且秋实还在镇上,若是叫他知道自己怀了旁人的孩子,那他……还会像以往一样帮助自己吗? 柳如眉正视内心,不得不承认,她不想叫秋实以为自己是个随便的女人。 就算有别的男人,也要名正言顺。 许温阳怀里一空,心中有一丝浅淡的遗憾,而后认真的看着她:“我不会委屈你,我许温阳的妻,只能是你柳如眉。” 柳如眉身形一顿,深吸一口气:“如果做不到,就不要哄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许温阳看着她,语气幽森:“所有欺负过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甭管这话是真还是假,可柳如眉听入耳中后照样是心中一甜,态度便没有那么强硬:“你骗我可没关系,可别骗孩子,叫他们以为爹爹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许温阳见天色不早,想着家中母老虎醒来还有硬仗要打,就又说了许多好听的话,才勉勉强强的送走了柳如眉母子三人。 又喊醒父母,将堂屋收拾妥当后,这才烧水收拾自己。 等头发晾干,外头已是暮色。 *** 关好吃饱喝足直接睡了一下午,又有俩丫鬟守着门,即便那边闹翻天,也没吵着她的休息。 起来漱了口,她活动活动手脚,将做好的鞭子缠在腰上,这才看向大米:“他们人呢?” “柳姑娘和两个孩子走了,许老爷子夫妻也出门了,姑爷在家中洗澡,这会子正在晾头发。” 关好摸了摸肚子,喊小麦去做饭,又撸起袖子,打算将自己的嫁妆梳理一下。 听着这边的动静,压抑了一下午怒火的许温阳直接起身过来。 “于昭!” 他头发披散着,面目青黑,活似恶鬼。 许温阳一下午心中转着诸多念头,无一不是想着如何弄死发妻。 这会子见她一脸若无其事的看过来,许温阳险些绷不住理智,勉强叫声音平稳下来:“于昭,我没想到你现在变了这么多,你看不惯如眉,觉得我对不起你都可以,可是孩子有什么错!爹娘有什么错!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们!” 关好:“……” 关好嗤笑一声,问了:“你都说了孩子要管我叫大娘,那孩子不听话,恶意浪费粮食,我这个当大娘的教训教训又怎么了?” “还有你爹娘,他们不总是说珍惜粮食的话吗?我寻思着你们吃我的喝我的,不浪费粮食也是应该,所以我亲自喂他们吃饭有错吗?” 记忆又回到下午,许温阳立刻恶心的干呕,张口咆哮:“那东西是人吃的吗!” 关好:“……许家大宝孙的尿都是香的,我以为你们会很喜欢。” “于昭,我不跟你说这个,现在爹娘在如眉的家里躺着起不了身,你要是真孝顺,就赶紧的请大夫来看,而后伺候爹娘,直到他们痊愈!” 说着,他抬脚出了院门,转身说:“你是无所顾忌,可于家还有你侄女,你要是不想侄女这辈子嫁不出去怨恨你,你尽管在家待着!” 关好:“……” 怕了怕了,确实被威胁到了! 关好抬脚就跟了上去。 柳如眉这些年跟着秋实得了不少的好处,这小院子听说是一口气买下的,比她现在住的院子也不差什么了,再加上开的一个铺子,条件在小镇上,完全属于不错了。 本朝又不是什么歧视寡妇的年代,她这情况,如果不想叫秋家怀疑,完全可以去别的地方,做寡妇样儿招个男人,或者说自己顶门立户。 没想到还是要一头扎到这边来,死活要吊在许温阳这颗歪脖子树上,还有潜藏的“前夫”危机。 这般想着,柳家也就到了。 刚跟着许温阳踏进院门,就听到许之之震天的哭嚎,还夹杂着许家二老对孙女的指责,说她不知道让着哥哥,下午的时候没有帮哥哥吃饭,导致哥哥受了大罪的话。 关好嘴角含着讥讽的笑,抬头看向众人。 柳如眉似乎没注意到她,这会子抱着女儿可怜兮兮的站在一边,明明是自己的家,却好似寄人篱下一般。 这般模样,叫许温阳心疼坏了,忙上前两步将人抱在怀里:“爹娘,乐乐才多大的人,她能知道什么!” 虽然心里也有埋怨女儿没有帮哥哥,可如眉喜欢女儿,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关好拖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这动静引得众人侧头来看。 “你坐下什么意思?”许温阳嫌恶的皱着眉头:“还不快将爹娘接回去伺候?” 他双目扫过柳宅,如眉虽然嫁妆上比不上于昭,可如眉贴心,给他花钱也舍得,不像是于昭,花她两个银子就说三道四的,还成天逼他出去挣钱! 他是个男人,要考取功名的男人,成天惦记这个像什么话! 且于昭最近发了疯,不仅不给他花钱,连爹娘都不管了,这种女人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又有如眉在一旁做对比,是个男人都不会愿意要她做妻子! 关好说:“伺候什么伺候,老东西爱死不死!” 这话说得许父许母博然大怒,正要开口呵斥,柳如眉就抢先一步:“于姐姐,伯父伯母是你公婆,你怎么能说这种话!这可是大不孝啊!” 关好:“……” “你想孝顺你去孝顺,我乐意看你们耍猴是给你们面子,如果记性不好,我可以帮你们回想回想下午发生的事。” 关好似乎语气很平淡的样子:“如果你们有胆量,大可以直接休妻,我反正是不在乎做下堂妇的,反正于家随时准备告状。” 她又看向柳如眉:“你呢,只能选择进门做妾,且还要给我二百两银子,作为你睡我男人的赔偿。我不逼你,反正等秋公子的未婚妻捱不住了,再想进门,可就不是这个价钱了。” 柳如眉:“????” 踏马的男人和女人睡了,女人还得付钱?! 还两百两?! 黄金打的吗?! 要不是顾虑重重,柳如眉早就指挥家下人收拾这个小贱人了。 可眼下,她只能可怜兮兮的靠在许温阳的怀里,说:“温阳,于姐姐怎么能这样!我和你明明没有什么,她怎么能这么羞辱我!” 许温阳不舍得收紧了手臂,“我不会误会你的。” 柳如眉挣扎后退,“那你倒是给我做主啊!你难道舍得我们的孩子成为庶出吗!” 关好:“……” 关好贴心开口:“为什么不舍得?他再不舍得的话,你们的孩子连外室子都算不上,应该叫父不详的奸生子。” “对了,许之之这个年岁,该上学了吧?是不是没有学堂收啊?” “赶紧拿钱进门,要不然你儿子这辈子都得顶着个奸生子的名头不能读书,白瞎了他爹年级轻轻就考上童生的慧根了。” 柳如眉:“……” 许温阳:“……” 一番话说得,除了依旧在嚎叫的许之之和哭哭啼啼的许乐乐,其他人都安静了下来。 好半天,许父才开口,面色凝重:“柳姑娘,你和我儿已经有了孩子,还是择日进门的好。” 许母也心疼大孙子的未来,就说:“早前的事我们都不说了,既然我儿媳妇愿意叫你进门,你还是见好就收吧,否则我儿和儿媳妇如此年轻,孩子以后也会有,倒是你……要是有人来找你麻烦,你身后没个男人,怕也是麻烦事。” 许温阳看了父母一眼,无奈道:“爹娘,如眉待我一往情深,你们怎么能说这种话?” 他心知只要于昭不点头,休妻和和离都不能成功,偏家中现在生计艰难,只能用迫不得已的眼神看着柳如眉:“如眉,为了孩子的未来,你且忍忍,他们不能有坐牢的父亲,你明白的吧?” 柳如眉:“……” 柳如眉傻眼:“你下午还说要娶我做妻!” 许温阳叹口气:“可是我们对不起于昭,她……罢了,我娶你做二房,和她不分大小,如何?” 关好:“……” “噗嗤!”关好没忍住笑,同柳如眉说:“哎呀,二房就是民间说法,律法可是不认的。” 柳如眉:“……” 柳如眉失望不已:“我不同意!” 许温阳瞪了关好一眼,没好气道:“你这般又是为何!你自己没有孩子,难道就看不得别人孩子的好?于昭,做人不能太恶毒,我已经让如眉如此委屈了,你还要怎么样!” 关好:“……” 又不是为我委屈,我管那么多? “于昭,我劝你见好就收。”许温阳阴沉沉的盯着她:“你拿这事威胁我,行,我认!但我许温阳也不是好惹的,你要是想跟娘家决裂,就尽管去做!” 许母眼睛一亮:“就是!我儿若是坐牢,你这个原配难道就能有好下场?就冲这心狠手辣的态度,也不会有人再要你!” 许父似乎也找准了机会:“所以柳姑娘进门后,你也别为难她,更别为难两个孩子,咱们一家和乐,还有人给你分担家计,难道不好?” 关好:“……” 柳如眉:“……” 这一刻,两个立场不同的女人都被这老两口给恶心透了。 许温阳觉得于昭肯定会妥协,便淡定的站在一旁,为柳如眉撑腰的姿态很明显,不怕妻子不屈服。 关好嗤之以鼻,说:“你们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不为难她了,甚至你们想让我立刻下堂也行。” “不过我时间多得很,甚至还想去府城参加一下秋公子的订婚宴,顺便邀请未来的秋少奶奶来咱们这儿游玩赏景。” 许家人:“……” 柳如眉:“……” “于昭,我们各退一步,”许温阳紧紧的盯着她:“钱给你,如眉进门,但你不能为难她!” 关好:“……” 关好翻白眼:“那你还是休了我吧。” 许温阳:“……” 柳如眉:“……” 饶是柳如眉不稀罕当这个妾,也还是被她气得心口生疼。 于昭这态度,摆明了就是钱也要,人也会折腾! 可偏偏……可偏偏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于昭她压根就不在乎被休,只要被休,她就敢告状! 甚至她顾忌娘家不敢告状的话,完全可以借刀杀人! 深知秋实未婚妻是个什么脾气的柳如眉都快绝望了,那就不是个讲理的女人! 她对待秋实的女人就一个态度 ——滚远远都不行,必须嫁人,不嫁人也逼着你嫁人! 只有嫁了人,她才会信这个女人和秋实没有任何关系! *** 许家人都被关好这不要脸的精神惊呆了。 许温阳深吸口气,觉得自己好像走在悬崖边上,尤其是那个叫做秋实的男人前几日找过自己,说:“如果你不能照顾如眉,就请放她自由,不要给她任何希望。” “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不会动你。” “可你要是打着吊着她,伤害她的主意,我绝对叫你后悔来这世上一遭!” 许温阳听后就是一个感觉,如眉必须要在他的身边! 他有个直觉,如果如眉跟秋实走了,那等待自己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下场! 可如眉要是心甘情愿的嫁给他,那么……或许那个男人会看在如眉的份上,放自己一马。 再说了,如眉和他还有孩子,还有铺子和院子……想到这里,许温阳眼神坚定起来。 “于昭,我承认我对不起你,如果我愿意将这些年花用你的银子给你,你愿不愿意成全我们?” 许温阳说:“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就尽管提,我能办到的,一定不会有二话!” 关好点点头:“可我就是稀罕你,这辈子要是不能埋进你许家的祖坟,我死了都得爬出来把你带下去。” 许温阳:“……” 许温阳一脸被屎撑饱了的表情,只能看着柳如眉:“如眉……” 柳如眉泪眼婆娑:“温阳,我要是为妾,孩子就是庶出呀!” 关好给出主意:“那可以给我养嘛!” “你!”柳如眉一脸护宝的表情:“你休想夺我孩子!” 许温阳低头,在她耳边低声道:“如眉,就当是为了我,你且忍忍。等你进门,咱们将孩子记在她的名下成为嫡出,等日后……只要人没了,你便不是妻,我也只有你一个唯一,到时候我守着你一个人,等我功成名就,所有的好,都是你的!” 耳聪目明的关好:“……” 柳如眉:“……” 柳如眉泣不成声,看着关好:“于昭,是我输给了你,只希望你心中不满的时候对我来,别伤害我的孩子!” 听得她松口,早就因家中揭不开锅而苦恼的许母立时过来保证:“如眉你放心,等你进了门,孩子有我带呢!” 谢天谢地,这个女人可算是愿意松口了! 终于能吃上两顿好的了! 关好冷冷的看着她:“我是主母,孩子既然记在我名下,当然放我屋里养着。” 柳如眉瞪大了眼睛:“你该不会想要伤害孩子吧!” “不会,只是担心别人伤害我,所以我吃什么孩子吃什么,要是被人下毒,那就一块儿毒死。” “要是屋子走水,那就一块儿烧死,你放心,只要他们叫我娘,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带着他们!” 柳如眉:“……” 许温阳:“……” 柳如眉情绪激烈,许温阳赶紧安抚,低声说:“冷静!为了我们的以后,你冷静!” 柳如眉面目狰狞:“我还怎么冷静!” 任何一条路都被堵死了,是个人都不会冷静! “她太无耻了,竟然拿孩子威胁我!” 关好:“……” 你们要不想弄死我,我也威胁不上啊! 许温阳眼中发寒:“叫人生不如死的法子多得很!” 他再次压低声音:“如眉,只要她被抓到不守妇道,便是侥幸能活,她说得话也不会有人再信!届时,她将永远不会是你的妨碍!” 柳如眉说:“你舍得?” 许温阳温柔的看她:“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若是操作得当,我甚至能以妻礼迎你进门!” 柳如眉感动的扑在他的怀里:“温阳!” 关好:“……” 喂喂!你们看看,这里还有个会喘气的恶毒女配啊! 见儿媳妇面色很不好,许母眼珠子转转,就说:“昭昭啊,做女人就是要大度,男人哪有不偷腥的?与其叫他去外头瞎混,还不如找个知根知底的纳进来,好歹干净不是?” 关好:“……” 关好木着脸看她,我的好婆婆,这话你可得给我全文背诵,回头我要点名抽查的! *** 当天夜里,一家子就在柳宅商量好了叫一个女人身败名裂的法子。 关好则是颇为苦恼的坐在房中。 左手拿着婆婆的海棠花肚兜,右手拿着未来小妾的并蒂莲肚兜,喃喃自语:“我该用谁的呢?” 啪! 她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男人也该为难啊! “所以我要先下手为强!” 深夜,并蒂莲和她的肚兜一起,被抗进了许父的被窝。 海棠花和她的人一起,被塞进了许温阳的被窝。 往屋里吹了迷烟之后,关好飞快的回了自己家。 想着夜里有体力活儿要干,关好吩咐丫鬟给自己弄了一大桌的好吃的,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后,便抓乱了发丝,嗷呜一声开嗓。 “啊!有小偷啊!抓贼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嘹亮的嗓音,她快步冲出了院门,等左邻右舍出来后,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头:“小偷在前面!!” “快抓小偷,抓到的我给辛苦费!!” 话音刚落,一群人哗啦啦的就冲向了柳宅的方向。 关好一脚踢开院门,继续开嗓:“小偷跳进院子里了!” 紧接着,众人呼啦啦的挤了进来。 关好抬手就用鞭子甩开其中一扇门:“我看到小偷进去了!” 突然,屋内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柳如眉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白晃晃的膀子露在外头,许父则是脖子上挂着并蒂莲肚兜,满脸羞愧的跟着解释:“如眉,你听我说——嗝!” 话没说完,院子里众人闪亮亮的眼睛叫他吓得打了个嗝儿。 关好突然惊呼:“公爹!你怎么和柳姑娘——” “哐当!” 隔壁一声巨响打断了她的话,许温阳脖子上吊着海棠花肚兜,黑沉着脸出来,“怎么回事!” 他瞪着关好:“于昭,你又想做什么!” 关好无辜摊手:“我抓小偷,跑过来发现公爹和柳姑娘搂搂抱抱的,我……” “温阳,裤子穿上,别着凉啊!” 人老耳聋,许母发现儿子和自己睡一张床后没觉得有什么,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儿子光着腿跑了出去。 她便赶忙抓了衣裳跟上。 突然,关好捂脸尖叫:“天呐!婆婆你怎么拿着儿子的裤衩!” 她似乎被吓坏了,口不择言:“公爹和夫君的小妾睡了,婆婆你难不成和儿子也……” 话没说完,呆愣的许母嗷呜一声扑向柳如眉:“小贱人,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你竟敢勾引我男人!!!!” 关好也有样学样,扑在许温阳身上:“狗东西我就知道你不知廉耻,竟然连生母都不放过!” “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 婆媳二重奏,威力直冲云霄。 直到许父回神,赶忙拉开老妻,关好这才放过许温阳。 许母哭叫:“你这个死老头子,你怎么对得起我!” 许父老脸发红,可还是说:“事已至此……” “事已至此,早点将柳姨纳进门吧!”关好很是流畅的改口。 许母瞪大眼睛:“我不同意!” 关好直接将上面的话复制粘贴砸她脸上:“婆婆啊,做女人就是要大度,男人哪有不偷腥的?与其叫他去外头瞎混,还不如找个知根知底的纳进来,好歹干净不是?” 许母:“……” 许母:“????” 你踏马到底是哪头的?! 关好泪目:“有情人终成小妈,太叫人痛苦了呜呜呜噗嗤哈哈哈!” 恶毒发妻是女配 大义灭亲,带头举报!…… 第85章 事后, 关好问系统:【怎么样,我够恶毒吗?】 系统:【……我就没见过比你更恶毒的人!】 比有情人终成兄妹更恶毒的诅咒来了,那就是有情人终成小妈。 关好喜滋滋的:【我就知道我超恶毒的!】 *** 柳如眉最终还是屈服了, 当然,人选是许温阳。 许家一片愁云惨淡,关好则是快快乐乐的叫人打了两桶酒回来, 亲自掏钱请一家人吃饭。 她duangduang就是两碗酒下肚,站起来,一只脚踩着凳子,举着碗说:“大好的日子, 哭丧着脸做什么!” “柳姨……啊不是, 如眉妹妹, 你说是不是啊?” 柳如眉:“……” “喝起来啊!温阳, 夫君, 今日你纳妾之喜,多笑一笑啊哈哈哈哈!” 许温阳:“……” “公爹,柳姨成了柳妹妹,你也别太伤心了,毕竟姨娘虽然不是你的,可并蒂花肚兜是你的啊!” 看到儿子小妾以及老妻对自己怒目而视, 许父:“……” “婆婆,虽然男人惦记别的女人,但这个女人你以前也是喜欢的呀!总归没有抢你男人, 你该高兴才是啊哈哈哈!” 许母:“……” 关好继续duangduang几碗酒下肚,嘴巴一抹,叹道:“啊!爽啊!” 众人:“……” *** 小妾娶进门了,可关好还是不怎么开心。 大米就问:“姑娘, 你最近怎么唉声叹气的?” 关好就一脸忧愁的看她:“你不懂,我就是觉得,男人有钱就变坏,现在我不给他钱了,可还是有别的女人给他钱,我担心……” “哎!我还是担心他变坏啊!” 大米一脸的理所当然:“那就让他没钱好了!” 关好:“你说得对!” 所以她出门游玩去了。 许家众人:“……” 这个道理讲不通,打不过又骂不过的母老虎简直让人受够了! 走了正好! 九龙城。 关好从马车中出来,看着繁华的九龙城,感叹一声:“还是府城繁华啊!” “那是,这里接近京城,自然是繁华无比的。”旁边一道女声传了过来。 关好侧头看去,双眼笑成了月牙:“我观姑娘脸若银盘,眉目桃芳,想来家中有喜事吧?” 韩秀秀听了这话,当即娇笑一声:“这位夫人可真会说话!你是外地来的吧?对这九龙城若是不熟悉的话,不如跟我去酒楼喝两杯,我给你介绍介绍。” 关好顺势跟了过去,只唠叨一句:“姑娘如此热心,我自不推辞,只出门在外的,还是要防备一些为好,免得叫人害了。” 韩秀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夫人怎的不防备我?” 关好就说:“韩姑娘武艺出众,又有诸多侍从跟随,岂会有害人之心?” “许夫人果真是个秒人,看来我没等错,能将公婆丈夫一窝坑的人,果然一肚子坏水。” 关好抬眼看她,后者伸手:“许夫人请,恭候多时,可算是将你等到了。” 关好就说:“韩姑娘客气。” 进了酒楼。 点了菜后,关好便开门见山:“韩姑娘既然知道我,想来该是明白我此行的目的。” 韩秀秀抿了一口茶,“许夫人可不老实,想要对付小妾还得利用旁人,你怎么就知道我会乐意?” 关好:“若韩姑娘不乐意,也不会我刚来就认出我了。” “我得顾忌着秋实的想法。”韩秀秀摆正了态度,“虽然两家属于联姻,但我也想好好过日子的,不可能真的就在他兴头上的时候动手。” 关好点头表示明白:“我这个人也是有原则的,不该拿的钱绝对不会拿,虽然妾室无私产,可我想着这钱烫手,是别的男人给的,许温阳花着对名声不好。” 韩秀秀皱眉,试探看她:“就是这些东西?你没想借我手弄死你家那小妾?” 关好诧异看她:“这个很重要吗?我只是不想沾不该沾的东西,也不占不该占的便宜,至于家里的小妾……我都愿意叫她进门了,又怎么会对她痛下杀手?” 咱是遵纪守法的好人! 韩秀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过一点银子,确实也是秋家的东西,只要我说一声,秋伯母这个面子还是得给我的。” “但我丑话说在前头,柳如眉已经是你许家的人了,这么多年她是唯一一个缠着秋实还在我手中安然无恙的女人,如果她……在你手中过不下去,出来骚扰我的人,那我可是会迁怒的。” 关好拍着胸脯保证:“这个你放心!” 又补充一句:“根据我不太有用的经验,直接出手,会叫秋实更心疼柳如眉。” 韩秀秀嗤笑:“那有如何?” “我只想当秋大奶奶,又不是要他的心,只要我生下两个或者三个嫡子,我才不管他干什么!” 两家联姻的事,她不是很在乎,只要保证自己的地位,谁还把男人的真心当盘菜了? 关好点点头,她来一趟的目的也是在这里。 毕竟柳如眉嫁人后,那秋实还不肯走,也不知道脑子里是不是都是浆糊。 自己虽然能折腾两个狗东西,可秋实到底有官家背景,万一他脑子一抽,非得让心上人拥有唯一真心的爱,那点蜡的就是于家了。 *** 她这边背后插刀,许温阳也扭曲了脸。 他在家中同柳如眉商量:“她于昭仗着的无非是娘家的底气,还有手里的嫁妆!” “嫁妆终有花完的一日,只要她的娘家垮了,她必定会选择用嫁妆打点上下,只要她底气没了,这个家中,就只有我们一家人了!” 话说完,他双目闪亮的看着柳如眉:“如眉,你懂我的意思吗?” 柳如眉:“……” 想到秋实还没走,柳如眉简直是欲哭无泪。 “温阳,我是你的女人,我……” 许温阳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我还能不知道你?对不起,都是我没本事,如果我有能耐,就不需要委屈你了。” 柳如眉心中滋味难言:“我明白了。” 罢了,事情出了,就算是被算计的,可她也进门了。 柳如眉只能怀着复杂的心思去找秋实,并说出自己是被算计的事实。 秋实当然是心疼难耐,见心爱的女人这般委屈,他一边恨自己没有能力带她远走高飞,害她不得不为人妾室,一边又恨那个男人没有保护好她,叫她受了这么多的屈辱。 “如果当初,我能勇敢一些……”秋实痛苦说。 柳如眉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不怪你,只怪我们没有缘分,我知道你对我的心,可我有孩子,我……” 话没说完,秋实看着嫁人后更加娇艳的心上人,忍不住低头,深深的吻了下去。 不远处,跟着过来的许温阳死死的捏着拳头,内心屈辱不已。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如果不是于昭欺人太甚,他又怎么会看着心爱的女人卖身来谋求利益! *** 关好从九龙城回来的时候,韩秀秀也跟了过来。 她一来,秋实准备朝于家开始下手的动作立刻就停了。 过了两日,韩秀秀脸色不好的找上了门:“你不是说会看好你的人?怎么俩人还搞上了?” 关好一愣,接过她递来的纸张,瞬间就无语了,“韩姑娘,这是我不在的时候。” 但凡在家,柳如眉就得团团转。 韩秀秀也不是找她麻烦来的,说:“那你以后看好点,秋实那边我会盯着。” 秋实好像越来越脑残了,照这样闹下去,万一柳如眉有了他的孩子,他说不定真会上头来个金蝉脱壳,给自己弄个庶子出来。 身边的丫鬟就出主意:“姑娘,您这般好,为何非要盯着秋家?” 韩秀秀苦笑:“我难道能不嫁人?” 丫鬟就说:“秋公子长的是很好,可这种性子……姑娘别怪奴婢多嘴,男人贪花好色的多,可要是钟情一个女子,那对妻子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韩秀秀皱眉,若有所思:“你说得有道理,我得想想后手。” 联姻么,换一家也不是不行,男人纳妾也可以,但绝对不能将正妻的脸面踩在脚底下。 更不能有了心爱的女人后,将正妻当成粪缸使。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收银子要紧。 *** 没几日,许温阳突然胡子拉碴的来了关好的屋里。 关好闻着他身上有些馊馊的味道,忍不住皱眉:“怎么出去鬼混这么长时间回来,你就成这德行了?” “昭昭,”许温阳可怜巴巴的看着她,说:“如眉的铺子和院子都被秋家的人收走了,现在我们只能搬回来,可是我还要读书,连买纸笔的银子都不够了。” 关好:“……” 你可真是将吃软饭进行到底了啊! 小妾破产了,又来找正妻? 见她哦了一声就没了下文,许温阳说:“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如眉不过是小妾,往后我有功名做官,得封诰命的也是你。” 说着,他又暗示:“今晚我在你屋里睡,等咱们有了儿子,我会好好教养他的。” 关好:“????” 屁喝多了撑着了吧! 关好翻了个白眼,直接端茶送客。 许温阳叫她这动作噎了一下,说:“昭昭,别跟我赌气了,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否则以你的条件,再找一个不是难事。” 关好:“……” “你倒是提醒我了,如今柳如眉作为妾进门了,手里钱也没了,我确实没必要跟你耗着。” 她起了身:“赶紧的写了和离书,咱们一拍两散,你俩恩恩爱爱的过,我趁年轻还能再找一个。” 许温阳:“????” 许温阳愤不欲生的看她:“于昭,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么能如此绝情!” 关好奇怪的看他:“你当初闹着要休了我的时候,可没有觉得自己绝情。” 说着,她恶劣的笑了起来:“实不相瞒,我死赖着不走就是逼你把柳如眉当妾纳进来哈哈哈!” “现在目的达成,我才懒得跟你耗着!” 许温阳不相信她的话,当初既然被撞掉孩子,伤透了心都不愿意走,现在这样,肯定是在拿乔。 他心中虽然不耐烦,可为了以后,为了读书,只能屈辱的低下头:“昭昭,我知道你说得都是违心的话,我承认,我是在我们的婚姻中有了别的女人。可你也应该理解我,我是男人,难道不需要温柔乡?” “但我再怎么样,也是将你这个妻子放在心上的啊!” “啪!啪啪!啪啪啪!” 关好接连甩了他六个耳刮子,问他:“清醒了吗?还觉得我说得是违心的话吗?” 许温阳:“……” 许温阳怨毒的盯着她:“你当真如此狠心?” 回应他的,又是响亮一巴掌。 关好不耐烦了:“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赶紧的写了和离书,否则我将你小妾儿子都给卖了!” 闻言,许温阳得意的笑了:“昭昭,你就承认吧,你其实还是爱我的,否则你不会用如眉和孩子来威胁我。” 关好:“????” 关好此刻的感觉,就跟走路踩了狗屎一样,深吸一口,直接抽出鞭子舞了过去。 “我让你爱爱爱爱!” “我让你听不懂人话!“ “哗哗!啪啪!噼里啪啦哗哗哗……” 鞭子声不绝于耳。 半柱香后,地上的烤烧饼翻了个面,口吐血沫,撕下裤衩举起投降:“我写!和离书我写!” *** 成功拿到了和离书,关好请韩秀秀在酒楼搓了一顿。 席间,见韩秀秀愁眉苦脸的,她就问了几句。 韩秀秀叹气:“你跑了。” 关好:“?” “柳如眉没钱了。” 关好:“?” “秋实心疼了。” 关好:“?” “秋实闹着要带她回去,做他的女人,还要给别的女人养孩子。” 关好:“?” 关好咽下嘴里的鱼肉,说:“韩姑娘,恕我说话不好听,脑子不好的男人,要扔就趁早扔。” “你看我,就是扔晚了,才掉了一个孩子,伤心又伤身,往后要是想找人家,还不知多害怕,就怕再遇到人渣。” 韩秀秀忧愁的看她一眼:“我知道。” “所以?” “所以我将此事写信告知家中,家里说正在收集秋家违法的证据,此时怕是——” 话没说完,隔壁包厢突然就吵囔了起来,紧接着,两个熟悉的人被拽了出来。 秋实像条死狗似的被拖在地上,嘴里大吼:“该死的混账!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得罪了我,我要你们不得好死!” 来人是黑衣卫,此刻他们无情的用锁链将秋实锁了起来,面无表情道:“秋家私下贩盐乃是重罪,锁起来带走!” 秋实:“……” 秋实知道自己栽了,黑衣卫来了,还说出贩卖私盐的事,怕是秋家已经完了! 秋实吓得面无人色,一旁倒在地上的柳如眉突然大叫:“我跟他没关系啊!官爷,我是许家的妾,我跟他真的没关系啊!” 秋实豁得一下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紧接着舔了舔后槽牙,笑了:“如眉,我给你开的铺子,私下可都是销盐的。” 黑衣卫眉头一皱,大手一挥:“带走!” 柳如眉汗如雨下,突然眼睛看向这边,说:“于昭!于昭你赶紧回去通知温阳!让他来救我啊!” 这会子她顾不得别的,只能祈祷于昭还能有一丝良心。 关好点头,带头举报:“官爷,我前夫就是这女人现在的夫主,当初这女人没进许家门前,我前夫一家就住进她家了,也不知这其中有没有勾结!” 领头的黑衣卫一听,当即说:“去查!” 没多会儿,来人说确实如此,只不知许家是否牵扯其中。 涉及私盐一事,只要沾上边,管你牵没牵扯,先抓了再说,反正没罪的总归会放出去。 所以关好离开酒楼没多久,许家一家子就哭爹喊娘的被抓进了大牢。 关好也没指望许家会在里头待多久。 毕竟她清楚许家只是贪钱,可没有干别的。 就没想到,许家还真在里头住下了。 当听到许家一家三口,因为钱的事情,帮助柳如眉铺子里的管事往外销盐的事后,她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他们还真敢啊!” 为了知道其中的理由,她还特地找了韩秀秀打听。 就没想到,韩秀秀也很无语:“确实如此,而且他们还知道里头是盐,只是觉得柳如眉身后有官家子,这其中肯定不会出事,所以为了钱,顺理成章的做了。” 关好:“……” 法盲太可怕了! 还好老娘撤离的早啊! 关好后怕的拍拍胸口,要不然就被这傻东西给拖坑里去了! 第86章 农女被逼造反 本来关好都做好准备, 等他们出来之后,再将恶毒女配这一项活动进行到底的。 就没想到,许家人实在是太作了, 自己还没动手,他们就往死路上走了。 最后,许家一窝子都被流放了边疆。 哦, 柳如眉确实被放出来了,因为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许温阳以为她知情,压根就没跟她通气。 关好看了这结局, 险些没笑死。 结果有一日打开门, 就见门口窝着两个孩子。 许之之看到她的第一眼, 就是说:“姓于的坏女人, 奶奶说过你的东西都该是我的, 还不快给我弄点吃的!” 关好:“……” 关好麻溜的把人弄到了善堂,压根不想接手这个祸害。 就没想到,见儿子女儿被送到了善堂,打算躲在暗处观察的柳如眉坐不住了,将孩子接出来后,理直气壮的质问她:“孩子记在你名下, 你为什么不养他们!” 关好:“????” “我和离了呀!你是孩子亲娘,就是你死了都轮不到我管,更何况你还没死?” 柳如眉:“……” 柳如眉气得浑身发抖, 大声咆哮:“如果不是你,温阳又怎么会被抓走!” 关好无语:“知法犯法,流放怪我咯?” 见柳如眉还要纠缠,关好不耐烦的关了门, 然后让小麦去隔壁镇找人,通知柳家人过来。 没两日,柳家人进镇,气势汹汹的将柳如眉绑走,两个孩子则是被卖给了人牙子。 听说许乐乐被卖到了专供青楼那条线。 关好眉头皱了一下,暗地里叫人把许乐乐买下来,送到外地的善堂,之后就不管了。 至于许之之,她才没那个闲工夫。 等再次听说柳如眉消息的时候,就见她亦步亦趋的跟着赵大奶奶在外头逛街,看着她的妇人头,关好感觉自己眼睛被辣到了。 同系统点评:【神经病一个!】 闹来闹去,还是进了赵家门,结果还从赵家正妻的位置混成赵家小妾。 图啥? 想也知道,赵大奶奶对这个丈夫昔日不顾家境悬殊闹着要娶进门的美妾有多敌视。 …… 灵魂能量点15000. 关好舒展了一下身体,问系统:“咱们能正经一些吗?我真的不想搞这种爱来爱去的东西。” “对付起来虽然好下手,但是太恶心人了!” “关键是爱就算了,还一言不合就亲嘴放大炮!” “我是个孤寡的纯情少妇,我受不得这个!” 系统:“……” 系统:“我尽量。” “投放新世界。” *** 翻身村。 关好看着自己的五短身材,第一次觉得幼崽并不是那么可爱,或者说,不是那么的友好。 这次穿越的身份是真正的农女。 原主戈来弟,翻身村人,家中有父母,还有二妹戈盼弟,弟弟戈大宝。 因为是宝贝蛋,戈大宝有了个正经名字,叫戈蛋。 嗯,关好觉得这个名字其实也不是那么的正经。 翻身村穷啊,附近的村子都很穷,甚至听村人闲聊,镇子估计也穷得不养耗子。 且在这里,关好就是一身力气,用着这十岁的年龄,六七岁的身体也没多大的用处。 可能来个壮年人就能把她拎走卖了。 所以她压根就不敢出村子,毕竟就在两天前,她跟着亲爹上山砍柴,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小姑娘在山道上被人提着肩膀抱走。 她有心想喊,可是戈父麻木的看了一眼,说:“别叫。” “那是专门拐人的,天天大肉白面养出来的精壮身子,这等强人,便是你爹上去,也是被捆住卖去挖矿的命。” 说着,他提起关好:“你瞧你,我都能把你提起来,你能敌得过强人?” 关好:“……” 关好别过脸不看,回来就躺着开始思考人生。 因为原主是十三岁死于滑胎,十二岁上头被亲爹卖到山里做媳妇,第二年人就没了。 她这辈子都没出过家门口这座山,所以心愿就是: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关好:“……” 心愿挺好的,就是难度很大。 毕竟这里很穷,很愚昧,很落后。 她也不知道镇上是什么样儿,但是就眼下观察村子里的人看来,只要是个女性,两脚直立行走的,但凡在村子里干活儿或者去洗衣裳,身边没个男人陪着,就有老光棍上来讲颜色话,胆子大的还会逮着屁股摸两把。 所以村中的妇人,下地干活儿都是跟家里男人一起,洗衣裳也会找离自家田地近,男人能看得着的地方。 哦,村里光棍数量贼多,就连关好,刚来的时候不熟悉情况,出去摘两把茅草根,都被一个她应该喊张大叔的糟老头子逗,说:“来弟去草垛玩不玩啊,玩了给大叔做媳妇啊!” 关好:“……” 关好抓起树枝就叉了他双眼,撒丫子就回家告状。 戈父听完,当即喊了几个关系好的青壮,去张家要说法。 关好当时还觉得这男人有血性,没想到他回来后对妻子说:“张大光棍太混帐了,竟敢打我家来弟的主意!来弟才多大?十岁!我还打算过两年问山里人呢,那边不好娶媳妇,山里有野味,手里钱多,哪里能叫咱村里的穷光棍把来弟糟蹋了?” 关好:“?????” 关好捏紧了身上的破衣烂衫,下定了决心,外头就算有吃人的老虎,我也要出去看看! 当然,前提是先混两年再说,要不然就这幅长得跟六七岁小孩儿一样的身子,估摸着刚出村就被人摸走了。 且得养养。 可是养养,就得有吃的,穿来半个月了,别说肉,她天天吃的就是黑漆漆的野菜团子,连面粉味儿都闻不着,日日饿得头昏眼花,哪里有跑路的力气? 躺了没一会儿,她手里就被塞了一把柴刀,戈母说:“去后山砍点柴禾回来,就在后山,这边都是咱们这几家子熟悉的地方,你要去了前头的山,怕是有人要睡你。” 关好:“……” 关好木着一张脸,拎着柴刀去了后山,心说哪个来睡老娘,老娘直接一刀嘎蛋! 戈母又追出来两步:“要是摸到什么野鸡蛋鸟蛋,别偷吃,带回来给大宝和你爹吃!” 接着恐吓她:“你爹和大宝是戈家的根,必须养好身子,要是出事了,咱们一家就倒霉了!” 关好:“……” 关好压根就不可能跟她说重男轻女不好的话,因为在眼下这个环境下,她悲催的发现,戈母的话竟然一点毛病都没有! 毕竟左边的汤家,听说上个月男人砍柴掉下山跌死了,这个月,家里才五岁的小儿子发烧烧死了。 等丧事办完,汤家媳妇并家里的四个女儿,一股脑儿的被汤家亲族给提脚卖了。 关好当时看傻了眼,小声同戈父说赶紧报官,却没想戈父说:“没用的,哪家死了男人,没有男丁在手,所有族亲都能分一杯羹,衙门也不管,甚至还会因你用这小事打搅官老爷的借口罚你银子,再打你几十大板。” 关好:“????” 靠!系统你死滚出来,你到底给我放到什么地方了! 系统:【……】 装死中,并不敢出来。 再一打听,就有人议论,说汤家媳妇但凡肚子里揣一个,没生下来之前,汤家族亲就不敢这么做。 关好也没指望系统给自己什么帮助,来了这边,那就只能安生的过。 她上了后山,挥舞着小手臂,一下一下的,认真极了,至少这种活动能锻炼臂力,在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情况下,千万不能偷懒。 扑簌簌的,因为砍柴的动静,头顶上有鸟飞过。 看到落在脚下的鸟屎,关好沉默了一下,麻溜的扔了柴刀,跟猴儿似的爬到了树上。 鸟窝!鸟蛋! 她双眼晶亮,数了数里面有六个鸟蛋,留了两个下来,不顾鸟蛋的腥气,捏破了就往嘴巴里灌。 她一边灌一边泪流满面,天可怜见的,第一次吃生蛋吃出了幸福的感觉。 至于戈母说的,戈父和戈大宝出现问题,全家都得被卖——不好意思,她暂时没那么伟大。 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到时候再说。 她承认在现有的社会环境下,戈母的想法没有一点毛病,毕竟封建社会的女子压根就没有任何权利,连整个人都算是丈夫的财产,可关好还是想保护好自己。 她以及原主,对这个家没有丝毫的留恋和感情,即便是感念戈家男人给她庇护,那也得等她调养好身体再说。 一码归一码,她不会无辜占戈家便宜,总会还回去,但这个前提不是牺牲她自己。 胃里泛起暖意之后,关好滑下树,擦干净嘴巴,重新拎着柴刀砍柴。 为了不叫人发现她吃独食,她还将蛋壳给埋进地里去。 她人小背篓大,砍够了一背篓的柴,便慢吞吞的往戈家去。 “大姐,今日找到吃的了吗?”戈蛋跑了过来,小脸虽然也没多少肉,但比戈来弟姐妹寡瘦寡瘦的脸要好多了。 戈母跑了出来,见着大女儿,眉头皱了皱,还掰开她的嘴闻了闻:“没偷吃,行了,把柴禾劈小一点码好,烧起来方便。” 关好:“……” 这令人窒息的父母! 关好抱着背篓,坐在院子里墙角下开始磨洋工,就见戈盼弟背着猪草回来了。 她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见关好坐着,就说:“大姐,我给你劈,我力气大!” 关好:“……” 关好有点感动,哪里好叫一个八岁的小孩子给自己干活儿,就说:“你也忙大半天了,一边歇着去,这些柴我自己砍。” 话音刚落,戈母就在厨房叫:“歇什么歇,去挑水给猪洗洗!” 关好皱眉:“娘,河边离家里远,二妹一个人过去,万一遇着流氓——” “没用的东西!”话没说完,戈母骂骂咧咧的出来了,“大宝,你陪你二姐去挑水,注意点,哪个男人靠近你二姐,回来就跟爹娘说!你二姐以后能换大钱给你娶媳妇,千万不能叫人占了便宜了!” “哎!”戈蛋六岁的娃,说懂也不懂,只点头,站起来乖顺的站在戈盼弟旁边。 关好:“……” 关好起身:“二妹你劈柴吧,我去挑水。” 真碰着老流氓,在翻身村内,自己还能跑,盼弟就是一个土著八岁女娃,可不敢抱有侥幸心理。 戈母哼了一声:“矫情!也没见你心疼老娘!” 关好没理她不干不净的话,拿了水桶扁担就往外走。 戈蛋咬咬手,跟上了大姐。 到了河边,关好将扁担靠着树放,绳子绕在手上,接着将木桶砸河里。 就在她要提起来的时候,岸边裸露的草根下,一块亮闪闪的东西晃了一下眼睛。 农女被逼造反 来弟起码能卖五吊!不,…… 第87章 大金块吗? 不可能的, 就是一个金锁片,还是半残的。 关键就连这半残的金锁片,关好都没保住, 毕竟戈蛋都六岁了,就算没见过金子,那也明白一个道理:亮晶晶的都是好东西! 从小孩儿手里抢东西容易, 但回家怕是少不了一顿毒打,最后还可能保不住金锁片。 所以关好皱巴着脸看戈蛋把金锁片揣走了,心痛得仿佛错了亿。 戈蛋回去后,倒也是实话实说:“大姐打水的时候砸出来的, 挖出来就给我了!” 似乎觉得大女儿的财运不错, 自认为见多识广的戈父就说:“这是金片片, 你们都记住了, 回头见到这种无主的东西, 都带回家来,不能叫旁人知道,这东西就是钱!” 听了这话,一家子的眼睛齐刷刷的亮了。 *** 给肚子混了个水饱,戈父就说:“得趁着天亮把这东西换成铜板回来使,要不然天黑了容易被打劫。” 关好:“……” 看出来治安很差了。 关好想跟着出去试试, 戈父却不让:“你长得好,出去了万一我没看住,叫你被人拐跑了, 我起码得损失五吊钱!” 关好:“????” 关好就说:“我穿大宝的衣服,装成男娃出去,爹你都说我财运不错了,万一路上还能碰碰运气呢?” 未免运气不好连累自己挨打, 她又补充了一句:“就算碰不到,那我也能长长见识,回头爹你给我说亲的时候,还能给我添点身价。” 看着戈父若有所思的模样,关好无奈抹汗。 实在是没办法了,在这个家待下去,她怕是也逃不了十三岁难产的结局。 得摸摸路,不至于到时候跑路的时候两眼一抹黑。 越想越觉得自己前路凄惨,关好就戳系统:【有没有随身空间金手指啊?】 这地方倒霉透了,吃没得吃,跑没得跑,就算她运气爆棚搞点值钱的,那在出远门的情况下,也不好随身携带。 系统:【叮,系统商城上线,任务者可用能量点尽情购买!】 关好:【????】 关好很可耻的向生活低头,压根就没有什么质问的心思,连忙翻阅起了系统商城。 哪怕是个隐形手提包呢,她也能藏俩蛋不是? 结果—— 关好瞪圆了眼睛,十个立方的随身空间就要20w能量点?! 我有2w就复活了,上哪里攒20w去?! 系统看了一眼,不好意思的说:【弄错了,最近公司和其他系统公司在联动,复制了他们那边的商城模式,这些都是牛逼大佬的购物车选项。】 一阵呲啦电流闪过,简略版的商城上线。 关好:【……】 关好看着灰突突中一点绿的选项,犹豫半天,还是咬牙点了购买按钮。 这是前期投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任务世界千变万化,没有趁手工具,说不定这个世界都出不了村子! 可还是好贵啊呜呜呜呜! 系统:【扣除8000能量点,已成功购买50*40*30cm的流速禁止的随身空间,不可存放活物。】 感觉自己灵魂中多了个微波炉大小的空间,关好沉默了一下,聊胜于无吧。 至少能塞两把菜刀,藏几包防身的药粉,要是有钱的话,还能塞点钱和干粮进去。 前期跑路装备勉强算是齐活儿了,就是能量点只剩7000了。 系统安慰她:【攒攒总是会有的,万一你中途噶了,攒再多都是没用的。】 关好说:【是啊,万一再来几个难的,说不定我还得借高利贷。】 系统讪讪:【……怎么会?】 *** 戈父到底是同意大女儿跟着去了。 就对戈母说:“给来弟脸上抹两把锅底灰。” 戈母也没反对,只说:“来弟啊,你路上眼睛醒着点儿,要是有好东西就赶紧跟你爹说!” 关好嘴角抽抽:“我知道了。” 这破地方穷得耗子都没有,能有一个金锁片已经是牛逼大发了,还想地里找金子? 那也得看有没有哪个冤大头跑着穷乡僻壤的地方给自己埋了! 翻身村属于河西镇,镇上看着确实比村里好很多,但各处也都是灰突突的,除了酒楼这些地方,连个颜色鲜亮的招牌都没有。 她跟着戈父转了半天,得出一个结论,确实太穷了。 说个不恰当的比喻,连青楼都没有的镇子,镇民的消费水平那是非常低的,且所谓的酒楼也就是个二层小饭馆,街上只有三家。 当然,也有可能是戈父不会带女儿去那种地方。 跟着戈父去了当铺,关好看戈父同伙计拉扯了许久,才用金锁片换了二吊钱,而后带着她去了米粮铺子。 “买点细面回去给你弟包点饺子,等会儿再去捉六只小鸡,回家养着下蛋,家里的鸡老了,过半月收麦时杀了补身子。” 戈父叨叨叨的,还说:“后年你也该出门子了,怎么也该换几吊钱回来,等盼弟大了,家里再攒攒,就能给你弟说个媳妇回来了。” 他算得认真,关好却是听着心底发寒。 时代问题,她知道自己说了也无用,可女孩儿也是亲骨肉,哪怕你本意就是养女儿长大给儿子换聘礼呢,有必要当着女儿的面这么说? 就算维系一个面子情,是不是也叫你年幼的女儿多一些温暖? 世道这么艰难了,一点温情的话都这么吝啬? 关好顶多给自己两年时间,两年一到,不论戈家是上半年还是下半年将她送到山里去,她都必须要跑。 至于那个傻大妞盼弟……她抿抿嘴,有机会再说,没有机会的话,保全自己最重要。 当天晚上,戈家包了韭菜鸡蛋馅儿的白面饺子。 “白面的味道真香啊!” 饭桌上,戈盼弟抽了抽鼻子,口水是真的流了下来,“大姐,你说白面会不会很好吃?” 关好:“不知道,没吃过。” 作为发现金锁片的大功臣,关好得了一碗饺子汤,里头连剩了个碎面皮都叫戈母捞到男人碗里去了。 家里的食物链是:戈父十二个饺子三碗汤、戈蛋五个饺子一碗汤、戈母三个饺子一碗汤、关好一碗汤、戈盼弟无。 当然,日常的野菜团团还是有的。 关好咬着野菜团团,分了半碗汤给戈盼弟:“喝吧,好歹有个白面味儿。” 其他三人吃得头都不抬,这姐俩喝个饺子水都得小口小口抿,生怕喝快了这好滋味儿就没了。 关好抱怨归抱怨,但依旧很珍惜手里的野菜团团,毕竟填饱肚子要紧。 倒是系统,心累的直掉眼泪:【你受苦了。】 关好说:【那给我弄两块肉?五花肉带点肥,甜口带辣的,再来一桶白米饭。】 系统:【……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关好没理它,吃完饭捏了捏自己的肚子,总觉得再饿下去,回头就算养一养,金手指的作用也有限。 就算是第一个世界,那打小儿原主吃不饱,也是正经吃饭的,哪里像现在,米饭面粉就没吃过! 戈来弟能活到十几岁,都已经算得上是小强范畴了。 半夜。 关好饿得肚子咕噜噜的,实在是睡不着了。 上午砍柴,下午打水,又去镇子走了个来回,晚上还是那么两口野菜团,关好觉得现在胃里烧得慌,恨不得生啃一头大黄牛。 熬不住的后果就是,她这会子拎着柴刀爬上了村子前头的山。 后山就是些柴禾,基本找不见吃的,前头的山倒是有,但容易遇着村外或者山对面的人,一个不慎,就得被人掳走。 可现在关好在金手指的作用下,对食物的需求更大,这会子已经饿得理智在临界点,满脑子就一个吃。 因而她勉强打起谨慎的心,悄然上了山。 山里的能见度更低,好在四周除了风声便就没有别的,暂时没有遇到生人的风险。 许是饥饿逼出了潜力,关好觉得自己的听力仿佛更加的灵敏,听到簌簌声后,便拎着柴刀,踮起脚尖,仔细的寻了过去。 似乎觉察到有人靠近,草丛中簌簌响动更大。 关好眼睛一亮,有门! 步子跨大一些,她一个猛扑上去,紧接着手中柴刀狠狠一挥—— 噗嗤,温热的血飙于面上,关好呲了呲牙,依旧死死的趴着。 好半天,觉察到身下的小动物没了动静,她这才起身,揉了揉被膈的生疼的肋骨,将猎物提起来看,而后笑了。 竹鼠。 半条手臂长的竹鼠。 关好闻着血腥味,感觉自己的眼珠子都绿了,未免遇到其他生物,她赶忙将竹鼠扔在空间里,接着飞速下了山。 回家摸了火折子,她跑去了后山上,直接摸黑用泥巴裹了竹鼠,扔在火堆里烤。 大半夜的,她选了远离人户的地方,即便有些微的火光透过去,想来也没人敢上山查探。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就在关好觉得自己要撑不住的时候,泥巴表面裂开了。 她立马迅速如猴,不顾泥巴块的烫,用柴刀敲碎泥巴块,而后用手扒着竹鼠肉,嘶哈嘶哈的咬了起来。 一个字,香! 没一会儿,一整只竹鼠肉便入了腹中,便是有一些细小的骨头,也都被咬碎吸了骨髓。 摸了摸依旧不是很满足的肚子,关好舒服的出了一口气:“总算是缓解了。” 再饿下去,她都怕自己半夜抱着盼弟开始啃。 灭掉了现场的火,又将柴刀在河水里涮涮,关好顺手揪了路边的一把薄荷叶子塞嘴里嚼吧嚼吧的吐出去,这才蹑手蹑脚的回了屋。 盼弟依旧在磨牙,关好脱了鞋,闭目躺在床上,琢磨着明天找机会上山看看,空间里得攒一攒食物,再看看能不能换成实在的干粮备着。 胃里暂时得到满足,她没想一会儿,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 三个月后,关好的空间里已经被她攒了一把锋利的菜刀,还有塞了一半满的粗劣红糖块,以及五个比头盔还硬的大饼,并角落缝隙塞着的一吊钱。 想要在山上弄些野物不容易,可关好学过医术,一些野生的药材也是认识的,人参灵芝什么的别想,但两个月攒攒下来,攒些银钱还是可以的。 再加上她时不时的就穿着戈蛋的衣服去山上寻摸,把自己打扮成看不出容貌的小男孩,倒也没遇着什么危险。 便是有不熟悉的见了,也以为是附近哪家小子调皮上山。 借着这个由头,关好弄到的野物全都填进了肚皮,身子倒也壮实了一些,小胳膊小腿儿的,若是遇着大人,在其警惕心不高的时候,也能勉强撂翻一个。 还是身高有限制,但凡身体赶上年龄,也不至于如此费劲。 只这样一来,眼尖的戈母就总是怀疑她在外头偷吃。 没办法,关好就每隔五六日往家里拎一回肉食,不拘是蛇还是田鼠,只要是肉,家里就不会限制她的自由,甚至更加印证了戈父所说“来弟有财运”的话。 这样一来,盼弟便是得不着两口肉,也能喝点肉汤嚼骨头,脸色似乎也没那么差了。 至于关好自己,并不敢弄东西给她吃,她不确定盼弟是否跟她一条心,只每次弄肉回来分到自己碗里的时候,她会分一多半给盼弟,叫她也尝个肉味。 对她这种举动,戈母很是不满,可戈父觉得大女儿运道好,倒也不许她多管。 而关好就仗着自己“运道”问题,每次戈父去镇上卖家中的菜蔬时,她总要缠着跟上,并找出长见识的借口,抓乱头发做一番伪装,然后去药铺那边卖药材。 好在贫苦农民从不往药铺医馆去,如此三个多月,也没叫家里发现什么。 可三个月,顶多叫她攒了跑路的前期物资,并不能给她强壮的身体。 在空间被塞满的时候,关好有想过就此跑路,可自己如今小胳膊小腿的,还是有些不放心。 想着还有一年半这具身体才到十二岁,她决定再等等。 其实如果戈父戈母有一点心疼女儿的心,她也不会如此憋手蹩脚的干,只这三个月家中每每能吃上肉食都是她的功劳,当戈蛋说出永远叫大姐在家,就能永远吃肉的话后,戈父眼中精光闪现。 说:“来弟本事大,我瞧着这几个月都长肉了,回头要是一直保持这个财运,那养的肯定比镇上闺女还体面!” “等到了她十二三的时候,说不定能卖个更好的价钱,起码能卖五吊!不,八吊!” 戈母说:“这么有本事,十二三给出去亏了,多养养!我瞧着来弟皮子不错,眼睛大嘴巴小,天天上山都晒不黑,要是明年看着能长开,咱们养到十四五都行,回头卖给有钱老爷当姨娘,莫说八吊,十吊十五吊都不是没可能!” 关好:“……” 关好心说你要留我到十四五,我都得谢谢您咧! 不过她还是打算十二或者十三就跑。 原因很简单,她长得挺好。 倒不是她臭美,而是戈来弟的容貌是那种典型的富贵花长相,关好叫系统模拟了一下,现在是人小,长期挨饿看不出来,但凡过了两年,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等真到了十四五,她别说出门跑路了,怕是戈家人为了将她这块大肥肉卖出好价钱,连房门都不会让她出! 所以她顶多有一年半的时间,让自己多吃肉,米饭不好弄就多啃面饼,养得结结实实的,容貌再遮掩一番,到时候拔脚就跑! 不对,还得弄个该死的身份文书,否则只能钻人烟稀少的地方跟山匪斗智斗勇! 次日,关好照样给自己小脸抹得稀碎,然后披头散发的穿着改好的衣裳上山了。 她这三个月窜了个头,戈蛋的衣服已经不好穿了,露出来的地方白生生的晃眼,她可不敢拿自己冒险。 戈母又不是个细心的,她只能央盼弟给她用旧衣服改改,这才勉强能出门。 现在是十月份,想着山上有不少的野果子,还有上回看到的拳头大的野生小香瓜,关好决定自己得多啃几个,再偷摸摸的给盼弟留一个完整的。 等她从山上下来,天边只余橙色的云彩了。 关好将背篓提在手里,里头有四个较大的香瓜,她手里则抓着一个成人拳头大小的小香瓜。 个头虽小,但闻着蜜甜蜜甜的。 见一家人看过来,她笑了笑:“爹娘,盼弟帮我改衣裳呢,这两口的瓜就给她吃,你们吃这些大的。” 戈父正要说一个丫头片子吃什么吃,就被香瓜的味道给吸住了。 农家人,一年到头都吃不到甜滋味,戈父也馋了,便说:“随你随你。” 戈母赶忙拿了刀过来。 关好拿着小瓜,将盼弟拽到屋子里,“快吃,这个小的最甜!” 盼弟用袖子擦了擦瓜皮,忙三两口啃下肚,听着外头弟弟闹着还要吃的声音,她抬头,咧嘴笑:“大姐,瓜真好吃!好甜啊!” “比我上次吃家里种的瓜都甜!” 听了这话,关好鼻子一酸。 家里种的瓜都是要卖钱的,除了戈蛋,便是戈父都舍不得吃。 而盼弟吃到的,是戈蛋啃完瓜后,扔掉的瓜屁股的蒂! 她伸手摸了摸盼弟的脑瓜子:“你听话,大姐回头找着果子也给你带。” 盼弟用力点头:“我听话!大姐,你要改衣服就找我,我肯定给你改舒服了!” 又拉了她的手,悄悄的说:“我上午掐到两把茅草根,剥了一小把出来给你留着!” 说着,她掀开草席,从下头抓出被压的水都快干掉的茅草根,一把塞关好嘴里。 “大姐,甜不甜?” 关好抽了抽鼻子:“甜!” 农女被逼造反 看看她肚兜啥样 第88章 十月初是中秋。 往年戈家条件不好, 每逢节日,一家子总是窝在家里哪儿也不去,就怕出门叫人问:“怎的今年没去老丈人家送礼?” 戈父是从山上搬下来的, 山上的亲戚条件更不好,虽然能打猎,可那都是体力活儿, 危险也大,所以戈父很以自己在山下有几亩地而自豪。 所以每逢节日,老父母又不在了,他才不想去山上受罪。 只他当年下山娶妻买地, 受了老丈人家颇多恩惠, 不去送节礼不好, 可要是送……家里实在没钱, 便只能装作不知, 一家子缩在屋里。 今年不同了。 今年家里的来弟有本事,带来财运,戈父觉得他得抬起头来做人,便带着一家子,狠心绑了一只光吃不下蛋的小公鸡,往老丈人家去了。 戈母娘家姓卢, 在隔壁的淮玉村,听说这里很久很久以前出过玉石矿,地势也平坦, 水域也多,比翻身村更适合种庄稼,条件可能稍微好一些。 一家五口到卢家的时候,卢家正准备做饭。 见他们一大家子都来了, 门口的卢姥姥瞬间就挂下了脸,指桑骂槐的骂儿媳妇:“吃吃吃,就知道吃!一吃还停不下来,家里是有金山还是银山啊,让你这么吃!” “平常连个屁都见不着,这好不容易来个好日子,一窝蜂带着那么多嘴!” 戈母只有一个弟弟,如今也成了家,孩子八岁。 卢家舅母被婆婆骂得不吭声,就着院子里的井,继续哼哧哼哧的洗衣服。 戈父脸色阴沉了一瞬,旋即挺起胸膛,将小公鸡从背篓里提了出来,笑呵呵的:“娘,我跟媳妇带着孩子来看你了,前些年家里孩子不好脱不得身,如今孩子都壮实了,也长了肉了,我带一只鸡过来瞧瞧你们。” 卢姥姥还没说话,卢舅母就刷了一下跑了过来,抓着公鸡就往厨房跑,生怕晚了一步,这妹夫就后悔不给了。 戈母深觉这弟妹丢人,又取出篮子里的两大捆韭菜,直接摸了小马扎坐了下来:“娘,家里这几个月鸡下了好些蛋,我带了二十个来,今儿用韭菜炒鸡蛋,也叫你看看我家这韭菜鲜不鲜。” 卢姥姥撇嘴,“韭菜哪家没有?” 不过这闺女好几年不送礼,难得来一回还带了鸡,她也不想说难听话,免得下回没这好处。 倒是戈父,很想表现自己,就说:“娘,爹和小弟在地里吧?你们家里歇着,我去地里帮爹做做活儿。” 卢姥姥瞬间眉开眼笑:“你去你去,今儿中午炖鸡汤给女婿吃!” 等女婿走了,卢姥姥就用称猪肉的眼光看着关好姐妹,说戈母:“你家这女娃养的这么多肉有什么用,没两年就给人家了,有这个好吃的,不给大宝留着?” 男人不在,又是回娘家,戈母不可避免的开始磨洋工,就说:“女娃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难不成还能饿死她?” 又压低了声音,兴奋道:“我家来弟体面着呢,出门这是没收拾,怕遇着强人!娘你不知道,她身上皮子白得很,收麦的时候跟她爹一起下地,硬是没红一块皮!” “衣裳脱下来,白生生的!” 卢姥姥眼中精光一闪:“这么好?”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大外孙女,就说:“正巧你侄子也八岁了,我瞧着你家来弟大两岁就正好,会照顾人,不如过两年把你来弟说给你侄子,两家亲上做亲?” 一边和盼弟扒蒜头的关好:“????” 啥玩意儿? 大两岁就活该给你照顾孙子?! 此时的关好很想打爆卢姥姥的狗头,又目光灼灼的盯着戈母,大有她敢点头,自己晚上就敢给她下巴豆的意思。 戈母听完后,摇头:“来弟的婚事,你女婿有想法的。” 戈母看了一眼在厨房门口流口水的侄子,撇嘴不屑。 别说是出挑的来弟了,就是盼弟,她也不愿意说给娘家! 她俩闺女长得都不错,尤其是来弟,长大了怎么也得有八吊或是十吊的身价银子,要是说给娘家,回头不好大开口不说,遇着麻烦了,她连给闺女撑腰都不能! 她不愿,卢姥姥有自己的想法,这一日,便总是教孙子缠着他表姐。 卢姥姥觉得,来弟不懂这些,往后嫁人肯定愿意嫁熟悉的姥姥家! 见老娘如此算计,又见男人黑了脸,戈母一下午都提着一颗心。 好在关好并不兜搭表弟,回去的路上,戈母赶忙补救:“来弟啊,你可千万别听你姥姥胡说!” 戈母觉得自己还是挺心疼闺女的:“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不疼你,谁会疼你?” 关好趁着她心绪乱的时候,故意说:“你还说你疼我,疼我都不给我吃好的,还想着把我卖给人家换钱!” 戈母瞪大了眼睛,抬手就扭她耳朵,关好立刻就躲,她叉腰骂:“死丫头,老娘疼你都不知道啊!” “你弟弟小,你爹年纪也上来了,咱们一家子都靠这两个男人,要是不护着他们,哪天咱们娘仨保管被你山上的伯父们给提脚卖掉!” 关好没吱声,这理由很强大。 就听戈母又说:“哪家女儿大了不是换聘礼银子给家里的?咱村里条件越发的不好了,我跟你爹早就在合计了,能出得起钱的,家里地肯定够多,不缺饭吃。要是山里出得起银子的,那人家肯定有本事,不叫你缺肉吃!” “这么好的条件,哪家女娃不想要?” “也就是你现在长得不错,我跟你爹才想着送你做有钱老爷的姨娘的!” 关好:“……” 关好觉得无力,有时候仔细想想吧,戈母的话还踏马有点道理。 至少这个时代是如此。 可她压根就不想接受。 “那给有钱老爷,你们就不能给我撑腰了。”她木着脸说。 且压根就没问自己要是给他们足够的钱,他们会不会不叫自己嫁人的话。 因为镇上有镇长,县里有官老爷,且听说衙门有规定,女子到了十六不嫁人,衙门甚至镇长可以有权利给你直接婚配。 当时关好听到这个说法时,直接一个草泥马送给老天爷。 这时,就听戈母诧异说:“都到有钱老爷家当姨娘吃香的喝辣的了,还要娘家撑什么腰?” 关好:“?????” “那有钱老爷总会有正经媳妇的吧?哪个女人能看得惯丈夫有别的小妾?” 戈母说:“要不是咱家没钱,我都想给你爹纳个妾!” 关好:“????” “一个儿子还是太不保险了,起码得有四五个,家里才安全!咱家好歹有六亩地,这要是有个意外,那不都便宜你大伯他们了?” 戈母:“大房才不会跟小妾置气,小妾就是生孩子的,要是大房生不出孩子,怕是比老爷们更急着纳妾呢!” 小妾生的孩子管大房叫娘,只要生下儿子,那家里的钱财都攒在手里,不比便宜族里人强? 关好:“……” 戈母就跟戈父商量:“他爹,回头过两年来弟给人了,我给你去山里典个媳妇回来生儿子吧,我身子坏了不能再生,大宝一个,终究不妥当。” 戈父叹气:“到时候再说吧。” 关好:“……” 戈母看了一眼前山的方向,压低了声音:“山上的那两家我听说困难着呢,这要是注意打到咱们身上……” 又转头看着关好姐妹:“你们一定要护好弟弟,有那等想吃绝户的,会故意害了兄弟家男丁,到时候你们没了爹没了弟弟,说不定要被卖去做妓的!” 关好:“……” 关好搓了一把脸,这操蛋的社会! 她还没立场去说戈母什么不好,毕竟她的一言一行,都在捍卫她自己的家,虽然这捍卫的方式让人很蛋疼就是了。 回家躺在床上,关好戳系统:【说实话,我都看不到什么出路。】 她觉得自己的悲悯心和善心在这个世界简直可笑,因为她压根就什么都做不到。 能保证自己完成任务都谢天谢地了,甚至都不知道怎么拉盼弟出来。 毕竟俩女孩儿在外行走,简直就是深夜在身上抹了荧光粉,并且向各路强人招手:快来呀!俩大肥羊在这里,一只卖五吊! 凭白在路上捡十吊钱,多得是人争抢。 系统:【其实完成任务不难的。】 关好嗯了一声:【做男子装扮,戈来弟想到处去看看,只要我活的够久 ,骑个小毛驴,每个城市转一圈,也算是完成任务。】 系统明白她的意思,就说:【你是不是舍不得盼弟呀?】 关好说:【我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身价银子是五吊?八吊?大不了我努力攒攒,把铜钱留下,人跑路,切了这家子亲缘。】 【再想法子弄个男人的身份文书,往后只当自己是个男人,回头有机会,将年岁到了的盼弟买下来。】 但她不确定盼弟会不会愿意跟她走,毕竟她是土著小女孩儿,对父亲的依赖不是她这个姐姐能给她的。 关好翻了个身:【走一步看一步,我先把自己摘出来再说,说不定依着戈母的想法,盼弟养好了更愿意当有钱人家的姨娘。】 毕竟在这个时代,这是底层美貌女子最好的出路。 有吃有喝有穿,只管生孩子,还不用出门担心自己随时被掳走,说不定还能混俩丫鬟伺候。 系统沉默了一下:【你不能强求任何人。】 【我又不傻!】关好翻了个白眼:【这操蛋的世界,我要是给盼弟灌输女人当自强的理念,那才叫祸害人命。】 根基没打好,步子太大不仅会扯蛋,还会扯掉脑袋。 *** 等到了十二月,天气冷了下来,关好空间里的糖块被她时不时的补充体能耗掉了一半,但铜钱却有了三吊。 接下来的日子怕是没有药材和野物了。 关好听着门外的风声叹气。 又捏了捏自己的小肌肉,心说这段日子狂吃肉的效果果真是杠杠的,个头窜得老快,肉也捏着结实,看着终于有个小姑娘的样儿了。 只这般体型变化,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村里老光棍的眼神越来越恶心了,她现在出门都不敢从正门走,只从后院离开,生怕被人在路上堵住发现,往后就不好上前山给自己补充营养了。 没办法出去弄猎物,戈母对她的态度就不是很好,天天把她指使的团团转,好像不多干点活儿每天的野菜团子就是白吃了一样。 关好受不了戈母把她当驴使唤的劲头,就给戈父提议:“爹,冬天也没什么好忙的,有空你就陪我上山转转,看能不能摸点东西,哪怕是条蛇呢,也能给大宝养养身子。” 单独小灶开不了,混点肉汤也是好的,空间存货她并不想消耗太快,只能找别的法子给自己填肚子了。 戈父没意见,又见左邻右舍离得不远,村里也没人敢明目张胆的私闯民宅欺辱家中女眷,便答应带着大女儿上山。 戈母不愿意:“她都这么大人了,天天在外头,心都玩野了!” 主要是大女儿出落得越来越好,万一有个意外,那这些年的粮食就白费了! 戈父不耐烦:“女人就是见识短,来弟有本事难道不好?现在能叫家里吃这么多肉,惦记家里人,等以后出门子了,还怕有钱老爷不喜欢,不会贴补家里?” 关好:“……” 懂了,你们应该是想让我当姨娘的。 哐当一声关上了门,关好照样是土小子打扮,跟着戈父上了山。 这边前脚刚走,后脚卢姥姥就带着孙子上门了。 见盼弟坐在屋里缝衣裳,卢姥姥眼睛闪了闪,推卢大头:“去,找你二表姐去玩,看看她肚兜啥样,钻她怀里去!” 农女被逼造反 坏舅舅怎么样了?跌坑里…… 第89章 戈父拎着两条蛇回来, 关好还找到两个被雪冻得梆硬的梨,借机跟戈父撒娇:“爹,盼弟给一家子做衣裳也辛苦了, 这梨子就给她啃着玩儿吧?大宝翻了年也才七岁,可不敢叫他吃坏了肠胃。” 戈父没有反对,甚至觉得大女儿心肠软疼妹妹也挺好, 至少是个念情的。 “那你藏好,别叫你弟弟瞧见,他确实不能吃这个。” 关好才不管戈父为什么答应,只要他同意, 戈母也别想从盼弟嘴上扣下东西来! 她这会子心情很好, 一手一个冻梨, 刚打开院门, 就朝里头喊:“盼弟!盼弟!” 可院子静悄悄的, 唯独她们姐俩的小房间,里面似有哭声传来。 关好面色一变,直接一脚踢开门冲了进去,当看到盼弟两只小脚上没了鞋子,脸上有红肿掌痕的时候,理智瞬间就没了。 “盼弟, 谁欺负了你!” 咔哒一声,梨子直接被捏破。 盼弟见了她来,呜咽一声, 光着脚跳下了床,扑她怀里:“大姐!呜呜大姐!” 她哭得打了嗝儿:“大姐,卢大头欺负我了,好疼啊大姐呜呜呜!” 看着她衣裳上的血迹, 关好红着眼把她按进被窝里,刚提着柴刀转身,就被赶过来的戈母一棒子敲晕在地。 *** 迷迷糊糊间,关好躺在床上,听着戈母哭哭啼啼的声音。 “她爹,盼弟也是我亲骨肉,要是有法子,我也不会这么坑她啊!” “可她现在都不是大姑娘了,就算不说给大头,往后也只能找老男人了,到底是我闺女,我便是疼她不多,也没想叫她嫁给三四十的老光棍啊!” 戈父暴怒不已,似乎甩了妻子一个巴掌:“那也是你闺女,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卢大头糟蹋她?” “卢大头才八岁!翻了年才九岁,跟盼弟一样大,他,他哪里能破了盼弟的身子!” 戈母的嚎哭声更大了:“都怪我弟媳妇!她没看好我弟弟,叫我弟弟在外头赌博,输了家里的三亩地,如今家里吃饭都难,往后哪里有钱给大头说媳妇!所以她才想了个恶毒的计策,叫大头用棍子坏了盼弟的身子!” 又是啪啪两耳光,关好听得解气。 可她现在头犯晕,不大好起身。 戈母又说:“他爹,我也不想的啊!如今盼弟坏了身子,不给大头,还能给谁啊!” “那聘礼钱呢!” 戈母支支吾吾的:“我娘说,盼弟身子坏都坏了,给别人都不稀得要,再加上是说给亲表哥,往后对她好就成了,聘礼……给不给都成!” “再说了,盼弟现在都在卢家了,说这些也没甚意思。” 戈父气得拍桌:“休想!” “我这就找他们算账去!”戈父怒道:“我养了九年的闺女,他们说抢就抢了?” “别去!” “别去!” 卢母和挣扎着起来的关好齐齐开口。 见他们看过来,关好嘶嘶抽气,捂着脑后的包:“爹,我听着娘说得话了,既然盼弟已经去了卢家,你再去要,钱也要不回来,还不如就这么认了,除非你愿意把盼弟带回来。” “怎么可能!”戈父想也不想的拒绝:“你还没嫁人,她一个坏了身子的丫头住家里,你姥姥那边肯定说难听的话,到时候带累你名声,哪个要你!” 关好捏了捏拳头:“那都这样了,就算了吧。” 如果戈父是去给盼弟撑腰的,她肯定不拦,自己也会去。 可戈父摆明了就是去要钱的,且听着戈母的话,卢家是不可能给钱的,闹到最后,很有可能两家撕破了脸,盼弟在卢家无依无靠被当畜生对待。 戈父泄气,也明白大女儿说的话,恨恨捶桌:“可恨的卢家!” 又甩手给了戈母一巴掌:“废物!你为什么不看好那个王八种子!” 戈母捂着脸哭,“我哪里知道!大头还是个孩子,盼弟在哭,我以为他在跟盼弟玩笑!” 关好冷冷看她,一个九岁的男孩和九岁的女孩钻一屋子,女孩哭了,就算是玩闹,你也该去看! 那是你亲女儿! *** 九岁的卢大头有了媳妇。 卢家这几日,日日家中传来小女孩儿的哭声,卢舅母在屋外撇嘴,高声指挥儿子:“大头!你打!使劲的打!” “媳妇天生就该挨打!” 她啐了一口:“个小娼妇,小小年纪就知道勾引男人,天生下贱,就该挨打!” 关好偷偷摸了过来,在不远处听着盼弟的哭声,面上没有丝毫波动。 卢姥爷瞪了妻子一眼,后者呵斥儿媳妇:“行了!盼弟怎么来的你心里有数,要不是你没用看不住男人,我如何会去算计你大姐!” 卢姥爷也说:“现在你儿子的媳妇不愁了,也给盼弟做两身好衣裳,回头你大姐见了,也不会说你。” 卢舅舅刷一下拉开了门,见盼弟被儿子拖出来,提起脚就踹,不满说:“死丫头片子养得肉比我大头还多,姐夫家里肯定发财了!” 卢姥爷气得发抖:“你大姐也不容易!你一文钱不出把盼弟弄出来,你大姐在家里还不知道要受什么罪!” 卢舅舅撇嘴:“那是她没用!” “行了,我出去转转。” “孽障啊孽障啊!”卢姥爷两口子不住的抹泪。 农户人家,沾上了一个赌字,那离家破人亡也不远了。 见卢舅舅出了村,关好悄悄跟上。 见前头有一片竹林,她从小路绕着上前,提前布置好了陷阱,而后将自己装扮一番,衣着清凉的在竹林边上,背着小路,慢吞吞的刮着竹霜。 卢舅舅哼着小曲,嘴里嘀咕:“这要是没坏了身子,转手就给卖走,有了钱叫我去翻本,几个儿媳妇买不回来?” 听了这话,关好眸色转深,手下用力,一下一下的刮着竹霜。 听到这边的动静,卢舅舅侧头看,见是一背对着自己的小丫头,当即亮了眼睛。 “哟,这是哪家的女娃呀!” 他搓搓手上前,“过来叫叔看看,是不是迷路了,要不要叔送你回家?” 关好估摸着身后脚步声的距离,上了妆的脸回头一瞧,双眼惊慌,忙不迭的提着裙摆就往前跑。 “乖乖!” 卢舅舅当即气息粗重:“竟是一个小仙女儿!” 不怪他没认出外甥女,关好日常不论男女装,脸都抹着锅底灰,如今洗干净脸不说,还上了妩媚的妆,可不叫卢舅舅迷了心智? 越往前跑,关好脸上的笑意就大。 要不是系统有限制,不能叫人直接死在她手上,她早就扭断了这个狗东西的脖子。 眼见着陷阱越近,她足尖一点,轻轻跃了过去。 果然,没一会儿扑通声响起,卢舅舅掉进了陷阱里。 关好没有回头去看,只在不远处,抓着地上的雪擦干净了脸上的妆,又从空间里取出锅底灰,慢慢的往脸上抹。 陷阱本来就有,她只是摘了旁边警示用的竹签。 从天亮到天黑,等到卢舅舅在陷阱里从怒骂到气息微弱,再到没有动静,关好依旧没走。 一直守到第二日天亮,关好靠近陷阱,折下竹杆儿戳了他两下,见他面色有些发青,这才不急不忙的往家中走。 路过卢家的时候,听着盼弟的哭声,她依旧没有停留。 不能去见盼弟,只要人活着,机会总是有的。 心中盘算着,卢舅妈会动手打人,得搞废她一只手,留一只手还能干活儿。 卢大头先留着,万一他爹死了,家里就一个老头子,盼弟更不保险。 卢姥姥也不是好东西,她的下场得先想想,要不然家中留卢姥爷一个手脚健全的男子和几个女眷在,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 不过不着急,慢慢来,卢舅舅还在竹林的坑里躺着呢。 还有家里的父母,她眉头皱了起来,回去再说。 *** 到了家,门一打开,一把扫帚就这么迎面飞了过来。 戈母满脸怒火的跑了过来:“死丫头你敢夜不归宿!” 关好躲过扫帚,深吸口气,脸上笑了起来:“娘,我昨天下午在山上瞧到了一只野鸡,只是野鸡凶猛,我守到半夜才抓到!可天都黑了,我也不敢下山,就等到天亮才下山的。” 她从背篓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野鸡,放在了地上:“诺,毛色鲜亮着呢,还能给大宝做个毽子玩。” 戈蛋就说:“我要毽子!我要毽子!” 戈父沉着脸嗯了一声,“下次别这样了,家里人会担心的。” 关好瞥了一眼他脚上的草鞋,见上头干干净净,一点都没有因为担心而沾上山土和雪迹,笑了:“我知道了。”- 吃过午饭,关好换下了湿掉的鞋,刚洗完在炕上烤干,就听到外头一声震天的嚎哭。 “小弟啊!!” 关好手一顿,精神高度兴奋,扒着窗户往外看。 就见戈母抓着院门,面前站着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戈母越哭声音越大。 不多时,戈父匆匆进来:“穿好衣裳去你姥姥家,你舅舅跌坑里没了!” 关好就说:“爹你等我,我很快的!” 戈父要往外走的脚步一顿,说:“今天可能人多,你注意点,实在害怕就跟盼弟一起待在屋子里别出来!” “把门反锁!” 要是再来一回女儿被欺辱的事,戈父觉得自己会拿刀砍人。 关好说:“盼弟是他家儿媳妇,怎么能在屋里。” 戈父皱眉:“那就跟着你娘和舅母,跟前别离了人!” 关好点点头,跟着舅母没问题! 死了男人,舅母伤心之下站不住,摔断一两条胳膊什么的,完全很正常! 农女被逼造反 女主在哪儿呢?当然是跑…… 第90章 卢舅舅死了, 卢舅妈成了青年寡妇,并且在亡夫的葬礼上,卢舅妈摔断了一条胳膊一条腿。 有经验的老人看完就说, 这胳膊腿养不好了,往后只能一瘸一拐的走路,胳膊也不能使劲儿。 关好听到私底下有人说, 这是卢舅舅舍不得媳妇,要媳妇下去陪他的话。 听说卢舅妈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 关好才不管她有没有活路,毕竟卢家人算计盼弟的时候,可没想过盼弟有没有活路。 等回了家, 她又悄悄出了门, 不顾寒风, 趴在房顶上偷听。 卢姥爷就说:“报应!报应啊!当初你如果跟我商量, 我指定不叫你这么做!” 卢姥姥就哭说:“我怎么跟你商量?那要债的直接来了, 大头他爹也说自己确实欠了银子,这地契一拿走,家里还剩个什么?上回闺女回来,俩丫头片子都养得结结实实,明明家里有钱,可她回娘家都不说孝敬孝敬爹娘!” “她要是孝敬银子了, 儿媳妇会提这法子?” “那来弟已经长成这样了,盼弟看着也不差,要是不早点想法子, 过两年,家里哪里有这个钱说孙媳妇!” 卢姥爷怒道:“那也是你亲外孙女,你就不会拦着点?哪怕是跟闺女好好说呢,她能不同意?” 卢母哼道:“她想着叫女儿卖大价钱, 怎么会同意!” 关好扣了扣屋顶的茅草,等屋里哭声停下,鼾声响起,这才下了屋顶。 *** 次日,还没从弟弟跌死的噩耗中缓过神来,戈母就又见到淮玉村的人,说她老娘半夜上茅房跌粪缸里了,在粪缸里泡了一夜,人已经有些糊涂了。 戈母当即掉了手中的瓢,拔脚就往淮玉村跑。 戈父跺脚:“一天天的,净是屁事多,我家就围着他卢家转了不成!” 关好悠悠接口:“许是他们干坏事的报应呢?” 报仇这种事,就是不能拖拉。 再次去了卢家,关好把卢大头堵在屋里,先是把人打了一顿,然后恐吓他:“你要是再敢欺负盼弟,我打断你的腿!” 卢家如今能给卢大头撑腰且自由行走的就是卢姥爷了,可卢姥爷儿子没了,儿媳妇成了瘸子行动不便,如今老婆子也迷迷糊糊的,还不知能不能活,自然不会去教训外孙女,惹得女婿一家不满。 毕竟卢家死的死,伤的伤,以后靠着女婿的地方不少。 卢大头被打得嗷呜嗷呜的叫,卢舅母顶着身上的伤口在外头砰砰拍门:“大头啊!大头!你怎么了啊大头!” 又骂:“小贱人你给我开门,你敢欺负我大头,我跟你拼命!” 关好抬手又给了卢大头俩耳刮子,然后捂着脸跑了出来:“呜呜呜,爹,卢大头想欺负我!” 戈父:“!!!!” 戈父双眼瞪如铜铃,劈手给了卢大头一个耳刮子,又把扑过来的卢舅母踹飞:“好个不要脸的东西,祸害了我一个女儿不够,还想再欺负我另一个女儿不成!” 又瞅见卢家老的老,小的小,戈父索性心一横,拉着盼弟的手:“跟爹回家,这窝子畜生,不要也罢!” 卢母奔出来,惊慌大叫:“他爹!” 卢姥爷也说:“不能啊女婿!如今盼弟是大头的媳妇,这要是领走了,那我大头没有媳妇,怎么生娃啊!” 戈父冷笑:“爹,不是女婿狠心,只你家这孙子当不成人,欺负了我盼弟,现在还想欺负我来弟!” 他啐了一口:“你们容不下盼弟,我总还是她亲爹,我能给她一口饭吃!” 又看向妻子:“你要舍不得侄子,你就留在娘家别回来了!” 关好才不管戈父打什么主意,赶忙拉着盼弟的手:“快走,爹要带你回家!” *** 戈盼弟被带回了娘家。 还没开春,关好原本是预备着起码满了十二岁再走。 可这下半年,她身条窜得极快,甭管科不科学,反正她起码有了一米五的身高了。 要知道戈父也才一米六多一些的身高。 她这样的,再加上还没开始发育,冒充少年郎完全没问题。 想着盼弟的情况特殊,戈父肯定不会留她太久,关好就吩咐盼弟给自己做衣裳:“我要男子衣袍,经常跟爹出去,穿女人衣裳不保险。” 又跟她比划了一下,“肩膀两侧垫高,腰腹前后左右,用棉花絮了给填上,不能瞧着太细。对了,我的鞋底子你给我納厚些,就是那种三个鞋底子摞在一起的厚度。” 要跑就赶紧跑,她不确定自己做的对不对,可只要盼弟眼下愿意,她就不会后悔。 盼弟听着她的要求,拿着针的手颤抖了一下,没说什么,只安静的做着。 关好便趁着冬日无事,用自己积攒下来的铜钱四处忙活,重新做了两份身份文书。 兄长戈垚,妹妹戈满。 东西一办好,她就用剩下的铜板买了些坚硬的大饼用布包裹了,夜里起身看向盼弟:“盼弟,我要走,你跟不跟?” 盼弟在她起身的瞬间就醒了,眼泪流了下来:“大姐,我们出门会被人抓了卖了的。” “盼弟,我不瞒你,我这辈子是不想嫁人的,我给自己做了男人的身份。” 听了这话,盼弟抓了她的手:“大姐,我也不想嫁人!” 嫁人太可怕了! 关好没说什么:“这个随你。” 以后要是真不想嫁,那就再换个身份,眼下先留个活扣。 这倒霉孩子,还是先留在身边好好养养,人都给吓坏了,也才九岁。 盼弟渐渐停了泪,摸索着将衣裳拿了出来:“大姐,这是你要的衣裳,还有这个。” 她递过来一件小衣裳:“这个穿上,我给胸前腹部都垫了棉花,不会看出来的。” 关好手一顿:“你知道我要走?” 盼弟声音低低的:“大头打我的时候,把我头发拽着按在窗户框上,我从缝隙中,看到你跟着舅舅出去了……” 关好:“……” 关好抹了一把脸,说:“穿衣服,起来!” 盼弟心里害怕,可直觉告诉她跟着大姐是最好的出路,往外走的时候,难免担忧:“大姐,你怕不怕?” 关好拉着她的手,在雪地里赶路:“怕也得走!再不走,顶多再过一年,我就得被爹娘卖给有钱老爷当妾了!” 盼弟也用说话驱赶心中的害怕,说:“有钱老爷不好吗?娘说只要给有钱老爷做妾,生了儿子就能吃香的喝辣的。大姐你这么好看,有钱老爷肯定宠你!” 关好就说:“卢大头打你疼不?” 盼弟抖了一下:“疼!” 关好装不知道:“卢大头屁本事都没有,都敢这么打你,有钱老爷养得尊贵,脾气怎么可能好?你觉得我好看,人家有钱老爷什么女人没见过?等不新鲜了,大房要是想收拾我,家里也没人给我撑腰,我上哪儿哭去?” 盼弟声音低了下来:“卢家没钱,家里也没给我撑腰。” *** 冬日天亮得晚,戈父想着这几日同山里人家商量的事,懒懒的瘫在床上,同戈母说:“今日将盼弟好生打扮打扮,下午有人来相看,她这样的,得早点嫁出去。” 也不知这几日同卢大头有没有怎么的,万一有了肚子,那价钱可就不好说了。 戈母坐在床头抹泪:“盼弟还小呢,我可舍不得。” 戈父嗤笑:“少给我摆这幅嘴脸,你要是打着坏了婚事,将盼弟留给你侄子的想法,我把你提脚卖了!” 戈母心一颤,赶紧说:“我去叫盼弟起来!” 没多久,戈母尖叫声就传来:“她爹,两个孩子没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90-100 第91章 翻身村发生的事情, 关好不知道,她现在坐在驴车上,教戈盼弟, 现在改名为戈满的妹妹说官话。 这里的官话和后世的普通话相似,她说起来没什么难度,甚至这边的口音……关好深深的忧伤了, 好像是苏省口音。 人出来,只要张嘴,就总能打听到一些事情。 他们出了河西镇之后,就一路打听, 半个月过去, 虽然风雪寒冷, 可姐俩心里也是热乎的。 再加上关好这一路上不吝啬银子, 该吃吃该喝喝, 俩人又窜了些个头,关好身上的肌肉更加结实,瞧着也有少年身板的样儿了。 毕竟特征还是不发育,裹胸布没啥用处。 而现在,她俩还在彭城范围内,也就是后世的徐城。 再一打听, 关好就更自闭了,如今的都城在天京府,后世苏省的省会, 而殷家王朝的重要人物都在天京府。 想到原主的心愿,关好心说走走没问题,左右就是一整个苏省的版图,她一定可以的! 没错儿, 原主所在的国家为殷国,占据整个后世苏省的面积。 想到自己要靠着小毛驴走完彭城、水城、海州府、盐渎府、山阳府、江都城、海阳府、天京府、朱方城、兰陵府、梁溪府、静海城、平江府,这十三太保,关好就觉得屁股和双腿隐隐作痛。 幸好这架空的朝代版图不是整个华夏,否则她的任务完成度简直遥遥无期。 河西镇其实已经算是彭城和水城交界的地方了,关好在进入水城范围后,便取出炭笔,在随身小地图上写着徐城的框框后面打了个√。 徐城打卡地结束,进入水城,也就是宿城。 她还特地问了一下系统:【进入城市范围就算吧?应该不会要求每个镇或者每个村吧?】 那样的话,再借一百年也搞不完啊! 系统:【可以。】 关好放了心,便就在交界处的双好镇暂时落脚。 姐俩对外的身份是做走商生意的兄妹,跑出河西镇之前,他们在镇上买了些布匹,关好还有积攒的药材之类,驴车上再加个遮风挡雨的棚子,勉强算是糊弄外行人。 “小满,咱们先租个房子住下,我外头再去看看,要是能进点货,下一趟咱们就往海州府去。” 海州府就是花果山那片儿,同水城相邻,顺着交界线过去也方便。 关好没有往城中心去的意思,越往中心去,有权有势的人就越多,就看当初河西镇上头那位县太爷的脑残样儿,关好就不对这里的官爷们抱有多大的希望。 还是尽早结束为好,然后要是这中间戈满有安定下来的意思,她也会帮她一把,要是没有,那就等任务完成后,再来安置她。 反正在这个时代,女子都是要嫁人的,嫁人后娘家也几乎不管,跟远嫁没几分区别。 戈满听了她的话,惊讶了一下:“哥哥,你没打算在水城安家吗?” 关好就说:“我一辈子才能活个几年?左右不打算成家,自然是想到处看看。” “不过小满你要是有别的想法,尽可跟我说,我能做到的,就一定做好。” 戈满摇摇头,“我跟着哥哥走,哥哥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我想过如今这种快活的日子,若是哪日……罢了,走到哪儿算哪,若是哪日叫强人害了,好歹我也算是快活过。” 关好没说别的,只叫她在客栈里待着,自己出去租个小院子。 不过半日的功夫,关好就挑好了一处院子,周围有好几家读书人,安全和邻居素质上面,能稍微好一些。 她喊戈满带好包裹:“这就过去,客栈人来人往的不方便,我方才还在楼梯上见到有人东张西望的看着各个房门。” 戈满赶忙抱紧小包裹,跟着关好下楼。 新租的小院子条件不错,家具都有,就是锅碗瓢盆的要自己备着。 戈满转了转,欣喜道:“哥哥,院子里有水井!” 关好笑说:“我特地找经济说要有水井的,这样家里也方便,咱们歇个个把月的,再去下一个地方。” 老是赶路人也受不了,不拘是一个月两个月,总要放松放松。 戈满就说:“那就歇两个月好了,现在天寒地冻的,宿在野外也不舒服,咱们兄妹也该养养身子。” 离了那个家,戈满也活泼了许多。 关好将干粮拿了出来:“现在再去买菜怕是买不到,这大饼用开水泡了,再加一个糖块进去,咱们也混个肚暖。” 戈满主动接手了家务,关好就同她一起在灶屋,拿出包裹里的菜刀,慢慢的磨着。 等大饼泡好,戈满将碗端了过来,放在桌上,刚一转头,就惊讶了一下:“哥哥!你割了手了吗?” 嗯? 关好抬起手看:“没有啊!” “那你裆部怎么有血?”戈满急坏了:“快叫我看看,要是受了伤,咱们也带了止血的药材,赶紧敷上才好!” 关好:“……” 关好:“!!!!” 关好磨刀的时候,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所以她两腿伸得老长,这会子一低头—— 果然,裆部氤了一团血迹。 关好:“……没事,是月事来了。” 就原主这被亏待了十来年的身子,十一岁就能来月事,真踏马绝了。 不过想想也是,原主毕竟十三怀娃了。 她龇牙咧嘴的叫戈满弄了草木灰过来,裹在棉花中间,紧急缝制了几条月事带。 没有卫生巾的时代……关好安慰自己,草木灰好歹干净。 乌漆麻黑没关系,至少明火烧过勉强算是杀菌! 总比戈母来月事的时候,就直接坐在便桶上等流干净强。 听了她的解释,戈满脸红红的,不敢看她。 关好就说:“小满你这样可不行,你以后也会有的,一定要注意干净卫生啊!” 古代的妇科病在缺医少药的时候真的太可怕了。 戈满点点头,也不知道她是懂了还是没懂。 关好也没再问,反正这两年估计一直都在一起,总有教她的机会。 糟了! 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官府会强配女子的婚事,你现在九岁了,还有七年,到时候你要是不想嫁人……” 戈满想了想:“文书上只说我是妹妹,又没说是亲妹妹,反正也没人知道我们,到时候说我是童养媳便成。” 关好一想也是:“这个想法不错。” 只来了月事,到底不同以往,关好便是没什么痛经的感觉,也很珍惜自己的身体,因而除了必要活动,都和戈满窝在床上。 一个裁布做着走商计划,一个飞针走线,给俩人做衣裳。 *** 姐俩是接近一月出的门,那会子还没过年,等到了水城,年已经过了。 偏天寒地冻的不好赶路,这一歇,便在水城歇了两个月。 待进了三月,气候适宜,关好便带着这两个月整理的东西,往海州府去。 宿城打卡地结束,前往海州府。 路上,关好赶着小毛驴,说:“海州府有花果山,等到了那儿,我带你去山上看猴子!” 就是不知道这异世的花果山有没有稍稍开发,看猴子没问题,但她不想被猴子打劫。 关好为图省事,其实一直在顺着几座城市的交界线走。 因而进了海州府范围后,直接在当地的闸口镇落脚。 “这次选的地方不错。” 她指着地图,对戈满说:“闸口镇邻近山阳府和盐渎府,海州府和盐渎府都是临海的城,这边海鲜不错,咱们看着,能不能弄些好东西吃。” 就是三月份,怕是吃不着什么蟹。 戈满看不懂,但不妨碍她的兴致,这回她甚至都不愿意在客栈里等着,只说:“咱们直接找经济看房去!” 她高兴道:“哥哥,这里我好喜欢,咱们能多住一些时日吗?” 关好想了一下,“住到五月?六月?” “随你,等咱们吃够了海味,就往下一个地方去。” 戈满就嗔道:“咱们又不是那等大户,哪里能说海味可以吃够的。” 关好说:“海鱼海虾不能敞开了吃,海带难道还不能?” 觉得这是个好东西,就说:“临走的时候得多备些干海带,便是不卖,自己日常吃吃也挺好的。” 戈满没意见,两人就选了个邻街的院子住了下来。 租的小院子邻近街道,关好正巧琢磨好了门前的地儿怎么用,便就将院子里的桌子搬了出来,上头摆了一些路上采购的物品。 如今不像后世那般交通发达,有些东西具有一定的区域性,因而摊儿一摆出来,再加上这边本来就是步行街道,便也有不少人过来看热闹。 戈满如今不像往日那般胆小,在关好的陪同下,倒也壮起胆子同人谈价。 只关好不敢放她一个人摆摊儿,否则别说谈价了,她自己都有可能被别人抗走换钱。 瞧着日头上来,关好将桌子搬回去,吩咐她在家中做饭,自己则是将一路上炮制好的药材取出,用篮子装着,打听药铺的方向去卖。 许是开春气候好了,许是远离了那个家庭,也没有了金钱上的烦忧,姐俩骨头就有点酥。 关好也寻思着在这里多待一些时日。 又想着俩人到底身单力薄,一路走来没遇着强人也大多数是因为冬天的原因,等过俩月再次上路,可就不见得如此安宁了。 她便琢磨着买两三个下人。 强人也是有眼色的,一看就不好惹的人并不会招惹,这年头不止女人会被掳走,男人也不安全。 同戈满商议了一番,她去牙行带了几个人回来。 一个是女生男相,因无子被夫家卖掉的独眼阿婶,三十出头的年纪。 一个是伤了手臂的老汉,和捡来的一个五岁小男孩相依为命,那孩子是个哑巴,俩人走投无路,只能自卖自身。 这三人行情不好,关好也不挑,她只需要明面上打个幌子,将门户立起来。 倒是戈满,深深为她的钱包担忧:“哥哥,这几个人也不像是做活儿的样儿啊!” 关好说:“咱们走商也赚了些钱,孤身上路也不安全。” 戈满:“那能养仆人就是更有钱,强人说不定更喜欢抢!” 关好好笑的看她:“我是有点本事,但不是没脑子,回头咱们上路,可是要跟着商行走的,孝敬一些银子跟在后面,强人也不敢作乱。” 戈满似懂非懂:“所以要有几个下人,好叫旁人知道咱们不是势单力孤?” “那为何不选健仆?” “这三人只能依靠咱们,选了健仆,一旦上路,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反过来把咱们给卖了?” 世道艰难呀,只有朝不保夕找到饭碗的人,反主的概率才会小一点。 关好不会故意苛待人,大家凑合着过吧。 戈满就不再说话,甚至笨拙的学着在这世上的生存之道。 *** 如此过了半个月,家中新来的三个仆人也学会了如何与新主子相处。 等一日独眼阿婶买菜回来,见戈满从关好房里走出,顿了顿,进了厨房。 吃了饭后,独眼阿婶在关好出门之前说:“郎君,娘子瞧着也有近十岁的模样了,这般年岁,和兄长日日起卧一处,怕是不大妥当。” 关好愣了一下,这事儿还真给忘了,只说:“小满是我爹娘领回来的,等年岁到了就是我媳妇,无碍的。” 原来是童养媳啊! 独眼阿婶就笑:“郎君有福气呢,娘子是个好姑娘,针线活儿比许多姑娘都强。” 关好点点头,转身就去找了戈满,赶紧将补丁打上。 戈满就问:“那我还是叫哥哥?” “就叫哥哥吧,这个没什么关系。”又说,“过两日咱们去花果山瞧猴子去,我打听了,山上平常也有人去,上头还有庙,这会子桃花盛开,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戈满一听,忙打开箱子:“桃花是粉色的,我穿嫩绿的衣裙好不好?” “那有什么不好的?” 小姑娘家家的,红配绿,别提多好看了! 小姑娘身着红配绿的衣裙,确实好看,新鲜水润的,甚是惹人怜爱。 近日,县里县太爷的七房小妾的兄弟回了老家闸口镇,听人说花果山上的桃花开了,便带着随从,张牙舞爪的上了山。 琢磨着自己也两年多没回来了,上山瞧瞧有哪些桃花好看,回头刨两株回去送给姐姐,种院子里也养眼,还能缓解思乡之情。 因而两下里这么一撞,瞬间就悲催了。 当看到对面那浑身散发的gai溜子气质的男人看向自己姐妹后,关好瞬间就后悔了。 让你没事找事! 在家里窝着有什么不好,非要出来看猴子! 猴子有什么好看的! 这下褶子了吧! 她赶忙将小满拦在身后,可那gai溜子照样走了过来。 关好抿嘴,客气道:“这位郎君有礼。” 来人名叫王大雕,是家里爹娘生了八个姐姐后才有的他,可想而知王家老两口对传宗接代有多大的执念了。 此刻看着眉清目秀的小美人,王大雕蠢蠢欲动,说:“有礼有礼,我叫王大雕,你呢?” 戈满吓得在关好背后发抖,关好担心她又联想到什么糟糕的回忆,就说:“原来是王郎君,我叫土疙瘩,如果没什么事,就不打搅王郎君赏景了。” 她护着戈满往外走,却没想王大雕打开折扇,自以为风流:“疙瘩这名字真好听,一听就是个与众不同的俏郎君。” “疙瘩,春日美景不可辜负,不如你我上山寻个私密处,详谈一二?” 关好:“……” 关好:“????” 草(一种植物)! 关好惊得瞳孔放大,这个大雕原来是在惦记土疙瘩的小雏菊?! 农女被逼造反 造反了吗?被逼的。…… 第92章 果然, 穿越女必备名场面——路遇欺男霸女的恶霸。 关好没想到自己现在不用锅底灰,改用橘子皮给自己弄得小脸、脖子、手腕蜡黄之后,还能被人惦记上小雏菊。 人多不好动手, 她只能硬着头皮周旋。 实在是这位大雕兄眼神太让人恶寒了,她不得不思考晚上去套麻袋的可能性。 好在大雕兄有那么点兴致,想要一些二人相和的乐趣, 只能道:“那疙瘩兄先回去,有空了我去寻你。” “王郎君客气。”关好赶忙带着妹妹仆人溜了。 人走了,大雕兄旁边的随从就说:“郎君,这小子如此不识相, 小的们出根绳子给捆到山坳子就是, 何必如此客气?” 大雕兄抬手就给了随从一巴掌:“混账东西!姐夫如今正是要紧的时候, 我怎能给他添麻烦叫他收拾烂摊子?” 再说了, 赏菊一事, 自是要两下相宜的,若是强迫,怕是会黄花飞溅满天星,多少有些扫兴。 *** 关好又不是本地人,更不是抱有侥幸心理的傻瓜,既然此镇不好待, 那咱抬脚撤了就是。 她本想着晚上给大雕兄套个麻袋,后来想想算了,还是保全花花要紧, 对方人多势众的,自己还要顾着妹妹,得赶紧扯乎。 “反正该看的都看了,咱们换下一个地方去!” “那咱们去哪儿?”戈满也害怕姐姐被人害, 自然想立刻就走。 “我想想。”关好看着地图,“先去山阳府,待两个月再去盐渎府,然后拐向江都城,之后下海阳府,绕向静海城,再从平江府出发,过三城,直抵天京府。” 这样一来,算是将十三太保都绕上了,还不用走太多的回头路。 之所以将天京府放在最后,也是担心哪天不小心砸到一个皇亲国戚,那可真是死都不能瞑目了。 戈满没意见,姐俩带着仆人,连夜就找了商行,第二日一早就撤了。 等大雕兄顺着查到的消息摸过来时,临街的小院子早已人去院空,连跟毛都没留下。 再着人一打听,“往山阳府去的商行?” 大雕兄眼睛亮了起来:“咱们也收拾收拾走!” 姐夫上次说走了关系,又差不多掏空一县的几家富户,这才凑了三十多万两银送上去,说是很大可能会升任山阳府的知府。 大雕兄觉得姐夫从来不说假话,说不定等自己到山阳府,就已经从县令小舅子升为知府小舅子了。 可惜关好不知道这些。 要是知道殷国朝廷能花三十万就可以从县令变成知府,她说不定会考虑往邻国去。 山阳府为后世的淮城。 关好到了这里,租下小院子之后,已经是五月份了。 这时候气温没后世那么可怕,五月份也很是宜人。 将铺盖卷收拾好,她直接叫独眼阿婶去饭馆子里叫了三十斤小龙虾来,不分主仆,一人抱着一盆嗦去吧。 如今香料不便宜,她又不想吃奇奇怪怪的添加品,干脆要的就是清蒸的小龙虾,自己调了酱油碟,撸起袖子就是干。 吃饱喝足后,关好漱了口,很是满足的躺在床上,对旁边的戈满说:“这里很不错,我决定多留几月!” 等小龙虾吃满足了再说! 并且不想出去瞎逛,就窝着吃吃喝喝就很好! 戈满没有任何意见,为了以防万一,姐俩要是再次出门,头脸不仅是黄的,还加了几块大黑斑,争取叫自己瞧一眼就到了吓煞人的程度。 也是这时候,她也听人说起过隔壁的海州府乱了,听说是闸口县的县令为了升官,逼的当地好几个大户掏银子,凑了三十万要上升,还说大户们被逼死后,媳妇女儿并小妾也被县令接手,全成了一家子小妾。 还说街上有些个不错的男女,也都被绑了去。 关好:“……” 关好庆幸,妈妈的,幸好老娘跑得快啊! 外面的世界简直是太危险了! 她一时间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回家狠狠心,就把姐俩的脑门剃了两厘米的长度,造成了发际线的严重“后移”。 效果很是不错,至少到了五月中旬,俩人没经历任何骚扰,便是有些小偷小摸的,不用关好出手,独眼阿婶就能操起粪桶,把小偷砸得口吐白沫。 独眼阿婶半夜砸偷儿的时候,关好就和戈满操着袖子,站在门口,举着灯笼笑嘻嘻的看。 等偷儿被扔出院墙外,隔天,附近的人都知道这对新搬来的小夫妻不是好惹的人物。 没了不三不四的人打搅,关好小日子过得飞起,嘴巴更是馋得不行。 便是没到去往盐渎府的日子,她都愿意花大价钱,去铺子里买盐渎府那边运过来的黄泥螺,还有俩蚕豆大小的小醉蟹吃。 只这玩意儿吃了得防止寄生虫感染,因而每次过了嘴瘾之后,她就给自己开药灌苦药汁子,一边爽快,一边痛苦。 “哥哥,你这又是何苦,我就吃不惯那些东西。” 戈满想起黄泥螺那用牙剔不下来的感觉,就有点头皮发麻,更别提小醉蟹是生口感了。 关好说:“我也不是太喜欢,这不是馋么!” 其实她的肠胃也更接受熟食,就是这馋劲上来了,总得消遣消遣。 戈满翻着白眼收了她的药碗,打算亲自洗了放屋里。 却没想门打开,就是一声尖叫脱口而出:“啊啊啊啊啊!!!” 关好一听,赶忙扑到门口,就见外头火光冲天,院子外更是有人喊打喊杀。 街上有人高喝:“官府有令,有江洋大盗入城,需戒严搜查!” 关好:“……” 关好低头看着狼狈跳进院子里的中年八字胡,张嘴要喊。 却没想八字胡急道:“我是方有志,新来的山阳知府,外头是闸口县乱民请来的大盗,如今他们已经掌控了山阳府,你只要救了我,我让你当治下的县令!!!” 关好:“……” 关好:“????” 冒充一地知府那是要完犊子的,关好直觉相信他说得是真的,可是—— 知府被大盗追得逃入老百姓家中,然后整个山阳府还被大盗给掌控了? 扯什么犊子呢! 关好夜风中凌乱,抬脚就踹在了方有志的脸上,对着众人说:“这地方完蛋了,咱们明日看看能不能出城,能出城就跑路!” 管他是不是真的,反正关好亲自动手将踹昏过去的方有志给捆了,还堵住嘴,正准备扔进柴房,只听外头哐当一声巨响,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无数火把亮起,有人在门口喊:“方有志那个狗官在此!” 呼啦啦的,起码有二三十个壮汉挤满了小院,个个的膀大腰圆,身过一米七,手上还提着滴血的大刀。 关好:“……” 特娘的! 嘴比脑子快,关好提着方有志上前:“好汉,狗官已被拿下!” 知府都跟老鼠似的被大盗撵得四处乱逃,整个山阳府怕真如方有志所说,所以—— 马德,爱咋咋地吧,狗日的方有志,老娘要是死了也绝对不放过你! *** 作为擒拿狗官的好汉,关好木着一张后妈脸,被大盗们拉去喝酒。 席间,灌了三杯酒下肚后,总算是明白了今儿这出的缘由。 原来方有志在海州府下的闸口县任县令的时候,觉得自己本事同天比肩,区区县令,已经配不上他大老爷。 这不,想着海州府的知府同他有着友好的金钱关系,他便琢磨着给上司送点好处,好给自己谋个好缺。 也是巧了,隔壁山阳府的知府家中犯了事,听说是京中老宅里的侄女被宫里哪个娘娘家的兄弟看中,想要纳回去做小,偏这侄女已经许了人家,还是个烈性的。 所以当那位娘娘兄弟使计坏了那小娘子的清白后,人家直接一根白绫吊死在卧房。 听说那娘娘兄弟当时在撒尿,这尿完回来裤子还没提,结果就被一双半空中的小脚吓得跌倒在地,还撞坏了小兄弟。 那娘娘家里就这一个宝贝蛋,一听说坏了根,哪里肯依? 当即找了皇帝老爷撒娇,说了一番委屈,然后皇帝被爱妾哄得不知南北,直接下旨将山阳府知府的老家人一窝端了,这位知府也被压回了京,听说到时候要被流放海上。 就是给你一条船,发配到盐渎府,然后给你条小木船入黄海,是生是死,自己受着。 关好:“……” 这殷国迟早要完。 踏马的你们把盐渎府当成流放地,我还怎么去那边石头上撬生蚝啊! 再说回来。 山阳府知府一位空了,方有志觉得自己机会来了,便找上司暗示,说自己也想当一当知府。 海州府的知府可不会觉得小老弟想和自己平起平坐有什么不对,就说自己背后的势力可以帮忙操作,但是吧……嗯哼,孝敬钱得这个,他竖着三根手指头。 方有志一听,当即明白了! 回去他就想办法了,将县里的大户召集起来,命他们给自己凑三十万两……什么?凑不起! 那就抢好了! 抢来的银子还是不够怎么办? 那你们不还有媳妇孩子和小妾? 先带回来瞧瞧,会伺候人的,不论男女,卖出去换银子使! 方有志如此无脑残暴,那富户总有亲属,再加上闸口县甚至海州府都差不多被这老兄弟俩刮了两层地皮,剩下的人也走投无路了。 他们反了。 先是搞了海州知府,抢了知府的钱,夺了知府的妻妾,醉生梦死几天之后,领头的几个觉得自己本事甚大,竟有了进攻天京府的勇气。 可底下人跟着自己,不得先找个好搞的下下手? 恰巧隔壁山阳府新上任的知府是他们的老朋友,再看看闸口县的倒霉百姓们,几个头领碰头那么一说,当即振臂一呼,一众草莽就拎着锄头钉耙还有粪叉,气势勇猛的向山阳府进攻。 听完后,关好:“……” 然后势如破竹,一路过关斩将,硬是拿下了山阳府! 关好:“……” “嗐,其实咱们兄弟厉害归厉害,主要是山阳府这边听说知府是方有志,也都吓破了胆儿。” 有个大汉醉醺醺的,大着舌头说:“闸口县的民众惨景就在眼前,方有志一来,还是当知府,这里的人哪里还有命活?” 所以听说海州府的勇士打过来,当地镇县,有不少人帮着拖住县衙的脚步,偏新知府上任不急着处理各项事务,反而先把花楼摸了个门清儿,可不叫这些人给捉耗子似的捉住了么! 关好:“……” 开了眼了!开了眼了! “兄弟,你能抓住方有志,是大功,回头头领肯定给你封个将军当当!” 关好:“……” 关好扯着嘴角给他灌酒:“谢谢……这位将军,小弟何德何能,不过是侥幸!” “要不是诸位将军撵得那方狗贼走投无路,小弟也不会有如此大运!” 旁边就有人说:“兄弟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方才看你家妹子生的花容月貌,恰好头领缺几房小妾,你要是舍得,何愁没有通天大道?” 关好:“????” 关好压住心中的怒气,说:“那是我家小媳妇,哪里好送旁人的。” 那人就说:“有了大功劳,还愁没有媳妇?” 又劝她:“大丈夫何患无妻,咱们头领就喜欢那年纪小的,我瞅着你家小媳妇正合适!兄弟,听哥哥一句劝,这时候可别犯傻啊!” “方才进你家,我可是亲眼瞧见头领盯着你家小媳妇不放的,你要是不识相,回头没了媳妇不说,还没了好下场!” “至少跟着头领,你小媳妇吃香喝辣,也算是好事一件了。” 关好:“……” 及至深夜,关好下了桌,回去就说:“赶紧走,这伙子混蛋没奔头!” 一朝得势,简直就是方有志第二! 趁着山阳府秩序混乱,关好带着一众老小赶紧跑路。 却没想刚到城门口,就听外头马蹄声阵阵,打眼一去,竟是穿戴整齐的官兵! 正在此时,身后有人惊呼:“朝廷爪牙来了!” 又有人眼尖:“那不是抓了方狗贼的好汉吗?好兄弟,你竟敢独身迎战那些狗贼!” 关好:“????” 眼见着对面的弓箭手鼓起了手臂,关好直接一句草泥马噎在了嘴里。 哐当一声巨响,身后的城门被关了起来。 “好兄弟,你且迎战,我去搬救兵!” 关好:“!!!!” 贼老天!!! 关好两眼看天,眼泪汪汪,抽空问系统:【有秀儿吗?】 刘秀,你在哪儿啊刘秀! 能不能来个天选之秀的大召唤师啊啊啊啊啊啊!!!! 马德,人间不值得呜呜呜呜! 农女被逼造反 女主咋样啦?竟然成为带…… 第93章 关好哀叹自己这倒霉的运气, 心说也太衰了,跑路都跑得不利索! 可这也不怪她呀! 谁能想到一伙子锄头钉耙和粪叉就能干掉海州府,还敢掀翻山阳府来着? 还有这朝廷, 啥时候效率这么高了? 晚上方有志才被抓,这会子就有官兵出动了? 要早有这本事,她何至于如此迅速的跑路呀! 眼见着对面的弓箭手鼓起了手臂, 关好这下子魂儿都快飞了。 她再是有巨力,那也双拳难敌四手呀! 再有,她眼神贼好,一看那弓箭手就知道他们臂力强盛, 估摸着平时没少锻炼, 这会子要是用力一拉, 她别说是护着旁人了, 就是自己也不能保证不会被箭雨给射到——嗯? 箭雨?? 关好瞪大了眼睛, 使劲的瞧着对面,箭呢?他们手里是空的! 背着的箭袋也是空的! 再一看这估计两三百人的样子,关好大喜,对着身后人说道:“我开路,跟紧我,咱们冲出去!” 没有剑, 干架还是可以的,我也不跟你们拼死拼活,找准路就跑, 我还就不信没办法突围了! 又见他们人数并不多,要不是怕自己上前干架,他们会分出人来捉,关好都想叫戈满他们坐着驴车先跑了。 就在她准备冲上去挥刀就砍的时候, 对面那领头的大胡子突然喊了一声:“驴人!先爪住那个驴人!” 关好:“?????” 这踏马是什么奇怪的口音?! 戈满见对面数不清的人将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吓得吱哇乱叫,手里死死的捏着刀。 “哥哥,他们要的是我,你先跑!舍我一个,你们能保全性命就好,快跑呀哥哥!” 她哭得一塌糊涂,鼻涕下来也不管,顺手抹了就要下驴车。 “阿婶,你们带着她先从侧边跑,我来断后!” 玛德,什么狗屁官兵,先抓女人是个什么操作! 管好气坏了,抬手砍翻一个冲过来的兵,然后向着大胡子冲过去。 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她还是晓得的,就没想见她动作,那大胡子骂骂咧咧的来了一句八嘎,然后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叫人听不懂的话。 关好:“????” 为了表示对大胡子那语言的礼貌,关好冲得更凶了。 哪怕有几个人从边上窜出她也不管了,先将为首的抓住或者直接干掉再说! 后面传来独眼阿婶的怒叫:“狗贼滚开!” 还有老汉啊呀啊呀的叫声,“石头,你跟娘子坐着驴车先跑,两个人跑得快!” 从两三个人里抓一个领头的其实不难,难的是那些刀光。 关好难免挨了几下刀伤,要不是她闪得快,肉都得被割下两块来。 这会子她也顾不得什么活捉不活捉的了,见着人就砍,倒了就选择下一个,然后刀光直冲大胡子。 扑通一声,大胡子倒地抽搐。 似乎没想到他会□□倒一般,旁边的几个人都呆了,关好趁机又砍了几个。 见她如此凶煞,突然有人大吼:“快跑!!!” 接着又是叽里咕噜听不懂的话,似乎还夹杂着什么头领死了,他们打不过之类云云。 最终逃走的也没几个,一路冲过来,再加上弓箭手是假的,关好硬是拼着一身的伤砍死了四分之一的人。 还有差不多四分之一是因为打起来的时候天黑看不见,误伤和踩伤倒在地上行动不便,再有剩下的一半缺胳膊断腿的爬不起来,剩下的还分了几个去追驴车,几个被阿婶他们拦住,跑了的,顶天了二三十个。 关好也没去追,先把阿婶那边几个砍了,接着没多远,就见驴车又跑了回来。 她赶忙上前,就见戈满不顾驴车没停,大哭着跳了下来,连滚带爬的扑到她怀里。 “哥哥!呜呜呜哥哥!” 就在这时,身后的城门被打开,城墙上还有人欢呼:“胜了!” “戈将军胜了!戈将军打败了一支敌军!!!” 关好:“……” 马德执仗! 不一会儿,就有人冲了出来,大喜道:“戈将军料事如神,知头领们喝醉不便迎敌,竟带着家小冲入敌军,护我山阳府众人!” “头领有令,请将军速速入内喝酒庆祝!” 关好:“……” 我去年买了个表! 前有不知在哪儿藏着的倭寇,后有脑残友军—— 关好痛得全身无力,可还是面无表情的提刀割了几个倭寇的脑袋,塞戈满怀里,说:“抱好了,这是你杀的人。” 小娘子敢砍人,希望那位见鬼的头领能放过悍妇。 …… 饶是关好一再说那并不是朝廷的兵,而是对面过来的倭寇,他们也不信。 还振振有词:“戈将军莫要谦虚,那倭寇蛮夷,听说在海的那边,哪里能来咱们这儿?” 关好:“……” 你就没想过人家不是现在来的,是早就来的? 算了,跟这群执仗说不懂,关好也懒得费劲,只板着一张脸,喝了两杯酒后开始沉思。 她这样儿,倒叫那几个头领被唬住了。 他们打过来虽然勇猛,可少不了百姓相助,但这位戈郎君,却是独自拎着大刀,直接砍翻了装备精良的官兵的! 要知道,他们一路闯过来,莫说是衙役,就是官兵,那也都是破衣烂衫的,跟他们似的没睡醒的样子,甚至队伍里头还有直接投降过来的官兵咧! 因而那几个前官兵更是拍着胸脯说:“衣裳那么好,肯定是天京府的官兵!” 关好:“……” 踏马的淮安到南京有多远你能不能有点数! 别说半晚上能不能飞过来,就是传中的飞鸽传信,这会子也踏马的飞不到扬州啊! 关好看着这群头领,还是觉得找机会赶紧跑要紧。 她不知道朝廷的兵是啥样,但想来管理整个国家,兵力应该还是不错的,万一真的朝廷剿匪,那可就完犊子了。 想到剿匪,她的背瞬间就直了。 天呐! 盐渎府临海,应该有大军驻扎的吧? 且不论这大军数量多少,那倭寇身上的装备看着倒像是殷国服饰,那这样一来—— 倭寇都带着两百多人打到山阳府了啊! 我的妈,盐渎府的大军现在好吗?! 关好瞬间头晕眼花,盐渎府是她下一个打卡地,就算换一个目标,那以后也总归要去的啊! 想到这里,关好依旧木着一张脸,说:“头领,我家有老有小,不知可否给我四匹马?这样若是再有官兵前来,也能一家子齐上阵。” 这几个狗东西,遇到危险直接给她关城门,她赢了就来抢马。 关好琢磨着驴车还是不顶用,回头一家子,但凡是能喘气的,都得给她练起来。 不拘是骑马还是体能,最起码遇到危险,还能跑一跑。 顺便先去江都城,看一下能不能换个身份,再给官府报个信,总不能真的叫倭寇在这边肆虐。 她这般说了,那边几个头领面面相觑,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说:“可以!戈将军近日好好养伤,回头还要将军出力。” 这戈将军如此威猛,是得好好拉拢。 关好:“……” 这将军帽子是安在头上下不来了。 关好没跟他们争辩,争取三五日将伤养得差不多,再让戈满几个学着骑马,最起码的也不能上马就掉下来。 按照如今这脚程,万一山阳府有一二跑出去的官家人,再慢十天也够跑到江都城了,等那边上报朝廷再一来一回的,虽然不会太快过来剿匪,但她目前也算是身份危险的,且还要走江都城,还是尽快的好。 关好回去就说明这其中要害,道:“反贼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你们看他们拿的都是什么!” “锄头!钉耙!粪叉!” “像样的刀都没几把!还是今晚咱们赶跑了倭寇,他们才抢了一些刀!” 关好腰腹、胳膊、大腿上都有白布裹着,甚至脸上还有一道刀痕:“马和刀我都给要来了,你们要是想安稳过日子,就赶紧的给我每日学骑马,对着院子里的木桩砍大刀!” “借口我都找好了,他们暂时不会怀疑,等你们勉强能在马上跑,咱们就赶紧撤!” 众人齐声道:“是!” 他们只是没见识,又不是傻,打起来的时候这些强人可是关了门的,一丝退路都没给他们留! 关好给自己留了五日的时间养伤,她有金手指在,再加上自己本就懂医药,恢复的更快一些。 剩下再有五日,教一教家里众人,便就准备去江都城了。 等这边准备好,那些占据了知府后衙的人遭不住了,他们有了权利,自然也想喝好酒,吃大肉,睡女人。 又因为有“戈将军”这个勇士在,那几个头领都想着自己领头,当这个土皇帝,所以开始斗争起来。 等关好收拾行囊绑在马上准备趁夜走的时候,知府后衙已经有“各方势力”开打。 等关好半夜穿好衣裳准备干粮的时候,几个天天胡吃海塞的头领酒喝多了,互相噶了不少人,最后胜利者竟然又来了一罐酒,直接把自己给喝死了。 关好这会子正在烙大饼:“也别害怕,那几个头领估摸着还在喝酒呢,咱们只需要跑路就行,来多备点干粮,接下来跑路怕是要辛苦。” 戈满咬牙:“哥哥,咱们不跟反贼在一起!” “那肯定的!”关好点头:“要是跟倭寇拼了命,那也算是光荣,可踏马的被迫当反贼被朝廷剿了算怎么回事?” 真要是这样,那也死得太冤了! 知府后衙中。 能稍微一个砍三四个的头领死了,剩下打架的都停了手,原地茫然:“头领,头领都死了……” 不少人慌乱了起来:“头领死了,怎么办!” “以后谁来带我们跟朝廷爪牙抵抗啊!” 突然,有人惊呼:“投奔戈将军!戈将军比头领还厉害!” “对!投奔戈将军!” “头领打仗都是躲在后面,戈将军自己一个人杀掉好几百的兵!” 正在烙饼的戈将军:“……” 我不是!我没有!你们别胡说! “咱们去投奔戈将军!我知道戈将军在哪里,有戈将军在,我们还能喝酒吃肉睡女人!” 哪里像现在,都有低贱的百姓敢阻拦他们搜钱睡女人了! 呸!不识好歹的东西! 要不是他们来了,山阳府还不知道要被方狗官盘剥多久! 他们花得能有方狗官多?他们睡得女人能有方狗官多? 为了以后的日子,一窝子人冲出了知府后衙,打算重新选一个头领。 至于他们自己——当然是能打能带头的才能当头领啊! 所以当关好牵着马,带着一众老小走到巷子口的时候,就见外头黑漆漆的立着无数的人头,一个个的,俱都狂热的看着自己。 关好:“????” 有、有点害怕。 “头领!戈将军!头领!” 她还没开口,人群中突然爆发了欢呼声:“恭喜戈将军成为我们新的头领!!!” 关好:“????” 啥玩意儿?! 关好看着外头乌泱泱的人头,心中不妙,“什么头领?我不是头领,我没本事当头领,你们有头领!” 只见人群前方一个缺了一条眉毛的男人谄媚上前,说:“他们都死了,只有你才能是头领!” 关好:“????死了?!” 怎么死的? 关好依旧摇头:“我不行,你们找别人吧,我不当头领!” 我只想跑路! 哪知道缺眉说:“不当头领也能当带头大哥!” “带头大哥!带头大哥!” “……”关好:“????” “……”关好:“!!!!” 妈了个巴子! 我宁愿去盐渎府跟倭寇互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农女被逼造反 倭寇又来了吗?来了,已…… 第94章 看到倭寇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 但是打了倭寇出了头就不好办了。 关好是万万没想到,友军内部竟然还能为“土皇帝”的帽子打成狗头! 但是吧,打起来总归是有输有赢的, 就没想到,赢是赢了,胜利者竟然喝酒给自己喝死了! 这会子, 关好坐在知府后衙破口大骂:“个苟日的,几辈子没喝过酒吗!这踏马都喝了半个月了,还喝!” 不死你死谁! 骂完,她又可怜唧唧的搓了一把脸, 但凡你少喝点, 这个带头大哥就不是我啊啊啊啊啊啊!!! 看着愁眉苦脸的姐姐, 戈满自责极了:“早知道我就不该跟着你出来的, 你一人走, 有本事,说跑就跑,也不至于成了反贼头头。” 戈满这几个月出来早就涨了见识,知道反贼头头就跟山匪头头差不多,如果有朝廷过来剿匪,底下小喽啰或许有可能跑掉一两个, 但头头肯定是要死的。 想到这里,她又哭了:“是我连累了你。” 关好也只能安慰她:“别瞎想,是我要带你出来的。” “可是, 嗝!可是你带我,也是怕爹把我给卖了嗝!” “嘘!”关好竖起了食指:“不说这个,咱们可没有爹娘!” 戈满恨恨点头:“那就都怪他们!” “要是咱俩都被抓了,我肯定跟官老爷说我真实身份, 叫他们陪我一块儿死!” 要不是他们心狠,一点都不护着女儿,姐姐怎么可能扮成男子带她出逃! 那旁人家也有女儿出嫁后被欺负,结果爹娘心疼女儿,把女儿接回家养着的! 为甚她就要被娘直接送给娘家,回来还要被爹卖上一回! 如今想这些也无用,那天晚上,关好是极力拒绝的,可人群中不知道哪个来了一句:“我们都杀了官兵,你身手好能跑,我们却不能,既然戈将军不愿意当带头大哥,那也别怪兄弟们不客气了!” 关好:“……” 关好自然锁定了那个人,迫于场面,倒是应了下来,只回头就把那个苟日的给绑了扔河里。 至于说怕不怕下个世界进入惩罚世界—— 关好问了系统,系统回:【系统届不管这个,在系统界,倭寇也是人命,你还记得你那天都砍了多少了吗?】 关好:“……” 哦,砍都砍了,不在乎再多一个。 *** 姐俩互相叹气后,看着面前堆着的属于带头大哥的金银珠宝。 关好揉揉额头,接下来的路还得想想。 她先吩咐戈满管束好己方的三人:“阿婶和老汉那会儿还知道叫你先跑,你跟他们说清要害,万不可真的觉得我是什么带头大哥就放松了警惕。” 这伙子能给自己拱上来,也能找机会把自己给砍了。 大多是没有自制力的东西,关好可不敢信。 等屋里没人,她将珠宝收在自己的空间里,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就算真的有人要跟,那那等上位后跟方有志一个德性的也不能留。 贪财这事儿可以暂时压一压,给了好处,多数都是普通老百姓出身,也不是没人想安稳过日子的。 可那些上来就开始烧杀掳掠,奸丨丨丨淫丨丨丨妇人的,关好眼神冷了下来。 一起噶了算了。 因而这几日,她也没有说别的,只观察着众人,有后者习性的都叫她给记了下来,还简单的给编了几个小队,用练兵的借口让他们习惯习惯。 过了几日。 关好正在教戈满等人一些实用的招式,缺眉急急慌慌的跑了进来:“大哥,官兵来了!” 关好立刻转了身,“城门守好没?来了多少人?装备如何,骑兵还是步兵?” 缺眉:“????啥?” 关好:“……” “算了,你带我过去。” 缺眉说:“城门已经关好了,好多人在门后抵着!” 关好:“……” 关好脚下不停,骑马就往城门方向去,也没忘记叫上被自己编进一号赶死队的坏种们:“都跟我冲,杀敌者,高官厚禄好酒美人都会有!” 废物利用吧。 却没想一行人刚到城门口,就听到了哭爹喊娘的叫声中夹杂着几声八嘎。 关好眉头紧皱,抬头就见城门大开,当即拉紧了缰绳,惊得声音都劈了叉:“城门这么容易就破了?!” 就在这时,前官兵现反贼中,几个眼熟的跑了过来,大哭着喊:“还是投降吧!快投降吧!这些可都是精锐官兵,咱们打不过的,投降吧啊啊啊啊啊!!!” 啊结束,关好一刀砍了他脑袋,戾气横生:“跑什么跑!那八嘎八嘎不停的喊,官兵和倭寇都分不清了吗!” 一听这话,往这边跑的人更快了。 关好:“……” 关好简直无语,心说这带头大哥谁踏马爱当谁当去,老娘砍完这一票宁愿去盐渎府继续干架! 她快速估摸了一下场上的形势,眼见着对面来的也跟上回差不多,两三百人,骑马的也就那么二三十个,当即对左右说:“他们马还没咱们多,一起冲过去!城门已开,再关来不及,与其等死,倒不如拼一把!” 此话一说,众人虽心中害怕,可山阳府居民是愿意拼一把的。 媳妇孩子老娘都在,跑了就是一家子死,还不如跟着大哥拼了。 倒是那些从海州府过来的,好些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尤其是一号赶死小队,已经开始有人后退了。 关好眼睛一瞪,飞身纵马将几个想要逃跑的给砍了,又看向本地居民:“谁敢当逃兵,就先吃我一刀!” 其他人也不是傻的,本地人有些是不得不合作,可眼见着外地的强人要跑,留他们对敌,哪里又会愿意? 当即有本地人将一号队的人裹辖住往前冲,一个个的脸红筋暴:“都给老子冲!杀了这帮倭寇!” 士气还是很重要的。 关好一马当先往前冲,同已经挤进来的二三十个倭寇砍在了一起,剩下的人一看带头大哥如此凶猛,也都往手心吐了一口唾沫,抓紧大刀,爆喝:“狗贼!老子跟你们拼了啊啊啊啊啊!!!” *** 头领一死,剩下的依旧想逃跑。 这回那个缺眉倒是机灵了,眼看着己方气势勇猛,敌方却是死了不少,又见大哥脚下的脑瓜子堆成一堆,当即招呼着人关上城门,准备痛打落水狗- 这回倒真真的没有逃走的了,一号队也全部阵亡。 关好假惺惺的掉了两滴泪,而后开始收缴兵马。 嗯,大刀全部留下,两方的马就剩二十匹完整的了,剩下半死不活或者已经死了的,拖下去做成肉食。 关好龇牙咧嘴的坐在石头墩子上,旁边缺眉谄媚:“大哥,底下的商户还有其他镇上的大户都送了不少好东西过来,你看?” 刷一下,关好大刀立在地上:“真送,还是被迫送?” “你去传话,我们这边儿的不搜刮钱财。” 缺眉有些不大乐意:“那都是主动送的呢!” “叫你去你就去!”关好眼睛一瞪:“你是本地人吧?那伙子外地来的强人都死光了吧?咱们这两回打的都是倭寇吧?” 缺眉被吓了一跳,磕磕巴巴的:“对,对啊!” “那不就完了!杀害官爷的强人都被倭寇杀害了!我们也反杀了两回倭寇,是立功的,可不能当反贼!” “既然不是反贼,也无功名在身,哪里能收下商户的孝敬!” 缺眉:“……” 缺眉傻眼:“大哥!咱们好日子就在……” “好日子?”关好冷笑,挥刀指着才打过的地方,说:“来来来,加上我,还能站着干架的有一百个人没有?这一百个,有多少是本地有家有户的?你们当初……不就是想过安稳日子?如今经了这一遭,再来的官爷,肯定不敢太过分!” “能安稳过日子你不要,你想要凭着这不到一百人打到天京府?做梦比较快!” 你们安生过日子,我安生逃命,便是为了自己,也不会有人举报当时作乱的人,那大家不是皆大欢喜? 缺眉还没说话,边上就渐渐有人围了过来,不少壮汉流泪:“我,我想过日子,我婆娘刚给我生了儿子,我,我不想打仗,死了太多人了呜呜呜……” “我也不想,那些来的强人也不是好人,比狗官更凶!狗官好歹看不上老妇,那强人走在路上,连我守寡的姑姑都要摸两把……” “都死了,都死了!我要回家种地去!” 有人哐当扔了手上的刀,接着,不少人抱头痛哭,实在是太吓人了,他们想回家种地。 关好长吁一口气,说:“官衙的人都死光了吗?没死光的,来两个会写字儿的,就说海州府匪徒杀害了新任的山阳府知府,紧接着山阳府民众齐齐抵抗匪徒,又有两拨倭寇进犯,你们齐心合力,杀害了三四百的倭寇,脑袋都割下来作为功劳,往江都城报去吧。” 关好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再给添上,倭寇能来两拨,想来盐渎府情势不好,如今海州、山阳、盐渎三地,都需要朝廷支援。” 尤其是盐渎府,甭管海大不大,过来难不难,一旦真叫倭寇占领,那人家就能源源不断过来。 关好虽然不懂军事,但基本的防线上一定有驻军的道理还是懂的。 听了这话,人群后有一个白面中年人,颤巍巍的过来:“大、大哥,我是官衙的师爷,我,我来写。” 天老爷! 这群匪徒可算是有一个有见识的了! 他可是读书人,才不想当匪徒! 只要不当匪徒,什么瞎话他都能编!! 农女被逼造反 大军到了吗?到了,五百…… 第95章 师爷名白文胜, 文采显然是不错的,就是关好这种不大能读得习惯古文书籍的看了都觉得赏心悦目。 反正就是我山阳府民众都是乖顺的,听话的, 只可恨海州府过来的强人杀掉了知府,还抢掠我山阳府财物妇人,所以在各地县令的带领下, 山阳府民众同海州府强人展开了数次拼杀。 结果自然是山阳府赢了。 只可惜知府枉丢了性命,几个县令也因为倭寇两次来袭而牺牲,便是百姓们,也死伤惨重。 哦, 对了, 还有衙门的诸人, 也没剩几个。 反正就是这么着, 大面上的皮子给糊弄住了, 那等直接投降海州府强人的衙役们关好是不管的,但是投降倭寇的,全部给一刀叉死。 倭寇和匪徒的脑袋们分成了两拨,放在一起,等着万一天京府派人来检查,也好有个由头。 接着, 参与者们都统一了说辞,百姓在接连几天听了衙门的人宣告后,也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强人进门时, 他们也是出了一份力的。 如此这般,关好也就觉得面子算是糊弄住了,等公文过去,朝廷便是为了安抚百姓, 也不会大动干戈。 毕竟该死的都死了,难不成砍了百姓泄气? 别扯淡了,她才不信朝廷不知道方有志是个什么东西,为了这么个混账砍百姓那才叫找死! 最直观的利益,死一个百姓少一个种地的,也少一份税收,关好不觉得这烂到骨子里的朝廷会给方有志出气。 再说了,山阳府算是暂且没问题了,好歹杀了两拨倭寇。 可海州府和盐渎府呢? 盐渎府海岸线,现在指不定被哪方捏着,海州府又因为强人匪徒,官员也死伤差不多,这会子说不定比山阳府更乱,难道朝廷就不担心这三府之地? 所以安排好后,关好也做好要走的准备,白文胜等人并不敢拦。 可就在她带着没养好的身体再次准备走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叫:“官兵来了!官兵来了!” 关好:“????” 踏马的这山阳府我难道是出不去了吗! 关好抓了那人的袖子,说:“看清楚没有,到底是真的官兵还是倭寇!” 那人面上不知道是惊还是喜,嘴巴却也利索:“是官兵!” “我看到大旗了!上头的赵字同我一个姓咧!” “来了多少?”她问。 “白师爷上城门看了,说是起码有一千!” 关好心中一松,这两天她也短暂的填充了一些殷氏王朝的一些重要势力家族。 皇室成员姓殷,这个自不用说,往下便是四大家族,一家一个国公,分别是赵家赵国公,齐家齐国公,宋家宋国公,萧家萧国公。 这四家国公,俱是不降等由嫡长子袭爵,互相之间同皇室联姻数十年。 其中赵家手握着军部,几乎满门为兵。 齐家出文臣,门生众多,在朝堂占据要职。 宋家专出皇后,又有别称为世袭承恩公,反正皇后一直都是从他家选,还都是嫡支的姑娘。 萧家掌着户部的钱粮,堪称王朝的钱袋子。 宋家和萧家关系好,这两家同前两个保持客气但不亲近的关系,前两个自然是互相看不顺眼的。 一个觉得齐家只会嘴上逼逼,坐享其成,一个觉得赵家都是一群莽夫,什么都不懂。 至于真实情况,关好就不清楚了,反正打听来的是这样。 其他的家族势力,也都是依附这四家为多。 关好松开他,对阿婶等人说:“原本我是打算走东城门往盐渎府去,现在盐渎府不安全,既然朝廷的兵正好来了,咱们索性往江都城走!” 北边是海州府,东边是盐渎府,南边靠近江都城方向倒是可以,只那边很有可能是赵家军从天京府过来的路线。 关好拍板决定,“走!往西城门去!” 绕路绕一点没关系,先把这一千赵家军给绕走再说。 阿婶等人自然是没有意见,都骑着马跟着她往南去。 关好琢磨着,这下子应该跑路没问题了,却没想来的是赵国公的第十八个儿子,人称十八将军。 赵十八打小儿就聪明,当海州府被匪徒占领后,其实有一些个背后有关系的逃了出来,并且日夜不停的往山阳府、盐渎府去。 只这些人,去了盐渎府的再没动静,反而是来了山阳府的,因着脚程快,完美的错开了过来的匪徒。 毕竟这些人当时还在海州府喝大酒。 偏山阳府知府获罪,新任的方有志又是他们的老刽子手,这不,几人碰头一商量,赶紧的往南,继续去江都城。 江都城官员配备是齐整的,可他们也怕死呀! 哪里敢去支援? 便说了:“匪患作乱,若要派兵镇压,那也不归本官来管。你等既然有人去了盐渎府,那边有驻军,自然会派兵镇压。” “不过稳妥起见,本官自会向京中说明一切。” 行吧,也算是常规操作。 只后来,倭寇不仅派人去山阳府,还派人去了江都城,毕竟两边都是邻居不是? 江都城的知府还是有点脑子的,一看这样,就知道盐渎府的情况不好。 合力砍了倭寇之后,赶紧快马加鞭的派人去京中送信,为了保命,江都知府将情况说得很严重,说是倭寇起码有两三千人登岸,还说盐渎府、海州府、山阳府三地怕是都被倭寇拿下,请求朝廷派兵支援! 京中接到信后,跟经历了地震似的,赵国公立刻就要派兵剿匪。 这回老是唱反调的齐国公也不说怪话了,毕竟这三地每年都给朝廷上不少税收,私底下他的嫡系也有许多在那边,每年给不少孝敬。 前段时间才有三十万银过来,丢了怪可惜的。 皇帝见臣子们这么努力的保护殷氏王朝,自然很是欣慰,便一拍屁股,说:“此事由赵国公主持,萧国公给钱配合,务必要在两个月内让朕听到好消息!” “臣领命!”赵、萧二人齐声。 然后俩人就开始讨价还价了。 赵国公说蛮夷粗鄙,凶狠不知人性,怕不是日日吃族人血肉养起来的,岂能污了我殷国男儿? 所以倭寇三千+匪徒一千,四千人的战役特别大,得要五十万。 萧国公说倭寇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登岸就叫他们够呛,指不定水土不服上吐下泻,且你赵家军丢了盐渎府,还好意思要这么多钱? 所以啊,倭寇和匪徒都不足为虑,砍半,二十万。 赵国公一听,哪里肯依? 那老宋一下子就净挣三十万,他要是要少了,那多没面子? 所以经历十来天的讨价还价,最终定在了四十万。 赵家有军,萧国公也不敢不给钱,万一真有外敌来犯,还得靠着人家,所以价格定下来后,他给钱给得很利索,反正钱也不用他挣。 花光了再收税就是了。 赵国公呢,领了四十万的批条后,然后以大大小小的明目先刮了一层,勉强拿了个二十万。 剩下二十万,手底下占据要职的,难道不吃饭? 所以十万刮走了。 剩下的十万,他喊来了自己府里几个十五岁以上,二十五以下的儿子,意思就是你们也长大了,该挣点军功养活自己了,这次的剿匪行动,哪个想去的? 几个儿子一听,当即就打了起来,然后打小儿就聪明的赵十八闪亮登场。 瞅着还有十万,他毫不客气的刮走了八万,再把剩下的两万一分,好家伙! 剩了两千没有?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赵十八以赵家军的军队推算敌军,平均两千人的队伍,有一二百正式杀过人的兵就不错了,剩下的就是平常街上敢欺负良女或者下乡收保护费的“闲散勇士”,再不够的,就拉几个山民充充数。 反正住山里不常下来,死了也没人发现数不对。 所以赵十八估计,那三四千人的匪徒,充其量有五十个敢杀人,剩下的就是一两百乌合之众,不足为虑! 至于三四千的人数……嗐,老套路了,咱们都懂! 敌人不够,良民来凑吗! 头越多,军功越多! 所以赵十八自信满满的点了五十个会杀人的兵,以及一百多“闲散勇士”并三百来人的仆从+山民组合出发了。 人数约五百,报上去一千。 吃空饷的事,反正是他老赵家的常规操作了,至于那些钱……我赵十八的五十个小将有钱就好了,剩下的要什么钱? 闲散勇士给点吃喝,山民和仆从粗过着惯了,自己路上难道不会找吃的? 树皮煮煮,也是能糊弄肚皮的。 所以打小儿聪明的赵十八一路快马加鞭,在累死、饿死了一百来人后,他成功的带着不到四百的“兵”,靠近了山阳府。 百来匹的马,道路又是尘土飞扬,白文胜读书人,老近视眼了,硬是把四百人看成是一千人。 只没靠近山阳府的时候,赵十八就遇上了白文胜派出去往京中送信的人。 待知道海州府群龙无首,山阳府已安宁的消息后,赵十八脑袋上灯泡一闪,对着身边的小将说:“看来本将军的选择是对的,先来山阳府果然是稳妥的法子!” 开什么玩笑,盐渎府现在最危险,他才不要去送死! 又屁股一拍,说:“东城门面向盐渎府,南城门虽离咱们近,可万一匪徒狡猾,派人埋伏,怕是会有损伤,咱们转到西城门绕一绕!” 身边小将马屁立马就来了:“十八将军英明,果真是体贴下属!” 赵十八满意点头:“既如此,咱们先在山阳府安定下来,然后叫上那里有经验的勇士去盐渎府对阵倭寇!” 能者多劳,山阳府的人既然有点本事,那么为朝廷杀敌就是应该的。 至于他自己……嗯,先去海州府,如今那里一个官员都没有,长此以往,怕是不妥。 且宋贼奸猾,海州府和山阳府都很富饶,偏叫宋家占了去,这回我赵十八来,合该赵家占便宜! 之后他点点人头,满意说:“走快些,只要本将军拿下山阳府和海州府,这里的数十个县令的位置都有你们的份!” 今晚就给老爹送信,叫派两个聪明的来,先把两地知府位置给占了! 所以当关好带着一家老小到西城门的时候,就发现城门戒严了。 据说赵十八将军要过门,大家伙儿的正在扫路洒水呢。 关好:“……” 关好掉头就走,却没想缺眉也在这里。 本愁眉苦脸的缺眉,看到关好后,眼睛立刻就亮了:“十八将军!那位就是带头剿灭匪徒的戈勇士!两拨倭寇,起码叫他杀了数百!” 缺眉喜极而泣:谢天谢地,他不用去杀倭寇了! 农女被逼造反 女主咋样了?占领一个府…… 第96章 关好:“……” 在被赵十八勒令必须前往盐渎府杀倭寇的时候, 关好觉得这殷氏王朝是真的没救了。 且不提内乱,敌军都打上来了呀! 朝廷派来的这是个什么鬼玩意儿?! *** 杀匪徒和杀正经官兵是不一样的,尤其是这些人领头的还是个将军, 还是殷氏王朝四大家族之一的赵家,赵国公的小儿子。 然后关好也混了个官当当,手下有一百个“兵”。 这一百个“兵”, 是命大的山民+仆从组合,正经有编制的,赵十八一个都没给她。 并且还要她把媳妇留下,作为人质。 关好:“……” 苟日的反了你得了! 好在这馊主意被冒着冷汗赶过来的白文胜给拦下了, “十八将军, 这个不合适啊!” 白文胜简直要骂娘了, 人家就是平民, 还杀了倭寇, 现在被你派出去继续杀倭寇,没抬脚跑已经是给朝廷面子了,结果你要人家把媳妇留下做人质? 大家都是男人,就你那眼神,人媳妇留下来会是人质吗?! 白文胜心累,作为肚子里有点墨水的人, 且经历了海州府匪徒灭杀方知府事件后,他有一件事看得很清楚。 那就是官逼民反,民是说反就反的。 他压低了声音, 将这个道理讲出来:“十八将军,我知你勇武,可这戈垚是真的有才干!当初海州府那边闹出来后,连海州知府都没了!还不就是方知府离任之前逼得太急了?” “那方知府除了要银子之外, 手里也有好些强汉,结果没几天就被割了脑袋!” “您虽然带了不少人,可这戈垚当初一人单枪匹马就灭了两百倭寇啊!第二波倭寇来,也基本都是他一人杀的!” 白文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将军三思啊!” 赵十八:“……” 赵十八眼睛眯了起来,危险的看了一眼关好,对白文胜说:“白师爷,既然你如此忠心本将军,本将军给你一个任务!” “此番由你跟着这小子去盐渎府,务必要肃清倭寇,待大功得成,将姓戈的匪首绞杀,届时,本将军让你做盐渎府的知府!” 白文胜:“????” 啥?你踏马的说啥?! 关好:“……” 耳聪目明好像也不是一件很好的事,至少她现在耳朵好使到想砍人。 白文胜震惊不已的看着赵十八:“您、您让我去、去……” 赵十八肯定点头,鼓励他:“本将军不需要本事太大的人,这等人,留着也会成为祸害!” “呵!不过一村妇,姓戈的竟然如此不识好歹,不愿意将人送来伺候本将军,那本将军就送他下去,届时那小娘子自然会落在本将军床上!” 白文胜:“……” 扫了一眼关好的方向,白文胜瞬间如芒在背,哭丧着脸:“将军,小人怕是不行。” 赵十八双眼一眯,邪魅一笑:“那本将军也不介意多一个人头功!” 一旁偷听半天的缺眉挤了上来,谄媚说:“将军,小的也愿意去!” 反正倭寇有人杀,要是能成,说不定能捞个县令当当咧! 到时候他也能有如花娇艳的婆娘小妾,也能有数不尽的银子花! 赵十八点头:“你也去,有你二人,本将军相信此番盐渎府定会重归朝廷!” 缺眉:“是是是!有将军在,一定能成!” 白文胜:“……” 去踏马的! *** 关好头上被扣了个将军帽,领着趾高气昂的缺眉和丧里丧气的白文胜出了东城门。 身后跟着山民+仆从组合。 哦,对了,粮草他们得自己管。 用赵十八的话来说就是:“又不是正经的兵,为何要花钱购置粮草?” 所以一行约莫两百人,就这么带着六匹马,人手一把大刀向盐渎府挺进。 且组合军都明白,这一趟等于送死,所以在知道关好的辉煌战绩后,一个个的冲上前来表忠心:“戈将军,我们都听你的,你让打哪儿就打哪儿!” 赵将军没粮草,让他们直接送死。 戈将军也没粮草,但戈将军能打,是带着他们拼死。 想来想去,后者还有活着的机会。 至于逃跑,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这三府夹击的,能往哪里逃?逃了又怎么活? 关好叹气:“不着急,先找个地方弄点吃的。” 就是真李元霸带着四象不过之力来了也得吃饭的,总不能抱着敌人的膀子啃,更何况这里还没有敌人。 缺眉就上前吆五喝六的:“你,你,快去弄点肉食过来,戈将军要吃肉,没有肉,我打死你们!” 托赵十八的福,白文胜成了此行队伍的军师,缺眉成了小将。 戈满反正是上哪儿都跟着哥哥的,见他这样,颇为看不过眼。 白文胜知道戈将军的本事,便也期期艾艾的过来投诚,实在是他看开了,那赵十八简直比方有志还无耻,跟着准没有好下场。 且戈将军这般勇士,此行若是能剿灭倭寇,再有一些手底下这些兵在,又有将军头衔在,指不定能升官。 与其跟着傻子,倒不如跟着扛把子。 反正赵十八这傻叉性子,倒了海州府也讨不了好。 死了正好,没死就说服戈将军去补刀。 至于赵家人会不会报复……开什么玩笑,赵家都丢了盐渎府了,说不定戈将军可以在盐渎府当驻军将领咧! 关好看他一眼,没说什么,只给了他一把刀:“你明白的吧?” 白文胜:“……” 白文胜心中一凉,瞬间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他颤抖着手接过了大刀,咽了口唾沫:“我忠于将军,自然愿意为将军效力!” 白文胜腿有些软,可决心已经下了,如今又在戈将军手里,容不得他不听话,就跟当时被裹挟着给方有志补刀一样,他很识时务。 见缺眉双手叉腰口沫横飞的样儿,白文胜眼神一暗,呀喝一声,抬刀便砍。 “我告诉你们,可别偷懒,将军是尊贵人,跟你们这些贱民不一——额啊啊啊!!” 缺眉在剧痛中转身大叫,待看清来人,怒道:“白文胜你好大狗胆!我可是十八将军亲提上来的小将!” 白文胜面目狰狞,痛快的给了他两刀,直接送他归西:“我呸!” 他一脚踢翻缺眉的尸首:“赵十八算个什么东西!朝廷派他剿匪,他怕死的叫戈将军过来,还不给一粒粮草!摆明了就是叫将军送死!” “你还在这里挑拨离间,当戈将军是那种没软蛋的放弃手下的糊涂虫吗!”白文胜斜眼看关好。 关好:“……” 谢谢,我还真没有那东西。 白文胜继续:“如今我们只有跟着戈将军才有活路!戈将军勇武强壮,只要拿下了盐渎府的倭寇,再有我在一旁辅佐,戈将军一定能当盐渎府的驻军将领!” “到时候我们就是戈将军手底下第一批亲信!” “拿命换来的!” …… “戈将军!戈将军!”其他人渐渐呼喝起来。 关好看着一个个瘦了吧唧的样儿,起身对白文胜说:“你留下,分一批捡柴火,还有几个山民跟我走,先弄点吃的,没有肉食可撑不住身体。” 又给阿婶和老汉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就在马上别下来,万一真有个意外,先跑了再说。 白文胜很是自觉的守在戈满的马旁边,恭敬说:“夫人,将军出去,我来守你。” 戈满:“……” 戈满慌了一下,勉强镇定:“辛苦白军师。” “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白文胜总算是找准了自己的定位。 *** 盐渎府果然乱成了一锅粥。 关好在这里一直待到了十月,才勉强将盐渎府熟悉了一遍,重新将海岸线守住。 并且将盐渎府中的九个县都控在自己手里。 反正官儿都死了,府衙还活着的师爷啥的,活着的先拎出来用用,洗脑的活儿交给白文胜。 且她从白文胜嘴里掏到了更详细的东西,那就是只要上头人没意见,当地哪个手里权利最大,哪个就有任命治下官员的权利。 关好:“……” 行、行吧。 就是她觉得自己的路子越来越奇怪了。 不过眼下也算是个将军,盐渎府又在手里,关好就打算歇一歇。 至于以后,那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下半年老百姓倒是安稳了,虽前后又来了两拨倭寇,可早早的就被人发现,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就是关好很纳闷他们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就叫人缴获了他们的船只,叫木匠们去研究研究。 毕竟黄海也很大,总得知道是为啥。 这个且放在一边,白文胜如今志得意满,作为戈将军兼戈知府身边的二把手,整个府城下的九个县令都得对他毕恭毕敬! 没错儿,关好还兼职了盐渎府的知府。 白文胜的功劳。 在他笔下,此次盐渎府战役打得那叫一个血花飞溅,十分艰辛,还说海岸这边,每个月都有一波倭寇登岸,戈将军打得十分疲惫。 京城送一发,隔壁山阳府送一发,吓得山阳、海州二府的知府就位之后,赵十八屁滚尿流的滚回了天京府。 因为他去了海州府之后,对抗当地的匪徒时,打得特别困难,最后惨胜到身边只剩五个亲随。 人手不够的结果就是,赵十八十分的没有安全感,又跑回了山阳府。 待收到盐渎府的公文后,又见两地知府到任,赵十八自觉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连滚带爬的回了天京府。 作为剿匪成功的功臣,他将自己吹得天花乱坠,搞了一堆头衔在身,升了官,得了赏,然后特别诚恳的同皇帝建议:“陛下,戈将军实在是个难得的将才,我赵家向来擅长领兵作战,臣见了戈将军难免惜才。” 那么危险的地方,还是让戈垚那个贱民去好了,他才不会去送死! “且他出身低贱,进京做高官也不合适,倒不如叫他兼任盐渎知府,也免得去了个不懂事的,再像上一个一样,搞丢了盐渎府要好。” 赵十八暗搓搓上眼药,上一任知府是宋家的人,宋家和赵家向来不对付,所以一个知府,一个驻军将领,两方在一块儿,能不掐得乌鸡眼似的? 至于盐渎府丢失的原因……嗯,查出来了,结果很搞笑。 赵家将领看不惯知府指手画脚,暗地里找人打断了知府的腿,知府知道凶手是谁,干脆给赵家军的饮食中下巴豆。 哦豁!倭寇毫无阻碍的上了岸,顺利的砍了知府和将领。 说实话,关好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很想知道隔壁占领了浙省地盘的郁氏王朝为什么不过来搞殷国。 这边,皇帝听了赵十八的言论后,觉得很有道理:“虽没见过戈爱卿,可其有如此能为,得这些也是应当。” “来人,拟旨,封戈将军为盐渎知府!” 所以关好大冷天的,正教着阿婶怎么炸肉圆,顺便泡了一把盐蒿菜做馅儿包包子的时候,天京府的圣旨来了。 关好:“……” 啊!这个王朝的骚操作永远是我想不明白的! 关好洗干净手上的面粉,客客气气的接了圣旨,还给传旨的中年胖太监送了二十来斤的盐蒿菜干。 “天使一路辛苦,这是本地特产,常吃有好处。” 扯淡,就是降血压降血脂降胆固醇的,盐碱地才有。 你要问为什么给这个,关好理直气壮:“没钱啊!” 养兵要钱,她给点特产就不错了! 且二十来斤菜才能晒成三斤左右的菜干,她还舍不得呢! 传旨太监:“……” 太监给她翻了个白眼,啥都没要,转头就走。 关好美滋滋的:“收起来,翻了年包饺子吃!留到夏天还能凉拌!” 农女被逼造反(完) 新世界,我是蛇妖…… 第97章 当官的没有俸禄银子, 不如下海撬生蚝。 关好其实也没指望能从朝廷手里要到什么俸禄银子,甚至对现在的生活还是挺满意的。 就是有点想去别的地方打打卡,才打卡了五个地方, 还剩八个地方。 这朝廷升官要钱,不晓得辞官要不要钱。 戈满看她成天不高兴的样子,就问:“哥哥是想出去走走了吗?” 关好点头:“是啊, 说是当知府,可活儿也差不多叫白文胜干了,他还勉强算是个好人吧。” 人都好享受,但好歹是山阳府前前任用习惯的, 那位听说就是挺有原则的, 想来也差不多。 就是可惜, 有原则的都比较衰。 关好又说:“你说我上折子辞官怎么样?” 当个官还得倒贴, 实在不妥当。 戈满:“哥哥做什么, 我都支持!” 话音刚落,白文胜跑得鞋子都要掉了:“将军!郁国打过来了!” “啥?雨果打过来了?” 关好一时没反应过来,咬了舌头后,才惊恐道:“这时候打过来干什么?” 大过年的,就不能在家里烧烧爆竹听个响儿吗? 白文胜急得满头满脸的汗,说:“郁国公主同太子过来游玩, 皇上不知怎的微服私访,竟看上郁公主,当天晚上就把人强了!” 关好:“????” 我踏马…… “郁太子也被赵十八当街玩了!” 关好:“!!!!” “太子表明了身份, 可赵十八觉得这是他在玩什么新花样,非得硬上弓!” “郁公主和轩辕国大皇子有婚约,听说轩辕国大皇子要举兵雪耻,目前还被压着, 可郁太子是郁国唯一的皇子,这口气是怎么也要出的!” “且郁太子的未婚妻是景国公主!如果其他两国出兵,景国肯定愿意过来啃一口!” 关好:“……” 关好:“……” 关好干巴巴的问了一句:“那个什么,咱们的皇上确实不是东西,该天打雷劈,我就好奇,为什么一国太子和公主大过年的去别国游玩,还这么容易被微服的皇上抓住?” “还有一点,他们的驸马和皇子妃,为什么不在本国找?” 白文胜:“……听说郁太子和公主想要体验一番平民的乐趣。” “皇上也被踹断了命根子。” 关好:“……哦哦!应该的,活该!” 所以,我大殷王朝还有救吗? 毕竟郁国对应浙省,轩辕国对应皖省,景国对应鲁省。 所以殷国皇帝有没有考虑过,自己被三国+黄海给夹击了? *** 又等了半个月,关好得到天京府的加急圣旨,要求她进京勤王。 嗯,只有郁国要举兵,其他俩国打算看看情况再说,毕竟大过年的,出兵怪费钱的。 关好:“……” 将军还没走,接任的知府已经到了。 关好照旧带着她那扩充到四百人的小兵,跟过家家似的,准备一路往静海城,也就是南通方向去了。 没错儿,殷国皇帝觉得天京府目标太大,所以带着朝中重臣一路往南通跑了,省得被郁国给活捉。 所以朝中机智的大臣就给了个机智的主意,说皇上咱们要不然先换个安全的地儿吧?臣等觉得静海城就很不错,那郁人肯定想不到咱们的路线,咱们只要到了静海城,再和勇猛的戈将军汇合,就很安全了! 实在不行,再往沪城躲一躲,必要时刻还能上舟山群岛,反正郁国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咱们会去他们的地盘! 关好:“……” 说实话,我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啊! 你干啥不直接送呢,是不是? 皇帝觉得爱卿的话很有道理,屁股一抬就开始放屁:“爱卿很是聪慧!你我若去旁的地方,怕是轩辕和景国会趁机埋伏朕,这般就很好,实在不行了,还能从黄海入倭国!” “区区匪寇,有戈将军在,定不足为虑!” 听到转述的关好:“……” 谢谢夸奖? “对了,从天京府下,一路将朱方城、兰陵府、梁溪府和平江府都带一遍!” 那位不知名的好爱卿激动道:“帝王出行,如何能受苦?这几地都很是富庶,皇上从那里多拿一些银子才是正理!” …… 白文胜激动的转述公文上的意思,一字一句的不漏,跟看了现场直播似的:“将军,咱们快去,有皇上在的地方,你定能飞黄腾达!” 关好:“……” “赵家军呢?” 白文胜突然好似被卡脖的鸭子似的,哼哧哼哧的:“那什么……郁国发怒,皇上不想打仗,干脆先把赵家满门给灭了,以求郁国消除怒火……” 关好:“????” 关好:“!!!!” 关好两眼发黑:“勤什么勤王,没救了,等死吧!” 你干了坏事,人家要打来了,你先把自己的将领给灭了满门?! 关好屁股一沉:“我不去,朝廷一份好处没给我,干我屁事!” 别说什么战争苦的是百姓,她去不去的,苦的都是百姓。 她对自己很有数,这个世界,完全是她搞不定的存在。 且老百姓跟睁眼瞎几乎没区别,能站在朝堂上的几乎都是念过书的,这些国家尖端知识分子都已经如此优秀了,她一个普普通通的穿越女,能干啥? 靠着一身蛮力,展现王霸之气,然后振臂一呼,一统江山? 不好意思,不是谁都能拿个破碗打天下的,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明白的。 关好决定哪儿也不去,就在盐渎府待着,努力护住自己能照管到的地方她也问心无愧。 毕竟她手里就四百人勉强能看,真没本事干过其他几个国家。 就…… 万万没想到,最后她还是不用勤王了。 因为敌方步步紧逼,皇帝又成了周扒皮,所以一行人刚到静海城,皇帝就被暴怒的百姓给冲了。 嗯,据前线白记者报道,听说被踩进泥里成了肥料,连块布头都找不出来。 关好:“……” 白文胜还带来了一个消息:“那郁国人对百姓倒是没下手,不论占了几地,没有人总不行的。” 关好寻思,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紧接着,白文胜就给她砸下了一个大雷:“静海城的官员们已经要过来了,他们抬着玉玺,带着新做的龙袍过来了!” 关好:“????” 关好:“!!!!” “啥、啥意思?!” 白文胜眼中闪着狂热:“将军!如今的殷国,只有你能拯救!你的龙袍和新帝的别无二致!新帝愿尊你为皇父,封摄政王,请你带兵抗敌!” 关好:“……” “啊,那为啥不直接让我当皇帝呢?”关好已经不意外自己还能听到什么离谱的事情了。 白文胜就说:“到底要血脉正统,那边的意思是,如果将军有了女儿,将会是皇后,且下一任皇帝,必定是你的外孙。” 关好:“……狗才讲究血脉纯正。” 就先帝这浆糊脑子,关好一点都不怀疑他们在给自己画大饼。 还摄政王,别逗了,就没几个摄政王能留全尸的。 关好一点都不乐意当尿壶,被人尿完就扔也太悲催了。 白文胜也不能勉强她,只脸上那种理想破灭的破碎感很浓重。 关好嫌他辣眼睛,不许他随便进来,并下了令,静海城官员不得进入盐渎府内。 郁国占就占,杀了老百姓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好处,没人种地就没有粮食,没有税收,谁都不是傻子。 反正能被杀的,也都是先帝一手提拔起来的脑残货,她才不会愿意为这些狗东西去拼命。 *** 那边新帝没想到这等好处都不会有人接,当即和太后商量了法子,然后母子俩带着人,转道去了海阳府(泰州),从海阳府入了盐渎府。 关好:“……” 马德,果然不懂政治军事不能强揽包袱,她怎么就没想到其他地方也堵住呢! 可是看着她冷硬的表情,如今才二十岁的太后,牵着五岁的新帝,哭得双眼朦胧:“将军,如若你愿意为国出战,哀家,哀家愿意下嫁将军!” 她说的心如刀绞,堂堂太后,竟要受如此屈辱! 关好:“……” 这位太后是普通妃子,只是先帝死的时候,成年的皇子都被干掉了,所以她才带着幼子侥幸躲过,并被剩下还活着的大臣拱上了高位。 还别说,年青寡妇和可怜幼崽,确实叫人动容。 可关好郎心似铁,果断拒绝:“娘娘不需如此,我其实思念家乡,如今连将军都想做了,正巧二位来了,这将军位置,您重新找人接手吧。” 多尔衮都没办到的事情,咱也办不到。 还是老老实实当个走商的汉子吧。 太后听了这话,瞬间发软倒地,好悬叫身边的人给搀住了。 这时,跟着过来的齐丞相老眼金光闪烁,说:“将军既然思念家人,不妨看看这是何人?” 他拍拍手,然后一对夫妻和一个七岁的男孩儿就被带了过来。 关好:“……” 关好眨巴着眼睛,牛啊! 彭城和静海城,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你们到底是怎么把人给找到的? 齐丞相就说:“戈将军,不,戈娘子,想不到吧哈哈哈!如今你女子身份揭露,若你愿意,这皇后位置就是你的,若你不愿意,只要本官一声令下,多得是男人要强了你,届时你只能是个依附男人的女子,甚至下场更惨!” 关好:“……” 关好眼神奇异的看着他,觉得他可能脑瘫了。 就在这时,抓掉口中布团的戈父疯狂大叫:“来弟!你去打,打赢了这摄政王的位置就是你弟弟的!” 戈母也说:“你一个女人,抛头露面不合适,你先去打,打赢了让你弟弟当王爷,你再去当皇后!” 关好:“……” 齐丞相哈哈哈大笑:“如此也不是不行,戈娘子,你如何想?” 关好面无表情的取刀叉了他,冷冷的看着戈父戈母:“我能怎么想,我走到这里又不是凭男子的身份,我是靠自己打下来的!” 扔掉齐丞相的尸首,关好看了一眼太后和小皇帝:“滚回去,要不然我一起杀了你们。” 太后忙不迭的带着儿子和剩下的人跑了。 倒是戈父戈母,先是被大女儿的狠辣手段吓到了,紧接着就是狂喜。 来弟有本事了! 来弟说不定可以打下天下,让大宝当皇帝! *** 对于他们天真的想法,关好就是三个字:想屁吃! 可戈父戈母自觉自己是当爹娘的,才不管关好的想法,甚至戈父还当街拉了一个妇人要干那事。 关好明明吩咐人看好了他们,可看守的觉得这是将军的爹娘,肯定没有隔夜仇,便非常丝滑的把人给放了。 此时关好正和白文胜在商讨着对敌计划。 没办法,也不知是哪个苟日的在外头散布谣言,说什么盐渎府的戈将军是女郎,身怀绝技,定是神女下凡,得神女者,定能一统天下。 听到这个流言的时候,关好就知道自己的麻烦来了。 现在是必须要造反了,不造反没办法,她不想给殷氏打工。 好在盐渎府、山阳府这二地的人没怎么被洗脑,甚至觉得戈将军不管是男是女,本事却是真的,对比一下脑残的皇帝,他们觉得还是跟随戈将军好。 另外还有海州府,这二地知府竟然主动过来投诚,说愿意为戈将军效力。 关好暂且没空管他们是真是假,好歹这两地的百姓让她心里挺舒坦的。 她就喜欢这些讲究实在的人。 所以当接到二娘子命人将戈父丢到海里去的消息的时候,关好也就是手顿了一下,说:“看门的去挖矿半年。” 又吩咐:“那俩犯事,该死就死,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 她身份没保住,戈满自然就成了二娘子。 …… 这道理就跟得屠龙刀者得天下似的。 等关好将殷国的地盘抓在手里的时候,流言已经更是离谱,说她一个女人都能拿下殷国,那肯定是仙女下凡! 专门为了辅佐人间帝王而来的,若娶她为妻,将会江山大统。 关好:“……” 关好坐在龙椅上,让白文胜去处理各国请求联姻的事情,反正不管怎么说,一概都是拒绝。 却没想朝堂上的大臣觉得她一路走来很是容易,便有A出列,说:“女子当政,倒乱阴阳,皇上该择一佳婿,将江山归还男子手中才是,臣家中……” 话没说完,B也出现:“皇上家中幼弟其实更合适,其他人和皇上有什么关系?” 关好眼神过去,哦,如今过去八年了,十五岁的戈蛋正好就是娶了B家的嫡女。 C就说:“皇上打下的天下,凭什么让别人摘桃子?臣觉得皇上该选皇夫,早日生下继承人才是要紧!臣家中儿子正值妙龄,同皇上很是般配。” 关好:“……” 关好喊了如今杀伐果断的戈满过来,指着A说:“阉了。” 指着B说:“把他家女婿送过去,就说入赘也挺好,这弟弟反正我是不要的。” 又指着C:“他家儿子盯好了,读书科考什么的,一定要死盯,不能给走后门的机会。” ABC:“……” 三人一句话没说,就被戈满叫人拖了下去。 *** 打卡地早就满了,关好这个世界过得累得慌。 因着任务早就完成,她就让系统给她找了《帝王速成攻略》以及各种如今能用到的手册。 反正就是硬熬着到了99,才在戈满不知道哪个重孙子的悲痛中蹬了腿- 回了老地方,关好四肢一展,摊在地上好半天不想动,问系统:“我的惩罚下来了吗?” 系统点头:“要现在去吗?” “要。” 早死早超生。 话音刚落,她就换了个视角。 头一低——哦豁,竟然成了一条蛇! 第98章 蛇妖拒绝恋爱脑 上个世界过去, 灵魂能量点有2000,现在总计是9000。 关好觉得,这个数目, 可能是公司奖励自己灭掉无数傻叉的功德。 只奖励有了,惩罚也有。 所以她现在报应来了,成为了一条白蛇, 准确的说,是一条白蛇妖。 就是这白蛇妖当初在蛋里的时候发育不良,母亲因为躲避仇敌的追杀,不小心将蛇蛋踢得滚下山崖。 虽然没碎, 但白蛇妖蛋液估计撞散了, 导致她出来的时候脑子发育不全, 成了恋爱脑蛇妖。 然后白蛇妖就被A捡回去泡酒, 伤心之下, 跑了,被B扒了皮,好不容易活下来,又被C挖了内丹。 侥幸活下来,还被D给抽骨吃肉,尸骨无存。 所以白蛇妖的心愿很简单, 就是要个不介意跟她蛇身睡觉,还内心很是愿意,并且不会挖她内丹的男人。 关好:“……” 真是死了都要男人。 “这个就是对我的惩罚吗?” 关好心说那也太简单了, 甚至怀疑公司给自己开了后门,还惩罚……这叫奖励! 反正她不会恋爱脑。 系统:【这个世界公司给提示,混乱。】 【混乱?】 关好眉头皱了起来:【该不是就算我不恋爱脑,也要强迫我恋爱脑吧?】 系统:【只能自己摸索, 不过也有一线生机,就看你能不能抓得住了。】 关好:【希望我能抓住,对了,没有上个世界那么多奇葩吧?】 系统:【不出意外,智商是全员在线的,包括坏人。】 关好:【……我谢谢你了。】 其实想想,智商不在线还是有好处的,尤其是坏人。 至少好对付。 *** 心甘情愿要个男人不怕蛇还要跟蛇睡在一块儿的话,关好觉得有点难度。 毕竟蛇妖都有了,那此等敢睡蛇妖的豪杰,说不定就是修道人,而修道人,挖妖怪内丹是最拿手的了。 关好虽然也不喜欢蛇,但是自己成了蛇之后,心里上的障碍克服一下也就过去了。 她习惯着新的身体,在丛林间游动,并且肚子有点饿了,看能不能搞点吃的。 【对了,蛇妖现在能变人形吗?】 要是能,她就是钻木取火也能搞点热乎的,不像现在,只能叼着不知道有毒还是没毒的蘑菇,痛苦的往嘴里咽。 系统说:【原主都能,你努力努力。】 关好:【……行吧。】 听说妖精都是要吸收日月精华天地灵气的,灵气没感觉出来,反正呼吸挺舒服的,那日月精华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看着头顶的大太阳,关好哼哧哼哧的爬上一块大石头,仰着脑袋对着大太阳开始嗯嗯嗯的使劲儿。 系统给她配音:【嗯嗯——哼哼——加油!】 关好:【仙女不说屎尿屁,妖女也不说,你再这样,我就憋不住了。】 然后她继续努力,硬是将白蛇头憋成了红蛇头,才感觉到了那么一丝气流涌进了体内。 就在她继续憋脸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少年音:“你在干什么?拉屎要爬这么高吗?” 关好:“……” 噗—— 关好忍不住用蛇尾卷住了口鼻,恼羞成怒:“你干嘛吓我!” 嗯?出口是小奶音?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对面的小黑蛇被她吓一跳:“你凶什么凶!” 关好看他气呼呼的样子,突然灵光一闪:“你要跟我睡觉吗?” 男蛇妖也是男人,反正就是睡觉,又不是说要干点啥,睡了就差不多完成任务了吧? 就没想到,小黑蛇突然立成了一根棍,语气中带着惊慌:“坏人!你肯定是娘说过的,那种万年老妖,专门装成幼崽来哄骗我这种美蛇妖的!” 关好:“……” 关好还没来得及解释,小黑蛇就嗖一下窜远了。 她悻悻的把自己盘成一坨粑粑,脑袋耷拉下来:“我就是单纯的想睡一觉。” 突然,那少年音又响了起来:“原来你不是坏蛇,那我们来睡觉吧!” 说着,小黑蛇露出了两把武器。 关好:“……” 关好:“?????” 踏马的妖精都这么直接的吗? 小黑蛇疑惑看她:“小白,你怎么了?” “我现在不困了,不想睡觉了,你走吧,不走我就吃了你。” 小黑蛇一抖,跐溜一下就消失不见。 …… 放弃了走捷径睡男人的想法,关好努力的顺从白蛇本能去吸收那什么日月精华。 “挺有用的。”她从萝莉音变成了少女音,“我都可以假装女娲了。” 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身,再用夏威夷草裙一遮挡,完全可以练习直立行走。 就在她扭着腰在草丛间滑来滑去的时候,突然,前方传来重重的落水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下去了一样。 她在这山里除了偶尔看到小黑蛇,就没见过其他会说话的生物,当即兴冲冲的滑了过去。 扒开树间的藤蔓,关好伸头一瞧,就见前头有一个不大的小潭。 看着倒是不深,水挺清澈干净的,地下的鹅卵石都看得一清二楚,就是水面这会子飘了一丝血迹出来,且水面上还飘了一个人。 关好俩眼珠子跟探照灯似的,嗖一下就扫过去了,当即小心肝儿扑通扑通跳,两眼闪着粉红泡泡。 “天哪!好帅!想睡!” 她激动的捧着心口,直觉上有不对劲的地方,可眼下不管了,这个男人好帅。 想睡。 她流着口水过去,突然,躺在水面的男人刷一下睁开了眼。 见了她的模样,冷冷道:“女人,救了本王,本王允许你进王府做侍妾!” 关好:“好呀好呀!” 吸溜! 天哪,这个男人太帅了,忍不住! 她愿意当小妾! 关好这会子已经迷糊了,也就没有发现男人嫌恶的表情。 “吧嗒。”一滴口水落在男人的脸上。 男人好像突然碰触到什么脏东西似的,激烈颤抖了起来,剧烈的挣扎导致水面的血越来越多。 没一会儿,挣扎的动作就没了。 关好口水吧嗒吧嗒的掉,突然,心中的冲动全部消失,再低头:“卧槽!” 哪来的死人?! 消失的理智和记忆逐渐回笼,关好无语:“这就是对我的惩罚吗?被迫变成恋爱脑?” 她看看嗝屁的死男人,再摸摸牙上分泌出的口水,又傻眼:“原来我是毒蛇呀!” 那记忆中原主跟男人么么啾咋没问题,她就滴个口水,就把人给毒死了?! 关好一边沉思,一边挖个坑把男人给埋了,自语:“太可怕了,对了,口水弄死他的,跟我本意没关系,不能算惩罚吧?” 系统:【不算,不是你的本意,你当时理智已经消失了。】 关好眼睛一亮:【我的天,恋爱脑还有这好事儿?】 虽然刚才理智没了的情况事后回想很可怕,可恋爱脑能嘎嘎乱杀呀! “不行,万一被迷迷糊了,说不定主动扑进男人怀里,等回过神都被挖了内丹了。” 关好果断的摇头叉掉这个主意,又看了一眼死人坑,决定了—— 以后嘴里天天含着一颗酸梅子,见到男人就张嘴,争取在被迷得抽骨扒皮之前先把人给毒死。 【理智会逐渐恢复的。】系统说。 关好楞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下一次再碰到男人,我不会像这样昏头转向的?】 【对。】 那酸梅子也要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原主就是一个恋爱脑,除了扑男人,别的印象都不是很大,所以关好也不知道刚刚那个被毒死的男人是不是A。 反正她不是主观上要害人,野外遇到毒蛇被咬死什么的很正常。 挖坑把人埋了之后,关好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拍拍手就扭着腰走了。 过了半个月,她颇为忧伤的看着自己依旧是蛇尾的腿,很是寂寞的和系统说:【我的腿什么时候来?】 系统:【不知道。】 关好叹气,继续哼哧哼哧的找最高的石头,打算爬上去吸收月亮精华。 吸了一晚上,她肚皮饱饱的瘫在石头上,突然,豆大的雨滴落了下来,噼里啪啦的打在脸上。 关好急忙翻身,夏威夷草裙被雨打湿,被她这么一滚,几乎都没剩几根。 叭哒—— 地面湿滑,她一个没稳住,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 咦?四脚朝天! 关好兴奋的跳了起来,【我有腿啦!】 系统:【……你要不要,先用手捂着挡一挡?】 关好:【……】 关好凶巴巴的让它闭眼,心随神动,一身白衣就落在了身上。 她有些别扭的动了动手脚,待适应之后,便飞快的顺着早就找好的小路下山:“这破地方我是一天都不想待了!” 再也不要当野人了! *** 在山脚下随便找了个地方窝了半夜,等到天亮,关好这才神采飞扬的往城门口的方向去。 距离有些远也不怕,这回虽然是妖身,也算是她拥有过的最健康有活力的身体,走点路压根就没问题。 只这会子天色还有些朦胧,便是赶早进城卖菜的人都还没走到这边。 关好清清静静的走在路上,却没想走了才二里地,旁边就有低低的哼声传了出来。 经验告诉她,路上遇到什么奇怪的动静,最好当一个聋子和瞎子,不管不顾才是基本操作。 却没想,她又走出二里地后,那哼声却是如影随形。 系统提示:【必走剧情,应该是A。】 关好:【……】 行吧。 关好从怀里掏出一个酸掉牙的青梅,往嘴里一塞,这才张着嘴扒开草丛。 草丛里有一个断了腿的男人,本已经双目紧闭,听到她靠近的动静,突然睁开了眼,双目中含着警惕之色。 关好:“?咦?” 是个帅哥,但是我没昏头! 关好兴奋了起来,不过梅子咽下去了,她这会子意识清醒,可不能这时候把人给毒死,否则又要被惩罚。 再仔细一瞧,嘿呀!蛇妖的直觉告诉她,这就是A! 不过A是想把原主捡回去泡酒的,那就说明原主可能出现意外,不然A用人身泡酒就太可怕了。 想到这里,关好就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那男人见她这样,说:“姑娘,我是大青山上的猎户南厉,下山时不慎伤了腿,还请姑娘搭把手,日后南某必有重谢!” 关好想着原主被他泡在酒坛子里每天醉醺醺的模样,按了按蹦蹦蹦的心口,拽着他胳膊就将人扶了起来:“好说好说,帮你没问题!” 南厉松了一口气,“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关好顺嘴一编:“白荤荤。” 人家是白素素,我这个冒牌的就叫白荤荤好了,反正我不想吃素。 南厉笑说:“那就麻烦白姑娘送我回山,家中也有一些银两,回去后也要酬谢白姑娘。” 关好点头:“好好好,有银子好!” * 拐了个弯儿,去了另一个方向,关好踏上了上大青山的路。 刚扶着南厉走进一座古朴的小屋,南厉眼中就闪过一抹厉色,抬手敲在她的后颈。 关好顺势软倒在地。 南厉站直了腰,甩了甩发麻的腿,对着里头说:“把人绑了,这回的货不错,长的正,起码能卖一百两以上。” 接着屋子的方向就有脚步声传出,来人笑得猥琐:“南哥,这个不错啊,能不能留着咱们自己乐呵乐呵?” 南厉踹了他一脚,“我都跟你们说过多少回了!进回来的货千万不能碰!等换了钱,什么女人找不着?城中花楼多少好看的不够你们乐呵的?” 关好被关在柴房里,听了他们的话,慢慢的变回了原型,然后缩小身体,盘在窗户檐下。 不一会儿,有人过来打开柴房。 关好倒挂着,两只黑豆眼往里头看,就见那进来的男人大吼一声:“南哥不好了,货跑了!” 呼啦啦的,三四个男人一起冲了进来。 南厉俊美的脸上满是狠戾之色:“该死的!” 小弟就问:“南哥,这怎么办?” 南厉说:“这女人可能是假装的,也是我大意了,哪个女人敢天没亮就跟着男人上山的?” 他说:“咱们收拾东西赶紧走,那女人可能是官府的探子!” 南厉果断转头,却没想抬眼就见了一条通体雪白的小蛇,两只眼睛也不似蛇类的冰冷,反而圆溜溜的,甚是可爱。 南厉眉眼柔和:“这小白蛇倒是可爱。” 关好骄傲的翘了翘尾巴,紧接着,南厉就说:“此蛇甚有灵性,带回去泡酒喝!” 关好:“????” 你不是夸我可爱的嘛?! 关好被美色迷惑得稍微有些乱的脑子瞬间哔啵哔啵的燃烧着小火苗,蛇身乱颤的被南厉揣在了怀里。 系统颤巍巍提醒:【冷静!冷静啊!你现在咬死了他,回头你也倒霉啊!】 关好甩了甩脑袋,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等到了晚上,她被塞进一个陶罐之中,紧接着灼烈的酒就被倒了进来。 关好在里头被呛得不住咳嗽,等酒灌满,更是晕头转向。 好不容易顶着酒盖子将尾巴伸出去,她挂在酒坛边,两眼泪汪汪,一边昏头,一边咳嗽。 “咦,这蛇还没死?”南厉走过来,抬手就将她推了进去。 关好:“……” 咕嘟咕嘟! 关好灌了两口酒后,脑子彻底没了,大张着嘴醉死过去。 流出的口水都把脑袋给裹住了。 …… 等再睁眼,她觉得身体热得很。 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却发现自己被放在了烤盘上,而桌上,则是酒坛子歪倒,死了一地的男人。 嗯,七窍流血的那种死法。 关好:“……” 关好化成人身,挨个儿扒拉了一边,发现他们真的死透了之后,竖起了大拇指:“牛批!” 随便捡一条蛇就敢往酒坛子里泡,完了还敢喝,还想把不明来历的蛇给烤了,你们不死谁死! 蛇妖拒绝恋爱脑 她嘴里说着骚话,手也…… 第99章 因着这伙子是人贩子, 关好压根就没有收尸的意思,反而蹲下了身,对着尸体就是一顿乱摸。 嗯, 没啥钱。 关好啐了一口领头的南厉,将银子揣进怀里,又割了几人的脑袋:“你们这种人, 衙门肯定有悬赏的吧?” 作为一只有原则的蛇妖,关好将几百两的脏银收好,打算到了城里买点物资散到慈幼院这种地方,然后领衙门的赏银花! 嘿!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她喜滋滋的找了块破麻布将几个脑袋裹了, 屁颠屁颠的下了山。 系统看着她的背影, 深深的忧伤了起来:完了, 任务者现在和原主共用一个脑子, 这智商着实是堪忧。 衙门啊! 有妖的世界, 官方肯定对妖怪有一些了解,你这种一看就白生生的大姑娘砍了几个人贩子的脑袋过来,是生怕人家不盯着你吗? 可这种任务进行的事情,它还不能说,只能看着任务者扭腰翘屁的犯蠢。 算了,就当是必走剧情线, 反正没多久B就该出现了。 *** 领了衙门的五十两赏银,关好就进了各大铺子,疯狂采购。 她也不是一直没脑子的, 只是智商有时候会掉线,这会子拿了钱,她智商倒是在线了,还知道买东西都挑粗陋、实惠的来。 那种全新全好的东西, 就是送到慈幼院,估计也到不了老人孩子的手里,还不如弄点残次品,好歹也能落着一些好。 至于这些残次品会不会被里头的人吞没了……嗯,那她暂且管不着,这是官府的事情,她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手中有了些银子,关好也不打算亏待自己。 五十两,够她快快活活的过好久了,等花完了,再去割脑袋……呸!扫黑除恶就好啦! 她租住了一个小院儿,一个月一交,免得自己到时候拔腿就走浪费银子。 因着地段好要求多,小院儿挺贵,一两一个月。 将院子看了一遍,她又上街买了一些新的铺盖卷儿,硬是将床垫得有半米高,以缓解自己前些日子一直睡大石头的怨念。 化为人形后,原主的身体自然有血脉传承。 关好用法术将铺盖卷儿清理干净后,便提着银袋子,跟土包子进城似的,直接找了个酒楼,又要了个包厢,很是点了五六十道菜。 并五盆的饭。 没办法,当人的时候就能吃,这会子成了妖,那胃就跟无底洞似的,这么点顶多叫她吃个半饱,回头还得抗两筐烧饼回去当零嘴。 吃饱喝足后,关好惬意的眯着一双杏眼,揉着肚子出了酒楼。 还没出酒楼大门,就听到身后叽叽喳喳的议论。 “天呐,这姑娘可真是能吃啊!” “五六十个菜,五大盆的饭!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能吃的人咧!” “该不会不是人吧?会不会是妖怪?” “胡扯!我上午看到她在衙门门口倒了一麻袋的脑袋,听说是大青山那边的人贩子,和衙门的画像都能对上,怎么可能是妖!妖给人类抓人贩子?” “那就是个修习道术的好人!” 那上午在衙门口路过的人就说:“好人肯定是好人,否则身有血孽的妖怪压根就进不了城,在城门口就会露馅儿被抓出来了!你们都忘了那姑娘的大手笔了?我姐姐在慈幼院做工,说是今儿有个白衣美貌的姑娘往慈幼院送了好多东西,他们特地腾了三间屋子都装不下!” “人贩子有赏银,难道她用赏银买东西捐出去了?” 有人感叹:“可真是个好人呐!” …… 听到这里,聂风行眸色深了深。 他是衙门捕快中的班头,年纪轻轻坐到这个位置,自然是有真本事在身的,且幼时还学了些道术。 那叫白荤荤的女子刚进衙门他就觉得不对,好似有妖物气息,偏她周身纯净,没有丝毫血孽。 且衙门的赏银只有五十两,三间屋子都装不下……赏银绝对不够! 她今日还点了那般多的好东西! 聂风行冷笑一声,妖物就是妖物,便是没有血孽又如何? 此番惺惺作为,不过是为图以后,作为公门中人,他有保护百姓的职责,一定会抓住这妖物的把柄! 必要时刻,立即斩杀也不会有错! 关好可不知道自己被人琢磨上了,这会子她站在烧饼摊前,有些郁闷的看着烤烧饼的大爷。 “大爷,真不做了吗?” 大爷说:“姑娘啊,我老骨头一把,真做不了那么多!” 关好叹气:“那你这一锅全给我,我再去包子摊前买一些东西。” 等东西都打包好,包子老板还送了她两个筐子,烧饼大爷也给她搭了一根扁担。 她嘿咻嘿咻的扛着扁担往家中去,路过之人,无不转身侧目。 没办法,花容月貌的姑娘扛着扁担狂奔,这奇景,都够人说道半年的。 身后,聂风行看着她行进的方向,脚下一转,便去了另一个小巷。 不多时,他从另一条道路上转出,看着即将靠近的白衣姑娘,手下佩剑一动,脚腕立时就肿了起来。 见人靠近,他皱起了好看的剑眉,一张俊脸甚是惹人怜惜,声音中带着难掩的痛色,说:“白姑娘,可否帮在下一把?” 关好满脑子都是烧饼的香,脚下都不带停的,结果刚走到一巷子口,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脑子里那根探索美男的雷达瞬间就动了,她直接嗖一下窜了过去。 见是上午衙门见到的那个聂捕快,关好瞅他皱眉,瞬间就心疼坏了:“聂捕快!” 她激动的扁担都颤了:“你怎么在这里啊聂捕快!啊,你受伤了吗?别担心,我这就带你去我家,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聂风行:“……” 聂风行眼中闪过一抹轻蔑之色,对这个妖物的放荡很是瞧不起。 可不知为什么,视线落到她满是心疼和欢快的面上时,有一丝柔情在荡漾。 旋即,他心肠又冷硬下来,果真妖物狡猾! 竟企图用美色丨诱惑于我! 聂风行双目泛寒,妖物,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关好这会子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因着舍不得美男帅哥,她直接将裹着包子的笼布打了个结,从筐子里提出,往脖子上一挂。 紧接着,她一边筐里装烧饼,一边筐里装美男,两腿捣出残影,撒丫子往家狂奔。 聂风行:“……” 聂风行:“???? ” *** 聂风行觉得丢人极了,要不是这个妖物速度过快,没几个人能看清自己的脸,他现在就能斩妖除魔! 不行,他忍耐着,他是公门的人,是有原则的人,妖物没有手染血腥,或者干了有违律法之事,他不能对她下手! 可现在如此丢人,聂风行觉得自己的能耐已经到了极限。 等院门一关,他立马从筐子里跳了出来,觉察到关好诧异的视线,语气倒是柔和下来,带着一丝引丨诱:“白姑娘,我,我是怕你太累着了……” 关好甩甩脑袋,她这会子没有迷糊,但是倒贴美男已经成了本能。 就羞哒哒的:“没关系,我不累的。聂捕快,要不要我把你抱到床上去休息?” 她抖着手臂上前。 聂风行那清俊秀美的脸上神色鄙夷,可还是点头:“那就麻烦白姑娘了。” 没想到这妖物竟然是淫丨邪之妖! 若她待会儿对自己做那等事,他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斩杀妖物! 关好直接一个打横给人抱起,贪恋男人的美色是不假,但她尚存的理智可没让她直接去干点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 就是想对他好。 这可真是太遭罪了,心里想着要使劲贴,理智又让她保持冷静。 关好痛苦的皱了眉,愁的脑浆都稀碎了。 罢了,这个不能干,那个总能干。 将人放在床上,关好甚是狂野的扒了他的裤子,往边上一坐,娇羞不已:“聂捕快,我给你捏捏脚好不好呀?” 聂风行看着自己光溜溜的几条腿,眉角抽搐,硬是忍下了暴怒之感,反而露出了一抹惑人的笑。 “白姑娘如此体贴,风行怎能不识趣?” 这妖物既然如此放荡,那他也不是不能笑纳。 这般想着,他的视线在关好的身上溜了一圈,忍不住摸了一下她的手背,暧昧的笑了起来:“白姑娘这身皮子可真是不错。” 也不知是个什么跟脚,不过这性子,想来不是什么草木成精,若是兽类,皮子剥下来或许还能做件衣裳,刻上铭文之后,许是算一件不错的法器。 关好被他这么一摸,理智哪里好保得住? 什么ABCD的,早就忘了,这会子一双嫩生生的小爪子就这么抓上了他的脚腕儿,心里头激动的都不知撞死了多少头小鹿。 她心口儿扑通扑通的,手下用力,使劲的帮他揉着红肿的脚腕儿。 “聂捕快,这个力道好不好呀?” “可怜见的,这么好看的脚腕竟然肿了,真的太叫人心疼了!” “聂捕快别害怕,推拿的功夫我不知道学了多少回,保管叫你的伤势痊愈,不留一点后遗症!” “咦,聂捕快竟然没有腿毛暧!” “皮肤也甚是顺滑,怎么保养的?” “呀!这里才肿了一丢丢,怎么那里肿得这么高呀!” 她嘴里说着骚话,手也不安分起来。 聂风行再是想要除魔卫道,也是一个正经的男人,还是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他仗着本事在身,并没有把关好这个妖物放在眼里,这会子被她一顿伺候,瞬间就飘了。 耳中听着妖物不知廉耻的话,他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果然,妖物的手法用来推拿,真是再享受不过了。 竟没想,那妖物竟然—— 一双小手渐渐转移了阵地,聂风行突然肌肤紧绷,一阵阵战栗之感传递了全身。 他情绪瞬间高昂了起来,再加上那什么肿不肿的话……噫! 上头的不行! 【大】字成【太】。 关好这会子已经彻底沉迷在美色当中,脑子早就乱成一锅粥了,压根就忘了眼前这个男人是将原主扒皮的仇人了。 她给人家揉了脚腕上的红肿伤痕还不足性,竟然越发体贴的换了方向,换了阵地! 近日抓捕贼子跑了不少的路,聂风行确实觉得全身酸胀,便张口:“我吃力,白姑娘可力气再大一些。” 关好:“暧???再大一些?” 没问题! 她欢快的加重了力道,又担心美男伤势过重,耽搁了会引发其他病症,便快准狠的伸出安禄山之爪—— 嘿咻嘿咻,加重力道! 正在享受的聂风行:“????” 一二三四,再来一次,加油! 被死死按住的聂风行:“!!!!” 聂风行来不及痛呼,下意识的直起腰低头看。 待发现中裤上血迹瘢瘢时,他颤巍巍的掀开了口子,再一瞧—— 鸡儿给按稀碎!!! 蛇妖拒绝恋爱脑 第三位受害者即将登场…… 第100章 咔哒一声, 脑中一声轻响,关好理智回笼。 看着床上还在昏迷的聂风行,关好戳系统:【这也太离谱了吧!】 【死一个坏男人, 我脑子就被补一块?】 【刚刚我觉得我脑子好像有啥东西在发育,该不会是智商吧?】 不对! 她沉思起来,不可置信道:【男人死了我发育脑子, 男人鸡儿碎了我也发育脑子?】 咋的,控制我脑子的是鸡儿啊?! 系统:【……你有没有想起来,我上次跟你说的话?】 关好:【你说的废话那么多,我能想起来个啥?】 系统:【你现在称号直接进阶了, 成为了杀鸡狂魔, 接下来你的恋爱脑效果可能会有折扣, 但是所有见到你的男人, 都会从内心深处对你产生厌恶。】 关好:【……】 【没关系, 我又不是做攻略任务的,厌恶就厌恶吧。】 不要哇!万一有什么任务关键人物在男人身上,那我得多费事?! 可现在说这些也没用,【杀鸡狂魔】的帽子已经扣在了脑袋上。 不过眼下有个重要的事情要解决。 关好:【杀过原主的恶人,除了因为意外死亡的,别的我能噶掉而不影响自己吗?】 系统冰冷道:【不能。】 行叭! 关好也没有多失望, 反正对男人来说,阉了和死了的区别不大。 不过为了不叫屋主承受聂风行的怒火,关好硬是趁着他昏迷的功夫, 把人扛起来装进麻袋,飞快的往城外的山上去。 就是可怜小院子的租金了,一两银子住了一天都不到。 扑通一声,麻袋被扔在了地上。 聂风行从剧痛中醒来, 然而下一刻,一阵尖锐的撕扯之痛就从腰腹下传来,当记忆回笼,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后,他的理智瞬间就无了。 聂风行不顾身上的伤,挣扎着起了身,盯着关好,恶狠狠说:“孽畜,我不会饶过你的!” 关好冷漠的看着他,抬腿就给人踹了一个狗吃屎,并用他身上的佩剑开始干活儿,嘿咻嘿咻的挖坑:“一边儿待着去,我不会杀人的,但你要是因为意外噶了,那跟我可就没关系了。” 农女那个世界,卢家舅舅给了她新的启发。 原地挖坑什么的,这个办法很好使。 听了这话,聂风行便用嗜人的目光瞪她,偏方才关好那一脚踹断了他两根肋骨。 无奈,他只能硬生生的咽下口中血,顺和了眉眼,柔声道:“白姑娘,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知道的,我对你并无恶意,即便是发生了一点小摩擦,我也不会怪你的。” 砰! 关好无情的将他砸进了坑里,这下三条腿都断了。 “你用美□□惑我,我怎么会怪你?我被你美色所迷,做出一点不妥当的事情,你也该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关好恶劣的伸出剑,自语:“帽子戴都戴了,这是有道术的地方,万一给找着什么药治好了呢?” 所以为了这世上少一根控制我脑袋的邪恶武器,那我就—— 关好麻溜的用剑挑开他的裤腰带,跟割韭菜似的,直接把那玩意儿给割了下来,还原地施法,烧得灰都不剩。 见聂风行承受不住这个打击昏死过去,关好拍拍手,“能活就是你命大,死了也不关我的事。” 男女之事,你情我愿,我不满意你的服务,将你打一顿扔出去完全OK! 走了两步,她又沉着一张后妈脸,扔了二两银子进去,“我给了钱的!” 可没有白瓢! 解决了AB后,关好心情愉悦的下了山。 嗯,这座城市不能待了,得赶紧换条路走。 *** 过了半个月,关好从另一座山中钻了出来,竖起了耳朵,听着周边的动静,而后顺着人烟方向,找了个小村子暂且住下。 大城市坏人太多了,她决定当一段时间的村姑,老老实实的吃几顿饱饭。 在山上往下看的时候,村里炊烟袅袅,一看就是要开饭的样子。 可是走进一瞧,村里荒无人烟,便是房屋,都破朽不堪。 在没有美男在场的情况下,她脑子还是正常的,一看这情况,当即转身就要跑。 却没想出村的路已经没了,紧接着就是眼前一黑,再一睁眼,自己却是在一座茅屋之中。 关好:“……” 情况不对,不是妖就是鬼。 就在她小心翼翼的探索茅草屋的时候,突然,东屋有咳嗽声响起,紧接着,脚步声就传了过来。 关好瞬间倒退两步,结果门被直接打开,里面走出一个高颧骨的老年妇人。 见了她,就直说:“二姑娘考虑好了没?这是老爷吩咐的事情,姑娘若是想成为白家名正言顺的小姐,就必须同意这事!” “事后,大姑娘会让你当太子侧妃的!” 关好:“……” 滴——剧情触发。 关好这才明白,自己现在处于一个鬼王的幻境之中,只这鬼王因死得太过憋屈,刚断气就成了厉鬼,接着杀害了自己所有的仇敌,直接晋升为鬼王。 只如此人命,杀害的人还有一国太子,牵扯到了国运之中,鬼王不可避免的被天道清算,只余一丝执念在幼年生活的村庄。 如果执念被人消除,此人会获得功德,如果不能,那就等同个死。 反正进来了就别想出去。 关好:“……” 强迫打工。 来都来了,关好只能沉浸式吸收鬼王的经历,以免到时候手忙脚乱。 鬼王名白宝柳,是京中白太师府上的庶女,其实说庶女也不准确,因为白太师压根就不承认。 白太师和妻子白夫人是青梅竹马,两家又门户相当,等到了十六岁,互许为夫妻,即便多年来一个孩子都没有,也不愿意纳妾,堪称当世绝顶好男人。 只是吧,完美的爱情可能不太美满,许是生活太过平淡,白夫人觉得丈夫对自己的爱趋于平淡,便让自己的贴身婢女去引诱丈夫。 如果丈夫上当,那么就是对爱情的不忠贞,如果丈夫不上当,那他依旧是个好男人。 身为朝中重臣,白太师自然明白夫人做了什么,只他不觉得这行为有什么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夫妻间的小情趣,便也乐得看妻子有什么新奇的想法。 如此半月,婢女没有得手,白夫人不满意了。 便让婢女带着下了药的酒水,去书房伺候丈夫,自己则是准备好,一旦丈夫支撑不住,她便立刻冲进门,将婢女拉下去。 白太师没有拒绝,反正他爱重妻子,肯定不会受用婢女,甚至还期待着待会儿妻子进来,俩人好……嘿嘿嘿。 就……意外来的忒快。 那婢女虽心里苦逼,可也没想过真的背叛夫人,便等着白太师一喝酒,就给夫人报信。 可没想当天晚上,不知怎的地龙翻身,俩人被困在了书房里,自然是这般那般,发生了许多不妥当的事情。 白太师清醒后,双目赤红,警告婢女:“不许叫夫人知晓这件事!” 然后什么后续补救措施都不做,就让婢女砸断自己的腿,好证明他没有能力做什么坏事。 等白夫人将人从断木夹角下挖出来时,就见丈夫全身血迹斑斑,婢女也是断了一条胳膊,瞬间什么都不顾,只哭喊着心疼丈夫。 白太师许是心虚,被大夫包扎后,不过三日,就让白夫人主动来了一回,以减轻心中对妻子的愧疚感。 两个月后,婢女找了白太师,说自己可能有孕,恰巧此时白夫人也诊出了喜脉。 白太师不想妻子伤心,便叫人将婢女送到自己的老家,打算孩子出生就将这对母女远远送走。 就没想到,白夫人娇弱,一听老人说孩子太大可能不好生,导致难产丧命,便死活闹着要吃催产药,想早点生下孩子。 所以刚七个月的白大姑娘就被生了出来,嗯,可能脑子也没发育好。 白大姑娘出生的时候弱唧唧的,白太师担忧她长不大,便不提把婢女送走的事,只想着等孩子大了,看情况能不能抱回来养。 过了两个月,婢女也生了。 得知是个姑娘后,白太师压根就不管,只叫心腹随便送了点银子,就开始不闻不问。 婢女也不敢进府让女儿去当二姑娘,只母女俩相依为命。 如此过了十六年,两个姑娘都十七了。 婢女在女儿十六岁的时候因病没了,白宝柳也知道自己在京城的爹靠不住,就打算收拾行囊,去别的地方讨生活。 却没想人还没走,亲爹派来的嬷嬷就过来了。 因为在京中的白大姑娘白宝珠早年被选为了太子妃,下个月就是婚期,然后白宝珠孕吐了。 关好:“……” 继续看。 白宝珠跟家中的护卫私通之事一出来,白太师当即就打死了那个护卫,而后跟妻子商量,让白宝珠打胎,再将扔在乡下的女儿接回来,当成新娘子嫁出去,白宝珠作为陪嫁跟着走。 等过了洞房落红,再将两个人换回来,庶女作为陪嫁就行。 白夫人这些年没了以前的恋爱劲头,对当初那个婢女生女一事也早就知晓,只没闹到眼跟前,她就当不知道。 眼下听丈夫这么说,她便装作不知内情的模样闹了一通,给女儿减轻一丝罪责。 可白宝珠情郎死了,哪里肯让情郎绝后?便死活闹着要留下孩子。 白夫人心疼女儿,竟然也同意了这个荒唐的建议,然后骚操作就这么离奇的产生了。 白宝柳当时是不同意的,可白太师夫妻威胁她,要是不同意,就将她生母挫骨扬灰,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白宝柳没办法,只能同意。 然后就是姐妹俩一起怀孕,白宝珠用催产药让白宝柳和她一起生孩子,可孩子生完后,她又后悔了。 因为这时候的她已经爱上了太子,看不得别的女人给太子生孩子,可自己的孩子不是太子的血脉,越长大越后悔,看孩子也就特别的厌恶。 等两个儿子都五个月的时候,白宝珠屁股一撅,让人将两个孩子换了过来,并且毒哑了白宝柳。 再和太子说白宝柳婚前跟人有不清楚的牵扯,孩子血脉存疑,留下来会混淆皇室血脉。 太子新婚夜时,妻子有落红,可是妻子带来的白宝柳睡了之后却没有,他心中早就不满。 虽然这两次睡觉都是白宝柳,可太子不会分辨出来,只觉得这个陪嫁不检点,偏自己又爱死了她那副沉默的样子,私下里总是找借口去书房,然后找来这个陪嫁夜夜快活。 当然,他爱白宝柳的沉默,也不爱她的沉默,觉得她心里没有自己,便总是恶劣的在床笫间,抱着白宝柳的人,喊着白宝珠的名字,以此来逼迫她屈服。 如今听太子妃这么一说,再一看白宝柳生的孩子确实不像自己,哪里还忍得住? 又听太子妃说陪嫁为了情郎,都已经喝下毒药心存死志,如果不是大夫抢救得快,这会子人怕是已经死了的话,当即怒不可遏的摔死了孩子。 并亲手掐死了白宝柳。 人一死,太子妃就满意了,等过了三个月,自己又怀上孩子之后,便找机会把白宝柳的孩子弄死,之后生了他们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快快乐乐的过起了日子。 白宝柳本就是含冤而死,成了厉鬼之后,看着儿子成为太子妃的嫡子,心里也不是不柔软的,便压下了心中的仇恨。 可在看到太子妃怀孕,儿子也死了之后,她开始逐步复仇,直至成为鬼王。 …… 关好:“……” 看完后,关好再次:“……” 不知道怎么说,她抹了一把脸,看着眼前这个老嬷嬷,面无表情的走剧情:“哦,好的,这就走吧。” 她心中有了一点点的想法,幻境应该不会一成不变,如果想要鬼王满意,肯定会有其他演变。 否则结局已定,顺着走剧情有什么意思? 白宝柳又不是没走过。 那嬷嬷听她如此快速的回复,硬是愣了一下,准备好了一肚子的威胁话语就这么憋了回去。 例如你不同意,就让你死鬼老娘挫骨扬灰什么的。 见她真诚的大眼睛看了过来,老嬷嬷哼了一声:“二姑娘识相就好,太子殿下身份高贵,只要你愿意听太师大人和夫人的话,努力辅佐大姑娘,日后荣华富贵是享之不尽的!” 白宝珠的事情太过要命,家中知道的人,除了心腹,都被灭了口。 因而那夫妻俩放出的风声就是给大姑娘找陪嫁。 这老嬷嬷嫉妒坏了,陪嫁的位置,自己孙女也可以呀,为什么要找二姑娘? 二姑娘就是个村姑,哪里像自己孙女,跟在大姑娘身边养得跟副小姐似的娇柔? 且二姑娘容貌同大姑娘相差无几,要是有了坏心勾引了太子殿下,那大姑娘岂不是处境堪忧? 想到这里,老嬷嬷就恶声恶气的:“希望二姑娘要认清自己的身份才是,可千万别以为老奴叫你一声二姑娘,你就真的是府上尊贵的小姐了!” 呸!给我孙女提鞋都不配! 关好看了一眼她嫉妒的嘴脸,说:“这样啊?那我不去了,让我爹另外找人吧。” 白太师找原主就是因为原主容貌和白宝珠相似,要的就是一个以假乱真的地步。 可老嬷嬷不知道这些啊! 她一听关好如此不客气的话,当即喜上眉梢:“你可别后悔!” 然后颠颠的打开门出去了。 不过片刻,门又被一个中年男子推开,身后跟着几个小厮,还有被捆着打断腿的老嬷嬷,说:“宝柳,同爹回去。” 关好:“……” 蛇妖的直觉告诉她,C可能要来了。 她脸上扬起笑,说:“好的,我听爹的话。” 这可是你要我回去的,谁后悔谁是狗!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00-110 第101章 妖物对灵体类的气息很是敏感。 早在看到老嬷嬷的时候, 关好就知道她不是人了,如今再见了白太师,心里就更加肯定了。 甚至他们这些灵体, 很有可能就是当初的那一批人。 关好垂下眼,安静的跟着白太师等人往外走,刚上了马车, 就听外头车夫说:“二姑娘,到太师府了。” 关好下了马车,刚一抬头,就见到了太师府明晃晃的大招牌。 视线下移, 便见到白夫人携女儿并数量众多的丫鬟婆子等在门口, 瞬间受宠若惊道:“天呐, 我一个庶女回府, 竟要夫人和嫡姐正门亲自相迎?” “这待遇也太高了吧?该不会你们干了什么坏事, 要我去顶包吧?” 又看了一眼手拖后腰,标准孕妇姿势的白宝珠,关好夸张的捂住脸,惊呼:“大姐你怎么这么个姿势?肚子这么挺着,里头该不会是有了太子的小宝贝了吧?!” 白宝珠:“……” 白夫人:“……” 白宝珠立刻收回了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休得胡言!” 白夫人脸色阴沉了一瞬, 可看着丈夫狐疑的视线扫了过来,当即撑住笑,强行转移话题:“你这孩子, 到底也是你爹的骨肉,我这么些年不知你的存在,如今知晓了,自然愿意将你接回来补偿, 怎好这般多疑呢?” 她又看向丈夫:“你这人,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还能不喜欢?瞧咱们宝柳,可怜见儿的,在外头受苦了,这手糙的,连宝珠身边的丫鬟都不如。” 白宝珠先是被气了一通,听了这话,当即就含笑上前:“好妹妹,你受苦了,往后你同我住在一起,我有的你都有,姐姐一定不会叫你过苦日子!” 关好摸了摸牙,有毒液,但好像对这些魂体没作用。 许是成了蛇妖,她本能上对魂体并不害怕,只顺着众人一起往太师府中去。 白太师想着女儿的事,愁得发慌,又觉得二女儿回来了,这事应当没问题。 至于二女儿随着大女儿嫁进东宫后,万一太子要睡却发现她不是处子之身……这个就不在白太师的考虑范围内了。 保住大女儿的太子妃之位更要紧,否则白家就完了。 牺牲一个庶女,保全所有人,这笔买卖很是划算,大不了二女儿出事后,他将她们母女的的墓迁到祖坟当中,也不枉这情分。 白夫人见丈夫对庶女没有太多额外的关注,便松了一口气。 原先她想着庶女和宝珠是一个父亲,容貌会有些相似,却没想见到后,她们容貌竟有九分相似! 若是装扮起来,说是同一个人也不为过。 她方才提着一颗心,就怕丈夫生出要用庶女换成宝珠的心思,毕竟这样更不容易出错。 好在庶女在乡野长大,双手粗糙,也没有文采,替换难度太大,丈夫并没有这个想法,否则……她眼中精光闪烁,想着下个月就是婚期,可得找机会和宝珠说明白,过个几月,定要将这贱人弄死才是。 关好不在乎他们夫妻怎么想,只听着白宝珠这话,当即不客气的接了:“大姐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不跟大姐客气了。大姐这身打扮就很不错,我觉得我也可以来一套全的,对了,还有大姐夫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大姐也要跟我说清楚才是,毕竟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 “你的男人也是我的男人。” 白宝珠:“????” 我的男人就是你的男人?! 白宝珠此刻心里全是死去的情郎,可太子是她名正言顺的未婚夫,便是她不喜欢,也容不得这个小贱种惦记! 关好的嘴还在秃噜着:“对了,我听那老嬷嬷说以后能叫我当太子侧妃?” “我觉得这个很不好,大姐既然跟我不分彼此了,为什么太子妃的位置不让我坐一坐?到时候我们不分大小,不分彼此,才不枉大姐对我疼爱之情。” “哦,太子妃的嫁妆不少吧?夫人可别忘了,大姐有多少,我也是要多少的,要不然我会翻脸不认人的。” “还有,既然是让我做什么侧妃的,那就给我弄的正经一点,我可不要跟在大姐花轿后头走过去,到了那天,我要两顶花轿,大姐一个我一个,并排走!” 白宝珠:“……” 白夫人:“……” 白太师:“……” 白宝珠翻着白眼欲要晕厥,白夫人则是被气得面色铁青,她看了一眼面色虽沉,可若有所思的丈夫,心肝儿都颤了起来。 这时候下人都在看着,白夫人也顾不得摆什么慈母的款儿,当即怒斥:“放肆!二姑娘,你要知道你的身份!宝珠是圣旨赐下的太子妃,岂是你所能比的?便是侧妃之位,没有皇家的允许,也不是说当就当的!你大姐愿意将你带去东宫,是顾念姐妹情分,不是你蹬鼻子上脸的理由!你若是不想要这份荣华富贵就直说,千万别毁了你大姐,别毁了咱们白家!” 看了一眼对方桀骜不驯的样子,白夫人肝疼不已:“如果白家毁了,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关好哦了一声,转身就走:“原来是骗人呀!” 她撇撇嘴,“早知道你们说话跟放屁似的,那我还来干啥?还侧妃……呸!没那个金刚钻,你揽什么瓷器活儿呢?” “太子妃就不说了,侧妃都不给我,那你们叫我回来干啥?” “我听夫人的话,绝对不蹬鼻子上脸,这就走了,大姐好好当你的太子妃去吧!” 白夫人:“……” 白夫人被噎得摇摇欲坠,白宝珠想着她要是走了,自己新婚当夜被太子发现不是处子之身,甚至还有了身孕……当即面色惨白,惊慌上前:“且慢!” 关好停下脚步,转身看她:“姐姐,你是要将太子妃让给我吗?” 白宝珠面色扭曲了一瞬:“这不可能!” 见她转身就走,白宝珠顾不得肚子,急忙上前,说:“妹妹你着什么急!我的意思是,侧妃的位置,如果我去同太子说,肯定是可行的!” 白夫人:“……” 白夫人气恼道:“宝珠!” 皇上不可能叫白家出两个有品阶的东宫女眷的! 关好点头:“那大姐你快去,我等着大姐你的好消息!” 而后,她看向白夫人:“夫人,找个人带我去大姐的院子,珠宝首饰都给我来上一份,要是漏了哪一项,我可是抬脚就要走的哦!” 白宝珠深深的吸了口气,给亲娘使了个眼色,说:“娘,如今且得用她!” 我忍! 只要我能安全生下爱郎的孩子,我什么都愿意做! …… 白太师对于她们的闹腾只做不见,如果二女儿真的有本事顶替大女儿,那他也不会拒绝。 双手粗糙什么的,太师府不缺好药材,养养总行,其他的……太子妃陪着太子睡觉生孩子就行了,不会的慢慢学。 只要二女儿有这个本事降低太师府的风险。 如果不行,那就是她天生命贱,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进了太师府大姑娘的院子,关好在白宝珠的床上睡了香甜的一觉。 野外都睡过了,别人睡过的床有什么要紧的,她才不会有这种洁癖,反正上辈子也没少睡宾馆,至少白宝珠的床日日有人换新被褥,比外头干净多了。 至于白宝珠的感受那就算了,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等她睡饱,立刻就有丫鬟过来,说是太师有请。 关好顺手在桌上的果盘里拿了个苹果,一边走一边啃:“还有旁人吗?” 丫鬟就说:“夫人和大姑娘也在。” 关好点点头表示明白,刚抬脚跨进门槛,就见里头隐隐约约的哭声一停。 白太师见她进来,说了声:“坐。” 又看了眼妻子和嫡女,他咳嗽一声,说:“你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就直接说,侧妃什么的没可能,你爹不是皇帝,没这个本事。” 关好也不意外他会这么说,便开口:“先给我娘挑个风水宝地修个好坟吧。” 如果是原主亲娘的意愿,关好会考虑让她进白家的祖坟,可眼下的幻境是属于白宝柳的,关好觉得她可能不太想自己的生母葬在白家的祖坟内。 白太师看了她一眼,很诧异她会提这个要求,便说:“这个没问题。” 又见她比下午的时候好说话,白太师想了想,到底还是说了实话:“你姐姐因为不得已的缘故,新婚夜需要你代替她入洞房,这事对白家很重要,如果叫太子发现异常,白家怕是会被满门抄斩。你也是白家女,若白家没了下场,你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听了这话,白夫人瞬间就变了脸色:“夫君!” 而后急急的看着关好:“你爹的意思是,你姐姐因为小时候调皮,出了些意外,那个……身体有些伤着了,怕是没有落红,所以才叫你过来替一替!” 又补充道:“你姐姐是太子妃,以后绝对不会亏待你!只要你之后伺候了太子有了身孕,你姐姐就能让你做侧妃!” 关好冷哼一声:“姐姐没有落红,所以需要我顶上,那日后太子要是幸我,我没落红可怎么解释?” 白夫人支吾了起来:“你就说你在乡下有相好,家里不同意,所以才……” 关好:“????” 关好都给气乐了,直接说:“我懂了,看来是大姐跟男人私通了,你们也不同意,没办法才把我顶上去的吧?” “不是的!”白夫人解释:“就是个意外!” 关好摊手:“意外好办啊!夫人叫来大夫和宫中有经验的嬷嬷,我听说经验老道的嬷嬷能看出女子同房的时日,大姐若真冰清玉洁出了意外,想来宫里也能理解。” 白夫人:“……” “够了!” 白太师看不得妻子犯蠢:“宝珠这事做的不妥当,可是宝柳,你应该会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关好呵呵一笑:“我不明白。” “我今儿就把话放在这里,要么我是太子妃,要么我不干!你弄死我也行,我都无所谓,反正我贱命一条,死了也有你们一家子陪葬,我够本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还不忘吩咐门口的丫鬟:“给我送一桌席面回去,我饿了,没见过世面,什么好的上什么。” 人一走,白夫人就焦急的看着丈夫:“夫君!这丫头油盐不进,咱们还是找旁人吧!” “只要过了新婚夜,弄死那个替代的就行了!” 白太师低头,看着妻子的面庞,轻声说:“有机会扒上太子,就算咱们用丫鬟顶替,拿她的家人要挟,可你猜那丫鬟在太子床上会不会说出实情呢?” “到底是你我的威胁大,还是太子的保证有用?” 只要太子愿意保人,哪怕是为了弄清自己头顶是否有绿帽子,这事儿就过不去。 “你别忘了,那孽障是怀过身子的,这事儿找个大夫一把脉就知道,压根就瞒不住!” 倒是二女儿,如果她成为太子妃上了太子的床,压根就不会说出这些。 毕竟太子得知自己戴了绿帽子后,对她也没什么好处,除非她想鱼死网破,所以人还得留着。 白夫人眼泪落了下来,接下来的时日,越是临近婚期,她和白宝珠就越是情绪紧张。 甚至二人日渐消瘦了起来。 *** 六月初六,宜婚嫁,晴空万里。 白太师府上一早就热闹了起来,关好坐在梳妆台前,穿着太子妃大婚的服饰,由丫鬟为自己梳妆打扮。 白家人到底还是妥协了,只一点,白宝珠坚持要作为陪嫁跟过去。 白夫人在一边,看着那个小贱人占据女儿的身份,眼泪那叫一个刷刷的落:“宝珠,你就在家里好不好,你的心愿……你跟过去又是何苦啊!” 太子姬妾众多,女儿怀着身孕跟过去,还是以陪嫁的身份,到时候盯着她的不知道有多少,万一叫太子知道……白夫人打了个冷战,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白宝珠咬着嘴唇:“娘,我必须跟过去!” 她就算看不上太子,可太子妃的位置也绝对不能便宜这个小贱人! 至于跟过去以后会怎么样……以她的脑容量,暂时考虑的没那么多,只是坚持要跟。 白夫人没办法,只能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庶女上了花轿,而自己娇养大的宝珠,则是跟在花轿旁,换了一副浓妆,办成丫鬟模样跟着走了。 见此情景,白夫人心如刀绞,哭倒在了丫鬟身上。 心腹嬷嬷安慰:“夫人,您放心,咱们也都安排好了,只要今夜过去……那小贱人必定没有性命!” 白夫人擦擦泪:“我知道。” 可今日是女儿大喜的日子,她不能坐在花轿上,着实不吉利啊!- 东宫。 等到了半夜,太子带着满身的酒气进了洞房。 关好听着来到身前的脚步声,不等他动作,便快速的伸手掀开了盖头,说:“太子可算来了,民女有要事禀报!” 太子愣了一下:“你是谁?” 关好皱眉:“你是人?” 太子,也就是谢不疑说:“你……不是人?” 关好上下扫了他一眼,正要开口,突然全身一阵冰冷,再不敢说旁的,而是顺着自己目前表现出来的性格走。 她抽出帕子,哭说:“民女不是殿下的宝珠,您的宝珠是我的嫡姐,她婚前私通护卫怀了身子,我爹不得已,就将养在乡下的我弄了回来,打算叫我糊弄过去洞房这一关,再由白宝珠换回来!” 谢不疑:“……” “您要是不信,就自己去瞧,白宝珠现在躲在东耳房的衣橱中,只等今晚过后,她就带人把我弄走。” 谢不疑也直觉自己若是不接话绝对不会有好下场,便黑了脸,“你可知你这话若是有假……” 关好抬头:“殿下,我如果真是白宝珠,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有什么好处吗?” “我是假的,看不惯她们如此欺辱太子,这才勇敢揭发的!” 谢不疑牙关紧咬,转身就要往东耳房去,就听关好又说:“对了,殿下可得小心一点,白宝珠因为情郎被我爹弄死,便和白夫人合谋,打算瞒天过海生下孩子按在太子你的头上,企图混淆皇室血脉,颠覆江山啊!” 谢不疑:“!!!!” “白、宝、珠!!!” 谢不疑裂眦嚼齿,狰狞着脸蹬开了东耳房的门:“来人,给我将这边门窗都守住!!!” *** 一声惨叫过后,关好感觉脑袋有些沉。 低了头,就见地上有一个摔死的孩子,而旁边也倒着一具女尸,和自己一个模样。 她略一思考,便就明白现在是什么情景。 在幻境中死了……她不太明白自己现在是怎么个状况,便就看向依旧暴怒的谢不疑。 “他有影子,我没影子。” 关好摸着下巴,“他还是活人,那我现在是死了?” 视线再次扫过地上的孩子,关好知道这个倒霉娃就是白宝珠和情郎的私生子,而白宝柳的孩子,此刻应该是在白宝珠的院子里。 她自语说:“应该是场景切换,否则新婚夜的时候白宝珠就死了,不可能还生下孩子来。” 她现在好像什么都做不了,毕竟处于“死亡”状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宝珠和谢不疑互相恩爱。 三个月后,白宝珠怀孕了。 关好心中一提,果然,白宝柳的那个孩子死了。 而她“死亡”的地方,那具尸体竟然活了过来,或者说是被操控着开始逐一灭杀东宫对她下过手的人。 整个东宫似乎都被鬼王的鬼域封锁住,只有白宝珠和谢不疑活着。 谢不疑此刻似乎是恢复了神智,也有可能是他在白宝柳复苏后不用再角色扮演,只日日的在东宫思索,寻找着突破之法。 很快,白家所有参与的人都被白宝柳抓到了东宫,并且当着白宝珠和谢不疑的面,一口一口的被吞吃下腹。 看着自己的“尸体”做出吃人的样儿,关好胃部略感不适,可她现在是个阿飘,没有法术,甚至都触碰不到实物。 只能触碰自己的尸体,可现在尸体被鬼王执念操控,她好像夺不过来。 幸好鬼王吃的不是实体,否则关好觉得自己得抛弃身体,转而考虑鬼修的可能性了。 看了几日,关好觉得可能这次沉浸式体验,是她和谢不疑两个人闯关,她应该算是闯关失败,如果谢不疑也失败,那……俩人应该噶在一起。 嗯,也差不多,反正谢不疑就是那个挖了原主内丹的道士C,估摸着肯定是不怕蛇妖的,关好觉得她得找个机会看能不能夺回尸体,逼迫谢不疑跟自己睡一觉。 等到鬼王将所有人都吃掉后,便就安静的等着白宝珠的肚子。 白宝珠在幻境中什么都东西都没吃,可肚子还是一日日的长大。 等到了分娩那一日,关好心中一动,感觉契机来了。 此时的谢不疑也已经被吃了一半,正常情况属于生命体征已经消失,所以他现在也是以魂体的样子出现,自然也能和关好互相看见。 见了他这样,关好就知道自己闯关失败,她也没什么气馁的意思。 真要是这么容易,白宝柳就不会成为了鬼王,只能说,这事情不是当事人,旁人操作再优秀,也不会叫当事人给看开。 谢不疑面色阴沉的看着关好:“咱们走不出去了。” 关好看他:“既然走不出去了,等我把身体夺回来,咱们睡一觉行不行?” 谢不疑:“……” “妖物无耻!这个时候还想这种事!”谢不疑看到这个妖物就觉得讨厌,从内到外,没一处有叫他看得顺眼的地方。 关好转头,打算等身体抢回来,再用物理方式说服他。 果然,白宝珠的孩子刚生下,鬼王执念瞬间就放弃了关好的身体。 关好毫无心理障碍的捡尸,并抓着谢不疑半烂的身体,使劲的往他魂体上怼。 “快!跟我去睡觉!” 许是因为已经死过一回的缘故,俩人现在都能看清对方,谢不疑顶着烂掉一半的脸冷笑:“我倒是小看你了,这种时候你还有这个要求,怎么,你对奸尸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关好抬手给了他一巴掌,打得他另外半张脸的肉也掉了。 “哇哇!”突然,一阵婴儿啼哭声响起。 关好迅速的把谢不疑塞进了被窝,恐吓他:“快点,说心甘情愿的和我睡觉!” 谢不疑:“……” 谢不疑还没说话,一团黑影就抱着一个婴儿走了进来。 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俩人瞬间就汗毛竖了起来,甚至隐隐有魂魄离体的征兆。 眼看着黑影靠近,关好却被谢不疑一把举在前头当盾牌。 见他做出了这傻叉举动,关好直接大骂:“你是不是傻!” 白宝柳就跟盾牌似的被白家人顶在了前头,你这举动,不是戳她肺管子吗! 果然,黑影突然翻滚了起来,直接分出一缕缠绕着谢不疑的脖子。 谢不疑旋即惨叫出口,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关好见另一缕黑线往自己的方向伸过来,脑子迅速转动,寻找着破解之法。 可办法还没想到,脖子也已经被勒住了。 她瞬间被勒得眼泪落了下来,面部迅速紫胀。 就在关好觉得自己要噶了的时候,余光突然瞄到了被黑影抱着的小婴儿。 她使劲的眨掉了眼中的泪,努力开口:“我,那个娃,我认识,我见,见过……” 听了这话,黑影收紧的动作一顿。 关好心中一喜,觉得有门,趴在床边咳嗽两声之后,赶紧举手:“你查看我记忆,那个孩子被我毒死了,你查看我记忆就知道!” 话音刚落,她脑袋就是一痛,手臂软软的挂了下来。 *** 等再睁眼,她发现自己趴在村口的地上,身体上似乎没什么异样。 再一转圈,在不远处的井边找到了一具半残的尸体,哦,不算尸体,还没死。 她伸手戳了戳,就见谢不疑半死不活的睁开了眼,脸上的烂肉吧嗒吧嗒的掉。 关好嫌弃的撇嘴,拍了拍心口,高兴说:“恋爱脑万岁!” 帅哥万岁! 第一个被她埋掉的死男人万万岁! 想到自己上半身变成人之后无意间毒死的那个自称为王爷的男人,关好嘿嘿笑了起来。 看来当初白宝珠的第二个孩子活了下来,可能是因为天道清算了白宝柳,所以让那个孩子活了下来? “罪过罪过。”关好双手合十。 当年那个孩子幸运的活了下来,就很可惜,被她口水毒死了哈哈哈哈! 听着她嚣张的笑声,谢不疑爬了过来,眸中闪着狠辣:这个妖物能在鬼王幻境中完好无损,那她的内丹一定能保住他的性命! 蛇妖拒绝恋爱脑 他后悔吃了爱妻!…… 第102章 关好头都没回, 不在乎他的偷袭,化出蛇尾后,直接一下子给他扫昏过去。 “农村太危险, 我要回城市。” 她用尾巴拖着谢不疑,打算先去山里躲躲,修复一下幻境中被脑残人士创出来的伤, 再去城市找活儿干养活自己。 原主和几个男人之间不得不说的事情,她得到的记忆有点模糊,但想来按照原主的天性,在幻境中和谢不疑走剧情的话, 很可能就这样那样, 说不定就处出感情来了。 或许原主也有一开始意外搞死那个王爷的事情? 那这样一来说得通了, 要不然原主在幻境中就该嘎掉了。 想着原主的遭遇, 她回头看了一眼谢不疑, 自语:“不能直接杀人,但老是间接杀人会让我漠视人命的。” 她摇摇头,叹口气:“以后我还是要回到法制社会去的,肯定不能这样。” 系统觉得不太对劲:【你想干什么?】 关好说:【我不干什么呀,我只是想遵纪守法。】 然后她将谢不疑扔在地上,窜上了山崖, 从一个破不拉叽的鸟窝中掏出了十来枚黑漆漆的鸟蛋。 想着这东西好使,她将附近的山崖搜了个精光,往随身空间里塞了足有上百枚的黑鸟蛋。 系统好奇探头:【这个干什么用的?】 关好:【原主传承记忆中的一种鸟, 叫做雷火鸟,活蛋三日就能孵化,死蛋漆黑。】 系统哦哦了两声:【那你要死蛋做什么?】 关好说:【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她爬下山崖,用蛇尾拍了拍谢不疑的脸, 将他拍醒,说:“谢道长,醒了没?” 谢不疑眼皮子下方,眼珠子在艰难的转动,他的身体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如今睁眼见她,冷笑:“原来是一只蛇妖。” 关好说:“谢道长是不是想要我的内丹?” 谢不疑见自己如今是阶下囚,便说:“妖物内丹,本就该用在正道人士身上,有我们在,世间才能安宁!若由妖物横行,人间将会发生大灾祸!” 又恶劣笑出声:“只可惜我如今造了重创,否则先用你双休,再挖你内丹哈哈哈哈!” 哦凑!看来应该是实话,原主要不是被吸了修为,也不至于到最后被人抽骨吃肉就噶了。 想来是失了内丹,丢了修为再也撑不住了,连神魂都没有留下。 关好也不生气,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手指一挥,用藤蔓将谢不疑捆绑结实。 紧接着,又扒了他的裤子。 “谢谢你说这么多啊,要不然我这么猥琐的人,对你下手会很愧疚的。” 系统:【????】 谢不疑:【????】 谢不疑激烈挣扎:“畜生果然是畜生!蛇妖,你有种直接杀了我,休要辱我!” 关好不忍心的瞪大了眼睛,口中xiuxiu两声,唤来了几条未开化的无毒小蛇,传达了自己的指令:“小青,小绿,你俩负责掰开面团,小黄,这里是几枚雷火蛋,你给我好好塞进去,嗯,塞五个就可以了,多了浪费。” 系统不明所以。 谢不疑疾首蹙頞,怒骂出口:“你这个该死的畜生,有种你就杀了我啊啊啊啊啊!!!” 雷火蛋! 大名鼎鼎的雷火蛋!!! 关好不想留下来辣眼睛,将雷火蛋交给小黄后,嗖一下就窜没了影儿。 系统还问了:【你得到了什么传承?雷火蛋又是个什么东西?】 关好说:【这个不重要,我得去人间囤囤东西,这小空间还挺好使。】 话音刚落,后方就传来轰轰轰轰轰的五声炸响。 系统目瞪口呆:【杀了他你也要倒霉的!】 关好嘿嘿坏笑:【我没杀他呀!】 【雷火蛋就是动静大了点,其实威力不是很大的,只是响声比较可怕罢了,甚至还会修复他身上放置雷火蛋附近的窟窿眼儿,例如出口什么的。】 系统:【……】 【那方才的炸响?】 【哦,那个炸开是为了释放雷火蛋的蛋液,所以我才说你不用担心,蛋壳只有在变黑之后,再度放到二十度以上温暖密闭的地方才会炸。】 【炸开的蛋液会迅速的往附近的出口流淌,然后以十分强势的姿态弥补漏洞,使该洞再度平滑完整,焕发新生。】 系统:【……】 系统:【????】 系统饶是没有那玩意儿,也被联想得浑身发抖,疯狂大叫:【补肛就补肛!你踏马说一堆没用的废话做什么!】 关好:【哦,我的本意其实是炸肛的,但是想想那样会直接死人,还是算了吧,就给他修修补补一下。】 系统:【……】 那更可怕了好吗! *** ABC解决了,那就还剩下个D。 关好觉得这次任务完全没有难度,压制恋爱脑什么的,完全就是她的天生属性。 就在她兴致勃勃的往最近的府城赶的时候,突然,一只庞大无比的蛇妖拦住了她的去路。 “宝贝,你既然成人了,怎么不回去找娘呢?娘过一阵子要闭关,你也该去完成你的婚约了。” 关好:“????” 啥?一只蛇妖还有婚约?! 可没等她拒绝,眼前这个漆黑的大蛇妖就把她卷住,等再睁眼,耳边就是一阵阵的龙吟,伴随着大妖语重心长的声音:“宝贝,我拼着修为受损也要将你送入京城,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和女婿过日子啊!” “妖类生存不易,女婿虽然是人,可他是个好的,娘希望你过安稳的日子,不用被臭道士撵得到处跑。” 关好:“????” 我……亲娘啊,你倒是带着我被道士追着撵啊! 关好欲哭无泪,更加倒霉的是,她发现自己的法术在京城中好像被压制了。 想想也是,这是皇城,要是妖怪能在这里使用法术,皇帝和娘娘们怕是睡不着觉了,所以压制肯定不少。 她收拾收拾心情,起身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 蛇妖娘带着她的时候速度贼快,把她扔在一间屋子就跑,她转了一圈,发现这未来老公家应该挺有钱。 或者说很有钱,还很尊贵,至少屋里这些摆设就不是普通人能见到的。 试了试自己的力气,关好松口气,法术被压制就压制了,自己的金手指还在就行。 就在她要往门边去,打算去外边儿探索的时候,突然门被打开,紧接着一个面庞秀丽的女孩儿就带着人走了进来。 见她站在门口,那女孩儿愣了一下,旋即目露鄙夷:“你就是我哥哥的妻子?” 她冷哼一声,用手捂着鼻子,好像闻到了什么不好的气味似的:“我哥哥可是承恩公府的世子,即便因为意外流落乡野十几年,可也身份尊贵,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肖想的!” “你不过山野村姑,血脉低贱,哪里配做我承恩公府的世子夫人?识相一点的,就赶紧的自请下堂,我容家绝对不会亏待你!” 承恩公府?看来又是后族。 关好还没闹明白,紧接着,就有一身穿绸缎的丫鬟走了进来,说:“二姑娘有礼。” 又看向关好:“这位姑娘,夫人有请。”- 被承恩公夫人明褒暗损了一通,再加上触发了剧情关键,一大股的未知记忆涌入,关好才大致明白了一些事情。 承恩公姓容,乃是宫中容皇后的生父,偏这位早年是个花心浪荡的性子,家中姬妾无数,所以十几年前容夫人生子的时候,被姬妾趁机下手,导致容夫人野外产子。 偏又遇上了山贼暴乱,致使母子分离十几载。 有了这一遭,容公好像突然洗心革面了一样,遣散家中姬妾,并且和容夫人努力造人,不叫家中爵位旁落。 可容夫人接下来的十几年只生了容二姑娘一个,肚子就再无动静,且接下来容公还被查出肾水弱,根底子已经坏了,往后再也不能使女子有孕的坏消息。 这样一来,夫妻两个就跟疯了一样,到处找当年失踪的儿子。 然后就找到了。 现在的容世子名容秋,当年被原主的母亲黑蛇妖意外捡走,黑蛇妖也没有吃人的心思,就是觉得这个婴儿怪可怜的,便就这么顺手养了下来。 又见他五岁半之后颇有些天赋,便教了他一些简单的法术,没想到容秋真的是个天才,甚至还能自我创造一些法术,导致黑蛇妖见才欣喜,将自己女儿许配给了他。 额,应该说是蛇蛋许配给了他,就是原主这颗蛋。 所以小小容秋就抱着原主蛋拜了天地成了夫妻,且日日用道法蕴养原主,否则原主被亲娘那一脚踢下,早就鸡飞蛋打了。 然后就是原主失踪,容秋千里寻妻,结果被发现他长相同容公像了十分,之后就被认了回来。 且该男对妻子情根深种,日日遍寻不得妻,便托了丈母娘帮忙寻找。 黑蛇妖和原主母女连心,自然很容易找到女儿,然后原主就被带到了承恩公府,容秋更是抗下了所有压力,只求给妻子一个温暖舒适的港湾。 关好:“……” 好像很感动,又好像哪里不对劲。 然后原主就在温暖的港湾里被煮熟了,连骨头都没剩下。 关好:“……” 好了,不敢动了。 原来她那还没见到的丈夫,竟然就是D啊! 关好觉得棘手。 她以最阴暗的想法去揣度人性,或许容秋一开始选择原主的时候就目的不纯? 【系统,以我看过的无数狗血剧情总结,当年才五岁的容秋肯定看过一些了不得的例如古籍什么的东西,或者就是随身空间老爷爷,反正就是一眼看出原主这颗蛋与众不同,从小培养,打算等原主长大后就吃掉!】 系统:【……】 狗血剧还是有用的,八丨九不离十了。 因着她自己猜出了关键点,系统便将原主那恋爱脑观察不到的地方给整理总结发了过来。 看完后,关好:“……” 啊!我的眼睛! 上述猜测是没错,容秋确实天赋贼高,从黑蛇妖的收藏中翻出了一本古籍,确定了黑蛇妖的其中一个蛋拥有上古灵蛇血脉。 灵蛇血脉若是让人类吞食,可使人类血肉不老,立地成仙。 虽然原主不是纯净的灵蛇,可拥有一丝血脉,也比其他蛇蛋要好。 然后蛇妻养成计划就这么开始了,可是—— 可是为什么中间还有容秋对原主爱得深沉,爱得撕心裂肺,吃了原主后痛苦不堪,后悔自己动了嘴的剧情啊! 他还抱着自己的肚子痛哭! 后悔吃了爱妻! 啊!我的脑子! 关好面目狰狞的捂着脑袋:“吃都吃了,后悔什么啊!” 抱着肚子有什么用! “要不要等拉完粑粑抱着恭桶去后悔啊!” 太辣了,受不了。 难怪原主死了都恋爱脑,这爱情,哪个小蛇妖遭得住啊! *** 关好心累的躺在床上,直接睁眼到天明。 次日。 小姑子又来了。 “白荤荤,你怎么还没走!” 关好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翻了个身,继续裹着被子弥补自己的创伤。 “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娘救了我哥哥你就能真的享受我容家的富贵了!” 容素云很看不惯这个嫂子,就说:“没有我容家承认的婚礼,你就是一个外室,就算是进门了,也是一个下贱的女人,你不可能做我哥哥的正妻的!” 哥哥是世子,是府里的继承人,如果正妻是这么个村姑,那丢得就是整个容家的人! 就是她,往后说亲也不会有匹配的门第愿意,人家开口就会说承恩公世子夫人这么个出身,他家就是低贱爱下等人,那家里的二姑娘便是皇后娘娘亲妹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毕竟长姐二十年前就出嫁了,跟家里的教养关系不大,可她还是个未婚姑娘呀! 这会子,容素云看着这个女人不理自己,便伸手去拉:“姓白的,你给我滚出去,我家里容不下你!” “你再给我动手试试?” 关好捏着她的手腕:“让我走?行啊,现在就开门放我走!” 要不是这府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限制她,让她无法独自出大门,她昨晚就溜了。 见她这么说,容素云却是打了个寒颤,愤怒的脑子总算是清醒了几分,色厉内荏道:“你!你别以为有哥哥撑腰就可以了!” “门在那边,好走不送,别烦我。” 关好又躺了下来。 哐当一声,门被甩上。 关好将手枕在脑后,琢磨着自己这会子应当是被软禁了。 昨日容夫人对自己那么不客气,都没想着将自己撵出去,今日的容二也是。 如果她们能做到,一定毫不犹豫的会把自己撵走,既然没有……那就说明容秋在家中说话的分量很重。 没有他的同意,其他人就是再看不惯,也不会对她下手。 “这就麻烦了……”她嘀咕了一声。 一个刚找回来的乡野世子能在家中说话分量重,绝对不是他有什么王霸之气折服了众人,只能是他强硬的压下家中不和谐的声音。 想着他淘到的那本古籍,关好人都麻了,很想回去告诉黑蛇妖,让她知道睁眼瞎的坏处。 不识字的后果就是,女儿被人吃得渣都不剩,最后成为一坨粑粑。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小空间,琢磨着给容秋塞雷火蛋的可能性。 又想了想他的危险处,最终放弃了这个决定,要是叫他发现自己还有空间,那就更难操作了。 正琢磨着呢,门又被推开。 容夫人直接就走了进来,冷着脸说:“白氏,起来学规矩去,既然秋儿认定了你,那你就要学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世子夫人,而不是用你那粗陋的习性给他丢人。” 关好:“……” 这位出身贵族的女士,请问你能不能和你女儿先学会敲门这个礼仪? 知道她俩不会放自己走,关好也懒得再刺激人,倒是很听话的爬了起来。 一边由丫鬟伺候换衣,一边琢磨着自己不能独自出去,那跟着别人混出去行不行。 或者找个理由说出去狂街? 反正容秋这会子肯定不知道自己已经看到了结局,或许防备不是很大? 见她一脸淡定的享受丫鬟的服侍,容夫人阴阳怪气的开了口:“看来你挺适应承恩公府的富贵生活。” 关好懒洋洋的看她一眼:“看娘这话说的,你亲家母救了容秋,还把他养活到大教他本事,这恩德难道不大?” “所以我现在的享受都是我应得的,又怎么会不适应?” 装扮好之后,容夫人哼了一声,说:“走吧,今日有家宴,带你认认人。” 关好便起身跟上,反正这婆婆也没要她立什么规矩,就是嘴上说两句,倒是好对付多了。 宴席摆在前院,关好过去的时候发现容秋并不在,只有容公一人坐在桌边喝酒。 关好打了个招呼:“爹。” 然后屁股一沉,坐了下来。 跟着过来的容素云见她这样,小手捂嘴惊呼:“白氏!你是媳妇,要伺候婆婆的,怎么能自己坐下!” 关好:“……” 想起了遥远的第二个世界伺候公婆吃饭的经历,关好不情不愿的起了身,嘟嘴不满:“你们有钱人真难伺候!” 媳妇坐着吃饭不行吗! 偏让媳妇站起来端着碗转圈吃饭! 好没有素质啊! 看着她一人围着大圆桌炫光了桌上的菜,容家三人俱都面皮子颤抖,脸色黑如锅底。 关好咽下最后一口鹿肉,疑惑的看着他们:“爹娘,妹妹,你们怎么都不吃饭啊?快吃啊!别的不说,咱家这厨子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该给些赏银。” 容公:“……” 容夫人:“……” 容素云:“……” 三人看着桌上光溜溜的盘子,一时间被惊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好半年,年轻胆大的容素云就猛地站了起来,指着关好:“白氏你是野猪投胎的吗!这么多菜,你竟然一个人全吃了?!” 关好:“……” 关好伸手抓着小姑子的脖子将人双脚离地提了起来,看着对面的容公夫妻:“爹娘,我最讨厌别人骂我了,现在给我掏十万两银票,否则我将你们宝贝女儿的脖子拧下来。” 不等夫妻俩生怒,她又补充了一句:“容秋的本事你们肯定见识过了吧?他的本事都是我娘教的,那你们猜我这个当女儿的,有没有一些别人不知道的本事?” 容公夫妻:“……” 关好将小姑子横着夹在胳肢窝下,安慰她:“别担心,先跟嫂嫂回去睡一觉,等银票来了,嫂嫂带你逛街赔罪!” 容素云:“……” 人走后,容公就说:“威胁!肯定是威胁!” 容夫人也说:“她肯定是在试探自己在家中的地位,顺便摸清咱们的家底!” 此时,容素云也说出了上述猜测:“哥哥那么看重你,你有必要拿我当人质试探吗?” 关好诧异回她:“试探什么?我就是单纯的要钱啊!” 蛇妖拒绝恋爱脑 内丹啊!蛇妖的内丹!…… 第103章 多年来的宝贝心肝被抓住了, 白公夫妻自然舍不得。 有心叫下人去拿,只想到儿子那神秘莫测的本事后,夫妻俩萎了, 只能不甘不愿的掏钱。 可就这么憋屈的顺从好像很没面子。 十万两银票不是小数目,钱是容夫人亲自送来的。 给钱的时候,她到底还是没憋住, 说:“白氏,就算你有些本事,可你也是我儿媳妇,我是秋儿的亲娘, 素云是他亲妹妹, 你这样做, 就不是一家人过日子的做法!” 关好:“……我以为你没当我是儿媳妇, 所以我才这么不客气的。” 容夫人一喜:“那我现在当你是儿媳妇呢?” 关好说:“那钱到我手里是绝对不会还给你的。” 容夫人:“……” 拿到了钱, 关好就看向容素云:“妹妹,现在嫂子有银子了,走,嫂子带你买东西去!十万两,我才能花几个?多采买一些好东西给你当嫁妆!” 听了这话,容素云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好啊好啊!” 虽然她的嫁妆不会少, 但好东西这事,谁会嫌多? 容夫人连忙说:“素云!你大哥说了,不叫你嫂子出门的!” 容素云有些踌躇, 关好就说:“娘你瞎想什么呢?有了这么好的夫君,难不成我还会跑了?” 她直接将银票塞在容素云的怀里,自己只留了一张:“我这决心够可以的吧?” 容素云直接将银票一揣,说:“走!嫂子, 我带你逛街去!” 这么好的嫂子,怎么可能会跑呢? 关好美滋滋的挽着她的手臂,走两步还不忘回头给容夫人打招呼:“娘,我喜欢吃鸡,红烧鸡,水煮鸡什么的,都可以,等晚上回来我要吃到哦!” 容夫人紧紧的捏着帕子,也舍不得银票,可想着银票在女儿的怀里,又怕半路被抢了,就说:“那你们出门这么多银票……” 容素云捂紧了胸口:“娘,这是嫂子给我的!” 关好也说:“我真要抢,难道还会给妹妹?其实我就是试探容家对我的态度,现在态度有了,我还能抓着钱不放?” “有我夫君在,以后我还能缺了钱花?” 容夫人深觉有理,便点点头:“那你们早去早回。” 也罢,容家一万两还是损失得起的,反正素云是她亲女儿,自家不吃亏就行。 容秋去哪里了不知道,容家人也不说,迟则生变,关好决定立刻就出门。 容素云也跟她一样心情急迫,毕竟她长这么大,可从来没有过带着九万两银票出门逛街的经历。 等走到了大门口,关好就发现那种压迫感少了许多。 她没功夫深究这里头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刚踏出白家的大门,就迫不及待的甩了容素云:“妹妹,我能吃你是知道的,先去酒楼吃一顿,回头你来酒楼找我一起回家就行!” 容素云叫了她两声,便也不再担心。 旁边的丫鬟担心说:“二姑娘,她这么跑了,世子会不会怪您?” 容素云摆手:“在白家她还是哥哥宠爱的世子夫人,出去了就是一个村姑!别理她,没见识的东西,也不知道跑哪里去大手大脚的,等时间到了,她自然会回来。” 丫鬟一想也是,皇后娘娘的亲弟妹,但凡是个不傻的女人,就知道该死死扒着白家,绝对不会想要逃跑。 *** 关好出了白家,便迅速的往城门口去。 因着在京城附近,且动用法术怕是会被容秋跟着找过来,她便伪装一番,买了一辆马车,又雇了车夫,躲在里头出了城。 她如今虽然是蛇妖的身子,可身上不背负因果,再加上只要不动法术,想找她也不是那么的容易。 一直跑了两个月,她才跑到了距离京城已经很远的花城,途中别说是马车,自己都装成男人骑过马赶路,踪迹早已经没了。 花城四季如春,关好将自己打扮成一个小寡妇,学着众多女郎的样儿给自己带了面纱,便坐着驴车往城门口去。 却没想刚到门口,正在排队的时候,前面一个黑衣男子突然身上闪过一道红光,紧接着有不少人从花城中飞出来,抓捕黑衣男子。 “此妖身负血孽,定残杀了众多无辜,诸位道友,快合力将其拿下!” 有因果或者寻仇所杀之人,妖怪身上不会有血孽气,除非是残杀无辜,祸害梁众,否则大多数妖还是喜欢老老实实的窝着。 眼见着那黑衣男子往自己这边撞过来,关好卧槽一声,直接就被黑衣男子抓在了手心。 “你们这些臭道士,再敢过来,我就吸干这小娘皮的血!” 关好:“……” 这么多道士在,她压根就不敢动用法术,只能被这个化成蝙蝠脑袋的东西提上了天。 进了深林,蝙蝠妖骂骂咧咧的撕掉身上的坏肉,又看向关好:“该死的臭道士!该死的人类!竟然在城门口布下法术不叫本大王入内!” 城中那么多人,若是全吸干,他的法力不知要精进多少! 这会子受了伤,他便将视线落在关好的身上:“小娘皮,要怪就怪你命不好,现在本大王要吸——额!” 关好不想多生波折,只快速的化为原型跑了。 蛇妖在密林中的优势是其他妖物不能比拟的,蝙蝠妖再是会飞,白日里阳光对他也很是不友好,只能骂骂咧咧的换了个方向逃窜。 琢磨着花城这边道士都跟着蝙蝠妖跑了,关好觉得这里可能会安静一些时日,便将自己装成一个中年农妇,推着独轮车,上头放了菜筐和几只野兔。 这回进城安安全全的,没有一点波折。 却没想她寻到了集市,摊子还没摆好,就有一个帅绝人寰的男人走了过来,见了她,脚下停顿,很是自然的从她手中接过独轮车推了起来。 “宝贝,你可真不听话,要不是我过来看望岳母,怕是不会发现你已经不在京中了。” 关好:“……” 完了!千里奔逃的小娇妻被抓住了! 关好强忍住面皮子抽动的感觉,若无其事的说:“是吗?我也是回来看我娘的,怎么,我娘闭关得如何了?” 你个小苟日的,不会是过来砍丈母娘的吧? 容秋面无异色,说:“岳母已经出关了,说是想要看咱们有个孩子再去闭关。” 关好:“……” 逃难逃到老家来,这谁能想到呢? 不过细细感知一下,她身为女儿,还是能感觉到黑蛇妖还活着的,且好像没有处在危险当中。 既然老娘没事,关好就说:“那我想去看一下娘。” 得先去老娘那儿定个锚点,回头有机会还得寻求老娘的帮助。 见了黑蛇妖,容秋又体贴温柔的将她带到了花城:“我家里人不好相处,看不起你,我们不回去也是可以的。正巧花城同岳母的洞府相距不远,咱们就在这里住下,等有了孩子,岳母过来看孩子也方便。” 关好:“……” 多好的男人!多好的丈夫!多孝顺的女婿! 就是惦记着吃老婆这一点让人无法接受。 关好感觉他在隐隐的压制自己,便笑说:“可以,我也想离娘近一点。” “宝贝怎么不亲近我了?你在蛋里的时候,可是日日在我手心里乱跳,见我靠近就激动的。” 容秋牵着她的手,在街上走着,语气中一点试探都没有:“现在你不亲近我了,我还挺失落的。” 关好抽了抽手,发现没抽动,便就放弃,转而说:“那会儿我还是个蛋,估计把你当成爹了,现在我都长大了。再说了,我娘跟仇人打架的时候,我可是从山上滚下去的,可能是哪里没长好,坏了脑子吧。” 说完,她还惆怅的叹了口气。 容秋眯了眯眼睛,没再说别的,只是牵着她的手走到了一座小院门前,说:“这是咱们的家。” 关好没觉得自己在他眼皮子底下能逃走,又略略估摸了一番容秋的性格,便很是顺从的走了进去。 “有什么想吃的吗?”带她进了屋子,容秋倒了杯水过来,“你最重要的成长时刻我不在,现在就想好好弥补你。” 他眉目含情,体贴人的时候,眼神简直能溺死个人。 “我能修炼,吃不吃东西都无所谓。”关好想到他生吃了老婆就觉得头皮发麻。 容秋好像没听到她的话,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小玉瓶:“不吃也是不行的,你还没到辟谷的地步,这是我亲自练的辟谷丹,蜜糖味的,我觉得你会喜欢。” 关好说:“我不喜欢蜜糖。” 容秋:“……” 容秋默默的看她一眼,叹气:“宝贝,你为什么对我有这么深的抗拒?我陪了你好几年,你的蛋期都是被我捧在手心的,难道你不是心甘情愿同我相爱的吗?” 听了这话,关好心中一动,说:“我就是不想吃东西,难道你要逼我?” 容秋愣了一下,笑:“傻姑娘,我怎么会逼你?” 他将玉瓶又收了起来:“你不喜欢就不吃,等回头有什么想吃的了,再告诉我。” “你先歇着,我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东西带回来给你。” 等人出去,关好走进了卧室,靠坐在床头想着刚才的话。 心甘情愿? 她手指绕着帐子琢磨着,原主既然是灵蛇血脉,那在她没有孵化前,容秋完全可以直接把她吃了,没必要辛辛苦苦的养大。 除非是食用灵蛇血脉有什么限制。 想到心甘情愿四个字,再有自己问他是不是在逼自己时的神态,关好想着,这可能就是关键。 想着想着,眼皮子有些发沉,不知怎的就睡了过去。 只这一觉睡得并不是很安稳,总感觉心口沉甸甸的,好似压了巨石一般。 关好难受的皱起了眉,眼皮子也很沉,好不容易睁开双眼,却猛然对上了一双黑沉沉的双眼。 瞳孔幽深的简直不像是人类。 关好有一瞬间的心脏骤停,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旋即就怒了:“容秋你干什么!” 马德,一声不吭趴在别人的身上,这是要吓死人的! 她揉了揉心口,难怪觉得睡着后好像被巨石压了一样,一个大男人在身上,心口能不沉吗! 容秋没有因为她的态度生气,更没有什么旖旎的心思,起来后说:“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别的男人的味道。” 关好:“????” 你踏马狗鼻子吗?! 关好皮笑肉不笑的看他:“是吗?进城的时候,一个蝙蝠妖说要吸干我的血,可能是他的味道吧。” 听了这话,容秋手指一勾,一只死蝙蝠就出现在半空,说:“是他吗?” 见关好不吱声,空中又出现一个面部平坦,没有任何孔洞的散发着腐臭气息的男人。 “这个挺有意思的,我发现他没有肛,干脆就把其他的洞也堵了。” 关好:“……” “或许这个?” 全身破破烂烂也开始发臭的聂风行也飘了起来。 “你不说话,那是不是这个?” 头身分离的南厉也出现了。 “都不是?那这个呢?” 被关好埋起来的那个死王爷也来了。 “宝贝,原来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你过得这么精彩,嗯?” 关好:“……” “那我貌美如花,吸引了他们,我也是没办法的。”关好推开他凑过来的脸,说:“都是死尸,赶紧弄走,空气都臭了。” 此时她心跳快得厉害,想着这小苟日的连坑里的都刨出来了,关好很没有安全感,努力控制会发抖的双腿往外走:“我去娘那里看看。” 要命,这反派智商在线对她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啊! 关好发誓,要是这关能活,她再也不抱怨反派脑回路清奇了。 清奇总比天才好对付。 容秋手一挥,死尸都消失不见,便也跟了上来:“我同你去。” 关好就有些为难:“我这是回娘家,你跟过来不好吧?” 刚挖了死人,你要不要考虑等尸臭味散了再去拜访丈母娘? 回应她的,是容秋的微微一笑。 关好:“……” *** 黑蛇妖见他们过来,似乎很惊讶,说:“不是才回来过,怎么又来了?” “我想我亲娘了,自然是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呀!” 关好笑容满面的上前,抓住黑蛇妖的胳膊死死的抱在怀里:“我是个蛋的时候就失踪了,要不是成为人身被娘找到,咱们娘俩不知道还要分离多久。” 关键是,容秋再厉害,俩娘在一块儿的时候,也不至于打不过吧? “你这孩子,都成了人家的媳妇了,还说这种话做什么?”黑蛇妖显然很享受女儿的亲近,就说:“女婿受了伤,我将内丹借给他用一用,你呀,也不知道体贴体贴自己男人,还到处乱跑。” 关好:“????” 关好:“!!!!” 我的亲娘! 你在说什么啊我的亲娘! 内丹啊!蛇妖的内丹!一个妖怪最重要的东西啊啊啊啊啊! 关好险些崩溃,本来想出了母女同心其利断金的对敌方式,结果现在硬生生的被感动的泪水给逼了回去。 她抽了抽鼻子,伸出颤抖的手,怜爱的摸了摸黑蛇妖的脑袋:“娘,你对女婿真好啊!” 你是真放心啊! “小秋不仅是我女婿,还是我养子呢,我不对他好,还对谁好?” 黑蛇妖嫌弃的扒开了她的手,说:“既然回来了,就去山里弄些好东西回来,给女婿补补身子。” “我不去。”关好恶狠狠的说:“我是他媳妇,凭什么要我养他!” 还补身子,死了拉倒! 容秋就说:“娘,你和宝贝说说话,我去寻些猎物回来。” 人一走,关好就跐溜一下坐在黑蛇妖旁边,正要开口,容秋又出现在门口:“宝贝,我留个替身保护你们,他同我是一样的。” 关好:“……” 呔!阴险的苟男人! 蛇妖拒绝恋爱脑 你这个坏东西,老娘要…… 第104章 对于修道人来说, 打猎并不是什么难事。 替身都留下来了,关好也没费什么事,在替身的眼皮子底下要是说出真相, 怕是黑蛇妖的内丹就回不来了。 容秋本身就有道术基础,再加上黑蛇妖的内丹,完全就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而自己娘俩眼下跟他硬碰硬,完全就是给人家多添一点食物库存。 没多会儿,容秋便依旧是一副超然脱俗的模样进来了。 他将手中的储物袋交给黑蛇妖:“麻烦娘了,我陪宝贝说会儿话。” 黑蛇妖自然很识趣的给女儿和女婿留出空间。 见她离开, 容秋坐在了关好身侧, 摸了一下她的长发, 说:“你化成人身的时候, 可是一步到位?” “你说呢?” 关好反问:“你觉得该是什么样儿的?” 容秋就笑:“我的宝贝向来喜欢自由, 枯燥的修炼也不适合你,依照你这小懒虫的性子,怕是化形,也是一半一半的吧?” “跟我说说,你是先有上半身,还是先有下半身?” “呵呵。”关好只是不想硬碰硬, 不代表就真的会给他好脸色。 便斜眼看他:“我像是那么没用的人?” “直接化形?”容秋眉头皱了起来,又上下打量她:“不应该啊……” 不应该? 听他这语气,关好心神一动, 嚣张道:“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难道妖怪化形,还有半截半截的?” 容秋伸手将她揽在怀里,温言道:“自然不是, 跟脚天赋好的,会直接是人形,其他的,总会含有本体特征。当然,也有像宝贝你和娘那样完美的化形的,只是我觉得……” 他手指搭在她的肩膀上,略动了两下:“我觉得宝贝你可以试试人首蛇身,那样或许对你的修炼更有好处。” 关好:“……” 关好依偎在他怀里没有动,心中却是回想自己异形的状态,好像确实是下半身为蛇尾的时候,无论能力还是天赋,都运用的很丝滑? 想明白这一点头,她起身拨开他的手,做出一副傲娇白痴样:“丑死了!我就要我现在这样的!谁化形成那样谁就是傻!” “娘现在还没弄好,我过去看看!” 容秋看她,眼神诡谲深沉,便也起身跟了上去。 *** 黑蛇妖并不会真的疼女婿超过女儿,只是女儿如今嫁给人类为妻,女婿又是自己一手养大的,这么多年从没接触过外人,她心中很是信任。 因而将多年收藏的灵果灵酒都拿了出来,招呼着二人享用。 容秋也取出一个储物袋,里面都是对妖类修为大有进益的好东西。 黑蛇妖没有察觉不对,关好也就顺着吃了两口。 容秋自己倒好像不是很喜欢吃东西的样子,只一直观察妻子,见关好眼神在哪样东西上停留的时间久些,他便迅速的给她添菜。 关好叫他这顿饭伺候的,那叫一个浑身刺挠。 她以前也当过贵女,一般吃饭都是自己来,偶尔的出门做客,倒是会有丫鬟服侍,也是如此体贴,一个眼神就知道你需要什么。 眼下容秋甚至比那些丫鬟更周到。 可他越是认真对待,给她的违和感就越重,许是她防备在先的缘故,总觉得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有目的性。 好不容易熬到一顿饭吃完,关好立刻说:“我今晚想娘陪着睡。” 黑蛇妖就说:“你都嫁人了。” 关好睁着眼睛乱撒娇:“那我从蛋壳里出来,到现在都没跟娘睡觉,我想念娘难道不行吗?” 黑蛇妖还要说什么,容秋便笑着开口:“娘,宝贝说得有道理,她还小孩儿心性,念着您也是正常。” 黑蛇妖无奈,对女婿说:“那我就留她一晚,你的人,明儿可得给我领走。” 容秋也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很是给面子的找了个理由:“正巧花城最近不安宁,好些个有血孽的妖在作乱,我也有事要忙,明日再来接宝贝。” 等人一走,关好立刻拉着黑蛇妖去了休息的寝室。 她张嘴正要说出容秋的狼子野心,却突然后颈发麻,一股战栗之感笼罩全身。 天赋直觉告诉她内心想要说的话会带来巨大的危险! 关好咬了一口舌尖,笑说:“娘,你为什么要把内丹给容秋!” “我才是你的女儿,我当初在蛋里受伤,长得也不是很好,你为什么不给我?” 她做出耍赖姿态:“我不管,你把内丹给我要回来,然后放我身上养着!” 黑蛇妖没发现不对,只以为女儿吃醋,便摸了摸她的小脸:“小秋也是我的孩子,他受伤比你重,你这般是作甚?” 关好眼睛一眨,泪珠子滚了下来:“我才从蛋里出来没多久,什么都不知道,你就给我塞一个男人!” “我还是个宝宝呢,我要什么男人!” “你是我娘,你不把内丹给我就是不心疼我!我看我不是你的女儿,那容秋才是你的儿子才对!” 她抽抽嗒嗒的,熊孩子是什么样儿,她就搞什么样儿。 黑蛇妖被她吼得头疼,忙说:“好好好,等过半个月,我就跟小秋要回来,行不行?” 还要半个月? 关好继续嚎:“不行!我现在就要!!!” 黑蛇妖脑瓜子嗡嗡的:“不行的,本身我也中了些毒,小秋是人类道士,和妖类不一样,修行过程中能化解我内丹上的毒。” “若一开始没给,那我慢慢化解也成,可现在给出去了,内丹效力已经叫小秋吸收了些,偏毒素没完全清除,若到了我身上,再和自带的毒液相冲突,那我的修为会大为减少。” 关好:“……” 关好抹抹眼泪,“那半个月后一定要回来!我也要玩娘的内丹!” 减少也比现在没有内丹强啊! 黑蛇妖:“……” 这是亲生的! 黑蛇妖无奈,说:“你放心,我会把内丹给你的,再叫你嚎下去,老娘的脑子都散了!” *** 虽然还有半个月的危险期,可总比丈母娘一心信任女婿,不急着要内丹好多了。 关好留在黑蛇妖这边睡了一夜,虽不大安稳,可一晚上过去,没有巨石压着心口,也勉强算是不错。 只次日一早,容秋就来了。 关好只能在黑蛇妖欣慰的眼神中跟着容秋离开,却没想还没进城,就被一个女人给拦了下来。 关好好奇的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打转,容秋开口:“开灵,除妖的事情我稍后去寻你们商议,现在我要带着妻子回家,麻烦你让一让。” 那叫开灵的女子看了关好一眼,说:“容秋,你天赋高,又是朝廷的人,实在不适合耽于儿女情长。” 容秋没理她,直接牵着关好的手同她错身离开。 关好见开灵走远,这才看着容秋:“除妖?你要去除妖,那我和娘怎么办?” 容秋低头,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娘把我养大,我天然亲近妖类,怎么可能去除妖?” “我加入他们,也不过是为了摸清他们的底细,好及时向妖族报信罢了。” 关好:“……” 你就放狗屁吧! 我是人类我都不会天然亲近所有人类,毕竟里头还夹着不少渣滓。 关好对上他诚恳的眼神,就说:“原来你对妖族这么亲近?可别人我不知道,我是心里存疑的,甚至怀疑你娶我别有目的。” 容秋转身,面对着她:“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和你拜堂的时候,才五六岁,且在襁褓中的时候就被娘捡走了,我能有什么目的?” 关好面色淡然:“我怎么知道?只是觉得我们可能不大合适,如果你顾念我娘的情分,到时候放我们一马就很好。” 听她这么说,容秋宠溺道:“你是我的妻子,我就是背叛了全人类,也不会背叛你。” 关好点头:“懂了,你用背叛人类的说法来形容,看来你是天然人类一派的。” 容秋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声音冷了下来:“宝贝,你不该这么误会我的,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 关好抓紧了他的手:“你让我感到不安。” “那你要怎么才会安宁?” “把我娘的内丹交出来,”她将话题往大了敲:“我不知道你亲近人类有几分,但我和娘属于妖族,如今那女道长都找到门上了,我瞧着你也没什么反驳的意思,所以……我不信你。” 容秋面色冷凝,“娘的内丹有毒,我……” 关好打断了他的话,“那是我和娘的事情,人妖开战,我不放心娘身上没有内丹。” 容秋盯着她,关好也回望。 她在赌,容秋想吃就吃,如今没吃,那肯定是条件没到,且这个条件,是跟她自身甚至是意愿相关的。 她在赌内丹和意愿哪个重要。 内丹重要的话,那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要是意愿重要的话……能拿内丹就内丹,砍一砍他的优势反正没什么坏处。 双目对视的时间有些久,容秋突然就笑了:“行,内丹我自然是愿意给你的。” 容秋张口,紧接着一枚黑色内丹从口中逸出,关好直接伸手去抓,笑说:“夫君这么说了,那我当然是信你的。” 内丹确实是黑蛇妖的,上面的气息不会错。 关好将内丹吞入口中,迅速的转移到空间内。 听了她这话,容秋有些失笑:“你竟然是这个性子。” 关好松开他的手,往前走,“行了,我会相信你的,你去找那个女道士吧,我先回家,你事儿办完了给我带一只烧鸡回来。” 容秋看着她远走的背影,消失在了原地- 等到了容秋,开灵立刻站了起来,“容秋!你说过你会从你的妻子下手,你怎么还对她这么,这么……” 容秋揉了揉眉心,多年来蕴养蛇蛋耗费的是他的心头血和练出的法力,如今黑蛇妖的内丹不在身上,他确实疲惫了许多。 抿了抿唇,容秋说:“此事不急于一时。” 开灵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你的秘术琢磨的如何了?可能叫我们这边的伪装成真正的蛇妖气息,融入妖族当中?” 容秋皱眉看她:“开灵!这事我说过不急于一时,人族和妖族的问题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你这种心态,只会给人族拖后腿!” 见他如此严厉,开灵态度便软了下来:“容秋,我们的想法都是一样的,都想为人族做出贡献。” 容秋想了想,“我知道,我还有事没办,有需要的时候会给你传信。” 将人打发走,他快速的施展道术回了京城。 见他突然出现在家中,容公夫妻吓了一跳,随即容夫人就高兴上前:“秋儿,你回来了!” 容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我不是让你们把人看好的吗?” 要不是他恰好在花城感知倒了气息,还不知要耽误多少的事情。 “我倒是想看着她,可她一个村妇,在乡下还不知学了多少腌臜的手段,真要是使计,娘就是一个普通人,哪里能识破?” 下半辈子就靠在儿子身上,容夫人并不想得罪儿子。 容秋眉头皱了起来,长舒口气,说:“以后如果有机会相处,你们待她好一点,我……容家是后族,靠着一个承恩公的爵位并不会有什么大出息。” 不等夫妻俩说话,他继续:“自古后族有好下场的不多,你们见识了我的本事,应当信我。” 夫妻俩面面相觑,容公说:“你有什么想法?” 容秋说:“我入了道门,皇朝或许会变,但方外之人却不会。” 容夫人立刻道:“我儿,你既有如此大志向,为何不换一门有大助力的妻子?我听说道门中人,选择道侣之时都会选择有天赋的,那白氏,娘确实没看出来有什么好处。” 容秋揉了揉额头,实在是很无奈:“我说了,我这么做有我的理由,你们如果想容家长长久久的存在,就必须听我的话!” 想到这里,又补充了一句:“我进了道门,便就是长姐的另一道势力,便是太子那边,也会叫那位不会轻易下手。” 容夫人没说话,倒是容公,更加看重眼前的实在利益,就说:“你放心,回头你媳妇回来,你娘一定会把她当亲女儿待的。” *** 京城到花城。 一来一回的,容秋天赋再高也需要时间。 等关好这边将内丹还给了黑蛇妖,并说出道士们要针对妖族的话,还劝黑蛇妖:“娘,你让我嫁给容秋,是想要我过得好,可现在前提是我觉得跟他在一起不舒服!” “我把内丹给你取回来了,不管你信不信我,就请你看在我是你女儿的份上,不要再给他添加助力了!” 听完她的话,黑蛇妖沉默许久:“我知道。” 关好:“什么?” “妖族和普通人族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黑蛇妖说:“妖吃人本就是天性,所以他们自会有报应,即便没被道士捉住,也过不了天雷这一关。” “根本原因,是妖族和玄门的矛盾。” “妖族,尤其是能化形的妖族,是所有玄门眼中的宝贝,所以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关好皱眉,正要说话,黑蛇妖就低了头,轻声说:“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迫切吗?” “因为……此界之上界,数千年前已转为妖族仙门,所以咱们脚下这片地,钟爱的是妖族。” 关好:“……” 你们不要搞我脑子,“哦!” 黑蛇妖笑了,就知道她没听懂,说:“妖族为上界,此地道门没落,这一战终归是要打的。” 关好:“……” 懂了,资源争夺战。 但这不是我能管的。 关好脑壳痛了起来,她从来没问过系统任务不完成会出现什么问题,但任务要是完成—— 就冲着容秋这样儿,任务完成是肯定的,可任务完成后,她要被容秋给吃了呀! 黑蛇妖拍拍她的脑壳:“我儿,别怕,小秋不是个坏人。” 关好:“……” 关好头都秃了,这一关可怎么过呀! 人麻了,难道她最终还是要走被容秋生啃的结局吗? 系统:【……】 系统也麻了,任务者你搞搞清楚啊! 你是任务者!不是小白蛇! 你是来做任务的,你管你的任务,跟男人睡一觉就行了,你搞这么多干嘛呀! 可关好因为原主最后残留的一丝影响,思维已经被套在了这框子里,压根就没想起来这一岔。 见女儿愁眉苦脸的样子,黑蛇妖说:“这些事跟你无关,你好好的与女婿过日子就行了。” “过日子过日子,我不想过日子啊!”关好抓狂,再过下去,她就被人吃进肚子里消化成粑粑了! 黑蛇妖诧异,“为什么不想过日子,难道女婿和你……床上不和谐?” “床上和……”关好呆住了。 “床上?!” 我的任务是跟男人睡觉啊! 我管什么妖和人呢? 关好感觉眼前的一层薄雾好像突然被揭开了,她来做任务的,管这么多干什么! 关键是也管不了啊! 脑子清醒后,关好觉得这么宏大的世界观不是她能玩得转的,所以等容秋一回来,她就立马拉他上床。 “夫君,你愿意跟我上床睡觉吗?心甘情愿的那种,不会害怕我是一条蛇?” 容秋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说这种话,旋即笑了:“宝贝的要求,我怎么都会满足的。” 关好瞬间眉开眼笑,对系统说:【我要完成任务了,待会儿把我抽走,然后立刻兑换仿生思维!】 系统都快哭了:【你终于想开了!】 【早就该这么做了,你完成你的任务就是了,既然D玩不转,那就别管了。】 这种仙仙妖妖的事情,跟咱们真没有关系呀! 关好:【……】 这咋能怪我? 刚跑路就被亲娘抓了成为别人的妻子,然后就猜出了容秋的目的,思路这么顺着一歪,哪里还能想起别的? 不过好女人绝不认输,她强行挽尊:【是原主蛋发育不良,影响了我脑子!】 【而且我就是想给原主报个仇!】 那现在既然报不了,就、就算了叭? 伴随着这种思绪,她美滋滋的跟容秋躺在了床上。 当容秋放下床帐子,将手伸向她的腰带的时候,关好眼睛一瞪:“你要做甚?” 容秋:“宝贝,我们是夫妻。” 既然能跑路,关好也不怕他了,便理直气壮的说:“我还是个宝宝呢!刚出壳多久?你不能对我干那事!” 容秋:“……” 容秋定定的看了她两眼,复又躺下,“那我就等到你愿意。” 关好嘴角挂着笑,心说你等屁吃去吧! 第二天,她立马拉出了系统:【任务完成了吗?】 系统也很高兴:【完成啦!】 关好:【快!把我拉走,然后兑换!】 为了不被吃掉,她只能忍痛割掉500能量点了。 容秋大早上看她这么高兴,心情也有些轻松,便问了:“有什么好事吗?” 关好心情大好,呲牙笑:“因为我要摆脱你啦!” 你这个坏东西,老娘要走啦哈哈哈哈哈! 就在她高兴的时候,系统突然惊慌出声:【不好了!我,我抽不出你!】 关好:【????】 关好:【!!!!】 关好脸上的笑容瞬间裂开,不可置信道:【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抽不出我!】 系统:【……就,就是你抽不出来。】 关好:【……】 容秋看她,“怎么了?” “宝贝,你方才说得摆脱我……是什么意思?”他抬步靠近,将手放在她的肩上,“你想去哪儿?” 关好:“……” 关好欲哭无泪:“我的意思是,我想去看我娘……” 马德智障系统呜呜呜呜! 我要被吃掉了呜呜呜呜! 蛇妖拒绝恋爱脑 留在他身边,克死………… 第105章 问:对于任务者来说, 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 答:任务完成后,你的系统没办法把你送走。 再问:比这更可怕的事情呢? 再答:系统虽然不能把你带走,但任务世界的土著可以把你送走。 *** 容秋好像看她看得越来越紧了。 每当晚上两口子要一起上床睡觉的时候, 关好就恨不得再次穿越,将那天的狂言给塞嘴巴里去,再重新组织语言。 容秋今晚换了一身骚气的红色里衣, 他上床后,直接将关好从另一个被窝拽了出来。 “宝贝,你今晚好美。”他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关好:“……” 一点涩情的感觉都没有, 她伸手抚上了他的胸口, 甚至感觉容秋的心跳都比正常人慢许多。 手下用力, 关好将人推开, 眼神闪了闪, 说:“我还小呢,真不愿意。” 容秋双手用力,死死的掐着她的肩膀:“对你蛇类来说,出了蛋壳,就算是成人了。” 见她还是皱眉一副很抗拒的模样,容秋周身的寒意越来越重:“宝贝, 你给我的感觉不太对,好像……成了另一个人。” 关好:“!!!!” 关好竭力保持镇定,安抚了每一根想要炸起来的汗毛, “你是觉得,我娘会认不出自己的孩子?” 容秋叹气:“这就是我不明白的地方,我的感觉从没出过错,可你和娘血脉相连, 便是魂体,也不会感知错。” 他按了一下眉心:“你跟我回京城吧,在花城附近,你总是将自己当成长不大的孩子,倒不如跟我去京城,也好早日接受我,我们要是有了孩子,娘也该放心你。” 关好摇头:“我不想,你也别逼我。” 既然走不了,苟着也没有改善自由,关好觉得还不如顺从本心来。 又问系统:【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的被他吃了,你能带我走吗?】 系统:【其实……我和公司失联了。】 关好:【没救了吗?那我就随心所欲,胡搞乱搞了。】 系统:【有可能咱俩在这里游荡,不知道哪天噶了,有可能咱俩在你被啃了的一瞬间就噶了。】 关好:【……】 懂了。 既然噶的概率这么大,那就没必要怂了。 “你要是逼我干我不喜欢的事情,我宁愿跟你和离,甚至现在就想跟你和离。” “怎么样,和离一下?” 容秋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将她按进了被窝,声音从被子外面传了过来:“别胡闹,早些睡。” 关好也没挣扎,闭眼睡了。 * 没有了单独行走的机会,关好被迫见了许多道门中人。 也不知道是黑蛇妖说得不对,还是容秋的人格魅力足够,反正她见了半个多月的人,就没遇到有人无脑的过来挑衅她这个“道门领头羊”的妻子的。 尽管有许多人知道她蛇妖的身份。 今日要去一个据说是上古大妖的洞府,容秋把关好带上了。 到了一处草木茂密的地方后,就看到开灵手中拿着一把剑,正在石壁上刻画什么痕迹。 她好奇的将石壁上的划痕记了下来,好像没什么特殊的规律,甚至看久了还有点头晕。 “容秋,这里需要你来刻画阵法。”开灵朝这边走了过来,眼中似乎没有看到关好。 容秋脸上没什么表情,抿着嘴上前,在石壁上继续刻画。 开灵就站在他旁边看着,等石壁上的花纹越发繁复时,关好问:“开姑娘,你们这个阵法是为了开大妖洞府的?” 开灵说:“我复姓开灵,名字只会告诉我未来的道侣。” 关好:“……” 咱也不关心这个啊。 容秋那边似乎刻画好了,见她们站在一起,赶忙走了过来,额头上还带着薄汗:“你们在聊什么?” “夫君,你是修道之人,怎么还头上出汗了?”关好挑眉看他,“难道是累着了?” 该不会你虚了要噶了吧? “我身体最近不好,往后怕是要麻烦夫人多多照顾了。”容秋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关好翻了个白眼,在家喊宝贝,出门就喊夫人。 咋地,她的小名儿叫不出口啊? 走进了山洞小道,关好感觉脚上被什么玩意儿给缠住了,低头一瞧,就有一个滑溜溜的珠子被一条很普通的小蛇顺着腿送了上来。 关好直接心神一动,将那珠子收在了自己的空间中。 容秋并没有察觉异常,山洞中什么玩意儿都有,别说是蛇,身有剧毒的蜈蚣都有。 只要是普通的没有开灵智的,正常情况下都不会被看在眼中。 走了约莫有半个多时辰,前边儿的岔路上似乎有些动静,容秋面色一肃:“你在这里等我,我过去瞧瞧。” 关好心说我等你我就是傻! 几乎是他前脚走,她后脚就原路返回。 却没想往后一走,四五条一模一样的小路就出现在了脚底。 关好:“……” 【系统,你怎么说。】 系统:【我在这个世界,一无是处。】 关好:“……” 关好闭着眼睛随便选了一条,结果抬脚刚走两步,面前就出现了一阵水波纹,紧接着她就看到了光溜溜的容秋和开灵抱在了一起。 关好:“……” 她吓得赶忙后退,又选了一条路,结果进去后,直冲眼球的具体画面就转过来了。 关好:“……” 再选,还是。 接连几条小路都是,关好没办法,只能原路返回。 过了大约两个时辰,容秋换了一身衣裳,发丝上滴着水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开灵。 关好直接问:“你们俩忙完了?” 容秋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愣了一下,然后对关好说道:“本也就不忙,只处理了一些急事。” “哦!” 放射能量炮,确实挺急的。 关好翻了个白眼,总不能这大妖洞府有幻境,幻境还专门来辣我眼睛的吧? 关好勉强点头,又看向开灵:“开灵姑娘累不累?要不要歇歇再走?我们都是自己人,不要太客气了。” “有事就直接说,我会照顾你的。”关好觉得自己现在特别的贤惠,又对容秋说:“你也体贴一些,开灵姑娘是个娇滴滴的姑娘,跟我这种活得粗糙的妖怪不一样,你得细致一些。” 容秋眉头皱了起来:“出门在外的,哪里有那么多的讲究?” 关好又哦了一声,见开灵的俩大眼珠子暗淡下来,也觉得这个男人忒无情了一些。 这才过去多久的功夫,拔雕无情啊简直是! “对了,这个大妖的洞府到底要走多久才能进去?我娘的内丹还在我肚子里呢,要是不能早点出去,夫君你现在法力好像也不太行的样子,咱俩可别一块儿死在这里了。”关好朝容秋说道。 听了这话,容秋面色一变:“娘的内丹你不是已经还回去了吗?” 关好:“?” 嗳,这么紧张不太对哈! 似乎觉得这么说语气太过急切,容秋转成了担忧的语气,说:“娘的内丹含有毒素,那种毒你是不行的,听话,把内丹给我,我来祛除毒素。” “这样吗?可我想逗娘开心,就把我自己的内丹挖给娘了。”关好故意做出调皮的样子,笑得灿烂极了:“我跟娘是亲母女,不分彼此,我宁愿自己受苦也不会叫我娘受苦的!” 容秋这下子脸更黑了,再也绷不住那副淡然的表情,咬牙说:“内丹吐出来!” “不干!” 你脸都黑成这样了,我吐出来我就是傻! 关好不仅不理他,还亲亲热热的挽住了开灵的胳膊,手指头捏了捏:“开灵姑娘长得可真好,身条也不错,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就是个大美人,可怜我家这个不解风情,若换了我是男人,怕早就走不动路了。” 开灵被她这举动惊得面色都变了,赶忙挣脱了她的手臂,往边上让了两步。 “你怎么离我这么远?”关好贴了过去,给她抛了个媚眼:“别害怕,我们蛇妖很没有节操的,我那些同类还有长两根杰杰的,你要是愿意,我可以为你长一根。” 开灵:“……” 开灵见她这样,忍不住头皮发麻,骂了一声:“畜生果然是畜生!” 容秋厉声说:“开灵!” 开灵被吓了一跳,不再吱声。 “男人这么凶,会没有女人喜欢的。”关好笑眯眯的,又补充了一句:“女妖怪也会不喜欢的。” 容秋:“……” 容秋木着一张脸,等到了一座黑石门前,抓住关好的手割了一道口子放了血,又给她一个储物袋:“只有蛇妖的血才能打开这座门,你在这里留着养伤,等我进去寻到宝物,再来找你。” 人一进门,开灵就迫不及待的说:“那个妖物这般羞辱我,你就眼睁睁的看着?” “你别惹事,别忘记自己的目的。”容秋淡淡地说道,看向开灵:“我们只需要有血脉相连的孩子,你别太投入了。” “可是……”开灵咬咬唇,眼眶红了起来。 容秋见她这样,声音中的冷少了一些:“有了孩子,我也不会亏待你。” 门关上后,关好也没有跟进去的意思,一边试着找路,一边和系统俩菜鸡使劲抽魂。 抽了半天没动静后,关好虚脱的躺在地上。 突然,后背痒痒的厉害。 她起身回头看,就见一群小蛇蛇游了过来,并且扭来扭去的,组成了一行行的字。 关好:“?” “找我干啥?” “保住自己,勿要让魔胎吞食。” 关好:“……你是哪个?是友军的话,先把我弄走。” 大概意思能懂,可她现在都走不了,怎么保住自己? “只要你不是心甘情愿的奉献,魔胎吞你如吞毒物。” “我是严泽,阿好,信我。” 关好瞳孔缩了缩,立马窜了起来,苟苟祟祟的左右张望:“你成仙了?你在哪儿呢?我能走不?” 一群小蛇扭得屁股都快冒火花了:“……算是成仙,这是我某一世胎身的洞府,算出与你有相见的机会,便留下了神念。” “你不能离开这个魔胎身边,这个世界比较特殊,只有魔胎死了,你才能解脱。小蛇给你的那颗珠子服下,有它在,你就是不小心被魔胎吞食,也能在最后关头离开。” 关好:“……” 要不他死我离开,要不我死我再离开? “怎么杀他?” “杀不死,只有吃不到你这一世的灵胎肉,且你在他身边耗着,他才会枯竭而死,再不复生。” “我神念要消散了,阿好,别心甘情愿,别被迷惑。” 关好:“……” “严泽?严泽?还在不?” 她对系统说:【不在了,看来噶了。】 系统:【……是一丝神念噶了。】 【都差不多。】关好叹气:【那也跟我猜测的一样了。】 主要还是在自我意愿上,关好觉得她肯定是不会愿意割肉饲魔的,但就怕容秋有什么意外的手段。 *** 山洞中连计时的东西都没有,更没有白天黑夜。 关好也不嫌无聊,只盘腿修炼。 等她感觉到前面的大门有动静的时候,关好都感觉自己的法术精进了许多。 看到容秋一出来就朝自己露出迷死人的笑,关好直接给眼睛套了一层幻术,将他的脑袋切换成了猪头,表情瞬间就自然了。 容秋面色有些白,走路都不大稳,关好琢磨着他可能在里头磨得过于用力了,这才一副肾虚的样儿。 容秋不知道她的想法,只过来将她扶起来:“怎么也不拿个垫子?地上怪凉的。” 关好:“……” “蛇本来就喜欢阴凉,坐垫子才不舒服。” 容秋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里头没有什么好东西,倒是有一卷双修的古籍不错,回去我们试试?” 关好:“……” 小坏崽子想糊弄我走进你的圈套? 关好得了老公的线索后,胆气足了很多:“不练!” 容秋表情有些幽怨:“宝贝,你怎么对我越来越冷淡了?是不是不高兴了?难道是因为开灵?” 关好嗯哼一声。 他就说:“过两天咱们就去京城,或者你想去别的地方都可以,就我们两个人,没有别人打扰,好不好?” “到时候我们双修,一定能叫你修为更加精进,说不定我们能打开仙门,进入上界为仙。” 修你大爷的锤子! 关好说:“随便吧,反正我不练,我宁愿躺着晒太阳。” 容秋眼中闪过一抹暗芒,问她:“为什么?你这么抗拒我,难道是不信任我?” “对啊!” 关好理直气壮地:“我都想跟你和离了,说明对你没有爱,没有爱的夫妻之名要来干什么?” 容秋觉得自己好话说尽,强硬温柔的姿态也都展露过,可偏偏她油盐不进! 深吸了一口气,他压着自己的怒火,说:“可是我相信,只要我坚持下去,你就会重新爱上我,跟以前你在蛋里的时候一样。” 关好:“哦,在蛋里的时候我脑子都没发育好呢,哪懂什么爱不爱的?估计把你当成奶娘了吧?” 容秋:“……” 这时候,开灵脚步沉沉的出来,她双手捧着肚子,脸上闪着母性光辉,可在见到关好后,瞬间就收了表情。 “开灵姑娘怎么现在才出来?”关好又凑了过去:“捧着肚子干什么,难道你有孕了?” 她将手指搭了上去,摇头:“纵欲过度,没有怀孕。” 开灵:“……” 开灵嗖一下撤回了手,恼羞成怒:“容秋!管管你的夫人!” 容秋没忍住咳嗽了一声,关好眼尖的看到他掌心有一抹血色,忙凑了过去,假惺惺的:“你吐血了啊?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要死了?” “有事你千万要说啊,好叫我早点做好准备。” “哦对了,既然你都这样了,那我就暂时不离开你了,等你死了我再找下家。” 我老公怎么说来着? 哦!留在他身边,克死……呸!耗死他! 蛇妖拒绝恋爱脑【完】 新世界【总有美…… 第106章 容秋:“……” 容秋觉得妻子不太对, 可她愿意留下总比想着要走的好。 至少留下就还有机会,走了的话……他虽对自己有自信,可身体的破败程度超乎他的想象, 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 想到这里,他看向关好的眼神就带了一丝贪婪和垂涎。 即便眼前偶尔闪过幼时的画面,叫他目光中染上了一丝温情, 可直觉告诉他,如果不下狠手,他就没办法活。 若是下了狠手……容秋将视线落到开灵的腹上,他总不会辜负她的。 毕竟是他的妻子, 他一定能保住她的! 只要他不死, 他们的夫妻之情就永远在, 甚至会更合适。 毕竟……人和人的婚姻, 才会长久。 *** 容秋抹去了嘴边的血迹, 没再说什么。 关好现在致力于用原主的属性克死不知道第几任的老公,不再像以前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除了不愿意上床,别的体贴关怀做到了极致。 她这行为,搞得容秋很郁闷。 他已经感觉到身体的衰败加快了,本以为就此可以动手, 却没想妻子关怀体贴是有了,可那点甘愿为他付出一切的灵性却是没有。 无奈下,他只能想别的办法。 夫妻之间太过平淡, 那就加一把火进去,自己再在一旁助她,想来会叫她有所改变。 本想着用开灵刺激她,可细细想来又很不妥, 他如今盘算的是要命的事情,如果换了另一个女人,怕是会弄巧成拙。 所以容家夫妻带着女儿来了。 当关好在人类城市熟悉之后,便日日洗手作羹汤。 这次买菜回来,刚到家门口,就见有数量马车停着,还有几个略眼熟的仆人从上头往下搬着东西。 关好:“……” 承恩公是能随便出京城的? 又转念一想,继承人都能到处跑,一个废物承恩公好像也没什么要紧的,毕竟这是一个有妖怪和玄门,上头还有神仙的世界。 关好提着篮子进屋,就见容素云正缠着容秋要东要西,还想要学习道术。 容公夫妻则是不满的看着这个小院子,很是嫌弃的模样,指指点点的,说回头置一所更大的宅邸,才配得上他们一家的身份。 “宝贝,我就说这种事买几个仆人回来做就是了,偏你总要自己过去。”容秋很是熟练的接过了她手中的篮子,“我心疼你这么辛苦。” 关好最近甜言蜜语都听腻了,好在她日常往自己眼睛上盖猪头,有这么个对比,就是听再多的甜言蜜语也不会心动。 “宝贝?”容夫人听了儿子对儿媳的称呼,很是不满的走了过来,“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跑出了家门,在外头晃荡了这么多天,谁知道你身上有没有些个什么?” “娘!”容素云对这个抬手就给她九万两的嫂子还是有一点好感的,虽然这银子是自家爹娘给的,但就算她是亲女儿,也不可能一口气要来九万。 揣着这种想法,她就阻拦了容夫人的难听话:“嫂嫂和哥哥在一起的,能出什么事儿?” 又看向关好:“嫂嫂这些天在外头辛苦了,哥哥来信说嫂嫂一个人打理内宅很是疲累,正巧爹娘也想过来散心,便就想着全家一起过来,也好叫嫂嫂歇歇,早日诞下小侄子。” “素云说得没错,”容秋对关好说道,又过来揽着她的肩膀,“你瞧你,最近小脸都发白了,一丝血色都没有。” 关好:“……” 我一白蛇妖,脸白不是很正常? 我娘可是黑漆漆的! 关好从袖中取出上次没动的一万两,塞到了容素云的手里:“妹妹可真会说话,来,千里迢迢的当是辛苦了,这是嫂嫂给你的辛苦费。” 哇!嫂嫂真大方! 容素云双眼发光的将银票接了过来,声音超大:“谢谢嫂嫂!” 家里有钱,可家里的钱先是要供着宫里的姐姐和太子用,然后就是爹娘自己享受,再之后就是哥哥,剩给她的,能有几个? 容素云反正是一点都不嫌钱多的,便压低了声音:“嫂嫂小心,娘是来者不善,可能要给哥哥添人。” 关好:“?” 添人? 添人好啊! 容秋自然是能听到容素云说得话的,将父母安顿好后,他便将关好拉进了院子,说:“宝贝,爹娘过来也是好意。” 他选的位置挺好,正巧就在容公夫妻推开就能看到的地方。 “娘就是个普通妇人,同你我不一样,眼界便是狭窄了一些……我希望宝贝看在我的面子上,给我娘一些面子,不要同她起争执,可以吗?且我幼年遭难,娘这些年寻我也不知流了多少的泪,若是她心中没我也就罢了,既对我如此惦念,我知道后,又怎能忍心?” “我对娘是不忍,对你却是爱重,宝贝,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关好:“……” 关好斜眼瞄了一下窗户后的影子,点头:“明白!” 你管我叫宝贝,说什么爱重不爱重,然后还说你娘眼界狭窄,对她只有不忍……我的好老公,搅屎棍的本事你是无师自通啊! “你娘想你这么多年你不忍,我娘照顾你这么多年我也不忍,你放心,你娘要是找我麻烦,我肯定会打回去的,绝对不叫你操心!” “毕竟我是我娘的好宝贝,她绝对不会叫我认怂的!” 容秋:“????” 这怎么跟我设想得不对?! 你这么体贴,不是应该为我委屈求全,然后我加倍爱你,我娘嫉妒之下使劲折磨你,接着我再来拯救你吗? 如果关好知道他的想法,那或许会给他这个馊主意拍个手,可现实是……她现在看谁都是猪头啊! 有猪头为难你,难道你能忍? 有个猪头过来劝你忍另一个猪头,难道你能听? 系统配音:【那必须是不能的啊!】 反正容秋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妻子会用幻术套在眼睛上,然后看他全家,甚至是全城的人都是猪头的。 此刻他愕然的看着关好,说:“你,你难道不爱我吗?” “那当然爱啊!” 猪头肉谁不爱? 关好看着他:“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跟你客气的。” 容秋:“宝贝,我……”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为了我委屈一下吗?”容秋不打算再绕弯子。 他觉得妖族可能天生脑子不好使,便直接说了:“为了我,你不要对他们动手,可以吗?” 关好:“……” 关好沉默了一下,“不动手?” “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不动手。” 但我能动嘴。 就在这时,偷听半天已然忍不住的容夫人气冲冲的出来了:“白氏,公婆小姑远道而来,你是不是应该亲自下厨表示一下?” 关好对婆婆的宅斗能力打了个×,难怪十几年前能被姬妾算计,就这水平,小学生都不如。 “让我做饭?可以是可以,就是我这个人天生嘴馋,要是忍不住做饭的时候张了嘴……” 张嘴? 容夫人皱眉,难道她要偷吃? 正要说话,容秋想到她的毒液,突然面色一变,说:“让下人去!” 话刚说完,他又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只是因为亲娘在,他硬是压下了口中的腥甜。 关好悄悄戳系统:【他一开始挖死尸吓唬我的时候可是吊炸天的!】 系统愤愤:【肯定是先下狠招打算将你吓住,然后再温情待你,企图让你爱上他!就跟那什么……行走的半部刑法傅某一样!】 关好哼了一下:【别这样讲,我听不得这话。】 她又理智分析:【他一开始应该是没错的,实力强盛也不是假的,毕竟我当时确实有毛骨悚然之感,连跟黑蛇妖说一点他的坏话的本能都没有。】 眼下这样,只能是他身体衰败程度加重,许多事他已经没办法办到了。 或许到了最后不得不动手的时候,他怕是会更加的恐怖。 下人做饭的手脚显然快了许多,等菜上来,容夫人张口就让儿媳妇伺候他们用饭。 容素云拉了亲娘一把:“娘,你别忘了上回!” 上回? 想到上回儿媳妇一人转着圈干掉了一桌的饭菜,容夫人的脸僵住了。 此时关好已经站了起来,容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他爱重妻子的人设不能丢,只能起身:“娘,儿子多年没在您二老身边尽孝,今儿由儿子伺候您。” 关好凉凉开口:“夫君,我娘养你这么多年,你可没给你养母尽孝过啊。” 又点了一句:“生恩不如养恩大,你要不要先去伺候一下你岳母兼养母?” 其他人:“……” 容秋倒是不生气,只宠溺的看她:“好,回头我就去。” 其他人:“……” 关好就这么自在的在容家人便秘的表情下干完了整桌饭,吃完还打了个嗝儿:“别忘了回去去孝顺你岳母。” 她说完人就走了,打算回一趟娘家。 既然事情有了解决的办法,她也没打算把黑蛇妖牵扯进来,等结束后,还她一个仿生思维的女儿就……勉强凑合用吧,原主反正是回不来的,这个她也没办法。 人一走,容秋脸色就沉了下来。 一家子见他身上气势变了,都战战兢兢的。 良久,他才缓和了脸色,丢下一句,“我出去一趟。” 容秋感觉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明明他从小就将白蛇蛋蕴养得贴心无比,对他也很是依恋,怎么现在就变了? 这时候,他都后悔当时故意引诱黑蛇的敌人上门了。 本打算是趁机将白蛇蛋弄走,没有黑蛇妖在眼皮子底下,说不定能更快施展自己的报复。 却没想白蛇蛋失踪了,还在失踪的期间化为人形,叫自己错过了最佳时期。 如果是在她半人身的时候食用,效果最佳,毕竟那时候应当是最纯净的时刻。 可现在她已经是完整的人身,就算她再次化为半人半蛇,也已经是成熟期,不合适了。 心甘情愿这种事……想着妻子对自己的态度以及没有丝毫爱意的双眼,容秋觉得这个不大可能办到。 思绪纷杂,走着走着就错了路。 当看到开灵在路上等着自己的时候,容秋舒口气,先放松一会儿再说。 开灵见了他,很是着急:“容秋,我们上回……我怎么还不能怀孕?明明我查过身体,没有丝毫的妨碍!” 容秋皱眉:“修为越高,越是难以有子嗣。” “可是我再生不出来,就错过了最佳时期,体内的火毒最终会烧死我的!” 只有怀孕,才能将火毒转移,她才能安然无恙。 见她急迫的表情,再有连日来的憋闷,容秋二话不说就将人按倒。 事后,他不顾开灵继续的要求,提起裤子就走人。 不能再耽搁了,就算没有替身,那也只能算是他们没有夫妻缘分,要是有下辈子,赔偿她就是。 可现在……他捂住胸口又咳嗽了两声,内脏已经腐坏,他快要撑不住了。 关好在黑蛇妖的洞府没待多久,假装抱怨了一下公婆难伺候的话,便就带着黑蛇妖的灵果灵米往回走。 走到半路,她鼻子抽了抽,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正要仔细查探的时候,身后却有劲风袭来,她心中一紧,立刻飞身躲过,并化出蛇尾甩了过去。 一声闷哼响起,容秋看着她半人半蛇的样子,禁不住滴下口水:“宝贝,你这样真的好美……” 关好:“????” 关好见他这样,反胃了一瞬,马德,好恶心! 她欲要抬脚,却发现容秋那张俊美的脸上开始吧嗒吧嗒的掉肉,然后她被禁锢住了行动和自由,由内而外的想为主人奉献自己的所有,包括灵魂…… 系统:【醒醒!醒醒!要噶了!醒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关好迷茫的双眼睁开,就发现一个半人半骷髅的鬼东西正抱着自己的手臂在啃。 关好:“!!!!” 剧痛袭来,她还没叫出口,系统就说:【你的灵魂被珠子护住了,看来克死他的路子行不通,只能靠你坚定的意志拒绝了。】 关好:【……痛!】 痛也得忍着呀! 关好醒来后,那个奉献的心态就逐渐微弱了,可容秋已经啃到了她的第二条手臂。 她咬牙忍着,果然,没多久,容秋突然惨叫一声,哇啦哇啦的吐出一堆肉块。 关好被他恶心的不轻,可想着那是自己辛苦养出来的肉肉,又觉得太浪费,便忍痛起身,一边往身上割肉,一边往容秋嘴里塞。 系统:【????】 系统:【!!!!】 【你在干什么?!咱们等等,自残不行的啊!】 关好龇牙咧嘴的,脸早就扭曲了,吼道:【我傻啊我去自残!】 【这不是不愿意的情况,我等同于剧毒吗?】 【不趁着他现在倒霉的时候塞,我上哪儿找机会去!】 关键是现在已经痛了,不在乎再来几刀,这要是养好了伤,她才没有勇气对自己下手! 紧接着,系统就CPU发烫的看着自己的任务者化身狼人,一刀一刀的割自己。 等关好就剩下躯干头颅和完好右腿的时候,容秋终于掉光了身上的腐肉,只剩一副漆黑的骨头架子。 关好:“……” “哈哈哈哈!成功啦!” 容秋咔吧咔吧的,一句话断成几节:“宝,宝贝,我,我是爱,爱你的……” 黑手捂住黑心口,似乎有了一些力气:“我没有骗你,我想着等我成功前有了孩子,我再用你骨血重塑肉身,将你魂灵转到我的孩子身上,这样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们就还是我们。” 关好:“????” 你等会儿,慢点说,CPU都给你干烧了。 关好抬腿就给了他一脚,烦死了都:“你都这样了,怎么还没死!” 她从空间里掏出铁榔头,哐当哐当的砸着。 容秋继续咔吧咔吧:“我爱你的,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宝贝了,可我发现,比起宝贝,我更爱你。” “我不后悔我做下的事情,我爱你,但我更爱我自己,就是如果我能早些发现,我也好早些跟你说,我爱的是你。” 关好:“????” 发现? 关好不承认:“听不懂!” 继续哐当。 容秋一只黑爪子死死的抓住她的脚腕,气息微弱:“夫人,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吗?” “傻了吧你!我就是白荤荤,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容秋感觉自己的魂灵逐渐湮灭,松了手,咔吧声变小:“如果有下辈子……” 哐当! 关好奋力甩着榔头,“下辈子也弄死你!” 系统:【我能拉你了!】 关好嘶嘶抽着冷气:“你等我修炼一会儿,总不能叫黑蛇妖回收骨架闺女!” 半个月后,关好看着自己好手好脚的身体,【赶紧的,走!】 系统兴奋:【走!】- 花城外的妖雾森林。 地底逐渐升起一股黑烟,渐渐的,一道模糊的人形显现。 【滴,数据匹配完成,捕捉到一枚合格灵魂。】 【滴,灵魂体容秋,失德系统诚邀您成为系统任务者,在每一个小世界完成失德任务,诸如灭人满门、凤凰男偷家、攻略全世界女神等失德任务,为广大信念超强的失德人士完成人生逆袭,请问灵魂体容秋是否愿意?】 容秋逐渐理智回神,笑了:“我竟然还能活?” 他了解了一番系统为何物后,问了:“有没有别的,像你这样的系统?如果我去做任务,是否会叫人察觉魂体是否契合?” 失德系统:【万千世界,诸多系统,各种种类都有,若你愿意绑定,做任务时灵魂和肉身自动契合,犹如原装。】 容秋懂了,点头:“我愿意绑定。” 做任务啊……容秋笑了,也算是长生。 *** 任务结束后,关好躺在地板上,动一下手指头都觉得没劲。 系统:“起来嗨呀!这次奖励超级多!可能是因为杀了大魔头,你现在得到了3000!” “总计一万二?” 关好心态比较好:“那我老公呢?你说我回归本源和我老公有缘的,难道他在我的世界也是神仙身份?” 她这会子快速抹除了心理阴影,逐渐兴奋起来:“难道我复活后,会成为传说中神的女人?” 我的妈! 那我是不是能咸鱼躺了? 虽然做任务很刺激,有时候也很享受,但是到了现代社会有了各种便利,还能咸鱼躺……吸溜! 滋味太美妙。 系统:“你为什么这么想,难道你不想做一个独立自主的女性吗?” 关好:“想,但我打工这么久,我摆摆烂难道不行?” “再说了,我是个包租婆,每天收租都很累了,我需要休息。” 系统:“……” 羡慕的泪水从嘴角流出:“富婆,饿饿,饭饭!” 关好:“给我来个轻松的吧,恋爱脑圣母脑极品脑我都能接受,不要找能吃人的。” 系统:“这个你放心,那是惩罚世界,你安分一点,还是能寿终正寝的。” 关好放了心,点头:“那你投放吧。” 能寿终正寝我就放心了。 可是—— 睁眼后,关好看着镜子里络腮胡的模样,再伸手摸裆,脸直接就绿了:“我放个屁的心啊!” 上辈子长尾巴,这辈子就直接长JJ了!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出现幻觉了,使劲捏了捏,待真实的痛感传来后,关好泪流满面:“以后我都要站着尿尿了吗?” “你们当系统的有没有想过,女穿男,会给女任务者带来多大的伤害?” 万一我习惯了之后,产生了性别认知障碍,那不得成天思考我是男还是女? 【性别这种东西,不太重要的吧?】 关好泪眼婆娑的看着镜子:“那我怕我复活后,见到我老公,跟他比掏出来谁更大。” 系统:【……】 第107章 被攻略的王爷 吐槽结束后, 关好看不得镜子里的这满脸络腮胡的样儿,便打算找把刀来刮刮脸。 一边刮脸,她一边接收原主的记忆。 原主名陆道舟, 是陆氏王朝最受宠的亲王,也是当今最小最疼爱的弟弟,说句不恰当的话, 皇帝喜欢这个异母弟弟甚至还超过了自己的皇后和宠妃。 只因为陆道舟这人甚是胆大,啥话都敢说,从八岁到十八岁,看多了兄弟间的斗争, 一成人开府, 就主动跟当皇帝的亲爹说不要私兵, 有爵位在身, 想当官他就自己去考。 还放下话来, 他只想悠闲的过自己的日子,不论哪个兄弟上位,他都老老实实的当臣子。 这番话虽然胆大了些,兄弟们也怀疑他扮猪吃老虎,可一直到太子登基,他还真就老老实实的, 硬是凭借自己的实力考中三甲,然后还不想做官,只想证明一下自己, 之后经商去了。 然后经商从不逃税,该用名头就用,犯法的事儿一样不干,税额更是足足的交, 搞得皇帝满心感动,毕竟到现在,还有兄弟们私底下给他找事儿。 所以皇帝对这个兄弟那叫一个宠,还跟儿子说以后上位要多多尊敬这个皇叔,最好把陆道舟立成一个牌坊,好教那些不规矩的看看,什么才叫老实诚实的人。 按照一般套路,尤其是男主文,此时的陆道舟应该就是在暗中蛰伏,然后伺机而动。 可偏偏陆道舟就是这样想的,他真的啥也不干,江湖不掺合,朝堂无所谓,经商就打皇家旗号,让交税就交税,有灾难就捐款,还说这都是皇上的功劳,没有皇上年轻时候对他这个弟弟的教导,他才想不起来这些。 这些事儿办的,就是太后都觉得这庶子合该是亲儿子。 如果事情到这里也就可以了,毕竟陆道舟这身份地位,真就是想怎么过就怎么过,甚至媳妇都不想娶,男人也不想搞。 就没想到,突然有一天,他坠入了爱河,爱的死去活来、撕心裂肺、轰轰烈烈,然后为爱痴狂想要造反,最后被当哥哥的皇帝给噶了。 只因为那个女人想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然后他爱得痴狂的那个女人打着为他报仇的旗号勾结了反贼,噶掉了陆道舟的皇帝哥哥,且和反贼大团圆了。 所以陆道舟死后很委屈,他觉得自己不甘心,他压根就没有这个想法,更别说为爱哐哐撞大墙了。 但是陆道舟这个人的性格分析来说,有点散漫和佛,再加上他死后就被系统捕捉,压根就不知道自家的江山没了,所以也没有报复真爱的想法,只想着继续做回自己,不要被女人所蒙蔽。 看完后,关好:“……” 看完了陆道舟的记忆,系统这边还有一份剧情梳理。 看完后,关好继续:“……” 总结来说,陆道舟的身份用小说来说,可能连备胎都算不上,顶多就是一个千斤顶。 这是一个有着类似于玛丽苏女主的世界,玛丽苏就是陆道舟在剧情里的“真爱”。 玛丽苏名叫花宁,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村姑,家里爹娘将她嫁给了村里猎户王二狗,只因为猎户条件好,给的聘礼多。 花宁嫌弃王二狗长得粗壮不斯文,所以定亲的时候不说,准备婚礼的时候不说,上花轿前也不说,然后新婚夜跑了。 连夜逃婚的花宁越想越觉得自己悲惨和委屈,心说爹娘既然不疼爱她,那她这具来自于爹娘的身子也没什么用,索性心一横,路过破旧的土地庙时,见到里头躺了一个邋遢的乞丐,拉着人家就是酱酱酿酿。 要不说她怎么是玛丽苏呢,随手拉着“报复父母”的乞丐,就正好是山贼头子,并且睡了乞丐后,她一个农女还精通了写实派画技,硬是用炭灰在地上画了一副自己的画像。 那栩栩如生的程度,跟黑白照片也差不了什么。 反正山贼头子醒来后就深深的把这个女人记到了心里去,并且发誓一定要给这个女人一个完美的婚礼。 关好:“……” 山贼你醒醒啊山贼! 你被人奸尸了啊你知不知道! 就剧情来说,山贼肯定是不知道的,玛丽苏花宁也不知道。 因为这会子她流浪到了京城,并且瞄上了查看自家酒楼的陆道舟。 打听到这个男人是皇帝最宠爱的弟弟,且还是一个十分有能力的王爷后,花宁摸了摸肚子,说:“宝贝,你是娘唯一的血脉亲人,娘一定会给你找个好爹,让你这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然后陆道舟倒霉躺枪。 开始为玛丽苏发癫撞大墙,可叫人痛苦的是,他夜深人静的时候,总觉得自己不是这样的,偏对上了花宁的脸后,他又被深深的迷恋住,想将这世间的美好都捧给她。 然后山贼头子就找来了。 当花宁知道当初那个花子就是山贼头子的时候,羞愤欲死,说:“我的孩子,不能有一个当山贼的父亲!” 之后她觉得山贼很有本事,怕陆道舟这个王爷护不住她,便就说想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人,让陆道舟去造反。 只有这样,山贼头子才威胁不到她和孩子。 关好:“……” 玛丽苏这骚操作,到底要在我屁股上剌几刀啊! 开了太多眼了啊喂! 之后的剧情就跟陆道舟经历的一样,反正没多久,人就噶了。 然后花宁就落到了山贼头子的手里,继承了绿帽子兄弟的遗愿,继续为玛丽苏的梦想发光发热。 至于说为什么花宁不瞄准皇帝……开什么玩笑!玛丽苏嗳! 山贼头子可是处男! 陆道舟也是处男! 玛丽苏花宁,怎么可能睡皇帝这个公用工具人! 关好:“……” 我为皇帝代言:朕真是谢谢你咧! “哐当——” 关好将刮刀扔进了铜盆里,喊了屋外的丫鬟将东西收拾干净,又看了眼镜子,寻思着花宁的眼神不错啊。 能从邋遢乞丐的造型下看出山贼头子那俊美邪肆的脸,也能从陆道舟这络腮胡子下看出他这秀致可爱的娃娃脸。 堪称是卸妆眼。 对镜子摸了摸自己可爱肉嘟嘟的小脸,关好伸手捏了捏,小声说:“这可是我唯一能明目张胆捏一个男人脸的时候了。” 还以为老公死了我要当寡妇了。 【既然活着,还是收敛一点吧,免得以后还要哄男人。】 系统说:【哄什么哄,富婆小姐姐就是要男模一叫就是一打,为什么要哄!啊呀!谁戳我屁股!】 关好:【???怎么了?】 系统挠头:【好像漏电了,刚刚屁股被电到了,你先干活儿,我去查查看。】 关好:【……】 关好一脸的黑线,系统还能漏电的? 你这个搭档行不行的啊,总觉得咱公司会倒闭。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原主的大丫鬟金子进来,说:“王爷,厨房那边午膳好了,您现在要摆膳吗?” 关好:“……摆吧。” 原主比较牛批,四个大丫鬟叫金子、银子、珠子、玉子,她不用想都能知道丫鬟们的怨念有多重。 原主的胃口本来就不小,关好看着这一桌菜也没要求添加,反正日常还有点心,够她吃的了。 按照剧情来看,今日出门就应该是原主被怀孕的花宁盯上的时候。 为了不做千斤顶,关好觉得宅家里就挺好,毕竟那花宁挺邪门的,万一自己出去也被迷上了,且动用原主那强悍的武器,那日后可就不好做人了。 原主手底下干活儿的能人也不少,关好宅家里也没什么事,便就将蛇妖世界里买下的属于人类能修炼的功法给取了出来,试试看能不能练。 盘腿坐了一下午,什么气感都没有,但是脑袋好像挺清明的,且身体也轻松了一些,几个小时过去也没腿麻。 她琢磨着这事儿可能有门,反正试试又不吃亏,便打算出去转转,晚上回来继续修炼。 如今天快黑了,已经过去了遇到花宁的剧情点,关好便也没什么心里负担,带着银子就出了门。 本朝夜生活挺丰富,宵禁的时间换算下来也在一点以后,所以这个点出门的人还挺多的。 原主是个没什么架子的人,再加上关好一来就剃了胡子,所以大晚上的,压根就没人认出她的身份,逛得倒也是高兴。 接连逛了几条街,关好吃得肚皮儿滚圆,还趁机往空间里塞了不少小吃。 买一半塞一半,都是油纸包兜着吃,即便街上人来人往,也没有人能发现。 就在他吃饱喝足准备回去的时候,不远处的一个馄饨摊上,脸色有些憔悴的花宁正盯着馄饨摊子使劲咽口水。 关好找了个角落偷看,那卖馄饨的大娘被看得不忍心,就说:“孩子,你过来,我送你一碗。” 花宁摇头:“大娘也辛苦,我虽然没钱,但我绝对不能占你的便宜!” 大娘怎么劝说没关系,花宁就是不愿意。 便有路人说:“姑娘,我给你买一碗吧,瞧你这样儿,像是累得不轻,先吃碗热乎的缓缓。” 花宁依旧坚决摇头:“你们挣钱也不容易,我不能要,谢谢这位好心人。” 然后她继续盯着馄饨摊子瞧,时不时的咽一下口水,可怜巴巴的。 馄饨大娘:“……” 姑娘,你这样我就没法儿做生意了呀! 可不管馄饨大娘如何说,路人如何散发好心,花宁就是不愿意。 关好默默的从兜里摸出了瓜子,很是无情的看着小美人盯着馄饨流口水,内心没有丝毫波动。 却没想,花宁突然转头看了过来。 关好没有防备,被她吓了一跳,赶忙收回了手。 正要抬脚离开,花宁却走了过来:“公子,你能请我吃一碗馄饨吗?” 关好:“????” 那么多人请你你不要,你非得盯上我的美色! 关好警惕的抱胸看她,“我挣钱也不容易,不请!” 花宁:“……” 花宁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冷酷无情的男人,泪珠子瞬间就挂在了睫毛上,欲落不落的:“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可是有了孩子啊!” 关好:“????” “关我屁事,我又不认识你,谁搞大你肚子你找谁去好了!” 关好简直莫名奇妙,见花宁对自己影响不大之后,转身就要走。 却没想花宁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说:“那你借我钱,只要让我吃上一碗馄饨,不叫孩子受饿,我就是卖身还债,也会还上你的银子的!” 关好:“……” 关好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自己的档,人直接傻了。 【系、系统,我兄弟站起来了怎么办?!】 被攻略的王爷 任何女人,都不能玷污我…… 第108章 思维很正常, 可身体也很诚实。 关好的这具王爷身子很是不争气,被玛丽苏的手这么一抓,瞬间就有了反应。 花宁还在抓着她的手腕不撒开:“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呢, 我又不是白要你的钱。” 关好默默的看着她,心说:女人,收下我的钱, 回头命都给你! 关好撇开她的手,皮笑肉不笑的:“姑娘,这么多人对你散发好心你不要,结果现在非得死赖着我, 怎么, 碰瓷儿啊?” “你!”花宁被她说的小脸涨红, 羞怒不已:“你这种有钱人知道什么!” “哦, 我什么都不知道, 能麻烦你撒开手,不要再非礼我了吗?”关好面无表情道。 花宁被这一番话说的,泪珠子直接跟半永久似的挂在了睫毛上,不管她怎么颤抖怎么眨眼,就是不掉下来。 好像挂着很惹人怜惜似的。 见关好依旧如此的冷酷无情,花宁委屈的缩了肩膀, 不甘不愿的放下了手臂,说:“你这种人,永远不会理解什么叫做人间真情, 你……你会后悔的!” 关好:“……” 帮了你我才会后悔! 关好麻利的转身,直接扛枪起跳,几个闪现就消失在了原地。 * 甭管男人还是女人,将一个无辜的人当成千斤顶和备胎都是很没有道德的一件事。 关好走得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但凡今天遇到的是另一个孕妇,她都愿意拉上一把。 万人迷玛丽苏就算了。 靠近玛丽苏的男女会变得不幸,除了她的官配,很显然这里的官配是那个昏迷中被奸尸了的山贼头子。 回了家,就有丫鬟迎了上来。 金子将她买的小玩意儿都拿下去收起来,银子走了过来,问:“王爷,可要用些宵夜?” 宵夜? 虽然吃饱了,但好像还能吃一点。 关好点头:“今日逛街热得慌,那库里的冰块取出,给我弄点冰饮子过来。” 降降温,枪杆子挑太高怪叫人难受的。 银子点头,又问:“可要上些酒?” 关好果断摇头,“不要!” 玛丽苏的光环可不好说,万一她喝醉了身体不受脑子控制,出去干了一些无比惊悚的事情,那任务直接完犊子了。 王府的厨子是一天十二个时辰轮班倒,保证府里最大的主子随叫随有。 吃饱喝足后,关好亲自找来锤子和钉子,将窗户封了厚木条,争取将自己的寝室改造成监狱模式。 等消完食,又将门后栓了两条大铁杠,这才心满意足的上床。 完美,可以安心的睡觉了。 一夜好眠。 晚上没发生什么特殊情况,关好第二天起来心情就很好。 反正她是王爷,在自家干啥都不会有人反对,所以丫鬟们第二天一切照常,甚至还根据她昨日的胃口调整了早膳的量。 美美的吃了一顿之后,关好指着空掉的装着小米糕的盘子:“中午再来一笼。” 玛丽苏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的,在激烈开战前,她只想自己享受痛快了,才不要放弃自己的喜好。 银子点头:“王爷还有别的吩咐吗?” “我特别爱吃鸡,早上可以不要,中午晚上一定要有,在我没有说吃腻之前,一天两顿不能少。” “对了,河鲜海鲜也都喜欢。”我不喝酒,还长了铁胃,不怕通风。 “回头叫人试试灌腊肠,往里头添加一些辣子,辣口的吃着很是舒爽。” 银子点头,一一记下。 这边正说着呢,脸蛋儿圆滚滚的珠子就走了进来,道:“王爷,谢六姑娘来了。” 关好:“?” 谢六姑娘? 这是哪位? 她想了一下,哦,皇后的娘家侄女!好像对原主挺有好感的。 虽然皇家不讲究这个,但原主本就对世俗的愿望没什么强烈的渴求,更别提和皇嫂的侄女配对了,感觉怪尴尬的。 只对方是承恩公府的姑娘,关好也不好太下人面子,便说:“请谢六姑娘先歇着,我稍后就去。” 换了身见客的衣裳,关好去了正堂。 人刚一进来,那坐着的窈窕的姑娘便就起了身,其柳腰莲脸,绿鬓朱颜,瞧着容色,竟然比玛丽苏更胜一筹。 毕竟玛丽苏靠的是光环和楚楚可怜的白莲娇羞,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眼下见到谢六娘这百媚千娇的样儿,关好晃了一下神,突然就有了一丝心动的感觉。 倒不是生理上的心动,纯粹就是人看到美人的那种牵挂感。 她强压下了这种感觉,笑说:“六侄女儿来了,可是有事?” 当女人时知道自己笔直,心就算乱蹦也无所谓,现在成了男人了,再瞎蹦可是要出大事的。 “道舟哥哥!”谢六娘脸上完美的笑在听到六侄女儿这个称呼后瞬间就裂了。 好在她贵女的修养在,不过一会儿就转变无误,温婉一笑:“我同道舟哥哥年岁相近,哥哥称呼我一声六娘便是。” 关好仗着自己现在的身高,将视线落在她头顶,总算是缓解了那心动之感。 听了这话,便回:“你姑姑是本王的长嫂,你表兄是本王侄儿,你叫本王为哥哥实在是不合适,往后别这么叫了,听着怪不舒服的。” 不爱她就不给她任何希望,原主这一点做的就挺好,好像最后谢六娘也嫁了个不错的人家,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嫁人没半年就没了,好像听说是抑郁成疾。 “六侄女若是无事,本王便就叫人送你回去。”关好冷着一张脸,心痛的拒绝了美娇娘的靠近。 谢六娘站在他的面前,眼眶渐渐红了,可对面的男子郎心似铁,一点都没有过来哄她的意思。 她抽了抽鼻子,哽咽道:“王爷,你对六娘……当真没有一丝情谊吗?” “六娘自小便对王爷情根深种,等了这么些年,守候了这么些年,本以为能叫王爷……可谁知王爷竟然……难道,六娘当真如此不堪,叫王爷无法入眼么?” 谢六娘肩膀颤了起来,很是悲痛,只要是个人,见她这样都会心生不忍,恨不能上前娇声轻哄。 关好自然也舍不得美人落泪,但凡她是个男人,见了这样,也是忍不住要试上一试的,可她是个女人呀! 女人更加了解女人,这时候她敢放一点钩子,说你很好只是我们不合适云云,谢六娘保管会胡思乱想,患得患失,还会觉得自己有努力争取的机会。 想到这里,她硬下心肠,依旧冷若冰霜:“你怎么样我不知道,是好也罢,是歹也罢,我印象都不深,毕竟没哪个长辈会去特意关注小辈女眷。” 谢六娘:“……” 什么破叔叔! 我跟你毫无血缘关系! 谢六娘直接走了过来,端凝她的双眼,洁白的贝齿轻咬着下唇,双眸中皆是道不清的情谊。 关好看得心脏一抽,心说妹子你可别再这样了,你这样,女人也是会犯错的! 谢六娘没想到自己都这么大胆了,可这个男人还是如此冷漠,当下心一横,踮起脚尖,对准关好的唇就凑了上来。 关好:“????” 关好赶紧一个后仰,接着就感觉美娇娘那柔软的双唇擦过了自己的下巴。 关好:“……” 关好:“!!!!” 关好倒抽一口冷气,噔噔噔的退后好几步,快速的瞄了一眼自己那不争气的小兄弟—— 你个小苟日的,没完没了了是吧! 又没有敌人,你干啥要瞎起哄啊! 系统瞧她这样,忍不住说:【血气方刚的年纪,就是裤腰带系紧了都会昂首进攻的。】 关好:【……那我本质上还是个女的呀!】 系统:【据不完全数据调查,有些个思维比较昂奋的人,是连水果都不放过的。】 关好:【????住嘴!我不想听!】 【……例如橙子。】 关好:【……】 踏马的你让我以后还怎么面对橙子! 我特别喜欢橙子肚子里扣下的小橙子你知道吗! 她这边在系统的插科打诨下,下腹升起的火倒是莫名奇妙的灭了。 却没想谢六娘这下子是真哭了,好一会儿擦完了眼泪,又握拳说:“陆道舟,我是不会放弃的!不管你爱不爱我,我相信只要我坚持,你就一定会看到我的!” “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更加的配你!” “只有我才是真的爱你的!” 关好:“……” 别这样,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就跟最喜爱的食物里夹了苍蝇一样。 关好木着一张脸说:“强扭的瓜不甜,你别这样,我是不可能喜欢你的,实话跟你说吧,我喜欢男人。” 真·实话。 谢六娘抿紧了嘴,过一会儿又说:“那是你没发现女人的好。” “如果非男人不可……我也是可以的,毕竟男人也就一个。” 关好:“????” 关好:“!!!!” 不要啊妹子! 你究竟看上我哪里了你说呀! 关好被狠狠地惊住了,也就没发现谢六娘什么时候离开。 等她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宫里来了人,说是谢六姑娘进宫哭诉了一整天,太后有令,让谢六姑娘在王府小住一段时日,培养培养感情。 关好:“……” “皇兄和皇嫂怎么说?” 传令太监说:“皇上和娘娘也是这个意思。” 关好:“……” 关好抹了一把脸,吩咐金子:“给谢六姑娘收拾一个院落,离前院远远的,按照亲戚家的女孩儿的待遇,府中所有男仆,一律不准往那边去!” “将六姑娘的院子和前院封住,那边另开一道门,让六姑娘进出方便。” 如此就相当于隔开了一个小院子,爱住住去吧。 至于承恩公为什么不管自家孙女……关好才懒得管。 心软一次两次是看在你也不容易的份上,但过分纠缠就很让人讨厌了,不论男女。 还有宫里的三巨头也很烦人啊! 关好抓了抓脑袋,三巨头这个操作,对谢六娘真的好吗? 她不理解,也不想去理解,来就来,住就住,大不了把王府分你一半住。 我还可以去别院,去山庄,去游山玩水去满天下逛,爱咋咋地。 * 砌墙暂时没那么快,关好便将前院通往后院的门直接关上,上了好几把大锁。 晚饭的时候,她一边想着玛丽苏不出现,自己任务也没完成,可能是解决任务的契机还没到。 就在她快要吃完的时候,衣裙狼狈的谢六娘出现了。 她不顾丫鬟的阻拦,踉跄着冲了进来,双眼含泪的看着她:“陆道舟,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见她这样,关好理智厌烦,心却是泛上了密密麻麻的疼。 直接就说:“我的意思很明白,我对你没意思,偏你一味的纠缠,甚至不顾名声和体面的让宫里给我施压……说实话,谢六,你这样很招人讨厌。” 听了这话,谢六娘再也忍不住,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我就是爱你啊!我有什么错!” “我就是不爱你啊,那我有什么错要被你这么缠着?”关好还觉得原主无辜呢。 不过话说回来,原主自己那一回,谢六娘也没这么疯魔呀! 谢六娘死死的咬着唇,似乎在竭力忍耐什么,好半天才咬牙开口:“陆道舟,既然你将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我也不会再纠缠你,只希望你不要后悔!” 关好都快高兴哭了,举双手欢送:“不后悔,绝对不后悔,来人,送六姑娘离开!” 她欢天喜地的把人给撵了,然后叫来了侍卫,命令他们把自己的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谢六娘:“……” 谢六娘咬牙,到底是没有立即离开,反而是又回到了客院。 她狠狠的捶桌,心中将那个有眼无珠的王爷骂了个狗血喷头,她这么完美的一个女人,陆道舟竟然对她没有一丝心动! 果然是一个死变态性冷淡! 想着昨日自己的人查探到花宁已经和陆道舟相遇,谢六娘眸色发狠:她一定要在花宁的玛丽苏光环将陆道舟俘获前,将他攻略! 要是攻略失败,气运之子的气运她就得不到,再这样下去,她怕是要迷失在任务世界里,再也没办法做尊贵的任务者! 谢六娘烦躁的抓了抓脑袋,暗骂原主喜欢谁不好,偏喜欢玛丽苏的备胎,偏这个备胎还是本世界的气运之子! 搞得她任务极其的难做! 更踏马抓马的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和玛丽苏不是一对!俩人是东西风的关系。 且气运之子还没干得过玛丽苏光环! 她喊了丫鬟收拾了屋子,又从系统商城兑换了绝世名器和杨柳细腰,看着所剩无几的积分,谢六娘抹上了护肤品,打定主意,要是实在不行,就把陆道舟给强了。 她相信,只要陆道舟跟她发生过关系,就绝对离不开她! 关好这会子睡得正香,可不知道有人要惦记她的清白。 第二日醒来,待听到金子说谢六姑娘还在小院子里的时候,她要出去吃早餐的脚收了回来:“赶紧上早膳!” 这人还没放弃,自个儿要是出去,怕是饭都吃不上。 果然,她这边吃完刚出门,就遇到了在门口等着的谢六娘了。 看着她艳光四射的模样,关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确定的问着跟过来的金银二女:“昨日的谢六姑娘是这样的吗?” 好像更漂亮了。 金银二女没发现异常,关好就放下这一茬,一边走一边说:“你们往后跟着我,别的不用干,就保护我就成了。” 金子疑惑:“王爷何不叫侍卫来护着您?” 关好说:“你们就很好,我相信你们!一定要保护我,任何女人,都不能玷污我的清白!懂了吗?” 还侍卫,侍卫对上玛丽苏顶个毛用! 被攻略的王爷 来人!快来人!把她给我…… 第109章 金银齐声道:“明白了!” 谢六娘手里拿着一个荷包, 扬着笑脸上前,说道:“王爷,这是我给你做的荷包, 你看看喜不喜欢这个花样子,不喜欢我再换一个。” “不喜欢。”关好看都没看,在金银二女的护卫下, 飞快的溜了。 谢六娘看她这幅躲瘟神的模样,跺跺脚,非常郁闷的跟了上来。 不跟着也没办法,花宁肯定要缠着陆道舟, 她要是不抓住机会, 那就彻底输了。 关好纳闷的发现, 不管她速度有多块, 谢六娘都能跟上来。 待过了一座桥, 关好无语的看着她:“你一个大家小姐,怎么也不至于这样啊!” 谢六娘一改昨日那叫人怜惜的样儿,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因为这个人是你,我做什么都愿意,哪怕低贱到泥里去。” 关好点头:“明白了,没有爱你就活不下去是吧?” 谢六娘叹口气说:“是。” “那随你, 我管不着,你爱跟就跟,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那种低贱的连自尊都不顾的人。” 简直疯狂的可怕。 明明原主跟她没什么交集, 活了十几年都没说过几句话,结果就这么爱生爱死的。 比玛丽苏还可怕! 玛丽苏纯粹就是脑残,你这个执念深的让人觉得你是神经病。 谢六娘的神色更加阴晦了,要不是为了这个人的气运, 她现在都能出手弄死这个贱人。 关好不管她了,甚至觉得京城待不下去,便琢磨了一下将产业给卖了,四处游玩去。 想来没有王妃的身份,花宁也没那么容易接触到皇家秘辛。 甚至可能因为她这个备胎走了,能把花宁也给带走,说不准还能间接搞灭一波造反风险。 可即便她已经做的这么明显了,谢六娘还是坚持不懈的跟在她的身边。 “王爷,你是要变卖产业离京吗?”谢六娘并不蠢,甚至觉得这个想法很不错,对关好说:“你若是离京,我也会跟着你,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在,我不怕吃苦。” 关好莫名奇妙:“我离京就要吃苦了?你放什么屁呢,我是个王爷,谁能叫我吃苦?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假?” 她倒是想说绿茶,可怕谢六娘听不懂,只能直接一点了。 可能是心里对谢六娘的厌烦感觉加重,这会子就是她再美,关好的烦躁感也就越重。 原主对女色的不在乎加上关好本身就是女人的灵魂,这会子被缠得这么紧,关好都觉得自己对美色的抵抗力高了。 好像对谢六娘的怜惜都少了很多。 谢六娘好像听不到难听的话一样,依旧是那副“王爷虐我千百遍,我待王爷如初恋”的态度。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坚持的,我会用我的爱来感化你。” 关好:“……” 关好沉思,虽然这么比喻很不恰当,但她需要傅慎行来给她附个身。 “你想怎么样我办不到,但警告你一声,我脾气不好,再烦我,我是真的会动手的。” 谢六娘微微一笑:“我不信。” 我这么美,你不会舍得的。 “啪!” 关好甩了甩手,表情爽的厉害:“现在信了吗?” 她还跟系统检讨自己:【我太不应该了,男女平等就应该体现在各个方面,而不是我在对待骚扰我的男人时,我大炮攻击,而在面对骚扰我的女人时,我先想她们的苦衷和不容易。】 对待性骚扰,就得该出手时就出手! 谢六娘:“……” 他妈的陆道舟你给老娘等着! 等夺了你的气运,老娘一定把你抽筋扒皮! *** 想明白后,关好一身的轻松,甚至不是太在乎谢六娘跟着自己这事儿了。 反正只要抛弃了人类基本的素质,敢于放飞自我,谁都拿她没办法。 可没想到,谢六娘挨了一巴掌之后,硬是咬牙忍下了这份屈辱,还是坚持跟了上来。 关好就当没她这个人,直接问手下的掌柜要不要接手铺子,需要就出钱,不需要的话,那只能不好意思的让对方另谋出路了。 毕竟原主的产业都很好,能接手的基本上都有能耐,肯定不会要上一任所属人的掌柜伙计。 不过三日的功夫,关好将京城中能卖的产业差不多都卖光了,只余一些田庄和别院没有动。 留了管家看家,关好快快活活的骑着马出了城,至于旁边的谢六娘,她完全不想管。 结果还没走出二里地,身后马蹄声阵阵,再一瞧,嘿!玛丽苏来了! 关好下意识的将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心说这娃儿挺坚强啊,这么颠簸的马背都能承受得住。 谢六娘也回头,见花宁跟上来,恨的牙根痒痒的,立马就骑马到了关好的身边,眼中的意味很是明显。 花宁在城外的时候就觉得那个骑马出去的男人很眼熟,她下意识的就跟了上来,果然,是那个拒绝帮助她的男人。 想着自己腹中的孩子,还有这个男人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气势,花宁眼神坚定:宝宝,娘一定会为你找一个好父亲的! “王……道舟哥哥,这位姑娘你认识吗?”谢六娘假装好奇的看着花宁。 花宁听了这话,下意识的手指缩紧,想着那个男人是那么的自信不知道珍惜自己,便抢先开口:“你的名字叫道舟吗?果然很好听。” 果然是她给宝宝选的爹爹,连名字都这么好听。 想到以后宝宝有一个长相如此清秀的爹爹,为了宝宝,她要跟这个男人共度一生……花宁脸红了红。 就算她讨厌男人,觉得他们都不是好人,可她有了宝宝,为了宝宝什么都愿意去做。 关好:“……” 这俩人简直将阴魂不散这个词演绎到了极致。 关好一声不吭,直接挥起了马鞭,得得得的跑远了。 原地二人:“……” 吃了一嘴的灰,二女的脸色很不好,再加上她俩互相对对方没有好感,等收回了瞪眼的动作后,关好早就跑没了影儿。 *** 关好一路马不停蹄的,白天赶路晚上修炼武功和功法,夜以继日的,到最后甚至用两条腿赶路都跟马差不多。 在过两个月后,她直接跑到了边境。 估摸着那俩就算找过来也要一番功夫,关好便租了一个小院子,打算好好耍耍。 顺便探探地形,边城不远处黄沙漫地,想来死个把山贼头子什么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接下来半个月,关好算是将边城的环境都摸了个差不多,甚至连挖坑埋尸的地方都准备了不少。 又是拓展地图又是挖坑的,等关好回城的时候,又已经胡子拉碴了。 “道舟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谢六娘在听到系统提示说陆道舟进城后,立马扬起了一张笑脸,飞扑过去,却没想见到关好的形象后,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 关好豪迈的笑了两声,顶着三四个月没刮的胡子过去:“是六娘啊,你是来找我的吗?” 谢六娘:“……” 谢六娘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勉强道:“是,是的……” 臭男人! 关好觉得自己还是挺爱干净的,但是男人么,本身就是体味比女人重,再加上边城外黄沙漫天的,条件有限的情况下,味道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眼见着谢六娘有些崩溃的表情,关好突然get到了盲点。 “你一个大家小姐,千里迢迢来了这里,也不嫌辛苦。”关好似乎有些无奈,“不如我给京里送信,叫皇嫂派人来接你?” 她模模糊糊的抓住了一个观点,好像是说男人和女人的追求,如果一个邋里邋遢的男人反过来使劲追求女人,还跟恋爱脑跟踪狂似的,女人好像会滤镜破碎? 这么一来,她态度就亲近了许多,“六娘,你大老远过来还没住的地方吧?不如去我那里住?这边城不安宁,跟我住一起,我也好保护保护你。” 谢六娘:“……” 不是很愿意,但又不得不愿意。 为了气运之子身上的气运,谢六娘捏着鼻子认了。 回去的路上,关好为自己点赞,且暗骂自己两句,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想出这个好办法。 毕竟拒绝追求者的办法有很多种,化身邋遢鬼绝对是最致命的一种。 “好,不过道舟哥哥,你可以先去刮个胡子吗?女孩子其实更喜欢男孩子干净一点的。” 关好无所畏惧:“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全部,如果你真的爱我,那我放的屁在你那里都该是香的。” 谢六娘:“????” 他妈的你再说一遍?! 见那个狗男人走进了屋子,谢六娘牙齿咬得咯咯响,恨恨地进了另一间屋子。 就在这时,门口一道怯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请问,这家的主人要招厨娘是吗?我刚好会一点厨艺,可以来做厨娘吗?” 门房上的大娘就出来,说:“你跟我去厨房试试两道菜,要是可以,就先留下做两日再说。” 所以等关好洗了个澡顶着一脸大胡子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家里多了个丫鬟,正弯腰往桌上摆膳。 撅着屁股下着腰,关好看得一愣一愣的。 她挠了挠头,问:“你是新来的丫鬟?应该是厨娘吧,怎么你……” 关好牙疼的抽了一下气:“摆个菜而已,你能稍微站直一点吗?上半身都要直接贴到桌子上了!” 你这是给饭碗喂奶呢啊? 花宁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直接后背一僵,缓缓转身后,声音有些小:“对不起主人,我,我没当过厨娘丫鬟,我就是,就是想表示一下尊敬……” 关好:“????” “怎么又是你?!” 不是,主人这个词在封建社会出现的概率极大,怎么到你这里都走了味儿了?! 花宁听了这明显像是不欢迎她的话,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抽噎道:“我,我就是想找个包食宿的地方,这难道很难吗?” 关好:“……” 陆氏王朝疆域那么大,是什么样的低工资,才让你抛弃京城这个繁华的地方跑到了边城? 关好抹了一把脸,说:“行了,以后你就在厨房待着,不要出来乱晃。” 来都来了,不留在身边也没办法找完成任务的机会。 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任务要怎么完成。 但只要保住原主的清白肯定是没错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好防备,省得在外头给她挖坑。 见这个男人没有撵自己,花宁松了一口气,又说道:“主人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干活儿哒!” 关好板着一张脸:“说话正经点,要不然我赶你走!” 见关好凶她,花宁似乎有些羞愤,生气道:“你怎么这个样子!我以为你留下我是改过自新,想要当一个好人,怎么能对我这么凶!” 关好看了一眼蠢蠢欲动的手,决定不能压抑本能,抬手便是一巴掌甩了过去:“谁给你的胆子跟我大呼小叫的?” 花宁:“????” “你怎么敢打我!” “昂!”关好白眼她:“怎么?端着我的饭碗跟我大呼小叫的,谁惯得你?” 花宁:“……” 想到自己身无分文,历经千辛万苦才到边城,花宁委委屈屈的离开了用饭的厢房,躲在窗户下抽噎不已。 关好很是冷酷的继续吃她的饭。 没一会儿,谢六娘也换了身衣裳过来,见到外面的花宁在哭时,她脚步顿了顿,继续往厢房走。 “道舟哥哥,我陪你用饭。” 关好很是佩服谢六娘的毅力,直接咬了一下自己的筷子,然后把桌上的菜挨个儿戳了一遍,热情说:“来来来,这些菜你应该都喜欢,快过来吃。” 谢六娘:“……” 谢六娘干呕了一下。 关好给她碗里夹菜:“别客气啊,快吃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谢六娘笑得牵强:“道舟哥哥,我不饿,你自己吃吧。我其实觉得陪着你吃饭就很高兴了,你知道的,女孩儿都吃不了太多的。” 关好表示不理解:“看来你不爱我,你要是真爱我,就会愿意跟我吃饭。” “既然不爱我,你就走吧。” 谢六娘很是头痛:“我爱你,可是……可是我真的不饿呀!” 关好就默默地看着她,可谢六娘看着桌上的菜都被这个狗男人戳了一遍,实在是下不去嘴,无奈,只能捡着一盘糕点吃了下去。 关好只是想恶心她,又不是想恶心自己,便也见好就收。 见她不再说话,谢六娘赶紧找个机会溜了,并打定主意,下次培养感情的时候绝对不挑在吃饭的时候。 * 俩人在同一男人那里挨了打,都安分了一段时日。 关好坐在屋里跟系统琢磨着任务怎么一点头绪都没有,就听外头哐当一声,紧接着花宁就冲了进来。 “主人,我,有个贼人要欺负我,我不小心伤了人,你可以借我一点银子,让我给他赔些钱吗?” 花宁眼睛都哭肿了,嘴唇上更是有着咬痕,哭求道:“主人,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你帮帮我好不好?” 关好说道:“关我屁事。” 花宁没想到这个男人一如既往的冷酷无情,怒道:“我都这么惨了,你难道一点都不帮我吗?我可是你的人啊!” 关好眼神微妙的扫过她的脸:“你是我家的厨娘而已,别说这些惹人误会的话。” 花宁深深的吸了口气,眼神坚定起来,摸上了自己的肚子:“主人,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去告官说你欺负了我,让我有了孩子!” “没必要这么狠心吧?”关好被惊到了,紧接着道:“那看来我要心狠手辣了!” 她撸起了袖子过去,花宁眼神惊恐地看她:“你想干什么!” 关好狰狞一笑,举起了沙包大拳头,形如恶鬼:“当然是打掉这个孽种啦!” “啊啊啊!!!”花宁拔腿就跑:“不许伤害我的孩子!!” 关好:“……” 关好悻悻皱鼻:“通过强迫手段得来的孩子,未来会变得不幸的。” 见主人没有追出来,花宁的脚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鼻子酸得厉害:这个男人,怎么能对她这么冷酷呢? 花宁委屈坏了,她不想让这个男人当她宝宝的爹了,可是她又很需要有一份糊口的工作。 走了两步,她又回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主人,只要你帮我,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关好:“……就算要你付出自己,也愿意?” 花宁死死的咬着唇,露出了被羞辱的神情,然后悲愤点头:“为了孩子,我愿意!” 关好就不明白了:“孩子总有爹的吧?你为什么不去找孩子的爹?” 听了这话,花宁很是复杂的摸着肚子,说:“孩子的爹死了。” 关好哦了一声:“那五两银子够不够?” 想到那个男人落魄的模样,花宁声音低低:“应当是够了。” 然后起身,伸手就解开了腰带,很是快速的脱着身上的衣裙。 关好:“????” 关好捂眼惊呼:“你在干什么!” “来人!快来人!把她给我带下去洗恭桶!!!” 刷恭桶?! 花宁愕然,不可置信道:“你怎么能让我去做这种事?!” 关好说:“怎么,你不能做吗?” 花宁:“……” “不是,你不是想让我伺候你吗?我都愿意牺牲自己的清白去伺候你,你……” 关好翻了个白眼,“你想得美!” “哦,我借你钱还得被你玷污清白是吧?回头你不还我钱我怎么说?回头你把孩子按我头上我怎么说?” 又想要钱又想要美男,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我,我不做!”花宁悲愤道。 关好冷漠说:“哦,那就没钱。” 花宁:“……” 花宁可耻的屈服了。 被攻略的王爷 让你别碰桌子上面你踏马…… 第110章 花宁本就怀了孕, 对各种气味很是敏感,眼下被打发来刷恭桶,当真叫一个苦不堪言。 可是…… 她伸手摸上了肚子, 可是为了宝宝,这个屈辱她能忍! 忙碌了一天,花宁拖着疲惫的身体往角房去, 见关好从外边买了一堆的东西回来,很是复杂的靠近。 “主人,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孩子, 请你保留一点善心, 不要对我恶意那么大, 好吗?” “好好好!”关好嫌弃的后退两步:“你活儿都干完了吧?干完了赶紧把自己洗干净。” 花宁见她这样, 忍不住又哭了, 心里委屈的不行,捂着脸转身就跑。 关好提醒:“你洗手了没啊就捂脸?对了,你既然干了这个活儿,往后厨房那边不许进去!” 花宁:“……” 花宁跑得更快了。 晚上躺在床上,关好戳系统:【任务完成没有啊?】 系统:【没有。】 关好:“????” 她都这么过分了,这个玛丽苏有必要这么执着自己吗? 关好不可置信道:“难道她非要把我祸害死才行?” 跟她的孩子爹一起相亲相爱就这么难吗? *** 抱着这个怨念, 关好进入了梦乡。 一夜过去,她想着自己毫无头绪的任务,瘫在床上不想起来。 就在这时, 外头叩叩声音响了起来,“道舟哥哥,起来了吗,要我伺候你穿衣吗?” 关好跟系统吐槽了一句:【要是回了现代, 也有小姐姐这么贴心伺候我就好了。】 随后就起了床。 费半天劲把脸洗干净,关好就这么胡子上滴着水开了门。 见了谢六娘奇怪的眼神,关好问:“你怎么这么看我?” 她打扮的很不错啊,这满脸的络腮胡,更是充满了男性的魅力。 谢六娘感觉自己的眼睛被辣到了,将头扭到了一边,勉强说:“道舟哥哥,我想请你去山上野炊,可以吗?” “对了,把那个叫做花宁的女人叫上可以吗?” 说到花宁,谢六娘的眉头皱了起来,感觉不太对劲。 按照道理来说,只要玛丽苏愿意,没有任何男人能拒绝玛丽苏的要求,尤其是原本的剧情中,陆道舟这会子早就对花宁爱得欲生欲死的了。 想到这里,谢六娘的眼神就有些探究,打算主动出手来试探:“我觉得她挺能吃苦的,把她带上做做杂活儿也行。” 关好无所谓:“行啊。” 谢六娘抿嘴:“她还有孩子呢,你不心疼吗?” 关好呵了一声:“又不是我的孩子,我为什么要心疼?” 谢六娘:“……” 不对! 这个男人不对! 谢六娘眼睛眯了起来,这个男人身上有古怪,她一定要探清他的底细! 谢六娘努力将自己的视线从那辣眼睛的胡子上挪开,盯着关好的双眼,声音中带了一□□惑:“道舟哥哥,你如今不拒绝我了是吗?” “这个再说吧。”关好咂咂嘴,很没品的捏了捏她的肩膀,“你一个大家小姐,千里迢迢的跟我来了这里,我哪里舍得再去拒绝你?” 主要是她也拒绝不了,只能试试看能不能把人恶心走了。 谢六娘主动靠近,柔若无骨的小手放在了关好的手腕上,上身越贴越近,吐气如兰:“哥哥,既然你不拒绝,那我们试试好不好?你说你喜欢男人,可我觉得,我比男人的妙处更多……” 关好:“????” 手臂上柔软贴过,关好头皮一阵发麻,再低头看向她那娇艳欲滴的双唇,内心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好在理智阻止了她犯错,她非常痛苦的把人撇开,坚定道:“不行,好男人就不能在婚前欺负女人。” 谢六娘感觉到了这个男人气息的不稳,勾唇笑:“那我们早日回京,让姑父给我们赐婚好不好?” 一句姑父,瞬间将关好心头的火给浇灭了。 她冷静下来,说:“哎,一想到你姑父是我皇兄,我这颗心就难以为你跳动了。” 谢六娘:“……” 谢六娘险些没绷住自己脸上的表情,内心同自己的系统破口大骂:【他妈的,这个狗男人是个弯的吧!】 她纵横攻略界这么多年,就没遇到过这么难搞的男人! 大多数攻略对象一开始都是对她不屑一顾,毕竟勾勾手指就上来的,也不会拒绝原主。 可是在她施展自己的魅力后,一个个都化身添狗,即便她脚踏N条船都毫不介意的! 想到这里,谢六娘花了最后一笔积分,兑换了欲望光环套在身上,再次贴了上去。 “道舟哥哥,我不信我比花宁差,你就要了我吧,我真的很喜欢你,你要了我吧!” 你要了我吧…… 要了我吧…… 关好被她勾搭的一愣一愣的,小兄弟都快爆炸了,可是纯女心态又让她心中一阵阵泛呕。 身体此时支配了大脑,关好觉得自己被这个该死的女人给拿捏住了,任由她扒自己的衣服且上下其手。 可是,就在谢六娘将自己扒干净打算强上之时,已经忍耐到临界点的关好再也把持不住,张嘴哇得一声,将隔夜饭都给吐了出来。 谢六娘:“……” 谢六娘:“????” 谢六娘:“!!!!!” 奇耻大辱!! “啊啊啊啊啊!!他妈的你这个狗男人我要杀了你啊啊啊啊啊!”谢六娘开始发疯。 倒是关好,听了这熟悉的国骂,眼睛眯了眯。 穿好衣裳后,她怀疑的目光在谢六娘的脸上扫过,一脚将人踹翻,问系统:【她有没有可能是穿越者?或者说如果跟我是同行,你能扫描出来吗?】 系统:【不能……】 关好:【……】要你何用! 即便没从系统那里得到答案,可关好想着谢六娘同原主记忆中不同的异常,至少能推断出她不是原主了。 不是穿越者就是重生者,且还有金手指。 眼前的浓雾拨开,关好瞬间就明白了自己出京时,为什么觉得谢六娘越来越美了,这要不是金手指的作用,她把自己脑袋割下来当球踢。 也幸好最后关头自己没忍住吐了出来,要不然真叫一个女人给强了,她怕是会哭死。 又看了一眼被她踩在脚下还在怒骂不休的谢六娘,关好心里补了一句:【就算有金手指,也点在她的绝世美貌上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庆幸自己当初随机到了李元霸的技能,这要是也来个绝世美貌……关好打了个哆嗦。 美貌对男人来说才是利器,可这项利器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甚是鸡肋,还有可能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陆道舟,你放开我!”谢六娘此时已被气红了眼,嗔怒不已:“你怎么能这么羞辱我!” 关好脚下用力,将她死死的钉在地上:“我的女人,不可能这么不知廉耻的硬扑男人!我的道德水准要求还是很高的!” “你!”谢六娘努力的深呼吸,“你放开我,我不会冲动了。” 她又恢复了那镇定的模样,只脸上因为愤怒而出来的红晕,显得分外动人。 关好抬了腿,谢六娘狼狈的爬了起来,恨恨地看她一眼,而后甩袖走了。 关好摸了摸鼻子,找了毛巾将胡子上的水擦干,这才准备出门吃饭。 嗯,家里有个刷马桶的,厨娘的活儿又没人干了,还得叫看门大娘选个合适的回来。 走到半路,她感觉走路不太对,抬起脚看看,才发现鞋底子断了。 “估摸着方才踩人太用力了。” 关好挠挠头,打算回去换一双鞋。 屋门并没有关,她直接走了进去,却没想刚转过屏风,就见到了一双光溜溜的腿。 再往上瞧—— 哦豁,玛丽苏为什么在她的房间?! 不管是为什么,看到这事儿总该避嫌,却没想关好还没转身,花宁就举着手里的马桶刷砸了过来,怒道:“你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坏!你竟然偷看了我的身子,我,我要报官!” 见关好躲过,她提起裤子就过来,举着小粉拳就往关好身上砸:“你太过分了,竟然偷看我,我可是女儿家呀!” 关好:“????” 关好简直无语,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脑子有问题就去治!” “你才有问题!”花宁气怒不已,“你怎么随便进房间!不知道敲门的吗!还有女孩儿方便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偷看!” 关好:“……” 关好抬手又给了她一巴掌,嗤笑不已:“你搁我这儿装什么纯洁姑娘呢?这是我的房间!谁允许你在我房间脱裤子的?脱了……” 我凑! 关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脑袋方面的疾病?踏马的你找不着外面的茅厕吗?跑我房间上厕所干什么!” 虽然她恭桶放着就是一个摆设,可被人莫名奇妙的进屋上了个厕所也很恶心的啊! 听了这话,花宁眨了眨自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面上带着心虚:“那,那是你让我做刷恭桶的活儿的!” 她似乎理直气壮起来:“反正都是我在刷,那我过来取恭桶的时候肚子不舒服,方便一下又怎么了!” “再说了,我还没有开始方便你就冲进来了!” 说到这里,花宁似乎很委屈:“我什么都没干呢,你就打我,你太过分了!” 关好:“……” 关好无了个大语,冷漠道:“我一般不起夜,我的房里不用你管,再有下次,我直接把你扔出去,你的死活也跟我无关。” 听了这话,花宁瞬间炸毛,难以理解的看着关好:“是你让我干这个活儿的!现在你又不让我进你的房间,还打了我,羞辱了我,难道你对我就没个说法吗?”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呀!我只是听你的话在干活儿,我都这么努力这么委屈了,为什么还要遭受这些呀!”花宁捂脸痛哭,不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明明她这一路走来,认识的人都很善良很美好,除了一些女人因为嫉妒她们的男人对自己好而欺负她,别的人真的都很好的啊! 想到这个男人的冷酷无情,花宁觉得世间还是多一点美好好,便下定决心,一定要用自己的耐心感化这个男人! 就算他不愿意当宝宝的爹,可她是个好女人,要用自己的善良和爱来感化他,让世间再多一个好人! 关好冷眼看她哭,换了鞋子后,直接拎着她后衣领把人拖了出来,冷笑不已:“做人还是要点脸的好,你要钱,我要你干活儿,这很公平。” “而且我只是让你干活儿,让你在雇主房里脱裤子解决身体需求了?” 她俯下身,拍拍花宁的脸:“再有下次,我用针把你嘴巴给缝上,省得你再来恶心我。” 花宁被吓得跌坐在地,五个月的肚子却是坚硬如铁,任由它老娘如何折腾,偏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见那个冷酷的男人走了,花宁摸了摸心口,微微泛酸:“明明他对我是如此的不屑一顾,可我这颗心,为什么就是要为他跳动呢……” 她眼泪落了下来,“你既无情,我便也不会纠缠,只我的宝宝需要一个安宁的地方,我便是为了宝宝,也要感化你那冷硬的心。” 没走多远听到这话的关好:“……” 关好嘴角抽了抽,转身吩咐门房大娘:“咱家里的杂活儿都叫她去做,省得刷完恭桶就没事找事。” “对了,厨房的活儿不许她动。” 给自己减轻任务的事情,门房大娘自然很是喜欢。 所以当花宁刷完家里连同她自己的在内的两个恭桶之后,就被看门大娘喊去干家里除了厨房以外的杂活儿。 还说是主人吩咐的。 花宁:“……” 委屈痛苦的泪水一缸一缸的往肚子里咽。 *** 关好懒得搭理她。 吃过早饭回来,她就进了书房,开始绘制边城外的地形图。 她出去的时候,认识了边城的守城将领刘将军,互相通了身份之后,看着那中年汉子沧桑的面容还是挺不忍的。 又想着自己有些本事在身,便是在外遇到一些外族,也能有保全自身的能力。 外族每当秋冬来临便会来边城劫掠,城内的还好,可城外混居的地方也是有百姓的,年年苦不堪言。 偏他们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再加上刘将军有意帮助那些人,关好便琢磨着将自己去过的地方绘制下来,地图交给刘将军,也算是自己尽一份心了。 至于外族同本朝的大融合……如今民智开化,不是她当皇帝那会子的奇葩造反路了,暂时掺合不来。 她进书房的时候,收拾了心情的谢六娘也跟进来,非要来个什么红袖添香。 关好无所谓,给她画了个地方,要求她不能越过自己这边的这条线,其他的她爱干啥干啥去。 反正她注意力集中的时候,外界几乎难以打扰到她。 谢六娘见关好果真一心扑在书桌上,对自己视而不见,便气的出去买了好些东西,打算长久坚守,就不信撬不开这块死蚌壳! 关好知道她出去了,也知道花宁提着水进来了,便没多在乎。 只跟花宁说:“不许碰我桌上的东西,别的地方你随便擦。” 听了这话,花宁咬唇,缓缓跪在地上,开始用抹布一块一块的擦着地板。 偷瞄一眼的关好:“????” 这踏马是什么操作? 见她挺着大肚子那副自虐的样儿,关好忍不住多嘴:“不用这样擦地!” 花宁委委屈屈的:“我不能白拿你的银子!” 关好:“……随你。” 她低头,继续画图,还标注尺寸线。 就没想到,一副山地图刚画完,突然砰的一声,一个重物直直的落在了裆下。 关好被吓得一哆嗦,下意识的收腿,却没想夹到了一块抹布。 关好一脸懵逼:“什么玩意儿?” 就在这时,花宁满脸复杂的从桌下抬起了头,眼中满是羞意:“你,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 关好:“……” 关好低头,看着再次苏醒的兄弟,又看看花宁抓着抹布的手,直接额间青筋猛跳,破口大骂:“你特娘的是不是真的有病啊!” 让你打扫你非跪着擦地! 让你别碰桌子上面你踏马的就钻我桌子底下! 这踏马也就算了! 你手往哪儿伸呢! 花宁被骂的缩了一下脖子,泪水又开始打转:“我,我擦了桌子腿儿,起身的时候猛了,没注意撞了头,然后没跪稳就往前扑了一下……” 关好:“……” 懂,玛丽苏的万金油套路。 迷糊小娇妻人设,走路都能左脚踩右脚,擦桌子擦到男人腿上什么的,完全就是基操。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10-120 第111章 “你们在干什么!”谢六娘手里拿着一堆东西, 站在门口怒气冲冲道。 “姓花的,你要点脸行不行,蹲男人腿边干什么!”谢六娘将手中的东西扔到了软榻上, 看着花宁:“好你个小贱人,竟然趁我不在去勾搭我的男人!” 花宁摇头,双手撑在地上使劲的后退, 无助道:“六姑娘,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她挺着肚子很是可怜,艰难的翻转身子跪了下来:“六姑娘, 你放过我吧, 我知道自己卑贱配不上主人, 我真的不敢跟你抢主人的呀……” 关好:“????” 谢六娘:“????” 谢六娘险些绷不住表情:“你给我起来, 我又没要你跪!” 他妈的你大着个肚子这样, 陆道舟不以为我有多丧心病狂啊! 闻言,花宁身子一颤,砰砰砰的磕起了头,没一会儿额头就红肿了:“六姑娘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 关好:“……” 关好险些没忍住笑出声来,如果说谢六娘缠人很让人想痛殴她一顿的话, 那么花宁这种听不懂人话,喜欢自导自演,还特别沉浸在其中的, 就会让人有一种跟世界同归于尽的想法。 谢六娘牙齿咬得咯咯响,“你给我起来,我不会杀你!” 她就算会杀人,也不会杀玛丽苏的! 这种生物就是要自己把自己搞得极其悲惨, 然后在最后的生命关头,引来各种各样的男人来营救。 她还没脑残到想要弄死她,然后加快陆道舟被迷惑的程度。 “可是……”花宁抬起头,怯怯道:“可是六姑娘真的原谅我和主人之间的事了吗?” 关好:“????” 我们之间……有什么吗? 谢六娘:“????” 他妈的白莲都是贱人! 谢六娘气得翻白眼,她做女配攻略任务这么多年,最讨厌的就是各种各样的白莲和绿茶而不自知。 这要是原主在这里,听了这话不得气疯了,然后不停走在欺负玛丽苏接着被玛丽苏打脸的路上啊? “原谅了原谅了!” “可是……” 关好受不了她俩这弱智的对话,立刻打断了,说:“行了,你出去,往后我的卧室还有书房,你都不准进来,我在不在的,也不允许你进来。” 花宁听了这话,嘴一瘪,可怜巴巴的,费力的,跌跌撞撞的拎着水桶出去了。 结果刚跨过门槛,就是一声娇呼:“哎呀!” 水桶掉了,人跌了,水也撒了一地。 关好:“……” 干啥啥不成,为啥霸总们都喜欢这一款的迷糊小娇妻。 系统冷笑:【霸总只需要娇妻吃吃喝喝睡睡就行了,还能生天才萌宝!】 哪像你,让娇妻刷马桶! 关好:【……】 花宁转头,求助的眼神落在了关好的身上。 关好:“……” 谢六娘冷哼一声,啪一下甩上了门。 不会儿,门外响起了抽泣的声音。 屋内的两人:“……” 啊!玛丽苏款的迷糊娇妻毁灭吧! *** 地图画好后,关好将所有东西都收起来,一些有用的草稿放在空间,没用的就直接烧掉。 毕竟家里有个疑似穿越女或者重生女的在,还有一个玛丽苏娇妻,万一娇妻为了官配无意中发现了地形图,那才叫为人做嫁衣。 出了门,将地形图交给了刘将军,关好就没打算那么早回家。 想着天气还早,便打算去城外转转,城外也有几座不错的山,上头还有些野生的果树,爬爬山还能锻炼身体。 就没想到,她刚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前边儿的拐角处却有一个人影直直的往她身上倒。 关好下意识的伸手接,待双眼碰到那一双小鹿般的眼神时,她直接吧嗒一下,把人扔在了地上。 “啊呀!”一声,小鹿的主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痛苦的皱起了眉头,很是幽怨的眼神就落在了关好的身上。 关好回头看看山脚,也是很纳闷了,这玛丽苏就没觉得自己身上很奇怪吗? 她一个孕妇,挺着个肚子到处乱颠一点问题都没有,现在还能爬山,摔了个屁股蹲也没事? 这怀得哪里是孩子呀,是铁蛋吧! “你怎么在这里?”关好瞄了一眼她的肚子,有种想要擂一拳的冲动,好在理智压制了这股冲动。 花宁捂着肚子起来,双手揉着屁股,鼻子又开始酸了,说:“我听说这山上的寺庙很是灵验,就想着来向菩萨祈祷,愿主人你身体安康。” 关好:“……” 关好突然问:“你肚子几个月了?” 花宁啊了一声,没想到被问起这个话题,便笑声说:“我,我也记不清了,不过差不多该有六七个月了吧。” 关好突然想起这个孩子是在王府出生的,且一出生就有了王府世子的名头,如今自己没有和花宁在一起……她饶有兴趣的观察了花宁的肚子几眼,戳了系统。 七个月了哎! 花宁和原主在一起的时候很能作的,那娃好像是六个多月不到七个月的时候生的,那么现在…… 【你说,这娃这么坚强,那没有王府世子的身份,它会怎么样?】 【或者说,它还会出生吗?】 毕竟是打着花宁打着为夫报仇的牌坊。 系统:【……】 系统兴奋起来:【虽然我没什么用,但我可以见证哪吒传奇!】 关好:【……呸!它凭啥跟哪吒比!】 想到这里,关好的良心开始生长,咳嗽一声,说:“你肚子没什么问题吧?你不去找孩子的爹,以后它出生了,要怎么成长呢?” 花宁脸上闪着母性光辉,说:“它是我一个人的孩子,有我在,就完全够了。” 关好点点头:“那你努力。”说完,她继续往山上去走。 花宁:“????” “主人,你难道是有什么想法吗?”花宁小跑着跟了上来,“其实我看出你不喜欢六姑娘了,如果,如果主人愿意当我名义上孩子的父亲,我愿意跟主人当契约夫妻,也好叫六姑娘死心,不再缠着主人。” 关好:“……” 关好都乐了,问系统:【这玛丽苏的行为逻辑,到底是谁灌输给她的?】 这是看她死活不接茬,不愿意当便宜爹,所以又找了个听上去好像有点道理的理由来了? 关好继续往前走,顺嘴回她:“哦,那没必要。” 花宁咬咬唇,继续跟:“我不要任何好处,等你以后有了真心疼爱的女人,我愿意自动退出,也会说明孩子不是你的。” 关好犯了个白眼,回头看她:“那我干啥费这个劲?我直接找个女人成亲不就行了?我看谢六就不错。” 花宁赶紧说:“可是你不爱她呀!没有爱情的婚姻跟坟墓有什么区别!” 关好呵呵一笑:“没关系,人总归是要死的,早进坟墓和晚进坟墓也什么区别。再说了,我不爱谢六,也不爱你呀!” “跟你假成婚,我没有好处不说,以后还有一身的麻烦。” 花宁是第一次享受这个男人的耐心,不由感动:“你今天跟我说这么多话,可见还是善良的,那么这么善良的你,我又怎么忍心看你被坟墓掩盖呢?” “不行,我一定要拯救你!” 关好:“……” 那我真是谢谢你了嗳! “再哔哔我抽你!” 花宁吓得脚步一顿,旋即坚强起来:“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辜的人一辈子凄苦!” 关好:“……” 我有钱有闲的,凄苦什么呀! 她动了动手腕,抬手就是啪啪两下:“我警告过你了,留下可以,再用你那副恶心人的姿态来对着我,我就继续抽你!” 花宁:“……” 花宁抽噎一声,哭道:“你为何如此不识好心人!” 关好:“……” 关好又是一巴掌。 “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踏进火坑的!” “啪!” “你就算打死我,我也要坚持!” “啪啪啪啪!” “你,我,我不会放弃的!” “啪啪啪啪啪啪啪!” “我……” 关好停手,跟系统吐槽:【玛丽苏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神奇物种啊!】 系统:【我也不造啊!】 一人一统,一边吐槽一边走远了。 原地的花宁则是无助的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呜呜哭泣:“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理解我呢……” *** 玛丽苏是不可能出现意外的,关好压根就不担心她。 回了家,见家中颇为安静,她觉得有些不对,转了一圈后才发现是谢六娘不见了。 问了门房大娘,待得到六姑娘下午的时候收拾了东西,说是回京后,关好高兴地吹了一声口哨。 管她穿越还是重生了,不缠着她就很好。 家里少了一个时不时就惦记她贞操的人,关好觉得自己轻松多了。 虽然面对玛丽苏的时候,兄弟还是不听话,时常处于要爆炸状态,可站立习惯了,关好也就不去管它。 反正自己能控制,不像谢六娘在的时候,大脑的指挥使位置压根就不管用。 就在她吃晚饭的时候,花宁依旧美好得像朵花儿一样走了进来。 关好:“????” 哦凑!我没看错吧! 这过去顶多四个小时吧?这猪头脸就这么恢复如初了? 关好有些痴呆的看着花宁,话说,她自己就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花宁感觉主人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顿觉脸上一阵阵发烫,心口咚咚跳得厉害。 她心中紧张,手心出汗,勇敢的抬起头,磕磕巴巴的说:“主、主人,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关好收回了视线,干巴巴的:“哦,觉得你脸皮子不错。” 铁锅都没你抗揍。 花宁:“!!!!” 花宁双颊爆红:“哦,哦,谢谢……” 关好摆摆手,“不客气。” “对了,你孩子爹在哪里你知道吗?” 花宁不想说这个,“他没了。” 那个男人被自己撵走了,就当他死了吧,反正孩子是她一个人的。 关好哦了一声:“行了,我要吃饭了,你先回去吧。” 见主人没有留自己一起用饭,花宁颇为失望的摸着肚子去了角房。 只刚一进去,就被屋内的黑影吓了一跳,“你!” “女人,你竟然敢逃离我的身边?”一道邪魅狂狷的声音响了起来。 花宁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怒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我,我的清白身子给了你,这难道还不够吗?你就不能让我好好的过安宁的日子吗?” 男人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你有了我的孩子,我绝对不会让别的男人养我的女人和孩子的。” 听了这话,花宁心酸的眼泪落了下来,“孩子不是你的,是我的主人的。” “他敢!”男人森冷的目光扫向窗外,“我会带你走的!” 虽然他的眼睛打小儿就无法夜视,可他这几日已经摸清了那个男人屋中的布局,不怕弄不死他! 紧接着身影一展,消失在了原地- 吃完饭,关好闲得无聊,就跟系统斗小珠子玩儿。 系统虽然不能出来,可关好用左手替代它,也当是训练自己双手的灵活度了。 突然,一个小珠子滚在了床底。 关好想着那是自己最喜欢的姨妈色小珠子,抬手便将床给挪走,准备将小珠子捡回来。 却没想床一挪开,底下竟然是老大一个板板,敲了敲,底下是空的! “咦?” 她掀开一点板子,当闻到一股恶臭后,瞬间捂住的鼻子:“天呐,我这几天是睡在化粪池上的吗!” 怎么这么臭! 那板子很薄,关好直接换了个房间,压根就不想留下来吸毒气,打算明天找人来看看。 深夜。 一道黑影悄然破窗而入,他直接循着记忆中的方向,大头朝下,狠狠的劈砍! 咔嚓—— 一股浓郁的臭气飘出,某不知姓名的山贼头子直直的掉了下去。 被攻略的王爷【完】 新世界,被蒙蔽的…… 第112章 天微亮的时候, 一个黑漆漆的人影从坑洞爬了上来。 此时,正在另一间房间睡觉的关好全然无知。 等天亮,关好伸了个懒腰出门, 心说不愧是谢六娘睡过的房间,这小姐姐待过的地方就是香啊! 就在她准备叫人上早饭的时候,花宁不知打哪儿突然窜了出来, 一身的臭气,说:“主人,你给我一些钱好不好?” 嗯?大早上的就要钱,太不吉利了吧? 关好嫌弃她味道难闻, 赶忙躲了两步, 花宁直接就是膝盖跪地, 哭道:“你别拒绝我,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如果不找你,我真的不知道谁还能帮助我!” “你先说说看。”关好看她。 “可以给我五十,不!五百两吗?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银子!”花宁眼睛都肿了,面上满是惊慌和担忧。 “只要你能给我五百两银子,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关好:“……” “我让你别跟我要银子。” “求求你,不要这么狠心好吗?”花宁无助道:“有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受了重伤, 我必须要救他!” 关好:“……” 你还有很重要的人? 难道是山贼头子? 可你不是一天到晚都围着我转的吗,什么时候见到山贼头子了? 想到原主给山贼头子养孩子女人,最后老家还给人掏了, 关好果断拒绝:“不给!借也不借!” “求求你,不要这么残忍好吗?这么尊贵的你,怎么能拒绝这么弱小的我的请求呢?我不是白要你的钱,我是借钱, 我真的会还你的!” 花宁哭得站立不住,挺着的肚子似乎更加脆弱。 “主人,你是我的主人,我是你的人,你怎么忍心看我这样?” “忍心。”关好指着大门口:“门在那边,出去,你现在被解雇了。” 花宁:“……” 花宁不愿意走,她不知道找谁来求助,可关好压根就不在乎她的感受,“你走不走?不走我直接把你扔出去,对了,你还有行囊是吧,我一起卷起来给你扔走。” 想到屋里的那个男人,花宁的目光就带了些恨意:“我自己走!” 如果叫这个狠心的男人发现,那孩子的爹,怕是性命不保! 花宁恨恨地甩开了她的手,大踏步往角房去。 关好觉得莫名奇妙,也不想搭理她,就在这时,系统突然提示:【任务完成一半。】 关好:【????】 怎么还有完成一半的? 她将视线落在花宁的方向,【这一半难道在她的身上?】 那还有一半呢?谢六娘? 要真是这样就麻烦了,谢六娘肯定不是土著了。 是不是的,既然目标是她,那总归还是要来的,反正现在弄走一个花宁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至于这位跟她的山贼头子去哪里爱死爱活的,那关好就管不着了。 *** 过了两个月,关好将所有地形图都绘制完成。 琢磨着这个地方不用待了,她便打算换一个地方耍耍。 就没想,她还没来得及出城门,圣旨就到了。 嗯,赐婚圣旨,她跟谢六娘。 传旨的太监说:“王爷,皇上有令,请您同谢六姑娘就在这边城成婚,越快越好,最好接到圣旨的三日内就成婚。” 关好:“……” 我皇兄这脑子没救了! 关好现在认为谢六娘是穿越者,甚至任务者的可能性更大了。 毕竟重生的人,尤其是土著,就算心性有所转变,也还是符合大社会环境主流的。 而像谢六娘这样的,敢于在没名没分的时候住在拒绝自己的男人家里,还千里迢迢追到边城,主动扒衣服之类的行为,绝对不会是土著所有。 再有——她将视线落在了圣旨上。 谢六娘又不是玛丽苏,怎么也不可能有这个能耐,除非她像小说里说得那样,有什么道具辅助。 系统对于她的脑洞,直接打出了一行666。 面对谢六娘势在必得的目光,关好叹口气,问系统:【原主呢?】 【他投胎去了,只是不甘心自己被女人给霸占了,所以丢下任务就走,甚至都不在乎任务是否能完成。】 关好:【……】 关好嘴角抽了抽:【那确实是挺佛的。】 她笑了笑,接过了圣旨:“公公一路过来辛苦了,这是本王的一点心意,还望公公回去给捎两句问候的话。” 荷包里是厚厚一沓的银票,那太监高兴坏了:“奴才多谢王爷厚赏。” 关好看向谢六娘:“六娘辛苦,竟然为我们求来了一个正经的名分。” 等着吧小苟日的,让你日到就算我输! 谢六娘美目含俏:“道舟哥哥,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嫁给你了。” 等着吧狗男人,等老娘睡到了你,让系统将你气运夺走,老娘一定把你卖到最低贱的窑子里! 关好:“我也是我也是。” 谢六娘:“那就快些准备婚礼吧。” 二人相视一笑,眼中火花闪现。 *** 三日后,大婚夜。 关好脚步虚浮的进了婚房,没有丝毫犹豫,掀开了盖头:“王妃,该喝交杯酒了。” 谢六娘眼中满是野心和期待,眼神挑剔的打量着关好:“王爷,今夜可是我们的大好日子。” 今夜你完蛋了狗男人! 关好脸色有些白:“是啊,那就来吧。” 今晚我兄弟能诈尸,我就表演倒立拉稀! 视线再次那么一触碰,火花呲啦,噼里啪啦。 等红帐放下,衣衫减退,床上突然传出一声尖叫:“陆道舟!!!!” “他妈的你鸟呢!” “你鸟呢!你鸟哪儿去了啊啊啊啊!!!” “陆道舟你该死啊啊啊啊!!” 谢六娘披头散发的被从床上踹了下来,想到自己吸了无数气运之子的气运,要不是上个修仙界被对手打成重伤花了许多积分,这个世界怎么也不会如此被动—— 现在还倒欠系统许多——谢六娘吓得抖了起来。 女配攻略系统提示:【请任务者三秒内同目标建立亲密关系,否则将被抹杀。】 【3,2,1!】 【建立失败,任务者抹杀。】 关好在床上伸着腿,脚还没收回来,就眼睁睁的看着谢六娘跟被橡皮擦擦过似的,整个人消失在了原地。 关好:【……】 麻了,新婚夜死了老婆,京里的老丈人一家能放过她吗? 不过眼下这个不是她需要关注的,因为就在她要收腿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滴,男配攻略系统已启动,任务者陆道舟,请问你想要和男配攻略系统绑定吗?】 关好:【……】 炮灰系统:【……】 系统嗷呜一声冲了上去:【苟日的,又想跟我抢任务者!】 关好也骂骂咧咧的倒在地上,灵魂上去一起干:【什么攻略不攻略,手段下作,一看就不是好统!】 系统用力点头:【坏统!】 *** 一人一统,自然干得过攻略系统。 更何况这玩意儿还是个黑户。 将攻略系统上报回收之后,系统美滋滋的说:【任务者,任务完成啦!】 关好也喜滋滋的,不过想到谢六娘已经噶了,她只能打着游山玩水的幌子在外头苟了两年。 在游玩途中,她去了一座山崖,然后“夫妻二人”不慎掉落山崖,双双落水身亡。 给自己选择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挖了个坑,关好将自己埋了进去,表情安详的呼叫系统:【把我抽出去】。 这个世界没啥意思,尤其是玛丽苏还活着,她一点都不想留下来继续活。 再加上原主也没有什么惦记的人或者关系亲近的亲属,噶了也就噶了,走得一身轻松毫无负担。 *** 系统高兴的说:“这次有两千,有一千是回收攻略系统奖励的!” 关好美滋滋的:“那我就是一万四了!还有六千的能量点就能复活了!” “进行下一个任务!” *** 再次睁开眼,关好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手上满是粗糙的老茧。 又摸了摸脸,皮肤不算顶好,但许是原主日常还算是精心,脸上的皮肤摸着年纪不是很大。 床上这个落地点就很好,她顺势闭了眼睛,接受原主的记忆。 原主韩玉,是韩家的韩老太用一麻袋的红薯给儿子换回来的童养媳。 当年景国旱灾,韩玉跟着一家子逃难到了松山县,因着全家孤苦无依,夫妻俩便将女儿抵给了赶集的韩老太带回家做童养媳。 好赖能活命,比卖到不知哪里的脏地方要强。 原主就这么跟着韩老太到了韩家,成为了韩君言的小媳妇,并被取名为韩玉。 等长到了十八岁,原主同比她小两岁的韩君言成了婚。 自觉完成了人生大事,韩君言就突然开窍说想要读书,然后撇下老父母和妻子,说要去外头求学,为韩家光宗耀祖。 然后一去不复返,且带走了家中所有银钱。 韩父韩母的想法就是儿子在外头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家里反正有儿媳妇伺候,所以让儿子不用担心,尽情的在外头读书长出息。 偏人一走,原主就怀孕了,然后原主带着孩子辛辛苦苦的下地干活儿,养孩子,养公婆,过着苦逼的日子。 其实干活儿这事儿原主自从来到韩家已经过习惯了,她感念韩家人给她一口饭吃,日日抢着干活儿,把自己当成骡子和马使,日夜不停歇。 可就是这样,出去的韩君言也没放过原主这个童养媳,当他在外头搭上了守寡的贵女时,迫不及待的让家中父母弄死了自己的孩子,然后无所依靠的韩玉就只能在老家守着公婆过日子。 当然,上述这一段话是关好根据原主命运进行的猜测。 因着没有孩子,公婆又难以相处,再加上几年后村里风言风语,说是丈夫在京城有了新欢,原主不到四十岁就抑郁而终。 她不知道孩子是怎么死的,关好却是能从蛛丝马迹中发现,原主的儿子的死和韩家父母有关系。 毕竟原主当时被婆婆支使着上山去砍柴,回来听儿子说奶奶让他洗冷水澡,还让他喝了许多冷水。 原主不会觉得婆婆能害亲孙子,只以为婆婆是懒,但关好可没有这个滤镜。 所以原主的想法很简单,她只想跟孩子好好过日子,好好的将孩子养大。 看完原主的记忆后,关好有点睡不住了,直接起来开门,把孩子从韩母的房间里偷了出来。 能给亲孙子大冬天的洗冷水澡,还让他喝凉水,关好对韩母的良心不抱有太多的期待。 *** 一夜过后,韩母在外头哐哐砸门:“玉娘,修文是不是在你这里?” 关好穿上衣裳去开门,说:“娘,你年纪大了,修文正是爱动的时候,我怕他吵到你休息。” 这个世界的女子地位有些低,且很严苛,如果她这个当娘的有不孝顺的名声,韩修文甚至都不能读书科举,连经商的资格都没有。 想到自己的金手指以后只能暗地里杀人越货……啊呸,暗地里敲板砖,关好也没什么失望的。 不就是孝顺吗? 这活儿她熟的很! 听到儿媳妇这么说,韩母的脸色略好了些:“好在你孝顺,不像君言,出去了好几年都不回来,你放心,你永远是我韩家的媳妇,娘把你当亲女儿看!” 关好就笑笑不说话。 原主就是因为婆婆这些洗脑的话,对韩家人掏心掏肺的,且她也不急着收拾这对老夫妻。 这个世界既然是看重孝道的,那等她想法子和离或者直接脱身后,他俩总会去找儿子,给韩君言添添麻烦也好。 就凭着这一家子自私的想法,想要跟那位守寡的贵女好好相处基本不可能。 乐子以后且有得瞧。 第113章 童养媳绝不认输 话说完, 韩母又看着儿媳:“不过你今日起来晚了,你也知道,我和你爹年纪大了, 君言在外头读书肯定辛苦,否则早就回来孝顺我们了,偏修文现在年纪又小……” 韩母语重心长道:“玉娘啊, 这个家里要靠你撑着的,你可一定要刚强一些,不能偷懒啊!” “否则修文如今能依靠谁去呢?” 关好认真听完,特别擅长自我检讨的样儿:“娘说得太对了, 修文得靠着我, 我不能偷懒!” “对了, 修文是男子, 以后也是要顶门立户的, 既然这样,那每日我出门的时候都要带着他,也好让他知道生活是如何的艰辛,不能叫他养成好逸恶劳的性子。” 看韩君言就知道他是怎么被养废的了,关好可不放心原主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给公婆养。 更别提还有随时丢掉小命的风险了。 韩母听了儿媳这话,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你是当娘的, 修文怎么养你说了算。” 不用她操劳才正好。 * 韩修文如今正三岁。 关好抱着他并没有什么费劲的,又往身上背了一个背篓,对着院子里晒太阳的韩母说:“娘, 家里柴禾暂时够用,我去山上挖一些野菜,要是能找到一些果子,也带回来给孩子甜甜嘴。” 韩母懒洋洋的摆手:“早去早回, 别在外头瞎溜达,赶紧的回来弄午饭给你爹吃。” 关好:“……” 关好颠了颠韩修文的小屁股,让他趴在自己肩膀上,轻声说:“娘带你找野果子吃去。” 她空间里倒是有一些吃的,可在经历过其他任务者后,关好并不敢在外人面前用空间,或者拿出不符合身份的东西。 毕竟任何人都有可能不是土著,小孩子也不例外,她压根就不想给自己的任务增添别的难度。 上了一趟山回来,天都暗了下来。 关好虽然不想败坏自己的名声,可她带着孩子呢,带着孩子什么意外都会有,赶不及回去做饭可跟不孝扯不上关系。 母子俩在山上逮了一只野鸡,她出门的时候背篓里面放了一个陶罐,正巧慢慢炖着喝鸡汤。 吃饱喝足后,关好叮嘱韩修文不要主动跟奶奶说他们在山上吃了什么,如果奶奶问,就说东西是娘准备的,他也不知道。 韩修文只是人小,又不是傻,自然知道奶奶跟娘比起来,哪个是真的对他好。 背篓里面放了些野梨子,关好抱着孩子下了山。 才走出山脚没多远,就见村里有个大娘迎面过来,见她在这儿,愣了一下,才赶紧说:“哎哟玉娘,你怎么在这儿啊!快些回去吧,我方才在你家门口看到有马车了,听说你男人叫人送信回来了!” 关好:“……” 这会子原主应该是中午做完饭就下地干活儿去了,完美错过简直。 关好脚步加快,想赶紧回去,看看是不是韩君言真的叫人送了信过来。 就没想她人刚在院门口露面,坐在堂屋吃石榴的韩父一下子就呛了起来,老头子咳得双眼通红,还使劲把一张好似信纸一样的东西往怀里塞。 “快!把这个藏好!” 韩母慌极了,听老头子的话将信纸塞好,然后使劲的给韩父捶着胸口。 就没想到,韩父也不知是急到了还是一口吃多了,硬是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咽了气。 关好:“……” 听着韩母的哭声,关好拧了一把大腿,眼泪也掉了下来。 踏马的太搞笑了。 吃石榴把自己给吃死了,这死法可真别致。 嗳,不对,漠山村可没人家种石榴,就是整个松山县,也没有石榴卖的! 那么问题来了,石榴哪儿来的? 关好将视线落在韩父的胸口。 是夜,一道黑影悄然摸出了房门,见韩母哭得累了趴在那儿睡觉,黑影干起了摸尸的行当。 将信纸摸出来,关好也不急着看,反而是塞到了空间,这才轻轻推醒韩母:“娘,娘,你醒醒。” 韩母睡的迷迷糊糊的,被推醒后,想起老头子没了,瞬间就怒了:“你爹死了,你还想气死老娘不成!” 关好不在乎她的生气,只红着眼睛说:“娘,爹走了是咱们家的大事,君言他……不管书读了多少,都该回来的。” 听了这话,韩母瞬间一个激灵:“不行!” 君言正在接触的那个姑娘听说可是王府外孙女,虽然她守了寡,可人家身份贵重,要是回家来守孝,三年一过,人家贵女难不成还要陪着空等三年? 贵女不愁嫁,守寡的贵女也是如此。 见儿媳妇狐疑的目光扫了过来,韩母略有些心虚,说:“君言是读书人,本就是为了家里的前程出去辛苦的,如今他爹……你是君言的媳妇,给他爹披麻戴孝也是应当,他……就不用回来了。” 关好嘴角抽抽:“生父亡故,君言身为人子,若是不回来,怕是名声不好。” 说到名声,韩母脸色阴沉一瞬,随即说:“这事儿是我这个当娘的决定的,事后就是有人知道,君言也属不知者无罪,同他无关。” 关好耸耸肩,没再说什么。 倒是韩母,因着怕停灵太久叫人打听儿子为什么没回来,不过两日,就急急的把丈夫给葬了下去。 外人若有问起,韩母便主动说是老头子临死遗言,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打搅到儿子的前程,亡父的一片拳拳爱子子心,旁人便是听了,也难免动容,说两句不容易。 关好并没有打算在这上头败坏韩君言的名声,他这里头名声坏了,韩修文也要受到影响。 况且渣男都能干出停妻另娶的事情,就别指望他对这种名声有多看重了,更别提身后还有韩母这个当亲娘的背书。 反正收拾渣男的法子多得是。 * 韩父一下葬,韩母就提不起精神来,日日躺床上歇着。 时下守孝不能食荤,其实只需要一个月就行。 关好没有为了韩父虐待自己的意思,韩修文还小,不记事,关好虽明面上没有给他吃肉食,但一些汤啊之类的,也很有营养,倒是不耽误什么。 忙碌了一天,夜里回了房后,关好哄睡了韩修文,这才对着烛光将信纸拿出来看。 看完后,她人都傻了。 韩君言可真不是个东西呀! 上头说了,他在京城认识了康王寡居的外孙女明问雪,又说自己读书上不大有才能,若是有康王府相助,定能在京中一展抱负,让韩家改换门庭云云。 还说他隐瞒了自己已有妻室的事情,怨家中当初着急给他和童养媳去衙门签了婚书,导致他如今成了二婚。 又说明问雪对他甚是有情,他打算尽早生米煮成熟饭,让家中这段时日解决妻子,言说可以卖去那见不得人的地方,换了钱来,也好叫父母在家中享受,日后等明问雪知道真相,怕是也不会多生波折。 顺便再让家里给点钱,说当年给的钱这三年读书都用完了,现在追求贵女不能小气,等以后娶了贵女,荣华富贵不在话下。 关好:“……” 韩父韩母应当是不知道韩君言的落脚点的,那韩君言自然也不知道家中妻子还给他生了个儿子。 如此一来,原主能在公婆身边多年,想来是公婆起了私心,一方面想要讨好新儿媳,所以害了孙子,一方面又担心贵女儿媳不愿意伺候他们两老,所以将没有依靠的原主留下,继续伺候他们。 看完后,关好本打算将信纸烧了,一想以后还可能用得着,便就将信纸塞在了空间。 想着韩君言想要出手阔绰的泡妞,关好垂下眼,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等天亮,她做好了早饭,端到了韩母的床前,忧心忡忡的:“娘,爹已经不在了,你可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子,我看你最近苍老了许多。” “人生在世,还有什么比你自己更重要的呢?” “君言在外头虽然辛苦,可他已经是个成人了,也已经当了父亲,该学会立业了,倒是你,辛苦一辈子,合该享福啊!” “可是家中银钱……没几个,儿媳没有本事,不能买些贵重药材给娘你补身子……偏我们两个女流带着幼童……” “时日一长,许是保不住田地的。” 韩母觉得儿媳劝自己保重身体的话很有道理,又听到后面,当即吓得心中发颤,说:“去,去找村长来,就说我要卖了田地上京寻子!” 玉娘说的对,她们两个女流留着田地也守不住,倒不如卖了银钱攒在手里,再上京去找儿子作为依靠。 至于玉娘……韩母一点都不在乎这个儿媳妇会给儿子的前程造成多么大的困扰。 老头子会担心贵女生气,可她更担心的是贵女不伺候婆婆! 且行且看,留着玉娘还能在路上伺候自己,要是现在把玉娘卖了,那自己不是更没人依靠了? 过了半月,家中田地连同屋宅都给卖了去。 韩母不舍的看着老宅,“这要是君言回来,怕是找不着家的。” 关好就说:“咱们都要去找他了,上回君言来了信,不是告诉你们他在哪儿吗?” “对了娘,君言的信呢,我能看看吗?” 韩母面色有些不自然:“君言人没回来尽孝,我总要给你爹留点念想,那信……已经跟着你爹一起下葬了。” 关好哦了一声,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抱着韩父的灵位上了驴车。 韩母上了车后,滴了两滴泪,将孙子和牌位接过来:“走吧,你赶车,我照顾孩子。” 三人便就这么骑着小毛驴,一路得得得得往京城的方向去。 * 关好一路上琢磨着到了京城后,得赶紧把这婚姻关系解除了才是。 只有俩人不是夫妻了,且孩子还跟着她,她才好对韩君言下手。 毕竟韩君言名声要是坏了,韩修文也落不着好。 关于孩子抚养权这事,关好觉得不用担心,那贵女肯定也不想当便宜娘,这事好说。 所以她得好生的把婆婆给小两口送去,再带着孩子独立出来,这样对韩君言下手就痛快多了。 虽然任务没有要求,但关好本着多年和奇葩打交道的经验来看,韩君言肯定要有小动作,所以早独立出来早有好处。 系统:【你可以搞坏他的名声,然后带着韩修文该换姓名。】 关好一边驾着小毛驴,一边翻白眼:【我费这劲?搞坏名声又不一定死,有的人觉得叫人身败名裂,在痛苦中活着就是最大的惩罚,我有时候也这么想。但是吧,这个过程太繁琐了,还是直接一点好。】 【原主的主要诉求拆分来看,大体是在儿子身上的。】 所以她的重心在韩修文身上,搞他爹就得暗地里搞,搞死拉倒,别白费这个功夫了。 系统哦了一声:【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关好纳闷:【你不是有时候不怎么出声的吗?】 系统:【啊?我程序里好像多了东西,你先忙着,我去杀杀毒。】 关好:【……】 关好对自己的复活路抱有深深的担忧- 韩母年纪大,赶路不能太急。 到了镇上的时候,关好下来备些食水,又定了客栈,打算休息一晚再赶路。 韩母面色疲惫,“这刚到镇上就这样,一路上京,还不知道要吃多少的苦。” 关好见她这样,心中一动:“反正娘手里有钱,不如咱们在镇上住下,再给君言送个信,往后他回来也比往村里去体面?” 韩母倒是很心动,只有些犹豫:“坐吃山空,咱们现在没地没房的……” 关好就说:“君言这些年肯定有大出息,咱们手里的银子就娘仨用,怎么也够两年了,两年还不够君言有出息的?” 韩母本就没什么大主意,听了这话也觉得意动。 是啊,过了两年,儿子别说是娶到了贵女,怕是贵女都给她生下了小孙孙,到时候她这个孤寡着的老婆子,不靠他们,还能靠谁去? 他们要是不管自己,那可是大不孝! 抱着这个想法,韩母一夜睡得很是香甜。 只第二日天还没亮,她就被一阵抽噎声吵醒。 韩母不耐得睁眼,就见儿媳妇在床头哭哭啼啼的,忍不住斥道:“大早上的天还没亮,你哭什么魂呢!” 关好呜呜两声:“娘,我听着你说梦话,说君言在京中有了新欢,还是什么王府的外孙女呜呜呜……” 韩母:“……” 韩母心中一惊,连忙否认:“你胡说什么!梦话怎能作准!” 关好红着眼睛,说:“娘就别瞒着我了,我小时候就到了韩家,这些年……如果君言有了旁人,我也不是不能容,可你梦话中说是京城贵女……” 她神情复杂,看着韩母:“贵女怎么可能做小呢?可我何其无辜,难不成要贬妻为妾?若是如此,衙门婚书在,怕是君言这辈子都不会有好前程。” 听了这话,韩母也慌了,“那你说如何?” 关好就说:“好赖我也给君言生了个儿子,娘,看在修文的份上,你代君言给我写一封休书,家中的银子你分我一两足以。我还年轻,能挣钱,孩子我也带走,想来贵女自己也会生的。” “如果家中没了我和修文,君言和贵女就会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你以后也能舒舒服服的当老封君。” 韩母听了这话,一点思考都不带有的:“行!不过修文也是我孙子,我给你二两,你拿着休书自行过活。” 玉娘说的对,贵女的脾气肯定不柔顺,先将家中事扯明白了,日后也好说出去。 至于说把玉娘卖了……韩母看了一眼在熟睡的大孙子,卖了玉娘,就得她照顾孙子,说不定贵女看她一个老婆子带着孩子过去是找麻烦的,肯定不会孝顺她! 这般一想,她便麻利的给了儿媳休书,又跟着去衙门将婚书消了,如此一来,关好彻底自由了。 她也没跟韩母翻脸,客客气气的帮她联系了去京城的商队,说:“娘,跟着商队安全些,银子你也别省,该花就花,落在自己身上才是实在的。” 关好本意就是想将韩家能花的银子都花光,花不到她身上也无所谓,反正等韩母到了京城,母子俩都手中无钱的情况下,且有得闹。 系统消灭了病毒后,又出现了:【这不是你的风格啊,按照你第一个世界的行事惯例,我以为你会把公婆收拾一顿。】 关好:【你以为我不想收拾?】 这穿越第一天就吓得公爹吃石榴呛死了,要不是韩母还需要人照顾,怕是这会子俩人已经开始斗智斗勇了。 【到底京城那个也算是我丈夫,我不得将家里唯一的老宝贝留给他?】 就韩母这样儿的,万一给收拾了个半残,回头熬不到京城,那不白瞎了。 【大不了回头有时间,我把母子俩大冬天拎到水潭里涮涮。】 系统:【……】 *** 没了韩母这个要人伺候的拖累,关好带着孩子很快就到了京城。 因着要养孩子,关好行事比较谨慎,并没有吊炸天的立刻买铺子做生意,只用银子租了一个小院子,琢磨着看能不能摆小摊儿做点吃食生意。 不过这个暂且不急,韩修文才三岁,不懂事的年纪,并不会计较家中银钱的来处。 因着一路上有些疲惫,关好第二日醒来的时候,韩修文已经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小呆毛开始对她发呆了。 她打了个哈欠,“醒了怎么不叫我。” 韩修文拍拍小脸:“娘觉觉,不吵娘觉觉。” 哎哟,这小娃儿比他爹讨喜多了! 她没大自己养过孩子,前边儿的任务虽然也有,但原主的条件足以让她请人带孩子,这倒是头一回自己亲手带。 京城繁华,街上有诸多女郎说笑行走,已婚妇人也有挎着篮子买菜的。 关好心说得亏没落到女人连门都不能出的地方。 她抱着儿子找了个小摊儿坐下,要了两碗馄饨,一边吃一边观察行人。 吃完饭后,关好又在附近转了几圈,待看完后,发现这吃食的生意不是很好做。 她是外来人口,在本地没有人脉,而做吃食生意的,便是小摊儿味道也很是不错,她还不至于自信到自己手艺能超脱食材的地步。 想到这里,她便又打探了附近的几家医馆,然后挑了一家口碑不错的上门自荐。 当然,是专看妇人病的。 和春堂的赵大夫命比较苦,年纪大把没了儿子和儿媳,只和一个小孙孙过活。 关好也是看重这一点不惹人闲话,这才过来的。 赵大夫看了一眼她的年纪,又见她怀里抱着个娃儿,没说什么,只让她过来,指着身前的一个老大娘,“把脉试试。” 大娘也不生气,反正人在医馆也出不了错,再说了,要是这边真能有个坐堂的女大夫,对她们这些人来说才叫有福气。 关好将手指搭在大娘的腕上,没一会儿就收了回来:“大娘生了八个孩子,宫体受损垂落,开了药后,还得推拿辅助,另外一些个妇人病需要禁房事,饮食也要调整。” 大娘也不害羞,她孙孙都有了,便说:“哎哟,这娘子说得真准,我确实生了八个孩子。” 赵大夫又拿了一本医书来考,关好自然一一对答。 过后,赵大夫说:“先留下一个月试试,开的方子需得我过目才行。” 那没问题的。 赵大夫又说:“我这边来的普通百姓多,偶尔的有三五个熟识的富商会介绍人过来,不知你可擅长妇人症候和保养?若是如此,待一个月后,我也好介绍病人给你。” 有些个妇人症候,他虽知道,可到底男女有别,不好太过唐突。 关好点头:“我不介意的,要是有男子,我也可以。” 赵大夫就委婉说:“你家小娃儿是个男子,不论是读书还是做甚,母亲还是要妥当些为好。” 关好:“……” 好吧,我听人劝。 关好摸了摸韩修文的脑袋,赵大夫就说:“我孙孙今年五岁,韩娘子你过来时,可将孩子放在后院,我孙孙比较稳重,俩人当个玩伴也不错。” 关好高兴道:“多谢赵大夫好心,正巧我也擅长孩童零嘴,回头我带些过来给赵小郎。” 这么说定后,关好就上街买了些面粉回去,又抱了个南瓜,打算给儿子烤点南瓜小饼干吃。 对了,还得搭个烤炉。 第二天,关好就带着新鲜出炉的小饼干,抱着儿子去了和春堂。 医馆从不缺病人,几个过来看病的男人见到一个女人抱着孩子进来,眼中鄙夷之色甚浓,但也没跟脑残似的到处喷人。 他们虽看不惯一个女人出没于男人常出之地,可他们家中也有老娘媳妇和闺女,医馆有个女大夫就挺好,至少家人受益。 但这不代表他们不嫌弃女大夫。 关好别说是没察觉到他们的眼神,就是察觉到了也无所谓,她就是来上班的,给钱就行,哪里管其他。 赵大夫分了她一张桌子,又在大堂边上分了一个小隔间,若是有女病患,便都分到关好那里去。 和春堂还有一个姓李的中年汉子当坐堂大夫,所以赵大夫这段时间就盯着关好,凡有开方,他都要看一遍。 他年纪大,女病患年纪也不小,都不怎么避讳她,反正年轻女子也很少来医馆,便是有些不爽利,也都是能熬就熬过去。 托上回那大娘的福,有人听说和春堂来了女大夫,不少人都过来瞧热闹。 反正和春堂把脉不要钱,所以也多的是人乐意过来瞧女大夫。 关好把脉一上午,净被病患问怎么怀娃了,她这儿硬是从自己打算的妇女保健门诊,转变成了不孕不育门诊。 医馆中午供应一顿饭,有赵大夫请的婆子专门烧了送来。 关好刚扒了两口饭,就有一个蒙面女郎走了进来,身边还有一个蒙面的好似丫鬟一样的女子。 见有病人来,关好便放下筷子。 那女郎进来后看了一圈,一个银锭子就这么扔了过来:“包场。” 医馆内三人:“……” 瞅着那是二十两的银锭子,李大夫麻溜的端着碗去了门外,一点都没有不高兴的意思。 反正都是午休时间,且新同僚要是发了大财,他怎么也能捞到一顿酒菜吃。 关好就看向赵大夫,赵大夫点头:“这位娘子,韩大夫刚来我医馆坐堂,不知老朽可能留下?” 那女郎看了一眼,勉强点头,身边的丫鬟说:“烦请赵大夫后院坐坐,待这位女大夫给我家姑娘诊过脉,若不合适,再请您过来。” 赵大夫起身去了后院。 那女郎并没有坐下,只问关好:“可有床榻?” 关好:“……只有一个供我休息的小榻,还未用过,姑娘若是不介意,可随我来这边耳房。” 等进了房,门一关,那女郎瞬间哼吟一声,往床上一趴,说:“快些帮我将东西掏出来,莫要损伤了我身子!” 关好:“????” 啥?你说啥?! 取、取哪儿?! 关好一脸的凌乱,就见那丫鬟熟练的掀开了女郎的裙子,并警告关好:“这位大夫,我家女郎身份贵重,希望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关好:“……” 看着半截苦瓜,关好汗毛炸了一下,尽量让声音没那么颤抖:“我知道,姑娘放心。” 哦凑! 幸好我不爱吃苦瓜,万岁! …… 一番艰苦斗争后,关好摆着一副苦瓜脸送这对主仆出门。 街边拐角处,一个熟悉的身影站立等待,见那女郎过去,忙伸手将人扶住,一脸关切的模样,瞧着就很是亲密。 关好:“……” 关好瞪大了眼睛,天喃! 孩儿他爹,这才三年不见,你就需要道具了吗?! 童养媳绝不认输 八百里加急你都敢拦?…… 第114章 蒙面女郎走后, 李大夫回到大堂,两个孩子也探头探脑的想出去玩耍。 关好将他们拦了回去,免得一个没注意跑远了不好找。 因着上班第一天给医馆赚来了二十两, 还是没有开药的情况下,赵大夫见她往外头张望,就心情很好的说:“你中午多歇一会儿, 咱们医馆里女病患并不是太多,若有人,我让她们等一等,或是下午来。” 关好心说这是什么神仙老板! 当下就道了声谢, 换下医馆的衣服后, 便抱着儿子往外走。 她这一路上也没有忘记对自己好点儿, 比原主一开始那面黄肌瘦的样儿丰盈了许多, 再加上有个孩子在手里, 她便是在路上走着,也不会引起旁人过多的关注。 出了门,她脚下加快,没一会儿就跟了上去。 前边儿的韩君言回头略扫了几眼,也没太在意,依旧扶着明问雪, 柔声细致:“你身体不舒服怎的不早说,若不是方才在街边见了你的马车,我都不知你竟然身体有恙。” 关好视线从孩子耳朵旁穿过, 落在了韩君言的脸上,心说这一个个渣男长的,还都是人模狗样的。 韩君言这张小脸颇为秀气,就是那种很奶很乖的感觉, 特别招姐姐们的喜欢。 她装作不经意的靠近,在一个摊子前挑着木簪子,明问雪和丫鬟也都没有认出她来。 明问雪笑得张扬:“不要担心我,不过是女儿家的一些小症候,不当紧的,你就不要问这么多了。” 关好:“……” 没毛病,确实是女儿家的一些小症候,男人也确实不适合问那么多。 关好将视线落在韩君言身上,明问雪这时已经开始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不是说要邀请我去茶楼谈诗说词的吗?时辰不早了,咱们这就去吧?” 想起茶楼那花费,韩君言手指紧了紧,体贴说:“你都去医馆了,我如何还要同你去茶楼耗神?倒不如我们去郊外走走,散散心?也省得困在方方正正的小屋子里难受。” “可是我现在就想在小屋子里待着,”方才经过了激烈的手段诊治,她这会子站着怕是会有所疏漏,自然是坐着舒服一些,“你难道不愿意请我去茶楼吗?” 韩君言心中一凛,眼神有些受伤:“我不过是为你好罢了,那便走吧,你喜欢的,我都愿意听你的。” 关好使劲的抿紧了嘴,险些没笑出来,这货怕不是没钱了吧? 韩修文见娘在这个摊子前一直站着,便顺手抓了一个虎头小荷包,那摊主就笑说:“娘子,这个配你家小郎正好咧!” 关好笑笑,付了五个铜板后,抱着韩修文就回了医馆。 康王府的外孙女不难打听,她就是好奇韩君言是否会认出她,既然认不出,那就没必要跟着了。 这边的动静打断了那二人的对话,韩君言深情的眼神依旧落在明问雪的身上。 明问雪娇羞低头。 就在二人间情意默默流淌的时候,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明问雪下意识抬头,旋即瞳孔紧缩,立刻躲在了一边。 “八百里加急!” 韩君言哪里经历过这个,整个人直接呆愣在了原地,还是明问雪身边的丫鬟快速拉了他:“韩公子小心!” 刚走到门口回头看的关好看得一愣一愣的,旁边凑热闹的李大夫张口惊呼:“牛哇!” 关好下意识点头,可不是牛吗! 八百里加急都敢站路中间! 这会子别说是人了,就是菩萨站路中间,那也照创不误啊! 就没想到,韩君言这个傻蛋被拉走后,还气愤不已的骂了一句:“岂有此理,竟然敢当街纵马!” 说着,他还想冲上前去拦马理论。 这话说的,明问雪当即就黑了脸,觉得万分丢人。 就是关好,听了这句也忍不住情绪高昂:“连土匪都不敢拦,他竟然敢!” 出个土匪拦加急信使,整个区域的土匪都有可能被灭了,现在出个傻蛋想要当街阻拦信使—— 果然,韩君言被众人殴打的很惨。 毕竟这傻蛋的行为,很可能连累整条街的人,也就是他没有阻拦成功,这要是成功了,这会子怕是人形都没了。 关好麻溜的进门换了医馆的衣服,往药柜边上一坐。 果然,没一会儿,明问雪和丫鬟就扶着韩君言走了进来。 “君言,你痛不痛?”明问雪眼中有些不耐烦,可她的名声不好,这个男人长在了她的心上,且她的年纪也不小了,该要个孩子,这个男人是最好的选择。 好掌控,以后就算有个什么事,他也没胆子闹出来。 视线扫过一旁站着的关好,明问雪眼睛危险的一眯,冷淡道:“拿些伤药过来。” 关好早就将孩子送到了后院,这会子努力摆正了脸,说:“姑娘稍等。” 明问雪给丫鬟一个眼色,后者又是一个银锭子丢了过来。 这边正收钱呢,那边韩君言就恼怒起来:“你这个人,怎么手这么重!” 李大夫没什么好脸色,给了关好一个眼色:“韩大夫,麻烦你过来给这位公子上药。” 这个活儿我爱干! 关好上前,一只手死死的按住了韩君言,另一只手一顿操作猛如虎,将韩君言一张小脸怼得破破烂烂的。 上药上到最后,韩君言都痛到说不出话来了,好在明问雪给他付了药费,否则他还不知这钱要怎么想法子才好。 “问雪,我这几日回去养伤,回头好了再找你。”韩君言知道明问雪喜欢的是自己的脸,这会子以袖遮面,很不想败坏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 明问雪见他这般,方才的怒气也少了许多,只担心看他:“那你没人照顾要不要紧?” “不要紧。”韩君言想了半天,到底没说出自己囊中羞涩的话。 关好在他腰间的荷包扫了一眼,趁着外边儿天色黑,手指一弹,一枚小石子射了出去,荷包瞬间就落了下来。 和离了没关系,只要能找到前夫,孩子的抚养费他总是要出的。 她出门脚尖一踢,荷包瞬间落入了空间中。 那边,韩君言在明问雪走了之后,立刻就跑回了医馆,对着关好说:“不过是一点伤药,哪里能要二十两银子?一百文足够了,剩下的银子都还给我。” 关好:“????” 哦凑! 第一次见到这么没品的前夫! 关好果断拒绝:“不可能,给你的伤药都是上好的,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那医馆还开不开了?” 韩君言抿紧嘴,觉察到这个女人对自己的鄙视,强忍着尴尬道:“方才那姑娘家境好,不清楚市价,你们不能这么欺负人。” 关好嘴角挂着完美的弧度,语气很是客气:“哦,原来是这样的吗?那么就请公子你明日带着那位姑娘上门,我们来好好谈一下物价哦!” 韩君言:“……” 韩君言总觉得怪不自在的,硬着头皮继续说:“何必如此麻烦,你跟我谈就很好!” 他来京城这一路上就已经花了不少钱,在认识了明问雪后,荷包更是迅速缩水。 偏上回写信回家到如今也没个动静……没办法,韩君言只能出此下策。 若不然手中无钱,他又如何争得过旁人? 问雪家世高,若他再抠抠唆唆的,怕是不好。 关好礼貌拒绝:“不行的呢公子,如果您再这么纠缠,我们是会报官的呢公子!” 韩君言:“……” 韩君言气得满脸通红,最终在关好讥笑的眼神中落荒而逃。 关好呸了一口,狗东西! 童养媳绝不认输 童养媳干嘛呢!找前夫…… 第115章 跑到门口的时候, 韩君言回头看了关好一眼,不甘心的骂了一句:“身为女子,出入医馆简直是伤风败俗!大晚上的跟几个男人待在一起, 无耻放荡,不守妇道!” 这时,韩修文哒哒哒的跑了出来, 扔过来一个小石头:“坏人,不许骂我娘!” 韩君言饶是没被砸到,也气得厉害:“小杂种!” 关好:“……” 关好冷眼看着他离开,回家的路上孩子已经趴着睡了, 她将门关上, 加快脚步顺着韩君言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果然, 韩君言被众人殴得都快瘸了, 自然走路快不起来。 关好上前, 从空间中操起一块板砖,直接照着他脑袋敲了下去。 韩君言只觉得脑后一阵剧痛,正挣扎转头,下一秒,板砖又直直的盖在了脸上——嘎哒,鼻骨断了。 他还没来得及惊呼, 下一瞬便是眼前一黑,再也没了意识。 直接杀人是要犯法的,但韩母还没到京城和儿子互相伤害, 关好就意思意思的把人扒得只剩下中衣,扔在了小巷子后,便加快脚步回了家。 三更半夜的,好母亲可不会在有酒馆和青楼的地方久待, 嗯,对,就是这样,她要回去照顾儿子! 至于前夫昏死落在这里万一被人捡个什么尸的,那就跟她没有多大关联了。 谁让他非得挑这条路走了? * 回到家的时候,韩修文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许是听到了开门的动静,他打着哈欠坐了起来,揉着眼睛:“娘,臭臭。” 嗯? “你要拉臭臭吗?” 韩修文摇头,“娘身上臭臭。” 关好抬起袖子闻了一下,好像有点血腥味:“院子里有蛇,娘方才打死了一条蛇。” “娘真厉害!”韩修文拍拍小手。 关好去浴房洗了一下,换了衣裳,上床后就将小娃娃按倒:“睡觉,明儿娘还要上工去。” 早上天一亮,关好就醒了,见自己扒回来的东西没一个值钱的,抽着嘴角把这些东西当抹布使。 煮了粥和鸡蛋,又切了个咸鸭蛋,关好看着拿勺子一口一口舀粥的娃儿,想着回头问问北集那边有没有牛奶或者羊奶,这娃儿跟后世的三岁娃比起来有点小了。 得补补。 抱着这个想法,她路过猪肉摊子的时候,让对方给自己留一块好肉,说晚上的时候过来拿。 “娘,这么多肉吃不完!”韩修文看着娘要的那猪肉,小嘴惊得圆圆的:“比我肚皮还大!” 关好笑了:“你那肚皮能放几个东西?回头娘给你炒肉松伴粥吃。” 好像听说过小娃吃太多腌制品不好,那家里买的腌黄瓜、腌鸭蛋、腌肉什么的,都给她吃好了。 她是大人了,合该被腌制品毒打。 娘俩这边说说笑笑的,突然,身旁一辆眼熟的马车急急而过,往医馆方向去。 看着明家的马车,关好脸上的笑落了下来,还往这边来的话……韩君言应该就住在这附近,否则以昨天明问雪身上发生的事情来看,她不大可能还来这里。 果然,一进医馆,就见韩君言趴在担架上吟声,被李大夫同一个街坊搭把手抬到了隔间的小屋去。 明问雪担忧的站在门前,眼里有一丝怜惜,隔着帘子说:“君言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不,我不想你因为我被人记恨。”韩君言断断续续的话传了出来,内心将昨晚上那个贼偷给骂了个死臭。 要不是那贼偷打晕了他,还将他扔在原地不管不顾,他现在怎么会如此的……如此的狼狈! 腰快要断了,喉咙也疼得厉害……早上跌跌撞撞的回去后,也幸亏问雪派人来看他,若不然……想到这里,韩君言心中又有了自信。 他都这般了,问雪不是未经人事的姑娘,见他这样总该想到,那她既然不嫌弃,想来是对自己爱得深沉。 这时,关好走了过来,问:“姑娘可要一把椅子坐下歇歇?” 听了她的声音,再加上身上被上药的痛楚,韩君言瞬间就激动起来,生怕关好揭了他昨日要钱的面皮:“问雪,你先回去歇着,我一个人就可——” 想要自己现在真的是身无分文,他又咽下了后面的话,“你若是能陪我,我还是高兴的,只你是个女儿家,在这里人来人往的,我怕有人唐突了你。” 关好很是体贴道:“不如我去给这位公子上药,届时姑娘若有意陪伴,也不会有人在内说闲话。” 韩君言是万分不想,可明问雪却觉得很好。 这女大夫看起来很识相,不像是会乱说话的人,再有,她也想看看韩君言到底伤成了什么样儿。 后边儿烂掉不要紧,她要借用前边儿有个孩子,甚至后边儿烂掉更好,这样一来,她心里才能安稳。 李大夫用帘子将韩君言上下半身给隔开,关好只负责他上半身的伤口。 她用竹夹子夹起小棉布球,沾着药膏子往韩君言的伤口上抹,还说:“这嘴角裂得可够大的,舌头伸出来我瞧瞧,哎哟,喉间也伤了。” 一边上药,她一边介绍各种药的功效。 明问雪听得没有异色,好似习惯了一样,倒是韩君言,在喜欢的女子面前丢了大人,脸涨的通红。 将嘴上的伤抹上药,韩君言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这女大夫,上药便上药,哪来的那么多话!” 关好有些无辜:“你昨日受伤便不轻,这位姑娘出手阔绰,我拿得可都是上好的药,免得你等姑娘走了又回头来说我们骗姑娘,管我们要钱。” 韩君言:“!!!!” 韩君言听了这话,恨不得有条地缝给他钻,急切的向明问雪解释:“问雪,我知你不在乎这个,可我出身……一般,见不得人被蒙骗,便是你不在乎,我也不愿意叫你被人稀里糊涂的蒙骗。” 明问雪愣了一下,低了头,叫人看不清她的思绪。 见她这样,韩君言更急了,“问雪你信我!我对你如何你还是知道的,我,我……” 话没说完,他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帘子另一边的李大夫不耐烦的说道:“安静点,不要那么激动,你一紧了,我还怎么上药?” 韩君言:“……” 关好:“……” 关好双目炯炯,什么紧? 关好声音一点儿都不小的解释:“我们医馆的口碑很好的,给多少银子用多少药,从来都不会骗病患!” 自己的身体还是很要紧的,再加上伤口处确实很疼,韩君言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 “问雪,你相信我好吗?我以为这个女大夫是没什么见识,又忍不得你被蒙骗,所以才……” 他涨红了脸:“是我出身不好,见识不多,给问雪你丢人了。” 他这样子,颇惹人怜惜,明问雪就叹气:“罢了,我本也没怪你。” 韩君言听出她话里别样的意味,虽然很羞耻,但还是开了口:“也怪我不仔细,若不是昨夜被人连外衣都偷走,我也不会撑到早上才……” 关好侧目,这玩意儿还挺会说话啊,把个没钱都能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明问雪知道他没什么钱,但昨天她大方是一回事,今日他主动说出这个话题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毕竟韩君言以前对她还是很大方的。 她没有舍不得钱的意思,就是一旦男人没钱还要强撑面子的话,她就觉得这男人好像……略有点废。 旁边的丫鬟拽了拽她的袖子:“姑娘,过几日您就该去山上还愿了。” 想着心爱的情郎会去山上等自己,明问雪心肝儿一颤,见韩君言低着头,好似不敢看自己的样子,她清清嗓子,温柔说道:“你这人,受伤了就好好养伤,胡思乱想个什么?” 听了这话,韩君言惊喜抬头:“问雪,我,我以为你会嫌弃我。” 见他这样儿,明问雪透过他脸上的伤,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同他面容相似的男人,眼神不由软成了一汪春水。 如果他们之间有了孩子,怕是很会像她和他吧? 只可惜……想到情郎的身有残缺,以及身份上他们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的无奈,明问雪心里酸酸涩涩的,“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这张脸,真是叫人爱得不行。 关好看他俩人腻腻呼呼的,忍不住插了一句话:“这位公子,请你克制一些,你的后半段伤口比较特别,我都闻到味儿了,不要太过激动,否则我们男大夫也是很难办的。” 明问雪:“……” 韩君言:“……” 旖旎的氛围感瞬间就没了。 明问雪咳嗽一声,看向身边的丫鬟:“去给赵大夫付药钱。” 听到钱字,韩君言松了一口气,又看向关好,虽然心疼钱,可他知道有这个贱妇在,自己是讨不着好了。 心里寻思着下回挨着等问雪带他换药时,得去别的医馆,凭他口才,不愁讨不到剩下的银子。 想着银子,他又皱了眉,怎么都这么久了,家中还没有来信? “姑娘,药钱交了,公子用的都是好药,还有这回的伤很重,付了五十两。” 五十两! 韩君言倒抽一口冷气,心中大骂是在抢钱,什么伤药需要用得上五十两! 关好看他一眼,直接说:“这些药膏子专门是给贵人用的,都是好东西,配伍的都是五十年以上的药材,偏你身上伤口多,占的地儿还大,一瓶子都快用完了,医馆真的没有骗你们的钱。” 有钱人才不要用便宜货,和春堂有钱的客人不算顶多,但在附近也不算少了,人家要的就是一个排面。 再说了,东西确实是好东西,这年头药材几乎都是野生,炮制也麻烦,算得上是良心价了。 “君言,你不用担心,有我在的。”明问雪看出了他的窘迫,体贴道:“春芽,你再预付一百两在这边。” 她这么说,韩君言虽然舒了一口气,可还是有些难堪。 “问雪你真好,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他包含深情道:“你放心,我也读了几本书,做些抄书的活计挣钱还是没问题的,等我好了,银子一定会还你!” 且打定了主意,下次换药就换成便宜的,剩下的银子自己拿着,说不定能做点小生意多赚钱,也好叫手头松快一些。 关好看他一眼,直接问:“姑娘,这个银子都是用好药吗?” 明问雪点头:“自然是的,我希望这位公子的伤好些,若是你们换了药,我可是不依的。” 韩君言:“……” 关好笑得灿烂极了:“好咧,我记得了,绝对不换姑娘定下的药!” 韩君言:“……” 将话点名,关好就愉快的去了自己的桌子前坐下,继续等待着女病人。 嘿嘿嘿,想来韩君言再无耻,也不会low到要求明问雪主动将伤药换成次一等的。 毕竟那样的话,剩下来的钱借他俩脸皮子也不好死赖下来。 许是这两日看她医术还不错,甚至还为医馆赚了不少的钱,赵大夫已经不用时时刻刻的盯着她了,只说一个月内开的方子都要他过目,便就坐在药柜后面看着医书,时不时的还要去后院看看孙子。 白天的时候,赵小郎会带着韩修文在医馆门口玩,关好坐在门口不远处正好能见到。 为了防止意外,她跟赵大夫说了一声,从后面取了几块暂时用不着的门板,靠着她这边的窗户将三面围住,给他们圈出了一个小小的凉棚地方玩耍,省得万一有人贩子伸手就给他们兜走。 赵大夫见小孙孙在这边玩得开心又安全,便烧了一壶甜水,叫他们玩累了喝。 韩修文也不小气,将自己背着的小兜兜取下来,和赵小郎分享饼干。 关好见他们不会出事,便就收回了眼神。 等晚上下班回去,韩修文趴在关好怀里,看着赵小郎牵着爷爷的手,突然说:“娘,我爷爷呢?” 关好:“……” 我的儿,你爷爷才死了几个月你忘啦! 关好嘴角抽抽:“你爷爷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在看你呢。” 这么丁点的孩子又不知道什么叫做死亡,她只能编瞎话糊弄他了。 要不然怎么着,说你爷爷暗地里琢磨着弄死你再卖了你娘,结果因为你娘突然出现,吓得他被石榴籽儿呛死了? 关好收紧了手,将儿子抱紧,这么小的崽子,还是不要经历社会的毒打了。 过了两天,韩君言又来了。 不来也没办法,他这两日回去带着伤抄书,挣得钱勉强够填饱肚子,压根就没有多余的银子换医馆看伤。 当然,就是有他也不会换,这边都交了钱了,不用白不用。 关好抱着孩子进来,就见韩君言坐在椅子上,由着李大夫给他换药。 她略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心说没有往屋内去,看来小菊花的伤应该是好了。 恢复能力还挺快,就是鼻子被她打断的地方要多受一些时日的罪。 见这个女人进来,韩君言不知道为什么内心很是反感,就不提药钱一事,他看到这个女人就很难受,尤其是裆,特别的难受,总是凉飕飕的。 巧了,李大夫和赵大夫看到关好也是这个动作,下意识的缩腿。 不过他俩是正常人,顶多感觉一些凉意,没事也不找关好说话,倒是没有想太多。 系统嘿了一声:【你这光环不错啊,基本上跟男人绝缘了。】 看到你就鸡儿凉,一点热血冲动都没有。 关好:【……】 那不是挺好的。 韩君言就不一样了,他觉得这个女人跟自己犯冲,否则他不会什么都干不顺。 这么一想,他就多看了几眼。 关好心说这狗东西该不会认出我来了吧? 就冲了他一句:“这位公子,你这么盯着我瞧,可是会引起旁人误会的。” 韩君言听到她的声音就觉得心里憋闷的慌,怒火不住的上涌:“要点脸行不行?” 没有明问雪在,韩君言的low气十分明显,“不知廉耻!你种女人要是在我们村,那是要被夫家打骂浸猪笼的。” 关好就很莫名奇妙,无语看他:“你要不要看看脑子?” 赵大夫看了他们一眼,压根就不管自己手底下的人和病患吵架,毕竟当大夫的,谁还没几个脾气了,尤其是这个病患很不要脸的情况下,他可不会委屈自己人叫人寒心。 韩君言总觉得自己对上这个女人有点心虚的感觉,恼羞成怒道:“你们医馆就是这么对待病患的?!” 关好想了想,“我还是挺有医德的,绝对不会在你的伤药中下手,但是跟你来的那位问雪姑娘,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康王爷的外孙女吧?” “你,你什么意思?”韩君言皱眉:“你既然知道自己得罪不起贵女,就识相一点!” 关好嫌弃的瞥他一眼:“我是得罪不起贵女,又不是得罪不起你,你一看就是那种想靠着贵女翻身的小白脸,你猜贵女的选择多还是你的选择多?” “你猜贵人愿不愿意要你这么个丢人跌份的女婿或者外孙女婿?” 赵大夫胡子抖了抖,依旧板着一张脸,没叫自己笑出声音来,只咳嗽两声,说:“韩娘子,当大夫的,不可多嘴多舌。” 关好哎了一声,很是听话的点头:“我懂了。” 韩君言皱眉,可这时候春芽的身影已经到了门外,他也不好再说别的,只能咽下了心中的烦闷。 不多时,明问雪也走了进来,见他这样,问了:“君言,你今日如何了?” 韩君言的脸已经不肿了,上头的伤势虽不好看,可他五官底子好,竟然有了别样的破碎美。 至少明问雪是这么个感觉,很有些怜惜的样子。 关好没管他们二人,倒是明问雪,主动来了她身边,坐下后伸手:“大夫,看看我的身子可好。” 关好手指搭上了脉,说:“姑娘身子不错,只有些……操劳过度,还是要多多休息为好,便是庶务繁忙,也要每次歇个五六日再说。” 听了这话,明问雪脸一红,给了她一个你很识相的眼神,说:“我年岁也不小了,大夫给我看看,若是往后想要孩子,可艰难?” 关好瞄了一眼另一边竖着耳朵很是激动的韩君言,说:“姑娘身上的事儿倒是挺规整的,若是想要孩子,可……” 她压低了声音,“女子受孕时机,最好在月事结束后的十天开始行房,每隔两到三日行房,更容易受孕。” 明问雪诧异了一下:“我听说有些人在月事结束后就……也不对,好像我认识的人当中,这样能怀上的也少。” 关好目前来说对明问雪没什么太大的恶感,只一板一眼的:“这个看个人体质的,要月事规律才好理清关系,有些人异于常人,不能一同来论说的。” 明问雪笑着摸了一下脸:“那以后还是要大夫你来帮着看看了。” 关好笑着拒绝:“姑娘是贵人,生育这事,府中应当有经年的老嬷嬷在,我这些也只是姑娘若是依着老法子不管用,且试一试罢了。” 明问雪冷静下来,一想也是,子嗣何其重要,哪里好随意信外人的。 不过这个女大夫不错,她看了一眼春芽,“赏这位姑娘二十两。” 关好道谢收下,要拿去给赵大夫,却没想后者摇头:“和春堂诊脉是不收费的,你也没开药,赏钱都是归各人的。” 哎呀,那可真好! 关好喜滋滋的将银子收下,看明问雪就跟看财神爷似的。 韩君言看过来的眼神就很嫉妒,问雪能随随便便赏别人这么多,为何,为何不……支援他一些呢? 童养媳绝不认输【完】 新世界【乾隆绝…… 第116章 略坐了一会儿, 明问雪起身:“君言,我要去山上还愿了,你就好好养伤, 我过几日再来瞧你。” 关好见她走了,看着韩君言:“公子,你的伤药还能用两次。” 韩君言本来就因为没钱而烦躁了, 听了这话,直接冲着关好咆哮:“我知道了!不用你提醒!” 又恨恨的:“就没见过你这么死要钱的女人!” 一点都不矜持含蓄,也不知道该给男人面子! 关好:“……” 我打工干活儿不跟顾客要钱,难道还给你倒贴钱? 关好万分庆幸自己上京前就把丈夫变前夫了, 要不然就他这德行, 还不知道要搞出多少骚操作来。 为钱, 或许把老婆孩子卖了都不稀奇。 * 剩下两次药很快就上完了, 可明问雪没有续费, 韩君言倒是想过来赖几回药,毕竟脸上的青紫还在,有损他的魅力。 可他在被关好损了几通后就灰溜溜的再不敢来,生怕自己纠缠多了,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真的去找问雪告状。 很快,他就没功夫过来了, 因为韩母到了。 关好知道韩母来了,那就是个抠门性子,还不怎么爱出门, 她也没有特意避开。 即便碰到了也关系不大,她如今已经不是韩家人了,甚至还把女户的事情给办了下来,压根就不怕他们来纠缠。 韩君言为了明问雪, 怕是也不敢纠缠。 而经过这一段时间在和春堂站稳脚跟,关好又从不孕不育门诊转为了妇科门诊,到现在,已经成了产科大夫。 在再次接生一个女娃儿之后,关好看着产妇的婆家人都挂了脸子,小声说:“别多想,先开花后结果的事情不少,你好好养身体,别耽误了休养。” 产妇勉强笑笑,道了两声谢。 关好叹气,也没再多说什么,走出门去回了和春堂。 等翻了年,韩修文已经四周岁虚五岁了,关好自己教孩子是没问题,可这娃儿每次路过学堂的时候,眼神都很渴望。 韩修文如今跟在漠山村的时候很不一样了,以前是面黄肌瘦,寡淡没精气,现在倒是白白嫩嫩的,面颊红润,看着很是康健。 且这娃像韩玉比较多,同韩君言一家子只有眼睛眉毛相似,倒叫关好心里高兴多了。 像她上辈子,曾经有个同学怀孕的时候因为丈夫出差,结果她被婆婆虐待,坐月子的时候还被婆婆故意往饭食里掺杂霉掉的馒头,打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 更悲催的是,娃生下来就跟婆婆基因克隆似的,离婚后别提多心塞了。 “娘,我去学堂读书可以吗?”一日下班后,韩修文突然说。 “你想去就可以呀!不过你现在人小,去了怕是也拿不动笔,娘回头问问先生愿不愿意收你做蒙童旁听,先认认字,回家咱们先用树枝子在沙盘上画着练。” 孩子想要读书是好事,学多少不要紧,有这个兴趣就行。 韩修文高兴说:“肯定有先生愿意的!” 又皱巴着一张小脸:“就是会要花好多银子哦!” 关好把他抱了起来:“你还小呢,娘会挣银子,等你大了,也可以抄书挣钱呀!” 韩修文啊了一声:“可我在巷子里跟耀祖他们玩的时候,他们都说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是男娃的,男娃不用挣钱!” 关好呵了一声,揪了一下他的鼻子:“那娘总会老的,万一到了不能挣钱的时候,你也不会挣钱,那咱娘俩喝西北风吗?” 韩修文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小脑袋:“我努力读书,等我十岁……不对,十五岁,就可以抄书挣钱养活娘啦!” 关好哈哈笑了两声:“娘怎么也该活到你十五岁的。” 又想着古代人比较早熟,十五岁她眼里的孩子,在古代都能当成大人看了:“等你十五岁,也还是要读书要紧,不过修文要是愿意抄书挣些钱,娘也不会反对。” “你挣得钱你就自己收着,娘不惦记。” “那我现在也想挣钱,”韩修文羞答答的:“快要过年了,我想给娘买个兔子面团吃。” 关好:“……” 关好嘴角抽抽,心说你娘可不爱吃兔子面团,爱吃这玩意儿的是你。 不过小孩子嘛,她就说:“那修文已经是个四岁的大孩子了,晚上回家吃饭的时候帮娘分小豆儿,娘给你付工钱好不好?” 分小豆儿锻炼你手指灵活度去。 “好!” 小孩儿就是好糊弄。 娘俩笑嘻嘻的,没走两步就被一道震惊和疑惑的声音给拦下了:“这孩子叫修文?你是韩玉?” 关好转头,就见韩君言快步走了过来:“你是不是韩玉?难怪我觉得你眼熟又想不起来!” 娘双手空空的来了京城,又说起知道他的处境,便卖了家中所有,还做主代他写了休书,偏一路过来银子早就花完……想到这里,韩君言心中火起。 想到娘说他还有个儿子叫韩修文,又联想到那个姓韩的女大夫,韩君言怒说:“他就是韩修文?” 旋即目露凶恶:“好你个贱妇,竟然欺辱夫主!” 关好:“……” 关好冷淡的瞥他一眼:“少给我碰瓷我,我认识你谁吗?” 韩君言见她不认自己,又瞧着她面色红润的模样,心中的恶念止不住翻滚:“韩玉你少给我装蒜!不过一个残花败柳,竟然敢——” “啪!” 关好是从不怕别人骂自己的,正好给了她动手的理由:“你再敢说一个字,贵女可就飞了。” 韩君言:“!!!!” 韩君言心中一慌,赶忙左右去看,等转过头,就见关好又走远了。 想到好好的妻子就这么跟自己无关,韩君言不甘心,总想着要是她还在,他就能把她卖了换一笔钱,便又跟了上去。 “你给我站住!”韩君言快步跑过,挡住去路:“你是我的女人,这段时日你在和春堂挣了不少钱吧?把银子都给我。” 关好抬手又给了他一巴掌:“白天少做梦!” 韩君言憋屈的还手,却发现自己手腕被攥得生疼,只能无能怒骂:“你一个女人要这么多钱干什么!爹死了你也不告诉我,还有娘,娘一个人上京什么都不懂,你为什么不在身边伺候?如今家里没了钱,你有钱不孝敬老人就该天打雷劈!” 关好又给了他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你娘没告诉你,她已经代你休妻了?甚至主动放弃了修文这个孙子?” “那你也是我的女人!帮我照顾老人养孩子就是天经地义的!” 就算休妻了又怎么样? “女人就应该从一而终!你生是我韩家的人,死是我韩家的鬼!” “这样啊?”关好转身就走:“那我得去问问明姑娘,她是不是也这样想的,哦对了,还得问她愿不愿意当后娘。” 韩君言:“????” “你站住!” 韩君言气得快要吐血:“我不准!” 他赤红着双眼:“你这个贱妇!” “啪啪!” 关好又给了他两巴掌:“我跟你说这么多,只是因为我想多打你两巴掌,你要是不怕自己这吃软饭的脸毁了,尽管跟我纠缠。” 听了这话,韩君言当即后退两步:“你真恶毒!” 关好:“……” “你自己屁股都没擦干净,少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别忘了你给家里寄的信……”关好冷笑:“我是村姑,不是傻子,那信已经到我手里,你要是想你的龌龊心思被明家和康王府的人知道,你就尽管跟我闹!” 韩君言:“????” 韩君言大惊:“你!” 他噔噔后退两步,痛苦的靠在墙上,双唇颤抖:“可我是孩子的父亲。” “你都想卖了孩子娘了。”关好淡淡说。 韩君言咬唇,好半天才说:“到底有夫妻感情,你不认我没关系,可娘总没有亏待过你,我……我现在不方便,能不能叫娘到你那里去?” 哟!让前妻当保姆伺候你娘? 关好纳闷了,他哪来的这么大脸,就说:“可以啊!” 不等他高兴,又继续道:“你敢把你老娘送来,我就敢把你老皮子给揭了。” 听了这话,韩君言再次暴跳如雷:“那你给我钱,否则我不好过,你也别想有好名声嫁人!” 关好:“……” 再次刷新了她对渣男的认知。 “我立了女户,不打算嫁人,还有医术在手,你觉得我怕不怕名声坏?” 韩君言就怀疑的看她:“你一个村姑,怎么会医术?” 关好凉凉开口:“我心好呗!上京路上遇到好心老婆婆,搭伙儿走的时候人家教的。” 反正妇人之症,多的是口口相传,找去吧。 韩君言见这个女人油盐不进的样儿,偏家中已经断了炊,便下了决心:“我可以跟你互不干扰,但是孩子你得给我!” 当娘的都舍不得孩子,有孩子在手,韩玉就得跟自己不断的妥协,到时候叫她挣钱交给自己,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关好就似笑非笑的看他:“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不过我会去衙门告状,顺便叫你吃软饭的路给断了。” “到时候咱们回村继续当夫妻,好好养孩子。” “就是你得想清楚了,我干了十几年农活儿,你是肯定打不过我的,我也不会乐意挣钱供你挥霍,你这辈子都别想走出漠山村的村口。” “哦对了,我还懂了一些医术,希望你别哪天睡下去第二天就醒不来了。” 韩君言:“……” 韩君言一脸阴郁,“韩玉,我以后肯定有大能为的,你现在这么对我,会后悔的!” 关好就双眼水汪汪,感动的看他:“原来是这样吗?那我这就去找明姑娘说清楚,让她可怜可怜我,不要跟我抢男人,然后把男人还给我好不好?” 韩君言:“????” 踏马的和你过我能有什么好日子! “你——” “韩公子,你怎么在这里,这位是韩大夫吧?你们?”明问雪疑惑的目光扫过二人。 韩君言见她来了,明明以前三人也在一处过,可这一回他却是瞳孔紧缩,头皮发炸,有种不知如何应对的感觉。 明问雪皱眉,便看向关好:“你们这是?” “我随意问问伤药!” “他管我要钱还让我去伺候他老娘!” 俩人一起开了口,关好说得轻松无比,韩君言却是万分紧张。 听了这话,韩君言蓦地转头,鼻孔长大,呼吸急促:“韩玉你给我闭嘴!” 明问雪眉头皱得更紧了,脸上表情也很不对劲,见韩君言如此不理智的模样,她将视线落在关好的身上,问:“韩大夫,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问雪,我们不要跟这种无耻的人说话!”韩君言生怕自己老底子被掀了,抓了明问雪的手就要走:“你上次不是说想吃茶楼的点心吗?我们这就去,晚了怕是要卖光的。” 关好笑呵呵的:“明姑娘,实不相瞒,我跟他几个月前还是夫妻关系。” 然后她将自己的身份解释了一遍,又道:“他成婚后就离开了家,我反正是几年没见了,都没认出他,他也没认出我。不过一个多月前我已经接了韩伯母的休书,如今跟韩家没有了关系,便是孩子,也是跟着我的,不会跟你们有妨碍。” “只是这个男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都没关系了,偏缠着我要钱,好似我当过他妻子就这辈子都是他奴隶似的,还跟我要钱花。” 听了这话,明问雪眼中闪过一抹鄙夷,可视线在落到韩修文的脸上后,目光柔和下来:“孩子不错,你养得很好。” 若是自己有了一个孩子,怕是也会和二人想像,那这辈子就圆满了。 明问雪就看向韩君言:“君言,你同韩大夫已经没有关系了,这般纠缠,属实不妥当。” 韩君言楞了一下:“你,问雪你,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明问雪有些莫名奇妙:“不过你还来纠缠韩大夫这事我确实会不高兴。” 实在是太没品了! 要不是这张脸,她都快忍不下去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厌烦,说:“行了,我每个月给你二两银子,你安分些,回头我家去请人看日子,咱们挑个好日子把事办了。” 听了这话,韩君言顾不得前妻在,欣喜若狂:“问雪!你愿意跟我成亲?” “嗯。” 要不然孩子是私生子真不好看。 韩君言听了这回应,立马化身为舔狗,全然不去想为什么人家一个大家小姐找他这么个东西,还愿意每个月给银子。 不就纯纯花钱养小白脸吗? 顶多这小白脸有些名分。 想到那日的诊治,关好忍住笑,这里头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说不定韩君言就是个替身哈哈哈哈! 不过一月二两银子的替身,还不用他生孩子养孩子,凑合过吧。 *** 事实证明,她猜对了。 当这边韩修文五岁,已经正式用小小笔开始练字的时候,明问雪怀孕了。 怀孕后的明问雪干脆利索的和韩君言分了房,并且将他挪到了比较偏僻的院子去,便是韩母,也被扔到了一块儿。 不止韩母被停了月钱,韩君言也是。 且娘俩自以为扒上了贵女,压根就不会把钱攒着,甚至还嫌弃钱少。 这不,孩子一上身,明问雪就不干了。 韩君言觉得莫名奇妙,可妻子的人将院子守住,他硬是进不去。 没办法,他在饿了两天后,实在是坚持不住,便找准机会跟着妻子上山,是好是歹的,总得问清楚。 就没想到,妻子上山后进了一处偏僻的厢房,好半天才面带春色的出来,并且还有一个眼熟的黑衣男子从另一边门走出下山。 韩君言手脚没那么利索,追不上奸夫,只能双眼赤红的看着明问雪。 “你怎么能背叛我!” 见他发现,明问雪索性也不瞒了,便说:“你要是听话,我还能给你一口饭吃,要是不听话,那咱们就写和离书。” 左右她的孩子是正经的婚生子,这个男人,不要也罢。 韩君言脸白了白,深深的吸了口气:“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明问雪轻蔑笑笑:“我的爱郎身不由己,如今快成了自由身,我们又有了孩子,当然是嫌你碍眼了。” “你也别觉得我对不起你,你这一年多可都是我养的,你们娘俩大手大脚在外头挂的账也都是我结的,就当是借个种,你也够本了。” 韩君言怒吼:“那男人是个太监!你怎么能自甘堕落!” 明问雪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我说了他是身不由己,行了,你这就回去收拾东西滚吧,要不是看在你这张脸和爱郎相似的份上,你以为我能看上你?” 当年她和爱郎相爱,可惜被迫分离,爱郎更是恨康王府棒打鸳鸯,进宫做了太监。 后来前夫落水身亡,她便不管不顾的和爱郎在轮休的时候在一起,那才是她最快乐的日子。 如今爱郎为皇上信重的人,自己也有了孩子,那这个废物也没养着的必要了。 韩君言紧紧抿着唇,无法接受这个真相,见明问雪转身,他恶从心生,伸手狠狠一推! “啊!!!” *** 关好自打孩子上学以后,就辞了和春堂的活计,转而当起了居家女大夫。 这会子她正在家中晒药材呢,结果院门被梆梆敲响,一打开,韩君言母子惊慌失措的脸就露了出来。 “玉娘,快让我们进去躲躲!” “君言害了明问雪的孩子,回头她不会放过我们的!” 韩母现在恨毒了明问雪,当知道儿子头顶绿油油的之后,就算明问雪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她的孙子,她也恶心的不行。 母子俩挤在门口,噼里啪啦的将真相给说了出来。 末了,韩母吐了一口唾沫,“那个死太监真恶心,竟然要自己女人跟别人生的儿子!” 关好:“????” 关好大为叹服! 当然,是对这母子俩的。 她直接彭得一声关上了门,能做到皇帝心腹的大太监,还愿意心爱的女人和别人生孩子,你能猜得出他的想法? 反正关好是猜不出的。 她抓紧时间收拾了包裹,将韩修文抱了起来:“你爹你奶惹了事儿了,现在跟着娘跑路,愿意不?” 韩修文点头:“娘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那改姓呢?” “我都听娘的!”韩修文已经知道自己家是什么情况了,虽然有些不是很懂,但他知道娘对他好。 关好便麻利的从后门出去,找了屋主退房,又去学堂给韩修文办了退学。 紧接着,又买了马车一路南下,去往江南。 却在转道的时候点了韩修文的睡穴,足尖轻点穿过密林,奔袭了一百多里地之后,才重新置办马车去了东部沿海- 等她在沿海落脚,重新置办了身份文书后,也已经过去了半年。 等再翻年,韩修文,哦,如今改成刘修文的娃已经六岁,像是一个小大人了。 原主娘家就是姓刘。 关好找了个民风还算不错的小镇子落了户,继续干起了女大夫行当,刘修文也开始进学堂读书。 等到年底的时候,这靠海的小镇子才收到了来自京城的消息,说是京中翻了天,皇帝换了人坐。 说是新帝曾经卧薪尝胆,在废帝身边当太监,当然,新帝还是真男人的,只是手段高超,瞒了过去。 毕竟新上任的皇后已经怀了身孕,完全能证明新帝没问题。 且京中众人,好似许多人在歌颂帝后的爱情,哦对了,皇后是曾经的康王府外孙女,姓明。 听到后的关好:“……” 啊!幸好跑得快啊! 就是可怜的前夫哥和前婆婆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或许残缺了吧? *** 这次的任务主要就是养孩子,关好跑到沿海小镇后,在刘修文十六岁定了亲后,系统就提示任务完成。 刘修文没有什么读书的天赋,十六岁决定不念书之后,便接手了关好给他置办的两间铺子,磕磕绊绊的开始学着做生意。 孩子大了,关好也不想留了,又想着他们好歹也有多年相处之情,便忍痛花了500,给刘修文留了一个活着的老娘- 回了任务空间后,关好打了个哈欠:“多少了?” 系统:“本来是一千,扣掉五百,现在总数是14500。” 有点少,但没倒欠就是赚的。 系统说:“有个高奖励的任务,结束起码能有2000,干不干?” 关好目光有些怀疑:“不会是什么妖魔鬼怪吧?那我可遭不住?” 系统摇头:“团宠文,怎么会有危险?” 这样啊……关好点头:“干了!”- 眼睛一睁,关好接收记忆后就傻了:“容嬷嬷?!” 第117章 乾隆绝对不能废后 这个世界怎么说呢……字面上的意思, 乾隆继后乌拉那拉氏,必须得焊死在皇后位置上。 原主是继后身边的荣嬷嬷,这个世界是以乌拉那拉氏的后位为重心的, 皇后以及她的位置可以说是整个世界的支柱,一旦她被废,世界就会坍塌。 荣嬷嬷既然能请求到系统这里, 就说明世界已经崩塌过了。 所以这个任务之所以报酬高,就是因为它在自救,在真正的回溯。 而这个小世界的所有人,都不能直接伤害继后, 这属于小世界内每个生灵的直觉。 除了乾隆和继后。 他俩是没有丝毫感觉的, 一个是正经的古代皇帝思维, 一个是正经的大家闺秀思维, 一旦乾隆起了废后的念头, 那么—— 系统有些发抖:【好像危险不止是世界崩塌这么疯狂了,甚至还可能发生别的事情。】 关好:【……】 关好很是沧桑的摸了一把脸上的褶子,说:【以后吧,便宜不能贪,要是超过一千五百点的活计,最好就不要通知我了。】 系统只能收集表面剧情, 而荣嬷嬷的记忆告诉她,皇后其实不算是完整的皇后。 她就跟邪神似的,皇后位是镇压她的, 一旦被乾隆金口一废,皇后就会秒变怪物,紧接着这个小世界集体san值清空,紧接着皇后就会带着她的怪物大军横扫其他小世界。 更痛苦的是, 其他人虽然不会去伤害皇后,但就打个比方,像是乾隆的后宫妃子,人家争宠都是本能和利益所在,这间接性的伤害她们是感知不到的,只是直觉告诉她们不要去对皇后下手而已。 而且乾隆伤害起皇后是无所谓的,就是皇后自己—— 关好叹气:【皇后心灵好像有点脆弱。】 如果感受不到另一个主人公的关心,她很可能会歇斯底里,导致乾隆更加厌恶,然后再痛苦不已,形成一个恶劣的闭环,最后还是会废后。 ——这踏马就很抓马了! 并且乾隆还很喜欢下江南到处去游玩,一点都没有处理朝政的觉悟。 *** 关好愁得慌,顶着荣嬷嬷的老脸愣是一宿没睡,早上起来对着镜子一照—— 寡淡的老太婆形象真的是很生动。 想到荣嬷嬷记忆中皇后那血盆大口的样儿,关好腿有些哆嗦。 还不如容秋呢,容秋好歹也有个人形,就是噶了之后也顶多是个丧尸样儿,可乌拉那拉氏不一样啊! 关好是回忆一次就掉一次san值,身上的鸡皮疙瘩就没下去过。 听着外头小宫女的敲门声,关好抹了一把脸:【来都来了,干吧!】 又戳了系统:【我真没这本事,这种大事你确定不上报?】 万一渣渣龙就爱废后,回头她们一人一统被怪物头子和怪物大军包围? 系统也哭了,【我,我报了!】 【公司回应说是灵异挂的不讲无德,隐瞒了重要信息,所以这个世界可能会有数量不等的任务者进入,一同帮助皇后稳固后位。】 【只要熬过乾隆第四次南巡,在继后四十八岁生日当天的废后,任务就完成,接下来的小世界自己会搞定。】 【你们只需要在任务节点不要失败就行。】 关好默默地消化这条消息,紧接着系统又发来了一条重要信息:【因为世界回溯过,小世界压制的能力有所减弱,所以在乾隆三十年之前,废后事情随时可能发生。】 关好傻眼,数了数,【现在才乾隆十六年啊!第一次南巡!】 系统:【以前四次南巡为节点,一次南巡过后就会直接跳到下一次南巡,相当于任务时间是不算太长,一次不到一年。】 关好:【……】 系统:【这四次南巡,只要皇后情绪达到顶点疯掉,乾隆就会腻烦,然后皇后继续发疯,继续腻烦,可能导致废后圣旨提前。】 关好:【……】 让我疯了吧。 *** 乾隆十六年,正月十三,帝奉皇太后起銮出京,渡黄河后,御船沿着运河一路南下。 正月底,众人到达扬州。 关好这些日子一直侍奉在皇后身侧,皇后挺好的,不愧为满蒙第一美人,那种美是女人见了都要心醉的程度。 可此刻,这么个美人坐在窗前,望着黄河水域,很是落寞寡欢。 关好只要一想到这位大变活人后的模样,就绷紧了皮子,压根不敢露出一丁点异样。 好在皇后的心从来不在外人身上,见船停了下来,便问:“荣嬷嬷,这是到哪儿了?” 关好恭恭敬敬的:“娘娘稍等,奴婢出去问问。” 不一会儿,她走了进来,说:“娘娘,船到扬州停下了,前边儿来了信,说是得闲,或可往凤凰岛一去。” 听了这话,皇后笑了,“凤凰岛啊?皇上还是这么个风流的性子,那儿可是琼花公主的安身所在,不过……” 她低低的笑了两声,关好却是头皮发麻,【琼花公主又是哪个?!】 因着这个世界比较特殊,系统的权限也有所开放,这会子正在疯狂查资料,查到了立刻回。 【啊!是隋炀帝同父异母的妹妹!】 【据说隋炀帝上位后荒淫无道,看上了同父异母的妹妹琼花公主,公主迫于无奈,一路逃脱,最终在扬州被追上,只能投身运河以保清白,后来隋炀帝将琼花公主葬在了凤凰岛。】 这边刚说完,乾隆就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温婉如纯洁莲花的美人。 正值壮年的他精神气很足,见了皇后便是哈哈一笑,上前将人揽在怀里:“皇后又在说朕的不是了?这后头还有什么没说的,叫朕来听听。” 关好偷偷瞄了一眼,当年她也是见过这位的,不过不是同一个人。 皇后美目含情,柔顺的依偎在了乾隆的怀里,说:“皇上只知道表面,却不知内里。” 乾隆疑惑开口:“哦?皇后说说。” 那美人见此,也展颜娇笑:“姐姐有什么好听的,也叫妾来听听,回头也有话跟皇上说。” 乾隆显然很享受娇妻美妾在旁的感觉,就点头:“令妃这话说得很是,你在这些趣话上头,向来比不过皇后。” 令妃嗔笑道:“妾自然是比不上姐姐的。” 见令妃手指搭在男人的掌心,皇后眼里没了温度。 关好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的,心说美女你可要忍住啊!发脾气的女人男人不喜欢的呀! 不喜欢的男人超级狠心的呀! 说废后就废后,你也是说变身就变身的呀! 好在,皇后眼神虽冷,口中言语依旧带着暖意:“传说中琼花公主墓上会长出八瓣花朵,若取下花朵置于水中,女子用其洁面,容颜将会更甚以往,因而此花名琼花。” 令妃好奇的看向乾隆,忍不住往他身上倒:“皇上,妾想要琼花!” 乾隆还没开口,皇后就轻轻一笑:“琼花啊,扬州多得是,那墓前的琼花有什么好的没得晦气,倒是这运河边的琼花,才是正经的好东西呢。” 关好:“……” 关好鼻子一酸,麻麻呀,皇后的笑好吓人呀! 令妃听得是越发的好奇了,忍不住说:“皇上,派人去取琼花好不好?妾想要呢……” 娇娇柔柔的,乾隆笑了一声:“皇后,既然这话是你说的,那你身边的人应当了解,那个谁……” 关好莫名的脖子一缩,将自己遮挡在了帘子后面,可乾隆的话还是精准的传了过来:“那个荣嬷嬷,你去寻琼花,记得要将最好的八瓣花取回给太后,之后再给皇后,其余的再分,可明白?” 关好:“……” 不,我不想明白。 关好慢吞吞的挪了出来,深吸口气,说:“皇上,琼花是八朵白色的花,每朵有五瓣,这八瓣……” 人家琼花公主的坟有可能长,关键那是传说呀! 乾隆脸冷了下来:“哦?看来你这老奴是不愿意了?” 渣渣龙的脸,说变就变:“皇后,是你的人要违抗圣令,还是说你这个主子故意用八瓣花来哄人,却叫身边人说花只有五瓣呢?” 关好:“????” 皇后眼睛红了起来,欲有怒火上头的征兆:“不过是一传说,皇上这便就怪在臣妾的头上了?” “朕在问你话,不是叫你来问朕的话!” “皇上,我是皇后,你怎能在外人面前这般不给臣妾颜面?” “你这个皇后是朕给的,否则朕——” “娘娘!”话没说完,关好急急的扑在了皇后腿边,哭得眼泪一大把:“娘娘您不要激动,您打小儿身子就不好,可不能激动,否则心绪难安,损伤凤体啊!” 听了这话,乾隆的怒火倒是稍降一些:“哼!” 关好又泪眼婆娑的看着乾隆:“皇上,不是奴婢推脱,实在是现在不到二月,而琼花的花期在四月到五月,现如今这月份……” 关好话说一半,皇后却是闹上了脾气:“找!荣嬷嬷你给本宫去找!皇上要用琼花哄他的心肝儿,本宫就找!” “找不到,本宫这皇后也不做了,省得有人总是拿这个来威胁!” 关好:“????” 关好:“!!!!” 邪神你怎么回事邪神! 当皇后不好吗? 我很爱当皇后,你别冲动啊皇后! *** 呜呜呜呜踏马的! 你们两口子不当人,为难我老太婆干什么呀! 大半夜的,关好跟在皇后身后,带着几个小宫女,跟游魂似的在运河边上晃荡。 乾隆也是奇葩,因为小妾的一句话,还非得上纲上线,这不,皇后怪脾气上来,非得和丈夫赌气,说是要亲自寻到琼花。 夜晚怪凉飕的,关好缩了缩脖子,看着前头的皇后走在寂静的青石路上,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边一个侍卫都没有,只有十个小宫女。 其中八个都安安静静的垂着头,另外两个倒是跟她一样抬头张望,她犹豫了一下,见那俩一个比了个ok,一个比了个大拇指,到底还是忍下了相认的冲动。 作为邪神头号狗腿子,关好并不想因为过早暴露而被皇后察觉到。 毕竟皇后有时候让人毛骨悚然,她相信自己的直觉,这货既然能复苏一回,指不定就有第二回。 要真是沦陷—— 她戳了戳系统:【要是失败,我会噶吗?】 【看公司愿不愿意赎你。】 关好:【????这咋还要赎身费的?】 【邪神也是灵,要是挣脱,就是反噬小世界成为界主,你在人家的地盘上,要不一起沦陷,要不公司出价。】 关好:【……】 关好抽了抽鼻子,小跑着跟上了皇后。 见她好像有些伤心,皇后直接身形不动,脖子大反转,担忧道:“荣嬷嬷,你怎么哭了?难道是为了琼花公主悲惨遭遇哭的吗?” 关好:“啊?奴婢没有,奴婢只是年纪大了,晚风太凉,进了鼻子会发酸罢了。” 她下意识的没有说实话。 倒是皇后,叹口气,看向身后那俩疑似同行的小宫女:“你们呢,到处看什么呢?” 其中一个圆眼睛想了想,笑着上前:“娘娘,奴婢想着,八瓣琼花不好找,不如用一些手段将花瓣沾上去,想必旁人也是不知道的。” 另一个柳叶眉就笑着赞同:“奴婢觉得很合适,毕竟花儿娇弱,风一吹就能落一瓣,到时候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八瓣琼花。” 皇后沉思了一下,看向关好:“荣嬷嬷,你说呢?” 关好正要点头,系统却吓尿了,磕巴的电子音都出来了:【任…任…任…任务者者者这,皇后掉头在看你你你……】 关好正要说看就看,待视线触及到皇后的眼神,以及她完美的下颌线后,一个磕巴都不带打的:“奴婢只听娘娘的!娘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麻麻麻麻麻!救命! 踏马的皇后转头是180度转的啊啊啊啊!!!! 关好只觉得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要不是当初被容秋吓出经验来了,她现在能立马表演一个原地滑轨。 皇后盯着她看了好久,这才咔咔的转着脖子:“是吗?” “琼花公主坟头长出的八瓣花,那还得坟头才行。” 话音刚落,那圆眼镜和柳叶眉立马就化为一堆黄土。 不过一息间,月亮照下,尖尖儿的坟头就冒出了两朵洁白的小花。 关好:“!!!!” 关好:“!!!!” 关好腿都软了,见剩下的八个宫女瞬间跪在地上,脸上勾起了诡异的微笑,她也赶忙有样学样,笑得残忍极了。 阴影落下,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伸了出来,将两朵八瓣琼花摘下,轻声说:“该给婆婆和小妾送花了。” 关好:“……” 骨节真的好分明啊! 一丝肉都没有! #危!危!# #太后危!# #令妃危!# 关好将怂货的泪给咽到了肚子里去,一边麻木的跟着走,一边问系统:【你能告诉我,那俩是怎么死的吗?】 系统:【……呜呜呜我没用!】 关好眼角余光瞥过小宫女,见她们半仰着头,嘴角依旧诡异的勾着,眼尾却跟拉丝一样细长,再次学上了。 不管咋说,她们活了,那她们的拉丝就很有道理。 甚至因为脸上的老皮子比较碍事,她还悄悄伸手拉了拉。 不一会儿,皇后走了过来,挨个儿的在她们脸上瞧着。 等到了关好这边的时候,皇后却是将脸直接贴了上来,鼻尖对着鼻尖,瞳孔中好似有深渊漩涡。 关好:“……” 敌不动我不动! 关好放轻呼吸,努力压制着心跳,将视线定格在皇后的脖颈处,争取不碰到她的视线。 过了足有一个小时,皇后才将面皮子从关好脸上撤走,幽叹一声:“我还以为有三朵花呢……” 乾隆绝对不能废后 “娘娘,有假货偷袭…… 第118章 关好:“!!!!” 关好真的很想哭, 两朵花,太后一朵,皇后一朵, 令妃呢? 心爱的小妾没花,乾隆会不会愤怒的指责皇后不贤惠? 看着皇后手拿两朵琼花,关好现在很想要几个强壮的男人侍卫。 别的不说, 就想借一借他们的阳气。 但是当皇后又咔咔转头,美目含笑看她时,关好连忙绷住表情,不停给自己洗脑:两朵花不好吗? 要什么三朵! 那八个狗腿子一看就掉光了san值, 她才不要坟头长花! 见她这般, 皇后好似遗憾的幽叹一声, 往御船的方向走- 御船是彻夜亮着的, 只主子们已经沉入了梦乡。 踏上御船的皇后好似消除了身上的冷意, 甚至那八个宫女也都成了活人样。 ——面色红润,眼有亮泽,言谈间语笑嫣然,好个娇俏小娘子。 关好站在船头,往扬州城看,不禁打了个哆嗦。 不知怎么回事, 好像只有御船才是活的,其他都是冷寂一片,叫人心中生寒。 关好不管别人, 只戳系统:【完了,我觉得皇后已经复苏了。】 系统哭了一声:【那她上船后还是正常的。】 关好害怕归害怕,但想活就不能一味的害怕,便说:【在皇宫的时候其实是正常的, 在船上也是,虽然偶尔会叫人觉得悚然,可好歹没脱离人类的范畴。】 系统也不希望跟任务者一起挂在这里,便积极说:【那你要注意这两处活地,我也觉得除了这两个地方,其他都很不对劲。】 甚至跟死了一样。 关好点头,继续跟着皇后走。 皇后却是越走越慢,到门口的时候,眼里盈着泪水:“荣嬷嬷,我,我只找到了两朵花,你说皇上会不会生气?” 关好说:“怎么会呢?您可是皇上的妻子,皇上再如何,也该夫妻情深啊娘娘!” 皇后道:“可皇上和孝贤皇后才是夫妻情深,我不过是个继后,还是小妾上来的,如何比得过?” 关好:“……” 你要这么说,那日子就没法儿过了。 关好上前掀开了帘子:“您别多想,现在皇上身边的人是您。” 皇后微微一笑,周身变暖,还不待关好松口气,又难过起来:“两朵花,一朵是太后的,一朵……” 她嘴角泛着苦涩:“皇上身边的人是令妃,可轮不着我。” 关好:“……” 珠帘叮叮作响,窗户没关紧,一阵风吹了进来,珠帘摇摇荡荡的,一声一声仿佛敲在了人的心坎上。 关好走过去关上了窗户,这才觉得鼻子没那么发酸了。 年纪大了就是这点不好,鼻子一吹冷风就酸得流泪,一个不注意,就容易邋遢。 关好往边上瞄了一眼,现在正是子时,差不多快到一点的样子。 尽管她已经强打起了精神,可头眼昏花的,再加上方才在运河边的精神高度集中,这会子有些撑不住,总偷偷的打哈欠。 发现她有些困,皇后梳洗后便说:“荣嬷嬷,我心里难过,你今晚陪我睡好不好?” 陪我睡好不好! 一个大美人问你能不能陪她睡! 关好激动地汗毛乱飞成钢锥,哽咽道:“奴婢晚上会打呼,怕扰了娘娘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关好的错觉,总觉得自己这句话说完后,屋子里的空气有些凝滞。 “打呼其实挺好的。” 良久,皇后才幽然开口:“至少让我感觉到了活人气儿,不像以往,冷冰冰的,寒意彻骨。” 关好:“……” 关好含泪被小宫女服侍了洗漱,被皇后拉着老鸡爪,感恩涕零的上了凤床。 “上来吧。”皇后道,“嬷嬷打小儿就照顾我,我看你如看亲娘,莫要守这些无用的规矩。” 关好:“……” 回想起皇后复苏之后,眼尾细长,拉到鬓角,且红唇上扬到颧骨处流着黑血的模样,关好再次哭了。 皇后问:“你怎么又哭了?” “呜呜呜,娘娘,奴婢,奴婢太窝心了呜呜呜!” 你娘被你回首一掏剜了心,这亲娘,老奴做不起啊呜呜呜! 皇后侧躺着,看关好眼泪顺着脸颊流入鬓发中,冰凉的指尖伸了过来,将那一撮头发一根根拔走,轻声说:“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头发脏了。” 关好:“……” 关好使劲的睁着眼睛,不敢叫剩下的眼泪继续淌下,双眼盯着百子千孙的帐子顶,总觉得鼻尖闻到了一股若隐若现的霉味。 不多时,便有宫女吹了蜡烛。 关好立马闭上了眼睛,生怕黑暗中她的卡姿兰大眼睛搜寻到奇怪物种,双脚更是伸得笔直,双手搭在腹部,睡得很是板正。 “荣嬷嬷。”皇后好像凑近了些,关好都感觉到她的唇贴到了自己的耳朵。 她声音有些闷,开口还有一点儿回响:“睡不着。” 关好道:“娘娘,女人要多睡觉才会变得更美,您在心中数数儿,很快就能睡了。” 过了许久,就在关好迷迷糊糊的时候,皇后突然又开口:“数到四千四百四十四了,还是睡不着。” 关好:“!!!!” 4444?! 瞌睡瞬间就没了,关好睫毛一颤,刚想睁眼,却发现不对。 方才……声音好像是从正面传来的? 这么一想,关好抖了一下,勉强让声音平稳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还是睡不着吗?数数不管用,奴婢给您背书吧?” 她不敢让皇后自己想法子,万一她要吃个人才能睡,那她岂不是外卖上门? 其他法子想不出,那背书总不会出错,记忆里荣嬷嬷年轻时候也是颇通书籍,基本上是陪着乌拉那拉氏一路学过来的。 她正要开口,皇后的语气就变得很是温柔,道:“荣嬷嬷,我喜欢陶渊明。” 陶渊明啊?没问题! 《桃花源记》我背得可熟了! 关好心说当年我背书可是强项,便流畅开口:“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通……通……” 完犊子! 关好呼吸变得急促,越是背的顺畅,就越是想起上辈子不知在哪儿看过的桃花源记暗黑版。 说是桃花辟邪,大型桃花林其实是为了掩盖一处大型墓葬群,且渔夫误入是因为鬼打墙! 他误入的还是极大的墓冢! 想到这里,关好感觉牙齿咯咯响,一点都不想给怪物描绘同类的大型别野。 关好眼皮子底下的眼珠子咕噜噜的转,突然,她感觉到一个凉凉的东西贴在了鼻子上。 一股泥腥味扑鼻而来:“通什么?” “嬷嬷背不上吗?”皇后又开口,“背不上没关系,我们可以去看看,多看两眼,就能记住了,就再也不会忘了。” 关好:“……” 凉意顺着鼻尖皮肤传递到了整个大脑,太阳穴更是要炸裂一样,关好抖着声音:“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自云先世避秦时乱……未果,寻病终,后遂无问津者。” 结束后,关好咽了咽口水,道:“娘娘,背完了,我们可以睡觉了吗?” 鼻尖的凉意渐渐消失,左耳侧传来一道略显抱怨的声音:“嬷嬷真是,我想带你去看看桃花源呢。” 关好:“……” “呵呵呵,是吗,娘娘体贴,可老奴年纪大了,怕是追随不动娘娘了。” 有啥想法的,使唤你那些吊眼梢去! 关好提着一颗心等着皇后的回话,却没想耳旁的呼吸声逐渐均匀。 感觉皇后睡熟了,关好想睁眼看,又担心这是个幌子,便问系统:【皇后睡着了吗?】 系统闷声闷气的:【你闭眼了,我也看不到。】 关好:【……】 没关系! 关好给自己加油打气,系统废物一点关系都没有,要是这里真的沦陷,起码临死前还能一块儿哭爹喊娘! 脑子里乱糟糟的,关好的眼皮子也逐渐停止了抖动,似乎困倦上来,逐渐睡了过去。 只睡着的她一点儿都不安稳,时而呼吸急促,时而嘴唇抖动,眉头紧皱,还会张嘴吐气。 过了一会儿,胸口实在是太沉,关好深深的吸口气,突然就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动了动眼皮子,感觉右边的被褥被压了下去。 关好下意识的睁眼,一边塌的感觉不舒服,她伸了手,想要想被褥拽上来,却没想摸了一手顺滑的青丝。 她愣了愣,眼神逐渐清明,一股寒意入了鼻息,刺激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也不知床帐子怎么能叫月光透入,反正她手一撒,屏住呼吸后,就见一个长发轮廓缓缓落了下来。 关好:“!!!!” 人吓得往后一退,却没想又摸到了一颗脑袋! 关好:“????” 关好哆哆嗦嗦的不敢动,生怕皇后一个不高兴,她就哗啦啦的变成小坟头。 毕竟来自皇帝的任务,还差一个八瓣琼花才能完成。 就在她装大卫像不动的时候,面前的黑咕噜变成了中分,头发缓缓往两边打开,露出了皇后复苏的真容。 眼尾细长拉至鬓角,红唇滴血,上勾至耳垂……嗳? 关好眼神一凝,见这女人张嘴露出一口尖牙,站在床边不动后,突然恶从胆边起,操起床上那个皇后脑袋下的枕头哐哐就砸:“哪里来的小贱人!竟然敢冒充皇后娘娘!” 那女人被她砸得双眼掉出眼眶,只被头发吊着挂在下巴处,可怖的样儿却说着温柔的话:“荣嬷嬷,你怎么能打我呢?” 和皇后的声音一样! “哐当!” 关好又用力的砸了一下,破口大骂:“该死的小蹄子,竟然还学我娘娘的声音唤我!呸!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娘娘何等天仙样儿,是你这等蠢物能冒充的!” “娘娘真容,比你美了千万倍!你瞧瞧你那死人嘴,跟娘娘哪里像了?” “吊在耳垂也好意思装娘娘!我呸!狗东西,辣眼睛!” 接着她又哐哐两下,还拔下头上的簪子,学着剧里荣嬷嬷的样儿,龇牙咧嘴的狠扎而下:“我让你学我娘娘!” 我让你大半夜的吓老娘! 踏马的荣嬷嬷早年生孩子伤了身体容易尿崩啊呜呜呜! 老人家真的很伤不起! 关好砸得快活极了,既然真皇后躺在一边睡如死人,那这个挨打半天都上不了床的货色,肯定是个假货! 想到这里,她眼珠子一转,老牙一咬,决定拼了! 扔掉了手中破裂的玉枕,她用力的将沉如三百斤的皇后抱在怀里,面目狰狞的冲下床:“贱人躲开!” “敢碰我娘娘,我要你狗命!” 怀中,皇后黑亮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看着关好:“嬷嬷,你这是干什么?” 关好老泪纵横:“娘娘,有假货偷袭,奴婢带您逃命!” 乾隆绝对不能废后 奴婢的嘴巴,勾得比…… 第119章 “哦, 那就下船吧。” 关好:“……” 关好脚步一顿,说:“船下黑乎乎的,奴婢老眼昏花, 怕把您给摔出个好歹。” 皇后饶有兴致的看她,“没关系,你把我脑袋摘下来, 我自己拎着,我眼神好,能帮你看清路。” 关好:“……” 关好欲哭无泪,走到船边, 一只脚都落在地上了, 正要拖延, 皇后自己把脑袋摘下来了。 关好:“!!!!” 她提着脑袋转了个圈儿, 往关好肩膀上一放, 吃惊道:“哎呀,那个假货竟然追过来了!满脸都是牙!” 关好下意识的回头看,发现那个假皇后一张嘴张得比脸还大,嘴里密密麻麻的全是牙,连舌头都看不到。 这恶心劲儿的,关好直接被吓转了头, 却没想转头的时候直接和皇后碰了个鼻对鼻,这下感觉更不好了。 倒是皇后,见那牙女咆哮着上来, 凤眸一冷,哼声出口:“混账东西!” 四字一下,哗啦啦的,牙女摊成一坨碎肉, 倒是那一头的尖牙掉在地上寒光闪烁。 “本宫被压制了,竟连这种东西都敢上船!” 皇后站起来,将脑袋又装了回去:“荣嬷嬷,你说本宫该不该继续被压?” 关好:“……” 我不是正义使者,也分不清你和小世界谁是谁非,所以对不起,我就是过来骗钱的。 关好僵着一张老脸,努力让自己慈祥一点:“娘娘,脑袋装反了。” “哦,”咔咔两声,皇后伸手将脑袋掰过去,掰正了才上船:“多亏身边有你在,否则本宫的皇后颜面算是丢尽了。” 关好:“……”是吗,我觉得你不要我这个拖累更好。 关好继续跟个跟屁虫似的上了船,却发现方才牙女已经消失,剩下的牙齿好像也在渐渐融入地板。 她看了皇后一眼,脚尖一点,最后剩下的五枚利牙被收到了空间中。 皇后突然转头:“你在干什么?” 关好一脸无辜:“啊?” 皇后视线在地上溜了一圈,说:“没用的东西不要乱捡,有什么想要的跟我说,我会给你。” 关好笑笑,脸上的褶子一颤一颤的:“奴婢晓得了。” 皇后说:“这个世界很危险,嬷嬷,你是自己人,一定要跟紧我。” 关好又“啊”了两声,“娘娘,咱们还是进去歇着吧,明日要去给太后娘娘送花儿呢。” 清穿啊! 我来的是清穿副本,娘娘你倒是正经宫斗啊! 老是把路子往恐怖上拐是不是不太对? 皇后眼神一顿,又忧郁了起来:“明日皇上还不知要如何的生气。” “您早些睡,明日起来容颜更甚,想来皇上有再多的不满也该没了。” 皇后点头:“你说得有理,伺候我歇下吧。” 关好松了一口气,这才是我熟悉的路子! 她立马跟上了皇后的步子,脚步轻快的走了进去。 * 一夜无梦。 二月初的天,运河边落了一层薄薄的雪,白惨惨的,眼下看着特别不吉利。 一大早的,皇后就醒了,洗漱后就叫关好捧着装了琼花的玉盒,往乾隆那边去。 想着这是两个同行的坟头上长出来的东西,关好捧得小心翼翼,恨不得踮着脚尖走路。 “荣嬷嬷。”皇后道:“待会儿到了皇上跟前,你得想法子让令妃那个小贱人出丑,我见不得皇上眼里都是她。” 关好:“……” 想着现在是白天了,关好胆子稍微大了起来:“娘娘,令妃深得皇上宠爱,若是奴婢行事不仔细被抓了,怕是要连累娘娘的。” 闻言,皇后微微一笑:“那你就仔细点好了。” “那要是被皇上发现——” “被皇上发现,本宫的皇后之位也就没了。” 关好:“……” 那你也可以选择不为难令妃的。 可是看着皇后笑意盈盈的脸,关好咽下了心里的话。 系统搜了一下,乾隆下江南所乘坐的御船,总长约11米,可是关好走了这半天,别说是11了,就是10个11也该走完了。 可再长的路也得走。 就在她心里默数,感觉已经走了约一里路的时候,却听到前方的二楼传来一阵哭嚎之声,个个的悲痛欲绝,仿佛死了爹妈似的。 关好抬头看了一眼,却见皇后加快了脚步,急急上前:“皇上!皇上!皇额娘!” 关好:“?” 皇额娘? 关好也赶忙跟了上去,哒哒哒的踩在木楼梯上,脚步声音特别重。 方进入二楼,视线还未看到重点,鼻尖却灵敏的嗅到了血腥味。 关好抽了抽鼻子,跟着皇后走了进去,见边上伺候的宫人都跪了下来,她心口咚咚跳。 “皇额娘!” 人刚进去,就听到了一阵悲惨至极的男音。 乾隆半跪在地上,人扑在床边,哭得悲痛极了:“皇额娘!儿子打小儿跟您相依为命,如今登位不过十六载,还未好好孝敬您,您怎的就这么去了啊!” 旁边跟着来的妃子也各个的双眼红肿,哭得撕心裂肺:“太后娘娘!老佛爷!呜呜呜……” 关好看了一眼皇后,心说您倒是哭呀! 乾隆能因为儿子哭嫡母哭得不够伤心就把亲儿子给骂废,你一个继室,这会子死了婆婆,你应该比谁都伤心呀! 见皇后没这个意思,关好急坏了,生怕她惹怒了乾隆被废,便加快脚步,单手抱着她的腰就要往下跪,语气中满是急切:“娘娘,老佛爷去了!” 她眨眨眼,眼泪落了下来。 皇后好似有些反应迟钝似的,啊呀一声,泪珠子顺着面颊滚落:“皇额娘啊!” 乾隆听到了皇后的声音,又见她哭得如此悲痛,丝毫不顾形象,不像那些妃子,一个个依旧梨花带雨的模样。 心里正缓着呢,就见皇后抬起一双凤眸,一边哭一边说:“皇上,皇额娘怎的好好的就,就……” 皇后泣不成声,乾隆也哑着嗓音说:“皇额娘今早突发心疾,连个声儿都没交代就这么去了……” 皇后哽咽道:“可,可臣妾昨晚才寻到了八瓣琼花,皇额娘这时候去了,那花儿该如何?” 关好:“????” 关好:“!!!!” 一瞬间,关好感觉自己的天灵盖都凉飕了! 人家死了老娘,你这时候说什么花啊啊啊啊啊! 关好惊得亡魂皆冒,果然,乾隆哀伤的面容瞬间转为暴怒:“乌拉那拉氏你这个毒妇!皇额娘没了,你竟然还惦记那点子东西,究竟还有没有孝心!” “如此不贤不孝之妇人——”怎可为后! 关好看皇后半低着头,一边哭一边嘴角上扬的笑,顿感不妙,连忙扑到皇后身上,哭道:“娘娘!奴婢知道您不舍老佛爷,可老佛爷多要好的一个尊贵人,如今……如今最重要的是,不能叫她老人家就这么躺着呀!” 接着,她又砰砰砸了几个头,对乾隆道:“皇上,娘娘本就一晚没睡,惦记着寻那最好的花儿给老佛爷,好叫老佛爷开怀,如今……如今花儿已经带过来,再如何,也该叫老佛爷顺心的去呀!” 听了这话,乾隆原本暴怒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想着额娘因当年在皇阿玛的后宫里容色不佳,很是喜欢那些增添美貌之物,这会子也不由心酸。 只他看向皇后的时候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 又想着额娘去了,收殓的人也极其重要,便按下了废后的心,冷声道:“皇额娘去的急,你是当儿媳妇的,便亲自为皇额娘收殓。” 皇后抽噎着应是,关好自然是舒口气,随着皇后上前。 养尊处优的皇后自然是不大会这些的,边上便有懂这事儿的嬷嬷指导。 因着后宫最尊贵的女人去了,乾隆也不可能留下看着皇后为老娘装裹,便避去了外间,继续落泪。 因而皇后这事儿做的不熟练也没人会在意,更没人会想着事后告小状。 关好也不想因为这事儿叫皇后被废,所以皇后做的不好的地方她便接上,竖着浑身的汗毛给钮祜禄氏穿戴。 “你们都去隔间,我是皇额娘的儿媳妇,有许多话要跟皇额娘说。”皇后道。 几个伺候的互相看了一眼,没吱声,欠身行礼后便避去了隔间。 人一走,皇后就冲关好招手,小声说:“嬷嬷,你过来。” “娘娘?”关好站在离皇后一步远的地方,这会子不情不愿的挪了过去:“咱们得抓紧时间为老佛爷收殓,若是耽搁了,怕是外头那群小妖精会给皇上上眼药。” “嬷嬷,你待我好我知道,”皇后这会子对着婆婆的尸体,眼神极为温柔。 她伸手在钮祜禄氏的脑袋上一摸,硬生生从头皮中拽出了天灵盖,随后将其递到关好的手里:“嬷嬷,你捡的那些就是没什么用的废物,倒不如这个,很是好用。” “皇额娘向来头铁,皇阿玛不让她干什么她偏爱干什么,尤其是皇阿玛去了之后……这些不说也罢,你只需知道,这是好东西就行了。” 关好:“……” 关好:“????” 关好:“!!!!” 关好猛不丁的被塞了一块天灵盖在手里,虽然知道这不是正经历史,床上这位也不是正经的钮祜禄·甄嬛,可……可那也是人的天灵盖啊!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手心轻轻一抹,就给人天灵盖给无比丝滑的取下来的?! 关好颤抖着声音:“娘娘,这,这不合适……” “如此贵重之物,奴婢怎么配有?” 关键是船上不是安全区吗! 这都白天了! 白天闹鬼是不是太不合适了啊! 皇后诧异的看她:“嬷嬷,我是为你好。” “再不放进去,你就晚了。” 关好:“????” 晚了? 什么晚了? 关好被她说得心中一凉,莫名的就伸出左手摸向自己的天灵盖,结果—— 嗯??? 盖呢? 我盖呢? 我天灵盖哪儿去了?! 皇后接过她手里的盖儿,使劲的往她头顶一按,眼神中很是满意:“船不能下,下一回丢个东西,现在我给嬷嬷找了个更好的东西,嬷嬷可高兴?” 关好:“……” “我说过的,要把嬷嬷当亲娘看的。” 关好:“……奴婢,奴婢谢娘娘恩典!” 呜呜呜! 我要自己的天灵盖啊呜呜呜! 看她抽噎不已的模样,皇后上前安慰:“嬷嬷别担心,虽然我们下船的次数不少,可有我在,嬷嬷的身上,一件都不会缺的。” 关好:“……” 你还不如别安慰! 一件不缺,不是说一件不少! 踏马的换到最后,我还是当年大明湖畔那个纯粹的荣嬷嬷吗?! 别不是一堆碎骨碎肉强行拼凑的烂瓜! “反正这个额娘是假额娘,用她天灵盖给嬷嬷拼凑,是她的福分。” 关好:“????” 关好豁然转头,看向床上的太后,这,这,这……假的? “嬷嬷是真的就好。”皇后撩了撩耳畔的青丝,捏了捏关好的熊:“太老了,都下垂了,下次给你再换个好的。” “你放心,好材料多得是,管够!” “不够的我再装一装,只要嬷嬷跟我一心,不是假的,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儿,定叫嬷嬷心满意足。” 关好:“……” 关好咯吱咯吱的转头,笑得比哭还难看:“奴婢当然是真的!” 奴婢的眼尾,拉得比头发丝还长! 奴婢的嘴巴,勾得比鬼魅还可怕! 奴婢……奴婢不想被你如此看重啊娘娘! 呜呜呜呜! 为什么我要经历这种折磨! 系统:【……】 系统抽嗒嗒的安慰:【别哭了,好歹你是站着被大BOSS装零件的,不是躺在那里被拆零件的。】 关好:【……】 并没有被安慰到,甚至更想哭了。 乾隆绝对不能废后 奴婢就是当年的”夏…… 第120章 仔细一想, 也不是没有道理。 至少她现在是站着喘气的,总比啥信息都没得到就噶了的同行强。 关好拒绝去询问系统,同行噶了之后是不是不能复活这个话题, 人还是要给自己留点念想的,万一知道真相了,那就连拼一把的希望都没了。 * 许是因为世界并不算是完整的缘故, 这边给太后收殓好尸身,连命妇哭灵的流程都没有,直接就被乾隆命令人葬了。 连葬在哪儿都不知道,当然, 关好也不是太关心这个。 因为出门半个月, 死了一个太后和两个宫女, 其他人好像没什么感觉似的。 尤其是乾隆, 照旧乐呵呵的游山玩水, 等到了二月中旬,御船在苏州停下。 澹台湖过宝带桥入大运河,御船停靠在宝带桥边,乾隆站在船头,对身旁的皇后说:“夕阳正好,皇后, 同朕上宝带桥上走走。” 皇后自然乐意:“能陪着皇上赏夕阳美景,臣妾自然是很乐意的。” 皇后都跟着了,关好能不跟着吗? 想到下一次船就丢一个零件儿的说法, 关好那叫一个纠结,却没想皇后回头看她:“嬷嬷别担心,都会有的。” 然后视线落在她的熊熊上。 关好:“……” 荣嬷嬷老太婆了,下垂的很符合实际呀! 为什么要换! 她拒绝换熊熊! 可她再是牙疼, 也得跟着走,就没想乾隆上桥后,兴致上来了,张嘴就是几句诗。 完了,还问皇后他的诗好不好。 关好:“……” 你妈噶了! 你妈噶了! 你妈噶了! 你妈噶了才半个月! 当然,这些只是她的心理活动,反正她说得话也不会有人听,甚至还有可能因为多嘴被噶。 就没想到,当乾隆在宝带桥上写了八首诗,看着天暗下来后,竟然还有些不高兴:“正月的天儿暗的就是快,咱们回船上歇息一晚,明日使船往西南去,打石湖那儿逛一圈,再往上方山去一去,看看白鹭,赏赏景。” 关好:“……” 这船上是装不下你了是吗! 今晚还不知缺什么玩意儿呢! 明天你还要下船! 关好内心MMP,脸上笑嘻嘻,还要伺候皇后上船。 等上了船,天儿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后宫美人们竟然已经在等着了。 “皇上,娘娘,”令妃是后宫宠爱最多的,这会子也自然是她上前:“妾亲自做了一道甜汤,皇上待会儿可要多喝两碗才是。” 乾隆对于爱妃的贴心很是受用的,牵着皇后的手上前坐下。 关好往皇后身后一站,悄悄的将她摘头、按头时不小心夹进肉里的头发给拽了出来。 皇后回头微微一笑,显然对她的贴心很满意。 席间,乾隆将自己明日要去石湖游览的想法说了出来,并说众人如果有想法,也可以一起跟着去,一家子乐呵乐呵。 众妃嫔听完,脸上都是很乐意的表情,又因乾隆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她们一个个的很是姐妹情深,还商量着明日出游的话,穿戴什么比较合适。 正说着的时候,吴书来走了进来,在乾隆身边道:“皇上,澹台湖中白浪滚滚,煞是凶险,请您和各位贵主往舱内避一避,这边桌上碗碟多,怕是会有磕碰伤着。” 此话一出,众女面上闪过惊慌之色。 “慌什么,不过是些风浪!”乾隆很不以为然:“随朕出去看看。” 作为一个旱鸭子,关好是死死的跟在皇后的屁股后面,甚至狗胆包天的拽住了皇后的腰带。 皇后看她,小声问:“荣嬷嬷,怎么了?” 关好:“奴婢害怕。” 皇后安抚她:“有我在,你别怕。” 关好:“……” 关好一手拽腰带,一手挠头,总觉得这对话有点不对劲。 众人随着乾隆来到甲板上,就见对面的澹台湖中波浪滔天,掀起的数丈高巨浪打在了宝带桥上,隐约间,宝带桥的影子都晃动了起来。 “皇上小心。”吴书来挡在乾隆身前。 话音刚落,湖面又来一股巨浪,甚至直接穿过桥面往这边的御船上打。 关好前后看了一眼,突然发现哪里不对劲了——南巡数千人,其他船呢? 怎么就剩这一艘船? 可眼下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乾隆站在原地不动,巨浪袭来时,皇后竟伸出双手,在乾隆后腰上重重一推! 关好:“!!!!” 皇帝死了你就不是皇后了! 关好赶忙撒开抓着皇后腰带的手,用力到指甲都透过衣服扣进了乾隆的腰间皮肉中。 乾隆嗷呜一声惨叫出口,结果浪头袭来,迎面喝了一大口水。 “皇上!” “荣嬷嬷!” 众人和皇后的声音齐齐响起,皇后伸手要抓,关好却是使劲儿的将乾隆扔了上去,自己则是咕嘟一声沉了下去。 见此,皇后心中生恨,抬手就给了乾隆一个大耳刮子,将他也给扇了下来。 乾隆:“????” 关好:“????” *** “荣嬷嬷!护驾!护驾!” 沉入水底后,关好只觉一股窒息感袭来,白眼都没来得及翻,人就昏死了过去。 再次睁眼,俩人就进了黑白世界。 到处黑灰突突的,连丝绿意或是黄土的感觉都没有,不是黑就是灰,哦,还有白。 关好看着跟黑白遗像似的乾隆,立刻左右查看,同时戳系统:【这是哪儿?】 许久,系统也没有丝毫动静。 【系统?系统你在吗?】 还是没有动静。 关好心中不妙,她该不会跟乾隆掉进什么异世界或者时空裂缝了吧,再搞脑子一点,还有可能是什么表里世界。 再来一点诡异,万一来到阴间了呢? 想到这点,关好看向惊慌失措的乾隆,还没开口,他又狰狞怒骂:“乌拉那拉氏好得很!等朕出去,朕一定要废了她!” “不!朕要灭她九族!” 关好:“……” 你的九族怕是早就没了,还灭人九族。 就在他喋喋不休怒骂的时候,前方约莫二三十米的地方,平地出现了一座茅草屋。 不一会儿,一座大概十来户的小村庄就出现在前方,且村口正前方,出现一个皱了吧唧的小老头,手里拿着锄头,浑浊的双眼盯着他们:“你们是哪里来的?” “朕……” 乾隆张嘴就要表明身份,关好赶忙扑了上去,捂住他的嘴,老脸笑呵呵的:“老哥哥,我跟我家男人是新来的,见你们这儿不错,打算住上两日,再另寻他地安顿下来。” 甭管这是哪里,他俩肯定是外来者。 那老头儿看了他们几眼,冷声道:“你们自己进村找空屋住下,要是想在我们村子住下,那就得做好准备。” 准备?什么准备? 关好心里记下了这点,依旧捂着乾隆的嘴,找了一间空荡荡不像是有人住的茅草屋,用脚关门后才松了手。 “荣嬷嬷你大胆!”乾隆得着空隙就开始发火。 关好又伸手把他的嘴给堵上,压低了声音:“皇上,奴婢得罪了!” 她按着人抵在墙上:“皇上还记得咱们是怎么来的吗?” 乾隆怒瞪着眼睛,可实在挣脱不开,只能气哼哼的点头。 乌拉那拉氏那个贱人把朕给推下来,回头一定要灭她九族! 关好继续说:“咱们是从御船上掉下来的,御船下是运河,偏咱们掉下河就来了这儿。” “这里一片黑白,跟阴间似的,皇上啊,你可千万别在这里发脾气!” “不管咱现在死没死,既然还能互相认得对方,这个村子又出现的诡异,可不能内讧啊!” 乾隆:“……” 乾隆也冷静了下来,示意她把手拿开,立刻说:“那你为何说朕是你的男人?” 关好:“????” 踏马的现在是琢磨这个的时候吗? 关好心头梗了一口血,“那咱俩一男一女,不说夫妻,还怎么找理由住一块儿?” “你不能说你是朕的下人?再不行,姐弟也可以啊!” 夫妻多难听! 关好:“……” 关好抹了一把脸,眼神左右看,接着将屋角的磨盘单手拿了起来,又手指一伸,戳了个五指洞,说:“皇上,请你现在自称我。” 乾隆:“……” 乾隆看她这一手神力,眼珠子险些掉出来,勉勉强强的:“那朕,那我如何称呼你?” 关好木着一张脸:“……你叫我夏雨荷吧。” 乾隆嫌弃眼:“这么美好的名字你如何配得上?” 关好嘿了一声:“皇,老四,咱俩现在说不定在阴间地儿,是死是活,可不是看运气的。” 乾隆:“……老四也是你能叫的?” “那弘历?四哥?四郎?” 关好点头:“四郎就挺好。” 乾隆:“……” 还不如老四呢! 可想着荣嬷嬷说得有道理,乾隆勉勉强强点头:“姑且这么着吧,不过你别以为这么说,就能有别的想头。” 关好幽然长叹:“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家主子,只要你回去能和主子恩恩爱爱,我是做什么都愿意的。” 一说起这个,乾隆就怒气横生:“那个贱妇,竟然敢推我下来!” 关好早就等着他这句话了:“你怎么能这么想?她真要是害你,那我这个心腹还会牺牲自己来救你?” “那澹台湖的浪多大你又不是没看到!我都那么努力把你往船上掀了,她能害你?” 不等乾隆说话,她继续洗脑:“她那动作我也看到了,那么大的浪,失手也是情有可原,肯定是想抓你没抓住,才滑了手的!” 乾隆:“……” 乾隆开始怀疑起自己了:“是这样吗?” 关好肯定点头:“肯定的!肯定是的!要不然我干嘛救你?” 乾隆:“……或许是我看错了。” “那肯定是你看错了啊!”关好不遗余力的给他洗脑,争取叫乌拉那拉氏焊死在皇后的位置上。 乾隆还要说话,外边的门突然被推开,方才那老头站在门口,阴恻恻的看着他们:“二位贵客,我们村子只能容外乡人住几天,若要继续留下,除非成为本村的人。” “那有不成为贵村的人又能暂住的吗?”关好问,“老哥哥,我们两口子还没定下呢,想到处走走看再说。” 老头儿笑出了一口黑黄的牙:“走是走不了的,除非能离开我们村子。” 只能容外乡人住几天,又说走是走不了的? 关好皱眉,又问:“那怎么能离开呢?” 老头儿眼神更冷了,似乎还流下了口水:“那不简单,弄两个牲口下来,你们就能离开了。” “牲口?什么牲口?”乾隆问。 老头儿说:“牲口就是牲口,你怎么会不知道牲口?” 老头儿眼神狐疑起来,“咱们这地儿不可能有人不知道牲口的,你们该不会是——” 乾隆心中一惊,下意识的看向关好。 关好冷冷一笑,说:“你敢怀疑我?” 她手往头顶一放,直接抽出一块头盖骨:“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这可是我挑了十几个牲口找出的最好的东西,你有吗?” 那老头儿眼睛都直了:“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弄到的?” 关好又把头盖骨给放了上去,五指成爪,举着磨盘隔开了两人的距离,不屑道:“这种好事儿我能告诉你?” 老头儿:“……” 乾隆:“……” 乾隆看着这俩诡异的样儿,忍不住后退一步。 “老哥哥,我们现在要歇息了,回头再去弄牲口。”关好说:“改天有空再说。” 老头儿一走,门一关,乾隆立刻说:“你,你的头骨……” 关好将头盖骨按了回去:“我打小儿修道的,这不过是个障眼法。” 不等乾隆开口问,她又转移话题:“咱们先住几日再说,不过看那老头儿的样儿,怕是这里也不安全,至于牲口……” 她皱眉:“恐怕是指岸上的活人。” 乾隆一惊:“我们是在水底?” “可这里没有水啊!” “可能咱们到阴间了,”关好就说:“你有什么想法没?” 乾隆理直气壮道:“你既然是个修道的,那你就施法弄两个活人下来,只要咱们上去,我会补偿他们的家人。” 关好:“????” 关好不打算跟个皇帝去辩解别人的命也是命这种话,只说:“万一害了无辜的人,他们变成鬼再来对付咱们,那才叫完蛋。” 乾隆一想,也觉得有理,便问:“那该怎么做?” “我想想。”关好有了点想法,可怎么上去却是个大问题。 便说:“咱们先歇一晚,明日找那老头去问怎么想法子弄那什么牲口下来。” 乾隆是皇帝,听她这么说便也觉得应该,当下也不嫌弃木板床简陋,直接躺了下来,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关好:“……” 听着他的呼噜声,关好靠坐在床上,闭着眼睛养神,不敢全然睡过去。 * 等到半夜,门轴转动声响起,关好警惕睁眼,就见乾隆也双目炯炯的盯着门口。 关好吓了一跳,他什么时候醒的? 不过眼下顾不得这个,有一道人影悄然摸了进来。 关好抿紧嘴,正要将磨盘砸过去,突然想到空间还有牙女的牙,便摸出一枚拿在手上,等那人影往床边来的时候,咻一声,当成飞镖扔了过去。 一阵仿佛指甲刮玻璃的声音炸响,关好难受的捂着耳朵,等缓过来,就见利牙扎在了门板上,而那黑影—— “嗳?” 她兴奋的凑上前去,看着被扎断脖子的人影,再瞅瞅对方那熟悉的细长眉眼,忍不住激动起来:“妥了!” 乾隆靠过来,借着月光一瞧,瞬间吓一跳:“这是什么鬼物!” 怎么长这么吓人? 关好笑眯眯的:“这个可以当牲口使。” 哎呀妈呀!皇后娘娘你可真好! * 宝带桥上。 皇后阴沉着一张脸,看着平静无波的水面,怒道:“可恨!” 紧接着袖子一掀,又是一个细眉宫女被扔了下去:“若是不能救回荣嬷嬷,你也别回来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20-130 第121章 又有一个救兵落了下来。 关好毫不留情的将细眉二号给扎死, 心里还有点小高兴。 又能脱身,又能剪掉皇后的小兵,简直是完美! 至于是不是会伤害皇后的心……她一个随时可能会被组装成怪物集合体的人, 还是别操这些心了。 * 手里有两个细眉之后,关好和乾隆第一时间就能感觉到自己和这个村庄有了一丝联系,好似只差一点契机就能离开这里。 将两个细眉捆在门板上, 不一会儿,门板就将细眉渐渐消融,连一丝血肉残渣都没有留下。 关好瞥过眼,做都做了, 多余的心情没一点必要。 “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乾隆脸色有些白:“这门板我还倚过, 是否会将你我也这般……吃掉?” “不确定, 别碰它就行。”关好揉了揉眉心:“我困了, 你呢?” “那就再歇会子, 我总觉得好像有机会就能上去了。”乾隆皱眉沉思:“我再想想。” * 有人守着,关好自然是睡得香甜。 次日一早,关好睡足后睁开了眼。 乾隆见她醒了,表情有些复杂:“你还真能放心的睡下。” 关好:“????” 关好觉得有些莫名奇妙,人困了就要睡,就算坏境危险, 那也得找机会休息啊! 毕竟她这幅老躯是很容易猝死的。 乾隆也没指望她能回话,指着半开的门说:“天亮了,外面还是那个颜色, 我用磨盘推开门看了一下,门板上挂着一些菜蔬,还有鸡子和白米。” “还给送食物的?”关好起身去看。 很好,蔬菜是灰色的, 鸡蛋也是,大米还是黑色的。 乾隆犹豫一下,“你饿吗?我觉得我还能撑一撑。” 关好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也一样。” 一个时辰后。 俩人在村子里转了一圈,摸着咕噜噜叫的肚子,互相看了一眼,齐声道:“要不回去试试?” 乾隆咳嗽一声:“咱俩都灰了,估计食物吃着也没什么妨碍。” 关好也点头:“说不定都死了,怎么也能吃两顿饱饭。” 实在是不吃不行,她现在已经开始头晕眼花了,动一下都觉得恶心,再看乾隆,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甚至都开始呕酸水了。 半个时辰后。 俩人面前摆了两碗白米饭,一碟炒青菜,还有四个水煮蛋。 乾隆端坐不动:“我是皇帝,吃饭前都有人试毒的。” 关好也不动:“我还有些本事在身,要是毒死了,就没人护着你了。” 乾隆不满:“你若不忠心,回头我就废了乌拉那拉氏。” 关好:“我要是死了,你记恨我现在的表现,上去照样是想废就废。” 想起这货还真不一定说话算话,她又补充一句:“来了就是缘分,这种地方咱俩都能在一起,皇上回头得让我当一当贵妃,日夜跟你在一块儿,你要是不同意,下次再有这事儿,我不仅不救人,还会带着你一起走。” 日夜跟着乾隆比日夜跟着皇后安全多了。 乾隆眯眼:“你威胁我?” 关好:“昂!我不图钱不图人,就图我家娘娘当皇后!” “她那么爱你,我不许任何人伤害她!” 乾隆:“你就不怕我上去后……” 关好摇头:“怕,但我想明白了,怕也没用,还不如威胁着来。” “反正乌拉那拉家没有几个有本事的,造不了反,也贪不了财,我就想让皇后这辈子都是皇后。” “只要她是皇后,我随你处置。” 只要我任务完成前皇后没废,你给我打残了我都不介意,反正我可以撤。 乾隆:“……” 乾隆心中积攒了许多的不满,可看这老婆子对皇后也确实是忠心……乾隆心里有些发酸。 这种老奴,怎么就不是朕的心腹! 想着乌拉那拉家确实是没本事的,乾隆不情不愿道:“我同意了。” 他顿了顿,拿起筷子,夹了一颗青菜放进了嘴里。 同意归同意,只要眼前这一关过了,他身为帝王,自然能想到别的法子弄死这对主仆! 见他将青菜咽了下去,关好眉开眼笑:“好吃吗?” 乾隆勉强点头:“看着没食欲,吃着还是不错的。” “好吃就行,我加了料的。”关好拍拍心口:“我给里头下毒了,别问我毒药哪来的,反正你看你心口有没有线就行。” 乾隆豁然变色,扯开衣领看,果然,一道红线约莫指长向下蔓延! 他怒道:“你敢对朕下毒?!” 关好剥了鸡蛋放他碗里,“皇上啊,口说无凭,我总得给自己一点保障。” 又喝了一口粥,说:“你放心,只要我不死,你就不会有事。” “我也不是那么狠心的,只要你别叫我活着的时候看到娘娘被废就行。”关好说:“我要是觉得自己快死了,会给你解药的,否则我一死,你也得跟着一块儿走,我要是受伤……” 她咬向自己的指尖,乾隆觉得手指一痛,呼吸急促起来:“邪术!” “朕甚至给你守夜让你休息,你怎能如此没有良心!”乾隆质问。 关好摊手:“坏人都不会有良心。” 我只是给自己下点保障,又不是真要噶你。 相反,皇后要是被废,你指不定全尸都留不下。 乾隆:“……” 乾隆深吸口气,憋屈的坐了下来,吃完饭后将碗筷砸得叮铃哐当响。 关好也不在乎,吃完主动收了碗筷洗干净,不知道要待多久,说不定下回还用得着。 吃完饭后,关好说:“你要不要在屋里待着?” 吃饱了头也不晕了,她打算去找昨天那老头儿:“能问两句就问,问不到只能自己找办法。” 乾隆沉默片刻,说:“我跟你一起去。” 关好没什么意见,直觉告诉她,上交了牲口吃完饭后,老头儿就算心怀不轨,也没那么容易搞死她。 直觉准不准不知道,但在这鬼地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那我把剩下的食物带上,万一能用得着。” 乾隆没意见,只见她手一挥,东西就没了,不由目光一凝:“须弥芥子?” 关好撒谎眼睛都不带眨的:“昨天的头盖骨你忘啦?其实东西在我身上挂着,只是使了障眼法看不到,我力气大,这点东西放身上也没什么妨碍。” 她说:“不信你闭眼摸摸看。” 乾隆很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便也闭了眼睛,伸手摸向她腰间。 果然,米袋子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他睁了眼,关好又快速的将东西收好,一点都没有忽悠人的愧疚:“可以走了吗?” 乾隆见她这样,哼哧半天,露出一抹迷人的笑:“你的要求我同意了。” 关好莫名奇妙:“什么要求?不废后吗?” 乾隆:“……你要当贵妃的事。” 关好补充道:“还有跟你日夜不分离!” 虽然这样可能有得罪皇后的风险,但仔细一想,安全系数高多了。 只要她守死了乾隆,他就不会随便废后,皇后那边……关好挠头,乾隆这么久都没死,皇后搞人也应该是有条件的吧? 否则她早就占领小世界了。 这么一想,她就说:“日夜不分离这事以后再说,回头等我先跟娘娘解释的。” 能说通就最好了,说不通就再想别的法子。 乾隆声音有点轻,问她:“你……就没想过真的做这个贵妃?” 关好:“????”啥意思? 抬眼看他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关好傻眼:“你来真的?” 乾隆嘴角抽抽,虽然很不情愿,可为了自己的以后,被迫点头:“只要你想,可以是真的。” 听了这话,关好不禁陷入沉思:“为什么呢?” “你图我什么呢?” “图我老皮掉牙,图我身上有味儿,还是图我好几天没洗澡?” 乾隆:“……” 乾隆深吸口气:“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关好转身拍拍胸口,那就行,吓死她了! * 那老头儿知道他们弄了两个牲口之后很是羡慕,又听说门板给他们交换了菜品,口水终于忍不住滴了下来:“给我一把米,我就告诉你。” 二人对视一眼,关好慢吞吞的抓了一把米出来:“东西我有,但我要实话。” 见此,老头儿的眼珠子越来越黯淡,似乎要没了光芒,急道:“三层,一共是三层!” “门板是介质,介质有许多得靠自己找,但只要上供足够,就可以借助介质上人间。” “还有呢?三层要怎么做?” 老头儿不说了。 关好将米给了他:“继续说。” 老头儿嘿嘿一笑:“外地人,想上去可没有那么容易的,牲口也不好找。” 关好道:“你只管说就是,只要让我满意,我还有一个鸡蛋。” 老头儿咽了一声口水:“介质会带你们走的,你们等着就行,等换了第二层,继续找牲口就行。” 乾隆突然道:“牲口有限制吗?” 老头儿嘿嘿一笑:“只要你能抓住,活的都能当牲口。” 听了这话,关好将鸡蛋给他。 老头儿直接将鸡蛋和米塞进了嘴里,乾隆突然说:“你也能当牲口?” 老头儿面色一僵硬,咔嚓咔嚓的咽下了口中的东西,说:“我是村里最后一个,整个村子就靠我才能存在,要是我没了,你们也就没了容身之处。” 说到这里,他神情更加鬼魅:“外乡人,留在村里和我作伴就挺好,上头……” 他声音低了下来:“上头有邪神,还不如我们底下好过。” 关好:“……” 关好眼睛忍不住往天上瞄,有心要多打探一些关于邪神的事情,可老头儿说完就溜了,甚至整个村庄都开始渐渐虚淡。 关好叫一声糟糕,撒腿就往回跑。 “容……夏雨荷!” 三两步的跑回了昨晚睡觉的地方,关好赶忙将门板拆了下来,扯过路边的茅草搓成草绳,这才对赶过来的乾隆说:“你把他吓跑了。” 乾隆大喘着粗气:“我,他一个鬼,能怕什么!” 关好道:“咱俩现在跟他也没什么区别,且我们有俩,二比一胜算大。” 俩人说话间,村庄渐渐消失,关好看着被自己牵在手里的门板,抓住乾隆的手:“跟紧我,别跑远了。” * 村庄消失,关好只觉得头晕了一下,紧接着,乾隆惊呼声响起:“你!你的头!” 关好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就见乾隆面色红润,可脖子以下,全部灰突突的。 她伸手摸了摸脸:“脸有颜色了?” 乾隆兴奋起来:“那是不是我们都有颜色,就能回到人间了?” 关好也不确定:“这种事我也没经历过,那老头儿说有三层,咱们现在应该在第二层,走一步看一步。” 又低头:“不过这门板不能丢,还有,门板说不定会将我们当牲口,你也小心一点,别碰到。” 听了这话,乾隆立马离门板又有三步远。 说话间,眼前的迷雾渐渐消失,似有人声传了过来。 有人往这边走。 听到脚步声,乾隆立刻靠近关好站着。 不多时,一个跟他们一样只有脑袋有颜色,其他地方都是灰突突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二位贵客,你们是来参加我家小姐的婚宴的吧?快随我来,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那管家打扮模样的人笑着说:“快快随我进门。” 乾隆咽了咽口水,这感觉就好像是一个脑袋穿了褂子在跟人说话似的,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关好顺着他手的方向看了过去,一座幽深宅院出现在眼前,门口台阶处血迹斑斑,看着就不像是安全的地方。 她抬脚要过去,乾隆拉了她的手臂:“夏……雨荷,你要进去?” 关好还没说话,那管家又开口:“客人放心,第二层只有我家小姐的婚宴才是安全地方,否则到了晚上,呵呵呵……多的是要把你们当成牲口的。” 关好心下思量开,系统不在,她也没个商量的人。 但是昨天待过一夜的村庄,就好像新手村似的,没什么危险性。 现在这里……看着阴森可怖的老宅,关好笑了笑,客气说:“这位管家,我们夫妻初来乍到的,也不清楚这里有什么规矩。” “贵府千金大婚,不知这贺仪有什么讲究?” 管家笑笑:“太太客气,您二位有介质在,就说明都是自己人,若是想要永久留下,只需要将介质交给我家小姐,便可成为我们府上的人,总比去人间受苦要好。” “不过二位既然拿了介质,想必也是要上去的,那就等喜宴过后,再寻机缘了。” 乾隆上前,关好也顺势拉了他的手,防止待会儿有意外状况二人走失。 只琢磨着参加婚宴空手不像话,她想了想,取出两枚利牙,交到管家手中:“空手上门总不像话,这东西虽一般,可也是辛苦得来的,便做喜事贺仪。” 管家见此,态度更加柔和了,便问:“二位贵客如何称呼?” “外子姓洪,我娘家姓夏。” 管家就说:“洪老爷,夏太太,请随我进来。” “二位不用担心,我们贾府的人最是好客,尤其是识趣有理的客人,只等今夜喜事过去,二位明日出了府门便可去第一层了。” 关好连连道谢:“多谢管家告知。” 那昨日的看来就是第三层了。 关好跟着上前,乾隆也没有二话,甚至反握着她的手,捏得死紧。 俩人跨上湿漉漉满是血的台阶,脚底都感觉黏糊糊的,在路过好几具四分五裂的尸体后,乾隆脸色更白了。 死人他不怕,这种地方的死人他有点接受不了。 关好有些纳闷,心说太后噶的时候你可是伤心两天就没劲的,怎么现在反应又这么大? 便低声说:“你就当是假的就行了,太后那事儿你不也挺镇定的?” 哪知乾隆诧异道:“太后?太后在宫中,同这里有什么关系?” 关好:“????” “你南巡带了多少人?”关好突然问。 “统共一艘御船,能有多少人?”乾隆还纳闷了,“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关好直觉这不是一个好话题。 这个跟她任务关系不大,说出来还要没完没了的解释,就当是他在船上的时候间接性失忆好了。 俩人跟着管家过了二门,看着庭院中惨烈的碎肉躯体,管家不好意思道:“上头的贼子太多,这些待会儿都会收拾了,贵客莫要介意。” 二人自是连声的不介意。 由游廊走,路过东厢房的时候,听着里头闷哼惨叫的动静,管家解释:“肉食不太听话,待会儿剁了就安静了。” 关好脸上的笑都快僵了:“主人家的事自是合理的。” 管家对她的话很满意:“客人这会子都在正房中,等晚上了,就在庭院中摆宴。” 想到这里的客人不明物种,关好心口咚咚跳,可来都来了,不进也没办法。 一脚踏进去后,里头的人都转头看了过来。 “来人了,行了,不是咱们的人。” “他妈的这是什么鬼地方,系统不是说是救助任务吗?老子困在这里都踏马三个小时了!” “急什么,说是参加了这个府里小姐的喜宴就能走了。” “你们还是幸运的,这里有三层,想要回到人间,得过三层才行,我从第三层来的,这里是第二层。”说这话的人用绳子拴着一根树枝提在手里,“就跟闯关似的,现在是第二关,你们应该庆幸一来就在第二关,否则还要在第一关找食物。” 关好看了乾隆一眼,后者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好奇的看着屋里的人。 就有人冷笑:“有什么好庆幸的,踏马的这家小姐夜夜都在大婚!婚宴过后有几个人会走掉,走不掉的都成为下一晚的食材了!”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说这话的人哼了一声:“老子有保命的方法。” 关好:“……” 信息量太大。 关好抿抿嘴,假装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一手门板,一手皇帝,说:“老爷,我们就坐这里吧。” 乾隆没什么意见,只低声说:“雨荷,我觉得他们好像不似阴鬼。” 关好点头:“可能跟咱们一样,也是误入这里的。” 那些人看了他俩一眼,觉得就是俩土著,依旧肆无忌惮的说着话,倒是叫关好得到了不少信息。 不管有用没用,总比闭着眼睛过河要好。 * 透过正房的窗户往外看,灰色的亮度消失,外头彻底黑了下来。 不一会儿,四方游廊上亮起了一盏盏灯笼,再有顶部用线拴住的灯笼,外头红光绰绰,庭院中摆着的桌子更是显眼。 管家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各位贵客,吉时快到了,还请顺着名单入座。” 关好和乾隆手牵手,找到了“洪老爷”和“夏太太”的位置坐了下来,旁边还坐了一个方才手里拴着树枝的男人。 陆陆续续有人就座,这一桌上,每个人手里都有东西。 “你们也有介质?”树枝男看着他们,视线落在乾隆身上。 乾隆见他问自己,微微点头,“老弟手上的树枝也是?” 树枝男谦虚笑笑:“比不得贤伉俪,那门板这么大,还是你们有本事。” 乾隆客气道:“老弟客气了。” 树枝男还要再说什么,庭院中突然呼呼刮起了一阵疾风,紧接着,后院走廊处,便缓缓走过来一道红色的身影。 关好心提了起来,乾隆的手也捏的越发的紧。 新娘子的裙摆没有一丝波动,便是盖头,也不曾摇晃,好似脚不曾着地,是飘过来一般。 管家跟在新娘身侧,说:“我家小姐感谢各位贵客来参加喜宴,特上前来与诸位敬酒,还望贵客们莫要拒绝。” 说着,原本空荡荡的桌上突然出现了酒水。 关好看了别桌一眼,与他们这边桌上只有酒壶和杯子不一样,其他几桌都是满满当当的菜饭,尤其是荤菜,各个的色香味俱全,关好看一眼都觉得自己发馋。 不多时,新娘子来了他们这一桌,红袖下的手莹白刺目,盖头下响起一道温和的声音:“几位客人,小女敬你们一杯。” 话音刚落,面前的酒杯就满了酒水。 几人面面相觑,见新娘子的盖头有挑高的趋势,树枝男赶紧抓了酒杯一饮而尽:“小姐大喜!” 关好也硬着头皮喝了酒:“小姐新婚喜乐。” 其余几人也陆陆续续的敬酒,见他们这般,乾隆自然也不傻,且他注意到没一个人提到关于新郎的祝词,便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说:“愿小姐春光浴笑,娇颜永驻。” 新娘子见他们都喝完,自然去了下一桌。 关好屁股挨着凳子之后,感觉自己腿都软了,强自镇定下来后,便将视线落到了另一边。 这一看,她头皮瞬间麻了,拉着乾隆:“快看那边!” 桌上的其他人也看了过去,只一眼,几人都绿了脸。 无他,在新娘子的劝酒下,那一桌的人一个个的将手伸进了嘴里,咬得鲜血淋漓,还不忘将桌上的肉菜大口吞咽,再将他们自己的手指手掌放进去,端到新娘子的面前。 一桌过后,新娘子的婚服更艳丽了。 就这么一桌又一桌的,关好捂着发白的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你们是不是都送了贺仪?” 听了她的话,其余人点头:“鬼……老宅千金大喜,上门的客人若是空手,哪里是诚心贺喜了?” 听了这话,关好和乾隆对视一眼,心中涌起一股后怕。 毕竟在门口的时候,那鬼管家可是说参加就行了,没要贺仪! 要不是关好多想一层,怕是这会儿他们就得把自己当成贺仪献给新娘子了! 乾隆绝对不能废后 关好:“……奶奶,…… 第122章 喜宴过后, 除了这一桌出礼的,其他人死的死,伤的伤。 听着这些人的破口大骂, 关好注意观察了一下,这些人应该都是任务者,毕竟他们死的时候, 地上有千奇百怪的东西。 还能说话的,应该是有点本事在身的。 这么一琢磨,心里就更觉得冷了,因为来自上边“人间”的, 那是一个人都没有。 误入的都是任务者的情况下, 上边儿还有活人吗? 这么多任务者来了这里, 到底这个小世界或者说是任务发布者骗来了多少? * 鬼千金的喜宴流程没人知道, 反正吃过饭后, 管家就过来邀请众人去正堂观礼。 新娘子身穿红衣,盖着红盖头,本该有高堂新郎的地方,却是空荡荡一片,只有新娘一个人在行礼。 乾隆见此,心中骤麻, 生怕没有新郎的新娘把他强拉了去,毕竟他是在场的男人中,唯一一个体面英俊的, 因而将关好的手拉得很紧,努力做出一副良家贤夫的模样。 关好正想着待会儿会不会出事呢,压根就没感觉到他的紧张,只以为他是害怕见鬼。 管家在一边唱着一拜高堂等话, 庭院中突然响起了喜乐之声。 借着这乐声,方才隔壁桌献祭了一条胳膊的男人阴沉着脸:“什么鬼新娘的喜宴,老子踏马的废了一条手臂!等这任务完成,老子把她头给拧下来!” 关好这边几人见他如此作死,纷纷挪屁股,想要离他远一些。 倒是那独臂男旁边的一个光头,许是有什么本事保护,身上的伤倒是不严重。 这会子听了独臂男的话,光头皱眉:“这不是普通的任务,不过是保皇后的位置,结果咱们压根就没落到皇后身边!来了这莫名奇妙的地方,还死了不少人,你的嘴就不能安分些?” “一个宫斗任务搞了这么多任务者过来,还死了这么多同行,你就没发现不对?”这边的树枝男也不想再死人了,“你们待会儿试试上礼,我们这一桌都是给管家上礼的,参加婚宴空手来像什么话?” 听了这话,那边的独臂男脸都黑了:“你现在说什么风凉话,早知道要上礼,你为什么不早说?” 有关任务者的话,乾隆是听不到的,关好自然也假装不知道他们在争吵。 树枝男不再搭理这个疯子,只看向依旧活着的还有理智的同行:“试试总没错,至少我们这一桌只陪新娘子喝了酒,别的倒是没什么。” 听了他的话,其他人沉默了。 毕竟很少有人做任务参加喜宴还要上礼的,他们以为只是走个流程。 这边说着话,那边的拜堂仪式已经结束,听管家高唱送入洞房后,所有人都是脖子一凉。 乾隆更是惊惧的瞪大了双眼,伸出手臂将关好死死的抱在怀里,已婚男人的“爱家”行动尤其的迅速。 紧接着,视线一转,众人便落在一间红彤彤的房内。 关好左右看了一圈,见自己躺在床中间,左边门板,右边乾隆,立刻说:“这是喜房!” 就是喜房内的床多了些,足足有二十多张。 树枝男见自己和树枝躺在一起,也骂了一声:“踏马的医院病房都没这么拥挤!” 咚—— 呼—— 外头一声钟响后,一股阴风袭来,紧接着门被风吹开,一身红衣的新娘子就这么从门口走了进来。 树枝男暗骂一声:“靠!不是要洞房吧!” 随着他的话落,新娘子走进最靠近门边的一张床,缓缓坐下,说:“夫君,该掀开盖头了。” 第一张床上的男人:“……” 所有人都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向那边的男人。 也是巧了,那个男人正是方才在正堂言语不敬的独臂男。 不知何时,独臂男已然换上了一身红衣喜服。 看着新娘子坐在自己身侧,独臂男脸上青青黑黑的,直接抬手给了新娘子一巴掌:“鬼物嚣张!老子踏马从来不信邪,再敢装神弄鬼,老子直接烧了你全家!” 一巴掌扇出,新娘子脸上的盖头飞落在地,一张秀丽的小脸蛋儿上红痕可怖,偏嘴角还扬着温婉的笑。 见她这样,关好咽了咽口水,和乾隆俩人互相抱着瑟瑟发抖。 “管家。” 新娘子一边笑,一边喊人:“夫君对我不敬,可他既入了我家门,便是我家人,既然洞房他不喜欢,那便送入东厢房去。” 关好:“!!!!” 其他人:“!!!!” 东厢房他们都路过,那不是处理食材的地方吗?! “姑爷,请。”管家黑着一张脸进来,拖着独臂男就往外走。 独臂男这会子倒是知道害怕了,他一边咽口水,一边说:“小姐,方才是我粗鲁,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 又看向其他人:“你们是死人啊!我跟你们是同行,我要是死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众人:“……” 他们都不是灵异挂的,对付鬼怪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么说吧,来了这里这么长时间都没死,想来鬼杀人也要有条件,如今这般,肯定是独臂男达到被杀条件了。 其他人别说想不想救,就是想,那也得有办法不是? 见他们没有一点伸出援手的意思,独臂男大吼一声,狰狞着面容扑向新娘子:“贱人,你不让我好过,我就让你再死一次!” 话音刚落,他整个人就炸成了一堆碎肉,喜房内更是腥臭无比。 关好:“……” 关好再次后悔自己的贪心,果然高报酬的任务不好做。 这玩意儿赶得上皇后了吧? 反正都是她搞不过的存在。 独臂男死后,关好试探着将脚放下床,却没想好似遇到了透明阻碍,她的活动范围只有床。 看向旁边的树枝男,她装着是土著的模样,同乾隆说:“老爷,我们离不开床。” 听了她的话,隔壁床的几个男人都试了一下,随即黑了脸色,这就意味着他们只能在这里等着新娘子过来叫他们掀开盖头! 此时,新娘子已经走到了第二张床边。 想着独臂男的惨状,第二个男人咽了咽口水,白着一张脸掀开了盖头。 却没想盖头挑开没一会儿,他喉咙就开始咕噜噜的响,不一会儿,喉管便被隔开,脑袋咕噜噜的滚在地上。 第三个…… 第四个…… 第五个…… …… 树枝男看着连上过礼的人都死了,更是面如锅底。 眼看着新娘子要走到自己这边,他牙一咬,抓着树枝死死不放。 一会儿的功夫,整个手掌就已经被树枝给“吃”了进去。 关好:“!!!!” 乾隆:“!!!!” 看着新娘子绕过树枝男的床往这边走,乾隆说:“喂!” 关好:“……” 踏马的你怎么不喂! “你疯了吗,介质要吃整个的,他也不过是躲一时,回头要不被介质吃了,要不就是被新娘子带走,你觉得这样有用?” 关键她现在连床都不能下,要不然拼一把也要到门口去偷两具尸体来喂介质啊! 就在这时,新娘子坐在他们的床边,柔声道:“夫君,该掀开盖头了。” 关好白着脸,戳了戳乾隆:“老爷,这位美丽的小姐找的是夫君,该你上了。” 乾隆挪着屁股往后退:“咱们家你做主,你来。” 关好:“……” 新娘子依旧坐在床边,只是屁股底下的血迹开始蔓延,逐渐将被褥沁湿。 许是等的不耐烦了,新娘子伸了手,指向关好:“夫君,该掀开盖头了。” 随着这句话,门外的管家不知什么时候瞬移到了床边,黑沉沉的眼珠子盯着她:“贵客,莫要让我家小姐久等。” 关好:“……” 关好内心骂翻了天,手哆哆嗦嗦的拿起玉如意,颤巍巍的挑开了红盖头。 一张老脸,一张玉面,二人目光相视。 关好咽了咽口水,心说这回完蛋了,也不知道临死的时候系统能不能诈尸给她抽走。 要是能,希望乾隆被换上去后别那么快把皇后废了。 不对,上头还有一层来着,他还不一定能活着上去。 脑子里乱糟糟的,眼看着新娘子的脸越来越近,脖子越来越长,就差贴到鼻尖了,乾隆突然说:“雨荷,该喝交杯酒了。” 话音刚落,新娘子收回了脖子,又是一副温婉的模样,便是管家,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一瞬间,关好眼泪都落了下来。 想着自己在第三层收起的东西确实有杯子,上个世界还存了一些自制的高浓度白酒备用,她抽噎着拿出两个杯子,说:“小姐,该喝交杯酒了。” 新娘子不接。 关好:“……” 这踏马就尴尬了! 乾隆拽了拽她的袖子:“改口。” 关好强打起笑脸:“太太,该喝交杯酒了。” “新婚,小姐家有高堂,你该叫奶奶。”乾隆低声提醒。 关好:“……奶奶,请喝交杯酒。” 听了这话,新娘子的小嘴一抿,娇羞着接了杯子,便一饮而尽。 喝了酒,新娘子便起了身。 关好拍着胸口,长舒一口气,吓死老娘了,差点以为还要行夫妻之礼。 他们这张床是最后一张,新娘子起身后,又往树枝男的方向去。 一旁已经被吃掉一条手臂的树枝男见他们这边过关,在床上左右摸索,摸出两个杯子后,心一横,割了手心,将两个杯子倒满。 关好放下心口的手,觉得头有些发晕,再看向乾隆,发现他也倒在了床上。 她喘着粗气将人推离门板,而后咕咚一下,人也倒在了床上。 树枝男这会子顾不得他们,见新娘子过来,笑说:“奶奶,请喝交杯酒。” 新娘子羞涩一笑:“夫君,交杯酒已经喝过了,现在该洞房了。” 树枝男:“!!!!” 看着新娘子一件一件褪去身上的衣裳上了床,树枝男再也忍不住,惊恐大叫:“啊啊啊啊!!!” 乾隆绝对不能废后 “荣嬷嬷,娘娘在等…… 第123章 等再醒来的时候, 关好睁眼就看到了天空。 旁边传来哼哧哼哧的声音,乾隆见她醒了,就说:“你年纪大了就是不一样啊, 挺能睡。” 关好坐了起来:“我们在外面?” 乾隆指着门板,说:“我也才醒,醒来旁边多了一堆碎肉, 我也不知道是谁的,才喂给门板一堆,剩下的你来。” 关好沉默了一下,直接将门板盖在碎肉上:“这样就行了。” 乾隆:“……” * 喂完后, 门板没有吐出来东西, 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俩人都有些傻眼, 乾隆问:“我饿了。” 关好:“我也饿。” 可门板没有交换, 直接消失了。 想着自己空间里还有一些糖块, 关好犹豫了一下,只取了昨天剩下的一小把米:“干嚼着垫垫。” 乾隆叹气,只能苦着脸干吃大米。 正吃着呢,脚下突然出现水波纹,乾隆一个重心不稳,直接往下落, 还顺手拽了关好的脚腕。 俩人尖叫一声,下坠感不停的传来,等咔嚓声响起, 关好痛苦的呻丨吟一声,将身上的人掀开:“你故意的是不是!” 手臂折了一条。 她嘴里嘶嘶抽着冷气,眼前发黑什么都看不着。 乾隆被掀开后咳嗽了两声,解释说:“这掉下来谁能知道!” 鼻翼间满是尘土味, 关好缓过来之后,慢吞吞的扶墙爬了起来,视线一落,她愣了一下:“变回来了。” 整个人颜色都回来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确实是荣嬷嬷的装扮无疑。 “这里是第一层?”乾隆也发现了,爬起来后,脸上高兴之色明显。 接着,又疑惑道:“我们是从地面往下落的,按理说第一层不是该在头顶吗?” 关好随意的找了两个树枝给自己胳膊扎起来,说:“这鬼地方,谁知道怎么回事。” 俩人落脚的地方好像是一个地洞,前方有一条又小又窄的小路。 关好说:“应该是要出去的吧?” 乾隆有些担心:“万一出去了,又遇到那些……” “那也得出去,困死在这里没有一点用处。” 乾隆一想也是,便跟着关好弯腰在小路上往前走。 说是小路,就跟地道似的,只有半人高,俩人走了不过数十米,就已经腰酸背痛的停下喘气。 感觉到前方的洞口仿佛有风,关好咬牙:“继续走!” 洞里的小路好像是斜向上的,俩人越往上走越是吃力,半路上,关好又分了一把米给乾隆。 等他们快到洞口的时候,乾隆已经快走不动了,关好咬牙拉着他往外拖。 脚刚踏入实地还没一秒,下一瞬就脚下落空,心脏骤紧。 * 关好穿越了。 当知道自己穿成荣嬷嬷之后,关好无语的抽了嘴角,这个身份也太奇葩了。 正想着呢,宫殿外有一个小宫女走了进来,那张脸看着还怪熟悉的。 小宫女来到近前,说:“嬷嬷,皇上待会儿要来了。” 看着她的脸,关好触发了关于原主的记忆:哦,她叫细眉啊。 许是见到了熟悉的人,关于荣嬷嬷的记忆,关好接收的越加精细了。 正想着呢,一身穿明黄色衣袍的男人走了进来,约莫就是这皇宫的主人了。 乾隆皱着眉进来,“皇后呢?” 关好上前行礼:“回皇上话,娘娘正在沐浴。” 乾隆正要往前走,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仔细端详了关好的面容:“你是皇后身边的荣嬷嬷?” 关好有些莫名奇妙,心说你老婆身边的人你难道不认识? 嘴上说:“回皇上话,正是奴婢。” 乾隆嗯了一声,往内室去,关好就很尽责的守在门口。 里头的帝后俩歇下了,屋内的小宫女也吹了灯出来,按理说这守门的活计不用她来做,可关好就是想守着。 因而看着守门的人来,她便说:“皇上和娘娘在一块儿,还是我来守着,你们年轻,怕是不合适。” 等小宫女红着脸走了,她就靠着廊柱发呆:不太对啊。 但是哪里不对又想不起来。 胳膊有些疼,好像断过一样,可她记忆中胳膊从来没受过伤,偏方才掀开帘子的时候一阵钻心的疼。 伸手摸上了胳膊,待摸到小手臂骨头错位后,关好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低头去看,胳膊却是完好无损! 【怎么回事!】她心里慌极了。 最重要的是,胳膊这样,她不会残废了吧? 心里越是慌,头就越来越晕。 关好感觉自己双腿有些发软,一阵头晕恶心的,想着要是能来块糖垫巴一下缓解也好啊! 正想着呢,手心突然有一个硬硬的小方块,低头一瞧,竟然是一块粗陋的红糖块! 她做贼似的左右看看,快速的将红糖块塞到了嘴里。 心里琢磨着红糖块哪来的,下一秒便眼睛一亮,脑袋里好像有个微波炉大小的空间。 【天呐!】 关好激动坏了:【竟然是随身空间!】 许是转移了注意力,红糖块便是有些发苦,她也觉得心里安稳了许多。 可再安稳,手臂的伤还是要治的。 穿成老太婆就算了,她可不想当个独臂老嬷嬷,毕竟是皇后身边的人,在没想到退路前,她不大想离开皇后。 待嘴里的红糖逐渐化掉后,关好用舌尖舔了舔上颚,打算穿过游廊,叫一个小宫女去找一下医女。 却没想她刚走过一扇门,心口就咚咚跳得厉害,再往前一步,竟然浑身战栗,连舌尖都给咬破了。 这感觉不对劲! 关好吓得往后退,回到了原地。 果然,回到原地后心跳安稳了许多。 她一时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不能离开这里,还是不能找小宫女喊医女。 想到这里,关好又试了一下,心里什么都没想,就往游廊另一边走。 一直走到头,她都没什么反应。 又回到了原地,她心里想着要喊人找医女,结果这个念头一落下,心口就咚咚跳得发疼,好像她敢这么做,胸腔里那颗玩意儿就会跳出来跟她拼命一样。 关好害怕的在原地不敢动弹,整个人都麻了:【这不是普通的穿越吗?】 穿成中老年嬷嬷就够悲催的了,却没想到还有这么古怪的事情! 因着思绪纷杂,她就这么在门外守了一夜。 屋里的两口子还挺能睡,一直到中午才起来。 关好看着小宫女进去伺候,自己则是倚着廊柱发呆。 没办法,年纪大了,不像二十岁那会儿,熬一宿还能活蹦乱跳,现在么——她捶捶心口,生怕自己会猝死。 屋里收拾好了,皇后叫了关好进去。 “荣嬷嬷,我听宫人说你在外头站了一宿?” 皇后的眼神中有些心疼,关好说:“您和皇上在屋里,奴婢哪里放心叫小宫女伺候?” 以前你们主仆俩可是说过的,这夫妻敦伦,最好不要叫年轻的守夜,免得勾动她们的芳心惹出乱子。 关好又笑说:“娘娘既然醒了,那奴婢再去给您库房点点,今日皇上在这儿歇着,待会其他娘娘来请安,怕是也会带着阿哥公主过来,奴婢给您准备着。” 快速离了皇后跟前,关好到库房的椅子上一坐,长舒一口气,半眯着眼都快睡着了。 好在想着皇后那边还要等着给赏赐,她强打起精神,按照以往的惯例将东西收拾好放在盒子里,叫小宫女捧过去,自己则是坐下缓缓。 才回了自己屋眯了没多久,门就被轻轻推开。 关好脑袋昏昏沉沉的,知道身边有人,可就是醒不来。 脚步声逐渐靠近,接着,一道年轻的女音响了起来:“天呐,竟然真的是荣嬷嬷!那个给紫薇扎针的荣嬷嬷!” 关好:“????” 穿越女? 喵的这个穿越女声音好年轻! 她是一个老太婆! 关好在记忆里搜寻一番,这好像是二等宫女石榴的声音。 石榴在屋子里翻找了一下,嘴里嘀嘀咕咕的:“原主真差劲,别的二等宫女都能想法子去乾隆身边露脸,她倒好,只知道巴结这个老太婆,还分币好处没捞到。” 关好:“……” 虽然穿成老太婆,但她也不乐意听到别人喊自己老太婆啊! 关好使劲儿的睁开了眼,从牙缝里憋出两句话:“你说什么?” 石榴被吓了一跳,旋即眼珠子转了几下:“荣嬷嬷,你醒啦!” 她很是热情的模样:“嬷嬷,我知道你是皇后的人,可皇后不如令妃的宠爱多,我听说令妃那边为了固宠,很是找了几个漂亮小宫女,咱们这边……你看?” 石榴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嬷嬷觉得我如何?” “我本就是坤宁宫的人,除了嬷嬷也没别人依靠,要是嬷嬷助我,我愿认嬷嬷为干娘!” 关好:“……” 关好刚想说穿越女何必为难穿越女,旋即想起眼前这个老乡的脑子好像不是很好使的样子,她又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说:“我是娘娘的人,不可能背叛娘娘。” 石榴眉头皱了起来:“嬷嬷,人要向前看,娘娘这边若是有了帮手,回头被别人上眼药的时候,多个人说好话也是好的啊!” “石榴!石榴!” 外头有人过来,推开门后,见石榴站在屋内,狠狠地瞪她一眼:“你在这里做什么!茶水房那边没人守着,若是娘娘要用茶,耽误了你别想在坤宁宫待了!” 石榴被这个宫女的声音吓了一跳,赶忙说:“我这就去!” 谁都知道乌拉那拉氏是个蠢的,要是离了坤宁宫到别的地方去,她就更没有出头的机会了。 来人说完,又转身走了。 关好:“……” 方才那人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珍珠,可原身地位也很高呀! 怎么一个个的,进她屋门都是直接推的? 皇后班子的素质真的是太差劲了! 关好嘴里嘀咕两句,又躺下继续睡了。 一觉睡到晚上,她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起身穿鞋的时候,就听到外头有小太监跑过的声音,说是皇上今晚又来了。 想着自己的任务,她骨头咔咔的往外走,手臂的痛好像不是那么明显了,但是伸手摸,还是能摸到它断了。 【真是奇了怪了。】 她一边摸不着头脑,一边往外走。 今晚好像有点冷,关好一边摩挲着手臂,一边往内殿走。 不知道为啥,越走越是抗拒,偏不远处珍珠站着在看她,说:“荣嬷嬷,快些过来,娘娘叫你进去伺候呢。” 关好步子挪动的艰难,磨磨蹭蹭的,不是很想过去。 可不知什么时候,整个坤宁宫都安静了下来。 她反应过来看了一圈,就发现所有宫人太监,都站在自己原地的位置没动,只不管是什么姿势,脑袋都伸着往自己这边看,眼神更是直勾勾的。 关好呼吸一窒,珍珠声音好像夹了冰块似的:“荣嬷嬷,娘娘在等你。” 乾隆绝对不能废后 哦凑!狗皇帝你怎么…… 第124章 关好:“!!!!” 咚咚咚! 心跳如擂鼓, 毫不夸张的说,关好都能感觉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加快,耳朵里更是出现一阵嗡鸣声, 紧张的话都说不出来。 珍珠裙摆未动,一丝声儿都没有的飘了过来,脖子渐渐拉长, 离关好只有一步之遥。 关好忍不住后退一步,没敢转头,生怕一个不注意,珍珠就贴到了脸上。 珍珠又上前半步, 张眉努眼的:“荣嬷嬷, 娘娘等着你呢。” “是, 是吧, 我这就去。” 关好瞳孔紧缩, 勉强让自己不结巴:“娘娘叫我伺候惯了,没了我在,你们就是不行。” 奇怪的是,她害怕归害怕,但遇到这种诡异的情况,却没有多少崩溃的情绪。 甚至这心中的害怕, 也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好像这种事她经历过了一样。 她将落在珍珠脸上的视线收了回来,不紧不慢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符合荣嬷嬷以往的人设, 唠唠叨叨的:“你啊,还是大宫女,可得仔细学着,我是娘娘从承恩公府带来的, 对娘娘最是熟悉不过。如今娘娘在宫里艰难,你们这些贴身伺候娘娘的,可得紧着皮子,别叫那些个欺负了娘娘……” 说是这么说,可她的背依旧挺得笔直,且依旧能感觉到珍珠在自己身后。 真正意义上的身后,后背好像贴了一层什么东西。 一直走到寝宫门口,关好才感觉到身后那个东西从自己的后背剥离开。 门口守着的小太监推开了门,内里有小宫女掀开帘子,关好径直走了进去。 面上镇定,心里却是忐忑的,皇后身边的大宫女都是这鬼德行,还不知皇后是什么样儿的。 好在皇后并没有什么异常,见她进来,便说:“嬷嬷过来,这两日累得慌,给我按一按发根,等皇上沐浴后,你再退下去。” “是。” 小宫女捧过来一个铜盆,关好洗了手之后,便挽起袖子,站在皇后身后,一下一下的给她按着头皮。 关好这会子非常的有耐心,甚至连表情都是带笑的。 忽然,她眼睛痒了一下,使劲的眨了眨,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皇后坐在梳妆台前,关好站在她的身后,正按得起劲儿呢,结果却对上了昏黄铜镜中一双细长的眼。 关好:“!!!!” 这张脸怎么这么眼熟! 荣嬷嬷多年来的为奴生涯拥有良好的职业素养,眼下关好便是对上了那双眼睛,可依旧表情不变,甚至手上的力道都没有变。 只心里,她需要一个宣泄口。 【踏马的那是什么东西!】 【我不是在给皇后按摩吗!怎么镜子里出现的人影,像是今天早上遇到的那个叫细眉的宫女!】 【我是在清穿地图吧?】 【从没想过跟皇阿哥发生什么超友谊事件,但也别发生超灵异事件啊!】 要是早知道会穿越,还会遇到这种事,她当年不如出家去当道士! 为了不暴露,关好将视线从铜镜上挪开,偏还总要用余光去扫,越扫越害怕。 可不扫也不行,要是皇后出现什么变异,她一点准备都没有那会更快歇菜。 虽然准备也没卵用。 关好抿抿嘴,长舒一口气,皇后没说停,她就只能一直按。 过了一会儿,她小心试探:“娘娘,时间不早了,皇上沐浴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 这要是闹鬼,可别把咱皇上给吓死了。 皇后转头看她:“没事的,皇上喜欢泡澡,让他多泡一会儿。” 见她这个动作,关好险些没忍住原地弹开。 “荣嬷嬷,你怎么了?” 伴随着疑问出口,是镜中人撑开细长的眼,死死的盯着她。 关好:“……” 哦凑!皇后转头了! 镜子里却没有后脑勺!还是那张脸! 关好努力撑着笑,缓缓掰过皇后的头,依旧不轻不重的按着:“娘娘,您是奴婢看大的,说句不恰当的话,奴婢把您当女儿看的。” 为了狗命,关好的语气慈祥极了:“皇上来坤宁宫的次数不多,奴婢就想着,要是多和您……那也总比半路被别的小妖精勾去好。” 镜子里的人影依旧在死死的盯着她。 皇后说:“皇上来不来的,端看皇上的心意如何,别的我也不想了。” “对了嬷嬷,我听说有一个小宫女到你那里去自荐,说是要在坤宁宫内给我固宠?” 关好听完,顿时老脸一红:“娘娘知道了啊?奴婢没想叫这事儿来烦娘娘的心的,那小丫头心大了,回头把人打发出去就是。” “您才是奴婢的主子,不论受不受宠,您都是一国之母,是后宫名正言顺的女主子,何必需要旁人固宠?” 话音刚落,关好突然手臂一痛,手不禁抖了一下。 她牙齿磕绊了一下,“娘娘?” “嬷嬷,有宫人说你昨晚上老是摸手臂,手臂是受伤了吗?” 皇后抬头,双眼死死的盯着她,脖子修长的不像话:“受伤了就早点说,本宫让人去请太医,你是本宫最亲近的人,你若是伤了,本宫会心疼的。” 关好:“……” 关好呵呵笑了两声,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和声音变轻松:“娘娘说笑了,奴婢每天干的最重的活儿就是端盆水洗漱,连个跟头都没跌过,怎么会受伤呢?” 骨头痛!但是要忍住! 皇后听完,也呵呵笑了两声:“是吗?没受伤就好。” 说是这么说,可她的手指却是越加的用力。 关好:“……” 你这是对待心腹的模样吗! 关好感觉自己脸颊肉都快抽搐了,实在是皇后的手指头在捏着断骨的地方,好像还在用力的对折。 见她嘴巴子都鼓了,皇后的表情越来越冷,倒是镜中的那张细眉脸,似乎有些焦急。 余光瞄到后,关好:“????” 怎么一个恨不得弄死我,一个伸手想要救我的样子? 手臂处越来越痛,就在关好即将忍不住的时候,镜子里的细眉突然伸长了舌头,死死的缠绕在皇后的脖子上。 皇后惊呼一声,关好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妈呀! 真踏马有鬼啊! 只奇怪的是,皇后一个人在挣扎,屋里候着的宫女好像都没看见似的,依旧站在原地没动。 关好:“……” 都没看见,那我也没看见! 关好麻溜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装作自己什么都看不到,往门边儿一站,打算找机会溜走。 珍珠阴沉沉的视线扫过她,关好假装没看见。 等到门边的时候,她略一转头,就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石榴哆哆嗦嗦的看着她:“荣嬷嬷,你,你是不是也看到了!” 刷一下,珍珠的视线射了过来。 “石榴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关好疑惑的看了过去:“你是不是累了?对了,娘娘刚才说了固宠一事不可行,你若再起那种心思,就休怪我不留情面!” 石榴怒了:“你这个死老太婆是不是有病!那边镜子里伸出了一条舌头,捆着皇后的脖子,你是不是瞎啊!我在跟你说这个,你给我说什么固宠不固宠!果然古代人就是踏马的麻烦,脑袋里跟塞了浆糊一样!踏马的,老娘不跟你们这些蠢货玩——” 话没说完,整个寝殿内的所有宫人都飘了过来。 关好:“!!!!” 你们要干什么! 关好心里慌得厉害,几乎是一瞬间,石榴就被宫人们给分了尸。 血沫飞溅,腥臭满屋。 珍珠牙缝上带着血丝,歪头看她:“荣嬷嬷,你不饿吗?” 关好:“?????” 看着伸到面前的两颗眼珠子,关好咽了咽口水:“不,不了,我不饿。” 她忍不住后退一步,珍珠瞬间露出狰狞的笑,追了上来:“嬷嬷,你吃啊!” 其他人也齐刷刷的扭过了头:“嬷嬷,你吃啊!” “嬷嬷,你吃啊!” 你吃啊! 吃啊! 关好:“!!!!” 踏马的太诡异了! 关好拔腿就跑,门口被堵住了,她就往里头去跑,能多活一分钟是一分钟。 刚转过屏风,她就撞得鼻子生疼。 乾隆穿着单衣出来,险些被她撞出了心头血,不由怒骂出口:“长没长眼睛!” 关好说了声对不住,继续往里头窜,并到处找窗户,企图翻窗逃跑。 却没想窗户还没找到,乾隆就惊呼出口:“老天爷!这是什么鬼东西!” 不一会儿,他也跟无头苍蝇似的跑了进来,到处乱窜。 关好回头看了一眼,就见珍珠四肢乱成了蜘蛛,在地上飞窜,追着乾隆跑了进来。 乾隆见了她,立刻道:“护驾!荣嬷嬷护驾!” 关好:“……” 这还有个真货! 关好才没功夫去护驾,找到一扇窗子后,她眼泪都激动下来了,一脚踹开窗户,双手一撑就跳了出去。 “等等我!”乾隆被披头散发在地上爬的珍珠吓坏了,赶忙跳了下来。 关好还没站稳,直接就被他砸了一脸,瞬间眼冒金星,脑袋乱转。 眼见着珍珠也要爬出来,她顾不得别的,撒腿就跑。 乾隆也迅如猛虎,抬脚就跑,甚至跑得比她还快。 关好:“!!!!” 感觉到身后劲风袭来,关好恨恨的骂了一声狗男人,然后加足马力往前冲。 就没想到,好好的坤宁宫,冲到大门口竟然不是台阶和路,而是深不可见的深渊! 身后有四肢扭曲的蜘蛛女,身前有深不见底的深渊。 关好:“……” 关好急得头上的汗都下来了。 一旁的乾隆脸色也很不好,他看了一眼关好,又往身后去瞄,接着牙一咬,抱住关好用力往下一跃。 关好:“????” 你踏马干啥! 灌了一嘴的风后,关好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半空中转了个圈。 关好:“……” 哦凑!狗皇帝你怎么还会半空转体! 你踏马转就转,把我放下头干啥啊啊啊啊! * 扑通一声,巨大的落水声传来。 关好瞬间七窍流血,整个人仿佛散架一般。 意识已经有些浑沌,身上的人也滑落下来,跌入水面。 不远处,似乎有人在惊呼:“找到了!找到了!” “皇上!” “荣嬷嬷!” 不一会儿,身边有划水声响起。 听到人声后,关好硬是把自己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死死的撑着即将消散的意识。 到了水面之后,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 第三层在那村庄中找到了介质,第二层靠着交杯酒离开了每天都要给鬼千金办婚事的鬼宅。 第一层……想到第一层,关好心中阵阵作呕。 第一层更踏马可怕,竟然还失去了记忆! 想到惨死的石榴估计也是同行,关好心中发寒,这鬼地方还不知死了多少的任务者。 这般想着,她感觉到自己被人捞了起来,旁边还有乾隆那熟悉的声音:“救我!叫太医,先救我!” 关好:“……” 意识消沉之前,关好双唇微动,缓缓吐口三个字:“狗皇帝。” 这时,走过来看荣嬷嬷的皇后脚步一顿,笑颜如花:嬷嬷果真是懂我的。 乾隆绝对不能废后 朕说要她做贵妃,她…… 第125章 意识再次恢复的时候, 关好还没来得及睁眼,就听到她床边有一阵阵吵闹的声音。 乾隆的大嗓门飙了过来:“皇后,我说了, 她以后就是朕的贵妃,你反对也没有用!” 皇后气恼道:“皇上!荣嬷嬷是我奶娘!虽然奶了我没几日,但是看着我长大的, 你这般……这般……” 乾隆才不管这个:“朕说要她做贵妃,她就必须是贵妃!” 说完后,他还剧烈咳嗽两声,全身痛极了。 关好也在全身疼痛中睁开了眼, 视线还未凝聚, 就对上了皇后冷凝的双眸。 她呼吸一滞, 开口道:“娘娘, 奴婢回来了。” 皇后冷脸看她不说话, 关好慢吞吞的坐了起来,疼得龇牙咧嘴的,“娘娘,方才您和皇上的话奴婢已经听到了,您……您别误会,奴婢这么做, 都是为了您啊!” 她挤出两滴泪,说:“您的想法,奴婢是知道的, 可是您……不可以是不是?奴婢现在只想着照顾好皇上,在皇上身边,这样才能叫您不担忧啊!” 她在暗示皇后,自己留在乾隆身边可以找机会下手。 乾隆呢, 看着皇后越来越冷的面色,不禁缩了缩脖子,往关好身边靠。 没办法,他现在也是在强撑着。 醒过来身上的痛就别提了,当看到皇后身边的几个小宫女差不多都长一个样,甚至还像他在阴间见到的细眉后,他险些惊呼出声! 更别提他在阴间还跟鬼皇后同床共枕好几夜了! 甭管真还是假,乾隆现在看到皇后这张脸就打哆嗦,觉得只有荣嬷嬷身边才是安全的。 毕竟她是一个修道人。 听了这些话,皇后没有动弹。 关好莫名的打了个寒颤,说话也结巴起来:“娘娘,奴婢这么做都是为了您,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啊!” 皇后轻轻地嗯了一声,荣嬷嬷一直都是为她好,她确实该给两分信任。 关好正要松口气,皇后却突然凑了过来,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她:“可是,为什么我派人下去找你,她们却死了呢?” 这句话轻极了,几乎是气音,好似只有关好一人能听到。 关好呼吸一窒,就见皇后双眸漆黑如墨,依旧死盯着她:“荣嬷嬷,告诉我好吗?” 关好感觉自己的心脏咚咚咚的,跳得快极了,几乎达到了要猝死的程度。 她强迫自己对上皇后的双眸,忽略皇后怪异的表情,镇定道:“奴婢在那个第三层的时候,很是害怕,以为那几个丫头是坏人,所以,所以……” 皇后眼睛越发的黑了,甚至黑得有些发红:“所以你杀了她们?” 咚咚咚! 心跳如擂鼓! “没有!”关好咽了咽口水,说:“那,那就是个意外!” 想到自己暴露的本事,她努力控制想要颤抖的脸皮子,说:“奴婢在下头还得了一些机缘,若不然也不能活着回来见娘娘,若是娘娘心有疑虑,奴婢愿意向您表示忠心!” 说着,她将眼神瞄向乾隆的方向,意思很明显:你要是不信,我弄你男人来证明! 皇后缓缓起身,甩袖离开:“皇上若是想要贵妃,那臣妾就遂了皇上的意!” 人虽然走了,可关好依旧浑身僵硬,她感觉到皇后好像还躲在哪个地方在偷看她!- 过了许久,那股被窥视的感觉才消失。 乾隆也好像连接到网络上线一样,不顾身上的伤痛蹦到了她的身边,怒道:“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早知道她痛他也痛,他何必抱着她垫在下面! 关好理解了他的意思,就说:“那当时你知道吗?” 乾隆:“……” 乾隆憋屈摇头:“不知道!” 说着,他又压低了声音,道:“朕可以不追究你的大不敬之罪,但是朕有要求,从今日起,你必须寸步不离的守着朕!” 关好点头:“那肯定的!” 你在皇后的雷区上蹦哒这么久都好好活着,我肯定不会离开你的! 又补充一句:“你就是方便的时候,我也不会离开!” 乾隆:“……” 倒也不必说得这么清楚。 屋内安静了一会儿,关好又说:“皇上,出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咱们不如回宫吧?京城是国都,想来再多的鬼魅,到了京都也该收敛一些的。” 乾隆觉得她这话很有道理:“朕稍后就吩咐人回去。” 他又说:“皇后身边很有些怪异,你一定要保护好朕。” 想着这次见面,皇后对她这个奶嬷嬷也不像是有什么情分的样子,乾隆就说:“对了,朕是皇帝,这金口玉言的,若是废了后,是不是就能灭杀鬼魅了?” 他以前怎么没注意到皇后身边伺候的人这么怪异? 关键是那些宫人有那般多的古怪,皇后难道真的没发现吗? 关好:“……” 听了这个馊主意,关好果断否决:“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没有废后,才有如今这安稳呢?” “怎么说?” 关好凑了过去:“你是皇帝,有国运在身,那皇后就是一国之母,如今皇后不大妥当……但还没危及人命,是不是就意味着你把人给镇住了?” “皇后是你的皇后,这位置是你给的,你镇住就等于皇后位把人镇住。” 她展开忽悠大法,继续说:“若是废后,那娘娘就不是皇后了,不是皇后的娘娘跟你关系就浅了,是不是意味着娘娘就压不住那些鬼魅了?” 所以啊—— “娘娘在皇后位置上对你也有好处,一旦被废,那你们都有危险啊!” 乾隆:“!!!!” 好、好有道理啊! 乾隆被她忽悠的脑子都晕了,又有两人同甘共苦的经历在,他喊了吴书来进来:“御船掉头,回京!” 接下来,两人又将细节商量了一些,关好突然眼睛一亮,戳了系统:【既然南巡会出事,那直接回京是不是就说明一次南巡就结束了?】 系统计算了一下,也激动道:【可行度很高!这个方案难就难在如何说服乾隆!】 关好:【……】 说得也是,要不是俩人共同经历了这一番,关好敢张这个口,乾隆就敢叫人把自己扔到运河里去- 敲定了回京方案之后,关好美美的享受起了贵妃的份例。 虽然说了要跟乾隆二十四小时不分离,可自从回到船上后,她就感觉御船好像恢复了正常大小一样,那就这么点地方,经常碰见皇后也很合理。 这不,乾隆在船舱里处理政务,关好站在窗口往外瞅瞅,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许是因为现在是回京路途,她觉得天也蓝了,水也清了,御船之外的地方也不再是灰突突跟阴间似的了。 甚至那些消失的随行的船也都回来了! 当然,关好没去多事,她压根就不想知道那些船上的人是不是活的,只坚定的认为自己眼睛被障眼法迷到了,他们一直都在,只是她没看见而已。 对于她的这个说法,乾隆很是赞同。 不赞同也没办法,难道说他的大臣侍卫都死了变成鬼? 这个想法太可怕了,乾隆拒不接受。 关好在大脑放空乱想的时候,猛不丁地对上了一双黑眸。 “贵妃,你在做什么?”皇后突然出现在窗外。 关好下意识的后仰,却发现身子没办法移动,只能以固定的姿势站在窗前。 更痛苦的是,乾隆好像没听见她们这边的对话,依旧在奋笔疾书,且荣嬷嬷年纪大了,身体有些肥胖,所以这会子关好将窗户结结实实的挡住,也就更不容易被人发现了。 “我,我就看看风景。”关好磕巴着回她。 皇后的距离更近了,关好似乎能发现她脖子上的接口处,皮肤嫩生生的,好像新长出来的一样。 “有我好看吗?” 关好立刻回答:“当然没有娘娘好看了!” 闻言,皇后就幽怨看她:“既然没我好看,那贵妃怎么都不去找我,而是……” 她视线往内瞄了一眼:“日日守着他呢?” 关好:“……” 那当然是他能给我带来安全感啊! “我,奴婢守着皇上,是为了找机会下手,好让娘娘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皇后盯着她:“那你找到机会了吗?我看皇上现在都准备回宫了,一点都没有继续南巡的意思,还是说……回宫一事,是你促成的?” 关好立刻表演出因为被误会而出现的急切:“怎么可能!奴婢是娘娘的人,怎么可能背叛娘娘!” “只可恨狗皇帝太过阴险,奴婢守了这么些时日都没能找到机会!” 关好脸上出现怒容:“奴婢没用,年老色衰的,不能靠这一点把住皇上,只能……” 她老眼闪着泪花,“只能继续寻找机会,给娘娘效力了!” 一双冰凉的手伸了过来,落在关好的脸上,那力道好似要把她的眼珠子扣出来一样。 关好脸皮子抽搐,忍住将要出口的痛呼,就听皇后说:“那贵妃可要抓紧,毕竟回一次京,我就要受一次损伤,若是多来几次,怕是我……” 关好:“……” 关好:“!!!!” * 皇后留下一句话走了,关好心里却是乱糟糟的。 等到了晚上,她对乾隆提出要求:“我要跟你睡一张床!” 乾隆:“????” 乾隆捂住领口,惊恐道:“假的!朕不可能跟你假戏真做的!” 关好:“……” 关好白了他一眼,“你想什么呢!” 然后将白日她碰到皇后的事情说了出来,又补充道:“我不是跟你说了我是修道人吗?” “这几日我细细感受了一番,发现在你身边修道速度更快,所以我想多修一点,也好有自保之力。” 乾隆:“……你不是皇后的心腹吗?” 关好就叹气:“那我能怎么办呢?我跟你消失了数日,清白不在,皇后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已经不相信我了。” 乾隆:“……” 胃有点难受。 可贵妃有本事也能保护自己,相比较起来,乾隆都懒得计较她当初给自己下药的事了。 毕竟当初下药是有所求,现在皇后都快变异了,他哪里有功夫去想那个!- 龙床地方很大。 到了晚上,关好很没见识的爬上了龙床,占据了靠墙的安全地带,在上头滚了两下,然后扯过被子给自己盖了起来。 只她不知道的是,这安全地带后是扇大窗户,是乾隆为了和爱妃酱酱酿酿的时候好看月赏景而作的。 不一会儿,乾隆也爬了上来。 皇帝的龙床上不缺被子,等乾隆呼吸平缓之后,关好便坐了起来,盘腿开始运行功法。 到底是有妖鬼的小世界,修炼的滋味很是美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脖子凉飕飕的—— 关好睁了眼,却发现一道人影就这么站在窗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 “!!!!” 乾隆绝对不能废后 身上难受的厉害,好…… 第126章 皇后眼神冷飕飕的, 嘴里却说着好奇的话:“贵妃,你这是在干什么呢?我以为你在皇上身边是在伺候,原来你是在……修炼?唔, 看着好像不眼熟,你的感觉给我很奇怪,让我很讨厌。” 帐子破了个大洞, 她将上半身微微探了进来。 关好:“皇上在下面经历了很多,已经有些怀疑了,若是叫他发现端倪……娘娘,他到底是天子, 坐拥天下, 若真的对您起了疑心, 怕是不妙啊!” 皇后笑了一下:“我就是随便说说。” “下午的时候还是很担心你的, 现在没什么事, 我就走了,你好好歇着。” 说完,她将窗子关上,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见她身影离开,关好长舒一口气,拍拍心口:【吓死我了!】 系统:【也吓死统了!】 关好:【……】 对于这个没什么用还会失联的系统, 关好只能微微一笑。 人走了,她低头看了眼依旧盘着的双腿,想了想, 还是躺下了。 今晚修炼的滋味确实很美妙,但这里到底跟修仙界不一样,所以再是美妙,修炼速度也不会快到哪里去, 且修炼两个小时也没多大的作用。 关好揉着眉心拉上了被子,未免皇后杀个回马枪,还是安安分分的躺着吧,总能找到机会的。 突然,她想起了皇后说下船就会丢东西的话,迟疑着将头盖骨取了下来。 她左手拿着头盖骨,右手摸着头顶,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头盖骨没了,可身体一点反应都没有。 想着这头盖骨虽然是同行身上的,但到底是皇后给的,关好将其先放在空间内,和这个小世界隔离开。 那按照这个说法,身体上还应该丢掉一个东西才对。 她闭着眼睛,伸手在身上一寸寸摸寻,待摸到断臂的时候,手心一顿—— 果然是这里! 她就说在第一层的时候,明明断了胳膊,却怎么不疼的! “缺了头盖骨和手臂。”她自语了一句。 摸着很柔软又不失坚韧但缺了骨头的手臂,关好长舒一口气,也没将头盖骨按回去,而是这么平躺着不动,双手交握在胸前,闭上眼渐渐睡了。 夜渐渐深了,外头的月光都被遮挡的暗淡无光。 船下的运河仿如一滩死水,关好睡着后,那扇窗户又被打开,紧接着,窗外的人影摘下了脑袋,从窗口递到床上。 接着便是身躯、四肢、双足、双手。 等整幅身躯零零碎碎的被放到龙床上后,那双手又开始逐步拼接,站在床尾后,慢慢向床头的方向走。 关好身体不舒服,睡梦中磨了个牙。 也不知她什么时候翻了个身,将身上的被子蹬掉之后,一个侧身,腿就搭在了乾隆的身上。 乾隆老享受了,这些年跟爱妃在床上可从没规矩过。 这不,感觉到一条腿架在身上,他下意识的就跟以前一样,伸出手臂将人给揽在了怀里。 正要走入他们中间的人影脚步一顿,许久之后,才缓缓地蹲下身来,脖子伸得特别长,双手也无限制延长,截下手臂后,按在了关好的小臂上。 关好眉头皱了皱,不舒服的哼了一声。 乾隆哄娇气令妃哄习惯了,做出了伸手拍肩的惯性动作。 人影:“……” 人影似乎成了液体,有什么东西欲要滴滴答答的往下淌,可在这鬼魅液体将要滴下之时,乾隆周身两米内突然弹出一股金光。 人影闷哼一声,甩袖越窗而去。 *** 日光从窗户照到了床上。 关好难受的翻了个身,面朝窗缩了起来,不一会儿,又烦躁的睁了眼。 人从床上直接坐起,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身上难受的厉害,好像被吸干了似的。 猛然坐起脑袋有些晕,她干脆盘腿打坐,不一会儿,眩晕的感觉就缓解了许多。 可不知为什么,丹田中的漩涡刚往周身流转,却陡然加快了速度,紧接着,那股被吸干的感觉又来了! 关好叫这迅猛的流失速度给激得干呕了一声,直接屁股一歪就砸倒在枕头上。 也幸亏是软枕,这要是玉枕瓷枕什么的,冲这力道,估摸着能给她没有天灵盖的脑瓜子给干稀碎。 等再醒来的时候,就见乾隆一脸被榨干的表情坐在床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关好睁眼后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乾隆木着一张脸,拿过小金锤在天灵盖上敲了一下,天灵盖瞬间鳖了下去:“你看,空的。” 又拿起一条金丝带,在手臂上打个结,勒死紧后说:“你看,没骨头。” 关好:“……” 关好:“????” “不可能!” 我的药丸子只是痛觉传递,没到断胳膊断腿还复制的程度啊! 关好看着乾隆的模样,莫名的有些心虚。 她咳嗽一声,说:“这个真不能赖我,跟我没有关系,我要是这样——” 关好摸上了手臂,然后瞪大了眼睛:“天呐!” 我骨头!骨头怎么回来了! 再摸摸天灵盖,她松口气,谢天谢地,天灵盖没有! 只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她的表情又僵住了,昨晚骨头没了,今天……哎呀妈呀! 关好立刻抓着乾隆的袖子,焦急问:“你早上醒的时候,窗户是什么样儿的?” 乾隆很烦躁:“我会死吗?” 没听说人丢了骨头还能活的! 关好说:“不会死的!要死早死了!” 说得也是。 这也是乾隆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透露出去的原因,实在是这种情况太过骇人,若是叫旁人知道——别的不说,他可是有儿子的皇帝! 谁知道会不会被迫驾崩? 关好又说:“问你话呢!” 乾隆对她的态度很不满,哼了一声说:“开着的。” 关好:“……” 开着的! 关好瞬间绿了脸,昨天晚上皇后走的时候不是关上了吗? 怎么又开了! 难道皇后又回来了? 这么一想,她便看向乾隆:“皇上,你下过几次船?” 该不会下船丢东西这事儿在乾隆身上也应验吧? “一次,跟你落水的那一次。”乾隆说。 关好:那不对啊!你下去一次,怎么会丢了俩? 哦凑!想起来了! 假太后死后他下去过,毕竟那会儿还是亲娘,送棺椁的时候,他这个好儿子不可能还在船上待着! 偏他现在记不得了! 关好嘴角扯了扯:“皇上,从现在起,除非到京城,你千万不能下船!” 乾隆就问:“这是怎么回事?” 关好将话简单的说了一遍,然后道:“其实我也跟你一样,不过我是修道人,有特殊的法子。” 乾隆:“……那我不是啊!我不要没天灵盖!我不要没骨头!” 听了这话,关好心中一动,试探说:“骨头和天灵盖我倒是有,你要不要?” 乾隆:“????” “你从哪儿挖的?!” 关好:“……我自己的,给了你我就没有了,你别管这事合不合理,你就说你要不要吧。” 乾隆:“……” 乾隆可耻的屈服了:“我要。” 关好假装从怀里掏出天灵盖,又硬是把手臂里的骨头给拆下来,一手一个的看着乾隆:“要的话,我就按进去了。” 乾隆:“……” 乾隆有些害怕,咽了咽口水:“这个没事吧?” “我不知道,你可以选择不要。”反正皇后给的东西,她是不太敢要了。 乾隆:“……” 好半天,又给天灵盖按了一个坑的乾隆咬牙:“我要了!” 拼了! 按上去有什么坏处不知道,但是现在没盖没骨头的坏处很明显,只要被人发现,那他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皇帝也一样。 关好麻利的给他装上,还伸手按了按,惊奇道:“竟然合适,跟真的一样!” 我的天,在我头上没差别,在皇帝头上也没差别! 四舍五入,我也是跟皇帝用过一个骨头的人了! 乾隆:“……” “朕如厕都没自己擦过,更别说梳头了,要不是怕被人发现,朕绝对不用这么奇怪的东西!” 一想到头上和手臂上的骨头不是自己的,乾隆就觉得浑身不得劲儿。 又期待问她:“你要是能贴身伺候我,这骨头我可以还给你。” 关好:“……” 关好微微一笑:“多谢皇上体贴,我不需要。” *** 有着皇帝发话,御船飞速掉头,往京城的方向去。 回去的路上,关好好像GET到了一个新技能,既然第一回要结束,那第二回是不是想着办法让乾隆也回去就行了? 熬过四回,她就可以跑路? 她跟系统分享了自己这个想法,系统高兴说:【哇!任务者你好聪明哦!我觉得这个想法真的好棒哦!】 关好被夸得超高兴:【是的吧?我也是这么想的哈哈哈哈!】- 成了贵妃,又去了一桩心头事,关好美滋滋的享受起了自己的贵妃份例。 皇后这两天没找她,关好也不去多管。 不找更好,省得遭罪。 因着跟乾隆达成了友好亲切关系,关好觉得这一波稳了,就算下一次切换到第二次南巡,她也有把握说服乾隆不要废后。 至于四次之后乾隆会怎么样……不重要的啦! 只要他好好的有着皇后,那他就是安全的! 甚至可以在京城待一辈子! 反正以前的皇帝差不多也都是这样。 到处跑的皇帝不是好皇帝,费钱费力的,就该在皇位上好好待着! 这般想着,她往嘴里丢了新鲜的果子,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因着蹭起了皇帝的份例,她甚至还偷摸摸的往自己的空间进货,放了不少好吃又管饱的点心。 乾隆绝对不能废后 她现在成了令妃 第127章 一路有惊无险的回了京城, 乾隆因着关好的说法,压根连船都不下,脚不落地的, 直接叫人抬着进了皇宫。 关好身为【容贵妃】,自然是蹭了一把这个待遇。 眼看着宫门口越来越近,关好嘴角的笑就越来越大, 转头对乾隆说:“皇上,回去太后那里你得给我扛着啊!” 乾隆没好气道:“这还要你说?” 皇额娘要是为难她,到时候倒霉的不还是自个儿? 不过想到了皇额娘的性子,乾隆有些头痛的揉了揉眉心, 回去得赶紧叫吴书来开私库, 给皇额娘取好些宝物才成, 否则这关过不去。 御辇摇摇晃晃的, 等到了宫门口。 关好正要欣赏一下皇宫的景色, 却突然发现自己从脚开始,整个人变得透明虚无,好似化成了看不见的尘埃。 再转头看乾隆——我的妈呀,他也是! 甚至乾隆还好一点,因为他后装的手臂骨没被化掉! 二人互相惊恐对视,齐齐尖叫出口:“啊啊啊啊!!!” 没两声, 御辇上就剩一根手臂骨和一块头盖骨。 皇后走了过来,往御辇上一坐,沉着一张脸, 声音有些虚弱:“回宫。” 抬御辇的宫人继续往前走,好像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 关好晃了晃头,艰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系统:【啊啊啊啊啊!!!!】 系统还在尖叫,关好难受的皱起了眉:【闭嘴!】 船突然晃了一下, 关好哇一声吐了出来,外头听到动静的宫女赶忙走了进来,焦急的将她扶了起来:“快来人,令妃娘娘吐了!” 又喊小宫女过来收拾,又有人捧着茶水过来漱口,忙了足足半个时辰,令妃这具娇弱可人的身体才算是状态平稳,勉强躺了下来。 期间乾隆听说爱妃晕船,还过来看了一下,留了不少赏赐后便又离去。 等身边没人了,关好才睁开眼睛瞪着帐子顶发呆。 没错儿,眼下是乾隆二十二年,皇帝的第二次南巡,她现在成了令妃,不仅不是老太婆,还是一个美娇娘。 就是吧,前功尽弃,所有的努力都白费。 例如给乾隆洗脑让他回京什么的,眼下绝对不可能,毕竟江南美人儿多,但凡她敢【使性儿】,那等着她的就是乾隆跟别的美人儿胡天胡地,她下回都不一定能见着人。 系统安慰她:【这个不怪你。】 【应该是皇后的原因,跟你没关系。】 关好长舒一口气,点点头:【我没那么丧,但不发泄两下,我怕我提刀把人给砍了。】 所以说冲动是魔鬼,人千万不能冲动- 有着容嬷嬷的经验在,关好等身体缓过劲儿来之后,吩咐所有人都不得进屋,然后将门窗给关死,这才回到床上拉下帐子,开始盘腿打坐。 只没一会儿,她又睁开了眼,对系统说:【盘腿打坐这事儿,对令妃这个身份来说,显然是出格了吧?】 系统嗯嗯两声。 关好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躺下,拉过被子盖到脖子下,紧接着便将双腿盘起,只是变成压倒在床上的姿势,然后双手掐着手决,就这么表情安详的躺在了床上—— 开始修炼。 系统:【……】 这操作是它万万没想到的! 这次的修炼过程很是成功,也有可能是令妃的身体比较年轻的缘故,等到了天黑,关好神清气爽的起了床,一点儿晕船的感觉都没有。 喊人送些点心进来,因着修炼的缘故,她不像以往那样需要吃喝太多补充能量,只吃一半藏一半,以做备用。 点心吃到一半,原主身边的大宫女春秀就走了进来,说:“娘娘,皇上说叫所有主子们都去前头用晚膳。” 关好点点头:“找一身简便的衣裳过来。” 一起用饭就意味着要见到皇后,说不定晚上要出事,她得防备一些。 又想着光防备没有用,没有第一次南巡记忆的乾隆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儿,万一他一个抽风上来,那皇后被废就完了! 这般想着,她又改了主意,说:“找身漂亮衣服来,务必叫皇上眼前一亮的那种。” 还是得想法子苟在乾隆的身边,虽然上一次到宫门口就噶了,但在船上是很安全的。 关好琢磨着可能船上真的是安全区? 要不然凭啥下船就灰灰了? 春秀应了声是,又喊了夏丽进来,还有另外两个大宫女秋可、冬爱,四个人一通捯饬,将关好收拾的光彩照人,跟仙女儿下凡似的。 果然,人往前头一去,乾隆的眼睛就直了,不住夸赞:“爱妃今日打扮得俏,待会儿吃完别走,朕有话同你说。” 顶着其他宫妃嫉恨的目光,关好羞涩一笑,余光却是扫向皇后。 皇后一张美艳的脸更是嫉妒得快要扭曲了,不满的话说砸就砸:“令妃,身为宫妃,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莫要做那轻浮可笑之态!” 关好低眉顺眼的:“娘娘说得是。” 你说啥都对,咱不跟你顶着来。 见她这样,皇后更加不满了:“你这是什么态度!本宫教导宫妃本就是职责,你这般敷衍之态,莫不是对本宫不满?” 说完,她看向身边的容嬷嬷:“容嬷嬷,令妃言行无礼,不敬本宫,掌嘴二十下!” 关好:“……” 皇后你怎么回事皇后! 那个一言不合就噶人的皇后哪里去了! 老实说,经历了那些鬼鬼怪怪的,关好对这个开始正经走宫斗路线的皇后突然就不适应了。 尤其是皇后的路子还是如此的——拙劣。 容嬷嬷挑眉,阴险着脸上前。 关好倒是没多怕,就是对着这张脸有些不忍直视。 见容嬷嬷真的敢上前,乾隆怒了:“退下!” 他不满的看着皇后:“皇后!你看你现在这妒妇姿态!” 皇后听了这话,瞬间就崩溃了:“是!我是妒妇!我是不贤良,可我爱你啊皇上!” 皇后保养得再好,如今也四十了,再加上常年心中郁郁,面上就显得有些老相。 乾隆的爱好从年轻到中年都挺一致的,那就是喜欢新鲜水嫩的大姑娘,皇后容貌再是美艳,也不是他好的那一口,更别提当皇帝的,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去找大龄宫妃了。 关好现在这具身体年纪也三十了,放古代也是大龄妇人,但令妃占了长相的便宜,是那种清纯小白花,特别的惹人怜惜,年岁看着就很显小。 所以乾隆看了一眼皇后,眼中嫌弃之味很是明显,说:“少说这些话!” 朕听不得怪话! 闻言,皇后更是歇斯底里的大叫,不顾众人在场,直接脾气上来掀了桌子:“你嫌弃我了是不是!当初我以侧妃的身份进府,你说你最爱我!” “你说我永远是你心肝儿宝!你怎么能忘了啊!” 因着太过用力,皇后的脖子上青筋明显:“你怎能负我!” 乾隆:“……” 众人:“……” 皇后的嗓门实在是太大了,众人耳刮子嗡嗡的,乾隆怒甩皇后一巴掌。 皇后惊了!皇后呆了! 皇后疯狂大叫了! “你打我!弘历你打我!” 皇后扯着脖子怒喊:“你打啊!你有种你继续打!有本事你打死我!” “不打死我你就不是个男人!” 关好:“????” 关好感觉不对了,皇后的话怎么跟拱火似的? 她正要上前去拦,结果皇后反手给了乾隆两个耳刮子:“打我是吧!反正活不了,我也出出心中恶气!” 乾隆:“!!!!” 众人:“!!!!” 众女惊呼:“皇上!” 说着就要上前去拦,关好抬脚拦住了她们,怒说:“人家两口子干架,你们凑什么热闹!” 有点奇怪,皇后给她的感觉,好像比第一次南巡的时候弱了一些,难道上次她说得话是真的? 皇后还在那里喊:“要不打死我,要不废了我!” “乌拉那拉氏!” 要不是场合不对,关好都想说原来皇帝两口子打架也这样啊! 她一边想一边拦了上去,抱住乾隆的手臂,说:“皇上!” “您怎么能对娘娘动手!”她抽嗒嗒的:“娘娘是您的妻子,还给您生了孩子,便是有时候稳不住情绪,那跟您也是夫妻啊!” 乾隆也觉得被妻子打了很丢人,索性这里没有外人,便给吴书来使了个眼色。 吴书来赶忙将闲杂人等都搓了出去,挨个儿的警告他们别多嘴。 虽说是如此,可乾隆长这么大就没挨过打,皇后又不是他的心肝儿,他自然不愿意认:“乌拉那拉氏御前失仪,今废其——” 话没说完,关好一个猛扑上去:“皇上!” 乾隆被她扑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摔得头晕眼花,关好扯着他的衣领可怜巴巴的:“皇上,不能废后啊!” “皇后对您情深意重,若没有那么多的爱,如今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恨呢?” 乾隆:“……”真的吗? 皇后:“……”有点恶心。 关好还在抽噎:“这两口子是要过一辈子的,哪里有不吵架打架的?便是天家夫妻,也不能免俗。” 说着,她看向了容嬷嬷。 后者被她一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点头:“是啊皇上,娘娘心里装得都是您啊!” 果然! 她就知道容嬷嬷对皇后的位置很感兴趣! 关好继续哭:“吵架么,气头上过去就过去了,更何况女子本就娇嫩,先动手的也是您,娘娘忍不住,便是还手,又能有多大的力气?” 乾隆:“……”胡说!朕看她力气挺大! 皇后:“……”还是恶心。 关好说:“还有阿哥在,皇长子……当初的事情怪叫人难受的,都是您的亲儿子,阿哥出事,您难道不心痛?” “嫡皇子年岁还小,若是娘娘地位不稳……”她抽出帕子按在眼角:“说句不合适的话,自打五公主和十三阿哥去了,娘娘的身子就一直不大好。娘娘既然当了皇后,那十二阿哥就是嫡皇子,若是娘娘有个差错,十二阿哥……” 她呜呜哭了两声,看向皇后:“娘娘,自来嫡皇子就危险的很,若是您有个差池,那十二阿哥……您怎能舍得呀!” 乾隆最后悔的就是当年怒骂长子一事了,那孩子小小年纪就去了,几乎成了他一块心病。 眼下听了关好的话,他并不生气对方越界,反而觉得若皇后方才真的一气之下被他废了,那十二怕是就完了。 甚至都不能留下性命来。 到底是亲生的,他咽下了这口气,只不能废了皇后,她却得禁足。 禁足令一下,皇后冷哼一声甩袖离去,并不是很在乎关好的求情。 关好就更不在乎了! 将众人打发走之后,乾隆看着关好,说:“爱妃果真通情达理,不像有些人……哼!” 关好:“……皇上,您和皇后娘娘夫妻情深,便就是妾最大的福分了。” 她的的确确是真心这么想的,一丁点都不掺假。 乾隆爱极了她这小模样,在她脸上啵了一口,说:“此地是杭州,爱妃,今夜咱们去游览西湖,于断桥上——嗯?” 关好:“????” 嗯? 嗯???? 踏马的西湖断桥关你啥事你要去这么恶心它们?! *** 关好使出了浑身解数,又是捏手臂,又是敲脑壳的,可惜的是,这两处骨头好着呢,乾隆也压根就没有打消主意的意思。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趁着乾隆去洗澡,她手里捏着一个珠子,悄摸摸的推开了浴房的门,打算用暗器袭击。 例如断个腿儿啥的,那就用不着去西湖了。 就没想到,暗器打出去了,力道也很大,但是踏马的苟皇帝身上有一层金光反弹! 弹她腿上了! 乾隆听到女子低哼的动静,忍不住邪魅一笑:“爱妃,可是要同朕一起沐浴?” 关好:“……” 关好白着脸溜了,而后龇牙咧嘴的将簪子拔下来,放在蜡烛上烘烤,接着挖出了大腿上的珠子暗器。 上药绑紧之后,她再次表达了不想去的意愿,乾隆脸冷了下来,“爱去不去,不去我找旁人。” 关好:“????” 关好倒抽一口冷气:我不是你的爱妃吗! 没办法,关好只能憋着一张脸跟他下船,免得到时候皇帝变先帝,皇后变太后,那就完了- 天虽然已经暗了下来,可西湖边上一盏盏灯笼点起,瞧着也颇有韵味。 因着这个世界,关好现在是看到水就觉得很不自在。 见乾隆非要搂着她在湖边走,她使劲挣脱开来,转到了他的另一侧,远离水边,挽着他的胳膊继续走。 说是他俩在西湖边走,可船上的人也没说一定不能下来。 其他宫妃也在后头跟着,皇后更是如此,双眼死死的盯着关好的后背,好像要灼烧出一块洞来似的。 乾隆就跟故意似的,当着大老婆的面把小老婆使劲的往怀里搂。 果然,皇后不甘心的声音响了起来:“像什么样子!大庭广众搂搂抱抱!皇上,你怎能这般!” 关好:“……” 不管皇后现在表现的多脑残,关好都不认为她就无害了。 听了这话,关好瞬间撇开了乾隆的手,给他一个娇羞的眼神,低声说:“皇上,有些事等晚上再说。” 乾隆被她说得心神一荡,连连点头,“咱们先往前去。” 因着想起第一次南巡时,皇后说下一次船就丢一次东西的话,关好一路上走得心不在焉的,手总是在脑袋上还有胳膊上乱摸,想提前发现到底是啥玩意儿丢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乾隆和她拉开了距离。 “令妃,你在找什么呢?”皇后的声音突然响在耳边。 关好保持微笑的表情,抬头看她:“二月的天儿还是冷的,妾觉得有些凉飕飕的,不是很舒服。” 皇后不同方才那脑残样儿,端量她的眉眼,企图找出她的异常:“是这样啊,冷就多穿点衣服,我陪你上船去添衣服?” 有过第一次的经验,关好这次扮演令妃就很顺手了。 “那倒是不用,妾是陪着您和皇上出来的,您二位还没回去,妾回去也不像样。”她娇羞低头:“皇上让妾做什么,妾都是愿意的。” 皇后又靠近一步。 关好琢磨着可能是晚上吃饭的时候,乾隆要废后时自己说得话不符合人设了。 “原来是这样吗?”皇后轻轻笑了一声:“原来令妃竟有两幅面孔,白日里那番,本宫还以为令妃是皇后呢,竟是如此的端庄贤淑,深明大义。” 关好:“……” 关好心中一动,抬头看她:“妾身份低微,比不得娘娘,娘娘不得宠,占了皇后的位置对妾也没什么妨碍。若是娘娘被废,换了其他出身高又年轻的女孩儿进宫……” 她摸了摸脸:“妾都三十了,倒不如娘娘在上头安稳。” 听了这话,皇后表情和缓许多。 关好心中有些猜测,皇后恐怕……跟乾隆一样,没有第一次的记忆。 这样一想,她心里就松快多了。 旋即又打起精神,就算没有第一次南巡的记忆,可她不好对付,甚至自己到现在都没找到对付她的方法才是事实。 所以不能掉以轻心。 这般说完后,她加快脚步去追乾隆,却没想半道上遇到了吴书来。 对方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捧着酒壶端着点心的,见了她还行礼:“令妃娘娘安。” 关好:“!!!!” 关好险些没绷住,点点头:“公公是去伺候皇上的?那便快些吧,别叫皇上久等了。” 等人一走,她便伸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嘶,疼!】 马德,吴书来这张脸不是容秋那个死变态的吗?! 乾隆绝对不能废后 令妃需要哄”孩子“…… 第128章 不管是不是的, 关好立刻就绷住了表情。 半柱香的时间后。 在她思索的这段时间,乾隆已经寻了个亭子坐下歇着了,关好过去的时候, 就见吴书来亲自带着人围凉亭,免得夜晚的冷风吹着了他的万岁爷。 见她过来,吴书来微微欠腰, 带着宫人避到了一边。 关好目不斜视的踏上了台阶,心说这货要真是容秋,那这些表面功夫就不大可能出错,容秋那个死变态能忍的很。 见她过来, 乾隆收回了望向湖泊的视线, 笑着伸手想要揽她入怀。 关好时刻记得自己的宠妃身份, 笑着靠了过去, 还说这南下其实也没什么意思, 不如在宫里舒服,想要早些回去伺候皇上,孝顺太后等话。 “爱妃不必心急,皇额娘此番在宫中修养,没有吵吵囔囔的,想必会更安宁些。”乾隆很是享受爱妃的体贴, 抓着她柔嫩的手指不住摩挲。 关好也不在乎这个,只微微低着头,皱眉想着怎么能把他搓回宫。 要不然找老办法, 给他喂药? 这方法其实不太妥当,上一次是因为在那个阴间的缘故,乾隆有所顾虑,这次要是莫名其妙下药, 激怒他的可能性比较大。 再一瞧空间——得了,药也没了。 “可臣妾想回去。”关好眨巴眼看他,“臣妾想回延禧宫,那里是臣妾和皇上温暖的小家。” 乾隆脸上的表情就更享受了,对这番话很是受用,只嘴里的话却一点都没有爱情的模样:“那不行,朕还打算以后经常南下的,这来都来了,怎好出门就回去?” 关好:“……” 关好努力挤出娇羞的笑:“可是御船就这般大的地方,臣妾……臣妾想着好好伺候皇上,总也不尽兴。皇上,臣妾对坐船不大适应,晕得厉害,连站着都没什么力气了,又如何能伺候好您?” 乾隆犹豫了一下,确实是如此,爱妃们一路上确实是打不起精神来。 “那在杭州留一段时间看看?” “船便是不动,上去也感觉脚下晃晃荡荡的。”关好娇羞的捂着肚子:“前些时候臣妾伺候了皇上,也不知这腹中……要是有好事儿,皇嗣要紧,臣妾舍不得呢。” 乾隆当即就感动坏了:“爱妃何必如此!” “你我之间,有爱情就足够了,何必非要生孩子?”乾隆搂着他的爱妃,泪花子都快出来了:“妇人生子,自古都是一脚踏入鬼门关,爱妃如此贴心,朕如何舍得?” “生孩子这种事有旁人来,爱妃何必亲自去做?等后宫哪些人生了,爱妃抱到膝下养就是了,朕怎能舍得你受苦?” 关好:“……” 关好:“????” 我的妈呀!属实是长见识了! 这要是真的令妃,听见这话不得气死了? 哦,老公爱我心疼我,所以决定跟别的女人生孩子,生完了给我养? 关好险些被绷住脸上的表情,只能强硬的转移话题:“为皇上生孩子,是臣妾心甘情愿的。对了,晚上越发的凉了,皇上龙体贵重,咱们是不是该回了?” 乾隆点头:“那便回吧,今晚爱妃留下。” “臣妾不方便呢。” 乾隆就说:“朕是那等不贴心的?有爱妃陪着,朕心里安稳。” 关好翻着白眼跟他上了御船。 皇后早就回去了,这会子见他们回来,突然开口:“令妃,本宫同你有话要说。” 二人脚步一顿,乾隆回头,警告道:“令妃身子不爽利,约莫是有了,皇后莫要太耽搁了休息的时辰。” 皇后微微点头:“臣妾明白,只是一些小事。” 乾隆走后,皇后看向关好:“去本宫那里?” 关好就说:“娘娘凤阁贵重,臣妾哪里好去的?不如就近前选一个?” 皇后也没有意见,只一起走的时候,她突然开口:“时间过的真快啊,七公主都一岁了,对了,令妃你今天看过七公主没?” 关好:“????” 死去的记忆突然袭击了她,令妃跟着乾隆南下的时候好像没有带孩子啊,且她当时醒来的时候也没有看见。 关好心中一跳,好像令妃的记忆中真的没有七公主跟着过来,毕竟孩子还小呢,才一岁,还有令妃的长子也没跟来,都留在了宫中。 她伸手将发丝抚到而后,说:“孩子还小呢。” 令妃并没有带孩子过来,但她也怕有万一,再加上皇后不是正常人,万一她说有,就真的有一个七公主过来,那就不能在这里露馅儿。 毕竟第一次南巡的时候,乾隆都能被蒙蔽。 “七公主那么小,想念亲娘是正常,昨儿我见你不舒服将她抱了过去,方才着人将她送回去了,你早些回去哄孩子,别凶她。” 听了这话,关好心中不妙,孩子明明没来,可皇后凭空弄了个七公主给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娃不是真娃啊! 可皇后都这么说了,她只能撑着笑脸,做出一副慈母的样儿:“七公主是妾亲生的孩儿,妾心疼都来不及的,又怎么会去凶她?” 皇后点点头,将她送到了门口:“那你就快些进去,孩子小,一个人睡会害怕的。” 关好:“……” 三十岁的女人也是好宝宝,我也会害怕的。 深吸一口气,关好说:“七公主也是管娘娘叫嫡额娘的,妾心疼孩子,自然知道孩子该亲近您才对。” 听了这话,皇后轻轻笑了一声:“令妃果真是玲珑妙人,难怪皇上将你放在心尖尖上宠爱。” 她靠前一步,关好下意识的后仰,“娘娘?” “本宫身为七公主的嫡母,自然希望她有两个母亲多加疼爱的。” “……娘娘说笑了,亲生的孩子,妾哪有不疼的道理?” “令妃明白就好,这世上就没有生母疼孩子少过嫡母的。” 听了这话,关好对回船舱就更加抗拒了,“可皇上今晚要妾去伺候,君命难违……” “那就先去伺候皇上,反正孩子没有亲娘陪着,该是睡不着觉的,还会找过去。” “你知道的,亲爹不会防备孩子,尤其是爱妾的孩子。” 关好:“……” 啥意思?我不陪孩子睡觉,孩子就要弄死她爹? 就算是为了万一,关好也不敢去赌这个结果。 再有,乾隆那里说不定会有转机,实在不行了,当爹娘的,跟孩子一起睡也很正常,都是最亲近的人不是? 反正“七公主”才一岁,还不到避讳的年纪。 这么一想,她就朝皇后笑笑:“妾明白,那妾先去伺候皇上,待会儿再来哄孩子睡觉。” 借着这个由头,她脚下飞快的去了乾隆的房间,到门口略略缓和了呼吸,这才叫人通传。 门口站着的是吴书来,见她过来,亲自去了里头。 不多时,吴书来出来,对着关好说:“娘娘,皇上请您进去。” “有劳公公。”关好客气说。 吴书来弯腰避开,让她进去。 “爱妃可算是来了,朕方才等你间隙,为你画了一副小像,你过来瞧瞧,可是像你?”乾隆笑着招手。 “皇上画技越发的出色了,”关好对着这副线条圆润的抽象画,睁着眼睛说瞎话:“臣妾要是有皇上这本事,怕就不会遗憾错过孩子们幼时的画面了。” “七公主正是可爱的时候,臣妾若是有皇上这般功底,早就将她可爱的容颜画下来了。” 乾隆叹口气:“可惜朕政务繁忙,宫廷画师总也不好面见皇子公主,否则朕真想叫人将孩子们的画面都留下来。” “明日你将孩子抱过来,朕亲自画。” 关好:“……” 皇后竟然真的能篡改旁人的记忆! 她不是土著,所以没有被篡改,接受的也是原主被她替换之前的记忆。 如果这种可能性坐实,那么原主的记忆也不能全信,因为她也不知道什么记忆是真的,什么记忆是皇后篡改过的。 可皇后没有记忆,或许也不算是篡改? 如果将这次任务比作游戏,那南巡发生的一切,很可能就是以皇后为基点在顺和逻辑。 简单来说,大家都是工具人。 如果有人OOC的话,其他的工具人们可能就会突变,引发惨案。 意识到这一点,关好就更想搓着乾隆回京了,便说:“七公主有皇上疼爱,可咱们的十四阿哥还在皇宫。” 她皱着眉,泫然欲泣的模样很是可人:“皇上,臣妾真的很想回宫,臣妾想孩子了。” 一番慈母心,乾隆忍不住放下笔,抱着人安慰:“好!回去!朕明日就下令回去!” 关好:“……”哦耶! 她眉眼弯弯,正要开口,门就被敲响,紧接着吴书来进来,说:“皇上,娘娘,纯贵妃娘娘来了。” 乾隆道:“方才朕就想着你晚上许是要陪着七公主,便召了纯贵妃过来,既然你如此思念孩子,今夜便陪着七公主,朕这边不用你来伺候。” 关好:“????” 关好还想挣扎一下:“皇上,三个人的话……也不是不行。” 乾隆:“……” 乾隆老脸一红:“听话些,你身子许是不方便,别胡闹,等你……妥当了,朕再宠爱你。” “乖啊,别生气。” 关好:“……” 纯贵妃进来了,见关好还在,挑挑眉:“令妃,本宫过来时,可是听到你那边有七公主的哭声的,可怜极了,着实叫人心疼。” 你心疼你去哄孩子啊! 关好皮笑肉不笑的,做出拈酸吃醋的样儿:“皇上,那臣妾就去了,要是皇上想,臣妾随时可以来。” 纯贵妃冷哼一声:“令妃还是莫忘了孩子!” 关好没有办法,只能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 只身后的门一关上,她脸上便露出了急切的表情,快步往自己的房间走,还同跟过来的春秀说:“方才纯贵妃说七公主哭得可怜,小乖乖,心疼死额娘了!” 这般说着,就到了自家的房门口。 关好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后,循着哭声往床边去:“我的儿,额娘来了,莫哭了,仔细坏了嗓子。” 话音刚落,屏风后就转出了一个眼生的丫鬟,见了她便行礼:“奴婢鸳鸯,见过令妃娘娘。” “皇后娘娘心疼七公主,特遣奴婢过来照顾七公主,还请令妃娘娘莫要介意。” “额娘!哇!额娘!” 孩子还小,不会说太多的话,关好听了哭声瞬间回神:“皇后娘娘慈爱,本宫怎会介意?” 转过屏风,关好就见床帐子放了下来,里头隐约有个小小的人影在乱挥着手臂。 关好坐在床边,没有急着掀开帐子,只轻声说:“好孩子,莫哭了,哭多了嗓子会疼,额娘这就来了。” 言毕,一只嫩生生的小手掀开了帐子。 关好视线落下,呼吸直接暂停,瞳孔不由发散:“!!!!” 一岁的娃,怎么长了一张成年人的脸! 乾隆绝对不能废后 明天就想法子赖在乾…… 第129章 一岁奶娃很是可爱, 这种时候的幼崽尤其的招人喜欢,可奶娃小小嫩生的脖子上,长了一个成人脑袋, 那给人的冲击力是格外的大的。 鸳鸯就贴在关好的身后站着,俩人不过一拳的距离,见她不抱孩子, 鸳鸯的声音逐渐沉闷起来:“娘娘,七公主在哭呢,您难道不心疼吗?” 关好转头,见元鸳鸯弯腰低头看着自己, 黑黢黢的瞳孔没有一点的光泽, 但紧盯的迫人感却是很明显。 俩人对视了许久, 见鸳鸯的眼白有逐渐变红的趋势, 关好将哭闹的七公主抱了起来。 为了不看那张怪异的成人脸, 她将孩子的脑袋放在了自己肩头,甚至做好了对方会咬自己的准备。 见她这样,鸳鸯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失望,行礼后说:“那娘娘同公主好好歇着,奴婢去耳房守着,若有吩咐, 娘娘尽管唤奴婢。” *** 鸳鸯去了隔壁耳房,关好却依旧不能放松。 抱着孩子起来走了两圈后,听她不哭了, 关好正要将孩子放到床上,猛不丁的就听到了肩膀处传来成年女子的声音:“额娘,继续走呀,我喜欢额娘抱着我走。” 关好抬了脚, 继续在屋里转圈圈,嘴上却说:“我儿还小,现在天都黑了,要玩明日也是可以的,若是耽搁了睡觉时间,额娘怕影响你身体。” 面对关好的话,七公主的语气变得有些硬撅撅的:“额娘你是不是嫌弃我长得不好?皇额娘说我长得不好看,要身子长大才能和脑袋匹配,你怕影响我身体,是不是怕我身子长不大,嫌我难看?” 关好:“……” 我的儿,一岁的女娃说这么多话合适吗! 感觉到七公主的下巴在自己肩头渐渐挪动,似乎要将面容对准脖侧,关好心中一凛,右手抚上了她的后背。 她一边轻柔的顺着七公主的背,一边说:“好孩子,你是额娘亲生的,额娘怎么会嫌弃你?你在额娘眼里是最好的,说句心里话,便是你弟弟,在额娘心里都没你重要,毕竟你是额娘的第一个孩子,你皇阿玛也很是喜爱你,你可是我和你阿玛的心肝宝贝,掌上明珠!” 听了这话,七公主这才缓缓将脑袋挪了回去:“额娘,你对我真好,我也最喜欢额娘了!” 关好心口一松,继续转着圈圈,待走了几圈之后,又柔声问她:“宝贝,你想睡觉吗?” 七公主说:“不想睡,不困,不如我们去床上躺着,额娘给我讲故事,陪我玩游戏吧?” 关好:“????” 关好咽了一下口水:“额娘没玩过什么游戏,给你讲讲故事好吗?” 七公主说:“那我们去床上躺着,额娘讲故事!” 关好:“……” 行吧,总比玩游戏好。 关好将七公主放在了床上,自己也躺了下去,却没想头还没挨着枕头,七公主突然说:“皇额娘有个很好看的珠串,额娘不如给我串珠串吧,我日日带着,好感受额娘的爱意。” 说着,她眼珠子斜往下:“床下的盒子里有漂亮的珠子,额娘你坐着给我串珠子好不好?” 关好:“……” 关好脸上依旧是慈爱的笑,“自然是没问题的。” 关好弯下腰,将床下的盒子拖了出来,待打开后发现里面是无数个眼珠子和一大团漆黑腥臭的头发后,关好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身后的七公主说:“额娘?” “额娘,你就这么串着好不好?皇额娘说珠子没串好之前不能叫小孩子看见,会不吉利的。” 关好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挂着笑:“自然是好的。” “那我就等着额娘的珠串啦!珠串里面会有一串最特别的,要是额娘碰到了最特别的珠子,它们就会变成红色,跟额娘的血一样红,我想要最特别的,到时候给我戴上一定好看!” 关好:“……” 那要是没有这个最特别的,是不是得你娘用血去染啊? “我儿玉雪可爱,戴什么样儿的都是最好的。”关好摩挲了一下手指,将手伸进了盒子中,取出一颗黏糊糊的眼珠子,捻起韧如钢丝的黑发丝,轻松的怼了过去。 既然七公主说了那最特别的,那这对自己来说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不管这个特别的就在盒子里,还是说最后要自己来办,能避免就是最好的选择。 想着自己今天晚上吃了饭后就下了船,耽搁了不少时间,又去了乾隆的屋子,回来还哄了半天的孩子……关好下了决定,能拖就拖。 白天总比晚上安全一点。 关好磨蹭了半天,连一个珠串都没有串好,却没想一双小手突然搭在了肩膀上:“额娘,你怎么这么慢啊?” 过来了! 关好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手上依旧是那个不紧不慢的速度,好似一点都不在意肩膀上的小手一般。 “额娘的小宝贝要的东西,自然是要精心来做了,慢工才能出细活,额娘可不想我儿输给了旁人。” 她头都不带转的,只低了头,却从那些眼珠子的倒影中,看到自己身后站的并不是七公主,而是一个浑身漆黑面容扭曲的怪物。 那怪物就是一岁孩儿大小,同方才那个七公主的身形一样,只是仿佛被火烧过的邪祟一般。嘴角裂到了耳后根,露出的口腔中长满了锋利的牙齿,此时那牙齿就在自己的耳边,似乎自己一旦脱离角色,那利齿瞬间就能咬下来一般。 “你想要的是好东西,好东西都不能急的。”关好放下串好的一串珠子放在一边,手上又拿起一根黑发。 “可是我想要戴最好看的,其他不怎么好看的也都想要。”小手摸到了脖子处:“额娘的动作这么慢,是不是不想让我有好多好东西?” 关好假装打了个哈欠,“怎么会呢?只是女子本就体弱,额娘一直娇养着长大,没怎么做过活儿罢了。” 她假装自然的放下手中的东西,起了身后,甩了甩胳膊:“弯腰时间太长有点累,夜深了又困,不过为了我儿能有好东西,额娘洗把脸继续来!” 关好离开了床边,可小手依旧在肩膀上,且声音也没从耳边离开:“那我等额娘来!不过待会儿我会坐在床边陪着额娘哦,要是额娘做的慢了,我会不高兴的。” 关好:“……我怕累着你。” “不累,我喜欢跟额娘在一起。” 关好只能洗干净后,又拿帕子擦了擦脸,然后肩膀上带着一只小手,重新坐回了床边的绣凳上。 “额娘,快些吧。” 关好点点头:“好的。” 就在她要伸手的时候,七公主突然从盒子里掏出了一颗殷红腥臭的眼珠子,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关好:“额娘,串这个。” 关好:“……” 关好视线落在那红眼珠子上面,脑袋眩晕了一下,要不是她今日打坐了一会儿,这会子怕是就倒了下去。 即便如此,她还是步伐踉跄的扶着床柱子才能站稳。 见七公主依旧看着自己,关好咬牙接过了那红眼珠,颤抖着手指,将黑发穿了过去。 一颗,两颗,三颗……珠子串的越多,关好就觉得脑袋越发的晕,身体也越发的没劲。 是血液流失过多的感觉。 见七公主依旧在掏红眼珠子,关好干呕一声:“宝贝,今晚可以歇一歇吗?你不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你还有阿玛呢,要是有爹娘一起,珠子会不会更漂亮?” 对不起了现任老公,孩子不是我一个人的。 听了这话,七公主瞬间向焦尸转变,声音也变得干涩刮耳:“你不愿意!不愿意的就不是额娘!是仇人!没有当娘的会不满足孩子的!” 关好被她叫得双耳一阵嗡鸣,嘴角溢出血丝,撑着床柱子说:“宝贝!” “你误会了!” 她咽下口中的腥甜,努力的解释:“你的姐妹们只有额娘做的珠串,你若也是只有额娘来做,那又如何能显出你的特殊来?” 话音刚落,七公主向焦尸转变的形态就渐渐遏止。 关好见这一招有用,便赶紧说:“她们只有额娘来做,若我儿有爹娘一起来做,岂不是会让珠串更加红艳?更加漂亮?更加凸显我儿是大清唯一特殊的公主?有这些在,其他的姐妹怎能比得过你?便是孝贤皇后所出的公主,也当是比不过我儿的!” 小孩子,尤其是年纪小的孩子,爹还有很多女儿的情况下,自然是有争宠的本能的。 她既然要符合角色行为,那七公主一个小孩子,也该如此才对。 关好不确定这一招是否管用,可七公主既然停止了异变,那她怎么也得试一试,否则那珠串还没串到底,自己就得被吸干血液而亡。 这些话说完,七公主愣愣的看着她,好似在思索搜索这个办法的合理性。 关好继续说,“难道我儿不想当唯一特殊的公主,不想叫姐妹们都羡慕你,不想叫你阿妈也为你付出?” 七公主下意识道:“我当然想!” 关好道:“那额娘今晚好好歇息,明日才能有精神去找你阿玛,一起为我儿串珠串!” “……好吧,那额娘好好睡,明日一起找阿玛。”听了这话,七公主不甘不愿的躺回了床上:“额娘不要食言。” “肯定不会!” 明天就想法子赖在乾隆的床上! 即便他招幸嫔妃,她也愿意给他增添助力! 七公主眼珠子咕噜噜的转,显然还是不怎么满意的,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别的,只闭上了眼睛,开始进入梦乡。 乾隆绝对不能废后 你不说朕也知道,肯…… 第130章 几乎是天刚亮, 关好就立刻睁开了眼睛,见七公主还在睡,她轻手轻脚的爬了起来。 刚走到门口, 想到这不符合慈母的模样,便回到床边,给孩子掖好被角, 又去了耳房。 鸳鸯一直站在屋里,见她进来,神情有些诧异:“娘娘?” 关好点点头:“本宫要去皇上那儿,皇后娘娘慈爱, 待所有皇嗣都视如己出, 你出去照看七公主。等公主醒了, 便将她抱到娘娘那里。” 说完, 她也不等鸳鸯回应, 便转身往门口去- 吴书来见她这么早过来很是诧异,行礼后,正巧听着里头皇上唤人的声音,又想着令妃素来得宠,便恭敬说:“娘娘稍等。” 关好突然问了一句:“吴公公,纯贵妃呢?” “贵妃娘娘并未留下。” 关好点头:“麻烦公公通传一声, 就说本宫要见皇上。” 吴书来点头,不多时,人又出来:“令妃娘娘, 皇上请您进去。” 进屋刚见着人,关好就立刻扑进了乾隆的怀里:“皇上,今日可是要回宫的,您别忘了!” 乾隆顺势搂着她, “爱妃这么急着回去,朕怎会不如你的意?昨夜朕于梦中都惦记着要回去的事儿,醒来便吩咐了下去,难道爱妃过来时,都没见船行的方向变了?” 关好:“????” 嗳?你还能梦到这个? 关好心中琢磨起来,该不会上一次没死干净,隐约有点记忆吧? 不过外头还有一个疑似容秋的吴书来在,关好并不想暴露太多,只道:“皇上对臣妾这般宠爱,臣妾今晚想留下来伺候皇上。” “对了,七公主昨儿睡得不大安稳,臣妾想着,若是父母都在她身侧,她怕是不会难受的。” 爱妃生的孩子,自然也是好的。 想着令妃许是有了身孕,乾隆便也乐得和宠妾女儿在一处,便朝外说:“吴书来,晚上的时候将七公主抱过来朕这边。” “皇上对臣妾真好!”关好娇声说话,非常的顺口,没有一丝磕巴。 船往京城的方向走。 一整天,皇后那边没有其他异动,更没有提让她跟孩子单独相处。 等到了晚上,吴书来沉着一张脸,步伐踉跄的带着七公主过来,关好打眼一瞧,心中确定了他就是那个狗东西。 她心中冷笑一声,这狗东西还挺能活啊! 不过想想也是,他本身就是一个狠人,只要有点脑子,任务者也不大可能刚打个照面就噶掉。 据她这两日瞧到的情况来看,船上还有其他任务者,只是因为乾隆从昨天说要废后之后再没有动静,他们便也没急着暴露。 反正只要乾隆不废后就行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想到这里,关好站在门口,伸手将孩子抱了过来,却见怀中的孩子玉雪可爱,肥嘟嘟的小脸蛋上此刻布满了委屈。 关好收起眼中的惊讶,视线落在了孩子手臂的淤青上。 她正要开口说话,乾隆就暴怒不已的捧着七公主的小手:“吴书来,七公主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吴书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正要把罪责揽在自己的身上,乾隆就冷哼一声:“你不说朕也知道,肯定是皇后干的!” 关好:“????” 吴书来:“????” “哼!朕就知道她改不了那副拈酸吃醋的脾性!” 关好见乾隆要喊人去请皇后过来,正要开口,突然发现不远处的几个宫人,都兴奋的看着自己,双手更是激动得颤了起来,似乎只要自己开口阻止,他们就会扑过来一般! 关好:“……” 关好咽下了口中的话,垂泪不已,似乎很是伤心的模样。 既然不能阻止,那也不能说些火上浇油的话,毕竟这任务也不是她一个人的事。 果然,除了令妃碍于人设不能阻拦皇上找死对头的麻烦,其他人都在竭力阻止乾隆废后。 毕竟他们是宫女和太监,遇到皇上发怒这种事,自然是要劝阻的。 可再是劝阻,皇后也还是被找来了。 见了关好,皇后冷笑一声,看向乾隆:“皇上这话说得可就没意思了,臣妾是孩子的嫡母,难不成还会害了孩子?” 乾隆指着七公主的手臂:“如果不是你暗下黑手,小七的手怎会这般!” 皇后还没说话,吴书来就膝行上前,再次重复:“皇上,真的是奴才不当心啊!奴才来的路上,七公主挥着手臂打到了奴才下巴上,这才青了的!” 他的确没有说假话,毕竟来的路上,俩人已经斗过一场。 乾隆并不相信这番说辞,可还是沉默了许久:“罢了,朕知道你们都是为朕着想。” 废后一事,确实不是张口就能说的- 乾隆从关好手上抱着孩子进屋,关好正要进去,皇后突然开口:“令妃,本宫同你有话说。” 看了眼漆黑的河面,关好正要说时辰不早了,皇后继续道:“说一会儿就走,不耽搁你伺候皇上,还是说,如今本宫的话已经不管用了?” 关好说:“娘娘说笑了。” 皇后又说:“罢了,你既然不愿意,本宫也不勉强。” 说着,她转身就走。 关好:“????” 关好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这不妨碍她快速进屋,三两步的挪到乾隆的身边。 便宜女儿见亲爹都能变得这么可爱,关好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看着乾隆说:“皇上,臣妾昨晚上答应了七公主,说今日让您和臣妾一起给孩子串珠子呢。” 乾隆正要问是什么珠子,七公主直接爬到乾隆的怀里:“阿玛,不要珠珠,要睡觉。” 关好:“……” 好孩子,脸可爱了,说话也可爱了是吧? 既然主人公拒绝了,关好乐得轻松,便将孩子放在了最里边靠窗户的地方,柔声说:“小孩子睡里头安全。” 又看着乾隆:“臣妾经常带着孩子睡觉,倒是皇上您,难得有跟孩子一起睡的时候,不如您睡中间,臣妾睡外头?” 乾隆没有反对,关好松口气,麻溜的给自己拽过一床被子盖在身上- 靠窗睡得面对便宜女儿和窗口的双重危险,靠边上睡,中间有孩子亲爹挡着,关好觉得,就算遇到危险,那也顶多只有一个。 所以帐子放下来后,她非常不要脸的钻到了乾隆的被窝,小小声说:“皇上放心,臣妾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这样显得你我比较亲近。” 乾隆:“……” 乾隆微微咳嗽一声:“那你可得记得才好,孩子在旁边呢,不好胡闹。” 关好心说,我的皇上嗳,这点你放心,我比你更注意呢! 没一会儿,床上的两道呼吸声就逐渐平稳下来。 因着枕在了乾隆的胳膊上,关好胆子足了一些,再加上床顶还有夜明珠,她便睁开眼睛,缓慢的变幻姿势,又开始了躺着修炼的模式。 等进入状态后,思绪更加的清明,便是身体,也没有了那种沉重的感觉。 突然,帐子里凭空窜起了一阵风,关好余光一瞧,却是便宜女儿又长成了那副倒胃口的模样。 此时她滴着口水向乾隆靠近,却没想被金光弹走,只能不死心的绕着脚爬,往关好这边来。 关好张着嘴,诧异的回想方才的金光:厉害了乾隆!难道真有皇气护体这回事? 眼珠子一转,她瞬间想到了一个以毒攻毒的注意。 等七公主爬过来后,她屁股挪了挪,又往乾隆怀里挤了一下,对着七公主勾勾手指,无声道:过来啊! 你有本事你过来啊! 昨儿晚上害我流失了那么多血,你这种玩意儿,当然是能灭一个是一个的好。 果然,七公主被她的动作气红了眼珠子,当下嗷呜一声就窜了上来。 砰—— 焦炭似的身子死死的砸在了床上,落下来后,七公主眼中流出了血泪。 关好迟疑了一下,稍稍离乾隆远了一些,而后将手臂伸出金光的范围内,七公主见此,新仇加上旧恨,再次扑了过来。 关好忍着手臂被灼伤的痛,咬牙将她拖进了金光的范围内。 七公主利声尖叫,在金光的作用下,一寸寸的被消灭,连灰都不曾留下。 这般大的动静,乾隆依旧睡得死沉。 关好嘴里嘶嘶的抽着冷气,看着手臂上的伤,咬牙将体内修炼出的一点气感给运行到手臂上。 待手臂恢复如初,她重重的倒在了床上,继续自己的怪异姿势开始修炼。 许是因为受了伤的缘故,这次修炼的速度就慢了许多,且五感也没有那么敏锐了。 隐隐约约的,她似乎听到了床边窗户被打开的动静。 关好继续往乾隆的咯吱窝下挤,维持着自己的打坐姿势不变,只心跳因为下意识的猜想而狂跳。 这是没办法的事,她已经竭力在控制了。 好在有乾隆护体的情况下,她的心跳逐渐平稳。 假的七公主已经噶掉了,有上一次的经验在,关好猜测来的人可能是皇后。 毕竟乾隆对鬼怪来说属于有杀伤力的吉祥物,一般的小跟班不大有这个胆子。 关好依旧闭着眼睛,下巴和嘴唇的地方在被子里头,只有鼻孔露在外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关好都迷迷糊糊有点困了,这才听到了窗户被关上的声音。 人既然走了,关好也就松了口气,更加的放松身体,准备睡觉休息。 回京的路上很快的,只要熬过这一茬,就能跳到第三次南巡了。 抱着这个想法,关好的睫毛翘了翘。 她迷迷糊糊的,自然也就没发现她睫毛颤动的时候,正脸上方吊着的人面已经逐渐贴于她的面部。 只要没有恶意伤害乾隆的意思,金光……并不能阻挡妖邪。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30-140 第131章 睡着的人是幸福的。 受损严重的关好, 并不知道她自己经历了个啥。 等再次睁眼,她就被乾隆通知,说京城快要到了, 等回了宫,爱妃可以好好和孩子亲近云云。 关好:“……”这么快的? 嗖一下,跟敲键盘似的, 一点准备时间都没有。 许是知道阻拦不住,一路回去,直到船靠岸,皇后这边并没有做出阻拦的动作。 御辇很快就抬了过来。 这次乾隆是一个人坐在上头, 关好心惊胆战的看着皇宫的大门, 生怕跟上回一样, 还没进去呢, 人就灰灰掉了。 近了, 离皇宫越来越近了! 关好提着一颗心,掀开了帘子,往大门的方向看。 一点一滴的靠近,乾隆很是顺利的进了宫门,等皇后、贵妃等人过去,关好的轿辇也到了门口。 过去了! 关好瞪大了眼睛, 要不是周围都有人在,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第一次死了那么多人,她自己都噶了, 这第二次……嗳?! 她突然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她在宫门前噶了,第二次又活了,那其他人是不是也是?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任务也就……还好? 只希望这个好处一直持续到第四次南巡结束。 这般想着,所有人都过了宫门口,就在关好被春秀扶着准备下来的时候,她眼前一闪,紧接着,就见自己吊在了船边上,差一点就要落到水里去。 关好:“????” 啥情况?闪现? 正想着呢,上头突然传来了女子惊呼的声音,“这里,在这里!” 关好手腕一疼,上头有人将她拉了上去,不一会儿,春秀就扑了上来:“娘娘,您不要想不开啊!” 就在关好疑惑的时候,系统出声:【任务者,现在是第三次了。】 关好半靠在春秀的身上,捂着心口,“先扶我回去。” 路上,又问系统:【这次怎么没死?】 系统计算出了最有可能的数据:【这回你没给乾隆喂药?】 扯淡吧就! 【我自己练得丹药我能没数?那就跟蛊似的,就算我噶掉,那他顶多也就是虚弱些,连重伤都不会有,更别提死了!】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丹药突变在这个世界有加成,那也顶多是个死,跟我一起灰灰是不是过分了?】 系统也挠头头秃:【那咋回事啊!】 就着春秀的手喝了口水,关好舒口气:【管他呢,琢磨不懂的事情就不要为难自己的脑子,重要的是,两关过了。】 系统应是:【你说得也对,咱们是来做任务的,不是去解密的,这些事不归咱们管!】 【很有道理!】 智力有障碍的二人组成功的达成了共识。 “春秀,我方才脑子晕乎乎的,这是怎么了?” 春秀听了这话,眼眶瞬间就红了:“娘娘,方才您哭着从皇后娘娘那儿跑了出来,说是不活了,这……奴婢没拦住,叫您受苦了。” 关好:“????” 不是吧! 关好心中一突,心说皇上心爱的小妾被皇后逼得跳船,这绝对是很危险的节奏啊! 就在她忍着胸口的恶心感准备去乾隆处说两句好话,不让他迁怒皇后的时候,突然前方的船舱当中,门窗飞跃,半空碎裂。 春秀赶忙拉着关好两步避开,关好不由侧目,后者笑了笑:“娘娘?” 关好嘴角微弯,这动作可不是记忆中那个春秀该有的。 又想着这个任务到底是干嘛来的,两次都是她在努力,其他—— 思绪还没过完,吴书来就拎着乾隆的衣领将人扔了过来,接着又同几个或是眼生,或是眼熟的人追着一道人影过来,再一看,可不是皇后吗! 霎时间,炫彩满天,兵器乱飞。 关好:“????” 哦凑!你们都这么牛逼的吗! 竟然能和皇后打! 作为不能和皇后对打的任务者,关好看得那叫一个目瞪狗呆,并且麻溜的撤离战场。 没想到,刚找到一个安全位置,她就和乾隆对上了。 关好:“……” 要是她法术修炼的好,这会子也不是不能上。 乾隆看着关好,眼泪鼻涕一块儿下来:“呜呜呜!爱妃!好可怕啊爱妃!” “我明明跟你一起回宫的,结果一眨眼就回了船上,太可怕了呜呜呜!” “连吴书来都能飞起来呜呜呜!” 关好:“……” 说到吴书来,关好就更糟心了,你的对头比你牛逼什么的,这可不是什么叫人高兴的事情。 关好打起精神安慰他:“皇上说什么呢,臣妾怎么听不懂?” 管你记不记得,反正我不记得,我就是货真价实的令妃! 乾隆听了这话,也不理她,只忧心忡忡的看着打斗的方向。 关好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心说同行们这一波还是不错的,要不然前两波光她干活儿了,就是累死也干不完呐! 不过他们的技能挺酷炫的……关好戳了系统:【我可以有跟他们一样的本事吗?】 系统声音小小:【任务者,我们老板是富二代创业,并且不要家里支持,你是第一个员工,所以……】 关好:【……】 懂了,那就是没有的意思。 关好也不生气,没有就没有,她已经尽力了,既然都打起来了,那还是不给同行拖后腿的好。 且因为想出了睡觉修炼的姿势,这会子观战有点浪费时间,关好干脆站着开始运行功法,能有一点算一点,万一那边打输了,自己就继续原本的路线,苟着也挺好。 想到这里,她就看向乾隆:“皇上,这里这般危险,咱们不如回去吧?” 乾隆愣了一下,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光脑门:“对啊!朕怎么没有想到!” 又说道:“回去也没用啊,还是会回来的!” 随即,他又否定了这个说法:“那也得回!回去好歹有希望,这要是不回去,那就连希望都没了!” 关好:“……” 你还挺会自我反省的啊。 这般想着,乾隆左右张望,待看到一个侍卫离这里不远之后,立刻说:“回宫!回宫!朕要回宫!” 话音刚落,那边的打斗立刻就停止了下来,紧接着,水波纹在眼前展现,关好脑袋一晕就要往地上倒,却没想系统尖叫了起来:【第四次!】 【别晕,快跑,皇后疯了!】 *** 关好脊背一寒,下意识的顺着第六感指引的方向,连滚带爬的跑了。 系统实时播报:【向左!快跑,皇后在你后面!遍地都是皇后!】 【啊啊啊啊啊!右!快点往右,要追上了!】 关好跑的眼睛都快花了,只能跟着系统指引的方向走,因着体力消耗过多的缘故,她越跑眼睛约黑,即将坚持不住。 系统还在尖叫:【任务更新了!最后一次南巡,保护乾隆别让他死!他死了皇后就成太后了!】 关好:【……】 关好心里骂了两句:【别光顾着播报!看看哪里有食物,再这么跑下去,我迟早被追上!】 她一边说,一边从空间里掏东西往嘴里扔。 吃了两口高能量食物之后,关好体力逐渐恢复一些,便看向了被护在人群中间的乾隆,抽空问:【他不是有金光的吗?】 系统快速说:【第四次任务更新了,金光也没了,皇后在前三次被削弱了很多,这是最后一次,她打算拼尽全力!】 【另外,御船已经快到京城了,只要将乾隆护送回皇宫,这一次就算是结束了!】 关好听完,顺手操起了一把凳子,砸翻了自己身旁的一个皇后。 皇后此时跟伽椰子也差不多了,且所有非任务者的宫女太监都成了皇后的模样,飞快的追击乾隆。 好在这些人只是像,没有皇后那么逆天,否则任务者也别干了。 但就是这样,关好他们也没好到哪里去,这些工具人就跟复制粘贴一样的源源不断,关好咬牙往乾隆身边冲。 乾隆也闷头躲过,甚至还会拿起武器给诸多假皇后来了几下。 真皇后一直被任务者拦着,期间有人被真皇后打死也无所谓,临死前还怒吼:“赶紧点把他送回去,老子还能活,别让老子白死!” 系统也补充说:【死不了,只要任务完成,所有死掉的任务者都会复活!】 那没完成肯定就是白死! 关好离乾隆越来越近,自然就离皇后越来越近,见身后又来一个,皇后连头都没有回,只头发一甩,关好就飞离了原地,砸在了墙上。 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关好吐了一口血,爬起来后,心说这真动上手了,还不如神神鬼鬼的,好歹那有规则! 皇后口中发出一阵阵啸声,指挥着小弟向前冲。 关好扶着墙起来,抬手抹了嘴角的血,见任务者又死了一个,还剩下二三十个,干脆往边上一个投掷无限制标枪的任务者跑了过去,往他手里塞了一堆的雷火蛋:“用这个!往她嘴里扔,很快就会将她嘴巴给堵住,好歹能糊住她的嘴!” 那任务者也不含糊,这会子没有哪个傻子会捣乱。 许是觉察到不妙,皇后大张着嘴就冲了过来,关好立刻就跑了,甚至还听到有人发出惊叫怒骂的声音。 后头估摸着雷火蛋生效了,皇后那一阵阵的啸声也消失了许久,关好现在是见着来人就创飞,好不容易挤到了乾隆的身边。 砰—— 哗啦啦! 船遭到了猛烈的撞击,不少人跟饺子似的落了水,关好卧槽了一声,想着反正是最后一搏,干脆用了体内剩余的生命力,化为修为,拼尽全力的飞跃至岸上。 有人见她到了岸上,赶紧喊:“快把皇帝弄走,他要淹死了!” 关好抓住岸边的竹竿伸了过去:“我不会游泳,让人过来!” 紧接着,河里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把乾隆挪了过来,待乾隆的双手抓住了竹竿后,关好喝了一声,直接挑着竹竿将乾隆甩上了岸。 扑通一声,乾隆被砸在了青石地面上。 关好顾不得别的,爬起来就跑,还不忘对河里的人说:“快点拦着她!” 是个人都知道这个她是谁。 关好这时候也顾不得别的,扔下一块金子后,抢了路边的一匹马,抱着乾隆就窜了上去,一边催马跑,一边抓紧机会修炼。 许是被逼到了极致,这会子修炼的速度倒是挺快,至少体力上恢复惊人,不太需要巨大的进食量来维持体能。 也不知跑了多久,马倒下后,关好就换另一匹,等靠近皇城后,她空间里存的金子已经快没了,乾隆更是累得出气多进气少。 关好往他嘴里塞了一个糖块,觉察到了身后的风声,连续五日没睡的情况让她整个人变得亢奋。 看着宫门口就在近前,她牙一咬,将人从宫墙上扔了进去,紧接着,胸口就被一只利爪从后掏了过来。 剧痛袭来,关好的脑子懵了一瞬,待双眼快要闭上时,系统播报:“任务完成!快撤!” 眼睛合上后,残留的意识让她觉察到了宫墙内人体砸落的声音,她胡思乱想着,人别是死了吧? 摔死了也没办法,反正他进宫落地前的那一刻,任务已经完成了。 *** 再次回到系统空间,关好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第四次南巡的时候,用得是她自己的身体,怎么说呢,自己的东西,用起来就特别的心疼。 她伸手摸着心口:“现在还感觉疼呢。” 系统安慰她:“别怕,这是你的幻觉!” 然后眉飞色舞的:“任务者,发了啊!多了五百呢,你现在有一万七了!” 关好:“……” 发生过的事情,念叨也没用,关好躺着缓和了一会儿之后,对系统说:“给我搞个轻松点的行吗?” 系统:“没问题!” “对了,你要看后续吗?” 关好:“……不看,辣眼睛。”- 一阵熟悉的晕眩过后,关好咔咔得动了动脖子,低头看着自己的造型,抬手就开始懵逼:“啥玩意儿?” 系统:【哇!好可爱的方形脸机器人呀!】 关好:【……这东西吧,搁银行摆着挺可爱的,还会跟人对话,但眼下是二十二世纪啊!】 她没穿越的时候,搁家里床上躺着刷短视频,也觉得看到银行吵架机器人很可爱呢,可现在—— 关好转了转头顶翘着的录取仪,一个机器人,难道也是炮灰? * 过了一会儿,关好接受了这个叫做乖宝机器人的记忆。 说是接受,其实就是读取。 怎么说呢,乖宝竟然有了一点微弱的智慧诞生迹象,这一点迹象,让她在城市巡逻当中出了许多的力。 诸如赶走流氓、抓到小偷、推轮椅过马路、帮助记录肇事逃逸的车牌号。 说是巡逻,其实就相当于一个摄像头,武力基本没有,但那张电子屏幕上的眼睛扫描倒是挺厉害的。 毕竟带点智能,能靠着自己分辨出人类的犯法行为。 例如酒吧后巷醉酒女孩被男子以情侣身份带走等,乖宝能从女孩儿的肢体语言当中分辨出他们的亲近关系,然后拨打报警电话。 至于有没有人袭击巡逻机器人——这个也不是没有,但机器人是360度无死角扫描,往往你还没有靠近,信息就已经被读取对比。 一旦有过激行为,那么恭喜,皇家盒饭这就来了。 至于乖宝为什么会成为炮灰,大概就是好事做太多,被人拔掉了充电器,关机之后被“仇人”给砸坏了。 这个就没有法子了。 可乖宝噶掉之后,思维又在另一个机器人身上复苏,又开始做好事,又会被砸……在重复了数百次之后,城市机器人巡逻一事被取消,只因为损毁严重,造价昂贵。 关好:“……” 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但乖宝肯定是个好宝。 所以乖宝的心愿很简单,她觉得自己的第一个身体就很好,其他身体坚持的时间都是越来越短,所以她想自己不被砸坏,继续做个好“人”,只有这样,机器人才不会因为损毁过多而被取消巡逻。 她喜欢这个工作。 关好:“……” 关好叹口气,这进展到最后,机器人会不会被人类防备……这个就不是她需要考虑的事情了,她现在要做的是完成任务。 这么想着,她就驱使着自己圆柱体身子下的原型转盘,咕噜噜的往不远处的小巷子里面滚动。 机器人有自带的语言包,她就是说搞笑段子,也没人会怀疑,毕竟工程师连网络热梗和表情包都给她下载了,她甚至能一边说着段子,一边播放表情包来鄙视坏蛋。 转进一条青石巷子前,关好遇到了同事。 对面的粉色机器人伸出小爪爪,发出了壮汉的电子音:“靓妹,neihou啊!” 关好:“……” 关好用萌妹电子音回他:“靓仔,你好。” 并在脸上调出了【叮又叮不懂,鞋又鞋不废】的表情包。 广东靓仔还想跟她唠嗑儿,关好轮子滚得更快了:“靓仔,我巡逻去了,回见!” 靓仔有些失落,然后找别的靓妹唠嗑去了。 关好穿过青石巷子,到了人民公园的一处摄像头死角处,等着乖宝的第一次见义勇为。 不多时,一个猥琐的中年男人拖着一个黑裙女孩儿走了过来,将人往草地上一扔,男人就开始解裤腰带:“妈的贱女人,让你拒绝我的,我看你这回服不服!” “待会儿老子爽完,再给你注射一点东西,看你听不听话!” 听了这话,关好举起方才捡在手里的枯枝,设备中发出了机关枪突突突的配音:“前方的狗东西,你现在被逮捕了,请收好你的犯罪武器,否则巡逻机器人有权用自己的武器打掉你的小武器!” 灯光一开,全场最亮,关好适时的开启了直播。 摄像头非常顺利的捕捉到了某犯罪嫌疑人扒拉下裤衩,露出小武器的猥琐狗祟形象。 种花国新闻网,平台最近开了一个新功能,每当巡逻机器人立功,就会在网站APP上同步直播嫌疑人抓捕画面。 当然,这个功能被许多人投诉,原因是有可能侵犯受害人的隐私。 迫于舆论,工程师将这个功能改成了机器人自主扫描,将保护受害人放在第一位,一旦受害人没有入境,才会开启直播。 关好的电子眼扫了一下,嗯,受害人躺在草丛里呢,所以她毫不犹豫的开启了直播。 由于她的自主性比较大,当犯罪嫌疑人要逃跑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举起了自己的武器,对准嫌疑人小武器狠狠的怼了下去。 “哎呀,乖宝好害怕呀!乖宝怕血啊!” “哎呀,这个白白的是什么呀!”该男子的口袋里掉下来一小袋白色面粉。 难得有机器人抓捕直播,民众第一时间点开推送的信息,刚点进去,就听到了萌妹的电子音。 还没等大家露出宠溺的笑,就见录取仪下,可爱的乖宝正无助的抓着树枝,上头插着两个不明椭圆蛋,血迹斑斑的。 屏幕上,无数人正在抨击机器人不知轻重的危害,也有人在回敬他们。 【建议取消机器人巡逻!太危险了!他们完全不知道轻重!】 【很难不支持!】 【楼上的放狗屁,机器人巡逻投入以来,什么时候干过坏事!】 关好这边有读取弹幕功能,就萌哒哒的解释:“这个坏人要对着小姐姐脱裤子!” 然后将方才录下的音频放了出来:“妈的贱女人,让你拒绝我的,我看你这回服不服!” 听了这话,弹幕的速度更快了。 【乖宝没错!】 【没错加1!!!】 也有人强行洗地:【那他又没有成功,何必下这个狠手!】 【还是取消的好,太危险。】 【楼上的该不会跟那个混账是一伙儿的吧!】 关好看了一会儿弹幕,将第二句话放了出来:“待会儿老子爽完,再给你注射一点东西,看你听不听话!” 同时,她还弯腰抓起了白色小面粉,可可爱爱的看着录取仪:“哥哥姐姐们,这个是不是传说中的有毒物品呀?” 弹幕:【……】 沉默一瞬后,弹幕齐刷刷统一口风:【乖宝干的漂亮!】 【乖宝举起你手中的树枝,顺着那个小毛虫扎进去!】 【对!!!搬起石头砸碎他的脑壳!】 【楼上的冷静,乖宝是机器人,别教坏她!来,乖宝,关掉录取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 【……】 【……】 不一会儿,警车的声音响了起来。 关好乖巧摆手,“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啦,有哥哥姐姐们来办案哦!” 话说完,她果断的关掉了录取仪,然后将树枝随地一插,至于插在哪里——这个不重要的啦,机器人很单纯的。 第132章 萌妹机器人执法中 正经人从不犯法, 但她只是个机器人。 再说了,就是在机器人的世界,她也没有犯法呀, 她又不懂,她只是个解救无辜群众的美少女罢了。 关好毫无负担的被警察小姐姐给抱上了警车,然后将坏蛋从开始到被串蛋的全部过程给放了出来, 并且将手心摊开:“女士,这是他兜里掉出来的。” 众人:“……” 竟然还有这个! 他们出警的时候可没想到还有这好事儿! 多抓捕一个吸毒的,世界就多一分安宁!- 新身份的第一次做好事,关好很有成就感。 为了不被报复, 她在领了奖赏之后【机器人也是有工资的, 多用于日常维修】, 委托警局的女士们给自己买两个大的充电宝塞进了肚子里, 然后赖在警局充电。 这样就不会有人给她拔插头了。 充满电后, 她将自己这次的行为上传上去,并发出请求,要求上头给自己配备太阳能充电功能,后背还要戴个螺旋风扇,万一遇着阴天,她还能溜达到海边或是风口处去风力发电。 至于政府接到机器人的请求后会不会疑惑——关好理直气壮的转着轮子离开了, 机器人录取了大数据,知道太阳能、风力发电不是很应该的吗! 她还会自备充电宝呢! 想到这里,关好立刻在城市地图上标注了各个警局以及各单位的地点, 打定主意只要电量余量到了三分之一处,就立马往最近的安全地点去充电。 反正公共场所下充电情况暂时是不考虑了,除非是处于各道路以及商场的摄像头眼皮子底下,要不然安全都没得保障。 毕竟行人也有需要充电的时候, 大家都有插头,谁先谁后的,又不犯法。 距离第二次见义勇为的时间点还有很久,难得有充完电就不用休息的时候,关好【吃饱喝足】后,带着一肚子足额的充电宝往外头去瞎溜达。 转了两条街,见天色变得暖黄,关好慢悠悠的往各种热闹的地方凑,反正大多数人对她都没有恶意,还有拿出手机给她拍照的。 她也很是配合,一路举着剪刀手的姿势让人抓拍。 正在电子脸上幻化出流口水的模样,盯着美食街的方向呢,旁边走过来两个小姐姐,一个高个儿短发,一个玲珑卷发。 高个儿小姐姐说:“最近耳朵有点痒痒,我想去采耳,都怪你,本来自己掏掏就行了,跟你去采耳后,现在都上瘾了。” 卷发说:“那你去不去?” “去!” 高个儿掏出了手机,在手机上点啊点的:“还去上次那家某道?” 卷发说:“去吧,我还有他家会员,应该能便宜一点。” 听到这个,高个儿就抱怨了:“也不知道医院掏耳朵包不包括拿那个小毛毛给扫来扫去的,外头采耳真的太贵了!” 卷发想了一下:“下次咱们去医院试试?” 高个儿猛然点头:“试试!对了,咱俩经常坐电脑前,不是总腰酸吗?会所按摩太贵了,我上次朋友推荐去了社区医院,挂中医科,里面有盲人按摩,好划算的!还可以用社保!” 卷发眼睛亮了:“还有这好事儿?” “当然了,医生们的力道很好,比去会所回来舒服!” “项目我点好了,坐地铁去吧。”卷发说:“唉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们到店里的时候,他们桌上有项目?好像我记得有个贵妃采和美梦采,要不然咱们试一下?” 高个儿瞪大了眼睛:“开什么玩笑,普通采耳79!贵妃采要399!那个什么梦采我扫了一眼,要899!” 我泡脚带按摩的都只敢选择200的套餐,有这钱,我去社区医院不好吗! 买一包料,回家自己泡脚不香吗! 关好:“????” 踏马抢钱啊! 啥玩意儿要399和899的,难道是贵妃和梦神给我采?! 俩人唠唠叨叨的,关好想了想,记下了某道的名字,然后转进一旁的男装店铺:“你好导购,我需要一件男士马面裙,上衣你们看着搭配,再给我一个墨镜,还有口罩。” 说着,她将头顶转来转去的录取仪固定在天灵盖上,戴帽子的时候正好遮住:“我买这么多,你们送防晒服吗?就是那种长袖带帽檐儿,脸部能拉到眼角的那种。” 导购:“……” 导购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好的呢!尊敬的女士,请问您需要什么款式,我们店里的布料都很好呢!” 有新来的想要给这个买衣服的机器人拍照,导购脸上严肃起来,“不能拍照!这位女士是城市巡逻机器人,买东西肯定有特殊的用途,你拍照录像上传到社交软件,万一影响到人家执法怎么办!” 关好听得点头:“你说得太对了,请为乖宝保密!” “哎呀!原来你就是乖宝呀!”导购眼中闪着激动的光:“我亲自为你穿衣服!” 关好也没拒绝,矜持说:“我的工资有限,不要太好的面料,一般就可以了。” 二十分钟后。 一个身高一米五,身穿马面裙,上身套着防晒衣还带着墨镜的小个子男士从服装店走了出来。 嗯,穿的好像有点不搭配,但是没关系,这年头奇装异服的多了去了,众人看了两眼就忙自己的去了。 关好穿着自己的新装备,斥巨资十二块,打车去了某道。 根据她的直觉,这里头肯定有猫腻! 想着出来前,前辈们为了业务而烦恼的模样,她觉得为社会风气做出贡献很有道理。 至于钓鱼执法这事儿——开啥玩笑,机器人难道不要掏耳朵的吗? 我就花钱采个耳,难道是什么坏事吗?! 她下了出租车的时候,正好看见方才那两个小姐姐走到门口。 同她们一起上电梯后,到了二楼,卷发想了想,还是问了:“你好,你们这边贵妃采和梦采是什么?” 前台看了她们一眼,脸上带着职业微笑,语气甜美:“不好意思美女,这两个项目不适合你们呢!” 关好这时上前,勘堪露出墨镜的高度:“我要!” 听到的是个奇怪的男士电子音,前台奇怪了一下,喊了人将两位女士带进包厢后,亲切的弯腰看着关好:“先生您好,请问您要哪一项服务?” 管他声音奇不奇怪呢,遮遮掩掩的人多了去了,她上次还见过一个戴头套的呢! 关好琢磨了一下,依旧是低沉的男音:“两个我都要!” 听了这话,前台笑容大大:“好的先生,请跟我来先生,对了先生,有办卡需要吗?像您这样的成功人士,办一张9999的卡,往后来采耳更便宜哦!” 关好:“……再说吧,我得先体验一下,万一你们虚假宣传呢?” 前台一般时候都是很有警惕心的,但是吧,这位男士外貌身材不佳,想必生活中情绪也不怎么愉悦,再说了,到了这里,肯定是要享受至高服务来满足自己的自尊心的,这就让人没有防备的必要。 而且他头一次来还一次性点两项服务,很阔绰的嘛! 关好随着前台进了【亲王府】包厢,嘀咕一句皇宫那该是啥样,然后悄悄的将录取仪顶出一丢丢。 她刚膝盖弯曲坐在床上,前台就领来了两位容色极佳的美人儿。 前台出去后,其中一个澎拜汹涌的美人儿穿着比基尼坐在了床上,对关好说:“先生,您躺在我的腿上好嘛?我给您采左耳。” 另一位穿着辣裤的美人儿说:“先生,您躺好后,我给您采右耳。” 关好:“……” 啊!是我从没享受过的服务! 关好躺在了比基尼的腿上,对比基尼说:“不着急,先让我躺躺。” 听了这话,比基尼也不拿她的墨镜和防晒衣,只将上半身微微下压。 同时,辣裤也侧躺在关好的身侧,用胳膊肘支着自己的身体,大腿微弯,搭在了关好的腿上。 关好:“……” 两位美人儿:“……” 奇怪,这位先生怎么硬邦邦冰冰凉的? 打死她俩都想不到,这年头还有机器人会来足浴店的! 比基尼磨刮了半天,忍不住说:“先生,您要什么时候享受我们的服务呢?” 关好将视频发到了最近的警局,漫不经心的:“等等,再等等。” 辣裤看了比基尼一眼,腿抬得更高了,都到关好这个机器人的胸口了,她赶紧说:“腿放下去!” 别压着我充电宝! 辣裤愣了一下,抿抿嘴,索性拽了自己的上衣,说:“先生,我们会很好的为您服务——” “噗——” 接到视频请求后,对面的同事直接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任谁接到巡逻机器人的通讯请求都不会拒绝的。 可没人能想到,视频刚接通,对面就在干奶嬷嬷的活计呀! 关好见辣裤这样,吓得跳了起来:“你干嘛,我是大人了,不玩这种低俗的把戏!” 这一跳,她就将脸上的墨镜给跳得掉了下来,比基尼觉察不对,一把扯开了她的防晒衣。 看着那电子屏幕,比基尼厉声尖叫:“你踏马傻逼是不是!” “踏马的机器人来足浴店,你是不是脑残!” 说着,二人就拿起桌上的纸盒遥控器砸了过来,“臭傻逼,你去死吧!” 关好抱头鼠窜,并警告她们:“袭警!你们是在袭警!我是正经有编制的!” 与此同时,直播同步。 关好窜出了【亲王府】,在各个王府皇宫乱窜,引得一片尖叫。 后面的比基尼追出来怒吼:“保安!保安!这里踏马的混进来一个机器人!” 全国直播中—— 【好家伙!好家伙!】 【天哪!机器人逛足浴店!世风日下啊!】 【日你个大头鬼!这不是昨晚的乖宝吗?】 【机器人都长一个样儿,你们怎么认出来的?】 【各位,你们有没有想过,这里是哪里?说实话,我想去……】 【想去+1】 【+10096】 就在众人看笑话的时候,突然,屏幕被连续几条弹幕给刷屏:【踏马的这是哪里!给我地址!那是我老公!!!!】 【苟日的骗我说谈客户!】 【踏马的穿着裤衩窜出来谈客户!王大发别以为我没证据,这下子证据足足的,你肚挤眼上的猛虎刺青我看得真真的!!!】 弹幕:【……】 关好:“……” 关好一通乱撵,证据收集得不亦乐乎,别说是裤衩,连光腚的都有! 眼下她分析了一番弹幕,果断的抓住了那个肚挤眼猛男的裤衩,发出了电子音:“王大发,你老婆抓到你了!” 王大发:“……” 就在这时,楼梯口处窜出来一众正义使者,王大发见此,一脚踹在了关好的心口:“滚!” 关好:“……” 关好啊呀一声倒在地上,虚弱无力道:“好疼啊!” 众人:“……” 弹幕:【……】 【袭警!妥妥的袭警!证据在全国人民眼前!!!】 第133章 王大发目瞪口呆, 大叫:“碰瓷!这绝对是碰瓷!” 关好继续啊呀啊呀的:“好疼啊好疼啊,你为什么要打乖宝呀,乖宝是个好孩子, 乖宝真的好疼呀!” 弹幕:【……】 除了极个别物种大变异的,其他人都对乖宝进行了长达一百字的小作文心疼。 没办法,这是正经直播间, 要是言辞太激烈的话,很可能被永封,封了事小,看不了执法直播事大啊! 也有人提出了奇怪的点:【机器人, 为什么要去足浴店?】 【咋的, 机器人就不能去了?机器人想去哪里去哪里!人家正经点套餐的!】 【就是套餐不咋正经。】 【那不是钓鱼执法吗?】 【钓啥鱼了?机器人还懂这个?机器人鱼没钓上, 钓出别的房间光屁股的?】 【……乖宝钓没钓我不知道, 但是那几个光屁股小裤衩的实锤没错了, 我看到我邻居了。】 【还有我二大爷。】 【还有我三舅姥爷!】 …… 扫黄有功是真,但被投诉也是真。 关好因侵犯了群众隐私被举报,上头的处罚也下来了,罚她禁闭五天,顺便重新改造一下。 举报人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但是作为瓢虫的惩罚还是要的, 不满意也没辙,尤其是他们的家人觉得这事儿很丢人,压根就不愿意为他们继续投诉。 五天后。 关好非常酷炫的和工程师摆手告别, 然后顶着她那在阳光下银灰色炫亮的皮肤,全方位无死角接受阳光的照射,时刻充电,后背还背着三叶尖风扇, 脑袋下面全是肚子,肚子里全是工作人员友情赠送的超强充电宝。 这造型,别说是想要投诉她的人了,就是亲妈来了都不能认出来。 当然,录取仪也改造了一下,当直播开始的时候,她想入境就入境,要是不想入境,那就对准罪犯,功能非常完美。 就是吧,原主这些日子攒下来的工资都叫她给造光了,想要再来奖励,只能努力干活儿了。 可现在坏蛋们对巡逻机器人很是警惕,关好琢磨了一下,打算给自己找个外快。 啥,公职人员不能接私活儿? 她又不是正经公职人员,顶多算个下线,不然叫卧底也行。 昨天的行为就卧底的挺成功的! 且上次碰见的那个广东靓仔还老是找人唠嗑呢,只要她没找个地方窝着不动弹,她巡逻【私活儿】游荡出市都不算违规。 反正录取仪一直在工作中,至于轮子往哪儿转,那得看她心情。 在接了几回辅导小学生的单子后,关好心累的表示,还是大街小巷乱窜吧,再不济荒山野岭也可以。 毕竟小学生是真的精力十足,精神上挺能“造孽”的- 六月的天儿是真的很热,浙省五月的时候白天基本都是33度左右,甚至会有更高。 所以到了六月,那温度是一天比一天高,今日都达到了37的高温。 如此高温,浙省又多山,便就有许多人自驾去山中玩水。 关好接到任务,说现在的天气正好,让她全天候找充电的地方试试新皮肤成果,还说最好是山道,顺便试一下她的新机械小脚在山道上的耐力如何。 成了机器人后,关好就很享受这灼烈的阳光,那电量足的,她都可以用最大速度在山道上奔驰了,就是那样有点废轮子。 有着辅导小学生的工资在,关好这回都开始装备起了风衣款的清凉防晒衣,从头到脚罩住,非常的有神秘感。 ——直播过后,许多人都是同款造型,并不会引人注目。 打车到山脚下之后,关好伸出盘在圆盘中的机械小脚脚,挑了一条小路慢慢走。 山间绿叶繁茂清凉,有树荫在,略停下歇会儿之后就不会显得太热。 见路上的两个小姐姐坐在石头上休息,关好也挑了一块干净的小石头,假装自己也坐了下来。 深山野林,她这种打扮,还是挺吓人的。 那俩小姐姐想了一会儿,对视一眼后,便起身换了另一条宽阔的路走。 关好嘀咕了两句,依旧顺着这条小路走,没办法,要实验么,就得挑战一下有难度的。 她琢磨着这个要是可行,说不定会缩小机器人体型,投入到有问题的深山中,毕竟好隐藏,还不需要吃喝拉撒。 关好一路胡思乱想着,还沿路做了许多数据对比,打算爬到山顶之后,看看自己机械脚的耐用程度。 大约走了一半儿的路程,刚拐过一道绕着山壁的小弯道,就见一个短袖长裤的青年猛然抬头,见了她,呼吸急促了两下,很快又带笑开口:“你好啊,你也是来玩水的吧?” 关好墨镜后的眼睛眨了两下,调出了萌妹音:“你好啊,我是来玩水的。” “是这样啊,那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我朋友不小心崴了脚了,需要你的帮助。” 关好“哦”了一声,“你不是有手机吗?受伤了报警就好,我一个女孩子,能帮你什么忙?” 那青年脸色着急了一下:“我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朋友的也是,而且这里信号不好,我怕耽误……” 关好掏出自己的手机,还有充电宝:“我有手机,也有充电宝,你选哪个?” 青年:“……” 青年面色扭曲了一下,倒是听到这边动静后,一个面色苍白一脸肾虚模样的男人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虚弱笑笑:“哎呀美女,我的伤其实不严重,我这朋友就是想跟你开个玩笑,要一下你的联系方式。” “哦,我不记得我的号码。” 肾虚笑说:“那你手机给我,我用你手机拨他的电话。” 关好摇头:“你俩嘴里没有实话,妈妈说女孩子在外面要保护自己,我要走了。” 她故意走得慢吞吞的。 这边刚一转身,肾虚和青年就相视一眼,然后齐齐扑了过来:“想走?没那么容易!” 关好一个闪身,机械脚瞬间伸长,并且跟拧麻花似的,螺旋着单腿蹬上了他们的脸。 啪啪两声,二人应声倒地,又狼狈着挣扎起了身。 关好哼了一声,就这水平,还敢在野外骚扰女孩子!不过普通女孩子遇到了这种事情确实很危险,单身男人都斗不过,跟别提两个了。 尤其是处于山道位置上,女性体能略有劣势,看来出行还是要有伴儿。 这么想着,关好抡起巴掌哐哐给了他们几拳,然后开了直播,并播通了报警电话。 先前那个跟她搭讪的男人见她这样,瞪圆了眼睛:“哥,不好了,这狗东西是个机器人!” 最近机器人的热搜挺多了,那青年扶起肾虚就要跑:“哥,咱们赶紧走!” 肾虚脸色就更白了:“那咱们的货……” 话没说完,在青年的眼神中,肾虚的嘴巴瞬间就给闭上了。 关好刷一下转头,吧嗒一声关闭了直播,同步录像上传,调出了凄苦阴魂的画面,逼近:“货?什么货?” 这俩该不会是人贩子吧? 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关好冷静下来,距离最近的警局中人也都听到了直播被切断前的话,迅速往山上赶来。 关好伸手进肚子,掏出一根麻绳,欲要把这两个狗东西给捆上,同时逼问:“货在哪里?” 那青年见此,眼珠子通红,掏出身上的匕首:“狗东西,这都是你逼我的!” 肾虚在一边焦急道:“你快点解决了,货也不用管了,先跑路要紧!” 青年听了这话,化身狂怒的大猩猩,嗷嗷叫着扑了上来。 关好不是很怕刀扎,直接迎面冲了上去,还顺手抱起一块大石头,照着青年的脑袋哐哐就砸。 青年当即被砸得满头鲜血,肾虚见状拔腿就跑,关好麻溜的照着青年的大腿砸了下去。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后,关好开始追赶肾虚。 肾虚见此,跑得更快了。 眼见着就要被追上,肾虚大叫:“货在你右后方的箱子里,别追我了!” 关好脚下都没带停的,做出了投掷铅球的动作,嗖一下就将石块扔了出去。 待看到肾虚后脑勺咕咕冒血的时候,她才快速的往右后方去。 有点像是集装箱,又好像不是,东西不是太大,大概是个1.5*1*2的货架大小,但箱子的底下带了滑轮,两侧还绑了杆子,似乎是可以叫人抬着下山的。 关好一边扫描着箱子里是否有生物的生命迹象,一边暴力拆除箱子。 扫描结果还没出来,她就徒手拽掉了箱子的大门,当看到箱子里面有八个一岁左右的娃时,关好卧槽了一声,立刻将视频通话打了出去。 直播没敢再开,怕有同伙在他地潜藏,影响后续的抓捕。 等警察赶来之后,就见关好一手抱一个,两腿圈了俩,头顶放一个,还有被困成吊椅造型的两个人贩子身上,还爬了三个。 众人:“……” * 跟着同事们回去后,关好莫名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她好像能略微指引被自己选中的机器人的行为模式。 就好像分丨身一样。 半个月后。 一则跨省捣毁人贩子老巢的新闻被播报了出来,并且关好还得到了点名表扬。 有聪明的人瞬间就联想到了半个月前那个被掐断的直播,纷纷上街寻找乖宝,找不到乖宝就找其他机器人,又是送花又是合影的,巡逻机器人的热度瞬间就上来了。 就在这时候,关好狗狗祟祟的发出了换装邀请,防止自己暗地里被套麻袋。 接到领导安排任务的工程师:“……” 想着这半个月内,巡逻机器人在各个城市的立功表现,工程师嘴角抽了抽,将关好召唤了回去,并且添加了一个换装按钮,只要按下做个选择,表层皮肤的颜色随便你换。 同时,其他机器人也陆续得到了改装,统一后背背风扇,皮肤炫彩随便换。 见全国多了好多孪生的兄弟姐妹,关好觉得自己安全了很多,顺便还给自己换了个很花哨的五彩斑斓的黑。 反正干完一票咱就换! * 得到了新技能之后,为了不过多的暴露自己,关好选择了姑苏城市的一个小伙伴,一边自己当正义使者,一边顺着信号爬到了姑苏。 结果刚爬过去,就见到一个妹子在自己不远处无声的哭泣。 关好犹豫了一下,有些人伤心的时候就想自己发泄发泄,不用他人管,但这地方好像有点偏啊,且姑娘身后还是一片小河,万一她想不开了呢? 想到这里,关好就咕噜噜的滚了过去,操着一口的御姐音,问:“姑娘,你哭啥?” 那姑娘抬头看她一眼,从包里拿出手机:“我生病暂时失声了,男朋友霸占了我的房子,带着他一家人住了进去,我报警也没有用,人家说是一家人,只会调节,还有我们已经订过婚了,现在我想退婚,他们不同意,就全家上阵霸占我家,我,我父母双亡,那是我父母留给我的房子!” “我的财产!” “可我现在没办法吵架,天天怄气,报警没有别的办法,所有亲戚都劝我安生过日子!” “他们还很过分的逼我把房子过户,还要让我先生孩子,并且说女人拿房子不吉利,给男人才有面子!还逼我拿出存款给我男朋友,说女人有钱就会变坏!” 关好:“????” 无力吐槽。 关好疑惑问出口:“二十二世纪了,别说是订婚,就是结婚,他也没理由霸占你的房子呀!” 姑娘闻言,眼泪流得更快了:“我孤苦没人帮助,抢占他人房屋要先协商,协商不成再起诉,胜诉后他们还不归还,才可以申请法院强制执行……可是我一个孤身女子,我害怕被报复。” 关好沉默了一会儿:“这个确实是难办啊。” 房子是她的,但房子不会跑,男方家也知道房子在哪里,确实没有太多的安全感。 事实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关好就问:“你有想过换一个城市吗?房子卖了?已经起诉了吗?” 姑娘点点头,继续打字:“我想卖房子换个城市,离这里远远的,虽然舍不得爸妈的房子,可我的安全更重要。可现在是他们赖在里面不肯走,我已经申请强制执行了,可这个需要时间。” “在这期间,他总是要跟我复合,我真的太害怕了,他说我敢分手就杀了我!” 关好:“……” 关好问她要了账户的号码,然后转了五百过去,“给我换装备,马上就是下班时间了,下班后我就是个普通机器人!” “对了,你房子白天时候有人吗?” “没人。” “那就好!” 姑娘:“????” 姑娘呆呆的看着这个机器人给自己打扮成幼童的模样,还换了个可爱男娃音:“姑姑,我要去小卖部买炮仗!我要震天雷,我要十个震天雷!” 姑娘:“……” 姑娘带着“侄子”去了小卖部,就是那种卖烟酒和小孩儿玩具的小店,眼睁睁的看着“侄子”买了三个震天雷抱在怀里。 还有那种带密封盖的小水桶。 然后“侄子”撒娇:“姑姑,我肚子好疼啊,我要去拉臭臭!” 姑娘:“……” 姑娘好奇的带着侄子去了公厕,嗯,不是那种人民公园打扫的干干净净还有香味的公厕,而是那个乡镇上,只有隔墙的公共茅厕,需要隔个十分钟才会冲一次水的那种。 关好喊了姑姑先去看看女厕有没有人,没有人之后,推出“正在维修”的牌子,姑侄俩跑了进去。 紧接着,姑姑就看到新认的侄子面不改色的从桶里拿出了一个小铲子,开始往桶里……额,不可描述。 紧接着,手中震天雷被拆了下来,关好duanduang的往里头倒着粉末。 搅拌均匀后,关好用好几层塑料膜将桶盖紧,又扣上盖子,一点异味都没有溢出。 她侧头看向姑娘:“介意你家房子脏一点吗?” 姑娘有点明白了,立刻摇头,并打字:“不介意!” “好的!” 关好管姑娘要了她家的钥匙,装扮成男童模样,提着水桶进了她的房子。 紧接着,她在客厅将桶放好,选在了餐桌下的位置,并且弄了一个定时小装置。 瞅了一眼桌布上的烟头烫痕,关好又跑下楼,买了一包华子放在桌上。 等晚上,渣男一家下班回来,渣男妈进了厨房做饭,渣男爸在桌子边抽烟。 饭菜香味很快传了出来,渣男妈抱怨:“呛死人!” 渣男爸骂了一句:“男人抽烟天经地义!” 渣男劝:“行了妈,别唠叨了,赶紧吃饭,饿死我了!” 就在一家三口坐下来后,桌子底下发出了嘀嘀嘀的警报声。 渣男好奇低头,正在此时,塑料桶爆炸开来,张着嘴的渣男迎接了一口热乎玩意儿,且餐桌掀飞,渣男父母也吓得倒在了地上。 为了不造成伤亡,关好特地只放了一个震天雷,所以渣男父母只是摔了一下受了惊,倒是渣男,享受得很不错。 “呕!!!!!” 渣男疯狂呕吐,渣男父母也哆嗦着嘴唇,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整个屋子里是满天的蜜汁味道,渣男是一边吐一边摇摆,心里阴影极大,且门牙还被崩掉了俩。 等渣男父母回过神叫了救护车后,被远程叫来的家政人员立刻就上门打扫,十个猛男,硬是一个小时搞定了房间卫生。 紧接着,中介接到单子也迅速赶了过来,姑娘以低于市场价十五万的魄力,将房子甩给了中介公司,并且要求全款,且说明了自己前男友一家极其难缠。 中介:“……” 难缠能比十五万可怕? 中介员工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关好又迅速的让姑娘买站票连夜逃跑,然后自己乖觉的去了警局。 “哥哥姐姐们,我在民居里炸屎玩了,但是屋主已经给我签了谅解书,并且我很自觉的用工资叫了家政打扫卫生了!” 同事们:“????” 深夜,当渣男父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给儿子拿住院的换洗衣服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一家的行礼已经被摆在了楼下,还有专门的牌子写明。 另外,已经有中介的人在里头重新布置,打算过两天开始卖房。 渣男父母:“????” 两口子尖叫上前推搡:“你们干什么!这是我的家!强盗!入室抢劫!我要报警!报警!有人入室抢劫!” 很快,正在写检讨的关好就在柜台里看到了渣男父母和中介人员,了解清楚后,中介带着胜利的笑容踏出了警局的大门。 “遵纪守法真好啊!” 我一干中介的,怎么可能入室抢劫嘛! 第134章 好好的小机器人, 竟然用震天雷拌粑粑去炸民居! 就算威力小也不行! 就算炸的对象是渣男也不行! 所以事情影响极其恶劣! 机器人犯得错误也很是严重! 虽然有屋主的谅解书,但机器人必须要付出相应的责任! 关好可怜巴巴的看着这个叫寒山的小机器人被扣了工资,用作弥补渣男一家的损失费。 警局并没有瞒着机器人的行为, 这是违反规定的,渣男一家再是不要脸,也不是机器人能炸他们的理由。 不过这个赔偿也不算多, 毕竟没有致命的危险,再加上屋主远程来了电话,说她就是乐意被机器人在自己屋子里炸屎玩,她没有任何意见。 关好使劲点头:“我没有错!” “你行了啊!”负责给她登记的同事翻了个白眼, “素质!素质要紧!还不能犯法!” “我还是个宝宝呢!是个会自首会赔偿的宝宝!”关好理直气壮说。 接着又小小声:“下班时间, 我要啥素质?” 同事:“……” 关好心疼寒山被扣工资的蔫吧样儿, 琢磨着以后想法子给他补上。 现在不行, 现在划账太暴露了, 等过两个月再说- 散出去的思维回到了属于乖宝的身体里后,关好有种奇异的感觉,对系统说:【我该不会要机器人修仙了吧?】 好像分丨身可以变得更多的感觉。 系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就试试呗!】 关好觉得有道理,【试试就试试!】 躺着、站着修炼的经验她都有,但机器人修炼还是头一回。 所以当不管是机器人还是人类的同事见她摆出五心朝天的姿势后, 都好奇来问。 关好对此统一的答复就是:“网络上有修炼功法,闲着也是闲着,试一下又不要钱。” 同事们:“……” 机器人么, 更新之后抽点风是很正常的事情。 虽然机器人修炼目前没什么感觉,但关好自带记忆,关于人类修仙还是有点想法的。 本着来都来了的想法,问了一下修炼功法流传出去之后会不会有影响, 得到系统否定的回答后,关好删删减減的,将自己改过的功法上传到了直播间。 标题就是【闲着也是闲着】 主要功能就是一个强身健体,如果有天赋特别好的话,有点动静也不是没可能。 因为这个,她每次午休的一个小时都会开着录取仪,将自己打坐修炼的姿势直播出去,有没有人质疑她管不着,休息时间,她是个自由的机器人。 好在大家对乖宝的滤镜很大,毕竟这是个立功的机器人,再说了,有人琢磨了一下,这什么功法跟道家的吐纳很像,也不会对身体造成妨碍。尤其是年纪大的退休的,跟着做做动作,身子骨还灵活了很多。 当然,这期间她也没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可以说是一边扫黑除恶,一边精神修仙了。 * 时间一长,仙没修到,但她有了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在连续一周双目放空,一边扫描巡逻一边发呆后,关好终于下定决心戳了系统:【如果我统治了地球人类……】 系统:【????】 【哈哈哈哈!】系统笑得打滚:【你开什么玩笑!机器人怎么可能统治人类!就是星际文明,那也是万族林立,各自为政,哪有可能出现一方完全统治一方的现象在!】 【真有这个苗头,其他种族也不会答应的!大家都有联盟合约在的!】 关好:【……】 关好沉默了一下,拐进了医院,上了电梯后,在一间病房门口停下:【里面那位植物人女士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咋的啦?】 【我一周前断断续续的连接到了微弱的思维,然后确定了地点,就是她。】 系统:【?】 【你等我,我现在让她抬右手。】 话音刚落,床上那位面色苍白的女士右手抬了起来。 系统:【????】 【我让她坐起来。】 那位女士闭着眼睛坐了起来。 系统:【!!!!】 【那位女士的思维告诉我,她没有脑死亡,只是困在一个地方出不来,好像是心有不甘。】 关好继续说:【我琢磨着,我现在不是有分丨身吗?乖宝本来就想当一个正义使者,那帮助无辜群众从痛苦中回归人类社会,是不是也是我该做的?】 系统:【……】 你说得好有道理,但是【你怎么知道这位女士就一定需要你的帮助呢?人都不想死,有时候,因果循环也是有道理的,生老病死是常事。】 听了这话,关好调出了抽烟的表情:【是这样的,这位女士叫胡珊,有一个比她小三岁的亲侄女胡婷婷,当年兄嫂车祸身亡之后,她辍学将侄女养大,兄嫂的赔偿金也都在侄女的账户……胡珊将胡婷婷养成了娇娇大小姐,结果胡婷婷爱上了姑姑的未婚夫姬楚,狗男女将胡珊弄成了植物人,且姬楚还打着帮助未婚妻照顾侄女的名头,和胡婷婷发生各种摩擦意外,并且一次也没来看过胡珊。】 【哦,对了,胡珊被换药的时候,还听到护士说她的侄女来打听过,植物人的财产该怎么分配。】 【还有,乖宝第二次见义勇为,就是逛到了医院的时候,见到姬楚在给胡珊拔针头换药瓶,然后乖宝勇敢的报了警。】 系统:【……胡珊这种情况,还是能苟一苟的,怎么也得报完仇再看是否蹬腿儿吧?】 关好就说:【搞男人总比搞鬼要轻松。】 * 关好初初进入胡珊的身体时,并不是太适应,毕竟胡珊还有思维存在,只是现在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无法完全融入的后果就是,她又在医院躺了一周。 好在她有了平躺修炼的经验,且发现胡珊的资质很好,便用一周来修复身体,最起码也得叫自己能自由活动。 因着有轻微动作,医院赶忙通知了胡珊的家属,也就是胡婷婷,告诉她病人有恢复的可能。 接到电话的胡婷婷几乎站立不住,带着无尽的愧疚感靠在未来姑父的怀里,泣不成声:“姬楚,姑姑醒了!我一定要去看姑姑!” 姬楚没办法对这个善良的小女人说不,只能看着心爱的女孩儿开车离开,去往医院,见那个占据了自己未婚妻身份的女人。 着实是可恨! 医院,病房中。 关好在护士的帮助下,起身交了钱,并且让护士帮忙给打了一份粥,这会子她靠坐在床上,慢吞吞的喝着粥。 胡婷婷进来的时候,见姑姑双目清明,动作虽迟缓却并不颤抖,脚下一顿,而后脸上带着哀凄的表情,哭着扑了过来:“姑姑!你终于醒来了姑姑!” “拦住她,别让她碰我的粥。”关好对左右护法吩咐。 刚睁开眼,她就对着原主这些年打拼的财产下了手,庆幸自己来得及时,否则原主要是噶了,辛苦多年的钱可都便宜狗男女了。 一笔订单过后,半个小时不到,她的保镖护法就已经到位。 吃完了粥之后,关好在手机上戳戳点点,作为一个机器人,恢复数据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不过几分钟,她就将当时上传到手机上的车内记录仪录像给找了出来,看到那个眼熟的男人在车里鬼鬼祟祟的动手脚后,关好麻溜的将视频发了出去,并且委托【乖宝】帮忙报警。 作为巡逻机器人,关好是有自己的专属热线的。 那边的事情有旁人帮忙,病房中,胡婷婷看着姑姑冷漠的模样,轻咬着嘴唇,流着眼泪离开了。 站在病房外,胡婷婷后背靠在墙上,心口慌得厉害,犹豫了不过三秒钟,就跑去了楼梯间,摸出手机给姬楚打了电话。 “喂,姬楚,我姑姑醒了,她都能自己吃饭了。” 不知道为什么,胡婷婷觉得自己有点委屈,鼻子酸酸涩涩的,声音哽咽起来:“她在手机上看了很久,是不是没钱了啊,你……姬楚,你可以借我一点钱吗?以前是姑姑养我,现在我想养她。” 听了这话,姬楚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手机被清理过,难道她发现不对了? 胡珊聪明他知道,否则也不会凭借一个女人的身份做到公司股东的程度,当初要不是看她有本事,他也不会追求她。 没想到这个女人本事不小,他俩的事成了之后,依旧死把着他的晋升职位,一点后门都不给他留,要不是婷婷……姬楚捏紧了拳头,他走到这个地步不容易,眼下胡珊既然醒了,只能先委屈婷婷了。 姬楚对着手机叹了口气,说:“这个你别急,胡珊是我的未婚妻,照顾她是我的责任,不需要你太担忧。” 他哄着心爱的女人:“你先回来,医院不吉利,别吓着你了。” 胡婷婷听着他的温言软语,心里就更苦涩了,“如果当初是我先遇……” 她咽下了嘴里的话:“姬楚,以后你就是我姑父了,我会祝福你和姑姑恩爱到白头的。” 听了这话,姬楚的心猛然一痛,呼吸沉重起来,“婷婷,你要信我。” 就在这时,姬楚父母过来看儿子,听了儿子的声音,老两口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姬楚,我一直都是信你的,”胡婷婷声音不稳,“只要你好,我就一直会好。” 姬楚看了父母一眼,嗯一声,说:“那你先回去休息,我这边还有点事,你姑姑那边别担心,我会去看的。” 电话挂了之后,姬父点了一根烟:“胡珊醒了?” 姬楚点头,姬父就说:“醒了也好,你要和个植物人结婚可不行,法律都不同意,尤其是这个植物人还有巨额财产的情况下。” “现在这样也好,她这样了你都不离不弃两年,趁她现在身体还没恢复,你们赶紧把证给领了,再把她手里的股份哄过来,以后就不要看这个女人的眼色过日子了。” 第135章 拥有城堡的寡妇 姬楚想起自己在胡珊车上发现的东西, 心里有些发堵:“她的手机我都彻底清理过了,要不是担心手机丢失会被人怀疑车祸问题,我怎么也不会把手机留下!” 姬母比儿子更堵心, 没好气的看了父子俩一眼:“当时我就觉得你们的注意不靠谱!那胡珊虽然没什么学历,但初中文凭又怎么样,人家自己打拼到现在了!还没有感情史, 纯洁的一个姑娘,就算她比儿子有本事,可结婚的女人,就该顾家, 等孩子生下来之后, 还不是乖乖听话?哪里像现在, 真要是被发现查出来了, 儿子得吃牢饭!” “妈, 你不懂,我是个男人!”提起这个,姬楚对自己亲妈也没多少好脾气:“我一个大老爷们,被女人压一头像什么话?就算按照你说的,可我跟她都订婚了,结果她还压着我晋升渠道, 说什么我暂且能力达不到,不适合晋升……你听听,这像话吗!我是她男人!” “行了, 现在说这个也没用,你们男人懂什么,想要拴住一个女人,就要靠孩子!现在好了, 人这样还不知道能不能生,你还跟那个胡婷婷打得火热……不是我说,那女人就是个废物,靠姑姑养大,结果跟姑父搅合在一起,贱到没边儿了……” 姬母越说越上劲,她儿子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她这个当婆婆的,有想过跟胡珊好好相处的! 谁晓得那个胡婷婷,真个就是个狐狸精,勾引自己的姑父不说,还天天装模作样的,谁家遇到这么个女人要进门都糟心啊! 可姬母话没说话,姬父就一脚踢翻了凳子:“行了!管管你那张嘴,这件事不能叫外人知道,你要是说漏了嘴,儿子就完了!” 听了这话,姬母当即停止了抱怨。 姬楚说:“这事你们别担心,我来想办法,一定会尽快结婚叫她有孩子的。” 结婚的法子有很多种,甚至孩子是谁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婚姻关系。 *** 胡婷婷开车回去之后,想了想,到底是有些不放心,又转道回了医院。 关好这会子已经能自由行走了,见了她来,便说:“你来了正好,车钥匙给我,我记得没错的话,你的车也是我的。” 姑姑向来将自己当成小女孩儿一样宠着,因而胡婷婷听了这话,不可置信的看了过来:“姑姑,那车我开了这么久了!” 关好冷淡的哦了一声,说:“怎么,你开久了车就是你的了?那我用久了的男人,是不是也一辈子都是我的?” 听了这话,胡婷婷面色发白。 关好扫她一眼:“我昏迷的时候,其实是有意识的,怎么听说你还来问我遗产的事?怎么,我养你这么多年,你爸妈的赔偿金一来就打你卡上,我辍学养你还养出仇来了呢?” “不是的姑姑!”胡婷婷强撑着笑,解释说:“我也是担心姑姑你,我……姑姑,你知道我没本事的,医院的费用又昂贵,我打听这个也是为了给你交钱……” 关好唇角勾了勾:“这个你放心,姬楚向我借了一百多万,这些钱够我用一段时间了。” 说着,她又用不小的声音嘀咕:“幸好转账都有记录,我方才打听了,他一毛钱都没给我出,还没来看过我,回头得跟他要要钱才是。” 听了这话,胡婷婷焦急说:“不行的!” “嗯?”关好挑眉看她。 胡婷婷艰难的从嘴里挤出了姑父二字:“姑父也不容易,家里还有父母要养,姑姑,你都得到这么好的男人了,就不要计较这些东西了。” 想到家里的奢侈品,胡婷婷心里有些发慌。 姬楚的年薪她是了解一点的,可他刚买了房,叔叔阿姨还喜欢出入高档场所,再加上他送自己的那些价值接近百来万的东西……胡婷婷下意识的不想姑姑去追究这笔钱。 关好很是赞同的点头:“借未婚妻钱不还,未婚妻生病住院还一次不来的男人,确实挺好的,婷婷,这么好的男人姑姑送你了,你要不要?” 胡婷婷被这话说得心虚无比,眼珠子乱转,不敢接这话,只胡搅蛮缠:“姑姑,我爸妈以前总说你可乖了,他们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这么讽刺我?” 关好:“……” 你也知道这叫讽刺啊? 关好不想跟白眼狼扯太多,叫上自己的两位护法后,从胡婷婷手里拿了车钥匙就去办理出院手续。 那边的报警流程已经走完,警方过来需要时间,关好则利用优势,让附近蹲守的乖宝先过来。 胡婷婷不甘心,追了出来正要解释,就见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突然冲了过来。 她脚步一顿,就见姑姑找得那两个保镖将人给拦了下来。 关好眼尖的看到那个蒙面男手里有个针头,立刻出声:“不要碰他,他有针头!” 听了这话,左右护法一个掏出双节棍,飞起一脚踹在了蒙面男的腰上,另一个则是拦腰抱着关好,大长腿一抬,带着人轻松的跨过了小花坛,带着关好飞快跑了。 针对这种安全隐患,关好迅速的掏了手机出来,拨打报警电话:“喂,110吗?我在市人民医院东门口看到一个蒙面男手持针头恶意伤害群众,怀疑他有什么传染病!” 话说完,关好转头就见胡婷婷因为惊慌而倒地,好巧不巧的,下巴戳在了针头上。 关好:“……” 关好:“????” 关好再次掏出手机,准备拨打110,就见一辆车直接冲在了路边,停在了大门口,一个面容英俊的男子抱着花,惊慌跑了下来,对着关好说:“珊珊!你没事吧珊珊!” 他嘴里说着关心的话,但人却没有上前拥抱。 关好:“……” 感觉不太对。 瞄了一眼方才蒙面男跌倒的地方,关好客气笑笑:“你是来还钱的吧?” 姬楚:“……” 姬楚面色有些难看:“我知道你醒来就立刻赶过来了,珊珊,你没事吧?” 说着,他掏出一枚戒指单膝跪地:“嫁给我吧珊珊,我不在乎你的身体虚不虚弱,有了这一出,我觉得我们相守的每一天都是快乐的,我……我怕以后还有意外,所以我们结婚吧,这样我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不用再担心……” “啊呀!” 关好转头看去,就见胡婷婷崴脚倒地,楚楚可怜的看着这边。 姬楚的话术一顿,继续说:“我们结婚后,我可以和你一起照顾婷婷,你就不用这么累了。” 听了这话,胡婷婷再也忍受不住,全然忘了自己下巴被针头戳了的事,撒丫子就跑出了医院。 关好:“……” 没有证据就不能乱说话,那个针头或许就是个意外。 所以—— 关好虚弱的看着姬楚:“阿楚,我现在身体不好,能不能麻烦你开车带婷婷回家?” 这俩狗东西早就不清白了,她一点儿也不心虚。 听了这话,心急如焚的姬楚也顾不得求婚了,将戒指往怀里一揣,抱着花束就上了车。 正准备伸手接戒指的关好:“……” 黄金! 她看得真真的,那是黄金!能卖钱的! 关好啐了一口,同左右护法说:“我们先回去,老左,你帮我跟着那辆车,他俩一旦去了公共场所,就立刻通知我报警。” * 左护法驱车离开,到了蓝天小区后,打了关好电话:“老板,你的未婚夫和你的侄女回了家,窗帘都没拉。” 关好叹口气:“看住门,别让他俩出来。” 等到了晚上,关好给姬楚打电话:“阿楚,你借我的钱呢?” 姬楚这会子正在床上了,听了这话,看了一眼担忧的小女人,说:“我们还分彼此吗?” “分啊!”关好说:“还没结婚呢,你就要吃我软饭吗?那钱是你向我借的,一码归一码,还了钱后才好谈结婚的事,要不然结完婚,这就是笔烂账了。” 听了这话,姬楚脸色铁青,又有心爱的小女人看着,只能咬牙说:“好,我转给你!” 关好就很善解人意的说:“别着急,我知道你也有难处,这样吧,你就分五天,每天转二十万给我,五天后,我们就结婚。” 说到这里,她又补充一句:“我们以后是一家人,婚前财产这事,就不需要太客套了。” 听了这话,姬楚心头一松,挂了电话就转了二十万过去。 听到转账通知后,关好快乐的哼起了歌。 五天后。 老左打通关好电话:“老板,他们五天都没出门。” 关好心说不出门才好:“看紧一点,疾控中心的人快到了。” 作为刚出院的病人,她记忆力有偏差是很正常的事情,再加上那蒙面男不知钻哪里去还没排查出来,关好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回打的就是疾控中心的电话了。 找蒙面男这事儿不是她强项,但是记忆回笼大义灭亲她还是能做到的。 也是巧了,这边疾控中心的人刚上门将疑似染上传染病的胡婷婷和姬楚带走,那边躲藏了四五天的蒙面男也被找到,并且被确诊携带A病毒。 消息传过来后—— 姬楚:“……” 胡婷婷:“……” 姬楚豁然转头,看着刚被抽完血的胡婷婷,不可置信说:“怎么回事!” 胡婷婷只会哭:“那个,那天在医院,那个男人要去扎姑姑,结果姑姑跑了,我摔了一跤,就,就扎了针头……” 姬楚:“!!!!” 姬楚额头青筋猛跳,咆哮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他妈有病你还跟我睡!” 胡婷婷被吼懵了,讷讷开口:“我,我太害怕,我,我忘了呀!” 姬楚:“……” 姬楚气得怒甩胡婷婷十几个巴掌,要不是工作人员穿着防护服过来,胡婷婷估计能被打得妈都不认。 几个小时后,结果出来了。 看着手中的单子,姬楚控制不住,再次猛捶胡婷婷。 同时,警方人员也来了医院,拿着银手镯将姬楚给铐走。 …… 二十二世纪的A病毒依旧是一个难题。 但是针对这种事情,还是比较人性化的,因为意外而染上的,人身还是自由的,但是如果有报复社会倾向,危害广大群众的,将会采取一定的措施。 例如那个蒙面男,直接蹲监狱去了。 例如染上后,知道始作俑者是姬楚的胡婷婷,在给未来公婆注射血液还想要给姑姑来一次后,同样找了份包吃包住的铁饭碗。 * 从胡珊的身体里退出之后,关好继续干自己巡逻机器人的活儿。 偶尔的,还会从机器人的身体里出来,碰上有缘人也伸手帮一把。 等和她同批次的机器人都报废之后,关好也逐渐脱离了世界,并且把这些年改善过后的修炼心法最后一次上传到了直播间。 这些年虽然没听说过种花人有谁激发了特殊潜能,但是每次直播看到那些跟着修炼的实名老用户都挺到了九十多岁后,关好还是挺满足的。 能长寿,也是一种福分。 *** 回了系统空间,关好算了一下自己的能量点,看到有一万八之后,立刻对系统说:“搞快点,我要复活了!” 顶多还有两个世界! 别人的身份再尊贵,那也不如自己的狗窝强。 系统也没有废话,选定一个任务后,立刻把她投了进去。 * 恢复意识后,关好就一直在发呆。 如厕感很强烈,但真的很不想做出这种顺应本能又无比痛苦的事情。 因为她家的茅厕下方是块野地,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有人站在下面,都能看到如厕之人的屁股蛋子。 【系统,你说我一个新上任的男爵寡妇,要求城堡仆人改造住所的话,会被绑上绞刑架吗?】 系统:【……】 拥有城堡的寡妇 上帝专门给一个男爵夫…… 第136章 系统:【…… 求卦问卜, 不如自己做主。】 关好:【……】 * 这个世界怎么说呢,就是中世纪的貌美男爵夫人被骗财骗色,最终潦倒而死的故事。 哦, 这个男爵夫人还是个寡妇。 原主叫安妮,是卡米尔男爵的女儿,到了十五岁的时候嫁给了遥远领地的伯恩·布尼尔男爵, 成为了男爵夫人。 关好眼下过来的时候,就是布尼尔男爵因为妻子怀孕想要吃鱼,便去河里捞鱼淹死,而安妮也因此悲伤过度, 流掉孩子的时候。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关好松口气, 这个环境下, 她还真不想养孩子。 然后呢, 安妮在继承丈夫的遗产之后,遇到了一个又一个的小白脸,付出了一次又一次的真爱,最后连丈夫留给她的领地都莫名其妙被别人半抢半骗的给弄走了。 对了,安妮还有一点轻微的脸盲症,看着年轻好看的男子都像自己的亡夫, 所以才一次次的陷入爱情的陷阱当中,所以临死前,安妮后悔了, 悔意特别的深重,只想守住丈夫的领地,不让它在自己活着的时候被人夺走。 看完记忆后,关好:“……” 挺好的, 年轻帅气会说情话的男人都像她老公,好像也没啥毛病。 从始至终,爱的都是年轻貌美的十八岁的男人,好像也没啥毛病,至少对年龄挺专一的。 关好胡思乱想着,终于忍受不住,还是阴沉着一张脸去了城堡中高悬的卫生间。 她本来想着意思意思就过去了,可是当她发现厕所墙上用绳子拴着一个小木棍,上头还有新鲜热乎的不明物体时,关好终于绷不住了。 “造纸!一定要造纸!” 对不住了造纸大家,我现在只想弄点草纸出来擦屁股! 好不容易吩咐女仆采了一些大叶子回来,解决了生理需求之后,关好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对系统说:“我这辈子都没想到,囤了一空间的银子之后,竟然毫无用武之地。” 连草纸都没得地方买。 系统:【……咱们先定一个小目标,弄一打草纸出来?】 关好:【……】 *** 在造纸之前,关好决定每天的饭菜,那是能不吃就不吃,实在不行,清水煮土豆也是个很好的东西。 反正有盐和黑胡椒粉就行,男爵夫人还不至于连调料都吃不起。 作为领地的最高领导人,关好现在一门心思的和草纸在奋斗,好在穿越这么多回古代也不是白给的,关于造纸的一点法子,她还真有印象。 关好别的要求不高,甚至连宣纸都没有兴趣,她只想弄点草纸出来,哪怕会手指抠破不解释呢,那有用就行了,多垫两张也不是不可以,最起码比全城堡的人共用小木棒要好得多。 大约折腾了十来天,关好已经憋到了极限,终于将草纸给搞出来了。 就在她松口气,准备对城堡的卫生环境来一次大改造的时候,专门照顾她的女仆玛丽找了过来,恭敬说道:“男爵夫人,农奴那边有一个新的农奴出生了,按照惯例该送到您这边被您亲自泼水,以证明这是爱兰生领地的农奴。” 关好:“……” 想到这里的惯例,关好磕巴了一下:“这个,就不用了吧?” 说实话,中世纪的各个领地之间的规矩,还真没人能说得清,因为好多规矩都是领主定的,可以说是什么花样都有。 她甚至听说新娘成婚前需要先陪领主睡觉的……额,在爱兰生领地中,布尼尔男爵祖上定了规矩,新娘陪领主,新郎陪领主夫人。 想到这里,关好擦了擦汗,回头一定找个机会把这奇葩规定给废了。 系统插嘴:【你的男爵丈夫祖上都这么大度,公平公正,挺好的,再说了,他们的保质期那么短,这也算是你的福利。】 关好:【这好处给你,你要不要啊?】 洗澡了吗?一年有洗一回吗? 这边还在和系统斗嘴了,对面的玛丽继续说:“夫人,这个是必须要做的,否则这个小农奴会被扔到森林里见恶魔的,因为他没有被您承认。” 关好:“……” 看了一眼外头飘扬的风雪,再想想男爵夫人记忆中不论春夏秋冬,都要为小农奴泼水洗礼的举动,关好沉默了一下:“这么冷的天,孩子会死吧?这么大的罪过,主不会原谅我的。” 毕竟他们用的可都是冷水。 玛丽诧异了一下,回说:“活下来的才是被您祝福过的,死了就是被恶魔玷污了灵魂!” 关好:“????” 想到这倒霉的孩子不被泼水也要被扔到森林里面冻死,关好含糊了一句:“把人抱过来。” 又说:“你知道的玛丽,我刚刚失去了我和伯恩的孩子,现在见不得别的孩子遭罪。” “哦,仁慈的夫人!”玛丽眼睛也红了,在身前画了个十字:“现在需要把那孩子抱过来吗?” 关好点头:“包紧一点儿,别见了风,要不然我会想到我那可怜的孩子的。” 见玛丽还要说话,她又补充一句:“对了,今晚的洗礼用温热的水,别冻坏了我美丽的手指头。” 对于男爵夫人前面的话,玛丽是不理解的,但是后面就很懂了,毕竟男爵夫人高贵美丽,洗礼用热水很正常。 贵族们都很爱惜自己- 为了避免女仆糊弄自己,关好特地盯着点,等她出来的时候,就见方才的大厅里已经站了一个长袍的教士。 此刻那个叫做西蒙的教士正站在一对跪着的农奴夫妇面前,手里拿着根小木棍,对着他们怀里的孩子叽里哇啦的教训,把那孩子吓得叽里哇啦的哭。 “不许哭!你的哭闹是对上帝的不尊重!”西蒙怒气冲冲的。 关好:“……” 关好看不下去了,上前:“上帝啊,他还是个孩子,西蒙你这是在做什么?” 见男爵夫人来了,西蒙嘴角抽了抽,很想摆一摆自己的谱,但是想着本地教会还需要男爵夫人的上供,硬是挤出了一抹笑:“男爵夫人,这两个农奴对您是如此的不尊敬,竟然将这孩子包裹着过来,您知道的,婴孩是最纯净的,现在叫俗物污染了,以后对上帝都不会那么虔诚了。” 听了这话,地上跪着的那对夫妇砰砰磕头:“男爵夫人,教士老爷,我们很虔诚的,孩子也很虔诚的!” 西蒙还在瞪眼:“我在和男爵夫人说话,你们插什么嘴!” 接着,他又看向关好:“夫人,布尼尔男爵去了,这虽然很令人悲伤,但领地的事情还需要……” 听着这狗东西有要给自己做主的意思,关好眼睛一瞪:“西蒙教士,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我是爱兰生的领主夫人,也是卡米尔男爵的女儿,教士难道认为我连管理领地的本领都没有吗?” 这边态度一强硬,西蒙的气势自然就弱了下来:“尊敬的夫人,您误会我的意思了……” 关好不想听他逼逼,喊了女仆过来:“玛丽,请教士老爷喝茶,我要给那个孩子洗礼。” 说着,玛丽就端了一盆温水出来,关好意思意思的往孩子身上拍了一点水,又快速的把人给包好:“洗礼结束,带着孩子回去,好好养,他长大后会是爱兰生领地的勇猛农奴!” 听了这话,孩子的父母激动的脸都红了,又是砰砰砸了两个头,然后抱着孩子千恩万谢的走了。 随后,关好又令人给西蒙送了一块发了绿霉大冬天还有蛆的腌肉之后,教士老爷瞬间就忘记了方才的不愉快。 并且暗示,只要男爵夫人一直这么“识相”,他不介意以后向大主教汇报的时候,说一说男爵夫人对上帝的虔诚。 关好:“……”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跟教会的人撕破脸,毕竟她还不想体会此时的教会成员对异教徒的执着。 所以听了西蒙的话之后,关好笑容满面:“西蒙,你知道的,没人比我更虔诚了!” 太好了,终于可以将厨房里这堆专门供给“主人”的腌肉腌鱼给处理掉了! 说实话,关好觉的自己的吃食还比不上城堡里面的仆人,毕竟她们喝的牛奶是煮熟的纯天然的,而她的牛奶,加了一堆据说是布尼尔家族的祖传密料,很有滋补养颜的功效。 对于这个说法,关好是不信的,毕竟毒药外头还有糖衣糊弄人呢,这玩意儿纯纯的就是物理攻击。 * 送走了西蒙教士,关好舒了一口气,向玛丽下达了命令:“冬天我的床单被套需要七天洗一次,城堡的茅厕封住,不允许再用,城堡内不允许任何人随地大小便!” “后面的要求需要你们互相监督,如果被发现,将会撵出城堡,不能再做城堡中的仆人!” 听了这话,玛丽的眼睛瞬间就直了:“哦上帝啊!那我们要怎么……” 关好木着一张脸说:“所有人都去林子里解决,明天我会画出两个地方,你叫农奴去挖两个坑,用木板围上,男女分开用。” 玛丽又问:“那夫人您……” 关好险些咬碎一口牙:“以后不允许再问我这个话题!” 系统:【……噗嗤!】 关好运气,回头她就亲自用石头垒一个茅厕出来,挖踏马个百来米深,用一次埋一次,坚决不要露天敞着! 至于会不会有人质疑—— 那有什么要紧的? 凡事推给上帝就行了!不合理的行为都是上帝降下的神赐! 虽然上帝专门给一个男爵夫人挖茅坑有点不大对劲,但还有更离谱的是某个天阉贵族的流言,说自己的生殖器官被上帝收回去,想要在天上做成展品呢! 这么一对比,她这点问题也就不算个啥了。 拥有城堡的寡妇 神可能并不想得到你对…… 第137章 花了两天的时间解决了茅厕问题, 关好将自己独立的厕所弄得离城堡远远的,宁愿大冬天顶着冻屁股的威胁,也不愿意在靠近住所的地方上厕所。 至于什么智能冲水一类, 她是不想了,用一回埋一回吧,她实在折腾不动这个, 尤其是领地的农奴和仆人并不能理解她意思的前提下。 但有一点,只要威胁他们不在茅厕里方便就赶出领地后,他们自然会乖乖听话。 * 虽然这个先后顺序不太恰当,但是吧, 搞完了基本的需求, 关好才从每日红糖土豆续命的魔咒中挣脱出来。 介于西蒙教士对城堡内餐饮的赞赏, 关好在去厨房逛了一圈之后, 将冬天都能生蛆的肉全部叫仆人送给了西蒙教士。 紧接着, 关好开始盯着厨娘大改造,务必要求她衣着整洁,双手接触食物的时候是干净的。 厨娘苏西对她的命令不是很乐意,因为她家是世袭的厨娘缘故,甚至还会反过来暗示关好有些多事,说她家几代人都是这么做饭的, 男爵夫人你这样的行为是不对的。 并且晚上的时候,将关好要求晚餐只用简单的土豆泥当成耳旁风,照旧往里头怼了不知名香料还有散发恶臭的咸肉渣渣。 苏西:“夫人, 这是我们家一直以来的秘方,您嫁过来时间短不懂,厨娘的活计,我比您更明白。” 苏西脸上带着骄傲的神色:“您是知道的, 当初男爵大人对我的手艺也很是赞赏的。” 关好:“……”差点忘了,这货还是伯恩·布尼尔的情妇。 苏西见关好不说话,底气足了一些:“夫人,您来自遥远的地方,不太懂爱兰生领地的事情,要是男爵大人还在,您就不会这么无知了。” 对于苏西的话,关好沉默了一下,喊了城堡内的男仆,将苏西给送走,并且让玛丽从农奴中重新挑选一个女奴过来当厨娘。 苏西:“!!!!” “夫人!您不能赶走我,整个爱兰生领地,没有人比我更会做饭!” 关好翻了个白眼,直接让玛丽挑两个人过来,“抓紧一些,晚上我要看到合格的厨娘出现在城堡里。” 反正她又不会克扣员工的工资,至于新来的厨娘会不会下厨……这个不要紧,她现在怕死了有自我想法的厨子。 * 新来的厨娘最终只留下了一个叫艾玛的。 在关好的指挥下,艾玛战战兢兢的炒了一锅土豆丝,又煮了一些牛奶米汤,才算是把这一餐对付过去。 喝着牛奶粥就着土豆丝,关好放下碗之后,让男仆用树枝削出百来根小木棍当筷子使,还吩咐艾玛烧一锅水将筷子煮一煮晾干,并吩咐她明早的早餐还是这么做。 没办法,物资匮乏,先这么吃着顶两顿,以后的菜色等她有空了再教。 吃完饭后,关好让女仆收拾了一个房间当做会客厅,将除了厨娘以外的仆人都喊了过来,给各人明确好职责之后,便看向管家威尔:“我的领地中,如今都有什么作物?每年耕种几次,收获如何?” 威尔自打这位男爵夫人振作起来后,就一直紧着皮子,便详细的回答了领地的具体情况。 听完后,关好:“……” 换算过后,得知爱兰生领地目前的占地面积大约八百亩之后,系统笑得打跌:“关村长有礼!” 关好:“……” 八百亩,确实就是一个村庄大小,还是面积比较小的那种村子,叫她村长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不过想了想自己只有200个成年农奴,10个仆人,20个侍从,八百亩怎么也够吃饭了,关好的心就松—— 没松起来。 关好突然转头看向威尔管家:“我的骑士们呢?” 好歹是男爵领地,骑士哪儿去了? 听了这话,威尔脸色有些不自然,小声说:“夫人,您忘啦?领地内的20个骑士在男爵大人出事前就被派出去巡视了……” 关好:“????” 在记忆里扒拉了一圈,关好嘴角抽搐的频率就更高了。 ——所谓巡视,就是领地内收成不好的时候,派出强壮的骑士出去打劫。 这年头也没个手机通讯什么的,除非骑士们自己回来,否则关好也不知道她的骑士们钻哪儿去了。 暂且略过了这一茬,关好扒拉出了自己脑子内还记得的农耕知识,强势的定下了耕种方式,还有施肥方法。 在威尔如临大敌,面色如土的表情下,关好补了一句:“威尔,你知道的,从伯恩不在之后,我就受到了上帝的指引,这些方式都是上帝教给我的!收获如何,明年就会知道了,总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坏。” 对于这个说辞,威尔沉默了。 只要能让作物涨收,让领地内的骑士侍从吃得强壮,那就不用担心别的领主打过来将他变成奴隶,他就还能继续做城堡中的管家! 想到这里,威尔欠腰:“爱兰生领地必定在您的带领下更加辉煌,夫人。” 关好点点头:“为了领地的荣耀!” * 一天忙完,关好虚脱的躺在床上,正要睡觉,突然又蹦了起来,拉了拉床头的绳子。 外头铃铛响了起来,玛丽迅速敲了门后进来,“夫人,有什么事吗?” 关好打了个哈欠:“造纸坊那边你没事多盯着一些,可不能耽误了产出。” 玛丽点点头,又说了两句,这才关门出去。 尽管很困,关好躺在床上也没有立刻就睡觉,她将系统当成备忘录使用,在上头记录了厨具改良,自卫的武器,还有耕种的一些细节后,这才挨着枕头闭上了眼睛。 最近太累,关好并没有起得太早。 第二日睡饱了之后,她刚洗漱完,厨娘就赶紧端来了一碗牛奶粥和一盘子土豆丝,并且赞美:“夫人,今日城堡里的人都说早餐很美味,就是那小棍子不如叉子好使。” 如今冬天吃的也就土豆比较多,虽然仆人们吃的土豆没有油只有水煮加盐,麦粥里面还加了许多豆子,但比以往一天一顿要饿着肚子强。 关好喝了一口粥:“待会儿吃完我跟你去厨房,做什么我看看再说。” 趁着还没开春要耕种,她可以抽出空来教厨娘做饭,完了再制定开春计划。 听了这话,厨娘又紧张了起来:“好的夫人。” 听说上一任厨娘就是在厨房被夫人当场辞退的,希望今日的午餐能让夫人满意。 吃完了饭,关好查看了一圈城堡的卫生情况后,对干净程度不是很满意,要求仆人继续打扫。 “等打扫干净后,将暂时用不到的房间都封存起来,只留下我的卧室和两个库房,还有仆人的房间,楼下收做仓库用。”关好吩咐玛丽。 等开春了,全都给她下地干活儿去。 下了楼,去了厨房,关好看了一圈食材之后,对厨娘说:“鸡蛋拿出几个来,锅里多放点油,将鸡蛋滑熟之后捣成小块,放一边备用。” “洋葱切片,放锅里炒,有香味出来之后再放蛋。” 扒拉了一圈没看到大白米,可一天三顿吃麦粥也怪烦的,关好就亲自取了麦粉来,打算摊个简单的薄饼。 厨娘小心翼翼的炒好了洋葱鸡蛋,见她这样,就问了:“夫人,您是要烤面包吗?” 关好摇头:“跟我学着做,晚上我要吃这个。” 可惜不知道酵母粉是个啥,要不然她都想蒸馒头吃。 想到馒头,她皱眉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来小时候好像她奶奶包包子做馒头都是揪下一小块面团,等下一次和面时化水掺进去,似乎也能起到酵母的作用? 时间太久远了,她真的有点记不清,但不妨碍她重新弄了一个拳头大的面团出来,揉好放在了碗里,对厨娘珍重说道:“这个给我看好了,晚上我要用。” 艾玛好像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样,点头说:“夫人放心,我待会儿就把橱柜锁起来,钥匙挂脖子里,绝对不叫盗贼偷吃了您的面团!” 关好:“……你很细心,我很喜欢。” 虽然应该不会有什么盗贼来偷生面团。 弄好了主食,关好又指挥着厨娘炒了一碟子青菜,蒸了两个茄子后,这才美美的享受起自己那健康少油的午餐。 吃完了饭,查看了一下库房里面存放最多的豆子,关好撸了撸袖子,让厨娘泡了一大盆的豆子,又喊了威尔过来:“挑几个大力的男仆过来,我要做一个很好吃的美味。” 又补充说:“上帝教我的!” 威尔砸吧砸吧嘴,想到中午那命名为炒菜的东西,他很是勤奋,拍着胸脯保证:“夫人放心,我一定挑力气最大的来!” 威尔的想法十分的朴实:谁管夫人的法子是上帝还是撒旦教的,能叫肚子享受美味的就一定是对的!没看那位西蒙教士这几天一直过来赞美夫人吗? 教士都赞美了,四舍五入等于上帝在赞美,那夫人的话就是对的! 思及此,威尔已经开始期待起了开春的农耕计划,希望领地能获得大丰收! * 不一会儿,一排七八个跟排骨精似的小伙子就被威尔领了过来。 这年头别说仆人,就是她这个领主夫人也非常的苗条。 能干活儿就行,关好说了一下灶台的大概形状,让他们在厨房砌灶台,让威尔拿着草纸上的简易图盯着进度,又吩咐了男仆做简易蒸笼,自己则是叫人带上工具,去了后山凿石头做石磨。 好在石头有不少大小都是现成的,城堡用到石头的地方也多,每天都有专门的石匠打磨。 关好干脆跟石匠拿着简易图比划,打磨差不多之后,让四个小伙子抬着两个石磨回了城堡,又专门将厨房旁边的屋子收拾出来,开始对着泡好的黄豆下手。 卤水点豆腐不会,石膏点豆腐她不认识石膏,那么就剩下醋点豆腐了。 关好这个时候也不挑剔了,直接用醋开始点豆腐。 豆浆还是不错的,加了蜂蜜味道更不错,到了晚上,做出来的豆腐虽然不咋地,但也能吃,咋说也算是一道菜。 剩下的豆渣也不浪费,还能做成豆饼吃,怎么也比干嚼豆子强。 对于男爵夫人研究出的新食物,众人非常的给面子,尤其是在关好说了这个法子大家都可以用之后,领地内的农奴对于没怎么见过的男爵夫人更加的感激了。 当然,这是关好目前不知道的。 她这会子吃完了晚饭,精神头正足的时候,一边让厨娘用中午的面剂子揉面,一边写信给娘家老爹,并且让威尔亲自骑马带队:“制作豆腐的法子我已经写好了,你骑马带着几个侍从去我父亲的领地,就说我希望用这个方子向父亲换一些粮食回来。” 威尔还是记得男爵夫人嫁过来时带来的丰厚嫁妆的,便也没有异议,只可惜说:“男爵大人不在了,否则爱兰生领地靠着豆腐也能换来不少的好东西。” 关好才不想去卖豆腐,这是个辛苦的活儿,宁愿一手脱卖了方子换点实惠的东西回来。 但是卖给别的人不放心,她又不好离开领地,只能将主意打到原主老爹身上。 卡米尔男爵还是很疼原主这个女儿的,在女婿死后,还让自家的骑士送来了不少的粮食,否则关好这个冬天都得饿肚子。 当然,她也不让卡米尔男爵吃亏,信上还有豆腐干和千张的方子,卡米尔是老牌男爵了,人手比她充足,做起事来也更方便。 想到这里,她又嘱咐威尔:“半个月的时间应该够了,你出去的时候就打爱兰生领地的名号,都知道伯恩去了,如今的男爵夫人穷得可怜,想必没有盗贼会打劫你。” 威尔说:“夫人放心,这个我明白。” 空手去的,没哪个盗贼能跑得过马。 关好点头:“回来的时候,父亲会派人护送你们的。” 威尔点点头,出去准备了。 关好则是戳了戳发酵好的面团,也没弄馅儿,就是切成大小一致的面剂子,团成圆形,直接上蒸笼去蒸。 半个小时后。 闻到了熟悉的香味,关好干吃馒头就炫了一锅,然后对着目瞪口呆的玛丽说:“上帝说,我按照他的方法做出来的食物,要用最虔诚的态度去对待。” 所以我吃得越多,就是对上帝越虔诚! 玛丽:“……” 玛丽回过神之后,赞美道:“伟大的上帝!” 她今晚的晚餐时间,一定会对上帝特别的虔诚的! 果然,今晚的晚饭,就着寡淡的蔬菜汤,所有人都啃馒头啃得不亦乐乎,甚至城堡外的农奴也每人分到了一个麦粉馒头。 就是厨娘艾玛累了个半死。 关好也没有那么不人道,城堡里除了管家和玛丽,还有四个男仆和四个女仆,男仆被她分去每天磨豆子做豆腐,做些力气活儿,剩下四个女仆,拨了两个给艾玛管着,剩下两个管着城堡内盥洗室的活儿。 这么一分配,城堡内瞬间就整洁有条理多了,哪里出问题就专门找哪里。 冬天日子不好过,关好趁着中午日头不错的时候出去看了看,发现每一户农奴都有自己的木屋之后,回去想了想,喊来了玛丽:“威尔现在不在,外头的事你暂时管着。” “回头你跟农奴们说,冬天冷,可以进林子砍伐木柴做燃料,但是不能将树都砍死了,并且开春后每一个人都要给我种三颗小树苗。” 她这么说着,玛丽却是认真的记着,没两天就将事情给安排了下去。 就在她每天过得充实无比的时候,隔几日来做礼拜的西蒙教士看到农奴们挥舞着柴刀在森林里砍取木柴时,非常的吃惊。 他快速进了城堡,斥责关好不去教训这些胆大妄为的农奴:“夫人!那些卑贱的农奴竟然敢私自盗取你的财物!” 领地内的所有东西都是属于领主的,这些卑贱的农奴占了领主的东西,回头领主吝啬起来就不愿意上供了! 对于西蒙教士的话,关好也不去反驳,只依照着原主的人设:“西蒙,你别激动,先听我说。” “今年的大雪真的是太冷了,你知道的,伯恩不在了,领地的收成也不好,威尔已经带人去我父亲的领地求救了。这个时候如果再冻死了农奴……” 关好摊手:“恕我直言,教士先生,我是没有钱再去买农奴的,现在不过是损失几棵树,就能让农奴活下来,等春天后就有人干活儿种地了。” 然后她拍拍手,吩咐厨娘将馒头端了出来:“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您可以尝尝我依从上帝的旨意做出来的美味。” 闻到了扑鼻的香味,西蒙也不在农奴的身上纠结。 当尝到柔软又甘甜的滋味时,西蒙瞪大了眼睛:“上帝啊!” 这是他吃过的最香甜的麦饼! 关好做出自信骄傲的样子,说:“这是上帝的旨意,当然,西蒙教士要是愿意将上帝的旨意散到别处去,那也是应该的。” “不行!” 西蒙果断拒绝,这么美味的麦饼,只有最虔诚的人才能吃到,怎么可以让别人沾他的光! 看着男爵夫人微笑的表情,西蒙神色讪讪,略有些羞耻:“夫人,你是知道的,我如今在爱兰生领地内服侍上帝,那么和您就是友好的邻居,这些东西都是您做出来的,我怎么好越过您,将这种好东西给旁人呢?” “当然,如果夫人要用这个做生意,例如用这些方子换一些好处什么的,那么本地教会也会是您强有力的后盾。” 关好:“……” 关好清了清嗓子:“我需要粮食和铁器。” 西蒙立刻说:“没问题,我认识不少贵族,一定会为您交换到合适的价格!” 贵族们最喜欢享受了,肯定不会拒绝的,尤其是帮助一个美丽的失去了丈夫的男爵夫人。 且眼下男爵夫人得到了神的青睐,再加上身后还有卡米尔男爵,得罪夫人并不是什么明智的主意,双赢倒是很不错。 再有——西蒙暗暗想着,与其给那些主教们低头哈腰倒洗脚水,倒不如在爱兰生领地内,好好的当他最虔诚的教士。 在这里,他是本地教会地位最尊贵的人,男爵夫人有什么也是靠自己联络,若是叫旁人知道了,万一来个有本事有背景的将他挤到别的偏僻穷苦的地方去,那还能有谁为虔诚的男爵夫人做领路人呢? 男爵夫人需要教会的支持,本地教会需要夫人的上供,完全是双赢的买卖! 关好就说:“以后城堡内有了新的食物,教士先生一定会最先尝到,并且教士先生的三餐,城堡内会有专人送去。” 反正每年都给教会上供,关好也不在乎包三餐这点小事。 西蒙点头:“有劳夫人。” 二人又商量了一番具体细节,关好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卡米尔男爵那边即是为了换取粮食,也是为了和娘家联络感情,教会这边纯粹的就是商业互动了。 等天黑了下来,西蒙又尝到了一顿豆腐宴,很是可惜这个不能做买卖。 关好就说:“别的东西还会有的。” 话刚说完,西蒙在屋内转了两圈就要解裤腰带。 关好:“????” 关好下意识的觉察到不妙,赶紧说:“停下您的双手!” 西蒙转头:“夫人?” 想起这位是男爵夫人,西蒙解释说:“我穿了长袍的,夫人不必介意。” 关好:“……” 你踏马就是穿了金裤衩,我也很介意你在我的屋子里大小便! 尤其这个屋子还是当餐厅用的! 关好吩咐男仆用力的将西蒙的裤子提起来,说:“教士可能不知道,神的旨意有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方便之所,我会教男仆带你过去,并说明怎么使用,还请您尊重我对神的虔诚。” 系统:【……这个世界没有神,但是神可能并不想得到你对厕所的虔诚。】 关好表情不变,【虔诚不虔诚的不重要,主要是想攒点肥料。】 系统:【……】 行吧,你自己能接受就行。 男仆一边带着西蒙去了男厕所,一边说:“教士先生,您方便完用这个叫做草纸的东西擦干净您的屁股就是,对了,这个也是我们男爵夫人做出来的。” 西蒙:“……” “还请您仔细一些,夫人说了,领地内的规矩都是神的旨意,我们是万万不能背叛神的!” 西蒙:“……” 上完了厕所,西蒙带着激动的神色找到了关好,抓着她的肩膀就开始摇晃:“哦!上帝啊!夫人您竟然能做出那般柔软的擦屁股的纸!” “不知道夫人有没有这个想法,将这些纸卖给那些贵族老爷呢?” 关好:“……这个咱们以后再商量,您可以先去洗个手。” 系统:【哈哈哈哈!】 拥有城堡的寡妇 自己挣钱自己扒,野男…… 第138章 罗恩带着男爵大人的命令出去巡视, 可惜的是,周遭的农奴们穷得厉害,且爱兰生领地附近的领主们也不是很富裕, 他们并没有获得什么有用的东西。 甚至还反被打劫,连马匹装备都被人反劫了走。 想着再这样下去不是饿死也是冻死,罗恩作为骑士长, 当即决定带着手下的人回归爱兰生领地,相信经过一个冬天的修养【吃饱饭】,布尼尔男爵大人会给足他们继续劫掠的勇气! 就没想到,还没走到领地的范围内, 就听说布尼尔男爵意外身亡了! 这消息将罗恩等人惊得亡魂皆冒, 双腿都快抡出残影了, 恨不得父母多生两条腿跑回去。 手下的一个骑士实在是跑不动了, 索性耍赖:“我说罗恩, 男爵大人既然不在了,男爵夫人迟早也会带着大笔嫁妆落在别人的手里,我们这么赶回去有什么用!” “蠢货!” 罗恩停下怒骂:“我们是布尼尔男爵大人的骑士团!男爵大人不在,我们就是夫人的骑士团!夫人只要有一天是爱兰生城堡的女主人,我们就是有荣誉的骑士!如果夫人改嫁别的贵族老爷,我们的城堡迟早被旁人入侵!” “好一点的我们当无依无靠的盗贼, 运气不好,直接就会被别的老爷们抢去当农奴!” “老爷们都有自己的骑士,不会要我们的!” 听了这话, 其他人也不敢耽搁,哪怕跑得双脚出了水泡,也要坚持往城堡的方向赶。 不为别的,就为了守护男爵夫人。 罗恩看到城堡的影子后, 双目满是忧虑:“夫人有钱有美貌,希望她只有找情夫的心。” 可千万别步入婚姻的殿堂。 抱着这种忧虑,一行20个骑士破破烂烂的来到了城堡之前。 “什么?罗恩骑士长带着他的骑士们回来了?” 关好刚清点完从卡米尔男爵那里得来的粮食,这会子正高兴呢,就听说她的骑士团们回来了。 尤其是威尔禀报的时候说了,骑士们只有一身衣裳在,别的什么都没了。 包括马匹、盔甲还有武器。 “让他们进来吧。”关好无奈说。 很快,一行打扮都比不上现在领地内农奴标准的20个男子走了进来。 身形上确实有点壮实,但也就那样了。 罗恩看着眼前自信明媚的男爵夫人,有些不敢直视她的双眼,只沉痛着说了他们在外的结果,并且来向男爵夫人领罚。 说实话,关好对这20个骑士还没想好怎么安置。 骑士和侍从奴仆不一样,他们是自由的,但是吧,一应都归领主管,可有时候,骑士也会联合外人坑死领主的。 他们不像农奴或者城堡内的仆人,但凡有人给的利益足够,他们反扑的就特别快。 尤其是他们吃喝上面比奴仆们好很多,身板也壮实。 见男爵夫人久久不说话,罗恩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声说:“夫人,请您责罚我们!” 其他人也纷纷出口:“请夫人责罚!” 关好:“……” 因为没抢劫到反而被抢劫,所以我要责罚你们? 说出去都不够丢人的! 关好张了张嘴,还是说:“先回你们的住所,罚你们半个月内听威尔管家的安排做苦力活儿。” 一个个的大小伙子,先消耗了精力再说。 见夫人如此仁慈的没有抽他们的鞭子,安顿好后,罗恩找上了威尔:“威尔管家,这次回来,城堡怎么好像变样了?” 威尔如今是关好信任的二将之一,再有最近日子过得好,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因而听了罗恩的话,他冷哼一声:“罗恩,夫人得了神眷,和以往可不一样了,我们爱兰生领地的主人只有男爵夫人一个,如果你做了错事,所有人都不会原谅你!” 威尔还是听过不少骑士们的作派的,他们随时都可能化身为邪恶的豺狼。 “天呐威尔,我罗恩不是那种人!”罗恩指天画地的发誓:“你是知道的,布尼尔男爵大人对我有恩,我怎么会背叛男爵夫人!” 威尔不咸不淡的哼了一声,不再说什么:“你们早些休息,今晚的晚餐是不会有了,明早早起我给你们安排干活儿,早餐和我们一起吃。” 罗恩带着骑士团的人饿着肚子委委屈屈的睡了,但是男爵夫人并没有用鞭子抽打他们,这结果也算是好的。 第二天一早,当了罗恩捧着那个叫豆浆的东西,手里拿着两个大馒头,面前还有一碟豆腐煎蛋的时候,人彻底就傻了。 在吃了一口后,更是魂儿都飞了。 “这、这是我们能吃的东西吗?” 那些贵族老爷都没吃过吧? 也不是,罗恩摇头,贵族老爷吃的都是好东西,这个听说是黄豆做的,是贱物,可是—— 看了看周围吃得头都不抬的侍从和仆人,罗恩暗自下定决心,就算是贱物,那也是他们以前都吃不到的好东西,所以他一定要守护好男爵夫人和爱兰生领地! 早餐结束之后,关好听到了威尔汇报骑士团的情况,点点头,说:“他们你盯着一些,管家,我信任的只有你,只有城堡里的人。” “夫人放心,我一定会盯好他们的!”威尔激动的胡子都翘了起来:“待会儿我就赶他们去干活儿!” 关好嗯了一声:“也别太过火,如果真的可靠,通过核验之后,我也不会亏待他们,毕竟领地还是需要人来守护的。” 相比较起来,骑士们的素质确实比其他人要高一些,非要排个顺序,除了管家之外,那就是骑士>侍从>城堡仆人>农奴。 没办法,最简单粗暴的判断方法就是能不能吃饱,一个人如果都吃不饱,那精神萎靡神情麻木都是一样的。 她自己挨饿的时候脑子就不会转动,更别提从事体力活动了。 威尔被关好鼓励一阵之后好似被打了鸡血一样,去动员所有人干活儿去了,甚至他还觉得农奴冬天在家里不干活儿很过分,把人都给搓了出来去砍柴禾,毕竟造纸坊那边需要的燃料还是很多的。 当然,他只让农奴弄那些枯掉的树枝,其他的一律不许碰,连地上的畜生粪便都要捡回去扔到厕所里,毕竟这是男爵夫人口中能让庄稼涨收的“养分”。 * 外头的事情处理完了,关好想了想领地内贫瘠的防御力量,打算等各处都安置妥当之后,连农奴都拉出来训练。 只是训练的话伙食不能太差,否则身体扛不住。 她列了一条条规定,要不是靠着方子从娘家弄来了不少的粮食,她还真不一定能搞定这个想法。 想到方子,她就想起最近毫无动静的西蒙教士。 正要开口叫人去寻找西蒙教士,就见玛丽急匆匆的过来,“夫人,西蒙教士来了,还带来了一个王子殿下!” 关好:“????” 王子? 关好翻遍了原主的记忆,实在没找到原主是属于哪个国家的,再加上欧洲这边的制度她也实在是不能理解,索性也不再去想,起身说:“先请客人去会客厅,我待会儿就到。” 换了身见客的衣服,关好想着这时候国王王子说不定很多,万一这个王子是合作商,那还是珍重一点好。 就没想到,她过去的时候,就见到西蒙旁边站了一个大约三岁的小孩儿,见她过来,非常优雅的行礼:“日安夫人,我是安东尼。” 关好:“……” 西蒙适时介绍:“男爵夫人,这位是王子殿下,也是这次神眷的合作者,相信我们会相处愉快的!” 关好顿了一下:“……日安,王子殿下,西蒙教士。” 威尔吩咐女仆上茶,又在关好耳边低声说王子殿下的骑士和仆从都在别的地方休息,还问要不要给王子准备休息的客房。 然后介绍了一下这位安东尼王子的身份。 关好:“……你叫人把客房安排好。” 什么什么国家的唯一继承人,关好很不好意思的微笑,她还真记不住,不过这个国家的面积她打听清楚了,跟一个镇差不多大。 简单来说,这个镇长公子今天下乡来见村长了。 系统叫她心里这个比喻搞得CPU都快笑冒烟了,等喝了两杯茶,闲聊了几句之后,三人也就直奔主题。 …… 这次的商谈很是成功,安东尼并不缺钱,别看他三岁大小,其实已经六岁了,还非常的早慧,所以他的父母非常放心的让骑士团带着这位继承人出来游历了。 商谈过后,安东尼说:“教士先生,我有一个私人的问题想要请教男爵夫人,明日再去教会拜访您。” 西蒙也很识趣,很快的起身告辞。 人一走,关好正要说王子殿下你是否要去休息,安东尼就跟个小炮弹似的冲了过来:“阿好,我好想你啊!” 关好:“……” 关好:“????” “老、夫君?”关好惊得险些就叫老公了,好在她及时想起来古代女人对丈夫的正经称呼,否则严泽不得以为自己管他叫太监? 安东尼,也就是严泽,伸手摸了摸自己肥嘟嘟的小脸蛋:“阿好叫我名字就好,我很喜欢你叫我名字。” 关好哦了一声,感觉好久没见了,她都快把人给忘了。 严泽见她这样也不强求,俩人实际论起来,相处时间并没有这么多,再加上关好对他向来是见色起意,甚至因为他的衰神体质,连好色的毛病都改了,眼下生疏也是正常。 关好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跟系统闲聊的时候确实是口花花的,但真见着人了,扭捏不至于,就是感觉不熟悉了。 倒是严泽,很体贴的说道:“你有你的任务,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做,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这次也是感知到你在,我才主动找上了西蒙。” “我知道你不习惯这里,但这个世界没有真实的东方国度,东方只存在人们的口中,是一个神秘遥远的地方,我们都被圈在任务当中。” 说起这个,关好就不生疏了,“我也没想找过去,大风大浪的,死在海上就亏了。” 严泽笑了,奶呼呼的:“我不能在这里太久,我也要走我的剧情,我的剧情跟你不联通,但是你这边的订单,我倒是可以接一接,好歹能改善民生。” 闻言,关好就有些好奇:“你的任务是什么,能说吗?” 又道:“不方便说也没关系。” 安东尼笑说:“倒是没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就是我的剧情你进不去,你这边是正常剧情,我那边是童话剧情,我得客串不同的王子,走白雪公主,睡美人,人鱼公主之类的剧情。” 关好:“……” “暗黑版本的,白雪公主是个吸血巫婆,睡美人是个女妖,人鱼公主爱吃王子。” 关好:“……” “那,那就祝你好运。”关好说:“对了,走的时候订单的钱也不要算了,我直接给你卖方子,我的人手不多,弄不了那些,倒是你们童话世界,肯定不缺吃喝,介不介意卖点粮食过来?” 严泽笑了:“当然不介意。” *** 这事对任务中的关好来说就是一个小插曲,毕竟严泽现在也就六岁,她对个奶娃娃能有个啥想法。 有了钱,又付了一大半出去买粮食,关好跟威尔交代过后,让他尽快培养人手,要不然每次外出都派管家,她的城堡了就无人打理了。 相比较外出,威尔更喜欢当个威风的管家,所以在考察了三个月,开春耕地之后,威尔将罗恩推了出来,让他□□兰生商队的领路人。 虽然商队领路人比不上骑士长,但出门在外也还是骑士的尊贵身份,还能为领地做出贡献,罗恩并不反对,他的骑士团也不反对。 不过关好还是提拔了新的骑士长,主要负责从领地当中选择合适的青壮出来,按照关好给的方法锻炼身体,每日巡逻领地。 这个巡逻就是真的巡逻了,主要是为了守护领地内的财产。 侍从们照旧负责城堡内外的安全,偶尔的辅助仆人们做一些能从夫人那里额外领取粮食的活儿。 * 有了冬日里“男爵夫人”仁慈又受神眷的影响在,春耕的时候,所有人都很配合。 就算关好让铁匠改良了专门的耕具,所有人也都没有说二话,只认为这是上帝的旨意。 耕地之前,关好说了,只要按照她的法子耕种,等农奴们耕完了领地内的土地,可以免费借用她的耕具耕他们自己的土地,但是耕种法子得按照她的来。 如果粮食和以往一样,税收少收一半,如果粮食涨收,税收少收涨收后的一半,反正就是不能把她的领民们给饿得瘦不拉几的被人一踹就飞。 至于他们会不会叛逃,关好并不担心,毕竟这种情况下,他们再也找不到比自己这边更宽松的条件了。 有了关好的这番话,农奴们干活儿就更有劲儿了,至于其他人,除了本职工作以外,如果愿意额外帮她耕种,也会有额外的一份粮食领,并且耕种的时候是包伙食的。 这话一说出来,所有人恨不得自己变身成牛,就为了多耕种几亩地。 这热情关好早有预料,还吩咐威尔去别的领地买了许多小猪仔出来,顺手教了铁匠给猪猪做阉割,然后宰了一头猪,给大家伙儿加点营养。 自打知道男爵夫人将猪猪阉割了之后,众人联想夫人的举动,都觉得头皮发麻,可在听铁匠说夫人说过猪猪阉割过后会多长起码一百斤的肉之后,个个的双眼放光,打算等留了做种的小猪仔长大配对生崽之后,向夫人赊几只小猪仔回来。 甚至还有那聪明的主妇,看着丈夫瘦骨嶙峋的样儿,拿着菜刀比划:“亲爱的,男爵夫人说了,猪阉割之后会涨一百斤,你被割了之后要是也能涨一百斤,那咱们种地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农夫丈夫:“……” 丈夫吓得头皮都麻了,夹紧了双腿:“哦亲爱的!你千万别冲动!猪是养着吃肉的,割就割了,可我们还没有可爱的孩子啊!” 主妇有些失望的放下菜刀:“你说得也对,我想生个漂亮的小天使,然后送给夫人当厨娘,以后也好找个有本事的孩子成家。” 说起这个,丈夫就叹气失望:“现在夫人废除了新婚制度,以后我们要是有了活泼的男孩儿,怕是就不能沾到夫人的光了。” 正从不远处路过的关好:“……” 妈呀,布尼尔家族的农奴婚姻制度太可怕了! 系统哼哧哼哧的笑:【哦上帝啊!男爵夫人你睡不到少男了!】 关好:【……你闭嘴吧!】 太可怕了! 人还是要有底线的好! * 许是因为领地内的所有人都太过齐心协力,等到秋天收获的时候,关好有些纳闷:“收成怎么这么多了?威尔,是不是有人威胁了农奴,让他们多交了?” 听了这话,威尔还没回答,新上任半年的骑士长就笑嘻嘻的过来了:“夫人,收成没问题,威尔管家做的很好,就是我们巡逻的时候,看到了无主的空地,便给您打下来了,耕种的时候自然也撒下了种子。” 关好:“????” “你们什么时候把地给我打下来了?” 威尔笑着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想着收获的时候给夫人您一个惊喜,现在我们爱兰生领地扩大了好多!” 然后解释了一下领土面积。 关好:“……” 1000亩了! 这200亩是从哪里打下来的,她怎么不知道! 不知道她就顺嘴问了,骑士长非常骄傲的说:“夫人,我们是属于您的骑士团,只要骑士团踏上的土地,那这块土地就该冠上爱兰生的烙印,将永远属于夫人您!” 说着,威尔让骑士长下去,然后弯腰,低声说:“夫人,领地已经越发的富庶,西蒙教士也向着我们,您和安东尼殿下还有合作往来,您看……是不是也不要这么委屈自己了?” 关好:“????” 关好一脸懵逼:“管家,你说得我听不懂。” 系统看不下去了,【种地把你种傻了是吧,你的管家说,夫人,你该找男人了!】 关好:【……】 果然,威尔开口:“夫人,您是我见过的最坚贞的贵族女子,可是您为男爵大人守了这么久,也不能太委屈自己了,我这边都收到了好多年轻男子的拜帖,他们都很是仰慕您,想要和您来一场浪漫的约会。” 关好:“……” 关好找回了自己的舌头:“管家,我要是坠入了爱河,那领地恐怕就不属于布尼尔家族了。” 管家叹气:“可现在您才是布尼尔家族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只要您愿意,多得是人愿意当您的情夫。” 关好沉默了一下,说:“非常感谢你的关怀,可是我忘不了我的丈夫。” 我不能给我的死鬼丈夫戴绿帽,哪怕是金发碧眼大长腿的小哥哥……还是算了吧,包养太伤钱了。 自己挣钱自己扒,野男人一分都别想花! 第139章 惨死的女儿 找情夫是不可能找情夫的, 关好对情夫毫无兴趣。 她果断的搬出了亡夫,表达了一番情深不悔,还说这个世界上除了伯恩·布尼尔, 再也不会有男人让她心动。 这番话往外头一放,追求者们瞬间消散了不少。 可数年过后,领地中的造纸坊收益愈发的多, 领地也扩张不少,所以在粮食产量也领先众人后,关好再次进入贵族们的视线当中。 甚至是教会的人,都暗示要跟她来一段浪漫的爱情。 关好:“……” 对于惦记自己财产的男人们, 关好是来一个打一个, 来两个打一双。 * 到最后, 领地是保住了, 可她灭情绝性的名声也传出去了。 知道自己得了新称号之后的关好:“……” 关好继续吩咐威尔:“还是按我说得去做, 咱们领地的生意已经做的够多了,不需要再向外发展,多了会惹人眼。” 威尔已经老了很多,可他依旧是爱兰生城堡中的管家,估计这辈子不到死,他都不会从管家的位置上下来。 威尔拄着拐杖, “夫人,那我就去将骑士们召回来,让他们减少外出的次数。” 关好点点头, 叫玛丽的女儿扶着回了房间。 任务已经差不多了,她能感觉到自己这具身体快到了极限。 而严泽,自从他六岁的时候两人见过一面,这些年一直都是书信来往, 不好再次相见。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他已经长大了,需要开始走童话的剧情,如果相见,会把她也扯进童话的剧情当中,后果很严重,甚至可能会需要付出能量点来赎身。 一听说还要赎金,关好瞬间就对和他见面没了多大的兴趣。 毕竟恋爱伤钱,能量点也是钱,可不好为了男人随便乱伤。 * 回到系统空间,看到能量点只有五百之后,关好有些懵逼:“怎么这么少?” 她还以为1000是标配。 系统拟人化的做出了白眼的表情:“这个世界对你来说有难度吗?那些改善生活的方子本来就是开了挂的,再加上你是领地的主人,所有人都不会反驳你,那些惦记你财产的小白脸你也一个没上当,这么简单的任务,500还不够吗?” 关好:“……行吧,下一个。” 系统说:“给你弄个发挥特长的。” 关好:“????” 发挥特长? 她的特长还真有点多,关好还没琢磨明白是哪一个特长给她发挥,便就发现自己眼前被切换了场景。 * 关好现在成了一个村姑,还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被当成丫鬟使的村姑。 好久没当过村姑了,她看着手里的柴刀,一时间还真有点不习惯。 不过经过上个世界的磋磨后,她看向农家旱厕,莫名的有一种亲切感,怎么也不会比上个世界开端屋里全是粑粑更悲惨了。 原主荣盼弟,是个土著农村少女。 荣家居住在云田庄,祖父荣老秃和妻子荣婆子生了三个儿子,分别为荣大、荣二和荣三。 荣大娶妻赵氏,膝下有十六岁的荣金、荣银、荣财三胞胎儿子,还有十四岁的小女儿荣宝。 荣二娶妻钱氏,膝下有十五岁的荣玉、荣生双胞胎姐弟。 荣三,也就是原主的父亲,娶妻孙氏,膝下有十六岁的荣来弟、荣盼弟姐妹俩。 听这名字就知道,原主的童年该有多么的悲催,可她既然是土著,就说明这些经历自己也是能接受的,包括父母的重男轻女。 可没想到原主长大后,无意中救了摄政王,更是被摄政王一见倾心,再见钟情,硬是娶了她做王妃。 最后,摄政王杀死小皇帝登上皇位,原主也成了农女皇后。 可是当上皇后还不到三个月,原主就暴毙而亡,死后的她才知道,原来自己能当上王妃,是因为摄政王颇懂一些岐黄之术,看出原主虽是农女,可是有福运天成的命格。 并且想要原主暴毙,还需要原主父母的血脉做引,才能将原主奇特的命格转嫁给自己所用,这一点,没有荣三和孙氏的配合,摄政王压根就做不到对原主下手。 毕竟那夫妻俩是原主的血亲。 而原主死后一直魂魄不散,尤其是在知道父母为了生儿子传宗接代,特地每日放血制成药粉放在她的膳食中,只为了“吸食父母血肉”破坏福运之后,原主更是恨得眼内滴血。 最后,原主在父母喜得儿子的喜悦,和看着丈夫左拥右抱的惬意中,恨意达到顶峰,被系统捕捉到了执念。 看完后,关好:“……” 活久见。 不过看原主这名字,就知道原主的父母对女儿没什么感情了。 所以原主的心愿很直接,就是要报仇,要血债血偿。 正想着呢,外头突然传来了妇人哭嚎的声音,“娘啊,就当是我求你了,盼弟这回磕着了脑袋,如果再不吃点好吃的,怕是人会死不瞑目啊!” 说完,孙氏砰砰的磕了好几个头:“盼弟从小就没吃过什么好东西,眼下她都快不成了,娘啊,就当是媳妇求你,给她一个鸡蛋吃吃吧!也好叫孩子走得安心啊!” 关好:“……” 谁踏马在咒我! 就在这时,噼里啪啦的巴掌声响了起来,荣婆子气得破口大骂:“盼弟还没死呢,吃什么吃!有这个吃鸡蛋的功夫,你倒是去镇上把大夫开的药给抓来啊!” 听了这话,孙氏的哭声一滞,盼弟脑袋上那么大的一个洞,去抓药岂不是浪费钱? “娘,我真的求求你了,给盼弟煮一个鸡蛋吧!”孙氏继续抹眼泪。 到底是亲生的,她也还是心疼孩子的,可孩子眼看着活不了了,抓药就是往水里撒钱,她还要看大夫调养身子生儿子呢,哪里能胡乱抛费的? 想来盼弟泉下有知,也会理解她这个亲娘的。 荣婆子对这个儿媳妇简直就是绝望,又给了她一个大耳刮子,吩咐大孙子:“金啊,带着银去抓药,跟你爷要钱,再耽搁下去,你堂妹就要没了!” 老大媳妇赵氏脸色很不好看:“娘,各房除了孝敬银子,其他挣得钱都归自己管,三弟在外头没日没夜的干活儿,钱可不老少,三弟妹这是……” 管公爹要钱就是公中的钱,老三家的一向就是这样,家里有点事就胡乱的嚎,一个子儿都不肯出,见天儿的占公中的便宜! 赵氏有心再说两句,可想着屋子里躺着的侄女,到底还是让自家的金银俩儿子去镇上了,只嘴上却依旧利得紧:“有些人就是会打算盘,自家的钱攒着不用,可劲儿的花着公中,这是打量咱们都是脸皮薄的,不好意思多长几张脸皮呢!” 荣婆子皱眉,她当然也心疼钱,可她没有孙氏心狠,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孙女去死,只不耐烦道:“行了,回头这钱算在老三头上,孝敬钱下个月多扣一点!” 听了这话,原本不吱声的孙氏又委屈的哭了起来:“娘啊!我们家里难,我和老三每个月都要吃药生儿子,哪里还有钱给您啊!” 荣婆子翻白眼:“老娘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再多放一个屁,老娘直接代儿子写休书,换一个能生儿子的来!” 听了这话,孙氏的脸瞬间就白了,再也不敢说别的话,只垂着头,回了三房的屋子。 见婆婆也回了屋,赵氏冲着二弟妹挤眉弄眼的:“看见了吧,回头又要去村里哭诉婆婆要休掉媳妇了。” 钱氏嘴角抽了抽:“那就是个蠢货!” 婆婆真要是不管孙女死活,哪里还会主动掏钱喊侄子们抓药? 要真因为三弟妹生不出儿子来休了她,早前的十几年干什么去了,非得等到老三一大把年纪了再休媳妇? 不过也难怪,这孙氏脑子就是不好使。 钱氏说:“就是可怜两个侄女了。” 这些年硬是被养成了鹌鹑,孙氏自己觉得生不出儿子来十恶不赦,还给两个侄女洗脑,说她们女人就天生是低人一等的。 说实话,要不是还没分家,她都恨不得叫孩子们离这个脑子有病的三婶远远的。 男娃多在乡下确实占便宜,不容易被人欺负,可女娃也不是捡来的,都是自己生的,哪里能这么作践? 家里所有孩子的名字都是婆婆起的,男孩儿女孩儿的都不错,可没想到老三家的和老大家的前后脚生孩子,知道那边是三个小子,她自己生了两个女儿之后,硬是把婆婆请人写了名字的红纸条儿给扔了。 不要荣珍、荣珠两个名字,非得要取个什么来弟、盼弟,还说不同意她就要带着孩子跳河。 …… 这边妯娌俩在吐槽的同时,关好也在梳理自己的记忆。 要不说不是两口子尿不到一个壶里面去呢,明明荣婆子自己就是独生女,没有看不起女孩儿的意思,三个儿子也是一样的教的,可老三就是长歪了。 还娶了一个歪到坟地里去的媳妇孙氏。 没一会儿,荣金、荣银兄弟俩就带着药回来了。 听到外头大伯母骂骂咧咧煎药的声音,本来准备起身的关好又躺了下去,在被喂了两碗药之后,关好睁开了眼。 刚一睁眼,就听见二房的荣玉叫了起来:“奶!三婶,二堂姐醒啦!” 不一会儿,屋子里挤了满满当当的人,荣婆子过来看了看关好脑袋上的伤,骂了两句:“废物东西,上山砍个柴都能把脑袋给磕破了,白瞎了老娘的钱!” 关好冲她笑了笑,荣婆子也就哼了一声:“我就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过后给我下地拔草去!” 不一会儿,屋子里的人都散了。 孙氏见众人走了之后,才一脸苦瓜相的凑到了女儿的身边:“盼弟,都是娘没本事,要是娘能生个儿子,也就不用你一个大姑娘上山砍柴了。” 关好:“……” 又不是自己亲妈,关好可不打算惯着她,抡起胳膊就给了孙氏一拳头。 将孙氏砸得眼冒金星之后,关好才意思意思的说了两句解释的话:“娘,都是我没本事,要不是你不想砍柴让我上山,我也不会磕了脑袋,更不会手抽筋碰到你脸上了。” 孙氏:“……” 孙氏被二女儿一拳砸在了地上,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听了这话下意识的做出慈母的样儿:“盼弟啊,娘怎么会怪你呢。” “娘不怪我就好。”关好起身穿鞋:“对了,奶刚才说要给我煮个鸡蛋,我去厨房看看去,鸡蛋这会儿也该好了。” “盼弟!” 见关好要出门,孙氏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得方才被打,拉着关好的手急切说:“鸡蛋你拿回来!” 仿佛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她强行解释:“娘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娘没有儿子,你们没有弟弟,以后会被人欺负,出嫁也没人撑腰,要是娘的身子能被补好,给你和你大姐生个弟弟,以后家里人都不会欺负咱们了!” 关好:“……” 关好:“????” 你踏马是怎么好意思从你被磕破头的女儿嘴里抢鸡蛋吃的! 关好懒得跟她撕逼,直接抬出了荣婆子:“奶,我娘说要吃你给我煮的鸡蛋,然后给我生弟弟!” 听了这话,孙氏的脸瞬间就白了。 还没等她质问,正屋中荣婆子中气十足的骂声就传了出来:“吃你老娘的蛋!” “你他娘的怀孕时跟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非说自己怀了儿子,硬是吃到了两百斤,结果生孩子把自己生伤了!” “还生儿子,生个屁!” “不许你抢盼弟的鸡蛋!” 惨死的女儿 因为没儿子,所以没动力挣…… 第140章 接过荣婆子煮的鸡蛋, 关好看了一眼孙氏,撇嘴,果然用魔法打败魔法是正确的。 反正孙氏试图洗脑她是不可能的。 关好三两下的剥了鸡蛋, 两口就给吃完了,还笑嘻嘻的凑到了荣婆子的身边:“奶,听说你以前给我取了好名字?反正大姐也不要, 我看我就改名叫荣珍珠得了!” 原主的大姐也是很令人牙疼的一个人物,完完全全就是孙氏的翻版。 荣婆子瞥她一眼:“随你的便。” * 有荣婆子说得半个月不用下地干活儿的话在,另外两房伯母倒是没说什么,虽然心里不太舒服吧, 但侄女确实是大病初愈, 万一累着了, 往后都不好说人家, 便也没太计较。 却没想孙氏这个当亲娘的, 见婆婆回了屋,立刻就找上关好:“盼弟,你大姐去河边洗衣裳了,你也不能偷懒,女人就是要勤快,要是娘跟你两个伯母一样生了儿子, 你倒是能享点福,可惜娘命不好……唉,你过来帮娘把碗筷刷了, 娘这身子还是要好好养,不生个儿子,你们以后走到哪里都被人欺负。” 关好:“……” 估摸着荣婆子睡觉了,关好也没再叫人。 当然, 刷碗是不可能刷的,家里的活儿了轮到谁就是谁,孙氏其实是干活儿最少的人了。 因为她可以祭出“娘要给你们生弟弟”这话,把活儿都推到女儿的头上,荣来弟脑子还行,知道找借口,就是原主苦逼,偷偷干了活儿还不敢给奶奶知道,怕亲娘挨骂。 现在孙氏又来了老一套,企图PUA亲闺女,关好自然懒得搭理她,抓着门口的背篓就出了门:“大伯母,我去挖点野菜回来,奶醒了你跟她说一声啊!” 赵氏从窗口探出了脑袋:“别往山上去啊!” “晓得了!” 人走后,赵氏看着孙氏,嗤笑一声:“傻眼了吧?你闺女把脑子磕好了!” 盼弟就算不是自己亲生的,赵氏也看这孩子糟心得慌,实在是蠢的厉害。 大房二房的姑娘虽然也都干活儿,但自己生的自己疼,哪有亲娘把闺女当成骡子来使唤的,就她孙氏狠的下心肠! 孙氏:“……” 孙氏掉了两滴泪,心中很是悲苦,为什么她的命这么不好,婆婆不慈,女儿不孝,害得她没办法养好身体生儿子。 * 原主受伤到现在滴水未进,到关好来的时候,就喝了两碗药吃了一个鸡蛋。 等到了没人的地方,关好往嘴里扔了一个糖块补充补充能量,然后才带着柴刀绕路上了山。 云田庄是山脚下的一个不大的庄子,三面环山,想要在山上找点吃的,对关好来说还是挺容易的。 手里的材料简陋也没关系,抓一把野葱塞到野鸡的肚子里,插木棍上烤了也是香喷喷的。 因为身体素质在她来了之后有提升,勉强算是钢铁肠胃,所以关好连吃了三只烤鸡,这才抹抹嘴巴,拎着歪脖鸡下了山。 因着在山上耽搁了不少时间,下山后,天也暗了很多。 关好刚走到家门口,就听见里面吵吵闹闹的声音:“娘,盼弟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咱们请人上山去找吧?她这么大姑娘,可不好在外逗留的。” 没等关好琢磨着孙氏什么时候良心发现了,就听见里头继续说:“盼弟都十六了,既然大难不死,那我就想着给她找一个好人家嫁了,回头收了聘礼,也好给我和老三买药吃,再生个儿子才是正理……” 关好:“……” 关好推开了门,直接忽视了孙氏,将野鸡递给荣婆子,“奶,我挖野菜的时候看到它在下蛋,顺手用柴刀给砸死了。” 荣婆子:“……”你当我是傻子,野鸡哪里会下山! 不过有肉吃,荣婆子也懒得说:“行了,你歇着吧,今晚分你一个大鸡腿。” 关好可有可无的点点头,正要打水洗手,就被孙氏拦住了去路。 “盼弟,这么大的野鸡要是卖了换钱,我能抓好几副……” 话没说完,关好就直接打断:“抓好几副耗子药给你吃啊?” 她翻了个白眼:“我现在叫珍珠,再管我叫盼弟,我手还会抽筋的。” 这话叫孙氏想起了下午挨得那一拳,当下闭了嘴,只那种控诉指责的眼神却是如影随形。 只要没妨碍到她,关好才不管她是什么眼神,又不能把她的眼珠子给挖了。 吃完了饭,关好洗漱后回了三房的屋子,刚进去,就见到荣来弟和孙氏坐在一起,俩人那架式,明显就是准备找事来的。 反正吃饱喝足了,关好转了转手腕,琢磨着这俩要是不识相,她来个饭后运动也不错。 孙氏给了大女儿一个眼神,荣来弟直接就说了:“盼弟,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咱们一家不是商量好了吗?娘和爹的身体最重要,现在爹不在家,我们姐妹只有护着娘,娘才能养身子生弟弟。” “还有,今晚那野鸡你就应该偷偷卖掉换钱回来给娘,就算不卖,你怎么能一个人吃独食,不顾娘没养身子呢?” 关好:“……” “生个屁生,自己没本事,还生个屁的儿子。”关好的大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这还没儿子呢,就唧唧歪歪的,生了儿子你不得上天?” “还有,我现在叫荣珍珠,再叫我盼弟,别怪我动手。” “你!”荣来弟瞪眼,正要发火,孙氏拦住了她。 “盼……珍珠,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娘生儿子也是为了你们啊!你瞧大房和二房,要是她们没有生儿子,你的两个堂妹的日子会那么好过?” 关好:“……” 堂妹过得好,那是因为人家爹妈脑子正常。 关好都懒得搭理她,直接躺床上准备睡觉。 孙氏见往日的法子对二女儿不起作用,再也绷不住慈母的面具,抬手就要打:“你怎么能这么不识好歹——啊!” 砰! 孙氏直接倒飞着砸在了墙上。 关好收回了腿,神色淡淡:“我从五岁开始就帮着你做家务,下地的时候你跟大姐偷懒,活儿基本都是我做,轮到三房砍柴挑水,也都是我去,我以为你会聪明一点,不会跟我动手的。” 懒得要死,洗裤衩都偷懒,除了道德绑架就啥也不干,就是原主在这里,那常年干活儿的体格揍孙氏也是轻轻松松的。 孙氏:“……” 荣来弟:“……” 娘俩一夜没睡好,关好倒是仗着大病初愈的身体,一夜呼噜打得震天响,别提有多舒服了。 * 次日该三房做饭喂鸡喂猪。 关好大早上听着房内的动静,翻了个身又继续睡,有昨晚的事情在,孙氏母女憋着气把早饭给做了。 等天微亮众人起来吃饭,关好也慢悠悠的出了房门,吃完饭嘴巴一抹,又慢悠悠的提着篓子起身:“奶,我继续挖野菜去了啊。” 孙氏收拾碗筷的手一顿,看向关好,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叹息一声,对大女儿说:“来弟,你帮娘把碗筷给洗了,娘忙了一早上肚子不舒服,要是不着紧一点,耽误给你生弟弟。” 荣来弟:“……” 往常这个活儿都是盼弟做的! 可盼弟现在跟失心疯似的,荣来弟只能黑着一张脸把碗筷给收了,心里把二妹恨得要死。 关好没心思关心这娘俩的心理状况,昨日吃了鸡,今日就换口味吃了兔子。 不过兔子在没什么佐料的时候烤着并不是很好吃,关好只烤了一只,另外又带了一只回去。 到家的时候,她打了个哈欠,正好家里女人差不多也都回来了,关好把兔子放进厨房,问了声:“我奶呢?” 孙氏见女儿回来不心疼自己,只问那个恶婆婆,眼泪瞬间就下来了:“珍珠啊,你变了,你不心疼娘了。” 关好:“少唧唧歪歪的,赶紧把兔子给我炖了。” 孙氏:“……” 孙氏看着这么肥硕的兔子,瞬间就冒火了:“吃吃吃!你一个女娃子怎么就知道嘴馋!这么肥的兔子能卖多少钱你知道吗?吃到肚子里都是便宜旁人,你怎么就不为你亲爹娘想想!” 关好:“……” 关好站在锅台旁边,看着孙氏身后的人:“奶,我娘想将你的兔子据为己有!” 孙氏:“……” 荣婆子:“……” 在没分家的情况下,就是个牛粪进家门了,那也是属于荣婆子的。 再加上荣婆子对三媳妇实在是看不上眼,张嘴就骂:“为你们想什么?为你们着想,就是所有好东西都落你嘴里,把亲闺女当骡子使唤!” “老娘早就说了,男娃女娃,都是家里的娃!” “我当年家里就我一个闺女,不也好好长大了,女娃就不能好好教?生男娃,要是脑子不好使,顶个屁用!” 就跟她生的老三似的,要不是当年生孩子的时候她全程清醒,她甚至都能怀疑当年她是将孩子扔了,然后将胎盘养大了! 孙氏对婆婆的畏惧感还是很深的,再加上她觉得没儿子底气不足,不管婆婆怎么说孙女也是自家的娃,她就是觉得自己过得没有其他两房好是因为她没生个儿子出来。 关好不知道打哪儿掏出一把瓜子来,乐呵呵的看着荣婆子骂孙氏。 厨房中走出来的荣来弟见亲妹妹这样,眼神跟带刀似的,一下一下的往关好的身上刮。 关好见她这样,极其没素质的把瓜子壳换了个方向吐。 被噗了一鞋面的瓜子壳,荣来弟的脸都青了,心说这个妹妹果然是讨债来的,一点都不知道对自己人好。 骂了半天,荣婆子累了,这才放过了孙氏:“赶紧的把兔子给我炖了,加土豆萝卜炖,也能多沾点肉味。” 接着,又看向关好:“你爹娘不靠谱,这世上没有人能给你担着太多,你要是天天都有本事弄这些,回头还是卖了换钱自己攒着,你两个堂妹做绣活儿也是自己攒着当嫁妆的。” 这话说的,正在给兔子剥皮的赵氏很是不好意思,当下开口:“女孩儿要嫁人,这两天伯母占你便宜了,回头交你宝妹教你绣花。” 二伯母钱氏也表态:“你荣玉妹妹也会,回头你们一起绣花都可以。” 关好对绣花不太敢兴趣,不过两个伯母是正常人,她倒也感谢两句。 就没想到,听了这话的荣来弟当场就不乐意了:“奶,那我呢!凭啥绣花不带我!盼……珍珠是我亲妹妹,为啥攒嫁妆不带上我?” 众人:“……” 孙氏也点头说:“是啊,珍珠和来弟是亲姐妹,哪里好撇开的?大嫂二嫂,绣花这事儿,都是一家子姐妹,你们也带上我来弟吧。” 众人:“……” 荣婆子左看右看,抓起葫芦瓢,直接给三媳妇和大孙女浇了一瓢井水清醒清醒:“白日梦醒了没?” “荣宝荣玉绣花的活计,那是你大嫂二嫂出钱跟绣娘学的,你啥都不付出,张嘴就想占便宜?” 孙氏被浇了个透心凉:“都是一家人,学了就该教其他女娃,再说了,女娃花那么多钱……” 荣婆子不想听她放屁,转而看向大孙女:“你二妹现在脑子灵光了,但我瞧你跟你那个废物娘一样,咋的,亲妹妹就得供着你啊?自己没本事攒嫁妆,你老子娘也不靠谱,就想扒亲妹妹身上吸血?” “你妹妹要是乐意,那我是无所谓的。” 关好立刻接话:“我不乐意!” 荣来弟:“……” 时辰不早了,荣老秃带着大儿子回来了,进门的时候说:“老二在镇上当账房不用我操心,老三也快回来了,下半年就该你出去挣钱,他留在家了。” 荣大点头:“我知道了爹。” 荣家老二机灵,自己学了点账房的活计,如今是家里挣钱最多的。 老大和老三就是庄稼汉,但土里刨食挣得不多,所以兄弟俩分上半年和下半年的出去找活儿挣钱,挣得钱只需要每个月交三分之一给父母,其他都是自己留着,老二那边也是。 所以这就考验男人挣钱的能力了,挣得多的,媳妇孩子就宽松,挣得少的,也没得埋怨旁人。 按理说三房和大房差不多,且大房孩子多,正是能吃的时候,家里每天饭菜固定就这么多,不够吃都是各房想办法,所以大房私底下攒的钱大多数都进孩子嘴里了。 就是这种情况下,家里条件最差的就是三房。 因为三房两口子一心生儿子,有点钱都花在药馆里面了,哪怕爹娘说没有男娃也不要紧,孩子是自己亲生的总不会狼心狗肺,可老三两口子就是不听。 十几年过去,就是大夫都说他们吃药都是浪费钱,可他们还是不放弃,然后就花钱买各种偏方,大有生不出儿子就不罢休的意思。 对于这夫妻俩,关好压根就不指望,吃完饭就回屋准备睡觉了。 眼看着二女儿要脱离掌控,哪怕昨晚被踹飞,可爱儿子的心还是战胜了孙氏的理智。 “珍珠,你今天真的是太让娘伤心了。” “哦,那没事,你习惯了就好,以后会更伤心的。”关好难得来了这不用操太多心的地方,那是非常的会说话。 孙氏被噎了一下,还是坚持给女儿洗脑:“你也看到你奶今天的态度了,我们三房没有儿子就是不行,大房二房为什么过得好?那是因为人家有儿子!有儿子,你大伯二伯就肯使劲挣钱!咱家没儿子,你爹气闷,挣钱自然不厉害。” 关好:“……” 啊,因为没儿子,所以没动力挣钱了是吗? “而且娘没能生下儿子,以后你们嫁人也挑不到好人家,人家会说你们有个不能生儿子的娘,觉得你们会跟娘一样,到时候哪家好男娃会娶你们?” 听了这话,荣来弟当即就急了:“珍珠你倒是懂事一点啊!娘还是要给我们生弟弟的,要不然我们就嫁不到好人家了!” 孙氏非常喜欢大女儿的态度,接着说:“珍珠啊,你但凡有你大姐的一分懂事,娘也就不用操心了。” 顿了顿,她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你既然有打猎的本事,回头卖了钱也好,那绣花眼睛会绣瞎的,娘心疼你,可不乐意你去做这个,只有那不心疼女儿的人才会叫女儿去绣花。” “所以珍珠啊,你回头要是能再弄到猎物,就自己去卖掉换钱,你奶要面子,不会跟你要这个钱的,你拿了钱给娘,娘买药吃给你们生弟弟!” 荣来弟眼泪也落了下来:“有了弟弟,我们在这个家就有根了!” 关好:“……” 关好想了想,忍着臭从床底掏出了夜壶,啪嗒一下扣孙氏脑门上砸碎了。 看着晕过去的孙氏,关好看向荣来弟:“你想来一下不?” 荣来弟:“……” 救命!!!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40-150 第141章 荣来弟是个很从心的人, 眼看着能给她撑腰的亲娘被尿壶拍晕了,她二话不说就爬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裹着被子瑟瑟发抖。 关好早上起来赶早饭的时候, 孙氏还在地上躺着,荣来弟一早就穿戴整齐了,这会子正坐在床边, 在叫和不叫当中犹豫不决。 关好抬脚跨过孙氏的身子,嘴里嘀咕了一句:“得亏今天该大房干活儿了,要不然得耽误我吃早饭。” 荣来弟:“……” 你这说得还是人话吗! 到堂屋的时候,荣婆子瞥了眼俩孙女:“你们娘呢?” 荣来弟正要开口, 关好就面不改色道:“娘说你昨天把她骂得太厉害, 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 现在在屋里生气, 说你不去哄就不来吃饭。” 荣婆子:“……” 啥玩意儿? 荣来弟:“……” 你可真敢说啊! 荣婆子大怒:“好啊!竟然敢跟我耍脾气, 这饭她是爱吃不吃,反正她手里有钱,自己弄去,以后都别给我吃饭了!” 关好点头:“奶你做得太对了!这种不识好歹的就该好好教训教训!” “对了,我娘都不吃饭了,她那份能给我吃不?粮食总不好浪费的。” 荣来弟:“……” 荣婆子毫不犹豫的说:“给你吃!” 孙女好歹干活儿往家里搂东西, 不像她娘,成天躲懒生儿子! * 白赚了一顿早饭,关好美滋滋的上了山。 半个月的时间足够她把自己养得身体倍棒的了。 再次从山上吃饱下来, 关好提着收获,迈着八字步,非常惬意的进了家门。 路熟悉了,脚程也就越来越快, 早点回来还能补个觉。 她抬脚进屋的时候,看着孙氏坐在院子里,由着荣来弟给她清洗头发。 关好吃惊道:“天呐!你俩怎么没有下地干活儿!奶都下地了,娘你作为媳妇怎么能偷懒!” 厨房里赵氏伸出了脑袋:“就是!” 随后她笑眯眯的看着关好:“珍珠回来了啊?你洗了手去你宝妹房里学绣花去,荣玉也在的。” 关好摇头:“大伯娘,我是个粗人,学不来这个,你要真心疼我,回头给宝妹带点心的时候,也给我捎一块。” 赵氏想了想,自家是不吃亏的,便点头:“这个没问题!” 旋即,关好往厨房里放了一只野兔子,边走边说:“还是吃了吧,手里有钱得被人惦记。” 开什么玩笑,镇上那么远,走过去多费劲。 赵氏叹口气:“随你,你有这本事,以后肯定是不愁嫁的。” 关好无所谓的点点头,高声说:“奶定的规矩,没干活儿的不准吃饭,大伯母你可别煮多了,反正我是不太饿的。” 院子里的母女俩听到这话,脸都绿了。 关好心说这都受不了了,当初原主可是一顿不拉的吃了父母的血肉的。 说到血肉,关好摸了摸下巴,想起亲爹也快回来了,到时候那个也不能落下。 关好从厨房出来,孙氏又忍不住了:“我是你亲娘,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关好打了个饱嗝儿,无辜的看着她:“你是我娘怎么了?这个家谁做主我听谁的。” 孙氏:“我生了你啊!” “你生了我,我给你干了十多年的活儿,养我的口粮是奶给的。”关好摊手:“早八百年扯平了。” 就这两口子挣钱买药的劲头,放在别的地方,那就是无耻的吸血虫,毕竟交到公中的那点孝敬钱属实是不多,都不够一家子吃喝的,剩下的他们都在买药努力生儿子,还真能说得上是吃白饭的。 这么一算,荣婆子还怪好的咧,要换了她,吃白饭的早撵出去了。 又不能给她提供正面的情绪价值。 荣来弟想了想,那自己也该不欠娘了才对,可娘要是不生弟弟,以后她找不到好男人来嫁呀! 想到这里,荣来弟还是站在亲娘这边,小声说:“那以后你嫁人怎么办?” 关好“嘿”了一声:“我有打猎养家的本事,嫁哪个都一样。” 荣来弟:“……” 荣来弟心里就更苦了,她又不会打猎,不就只能指望娘生个儿子,好洗刷不能生男的名声吗? 孙氏见二女儿油盐不进,发狠说:“你这么对我,会遭报应的!你难道就不怕我出去说你不孝,坏了名声后没人敢要你吗?” 关好:“……” 还踏马有这种好事儿?! 关好立马冲厨房大叫:“大伯母,我娘说我不听她话就要出去说我不孝,坏我名声!” 孙氏:“????” 赵氏:“!!!!!” 赵氏拎着锅铲就出来了:“好你个孙氏,竟然敢坏我女儿名声!” 都是一家子姐妹,这个名声坏了,剩下的能落着什么好不成! 一时间,院子里鸡飞狗跳,孙氏被大嫂碾得到处乱跑。 关好美滋滋的分了一把瓜子给大房的堂妹,后者满脸复杂的看着她。 等荣婆子等人回来,关好特别嘴贱的又告了状。 这下好了,孙氏成功的躺床上了,并且不准她吃饭。 * 次日,轮到二房干家务。 关好一大早的就被大房的三胞胎兄弟给缠上了,说是要一起上山。 看着兄弟仨憨头憨脑的样儿,关好果断拒绝:“不行!” 荣金说:“二妹,你就带上我们吧,我们也是很厉害的!” 荣银说:“你要是担心,今天地里的活儿不多,我把爹娘和宝妹都叫上!” 关好:“……” 这要是出点事,大房踏马得团灭了啊! 关好继续摇头:“你们身手不灵活,我肯定不带的,回头要实在想去,让大伯带你们。” 真有个万一,她可不好负责任的。 看着兄弟三人蔫头耷脑的样儿,关好就说:“行了,我在山上看到了野梨子,回头摘了回来,叫二伯母煮糖水梨子吃。” 一说起吃,兄弟仨又乐呵呵的:“那你快去,等你能下地干活儿了,你的活儿我们来做!” 嘿!那可真是谢谢你们了! “好哥哥,以后我绝不忘了你们!” 瞅着家里的娃都是正抽条能吃的时候,关好琢磨着今天得弄个大的,一家子吃个尽兴才是。 系统:【你这么好心?】 关好:【……好吧,主要是荣三快回来了,得抓紧时间吃得满嘴流油,我不想便宜他。】 孙氏已经不准在家里吃饭了,占不着她便宜,荣三应该也一样。 荣来弟么……看在她脑子不好使的份上,先不跟她计较,大不了回头找机会揍她一顿,算她没有白吃。 系统:【……你好像越来越没有良心了。】 关好理直气壮的:【我这都要复活了,回了自己的世界还是得有点良心的,那现在没点良心是我对自己最后的放纵!】 系统:【……】 关好往深山里面走,路上倒是没见什么大型的食肉动物。 野猪是见到了,可这玩意儿一群一群的,弄是能弄死,但肉太多了,迟早得便宜荣三,这条Pass,不选。 在往别的地方转转,看到一只傻狍子之后,关好眼睛刷一下亮了:“就是它了!” 这好宝贝反应不大灵敏,关好轻松的就给抓住了,回去的路上绕了路,她又看到了一条清澈的溪流,见里面有许多的河蚌,又挽起裤腿捞了三十多个上来。 左手狍子,右手河蚌。 就在她美滋滋的准备回家的时候,系统提醒:【你答应给人家带野梨子的。】 关好:【……】 对哦! 回去的路上,她又背了一篓子的野梨子。 等下了山,没两步就到了家,关好正要说今晚这狍子必须全给炖了,就听到了里头哈哈大笑的声音:“媳妇,我这回又找到一个偏方,咱们这回一定能生儿子!” 回应这话的,是孙氏欣喜的声音:“三哥,真的吗?我们真的能有儿子了吗!” 关好:“……” 荣三笑说:“是的,不过这个药得一直吃,我想着来弟和盼弟也大了,回头找个婆家,聘礼咱们多要一点,足够咱们吃药生儿子了!” 其实吧,重男轻女这事儿一直都有,且这是各人的观念问题,旁人也管不着。 但你为了生儿子伤害别人,尤其是伤害我,那肯定是不行的! 关好看了看手里的狍子跟河蚌,想着自己不好拦着亲爹不吃肉,便果断转了身,去河岸边扯了几把野草回来。 回了家。 关好看着脸色略有些和缓的荣婆子,也不介意她看到亲儿子回来后的态度,只将东西放在她面前:“奶,我都半年没见着爹了,这些东西都烀了吧,咱家人多,今晚可得吃个尽兴。” 孙氏见丈夫回来了,底气也足,笑说:“三哥在外头也辛苦了,是该吃点好的补补。” 见了这么多肉,孙氏也顾不得别的了,男人都回来了,婆婆总不至于今晚还不让她吃饭。 关好见荣婆子没说话,心里就有数了。 她进了屋子一通捣鼓,然后去了厨房:“二伯母,我今天在山上捞河蚌凉着了,我给你烧火缓缓。” 钱氏哟了一声:“女孩儿可不好下水着凉的,你把外头小锅烧烧,那野梨子煮了加点糖正好暖暖肠胃。” “好咧!”关好就等这句话来着。 等梨子水煮好之后,关好起身:“肉不好煮,二伯母你慢慢来,梨子水我来端出去。” 钱氏没意见,关好就按照长幼顺序挨个儿送了出去,还给二房多送了一碗:“二伯不在家,可该有的得有,咱不能把二伯的给漏下。” 这话说得,钱氏心里舒服极了,赶忙夸了两句好孩子。 接着,关好叫同辈的自己去厨房盛,她手里则是端了两碗加料的梨子水给荣三和孙氏:“爹,你在外头那么久,干活儿肯定辛苦,我给你碗里多加了一勺糖。” 糖味多一点,才吃不出草药的味道来。 当然,爹有娘也得有,孙氏也是沾了光了。 没人对她的行为有意见,吃人的嘴软,再加上荣婆子说过孩子们挣得钱不用上交,那一家子天天吃关好弄来的肉,也不至于去计较两勺糖的事情。 看到关好,孙氏脸上还带着点怨怪的痕迹,倒是荣三,乐呵呵的:“盼弟长大了啊,知道心疼爹了。” 关好不乐意了:“我叫珍珠,别叫我盼弟!” 荣三眉头一皱:“谁允许你改名字了?盼弟这名字寓意多好!” 盼着盼着,弟弟就来了! 关好:“你就是偏心,重男轻女!”她说完就要把糖水送给别人吃。 荣三说:“说什么胡话!盼弟是盼着你跟弟弟们一样出息,你怎么能曲解爹的意思!” 关好:“那你干啥不叫绝弟!” 荣三:“?????” 荣三瞪眼:“你他娘的胡说什么!” 关好骄傲说:“我觉得这么名字很好!风华绝代跟弟弟一样,就是风采才华为当世第一,咱家的弟弟们,肯定都是风华绝代的!” 荣三:“……” 可他娘的这绝弟听着跟绝后似的! 荣三还要发火,荣婆子拍桌怒吼:“行了!爱喝就喝,不喝滚蛋,回来就让老娘糟心!” 荣三:“……” 荣三恶狠狠的瞪着亲闺女:“盼弟,糖水拿过来!” 关好:“绝弟绝弟绝弟!” 你踏马的敢叫我盼弟,我就敢改名字叫绝弟! 荣三:“……” 最后,还是孙氏受不了绝弟这个称呼,说:“珍珠,糖水给你爹喝,他太辛苦了!” 听了这话,关好这才不情不愿的将糖水递给了他们:“好吧,这是看在你是我亲爹的份上。” 荣三:“……” 孙氏:“……” 两口子被这逆女气的,两口就喝完了一大碗糖水。 * 晚饭时间。 饭刚上桌,荣三两口子就跟长在茅厕似的出不来,众人都不乐意了。 “老三两口子怎么回事,大家准备吃饭呢,他们这是什么毛病!” 眼见着荣婆子的脸越来越黑,关好叹气:“没那个享福的命啊!” 荣婆子:“闭嘴,吃饭,让他俩滚!” 关好假惺惺的问了一句:“奶,这么多肉呢,爹娘一口都吃不着,是不是不太好?” “要不然我去拿碗,给他俩留两碗肉?” 系统:【……】当个人吧,那泻药不是你下的? 荣婆子瞪她:“留什么留!都拉成这样了,能吃个屁!回头弄两副药吃了,喝两天清水缓缓!” 关好哦了一声,有些不忍:“那就没办法了,这肉留两天怕是都要馊了,爹娘真可怜啊呜呜呜呜!” “所以我要多吃点,他们不能吃的,我这个当女儿的,就要把他们的补上!” 众人:“……” 关好乐呵呵的:【想吃我的肉?】 拉不死你们的! 别说肉,连稀粥都叫你们喝不下! 第142章 想要被灭门的将军嫡女 又该轮到三房干活儿了。 可三房两口子都躺下了, 荣三就理所当然的吩咐两个女儿:“我和你们娘不能干活儿,来弟你干家里的琐碎,盼……珍珠你跟着下地。” 关好才懒得搭理他:“你媳妇偷懒逼我上山砍柴, 我摔下来差点就死了,奶说了我可以半个月不下地。” 荣三瞪眼:“你不下地,咱家吃什么!” 关好:“????” “大姐干家务, 饭还是有的吃的,我上山弄点东西,家里也不缺我的饭,你俩反正拉稀, 吃不吃都一样, 不如喝点水!” 还吃饭, 吃屁去吧你们! 荣三:“……” 关好把两口子气得半死, 这才拍拍屁股往另一座山上去。 算算时间, 那个摄政王也该来了。 * 云田庄北山。 当朝摄政王东元昊一个人来到了此处,就连心腹都不知道他的踪迹。 他的皇兄身子不好,早早去了,留下一个幼儿坐在皇位上。 东元昊对皇位势在必得,可偏偏当他施展手段之时,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意外保住小皇帝, 让他没有办法名正言顺。 小皇帝似乎有点福运在身,虽然皇位不稳,可他就是不能对侄儿下手。 东元昊不甘心, 再加上他颇懂一些奇门之术,在献祭了满府的女人和孩子之后,他终于得到一丝天机指引。 云田庄北山,命定的机缘, 福运之女的真心将助力他登上皇位。 为了不出现意外,东元昊制造了一起意外,让所有人都以为是宫里的太后和小皇帝忍不了他,派人刺杀了他,导致他和所有人失联。 想到福运之女的名头,东元昊算定了日期,狠狠心将自己的腿给弄伤,后脑也敲出一个鼓包,然后弄出血迹,强按穴道让自己重伤昏迷了过去。 失去意识之前,他想着女人都会心软,只要遇到了福运之女,拿下她不过是手到擒来的小事。 只要得到她的真心,他就有一万种法子来实现自己的抱负! * 关好遵从原主的记忆,后背背着熟悉的小背篓,手里拿着柴刀,不紧不慢的上了北山。 前两天下过雨,半山腰的地方出了许多的蘑菇。 原主就是因为采蘑菇才意外见到了东元昊,并且东元昊醒来之后说自己身份贵重,被人追杀才流落至此,不能暴露身份。 所以原主将他藏在了一个山洞里面,每日借着砍柴的理由,从自己口中省下来吃的,给东元昊作为口粮。 东元昊也是能忍,为了大位,堂堂摄政王,硬是吃了半个多月的菜团子。 等到伤势差不多好了之后,东元昊用自己的爱慕之心得到了原主的芳心,并说自己的暗卫已经找了过来,且他是当朝摄政王,如果原主愿意,她将会是他独一无二的妻。 关好:“……” 独一无二好像也没毛病,毕竟他的大小老婆加上孩子都被他给献祭了。 接下来的剧情不用脑子想也该知道,原主就是一个村姑,从小不知道什么是爱,现在有这么一个闪瞎人眼的金龟婿出来,还对她一心一意,让她做摄政王妃,她怎么可能不愿意? 当然,她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觉得自己就是村姑出身,别说是王妃了,就是小妾也是愿意的。 可没想到,东元昊真的给她办了盛大的婚礼,还将她的一家都接到了京城,让她当了摄政王妃。 当然,大房二房还有荣老秃等人是没福气享受了,因为荣三夫妻说爹娘偏心,因为他们没生儿子对他们就不好,所以婚礼结束,其他人带着赏赐回了老家。 而荣三夫妻作为摄政王的老丈人跟丈母娘,理所当然的留在了摄政王府,连荣来弟都嫁给了好人家当少奶奶。 脑子里将原主一生的剧情又过了一遍,关好往半山腰出蘑菇的地方去,没走多远,就看到一个衣着奢华,面容英俊不似凡人的男人躺在了地上。 男人左脸上的血迹似乎更加的魅惑,关好弯腰瞅了他两眼,心里啧啧可惜:【这么好看的男人,可惜了!】 系统说:【路子想好了吗?进京虐他?】 关好翻白眼:【开什么玩笑,我费那个劲干什么?】 说着,她挥舞柴刀,寒光一闪,就将东元昊的两个手掌给砍了下来。 昏迷中的东元昊猛地鲤鱼打挺,随即在剧痛中又昏迷了过去。 看着地上血呼啦渣的,关好嫌弃的皱了皱鼻子,然后伸手捏着东元昊的下巴,将他的嘴巴捏开。 一通猛如虎的操作过后,东元昊的舌头被割了下来。 系统:【!!!!】 天呐!好残忍! 不过它喜欢嘿嘿嘿! 系统在变态的路上逐渐走远,关好可没打算让他死,甚至还掏出丹药,很好心的治好了他的伤势,就是腿得永远一瘸一拐,舌头不能说话,双手没了也不能写字罢了。 系统看了看东元昊的脸:【你不能杀人的!】 关好点头:【这一点我记着呢,我是遵纪守法好公民,怎么可能杀人!】 然后好公民就给东元昊做了[人体多余组织切除手术],并且又给他塞了改变身体激素分泌的丹药,这才拍拍手站了起来。 她自言自语说:“这才像样,不用十天,他的面貌就会逐渐的柔美,到时候别说老婆孩子,就是亲妈来了也认不出的!” 为了不留下什么把柄,关好将东元昊扒了个精光,但凡看到胎记、痣什么的,都给他点掉,保管叫他浑身上下肤如凝脂,光洁无比。 系统有些摸不着头脑:【你在他身上浪费这么多药做什么?】 关好将人拖进了东元昊当初养伤的山洞,【等晚上你就知道了。】 为了庆祝自己下午的劳动,关好连午饭都没回去吃,直接掏了野猪的老窝,逮了一只五十多斤的小猪,美滋滋的回了家。 天还早着呢,想着今天该是三房做饭,关好也不偷懒,撸起袖子就将五十多斤的猪给分解了,还问庄里的人要不要买肉,她便宜一些卖。 很快,三十多斤的猪肉搭着下水猪头卖了出去,剩下二十斤,关好回去亲自给炖上了。 荣三和孙氏见关好这样,不断叫嚣着让她把钱交给父母来管。 对于他俩的日常放屁,关好直接盛了两碗肉汤,又往里头放了通肠神器。 结果自然是不用多说,俩人眼下只能躺在床上唉声叹气的,连起身的力气都没了。 荣婆子回来后闻着肉香,嘀咕了一句:“真是没有享福的命。” 这么好的闺女,硬是啥好处都靠不上,不是命不好还是什么? 关好美滋滋的享受着小炒肉、红烧肉、卤肉、猪蹄汤,一顿饭吃得不亦乐乎,加上家里人干活儿都能吃,还有正值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二十斤的肉,一顿就给造光了。 吃饱喝足后,关好借口二叔不在家,要去跟堂妹荣玉睡,自然就避免了三房内腌臜的气味。 等夜深了,关好点了堂妹的睡穴,轻手轻脚的翻了墙后,脚下加快,直奔北山。 她将东元昊从山洞里面抗了出来,直奔镇上的娱乐场所。 瞅了半天,见到了南风馆之后,关好不客气的敲响了人家的后门:“兄弟,我有上好的男人二两银子卖给你家,要还是不要?” 看门的:“……” 还有这种好事儿?! * 东元昊在南风馆遭受了惨无人道的对待,他堂堂摄政王,怎么能受此屈辱! 可他口不能言,手不能写,身体还娇软无力,连骂人都做不到,在坚持了三天之后,东元昊可耻的屈服了。 主事人看他如此娇美,请了大夫看过后说他身无疾病,非常康健,且菊部还极其的有张力后,当晚就给他挂了牌。 自此,邪魅狂狷的摄政王,就这么的在这个比较贫穷的小镇里面干起了迎来送往的活计。 且他因为被割掉了重要物件,连伺候富婆都做不到,只能委身不同的男人身下,婉转活命。 倒不是他没想过自杀,可他这身体不知道怎么回事,床上被人折腾的半死不活之后,不到半个月就活蹦乱跳的,怎么都死不成。 且因为他的特殊体质,主事人那是命人一天十二个时辰伺候着他,连擦屁股都有人专门伺候,压根就找不到自我了断的机会。 无奈,东元昊只能这么麻木的过着,时间一长,倒也认命了。 既然死不了,那就苟活着吧。 好歹也算是吃喝不愁了。 * 给原主的老公找了一份包吃包住的好工作后,关好也就不想留在这个家了。 过了两年,家里的小辈陆陆续续的成了婚,荣来弟也被荣三夫妻以十两银子的“聘礼”嫁给了一个鳏夫。 这两年,荣婆子早就分了家,各家过各家的,实在是荣三两口子开始了摆烂,生不出儿子就啥也不干,惹得其他两房怨声四起。 没办法,荣婆子老两口就只能分家,隔了半年,辛劳一辈子的老两口先后无疾而终。 分家后,关好冷眼看着两口子花式作妖。 在荣来弟的卖身钱被糟蹋了之后,两口子将目光放在了关好的身上。 关好坐在门口磨刀,安静的听着这具身体的父母商量她的价钱。 荣三:“珍珠本事比来弟大,怎么也得要个五十两。” 孙氏点头:“我这两天感觉小肚子暖暖的,等珍珠嫁了人,你再吃几幅补身的药,儿子应该就能来了。” 商量好后,两口子吹灯上床。 关好拎着柴刀站在门外,从厨房里拎出油罐子,顺着墙角倒了油,然后去了大伯二伯家,给所有人点了睡穴,让他们睡得安稳一点。 之后,打断了荣三夫妻的两条腿,将人弄晕之后,一把火点了自家的房子。 系统:【不是吧,你要换个地方虐待他们?】 关好无语:【我大把的寿命没享受,一辈子跟他们捆在一起多亏!】 等房子烧起了大火,其他人也都被叫醒过来救火之后,关好往两房伯伯屋里各扔了十两银子,扛着荣三夫妻连夜跑了。 三日后,府城。 挑了一个不错的乞丐窝,关好将各断了一条腿的荣三夫妻扔了进去,顺手给他们喂了哑药,接着,她拍拍屁股走人,到处游山玩水去了。 * 等到了荣盼弟寿命的终点,关好非常自觉的给自己挖了个坑,埋好后没几秒就断了气。 回到系统空间,关好这次的精神状态非常的好。 在看了眼自己有了一万九的能量点之后,她对系统说:“搞快点!” * 威武将军府。 今日是威武将军的妻子,乔夫人的生辰,整个将军府从一大早就忙碌开了,务必要做到处处仔细,不能丢了将军府的人。 外头热热闹闹的,将军府中的北院却是一片安静,关好躺在床上梳理着剧情。 原主聂韶容,是威武将军聂言的嫡长女,只不过是原配的女儿,今日过生日的乔夫人,是原主的继母。 聂言穷苦出身,十五岁和青梅竹马的元氏成婚之后,便就去参了军,后来因为救了去军营历练的皇子,这才扶摇直上,坐到了威武将军的位置。 人起来了,就开始看不起原配发妻了,觉得发妻见过了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对她便不冷不热的,还偶遇了国子监司成家的庶女乔氏。 也就是如今的乔夫人。 司成是国子监的二把手,相当于教务长,一把手是祭酒,相当于校长。 可元氏在他当兵期间,为他伺候父母,还给公婆守了孝,聂言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休弃发妻的。 没办法,他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可没想到元氏怀孕了,且因为孕期多思,感觉到丈夫对自己的冷落,元氏在生产的时候难产,聂言更是毫不犹豫的保小,导致元氏一命呜呼,留个女儿在世上无依无靠。 不到半年的功夫,乔氏就进了门,且她进门喜,一年不到就生了聂家二小姐聂心乔。 原主的名字是亡母早就取好的,二小姐的名字不用说,聂言心悦乔氏,听着就叫人怄气。 如果是这样,那也就罢了,毕竟原主遇到的爹就是这样,怨不得旁人,且乔氏为了名声,到底也没弄死她。 可命运弄人,原主越长大,容貌就越出色,相反聂心乔,则是普普通通,完完全全随了亲爹,说她长相清秀都算是夸赞的话。 这相差不到一岁的姐妹俩越长越大,乔夫人心里就越恶心,不止一次的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把原主弄死。 眼看着宫里唯一的皇子要选妃,官家小姐都要参选,乔氏母女俩瞬间就慌了。 毕竟身份上来说,原主是嫡长女,且容貌出色,真要是姐俩一起参选,那聂心乔完全就是陪跑的命。 想着聂言对皇子有救命之恩,这皇子妃妾的名额自家肯定有一个,母女俩商量了一下,用了半个月的功夫,联络了乔家,设计让原主跟乔家上司,也就是国子监祭酒张家的嫡长孙有了肌肤之亲。 张家的嫡长孙在京中素有名声,自幼痴傻,无人敢嫁,还酷爱打人。 乔家给上司家送了一个出身不错的长孙媳,两家自然和乐,聂家跟清流又一次联姻,洗刷了不少腿上的泥点子,而聂心乔,则是成功的成为了皇子的妾室,可以说是三方大喜。 唯有原主,被有狂躁症的丈夫殴打,因为娘家不撑腰,还被婆家众人欺凌,甚至丈夫不会人道,公公有了借种生子的意思…… 原主不堪受辱,不愿意让自己被玷污,忍无可忍之下投了井,结束了自己的悲惨一生。 现在她的心愿也很朴素,就是希望这三家都不得好死,反正聂家就那么几个人,都不是好东西,乔家自然也是。 张家就更简单了,能有养出想要欺负儿媳的公公,会是什么风水宝地不成? 看完后,关好:“……” 系统:【你在想什么?】 关好双目放空:【我啊?我在想杀人不好,有违法律和道德。】 系统:【所以?】 【所以我要找机会刺杀皇帝!】 关好双目灼灼:【有一个可怜的姑娘,爹不疼娘死了,长大之后和继母的娘家侄儿两情相悦。】 【可继母娘家看不上姑娘,没办法,姑娘只能和情郎两相分离,为了情郎家的前程,忍痛嫁给了情郎父亲的上司。】 【却没想情郎家和丈夫家其实是前朝余孽,两家早就私下里连了手,占据了国子监这个重要地方,企图洗脑天下学子,为他们的大业所用!】 【为了情郎,可怜姑娘奋不顾身,以美色在宫宴上诱惑皇帝,借机刺杀!】 幸好本朝律法不搞连坐,抓住主犯砍就完事! 关好美滋滋的:【我的人设怎么样?灭门嘛,当然要交给专业人士啦!】 系统:【……】 想要被灭门的将军嫡女 嘿嘿嘿,你脑袋…… 第143章 系统实在是忍不住了:【你好骚啊!】 真的, 人怎么能想出这么骚的点子! 关好理直气壮说:【原主要三家不得好死的! 你又不能让我杀人,那我能怎么着?借助别人杀人多麻烦,说不定还要掏钱, 那干脆给他们扣黑锅好了!】 反正三家不是啥好货,死了活该! 系统:【……】 遇到你,是他们的劫难。 谨慎起见, 关好又仔细梳理了一遍原主的记忆,看看乔家和张家其他的女眷是不是有无辜的。 看了半天后,她以手拍桌:【没有无辜的,干了!】 * 原主作为嫡长女, 有的时候也是要见客的。 乔氏待原主虽然没多少好, 但是这种关乎面子的事情, 她做的还是不错的。 毕竟丢人丢得不是原主, 而是整个将军府, 乔夫人可不想连累自己和女儿的名声。 反正就宴会的时候置办两套衣服,首饰可以用金银,轮换着回炉做新花样,也废不了几个钱。 为了名声,这些花费都是值得的,反正将军也不在乎。 想着今日乔家和张家的女眷都会过来, 关好翻箱倒柜的找华丽衣裳,打算为自己的美貌值up一下。 就没想到,乔夫人实在是扣, 衣服看着大小合身,但就是普通大路款。 对着镜子看了一下属于原主的美貌,关好看了一眼桌上的胭脂,非常有心机的画了一个水嫩剔透的裸妆。 对着镜子照了会儿, 她问系统:【是不是比素颜的时候更好看了?】 系统非常肯定:【美人穿麻袋都是美人!】 那就行了! 关好非常自信的往众人的方向去,这么美的脸,打扮的还看不出来,完全就是纯天然的感觉,一定会让乔夫人恨不得把她踢出家门的! 嗯,可以顺便勾引一下乔家的独子,先把乔家闹个天翻地覆,然后在情浓时嫁进张家,为以后搞事做铺垫。 系统都心疼上了:【委屈你了,还要去勾引男人。】 关好叹气:【那能有什么办法呢?】 随即,她兴奋起来:【只要一想到能将聂、乔、张三家杀得个人头滚滚,我就迫不及待的要开始行动了!】 * 关好过去的时候,正是各家未婚姑娘表演才艺的时候。 此时上台表演绘画的是聂心乔,当她一幅画做完,正转身要吩咐丫鬟将画作拿给众夫人之时,眼睛却是猛不丁的闪了一下。 关好衣着简朴,头上的首饰也未见多少,可在原主那张脸的衬托下,简单的打扮却有种出水芙蓉之感。 “妹妹这画瞧着,倒是比平日里更好些。” 关好非常坏心眼的跟她站在了并排,俩人一个高挑窈窕,一个身高略低面容寡淡,众人打眼一瞧,那聂家二小姐硬是被衬得惨不忍睹。 见了这个姐姐,聂心乔脚下晃了晃,往日的习惯让她张嘴就要骂。 知女莫若母,这么多贵夫人眼皮子底下,乔夫人自然不想女儿暴露习性,当下迎上前来,抓住了女儿的手臂:“这孩子,你姐姐病了许久,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这是高兴傻了?” 关好是奔着灭门的目的去的,又不是真的来搞宅斗的,当即回嘴:“夫人这话说得就有意思了,明明是你不让我出来的,说我长得好,容易把妹妹衬托成丫鬟,每次有好事都强迫我装病,怎么张嘴就给我扣了个体弱多病的帽子?” 张家的嫡长孙那就是个傻子,反正早晚得嫁进去,她装个屁的柔弱! 指不定她处处好,人家还不敢要呢,所以心直口快一点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系统:【……我看你是想随时骂人。】 【懂得都懂。】 这么直白的话砸了过来,乔夫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回过神后,她迅速补救,脸上带着难色叹气:“唉,都说是继母难当,大小姐,我知道你看不惯我占据了你父亲的正妻之位,可你是将军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孩子,我不会怪你的。” 说着,她又看向众人:“孩子还小,还请各位见谅。” 众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面上还是得维持和谐的一幕:“乔夫人也不容易。” 都是大宅门里面混日子出来的,众人自然不会相信当继母的会对原配嫡女有多好的心思,再加上这么一照面,那原配嫡女如此容貌,二小姐却是寡淡不出色,再对比二人身上的衣着首饰,只要不傻,都能看清楚这里面的门道。 当然了,如今将军府中是乔夫人当家,他们跟将军的原配夫人也没什么交情,且将军也宠爱乔夫人,众人自然不会没眼色的去说些难听的话。 大家夫人便是如此,旁人家的事情也碍不着她们的什么事。 关好当然没指望别人来给自己说什么好话,反正她就搞事来的,想咋说就咋说,想怎么怼人就怎么怼人。 至于旁人如何想,她是管不着的,自己爽快了就行。 所以乔夫人的话音刚落,她就撸起了袖子,展现出自己方才用胭脂等物画出来的伤痕:“夫人说得不错,妹妹确实还小,所以她一有不顺心就来我院子里用鞭子抽我,我也不会跟她计较的。” 话刚说完,她放下袖子就走,一点儿都没有跟她们纠缠的意思。 反正她连造反的帽子都打算扣了,再给聂心乔扣一个虐打嫡姐的名声也不算个事儿。 且她也没冤枉了聂心乔,那位确实一有不顺心就来嫡姐的院子里撒火,虽没用鞭子,可甩巴掌、拿手暗地里乱掐却是常事。 她拱完火就跑,众人却是眼色乱飞,竭力忍笑。 她们倒不是认为这将军府的嫡长女和嫡次女之间的事儿好笑,而是觉得乔氏果然庶女出身,就是没什么本事,连内宅都管不好。 更甚至,乔家夫人的名声也跟着坏了,把自家庶女教成这样嫁给了威武将军,可见是不上心的。 不过这聂家嫡长女的容貌确实是出色,众人也没指摘什么,按照威远将军和皇子之间的关系,说不得那聂大小姐就有了不得的前程。 反正都是当小妾,还要个甚的好名声,只要容貌出色会伺候人,出身又上得了台面,皇族才不会在意这种事情。 甚至贵人们更喜欢有特色的美人,心直口快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这种事情,旁人能想明白,乔夫人母女自然也能想明白。 一时间,聂、乔两家的女眷都面色漆黑,形如锅底。 在出色的容貌面前,一些小性子而已,压根就不算什么事儿。 这也是聂心乔为什么使劲的给自己刷琴棋书画皆擅长的好名声了,她没什么容貌,只能在这方面使劲。 可皇子选女人,除了皇子妃,妾室都是按照容貌来选的。 本来按照威远将军的关系,如果没有聂韶容,聂心乔的容貌再是一般,她也能有个机会,现在聂韶容这么一露面,聂心乔的心里挖凉挖凉的,觉得自己当上皇子妾室的机会渺茫,便将求助的眼神落在了亲娘的身上。 * 关好往自己院子里跑的时候,系统嘎嘎乱笑:【可真有你的啊,如此不安套路出牌,宅斗高手看了你都得憋屈。】 关好嘿嘿坏笑:【宅斗这种事,当然是把她们拉到我的领域来,用我的方式来打败她们啦!我站在她们的领域跟她们斗,岂不是显得我很傻?】 搞完了事,关好也懒得收服院子里奴婢的心,再去厨房中跟仆妇们掰扯自己这个大小姐的伙食。 她直接换了身简便的衣裳,趁着人不多的时候往乔夫人的小厨房去,有啥好吃的都往空间里塞,回来后饱腹一顿,这才悠哉悠哉的往床上一躺,打算睡饱后晚上打硬仗。 果然,天刚黑下来,院子的门就被人猛地踹响。 没多久,屋门也被人暴力推开,虽还没见着人,可聂言那暴怒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混账东西!今日是你母亲的生辰宴,你怎能出去胡说八道坏你母亲的名声!” 随之而来的,是乔夫人嘤嘤哭泣的声音:“韶容,我自问这些年对你没有亏待的地方,你是元姐姐的女儿,虽不是我亲生,可我也待你视如己出呀!明明是你生了病没办法参加宴会,怎能出去乱说坏我名声,还污蔑你妹妹虐待你,企图毁她一生呀!” “我知你看不惯我占了你母亲的位置,这事便当是我亏欠你的,可心乔是你亲妹妹,你怎能如此心狠!” 乔夫人哭得全身无力,若不是身旁的丫鬟搀扶着,她怕是要直接软倒在地,一副伤心至极的模样。 她这模样,聂言一看就心疼坏了。 为了爱妻,他冲着亲生女儿怒吼,“反了反了,反了天了,这府里竟是没有放得下你的地方了!来人,送大小姐去祠堂跪着,让她清醒清醒,三日不准送任何吃的!” 如此严苛的惩罚,乔夫人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继女受罚? “将军万万不可啊!韶容如今正是待嫁的年纪,若是跪坏了双腿,往后可如何说个好人家?她……她虽恨我,可我却不能跟孩子计较。” 这么委曲求全的话说出来,聂言直接就没了理智。 “这种孽障你还为她着想?待嫁的年纪,呵!老子是她亲爹,让她嫁给谁她就嫁给谁!你是我的夫人,便也是她的母亲,她凭什么恨你?恨你岂不是恨我再娶?难不成要我堂堂一个将军给她元氏守着一辈子?”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听了这番话,乔夫人又开始嘤嘤哭泣,嘴上说着不要不要,却再也没有阻拦之话。 关好冷眼看着乔夫人身后的壮硕仆妇上前,凶狠着面容要抓自己的手臂。 待她们将要碰到自己之时,她直接一拳一个老嬷嬷,抬脚踹飞了聂言,呵呵冷笑:“爹,你怕不是忘了我娘当初对你的付出!” 元氏确实打小儿体格健壮,很是能干活儿,在多数人眼里有一把子力气,那自己这个女儿继承了母亲的本事也就说得过去。 说不过去也无所谓,刚开始做任务的时候,关好或许有这个那个的顾忌,可现在她想明白了,古代后宅,尤其是官员后宅,一旦家里人有些怪异,除非他们能不动声息的把自己弄死,否则名声传出去,全家都落不着好。 毕竟涉及神怪巫蛊之事后,当家人的官路也就到头了。 聂言被踹得倒飞出去,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待下人将他扶起,他捂着胸口,不可置信的看着女儿,“你!聂韶容,你竟敢弑父!” 这话说得,好像我有多么的丧心病狂一样! 关好翻了个白眼,打算干点人事,并不想做出弑父这种有为人伦之事,便将视线落在了乔夫人的身上。 待后者发觉不妙,拔腿要跑之时,她伸手将乔夫人的衣领子拎了起来,手伸了下去—— 一通操作猛如虎,继母肚兜在飞舞! 乔夫人:“……” 乔夫人:“!!!!” 乔夫人这下子是真哭了:“将军!!!” 聂言目眦欲裂,“你这个畜生,老子要打死你!” 关好用食指挑着乔夫人的肚兜带子,在手上转啊转的,院子里的下人都将脑袋死死的低下,并不敢看主人家的丑事。 “爹,你刚刚说我是什么?你要对我怎么样?女儿耳朵不好使,麻烦你再说一遍。哦,对了,要是有个什么不中听的话,爹可就别怪我一时冲动干点什么了。” “你也看着了,我随了娘的体质,光是你府里这些个下人,可奈何不了我。便是你,也休想将我如何,反正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实在不行了,我翻个墙往外一走,手上拽着你爱妻的肚兜在街上逛一圈,到时候,满京城的人都会知道乔夫人喜欢这种热情奔放的肚兜了。” “不要!” “你敢!” 夫妻二人骚不过关好,皆惊慌扑上前来,想要将肚兜抢下。 这主动送过来了,关好自然也不客气,她抬起右脚飞踹,夫妻俩这下子倒在了一块。 聂言不停的运气,黑着一张脸让下人们全部滚走,然后咬牙切齿的看着关好,“聂韶容,你若敢这么做,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 又呵呵冷笑:“你尽管去说,我看外人信还是不信!” “我才不管外人信不信,反正我是将军府的嫡长女没错,我手里拽着肚兜的总不可能是我自己的,那我的话就有五成的可能性。便是不信的,可乔氏的名声毁了我心里也乐意,你的妻子肚兜被别的男人看着了……” “嘿嘿嘿,你脑袋绿油油的,我瞧着也高兴!” 聂言:“……” “放肆!” 乔夫人只要一想到那个后果就脸色惨白,她无助的看向聂言:“将军,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你之事,大小姐往我的头上泼污水,摆明了是不想让我活啊!” 爱妻的模样让聂言心疼坏了,他觉得自己接连被踹飞两次,是对女儿的不设防,跟他的本事没有关系。 站起来后,聂言拿起了门栓,怒吼着冲了过来,“我今天就要打死你这个不孝女!” 门栓带着厉风怒甩而来,光好抬手掰下了一扇门,冲着聂言的脑袋就pia了过去。 “连亲生女儿都要打死,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砰的一声巨响,聂言头破血流瞪着一双眼睛,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关好手里捏着破碎的门板,看着乔夫人冷笑不已,像极了恶鬼临世。 乔夫人:“……” 觉察到那恶鬼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乔夫人两股战战:“大、大小姐,我拿钱买命可行?” 想要被灭门的将军嫡女 该起床了夫人,…… 第144章 “大小姐?”乔夫人战战兢兢的问。 亲爹都被毫不留情的打破了脑壳, 乔夫人可不觉得自己有这个荣幸能被这个恶鬼给放过。 “我在思考,你能出多少,我又想要多少。” 关好皱着眉, 抬起了乔夫人的下巴:“算了,看在你长相一般的份上,要多了赎金也怪不人道的, 随随便便给我个两万两吧。” 乔家是国子监的,乔夫人还是个庶女,想来嫁妆也不会太多,不过她婚后十几年经营下来, 两万两应该差不多了。 乔夫人:“……” 乔夫人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庆幸她没往多了要好, 还是该难过这赎金太低纯粹是因为自己长相不佳。 不过能少一点还是少一点的好。 看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丈夫, 乔夫人无奈, 只能亲自回了主院,取了两万两银票过来,交到关好的手上。 临走前,她又踌躇一番,说:“大小姐,那肚兜可否还给我?” 关好嗤笑一声, “你想什么美事儿呢?这两万两是你的赎金,又不是肚兜的赎金。想要肚兜,起码得十万两!” 她狮子大开口, 完全不顾物价。 “不过呢,看在咱俩的情分上,地上这个权当是友情赠送了,带走吧, 留下来污染新鲜的空气。” 乔夫人:“……” 聂韶容连亲爹都能搞得半死不活的,乔夫人再是不满也不敢跟她讲道理,只能忍了,吩咐下人将丈夫抬走,打算回去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收拾这个便宜女儿。 * 乔夫人熬了一夜,整个人憔悴的不行,终于在天亮的时候,熬到了丈夫睁眼。 见聂言醒来,乔夫人呜咽一声,扑到了床边:“将军,你可算是醒了!” 她呜呜咽咽的说了自己的委屈,还说为了将将军你赎回来养伤,花了两万两的嫁妆,才从那个恶女手里救回了丈夫。 乔夫人抽嗒嗒的:“可是我的肚兜……韶容说没有十万两,她就不会将肚兜还给我!” 聂言:“……” 岂有此理! 可自己堂堂一个威武将军都败在了那个孽女的手里,聂言也不想再次丢人,只能同妻子商量如何对付大女儿。 到最后,两口子达成一致,聂言说:“那孽障如今不好对付,仗着一身怪力连亲爹都能下狠手……倒不如你对她好一些,等她放松了警惕,你我再寻机下药!” 聂言阴狠道:“只要她没了行动能力,往后如何,可就由不得她了!” 乔夫人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便点头同意。 等到了该请安的时候,乔夫人主动去了关好的院子,亲亲热热的送了一堆的好东西过来,摆足了慈母的样儿。 顺带说了好多对不住的话,说往日里是她没有教好女儿,让聂心乔小小年纪就对长姐不敬,还让关好不要计较,说她已经教训了女儿,让她跪祠堂去了,往后他们就是亲亲热热的一家人。 又说昨天关好下手重了,聂言在床上躺了许久,也想起了他的原配发妻,说你爹发话了,咱家不计从前,只看往后,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就好。 这一套套说的,关好被感动到了:“夫人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对了,都是亲亲热热的一家人了,妹妹院子里的珠宝首饰、华丽布料都拿过来给我吧。” 关好叹口气,“要不是妹妹长得跟矮冬瓜似的,她那些衣裳我穿着正合适,不过衣服留给妹妹也没关系,都是一家人嘛,我不跟她计较这个,把珠宝首饰和那些奢华的布料给我就成,我不嫌弃。” 乔夫人:“……” 你不嫌弃?我还舍不得呢! 乔夫人内心的怒火不住的上涌,可是为了大计,她硬生生的忍下了,好半天才磨了磨牙,说道:“你妹妹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若是将她的东西给了你,怕是要哭闹不休的。韶容你一向懂事周到,又体贴温柔,等过段日子我亲自带你出去挑选,可好?” 关好张嘴就往她心窝子捅刀,“开什么玩笑,过段时间你名声被毁,还不一定是我聂家的将军夫人呢,到时候你成了别人的女人,我哪好意思叫你花钱给我买东西?” 乔夫人:“……” 乔夫人被她气的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撅过去。 她靠在丫鬟身上,双臂不停的颤抖,牙齿咬的咯咯响,“聂韶容!凡事不要做得太过分!我是你的继母,如果我的名声被毁,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一府主母坏了名声被泼了脏水,你往后也休想找到好人家嫁过去!”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 关好伸手在自己嫩滑的小脸蛋上拍了拍,“凭我这张脸肯定能入得皇子后院当一个宠妾,我是奔着当小妾去的,要什么名声不名声的,长得好会伺候皇子不就成了。” 系统:【乔夫人心率过快,别给她整猝死了。】 乔夫人咬牙说:“女儿家最重要的是自尊自爱!” 张口闭口的当小妾,哪里是个好女人还有的样子! “哦,看来妹妹是不想给皇子当小妾的,待会儿我就找人出去宣扬去。” “你!” 乔夫人瞪眼,可在关好漫不经心的从袖子里掏出那耦合色的肚兜时,她瞬间咽下了口中的腥甜,立正站直,脸上挂着亲切的笑。 “不过就是些珠宝首饰和布料,大小姐和心乔是亲姐妹,她怎么会跟你计较这些?你等着,我这就叫人送来。” 不一会儿,好东西流水似的送了过来,关好还在点评,“聂心乔那小冬瓜还挺会享受,这么多东西,她那脑袋瓜插得过来吗?” 丫鬟们:“……” 清点了一番送来的东西,关好也不管自己院子里的人听谁的话,只将东西往库房一锁,钥匙扔进空间,斜眼看向丫鬟们:“东西我心里都有数,缺了一个,我只管找你们。” 众丫鬟自然点头应是,大小姐如今连将军和夫人都敢动手,她们自然不敢有旁的歪心思。 毕竟主子们闹腾,倒霉的都是她们这些当下人的,没人敢不听话。 * 接连发了两笔横财,又想着亲爹还躺在床上养伤,关好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孝顺的女儿,可不能不管亲爹的死活,当下大摇大摆的往主院去。 “爹,女儿来给你请安了!” “爹,你脑袋上怎么这么大一个包?这布缠得也太多了吧!你脑袋上的皮肤呼吸的过来吗?” 关好心疼的看着亲爹:“夫人贵女出生,就是不懂得伺候人,爹你过来,我来伺候你!” 聂言:“……” 乔夫人:“……” 聂言就是在地狱油锅里炸个千百遍,也不相信这个孽障会孝顺的来伺候自己。 他正上身后仰,竭力表示着拒绝,可关好直接撸起了袖子,二话不说就将聂言脑袋上的布给扯了下来。 动作极其粗鲁,速度极其之快。 嘶拉一下,刚刚有点愈合的伤口就这么被她拽得皮粘在了棉布之上。 聂言只觉得一股剧痛袭来,紧接着,伤口淋漓,血流不止。 眼看着丈夫痛苦的倒在床上,出气多进气少,乔夫人赶忙上前阻拦,“时辰也不早了,韶容啊,你回去休息吧,你爹这儿有我伺候!你放心,我不会就学,一定不会委屈了你爹的!” 再叫这个混账伺候下去,她就得成寡妇了! “就是叫你伺候我才不放心呢,你看看你这粗手粗脚的,我爹头上流了这么多血,再流下去命都没了,你安的这是什么心!” 关好睁着眼睛胡说八道,扣黑锅扣的不亦乐乎。 乔夫人:“……” 乔夫人深吸一口气:我忍!忍忍忍! 只要忍过了这一茬,等将军养好了伤缓过神来,这个混账种子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这边乔夫人都快成忍者神龟了,哐当一声巨响,院门被人推开,紧接着,一道矮小的身影咚咚咚的滚了进来。 聂心乔气得耳朵眼儿都快冒烟了:“聂韶容你这个贱人!你怎么敢拿我的东西?!那些是我的,是爹娘给我置办的!你这个下贱种子配用那些好东西吗!” “是的,我不配。” 关好态度非常良好的自我检讨,伸出手将矮冬瓜的肚兜抽了出来,“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我怎么能把你给忘了呢?” 招不在老,管用就行。 聂心乔:“……” 乔夫人:“……” “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聂心乔只觉得心口一凉,紧接着那粉红色绣着并蒂莲的小肚兜就落到了长姐的手里,在她手指上绕啊绕啊,转啊转的。 聂心乔:“!!!!” 聂心乔受不了这个屈辱,当即脑袋顶了过来。 见她埋头冲过来,关好直接单手按在她的天灵盖上,毫不费力的把她抵在了原地。 看着这个小冬瓜四肢乱飞,可却一步不得进的模样,关好继续刺激她:“啧啧啧,你这小短腿随了咱爹了,打架都赶不上趟儿。” 聂心乔:“……” 聂心乔气得眼泪直掉,最后还是乔夫人心疼女儿,从手上撸下来一对翠玉镯子塞到关好手里,“韶容啊,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放过心乔吧,她年纪小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 关好收了镯子,倒也非常有职业道德的将聂心乔推到了乔夫人的怀里。 面上却是不悦:“夫人嘴里没一句实话,这上午还跟我说妹妹已经被关在祠堂跪着呢,结果呢,这才多久啊,人就过来了?” “我看啊,你不仅不会伺候人,还不会调理人!” “回头我把屋里的瓷器打碎了,砸成小块放在蒲团上,叫妹妹去跪着,保管不过两天,她就能听得懂人话,不再胡作非为。” 聂心乔:“????” 乔夫人:“????” 踏马的还有谁能比你更胡作非为吗?! 为了女儿的安全,乔夫人反手就给了聂心乔一巴掌,张嘴怒吼:“我让你去跪祠堂的,谁允许你出来了!” “来人,将二小姐带到祠堂跪着!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放她出来!” 聂心乔:“!!!!” 聂心乔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脸,瞪大了眼睛,张嘴吼了回去:“娘你怎么能打我!你也叫这贱人迷昏了头是不是?!” 回答她的,是乔夫人的另一个巴掌。 紧接着,乔夫人将女儿搂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声说,“我儿听话一些!不是娘要对你心狠,而是聂韶容她将你爹打得重伤在身昏迷不醒!这贱人天生神力,咱们娘俩斗不过她!等你爹醒来了,自会为咱们撑腰……” “你现在听话些,去祠堂待着,要不然她得废了你的膝盖和双腿啊!娘疼你,自然舍不得你后半生遭罪的。” 听了亲娘的解释,聂心乔的哭声越发的大,也越发的委屈,到底还是跟着丫鬟走了,以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不想遭罪。 关好看着这母女俩生离死别的样儿,非常满意的揣着今天的工资离开了主院。 * 临睡之前,关好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要按照后宅规矩去给继母请安。 子正(午夜0点)。 关好穿戴整齐,连个灯笼都没点,直接于夜色之中穿行,进了主院之后,她翻窗进了乔夫人的屋子,跟游魂似的飘荡着到了她的床前,语气幽幽—— “夫人,你睡了吗夫人?该起床了夫人,不起床会尿裤子的夫人。” 她一边说,一边伸出双手抓着乔夫人的肩膀摇晃不停。 乔氏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身子在晃荡的,又累又难受。 她很想继续睡过去,可心中不妙感浓厚,便顶着困意睁开了眼。 乔夫人睫毛颤动,只见昏暗的烛光之下,一张惨白的人脸怼在了自己的鼻尖之上—— 乔夫人:“……” 乔夫人:“!!!!” “啊啊啊啊有鬼啊啊啊!!!” 关好伸手在她某个神秘的穴道上一按,乔夫人在惊叫当中,只觉得衣裙一热,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聂言就被尖叫声给吓醒。 关好眼疾手快的将被子掀开,揭起铺被就裹在了聂言脑袋上的伤口上,狞笑出声:“爹呀,尿可以消毒,你脑袋上的伤久久也不好,女儿我担心的很!正巧夫人身体不好控制不住,你们夫妻情深不该浪费,那就好好享受消毒吧!!!” “……”聂言:“????” “……”乔夫人:“????” 惊慌之下,乔夫人感觉自己的膀胱根本不受控制,仿佛得了妇科疾病,屋里的味道那是越发的难闻。 聂言:“……” 呕!!!! 系统:【……】 你是魔鬼吗?! 想要被灭门的将军嫡女 姑嫂俩笑了,房…… 第145章 夫妻情深, 给你消毒,吐什么吐? 关好将经历了第二波【热水】冲刷的被子又盖在了聂言的头上。 看老爹痛得龇牙咧嘴的模样,关好忍不住心疼了, 质问乔夫人:“瞧把我爹痛的,夫人你是盐吃多了吧,瞧着这齁咸齁咸的劲儿, 我爹的伤口都给你腌入味儿了!” 聂言:“……” 乔夫人:“……” 聂言失血过多,经不住这种打击,抱着逃避的心态,愉快的晕倒在氨味浓厚的被褥上。 关好皱了皱鼻子:“夫人, 明天找个女大夫给自己看看。” 感觉像是你泌尿系统有点疾病的样子哦! 系统:【……你口味要不要这么重?】 关好翻白眼:【人的忍耐力是可以增加的, 我现在一点儿都不怕环境的艰苦!】 系统:【……】 * 这边, 乔夫人羞愤欲死。 可还是那句话, 好死不如赖活着, 乔夫人只能颤抖着手,让丫鬟们出去,然后忍着屈辱对关好说:“韶容,你大晚上的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她再这么折腾下去,将军还有痊愈的希望吗?他们还能把她给收拾了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孝敬一下父母, 过来请请安,顺便提醒你们起来尿尿,防止尿床。” 关好摊手:“你看, 我还是来晚了吧,夫人你尿了两次床。” 乔夫人:“……” 没有你,我压根就不会尿床! 乔夫人气得七窍生烟,可还是强撑着笑脸:“我的大小姐, 我实在是没有私房钱了!你先回去歇着吧,等你爹醒了,我问你爹私房还有多少,让他给你可好?” 关好沉思了一下,不情不愿的说:“你都能随手给我掏两万两,我爹他好歹也是个将军,不会少于五万吧?” 乔夫人:“……” 乔夫人脸上的笑都快绷不住了,要不是想着把这个小贱人收拾了后多少钱都能搂回来,她早就不干了! 所以她这会儿就只能点头,“就算没有五万,我们也给你凑!” 关好这才不情不愿的原路返回,她脑袋从窗户处伸了进来:“说好了啊,不能少于五万,少于五万我可是不依的!” 乔夫人:“……” 乔夫人死死的盯着那扇窗户,眼中发狠:封上!封上! 明天把所有窗户都给封上! 乔夫人正要回去床上躺着的时候,视线触及到了丈夫,想着今晚发生的窘迫之事,她担心丈夫迁怒自己,赶忙喊了仆婢进来,“快将将军抬到前院去修养,如今大小姐跟变了个人似的,将军在我这儿恐怕没办法养伤!” 自己这边已经差不多被聂韶容给掏空了,她便是再来,自己也没辙。 且依着那个小贱人贪得无厌的性子,再想要钱,只能去找自己亲爹了。 事实证明,关好对穷光蛋不太感兴趣。 估摸着乔夫人差不多被掏空了,她也没再往主院的寝房去。 待知道聂言已经被挪到了前院,关好算了算时间,给他留足了五天的时间休养,免得被自己折腾死了,害了人命还得算在自己的头上。 这五天的时间,她去主院的小厨房就跟去酒楼似的,挨个儿的点菜,还专门要昂贵的食材,什么费钱吃什么。 五天内,关好吃得那叫一个满嘴流油,身体倍棒。 她还走路生风,挥臂断树,吓得满府的仆人瑟瑟发抖,这位主儿一来,皆恭恭敬敬的伺候着,不敢有异样的眼神。 五天过后。 关好估摸着亲爹也能下床走动了,吃了早饭之后直接往前院去。 “爹你头上的伤好了吗?我就说那天夜里我的法子不错,夫人虽然吃的齁咸齁咸的,可效用还是没问题的,瞧这么点伤,这会儿子就好了。” “对了,既然伤好了,你就赶紧当值去吧!请了这么些天的假,也不知扣了多少的俸禄。满府的人都等着你养呢,要是没钱抠抠搜搜的,我可是会看不起你的。” 聂言:“……” 聂言倒抽一口冷气,踏马这说得还是人话吗! “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关好脸上笑眯眯的表情逐渐消失,嘴角往下一挂:“爹我劝你识相一点,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脑袋开了瓢好养,要是缺胳膊儿断腿的,那可就难说了。” “我记得咱家还没那个男娃是吧?你说回头要是那个最短的腿短了,咱家是不是得绝后了?” 聂言:“……” 聂言气得打起了摆子:“混账,你是在威胁我?!” 好吧,这个威胁确实挺有用的。 出了前院,关好袖子里鼓鼓囊囊的,整个背影都透着一种轻快之感。 * 继母没钱了,亲爹也没钱了,关好将视线落在了好妹妹的身上。 “妹妹,你这么多年受尽父母的宠爱,虽然珠宝首饰都归了我,可私房钱应该不少吧?” 聂心乔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原主在她记忆当中一直都是逆来顺受的,便是被她扇了巴掌,掐了身上隐秘的地方,也都从来没有告过状、叫过苦。 虽上次她被亲娘甩了两巴掌,又说了好些忠言,可聂心乔经过这么多天的缓和,早已不当回事。 眼下见关好这个抢了她所有好东西的贼人过来还想要打劫她的私房钱,新仇加上就恨,聂心乔再也忍受不住,直接十指成爪,狠狠的挠了过去。 “聂韶容你这个贱人,我今天一定要教你好好做人!” 至于自己的肚兜在长姐的手里……还是那句话,她并不是太怕。 都是一家子姐妹,自己这个妹妹的名声坏了,聂韶容难不成能得着什么好? 要不说年纪小的人没什么见识,蠢都蠢得那么可爱呢? 聂心乔不如乔夫人想得深远,完全没看出来关好这是打算跟他们死磕到底,叫一家子都别好过。 她只觉得自己名声坏了,她聂韶容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大不了大家都别想给皇子当妾! 所以她下起手来毫不留情,一点都不担心以后。 关好:“……” 关好怜悯的看了一眼单蠢的聂心乔,然后撸起袖子,将人双手手腕捆住,吊在房梁上狠狠的抽了一顿。 等人走后,聂心乔半死不活的被丫鬟放了下来,跌跌撞撞的跑到了亲娘的住处,扑过去哭得要死不活的。 * 短短半个月的功夫,一家三口,瘦成了细狗。 聂家遭遇了悲惨祸事,乔家也没好到哪里去,只因为家中的独生儿子这段时间不知怎么发了癫,说是意外见到了将军府的大小姐,从此思之如狂,非卿不娶。 乔家给乔文星闹得呀,那叫一个头痛欲裂。 没办法,乔大嫂只能上了庶出小姑子的门,遮遮掩掩的提出要小姑子给她家大小姐早日找一门婚事,只有将人嫁了,自家儿子才能收心。 按理说门当户对,威远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配自家的独生儿子,也确实是可以,可难就难在这位大小姐是威远将军的原配所出,那原配不过是个村姑,又福薄早早的去了,哪里配得上乔家的独子? 且将军府如今当家的是自己的小姑子,乔大嫂能不清楚将军府中两位小姐哪个更受宠吗? 听了娘家大嫂的话,乔夫人心中泛苦,给那小贱人找一门婚事? 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她现在一门心思的想着进皇子府中当宠妾呢! 可转念一想,乔夫人心中又是微微一动,别的不说,侄子乔文星长得那叫一个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每日出门都是以粉敷面,在外也是京中有名的美男子,不愁骗不到一个小姑娘。 那聂韶容再是凶狠,总也还是个女儿家,这世上就没有姑娘不惦记着男人的。 若聂韶容的一颗芳心挂在情郎身上,哪怕是看在侄子的面子上,她也会对自己松松手。 当然,她可不想这么个恶女嫁给自己的亲侄子,只是想着自己最近的遭遇,不泄这口心头气,她就过不下去! 既然侄子惦记着这个狐狸精,倒不如遂了侄子的心愿,让他快活快活,等聂韶容名声毁了,清白身子又给了侄子,不愁拿捏不了她! 再有,娘家爹的顶头上司,国子监祭酒张家的嫡长孙是个痴傻儿,娶不到名门贵女当媳妇,若是有娘家牵线,在其中操作一番,将将军府的嫡长女嫁给张家当长孙媳,怕是张家和乔家关系更近,也有利于自己在将军府立足。 这般一来,即便自己不能给将军生下一个儿子,可有女儿在,府里的正妻之位总归也还是自己,即便是外头的小妖精们生下了儿子,那抱回来也得管自己叫娘! 翻不出大浪去! 想到这里,乔夫人阴狠一笑,凑到乔大嫂的耳边耳语一番,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乔大嫂听完之后,一点异议都没有,毕竟乔文星是她的独子,自己的儿子就没有不好的,若有不好,那一定是外头的狐狸精勾引的! 想到儿子现在为了一个陌生的女人跟自己大呼小叫闹绝食,乔大嫂心疼不已,更是恨死了关好,所以她对小姑子的这个想法举双手双脚赞成。 这样一来,既能叫儿子快活,又能给乔家拉助力,以后还能再娶一门贵女儿媳,傻子才不乐意! 姑嫂俩密谋了一番,隔了两日,乔夫人便找上了关好。 “韶容,这两日我娘家嫂子生辰,我想着你也是大姑娘了,该带你出去见见人,你可要与我同去?” 为了叫继女上钩,乔夫人是下了血本了,将自己压箱底的首饰都取了出来,给关好穿戴整齐后,她笑说:“瞧瞧,年轻姑娘就是该戴这些鲜亮的首饰,我年纪大了戴这个不合适。” 关好笑眯眯的把玉簪子往自己发上一插,点头赞同:“你有自知之明就好,瞧你那一脸褶子,粉挂上噗噗往下掉,跟个丑鬼似的。赶紧的把脸洗干净了,省得出门丢我的人!” 乔夫人:“……” 乔夫人深深的吸了口气,当自己没有听到,麻利的带着两个女儿回了娘家。 乔家。 “大嫂,人我给你带过来了,这里是你的主场,文星能不能得偿所愿,就看大嫂你的了。” 乔大嫂脸上挂着森冷的寒意:“你放心,要不是还要把她送到张家去,我今儿就能叫她身败名裂!” 不过能毁了她的清白,看她到时候跟一条狗似的跪在地上,求自己开恩让她进乔家当媳妇,嫁给自己的儿子……乔大嫂心中爽快,畅笑不已! 看大嫂这样,乔夫人有些不放心,叮嘱说:“大嫂,这小贱人有些个神力在身,便是她爹都能被她打成重伤!你可一定要仔细,千万不能叫文星受了伤啊!” 听了这话,乔大嫂没有多在乎,只安抚似的拍了拍小姑子的手。 “这种事你懂的,她一个深闺小姐,如何能叫文星意外撞见?我想啊,肯定是她知道咱家在清流中颇有名声,故意勾引了文星!” 说着,乔大嫂冷笑出声:“她既然有这个心,就不会对文星如何。再说了,宴席之上喝点酒水,用个点心岂不是寻常?只要她中了招,就不怕她翻出我的手掌心!” 乔大嫂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听得屋顶上的关好撇嘴不已。 乔夫人点点头,正要出去,却脚步一顿,回身说:“大嫂,张家是咱们家的邻居,今日正巧是你的生辰,咱们清流人家虽然不喜欢张扬,可请邻居吃酒总是可以的吧?” 乔大嫂:“……” 乔大嫂看了小姑子一眼,嘴角的弧度就更大了:“请张老太太和张夫人过来,另外家里的孩子们也都热闹热闹。” 今日过后,正好给张家送个少奶奶! 姑嫂俩笑了,房顶的关好也笑了。 * 几杯酒下肚之后,关好“不甚酒力”,乔夫人未免那个小贱人怀疑自己,压根就没有出手。 倒是乔大嫂,过来体贴了一番:“韶容这是喝醉了?正巧你娘未嫁时的院子还在,我叫人扶着你过去。” 关好装出一副见到未来婆婆忐忑的模样,羞答答的:“多谢舅母,那我就去歇一下。” 说完,她眼神从乔文星的身上扫了一圈。 后者暗地里逼迫民女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美的姑娘,又是自己名义上的表妹,自然是心动不已。 想着亲娘说只要生米煮成熟饭,他就能抱得美人归的话,乔文星整个人都躁动了,没一会儿就找了个借口溜走。 乔家这次就请了乔夫人和隔壁的张家,因为人不多,再加上张家被暗示过可以和威远将军府结亲,对关好自然多有打量。 张夫人对关好的容貌还是很满意的,她自己养的儿子自己知道,虽然痴傻,可从小就喜欢容貌好的丫鬟,要是能给他娶个漂亮媳妇,往后便是胡闹,也只是在家里胡闹,不会出去丢人。 若是再生下一个漂亮的孩子,那她对张家也算是有交代了。 关好被送到了乔夫人出嫁之前的院子里,往卧房一坐,假装晕晕乎乎的靠坐在床头。 乔大嫂的心腹把人送来之后,叮嘱看门的丫鬟,“一定要看准时间,等咱家的少爷完事儿了,那边会再放个人过来,到时候我会领着众位夫人过来,你只要大声尖叫就好。” 她俩声音再是低,关好也能听得清清楚楚:合着这乔家是打算让乔文星过来占了便宜,然后扣绿帽子给张清远呢? 张清远就是原主上辈子的那个痴傻的丈夫,也是国子监祭酒家嫡长孙。 关好没有拒绝,她本来就是打算顺势嫁进张家的,所以当乔文星接到“心上人的口信”过来相会之时,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美人扑了个满怀。 “文星表哥!” 关好娇滴滴的扑进他怀里,刚送了一个秋波过去,就毫不留情的点了他的睡穴,还不辞辛劳的伸出了双手,在他脑袋上按摩了一番。 过了约摸半炷香的时间,关好给了乔文星一巴掌,待人醒来,她扯了扯微微散乱的衣衫,娇羞不已:“文星表哥,我们都已经这样了,你什么时候娶我呀?” 乔文星只觉得全身酸痛不已,又觉得哪不对劲。 可看着心上人这副娇羞的模样,虽已不是初手,可总觉得没有女人能逃过自己的魅力,当下自信说:“表妹别怕,我既然夺了你的清白,就一定会为你负责到底!” “你等着,我这就去同娘说我们的事情,不日便会八抬大轿上门,迎娶你当我乔家的少奶奶!” 关好听了这话,脸上的红晕更甚,矜持点头道:“那表哥快去,我……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不一会儿,乔文星就出了房门。 外头守着的丫鬟见自家少爷这么快出来,有些纳闷,少爷平常可没这么长时间,难不成因为聂大小姐容貌出众,所以延长时间了? 乔文星可不知道丫鬟心里想的是什么,他这会儿正因为得手美人而激愤不已,忙不迭的跑去找亲娘。 却没想在他走后,那丫鬟吹了一声竹哨,不一会儿,就有一个面生的小丫头领着一个肥壮痴傻、流着口水的青年男子走了过来。 守门丫鬟脸上露出一抹嫌恶之色,主动把门打开,将张清远放了进去。 关好见张清远进来,依旧还是老一套:“清远哥哥,我好想你呀!” 说着,她一把扑向张清远的怀中。 张清远因为脑子不够数,平常在家也是享福大吃大喝,虽然身形肥硕,可没什么力气,眼下叫她这么一扑,当即屁股着地,duang得一声,后脑勺摔在地上,顿时脑瓜子嗡嗡的。 他虽痴傻,可也有五六岁孩童的智力,再加上成年人的身体对女人也不会拒绝,他在家中和丫鬟是有过人事的,甚至还因此虐死了好几个丫鬟。 所以见关好扑过来,他兴奋地张开了双臂。 关好则是欺负他的脑子不够数,脱下鞋子照着他脸就抽了一下,将人砸晕之后,扯了二人的衣衫,将他拖到了床上之后,假装昏迷躺了上去。 不一会儿,方才那守门的丫头推门进来,紧接着尖叫声响起。 * 一切都按照乔家大嫂的剧本来,关好听着众人过来的脚步声,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妥了,计划完成! 还不用她费劲! 只要进了张家当少奶奶,回头中秋夜就能被带着进宫,到时候有的是机会——嘿嘿嘿! 关好脸上带着计划得逞的笑,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哭泣起来:“夫人,你怎么能对得起我啊!” “我知道你看不惯我,可这里是你的娘家,我在你出嫁前的院子出事,你这是恨不得我去死啊!!!” 关好哭得撕心裂肺。 乔文星:“!!!!”姑姑,夺妻之恨啊! 乔夫人顶着侄子愤恨的目光,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想要被灭门的将军嫡女 新世界:豪门贵…… 第146章 威远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要嫁给张家那个痴傻的嫡长孙了! 这个消息跟长了翅膀一样, 飞速的传遍了全城,其中乔家人的推动功不可没。 毕竟乔家没有适龄的女儿,唯一合适的就是外孙女聂心乔, 而乔夫人也想将自己的女儿推出去,所以飞快的将自家大小姐要和人定亲的消息放了出去,省得这个不省心的仗着容貌, 意外和皇子来个偶遇。 当然,事情顺利归顺利,可乔夫人已经连续五日没有睡好觉了。 ——她的大侄子天天上将军府来胡闹,嘴里嚷嚷着什么夺妻之恨, 不共戴天。 关好还指望着自己嫁去张家之后, 这个名义上的情郎大发威力, 在乔家和聂家搅和不堪呢。 当下也不躲着, 总是找准机会和他说些恶心甜蜜蜜的话, 告诉他自己对他有多么的钟情,惹得乔文星对亲娘和姑姑越发的反感,深觉如果不是她们小心眼儿,自己心爱的女人就不会嫁给别人,还是嫁给一个痴傻儿! 见他这么好哄,关好再接再厉, 便说那天张清远没有对她怎么着,毕竟他这样的,哪里能懂女人? 这话哄得乔文星心花怒放, 连连说往后他们找着机会就能相会。 关好也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背叛“情郎”,二人两相这么一说和,自然是一份浓情惬意的模样。 只关好也说自己心里委屈的很,本来好好的婚事, 硬是被这两个女人给毁了,又透露了乔夫人的不贤良,不将老爹在外头私生的孩子给接进门。 乔文星心中发狠,亲娘他不能怎么着,可姑姑那儿难不成还不会下手了? 所以在关好嫁人之后,乔家和聂家那叫一个鸡给狗跳,乔文星以一己之力保护了聂言在外头的四个私生子和两个私生女,没让他们惨遭姑姑的毒手。 并且大张旗鼓的将人护送到了将军府,说什么都是一家子表弟表妹的话,姑姑身为将军府主母应当大度接受将军在外头的子女,要好好将他们培养成才,往后好给心乔表妹撑腰。 这般骚操作下来,乔夫人直接气晕了过去。 回过神后,乔夫人恨上了大嫂,让儿子占了便宜结果却没管好儿子,还让他来伤害自己这个姑姑! 乔夫人也发了狠,直接高价从青楼赎了两个花魁送到了娘家,美其名曰:照顾年迈的嫡母。 乔大嫂:“……” 开什么玩笑,你那嫡母都老掉牙了,需要这么两个美娇娘照顾吗? 乔家老太太是乔文星的亲祖母,接手了两个美娇娘之后合不拢嘴,当然是毫不犹豫的送给了亲儿子。 孙子那倒是不着急,毕竟还没娶妻,弄两个美妾在家里也不像话,私底下有丫鬟伺候就行了。 过后,乔大嫂看着丈夫新纳的两个美妾,心中那叫一个气呀! 乔夫人回家后,看着家中六个庶出的子女,心里也叫那个气呀! 这不,一日去城外上香,姑嫂俩碰着了,四目对视之下,新仇旧恨涌了上来,当即大打出手,挠了个对方满脸开花,嘴歪眼斜。 * 张家。 关好成婚也有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张家的老太太和夫人一直都盯着关好的肚子,见她来了月事之后,怒骂不已:“没用的东西!” 张老太太更是去了祠堂:“老头子啊,你在天之灵就赶紧保佑清远的媳妇怀上重孙子吧!” 张夫人也跟丈夫抱怨:“清远的媳妇就是没用,当初我进门当月就怀上了清远,她怎么一点本事都没有!” 想起新进门的儿媳妇,张祭酒心里麻酥酥的。 要不是他当年寒窗苦读的时候得到了夫人娘家的帮助,也不至于这么多年连个小妾都不敢纳,怕坏了名声。 这般一思索,他就想到了亲家聂将军,心中羡慕极了。 人家在外头能有六个私生的孩子,可他呢?被夫人看得死紧,一个外室都不敢置,生怕夫人的娘家不放过自己,到如今这么大岁数了,也只有一个痴傻的儿子。 好在大夫看过之后,说儿子只是脑子不够数,生孩子方面却是没有妨碍的,许是缘分没到。 想到缘分,张祭酒不免想到了儿媳的身上,儿子这么多年同房内的丫鬟没有子嗣缘分,现在新过门的儿媳同他也没有这缘分,那缘分该在哪里呢? 张家的血脉……可不能断送在他的手里呀! 张祭酒一时想着自家的血脉,一时又想着儿媳的美貌,这几日浑浑噩噩的,叫亲娘张老太太看出了苗头,便就直接问了。 张祭酒看着老母亲那花白的头发,鼻子一酸,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苦楚,然后遮遮掩掩的,表达了一番心中隐晦的想法。 张老太太人老成精,哪里能看不出儿子的意思? 可她也想抱大胖娃娃啊! 她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要是临死之前看不到重孙,那能看到正常康健的新孙子也行啊,否则就是入了棺材也不瞑目! 再说了,自家儿子好好的,偏大孙子是个痴傻儿,那问题肯定出在儿媳的身上! 若孙子和孙媳妇再生孩子,谁知道会不会再出一个有问题的重孙? 若是那样,张家就完了! 这般一想,张老太太就觉得儿子的想法没有任何毛病,便果断的肯定了儿子的想法,并且施以援手,喊了孙媳妇侍疾留宿,并大开方便之门,让儿子溜进了孙媳妇的房中。 关好之所以安稳的走剧情,就是想看看人能无耻到什么地步。 系统也不看剧追小说了,这会子同她一起,精神头非常足的看张老东西怎么来送死。 深夜,张祭酒以不符合年龄的利索身手,翻了窗,进了儿媳的房中。 借着窗外的月光,他看到了床上朦朦胧胧约有起伏的被褥,心中火热的不行,张开双臂就要往床上扑。 却没想关好猛地睁开双眼,抡起秀气的小拳头,照着他的鼻骨就是咔嚓一下。 张祭酒痛得张嘴就要嗷呜惨叫,却没想一团抹布就这么臭烘烘的塞进了嘴里。 “啪啪啪!”关好毫不客气的给了公公几巴掌,然后抽出了他嘴里的抹布。 只要她无所畏惧不受威胁,就自然立于不败之地。 果然,张祭酒即便被拿掉了抹布,也不敢惊呼出口,只小声说:“聂氏你放肆!我是你公公,你怎能如此对我!” “哇!原来你还记得你是我公公啊!”关好的眼神就跟看什么新奇物种似的,这会子都不用手了,抬脚就是飞踹,踹得张祭酒哇得一声吐掉了两颗大板牙。 “贱人,你竟敢殴打公爹,我一定要代儿休了你!” “休了我理由是什么?哦,儿媳不从公爹,所以被休了?”关好嘿然冷笑:“有本事你休啊!” 张祭酒:“……我不会放过你的!” 不放过我? 那正好啊! “你信不信我现在大呼一声,让婆婆先来收拾你?还有你姓张的可是堂堂国子监祭酒大人,竟如此欺辱新进门的儿媳,简直是令人发指,无耻小人!” “固然我的名声不好听,可你这辈子就是死后也得被万人唾骂!” 张祭酒:“……” 万人唾骂的后果太可怕了! 见张祭酒不再唧唧歪歪的,关好非常放心的抽了腰带。 张祭酒:“????” 抽腰带? 难道儿媳是在欲擒故纵? 还没等张祭酒想入非非,关好便扣着他的双臂将人吊了起来,接着从腰带中剥出了特别定制的带弯钩的皮鞭,堵住了张祭酒的嘴。 张祭酒:“!!!!” 噼里啪啦,羞于入耳。 待张祭酒满身伤痕之后,关好又狰狞着双目,从怀中(空间中)掏出了一个硕大的纸包,小手那么一扬,红艳艳的辣椒粉就这么沾在了鞭痕之上,一点儿都没有浪费。 张祭酒:“!!!!!” 张祭酒被堵着嘴,可还是流出了一丝死猪被开水烫之前的悲鸣,可关好心狠手辣,压根就没有不忍的意思。 那家伙,鞭子抽完撒辣椒粉,撒完继续抽,抽完抹粗盐,一遍又一遍,腌咸肉都没她这么细致。 …… 等快到了天亮,关好看着张祭酒奄奄一息的模样,往他嘴里塞了一颗丹药,免得人突然死了。 张祭酒眼睁睁的看着儿媳给自己嘴里塞了药丸子,现在的他就一个想法,毒药就毒药吧,早点死了也好,省得受罪。 可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丹药能保证他生命力短期内迅速提升,但身体的伤痛却是更加的真实。 “爹啊,你放心,你可是我丈夫的亲爹,我怎么也不会把你杀了的。” 关好给他嘴里灌了一壶的水,“今天我还给祖母侍疾,你晚上吃完饭就到我房间里来,知道了吗?要不然你会在外头失禁而死,我想你这么要面子,肯定不想这么屈辱的死吧?” 张祭酒:“……” 呜呜呜呜!救命! 以前的张祭酒,恨不得天天去儿媳的房里。 可是现在的张祭酒已经悔过了,但是儿媳却想让他天天进她的房! 奈何丹药效果太好,张祭酒就是想装听不到都不行,只能满含屈辱的点头。 乔家! 好得很! 乔家! 明知道这聂氏是将门虎女,竟然将聂氏嫁到张家来祸害他! 好好好!好得很呐! 天微微亮的时候,张祭酒跌跌撞撞的出了母亲的院子。 张老太太的心腹一夜没睡,就在这盯着呢,在看到自家老爷出了院子后,忙不迭的喊醒了张老太太,说:“老太太,昨夜小丫头说少奶奶的屋子一夜未停,今早上老爷步伐不稳的走了出去,想必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了。” “好好好!”张老太太笑眯了眼,直接起身给亡夫上香去了。 另一边,张祭酒回了前院之后,虽然身体痛得不行,可精神头却是很足,哪怕连续熬五六个班都没问题的样子。 看着时辰不早了,他赶去了国子监,到了之后,二话不说就瞎编了一个理由,给乔司成扣了个不敬上司、当值不认真的帽子,让他回家闭门反省去了。 乔司成:“……” 张祭酒你怎么回事! 你儿子娶媳妇我家可是出了大力的啊! 可张祭酒是上司,乔司成便是有话,也不好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来,只能憋屈着回了家,打算回头让自家夫人去张家问一问,这是哪里出问题了,导致老张这么不讲情面。 可没想到,这只是一个开始。 张祭酒每晚都要去儿媳的房中经历酷刑,自然,乔司成也被连续骂了半个多月。 到最后,关好想起了历史上老朱的扒皮大法,非常有兴致的准备好了手术用具,给张祭酒扒了半张皮之后又缝了起来喂了颗丹药。 张祭酒:“!!!!” 张祭酒险些没被她折磨疯了,这日天没亮,就持刀冲进了乔家,对着乔司成一通乱捅:“贼子害我!!!!” 乔司成不设防,直接被他捅了个对穿,当即倒地,血流不止。 好在京城中的大夫医术高超,即便乔司成被捅穿了肠子,也还是施展了金针大法,将他的命给拉了回来。 这一幕,看得关好啧啧不已,心说真是可惜了,果然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因着出了这么恶劣的事情,张祭酒被停职在家,两家的女人也开始交恶起来。 想着原本原主的经历中,张夫人知道丈夫的心思后,也有默认的情绪在,关好开始重复以上步骤,折磨起了婆婆。 张夫人:“……” 半个月后,疯魔的张夫人将乔大嫂捅了个对穿。 公婆不给力,关好将视线落在了张老太太的身上。 张老太太:“……” 不过三日的功夫,关好眼睁睁的看着张老太太把乔老太太捅了个对穿,对着瘫在床上的公婆啧啧不已:“年纪大了就是没用,你俩好歹熬了半个月呢,那死老太婆三天就受不了了。” 张祭酒:“……” 张夫人:“……” 想着乔老太太年纪大了,万一死了就亏了,关好还费心费力的把人给救活。 眼下,张乔两家就剩张清远和乔文星了。 想着教唆傻子伤人太不人道了,可看着张清远院子下埋着的无数枯骨,关好换了个人选。 “呜呜呜!文星表哥,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呀!那张清远,他,他欺负了我呜呜呜!” 乔文星:“?????” 乔文星:“!!!!!” 岂有此理! 愤怒的乔文星持刀捅了张清远,张清远也一屁股把乔文星坐得腰骨骨折。 这下好了,两家人一个完整的都瞧不见。 关好玩得不亦乐乎,在系统提醒中秋节快到的情况下,突然暗叫一声:“糟了!全家都躺了,谁带我进宫啊!” 系统:【……】 关好揉了揉脑袋,眼睛又亮了起来:“天亮了,我该回娘家了。” 系统:【……】 * 关好夜探了皇宫,将传国玉玺给偷了出来,塞在了聂言书房的隐秘角落。 第二日,她大摇大摆的回了娘家,“夫人,我听说没两日就是宫里的中秋宴了,如今我家都躺下了,你是不是该带我进宫涨涨见识了?” 乔夫人:“……” 乔夫人最近斗小妾斗得不亦乐乎,再加上恨上了娘家,即便乔家全军覆没,她也没有回去的心思。 且张家也全倒了,乔夫人私心里觉得这个便宜女儿就是个扫把星。 系统:【……】 某种意义上,你真相了。 乔夫人不想同意,可在关好的皮鞭威胁下,不得不同意,说:“你身上没个诰命,不好进宫,扮成我的贴身侍女或许可以。” 关好琢磨了一会儿就同意了。 在乔夫人准备的时候,关好直接威胁聂言的六个小妾吃下“毒药”,让她们带着银子,抱着孩子远走高飞,否则就让她们暴毙而亡。 对乔家的两个花魁重复以上举动。 两日后,中秋宴。 正巧,这中秋宴也是变相的选妃宴,贵妃这会子正在邀请各家小姐展示才艺。 关好连传国玉玺都能偷,偷偷溜走,跑到御花园和皇帝偶遇也不是难事。 宴会上的乔夫人正在害怕呢,继女跟着进宫,结果转头人就不见了,这要是出点事,自己全家可就完了! 就在她惊慌不已的时候,外头太监高呼:“皇上驾到!” 乔夫人随着众人跪下,眼角瞥到熟悉的绣鞋,连惊慌都不顾了,直接抬头,恰好对上了关好的视线。 关好冲她挑眉一笑,乔夫人瞬间心肝肺都要跳出来了,张着嘴痴呆不已。 皇帝心情很好,御花园偶遇天仙美人,美人没有奔着他那唯一的儿子去却选择了他,看来是他的魅力不减。 待知道这美人是张家的孙媳妇,聂家的大小姐之后,皇帝忸怩了一会儿,愉快的接受了。 那傻子娶个美妇,实在是太糟蹋了,倒不如进宫来伺候他。 就在皇帝高兴的时候,关好欺身上前,将匕首抵在了皇帝的脖子上:“狗皇帝,为了我业国的大业,我今日一定要杀了你!” 皇帝:“!!!!” 乔夫人:“!!!!” 其他人:“!!!!” 关好这个刺客当得很不称职,已经将皇帝抓到了手里,却没有迅速的将人捅穿,反而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 先是自我介绍说自个儿是威远大将军的嫡长女,又说乔家独子乔文星是自己的情郎,结果自己却被乔夫人和乔家设计嫁给了张家,暗地里偷听到张家和乔家乃是前朝皇室后裔改名换姓之后,为了情郎家的大业,她果断牺牲自己,以容貌诱惑狗皇帝,只为情郎铺路! 又说自己亲爹早就暗地里投靠了张乔二家,前一段时间二家持刀互捅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还说传国玉玺如今已被心腹偷窃放在了聂家的书房当中,直言等狗皇帝一死,三家就能联合起来举旗造反,重新恢复业国王朝! 为了怕官兵找不着传国玉玺在哪儿,关好说得细致极了,直接表明那东西在在聂家的书房当中,檀香木的书阁后,有一个红色的小盒子,玉玺就放在里面。 众人:“……” 就踏马离谱! 被抓过来的聂言:“……” 我不是我没有我对陛下您忠心耿耿啊! 聂言险些吓尿,可刀都架在皇帝的脖子上了,谁还会听你狡辩? 无奈,为了亲爹的性命,关好只能忍痛在皇帝的手臂上划拉了一刀,飞速的窜出了皇宫,并留下嚣张之言:“我一定会回来的!爹,你且等等,我会回来救你的!!!” 这一去,人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皇帝一旦安全之后,所有涉事之人都被抓了起来。 御林军不只在聂家找到了传国玉玺,还在张乔二家搜到了许多大逆不道的文章和言论,当即,三家被投入了大牢。 皇帝气愤极了,虽没牵扯到其他人,可这三家的人,即便是瘫在床上的张老太太和乔老太太,也都被拉了下来,一刀一刀的凌迟处死。 另外,还全国张贴通缉榜,势必要找到关好这个聂家的大小姐。 而聂言那些外室们,本来都准备进京了,可在听到聂家犯事之后,那些外室赶忙抱着孩子溜了,从此不敢踏进京城一步。 * 回到系统空间之后,关好感觉自己的心更黑了。 看了一眼能量点,发现已经一万九千五之后,关好笑得像个傻子。 而系统,跟着她在小世界内爽完了之后,回来就沉思起来,到底是哪段程序出现问题了,它现在怎么变得跟任务者一样的心黑了? 明明没有杀人,却手染血腥,这压根就不符合社会主义正确的价值观呀! 关好才懒得搭理他的矫情,直接说:“下一个!” * 关好刚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张楚楚可怜的小白花的脸。 对面的小白花跟守孝似的,一身洁白的连衣裙,头上还戴着白花,此时正双目含泪,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瞧着自己。 “唐女士,我跟天成是真心相爱的,不管你信不信,请你不要用金钱来侮辱我,真爱无价,不是钱可以衡量的。” 关好:“……” 关好还没来得及接收原主的记忆,就听到了这番话,当即回嘴:“你是不是要加价?” 小白花:“……” “唐女士,你侮辱我可以,但是不能侮辱我跟天成的爱情!我知道你跟天成做了十几年的夫妻,可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幸福的!” “我也知道你看不起我,但在我看来,你才是我们爱情当中的第三者!如果你愿意成全我和天成,我会一辈子对你感激不尽,把你当成亲姐姐一样!” 关好:“……” 懂了,原主这个身份,看来是失败的原配了。 关好看了一眼桌上的支票,果断的取回来塞进了包里:“那就祝你们爱情美满,三年抱俩。” 开什么玩笑,丈夫出轨就出轨,凭啥还给小三塞钱! 是生怕他们买婚房的钱不够,特意去帮忙筑婚外的爱巢是吗! 第147章 豪门贵妇不甩支票 小白花被她这动作给整懵了, 正要伸出去的手,就这么尴尬的留在了半空中。 不是,电视剧上的原配遇到丈夫婚外情, 尤其是豪门原配,不都是怒甩小三支票,威胁小三拿了钱就滚蛋吗?! 她都想好了, 就按照言情小说的剧情来,拿了支票就去找傅天成生离死别一番,最好一次中奖,然后远走高飞, 在国外生下孩子。 紧接着三年后, 带着天才萌宝归来, 再将年老色衰的原配压的翻不了身, 然后她登堂入室进入傅家, 成为新的傅太太,从此和傅天成过着豪门恩爱生活! 电视剧和小说不都是这么发展的吗! 小白花很是头秃,看着空荡荡的桌面,非常后悔方才的矫情,让1000万的支票从手中溜走。 *** 原主唐平波,丈夫傅天成, 皆是有父无母的单亲家庭长大。 原主自小没了亲妈,是唐父一手养大的,一次意外泥石流, 唐父救了和友人登山的傅爹之后身亡。 傅爹感念这个救命之恩,就收养了当时已经十岁的原主,并且在见到原主灵慧聪颖,于商业上颇有天赋之后, 将原主和自己五岁的儿子定了娃娃亲。 一来报答唐父的救命之恩,二来自己的儿子打小儿就有点不太聪明,有个聪明的媳妇正好,好歹能帮着傅家。 当时的傅家顶多算是村首富,就没想到,收养了原主之后,傅爹一路跟开了挂似的,五年内做到了全省首富。 这下子,傅爹看着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就更喜欢了,再看看已经十岁的儿子,对比一下当年十岁的唐平波,傅爹看着脑子跟正常人不一样的儿子就更烦躁了。 所以等儿子到了十八岁的时候,傅爹迫不及待的给俩人订了婚,生怕这时候已经二十三岁且开始在一等学府读书的儿媳妇给飞了。 唐平波并没有拒绝,她对自己那个狂霸酷炫的小未婚夫也没什么太多的感觉,但是傅爹对自己很好,她也愿意报恩,所以俩人就这么在傅爹的主持下,订婚后飞速结婚。 傅天成并没有拒绝,十八岁的少年,自然是喜欢二十二三的大姐姐的,俩人很是过了一段恩爱的日子。 过了两年,原主怀孕,并且生下了女儿傅景悦,傅爹看着自家的孙女合不拢嘴,言称男女都一样,只要跟媳妇一样聪明,那就是他傅家的继承人! 没多久,傅爹就因病去了。 过了十八年,傅景悦出国留学去了,这时候原主和丈夫的感情已经开始走向末路。 毕竟傅天成是个很专一的人,十八岁的时候,喜欢二十出头的大姐姐,三十岁的时候,喜欢二十出头的小姐姐,现在三十八快四十了,他依旧喜欢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这么多年下来,原主已经无所谓了,好歹是豪门贵妇,还是傅氏集团实际上的掌权人,花就花吧,好歹是公公的亲儿子,余生高兴就好。 就没想到,这回傅天成是玩真的了,他爱上了二十二的萧若若,不仅带着人登堂入室,出入各大场所,还回来和原主闹着离婚。 离婚理由很简单,当年年少不懂事,错把姐姐当真爱,现在找到了真爱,你就还是我的姐姐,我们还是一家人,景悦也还是我的女儿。 关好:“……” 原主:“……” 原主又不是傻子,当然不会同意,可傅天成这回是真的上头了,不愿意也不回家,就跟萧若若在外面筑爱巢。 然后萧若若怀孕了。 接下来狗血一大盆,傅天成不知道是被萧若若洗脑了,还是心里就是这么想的,竟然将亲生女儿下药后送给萧若若的弟弟,关系乱得一批,然后将萧若若生下的儿子当成继承人。 原主自然不干,女儿遭受的事情她虽然痛苦,但是她没觉得一辈子就这么毁了,所以她手段凌厉,帮助女儿跨过难关,紧接着设计了丈夫和小三车祸身亡。 等女儿大了能接手公司了,原主就去警局自首,将自己的所作所为说了出来。 这么多年,她干的犯法的事情就这一件。 她不后悔,就是觉得对不起公公,那是一个很好的长辈。 看完后,关好:“……” 关好挠挠头,这是一个大女主的励志人生啊,没有情情爱爱,没有纠结不已,不挺果断的么? 再往后看。 哦,原主死后灵魂遇到了公公,公公这么多年一直没投胎,就是害怕自己的脑残儿子瞎折腾,所以见到了死后的儿媳后,公公也没怪她,反而说只要家产在景悦手里就行,反正都是他的血脉。 傅天成只是出个种子过渡一下。 关好:“……”你们一家人叫人不知道怎么说。 只是这样一来,原主就更愧疚了,强大的愧疚让她被系统捕捉到,便就有了以下的心愿—— 成全傅天成,或者爱咋咋地,绝对不能动手杀了他。 当然,家产是不能让的,就算来做任务的人有了新欢,也不能将傅家的产业让给私生子。 关好:“……” 你还怪有原则的咧! * 远离支票现场,关好非常后怕的拍了拍胸口。 太险了!真的是太凶险了! 差一点就将支票甩给了小三! 1000万嗳!就算原主能力再强,挣得再多,那1000万也是钱啊,凭啥便宜小三儿? 且按照道理来说,她该起诉小三使用了自己的婚内财产才是。 哦,萧若若好像没办法起诉,她为了自己的人设,是不接傅天成的钱的,连奢侈品都不收。 当然,原主怒甩支票的时候她还是收了的,原配的羞辱和真爱的钱是不一样的,美其名曰“你既然用钱羞辱我,那我就要睡你的男人,花你的钱,气死你!” 然后这种炸毛的小可爱性子,硬是叫傅天成那个中年老男人的心非常的荡漾,更喜欢这个小妖精了。 关好:“……” 这种好事儿能不能分我一点儿? 就在关好吐槽的时候,傅天成人模狗样的回了家。 他将领结扯了扯,然后脱下西装外套扔在了沙发上,又挽起袖子,单手叉腰,怒指着关好。 “唐平波!我都说了,当年我们的婚姻就是一个错误!现在我要跟你离婚,和若若在一起,只有她才是我的真爱!而且我也会把你当成家人,亲姐姐一样,你为什么要去为难她羞辱她?” “爱上她是我的错,和她没有关系!就算你勉强维持婚姻,我也不会爱你的,你到底懂不懂?!” 傅天成累极了,也无奈极了,这个女人怎么就不明白,没有爱情的婚姻是多么的可悲和痛苦! 而且自己现在才三十八,就算过两年四十了,那也是男人一枝花! 而她呢?一个四十三岁的老女人,又怎么配得上自己? 再说了,当年如果没有自己父亲的收养,她还在孤儿院里待着呢,难道她不该感恩,不该成全自己吗? 毕竟自己是她的恩人之子啊! 他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关好关上了电脑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右手蠢蠢欲动,接着在他菜刀刻过的脸上仔细琢磨了一番,劈手就是两个巴掌甩了过去。 果然,刀刻过的脸就是那么瘦骨嶙峋,像个骷髅,现在打肿了就好了,看着顺眼多了。 “这种屁话你好意思说,我都不好意思听!” 傅天成惊呆了,从小到大,别说是亲爹对自己百依百顺,就是这个比自己大了5岁的童养媳,那也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一句重话。 不管是结婚前还是结婚后,就算自己出轨外遇,找各种小三、小四,她也没说过二话,为了女儿还勉强维持着婚姻的幸福,甚至对嚣张挑衅上门的野花野草都视而不见,压根都不敢将火气发出来! 可是现在……她怎么敢,怎么敢对自己动手的?! “订婚的时候你才18岁,年纪小我不跟你计较。咱俩有夫妻生活的时候你年纪也不算大,那时候你怎么不说拿我当姐姐看?你也有自主行为意识了吧?别跟我胡扯这些有的没的!” “这些年我不管你,是看在爸的份上,别跟我什么说什么恩不恩的,如果没有我亲爸救了你爸,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待着呢!傅家的事业也是咱爸后期拼上来的,我不管你在外头搞什么,想跟谁玩就跟谁玩,我懒得搭理你,但一条,别拿咱俩的夫妻财产养别人!” “傅家是我女儿的,你自己享受可以,要是让别人享受——” 关好哼了一声:“你俩要是能靠自己的本事生活下去,坚定不移的分享真爱,我愿意成全你们!” 傅天成:“!!!!” 傅天成眼中透着喜悦的光:“你说真的?!” 关好哼了一声:“前提你是真爱。” “对了,你给我签了协议书,所有的东西都必须转入女儿的名下。”关好看完记忆后,比较了解昏头前的傅天成。 “你要是不愿意,就说明你的真爱是假的,那个女人是惦记你的钱!” 傅天成果然上头了:“不可能!若若爱得是我这个人!” 关好:“……” 都四十的男人了,二十岁的小姑娘跟你图得是什么,你心里就没点逼数? 反正说来说去,关好就是一句话,成全可以,离婚不用考虑,但以防万一,你必须先把好处都给女儿。 傅天成:“……” 唐平波你也40多岁的女人了,怎么会这么天真,你以为用这种手段威胁我,我就会放弃了,会跟你妥协吗? “真爱是不会被金钱玷污的,即便我一无所有,若若也会始终不离不弃,不像你,满身都是铜臭味,只顾着钱!” “我傅天成就算是一无所有,也会叫自己的女人过上好日子的!” 关好点头:“那行,你就一无所有的让女儿拿着钱过好日子吧。” 傅天成眼下还没有被真爱言论腌到骨子里去,听了这话,那颗慈父心稍微回来一点:“你提的要求我都答应,往后我不能再给景悦独一无二的父爱,这些钱就当是我赔偿她的。” “不过唐平波,我觉得你真的很可悲,其实你要是愿意放手,我们就还是亲亲热热的一家人。” 他那悲悯的眼神直接就把关好给整无语了,开什么玩笑,放手了还亲亲热热一家人? 到时候我还得给你分财产,绝对不可能! 见他毫不犹豫的签了协议书,关好也叫了律师过来。 一切都处理妥当之后,关好对他态度和善了一些:“你到底是景悦的亲生父亲,我也不会太过分,你放心,傅家的名字永远不会改,这些以后都是景悦的,就算是我,也不会背叛傅家。” 傅景悦看记忆里的样子不像是个叉烧,就算是叉烧也无所谓,不听话打一顿就是了,大不了打两顿。 反正原主也不会生气,总比女儿叉烧跟着傻叉亲爹霍霍了傅爹和原主的心血要好。 在傅天成一脸动容的表情中,关好话音一转:“你是咱爸的亲生儿子,我也舍不得你受苦,你放心,每个月我会往你的账户里打3000块钱保底的,这样即便那个女人以后抛弃了你,你也不至于没饭吃。” 傅天成:“……” 傅天成瞬间炸毛:“你这是看不起谁呢!” 他,堂堂傅氏集团的公子,从小到大接受的都是精英式的教育! 虽然他学得不怎么样,但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学得不精只是因为他懒得去学,不代表他不懂! 关好目送他远去:离婚是不可能离婚的,离婚了他就是自由身,说不定会到处搞事,道德绑架傅景悦。 不离婚,他俩就还是名义上的夫妻,他要是受不了外头的苦楚再回归家庭,那过得是什么日子,可就是自己这个老婆说了算的。 就算是天天吃糠咽菜,那也是自家的内部矛盾,外人管不着。 当然,他要是受不了了,也可以继续去找真爱嘛! 反正每个月还有3000块钱工资呢,可不少了。 傅天成气哼哼的走了,关好也高跟鞋噶哒噶哒的上了车,吩咐司机:“回家!” 又打电话吩咐管家:“我给你发个单子,上面的药材都给我买回来,我要做药浴。” 签了协议可不保险,回头他要是后悔闹起来,吃亏的还是傅景悦。 关好琢磨着,得赶紧给他弄个终身绝育药,先给人整废了再说,省得后头那废柴养不活自己的私生子,还来要求女儿扶养。 那可就是一个恶心的大泥巴砸苦茶子里了,还不如永久性绝育。 豪门贵妇不甩支票 82年拉菲瞬间就不…… 第148章 药弄好了, 关好就给傅天成打了个电话,说是吃一顿分手的晚餐。 感情上分手,跟离婚可没有任何关系。 傅天成来了, 依旧狂霸酷拽的模样。 吃完属于他余生最后最好的晚餐过后,关好优雅的擦了擦嘴巴:“傅天成,不是我不顾及夫妻情谊, 我心里还是有你的,可你非说你找到了真爱,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要过普通人的生活。” 她一脸的痛苦难忍:“你要将你身上所有的奢侈品都留下来, 包括你所有的卡, 一分不留就这么两手空空去找你的真爱吧。” “哦, 还有, ”她红着眼眶, 泪水欲落不落的,“那3000块钱我还是会给你的。” 傅天成:“……” 傅天成看着妻子这副依旧心有不舍的模样,自然也是很动容的,可想起年轻娇美又只能全身依靠自己的萧若若,他还是狠下了心肠。 “平波,这辈子算是我对不起你, 若若和你不一样,她是一个柔弱无依的女人,若是没有我, 她会活不下去的。” “你很坚强,我相信就算是没有我,你也能过得好。” 关好:“……” 关好眨巴眨巴了眼睛,将眼泪眨了下来:“……你说得对, 没有你,我会过得更好!” 她抬起了下巴,修长的脖颈闪现,一副不被困难打倒的坚强模样。 见妻子这样,傅天成的良心又多了一些,方才被她索要身上剩余价值的不悦感立刻就消失了,反而是拿起了沙发上的大裤衩和T恤衫,还有人字拖,板着一张脸换上了。 见他这样,关好难过极了,使劲的压着上扬的嘴角,显得整个人面部很是扭曲,“你……算了吧,你都能做到这个地步,那手机你就带着吧。” 总不好把人给搞失联了。 * 中年犯脑残的老公一走,关好就迅速给女儿打了电话,说明了事情始末之后,她定了去往国外的机票:“回头详细说!” 紧接着,她拍了几张傅天成转让协议的证据,还有他抛家弃女的言论,悲伤的发了朋友圈:【男人嘛,在外面玩玩总归还是回家的,我不相信他能过多少苦日子,只要他回头,我一直都在原地等待。】 正在刷朋友圈的傅天成立刻就看到了妻子的这番言论,更加笃定她没有算计自己,只是想用这种办法逼自己回头。 只不过—— 他低头在萧若若洁白的额头上啄了一口,深情道:“若若,我虽然没有办法给你名分,可我这辈子只会爱你一个人!” 算了,平波这么可怜,既然他不能给她属于丈夫的爱,那就给她傅太太的名头吧。反正她对女儿爱的深沉,自己也不用担心。 萧若若双眸水润润的,回吻了他一下,好半天才气息不稳的开口,说:“天成,我这辈子也只会爱你!我知道我插足你们的婚姻是不对的,可爱情这种事没有办法阻挡,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很满足了……” 傅天成感动的将她搂紧,好似要将她摁进骨血里一般。 “我就知道若若你不是那种肤浅的女人,你放心,虽然我现在一无所有,可我太太并没有跟我离婚,她还是想让我回去的,我都懂!可我们的爱情不能被她的手段所打倒,我一定会努力工作挣钱养活你的!” 一无所有?! 听了这话,他怀中的萧若若面色扭曲了一瞬,可想着傅天成的身份,她又柔顺下来。 “我不在乎这个,就算你在家歇着,我也会出去工作养活你的。只要我们有真爱,谁挣钱养谁不都是一样的吗?” 这边俩人浓情蜜意的,另一边,关好朋友圈发出之后,立刻获得了无数点赞。 脑子不正常的在下面使劲安慰,说什么天下没有不犯错的男人,只要他玩腻了,总归还是会回归家庭的。 脑子正常的则立刻开始转变策略,毕竟协议书不会是作假,也就是说现在整个傅氏都在这个女人的手里。这种智商正常在线的女人,一旦让男人做出这种选择,不管丈夫是否会回归家庭,那总归话语权在她的手里,合作项目也得好好谈了。 想了想,关好在自己的朋友圈下面回复了一条,【我希望各位亲朋好友不要插手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他想要和他的真爱过苦日子,就让他尽情的过,无论是向你们借钱还是承诺,我唐平波是不认的。】 这条评论一出,立刻又获得了无数回复,大家都在说:好的好的,傅太太放心,为了你们家庭的圆满,我们绝对不会插手多管闲事。 好了,渣男借钱的路也被堵死了。 发完之后,关好满意的将手机扔在了一边,美滋滋的将美容师喊到家里给自己做保养。 就算真有人脑子不清楚的借了,那是他傅天成借的钱,跟她唐平波有什么关系? 即便是婚内债务,可这又没花在她的身上,她可犯不着替他兜底。 * 将手头的事情暂且分配下去,关好立马打飞的去了国外。 傅景悦倒是对父母的关系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毕竟她小时候开始,她爸就在外头彩旗飘飘了,这么多年下来也早就习惯了。 本来她还总是安慰妈妈别伤心,后来见她妈好像也无所谓的样子,她也就习惯了父母之间的相处模式。 当然,这不代表她不向往爱情,只是她很欣赏妈妈的理智,不管爱情还是家庭,永远都将自己放在第一位,很清醒很强大,也不会伤害到自己。 这一点,她应该向父母学习,不管是妈妈还是爸爸,都是永远将自己放在第一位的人。 关好下了飞机之后,就见到傅景悦在外边儿等着。 “妈妈,要实在不行的话,你跟爸爸离婚算了。”傅景悦到底还是心疼妈妈的。 毕竟这些年她妈妈可没什么过错,倒是亲爹,骚操作一波接着一波的,她只要不傻,都该知道会更亲近哪一个。 “爸爸这些年在外面玩得花头那么多,你要是离婚了,也让自己松快松快,这个年代了,没必要非得替傅家守着。我知道你感念爷爷的恩情,可是我已经长大了,不想你这么辛苦。” 听了这话,关好揉了揉她的脑袋:“傻孩子,你在胡说什么呢?你爸在外头玩得花,我要是有想法,难道不会比他更花?只是我对这些不是太在乎罢了,我有自己的事业,事业就是我的人生乐趣。再说了,我是不会跟你爸离婚的,到我们这个地步,离婚太麻烦了。既然他脑子一热非得要离婚跟他的真爱在一起,那就先让他去过过苦日子。” 傅景悦撇嘴:“他是我亲爹,以后是我的责任,你干嘛对他这么宽容?” 她从妈妈的话中听出来以后还要等爸爸回归家庭的心思,说实在的,傅景悦为亲妈感到不值。 看着这个女儿不太像是叉烧的样子,关好嘿嘿说:“乖孩子,我哪里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还宽容……这世上要是每一个男人都能把名下所有的财产给我和孩子,我能对天下的男人都宽容。” 所有人都把钱给我,别说宽容,叫他祖宗都行。 紧接着,她将整理好的资料拿给傅景悦看,“好闺女,以后这些可都是你的了,我可告诉你,这些东西在你手里,你以后想让你亲爹吃好喝好我不管,但有一点,可千万别给他折现的机会,否则我能揭了你的皮!” 傅景悦:“……” 傅景悦缩了缩脖子,莫名觉得后背心发凉,冥冥之中,预感告诉她亲妈说得好像是实话。 同时,她也下定了决心,为了自己的皮,别说是让旁人享受,就是亲爹也别想享受! 顶多就吃好喝好,玩好那都不可能! “妈妈你放心,我跟你是一国的!当然,我也很爱爸爸,以后我长大了,我会让我的爸爸吃好喝好的!所以……” 傅景悦狗腿的笑了笑:“现在看在你女儿年幼的份上,亲爱的妈妈,这些协议我再转让给你,有你这个一家之主在,女儿我到哪儿都饿不死!” 关好:“……” 关好嘴上客气,说着不用之类的话,可手上动作却是诚实的很,麻溜的把一应手续都给办好了。 傅景悦:“……” 大松一口气! 夫妻相残、父女相残都是小事,可千万不能母女相残啊! * 给女儿留下了好大一笔零花钱,再次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给她亲爹借钱之后,关好拍拍屁股又回了国。 刚到家,管家就过来禀报:“太太,先生回来过一趟,见你不在,在家里住了两晚就又离开了。” 关好:“……” 原主对傅景悦的感觉还是很复杂的。 关好“嗯”了一声之后,说:“不用管他,想回来就让他在家里住着,待会儿我会给你发一份食谱,以后只要他回家住了,就按照这份食谱的标准给他准备一日三餐。别的床单被褥衣物等物都让他自己洗,他要是跟你们胡闹,就说这是我的吩咐。” 接着,她又似笑非笑的看着管家:“以前怎么样我管不着,但是现在这个家所有人的薪水都是由我来发的,我相信管家会跟底下人说清楚,不会有人阳奉阴违的吧?” 管家:“……” 对不起了先生,我们也是要吃饭的。 管家面容严肃,非常用力的点头,“太太放心,谁是老板,我们还是认得清的。” 关好又“嗯”了一声,紧接着就从网上搜了一大堆惨无人道的,超级虐式的减肥食谱,发到了管家的手机上。 “以后先生回家,就按照这个规格来。” 管家:“……”这踏马流浪狗都不吃! 看完后,管家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是用力的点头,“我知道了。” 老板吩咐什么就去做,老板说的都是对,只要不杀人放火,那老板就是万岁! * 此时,傅天成还不知道自己的家庭地位已经连野生的流浪狗都比不上了。 在身上所有东西都交出去,只有卡里的3000块钱之后,傅天成知道仅靠这点钱,没有办法让心爱的女人过上好日子,所以他出去找工作了。 他带着自己各项闪瞎人眼的学历和证书,自信满满非大公司的CEO不干。 可人家大公司招CEO也不会招你这么赫赫有名的人物啊! 就这种为了真爱奋不顾身的架势,谁敢相信你的脑子? 所以傅天成在接连被几家大公司委婉拒绝之后,有些蔫头耷脑的开始怀疑人生。 后来,他想着自己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傅氏集团金光闪闪的钻石王老五了,他应该实际一点,脚踏实地的干活儿。 然后他将档次降低了一些,找那种中型公司。 中型公司的话—— 这就要说一说我们傅公子的实际经历了,人家虽然是打小儿的精英式教育,□□也都不差,可他当初在傅氏,那就是一个【实习生】的地位。 甚至都没转正。 当然,这就并不是真正的实习生,而是那种挂名式的任职,自打进了公司以后,傅天成正经事一样没干,光顾着在外头到处采花了,所有事情几乎都是妻子在管。 后来,他找到了真爱后,更是连公司打卡都不去了,还回来闹着要离婚,又为了面子几乎将自己扒拉了干净,如今的傅天成,也就剩个结婚证还算是值钱了。 像他挑中的这种中型公司,人家就更讲究实际了,你名头再闪亮也没用,实际办事能力不行的,就是老板万贯家财,也不敢叫你去糟蹋呀! 这接连受挫之下,傅天成整个人都蔫巴了。 萧若若见他每出门一次,回来后身上的光环就暗淡一分,心里却不是太在乎。 尽管她听说傅天成签了什么转让协议,可这种东西在她眼里压根就不管用,只要他们夫妻名分在,只要那个老女人对傅天成还有爱,那她都是稳赢! 实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让他回去哄一哄那个老女人,那多少钱要不来?毕竟当初那个老女人可是想给她甩一千万来着。 大不了等她怀上孩子以后,逼迫上门,再接了那个老女人的一千万支票,然后利用傅天成的愧疚远走高飞,让他跟那个老女人回家去打夫妻离婚战。 等他成功之后,自己再带着天才萌宝归来,到时候,傅天成是她的,傅氏集团老板娘的位置是她的,豪门贵妇的生活也永远都是她的! 所以她出去买菜回来后,看到傅天成蔫头耷脑的坐在沙发上,依旧温婉柔和一笑。 “天成,你今天出去找工作怎么样了?不是我说,你这样的身份外头的那些工作都不适合你,反正我们也不缺钱,粗茶淡饭也是幸福,我养你。” 听了这话,傅天成的愧疚感就更深了,激动说:“我是个男人,怎么能叫女人养我?!” “那又怎么啦?”萧若若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我们是真爱不是吗?真爱就应该互相成就,互相包容,只要你爱我的心是真的,我为你做什么都愿意!” 看着男人眼里浓蜜满满的光,萧若若心里自豪极了。 傅天成如今越是落魄,自己就越是要对他体贴入微,并且要洗脑他这个粗茶淡饭已经是她尽所有努力得来的! 等到时间长了,傅天成不仅不会埋怨她没本事只能提供这些生活,反而会埋怨家里那个黄脸婆,让他受这么多罪! “若若,我发誓,这辈子如果我对不起你,一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萧若若并没有上前去阻拦,等他发完了誓,这才满意一笑:“你这个人,说这些干什么?不诚心叫我难受嘛!” 可爱的小拳拳捶在了胸口,傅天成怜爱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傻丫头,走,我带你去吃大餐去!” “虽然我现在一时处在低谷,可我的人脉还在,我有一个兄弟是开高档餐厅的,我们去他那儿,他也不会收我的钱,到时候我给他介绍几条人脉就是了。” 这么自信满满的话,看得萧若若崇拜不已:果然有钱老男人就是有魅力! 俩人去了餐厅,好不自在,咔咔炫了好多高档食材。 就在他们咔咔炫饭的时候,餐厅经理突然小跑着出来,叫上了所有的服务人员,排成两排,在门口迎接重要人物。 傅天成眉头皱了皱,想着好兄弟的品位怎么下降了这么多,不管来的是什么人,这种迎接架势,真的特别low! 在他皱眉之时,一个穿着恨天高,脸上戴着墨镜,烈焰红唇大波浪的女人嗒嗒嗒的走了进来。 女人站在门口,视线巡视一圈,而后落在傅天成的这一桌。 她红唇轻启,微微一笑,“哟,老公可真巧啊,你在我名下的餐厅吃饭呢啊?” 傅天成:“……” 萧若若:“……” 傅天成张了张嘴,正要说两句质问的话,可想着心爱的女人在身边,他便果断拿起手机,给好兄弟打了电话。 却没想电话刚嘟两声,就立刻被对面挂断,“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忙,请您稍后再拨。sorry……” 听着手机里面传来的柔美女声,傅天成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不一会儿,好兄弟的信息就发了过来:【对不住了天成,你老婆出手太大方了,这餐厅在你老婆手里一定会再创辉煌,比在我手里没落强多了!】 【兄弟拿你当自己人,听兄弟的话,你啊,外头的玩玩就算了,早点回归家庭,你老婆还是爱你的,要不然也不会打听到你的行踪就立刻来买我家餐厅了!】 傅天成:“……” 傅天成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眼珠子死死的盯着聊天界面,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紧接着,他抬头看向关好,“唐平波,你这样做有意思吗?不爱就是不爱!” 关好以手作扇,扇了扇风:“也没什么意思,不过我有钱就是任性,想买餐厅就买餐厅。” 接着,她又转头看向了餐厅经理,“我老公名下没有任何资产,家里的经济大权在我手里,这一桌呢,是我老公和他的小情人,你可得看好了,千万别叫人逃单,否则你自己工资垫上。” 听了这话,餐厅经理立马让服务员去招呼其他客人,自己则亲自充当马仔,虎视眈眈的盯着傅天成和萧若若。 傅天成:“……” 萧若若:“……” 叉子上的牛排瞬间就不香了,桌上的82年拉菲也黯淡无光,不是那么的诱人了。 豪门贵妇不甩支票 您的丈夫上午创业,…… 第149章 傅天成几乎是味同嚼蜡一般用完了餐。 萧若若倒是接受良好, 毕竟她以前没接触过什么高档餐厅,但是吧,她也吃不出什么好来。 牛排红酒的, 味道在她看来可能没什么太大的差别,或许红酒的味道好一些,但是牛排在她嘴里吃的和以前感觉都差不多, 甚至还没有家里的炒牛肉觉得香。 不过为了凸显自己的高质量气质,萧若若还是慢条斯理的,一块一块的将牛排吃了下去,完了还抿了一口红酒, 笑说:“天成, 我吃好了。” 接着, 她眼神往窗边那一桌看:“天成, 你最近辛苦了, 要不然我去买单吧?” 高档餐厅么,她也是听说过的。 就是这82年的拉菲,她也听到好几回,价格顶天了1万多一瓶,在餐厅的话,可能3万?就是牛排, 再贵又能贵到哪里去? 萧若若想着自己存款还有一些,是时候该展现女人的魅力了,毕竟她是冲着爱情, 不是冲着钱的,怎么样都比趾高气扬的唐平波要好。 傅天成:“……” 傅天成心里复杂极了,也确实是按照萧若若想得那样,觉得自己心爱的小女人果然是与众不同的, 她对我是真爱! 不是惦记我的钱! 听了这话,旁边的经理立马小跑着将账单送了过来,笑容满面说:“女士,我们餐厅支持现金、刷卡或者二维码,请问您用哪种方式?” 萧若若可爱的吐了吐舌头,“刷卡吧。” “好的女士!”经理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双手恭敬的接过了肖若若递出的卡。 不一会儿,他脸上依旧带着礼貌的笑,看向萧若若:“非常抱歉女士,您这张卡的余额不够,请问您还有其他的卡吗?” 萧若若:“?????” 萧若若突然双颊爆红,觉得丢人极了:“我,我这张卡里面有五万,怎么会不够呢!” 经理脸上笑容不变:“非常抱歉女士,请问您可以看一下账单吗?一瓶酒六万,两份牛排一万多,还有其他海鲜蔬菜以及甜点水果之类,给您抹了零和小费之后,一共十五万。” 关好往这边看了一眼,虽然餐厅价格高,但是吃了十五万的话,这俩人挺能炫啊? 萧若若:“……” 傅天成:“……” 萧若若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你怎么能这么欺负我!这么贵的价格,奸商!肯定是奸商!” 经理:“……” 傅天成:“……” 经理非常的有职业道德:“抱歉女士,惹您不快是我们服务的不好,可是我们餐厅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就是说,价格在那里,你可以选择不吃的。 傅天成脸色乌黑乌黑的,心疼的将萧若若抱在了怀里,“别哭,是我不好。” 而后他厉眸扫向经理:“狗眼看人低,莫欺少年穷!” 经理:“????” 这位老板的丈夫,您没事儿吧? 您这大体格子,保养的再好,那也上三十了吧?您踏马能不能告诉我,少年在哪儿呢? 经理正要开口,傅天成非常酷拽的拿起电话,给自己的好兄弟拨了出去:“我,傅天成,打钱!” 对面的好兄弟:“……” “嘟嘟嘟——” 傅天成:“????” 傅天成以为自己打错了,再次拨打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傅天成:“……” 傅天成明白了,看了一眼那个坐在窗口的女人,恶狠狠的视线射了过去。 可他不能被她小瞧,不能被她瞧不起,便换了一个又一个的电话号码—— 结果很显然,但凡开口要钱,对面都是嘟嘟嘟的声音,只要二次回拨,立刻就会被拉黑。 大家都是从二代吃喝玩乐过来的,能有多少的真感情,且到了这差不多四十的年纪,已经向命运屈服了,都是有家有室的,你那掌握大权的老婆都发话了,谁还真敢支持你? 她对亲老公都敢下手,何况他们这一票四十多的中老年男人? 傅天成觉得命运给自己开了一个恶劣的玩笑,几乎不敢去看萧若若的表情。 萧若若则是在震惊迷茫过后,扫了傅天成一眼,咬牙说:“你等着!” 刚出大学的人,平常能有多少钱,就是这个五万块,还是她这几年靠着辛苦攒下来的。 想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我去一下洗手间。” 经理也不怕她跑了,内部洗手间,除非她跳楼。 进了洗手间,萧若若迅速的关上了门,然后掏出手机给父母打了电话,编出各种理由,说什么实习期工资低生活不方便,从父母那里要来了三万块钱。 可加起来也就八万,还有七万的差距。 紧接着,她又向以往和自己有过暧昧的有钱的男同学打了电话,说是救急,零零总总的,人多力量大,硬是凭着海王的本事向二十多个男同学“借”来了四万块钱。 挂了电话之后,她又向自己熟悉的女同学打了电话,说是自己不小心骑车撞人被讹诈了,忍着丢脸借到了一万,即便是这样,也还差两万。 最后,她红着脸出去,小声的同傅天成说了自己的辛苦。 “对不起天成,都是我没本事,大学这几年就攒下五万,刚才我厚着脸皮管同学借了不少钱,凑起来也才十三万,还差两万块。” 嘴上这么说,萧若若实际上却是心疼坏了。 这么多钱啊! 她得还到什么时候! 就算男同学的哭诉不用换,那女同学总要还得吧?还有自己的存款! 这要是当不上傅太太或者拿不到一千万的支票,那可就亏大发了! 傅天成越听越是心疼,将人搂在了怀里,好一通安慰。 关好无所谓,餐厅经理也无所谓,有钱就行,哪来的他也不管。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俩人腻歪完了,经理还非常贴心的送上了两杯柠檬水:“二位,解解渴,避免皮肤干燥。” 萧若若没说什么,接过了水,小口小口的抿着。 傅天成也很头疼,他身上只有三千块,只能将视线继续落在手机上—— 嗯?手机? 十分钟之后。 关好看着被扣出电话卡的手机,叹口气:“好在月底了,下个月的三千块我会准时给我老公打过去的。” 旁边的经理:“……” 你们有钱人真会玩。 * 一顿高级餐,吃得傅天成筋疲力尽。 等回了俩人爱情的小屋,傅天成好生安慰了一会儿萧若若,后者依偎在他怀里,柔若无骨的。 “天成,我明天就去跟老板申请加班,这个月的伙食费和住宿费,我一定会攒出来的!” “实在不行我回去跟我爸妈说一说,再将你带回家,他们肯定会很喜欢你这个女婿的!” 傅天成:“……” 那怎么可以! 他傅天成就不是个会吃软饭的男人! 这个不吃软饭的男人抱着萧若若说了好一通的甜言蜜语,还说钱的事不用她费心,他再怎么样也是傅氏集团的公子,钱这方面肯定是没问题的。 将人安抚好后,傅天成气势汹汹的出了门,打算打车去找关好算账。 等出了门,他才发现自己没有手机,也没有钱。 没办法,他只能垂头丧气的掉头回去。 见他回来,萧若若愣了一下,旋即猜到了真实情况,回了屋将自己以前淘汰的一个旧手机拿了出来:“打电话不方便吧?这是我以前的手机,你别嫌弃。” 傅天成张了张嘴,接过手机后将卡插了进去,到底没好意思再管女人要钱。 出了门后,他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打电话给女儿:“景悦,你身上有没有钱?爸爸这边有急用,先给爸爸打个几十万。” 接到电话的傅景悦:“……” 想到自己身上的皮,傅景悦倒抽了一口冷气,有些为难的说:“爸爸,我在国外花销也很大,没有那么多钱,妈妈这个月的生活费还没有给我,你看这样,我给你一……” 不知怎么回事,傅景悦突然觉得后背毛毛的,下意识的将万字吞了回去,“一千行不行?” 傅天成:“……” 傅天成也羞耻的厉害,虽然嫌少,可一千块钱打车完全够了。 等收到转账信息后,他迫不及待的挂了电话,上了车就往傅家别墅的方向去。 “唐平波你简直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么羞辱我?!” “还有景悦,她在国外一个人多么的辛苦,你怎么能不给她生活费?!” 关好:“……” 关好掀了眼皮子看他:“你去管女儿要钱了?脸呢?走的时候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能养活你和你的小女人吗?怎么,这才几天的功夫,都管女儿伸手要钱了?” “你要是不行就早点回来,我们还是夫妻,我不会亏待你的。” 见唐平波还惦记着自己回归家庭,不是抢夺他所有的财产后不管他,傅天成松了一口气,嘴硬无比。 “你这么过分,连兄弟们都不敢帮我,我告诉你,你这种女人不会有人爱的!” “有没有人爱我不在乎,只要你没钱,总有一天你会回来的。”关好歪头看他。 傅天成:“……” 唐平波为什么就不能像若若那样懂事一点? 如果她懂事,愿意放手离婚,他就不必这么为难,有自己原本的股份在,他完全可以和若若过上神仙眷侣的生活! 哪里像现在……不得不说,经历了今天的尴尬,傅天成是真的后悔了。 倒不是后悔有了真爱,而是后悔那么轻松的签订了转让协议,害得自己现在一无所有。 可天性要强的他绝不在女人面前认输,尤其是在唐平波面前,他不想丢这个人。 撩了两句狠话之后,他扭头就走,这么一来,女儿今天支援的1000块,现在也就剩下了700。 回到了爱巢,傅天成看着700的余额,咬咬牙,再也不挑剔,在网上开始筛选着招聘信息。 可他那金光闪闪的学历,大公司不敢要,中公司觉得他实际能力不匹配,小公司看他这学历吓都要吓死了,哪里敢请来这么一尊大佛? 怕是都养不起。 且傅天成也瞧不起小公司干的那些事儿,再加上工资那么低,要是他去做个打杂业务销售之类的,特别的丢人。 所以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还是决定要创业! 只有自己当老板,才能走上人生巅峰,给若若更加美好的未来! 可创业是需要钱的。 傅天成掏出手机,准备给认识的朋友打电话借一笔钱,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有拨出号码。自己最好的那几个兄弟都不再伸出援手了,想来唐平波那个恶女人是不可能给自己这个机会的。 这么一来—— 他就将视线落在了卧室的门上。 去卫生间洗漱过后,傅天成穿着睡袍进屋,躺在床上后,他将萧若若搂在怀里,低声说:“若若,我想了想,我还是创业吧。去外面的那些公司也不过是给别人打工,等我创业成功,你就是新集团的老板娘,我们也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过活!” “创业?” “嗯!”傅天成收紧臂膀:“你相信我,凭我的学历本事,一定会叫你过上豪门富太太的日子的!” 他这话,萧若若是肯定信的,当即扑在他怀里,娇羞的亲了两口:“天成,我知道你一定行的!我特别的支持你!” 傅天成满意的笑了,想了想,到底还是将卡上700的余额全转给了萧若若。 “我现在只有这么多钱,”他非常的不好意思,“就当是房租吧,我知道这些是小钱你看不上,可我是男人,该有自己的底线,我有多少就给你多少,我挣得钱全部都是你的!” 想到现在这个小公寓是自己上大学的时候父母给买的,萧若若抿抿嘴,到底还是将钱给收下了。 她说:“你给,那我就收了,不过我可不是那种靠男人的女人,往后房租咱们就AA一半,我绝对不会多要你一分钱的!” 傅天成感动坏了,以往他的那些小三小四,哪一个不是奔着他的钱来的? 可现在呢,若若竟然要跟他AA! 一点都不占他的便宜! 若若今天还给他付了15万的餐费! 她可真是一个好女人啊! 傅天成感动地将人搂在怀里,发誓说:“欠的那些钱你不用担心!有我在!” 顿了顿,他又道:“只是创业需要资本,我……” 听了这话,萧若若咬唇,脑子飞速转动。 傅氏集团是傅家的,天成现在的困难都是一时的,只有陪着男人在困苦的时候东山再起,往后地位才能稳固! 这么一想,萧若若就低声说:“我再想想法子,看家里有没有钱……不过天成,我这边顶多能再拿出来四五万,多的我就再也没有了。” 四五万……傅天成皱眉,有些嫌少。 可想着若若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今天已经付了十几万了,再加四五万,那可就是20万了! 她一个刚毕业的女孩,能有这么多钱已经很不容易了,再加上欠人钱底气容易不足,他怎么能让若若过这种日子? 想到这里,他拍着萧若若的肩膀说:“你放心,就算是四五万,我也会让你成为全国首富的女人!” 这自信,马义父看了都得流泪。 第二天。 傅天成带着这首创资金五万块钱出去寻找机遇了。 而肖若若则是将手机打得发烫,这才算是安抚了自己的一众备胎们。 为了及时看戏,关好可是特地高薪聘请了私家侦探,24小时的将傅天成的动静传过来。 所以当关好结束了忙碌的半天,睡一觉醒来后,就接到了私家侦探发来的消息。 【唐女士,您的先生早上出门创业,到中午的时候被人拉进了传销,晚上已经身无分文,因为过度嚣张被人痛殴一顿,现在被丢在了垃圾桶旁边。】 【哦,资金恐怕追不回来了,他刚出门就摆出了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式,被传销头子盯上,请传销头子去了餐厅大吃一顿,花了约摸有四万多块钱。】 【还有,创业资金似乎是萧小姐向备胎们借的。】 关好:“……” 关好:“????” 哦!我亲爱的丈夫!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关好对傅天成核桃仁一样大小的脑仁不报任何希望了,一时间心情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了好久,她才回复说,“帮忙报个警吧。” 打击传销,人人有责。 【收到!】对面的私家侦探很快就安排妥当。 等收到传销成员都被抓到警局之后,关好已经躺在了床上。 正要休息,手机又传来了消息:【那一夜,倾盆大雨,他后悔不已,倔强的求着妻子的原谅!】 关好:“????” 【说人话。】 【您的丈夫顶着大雨跪在门外,似乎有忏悔的心思。】 消息刚阅读,管家就带着保姆上前敲门:“太太,先生回来了,外面倾盆大雨,我请先生进来,他不进,非说自己做了错事,如今正跪在咱家的大门外,说是要赎罪,以祈求您的原谅。” 关好:“……” 系统:“……” 关好都惊呆了,好宝贝,你和真爱坚持了有五天没有啊?! 豪门贵妇不甩支票 管家的嘴巴VS傅天…… 第150章 关好喝了口水压压惊, 开了门对管家说:“悔过可以,但是心要诚,等他烧到40度, 再给送医院去吧。” 管家:“……” 再上去两度,他都得开始预约火葬场的号码牌了! * 管家虽然拿着关好的工资,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条人命嘎掉。 开了门后, 傅天成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管家,平波是不是原谅我了?” 管家摇摇头,叹口气:“先生,你如果真的想要太太原谅, 以我的阅历来看, 等你做出一番成就后, 再回来找太太诚心悔过才有机会。如今这般伤害自己的身体, 对谁都没有好处。” 管家的嘴巴:原谅要看你的本事, 自虐只会提前预约火葬场。 傅天成的耳朵:平波虽然还没有原谅我,但是他在等着我的忏悔,伤在我身痛在她心,只要我坚持坚持,她就会心软,就会重新对我好! 心一软, 钱就来! 想着自己发下的誓言,傅天成的眼神坚定起来,“不, 你就让我跪着吧,我一定要等到平波原谅我!” 管家:“……” 不愧是打小儿脑子就不怎么好使的傅大少。 傅天成这么坚持,管家也没有办法,他从怀里掏出一根电子体温计, 往傅天成的嘴里一送—— “那您就坚持吧,等到了40度,我会过来找您的。” 接着,管家又从兜里掏出一顶防水的帽子:“身体淋雨没关系,脑袋可不能淋雨,万一将温度计的温度降下去了,遭罪的还是您。” 傅天成:“?????” 傅天成跟狗狗叼玩具似的,人在监控中的样子略有些发傻。 关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系统说:【脑子不好使的人就是犯贱,原主没有成全他,他闹死闹活的,心狠手辣对待妻女。我过来后,这还没到五天,都知道回来跪着了。】 系统:【……】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跟自己的小心肝儿商量好了,先用用苦肉计,等你上钩之后再来骗你的钱?】 关好:【?????】 关好面目狰狞:“他敢!” 一个小时后,管家再次敲门:“太太,先生嘴里的温度计已经四十度了。” 他拿起手机准备拨打120,关好立刻说:“慢着,浪费医疗资源做什么?” 她亲自起身往门外去,将烧得迷迷糊糊的傅天成提了起来,不经意间,往他嘴里塞了一颗丹药。 这种小玩意儿她多的很,既能保证傅天成持续40度的高烧中,又不会损伤他的生理机能,只是让他持续痛苦罢了。 接着,她从傅天成的兜里掏出了一个屏幕有蜘蛛网的手机,翻了翻通讯录,点下了心肝小宝贝:“我,唐平波,来接你的男人!” 接到电话后的萧若若:“……” 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萧若若不是很想去,可想着自己跟傅天成商好了施展苦肉计,如今那个老女人将电话打过来,肯定是苦肉计失败,说不定天成还颇受了些苦楚! 想到这里,萧若若咬牙,打车往傅家别墅的方向来。 别墅中。 关好让人将傅天成抬了起来,往地上铺了个塑料布,这才把人扔在地上,又从冰箱中取出好几个冰块,亲自用毛巾敷了堆在他的脸上。 冷热交替之下,傅天成竟然奇迹般的恢复了一些神智。 看着关好俯视他的脸,傅天成下意识的就说:“平波,我做错了,我不应该忽略了你在我们婚姻当中的付出,还和你为别的女人吵架……你原谅我好不好?以后我们还做一对恩爱的夫妻,共同教育孩子。” 关好捏着毛巾,用里头的冰块往他额头上duangduang敲了两下,温柔说道,“你怎么会错呢?追求真爱是男人的本能,我愿意成全你,只要不离婚,你跟她生生世世在一起都没有关系。” “平波你不要这样,我知道你心里很痛苦,如果你心中没我,早就跟我离婚了!” “我真的不爱她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什么?你竟然不爱她了?!” 关好不可置信的瞪圆着双眼看着他,“这才几天?有五天没有?你以往的那些真爱,起码持续了三个月吧?三个月内还给人家买买买、送送送、爱爱爱的!” “可你现在呢?萧若若大学毕业的一个小女生,如今才二十二三岁,人家这么年轻的一个姑娘跟你这个老男人,图的是什么你心里就没点数?” “她不图钱,难道图你满是油腻的脸?或者图你跟智障一样的言论?还是说图你屁钱没有只会白嫖?!” 关好痛心疾首道:“傅天成我告诉你,女孩子也是有尊严的!即便是这种奔着钱来故意插足别人家庭的小三,她们的尊严更是高贵的很!你如今夺了人家的清白,就要对人家负责到底!” “即便我很嫉妒,很伤心,很难受!可你最起码也应该金钱上给到人家满足!不能让人家身无分文的离开你!”说到激动之处,关好口沫横飞,淋漓挥洒。 傅天成:“……” 踏马的唐平波你是不是脑子有什么大病?! 关好一脸大妇的宽容样儿:“去吧天成,我这么爱你,不想看你变成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你既然曾经爱过她,那就必须负起责任,最起码的也要给她五百万当成人家清白的付出,否则我会看不起你的。” 傅天成:“……” 什么意思?只有我给了若若五百万,你才会原谅我? 傅天成还没琢磨明白呢,就见关好手一挥,紧接着,管家立马带着两个五大三粗的保镖上前,一个抓着他的双臂,一个抓着他的两脚,在一声口哨响中,将人重重的扔出了院门外,砸在了雨水当中。 别墅区环境很好,地下排水设施也很完善。 即便外面下着倾盆大雨,可地面也没有多少积水,更不会有丝毫泥水痕迹。 所以傅天成即便狼狈不堪,可也有种破碎的美感,再加上他可是被砸在了刚赶到的萧若若脚下的。 不小心踩到他脸的萧若若:“……” 近距离看到心肝儿腿毛茬子的傅天成:“……” 一时间,两人硬是营造出了一种苦命鸳鸯的无助感。 * 两个人的来回打车费花了就差不多有五百,这对本就不富裕的苦命鸳鸯来说,更加的雪上加霜。 尤其是萧若若还有不少负债的情况下。 她往日里在学校虽然没有给自己营造出白富美的人设,可本身也是小康家庭吃喝不愁的,如今借了这么多钱,男同学那里还能找个理由推脱一番,他们为了面子,对喜欢的女孩也不会太过分。 可女同学都是比较熟悉的,家境都比自己差,虽然不会有人没两天就追着要债,可萧若若还是要面子的,她当时说过几天就还,只是暂时周转一下,如今时间不长了,这钱怎么来,她还头秃着呢。 心里烦躁的情况下,她对傅天成就没有了多少演戏的欲望。 其实萧家家庭情况也就一般,只是萧家父母对女儿很是宠爱,秉承着女儿要富养的想法,从小到大,物质上并没有亏待萧若若。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往日里大手大脚惯了的萧若若,在遇到了真正家境好的女同学后,内心不可避免地生出了攀比的想法,想要将人家给压下去。 再有上了大学后,她死活磨缠着,让父母给她在大学附近买了一个公寓,好让她在同学面前有优越感。 大学城附近的公寓,直接就将萧家父母的存款给掏空了,再加上上大学的女孩面对的诱惑颇多,父母也怕她走了歪路,生活费更是高达每个月两三万。 如今毕业了,又是时不时的要钱,萧家父母身上几乎没了存款。 萧若若也知道家里的情况,所以今夜她急躁的很,过两天要还的钱还不知道要从哪里来找。 因而回家洗漱过后,萧若若不甘心,又开始那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她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这般模样,可让付天成给心疼坏了,想着妻子的冷酷无情,她咬咬牙,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工地上搬砖,挥洒着汗水。 接到侦探信息的关好:“?????” 她不是看不起搬砖人的意思,实际上搬砖的工资还是很好的,就是很累很辛苦。 可再怎么说,傅天成也是名校毕业吧?他那些学历难道就是摆设? 实在不行了,找个翻译的活儿很难吗? 她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狗东西说不定还在想套路她。 果然,到了下午,工地上的负责人就给关好打来了电话:“唐女士是吗?你的先生在我们工地上搬砖受伤了,被生锈的铁钉给扎了,能不能麻烦你过来一趟,我们商量一下赔偿的事宜?” 关好:“……”好有责任心! 关好叹口气,用一种非常难以启齿的语气对负责人说:“真是对不住了,我家不缺钱,他这样做无非就是想洗刷他出轨的罪过,让我心软,好跟我要钱罢了。这种苦肉计他做了不少,您放心,赔偿我们这边就不需要了,毕竟他名校毕业,金光闪闪,去工地上也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怎么好叫你们这些无辜人被连累了还要出钱?” 负责人瞬间就转换了态度:“……唐女士您是说真的吗?可是您丈夫不愿意走,更不愿意去医院,我们这遵纪守法有道德的,也不好强迫伤患的意愿的。” “真是对不住了,给您添麻烦了,这样,您待会儿开了录音,将手机递给我丈夫。”关好道歉说:“有录音证明在,他事后要是找你们胡搅蛮缠,我给你们作证!” 这边负责人很是听话的遵从,人家两口子的事,他们这些外人就不掺和了。 将手机递了过去之后,关好的声音传了出来:“傅天成,别叫我看不起你!人家工地干活的也不容易,你这样属于讹诈知不知道?” 傅天成委屈坏了:“我已经真的很辛苦了,可你总是不原谅我,要不是你的态度,我怎么会想出这种法子?” 关好故意引导他说话:“故意的,你为了叫我心软?傻瓜,你就这么在意我啊?” 听了她语气中的松动,傅天成心中得意,立刻就说:“当然是故意的,可我故意找钉子扎了自己,不也是为了你吗?如果不是心中在意你,我怎么会做出自己伤害自己的举动?” 关好:“……少废话了,赶紧自己去最近的三甲医院打个破伤风针,再开一堆的检查单子,我原谅你了还不行?” 傅天成:“!!!!” “行!我这就去!”傅天成高兴坏了。 半个小时后。 傅天成看着手里的一堆检查单子,拍了照片发给了关好:【平波,单子都开好了,你赶紧过来帮我缴费吧!耽误时间长了,伤害了我的身体,心疼的也是你。】 回应他的,是信息没有发送出去后,旁边那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 傅天成:“????” 傅天成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又发了一遍,待再次看到那个感叹号后,他黑着一张脸拨通了关好的电话。 “唐平波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你已经原谅我了吗?为什么还要把我给拉黑?!”他张嘴就是怒吼:“医院这边还在等着交钱呢!” “嗳?我难道忘了电话号码也把你拉黑了?” 关好疑惑的挠挠头:“原谅你跟拉黑你又不冲突,我心里原谅了,钱包可没原谅,凭啥替你去付钱?” 说完,她啪的一下挂了电话。 女人都是口行不一的,我嘴里说着原谅你的话,行动上并不想伤害我的钱包,懂不懂! 傅天成:“……” 看着屏幕已经暗下来的手机,傅天成呆坐了十分钟,这才颤抖的手臂,带着一种十分屈辱的心态打电话给了工地的负责人。 “我在你们工地受伤了,一应检查的费用你们是不是得给我付了?” 听了这话,负责人点开已经被存到电脑里的录音,“……傻瓜……当然是故意的……自己伤害自己的举动?” 傅天成:“……” 傅天成狼狈的挂断了电话。 一个小时后,萧若若疲惫的走进了市第一医院:“天成,钱我已经交了,你先去打针吧。” 傅天成又开始心疼了:“若若对不起,都是我太没本事了。” 萧若若摆摆手:“你先去,我在这里等你。” 身上的酸楚让萧若若难受极了,要不是实在太缺钱,她怎么会去陪那个自己看不上的肥头二代? 天成,我为你付出良多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50-160 第151章 知道萧若若经济来源的关好:“……” 关好对着手机上的信息阿巴阿巴了两下, 这才对私家侦探说:“将这些被萧若若借钱的受害者资料都给我整理一下,然后挨个儿的通知,还有被她宰了的那位牛公子的夫人, 你也通知一下。” 不一会儿,手机上收到信息的被借钱的女同学们:“……” 鱼塘里接近四十多条的鱼们:“……” 正在家里追剧的牛夫人:“……” 三方人马,气势汹汹的将萧若若堵在了回家的路上。 萧若若:“……” 幸好天成说去了附近的产业园面试了! 看了一眼这些熟悉的人群, 萧若若嘤宁一声就要晕倒。 牛夫人冷哼:“你敢晕,我就敢把你给扒光了!” 萧若若摇摇欲坠说:“你不能这样对我,一切都是误会!” 牛夫人早就习惯丈夫的狗怂样子了,他们两家是商业联姻, 自然也不是多在乎感情的, 甚至她自己在外面也有包养的小狼狗, 可不在乎归不在乎, 这小妖精花了她男人的钱就是不行! 没错, 她就是这么双标! 没有感情可以,没有钱绝对不行! 牛夫人将自己的态度摆了出来,其他同学自然也是一样的想法,只是到底还年轻,刚出社会的学生们面皮子比较嫩,不好意思太过逼迫一个女孩儿, 只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将钱都还回来,这事就既往不咎, 他们也不会到处宣扬。 萧若若悲伤垂泪,见实在没法子了,只能挨个儿的给他们写了借条,然后下跪磕头, 哀求说:“钱我还给你们!还请你们不要宣扬出去,我真的没有做过任何坏事!我只是太爱我的男朋友了!他如今缺钱,我没有办法……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一切都是我的错!求你们原谅我!我写了欠条了,一周之内一定会把钱还给你们的!” 年轻貌美的女孩儿当众下跪哀求,众人心中也有不忍之色,纷纷想着将钱还了也就算了,再加上她还写了欠条,如果她不想往后社死的话,也不会赖账的。 牛夫人也没太过逼迫她,丢下一句,“别人我管不着,我的钱三日之内必须看到!”然后掉头就走。 一众人散去之后,萧若若跌跌撞撞的扶着电线杆子,痛哭不已。 “傅天成,你要是不娶我,这辈子都对不起我!我为了你已经众叛亲离了啊!” 她为自己现在的情况感到无比的痛苦! 以往都是她花男人的钱,哪里像现在,为了进入傅家当傅太太,她已经在傅天成的身上花了十几万了! 还坏了名声! 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更要命的是,跟了傅天成之后,她一分好处都没捞着,几乎是满盘皆输! 可现在收手也来不及了,沉没成本太大,甚至为了日子好过一点,她跟自己的舔狗二代亲密相处了一个上午,好不容易捞了一些钱,还给傅天成付了药费! 如今呢,二代老婆牛夫人找上门了!刚到手的热乎钱要还出去,甚至还要继续倒贴! 妈的,畜生! 萧若若为自己被白嫖感到愤怒,哭过之后就开始骂骂咧咧的。 可她是一个坚韧不拔的女孩儿,不能被生活上的挫折所打倒! 所以她回了家,从最隐秘的柜子里翻出了房产证,手捏的死紧,接着咬咬牙,拨出了中介的电话。 * 一周之后,房款全部到账。 萧若若挨个儿的将众人的钱都还了回去。 一线城市大学城附近的房价不便宜,萧若若这套一室一厅的房子市价值约两百四十多万,可她卖的急,一周之内要甩掉,还要求买家全额付款,因此降了价,到手之后大约两百万。 陆陆续续将众人的钱都还了之后,萧若若手上还有190万。 想着这190万,她心中滴血。 这些钱看着虽多,可是她现在才二十二,一辈子那么长,190万够干什么的?房子在还能升值,现在房子没了,钱到手里,再想买一套像这样的房子又谈何容易? 再加上她卖了房子之后,为了不叫傅天成怀疑,还得跟买家商量继续住在这里,这附近的房租可不便宜,每个月都要3000左右,这样一来,又是一笔大的花销,更别提伙食费之类的了。 尤其是傅天成现在被她家那个老女人扫地出门,所有费用都得靠着她来,她现在就是不想出钱也没办法。 已经花了这么多钱了,名声坏了,房子卖了,要是现在跟傅天成一刀两断,岂不是显得她很傻逼? 说不定他们两口子转头和好和和美美,自己没有傅天成撑腰,还得被他转头报复! 越想越是心疼和害怕,萧若若算账算的眼前都发黑了。 可事情已成定局,待缓过神来之后,萧若若也不想亏待自己,正要往商场去大吃一顿,发泄自己心中的郁闷,突然想起傅天成这段日子跟着自己一直在吃糠腌菜…… 她咬咬唇,去了傅天成刚入职的一家外贸公司门口,登记之后给他发了信息,【天成,晚上下班了我请你去吃好吃的呀![比心]今天老板说我工作努力,给了我年中奖,有3000块呢!我们可以吃好多好吃的哟![爱你么么哒]】 一周内加班加到头秃的傅天成:“……” 看着手头的资料,傅天成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装孙子装了一星期已经是他最大的忍耐限度。 看了这条信息后,他将资料一甩,对着同事颐指气使说:“帮我把剩下的这些工作做完,我要去跟女朋友约会,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找我!” 这埋头苦干的同事:“?????” 踏马的哪儿来的傻逼?! 同事可没打算惯着他的霸总脾气,反手就给上司打了电话。 扔了工作之后,傅天成神清气爽,他觉得以自己的学历和本事去外贸公司,压根就配不上他努力辛苦的这一个星期。 他能坚持这么久,已经是给他们脸了,如今自己心爱的小女人热情相邀,当然是扔掉工作陪她啦! 所以俩人刚到达商场,傅天成还没来得及挑剔就餐环境,手机就响了起来,接到了公司人事部的电话。 “傅天成你被解雇了!介于你工作期间的表现,公司基于人道主义会给你付这一周的工资!” 人是人事部招进来的,如今这种屌炸天的行为自然让负责人挨了骂,所以他的语气很冲,嗓门也很大,让坐在傅天成对面的萧若若听了个一清二楚。 萧若若:“……” 傅天成脸色黑沉,暗骂一声不识抬举。 萧若若见他这样,虽然觉得霸总就该有这种脾气,可傅天成如今不是霸总…… 她觉得口中有些干涩,还没来得及问,傅天成就主动解释,“这家公司不行,若若你放心,回头我会换另一家,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被迫接受大饼的萧若若:“……” 知道萧若若卖房的关好:“……” 关好挠挠头,总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突然她想明白了,对系统说:【我说怎么奇奇怪怪的,傅天成这狗东西,竟然现在是让肖若若卖身卖房的养着的!】 关好啧啧两声,对于萧若若的遭遇表示同情,并且毫不怜惜。 另一边,要不是傅家真的有钱,萧若若早就不干了。 可眼下她已经付出这么多,就只能咽下心中这口气,温温柔柔的笑,“我知道肯定都是他们不好,天成,我相信你会成功的!” 这般模样,让傅天成心中充满了自信,觉得自己挣不到钱全是旁人的原因,跟他的本事没有任何挂钩。 说完,俩人就开始点餐。 餐点上来的时候,二人正准备动筷子,门口走过来两个人,萧若若眼神扫去,却没想瞳孔猛然一缩。 她正要低头,门口那人却是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真的好巧啊,萧小姐你也在?” 又看到她对面的傅天成,中介员工热情说:“这位就是您的先生吧?果真是郎才女貌,般配的很!” 然后他又说:“萧小姐,你上次卖的那套房子,客户很满意,也同意了你继续居住在当中,只是你也知道,大学城附近的房租不便宜,如果你有时间,待会儿咱们就把合同给签了,这样大家都放心。” 作为一个社会打工人,自然是时时刻刻的将工作印在骨子里啦! 中介非常自信的想着,这世上怕是没有任何人会比他更尽职尽责了,吃饭都不忘将合同带在身上。 他从包里掏出了租房合同,上面的信息清清楚楚。 傅天成:“……卖房?!” 傅天成的脑瓜子嗡嗡的,将租房合同接了过来,张了张嘴,就见萧若若急忙说道,“不好意思,我现在跟我先生正在吃饭,有事请回头联系,可以吗?” 中介点点头,招呼着身边的朋友,“我们先去吃饭。” 这么多人在,傅天成做不到歇斯底里的质问,只后来他也没有说任何的话。 两人沉默的吃完一顿饭后回了家,傅天成坐在沙发上,看向萧若若,眼中谴责的意味很浓。 这么长的时间,足够萧若若编造了一套说辞,只她还没开口,傅天成突然说:“若若,这套房子竟然是你的,可是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萧若若正准备解释,傅天成突然来了灵魂一击,“我们是真爱不是吗?我住你的房子,你还让我和你房租费AA?我什么时候这么对过你?” 萧若若:“……” 踏马的你住我的房子,吃我的喝我的,还好意思跟我说这个?! 可为了人设,萧若若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天成,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这么爱你,你难道能不知道?你也知道了房子是我的,如果我真的想瞒着你,我怎么会把房子给卖了?” “我当初之所以没告诉你,是怕你多心,觉得住在我的房子里不好意思,这才骗你说房子是我租的!且为了你的自尊心,我还说出房费要和你AA的话!” “可我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你呀!” “你上班这么辛苦,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疼?它像被火烧,像被刀割,像被针扎一样!叫我夜不能寐!时时思虑!” “而我上班又不能照顾到你,万一你为了挣钱糟蹋了身体,这不是叫我生不如死吗!” “而且我外面还欠了那么多的钱……”萧若若眼泪成缸的流:“我要是不爱你,怎么会卖了房子帮你还债?” 这番话,听得傅天成痛苦不已,非常的自责,“都是我没用,害你做到了这个地步……” 紧接着,他抬起了头,双眸坚定道:“若若,我这辈子绝对不背叛你!所以这笔钱让我去创业吧!” 萧若若:“……” 萧若若险些破口大骂,踏马的老娘要是想陪男人创业,找谁不好,非找你这个快四十的老男人?! 老娘不就是不想陪男人吃苦,想坐享其成当豪门太太吗? 可是看着傅天成真挚的双眸,还有卡里的余额…… 萧若若忍痛道:“我只有……” 话没说完,傅天成一把夺过了她的手机,惊喜道:“你好棒啊若若,竟然还有一百九十多万!” 萧若若:“……” 萧若若笑容勉强:“天成,这些钱不能全部用来创业,这房子是我爸妈给我买的,他们还不知道,要是哪天发现了,我……” 话没说完,傅天成就打断了她,“若若你放心,凭我的本事,多少个190万赚不回来?这样,我给你留五万当生活费,其他我拿去创业,保管叫你舒舒服服的过下半辈子!” 萧若若:“……” 萧若若张了张嘴,很难去同意,可还是那句老话——踏马的沉没成本太大了呀! 老娘收不了手了啊! 只见她依偎在傅天成的怀里,泪流满面:“天成,我不是舍不得钱,只是你知道的,女人都需要安全感,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你可不能辜负我呀!” 辜负我没关系,你可千万不能辜负我的钱呀! 萧若若现在已经害怕了,甚至打定了主意,这么多钱,就算开头有个失误,傅天成也一定能赚回来的! 只要赚到五百万,她就立刻收手把钱要过来,然后消失在这个城市,再也不陪这种有钱老男人玩心跳游戏了! 接到消息的关好:“……” 关好被这出钱出人的小三都给整麻了,毕竟只要不瞎,都能看出傅天成的不靠谱。 就在她想着傅天成要是亏钱,那萧若若会不会赖上自己的时候,傅天成换了个手机打了电话过来:“唐平波,赶紧的民政局离婚,我要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关好:“……” 关好:“!!!!” 踏马的还有这种好事儿?! 原主可是说了要不就成全他,要不就爱咋咋地的,既然傅天成主动提出离婚要求—— 关好谨慎的问了一句,“离婚可以,你净身出户放弃所有权益。” 傅天成嗤笑一声,“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放心吧,像你这种钻进钱眼里的女人,怎么能跟我的若若比?赶紧的过来,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跟你拿了离婚证,做一个单身贵族!” 他的若若,美好的跟个仙女一样,倾其所有帮助他创业。 这么好的女人,他这辈子绝对不会辜负她!又怎么忍心用已婚男人的身份站在她的身边,让她背上小三的骂名,让他们的感情在暗地里见不得光? 关好:“……” 关好就差在身上安上风火轮了,坐上车后,她吩咐司机在遵守交通规则的情况下火速赶往民政局。 半个小时后。 离婚了的关好看着新鲜的小本本,哼着歌往家中去,同时吩咐私家侦探暗中盯紧了傅天成,看看他有什么新鲜的赚钱法子才能让他这么自信。 要是可以的话,她不介意跟在前夫后面赚赚钱,喝口汤也行,蚊子腿再小也是肉,老总的钱也是一笔笔攒下的。 生意人嘛,依法赚钱就好,可不能嫌弃生意的大小。 第二天,私家侦探发来了信息:【女士,您的前夫进入了股市。】 一个月后,私家侦探又发来了消息:【女士,您前夫看好的那一支不太妙。】 两个月后:【女士,您前夫亏光了。】 关好:“……” 关好将聊天记录翻来覆去的看,确定【亏光了】这三个字是真的,瞬间哈哈大笑起来,“踏马的幸好离婚了啊!” 就算没离婚,她也有把握那边牵扯不到自己,可这不是很麻烦吗? 公寓中,傅天成愧疚的看着萧若若:“对不起若若,我炒股失败了,钱都没了。” 萧若若:“……” 炒股失败了! 钱都没了! 没了! 失败了没了! 一百九十万!没了! 迎头袭来一棒槌! 萧若若只觉得眼前发黑,直接眼皮子一翻,瞬间就晕了过去。 * 等再次醒来,萧若若迷迷糊糊间,好似闻到了医院的那股消毒水的味道。 睁开眼看着洁白的屋顶,她张着嘴,急促的喘气。 当视线落到傅天成的身上时,她满含期待:“天辰,你是在跟我开玩笑是吗?190万……这才两个月,怎么会没了呢?” 傅天成见她这样,内心的愧疚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他伸手将人抱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轻言细语的:“若若乖,别激动,别害怕,也别生气,我会东山再起的!现在你的身子要紧,可不能伤害了我们的宝宝!” 萧若若:“……宝宝?” 她眼睛亮了起来,“你是说真的吗?我怀了你的宝宝?!” 怀孕了?她竟然怀孕了?! 萧若若狂喜! 只要怀孕了,她就手握尚方宝剑,傅家的财产就有她和孩子的那一份! 这时,萧若若庆幸无比,幸好当初没有逼着傅天成跟唐平波那个老女人离婚,只要不离婚,不管什么权益不权益的,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傅天成的血脉! 傅氏集团理应给她一份利益! 靠着这一份孩子的所得,她这一辈子就吃喝不愁了! 如果她能生下一个儿子,将傅家大小姐给挤出去,那她以后就是傅氏集团的太后,她的儿子就是傅氏太子! 荣华富贵,近在眼前! 想到这里,萧若若眼中闪着野心的光,抬头看向傅天成:“没关系的天成,一次的失误不代表什么,我相信你!只是现在……我身上已经没有钱了,再加上我们有了宝宝,要好好为宝宝营造一个幸福温暖的家,你看……” 她咬着唇,怯生生的,傅天成果断上头:“我养你!” 豪门贵妇不甩支票【完】 新世界:灭了…… 第152章 豪言一出口, 便知本事有没有。 不过是几天,傅天成看着需要人时时照顾的萧若若只觉得生无可恋,这种日子过得真的是太累了。 萧若若现在怀孕初期, 很需要人照顾,而且人也总是疲倦发困,再加上她觉得自己要当豪门太后了, 自然不愿意去上班,便果断的将工作也给辞了。 没有了新的经济来源,再加上亏掉了190万,原本的五万也差不多要见底了。 看着手机上搜索的孕妇怀孕饮食, 傅天成是头一次发现, 这普通人吃的鸡鱼肉虾, 是真的很贵。 可看着在悠哉悠哉吃高档水果的萧若若后, 他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这是他的女人, 还给他怀着孩子,他不能亏待她! * 他们这情况,关好自然是不清楚的。 婚离都离了,自己没下手弄死他,剩下的他就算是意外亡故,那跟原主的关系也不大。 过了三个多月。 傅天成再也撑不住打工人的苦了, 他是什么活儿都不想干,勉强网上找了份翻译的活儿干,但是工资并不稳定啊! 毕竟孕妇需要照顾到情绪, 再说了,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若若说得对,他四十岁算是中年得子, 怎么也得小心照顾了,万一伤害了儿子幼小的心灵怎么办? 所以他找得这个活儿每个月大概挣一万多,这还是他非常努力的情况下。 就是吧,一万多两个人根本不够花,房租水电就去掉了3500,生活费现在是精打细算,最低也要5000,还有若若偶尔要吃高档水果,剩下的钱顶多够他们俩交个话费! 想到自己的辛苦,傅天成眼泪都下来了:前头三十多年,他什么时候这么辛苦过! 他甚至为了省钱,现在都会下厨了! 傅天成不好过,萧若若就更不好过了。 她虽然家庭一般,可从小到大也没过过什么苦日子,就是上学的时候,过得也比现在好多了! 那生活费,更是可劲儿的花! 要不是她后来大手大脚走了歪路,只生活的话,父母完全供应得起,哪里像现在,两个人对着一万块扣扣搜搜的! 还没一点存款! 不过萧若若也不会焦虑,她只是觉得肚子大了,可以摊牌了。 便寻了一日,亲自下了厨,然后看着傅天成:“天成,宝宝都这么大了,还没去你小时候去过的地方看看呢。” 傅天成点头:“有机会再说。” 他不后悔和若若的爱情,但是很后悔轻易松口离了婚,否则他孩子是傅氏血脉—— 嗯?傅氏血脉?! 唐平波那么爱他,就算他背叛了她,可看在孩子是傅氏血脉的份上,是不是该帮他一把? 还有,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俩还有景悦这个女儿在,傅家别墅又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他回自己的家,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可是看着萧若若—— 傅天成纠结起来,深吸一口气,说:“若若,我打算回别墅一趟,你的孩子是我的血脉,唐平波对我用情至深,她就算再是不满,也不会看着孩子受苦的,毕竟宝宝也是景悦的亲弟妹啊!” 同一时间,关好也收到了萧若若弟弟的情况。 这个弟弟并不是萧若若的亲弟弟,是她的表弟,只是俩人关系比较好,所以原剧情当中,萧若若想出算计傅景悦的法子后,自然不想便宜了外人。 虽然后面原主报警将这个强某犯送进去踩缝纫机,可这不代表关好过来后就忘了这事儿。 萧表弟这些年可不老实,都快是派出所的常客了,所以在关好得到他最新资料,迷上了某样神秘的小粉末之后,当即愉快的掏出了手机,做一个诚实有礼的举报人。 至于说你一个老总为什么盯着一个小混混—— 关好理直气壮:“这有什么好奇的!他姐姐抢了我男人,虽然是前夫了,可我不得依法想法子去收拾他?” 咱又没犯法不是! * 萧表弟进去之后,全家都慌了,萧若若自然也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表弟碰了毒品?!” 萧若若直接瞳孔地震了,慌不迭的抓着傅天成的袖子:“天成,我这个表弟和我关系最好,也给了我很多帮助,你帮帮他,他真的不能留下案底啊!” 听了这话,傅天成脸色严肃的看着她:“你别担心,我回去看看,唐平波肯定有办法,毕竟她是看着我长大的。” 景悦是她的亲生女儿,她肯定不想景悦的弟弟的表舅出事,以后给家里丢人的! 成功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之后,傅景悦带着所剩不多的生活费,打车去了别墅区。 管家说傅天成上门的时候,关好正因为举报了一个社会毒瘤而高兴,便心情很好的放他进来了。 看着前妻离婚之后越发的光彩照人,甚至还变年轻了许多,傅天成笑容满面的上前:“平波,许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关好伸手请他坐下,叫人给他递了一杯白水:“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傅天成环视了一圈,面上带了些苦笑:“我今天来,是想请你办一件事情,若若的表弟因为毒品的事情进了局子,我想问问你这边有没有什么办法,他人还年轻,可能一时走了岔路也说不定,改过了就好了。” 关好:“……” 关好赶紧喝了口水压压惊:“哦,那是国家的事情,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国禁毒力度那么强,犯法的事儿我可不干。” 傅天成:“……” 行吧,反正又不是他吸毒。 见状,傅天成也抿了一口水,说起了另一个话题:“对了,景悦要有弟弟妹妹了,我想着这孩子也是傅家的人,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花钱养别人,但是现在若若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景悦的手足,你看看,能不能给安排一下?” 关好:“……” 关好眨眨眼:“你是说,萧若若怀孕了?” 按照时间来算,这不会是那位牛公子的吧? 关好反手就掏出手机,给牛夫人打了个电话:“喂,小丽啊,你还记得上次那个萧若若吗?啊,对,就是勾了我前夫后,还为了钱去陪你男人的那个……什么事?嗐,就是我前夫找我了,说她萧若若怀孕了……这可不是我乱说,我前夫早八百年就不能生了,要不然这么多年我怎么会只有景悦一个?” “是的,我怕伤他自尊,私下里去检测的,死精了都!” 挂了电话,关好这才恍然回神,看向傅天成:“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傅天成:“……” 傅天成脸色漆黑,咬牙说:“唐平波,这种事情,不是你能耍手段的!” 关好摊手,接着从包里掏出一沓票子:“我支持你检查费,去吧。” 一天后,傅天成看着手里的检测报告,颓然的坐在了地上:“死精症……” 还是起码有了十年以上的病症! 可这种事,医学上也会有错误的! 傅天成不死心,又换了一家检查,在手里的钱糟蹋光了之后,他在医院门口坐了一下午,等天黑了之后,这才一抹脸回了爱巢。 他还是不会相信萧若若会背叛自己的,如果她真的是那种女人,又怎么会卖房支持他创业! 回了家,看到萧若若靠坐在沙发上吃车厘子,傅天成将手中的检测报告递了过去。 哗啦—— 玻璃盘子砸在了地上,傅天成好像没有听到一样,没有抬头,自顾自的说:“平波说我早就得了死精症,我不死心查了三家,结果都是一样,可她又说你在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跟姓牛的睡过……若若,我不相信你是那种女人!” “我问过医生了,孕妇也是可以做亲子鉴定的,你现在三个月,完全可以跟我做鉴定!” “我不是怀疑别的什么,只是我这个毛病三家检查都一样,若若,你要是真的爱我,就会同意的是吧?” 说完,他这才抬头对上萧若若的视线。 萧若若张嘴,想说我要是背叛你,那肯定不会倾尽所有的支持你,可是唐平波那个老女人连牛公子的事情都知道……萧若若心里没底了。 “天成,我这么爱你,你怎么能怀疑我?” 她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你知不知道,孕妇在孕期做亲子鉴定的话,会导致流产或者宫腔内感染?这是我们千盼万盼得来的宝宝,我——” 话没说完,傅天成就直勾勾的盯着她:“唐平波不会不管我的,鉴定结果出来,如果孩子是我的,我一定会负责到底!” 见事情没有转机,萧若若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才说:“好,我做!可是傅天成,你今天的行为已经深深的伤害到我了,我告诉你,结果出来证明孩子是你的之后,我要跟你分手!” 傅天成伸手要抱她,却没想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对面是疾控中心工作人员的电话:“萧小姐是吗?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牛某某今日检查出了AI病毒,本着病毒不能随意扩散,造成社会恐慌的原则,这边特通知您尽快去医院做检测,以免对身体造成伤害。” 萧若若:“……” 傅天成:“……” 萧若若一脸被雷劈傻了的模样,她呆呆的看着傅天成,却没想后者嗷呜一声跳了起来,大声吼叫:“你不要过来啊!” 国家都给打了电话让去做检查,孩子还亲子鉴定个屁啊! 傅天成跟屁股着火似的,着急忙慌的打车去了医院,萧若若也担心自己真的染上了AI病毒,问父母要了一笔钱之后,也火烧火燎的冲向了医院。 *** 许是豪门大少脑残的不多见,关好将尾款打给私家侦探之后,后者还给她附带了一个消息。 那就是她的前夫和前夫的新欢,很不幸的染上了AI病毒。 关好:“……” 看着监控中鬼鬼祟祟的用针头到处扎的傅天成,关好麻溜的拨打了报警电话:“喂,妖妖灵吗?我前夫不幸染上传染病,现在正在我家门口的地方用针头到处扎……” 很快,就有专业人员穿着防护服过来,将傅天成给抓走。 对于这种有报社倾向的人群,会有专门的社区为他们服务,保管将他们改造成社区正能量。 改造不成功也没关系,社区应有尽有,别想着祸害其他人就行。 另一边,萧若若自然也没好到哪里去,在确诊自己染上传染病之后,她也顾不得傅天成了,而是打电话给了父母。 在知道自己的女儿怀上了富豪的孩子之后,萧家父母听完了具体的情况,果断的找上了牛家。 可牛夫人也不是好惹的,硬是将萧家人整了个灰头土脸,说他们要是再闹下去,她就去举报萧若若卖YIN,毕竟一个给钱一个给睡,完全符合非法盈利活动。 没办法,萧家父母只能认命,然后半强硬的带着萧若若打掉了孩子,带着她回了老家。 只是没想到,两口子去牛家闹的时候,被八卦人士拍了视频上传网络,虽然打了码,可经常上花边热搜的牛家还是很容易被人扒出来的。 再有牛夫人亲口说了自家男人染上了传染病,如今已经在家里悔过不愿意出门了,热搜这么一上去,萧家人很快就被亲朋好友认了出来。 得知萧若若染上了传染病之后,所有熟悉的人都对他们避如蛇蝎,究其一生,萧家人的日子都不好过,甚至萧若若最后还精神失常,只能被父母关家里不得外出。 *** 这个任务结束以后,关好摩拳擦掌的:“系统,我完成啦!我可以复活啦!” 系统也给她撒了花:“恭喜任务者重回人间!” 接着,关好眼前一闪,就看到了久违的书桌,上面的电脑刺啦冒着火花,看来这就是导致自己嘎掉的罪魁祸首了。 关掉了家里的电闸,处理好安全隐患之后,关好往沙发上一瘫,操起手机就给自己的租客们发了信息:【各位帅哥美女们,月底到了,该交房租了!】 回家别的事情不用想,第一件事情就是收房租! 系统:“……” “你是魔鬼吗!哪有人复活后第一时间就是收房租啊!包租婆都是你这样的吗?!” 关好:“……你怎么还在?” 系统有些迷茫:“对哦,我怎么还在?” 系统也很茫然,“你等着,我联系老板看一看。” 两分钟后。 “天呐!我老板呢?我公司呢?我总部办公室怎么成了一片废墟了?!” 关好:“!!!!” 关好大惊,果断说:“赶紧解绑,你们这是遇到对家了吧?解绑解绑,别再给我坑死le——” 话没说完,关好就眼前一花,紧接着,一个熟悉的人就走了过来。 “严泽?”关好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虽然系统说他们还有缘分,可眼下这情况,怎么看都不像是再续前缘的模样啊! 严泽是一边走一边委屈:“阿好,我的公司被人袭击了。” 关好:“……” 他抬手把系统召唤了过去,然后就见系统变成了一个巴掌大的毛团子,短手短脚使劲的挣扎:“我照顾你老婆这么多年,你不能杀了我呀!” 严泽无语,手指点了毛团子的脑壳,后者突然僵硬了起来,惊叫说:“你是我老板?!” 严泽还没说话,毛团子就凶巴巴说:“公司呢!公司没了,我的工资呢!我打工这么久,一分工资都没有!” 严泽:“……” 严泽讪讪,“你等着,工资我会给你的。” 接着,他又看向关好:“阿好……” 关好立刻伸手:“打住,职场恋爱要不得,我单方面宣布我们分手了!” 严泽:“……” 严泽果断的换了个话题:“三千小世界之上还有大世界,你可以理解为神,但又跟神话传说中的神不一样,神的世界也有神的规则,你既然有这份机缘,是选择死后继续投胎,还是说为小世界稳定运行努力,积攒能量点,晋升到大世界买房置业,继续当包租婆?” 关好:“……” 关好无语:“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能选择,当然是选择好的了,她又不傻。 严泽心虚看她:“你可以加入我的公司,虽然它现在已经碎了,但是基底是依靠我,你可以做公司里的元老,只要我们挣到能量点,积攒到一定程度,我就可以给你担保晋升了……” 听着倒是不错,关好双眼放光:“要挣多少?” “9999万!” 关好:“????” 啥玩意儿?! 见她满脸的惊愕,严泽说:“不过我是大世界的神,我可以贷款先让你晋升,你放心,债在我身上,就算你还不上,打不了我打千千万万年的工!” 他每次都选择失忆模式,就是因为酬劳高。 听了这话,关好感动坏了,娇羞看他一眼:“我是那种骗男人的女人吗?” 她果断说:“先给我晋升,我跟你一起还债!” “好!” 严泽傻乎乎的笑了,能一起跟我还债的女人,她可真好! 严泽签了担保协议之后,关好就觉得自己身上好像发生了什么变化,严泽跟她解释说这是大世界的标记,是保护她的。 然后又解释了三千世界以外还有暗世界,暗世界以三千小世界为食物,一旦被缠上,大世界的根基也会不稳。 听了这些,关好才勉强弄懂了世界之间的关系,突然,她想起了系统曾经说过的话,“那个毛团子说你是二代,怎么没听你提过父母?你是什么二代?” 严泽:“……” 严泽左右看看,就是不敢跟她对视。 最终,他还是硬着头皮解释:“也没什么,我父是瘟神,我母是霉神,他们虽然不招人待见,可也不会被人欺负,日子过得可好了!” 关好:“……” 靠【一种汉字】! 谁踏马的敢欺负瘟神和霉神啊!不怕自己倒霉吗! 可想着这个倒霉二代还要给自己还债呢,关好又看想向自己刚签了的合同:“那什么,一起还债啊,我现在要去打工了。” 说着,她抢了毛团子就跑。 签了协议之后,关好感觉自己也有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能力,但带着系统习惯了,所以她进小世界的时候,顺手就把这个陪聊也给带上了。 严泽:“……” 摸了摸兜里的戒指盒,严泽傻眼:“还债也不用这么急的吧?” 他还想先结个婚的! *** 关好为了还债也是拼了,刚睁开眼,就被一个大巴掌给扇飞了。 砰得一声,人重重地砸在了墙边。 她哇得一声,张口吐出了血,待耳边劲风袭来之后,关好下意识的操起边上的锄头,狠狠地抡了过去。 对面扑通一声重响,方才打她的那个男人头破血流的倒在了地上。 系统都惊呆了:【我的天呐!瘟神公司的元老也敢打!】 小苟日的,你等着完球吧! 第153章 灭了男主满门 那个不知名生物倒在了地上, 关好扶墙站了起来,往嘴里丢了一颗丹药之后,心里的火特别的大! 这丹药可都是花钱买药材做的, 这刚进入新世界啥也没干就花了一个,太浪费钱了! 她这边站着缓和身体,运行药效, 旁边不远的地方,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人傻眼了。 反应过来儿子出事之后,她张嘴就叫:“刘四娘你疯了是不是!玉田是你的男人,你敢跟男人动手, 是要被浸猪笼的!我倒是要去你娘家问问, 教出你这么个祸害, 他们该怎么补偿我黄家!” 噫!这老东西的调调, 听着好像是她的婆婆? 关好没搭理她, 正准备找个地方坐下,接受一下剧情,就没想到,地上那个男人听到了老娘的哭声之后,直接诈尸了,大巴掌一张, 又要过来扇人。 关好:“……” 干架这种事,她就没输过! 正好手边的锄头还在,关好手臂一挥, 男人又被砸了出去。 这下子,那男人是彻底翻白眼开始抽搐了。 关好也没管,问了系统一声老板娘杀人犯不犯法,得到依旧不行的答案之后, 她随便找了个屋子进去。 * 这是一个古代架空世界,此处是黑河村。 原主刘四娘,隔壁村人,15岁嫁给了黑河村黄家的长子黄玉田,然后开启了女儿失踪,自己惨死的悲惨局面。 原主的死亡,她的婆家实在是功不可没。 婆婆黄母是个比较神奇的人,在本村来说,竟然是个比较有“福气”的人。 黄母虽是个村姑,可她是家中独女,出嫁前父母宠着啥也不干,等父母病亡后,她给自己挑选了黄家的男人嫁了。 嫁人之后,男人宠着,顶多就做个饭。 十六岁生了长子黄玉田,隔了两年又生下了次子黄玉华,等到二十五岁的时候,丈夫上山打猎身亡,她激动之下又生下了幼子黄玉秋。 这时候,家里虽然没了顶梁柱,可长子十岁,次子八岁,俩人在黄母的洗脑之下,那叫一个孝顺,家里家外的活儿一把抓。 而黄母呢,只需要照顾小儿子就好,就连自己的裤衩,都是俩儿子轮着给洗。 等到儿子长大之后,黄母做主给长子娶妻刘四娘,次子娶妻赵菊香,幼子因着是她一手带大的,她竟然不顾家中情况,打小儿就让幼子去读书。 等儿媳妇进门,她就更享受了,前头俩儿子也是亲生的,以前是没办法,现在有了免费的劳力进门,黄母带着三个儿子跟地主老财似的,俩儿媳则成了丫鬟仆妇似的,专门伺候她一家四口。 两个儿媳妇一开始是不乐意的,谁家男人啥也不干,全家老少指着女人养活的? 可黄母洗脑很有一套,直接将儿子们洗成了脑残,并且儿子还会给自己媳妇洗脑,张嘴就是:“我娘养我们不容易,你既然进来了,就要孝顺娘,什么都听她的,娘说得都是对的,她那么辛苦那么可怜,你们只要有良心,都会把她当成亲娘孝顺……” 吧啦吧啦的,典型的孝顺外包。 原主这边,成婚之后就怀上了孩子,足月后生下了女儿黄小丫。 而原主的悲剧,就是从小叔子黄玉秋成婚之后开始。 黄小丫比黄玉秋这个三叔小了八岁,从小儿就是三叔的小丫鬟,等到黄玉秋要成婚了,家中这些年早就被他读书给掏空,偏偏他和黄母看上了黑河镇上的布商独女宗娇娘。 宗娇娘对黄玉秋这个读书人也有点意思,可家中父母实在不想女儿嫁去农村受苦,又因为不想得罪读书人黄玉秋,怕他以后真有出息报复自家,便说自家女儿是独女,若要嫁人,聘礼需得一百两,并且不能是借的。 为了这一百两,黄母那是绞尽脑汁,多年不出远门不干活儿的她,硬是每日出去交际,在外头打听了一个月之久,然后拿着一百两银票回来了。 之后,黄玉秋成功的娶到了美娇娘,而黄小丫,也在三叔成婚后不到半年失踪。 唯一的女儿没了,刘四娘险些疯了,她到处找到处问,终于,有人看不过眼,说是隔壁镇上一个富户家死了儿子,早就在求八字相和的小姑娘结阴婚,还说看到黄母经常打听那家富户。 刘四娘听了,脑子里仿佛被雷劈过似的,直接冲回了家,质问婆婆是不是把小丫卖给死人当媳妇了。 黄母被她问得面上一慌,又看到俩儿子都在家之后,底气很足的把原主骂了个狗血淋头,并且在激动之时,一时说漏了嘴,说黄小丫是被她亲手勒死的,而她的一条贱命,换得她三叔娶了有钱人家的姑娘,完全是应该的。 原主听完后直接就吐了一口血,她怎么也没想到有人会害了自家的血脉! 原主当即就找黄母拼命,可丈夫黄玉田将她暴揍一顿,并说出了至理名言:“娘也是好心,她这么大年纪了,你就不能让让她?小丫死都死了,难不成你还想要娘偿命?!” 女儿的惨死,婆婆的恶毒,丈夫的无情,三种打击之下,原主直接疯了。 黄母也是个心狠的,她怕大儿媳妇报复自己,竟然直接让儿子将大儿媳卖到深山里去,当老光棍的媳妇。 原主在被卖途中,突然就清醒了,她直接发了狠,抱着黄玉田从山崖上跳了下去,两人尸骨无存。 最痛苦的是,原主死后,发现自己的一生,竟然存在于一本故事当中,而这本故事的主角,就是她的小叔子黄玉秋! 黄玉秋在得到岳家的相助之后,不愁银钱,专心读书,最后考上秀才,并且四处钻营,一路换媳妇,最后做到了三品大官! 而她自己,则是存在于故事开头:话说黑河村有一疯妇,手刃亲夫……为了天下不再有冤楚,黄家三郎,每每想到兄长惨死,都夜不能寐,努力读书,只为了有朝一日出人头地,关押所有疯妇,免得她们害了无辜之人! …… 看完后,关好立刻出了门,顺着记忆找到了大房的屋子,进去后看到黄小丫因为发烧睡在床上,她给孩子喂了一颗药,这才关了门锁上,然后撸起袖子,磨刀霍霍。 眼下黄玉秋和宗娇娘已经成了婚,再有不到两个月,黄小丫就要被黄母给勒死,然后将尸体卖给隔壁镇当鬼新娘了。 而黄小丫之所以发烧,是因为黄母跟富户人家谈价格的时候,说自家孙女得了重病,已经半死不活的了。 那富户家里也有本事,不怕黄母不认账,虽然先给了钱,可也叫她按了手印。 而黄母呢,为了自己脸上好看,不是那等心狠手辣的人,在带黄小丫“相看”之前,特地用冷水给她洗澡,导致她发了高烧,一副快死的模样。 看完后,饶是关好见多了奇葩,也还是在房内足足骂了黄家人一刻钟。 原主是个有格局的女人,她要求在女儿安稳一生的同时,灭男主满门。 * 关好出来的时候,黄母正一脸老白莲的样儿,给大儿子抹着伤药。 她一边上药一边哭:“玉田啊,都是娘对不住你,娘年纪大了是个累赘,你放心,只要你跟四娘过得好好的,娘就是山上随便找棵树吊死,心里也满足了……” 这话说的,黄玉田这个当儿子的压根就听不得! 他顾不得头上的伤,踢开堂屋的条凳,看到关好走过来后,他暴怒不已:“刘四娘你是不是不想过了!我娘不过是好心带小丫去相看人家,你竟然不同意,还对娘动手!” “今天我就打死你,让你知道这个家里该是谁做主!” 哐当—— 一声巨响,黄玉田一声惨叫,脑壳直接瘪下去一块。 看着他嗷呜嗷呜惨叫不停,关好自己都看愣了,忍不住叹道:“命可真大啊!” 见他还能支楞起来要找自己报仇,关好看着手里的锄头,跃跃欲试,还想再来一下。 系统赶紧阻拦:【一下是运气,两下直接就噶了!】 听罢,关好这才死了心,然后拽着人的头发将人拖了过来,啪啪就是两个大嘴巴子。 她一边打一边骂:“你这人有毛病是不是!你娘年纪这么大了,思春找个男人不是很正常吗?咱家小丫才十岁,犯得上相看吗?你娘什么德行你不知道?今天王大哥给我挑两桶水,明天李大哥给我砍两担柴……她就是拿小丫当幌子,给你找后爹呢!” “你这个畜生,你娘养你们这么大容易吗?她不过是想找个男人,你竟然非要小丫跟着过去碍眼,这不诚心阻拦后爹进咱家门吗!” “呸!不孝顺的东西!你娘找男人你都不让,养你这个儿子不如养个胎盘!” 孝顺外包而已,孝顺不会,外包她难道还不会了? 黄玉田:“……” 黄玉田被揍得脑瓜子嗡嗡的,可听到娘要找后爹这话,当即就跟个要被抛弃的宝宝似的,可怜巴巴的要找亲娘问明真相。 偏他的发髻在关好手里攥着,只能眼珠子往旁边斜,想要得到亲娘否定的回答。 黄母险些怀疑自己耳朵坏了,刘四娘怎么能这么污蔑她的清白! 在看到儿子怀疑的眼神之后,黄母立马怒红着脸反驳:“刘四娘你胡说什么!我明明是说要给小丫相看!” 这个贱人,该不会以为污蔑婆婆的名声后,就能叫男人向着她吧? 关好又给“不孝儿子”甩了两巴掌,用同情的眼神看着黄母:“娘我都懂,你别生气,生气的女人会面容丑陋,可别叫咱的后爹到时候嫌弃你。” “你!” 黄母感觉自己跟儿媳妇都快无法沟通了,“我说不是我!你没有后爹!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黄母委屈坏了,她这大把年纪了,怎么可能找老头当牛做马! 关好继续点头:“我懂,不是我后爹,是你三个儿子的后爹。” 黄母:“……” 黄母抓狂了,瞬间哭天抹泪的打开院门,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没有天理啊!没有活路啊,当儿媳妇的,欺负婆婆了啊!” 两家隔壁邻居听到这边的动静,打开院门互相看了一眼后,都撇撇嘴回去了:黄家这女人老白莲了,三天两头就整这一出,也就她那瞎了眼的三个儿子会觉得他们的老娘在家里会被人欺负了! 关好听着她的哭声,一脚将碍事的黄玉田踢到墙边,然后往锅里砸了仨鸡蛋,弄出了香喷喷的荷包蛋塞嘴里。 还不忘和系统点评:【农村走地鸡生的蛋就是不错!】 系统:【……】 这边哭声刚起,东边不远处的小路上,就急哄哄的跑过来一个青年,“娘!你怎么了娘!” 灭男主满门 不愧是男主的老娘,这命就…… 第154章 黄家老三这个读书人, 这会子正在镇上吃老丈人家的软饭呢,自然不会赶回来为老白莲撑腰,来的是黄家次子黄玉华。 黄玉华身后不远处, 跟着的是他的妻子赵菊香。 听着婆婆的哭声,又看到丈夫急切的背影,赵菊香眼神暗了暗, 锤了捶酸痛的肩膀,慢吞吞的往家去。 反正有黄家的男人在,婆婆是不可能受委屈的,她要是着急忙慌的过去, 指不定婆婆迁怒, 连她也一块儿收拾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 大嫂是很可怜, 可她这个黄家次媳也没能耐说两句公道话, 否则她也得挨打。 不过在她进家门之前,黄母已经被黄玉华扶了进去。 赵菊香在进门之时,脸上已经挂上了担忧的表情,人未进,声先到:“玉华,娘她老人家怎么样了?这天儿冷, 也闷得慌,你多陪陪娘,我去厨房帮大嫂做饭, 吃完饭早些歇着,也好叫娘养养身子……” 话没说完,她推开院门就傻眼了。 大伯哥头破血流的躺在地上,白眼乱翻, 婆婆则是缩在她男人的怀里瑟瑟发抖,而大嫂—— 不是,这个单手叉腰,嘴里叼着荷包蛋的女人,是那个怂包刘四娘?! 见老二媳妇进门,黄母也舍不得唯一一个全手全脚的儿子再遭了迫害,赶紧指挥老二媳妇:“老二家的,你大嫂不孝婆母,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只要你制服了刘四娘,我以后就拿你当亲女儿看待!” 赵菊香:“……” 看了一下朝自己斜睨过来的大嫂,赵菊香的脸色很是勉强。 关好等着妯娌对自己下手。 赵菊香咽了口唾沫,她跟黄家人不一样,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更是知道一个老实人被逼疯的后果。 关好看她:“二弟妹?” 赵菊香不是傻子,看大伯哥的遭遇就知道大嫂被逼到绝地了。 可她已经是黄家的媳妇了,得罪婆婆和男人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在黄母一声声的催促中,赵菊香哭丧着一张脸,看向关好:“大嫂,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你可千万别伤害我呀! 关好看着一脸哭丧相的妯娌,确实也没怎么为难她,伸手就直接给她扒拉到一边儿去了。 赵菊香也是个妙人儿,一看关好扒拉她的时候没用力,顺势就摔倒在地,哎哟哎哟的叫唤了起来,一副受伤颇重,站不起身儿来的模样。 黄玉华觉得自己还是心里有媳妇的,一看媳妇被旁人欺负了,当即松开了扶着老娘的手。 他看了一眼艰难挣扎起来的黄玉田,怒说:“大哥,是个男人你就起来!咱娘被欺负成这样了,咱们当儿子的,可不能再孬到看着亲娘被人欺负!” 大哥可真没用,连个女人都管不住,还得老娘被人欺负! 还是他有本事,能弹压得住媳妇,从没叫女人骑在自己脑袋上拉屎撒尿! 眼看着哥俩共用一心的过来解决自己这个大逆不道的女人,关好也没跟他俩客气,自家男人能有的待遇,孩儿她二叔也得有,公平公正。 所以眨眼间的功夫,黄玉华也躺下了,脑袋上破了个洞,虽然咕咕冒血,但受得摧残似乎比他大哥少一点。 将兄弟俩都打趴下之后,关好亲自从井里提了一桶冰凉彻骨的水上来,用火叉将黄母的鞋袜扒下来,接着将黄母的脚按在了冰凉的井水当中。 “嗷!!!”黄母年纪大了,受不得凉。 她这会子双足被井水一激,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冷得牙齿咯吱咯吱的。 关好可不管黄母是什么反应,还问她舒坦不舒坦:“娘,安逸不?你前两天给小丫洗了个冷水澡,我觉得你肯定也喜欢,现在媳妇亲自伺候你洗脚!” “怎么样,我孝顺不?” 说完,她看了一眼黄母畸形的小脚,嫌弃的噫了一声,这老太婆,还怪时髦的,小脚都给整上了! 关好皱着鼻子,用火叉将裹脚布夹到了兄弟俩的面前:“来,你俩天天捧娘的臭脚,也是时候捧一下真的了。” 黄玉田:“……” 黄玉华:“……” 呕!!!! 那股提神醒脑的酸爽味,险些没当场将兄弟俩送走。 关好看他们这样儿,眯着眼睛威胁:“做人最好自觉一点,你们要是敢吐,别逼我用裹脚布擦干净再堵你们嘴里去!” 兄弟俩:“……” “起来,这是你们亲娘的裹脚布,你们要是嫌弃就是不孝顺!现在,赶紧的给我洗干净,洗完闻一闻,要是没有香喷喷的,别怪我为娘教训你们这两个不孝子!” 踏马的你孝顺个鬼! 你有本事你倒是来洗这玩意儿啊! 奈何兄弟俩双双被敲破了脑壳,无奈之下,俩人只能颤巍巍的就着老娘方才的洗脚水,含着被熏出来的眼泪,无助可怜的在大冷天搓着亲娘的裹脚布。 孝子收拾好了,孝媳也该上场了。 关好将赤足站在地上的黄母拎了起来,不辞辛劳的将她捆住,用绳子吊着,往黄家小院儿角落的、废弃得、专门用来喂猪的浑井里面一扔。 只听嗷呜一声惨叫,黄母被关好吊着扔在了浑浊又冰冷刺骨的井水里,直接来了个七上八下,湿漉漉,冷冰冰。 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关好打了个哈欠,将吊着黄母的绳子拴在了井沿边,“二弟妹,今天该是你做饭的,我先去照顾小丫,饭好了你喊我一声。” “对了,还有你俩,要是我醒来吃饭的时候看到娘的裹脚布还是脏兮兮的恶心人,我就把它剪成小碎块,一块一块的塞你们嘴里吃下去!” 赵菊香:“……” 兄弟俩:“……” 刚走两步,她又回头:“你们应该不会趁我休息的时候把娘捞上来吧?别说我没提醒,娘现在是光着的,儿大避母,要是你们敢把娘捞上来,我就敢把你们扒光一起吊下去!” 兄弟俩:“……” * 安排好了家务事,关好进屋去看黄小丫。 她开门的时候,黄小丫正迷迷糊糊的睁眼看她:“娘,你今天累不累啊,等小丫头不晕了,就起来帮娘去喂猪。” 这孩子,真懂事! 关好坐在床边,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了,你好好休息,家里的事情不用你管,现在娘也不用干活儿了,小丫放心养身体就行。” 说着,她半靠在床边,伸手在她胸口拍了拍:“你继续睡会儿,娘陪你。” 她的手,轻柔又有节奏的拍着,小丫本就大病初愈,尽管被关好喂了丹药,可身体还是很疲累的,这会子在关好的安抚下,她很快的就闭上了眼睛,呼吸逐渐平稳和缓。 等小丫睡了,关好也给自己喂了一颗丹药,闭目打坐了一会儿。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灵气,估计修炼到死都不会入门,但也勉强能调理身上的暗伤,混个无病无灾,寿终正寝还是没问题的。 将自己的精神状态调整到最满,没一会儿,赵菊香就来敲门:“大嫂,饭好了。” 关好睁眼,此时天儿已经黑了下来。 关好推开门的时候,就见兄弟俩脑袋上裹着布,隐隐的还有草药的青绿色,此刻二人已经挂好了裹脚布,正一脸忧愁的看着不远处的废井。 关好没搭理他俩,自顾自的吃了饭,也不去管别的,端了一碗粥进屋给小丫喂下之后,娘俩就洗洗睡了。 *** 次日,关好起来的时候,就见黄母裹得厚厚实实的在院子里晒太阳。 关好心说不愧是男主的老娘,这命就是结实。 不晒不行,昨儿在井水里面冻了那么久,俩儿子那是偷摸摸的出去抓了药,才将老娘的一条命拉回来。 关好这样,明显就是不对劲,黄玉田想去找神婆给自己媳妇驱邪,可黄母拦下了:“玉秋是读书人,在他老丈人家本来就过得艰难,要是再传出咱家长媳中邪,他以后还能安心读书吗?传出去后,怕是科考的时候,人家也会忌讳!” 这年头读书人的名头多要紧,不管怎么样,玉秋不能有一个中邪的大嫂! 还有就是……那孙财主家要是知道了小丫有这么个中邪的娘,那“婚事”怕是会有变动的。 婚事一变动,她心爱的小儿子处境就不妙。 反正不管怎么说,会影响到小儿子的事情,她都不允许发生! 她心里琢磨的这么多,关好也懒得去猜。 小丫的身子还是太虚了,偏原主身上摸不出一个铜板来,要想给孩子补身子,她还是得上山。 家里的母鸡得留着下蛋给孩子吃,暂时不好宰杀,只能将主意打到山上了。 至于黄家人,她还没放在心上,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毕竟叉人犯法,她还得琢磨琢磨,才能想出好法子给男主家灭门。 * 等关好提着两只野鸡从山上下来的时候,院子里的黄母见了她又是一声冷哼。 昨日这大儿媳虽然可怖,可她既然顾着孩子,就不会伤害孩子的亲人! 想到这里,黄母感觉自己的胆子又肥了,便招呼了儿子过来,很是嘀咕了一通。 灭了男主满门 四肢乱动的样子,显示了…… 第155章 晚上的时候, 黄玉田主动进了屋,许是伤还没怎么养好的缘故,他整个人透着一股颓丧样儿, 看着就特别的晦气。 关好瞥他一眼,将吃饱的小丫抱在怀里,不轻不重的给她揉着肚子。 “家是你的家, 你想什么时候吃都行,下次别吃这么猛了,胃受不住。” 黄小丫这会子已经犯困了,迷迷糊糊的点了头, 还哼了两声, 关好顺手就把她给放床上了。 见女儿睡着了, 黄玉田这才人模狗样的靠近床边, 咳嗽一声, 带着不悦的语气说:“行了,这么多天的,你气性再大也该过去了。相看那事娘确实是好心,都是你误会了,这孩子越小越该相看,要不然好女婿都该被别人挑走了。” 关好:“……” 踏马的人家相看是找好女婿, 你家相看是找死女婿! 许是见关好脸色不好,黄玉田自动打住了话题,“你别误会娘就行, 咱家没有这个那个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对了,你给我打盆水进来,我洗洗,咱们也该歇了。” 他说完话后, 就用充满暗示性的眼神看着关好。 关好:“……” 黄玉田虽然有点怕妻子现在一言不合就动手,但是娘说得对,女人嘛,再是蛮横也是要男人的,只要床上叫她舒坦了,就不怕她不听话。 关好:“……” “你脑子没事儿吧?” 关好觉得匪夷所思,甚至琢磨着从哪里下手不会直接把他给弄死。 果然受害者身边尽是人渣,且这种人渣对自己还特别的自信。 她扫了一眼床上的小丫,想着孩子的身体也长了些肉了,是时候该动手了。 正要撸起袖子,就见黄玉田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吼说:“刘四娘!你别给脸不要脸!” 关好赶紧给小丫点了睡穴,就听耳边狗叫不绝:“你前几天对我们一家动手的事情我还没给你算账!要不是娘大度,说不跟你计较这些,你以为我还能忍你?我告诉你,这个赔钱货老子早就看不顺眼了,回头送给人家做童养媳!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要是不能给我生个儿子,我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重新找个女人当媳妇生儿子!” 关好:“!!!!” 妈呀!你这个威胁真的好吓人啊! 见关好被镇住了,黄玉田得意不已:“你要是听话,看在咱俩这十来年的夫妻情分上,我不是不能继续收留你。” 关好抹了一把脸,无语说:“看在咱俩的夫妻情分上,我给你个机会,你自己给自己选个结局。” 黄玉田:“????” “你能不能说人话?算了,你一个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的,我不跟你说这个。对了,既然你也有留下来的意思,回头去你娘家弄两只母鸡回来,上次娘在井里伤了身子,这是你该补偿的。” “补偿?” “对啊,娘年纪大了,她不跟你计较,可我这个当儿子的,难道能看着亲娘受苦?你要是孝顺,就知道该怎么做,别回头乱折腾,把咱的夫妻情分都给折腾没了!” 黄玉田说话间,已经将外衣都脱得差不多了,就剩一条裤子穿在身上,全然不顾屋里还有一个年幼的女儿,一点都不知道避讳。 关好眼神利索的给他来了一套检查,笑着看他上前。 见她这样,黄玉田心里也火热起来,这大晚上的对着烛光看自家媳妇,确实有种别样的美感。 他咂咂嘴,“只要你给我生个儿子,以后咱们就好好过!” 说完,他手就伸了过来。 关好顺势捏了捏他的手臂,将人往床上一拽,麻溜儿的用帐子将他手脚捆住,嘴巴也给堵上。 黄玉田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当时呆愣了一下,还以为妻子要跟自己玩什么了不得的花样儿,可在看到关好从床底拖出两把大榔头的时候,他觉得不对劲了,嘴里呜呜呜的,使劲的挣扎。 为了防止血腥味溅到床上熏着小丫,关好将人拖到了屋子的角落,也就是摆恭桶的地方,而后一手一个大榔头,狞笑着举起了双手,“没用的东西,儿子都不能让我生,我要你这二两废物干什么!” 黄玉田:“!!!!” 救命!!!! 说完,她就往黄玉田嘴里扔了一点炼丹后剩下的药渣,然后“一二三四,再来一次”的喊着口号,两柄大榔头轮番的往下砸。 那节奏,怎么说呢,四川人是怎么砸糍粑的,她就是怎么抡榔头的。 或许四川大叔们还比不上她,毕竟她两手轮换着来,劲儿劲儿的。 捕捉到她心里的想法,系统赶紧给做了备忘录:【黑河镇这边还没有糍粑卖,回头离婚了,你可以靠打糍粑发家致富!】 关好:【……】 *** 鸡鸣声响起之后,关好看着黄玉田稀巴烂的裤子,对系统说:【我力道掌控的还可以吧?精准控制,保准回头砸糍粑的时候不会把石臼也给捶散了。】 系统:【……】 看着依旧神智清醒,被砸了一晚上的黄玉田,系统默默的点了一根蜡。 许是因为药效过了,许是因为关好举起的榔头上还流着血迹刺激过重,黄玉田在她停手之后,已经连泪都流不出来了,就这么瞪着她几息,而后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关好啐了一口:“没出息的东西,这都挺不住,还生什么儿子!” 又看了一眼熟睡的小丫,她顺手带上了门。 脚下一转,关好去了后院茅房处,将院子外的柳树折枝在茅坑里面刷了刷,然后面不改色的带着柳树枝推开了婆婆的房门。 黄母这一夜闹心着呢,生怕儿子跟儿媳妇因为和谐的缘故关系好了,最后这个变得厉害的儿媳再来挑拨他们母子关系,所以她一夜没有睡好,等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的闭了眼。 这会子鸡叫后正是睡得正香的时候,即便关好开门的动静有些大,黄母依旧沉沉的躺在床上。 结果这睡得正香呢,黄母突然脚下一空,从睡梦中惊醒,心口更是跳得剧烈,还没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下巴就是一阵骤痛,嘴下意识的张开。 紧接着,一股浓郁的芬芳就从口腔传进了大脑:“嗷呜!!” 黄母依从本能在剧烈的挣扎,当双目清明看到大儿媳正一脸凶恶的提着自己的时候,她口齿不清的怒骂:“刘四娘,你……” 关好见她醒了,笑眯眯的将人从床上提了起来,按在条凳上:“娘可算是醒了,儿媳这不是来伺候您刷牙洗脸了吗?” 黄母:“????” “要不说一日之计在于晨呢,这大早上带着露水的粪坑涮树枝可真好使,刚入嘴你就醒了。” 黄母:“!!!!” 粪坑?! 黄母瞬间就干呕起来,四肢乱动的样子,显示了主人公很不平静的内心。 关好直接无视了她的挣扎,感觉树枝没什么用了,直接将人提了起来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刷牙结束就得洗脸,娘你别着急,我这就伺候你去洗脸!” 说话间,她视线对上了出门准备上茅房的赵菊香。 后者见她一大早就收拾婆婆,提着裤腰带的手瞬间就松了,演技极其精湛,非常自然的软倒在地,几乎是后脑勺刚跟大地亲密接触,她的口中就发出了沉重的呼噜声。 关好:“……” 黄母看着老二媳妇被吓晕,再加上头发被揪着,头皮更是一阵撕裂似的痛,吓得她鬼哭狼嚎:“四娘啊,你这些年也辛苦了,娘不要你伺候了!” “老二!老二!玉华!快起来伺候你娘啊!”黄母对着二房的门大声呼叫,可门内没有丝毫的动静。 见此,黄母的眼泪跟决堤了似的,瞬间就冲亮了脸上的沟沟壑壑。 关好任由她哭,将人提到茅房处之后,直接用粪叉摁着她的脖子怼了下去,“娘别着急,洗完脸我继续伺候你!” “呜呜!救命……” “真是不会享福的贱命,媳妇辛辛苦苦伺候你还不知好歹!”关好撇嘴,接着抬起大脚,直接将她整个人都踹了下去。 “啊啊啊啊!!救命啊!” “再叫一句,我往你嘴里灌!”关好不耐烦的威胁。 黄母:“……” 悲伤的口水从眼角流下。 * 黄母遭受了长达半个小时的折磨,等上来的时候,人就差口气该归西了。 未免自己手染“无辜”鲜血,关好给她喂了两口药渣,什么时候死都行,就是不能死在她的手上。 见她还能喘气,关好这次绳子都没用,直接将她扔进了废弃的井里,用树杈子摁着来回的洗刷,然后将人吊在槐树上晾干,又盖上了井盖,免得污染了环境。 事情差不多忙完,关好将黄玉田兄弟俩拖死狗似的从屋里拖了出来,抽了一顿之后,叉腰怒骂:“一个个的废物东西,娘这么大把年纪,养你们有什么用!这个家我当了,从今天起,你俩轮流给娘刷牙洗脸,就按照我今早上的操作来,时间充裕的话,把人塞粪坑里洗个澡也不是不可以!” 黄玉华虽然被抽了一顿,但他零件齐全,精神头比大哥好多了。 这会子他听完老娘今日的遭遇后,怒血上头,指着关好就骂:“你这个贱人!对我们兄弟动手就算了,怎么还能欺负——” “啪!” 话没说完,关好就给了他一巴掌,翻着白眼说:“贱人骂谁呢?” “我是你大嫂!长嫂如母懂不懂,以前你们是怎么干活儿养娘的,现在就得怎么干活儿养我!不听话就是不孝顺!不孝顺就得挨抽!” “刘四娘——”黄玉华简直不能忍,依旧张着嘴咆哮。 关好唰一下扒下了黄玉田的裤子,现场教学:“我给你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灭了男主满门 我杀个鸡给你助助兴…… 第156章 “……”黄玉田:“????” “……”黄玉华:“!!!!” 黄玉华张口结舌, 看了看大哥细碎的鸟蛋,再看看叉腰的大嫂,他喉咙咕隆隆的发出了不明音节, 最后—— 可耻的从了心。 见二弟这样,黄玉田悲愤欲绝,受不了这个打击, 翻着白眼就要晕。 关好也不知从哪儿将榔头掏了出来,顺手就给他来了一下:“晕什么晕!地里的草拔了吗?猪圈打扫了吗?鸡喂了吗?” 黄玉田:“……” 黄玉田嗓音尖细的呜咽一声,屈辱的提了裤子,踉踉跄跄的往猪圈的方向跑。 安顿好了一个, 关好将视线落在了黄玉华的身上。 后者颤巍巍的:“大嫂, 家务给大哥干了, 我下地干活儿去吧?今年雨水不错, 我伺候勤一些, 收成也能好。” 关好上下扫了他一眼,啧一声:“老实点儿,你要是敢跑路或者胡说八道,我就将你娘扔粪坑淹死!” 一听这话,原本准备出门就搬救兵的黄玉华瞬间就老实了:“我肯定不说!” 为了娘,他什么都愿意做! 只走了两步, 黄玉华又犹豫着回头:“菊、菊香能跟我一起下地吗?” 老娘是亲的,这媳妇也不是后的,他还没儿子呢, 可不能叫菊香被糟蹋了。 毕竟家里是没钱叫他再娶第二个的。 听了这话,关好抬脚就把人踹了出去,骂骂咧咧的:“菊香跟你走,谁给我做饭?!赶紧滚!你再多说一个字, 你娘还得下粪坑!” 这下子黄玉华是再不敢废话了,老老实实的扛着锄头下地。 赵菊香盯着关好发了一会儿呆,果断的钻进了厨房,拿了菜刀出来后,她热情说:“大嫂,小丫上回生病还没养好吧?我杀个鸡给你助助兴……啊不,给小丫补补身子!” 做饭而已,比下地轻松多了,这个大嫂可真行! 关好也没有为难妯娌的意思,原主倒霉的时候,赵菊香顶多就是事不关己,算不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再有她下场也一般,毕竟黄玉秋发达之后,那是连原配都没有好下场的,更何况出身贫苦的二嫂? 可配不上他二哥的。 见赵菊香小心翼翼的模样,关好也不着急,毕竟对古代女人来说,年老色衰之后被休弃,还不如趁着年轻当寡妇。 便点点头:“做完了饭没你什么事,监督你大伯子给猪洗澡,弄不干净就喊我。” 赵菊香:“……” 你男人你都不心疼,那我就更不会心疼了! 赵菊香点头如捣蒜:“大嫂你说啥就是啥!” *** 吃完了饭,关好又哄着小丫去午休。 将孩子哄睡之后,她在黄母的屋子里摸摸扣扣的,翻出了几两银子,然后用竹竿儿将黄母叉了下来,让她坐在院子里劈柴。 在婆婆劈柴的时候,关好跟系统商议了好一番毒计,全部往“给男主灭门”这条大路上靠拢。 心里有个大概的计划之后,关好吃过晚饭就去给自己消食。 当走到猪圈闻到里面依旧有臭味之后,她手里的榔头瞬间就飞了出去:“怎么干活儿的你!猪圈一点都不香,这么邋遢的环境,猪怎么能安心长肉!” 黄玉田:“……” 当看到院墙旁堆得柴禾不整齐的时候,榔头又飞了出去:“眼瞎了是不是!柴禾都不会堆,回头菊香烧饭要是砸到了,谁来给我做饭吃!” 黄母:“……” 见老娘和大哥跟风筝似的飞了出去,黄玉华吓得打起了摆子,生怕大嫂将他也一起创飞。 好在关好没打算大晚上的去外头受罪,只横了黄玉华一眼:“我明个有空再去地里检查。” 后者低头哈腰的:“大嫂你放心,我干活儿一向认真,大哥都不如我!” 倒在地上的黄玉田:“……” 相煎何太急啊黄老二! 玉华老二侥幸逃过一劫,晚上回屋之后抱着媳妇瑟瑟发抖。 * 关好一夜好眠之后,早上一起来就将窝在柴房的黄玉田给扔猪圈去了。 “今天猪圈要是还有臭味,今晚你就跟猪一起睡!” 黄玉田本就遭受了重创,一夜过去后更是脸色青白,随时都有去阎王殿的可能性。 这会子人被提溜起来,他双眼无神的看着关好:“四娘,我错了,往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比我娘还厉害。看在小丫的份上,你放过我行不行?” 关好反手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呸!你做什么美梦呢?连儿子都不能让我生,我要你有什么用!” 说话间,她顺手一扬,人就落在了猪食槽里。 往院子里走的时候,关好脚步一顿,缓缓后退两步,接着看向夜里被她挂在槐树上的黄母,不好意思说:“哎呀!怎么把你忘了!” 接着,她朝二房的屋子怒吼:“黄玉华你死人啊,今早伺候你娘刷牙洗脸没!” 躲在屋里的黄玉华:“……” 挂在槐树上的黄母:“……” 黄母看到老二开门向自己走来,眼含热泪:“玉华啊,我是你亲娘啊!” 黄玉华抹着眼泪看亲娘:“娘啊,我是你亲儿子啊!大哥成了废人不要紧,好歹还有个女儿,可我媳妇没怀孕啊!” 娘你别这么残忍,我也想要孩子啊! 关好撇撇嘴:“就这倒霉德行,有必要留孩子?” 听了这话,黄母激动了起来:“刘四娘,你祸害你男人是你的事,可我玉华还要传宗接代啊!” 关好理直气壮:“接个屁!” 接着,她眼风一扫,瞪着黄玉华:“还站着干什么,等我去伺候你老娘?” 话音刚落,黄玉华麻溜的扛着老娘往茅坑的方向去,伴随着黄母那问候祖宗十八代的骂声,关好哼着歌儿转身。 隔壁镇那个地主老财还得打听打听,毕竟人家死了儿子也怪可怜的,这儿媳妇,怎么也得给他找上才是。 哦对了,还有家里的小老三,那可是很重要的一人物,怎么也不能忘了。 琢磨着小叔子可能在老丈人家吃香的喝辣的,关好觉得这样不好,吃软饭有损男人的威严! 所以她开始在家里加倍的折腾,还变着法儿的要银子,最后将家里的几亩田都卖了换银子天天大鱼大肉,等花完后,又将目光放在了黄母的身上。 “娘,您是一家之主,这家里没钱花了,你是不是该想想法子?” 黄母:“……” 短短五天的时间,黄母已经暴瘦了十多斤,脸色更是青黄不似人样。 这会子听完了关好的话,她呆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颤巍巍说:“四、四娘啊,家里钱都被你花完了,我、我也没办法啊!” 啪—— 关好反手就给了她一个大嘴巴子:“怎么说话呢?家里这么多张嘴,怎么就叫钱都被我给花完了?” 黄母:“……” 黄母连眼泪都挤不出来了,可是这个女魔头并不会轻易的放过她! 果然,接下来的几日,关好以家里没钱为由,拒绝除了妯娌俩加上黄小丫以外的人上桌吃饭。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没钱,挣不来钱养家小的男人就是没用,不配上桌吃饭。 没办法,黄母在饿了三天之后,终于想起来她还有一个心爱的小儿子,便挣扎着爬到了关好的门口:“四娘啊,娘去镇上,去老三家要钱!” 吱呀—— 关好打开了门,居高临下的看着黄母:“有一说一啊,老三也是家里的一份子,该他出得钱可绝对不能少,但是咱家是要脸的人家,可千万不能动三弟妹的嫁妆!” 未免黄母撒泼打滚伤害转移,她抱胸冷哼:“三弟是要科举做大官的人,这要是软饭硬吃,让家里老娘跟媳妇要嫁妆,那坏了家里名声影响我小丫以后找女婿,我可是会打人的!” 黄母:“……” 会打人我是信的呜呜呜呜! 黄母含泪点头,踉踉跄跄的要往门外走,另外兄弟俩也随之跟上。 哪知下一刻,关好的榔头就追了过来,张嘴咆哮:“娘去老三家要钱,你俩跟着干什么!当哥哥的,怎么能去弟弟家吃白饭!还不赶紧滚回来喂猪下地!” “大嫂……” “她娘……” 兄弟俩脑壳又被开了瓢,只能双眼含泪的看着老娘脱离苦海。 听到后面的动静,黄母就跟屁股上装了螺旋桨似的,硬是发挥了无影腿的功效,飞快的消失了身影。 关好见黄母走了,摸着下巴围着兄弟俩转圈:“听说县太爷招工挖淤泥修河堤,咱家没几个钱,你兄弟俩年轻体壮的,报个名正合适。” 兄弟俩:“……” 二人忙不迭的点头:“去去去!今天就去!” 踏马的给县太爷干活儿能吃饱饭能睡安稳觉,在家里只能被当成牲口使! 还没饭吃! * 镇上。 黄母自打离家之后,立刻就去了心爱的小儿子家。 许是在家里被关好驯得差不多了,她刚到的时候挺和善的,生怕出个意外叫家里那个女魔头听到风声,然后来折腾她心爱的小儿子当不了大官。 可过了两日舒心日子,许是三媳妇太过孝顺,黄母就抖起来了。 今日正好是学堂的休假的日子,黄玉秋想着老娘这些年在乡下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偏自己靠着老丈人家过活,也不好太过没眼色,便打算带老娘去街上逛逛,母子俩也好说些贴心的话。 为了叫老娘有面子,黄玉秋亲自驾着驴车,打算带老娘中午去郊外的寺庙吃点素斋,也好叫镇上的人看看他的孝顺举动。 黄母爬上驴车之后,看着溜光水花的肥驴子,下意识的咽了口水,寻思着这东西要是弄回家宰了,那女魔头肯定能给她几日好脸色。 只反应过来自己脑子里想得是什么之后,黄母的脸瞬间就绿了。 她在镇上都好几天了,为什么还要顾着家里的女魔头? 这么多天她都没找来,可见也就是个窝里横,不敢来镇上丢人现眼! 既然这样,老三可是她的亲儿子,她在亲儿子家养老有什么错? 老三家日子过得好,她在这里不仅能叫三媳妇伺候着,还不用被大媳妇折磨,她为什么要想着回去? 不过为了不叫心爱的小儿子受折磨,黄母并不打算说出自己的遭遇,只想着等老三功成名就了,再回去收拾那个泼妇! 想到这里,黄母脸上重新挂了笑:“玉秋啊,你说你是个读书人,怎么也不注意点身份?” “你现在跟以前可不一样,回头叫你媳妇弄个马车,驴车哪里配得上你?” 黄玉秋捏着缰绳的手一顿,脸上笑得勉勉强强:“娘,马车多贵啊,我是个男人,现在还没当官,哪里好花媳妇的嫁妆?” 虽然这驴车也是媳妇每月给的月钱买的,但到他手里就是他的,算他出钱,怎么能主动开口叫女人买东西给他? 说出去多叫人笑话! 黄母一拍大腿,不乐意说:“什么你的她的?她嫁给你,连人都是你的,更何况嫁妆?叫我说,就是他们宗家不懂事,但凡把女儿教好一点,这拿自己的嫁妆伺候婆婆和男人不都是应该的?再说了,宗家是绝户人家,找到你这么个有文才的读书郎做女婿是他们祖坟冒青烟了,怎么还敢这么苛待你?他家可就你一个女婿,这顶门立户的,现在这般小气,往后怎么有脸叫你去孝敬?” 要不是看在宗家还有点臭钱的份上,她才不乐意自己文曲星的儿子给绝户家当女婿! 亲家母连儿子都生不出来,这要是三媳妇随了亲娘,那老三不得被拖累死? 不行,回头等老三考上了,可得多纳几个妾回来传宗接代才是! 她这边心里转得想法多,黄玉秋嘴里也没少琢磨,觉得黄母不愧是他亲娘,说得都是他心里想得真心话! 虽然他对娘子很是敬重,可宗家没有男丁是事实,要不是找了他这么个好女婿,他家往后上哪里发达去? 他岳父岳母老了以后哪里有人去孝顺? 再说了,宗家有钱有什么用,他可是读书人!往后是要高中状元带着一家子发达的,现在宗家供着他不是应该的吗? 可恨岳父见识浅瞧不起他,连银子都不肯多给,就连娘子,也被岳母教得小家子气,每月就给他二两月银,好似他是乞讨一样! 娘俩是越对话越气愤。 黄母不要脸的话那是张口就来:“儿子,你别生气,好好读书要紧,到时候叫这些狗眼看人低的瞧瞧,到底是谁靠着谁!” “你放心,娘就在镇上住着陪你,好好教你媳妇怎么给人当媳妇!” 黄玉秋想到了家中的大嫂和二嫂,满意点头:“确实,娇娘是该多学学娘的为人处事。” “镇上姑娘就是不行,一点苦头都不能吃,”黄玉秋想着家中的下人,脸色很不好:“娇娘身边有两个伺候的丫鬟,灶上还有两个婆子,家里还有两个村妇做杂活儿,娘你说说,咱家才几个人,请这么多人吃白饭,还要给月银,多糟蹋钱!” 有这些雇人的钱,给他出去参加文会多好? 可这些道理,娇娘是不懂的,她只想着自己偷懒,完全不管自己男人在友人同窗面前多么的拮据! 黄母:“!!!!” 啥玩意儿?! 黄母惊呆了:“家里这些人还要钱?!” 简直没有天理! 下人就是主人家的牲口,怎么使唤都是应该的,怎么还要给月钱呢? 黄母气得脸都扭曲了,在她眼里,三媳妇的东西就是儿子的,儿子的就是她的,那家里那些下人,岂不是都在花她的钱?! 灭了男主满门 关好正嘿咻嘿咻的扛着一…… 第157章 这么一换算, 黄母整个人都不好了。 “儿子,咱不出去了,这就回家!” 反了天了了! 这个家, 看来必须得她来当啊! *** 天还未亮。 宗娇娘就双眼无神的爬了起来。 自打婆婆住过来后,她就过了两天的好日子,接下来, 家里的婆子被骂走了,粗使被撵了,连身边的两个贴身丫鬟,也去伺候了相公。 用婆婆的话来说就是:“玉秋在外面读书多辛苦?你一天到晚的在家里也没事干, 要丫鬟伺候什么?他辛苦, 丫鬟伺候他是应该的, 你要是留这么多人下来伺候你, 不是打你相公的脸吗?让外人知道了怎么说?” 宗娇娘也舍不得外人说自己相公, 只能抹抹眼泪忍了。 却没想丫鬟一走,她不仅要给婆婆晨昏定省,还要给一家子洗衣做饭,而丫鬟偷偷帮忙,还要被婆婆拿着棍子抽,说她们吃里爬外, 不知道谁才是家里的主子。 最后硬是不顾她的阻拦,将两个丫鬟给卖了。 想到这里,再看看手中的柴禾, 宗娇娘眼泪落了下来,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 可相公待她很是体贴,她也不好为了这些去找爹娘告状,叫相公难堪…… 思及此, 宗娇娘将炉子里的水倒了出来,准备捧着铜盆去伺候婆婆洗漱。 就没想到,她还没走到门口,婆婆就刷一下拉开了门。 黄母见三儿媳这幅娇弱的模样就来气,语气更是尖锐起来:“哟,大小姐给我这个老太婆端个洗脸水都哭了啊?你大嫂二嫂在乡下那都是把饭端进来喂我吃的,就你矫情!” “不是我这个当婆婆的为难人,你爹娘没用,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自然不知道这有儿子的人家是想要什么样的儿媳妇的!娇娘啊,娘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等以后玉秋高中了,你要还是这么不像样,怎么能跟别的夫人们交往?” 宗娇娘虽然愿意为了丈夫忍耐婆婆的无理,可她更爱自己的父母,绝对不允许有人说话捎带她的爹娘! 黄母见三儿媳不吱声,言语间是越来越过分。 等听到“你宗家天生绝户,造了八辈子孽”之后,宗娇娘就是属兔子的也得咬人! 她哐当一声扔了手里的铜盆,看着婆婆肩膀颤抖,双眼含泪,正要出口控诉,结果躲在书房里的黄玉秋见情况不好,赶忙出来打圆场:“娘你说什么呢!岳父岳母拿我当亲儿子看待,娇娘对你也孝顺有加,一家人不好吵吵闹闹的!” 黄母方才是一时激动说上头了,这会子反应过来亲家老两口还建在呢,儿子也还没发达,真把人逼急了,说不定得倒霉,便赶忙缩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装死。 待黄母走了,黄玉秋赶忙揽着妻子的肩膀进屋去哄:“娇娘,我娘年纪大了,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让让她,别跟她一般见识。” 宗娇娘:“……” 一盆冷水兜头泼下,宗娇娘只觉得全身发冷。 “那是你娘!不是我娘!你娘生你养你了,你怎么都是应该!那我爹娘也生我养我了,我家对你够可以的吧?为了你的名声,你娘在我家作妖,把家里人都卖了,我说什么没有?结果呢,她得寸进尺,羞辱我的父母!” 宗娇娘失望的看着丈夫:“黄玉秋,做人不能这么无耻!你娘说出这种话,我若还是忍让,岂不是狼心狗肺,辜负我双亲多年的疼爱!” 她再是爱重丈夫,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婆婆羞辱她的爹娘! 黄玉秋听完妻子的质问,脸色瞬间就黑了,可想着今儿这事确实是自己亲娘嘴上没把门的,他只能耐着性子哄妻子:“娇娘,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你也得理解理解我!” “我娘就是普通村妇,我两个嫂子这么些年也是这么过来的,我知道我娘有时候让你不高兴,可你是我的妻子,伺候相公和婆婆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你私底下跟我抱怨说太累,我不也哄着你了吗?这当媳妇的,哪个会不累?你不能这么娇气,一点苦都不能吃,我娘教你,也是为了你好啊!” 他越是说他娘的不容易,宗娇娘就越是失望,“是!你娘是不容易!所以你该孝顺你娘!可我娘养我也不容易,你这个当女婿的,孝顺岳母了吗?” 她不是不清楚丈夫靠着自家,可看在俩人的夫妻情分上,她不想算得太清,但她不想归不想,不代表她傻! “这个不一样的!” 你娘又不是我亲娘,我凭什么孝顺她? 黄玉秋在心里将这话滚了一遍,可想着家里的妻子手中的嫁妆,他到底还是咽了下去。 娇娘真是一点都不懂事,这世上,就没有女婿该孝顺岳父岳母的说法! “娇娘,你该明白,你是我的妻子,你嫁到我家就是我家的人,不该再这么惦记你娘家了。” 宗娇娘:“……” 宗娇娘突然就哭不出来了,她直接给气笑了:“是吗?” “对!我是你妻子,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是你妻子,你就该养我!” 她抽了抽鼻子:“是我太傻了,竟然连这个道理都不懂!我既然嫁给了你,你就得养我一辈子!我的确不应该惦记娘家,家里没钱花,没粮食吃,跟我娘家有什么关系?这是你这个当家做主的男人应该去想的,我凭什么要惦记娘家呀?对吧?应该你惦记才是,你惦记家里的生计才是应该的,怎么也不该惦记我娘家才是!还有,我手里的嫁妆也是娘家给的,我既然嫁给了你,这些通通都不应该惦记!明儿我就将嫁妆拉给我娘,以后再也不用惦记!” “黄玉秋啊黄玉秋,我到现在才知道什么才是做人媳妇应该有的本分!当人家媳妇了,就应该吃人家的,穿人家的!孝顺婆婆嘛,行,我懂!不会我就学!伺候男人嘛,这是我应该的!谁叫我瞎了眼选了你呢?可既然我当媳妇的把媳妇的本分做到了,你这个当丈夫的,当儿子的,是不是也应该做一做你的本分?正好家里的银子没了,你赶紧去赚,凭什么要我去娘家打秋风啊?你说是不是?” “还有婆婆来的这些天,她房里那些玉器摆件儿,还有金银首饰之类的,都是从我嫁妆盒子里扒拉出来的。相公,既然说到本分,你是不是应该从婆婆房里把这些东西拿出来还给我?毕竟这些都是你岳母给的,想来你这么清高,你这么讲本分,应该不会让自己的亲娘拿岳母的东西充脸面吧?” 黄玉秋:“……” 贱人!竟然敢羞辱我! 黄玉秋眼瞪如铜铃,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贱人,竟然用那黄白之物来羞辱她的丈夫和婆婆! 不就是花他家一点钱吗? 不就是当婆婆的拿她一点首饰吗?至于这么计较? 宗家只生了个女儿,作为一个绝户人家,捞着他这么个好女婿,不真心爱护不说,反而拿钱来羞辱人,这是看不起谁呢? 而且娘说的也没毛病啊!宗娇娘人都是自己的,钱当然也是他的,他看重男人的脸面,不去主动要她的嫁妆已经够可以的了,难道她一个当媳妇的不应该主动拿出嫁妆来供丈夫读书,在外头交友增添脸面吗? 再说了,他为了这个家这么辛苦的读书,往后他科举有成高中状元,她当状元夫人难道不风光吗? 为了这份风光,现在花点钱又怎么了? 以后等他当了状元,要多少钱会没有,何至于这么羞辱自己的丈夫? 且要不是宗家看中他的文采在他身上压了宝,又怎么会将女儿嫁给他?还不是贪图他往后能带来的荣华富贵? 呸!果然是见识短浅的商户人家,既想要好处,又不想付出,天下哪有这么美的事儿! 黄玉秋愤愤不平的想着,可视线落到身上的玉佩之后,又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这一身衣衫就要五两银子,玉佩能有二十两,还有鞋子发冠等物,一身行头差不多要三四十两,若是此刻惹恼了宗家—— 黄玉秋拳头勒紧,更觉得屈辱了。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说:“好了娇娘,我不跟你计较这些,你是我的妻子,我会包容你,但是这些伤感情的话,往后是再不能说了。” 不过今日他遭受的屈辱,往后必定要宗家百倍千倍的偿还! “是我的不对,娘那里我会去说了,家里的活儿你要是不想做,再去买几个下人就是了。” 妻子娇生惯养的,家里没有下人伺候确实不方便。 看着丈夫这幅隐忍委屈的样子,宗娇娘心里一阵阵发寒。 他吃岳家用岳家的,婆婆羞辱了岳家,他竟然觉得自己是在不计较! 他压根就不知道错在哪里! 不知道尊重人! 回想起当初桃林相识的美好,宗娇娘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温柔体贴的读书郎,为什么会变得这么面目可憎呢? 她家有银子,她确实不计较银钱,也愿意给家里花钱,可这不能被丈夫当成理所当然,被婆婆说成是绝户种啊! “你懂事点,去跟娘道个歉,这事就这么算了。”黄玉秋还想着叫妻子退让。 宗娇娘失望的摇摇头,转身就出了门:“罢了,是我不懂事,也是我不懂你,当初爹娘说得也没错,这个家既然你说了算,那你和你娘好好过日子吧。” 读书人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婆婆不讲理她能忍,但是她不能忍丈夫的心,会跟婆婆一样恶毒! 她得回家好好合计合计,不能真叫一家子被人算计得骨血都不剩。 见妻子转身就走,一点都没有家和万事兴的样子,黄玉秋愤怒的砸了茶壶,“什么东西!狗眼看人低!” 等他发达了,一定要他们好看! *** 下人没有,妻子走了,并且下午就喊了人来将嫁妆拉走。 黄玉秋见过去三天都没人来跟自家求和道歉,眼看着家里又没米下锅之后,他不得不捏着鼻子去了岳父的布庄。 只这回姑爷上门,布庄的伙计没有往日的热情,皆一副你爱来不来的样子。 黄玉秋一看这些伙计对他这个姑爷如此不尊重,当即就挂了脸子:“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你家小姐呢?我倒是要问问岳父岳母,她都是黄家的媳妇了,将丈夫婆婆扔在家里不闻不问的合适吗?” 伙计还没说话,宗父就先出来了,“是玉秋啊,怎么,我女儿回娘家住两天都不行?” “爹,”黄玉秋不情不愿的行了礼,抱怨的话张口就来:“小婿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娇娘成亲了,这番做派要是叫外人知道了,不也会质疑宗家的教养吗?” 宗父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心说自己真是老糊涂了,当初是怎么觉得这么个货色会考上的? 这么个玩意儿要是也能高中,成天拿自己当状元苗子看,要真有这个本事,那也不必费尽心思的来“吃绝户”了。 “宗家的教养就不劳你费心了,你有这个功夫,还是安心读书吧。” “我的女儿我自己教,你没事就回去吧。” 听了这话,黄玉秋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她不回去我跟我娘吃什么!” 宗父:“????” 宗父正要开口,哪知道宗娇娘走了出来:“行了,我跟你回去,免得你黄家没饭吃!” “你!”黄玉秋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脸涨得通红。 “娇娘!”宗父这时已经起了给女儿和离的心思,自然不愿意她回去受罪。 宗娇娘知道父亲的意思,便说:“爹我明白的,我只是想叫自己看看,到底能不能死心。” 接着,她招招手,让身后跟着的六个粗壮仆妇出来:“相公,我们回吧。” “对了,这些下人的卖身契都在我娘手里,可不是你娘能随意买卖的,否则就是触犯律法,你懂吗?” 黄玉秋牙齿咬得咯咯响,很想当场休了这个不给丈夫颜面的贱妇,可想着娘俩租住的小院是宗家的,家里也没有银子,他也不愿去乡下受苦,到底还是忍下了。 毕竟他们母子还有商量好的计划,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得忍! “随你!”他说完就甩袖走在了前头。 两口子一前一后的回了家,身后还跟了几个雄壮威武的仆妇。 结果人刚进家门,黄母就非常熟练的往地上一倒,抽出帕子往脸上一盖,哀哀哭泣。 “玉秋啊,你们可算是回来啦!娘都三天没吃饭了,真的快饿死了啊!” 又说:“娇娘,你也别跟玉秋生气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上这儿来打扰你们的生活……你放心,我这就回去,叫你舒舒服服的过你千金小姐的日子!伺不伺候婆婆没什么要紧的,只要你们过得好,我现在就是立刻死了,也很甘愿的!” 她这番作态,可把宗娇娘给恶心得够呛。 这边还没张口,黄玉秋立马就心疼上了,冲着妻子怒吼:“宗娇娘你够了!你要是不想过,咱俩就别过了!大丈夫何患无妻,我便是孤独一生,也绝不容许我的妻子欺辱我的亲娘!你别以为你家有两个臭钱就能羞辱我,羞辱我的娘!我告诉你,我还真就看不起你!” “要不是你家逼迫,你以为我看得上你?!” 饶是宗娇娘过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心寒的准备,可听了丈夫这话,还是气的浑身打摆子,“你娶我,是因为我家逼迫?” 简直是可笑! “我爹娘压根儿就不愿意我嫁给你!是我当初心悦你,你也说你对我一见钟情,然后也是你黄家巴巴的捧着银子过来求娶我的!我家何曾逼迫过你?” 听了这话,黄玉秋冷笑不已,“你家在镇上家大业大,有钱有势的,我不过是个穷苦读书人,又如何拗得过你家?且当时我又如何知道你是这么一个脾气?不敬丈夫,不孝婆母,一点银子都抠抠嗦嗦的……我娶你就是为了孝顺我娘,你既然不孝顺我娘,我又何必跟你过下去!” 他知道妻子对自己的爱意有多浓重,且今日在宗家布庄他所遭受的屈辱已然压制不住,虽然还需要靠着宗家的钱财读书,可他觉得自己身为一家之主,是个男人,必须要拿出气势将妻子给压下去! 否则他岂不是一辈子都得看她的脸色过活? 再有,女人嫁了人了,那就是夫家的人,难不成她还敢和离? 一个残花败柳罢了,和离之后还能找着什么好人家? 黄玉秋笃定宗家不敢和离,即便他为了银子愿意委曲求全,可这会儿到了家中,他自然不会给妻子什么脸面,下决心要用丈夫的名义将她压下去,往后才教她不敢回娘家告状! 哪知宗娇娘听了这话,瞬间手脚冰凉,“好好好,我们的姻缘既然成了我宗家逼迫,你既如此有能耐,那我们就此和离,一别两宽!这些日子我在你家花的银子,全当是我喂了狗了!” “和离就和离,好歹我是个读书人,也有文采在身,难不成还会没有知书达理的妻子相伴?你不过是个商户女,又能高傲到哪里去?我告诉你宗娇娘,这世上除了我,是个男人都会嫌弃你!你若真是跟我和离,一个二嫁女,哪个好人家会要你?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娘说得对,女人就是矫情,就知道拿和离来威胁人,离就离,反正她也嫁不出去,到时候回头来求,没有布庄当嫁妆,他可不乐意要! 宗娇娘这会子擦了眼泪,吩咐仆妇将娘俩的东西扔了出去,“既然要和离,那麻烦黄公子你从我陪嫁的院子里面出去!和离书我稍后我会让人送上!” 黄玉秋:“????” 黄母:“????” 这和他们设想的不对啊! 被撵出门后,娘俩懵逼了,黄母捂着咕噜噜叫的肚子,对着儿子说,“她怎么敢的?玉秋,她怎么敢撵咱们出门的?难道不怕你真的不要她吗?” 又担心的说:“她该不会真的是敢跟你和离吧?一点不舍都没有,别不是外头有人了,要真和离了,你俩还能过一块儿去不?咱家里还能花着她的嫁妆不?” 黄玉秋也没想过妻子会是这么个态度,被撵出来后,他心里乱糟糟的。 有心想上门去问问什么意思吧,可男人的尊严促使他不能低头,便嘴硬道:“她那是装的!” “娘你别担心,我还有几个朋友,咱们先去借住几日,回头再说。” 黄母叹口气:“那就只能这样了。” 至于回家——这俩字儿压根就在没在她的脑子里出现过! 她只是毒,又不是傻,跟着小儿子还能过上几天好日子,这要是回了家,家里俩儿子一儿媳妇都快被那女魔头给整废了,她回去干什么? 回去天天用粪坑的水刷牙? 她才不干! 黄玉秋心不在焉的:“这事儿我心里有数,娘你跟着我享福就行。” 他的自尊不容许自己被一个女人嫌弃,所以宗娇娘肯定是在以退为进! 可这个以退为进,在宗娇娘卖了小院子,且住到娘家之后,瞬间就消散了。 还没等他坐不住上门打探消息,被借住的友人就过来暗示,说家里也要添丁进口了,问他什么时候能搬离,毕竟这些日子过得吵闹,他媳妇怀着身子也不好休息。 一番话说的,黄玉秋脸上青青白白,当即就带了老娘出门。 黄母转身的时候啐了一口:“什么东西!还是读书人呢,就这样的,一辈子都考不上!” 话刚说完,友人就黑着脸打开了门:“黄兄,这段日子的借宿费和伙食费麻烦结一下,还有令堂顺了我娘子的发簪,麻烦也还回来!” 黄母:“……” 接触到儿子的视线,黄母脸瞬间就黑了:“我……” “娘!”黄玉秋觉得丢人极了,对着友人赔笑:“真是对不住了张兄,我娘年纪大了眼睛不好,看到嫂夫人怀着身孕便去搭把手,看错了也是有的。” 随即,他强硬的拽了东西,并让黄母先回村修养,等他解决了宗家的事情,再来接她享福。 黄母:“……” 黄母很不乐意,可黄玉秋现在一穷二白的,还得罪了同窗,自然是要想办法的,甭管她乐不乐意,这村,黄母是回定了! 为了避免黄母给他拖后腿,黄玉秋甚至连夜出行,亲自将老娘送了回去,还从家里搬了米粮,打算租个房子好好合计合计。 俩哥哥对这个弟弟言听计从惯了,并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家中的粮食同村里人换了银子,而后大摇大摆的出村。 与此同时,关好正嘿咻嘿咻的扛着一口棺材,跋山涉水的往家中赶来。 灭了男主满门 老爷要的就是新鲜热乎的…… 第158章 关好刚到家, 就见家里跟贼子洗劫过似的,且还乱糟糟的,连小丫都坐在门槛上哭哭啼啼的。 而黄家兄弟俩, 则跟个二百五似的你瞅我,我瞅你的。 再看看黄母紧闭的房门—— 关好冷笑一声:“我不过就是出去了一趟,家里竟然还遭贼了啊?” 回应她的, 是满院子的沉寂。 关好也不生气:“遭贼就得报官,小丫,你去隔壁家找婶婶,请她忙帮找个人去告官, 就说咱家的粮食被贼人偷——” 话没说完, 黄母突然打开了房门, 张着双臂拦在小丫的跟前:“不能报官!!!” 关好挑眉:“那咱家的粮食呢?” “这……”黄母语塞。 “对了, 家里银钱都没了, 娘你去镇上一趟,老三的养老银子是不是拿回来了?” 关好将棺材扔在院子中间,溅起一阵尘土,拍拍手后,她朝着黄母伸手:“银子呢?” “银子……”黄母眼神躲闪。 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她,想到大儿媳妇的狠辣手段, 黄母瞬间脚软,一屁股坐在地上,磕磕巴巴的开口:“银子, 银子……” 她突然抹了一把泪,哭道:“四娘啊,老三在镇上也不容易,他本就是农家子, 要在科举上有所成就,付出的不知道有多少!” “现下他靠着岳家来读书,咱们身为他的家人,不应该给他拖后腿,要给他支持才是!” 黄母是越说越伤心,还顺带的想给大儿媳妇洗脑:“你现在就小丫一个孩子,她一个农村女娃,往后能找到什么好人家?”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孩子她三叔是个有本事的,等往后他读书出来了,成了大官,小丫靠着她三叔能找到一个好人家,说不定还能当官夫人!” 只要她三儿读书读出来,那是一家子沾光的事! 她不认为大儿媳妇会不心动! 一个丫头片子,沾了她三儿的光,现在不过是要付出一点,那也都是应该的! 家里出个官老爷,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话说了这么多,黄母觉得自己的底气足了:“做人眼光要长远一点,别老是在你那一亩三分地上,什么银子不银子的,现在老三正是艰难的时候,等以后他发达了,要多少银子没有?” 当然,老三的银子都是她这个当娘的,至于旁人,尤其是老大媳妇—— 黄母眼中闪过一抹阴狠,到时候一定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哎哟!” 话刚说完,黄母突然惨叫一声,接着便捂住嘴巴仰躺在地。 一旁候着的两个好大儿立马上前扶住了老母亲。 许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也许是在老三那里住了些时日,对老三的文采有底气,眼下黄母即便是挨了打,也还是强撑着站了起来,对着关好叫嚣:“刘四娘!” 关好拍拍手,将小丫推进屋歇着,转身叉腰看着母子三人:“几日不见,你飘了是吧?” 黄母尽管还有畏惧,但也确实飘了不少。 可她飘了,修完河提回来的兄弟俩可没飘,眼下见媳妇大嫂处在暴怒的边缘,二人十分顺畅的滑轨下来。 尤其是保持完整男人身躯的黄玉华,比他大哥怂多了,一边扶着老娘,一边哀求:“娘啊,你就消停消停吧!” 大嫂不好惹你难道不知道啊! 听了老二的话,黄母更加心梗,看了一眼厨房里晃动着不敢出来的老二媳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是你大嫂,不是你媳妇,你求情做什么!” 黄玉华心说你这不是在放屁吗! “大哥可是当不成男人了,但好歹还有小丫,总归也是有血脉,你家老二我可还什么都没有呢!” 黄玉华也委屈啊,大嫂连自己的丈夫都能下如此狠手,他一个当小叔子的,难不成能叫大嫂手下留情? 再说了:“娘你就算不为我着想,也要为老三着想啊!” “他一个读书人,以后可是有大前途的,你要是非把大嫂惹毛了,回头大嫂心一横,把老三也给……那什么了,那得多叫人心痛?” 黄母:“……” 想到那个后果,黄母的心口确实很痛。 可再怎么说,自己这个婆婆一进家门被打了也是事实啊! 黄母委屈坏了:“这天底下,哪个当婆婆的有我这般憋屈!” 关好:“就是!” “当婆婆的时候憋屈就算了,当娘了可不能憋屈!”关好想起家里粮食没了就来气,抬手就给兄弟俩几个耳刮子:“没用的东西,连粮食都看不住!” 说着,她又看向黄母:“现在好了,家里没钱也没粮,娘,你说怎么办?” 黄母:“……” 关好继续说:“当家的跟老二没什么本事,长得也不好,老三倒是不错……” 黄母预感不妙:“你要干什么?” 关好笑眯眯的看她:“不干什么,就是老三长得细皮嫩肉的,卖到那南风馆,想来价钱会很不错,至少也够家里十天半个月花销的。” 黄母:“????” “你敢?!”黄母色厉内荏道:“老三是读书人!” 关好无所谓的摆摆手:“读书人怎么啦?他又没有功名在身,吃了家里这么多,为家里出点力难道不是应该的?” “再说了,卖人有伤阴德,我确实是不敢,可是娘你敢啊!” “老母卖儿,天经地义!” 说完,她从怀里掏出一张卖身契,抓过黄母的手用力一掐,又就着她手指上的血迹按了个手印。 卖身契操作好之后,关好吹了口气,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这下不担心家里没钱了!” 黄母:“……” 黄家兄弟俩:“……” 黄母嗷呜一声惨叫,不顾性命威胁,上来就要撕扯卖身契。 关好抬脚就把人给创飞,接着走过去,脚踩在她的脖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舍不得你儿子?” 黄母双眼含泪,使劲摇头:“不!不能!老三不能被卖啊!” “为什么不能?”关好冷笑出声:“你都能把我小丫卖给人家配阴婚了,我给你老三找个活人地儿,已经算是有良心了。” “你!” 黄母双眼圆瞪,心中惊慌不已,刘四娘她竟然都知道了! 阴影落下,关好蹲在她身旁,轻声说道:“娘,小丫是我生的,你想动她,得看看我同不同意。” 听了这话,黄母不顾身上的伤痛,着急说:“你不同意?!那一百两银子怎么办?!” 关好耸肩:“不过就是一百两银子,瞧把你给吓得,你放心,我有办法。” 黄母就是个没脑子的,闻言双眼发亮:“四娘,你要是真有法子,往后等老三前途明朗了,我叫他把你当亲娘孝顺!” 关好笑眯眯点头:“这都是他应该做的。” 不等黄母变脸,她便赶紧说出了自己的解决办法:“隔壁镇子那富户要的是配阴婚的媳妇,老的小的不要紧,我瞅着娘你虽然老树掉皮,但也勉强够格,你看——” 她指着院子中的棺材:“我特地找人打制的,等日子到了,咱们来个狸猫换太子,下面的棺材板是活动的,到时候我将你装进去,等富户家的下人走了,我再将你挖出来!” 关好越说越兴奋:“这样人家的媳妇有了,咱家的困难也解决了,娘你说对不?” 那富户老爷也不是好东西,给死儿子配阴婚,可都是专找活人的,要不然黄母也不会带着活着的孙女过去,主打的就是个新鲜带热气下葬的。 黄母:“……” 看着大儿媳妇那兴奋的神色,黄母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便试探开口:“你看小丫人小,到时候挖出来也好挖,我这么大把年纪了,挖出来你也费劲不是?” 费劲那我可以不挖啊! 关好翻了个白眼:“不可能!小丫是我生的,我可舍不得!” 黄母:你舍不得,我舍得啊! “再说了,她那么小一个,在棺材里会害怕的!” 黄母:难道我就不害怕了吗?! 可黄母再怎么耍嘴皮子,关好都是不为所动,惹她烦了,她就直接将黄玉秋的卖身契拿出来晃悠两下。 这成功的威胁到了黄母,只能不情不愿的看着关好:“四娘!那到时候那边要人了,你可千万记得将我挖出来啊!” 关好不耐烦地看她:“知道了,烦死了!” 反正答应挖人的是她刘四娘,跟她关好可没什么关系。 …… 初四,宜嫁娶。 大半夜的,关好乐呵呵的看着昏睡中的小丫被富户家的下人装进了棺材里。 毕竟今天要干大事,她怕吓着孩子,只能给小丫点了睡穴。 看着来人要将棺材抬走,关好嗷呜一声扑在棺材上:“给我半柱香的时间,这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舍不得啊!” 一旁的黄母撇嘴,可在看到儿媳妇怀里纸张的一角后,也只能强撑着叹气:“我家目前就这一个孩子,让我儿媳妇跟孩子再说两句,管事您就通融通融吧!” 这事儿到底是损伤阴德的,管事的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可他们端着主家的饭碗,便也叮嘱说:“那你们动作快些,若是误了吉时,老爷那边是要怪罪的。” 关好非常识趣的点头,“您放心,我儿还有一些小衣裳是我亲手做的,我待会儿就给放进去。” 话说完,管事的带着人去院子中等候,关好则带着黄母进了屋门。 看着摆放在堂屋中的棺材,黄母有些心慌:“四娘啊,这……” 话出半截,就又被黄玉秋的卖身契给挡了回去。 关好麻溜的给黄母换好小丫同款衣裳,将棺材板推开半截,露出黄母的脚,满意点头:“得亏娘你裹了个孩儿脚啊!” 黄母:“……” 黄母很是害怕,可大儿媳的威胁也不能不听。 为了不叫自己中途被吓着出声露馅儿,她只能任由关好将自己的嘴巴堵住,双手捆绑,而后听到了开门声。 关好悲戚的声音响了起来:“管事老爷,我都放好了,您家少爷……生前应当是好相处的人吧?可怜我儿,我拗不过婆母,只能……呜呜呜!” 管事的倒也打听过黄家事,虽可怜她,也觉得这妇人着实不像话,连自个儿的孩子都护不住。 看了一眼棺材中露出的双足鞋面,他朝身后的人点点头:“抓紧些,不能叫老爷那边等急了。” 哐当一声,棺材板被合上,黄母吓得身子一抖,搞得棺材都震动了一下。 抬着棺材的人吓了一跳:“动了!” 管事的瞪眼:“大呼小叫的干什么,动了不是很正常吗!” 老爷要的就是新鲜热乎的! * 关好跟在后头为闺女送行,待棺材下葬后,她痛哭出声:“儿啊!娘就送你到这里了啊!” “你好好的跟着少爷过日子,往后就靠你自己了啊!” 话说完,她掉头就走,脚步声重重的,生怕棺材里的人听不见似的。 棺材里的黄母:“????” 砰砰砰! 外头的人依稀能听到棺材中的动静。 富户家的人等到关好走了之后,这才互相使个眼色离开,也顺便留两个人在小路上看着,免得这家人耍心眼,半路再将人给挖出来救活。 耳听着周围逐渐安静,黄母心中顿感不妙,使劲的挣扎,那双小脚重重地踢在了棺材上,即便不多会儿鲜血淋漓,也依旧在使劲挣扎! 救命!救命! 刘四娘,你说你要把我挖出去的啊啊啊!!! 回应她的,是坟地中无边的冷寂。 等到身体逐渐没有力气,黄母连流泪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由意识逐渐消散,心中悔恨不已——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该相信刘四娘这个贱人的! 灭了男主满门 灭门份子算你一个,确实…… 第159章 办了场“喜事”, 老娘竟然直接就没了。 知道这个消息,黄玉田、黄玉华兄弟俩当场哭得不能自己,隐隐还有责怪关好的意思。 关好摊手无奈:“人家是富户老爷, 精明的很,能叫咱家白白把钱给赚了?” 黄玉田双眼通红的看着妻子:“可是我娘没了啊!” “那是她自愿的,你冲我吼什么吼!”关好抬手就给他一个大耳刮子:“你再吼一个试试!” 黄玉田:“……” 黄玉华抽了抽鼻子:“大嫂, 事到如今,该想办法给娘办一场丧事才行。” “你脑子坏了吧!”关好也没忘记小叔子,给他也来了一下,“这富户家的银子给谁用了?” “给老三!” “甭管娘当初是什么心思, 人死了, 我也不跟她计较这么多, 但是这钱不是花在我身上的, 你们可怨不着我!” 关好哼了一声:“娘是为老三牺牲的, 你们没了娘都该怪老三。” “黄玉田,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现在就小丫一个闺女了,要是你家老三拿着你娘那沾血的钱没有出息,那他就是你老黄家的罪人!” “还有啊二弟,你还没个孩子, 等以后有孩子了,老三就该把你的孩子当亲生的,这是他应该的!” “毕竟为了他, 咱娘都牺牲了不是?” 黄玉田:“……” 黄玉秋:“……” 兄弟俩觉得这很有道理,可他们就是地里刨食的,老三打小儿就聪明,他们也斗不过啊! 对于这个担忧, 关好还是很有法子的:“这有什么,咱娘临死前就觉得老三靠不住了,所以给他签了卖身契,只要东西一拿出来,那就完全能用!” “再说了,他打小儿过得就是少爷日子,这要是不读书科举,他还能干什么?” “读书人么,名声可不能坏,要是叫外人知道他为了娶媳妇把亲娘都给卖了,他这辈子就完了。” 关好说得合情合理,可黄玉田还有疑虑:“那富户家要是知道了……” 关好诧异看他:“那也不关咱们的事啊!” “埋都埋了,难不成他家还想祖孙共侍一夫?” 她很是无赖的摊手:“事儿是你娘办的,银子是老三花的,咱们两房可什么都没有,就算叫富户家知道了,那也是你娘自己出的主意,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她没说的是,到时候人家追究起来,她顺手就把小叔子卖了,带着一笔钱跟小丫别处定居去,麻烦又找不到她的头上。 当然,这个道理兄弟俩暂时是想不明白的。 黄玉田就叹气:“咱们这个家啊,都让老三给折腾散了!” 关好:“……” 其实最恶心的还是你,黄母和其他人不心疼小丫,那是他们心坏,可你就是心毒了。 毕竟小丫是你亲生的。 想到这里,关好眼珠子一转:“不过你们担心的也有道理。” 她双手一拍:“为了保住你唯一的根苗苗,我觉得咱俩应该写个和离书,到时候你后爹家不来人也就罢了,要是来人,怎么也能保住小丫的安稳。” 黄玉田:“????” “后爹?” 关好理直气壮说:“你娘都改嫁了,那不是你后爹家人还是什么?” 黄玉田:“……” 黄玉田觉得妻子说得很有道理,但他不想同意:“我这辈子也就小丫一个孩子了,要是和离了,你不跟我过咋办?” 关好双手叉腰,眼睛一瞪,飞起一脚就踹翻了黄玉田,然后就是一连串的无影腿:“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跟你商量!” 开什么玩笑,我不跟你过还需要和离书? 一旁的黄玉秋看大嫂这彪悍的模样,吓得浑身哆嗦,再看看自己的妻子,瞬间觉得赵菊香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 被踹了十几脚之后,黄玉田也管不了妻子最后会不会跟自己过了,反正踹死了照样不过。 他便连连求饶:“和离!和离!我愿意和离!” 她说啥就是啥吧,反正单着总比死了强。 再说了,就刘四娘现在这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样儿,外头也没哪个男人会要她,等到老三功成名就后,她肯定会乖乖的带着小丫回来享福的。 到时候给小丫招个男人,生个孩子跟他姓,他这一房也不算是绝后了。 这么一想,黄玉田就觉得妻子的想法也算是合理,但有一点还是要说清楚的:“和离可以,就是万一那富户家找来,我要是不幸出了事,小丫得招赘,给我延续香火。” 闻言,关好揪起他的发髻,对着腮帮子就是邦邦两拳:“我给你讨价还价的资格了?小丫的事有我在,用得着你操心?” “还延续香火,就你家这破屋烂地的,延续一代代怎么讨饭是吗?!” 接连遭到重创,黄玉田被打得两眼冒金星,脑袋里再也生不起一点别的想法,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再也不敢吱声。 看着孩子他爹老实了,关好将视线落在了黄玉华的身上。 她伸手摩挲下巴,眼神阴测测的,后者被吓得险些尿了裤子,哆哆嗦嗦道:“大嫂,不心疼孩子的是大哥,做坏事的是娘,背地里出主意的是老三,跟我这个老二可没啥关系啊!” 关好:“……”说得也是哦! 关好感觉好难办,总感觉黄老二罪不至死的样子。 可原主要的是灭男主满门,她的屁股从附身那一刻就是歪的。 毕竟欠了9999万的能量点,作为一个打工还债人,她—— 她怎么也得想想法子,给黄老二扣个该死的帽子啊! 她伸手将黄老二扒拉到了一边,拖过条凳翘起了二郎腿,一边流氓似的抖脚,一边仔细扒拉原主的记忆。 一般接受记忆的时候,关于原主床上那点事,关好都是直接忽略的,毕竟这属于原主的隐私。 可原主的心愿相当于是要男主灭了满门,这其中肯定是把自己生的孩子和外姓人排除在内的,她能感觉到原主对妯娌没有恨意,那么黄老二该死的点就是—— 果然! 原主长得还是不错的,至少比赵菊香好上不少,所以在原主疯了之后,黄老二摸上过原主的床。 看来做任务的时候该仔细还是要仔细的,要不然她就漏了重要节点了。 想到这里,关好眼神诡异的看着黄玉华: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黄老二,连欺辱疯癫长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看来灭门份子算你一个,确实是不冤。 黄玉华被她的眼神吓得瑟瑟发抖,可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只能无助的看着妻子。 赵菊香翻了个白眼,虽然大嫂爱打人,可那也没打过她,她现在日子过得比以前可轻松多了。 只要伺候好大嫂,饭总归能吃饱。 哪里像以前,伺候一家子,饭还吃不了两口,还要随时应付挑事的婆婆以及爱逞威风打人的丈夫! 见赵菊香不搭理自己,黄玉华委屈坏了,可他不敢有别的动作,只能委委屈屈的往屋里去。 “站住!” 关好开口:“家里没米没钱了,你俩赶紧去镇上,找老三要点钱。” *** 兄弟俩很不想去看老三的脸色,他们只是没本事,又不是傻,老三看不起他俩这当哥哥的,他俩能感觉不出来? 只是以前觉得老三有本事,老娘又护着,这才忍了下来。 可眼下—— 想到家中的情况,兄弟俩齐齐叹气,又觉得找老三要钱是应该的,便也一起去了镇上。 没想到到了镇上后才知道老三已经被弟妹赶了没来,兄弟俩多方打听,这才找到了老三临时的住处。 见了老三之后,他俩就将来意说了出来,说家中如今揭不开锅了,唯一的粮食都叫他拿走,家里如今五张嘴等着他接济。 黄玉秋听了这话,脑瓜子那叫一个嗡嗡的,他自己尚且顾不过来,又哪里有那个本事去接济家里? 旁的读书人都有家里帮衬,就他家,全在扯他后腿! 看着两个哥哥殷切的眼神,又想着自己的前途,黄玉秋深吸一口气,直言说:“你们看我,如今被岳家看不起,自己都要为嚼口费心,哪里还有那个余力?” 这话说得兄弟俩就不爱听了! 黄玉田如今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直接就把老娘下葬,临死前的卖身契说了出来:“老三,别怪做哥哥的心狠,当初要不是你死活要娶宗家的姑娘,娘也不会想出结阴婚的法子!” 他眼神阴狠的看着老三:“小丫是我生的,旁人不疼我疼!如今娘没了,孽债可都在你身上!你要是不想法子解决家里的困难,别怪我直接撕破脸皮,反正家里好不了,你也别想有安稳日子过!” 见大哥说开了,黄玉华也点头:“那一百两银子我们可什么都没看着,都花在你身上了,人家就是要算账,也找不到我们两房的头上!” “娘都拿命去填了,我们兄弟俩顶多被打一顿,你就不一样了,这事儿传出去,我看你还怎么读书!” “实在不行,我们兄弟俩还有你的卖身契!”黄玉田威胁说:“你最好将那一百两银子拿回来,否则——呵!” “咱们兄弟死也要拉你当垫背的!” 黄玉秋:“????” 黄玉秋:“!!!!” 老实人发起火来这么可怕的吗?! 黄玉秋被吓坏了,听到老娘被活埋的消息都顾不得伤心,只想着自己如今没有了退路,只能好好读书,要是读不出名堂来,他这辈子就完了! 想到这里,他咬牙稳住二人:“我这里还有二两银子,你们且回去等个几日,我这就想法子!” 为了自己的前途,为了自己的未来,为了以后的荣华富贵,他黄玉秋,只能回去讨好那个女德不好的女人了! 思及此,黄玉秋觉得自己委屈极了,为了整个黄家,他的牺牲竟然如此之大! 送走了两个兄弟,黄玉秋烧了两大锅热水,好生的给自己梳洗了一番,紧接着他便打扮的人模狗样的,去了当初居住的小院,堵了好几日,才得到了宗娇娘容许他进门的意思。 为了表现出自己的诚意,黄玉秋用身上仅剩的钱买了一根银簪,进了小院后,低三下四的哄着妻子,赔了好一番不是,还说自己已经吃到了教训,将老娘送回了老家,往后再不会过来打搅他们的夫妻生活。 死去的黄母:“……” 死都死了,还能打搅到哪里去?! 宗娇娘见他这样,虽然夫妻情分已经去了大半,可她到底还是有些惦念,再加上如今也没个孩子,这黄玉秋虽然人不行,好歹能读几本书,要是有了孩子……她眼神暗了下来,还得有孩子再说。 只要宗家后继有人,她也不用顾忌太多了。 见妻子有和解的意思,黄玉秋趁热打铁,说出了家里的困境:“……我也没想到当初能有这事,家里本来是有些家底的,所以当初的聘礼我也没有多想,没想到我娘为此去借了债,现在人家来要钱——”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妻子:“娇娘,我知道这个叫你很为难,可娘那般在乎我,也是因为在我身上付出了太多。你知道的,农家有一百两银子砸出去不容易,我已经跟娘说了,只要还上了这一百两,往后她就跟着大哥大嫂养老,再不会过来打搅我们……” 宗娇娘:“……” 合着是在这里等她呢! 宗娇娘目露怀疑,该不会是黄家惹上了什么事,故意来她这里套钱的吧? 可转念一想,黄家就是地里刨食的,一百两……拿出来确实不大可能,难道说这聘礼银子,真的是借的? 想到这里,宗娇娘抿抿唇:宗家不缺这一百两银子,就是她的嫁妆也能凑出来,如果能用一百两银子换得婆婆从此不来打搅,还是很划算的。 只是—— “口说无凭,你的话我能信五分,可婆婆的话,我是一分也信不了的。” 宗娇娘看着丈夫:“为了以后的日子,咱们丑话说在前头,否则还是一拍两散的好,左右宗家也不缺我一口饭吃。” 黄玉秋:“……” 奇耻大辱啊! 黄玉秋只能咬牙保证:“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我的话真不真,往后你且看着。娇娘,夫妻才是走一辈子的人,我们俩是要相伴到老的,我知道我现在没本事,但我一定会努力读书,叫你当官夫人,叫你成为人人称羡的女子的!” 他打小儿就觉得自己不是一般人,一定会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的! 看着丈夫诚挚的面容,宗娇娘选择相信。 但这银子也不能轻易给了,还得磨一磨他的性子再说。 灭了男主满门 黄家是一门两光棍,离三…… 第160章 黄家那边, 关好拿到钱之后,那是一丁点都没亏待自己。 原主母女都没过过什么好日子,身体底子亏损得厉害, 有了这一百两,关好那叫一个舍得花钱,什么适合补身的来什么。 反正她懂得药理, 主打的就是一个不亏待自己。 关好这边暂且稳当了,反正婆婆噶了,男人废了,其他的也在去往阎王殿的路上, 暂且没那么着急。 先把娘俩的身子养得差不多再说。 *** 另一边镇子上, 黄玉秋可谓是嘴巴开了光, 甭管他说的鬼话有没有让宗娇娘全然相信, 但两口子的日子还是过起来了。 只是宗家父母对黄玉秋不满之心很重, 可宗娇娘有自己的想法,所以那一百两便是她从嫁妆里凑的,导致两口子最近手头很是紧张。 当然,她也没有太过亏待自个儿,实在是熬不住了,还能回娘家打打牙祭。 只不过黄玉秋就没这个待遇了, 只能咬牙暗恨岳家人狗眼看人低,便是妻子,也不是贤良淑德之人, 心里打定主意等日后功成名就,一定要宗家之人好看! 却没想日子这么过了两天,宗娇娘觉察出了趣味,颇有西风压倒东风之感, 日子过得很是自在。 毕竟没有丈夫明里暗里的瞧不起人,相反他为了嚼口处处捧着自己,这日子,那真是谁过谁知道。 对比以前,宗娇娘觉得现在简直舒爽得不行。 可她舒爽了,黄玉秋的日子却是越发的难过。 因为黄家兄弟俩又被关好打发来要钱来了。 黄玉田说得头头是道:“你在镇上过好日子,我和你二哥可还在地里面刨食的!” 黄玉秋很是震惊:“家里可才拿了一百两!” 黄玉田冷笑:“那一百两又没花在我和你二哥身上!” 他也没说假话,毕竟钱都花在他前妻和女儿身上了,只黄玉秋理解成了钱还给了隔壁镇的富户家。 “可是大哥,你和二哥也得想想我,我现在过得跟上门女婿似的,吃喝嚼用,全靠娇娘,我哪里来的钱给你们?” 那大哥我可就管不着了。 虽然家里的母老虎没有人性,但这种不用下地干活儿就有饭吃的日子叫黄家兄弟俩也不是不能接受。 “你这么些年读书的花费,难道不是我和你二哥嫂子们从地里挣的?”黄玉田说:“实在不行了,你以身抵债就行,只要把这些年欠我们兄弟的还上,我们也不跟你计较。” 黄玉秋:“……” 你还想怎么计较! 黄玉秋很不乐意,可卖身契的威胁是巨大的,无奈之下,他只好铤而走险,去借了利子钱。 有着读书人的身份,还有宗家女婿这一层关系在,黄玉秋很容易就借到了五十两银子,毕竟他自诩文采斐然,等到考上后,还债那是轻轻松松。 这家放利子钱的,跟宗家还有点远亲的关系,放债人在黄玉秋的再三恳求下,倒也给了一个月的期限,且利息没要太高。 黄玉秋连口答应,他觉得下个月自己肯定能考上,就算不能考上,这么点银子,回头找点媳妇的首饰也能填补上去。 等拿到了钱,黄玉秋本想着给自己留下大半来花用,却没想黄家兄弟早早的就被关好打发过来跟上,钱一到手,就被兄弟俩抢走了,导致他身上是一个铜板都没剩下。 黄玉秋:“……” 黄玉秋张了张嘴,有心给自己讨个公道,可看着两个哥哥比他高大的身材,只能不甘不愿的回了家开始发奋用功。 宗娇娘见他这样,心里颇为欣慰,虽然觉得他已经不大可能考上,可丈夫上进在家读书,总比出去瞎混花钱的好,一时间倒也颇为体贴,夫妻之间过得甚是和睦。 连宗家那边知道之后,也使人送来了好菜好肉,毕竟女儿日子能过得顺心,他们老两口也不是非要拆散女儿的家。 却没想甜蜜日子没到一个月,临考前夕,黄玉秋却在从书铺回家的路上被歹人打断了腿,导致他无法进入考场。 蒙面关歹人:不用客气!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放债的来要钱了。 人家还给他面子,没有趁着媳妇在家的时候来要钱,却没想黄玉秋本就心生烦躁,加上放债的话也不多客气,两下冲怒之下,黄玉秋更是口出恶言,活生生把人气走。 这下可把人给惹毛了! 能干这事儿的,本就不是什么软脾气的人,虽然不会杀人放火,但也不会叫自己吃亏。 这不,人走到门口,就吩咐自己的小弟去宗家叫人,说他家女婿欠钱不还,要主事人赶紧过来,否则就要报官处理。 利子钱这事,在本朝利太高了确实会触犯律法,但是小镇讨生活的,一般也不会太过分,只能说是在即将违法的边缘瞎蹦哒,所以一般情况下,官府还是会受理的。 毕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至于放债人是否触犯了律法,那是官府的事。 果然,在布庄里的宗家父女一听,齐齐往小院这边赶。 结果还没进门,父女俩就见到了气愤不已的放债人,说他已经够给面子的了,看在亲戚情分上,他利息都没有要太高! “……结果这黄玉秋借钱不还不说,还口出恶言,仗着读书的人的身份企图以势压人!” “我不管你们一家人是如何相处的,钱我是借出去了,欠条他也签了,这利息也是他自己同意的……” “最后,我不管你们家话事人是谁,这钱必须给我还!否则咱们就官府见!” 他干这行这么久,上下都打点过了,利息也没超过律法所规定,所以他不亏心。 只是长这么大,他还真没见过欠钱的人跟个大爷似的,谁给他的脸? 这一席话说的,宗家父女面色羞红,尤其是宗娇娘,简直是既震惊又尴尬,觉得自己给父亲丢了人。 有心想不还这笔钱吧,可现在他们是夫妻关系,若是不还,即便黄玉秋讨不了好,不论是蹲大牢还是做苦力强行抵债,可宗家的名声也坏了。 毕竟宗家就她一个姑娘,女婿犯了事,肯定会连累宗家的名声……无奈之下,宗家父女只能捏着鼻子替他还了这笔债。 钱到手了,放债人也不是那不依不饶的,临走前到底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宗叔,妹子,你们俩也别觉得我不讲情面,实在是咱就是吃这口饭的,必须按照规矩来。可能我说的话不中意听,但咱俩家有点亲戚关系,我也就实话说了,这个人……当真不是个靠谱的人!读书人嘛,靠得是自己的实力,一朝功成名就确实能封妻荫子。可他现在吃着岳家的饭,态度还这般嚣张,前些日子我更是听说他们家里惹了事……现在就敢瞒着你们借钱,关键是还没能力还,他往后便是考上了,你们也别想着什么靠着他荣华富贵,更应该多考虑的是如何保全自己才对。” 宗娇娘倒是能理解这番话,夫妻情分归情分,可黄玉秋做事确实是不讲究,她心里也是有点底的。 宗父叹气,给闺女留足时间:“娇娘,我给你留两个人护身,你这事儿自己看着办,爹疼你,不想你糟心一辈子。” 当初他就看不上这个女婿,可奈何闺女死活要嫁,再加上当时的黄玉秋颇有些才气,他也怕人出人头地后会报复,便也捏着鼻子嫁了女儿。 眼下看来,这门亲怕是做不下去了。 果然,人一走,黄玉秋就发怒了:“你们宗家这是什么亲戚?我是宗家的女婿,还是个读书人,他竟敢这般下我的脸面!我不过是借了他一些钱,又不是不还,何必这般的不留情面?” 宗娇娘本就心生不奈,眼下听了这话,不可置信的看着丈夫:“你还怪旁人不给你留情面?我问你,你借钱做什么?家里是缺你吃了还是缺你喝了?你借的钱,我身为妻子一分看不到不说,还得捏着鼻子替你还债,你到底是哪来的底气同我这般说话?!” 她最近是不是太好说话了? 黄玉秋烦躁的跺了跺脚,这个宗氏,真是越来越不贤良淑德了! “什么你的我的,你别说得那么难听!我们是夫妻,我借的钱你给我还有什么错?难道我现在辛苦读书不是为了以后我们两个人的家?你连这一点都要分个清楚,往后还想靠着我过好日子?行了,我不跟你说了,钱既然还了,这事也就过去了。对了,我是你丈夫,你不能苛刻我的花用,最近我要参加文会,你给我拿几十两银子,反正你家没有儿子,存多少家当都是给你这个女儿的,给你的和同给我的有什么区别?” 宗娇娘直接气乐了,这人是被发现错处之后,索性破罐子破摔,越发不要脸了? “我宗家的是宗家的,你少给我白日发梦!” 黄玉秋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我说得有错?我是宗家的女婿,我的事你宗家就该管!还是说你不想过日子同我和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你就想拿着几个臭钱来羞辱我是吧?我告诉你宗氏,我没了你,照旧是有文采的读书人,往后荣华富贵可靠自己来挣!可你离了我,不过是个残花败柳,我看你还能找到什么好人家!” 宗娇娘冷冷看他,“如今随你怎么说,你若想继续过日子,就给我安分一些,往后生了孩子随我宗家姓。若是不想,就立刻滚出这院子,我就不信你这个废物还能养活得起自己!” 黄玉秋指着妻子的鼻子就骂:“宗氏你这个贱妇!我就知道你们商户人家不会教女儿,当初若不是你勾引我,我岂会将我原配妻子的位置让给你这个低贱的商户女!” 话说完,他便愤愤的摔门离去。 心中郁愤之下,他将身上仅有的一块玉佩当了,跑到花楼去喝了酒。 结果又因对花楼里的姑娘手脚不干净却没钱付账,被人家打了一顿丢到了大街上,丢净了读书人的脸面。 黄玉秋这边不得安生,关好心里就满意多了。 盘算了一番手里的钱,她将黄家兄弟扔到镇上扛大包,自己去府城附近转了转,然后在城外的村里买了几亩地落户,还给小丫找了一个绣坊学手艺,安顿好之后,她时不时的就回来转悠两圈。 毕竟黄家兄弟还在镇上给人打工挣钱呢,她要是不勤快的回来,万一他兄弟俩乱花钱怎么办? 哦,顺路的时候,她还去隔壁镇把那个给儿子结阴亲的富户老爷给吊在儿子坟头挂了三天三夜,等家下人找到的时候,那老爷就剩口气吊着命了。 估计也活不了多久。 这老东西迷信的很,坚信给儿子结阴亲就能使自家生意兴隆,家族繁华昌盛。 结果娶一个生意掉一层,偏他不信邪的继续找人下手,祸害了不少活生生的小姑娘,也算是死有余辜。 关好同系统核对了一下,知道这富户就算后期蹬腿儿也不算在她的头上,就彻底放心了。 毕竟把人吊着的时候,她还用参汤给他续了续气,只不过夜里风寒露重的,要是他因感染风寒而去,那跟她可没什么关系了。 毕竟她只会吊脖子,又不会化身冷冽邪风。 值得一提的是,这期间,因着劳累过度,黄玉华干活儿晕了过去,送到医馆后,大夫诊断说他损伤了底子,往后怕是不能有后了,甚至夫妻生活都没办法履行。 一听这话,赵菊香当天晚上就收拾包袱回了娘家,隔天赵家人就送来了和离书。 所以现在,黄家是一门两光棍,离三光棍也不远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60-170 第161章 黄玉华不想和离, 就算是要面子,修妻也不行。 大哥废了,好歹还有个闺女, 眼下他这样,跟废了也没什么区别,更别说他还没个孩子呢! 大哥大嫂有孩子还能和离, 换在他身上,这要是离了,他上哪儿找媳妇去? 哪个女人不想要个自己的孩子? 他这样的,除非是找带娃的寡妇, 否则别想有女人愿意嫁过来。 可事实就是……他凭啥给别人养孩子? 没办法, 他不想当光棍, 更不想当不成男人被人嘲笑, 所以赵菊香必须不能跟他和离! 抱着这种念头, 他去镇上找了黄玉秋。 黄玉秋:“……” 我踏马的都要被赶出家门了,我还管你有没有媳妇?! 黄玉华在老三身上尝到了甜头,反正每次要钱都给,实在不行老三还可以去借不是? 他便不管不顾道:“老三啊,我是你亲哥哥,你能有今天这好生活, 二哥我功不可没啊!” “二哥,我真的已经尽力了,上上次的一百两, 还有上次的银子,我难道报答的不够多吗?再说……上次的钱还是借的,最后还得我娘子去还,你就不能为我想想?” “这有什么好想的?如果没有我跟你大哥前面的付出, 你哪有机会来读书,哪有机会做宗家的女婿?从小娘就最疼你,现在娘不在了,你难道想撇下我们兄弟俩不成?” 黄玉秋:“……” “老三啊,二哥我就全靠你了,我也不怕你笑话,我不仅要跟你要钱留住你二嫂,我还要花大钱来治好我身子的!如果你不愿意,那你就别怪二哥心狠了,毕竟你的卖身契……” 黄玉秋:“……” 踏马的你就不能换个招数吗?! 对此,黄玉华表示,招数不在老,好使就行。 最后,黄玉秋咬牙说:“知道了,我会尽量想办法的。” 见二哥走了,黄玉秋愁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一薅,头发都掉了大把。 前些日子的苦难他着实是不想过了,现在他在宗娇娘面前,完全就是个生孩子的工具人,只要一日怀不上,他就一日得不到好脸儿。 偏他现在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为了往后继续科举,不得不卧薪尝胆,日子过得真叫一个受罪。 有心不管二哥那边吧,可他现在除了这张脸算是一无所有,要真是把人逼急了拿着他的卖身契卖了……想到这里,黄玉秋打了个哆嗦,深恨老娘如此狠辣! 还说什么全家最疼爱的就是他,现在看来,老小才是最不受重视的那个! 只是这回,他便是想借钱也借不到了,宗家干脆对外放出了话,说他家女婿借的钱跟宗家毫无关系,若有人敢借,宗家就敢不还,反正他们是不会管的,大不了让闺女跟女婿和离! 黄玉秋恨得眼内滴血,觉得宗家简直是欺人太甚! 可这回……想到卖身契,他的头更加秃了,实在是没办法跟宗娇娘开口要钱啊! 而且最有可能发生的是,即便是要,也要不到。 可要不到的话,二哥那边也不会放过他,到底要想个什么法子呢? 黄玉秋在书房里急的团团转,突然,他好像想到什么似的,鬼鬼祟祟的往窗外看,然后蹑手蹑脚的靠近夫妻俩的房间,在妻子的梳妆台上翻了又翻,最后哆哆嗦嗦地将一些小首饰往怀里揣。 反正欠债的事都发生过了,偷妻子一点东西又算的了什么? 再说了,一家人的事怎么能叫偷呢? 那叫应当应份的! 等到了晚上,他还非常机智的弄了相似的假货放进去,以免被妻子发现不对。 *** 宗娇娘想着往日面和心不和的小姐妹要过生了,反正就是赴个宴,也没什么太大的讲究,便意思意思的从梳妆台随意选了几样不常用,却又看着不错的首饰,压根就没用什么心。 等到了小姐妹家,她脸上带着客套的笑,听着对方明里暗里笑话自己所嫁非人,嘴角都快耷拉下去了,吩咐丫鬟将小礼奉上,便坐下喝茶懒得说话。 却没想对方也是个不讲究的,当着几个昔日玩伴的面,直接将礼盒打开了,伸手捻了捻:“哟!” 手指上黄澄澄的:“娇娘,我知你家夫婿上不得台面,家里怕是亏损了不少。这种情况你也该如实说才是,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难不成还能看着你有难而不帮?” 宗娇娘也是娇宠着长大的,虽然镇上就这么大,但宗家布庄的生意也数得上名号,从小到大还真没哪个手帕交跟她这么阴阳怪气过,当场就给听懵了。 那小姐妹还在继续说呢,意思就是家里银钱不凑手就直说,咱们姐妹几个怎么都能给凑上一点私房,引得众人纷纷以怪异的眼光落了过来。 宗娇娘觉得对方简直是无中生有,“张巧娘你什么意思!我宗家再如何,也没到银钱不凑手的地步!有些话不能乱说,要是毁了我家布庄的名声,我定要我爹去找张伯父要个说法!” 张巧娘听完就翻了个白眼,举起自己的手指:“这可不是我在胡说,你家若是银钱不紧张,何故你的夫婿要去变卖女子首饰?你又为何在我生辰之日,给我送个假首饰?你看我这手指上黄的,这颜色,怕是燃料直接刷上去的吧?我说你就算是要糊弄我,哪怕刷个漆也成呢,怎的还蹭了我一手?” 她还真不知道宗娇娘会送假货,只是偶然听身边的丫鬟说看到宗家女婿在变卖女子首饰,想着随便找个理由嘲笑她一二,哪晓得能摸出个假货来? 黄玉秋变卖首饰! 首饰变成假货!! 张巧娘的一番话如晴天霹雳,震得宗娇娘瞠目不已,只余四肢冰凉,躯干颤抖,一时间张着口却吐不出一个字儿来。 张张巧娘见她这样,心里倒不是很有滋味。 说来她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因一些幼时的嫉妒之心从而看不顺眼罢了,眼下见她这般,不免心下侧然,倒也可怜她遇人不淑,便也软了腔调。 “你……还好吧?虽然实话不中听,可你们还没孩子,且你那夫婿着实不是个良人,我虽看不惯你,可也不会眼睁睁见一女子落入火坑,娇娘你……唉,罢了,你还是同宗叔商量一二罢,你家布庄经营到如今这般地步着实不容易,可莫要被人给拖累了。” 小儿女的口角事,跟夫婿偷偷变卖自己的首饰相比,还真没有被宗娇娘搁在心上。 她跌跌撞撞的回了家,在院子里丫鬟要通报的时候摆了摆手,咬着唇,呼地一下推开了寝房的门。 快速转过屏风,只见黄玉秋正鬼鬼祟祟的在搜她的梳妆台,猛然听到门口的动静后,对方吓得手一软,砰一声木匣子落在了地上,里面的首饰叮咛作响,散落了一地。 “谁?!” 黄玉秋吓得脸色虚白,转身见是妻子来了,当即寒毛炸立,额间冷汗滴落。 宗娇娘盯着他:“你在做什么?” 黄玉秋有心狡辩,可见她这般面色铁青的模样,便知是事情败露,只得咬牙一跪:“娇娘,你听我解释!” 见他毫不犹豫的承认了,宗娇娘一颗心跌落到了谷底,甚至觉得自己回来时想着他或许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或许是旁人看错……种种想法,着实可笑! 果然啊,错误就该在一开始的时候纠正,而不是抱有他能为自己改变的期待。 “娇娘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你知道的,我就是个农家子,家里大哥二哥供我读书到如今这个地步,又娶了你这个美娇娘,我是亏欠他们的!家里如今遭了难,我这个当弟弟的总不能弃兄长们与不顾罢?如今大哥二哥家都逢变故,我若是眼睁睁看他们落入困境,那我岂可为人?” 无论如何,卖身契这种事绝对不能露出来! 若是叫宗娇娘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把柄被拿捏着,她怕是会直接的狠心和离,再不顾夫妻情分! “我知道我这么做对不起你,可夫妻之间,难道不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来日待我出人头地,京中高中,你就是人人称羡的官太太,所以现在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啊!你仔细想想,若是我能见亲兄弟落难都不伸出援手,你又怎会放心与我共度余生?娇娘,你……你别不说话,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啊!我希望你也能站在我的立场想想,我真的没有坏心思的!我……我就是心太软,太顾及情分了!” 宗娇娘冷眼看他,突然就觉得很可笑。 站了许久,也不知是心累还是身体累,她缓缓走到绣凳旁坐了下来,俯下身低头看他,“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为了区区银钱,不仅偷盗妻子的财物,还如此轻松的便跪下了,我又岂能期待你骨气增生,有高中的那一日?” 黄玉秋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好半响才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偷摸的打量她:“你是我的妻,我跪你又有何妨?” “你说你欠你兄长良多,又说没有他们,你也不会娶了我,那上次那些银钱,我也都变卖嫁妆给你凑上了,还有那利子钱……黄玉秋,普天之下,就没听说过哪家男儿娶妻是不用聘礼的,可你家是!便是这般,难不成也还不上他们的情分?都是有手有脚的人,他们又为何要死扒着你不放?如今又手心朝上,让你做出了偷妻子的嫁妆变卖一事?” 黄玉秋不住的擦着额上冒出的冷汗,“我也是不想的,可你知道我现在还在读书,没什么能力挣钱养家,偏我又不忍心看他们落难……娇娘,我发誓这是最后一回,再有下次我绝对不帮了!你也知道,如今娘不在了,所以我不可能一直养着他们,你就信我一回,这次就原谅我,我以后再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了!” 宗娇娘木着一张脸,“二百两的时候你是如此说的,借利子钱的时候你也是如此说的,这已经是第三回了,你说我该不该信你?” 黄雨秋脸上落了泪:“罢了,事到如今我也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大哥如今已成废人,当不成一个男人,大嫂那女子颇为狠心的带着侄女与他和离。如今二哥似乎身子也不大好,二嫂也闹着要和离,我再是如何,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两个兄长都家不成家,妻离子散啊!大哥那边我帮不上什么忙,可是二哥这边,我总要给他保住一个家,我总不能让我皇家断了根啊!” 他哭得可怜,可宗娇娘如今连生气的情绪都没有了:“是,你大哥可怜,你二哥也可怜,就我宗家是个冤大头不可怜是吗?我家的钱难不成是大风刮来的,活该盆拿碗塞的送到你们黄家!” 黄玉秋咬了咬下唇,“娇娘,其实有一件事我琢磨了许久,我想着你我的孩子,往后都跟着你姓……虽我不是入赘,可我知道宗家家大业大需要人来继承,所以我愿意让我的孩子跟着你家来姓。黄家那边,我没办法,我既然做不得主,那怎么也得留条根啊!” “说的倒是比唱的好听,你家的根留在哪儿呢?我宗家的孩子又在哪儿呢?” 黄玉秋涨红了脸,“你别这般说,我们如今还年轻,孩子的事得随缘分来,但黄家那边子嗣大势不可轻忽。毕竟我大哥二哥年纪大了,这些年又在地里劳作辛苦,底子有些损伤,他们若是不抓紧,怕是黄家真的要断根无人继承了!” 宗娇娘点点头,“黄家那边确实是要抓紧,毕竟再晚一步,你家的锅碗瓢盆、破砖烂瓦是真的没人继承了。” 黄玉秋:“……话也不必说的如此难听。” 宗娇娘脸上扬起一抹笑,“既然如此,你随我去见爹,把事情说个明白,如何做,我心里会有数的。” 见她转身出门偏又没有大发雷霆,黄玉秋心下猛然一松,觉得这一关肯定是过了。 看来只要拿捏住了妻子,料想岳父也得投鼠忌器,遂了他的心愿。 思及此,他脸上勾起一抹笑,颇为自信的想着:果然女人离不得男人,他随随便便一哄就有银钱到手了。 若早知如此,何苦受那般大的罪? 只要哄一哄、跪一跪,便就有钱从天上来,何乐而不为? 见妻子脚步加快,黄玉秋美滋滋的跟了上去,却没想到了宗家,他被拦了下来:“姑爷稍等,小姐说同老爷商议后再请您过去。” 黄玉秋皱了眉,虽心生不耐,可想着以后,倒也按捺下脾气,端坐着等待。 却没想这一等,就从午间等到了日暮。 就在天色变暗,他即将爆发的边缘,宗家父女走了出来。 黄玉秋赶忙迎了上去,“娇娘,岳父,你们——” 话没说完,宗父抬手就给了女婿一巴掌,回首又是一掏,紧接着就是一顿组合拳。 这年头脚踏实地做生意的,哪个不是亲力亲为,所以宗父身体锻炼的颇为壮实。 因而这一顿组合拳下来,黄雨秋只觉眼冒金星,双脚不住的原地打转,口齿不清道:“岳父何故对我动手?!” 要不是二哥不留情面,将变卖首饰的银钱全部夺了去,他为了以后手里有银子花,如何会忍着不还手? 宗父眼中闪过一抹嘲讽,嘴里说着话,手上也没闲着,“为何对你动手?今儿你还是我的女婿,女儿受了气,吃了委屈,这岳父揍女婿天经地义!待过了明日,你不是我宗家女婿,与我宗家毫无关系,我对你动手岂不是触犯律法?” 要不是为了让女儿及早与这混账脱离,他怎么也得将他捆起来吊打个三天三夜! 听了这话,黄玉秋是头也不晕了,脚也不转了,惊疑不定的开口:“岳父这说得是什么话?我与娇娘夫妻和睦,日子顺遂,我怎么就不是你宗家的女婿了?!” 难不成这老东西见不得女儿日子过得好,又要撺掇着和离?! 宗父看着他,目光像淬了毒的针,“你倒是好本事,哄骗我女儿嫁于你又变卖嫁妆!这也就罢了,我自个儿养的闺女脑子不清醒,死活都要跟你在一块儿,我认栽!可你竟敢偷盗我女儿的私房,还胡言乱语的哄骗她生孩子继承我宗家的家业……” “呵,小子,你当我这些年是白混的?你这到底是生个孩子继承我宗家的家业,还是你借此想拿捏我女儿和外孙吞并我宗家的产业?我告诉你,今儿你别想出我宗教的门,明日立刻和离,否则……休怪我心狠手辣!” 视线触及宗父的目光,黄玉秋惊恐地打了个哆嗦。 宗父招招手,便有下人取来和离书:“签了,明日上午府衙销了你二人婚书。” 黄玉秋:“……” 黄玉秋心下发冷,将求助的视线落在了妻子的身上:“娇娘,怎么就到和离的地步了呢?” 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再说了,宗家女嫁给谁都得带着家财,给别人和给他有什么区别吗? 好歹夫妻还是原配的好啊! “和离的想法我早就有了,但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总想着给你个机会。结果我给了一次,两次还不够,你竟然还这般的得寸进尺……黄玉秋,我们的夫妻情分已经被你自己折腾没了,多说无益,你给自己留些脸面罢!” 怎么可能没了! 怎么能就这么和离! 他现在一无所有,甚至村里都不会有他落脚的地方,家里说过地都卖了,这要是和离了,他岂不是得露宿街头? 灭了男主满门【完】 可是看着宗家人这…… 第162章 可是看着宗家人这幅瞧不起他的嘴脸, 黄玉秋张了张口,却又突然有了气性。 罢了,不过是一商户人家就敢瞧不起人, 待日后他出人头地了,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 想到这里,黄玉秋冷笑连连:“看你们态度如此决绝, 想是给自己找着下家了?” 既然事情无可挽回,他也不会做出那种求人的姿态:“你们既然如此无情,那我也不给你们留什么脸面!” “须知杀人偿命,我好歹是个读书人, 你们今日这般屈辱待我, 且给我记着!往后……哼!想分开行, 但宗氏只能是被休弃的!” 他这幅无赖的模样, 可把宗娇娘给恶心坏了。 宗父拦住了欲要上前的女儿, 眯了眯眼,“我宗家老实本分,怎么可能杀人?便是我这个当岳父的一时气不过打你几下,那也都是有分寸的,不过……” 宗父乐呵呵的笑了起来:“这夜路走多了,难免磕磕碰碰的, 你这手……呵呵,上次受伤到现在可好全了?” 好全了也不怕,读书人身子弱, 摔摔碰碰的受了伤也是常有的事。 黄玉秋:“……” 你这是在威胁我! 黄玉秋瞪着眼睛,可看着宗父那副笑眯眯的和善模样,却是忍不住心中生寒。 见他不敢说话,宗父也担心女儿心软, 接着道:“你害我女儿成了二婚妇人,你家的聘礼也被要了回去,甚至我家害贴了许多家财,这些都是你欠我宗家的,如今你不仅需要签下和离书,还要写下欠条,否则这官司就是打到京城去,也是你姓黄的不要脸!” 钱要不回来拉倒,赶紧跟这混账掰扯清楚才是要紧。 黄玉秋听得下巴滴汗:怎么能打官司! “如何?” 不如何! 为了不打官司,黄玉秋只能憋屈的认了和离书和欠条。 虽心下不忿,可也只能用三日刮目来安慰自己。 哼!到时候且有你们好看! *** 日头高晒,黄玉华一步一挪的背着山上的野菜下了山。 日子越过越没劲儿,大哥好歹有个女儿,就算天天在外瞎混,那也算是有个血脉,可他有啥? 抱着这种不甘又不满的情绪,黄玉华推开了院门。 人还没踏进去,屋门就被打开:“二哥你可算是回来了,赶紧的做饭,回头我还得去镇上找找法子。” 黄玉秋依旧穿得人模狗样的,但身上的衣衫早已不鲜亮,神情也颇为憔悴。 “我听说宗家也没有找新女婿的意思,他家就一个闺女,偌大的家业也不可能送给族里人,夫妻到底还是原配的好,我还是有希望的。” 黄玉华木着一张脸看向老三,“你在发什么巅?真要是有希望,就不可能把你扫地出门!” 没想到他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亲二哥还这般说他,黄玉秋当即怒火直冲心头:“我落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是为了谁?要不是你跟大哥几次三番的找我要银子,我会惹怒了宗家,我会被扫地出门?!” 说是这么说,可要不是为了供老三读书,他跟老大怎么可能累死累活的没个儿子? 要不是老娘为了这个小儿子以后大有前途,又怎么会想到结阴亲这种事,从而惹怒了大嫂,让大嫂现在变成魔头一般的人物? 如果不是老三种下的因,他又怎么会落得一个孤家寡人的下场? “说来说去,你如今的下场都是你自己作的!要不是娘偏心,为了你吸我跟大哥的血,我怎么会找你要银子?再说了,这些银子难道就落到我身上了?” 他屁都没见着就被大嫂抢了! 就算没被大嫂抢了,那他黄玉秋给银子也是应该的! 没有他下苦力干活儿,他哪来的读书人体面! 又哪里能娶到镇上小姐,当了几日富家女婿! 黄玉秋气得咬牙切齿:“二哥,说话要讲良心,我承认以前你们对我有付出,可这些我该还都还了!现如今我一时遭了难,不过让你给我做两顿饭,你就这般态度?难道你以后不想沾我的光,不想当人上人了?” “我不想,我就想媳妇儿子热炕头!” 兄弟俩谁也不服谁,气氛很是紧张。 就在这时,咕噜噜的腹鸣声响了起来,黄玉华这才回神,沉着一张脸去了灶房。 待几块芋头蒸熟之后,黄玉秋态度自然的过来拿了几块。 黄玉华张了张嘴,也懒得说什么,自顾自的填饱肚子,想着待会儿怎么才能让赵菊香回心转意。 就算暂时不能生儿子呢,那好歹也是有媳妇的人。 最重要的是,多一个人多一分力,就能多攒点银子,说不定还能找一个医术高超的老大夫,治一治他的隐疾,让他生一个儿子出来。 不远处的大榕树上,早已将隔壁镇上结阴亲那家解决好的关好撑着下巴看着这一幕,而后轻轻的跳下了树,将黄玉秋的卖身契放在了黄玉华的屋子里。 想着家里的地如今都没了,黄玉华吃了饭就回屋歇着,却没想被子一掀开,一张契书就这么落入了眼底。 他愣了一会儿,见上头的几个大字都认得,赶忙将卖身契揣在了怀里,也懒得去思考老三的卖身契为什么会在他的床上,反正有用就行。 老三就是个白眼狼,留着也没什么用,甚至还要他来伺候,倒不如全了最后的兄弟情分,帮他这个二哥一把。 想到这里,他又鬼鬼祟祟的将卖身契摸了出来,仔细看了两眼,然后下定了决心,走到窗前往黄玉秋屋子的方向看了看,这才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也好叫老三知道,兄弟情分既然都被他作没了,那也别怪他这个二哥心狠手辣了! 家里的地没了,屋子也是破的,连地基都给卖了,走到一半的黄玉华又转头收拾了几件衣服,想着待会儿拿到了老三的卖身银子就远走他乡,到别的地方讨生活去,说不定还能再娶一个大姑娘。 毕竟老三这些年读书也算是四体不勤,养的细皮嫩肉的,想来能卖个好价钱,足够他找个小山村住下娶媳妇了。 关好一路跟着黄玉华,等到他低头哈腰的跟交接人办好手续后,她直接尾随其直小巷,一个砖头就把人给拍晕。 …… 到手的银子没了,黄玉华晕晕乎乎的起了身,待摸到怀里空荡荡之后,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呆愣半响之后,他蹒跚着步伐起了身,往黑河村的方向去。 此时的黑河村黄家,黄玉秋一脸惊恐的看着手持卖身契的打手们:“不!你们不能这样做,我是个读书人,我怎么可能被卖!” 那人家上门来领人,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更何况还是亲人卖的,谁还听他的废话? 饶是黄玉秋先放狠话再痛哭流涕的求饶,打手们也照绑不误,甚至还非常熟练的堵住了他的嘴巴。 不远处躲着看的黄玉华没敢吱声,待打手们走了之后,这才低着头往家里走去,却没想刚到院门口,就被一条伸出来的胳膊拦住了。 “大哥?” 黄玉田脸色阴沉,手心依旧朝上:“拿来。” 黄玉华没太听懂:“什么?” 黄玉田嗤笑一声:“当然是银子了,小丫娘不在这里,卖身契上个月她就跟我说丢了,现在老三被卖了,你说我跟你要什么?” 黄玉华这下子是懂了,当即就急了:“我说大哥你也讲讲道理,我要真有银子,我还能这么破衣烂衫的回来?早拿着银子治病去了!” 人是他卖的没错,可钱不在他手里啊! 所以这番话,黄玉华说得是一点都不心虚。 黄玉田可不管他心不心虚的,老二这回来的方向明显就是镇子的方向,一看就知道这卖身契是他搞的鬼。 甭管小丫娘手里的卖身契是怎么丢的,总之今儿个老三被拉走,那就说明银子肯定在老二身上,不过看他这副模样,想来银子被他藏好了。 这般想着,黄玉田就跟老二给杠上了,日日夜夜不停的盯着他,走哪跟哪,就连上茅房也不错看一眼,搞得黄玉华很是崩溃,终于有一天没忍住,兄弟俩大吵了一架。 俩人如今是大哥不说二哥,都知根知底的,更是互相知道怎么往对方的心窝子捅。 黄玉华说老大是个没根的死太监,黄玉田则说老二也没比自己好到哪里去,好歹他还有个闺女,老二直接就断子绝孙了……可想而知,俩人的火气是越说越大。 想到老大有个闺女,大嫂也比自己媳妇好看,黄玉华怒上心头,更是嫉妒心发作,顺手操起一旁的板凳就砸了下去。 待板凳断裂,木屑飞溅,黄玉田也脑袋开瓢的倒在地上,肉眼可见的出气多,进气少。 砰的一声,半截板凳掉在了地上。 看着黄玉田脑袋脖子处鲜血直流,黄玉华呆愣了半天,也没有找大夫救人的意思,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等到黄玉田彻底断了气,他这才木然的打水洗干净身上的血,再次卷了包袱出了门。 人还没跑出二里地,关好就“适时”的回来看望孩子爹,待发现黄玉田的尸体后,一声尖叫,彻底喊醒了黑河村的所有村民。 *** 草草的一卷破席子把人给埋了,关好带着悲伤的泪,直接将黄玉华给告了。 杀人偿命,这事儿都不用多思考的,等过了半个月,看到黄玉华人头落地之后,关好这才包袱款款的去陪着小丫过日子。 时光飞逝,一晃六年过去,关好给小丫置办了陪嫁田亩,又订了同村和善人家的亲事,这才抽出空来去看看即将要死的男主。 说来黄玉秋也是坚强,五年过去了,旱道更是被开拓了无数遍,结果人硬是熬过来了。 只是古代这些地方是传染病高发地带,黄玉秋再是男主光环加身,也耐不住疾病的磨缠,终是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等黄玉秋彻底咽了气,关好看着他被人直接拖出去扔在乱葬岗,这才转身快速离开。 又一年,小丫成了家,十七岁的年纪在这个时候确实是不能再拖了。 关好又耐着性子等了几年,等到小丫儿女双全之后,这才让自己变得逐渐衰老,留下遗言之后,便两腿一蹬,脱离了这个小世界。 *** 回到系统空间,关好还没开口,系统直接将负债打在了公屏上:【﹣99988000!】 【请任务者再接再厉,努力还债!】 关好:“……” 果然神界公民不好当,这债也不知道还到猴年马月。 想到这里,她也没什么休息的心思,一把扯过变成了毛团子的系统:【继续下一个世界。】 第163章 强取豪夺文中的男配 刚进入新世界, 关好眼睛还没睁开,就觉得膀胱有点撑胀。 这回来得很是安逸,没有什么特殊剧情, 这具身体也有肌肉记忆在。 关好一点都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眯蒙着双眼,非常熟练且自然的顺着身体的本能摸去了卫生间, 接着又非常顺手的掀开了马桶圈,拉下拉链,掏——嗯??? 掏?!! 关好惊得瞪圆了眼睛,手更是一抖, 直接哗啦啦的尿到了鞋子上。 关好:“……” 系统:“……” 哈哈哈哈哈哈!!! “操作失误, 我尽量学, 学不会我就坐着尿, 蹲着尿。”关好下意识的准备抹脸, 可想起来自己刚刚干了什么后,只能僵硬着表情洗了手。 *** 关好直接在卫生间给自己洗了个战斗澡,十分钟之后,这才擦着头发走到客厅,从恒温壶里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慢慢喝着。 “系统, 给我发剧情。”- 这又是一个有着男女主的世界。 原主叫时立本,自己开了个网店做了的是代购的生意,人品还不错, 主要产品都是自己亲自去国外考察过才订购的,因着口碑好,生意倒还算是不错。 只不过时立本不是男主,只是女主花菲菲的邻居兼青梅竹马而已。 其实在现代化的都市中, 所谓的青梅竹马,也就是一栋楼或者一个小区一起长大的,不一定会发生什么超友谊的感情,时立本自然也是如此。 花菲菲是个情感细腻的小女生,比较容易感动,因为跟时家是邻居,且对于邻居这个总是照顾自己的小哥哥感到很是暖心,便也觉得俩人这么过下去,等处出感情来,日子也很是不错。 可意外来得很快,就在花菲菲准备向时立本表白当天,她回蛋糕店里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将采购来的奶油倒在了霸总秦瑞的身上。 就此,这个不一样的女人吸引了霸总的目光。 但花菲菲是个非常有坚持的女孩儿,她深知灰姑娘和王子是不可能有完美爱情的,所以她不畏金钱折腰,果断的拒绝了霸总,并且态度坚定的说自己有了心上人,就是青梅竹马的邻居,并且他们很快就要结婚。 然后……然后花菲菲被强了。 然后霸总拿着她的元帕——没错,霸总是个有洁癖的男人,他的女人必须是贞洁的,每次都要准备元帕! 所以秦瑞拿着花菲菲的元帕威胁她,如果她不跟了他,他就将这个元帕扔在时立本的脸上羞辱他! 关·时立本·好:“……” 哦,还有一点,花菲菲是法律系毕业的,只是毕业后不想太累,所以转行自己开了个蛋糕店当老板,过轻松惬意的日子。 所以这位差点成为花律师的人,见秦瑞拿出了这么强有力的把柄,不仅没报警,还从了人家。 关好:“……” 但是她,她的身体从了秦瑞,可心还在竹马时立本的身上,并且随着秦瑞对她三心二意言语上的羞辱,她越发的坚守自己的爱情,对时立本的感情也越发的浓厚。 一无所知的时立本:“……” 这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秦瑞越是羞辱花菲菲,后者就越发的爱时立本,这就导致秦瑞对时立本很是嫉恨,直接出手搞垮了时立本的口碑,让他的生意做不下去。 不仅如此,他见时立本不能做生意后还能租房度日,直接花钱找了个癌症患者,让其租了时家的房子,并且在房子里放弃生命,接着再大肆宣传,搞得时家的房子没人愿意住,还阻扰时立本找工作。 眼见着昔日的竹马如此的可怜,花菲菲忍不住了,忍着屈辱好生伺候了秦瑞,接着哀求秦瑞放过时立本,只要他愿意放手,她什么都愿意做。 可想而知,秦瑞那颗变态的心是更扭曲了,又是老一套,花钱售卖生命即将到尽头的人,一脚油门将时立本送上了西天。 关好:“……” 倒霉的时立本什么都不知道,顶多就是当时听花菲菲哭诉了自己被男朋友家暴——没错儿,花菲菲觉得自己被人玷污后脏了,不配对竹马说爱,所以谎称自己有男朋友,但又放不下心中的感情,总是时不时的找时立本哭诉。 可怜时立本,啥也不知道,甚至对这个小青梅没有男女之情,就这么无辜丧了命。 更悲催的是,死了之后他才知道了真相,并且在他死之后,花菲菲不吃不喝三天,然后想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让自己爱上秦瑞,用心感动这个恶魔,等得到秦瑞的爱后,再坦然赴死,让秦瑞痛不欲生。 关好:“……” 关好赶紧喝口水冷静了一下,接着往下看。 果然,当花菲菲感动了秦瑞之后,发现自己已经彻底爱上了秦瑞这个恶魔,再也舍不得他伤心,便也忘了过去,安心的做起了总裁夫人,全然忘了当初的痛苦和折磨。 更忘了两人身上的一条人命,也闭着眼睛任由秦瑞对时家父母下手,逼的他们远走他乡,免得自己的小女人老是缅怀旧人。 对于秦瑞的行为,花菲菲并没有阻止,甚至还安慰自己,秦瑞这是太爱她了,如果不是深爱,他不会让自己变成一个杀人犯,也不会做这么多的错事,这一切都是为了爱情。 只每每想到竹马的时候,她总在心里默念,默念着下辈子当他的妻子,好好的去补偿他。 关好:“……” 时立本:“……” 呸!倒了血霉了! 就是关好也觉得时立本冤,甚至认为他不是男配,只是个炮灰。 毕竟男配还有跟男主争女人的台词,他啥也没有干,就这么被搞死了。 彻底接受剧情之后,关好赶紧喝口水冷静了一下。 时立本的恨,在他知道所有之时已经达到了巅峰。 只他是个很能认清形势的人,既然有人能有帮他重来的机会,他只想让任务者帮他奉养双亲,决口不提报仇的事情。 毕竟他也是看过几本小说的,秦瑞强了花菲菲这种事,除非花菲菲去报警,否则外人根本插不了手。 他只想过自己的日子,秦瑞有钱有势,在对方没有买凶杀人的时候,他也没有其他证据搞死他。 再者,他的一颗心都在父母的身上,只要父母晚年好过,他觉得比什么报仇方式都重要。 *** 看完后,关好觉得有些尿急,最终又起身洗了个澡。 任务的主次她还是分得清的,就算秦瑞是原主的仇人,但原主的主要任务是父母,她自然知道什么该放在第一位。 不主动去找事,但也没必要搬家。 依照花菲菲那别扭的性子,关好不管往哪里搬家,秦瑞那个死变态总能找机会下手。 还不如就在原地待着,好歹原主的记忆对这边很熟悉,父母也住得舒适,只要避过死劫,那俩就自己作着去。 从卫生间出来,关好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便擦着头发去冰箱找吃的,结果一转身,便被身后的时妈给吓了一跳。 “妈,你怎么贴我后背也没个声音!”关好仿着时立本的性格说话。 时妈围着儿子转了两圈,眼神古古怪怪的:“一小时之内你洗了两回澡了,儿子,身体要紧啊,该成家就成家。” 关好:“……” 这老太太想什么呢! 关好嘴角抽搐着解释:“今天都35度了,网上的订单多,一忙起来就出汗,出汗可不得洗澡?” 时妈勉勉强强的信了,走了两步又回头:“早点睡,也别太忙了,我跟你爸没有大志向,得过且过就行了,靠着房租存款,也够咱们一家子过了。” 关好摆摆手,赶紧溜回了房间。 将几个未处理的订单处理好,又给厂家留言定货,她这才打着哈欠去睡觉- 半夜。 关好睡得正熟的时候,手机在枕头底下嗡嗡嗡的震了起来。 她直接闭着眼睛接了起来,还没开口说话,对面就传来幽泣的呜呜声:“呜呜呜,时哥哥,我男朋友他又打我了呜呜呜,我该怎么办啊呜呜呜……” 这个时候,如果你在我身边该多好啊! 关好:“……” 哦,想起来了,这个时候,俩人已经走过了元帕剧情,并且花菲菲的态度引得秦瑞暴怒之下扇了她几巴掌。 关好起身打开了床头灯,揉了揉额头,漫不经心的说:“这样啊?家暴是犯法的,更何况你们只是男女朋友,那就属于他单方面殴打你,要不要我替你报个警?” 关好的话让花菲菲的哭声一滞,随即说道:“他……他其实对我也挺好的。” 对不起时哥哥,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我不能让秦瑞那个恶魔用元帕来羞辱你! “哦,那你们情侣之间的事情,外人也不好多嘴,有话就好好说,实在不行了,你还有亲爹亲妈呢,我们非亲非故的,你大半夜打电话来不合适的。” 话说完,她就立马掐断了电话,并且将手机直接关机。 次日。 天一亮,关好将手机开机后,就看到了两百多个未接电话,还有微信上无数条消息。 顺手将花菲菲的微信设置了免打扰,关好看着桌上已经准备好的早餐,洗漱后坐下说:“爸妈,待会儿吃完我跑一趟物流去提货。” 时爸点点头:“身体要紧,咱家存款够花的,实在不行就少接点单子。” 老两口挺佛系的,儿子不找对象也不着急,一切都随缘,钱财这东西更是够花就好,反正家里存款也够。 关好觉得老两口这样挺好的,要不是出了男女主这俩意外,这一家三口,过得那是大部分人都羡慕的舒坦日子。 物流提货点离时家住的小区不远,关好将SUV的后座全部放倒,将货搬上来之后,闻着旁边小吃摊儿上的味儿突然就馋了。 结果手里刚端上一盒臭豆腐,转头就看到一个长相清纯的妹子,正一脸无辜委屈的看着自己。 哦,女主花菲菲,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找过来的。 “时哥哥。”花菲菲看着关好,一副欲说还休,苦大仇深的模样,鼻子抽了抽,双拳更是隐忍的握着。 关好看不得小姑娘这样委屈,将手里的竹签插在臭豆腐上,看着她:“你怎么在这儿?你跟你那个有暴力倾向的男朋友分手了吗?咱俩就是邻居,你这样不合适的,免得叫你男朋友误会了让我受罪。” 花菲菲:“????” 花菲菲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昔日对自己关心有加的小哥哥,不明白他怎么突然一副冷心冷肠的模样。 关好见她不说话,转身就找了个桌子坐了下来,臭豆腐还是趁热吃才酥脆,冷了口感就不好了。 见此,花菲菲更委屈了,捂着嘴默默流泪,最终还是忍不住说:“时哥哥,你怎么不关心我了……” 关好擦了嘴后才回她:“我为什么要关心你?你又不是我的谁,我闲的慌去关心你。” 花菲菲摇了摇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我下雨没打伞你会送我回家,我摔倒你也会扶我……” 关好木着脸哦了一声,“基于邻居间的基本礼貌,送你一下也没多耽误功夫,至于扶你——” 关好无语的看着她:“你没发现我扶你的时候手机是在录像的?我又想热心肠,又怕你讹我。” 花菲菲:“……” 花菲菲决定跳过这个话题,她现在的日子已经很苦涩了,不想去深究别的,如果时哥哥对她的关心都是基于礼貌,那她的隐忍和委屈又算是什么? 不会的,时哥哥不是这样的人,他肯定是因为我有男朋友,故意说这种难听的话避险的! 对的,就是这样的! 强取豪夺文中的男配 千万别给人当尿壶…… 第164章 自我安慰之后, 她岔开了话题,关心的看着关好:“夏天网购的人多,你应该很忙吧?钱是赚不过来的, 你要多注意身体。” 关好点点头,看了一眼手机,起身说:“你有事先去忙, 我要回家打包发货了。” 花菲菲脸色突然一白,往前追了两步,“时哥哥,我……如果我和我男朋友分手, 你, 你会不会接受我?” “不会。”关好果断拒绝, “我对你没有任何男女感情, 只是邻居间的相熟。” “是了,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配不上干净纯洁的你了。”花菲菲跟听不懂人话似的,脸上又是一副苦瓜相。 关好翻了个白眼,对于这种沉浸在自我世界中,并且觉得自己的牺牲很伟大的人,她没有多少劝告的心思。 毕竟原剧情就能看出来, 花菲菲跟秦瑞是天生绝配,她还是不拆散的好。 “嗯,这种事你说出来就好, 虽然我的想法可能直男了一点,但是择偶嘛,每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你应该尊重他人的选择。” 关好当没看到她难看的脸色, 自顾自说:“我初恋还在呢,肯定也想找没谈恋爱的女孩子步入婚姻的殿堂的,所以不管你和你男朋友怎么样,我们都不合适的。” 闻言,花菲菲深深的吸了口气,“时哥哥,我觉得你这样的想法不对,爱情来的时候,是不分早晚的,你不能因为这样就——” 话没说完,关好就打断了她:“跟你有什么关系?” 花菲菲死死的咬着嘴唇,憋得脸都红了:“可是时哥哥,我想让你知道,我爱的人是你。” 关好:“……” 关好颇为诧异的看她,“你要不要找个镜子照照你的脖子再说话,那痕迹,我都不好意思说。” 好家伙,你真爱你的时哥哥,你就用法律的武器捍卫自己,将事情说明白,再去勇敢的追求真爱啊! 一边跟霸总纠纠缠缠,一边跟竹马说真爱? 竹马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话音刚落,花菲菲像是承受不住打击似的,摇晃了一下娇躯,沙哑着嗓音说:“这一切都不是我自愿的……” “难道是他强迫了你?” 关好赶忙掏出手机:“违背妇女意志可是犯法的,我得报警!” “不要!” 花菲菲大声阻止了她:“我是自愿的!” 关好:“……哦,那我还有事要忙,再见。” 说出了自己最难堪的事情,花菲菲的双眼哭得跟小兔子似的,大声说:“时哥哥,我要告诉你,不管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心里都只有你!” 关好:“……” 人麻了,你祸害了原主一辈子还不够,还要继续祸害人家下两辈子! 关好两条大长腿跑得更快了,经验告诉她,得离脑残远一点,否则的话这种毛病会被传染上的。 *** 回了家之后,一家三口在自家的车库里忙着打包发货,忙完天都黑了。 吃了饭,关好洗完澡就跟父母打了招呼,继续处理其他的订单,打算明天再陆续发出,又给快递那边结算了每月的费用,这才起来活动活动身体。 哦,对了! 她从抽屉里拿出原主定下来的计划表,下个月说不定还得出国一趟,虽然每次的货都是固定发货的,但每半年一次出国考察货源还是很有必要的。 虽然就是个小网店,但也要用心做,且国外包装更新的快,还有采购视频以及图片这些也都要及时更新,这样新老客户会更加的信任。 忙完了这些,时间已经到了深夜。 关好正准备上床睡觉,结果手机又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果然又是女主。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关好顺手接了电话,并且穿上鞋,“喂,有事吗?” 她一边说一边开门,敲开隔壁的门后,扬着手机说:“花叔,阿姨,花菲菲给我打电话了,那个到底男女有别,再加上她又有男朋友了,我觉得这事不太好,所以跟你们说一声。” “你看这昨天晚上,我不想搭理她,她竟然直接给我打了两百多个电话,这也太……” 说完,她也不看对面老两口的脸色,将手机贴在耳朵上:“你有事还是跟你爸妈说吧,我这每天忙得也够累的,实在不想听你再哭了,毕竟我跟你也不是太熟,这样真的很容易叫你男朋友误会。” 话说完,她就直接挂了电话,抬头对着花家老两口客套笑笑,转身就进了家门。 估计这段时间花菲菲有的忙,暂时没空来缅怀她那莫名奇妙的爱情了,关好也就专注原主的事业,有条不紊的过着自己的日子。 算着机票的时间,关好又将原主店铺的产品都给背熟了,抽空去了一趟国外,将各项产品的新老包装图片和视频都备好,又忙不迭的回家自己做店铺详情页的设计。 没办法,小本生意,啥都自己来干,又是老板又是美工的,能上手就上手。 等这段时间忙完,关好嫌弃SUV装得不多,干脆淘了个二手破面包去拉货,忙忙当当,一次性就搞定。 这天,在她开着面包车,穿着耐脏的牛仔服从驾驶座上下来的时候,就见路边停了一辆低调奢华有内涵的豪车,车旁还站着一个一看就不差钱的帅逼。 哦豁,霸总秦瑞! 俩人视线对上,关好本以为自己能收到诸如鄙视、不屑、嫌恶之类的眼神,却没想对方的眼中满是震惊。 关好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她对花菲菲没好脸之后,剧情这就开始变动了? 毕竟原剧情中,时立本和秦瑞是从没打过照面的。 反正按照道理来说俩人也不该认识,关好只当自己好奇的看了两眼,就开始灰突突的往仓库里面搬货。 刚忙完,正抬腰起身的时候,面前就落下一道阴影。 “你就是时立本?”秦瑞开始嫌弃上了。 花菲菲那个女人什么毛病,放着自己这个大总裁不喜欢,竟然喜欢这么个人? 关好起身捶了捶腰:“帅哥,找我有事?” 秦瑞抿着嘴不说话,只眼神放肆的上下打量他,像是在评估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这种小人物。 他眼睛眯着,越看越觉得这男人没有一处比得上自己的地方,甚至他们的通话录音中,也没有丝毫暧昧的地方。 果然,花菲菲那个女人就是眼睛瘸了,竟然吊在这棵歪脖子树上死活不肯下来。 唯一要说有优点的地方,也就是长得不错了,可这模样,哪里比得上他? “有事吗?没事我还要干活儿呢。”关好见他跟个变态似的扫描自己,忙搓着胳膊往旁边侧了两步。 “你不认识我?” “这话说的,我就该认识你?”关好翻着白眼回他。 “时先生,我叫秦瑞,我希望你能明白,有些人是你不该惦记的,你最好要做到跟别人的女人保持距离。” 秦瑞抬着下巴看她:“希望你有做人的最基本的教养。” 关好:“……” “麻烦秦先生说明白一点,我做人清清白白的,可不能随便被污蔑。” 闻言,秦瑞好似想到什么似的,唇角勾起,邪魅一笑:“我是花菲菲的男人,希望你识趣点。” “哦!”关好呵呵一声:“我已经很识趣的跟她父母说了别再来骚扰我,也麻烦秦先生管管自己的女朋友,别没事老是骚扰邻居。” 邻居也是要养家糊口的,没心思玩那些暧昧哄人的小游戏。 听了这话,秦瑞脸黑了一瞬,冷哼一声:“希望你说到做到!” 话说完,他便抬着那双大长腿上了豪车,留关好吃了一地的灰。 抹了一把灰突突的脸,关好也没在意秦瑞的态度,毕竟那俩就是天生一对的死变态,跟他们生气,迟早得生癌。 回到家里,关好刚准备洗澡,就被坐在客厅里等着的时爸给叫住了。 看了看身上的灰尘,她也没往沙发上坐,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时爸的面前:“爸爸,怎么了?” 时爸放下手上的书,推了推眼镜,看着儿子:“下午的时候,对面你花家叔叔阿姨过来了,跟我说菲菲那孩子对你有意思,你怎么想的?我跟你妈觉得咱们两家知根知底的,你要是没意见,处着看看也行,要是你不乐意,那回头叫你妈找个借口回了就是。” 关好:“……” 这脸可真是够大的啊! 关好没好气的将花菲菲骚扰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接着道:“我这都二十八了,要是对她有意思,我能干看着?” 又道:“有男朋友还骚扰我,我昨天就跟她爸妈当面说了,没想到他们还有脸来你面前说。我说爸爸,你是不是看着太好欺负了,这完全是没把你儿子当人看啊!” 时爸听了这话眉头紧皱,“我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说着,他一拍大腿:“这不是拿我儿子当尿壶使了吗!” 关好:“……倒也不必说得如此难听,社会上现在有个词叫备胎。” 时爸摆摆手,“都差不多,不过这事儿说出去到底有伤姑娘家的颜面,回头我亲自跟老花回了,你也别跟那丫头有牵扯。” “那肯定不能够的,今天下午回来的时候,花菲菲的男朋友还找我了,警告我离他女人远一点。”关好打了个哈欠,“那没别的事我就先洗洗睡了,这几天怪累的。” “赶紧的,没别的事了。”时爸看着儿子这样也怪心疼的,又补了一句:“当一辈子单身狗也没关系,千万别给人当尿壶啊!” 关好:“……” 你可真是亲爹啊! 强取豪夺文中的男配 我和你女儿性别不…… 第165章 泡了个热水澡, 关好感觉身体舒服了许多,从浴室出来后,她将毛巾搭在脖子上, 正要坐下,手机又响了起来。 陌生号码。 她以为是客户,随手就接了起来, 没想到电话刚接通,又是熟悉的抽噎声传了过来。 关好:“……” 大晚上的,跟幽灵似的。 关好懒得听她墨迹,直接挂断了电话, 接着非常熟练的将号码拉黑。 要不是有时候有客户打进来, 她都想直接设置一个陌生号码拒接的模式了。 好在花菲菲没有接着过来骚扰她, 再加上过来这么几天, 灵魂力量已经将身体改造成了最佳状态, 现在别说是车来撞她,只要她想,她能把车给撞飞。 生命安全暂时得到了保障,那么接下来就要注意时家老两口的安全,省得秦瑞那傻叉发现搞不了情敌就去搞情敌的父母。 心里把这些想法过了一圈,关好很快就睡着了, 却没想到睡到半夜的时候,迷迷糊糊听见外头有人说话和哭泣。 担心是时家父母遇到事了,关好瞬间清醒了过来, 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拉开门就去了客厅。 还没张口询问,一张苦瓜脸就朝这边看了过来:“时哥哥……” 关好:“……” 关好揉了一把脸,怀疑自己是梦游, 可在看到一脸无奈的父母时,还是忍着抽搐的嘴角上前。 正要开口,时爸却说:“孤男寡女的不好见面,老婆,我去对门喊老花,你和儿子在家,省得叫别人说闲话。” 这话让花菲菲的脸色难堪了一瞬,可她现在有更要紧的事情办,也顾不得这许多了,便满脸焦急的站起身,走到关好的身边,急得额头上都是汗。 “时哥哥,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可不可以让阿姨回避一下?”花菲菲咬唇看着关好。 “这件事真的真的很重要,对你也很重要,我希望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来纠缠你的!”她的目光露着哀求。 大晚上的,关好才不想自找麻烦,再说了,澡都洗了,她才懒得换外出的衣服。 便直接看着她:“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我妈也不是外人,既然跟我有关系,那我是我妈唯一的儿子,她听一听也没什么。” 闻言,花霏霏沉默了许久,这才一脸不甘愿的轻声开口:“秦瑞是不是来找过你了?我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是一厢情愿,可他不是一个能讲道理的人,他特别的霸道、特别的蛮横,也特别的心狠手辣……时哥哥,我真的很担心你的安全!他这个人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能做得出来,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单独外出。” 关好:“……” 你知道你男人是这么个东西,你还敢跟他说你心里有着别的男人? 这不是把你心里的那个人送上断头台吗?! 花菲菲见关好一脸匪夷所思的看着她,不知怎么的,心中有些发慌。 她后退了一步,咽了咽口水继续说:“时哥哥,我是真的担心你,我希望你不要老是误解我,也不要老是拒绝我的靠近……” “花菲菲,你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关好看着她,挠了挠头,往沙发上一坐,哼笑一声:“你男人是这么个东西,你还跟他说我是你的心上人?我看你是觉得我命太长了,想替我提前找阎王爷预定一个位置是不是?” 听了这话,花菲菲表情一窒,眼神显得有些狼狈。 她侧头不看关好的目光:“可是时哥哥,人的感情是不能控制的,我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我不愿意去骗他。” “哦,”关好冷漠的看着她:“你正直你善良,你不愿意骗他?你还是一个学法律的,结果他强.暴你,你不知道找法律的武器来保护自己,反而把无辜的人拖下水?这就是你的正直善良?” “你扯什么蛋呢!” “可我也是受害者啊,我爱你我有什么错!”花菲菲不愿意看到心上人的这种眼神,崩溃的大吼。 关好不为所动,依旧冷漠的看着对方。 毕竟她没感受到花霏霏对原主有什么爱,只感受到对方想找个垫背的来祸水东移。 “你是受害者,你去找警察,我跟你毫无关系,不能因为你嘴上说两句爱我,我就得为你们的爱情牺牲。” 关好看着花菲菲:“门开了,你爸妈也过来了,我希望你跟你男朋友之间的事情自己解决,不要再牵扯到无辜的人。” 花菲菲听关好这样说,瞬间脸色惨白一片,颤抖着嗓音不成调:“时哥哥,我已经很痛苦了,你对我就一定要这么残忍吗?” “那不然呢?”关好反问她:“实在不行你就寻求你父母的帮助,我从小到大对你没有一丁点的心思,这点你要清楚,而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只希望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你别再来打扰我。” “可是我爱你啊!”花菲菲大吼:“面对一个如此深爱你的女人,你就一定要如此的冷心冷肺吗?” 深爱我的女人?! 你踏马心里有深爱的男人,结果被别的男人欺负了,你还挺觉得自己忍辱负重的?! 别扯什么女孩子名誉不名誉不能报警的问题,你要真有这个顾虑,又怎么可能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心中深爱的男人? 关好没好气的看着花家父母:“叔叔阿姨,我上次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希望你们的女儿不要再来打扰我。” “时哥哥。”花菲菲嘴唇颤抖:“你一定要伤害我吗?” 她是那么的爱他,被别的男人欺辱了,都愿意在那人身边委曲求全,只为守护心中纯洁的爱情。 可是时哥哥呢,为什么不能理解她? 她今天明明是好心来告诉他要警惕秦瑞的,可他却用这么狠的话来刺伤她的心! 花菲菲觉得如今的时哥哥让她感觉很陌生,如果是以前的时哥哥,一定会默默的支持她,尽管他们之间没有亲密关系。 可她这么的爱他,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如果不是因为发生意外,只要她告白,时哥哥肯定会接受她,那么他们就会有幸福美满的家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罢了,既然他不愿,那自己也不会强求。 所有的屈辱难堪都让她一个人默默的承受就好了,只要时哥哥幸福,她愿意放手成全。 关好懒得看花家父母难看的脸色以及对她指责的目光,将门关上后,对时家爸妈说道:“花菲菲这个人脑子有点问题,你们刚才也都听到了,她被人欺负了,还死按着不放手,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偏偏还把我拖下水。我听说那个男人有权有势的,咱们家就是普通人,说不定哪里就被算计到了,就这样,她还在那个男人面前要死要活的说心上人是我,这不成心把我往粪坑里塞吗?” 时家老两口面面相觑:“我和你妈也是想着她一个小姑娘,大晚上的哭哭啼啼的,实在难看。” 关好嗯了一声:“回头别再放她进来了,就是花家叔叔阿姨,咱们也最好别有联系,养出这么个女儿还对我有指责的意思,合着我是欠他们的?” 现成的爹妈家门就在眼前不去敲,偏偏敲邻居的门,这不脑子有坑是什么? 话音刚落,门又被砰砰砰的砸响,时爸开门一看,就见花母抬手扔了一只鞋子进来,劈头盖脸就是指责的话语:“我家菲菲对你痴心一片,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花菲菲眼神躲闪,在后面不停的拉着她的妈妈:“妈,别再说了,一切都是我的错,跟时哥哥没有关系。” “老花,你讲点道理。”时爸看着跟进来的花父:“我儿子跟你闺女一点关系都没有,现在你闺女遭了难,我们也不说什么难听的话,但是你老婆孩子这么来找我家的麻烦,是不是就不讲道理了?” “我……唉!”花父叹了口气:“老时啊,我们也是没办法,我家的丫头对你家孩子一往情深的,这做父母的,怎么拗得过孩子?再说了,现在年轻男女未婚同居在一起有的是,我闺女又不是故意的,她是被人强迫的,她现在对你家儿子痴心不悔的,你看看……要不要给孩子们一个机会?其实我闺女还是纯洁无瑕的,她的一颗心里只有你家儿子。” 关好:“……” 时家父母:“……” 关好表示自己的耳朵被辣到了,还是第一次听说纯洁无瑕是这么用的。 为了不叫时家爸妈气出好歹来,她上前开口,“你要不要听听你们在说什么?哦,对了,我家是有监控的,回头我把这段录像放在网上,让大家评评理,看看这世上是多么奇葩不要的脸的人才能说出来让邻居家的儿子来当接盘侠的话。” 花母听完,脸上顿时气血上涌,怒声道:“时立本,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话糙理不糙,我不想说的这么难听,是你们做事不太讲究,再有下一次,我直接报警告你们扰民。” 关好伸手就把这一家三口往门外推,“哦对了,还有阿姨,你朝我扔东西是不是也算故意伤害?监控可都看着呢。” 花母不愿意女儿落入深渊,便强硬的往前挤,“可是我家菲菲对你一片真情,你就真的忍心她落入泥潭?” “这话说的,这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我要个个都同意,砍成800块都不够分的!” 关好翻了个白眼:“你们女儿好歹法律毕业的,能不能有点常识?有事找警察,这种观念真的很难有吗?” 关了门,关好看了眼时间:“还早呢,我们继续睡觉,别理那一家子神经病。” 要不是现在家家户户门口都有摄像头,她高低得半夜入室揍他们一顿。 时妈叹口气:“这都叫什么事啊!” 关好摸了摸下巴:“天天这样怪烦人的,咱家不是还有一套房子吗?明天就去那边住,那边是高档小区,安保情况也高一点,反正你们也退休了,没什么事,回头我在那边租个仓库发货就行。” “这样也行。”时爸点头:“等过段时间,不管他们家是报警还是怎么的,死心了就没麻烦了。” 反正还在这座城市,又不是远走他乡,他们自然没什么不愿意的,当然是儿子在哪就在哪。 次日一早,老两口早早的就起来,大包小包的开始打包东西。 关好起来赶忙阻拦:“这边你们老朋友多,房子又不用卖,回头还来住的,这么麻烦干什么?就带一些随身的洗漱用品,其他的到那边再买就是了。” 在关好的极力劝阻之下,二老这才放弃了大搬家的想法,最终一人带了一个行李箱。 等吃过早饭,这边刚换好鞋子,就见对面的门豁一下被拉开了。 花母红着眼睛走了出来:“老时,嫂子。” 她看了一眼三口人手中的心里箱,压下心里的不满,说:“夜里的事情,实在是对不住了,毕竟当父母的,是舍不得孩子受委屈的。” 顿了顿,她又开口:“我们已经劝过菲菲了,会去警局告那个男人,可是……可是这种事情对一个女人来说伤害很大,菲菲这孩子又是个专一的,能不能让立本以后多照顾照顾她?” 时家三口:“……” 时妈当即就怒了:“你心疼你孩子,我就不心疼我孩子了?” “赶紧滚!”正好这时电梯来了,时妈拉着男人儿子的手就走了进去:“快走!” 花母脸皮抽搐,可为了孩子的以后,还是追着挤进了电梯:“嫂子,我也是为你们着想,出这事之前,我家菲菲也是洁身自好的好孩子,再说两家知根知底的,只要这事解决了,菲菲不比外面那些不知道跟几个男人同居过的女人好?” 这话说得,人家那是自己的选择,你家这个和别人能一样吗? 时妈忍着恶心怼她:“只要我儿子乐意,他找啥我都同意!” 关好很是顺溜的接话:“我乐意接受男的,不好意思啊阿姨,我和你女儿性别不一致,我对她没有感觉的。” 花母:“……” 关好继续插刀:“对了,你们要报警就赶紧的,别耽误了之后,你那女儿又说是男女朋友,叫警察都不好管。” 电梯到了一楼,关好三步并作两步的将行李箱放到了后备箱,然后拉着二老上车:“我们到那边还要采购,别耽误时间了。” …… 秦宅。 秦瑞从公司回来后,就见那个小女人正一脸凄然的坐在沙发上,脸色木然的像是没有了期盼一般。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这表情让他心里很痛。 可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对一个女人动了心,便扯了扯领带,坐在了她的身旁:“怎么,我听说你要去警局告我?” 花菲菲这才好似活过来一样,嗓音沙哑:“时哥哥已经被逼走了,搬去了别的地方住,现在我找不到他了,你满意了吗?” 怎么又是那个男人! 秦瑞眼中闪过一抹狠戾:“女人,在我的身边,你还想别的男人?难道我比不上他?” 花菲菲绝望的看着他:“你很好,可是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爱的人从始至终都是时哥哥!” 豪门和灰姑娘是不可能有真爱的,她从不抱那个奢望。 虽然这个男人很有魅力,也很有钱,可他只拿自己当一个玩物,不可能给她名分的。 既然这样,她为什么要爱他? 她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女人! 可是为什么,每次看到他的眼神,她的心,会这么的痛呢? 强取豪夺文中的男配 她暗道一声晦气,…… 第166章 不不不, 她的心,只能是时哥哥的! 花菲菲越想越难受,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被撕成了两半, 她怎么可以对不起时哥哥,怎么可以对不起自己纯洁完美的爱情? “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话,你究竟是爱他还是爱我, 我不允许我的女人爱上别的男人!” 秦瑞的眸光狠厉:“如果再让我从你的嘴里听到他的名字,我不介意送他去见上帝,让你这辈子缅怀个够!” 闻言,花菲菲惊恐的看着他, “你不能这么做!” “我爱他是我的事, 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就算你逼我、拿钱甩在我的脸上, 我也不会对你有分毫的心动!我会让你知道, 这世上你就是有钱,也买不来我的真心和爱情!” 她激动的双肩颤抖,“如果你动他,我这辈子都不会爱你,也不会原谅你!” 秦瑞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既然已经得不到你的心, 那我继续得到你的人就够了。” “别拒绝我,否则我让你的心上人,死无葬身之地!”说着他欺身上前, 将人推倒在了沙发上。 听了这话,花菲菲拒绝的动作停了下来。 …… 两个小时后。 花菲菲像是一个残破的布娃娃,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眼角流着晶莹的泪水。 见男人起身, 她也木然的穿起了自己的衣裳,“我已经在你的身边了,你得到了你该得到的,现在这样,你满意了吗?” 秦瑞伸手将她搂在了怀里,点了一根烟,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你虽然嘴上说不爱我,可你的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他轻笑一声:“你乖乖的,否则时家有三个人,我让他们一个一个的去海里喂鱼。” “好,你说什么我都配合,只要你不伤害他们。”花菲菲抬头看他,双眼水润润的。 秦瑞拍了拍她的脸蛋:“好女孩,我对你是越来越有兴趣了,我就很喜欢你这幅坚持的模样。” 听了这话,花菲菲的眼泪流得更凶了:时哥哥,我为你牺牲的简直太多太多了! *** 关好在新房子这边适应的挺好的,一梯一户的,其他的说是邻居,其实基本都碰不着面,就是碰得着,也就是微笑点头的程度。 这种生活方式,对她这种不习惯社交距离太近的人简直是太友好了。 就是时家父母好像不太习惯,他们习惯了老邻居们说说笑笑的日子,可想到花家一家三口的德行,老两口顿时觉得寂寞了也没关系,这附近不远的地方有个人民公园,没事去跳跳广场舞也不错。 关好看他们习惯之后,让系统随时监控着人民公园那片的监控,防止发生意外,自己则尽心尽力的搞事业。 在古代待时间长了就是这点不好,老是想打打杀杀的制造意外,还是现代社会安逸。 当然,如果没有神经病打扰的话。 就比如现在,这都过去半个月了,她连仓库的位置都换了,这刚新找了两个员工给自己减轻负担,却没想到其中一个小伙子被货架砸伤了脚。 关好这个当老板的,当即就开车带着员工去骨科,还顺带捎上了不放心要跟着过来看看的时妈。 好在拍完片子之后骨头没有损伤,医生说修养个把月不劳累就行。 关好这边刚跟小伙子商量好带薪休假的事情,结果推着轮椅转弯的功夫就见到了捂着肚子,一身病号服的花菲菲。 她暗道一声晦气,轮椅都快推冒烟儿了。 结果花菲菲就跟脚下按了风火轮似的,硬是追了上来,感动道:“时哥哥,你是来看我的对吗?” “我陪我的男朋友来看骨科,跟你没什么关系。”关好将轮椅往前一挡:“看见了吗,英俊又帅气!” 花菲菲:“……” “时哥哥,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花菲菲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你怕我纠缠你是不是?你不知道,我为你牺牲的真的是太多了!” 关好淡淡说:“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从小到大都是,你非得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我感动,那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只能建议你去看精神科。” “时哥哥,你不要骗我好不好!你不可能爱上一个男人的!” 帅小伙觉得一个姑娘哭成这样挺可怜的,便为难说:“老板,你看——” 话没说完,关好低头看他,轻声说:“你最近表现挺好的,假扮一下基佬,我决定用两个月的工资奖励你。” 帅小伙:“……” 一个月6000,两个月就是一万二! “可是我的名誉——” “三万,不同意我找别人。” 帅小伙果断冒出星星眼:“其实能得到老板你的垂青,是我的福气!” 关好:“……” 花菲菲:“……” 看着关好推着轮椅,和那个男人有说有笑的走了,花菲菲觉得自己痛苦极了。 如果时哥哥一直这么对她,那她的坚持不就是一个笑话? 秦瑞会不会觉得她是一个虚伪的女人,明明男人不爱她,她还撕心裂肺的爱着? 不不不! 花菲菲抱头蹲了下来,使劲的摇着脑袋,她是爱时哥哥的,为什么要管秦瑞去想什么? 可是—— 她又抬起头,看着医院大门的方向。 可是秦瑞他……他也只是想要自己的心而已。 但是很可惜,她的心已经给了别的男人,她不能出尔反尔,更不能三心二意,否则在秦瑞的心里,她跟那些为了钱而做他情.妇的女人有什么两样? *** 她这边在自我纠结,关好已经去停车场找到了时妈。 “怎么去了这么久?医生怎么说啊?是不是很严重?”时妈担心的看着帅小伙。 关好上了驾驶座,说:“没什么问题,养一个月就好了。” “对了,我碰着花菲菲了,我请小刘扮演了我男朋友,回头她要是还来纠缠,你们就说小刘是我男朋友就行。” 时妈:“……” 时妈脸色有些扭曲:“这不太好吧?” 小刘热情说:“没关系的阿姨,我也不是出白工,老板还给我奖励工资呢!” “哦哦哦!那就行那就行!”时妈松了一口气,生怕儿子被花菲菲给缠变态了。 先将时妈送回家买菜,关好才将小刘那个帅小伙送到宿舍:“自己好好修养,工作的事情不着急。” 等下楼上了车,却没想车门还没拉开,她就被一个男人按住了手。 哟呵! 秦瑞看着这个占据了小女人内心的男人,心里扭曲的都快变态了:“时先生,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沾惹我的女人?” “我也跟你说过,我跟你的女人没有任何关系。”关好看着这张霸总脸,总觉得手痒。 可是抬头看到灯柱旁边的摄像头后,压制了自己想违法的心。 秦瑞眯了眯眼睛,目光凌厉的看着她:“你为什么要去医院看菲菲?” 关好:“……” 手痒,想揍霸总。 他能不能对我干点违法的事啊,这样也好光明正大的把他送进去。 关好使劲掐着手心,从兜里掏出了特地准备好的病例本:“我下午送我男朋友去骨科看病了,我说秦总,我已经跟你女朋友说明了我有男朋友,你们两口子能不能不要老是来找我的麻烦?” 真是的,难得碰到一个原主不想复仇只想给爹妈养老的,这俩货怎么跟阴魂不散似的。 秦瑞:“……” “看来是我误会时先生了。” 秦瑞舔了舔后槽牙,突然笑了:“我听说国外同性结婚合法,不知道时先生有没有兴趣去领个结婚证?” 关好:“……” 踏马的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关好挑着眉头看他:“秦总,我想结婚这么神圣的事情,应该是我和我男朋友自己来决定的吧?” 秦瑞看她:“可是谁叫我拿家里那个小女人没办法呢?你只要一日没结婚,她就一日担心你,我想时先生也不想自己的爱人和亲人出现什么意外吧?” 关好简直无语,你俩的破爱情,合着都是无辜的人遭殃? “我觉得秦总有在我身上费工夫的时间,倒不如和花女士去结婚,这样的话,你们可能更有安全感一点。” 关好笑眯眯的给他提意见:“我看秦总三番五次的威胁我,想来也没少用我威胁花女士,可我见她……” 她笑了笑:“效果既然不好,秦总不如换个人来威胁?” 秦瑞:“……” 听了这话,秦瑞定定的看着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结婚是不可能的,她还配不上秦太太的身份。”秦瑞脸色又冷了下来,不过换个人威胁,这个倒是可以有。 心上人毕竟只是心上人,跟父母比起来可就差远了。 关好看了眼时间:“那就不耽搁秦总的时间了。” 人走后,秦瑞依旧定定的站在了原地,看着远处的黑夜想了许久,这才上了自己的车。 *** 许是上一次的建议很有效果,接下来的半年时间,关好着实过了一段轻松的日子,就是时家爸妈,也逐渐适应了新环境。 可能是没有人打扰,关好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时家爸妈和工作上,网上的海外购店铺又上新了一家。 只偶尔的,系统会时不时的播报男女主那边的状况。 据说这半年的时间里,花家老两口经历了一系列的悲惨事件,包括但不限于车祸断腿断胳膊、花盆砸脑袋、外遇找上门以及被引去赌博等等。 可即便是这样,花菲菲依旧没有和秦瑞断绝关系,甚至连向警方求助的念头都没有。 简直是匪夷所思。 更可怕的是,据系统的转述,花菲菲在被虐的过程中可能产生了不可描述的变态心理,那就是对秦瑞的好感度可能增加了,经常在秦瑞视线注视不到的地方,深情又专注的凝望着他。 关好:“……” 不是很理解这种心理。 秦瑞并没有囚禁她,她也是可以自由活动的,但凡有一丝的法律意识,花家父母就不可能衰成这样。 当然,花菲菲在迫不得已的时候,还是支支吾吾的向父母透露了一丝意思。 本以为那么爱女儿的花家父母会有所行动,哪知道人家只是老两口叹了口气,接着让女儿好好过日子。 关好:“……” 醒醒! 这是法律健全的现代社会! 秦瑞是总裁,是有钱,可还是没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他还没本事到限制你们的人身自由啊! 反正关好是不理解恋爱脑的世界的。 没错,她觉得花菲菲是恋爱脑,嘴上说着爱时立本,实际上她的所作所为都在表明着她的心思在秦瑞的身上。 至于她为什么不直说,可能是觉得二人身份有所差别,真要是说出口,反而没了结果。 不像是现在,是秦瑞在“强求”她留在身边,她是迫不得已的,她是高洁的,她不会为金钱而折腰…… 现实社会中,这种想法会不会成功,关好并不知道,但是眼下,她觉得花菲菲还是挺成功的。 至少秦瑞会愿意在公开场合带着她了,且是以女伴的身份。 系统还在叨叨叨男女主的感情进展,关好打断了它:“行了,没事就帮我优化一下详情页,还有售后的问题。” 众所周知,做客服的,尤其是售后的客服,那可是对乳腺极其不友好的。 系统:“……我只是个系统。” “对啊,网络对你来说更方便,详情页也不需要多复杂,咱们是做代购的,产品真实最要紧,最常用的就是PS了,这对你来说不难。” 系统:“我……” “你可要想好了,我现在是公司的元老,你要是在我身边久了,往后可就是元老的贴身秘书,甚至是老板娘的贴身秘书,这不比普通员工来得香吗?” 为了减轻负担,关好那是可劲儿的画着大饼。 系统快速回道:“没问题,这点小事我完全忙得过来!” 反正系统不会被气到乳腺结节。 关好非常赞赏的鼓励它:“加油!咱们公司以后一定能做到最大最强,到时候你就是整个公司的第三人!” 虽然现在一共也就三人。 *** 有了系统的加入,关好现在是豪情满天飞,又上架了俩店铺。 新店铺一开始生意可能不是太好,但是架不住她号多啊,朋友圈发一发,到时候客户自然会找过去,再加上平日里的各种大促,店铺的生意也就逐渐的好了起来。 只要马甲够多,就不怕被举报。 反正没了这个还有下一个。 再说了,这玩意儿做的就是口碑,产品也都有记录和溯源码,就算是秦瑞到时候依旧脑残的要搞她,她也不会束手无策。 另外,她还让系统筛查靠谱的慈善机构,每个月都有定期捐款,甚至店铺上都有挂上捐款公告。 她承认这么做很有功利心,但目前来说,这种事论迹不论心,她做到了,事业口碑有所提升了,需要帮助的人也落到了实惠,这没什么不好的。 可能是因为她的坚持不懈,也可能是因为每一家都有店铺名义每个月捐款,关好在年底的时候,甚至还得到了表彰。 虽然依旧过的是小有富余的生活,但关好每天开心得不得了,觉得这个任务还是蛮安逸的。 等翻了年,市区要开展会的消息传出,关好打听了一番流程,便交了四万多的展位费,兴致勃勃的带着父母去了。 有没有效益的再说,重在参与嘛! 就没想到,这种小展会上,她还能遇到熟人。 花菲菲打扮得精致又美丽,手腕挂在秦瑞的胳膊上,正好奇的东张西望,当看到关好后,她下意识的身形僵硬,而后忙不迭的将手从秦瑞的胳膊上抽离。 后者觉察了她的举动,霸道又强势的将她的手摁住,接着挑衅的目光便向关好这边扫了过来。 “时先生,好久不见。”秦瑞将花菲菲揽在怀里,低头在她唇角啄了一下。 关好:“……好久不见。” “秦先生和女朋友也来参加展会?” 秦瑞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我需要这个?” 旋即,他低头看着怀中的人:“不过是女朋友小打小闹要做电商,我陪着过来看看罢了。” 关好:“……” 你这嘲讽我的时候,可是连你的女朋友都一起嘲讽进去了啊! 关好这边正打算叫员工看着展位,自己去别的地方转转,看看有没有新的产品呢,哪里有功夫跟他们瞎扯淡。 便朝着二人点头:“那就不打扰你们了,我这边小本生意,耽误不得。” 见时哥哥一直没有把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花菲菲眼中闪过一抹痛楚,眼角莫名的就红了起来。 秦瑞见她这样,神色顿时一变,危险的目光立刻就扫了过来:“时先生既然知道是小本生意,那就好好的做,可千万别想一些有的没的。” 听了这话,一直在旁边闷不吭声的小刘期期艾艾的凑了上来,站得离关好非常近:“老板,你有事就去忙忙嘛,这里我看着就好了啦!” 关好:“……” 秦瑞:“……” 关好拍拍他的手臂,一脸宠溺的笑:“那你要认真点,回头我给你加工资。” 她的语气,在加工资三个字上加重了许多,听得小刘越发的心花怒放,神态也更加粘人了。 俩人的这番做派,看得秦瑞越发的恶心,拉着花菲菲的手就离开了此地。 等到了拐角处,见花菲菲还在不停张望,秦瑞神态恶劣的掐着她的下巴:“怎么,心上人有了新欢,你这就受不了了?” “你在我床上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听了这话,花菲菲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不可置信的看着秦瑞:“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现在变成这样,难道不都是被你逼的吗!” “我是逼你当我女人了,可是我也没有禁锢你的人身自由,你完全可以向警方求助,来控告我对你的欺辱。” 秦瑞双手抱臂看着她,探究说:“你为什么不去呢?” 闻言,花菲菲的表情一阵酸楚:“我……我被你欺负了,我能怎么办啊!我还有父母亲人,我有自己的朋友,我又能怎么办!” 她歇斯底里的大叫:“你秦总的势力那么大,我要是不管不顾的去报警,你会放过我吗!” 离得老远,关好就被那边的尖锐叫声吼得脑袋疼。 可是直面暴击的秦瑞却不会这样想,他心里也是不舒服的,毕竟自己为这个女人做了那么多,结果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不报警,只是因为顾忌家人。 ——而不是因为他。 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霸总觉得难以接受,索性将人拖出了展会,到了停车场,将人往车里一塞,又是酱酱酿酿一番。 又是两个小时后。 会展即将结束,关好也打算早点收摊,带着员工和父母一起出去搓一顿热乎乎的火锅。 春寒料峭的,吃锅子简直就是人间享受。 可这边人刚走出大门,就见身形摇摆的花菲菲走了过来:“时哥哥。” 强取豪夺文中的男配 关好虎躯一震,震…… 第167章 大冷的天, 花菲菲还穿着一身礼服。 关好看了看周边大多数棉服羽绒服的人,终于觉得自己在人间正常环境。 视线在她脖子上的红痕扫过,关好对系统发出了灵魂置疑:“他们这是去自由搏击了吧?” “天气这么冷, 穿得这么少,容易进凉风,我就想知道, 自由搏击的时候真的不会放屁吗?” 虽然这么说很不雅,但她就是很好奇。 系统:“……男女主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关好撇嘴:“那男女主也是凡人,也要吃喝拉撒。” 见关好半天不搭理她,花菲菲的眼泪又落了下来:“时哥哥, 我很为你高兴, 你能来参加展会, 就说明你的事业越来越好了。” 关好嗯了一声, 反手将胳膊搭在小刘的肩膀上:“晚上火锅想吃什么随便点, 我肯定能让你吃得高兴。” 小刘高兴坏了,他可是个忠实的肉食爱好者,眼下老板发了话,他怎么也得可劲儿造啊! 要不是人多眼杂怕人真的误会,他都有心给老板一个汉子吻,好让老板彻底解决脑残的追求者了。 “时哥哥, 你非得要这么伤害我的心吗?”花菲菲颇为不满的瞥了小刘一眼,又靠近一步:“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啊!” 那有对象的青梅老是来骚扰竹马也不是个事儿啊! 关好不耐烦的看她:“我说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我跟你有发生过什么超友谊的情感吗?甚至连暧.昧都没有过!现在你跟你男朋友都同居过上夫妻生活了,我身边也有人了, 你老是在自己的世界里幻想纠缠我干什么?” “怎么,有个霸总男朋友还不放心,非得要一个竹马当你的舔狗男配你心里才觉得爽?” 花菲菲被她这话刺激的双颊通红,辩解说:“我知道你不满我和秦瑞在一起, 可我也没有办法,时哥哥,这都不是我想要的,我也是被逼迫的……” 话没说完,关好往后退了两步,很是心累:“你别逼我对你动手啊,我发现你听不懂人话,我的意思是,不管你有没有另一半,我看到你都觉得恶心,不可能跟你有什么事情发生,明白了吗?” “别把你那莫名奇妙的委屈按在我头上,你怎么样,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关好不耐烦极了:“你要还是听不懂人话,就去精神科看看脑子!” 他怎么可以对我说这种话! “时哥哥……”花菲菲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牙齿死死地咬着嘴唇:“你怎么能对我这么狠心?” 关好抹了一把脸,有气无力的说:“精神科看完之后再去耳鼻喉科看看,你的耳朵是不是也不好使了?非得逼我说你是个贱人这种难听的话,你才能从我的世界滚开?” “时哥哥,你是非得逼我去报警才肯原谅我吗?”花菲菲不能接受这种说法,只能拿出杀手锏。 关好:“……” 关好虎躯一震,震惊的看着她:“关我屁事?” “时哥哥,我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的,求求你对我不要这么残忍。”花菲菲想要上前来抓她的手。 关好反手就给了她一个大耳刮子:“你的行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知道吗?你可以报警说我打你,但我也是被你骚扰到忍无可忍的地步了。” 一巴掌甩出去后,关好觉得心里舒坦多了。 果然,变态就是要挨揍,不论男女。 她忍这个傻叉恋爱脑已经很久了! 花菲菲:“……” 花菲菲捂着红肿的脸颊,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你怎么能打我?” 关好理直气壮的说:“女孩子遇到变态男人跟踪骚扰也是要动手或者报警的,我一个男孩子清清白白的,当然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了,对你这种死变态动手不是应该的吗?” 看着花菲菲后退的脚步,关好下定了决心,以后她要是再这么说些颠三倒四的话,就少跟她逼逼,直接动手,省得浪费口水。 反正关好觉得时立本是真的倒霉,啥玩意儿也没干,就被无辜的拖进这傻.逼的自我世界里了。 “那你就当帮我了,帮我报警好不好?”花菲菲依旧捂着脸,倔强的看着关好:“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可就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希望你能帮帮我。” 关好弯腰将桌上的纸盒子抱起来,嗤笑一声:“我俩有个屁的情分。” 果然,人变粗鲁且没素质之后,心情都爽快多了。 “就算是看在邻居的份上,也不行吗?”花菲菲乞求的眼神飘了过来,“我和他的身份根本不对等,他也不可能爱我,将我禁锢在他的身边,也不过是因为我年轻貌美……时哥哥,你也不想看一个女孩子就这么被毁了吧?” 关好:“……” 有些话,都快说烂了,所以—— “关我屁事?” 花菲菲:“……” 花菲菲一脸的茫然,她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自己年轻貌美,又一片真心的,正常男人对一个如此痴恋自己的女孩子不会这么残忍的! 就算没有爱,也该有怜悯,怎么都该帮她。 更何况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也算是相知相识,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见关好依旧一副看脏东西的眼神,花菲菲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又看到时家叔叔阿姨的神色,她心中突然涌起一股羞耻的感觉,忙掩面而逃:“时哥哥,我,我先走了……” 俩人的这番对峙,全叫不远处的秦瑞落在了眼底。 见花菲菲掩面而逃,秦瑞眼底闪过一抹阴鸷。 *** 晚上,全体员工聚餐结束之后,关好开着车回家。 将父母送到家之后,她想起来还有东西落在公司,便又下楼开车。 等在公司处理好一些小问题之后,下了楼刚进车库,突然旁边闪过一个人,手中还有银色的光芒,对着她的胳膊就撞了过来。 关好下意识的侧身,接着一只脚就踹了出去。 待人飞出去三米远后,她一边掏手机报警,一边上前查看。 待看到袭击自己的人是谁后,关好嘴角抽了抽:“秦总这是什么意思?” 眼角撇到他手腕上的表,关好心里还有些失望,亏她还以为是刀子呢,没想到是手表。 可惜了,一个持刀伤人的罪名没了。 秦瑞黑着脸从地上爬了起来,冷冷看她:“你敢对我动手?” 关好翻了个白眼:“你这话说得,大晚上的,有人要袭击我,难道我还要乖乖挨打不成?” 没多久,警察就来了,关好直接给他扣了一个恶意伤人的名声,虽然知道这个名头对秦瑞来说没什么卵用,但事实就是对方先动的手。 等对方律师来了之后,关好就死咬着自己先被袭击了,然后也给自己请了个律师。 这种事一般来说不大,但她又不缺钱,压根就不想和解,哪怕是拘留几天呢,反正不能让自己吃亏。 在这期间,花菲菲还泪眼朦胧的找了过来,她倒是有心说情,可对上关好的目光后,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倒是引得秦瑞醋意大发,二人后续又是虐身虐心不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出,花菲菲接下来有好几个月都没有出现。 就是偶尔关好去以前的小区拿东西见到她时,她也不再是那副脑残的模样,而是摆出一种“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的姿态来。 关好觉得她转变的有些快,便将系统戳了出来。 系统:“哦,这个啊,她知道秦瑞是为了她才去伤害你之后,态度就变软了一点,秦瑞见她这样,也以为对方是感动了,俩人进入了难得的虐文蜜月期。” 关好:“……” 难怪! 原来是看自己在秦瑞心中占据的份量重了。 想明白这一茬,关好也懒得再去思考,只吩咐系统有空抓一抓秦家公司的小辫子,看看有没有严重违法的,要是有,证据收集好之后,等着时机到了再举报- 因着半个同行的关系,在有些场合,关好和花菲菲碰到的几率还是挺大的。 可能是因为俩人关系不错的原因,凡是花菲菲在的地方,秦瑞也大多都在。 这不,同区的电商老板聚餐时,关好又看到秦大总裁闲闲的陪着花菲菲来了。 上洗手间的功夫,秦瑞不知道怎么跟了过来,见了她就是一顿嘲讽:“自己辛苦了几年才有这个成就,如今她赶上了你,你后不后悔?” 关好:“……” 关好熟悉的拉开了拉链,笑说:“我巴不得这辈子不认识她。” 晦气。 听了这话,秦瑞的脸色很不好。 虽然这个男人没有惦记他的女人,可自己的女人被人这么嫌弃,总感觉自己眼光也不是很好的样子。 他视线转了过来,薄唇几乎拉成了一条线:“我秦瑞的女人,不是你可以嫌弃的。” “哦。”关好抖了两下,好奇的看着他:“秦总站这么久也没动作,这是……放水不太顺畅?我认识一个男科的主任医师,对方的经验很足,要不要给你介绍介绍?” 秦瑞:“……” 秦瑞面目狰狞,恶狠狠说道:“我好得很!” 系统说:“任务者,秦家的公司倒是没什么大的问题,但是秦家人很不幸,从秦瑞的爷爷父亲叔伯到秦瑞及其兄弟,强取豪夺发生了起码几十起。” 关好:“????” 系统:“直白一点,就是强J。” “还有未成年的。” “有些人后来认命甘愿做情.人,有些人就是身败名裂或者家破人亡。” 关好:“!!!!” “那些受害者呢?想要寻求公道吗?” 系统点头:“不愿意的,都远走他乡了,愿意的,但是没有渠道,只能不甘的等着因果循环。” 关好果断道:“接触他们,在不伤害他们的前提下,想办法给秦家人都送去踩缝纫机。” 系统对这种人渣也是恨得牙痒痒,当即搜集证据去了。 不过半个月,秦家所有男人都被告了,甚至其中还有一个秦家女人。 但是男人被强迫这种事情不太好找证据,不过秦家男人,有一个算一个,只要犯了法的,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都被请了进去。 说实话,这种送男主吃牢饭的想法关好有过。 甚至男主全家吃牢饭的想法都有过。 但是吧,不是以这种方式。 按照她一贯的想法,这种狂霸酷炫的男主,一旦落入法网,那大多数都是因为偷税漏税,甚至是搓金币之类的。 可万万没想到,到她手里后,男主甚至全家踩缝纫机,竟然是因为管不住下半身。 说实话,有点丢霸总的脸面了。 毕竟这事太下作。 跟系统吐槽之后,关好放开了男主这一茬,开始专心搞事业和给时家爸妈养老。 毕竟男主一家都进去了,其他人跟她无冤无仇的,自然不会因为花菲菲来搞她。 就—— 万万没想到啊! 男主进去了,女主还在呢! *** 花菲菲捂着不显怀的肚子,站在关好面前,泪眼朦胧的:“时哥哥,我只能来找你了。” 关好:“……” 咋地,找我接盘? 关好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等她表演。 花菲菲见对面没声音,准备好的说辞突然就卡住了。 可是现在的她真的没办法了,她已经怀孕了,她也是没办法的! 想到这里,她抹了一把眼泪,哭道:“时哥哥,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可秦家现在出了事,我也没有别的法子,你能不能……能不能跟我结婚?” “我知道这个很难让你接受,可你是同性恋,这辈子注定不能有孩子,也不会喜欢女人。你如果跟别的女人结婚,也是对人家不负责,我不一样,我不奢求别的,我只希望我的孩子好好的。” 关好:“……” 殴打孕妇很不道德,真的,要忍住! 花菲菲还在自顾自的说着:“虽然他对不起我,可孩子是无辜的,既然你这辈子注定不能有孩子,那么我的孩子你可以当做是亲生的!” 关好:“……” 关好熟练的掏出手机给花家父母打电话:“喂?叔叔阿姨啊,有空带你们的宝贝闺女看看脑子吧!啊对对!她现在在我这里。” 顿了顿,她继续说:“我说你们也好好看着你们的闺女,这女婿进去了,你们闺女怀孕了,想留就留,好好养着。就是不想养了,秦家又不是没有别人,放到秦家养也行。可这花菲菲跟脑抽似的,跑到我面前来说孩子给我让我当接盘侠,让我当成亲生的一样,这不脑子有病吗?要再这样我就直接给精神病院打电话了,就说你们女儿脑子坏了,在外面瞎搞,怀上孩子了,想要硬塞到邻居头上……” 她噼里啪啦的一通说,直将花菲菲说得小脸惨白,摇摇欲坠。 “时哥哥,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也是为了你好啊!” 关好漫不经心的挂了电话,哼笑一声:“有孩子没孩子的,我这辈子都吃喝不愁,过得快快活活的,我干嘛想不开给你养孩子?” “有你这么脑残的妈妈,还有强某犯的爸爸,孩子的未来能好到哪里去?” 虽然这么说有点恶劣,但她傻了才想给别人养孩子。 “对了,我很好奇,这孩子生父家族全是罪犯,你把它生下来,到底是爱它,还是让它来受罪的?” 花菲菲咬咬唇,“你的意思是……让我把孩子打了?时哥哥,你怎么变得这么残忍?它也是一条生命啊!” 关好赶忙摇头:“别瞎讲!别往我头上扣帽子!” “这孩子要不要是你的决定,跟我没关系!” “我只是不想当那个傻子给别人养孩子!” “行了,别耽误我时间了,赶紧滚吧。再在这里待下去,就别怪我不客气!” “哦对了,我刚才把视频录了下来,你要再骚扰我,我就直接花钱买热搜,在各大平台循环播放,看你还有没有那个脸来找我。” 花菲菲:“……” 花菲菲惊愕的看着她,好半天才回过神,然后跌跌撞撞的跑了。 跑到小区门口时,她还满脸复杂的转身看了过来,见关好依旧站在原地不为所动,花菲菲只能一脸伤心欲绝的捂脸继续跑。 人走了,关好吁了一口气,希望对方要点脸,不要再来继续骚扰她。 *** 很快,秦家男人根据犯法程度,不同年限都判了下来。 尘埃落定之后,关好也松了口气,至少不担心秦瑞这个疯子时不时的搞点事了。 没两天,在关好忙着跟客户联系的时候,系统突然诈尸:“任务者,老板那边进展很大,公司更新了新的任务流程。” 关好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怎么说?” “任务者可以在任务完成之后,直接脱身离开,由原主回来接手自己的人生。” “但是吧,这样就是原主在寿终正寝之后没有下辈子了,灵魂能量归公司所有。” “不过这个规定会跟每一个需要做任务的人说清楚,并且签订协议,公司也不会无故收取旁人的灵魂,如果不想回来,那只需要付出一点灵魂能量,原主自然可以投胎。如果想回来,那就只能在死后付出全部灵魂,没有下一世。”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们送任务者去往每一个世界也是需要耗费能量的,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去做善事。 即便大多数快穿公司穿梭的大多数目的是为了去修正大千世界中被暗世界侵蚀的位面世界,但原主需要重来人生可不在他们的目的范围内。 各取所需。 可以选择是否接受,不会强求。 关好点点头:“那这个呢?” 系统说:“时立本对父母的感情很深,他自然是想回来的,我已经跟他说了新的规则,他也同意,所以刚才我们已经把契约签订好了。” 关好点头:“那也行。” 以一个男人的身份留在任务世界确实不习惯,但如果没得选,她也会继续待下去,既然有的选,那自然还是按照自己的习惯来。 系统说:“你还有一周的时间脱离本世界。” 听完这话,关好赶忙处理自己手中的活儿,想着都收取人家灵魂了,那也不好花人家的钱。 她便找时间变卖了自己空间的一些首饰,开始采购一些需要的东西放在空间中。 结果就在她收集物资的时候,猛不丁的从时家爸妈嘴里听到了关于花菲菲的事。 时妈叹口气:“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生下那个孩子,你是不知道,前两天还跑到我面前来说,说咱儿子既然是同性恋,不如跟她结婚,这样两家都便宜。” 关好:“……”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别说我儿子不是,就算是,那我不要孩子也无所谓啊!干嘛给这家脑子不清醒的养孩子?” 关好:“……” 关好听着时妈的抱怨,赶忙打了个哆嗦。 反正关于秦瑞的危机解决了,秦家人也不知道背后搞事的是谁,时家基本上没有危险,所以她时间一到,就赶忙让原主回来了- 时立本睁开眼,见到熟悉的场景后,眼神迷茫了一瞬。 紧接着,他想起了自己做了什么决定后,心里满是复杂。 可他不后悔,一世人过一世事,上辈子是他蠢,他也自认为没有那个本事,如今能重新陪父母过一辈子,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就是—— 看着眼前拦着自己的人,时立本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还是学着记忆中那人的行为,直接掏出了手机。 “喂,110吗?我被昔日的邻居骚扰了,具体什么行为?大概就是她爱上了强J自己的罪犯,如今罪犯坐牢去了,她舍不得孩子,非要嫁给我,让我给她养儿子……” “时立本!” 话没说完,花菲菲尖叫着打掉了他的手机:“你怎么这么残忍!” 时立本熟练的掏出备用机,将视频怼到她脸上:“我最新款的手机,8000多,记得赔啊,要不然我报警了。” 花菲菲:“……” 花菲菲痛苦又无助的跑了,全然忘了赔偿的话。 在她眼里,时家条件不错,不差一个手机,时立本那么说,也不过是想自己不再去骚扰她,怎么可能要她赔钱? 就——万万没想到啊! 她在家里不过窝了一天,警察就上门了! 理由是她对一个男人持续性.骚.扰,并且损坏他人财物拒不赔偿!!! *** 回到系统空间,里面顿时出现了撒花界面:【本次能量点4000,如今-99984000!】 【规则修改,奖励员工4000点,如今-99980000!】 【新规则修改完成,每次完成任务,能量点为4000点,如果任务者表现突出,也会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奖励!】 关好:【……】 负债那么多,奖励多少也看不出来。 不过以后的任务世界不需要耗费太多时间的话,那么多做一点,效率就能上来。 想到这里,关好又干劲满满:【下一个世界!】 第168章 她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 关好睁眼后, 从床上撑起身,看了眼四周——挺好的,古代世界。 缓了缓有些酸胀的手腕后, 她起身将门给栓上,复又躺回床上,一边接受剧情和属于原主的记忆, 一边让新身体缓慢接受灵魂能量的改造。 接受记忆还是挺快的,就是看完之后吧……关好啧了一声。 ——怎么说呢? 怎么都不好说。 原主沈望舒,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及笄后嫁给了将军府的独生子杨俊, 寒来暑往的, 便也从大家闺秀蜕变成了优秀的将军府主母。 如果日子就这么过下去, 倒也和乐顺遂, 叫人羡慕。 毕竟丈夫经常在外领军打仗, 身边虽然也有人伺候,但从不往家里带,因而将军府只有她一个女主人。再加上她进门没两年便生育了一对龙凤胎,可以说是一点烦心事也无。 可没想到,就在她三十六生辰这一天,女儿杨景妍逛街回府, 带回了一个卖身葬父的可怜女子云离,与此同时,在外领军打仗的丈夫也在同一时刻回了家。 女儿的善心, 当娘的自然没有阻止的道理,原主便也忽视了丈夫看向云离那震惊的眼神。 她又见云离实在可怜,便也同意了女儿的请求,将其安置在客院, 没几日便打探清楚对方的家世背景。 云离本也是秀才之女,可亲娘早逝,父亲也没续娶,再加上接连赶考体弱多病的,没待女儿嫁人,便就撒手人寰。无法,云离只能卖身葬父,又恰巧被杨景妍碰到,见其可怜便带回了家。 因着云离跟着父亲也读了几本书,算是有些才华,不仅杨景妍乐意跟她相处,便是原主的儿子杨景明也经常往客院的方向跑。 原主心里虽然不乐意,可她就这一双儿女,在观察了一两月,见云离不像是个没分寸的,和她的一双儿女虽有交谈,却也保持客气疏离,倒也没再阻拦三人的相处。 甚至心里还想着她也不是那恶人,若是儿子有意,对方也有情,倒也可成全他们,毕竟对方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只要孩子过得好,她这个当娘的没有什么不愿意的。 只是没想到,人家盯上的不是她的儿子,而是她的丈夫。 大家主母每日事情繁多,原主不仅要操持将军府的一应事务,还要操心儿子和女儿将来的亲事 ,仔细打探相中人家的孩子品性……忙来忙去的,倒也忽略了丈夫时不时的往客院去的举动。 身边的陪房妈妈倒是有提醒过她,原主自然也不是傻白甜,这种事情还是要打探清楚的。 可没想到每当她问起的时候,客院的丫鬟因着早已被将军府的男主人吩咐过,并不敢说什么实话。一双儿女虽然心里诧异,可时日久了,见到自家父亲和云离相处的默默温情,比父母之间更有情感时,竟然默认了。 不仅如此,他们还处处帮着这俩人做掩护,欺瞒自己的亲生母亲。 待到二人事发之后,原主怒不可遏,当即找到杨俊要个说法,却没想对方说他和云离早已相识,且对方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只因男女有别,且二人年岁相差太大,便狠心分离云云……却没想缘分天定,虽然他们二人已分开,可女儿却将她又带了回来。 杨景妍在一旁用憧憬的眼神看向父亲和云离,嘴里说着这就是上天注定之类的屁话。 杨俊还说他们也不想这样伤害她,可是人到了他眼皮子底下,他虽然压抑自己的情感,可时日一长,总归还是情不自禁,并且郑重声明他们二人发乎情止乎礼,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发妻的事情。 还说既然原主得到了将军夫人这个位置,希望她能理解他们二人,不要再奢求他的感情。 云离也在这时泪眼潸潸的跪地磕头,说她并不愿意破坏将军和夫人之间的感情,还说只要夫人同意她留下,便是做个小猫小狗也甘愿,绝对没有奢求将军夫人这个位置的意思。 见原主面无表情,云离又双肩颤抖,狠狠心从地上起来,用一种生离死别的眼神看了杨俊一眼,慢慢的往后退,说什么既然夫人不同意,那我离了将军府便是…… 这般狠心决绝的话,不仅感动了杨俊,还将原主的一双儿女感动的稀里糊涂,脑瓜子直接晃荡成了浆糊,纷纷下跪向原主求情。 说云离姑娘既然是父亲的救命恩人,那留在将军府也是应当应分,且对方也没有做出不恰当的举动,只是爱情使然,情不自禁的爱由心而生罢了。 还说母亲这十几年来和父亲相敬如宾,没有这般温情,倒不如成全了他们二人,反正主母的位置还是母亲你的,他们之间可歌可泣的爱情并不会影响到将军夫人这个名头,何不成全他们? 紧接着,见儿女理解自己爱情的杨俊脑袋一热,说出了那句至理名言—— 云离她不是来拆散我们这个家的,而是来加入我们这个家的! 脑残儿女点头附和:“如果两个人之间没有足够的温情,何不用第三个人来温暖我们的家?” 听完这话,不仅原主整个人不好了,就是关好也将自己的三观抖的七零八碎。 接下来的剧情自然不用多说,丈夫和儿女,一个深陷至爱,两个感慨至深,原主在这般打击和全家漠视的情况下,没两年便郁郁而终。 本以为死了就完了,解脱了就行,却没想原主死后竟然还有意识,终日跟在杨俊的身边,看着他和云离亲亲我我的恶心人。 这也就罢了,人死如灯灭,可万万没想到,她死后不到一个月,云离就以继室的身份进了门,且自己的一双儿女竟然毫无隔阂的欢喜叫娘。 若仅仅如此,还轮不到关好来做任务。 实在是本次任务脑残含量过高,待云离怀孕三个月后,便在全家人面前哭诉,说她此生和将军相伴已经是天大的福分,实在不应该奢求其他……可每次想到死后不能和将军就近安眠,这心里就跟刀子剜了似的痛。 听了这话,原主的脑残丈夫和儿女哪里还能忍得住? 为了守护他们的伟大爱情,杨景明兄妹在杨俊的暗示下,竟然偷偷的掘了亲娘的坟,将沈望舒的尸骨安置在一座荒山中,只等云离百年之后,能离他们亲爹的位置更近。 沈望舒:“???” 关好:“????” 震惊已经不足以表达关好此刻的心情,也难怪原主会放弃所有的灵魂能量了,只求这—— 【嗯??】关好瞪眼,将系统拖了出来:【原主的心愿怎么是一堆乱码?】 系统电流滋滋了一会儿,好半天才说:【在你接受剧情的时候,原主将自己的一生又复盘了一遍,然后就狂暴成一堆灵魂碎片了。】 【不过她虽然碎了,但咱们得有职业道德,且契约还在,任务你还是要做的。】 关好:【……】 一堆乱码的任务! 【那我就自由发挥?】 系统哼哼唧唧的:【你先试试?反正根据你的行为,原主碎掉的灵魂能量如果能感知满意,那会逐渐温和的,要是不能,咱们就换个方向继续来,总归没有时间要求,只要你死之前完成就行了。】 关好:【……】 那要是本次死之前完不成,我还能用我自己的灵魂能量给身体续航,好继续找准方向? 面对她的疑惑,系统嘿嘿笑了两声没作答。 见此,关好也不再多说什么,从床上起身,穿好衣裳后将门栓给拿了。 因着家里没有小妾,婆婆乐意万事不管,所以原主的性子比较随和,也很享受一人独处的时光,并不是很喜欢丫鬟在门外候着,有事直接拉绳子摇响铃铛就成。 关好伸手拉了一下绳子,又对镜打量了一番原主的面容,就听门外有脚步声响起。 没多会儿,便有一个十五六岁的丫鬟敲了门。 人未至声先到,名唤连翘的丫鬟嘴角含笑走了过来:“夫人方才歇息的可好?” 关好点头,不着急改变自己的性格,如原主往常那般温和的笑:“今日是我生辰,自然是好的。” 连翘上前帮着挽发,又喊了小丫头端水进来,待关好洗漱过后,才开口:“夫人,时辰不早了,现在可要去老夫人的院子?” 今日是沈望舒的生辰,因着杨俊还未回来,她也不想大办,因而一家人商量过后,便决定在老夫人的院子中聚一聚。 剧情现在应该走到了脑残闺女带着小妈和亲爹相遇的场景了,若是爱女心切的原主,怕是会记得女儿外出给自己带来惊喜,现在就往门口方向去等着。 现在将军夫人换了人做,关好才懒得出去看那所谓的“惊喜”。 磨蹭了好一会儿,关好看向连翘:“大爷和大姑娘可在府中?” 连翘正要开口,一道娇俏的笑声便传了进来:“可见这母女连心是真的,娘想着我,我便立刻就在了。” 关好:“……” 脑残闺女+1。 关好看着这十七八的大姑娘脚步轻盈的飘了进来,实在是想不明白,原主这十几年从没亏待过她,她到底是怎么忍心下手将亲娘的坟给掘了的。 许是关好注视的时间比较久,杨景妍有些不是很自在的动了动身子,疑惑道:“娘?” 旋即委屈道:“娘说好的到大门处接我,怎的我等了许久,也没见到娘?” 真是的,要不是今日爹爹回来,她想给娘一个惊喜,今日说什么也是不依的。 关好随口嗯了一声,抬脚往外走:“身子乏了,多歇了会儿。” “时辰不早了,咱们先去你祖母的院子,别叫长辈等急了。” 现在的杨景妍还是个单纯善良的小姑娘,关好自然没打算做什么,且等她变成单蠢再说。 说起长辈,杨景妍不知想到了什么,抿嘴狡黠一笑,挽着关好的胳膊随着往外走:“是该早些去看祖母的,娘,你且等着,祖母处有个更大的惊喜在等着您呢!” 听了这话,关好还没做出应对的表情,系统就惊叫一声:【天辣!原主那七零八落的灵魂激动的都有一小片碎成渣了!】 关好:【……】 懂了,看来杨俊和那个完善她家庭的云离是完成任务的引线了。 感觉到母亲周身的气息越发的冷冽,一旁的杨景妍总觉得脖子凉飕飕的,下意识转头:“娘,你今日瞧着有些怪,可是哪里不舒服?” 听了这话,连翘急忙上前来,扶住关好的另一条胳膊:“夫人?可要奴婢去叫大夫?” 关好摇头:“我就是想起将军了。” “行军打仗那么苦那么累,也不知他在外面过得好不好。” 关好脚下不带停的,越走越快,还抽出一只手臂捂住心口,泪眼朦胧的:“只要一想到他过得不好,我这心里就……” ——总觉得他还能过得更不好。 她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 【动嘴不行就动…… 第169章 这话对只生了独子的将军府老夫人来说, 还是很受用的。 但是对于刚回家的杨大将军来说,心里总不是滋味。 沈氏在家中好吃好喝的当着她的贵夫人,平日里多愁善感的也不过是担忧他在战场如何, 可这点子担忧能起什么作用? 哪里像是云离,饥寒交迫,还要忧心父亲的丧事……杨俊敛下眼眸, 深深叹了口气,这种情况下的担忧,怕才是真的真情啊!- 关好进来的时候,脸上的泪还没有擦干。 待抬头见到从内室出来的杨俊后, 她脸上瞬间被喜悦的表情溢满, 飞一般的扑向了杨俊:“将军!” “将军!原来真的是你!方才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呜呜呜!我没想到将军如此有心, 竟然在我生辰这天特地赶了回来!” 她这一连串的举动打得屋内人一个措手不及, 好在在场的除了杨俊和家庭完善者以外, 没有任何人对此有异议。 老夫人寡了这么多年,虽然不在乎儿子和媳妇感情有多好,但总归觉得不自在,便咳嗽了两声作为提醒:“好了好了,都进去说话,在门口这般叫人瞧了笑话。” 说话间, 几人一起往内走,倒是叫追着出来的云离看到后,神色落寞的立在了对面。 关好挽着杨俊的胳膊, 稍稍瞥了她一眼,笑着看向老夫人:“娘这里何时又来了个水灵的丫鬟?” 想到方才儿子和这女子之间的眼神,老夫人心中的喜悦被冲淡了许多,先是看了下关好的神色, 之后淡淡的挪开眼神。 “哪里是什么丫鬟,这是景妍带回来的人,说是卖身葬父,见她可怜,便先收留了下来。” 关好自然没有错过老夫人的神色,她心下思转,看来这位婆婆应当是觉察到了二人之间的猫腻。 云离适时开口:“小女说好的卖身葬父,既是府上的大姑娘将我带了回来,我便是将军府的人了。” 关好不在乎的点点头,看向身侧的丫鬟:“回头准备一下卖身契,该有的规矩不能少。” 连翘点头:“是,夫人。” 主仆俩的对话,叫云离心中酸楚更甚,忍不住将眼神落在那个如天神一般的男人身上。 “娘,今日是夫人的生辰,咱们叫人先摆膳如何?”这时的杨俊还没想好如何安置云离,心里有些思忧,自然不想发妻发现不对,便出口转移话题。 自然,他也不想叫这个可怜的小女人成为家中的下人。 老夫人也顺着儿子的话头说:“今日是咱们一家子的大喜事,自是不该讨论旁的。” 闻言,关好面带羞涩的抓紧了杨俊的手臂,就势坐在了他的身边,姿态亲昵的扎痛了云离的双眼。 “夫人。”似是觉察到了后背哀怨的眼神,杨俊有些不自在的将胳膊从关好的手中抽出,后者脸上笑容依旧,叫他觉得心被分裂成了两瓣。 “夫人打理家中甚是辛苦,是为夫亏欠了你,且来尝尝这道菜,我记得你很是爱用的。”杨俊伸出了筷子。 “将军今日怎的这般体贴?”关好故作疑惑的看他,起身给婆母夹了两筷子菜,说:“这种伺候人的活儿叫下人就是了,将军身份贵重,哪里好做这些?” 这番话,叫老夫人脸色好了不少。 关好对着云离说:“你来伺候大姑娘用膳,虽规矩没走全,但你到底是大姑娘带回来的,往后在大姑娘身边做个粗使丫鬟先练练规矩。” 亲闺女身边的丫鬟,看你到时候用什么扯淡的理由下嘴! 杨景妍娇俏一笑:“那女儿就谢谢娘亲了,今日回来路上,我确实觉得云离甚和我心。” 听了这话,本就心绪难安的杨俊哪里还忍得住? 见闺女满脸的喜色,深觉不妥的杨俊当即不过脑的开口:“夫人,此法不妥!” 话音落,满室静。 杨俊回神后立刻补救,他不敢看向妻子,只将目光落在亲娘的身上:“娘有所不知,这云离姑娘其实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在出征之前遭人暗算,若不是云离姑娘相救,儿子怕是早已命陨深山。” 有些话只要开了口,再编下去就顺畅多了。 “只当时大军开拔在即,我作为主将不能出现任何差错,便与其匆匆告别,只待回头去报答救命恩人。却没想再次相见,云家已遭逢大难,又恰巧景妍将人带了回来……如此这般,倒是不好叫恩人为奴为婢。” 关好才不在乎救命之恩是不是真的,以身相报是不是合适的,她的屁.股现在是坐在沈望舒这边的。 闻言,她点点头:“原来是这般,方才倒是我想差了。” 说着,她起身,郑重的对云离行了一礼:“多谢云姑娘对将军的相救之恩。” 又道:“只想着云姑娘孤身一人难免遭人算计,既然是将军府的恩人,又与我儿投缘,若是姑娘不嫌弃,我愿收姑娘为义女,从此姑娘便是我将军府的二姑娘,往后便是出嫁,也如同我亲女一般置办嫁妆,如何?” 云离呆了一瞬,立刻膝盖一软跪了下来,连说道:“不可不可!将军府门第高贵,岂是我一个孤女能攀附的起的?” 那眼泪是说落就落:“且小女是个言而有信之人,既然说了是卖身葬父,那必定是要卖身与府中的。” 关好:“……” “这……”关好面露难色:“叫救命恩人成为府中奴仆,说出去岂不是叫人觉得将军府薄情寡义?” 且这话听着就觉得脑子是不大灵光的。 显然老夫人也是如此想的。 她不觉得儿子找女人有什么不对,但前提是不能太没脑子,再加上儿子今日的举动很不寻常,若是真叫他上头找了个这么不灵光的,那将军府怕是就成了满城的笑话! 毕竟发妻无错,生儿育女伺候公婆是有功的,自是不能休弃,真要是喜欢,那就只能纳妾。 可将救命恩人纳为妾室——老夫人想想就觉得面上无光,怕是要被人嘲笑一辈子。 更别提这位脑子看着就不好使了,影响下一代。 思忖一会儿,老夫人开口:“俊儿,我觉得你媳妇的安置很是妥当。” 这么大的年纪收为义女,守孝三年之后再嫁出去,赔上一笔丰厚的嫁妆足矣,便是日后行为上哪里有什么不妥当,也不是将军府造成的,他们该还的恩也还了。 “既然是报恩,自然是要顾虑恩人的想法,我觉得云姑娘暂时留在府中歇脚更为合适。” 杨俊觉得将恩人收为义女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关,只看向云离:“你对将军府有大恩,将这里当成自个儿家里便是。” 杨景妍左看看右看看的,突然开口:“那不收义女也能留在家中啊!” 关好面露不悦:“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云姑娘带孝之身,你家中父母长辈俱在,若是没有合适的名头,如何好留在家中!再者云姑娘正是十七八的好年华,家中又有男子,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将人留下,岂不是败坏好姑娘的名声!” “我都不在乎这些的!” 云离连连摆手:“左右我也无旁的亲人,名声与我,并不是很要紧的事情,我只知道大姑娘收留了我,我该知恩图报。” 杨景明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将人扶了起来,说道:“你对我爹有恩,我妹妹对你有恩,两番相抵,那便是互不相欠了,你不要如此看低自己。” 云离:“……” 关好:“……” 关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儿子,你说得真是对极了!” 她又看向云离:“既然如此,那云姑娘便先留在府中做客,考虑到你如今的不便……” 关好看向老夫人:“娘,您院子旁边的菡萏院清幽雅致,还有小佛堂,云姑娘热孝在身的,过去住正是应当,不如您这边安排几个经年的嬷嬷过去伺候着?” 老夫人双唇紧抿,如今也只有这个法子最好了,便点点头看向云离:“好孩子,你能卖身葬父,可见是个孝顺的,既如此,我这边有好些个经书待会儿与你送去,好叫你日日佛前诵读,为云秀才添福。” 云离被她说的面色讪讪,低低的应了声是。 这番姿态,将屋里的两个男人看得心疼的不行,就是杨景妍,也觉得亲娘和祖母有些不近人情了,好好的年华正当的姑娘,老是将人拘在小佛堂,日子岂不是没滋没味的? *** 将人安置妥当之后,一家子心思各异的用了膳。 瞧着天色正好,见杨俊带着儿子去了军营,关好想着原主的身体还没改造完全,若是对上脑子不正常的将军只有吃亏的份,便笑盈盈的对老夫人开口:“娘,你瞧景明和景妍也大了,我最近忙着给他们相看人家,打听那些孩子的品性,将军这边——” 她抿抿唇,神色似乎很是低落:“我到底也是快做祖母的人了,往年跟着将军在身边伺候的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么些年下来,也该给个名分了。” 杨景妍:“????” 啊,原来我爹这些年还有别的女人?! 杨景妍觉得自己对亲爹的滤镜有些破碎了。 老夫人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不过吃亏的不是自己儿子,只点头:“府里都是你做主,这些事你看着安排便是。” 这时,重新梳洗打扮后的云离带着人走了过来,在门口听到这话后,不顾丫鬟阻拦快速走了进来,非常心碎的说:“夫人,按理说府中的事务不是我一个外人能说道的,可我这些年经常听到将军英勇的名声,还有夫人和将军之间恩爱的故事,你们二人的感情叫无数人羡慕,若是这其中参杂了其他人,岂不是玷污了这份纯洁的感情?” 关好:“……” 老夫人:“……” 关好抬手极其不雅的搔头,心里白眼直翻:你都知道玷污这感情了,那还来加入做什么! 不过看到老夫人一脸吃了邪物的憋屈脸色,关好非常不道德的在心中大笑。 “啊?我爹都有别的伺候的人了,难道这感情还是纯洁的吗?” 杨景妍如今天真烂漫,最是对爱情憧憬的时候,乍然听到亲爹有别的人伺候本来就有些懵逼,再听到云离这番话,更是觉得脑袋晃成了浆糊,说的话也稀里糊涂的不过脑子。 云离:“……” 老夫人:“……” 发现亲孙女跟个蠢货似的,老夫人觉得自己脑袋都要裂开了。 至于云离,被问到脸上之后丝毫不慌,她有自己的一番理解:“大姑娘还小,自然不晓得这其中的道理。这些伺候将军的人都是不值一提的,只有正经拜了祖宗天地的,才是叫人认可的。说实话,我很羡慕夫人的顺遂和乐,不过如今我也在府中住着了,看着将军和夫人恩爱便也足矣,也心疼夫人的辛苦,如何舍得叫外人来打搅夫人的安宁?” “叫我来说,这些人既然是爱情上的污点,全打发了便是,往后也不需要,何苦留下叫夫人碍眼?” “不被爱是可悲的,她们这些年都没得到将军的承认,可见是没有得到将军的爱,既如此,何不放她们离开,也好成全将军和夫人的爱情?” 这番话说得狗屁不通,可是绝了,杨景妍就这么接受了! “原来是这般啊!”她似是恍然的点头:“云离你真好,往日里这些娘和祖母都不跟我说,如今你说了,我觉得我明白了!” 又嘀咕说:“还是你说的爱情叫人向往,爱情中就不该有旁人!不像是娘,总跟我说男人身边有几个伺候的人不打紧,叫我往后便是嫁了人也别在意,将日子过好才是正经……” 关好:“……” 老夫人:“……” 看老夫人的脸都黑了,关好不厚道的翻了个白眼:也没哪个亲娘会跟闺女说爱情不爱情的吧?这傻叉! 在这个左拥右抱的封建社会,原主要是跟亲闺女说你以后嫁人别管日子怎么过,一定要奔着爱情去云云……怕不是觉得闺女命太长! 孙女脑子坏掉了,老夫人也算是看出来儿媳妇心里有数了,正要开口,却没想杨俊又回来了。 见几个女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杨俊觉得受用的很:“云姑娘也在啊?我娘年纪大了,最是喜欢你们这些鲜艳可爱的人伴在身边,你每日若是无事,多来陪老夫人说说话。” “将军的吩咐,我自然是听的。”云离羞涩的低了头。 老夫人:“……” 老夫人觉得自己今天心梗的次数太多了,冷着脸开口:“云姑娘热孝在身,自是要佛前虔心诵经的,我这个老婆子还是不打扰的好。” 儿子的脑子难道也是坏掉了吗? 这云离全身素白的挂孝,还天天过来,也不怕冲撞了她! 老夫人看向关好:“你怎么说?” 见两人之间温情脉脉的,[不被爱]的原配夫人开了口:“这个虽然不妥,不过将军是府中的男主人,他既然吩咐了,那我自然没有阻拦的道理。” 其实按照她的脾气,早八百年给这些傻叉给收拾了,可原主如今无法沟通,灵魂都惨成那样了,关好也只能试试用脑残的方法来对付脑残。 实在不行了,也不是不能动手。 老夫人:“……” 不是!你倒是阻拦啊! 他是男主人,你也是女主人啊! 老夫人心里急得慌,可她就这一个儿子,且如今正在兴头上,她不想为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跟儿子有什么不愉快。 本想着儿媳能出手整治,可没想儿子这趟回来后,儿媳的脑子似乎也坏掉了,竟然就这么顺从的听话,真是不中用! 老夫人觉得自己心累极了,又想着吃饭时大孙子的眼神,心里更是燥得慌。 有心想出手收拾了这个女人,可又担心儿子和孙子与自己离了心,只能不断的给儿媳妇眼神暗示。 可关好压根就当自己看不懂,一脸爱意的看着杨俊,大有他说一,自己就绝对不说二的意思。 不过她深知脑残言论是恶心不了脑残的,只能恶心脑子正常的人,可就是这个脑子正常的婆婆,在原主的那一辈子里,后来也没干过什么正常的事。 原主没经历过宅斗,许是看不出来,可关好跟傻缺们打交道的经验太多了,自然是能看出不对来。 原主就算是被软禁了,那也不至于两年就没了,且关好有完整的剧情在,自然能发现这位老夫人因为云离誓死不做妾闹得头疼,又为了不叫儿子因为云离闹得满城笑话而对儿媳下了手。 能叫人身体虚弱的药物不少,只要顺了杨俊的心意,再怎么闹腾也都是在自己家里,将军府的名声还是能保住的。 …… 关好又坐了会儿,看着几人有说有笑的,便说自己要回去处理庶务。 想着自己回来一趟势必要去主院的,杨俊便也起身告退,可在临走的时候看到了云离那破碎的目光,顿时有些挪不动脚。 作为一个封建社会长大的男人,杨俊没觉得自己同发妻一起休息有什么不对,只是吧——那小女人的目光实在是叫人不舍。 只是二人年岁相差太大,再有景明对云离似乎也是不同寻常…… 想到这里,杨俊不由心下发酸,朝着云离略微点头:“时辰不早了,云姑娘也早些回去歇着吧。” 得到他的关心,云离只觉得自己空落落的心被瞬间填满,自有一股甜蜜任她品尝- 主院。 关好见杨俊跟着自己身后进来,心里并没有什么波动。 倒是系统,支支吾吾的提醒她:【任务者,你可得记得你现在是老板娘的身份啊!】 这杨俊渣归渣,外在条件还是很不错的,它可真怕任务者脑袋发热,影响它未来老板娘身边第一秘书的位置。 关好嘴角抽抽:【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正经的东西?】 就杨俊现在这魂不守舍的模样,像是要跟她发生点什么的样子吗? 见屋内有些沉默,杨俊正要开口,关好说:“将军出去一趟回来也辛苦,方才在娘那边虽说将几个妹妹提成姨娘,可到底姨娘们年纪都上来了,我这里倒是有几个新人,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大户人家从不缺往上爬的丫鬟,只要对方愿意,关好自然没有阻拦的意思。 见自己不用跟年近四十的发妻发生点什么,杨俊也松了口气:“夫人安排便是。” 将人送走,关好洗漱后躺在床上,将系统拖了出来:【沈望舒那边怎么样了?】 系统说:【没有继续变成渣渣的意思,目前来看,你的行为应当是可行的?】 关好嗯了一声:【有变化及时通知我,我好改变策略。】 【策略?】系统好奇:【什么策略?】 关好翻了个白眼:【动嘴不行就动手的策略!】 她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 走脑残的路,让…… 第170章 这一晚上, 关好其实并没有怎么睡好,实在是沈望舒如今这个情况,她对任务并没有什么头绪。 要是单纯的搞死渣男贱女, 或者说将杨家一家子全部踹飞倒还好,关键是如果只有这个想法,沈望舒的灵魂不会成为这样,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不过这事儿也急不来,关好沉下心,尽力让自己进入睡眠状态,灵魂能量正在逐步改造身体, 且等她恢复了再说。 *** 可能是觉得发妻比较识大体, 杨俊在晚上享受了一番温柔乡后, 次日一早, 早早的便来到了正房。 “夫人今日怎么起的这般早?”杨俊进来的时候, 关好正在梳妆。 关好拿起妆匣里的一根玉簪,在头发上比划了两下,说道:“这两日忙着见各家夫人,两个孩子也大了,总得相看人家,我哪里还能睡得着。” “景妍是个姑娘家, 倒是不急着嫁出去,倒是景明,确实该娶个你喜欢的媳妇回来了。到时候有儿媳妇帮衬着你管家, 你也可以歇一歇。”杨俊体贴道。 想到儿子对云离的心思,他眼神暗了暗,从昨夜的温柔乡中回神,觉得儿子若是能娶妻, 消停了心思自然是好的。 关好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倒是有不少喜欢的姑娘家,可咱们就景明一个儿子,他往后是要跟媳妇长长久久的过日子的,我喜欢有什么用?” 她起身走了两步,“我想着,这媳妇人选还得是景明自己乐意才是,我喜不喜欢的不重要。且这两日下来,景明对云姑娘的心思颇有些不同,若是云姑娘没有旁的想法,待出了孝,我也不是不能成全他们。” 杨俊立刻拒绝:“他们不合适!” 关好抬眸看他:“哪里就不合适了?咱们这样的人家,又不需要娶个高门贵女来增添光彩,只要孩子们乐意,媳妇身家也清白,那我觉得就是合适的。” “这个……往后景明是要随着我一起往军中为陛下效力的,如我这般,若是不能娶个高门贵女,这偌大的将军府又岂能撑得住?”杨俊支支吾吾的编着理由。 关好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高门贵女就活该来你家守活寡呗! 不过呛人这个事儿她也不是干一回两回了,所以关好熟练的拿话堵他,“孩子是最重要的,我尊重他的想法。” “且我才三十多,日子还长着呢,便是媳妇不太懂,总也能教出来。总归我还能活个三四十年,我就不信这么长时间用上,还教不出一个合格的将军府主母来!” 她态度这么强硬,倒是叫杨俊有些不好辩驳,只道相看的事还是要抓紧,又言云姑娘毕竟要守孝三年,若真选她,怕是会耽误了将军府的子嗣大计。 对于他的话,关好只不咸不淡的说自己会考虑一二- 因着杨俊经常在外,所以每当他回来,将军府中的一日三餐,皆在老夫人的院中一起用。 几人落座的时候,丫鬟来报,说是云姑娘也来了。 老夫人眉头一皱:“我们一家团聚的事,她来做什么?” 杨俊还没来得及说两句缓和的话,一旁的杨景明率先开口:“祖母,是我叫人请云姑娘过来的,爹既然说让云姑娘把这儿当成自个儿的家,那咱们一家人用膳自然也该请她一块儿来。” 说完话他就吩咐丫鬟将人请进来。 丫鬟看向老夫人,老夫人即便心中不快活,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亲孙子的面子,只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云离进来之后,感激的眼神落在了杨景明的身上,“云离多谢大爷的体贴,将军府确实让我感到了久违的家人关怀。” 关好乐呵呵的看着二人,说了一句:“云姑娘既然是自家人,那便不必如此客气,叫他名字便是。” 闻言,云离面色有些诧异,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缓过神来后,她感激道:“夫人真是善良大度,我一个孤女,从没想过家中逢难之后,还能有如此大的福分能同夫人做一家人!” 关好不住点头,“好说好说。” 云离面上柔柔弱弱的,对关好一副很是感动的模样。 老夫人此刻又变成了一张苦瓜脸,似乎从儿子回来后,这张脸就从没挂过别的表情。 此刻她心中对儿媳充满了不满,不明白儿媳的脑子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难不成她看不出来,这个姓云的女人对她的丈夫和儿子都使了狐媚手段? 关好才不管便宜婆婆心里如何作想,你们要我大度,那我就大度,你们要我将她当成一家人,那就当成一家人。 左右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会有什么后果,你们一家人去受着。 * 见老夫人周身溢满了低气压,关好指了指杨景明身边的位置:“云姑娘,你们年轻人坐在一块儿说说话也能聊得来,不必顾及我们这些长辈。” 云离有心说将军与我如天神一般,怎么能叫长辈呢?可一时又不知从哪里开口,便只能作罢。 另一旁,听了亲娘这话,杨景明立刻抬头看向云离,脸上满是期待的表情,“云姑娘,你坐我这里无碍的,我们府中好些菜色都是外头没有的,我与你介绍一二!” 听了这话,云离觉得不去不妥,可面上又有些犹豫,因而目光便时不时的落在了杨俊的身上。 看着二人的举动,关好心里哦豁一声,双目放光的瞄了杨俊一眼,心说该你出场了,这父子相争的戏码也该在我面前演一演了! 可杨俊没开口。 倒是杨景明,见到心上人那副咬唇为难又娇弱的模样,心虽失落,还是体贴开口:“云姑娘许是怕生,娘,你就不要为难她了,让她坐在妹妹旁边吧。” 关好:“……” 不愧是杨俊的种,这遗传威力就是大。 她这好好的体贴便宜大儿的心思,结果到他嘴里就变成了为难人,难怪原主当时无法接受。 果然,生他这儿子不如生块叉烧。 不过做人嘛,只要放下道德且拒绝拥有素质,并将矛盾转移到别的人身上去,那日子就会快活很多。 关好果断将目光挪到了老夫人的身上,“娘,看来云姑娘还是有些怕生,待在咱家也很不好意思,可她到底救了将军,倒不如叫她跟在您的身边,熟悉熟悉,也好消除这陌生之感。” 老夫人的旁边就是杨俊,关好这话一落,云离便情不自禁的将小步子挪了过去。 杨俊见此,到不好不再说话,便强做正经的点头,吩咐丫鬟搬个凳子过来,“将云姑娘安置在老夫人身边便是。” 老夫人左边是儿子,右边是孙子,云离不愿意去右边,自然只能去左边。 这凳子,便加在了老夫人和杨俊的中间。 落座后,云离左看看右看看,私以为这像是一家三口的模样,心里颇为甜蜜。 只目光落在周边其他人的身上后,心口又是一窒,很快就白了小脸,睫毛瞬间被泪湿——可怜我对将军的一腔情谊无人知晓,将军与夫人也是恩爱如常,这里没有我的位置。 若是将军对夫人没有爱……想到这里,她又纠结万分:不!我不该这么想的!可是为什么,我总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云离那万般愁肠的模样,叫老夫人看了就颇为倒胃口,因而没吃两口便放下了筷子。 待丫鬟们将饭菜撤下去之后,她冷着一张脸将关好叫去了内室。 “沈氏,你可知错!”待屋内的下人出去,老夫人用力杵了一下拐杖,严厉的看着关好。 关好似是被她的动静吓着了,不禁后退了一步,捂着胸口,一脸惊慌的看着她:“娘,可是儿媳做错了什么?” 老夫人冷哼一声,“你说你做错了什么?” 我说? 关好乖巧摇头,“儿媳不知。” 老夫人:“……” 她这副蠢钝的模样直接叫老夫人气了个倒仰,抬手便将桌上的杯子给扔在地上砸碎,“糊涂脑袋!” “那姓云的在爷们面前那副姿态,难不成你就看得惯?” 听了这话,关好瞬间直起了腰杆,“娘原来是指云姑娘的事儿?” “这个儿媳却是有话要说,景明对云姑娘的心思,我这个当娘的哪里能看不出来?我统共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云姑娘身家清白,又对将军有大恩,若是二人有缘,成全他们又何妨?” 老夫人:“……” 说完,关好还给她来了一句总结性的扎心发言,“而且娘你也知道,儿大不由娘啊!” 老夫人:“……” 儿大不由娘这句话她难道不知道吗? 就是因为知道,才指望你这个当媳妇的出力啊! 老夫人深觉这个儿媳妇就是个棒槌,“那姓云的在你眼里就只对景明有心思?” 她虽心里觉得儿媳妇心中有数,可对方既然没点破,那她这个当婆婆的若是捅破了,回头再叫儿子知道,岂不影响他们的母子感情? 便也只能拿话来点她:“家中可有两个爷们呢!” 面对婆婆的暗示,关好心大一笑:“瞧您这话说的,云姑娘和景明年岁相当,难不成她会放着景明不去爱慕,偏要看上将军?” “将军虽英武不凡,可到底岁数大了她许多,这花样年华的姑娘,又怎会不选翩翩少年郎,偏要委身能当爹的老菜帮子?” 杨俊的外貌体格在她眼里固然不错,可他是魁梧俊朗那一款儿的,再加上行军打仗,肤色又是健康的古铜色,自然不在时下人的审美当中。 老夫人:“……” 老、老菜帮子?! 老夫人觉得自己心中有些明白了,难怪儿媳对儿子不太紧张了,还亲自安排了妾室,合着在她眼里,自个儿从小宠到大的儿子竟然已经成了老菜帮子?! 这个说法是老夫人不能接受的,可眼下儿媳不急着收拾,她不能让将军府的两个男人都栽在一个狐媚女人的手里。 “我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这姓云的女人必不能成为将军府的女眷!” “我观她行事做派,能在热孝期间与男人勾眉搭眼的,这就不是个良家行为!若真进了府,怕是会玷污我将军府的门楣,叫咱家成为全京城的笑话!” 关好一听这话,立刻就捂着心口摇摇欲坠,“娘,你不能这么做!景明是儿媳的心头肉,若是他不顺心,那儿媳这心口就疼得慌!” 话刚说完,系统就激动说:【哎哎哎!原主的灵魂碎片在逐步拼接了!】 关好:“?” 这样吗? 关好觉得心中有点数了,看来原主在原剧情当中因为自己冲锋陷阵没落得个好下场,所以……想换个方式来? 不管是不是的,先就这么演下去再说。 所以当老夫人态度更加强硬的要求她将云离解决的时候,关好直接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嘴里还喃喃道:“我不能叫景明伤心……” 走脑残的路,让脑残无路可走。 老夫人:“……” 见她如此不中用,老夫人使劲跺了跺脚,着人将她撵了回去后,又吩咐儿子过来,一脸严肃的让他将孙子赶紧送往军营。 还将其中厉害分说清楚,“不管如何,景明是将军府的未来,他的嫡妻绝不能是姓云的这种女人!” 不管儿子和那女人有多少猫腻,他总归是成了家的,又有军功在身,是个有本事的人。 可孙子不一样,孙子年岁小,没经历过多少事,若真沾了那等女人,怕是一辈子都毁了! 杨俊听了亲娘的话,眉头紧紧皱着,什么叫这种女人? 他虽不满亲娘的话语,可这行为他却是赞同的。 儿子若是离了家中,与云离相隔甚远,那再多的心思也会淡了,到时候再叫夫人与他娶上一房贤良淑德的妻室,日子也就能过下去了。 想明白这一点后,杨俊迅速的吩咐人安排了下去。 关好自然也知道这边的进展,在杨景明被打包出府后,一到夜里,她立刻换上一身夜行衣,将护送杨景明的人打晕扔到山洞里,撒上迷药,没个三五日的功夫绝不会醒。 还顺便使了个幻术,给他们编造了一个任务完成的梦境。 然后将杨景明洗劫一空,在他脑□□位扎扎按按的,让他短暂性的失忆。 在问过系统原主的情况,得到其灵魂碎片还在逐渐拼接中的结果后,关好心里有了数,随后极速夜行,随便找了个山头将人扔了下去。 他不是一直觉得被家中照顾很是束缚,向往云离跟他所说的自由吗? 那就自由去吧,甭管去哪,不要家中照顾最好,身无分文,心无后路惦记才是他自由的飞翔。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70-180 第171章 杨景明不在府中后, 关好并没有为难云离。 不仅没为难,还处处有所优待。 她虽没有真的将人收为义女,但云离在府中的一应供给, 真的没比杨景妍差什么,俨然真的将她当成了将军府的二姑娘。 她这般行为,叫云离心中纠结又难受。 夫人对她这么好, 偏她对将军有那等爱慕的心思,若是将军心中也有她就罢了,可眼下将军心中无她,她还受着夫人的照顾——云离坐在窗前独自垂泪。 想了半天之后, 她擦干眼泪, 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夫人如此善良, 她做不到同夫人争夺夫君来伤夫人的心! 想到府中另一个年轻人对自己爱恋的目光, 还有那张和将军稍有些相似的面容……云离双手握拳, 下了一个决定! *** 关好最近大方的很,反正花的不是她的银子,她自然乐得可劲的造,大方到府中人人称赞的地步。 当然,这其中也没忘了采购一些必需品以及自己喜欢的点心一类放进空间存着,作为以后的储备。 系统看她这花钱的速度, 忍不住说:【人家的银子哦!】 关好理直气壮的:【我伺候家里老老小小这么辛苦,拿点辛苦费怎么了!】 她没叫杨俊开工资已经够[贤良淑德]了! 再说了,她将杨俊的心上人照顾的那么妥当, 他好意思嫌她花钱多? 系统没再吱声,默默的帮任务者整理扔进空间的物资。 关好很满意它的能干,熟练的给它画饼:【你的能力还是很优秀的,你放心, 既然你现在能跟着公司一起发展,回头公司也绝对不会亏待你!】 系统:【……】 【那也祝你心想事成。】 这边一人一统互相吹捧,主院外头,云离已经站在了门口。 待得到回应后,云离提着裙摆走了进来。 “云姑娘过来,可是哪里有不顺心的?”关好笑眯眯的看她。 云离紧了紧小手指,低声说:“我今日去寻景明,他院中的人说他不在,夫人,不知景明去了何处?” 这辈子若是不能和心上人白头偕老,那么嫁给心上人的儿子,伺候他后半辈子也是可以的。 正好景明心慕与她,她这般做,也算是牺牲自己,为心上人做出奉献了。 得亏关好不知道她的想法,否则得惊掉自己的大牙。 这个没什么不能说的,关好自然道:“景明年纪也大了,该到了立业的时候,所以将军将他送往军营去历练一番,待过些时日,也好回来娶妻成家。” 云离听完,呆立一瞬,脸上有些复杂:“其实,景明年岁也不大,正该享受时光的年纪,何苦那般辛苦?” 话虽这么说,她心里却是复杂带着丝窃喜。 她能感觉到将军对自己是不同的,可有些时候,将军又有些冷漠和疏离。 眼下将军将景明送走,难道—— 云离眼睛一亮,难道将军是知道了景明对自己的不同,这才将亲子送走? 这般想着,她偷偷瞧了关好一眼,心里又很是纠结。 若真是如此,那夫人……想到夫人对自己的好,云离幽幽叹气,许是她想多了也说不定。 “府中有将军去拼搏,景明此番出去,怕是要受苦的。”云离难过的说着。 就算是将军对自己有些不一样,可夫人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自己又是绝不做妾的,二人怕是也没有可能,倒不如就这么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以另一个身份留下陪着将军。 关好:“……” 对对对,你说得对,他此番铁定是要受苦的。 *** 杨景明走了之后,云离没有继续去他院子的理由。 外院只有两个男主人,另一个是她心上人,可她也没有正当的理由寻过去,便只能作罢。 后院当中,老夫人对她态度冷淡,主院这边每次过去,她都有种心虚之感,便也不大乐意去。 剩下的,便也只有杨景妍的住处了。 不消半月,杨景妍便将云离引为知己,对她所灌输的爱情观念十分向往,不仅时常过来同关好说她以前的想法是错误的,还经常翘班不学习管家之事,只每日沉浸在各种爱情故事当中。 她这脑袋残的越发厉害,关好就越是轻松,便也懒得管她- 又过了半月,将军府账上的银子不多了。 关好拿着府中的账本,着人将回府的杨俊给拦住,将他请到了正院来。 人来的时候,她发现杨俊面上的表情有些不对。 这个不重要,关好将这段时间府中的花销略略说了一遍,然后目的简单明确——就是伸手管他要钱。 听闻府中花销这般多,杨俊先是惊诧了一瞬,还没待他开口问花销为何如此之大,就见关好将另一个账本拿了出来,递到他的面前。 “景妍年岁大了,又是个姑娘家,正是该好好打扮的时候,再者她的嫁妆也是府中的花销大头,这些我都该准备着。另外还有云姑娘那边,我既说将她当成亲女,那便没有来虚的,景妍有什么,她也该有,便是嫁妆等物,也是要置办起来的,所以账上的银子很快便没了。” 杨俊:“……” 听到云离二字,杨俊的神色立时轻松了起来。 关好这一个月来并没有搭理府中到底出了什么事,反正将军府就是脑残事件频发点,只要原主的灵魂逐步拼接,她也懒得去操那个心,自然是支线任务要紧。 系统突然冒头:【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什么支线任务?】 关好理直气壮的回它:【老夫人啊!】 【原主算是直接死在婆婆手里的,主线任务是那几个,那支线任务不就是老夫人?】 系统虚心问道:【所以你的支线任务是怎么做的?】 它光看到她花钱了。 【这你都没发现?】关好哼了一声:【我天天大鱼大肉的伺候着她,饭后齁死人的甜点也不停的上,三五不时的就给她搞一顿海鲜自助,还有好酒照着一天三顿加夜宵的伺候着,怎么就不是做支线任务了?】 为了三高糖尿病痛风结石这些玩意儿找上来,老夫人一个月被她催肥了二十斤,她容易吗她! 【我可是个正经的任务者,可不会跟老夫人那黑了心肝似的下毒害人命!】 系统:【……】 【咱们讲究的就是一个食补收割!】 系统:【……】 回过神,关好又拿出另一个账本:“还有就是娘年纪大了,越发的重口腹之欲,我虽劝了,可老人家就好这一口,也不能太过阻拦了。” 在这吃喝上头,老夫人吃的有限,且关好深知滥竽充数的精髓,浓油赤酱的大菜,重油重盐重糖的,她还有无数种菜方子,自然能叫老夫人吃的新鲜,短暂的忽略口感。 被扣下的那就不用多说了,那都是她的辛苦费。 对面。 杨俊听到了如此正当的花销理由,也说不出什么不是来,虽有些心疼,可这些花销他也不好意思说省。 他有自己的私库,听罢只好道:“回头我叫人给账上添上。” 正说着话,外头丫鬟过来敲门:“夫人,大姑娘和云姑娘来了。” 关好快速看了杨俊一眼,心说人追的还挺快。 杨俊也快速看了妻子一眼,心中有些发虚,只好握拳咳嗽一声,侧头等着妻子回话。 关好朝外嗯了一声,没多久,杨景妍便挽着云离的手走了进来。 关好一脸慈爱的看着二人:“这么晚了,你们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杨景妍上前两步,拽着关好的袖子摇了两下,撒娇道:“难道没事,女儿便不能来看娘亲吗?” 不待关好回答,又继续说:“云离说爹爹每日在外忙着公务着实辛苦,娘也要管着一大家子,怕是不得空闲,便亲手做了几件针线,说要送给爹爹,我便带着她过来了。” 听了这话,屋内人面上的表情皆有诧异,正在这时,老夫人也走了进来,“一个个的,怎么都在这里?” 她方才听人说起儿子在前院同云离偶遇了,正要过去,又听说儿子来了主院,便紧赶着过来,打算叮嘱儿媳一番,省得出了什么难堪的事,却没想家中几人都在这里。 关好率先反应过来,笑说:“娘来了,我正跟将军说着府中花销之事呢。哦对了,景妍过来是为了将云姑娘带来,说其心疼将军政务繁忙,特意做了几件针线送来,我这不想着这孩子孝心感人,正打算接下来呢!” 杨俊:“……” 老夫人:“……” 母子俩被这句孝心感人给噎得不轻。 老夫人深吸口气,转头看向云离:“云姑娘,夫人面皮薄,有些事情不好说,我不一样,年纪大了就爱胡说八道,少不得跟你唠叨两句,你听了也别往心里去。” 云离赶紧道:“我年纪轻,若是有哪里做得不妥当的,老夫人直说便是!” 老夫人嗯了一声,道:“前院是爷们的住所,大户人家前院和后院都是分开的,后院女眷等闲不往前院去,尤其是云姑娘这种同我们府中没有亲缘关系的,总是往前院去与男子有所接触……” 老夫人略带嘲讽的笑了笑:“怕是会损坏你的清誉,也叫将军府的名声不好听。” “再有俊儿同你差着辈分不说,男女之间本来就该避嫌,再如何,他的针线也不该由你来做,你可懂?” 云离被老夫人一番连讽带贬的,面色惨白一片,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我,我没有想这么多……” 杨景妍见状急了,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祖母,云离她没有别的意思,她和我情同姐妹,我都能给爹做针线,她也可以的呀!” “快起来,都跪着像什么样子?”关好憋笑憋得脸都快绿了,不得不把杨景妍这个神助攻先拉起来。 “云姑娘也是,老夫人也是为你好,你这样跪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夫人多么苛责人呢。” 云离一听这话,又赶忙爬了起来:“我就是想叫老夫人明白我没有坏心思的。” 老夫人是将军的亲娘,她怎么可能坏老夫人的名声。 这话说得老夫人面色更不好了,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是啊娘,我们都知道你没有坏心思,今日这事,说了也就过去了,您坐下,先消消气。”杨俊见状,赶忙扶着亲娘坐下。 他又给关好使眼色:“夫人你说对不对?” 关好:“……”关我屁事! 关好柔和一笑:“老夫人自然是慈和的,云姑娘也是孝顺的,将军,云姑娘将你当成亲爹来孝顺,你也别怪她。” 云离:“……” 杨俊:“……” 她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 差点就给婆婆收…… 第172章 云离的一腔情思就这么硬生生的被关好堵在了喉间。 只好道:“夫人误会了, 将军神勇,如何能与我爹一样?” 杨景妍也在一边乐呵呵的插话:“就是啊!我爹虽然行军打仗不像京中的男儿一样,可拾掇好了, 也不显年岁,瞧着也没比云离大多少嘛!” 最近云离跟她说了好些将军和村姑的爱情故事,尤其是老将配少女, 初时听着有些许别扭,可次数多了,倒也觉得这种爱情别有一番滋味。 再说了,年纪大的会疼人, 爱情也会更加和顺。 说实话, 要不是现在不合适, 她都想说云离和爹爹站在一起更加般配呢! 想到自己听过的那些爱情故事, 杨景妍心中一动, 再次看向亲爹和云离的目光就带着一股狂热—— 从此,话本子里的将军和村女都有更加具体的形象了。 代入感足足的。 杨俊对闺女这番话很是受用,因年岁上涨而在云离面前带来的不自在感觉更是消了许多,“你懂事就好,不亏是我杨俊的女儿。” 关好看着这父女二人的表情,心中嗤笑一声, 果然啊,生娃还是要谨慎的,最起码要看看娃爹是啥样, 要不然生出一个或以上的脑残来,那真真是人间惨剧。 关好面上保持微笑,一副为夫女和睦为荣的样子。 老夫人此刻觉得天都快塌了,难道将军府就她一个脑子是正常的吗?! 若是关好知道她的想法, 怕是会将原主的经历甩在她的脸上。 原本的命运线当中,原主倒是脑子正常了,可正常的下场就是老夫人隐身在后,什么都要原主这个儿媳去出头,甚至为了保全将军府的名誉,选择将肉烂在锅里的方式,硬是搞死了原主这个最正常的人。 现在嘛—— 关好心中偷笑,自己这个[将军夫人]毫无违和感的融入脑残们的世界,老夫人可不就气得开始打摆子? 偏杨俊此刻沉浸在女儿的话中,对未来有了一丝畅想,压根就没发现亲娘的异常。 关好倒是发现了,可她对脑残世界很是投入呀! 那么忘了提醒丈夫也是理所应当的了。 所以等时辰不早众人准备都散去的时候,杨俊这才发现亲娘双唇乌紫,白眼翻滚,四肢不停的抽搐。 …… 老夫人瘫了。 大夫的诊断一出来,关好就先杨俊一步身体打晃,一副悲痛不能自已的模样:“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啊!娘啊!” 她撕心裂肺的大叫,演技biubiu的上涨。 这番模样,打得杨俊一个措手不及,直接忘记了自己想要表达的悲伤难过。 云离看着杨俊悲伤到面无表情的样子,觉得他内心的伤痕肯定很大,怕是已经痛到了极致,又见关好一副伤心绝望的模样,她在心中对自己说:将军太痛苦了! 夫人如今这么悲伤,顾不了将军,如果她不去用自己的爱感化将军,那么将军会永远沉浸在悲伤中的! 想到这里,她跌跌撞撞的走到杨俊身边,流着眼泪递出帕子:“将军别哭了,老夫人要是知道你这个样子,怕是也会不舍的。” 偷听的关好:“……” 这话听着好像是:老夫人在天有灵,怕是也不希望你这么伤心的。 再一瞧,果然,老夫人也是这么想的,并且已经在乎到了嘴歪的地步。 另一边,杨俊却是一脸感动说:“云姑娘,你……” 云离面色绯红:“将军不必如此客气,既是一家人,唤我名字便是。” 杨俊很是自然的改口:“云离。” 云离娇羞动人:“将军。” “云离。” “将军。” “云离……” “将军……” 二人俩字俩字的叫着,情意逐渐变浓。 关好:“……” 老夫人:“……” 系统突然提示:【任务者,我捕捉到了原主灵魂碎片中的一丝想法,将军夫人只能是她!活着是她,死后这个夫人的坟里头也得装着她!】 【目前只捕捉到这个,别的有没有不知道了。】 关好:【……】 哦,那就不能和离了。 还好还好,差点就给婆婆收尸了,看来还得悠着点。 生怕婆婆这么快被气死导致杨俊以后行事无所顾忌,关好起身擦擦眼泪,给老夫人的杯子里丢了一点吊命的药渣子,只能吊命,没有治愈的作用。 喂完后,她又走到二人身边,一边一只手的抓着:“将军,你们一个是我的丈夫,一个是我当成亲人的姑娘,如今老夫人身子不适,这诺大的将军府也不能不管,我希望云姑娘能在这段时间帮帮我!” 不待他们开口,关好将二人的手交叠放在一起,掏心掏肺的:“将军政务繁忙,且不用操心家里,云姑娘,老夫人这边怕是要麻烦你日日过来照看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她才懒得伺候老夫人。 果然,有情.人双手这么一交叠,二人脑袋直接成了浆糊。 云离的全部心神都在那只手上,对关好的话便连连点头:“夫人怎么说,我怎么做就是了!” 杨俊也说:“夫人也辛苦了,我这边你不用操心,管好府中要紧。” 云离趁机道:“是啊夫人,左右我一个人无事,您放心,不仅是老夫人那边,便是将军,我也能替你照顾好的!” 说罢,她猛然回神,想起老夫人这般似乎是因为自己今日的举动不妥,正要开口解释,就见关好一脸[我很知足]的表情看她。 “有你这么一句话,那我也就放心了。”末了,她又添了一句:“可见云姑娘同将军是有父女缘分的。” 接着,她不给二人阻拦的机会,快速说道:“既然如此,为了不叫下面的人说闲话,今日晚上便将你我之间的母女关系落实,还有将军这边,父女名分也该定下。” 她侧头看向连翘:“吩咐下去,从今日起,云姑娘便是府中的二姑娘,大家改了称呼便是。” 说完,她又笑吟吟的看向二人:“将军,这是咱们的二闺女。” 又看向云离:“还不快叫义父?” “怎么样,高兴吧?” 云离:“……” 杨俊:“……” 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杨俊面露不渝:“这事以后再说,如今娘病了,我——” “将军你怎么这样!”关好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一脸怒容:“娘变成这样难道不是因为你们吗?我知你们之间纯洁无暇,可别人不知道!” “如今娘都被你们二人气成这样了,你们还顾忌有的没的做什么?我今日想着认下义女,也是为了给娘的病情冲冲喜。老人家年纪大了,正是要来几桩喜事中和中和,这样身体才会更加康健!” “将军你向来是个孝子,如今亲娘病重在床,这么小小的要求,你难道都不答应?” 杨俊:“……” 杨俊能怎么说? 难道说自己不想让亲娘身子康健? 可要他认下义女,心中又着实不愿。 没等他纠结完,关好继续说:“还有一桩,这偌大的将军府离了我可转不了,景明如今在外也算是为家中拼搏,这种事自然不要去打扰他,偏景妍被我娇宠惯了,又正值待嫁的年纪,合该好好学习管家中馈的时候,须得在我身边学着,便是不学也得照顾祖母,伺候汤药什么的。” “若是云离成了咱们府中的二姑娘,那与景妍也有姐妹情分,照顾祖母和义父也是理所应当,否则这么不明不白的帮衬着我照顾将军,要是叫老夫人知道了,病情岂不是更加严重?” 她扣帽子的功夫一流:“若是那般,将军的心中岂不是更加痛苦?” “云离,你又怎么忍心叫疼爱你的老夫人身子更加不好?” 云离:“……” 杨俊:“……” 看着二人一脸吃了苦瓜的表情,关好心中舒爽极了。 于是在连翘非常强的执行力下,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厨房那边便快速的送来了一桌看得过去的酒席。 在关好的催促下,几人当场喝酒,认下了这干亲的名分,云离也在关好期待的目光中憋着眼泪,口出义父、义母两个称呼。 名分一落下,关好便急忙忙的将老夫人院中的一应事物交到了云离的手上,“如今老夫人身边有你伺候着我也放心了,你义父那边,你若是有空,也帮衬着照顾照顾。” 她压根就没想着叫二人因为这个称呼和虚假干亲的名头就此隔离,只是叫他们的爱情之路没那么顺畅罢了- 果然,她料想不错。 尽管有着义父义女的名头,二人在下人面前也尽力作出避嫌的模样,可每每情到浓时,那拉丝的眼神,却是叫众人泛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再加上给老夫人伺候汤药的时候,老夫人肉眼可见的会暴躁起来,身体好些的时候还能挥动着老胳膊打落汤药,歪了的嘴也能含含糊糊的骂上几句。 每当这个时候,云离总是一副默默承受的模样,等背过身又会偷偷的流泪。 偏巧这时,只要老夫人折磨人,杨俊就总能时机恰当的出现。 看着亲娘为难那个小女人,看着那个小女人独自承受伤痛—— 杨俊再也忍不住,在亲娘的屋里,隔着屏风,直接就将人抱在了怀里:“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傻!伺候人的活计交给下人就是了,何苦自己去做?” 云离被抱住后,瞬间软了身子,娇嗔道:“老夫人是你的亲娘,我亲自伺候也是应当。” 她嘴唇动了动,想说将军你抱着我是什么意思,可又怕听到自己不愿意知道的回答,便只能含糊着任由他搂抱。 见她没有反抗,杨俊手臂更加收紧,喘着粗气说:“你是府中的二……” 话没说完,他神情一滞,僵硬的转了称呼:“你是府中的主子,哪有叫主子动手的道理?回头这些活儿叫丫鬟来做,若是有不听话的,只管打发了就是。” 想到二人如今的身份,本已按捺不住的杨俊只好忍着心中的情思,没敢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 只二人虽没捅破那层窗户纸,可俩人之间发酵的气息却是越发的甜蜜酸臭了。 当然,老夫人的病情也越发的严重了。 要不是关好为了留住她当有情人之间的[恶婆婆],时不时的给她吊个命,让她能常常表达自己的想法说两句话,怕是她早就被气的天灵盖都飞了。 * 大宅门里面就没有什么秘密。 杨俊和云离之间的关系,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来,更别提是那些看主子脸色过日子的下人了。 杨景妍虽然傻不愣登了些,可在身边人的提醒下,也还是明白了亲爹和[妹妹]之间的关系。 关好自然也注意着她。 就没想到,杨景妍在纠结了几天之后,竟然直接找上了云离,一番推心置腹后,说出了自己对二人之间的看法。 “……你虽然名义上是我的妹妹,可到底不是亲的,和我爹也没有血缘关系。这么些年下来,我一直以为爹娘之间夫妻恩爱,是我所向往的那种爱情,没想到,爹还有妾室通房,这叫我很难接受。” “可没想到,打破僵局的你来了,我爹娘之间没有的爱情,在你来了之后,爱情出现了!” “虽然我爹没有说出口,但是我明白,自从你加入我们这个家之后,爱情被填满、被完善了!从此后,人世间的爱情在我眼里有了鲜活的模样!” “云离,我知道你顾虑我娘,可在爱情当中,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不受欢迎的,她虽然是我娘,可我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话。你放心,我是支持你们的爱情的,我娘有将军夫人这个位置就足够了,爹的爱情有你在,才会是最完美的!” “我支持所有的真爱!” 偷听完的关好:“……” 关好叫系统看一下原主的灵魂碎片,得到依旧在拼接的结果后,心中了然。 看来原主是不想要这个闺女了。 明白,回头就给她一个近距离观摩爱情的机会- 心中对便宜闺女的去处有了大致想法后,关好开始筛选女婿人选,致力于选出京中最有名的男恋爱脑。 最好是那种心有真爱,家中死活不同意,偏又不得不娶妻的高门公子。 想来这样的人选,会叫支持真爱的杨景妍心满意足。 这般想着,关好的日子就过得更加惬意了,即便杨景妍不来学习管家理事也不催促了。 反正她有爱情就足够了,要什么管家? 哦,对了,回头陪嫁里面得多安排一些话本子,最好全是爱情故事,这样也好叫她嫁人后更好的融入丈夫和真爱的爱情当中去,免得三个人格格不入的。 她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 娘你的存在,就…… 第173章 就没想到, 她不催促后,杨景妍对管家这事还认真上了。 见她最近日日来自己这边打卡,关好在吃完早饭后, 挑眉看她:“你最近怎么这么勤快了?” 杨景妍有些心虚,不敢对上亲娘的目光:“娘年纪大了,我也该学着给娘分忧了。” 实则心里想的是, 娘是府中的主母,这些事迟早要知道,到时候娘手里拿着管家之权,怕是要为难云离, 阻扰爹和云离之间的爱情。 可现在有她就不一样了, 她先好好学着如何管家理事, 到时候从娘手里将管家之权拿过来, 以后那边即便事发了, 那管家权在她手里,她也能保证云离那边不会受苦,完美的爱情不被破坏。 而这边是她亲娘,难道她还能亏待了去? 想到这里,杨景妍心中颇为高兴:这两全其美的法子是我想出来的,我可真是太机灵了! 当然, 杨景妍嘴里的话,关好是一句都不带信的。 即便她找着理由,关好也还是差不多能猜出来她是什么想法, 不由内心冷笑:还真是出息了,为了不叫亲爹的爱情遭受阻拦,竟然想着来夺了亲娘的权。 不过关好也没有阻拦的意思,还顺手把她当小工使唤:“既然来了, 就好好学,可别想着偷懒。” 杨俊就是个抠门的,账上说是添上银子,其实也没添多少。 不行,回头还是得想个法子,把他的私库端了再说。 至于杨景妍夺权的想法……关好无所谓,这时代女人的嫁妆是她自己的,等回头她端了杨俊的私库,账上又没银子了,这家谁爱管谁管去,反正原主的嫁妆谁也别想动。 *** 一上午的忙活,杨景妍累得那叫一个头昏脑胀,再看看关好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她心里不由生出了些许埋怨。 “娘也真是的,只顾着自己偷闲,一点都不顾女儿!”哪里像是云离,总会说好话安慰她,还会说些她爱听的故事。 对于她的话,关好眉毛都不带抬的:“不然你以为一府的主母是那么好做的,只等着吃喝玩乐就是了?” 开什么玩笑,这个时代的当家主母要是没点子本事在身上,那压根就弹压不住下人,导致的结果就真的是字面理解的败家了。 说败就败的那种。 杨景妍:“……” 她没好意思说自己就是这么理解的,毕竟她每次来主院的时候,她娘总是一副端庄的贵夫人模样,瞧着悠闲的不得了,仿佛什么事都不用操心一样。 不过心里想的和嘴上是不一样的,杨景妍哼了一声:“这些粗活儿交给下人就是了,主子这么辛苦,要下人做什么?” 关好:“……” 关好微微一笑,拉着她的手站了起来:“是是是,我们景妍是个娇娘子,哪里能受这些苦?来,娘带你去花园子里逛逛,这些你不想学就不学,反正有下人操心。” 回头现实会告诉你什么叫做奴大欺主。 杨景妍也是因为心中对真爱的维护才坚持了一上午的,眼下关好这么一提议,她瞬间充满了兴致:“走走走,我早就想出去逛逛了,就是因为陪着娘你才不好意思提的!” 关好:“……呵呵。” 你这孝顺的话还真是张口就来啊! “走吧。”- 将军府的花园子其实也就那样,不过忙碌了一上午,出来走走,活动活动腿脚,确实舒坦了许多。 杨景妍走着走着思绪就有些飘散了,也没那么多话来说,等到了花园子里,母女俩颇有些相顾无言的意思。 关好正琢磨着晚上该去哪里踩点端杨俊的私库,脚步有些机械式的往前走,却没想走了两步,袖子就被拉住了。 侧头看去,就见杨景妍错开一步上前,企图挡住她的脚步,神色很是紧张:“娘,你看着都快到午膳的时候了,咱们走了两步也差不多了,不如回去叫人传膳?” 关好视线一扫,就见前方的亭子里,一男一女互相依靠,姿态很是亲昵的模样。 她挑挑眉:“你方才才吃了几块点心,这就饿了?” 她一边说一边往前走:“你这样可不好,女孩子家家的,吃太多容易长胖。我倒是不嫌弃你,就是怕你往后有了心上人,回头来埋怨我这个当娘的没顾好你的体态。” 话说完,她好似才发现前方有人似的,故作惊讶的开口:“那里是不是你爹和你妹妹?” 杨景妍后背瞬间绷紧,磕磕巴巴的:“是,是吗?我觉得不太是吧?” 又强行转移话题:“娘,我们回去吧,点心顶什么用,我想吃你小厨房的菜了。” 关好点头,看向身边的丫鬟:“回去叫小厨房备上大姑娘喜欢的菜色。” 接着,她拉着杨景妍的手继续往前走:“咱府里统共没多大,逛一圈回去还是能赶上吃饭的。” 没多久,母女二人便就来到了亭子外头- 此处凉亭临水,那二人正互相靠着看着水面。 关好叫身边的下人散开些,悄悄的对杨景妍说:“别吱声,你看你爹和你妹妹的感情多好,咱们悄悄的去,吓他们一吓!” 杨景妍:“……” 杨景妍神色焦急,可眼下看亲娘没有异常的脸色,她还真的不好做出什么提醒的举动,免得弄巧成拙。 临近了,亭子里的腔调愈发的油腻了。 依稀能瞧见云离那想要挣扎却又不想挣扎的举动。 杨俊用力的收紧手臂,指着水面的荷花:“离儿,你瞧水面那荷花,多么的像你?我知道你有许多的顾虑,我也有,可这些时日下来,你我二人经历过种种,我也想明白了,人生苦短,若是这短暂的时日不能跟相爱的人相守,那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可是我又知道,我年岁大你许多,与你是不配的,你看不上我,我也能理解……今日,就当是我们最后的美好,你别动,静静的让我抱着好吗?” “等过了今日,我是义父,你是义女,我们只是这种关系了。” 听了这话,云离挣扎的举动更加微弱了。 抽噎声响起:“原来将军心中也是有我的!可你为什么不早说啊呜呜呜!” “如今夫人待我情深,偏我们又定下了父女名分……”她泣不成声道:“将军,我既然知晓你的心意,便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放心,你和夫人的恩爱我知晓,我不会破坏你们的,也不会拆散你们的家!我只想着依旧留在府里,只要时时能看着将军,我心里就很满足了!” 闻言,杨俊很是痛苦道:“胡说什么!你往后还是要嫁人的!” “我既然不能给你幸福,又怎么忍心蹉跎你一辈子?” 云离摇头:“如果不是将军,我还能嫁给谁呢?” 杨俊长叹一声,许久没有说话,还是云离打破了最终的沉默:“其实……我知道景明心中有我,既然我和将军这辈子的缘分到这里了,那么我愿意嫁给景明!”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看着水面:“这样既成全了景明爱我的心,又成全了我爱慕将军的心,左右我没有其他奢求,只求日日能见到将军。” 这些就足够了! 云离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她不贪心的。 再次被重组三观的关好:“……” “不!我不允许!”杨俊松开揽着她腰间的手,转而双手抓住她的肩膀使劲的摇晃:“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他脸上痛苦极了:“我要的是你的幸福,属于你自己的幸福,不是叫你去牺牲、去糟蹋自己的!如果你这样,我又怎么忍心!如果你这样,我倒宁愿背负骂名,将你强留在我的身边!” 闻言,云离眼中焕发了别样的光彩。 可最终,她还是咬唇摇头:“不,我不能这样的,我不能做拆散你家庭的坏女人!” “再者,我爹临死前说过,我云家的女儿,誓死不做妾的!” 关好:“……” 那你爹有没有教你孝期谈情说爱啊! 显然,杨俊是没有这个意识的,他只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儿是万般的美好:“我就知道,我心中的人,必定是个好品性的女孩儿!” 关好:“……” 太踏马[赶人]了! 这番话,将云离的眼泪又催了下来:“此生得将军留存心中,云离死而无憾!” 她目光缠.绵又凄离,“我也愿告诉将军,我心中只有你一个男子,既然将军不愿我嫁给景明,那我就留在府中,只要将军能日日记着我,我可以默默守候的。” 渐渐的,渐渐的,二人的脑袋越靠越近。 二人又是一番互诉衷肠,声音是越来越大,关好甚至怀疑被撵到远处的仆从都能听到他们的腻歪。 视线一转,果然,花园子里候着的众人皆嘴角抽搐,一副被雷电击中了的模样。 “娘,他们,我觉得我们不能光想着自己听到的,应该想想有没有别的什么误会……” 杨景妍虽然羡慕这种爱情,可心里还是知道作为原配发妻的娘是不会接受的,因而硬着头皮为她嗑的CP解释着。 没想到关好双眼迷离,捂着心口一脸的陶醉:“啊!多么美好的爱情!” 杨景妍:“……” 杨景妍:“?????” 啊!啊?啊?? 我娘她是怎么了?! 眼见着二人的互啃要到了尾声,关好拉着杨景妍立刻离开,并且让下人闭紧嘴,不许将她今日过来的事情告诉那边的二人。 回了主院,杨景妍还是一副神情恍惚的模样。 看着关好丝毫不在意的模样,她匪夷所思的开口:“娘,难道你都不在乎的吗?我爹是你的丈夫,云离是你的义女,你对云离那么好,现在他们这样……” 不晓得为什么,杨景妍觉得自己心绪很是复杂。 闻言,关好诧异的看着她:“你怎么能这么想?是我丈夫又如何?是我义女又如何?这么美好的爱情,难道你看着就不羡慕吗?你就不为他们之间的爱情感动吗?这么美好的爱情和他们的身份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云离不是说了吗,她又不是来拆散我的家庭的,既然没有拆散我的家,那我有什么好在乎的?” “只要他们相爱就好了。” 杨景妍:“……”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又说不上来的样子。 说完,关好拍了拍她的肩,“你不是一直向往云离所说的爱情吗?我观你跟她态度亲近,现如今她有了爱情,你该为她高兴才是!你放心,你是我的亲女儿,不管他们如何,我都不会亏待你的!” 特别是你的亲事,为娘一定会找到让你满意的! 听她这么说,杨景妍虽面有纠结,但很快就将这丢到了一边去,接着她甚是狂热的对关好说着她对这对儿爱情的想法和羡慕,以及推崇。 “其实要不是你是我亲娘,我都嫌你在这段爱情里扎眼。”杨景妍叹口气:“娘你的存在,就是这段纯洁爱情的污点。” 关好:“……” 关好叹气:“那能有什么办法呢?我总不能不当这个将军夫人吧?” “好孩子,你和你哥哥还没成家啊!其实阻挠他们的爱情,娘心中也很是有愧。可你要明白,你的爱情跟娘的身份地位也是息息相关的,只有娘做这个将军夫人,才能为你找到更好的爱情,等你和你哥哥成了家,娘就将这个纯洁的家庭让给他们,不去玷污这段感情。” 听了这话,杨景妍面带憧憬的点头:“那敢情好,到时候我有完美的爱情了,爹和云离的爱情也没有瑕疵了,两全其美的事情啊!” 关好:“……” 关好面带微笑,是呀,所以命运线中,只有你娘受伤的成就达成了呗! 她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 劫将军的富,济…… 第174章 可能是行事方式不一样吧, 如今虽然大致上的剧情没走错,但跟他们相处之间有些对话还是不一样的。 例如现在,关好是怎么也没想到杨景妍竟然能说出亲娘是她爹和她义妹之间的爱情污点这种话。 而杨俊这个虚伪的男人, 一边搂着名义上的义女,说什么两人年岁相差太大并不匹配这种话,一边又要做一些今日美好留下后, 往后各不相干的事……然后在云离的投怀送抱下,做尽了下流之事。 而云离就更不用说了,关好是至今都没想明白,这十几岁的大姑娘到底是怎么看上四十的老男人的? 还说为了在这个老男人的身边, 宁愿嫁给他的儿子, 在一旁默默守候……这得亏杨景明也是个脑残, 否则都不够他恶心的。 反正这将军府, 有一个算一个, 压根就没有正常的,关好也就落了个重在参与的角色。 想到这里,她郑重的叮嘱杨景妍:“我知道他们之间爱情这事儿你还是别往出说了,你爹现在对云离一心一意的,他们两个人已经相爱了,若是知道我愿意成全他们, 说不定更加的迫不及待。” “景妍,我虽尊重他们的爱情,可你是我最在乎的女儿, 我还是想要先给你找一个有完美爱情的家庭再退位让贤的。” “你也不想看着别人有完美爱情,自己却没有的,对吧?”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杨景妍点头, “我明白轻重的,娘。” * 杨景妍虽然很推崇他们之间的爱情,可夜深人静的时候,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她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偏又说不上来,因而这段时间她罕见的没有去粘着云离。 而云离那边,她再是和杨俊互诉了情意,杨俊也不能总是长时间的守着她,所以白日里大部分时候她还是想要找人诉说她的爱情的。 而整个府里能理解她爱情的也只有杨景妍,却没想接连几日,她每次跟杨景妍说起这甜蜜爱情时,对方总是心不在焉的。 次数一多,云离心里难免有些委屈,觉得对方冷落了她。 在又一次被杨景妍忽视之后,云离心中一酸,落泪问她:“景妍,难道你后悔了吗?后悔支持我和你爹的爱情了?如果不是,为什么这段时日.你对我不闻不问,也不再来听我讲那些美好的爱情故事了?” 杨景妍摇头,道:“你知道的,我娘正在给我相看人家,我要跟着她学习管家理事之能,实在是抽不出空来。” 见她不是对自己有意见,云离脸上重新绽开笑容:“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不是我说,你是将军府的姑娘,这些琐事哪里就真的要你自己去操心了?左右家中有下人,到时候这些事由他们去管着,不比你劳心劳力的强?你只需要快快乐乐的过你的松快日子,往后嫁个好夫婿就行了。” 杨景妍一脸赞同:“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云离对她这么坦诚,而她却因为要找到属于自己的完美爱情而对云离有所隐瞒……想到这里,她对云离心中有些愧疚。 云离起身两步坐到她的身侧,声音略有些低:“你对我好,夫人对我也好,有时候想想,我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夫人,可是爱情这种事半点不由人,即便我是后来的,我也知道爱情不该被阻拦……景妍,如果有一日,夫人知道了我和将军之间的事,我希望你能站在我的立场想一想,可好?” “夫人是一个好的主母,我也不想作妾让她伤心,而我此生能拥有将军的爱情,自该死而无憾的!你放心,我不会破坏你们这个完整的家的,我只需要帮你们守护爱情就足够了!” 如此[铿锵有力]的话语,直接将杨景妍震的神魂外翻,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抬头,看着云离那一脸坚定的模样,心中大为震撼,不由赞叹道:“爱情是自私的,可我没想到你这么伟大!” 为了我的母亲,你竟然甘愿不要名分! “果然,有所牺牲的爱情更加让人动容了!”杨景妍感动到落泪:“你放心,我不会让我娘为难你的!” 听到系统转述后的关好:“……” 关好眨巴眨巴眼,心说这得亏不是她亲生的娃,要不然真的能被气吐血。 别的就不说了,单论这脑子,压根就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啊! 关好伸手摸了摸下巴,干脆让系统给她开了音画同步,毕竟转述的还是没有直接观察来的更具体,当然,恋爱脑们的夸张表情也更加的辣眼睛了。 那边,云离和杨景妍还在对[爱情]这个词做出了诸多理解。 关好抬抬手,连翘立刻过来:“夫人?” “去前院问问将军今晚回不回来。” 她这两天差不多把杨俊的私库给琢磨上了,统共就两处地方,多不多的不知道,得看完了才有了解。 不一会儿,连翘就回来了:“夫人,前院那边说将军今夜不回来。” 关好点点头:“老夫人那边记着叫人去得勤快一些,还有两位姑娘的住处,多看顾些,份例上绝对不能短缺了。” 将这些都安排好后,又吩咐连翘让院中人不必守着,关好这才掏出自己的装备,打算来一波劫富济贫。 当然,[贫]的是她。 *** 次日。 夜里一波肥的关好心情甚好,起来后顾不得用早饭,就赶着去当她的孝顺媳妇了。 老夫人那边还是要关照些的,富贵太太的日子且等着她去过,她可不想守孝三年吃不上肉,甚至为了表达自己的孝顺和哀思,做出一些饿出自己的举动。 当然,孝顺媳妇可以做,听话媳妇就不必了。 她可没兴趣做那棒打鸳鸯的事情,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计一般都是当婆婆的来,哪用得着她这个正房太太瞎操心! 进了老夫人的院子,刚走两步就闻到了浓重的药味,还有各种补品的味道。 关好脚下不带停的,心说世上再没有比她更孝顺的儿媳妇了,为了不让婆婆把自己折腾死,她竟然舍得用废药渣给婆婆吊命! 简直太感人了! 系统:【……】 “老夫人可醒了?夫人来给老夫人请安。”连翘上前对着老夫人院子里的丫鬟问话。 “回姐姐话,老夫人将将醒,我这就进去传话。”那丫鬟回道。 家下人精明的不少,将军府的男主人脑子再是坏掉,那夫人也是生了一儿一女的,县官自然不如现管,他们还没傻到脑壳有缺。 想是那俩最近互诉衷肠,没空给这边气受,所以关好进入内室的时候,老夫人已经在丫鬟的帮助下靠坐在了床头,人看着稍微有点精神了。 见她进来,老夫人长舒一口气:“你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老厌物了?” “娘啊!” 关好将帕子往眼角一按,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娘,我知道您最近过得苦,可将军是我的丈夫,俩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难道我就不苦吗!” “可我不能这么自私!”关好抽噎道:“我不知将军这深情能维持多久,但我知道他若是这么下去,将军府未来堪忧!” “也幸好景明被送出去了,否则我们府上的三个女流,哪里还能有安生日子过?” 听了这话,老夫人也是悲从中来:“你既然知道,为何不阻拦!” 要是你阻拦了,我儿子就还是孝顺的儿子,我的孙女就还是脑子正常的孙女! 说到这个,关好就更有理由了。 “这天底下最分不开的就是血缘关系!娘啊,你是将军的亲娘,不管你们之间有个什么,那血缘关系是无论如何也斩不断的。可我不一样,我只是将军的妻子,妻子这个位置可以是我,也可以是别人,更可能是那来历不明的云离!妻子有很多个,可娘只有一个,无论娘你怎么出手拆散他们,你永远都是将军府的老夫人。可我若是出手,那我将军夫人的位置就保不住了……” 老夫人正要说原来你想的是这个,这么多年我看错你了,就听关好继续哭下去。 “娘,这么些年我跟你相处久了,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等看重荣华富贵的人,我只是可怜我的一双儿女。” “我的景明和景妍被我教的有多么优秀和单纯,他们只是不识人心罢了,若是看透了他们,再远离他们,想必也会回归正途。可若是将军将云离扶正成为了将军府的女主人……自古羊肉贴不到狗身上,这不是亲生的,怕是我的一双儿女在云离上位后就没了好下场。” “届时就不说将军府在京中有多么丢人了,光是她生下的孩子,你敢想象他们会将将军府带到何等歪途上去吗?” 老夫人:“……” 这话说得可真叫人害怕! 关好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继续道:“即便最后云离成为不了将军夫人,可将军此番回来,身子有所损伤,便是以后另外娶妻生了孩子,这孩子长成也要时间,如何能比得过我的景明?” 老夫人:“……” 这话可真说到我老太太心坎儿里去了呀! 可是—— “那是你的男人和孩子,你叫我出头,也不怕把我气死!”老夫人也委屈的很,实在是儿子也不听她的话呀! 她做什么要为了儿媳妇的地位去和儿子作对? 关好假装冷静了一会儿,继续说:“娘,我若是被休,将军府的下场你想想都知道。” “可你是将军亲娘,只要你不往心里去,就光顾着折腾他们,自己不生气,那往后谁也拿你没办法。”关好不断给她出主意:“您老吃好喝好睡好,没事干就折腾折腾他俩,不比看着他们丢人现眼强?” “还有,目前为止,您已经阻止无数次了,要说我没有私心也不可能,关键是您前面做的那些事,难保云离不含恨在心,若是她成为了将军府的女主人——” 话没说完,老夫人就打了个寒颤:“不可能,除非我死了!” 仔细一想,儿媳妇的话也有道理,没有人比她身份更便利的了! 且不说那姓云的上来后对她如何了,万一她再把在外未归的孙子给迷惑了,导致将军府在她活着的时候就被折腾败落了,那她晚年的生活简直是堪忧! 早死也比活受罪强啊! 毕竟儿子这么大年纪了,又经常在外行军打仗,女人也没少过,孩子……是吧? 能不能生也是不保准的事情。 想到这里,老夫人深吸一口气:“我心里有数了,可我也听说你最近对他们那什么——” 老夫人牙疼似的咧嘴:“那什么爱情很是推崇?” 关好点头:“儿媳能来找您说这个,脑子肯定是没坏的,只我是当娘的,两个孩子眼见着被带坏了,我自然是要想法子的。” 老夫人若有所思:“所以?” 关好一脸的义正言辞:“所以在打败敌人之前,我要先加入敌人的内部!” “用敌人的思维走敌人的路,让敌人无路可走!” 老夫人:“……”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你在忽悠我,但又很有道理的样子。 老太太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等关好走后,直接就吩咐丫鬟:“等将军回府就把人给我叫来,若是他不来,就让他一个时辰后给他老娘收尸!” 得到口信的杨俊:“……” 原本想着晚上跟云离共同赏月的,可老娘的吩咐也不能不听,没办法,杨俊只能一回府就立刻去了老太太的院子,打算劝她接受自己的爱情。 这一走,也就成功错过了私库管事的最新播报。 她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 前者一脸感动,…… 第175章 老夫人的目的很明确, 她觉得将军府的孩子太少了,虽然儿子有可能不能再生,但这种事还是要试一试的, 万一就有了呢? 如果有了,她也不用这么为难了。 沈氏下不下堂不要紧,只要有了别的健康的孙子, 她也不是非要和儿子作对。 当然,已经长成的大孙子还是要抓紧的,毕竟小孩子还是很脆弱的。 见杨俊被亲娘“逼”着去和别的女人恩爱,关好很是好心的着人给云离送了信。 果然, 当天晚上, 老夫人的院子就热闹了起来。 云离在关好的放水之下, 那是一路畅通的来了老夫人的院子, 成功的将杨俊堵在了床上。 看着心上人那泪珠子不要钱似的往外撒, 杨俊瞬间就委了,也顾不得衣衫不整的样子,怒吼着叫.床上的人滚下去,然后大手一挥,将云离搂在了怀里,后者则是不停的挣扎。 “好姑娘, 好阿离,好离儿,你别哭了, 你真是哭的我心都碎了……”杨俊贪婪的嗅着她发间的清香,面上满是心疼。 云离也不出声,就这么默默的流泪,很快, 泪水就打湿了前襟。 感觉到衣衫上的湿度,杨俊身体猛地一僵,无边的愧疚蔓延了上来,他情不自禁的将手臂收紧,声音逐渐癫狂:“乖离儿,你不要再哭了,你的泪水让我怒的想杀尽天下人!” 云离:“……” 偷听的关好:“……” 前者一脸感动,后者龇牙咧嘴。 “你不要这样,我不值得你这样的。”云离抬起头,泪眼朦胧的:“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所以老夫人才会对你有别的安排,将军,我这次来也不是贪心,只是想多看一眼,让自己死心罢了。” “不!我不允许你这么说!”杨军大吼大叫的,扁桃体清晰可见。 “可是——” “没有可是!” 杨俊低头堵住了她的嘴,良久才开口:“我今天是因为孝顺我娘,你知道的,将军府子嗣不茂,这是我的责任,我推脱不了。” 听了这话,云离神色黯然,良久才叹息:“这是应该的,可是我的心,为什么这么的痛?” “离儿……” 杨俊用力箍住她的肩膀,好像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以后我再也不碰其他的女人了!” “真的?!”云离双眼闪着细碎的光:“将军,我不要你为了我而委屈自己!” “离儿,有你在,我不委屈。” 即便他这么说,面对他期待的眼神,云离也没有松口说要给他生孩子。 …… 次日,俩人手牵着手,带着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面对老夫人铁青的面容,云离哭哭啼啼的说自己对将军是一心一意的,绝对不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人,最强有力的证据就是她和将军到现在发乎情止乎理,没有任何苟且之事发生。 杨俊在一旁时不时的点头附和,一副我爱的女人就是如此高贵纯洁的模样,和其他那些奔着他权势地位来的妖艳贱.货一点都不一样,不愧是他心爱之人。 虽然他们二人表现的凄凄惨惨,又是一副真情感天动地的模样,可老夫人还是铁石心肠的让身边人分开了他们,并且朝云离甩了几个强有力的嘴巴子。 可怜云离一张清秀的小脸蛋,硬是比发面馒头还要肿胀。 云离带着肿胀的脸颊被老夫人派人扔到了小佛堂,杨俊见此也无可奈何,只能满心悲痛的借酒消愁,毕竟这是他亲娘,他也是没办法的。 关好冷眼看着他那深情的做派,麻溜的安排了有上进心的丫鬟去书房伺候。 可怜这对有情.人,半月不见,个顶个的消瘦,尤其是杨俊,那真叫一个眼下青黑,脚步虚浮,一看就是身心俱疲的模样。 小佛堂的门时隔半个月打开,刺目的光叫云离有些不适应。 她抬头,逆光看着左思右想的人,眼泪顺着肿眼泡就这么滑了下来。 “将军,数日不见,你怎么这般消瘦了?”云离捂着心口,身形摇摇欲坠,“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我,将军也不会这般的伤害自己的身体……” 关好:“……” 也是,因为你不在,他这一天到晚在书房都快磨成针了,能不消瘦吗? 俩人身上跟涂了502似的,难舍难分。 关好站在老夫人身后,脸上挂着揪心的表情,实则盘算着还有没有什么药材能提前透支杨俊的底子。 毕竟有钱寡妇的生活可好过多了。 直至夕阳半垂,杨景妍亲自过来请长辈用膳,二人这才不舍的分开了双臂。 她见那二人仿佛自成一个世界,不知为何,心底猛的一颤,莫名的觉得这场景感人的很。 *** 将军府一家在用饭,云离就跟个丫鬟似的在一旁伺候。 老夫人倒是不想,奈何儿子这回太过坚持,她心里也明白该松弛有度,因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随他们去。 只用完了饭,老夫人一个眼神下,立马有人将云离带去了小佛堂关着。 杨俊似乎还要说什么,可老夫人捂着心口一顿哎哟,关好更是哭天抹泪的奔过去,对着婆婆的心口就是一顿捶。 “娘!你怎么了娘!” 老夫人:“……” 老夫人艰难的翻了个白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我这身子不大爽利,需要一个人去佛堂为我祈福。” 杨俊:“……” 杨俊是左右为难,最终狠心闭了闭眼:“离儿,为老夫人祈福这件事就交给你了,相信等你出来,老夫人就会看到你的好了。” 听了这话,云离即便是万般不愿也只能点头应是,只那双眼泪雨朦胧欲说还休,诉说着自己的不舍。 “将军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为老夫人祈福的……”她相信,将军一定不会不管她的。 话音未落,大力婆子嗖的一下将云离拽离了原地,拖到后院的小佛堂扔进去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即便是被关进了小佛堂,云离心里也没什么害怕,毕竟这种事是一回生二回熟,她又不是第一次被关了,想来再过半个多月,在将军的坚持下,老夫人也得将她放出去。 却没想这一次是左等右等,直等了三个多月,她依旧被关在小佛堂。 如果这样也就罢了,她耐心足的很,也能等。 偏外头时不时的就有丫鬟在闲聊,说什么将军今夜又在书房红袖添香,将军又在花园子里偶遇了娇俏丫鬟,将军还在外头喝酒,被人送了美妾…… 云离慌了,在接连两日未用食水的情况下,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扑到了门窗上,砰砰砰的敲着。 “来人呐,快来人!我要见将军,快请将军过来见我!” “我是将军心里最重要的人,一定要将将军请过来!” “求求你们了,放我出去见将军吧!没有我,将军这辈子都不会快乐幸福的!” 守门的丫鬟:“……” 丫鬟听她说着和将军之间的爱与守护,心里确实是有点犹豫的,也会有点慌,便对内说了几句软话,希望以后在枕头风的威力下,府里的男主人不会记恨她这个当下人的。 但是吧,这当下人的大多数都有眼力劲儿,知道谁能欺负,谁不能欺负。 尤其是在自己说了诸多好话之后,云离依旧在里面悲泣哭嚎,没有丝毫硬气的意思,且还柔柔弱弱的只会颠来倒去说些情爱之类的话……那丫鬟腰板瞬间就直了。 心里嘀咕:这等货色便是被将军宠上了,也走不长远。 反正她是老夫人屋里的人,只要没有明面上犯错,便是将军也不会拿亲娘屋里的下人来杀鸡儆猴。 再等来日关着的那个失了宠,便也不足为虑了。 且还有一话,那就是老夫人极其不待见这个姓云的,日后能否进将军后院都不一定- 老夫人将云离关进小佛堂,这一次是下了狠心,不仅是要杀杀她的性子,更是想要清空儿子脑袋里的浆糊。 只盼着时日一长,新人换旧人,叫他彻底忘了关着的这个糊涂蛋。 正想着呢,外面的哭丧声音又响了起来。 “老夫人!老夫人啊,求求您让我见见将军吧……” “老夫人,只要您让我见将军,您让我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我愿一辈子为老夫人在佛前祈福,只求老夫人让我见将军一面……” 老夫人:“……”晦气! 这个姓云不仅命硬还命长,整日里哭哭啼啼跟哭丧似的就不说了,两日没给她饭食还能有劲砸门砸窗,那嗓门高的嘹亮,吵得她日夜无法安眠,险些心悸撅过去。 这么一对比,再看看过来请安的关好,那叫面色红润,腿脚有劲,便是连眼角的细纹都少了不少之后,老夫人瞬间就心里不平衡了。 在一次早上吃过小笼包、水晶虾饺、小米粥、咸鸭蛋、腌黄瓜、清炒小菜之后,关好幽嗒嗒的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进行每日份的请安。 却没想丫鬟刚通报完,她一只脚才跨过门槛儿,还没转过屏风呢,一只洁白的杯盖就这么迎面飞了过来。 关好头一扭,侧身避开,拧着帕子捂脸,一脸委屈的开口:“娘这是怎么的了?大清早的怎么能拿媳妇来撒气?” 老夫人咬牙:“你还好意思说!” “姓云的勾搭得是你的丈夫,你倒好,当个甩手掌柜潇洒,活儿都给我老太婆一个人做了!” 尤其是在云离日夜哀嚎,不住叫唤的情况下,老夫人那叫一个心力交瘁,精神萎靡不振,心里更是委屈的慌。 关好一看婆婆想撒手,寻思着那可不行,便转头吩咐丫鬟:“赶紧派人去将将军请过来。” 又回过身看向老夫人:“娘您可真是误会我了,我自从嫁进来,将您当成亲娘一样对待,又怎会叫您如此的辛苦?” “儿媳知道您这边日日夜夜对着云姑娘是受委屈了,可儿媳并没有委屈将军。书房那边有五六个娇俏的丫鬟,既然她们愿意伺候将军,儿媳也将她们的待遇都提了上来,好叫她们养好身子,更容易伺候将军,也能为府里诞下子嗣。” 说了这么一大通话,老夫人就抓到了子嗣两个字,一提到这个,她脑瓜子瞬间就清醒了。 对啊,府离唯二的两个孩子都是儿媳生的,这么多年儿媳下没下过手段她还是知道的,况且早年她嫁过来的时候也是许久没开怀,想来杨家的男人子嗣上还是有点艰难的。 且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自己是个没什么本事的,这府里总得有个主母对外交际。 儿媳是大家出身,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若是换了别人,且不说会不会有新的嫡子,便是她的大孙子,能不能活都两说。 或者依照儿子现在那个劲头,真有可能将那姓云的扶上了继室之位。 届时云氏生不出来便罢了,若是生出个脑瓜子不清醒的,再给捧上继承人的位置,那才叫完蛋。 他们完蛋就算了,可别连累她一个老人家一大把年纪的还要吃苦受累。 这样想着,老夫人便犹犹豫豫的看着关好,“这实在是太费劲了,关着有什么用?要不然直接弄死她得了。” 关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啊,可这不是条件不允许嘛! 关好便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娘,凡事做过皆有痕迹,咱们是守法人家,将军和景明也是需要前途的,知法犯法的事是万万不能干的。” 老夫人讪讪:“我不过是随口说说……” 儿媳看样子是不想脏手的,她老人家也没那个自信脏了手之后不被查出来。 关好看了她一眼:“花无百日红,云氏不过是年轻底子好,等过个一年半载的,得不到好的滋养,自然会花落叶枯。” 老夫人:“就是这个理儿。” 再是天生丽质的美人,在没有银钱开道的情况下,也会很快娇花残落的。 看了一眼出生大家的儿媳,再看看平常出身的自己,老夫人灵光一闪,看向身侧的婆子:“小佛堂那边饭食不能再克扣了,每日照足了给,不过只能给清水和黑面窝窝头,隔个两日给送一个大肥肘子进去。” 她幼时过得苦,那黑面窝头是最废牙的东西,可为了不饿肚子,一天天的使劲嚼,硬是吃得脸宽腮肿,牙根扁平,样貌自是愁人的很。 关好视线在老夫人脸上转了一圈,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正待开口,丫鬟进来说将军过来了。 一听这话,关好小碎步上前,老夫人更是手往心口一捂,倒在腰靠上就哎哟哎哟的叫唤了起来。 她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 但凡你没有在书…… 第176章 一见这样, 杨俊顾不得跟关好发泄不满,只连声说:“娘,我这就叫人请大夫!” 老夫人心说请大夫我不就得露馅儿了? 便赶忙阻止:“请什么大夫, 我这都是老毛病了,重要的就是顺心,这心要是不顺, 便是神医来了也没有法子!” 这话倒是叫人不好接了。 杨俊面上的焦急停顿了一瞬,继续道:“娘,我跟离儿是真心相爱的,再者说, 不过是一个女人, 您为何要阻拦我们呢?” 老夫人:“……” 你以为我想跟儿子对着干吗! 这不是怕你们俩蠢货折腾的我老婆子以后流落街头! 老夫人没好气道:“你当初求娶景明他娘的时候也这么说的, 现在又有真心了?” 这但凡不是自己儿子, 高低得吐口唾沫嫌他薄情寡义。 听了这话, 杨俊立马转头怒瞪关好:“沈氏!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善妒的女人!你竟然跑到母亲面前来搬弄是非,这些年我真是错看你了!” 关好冷笑一声:“我善妒?将军何不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后院这一众妾室,我沈望舒可是善妒之人?” 杨俊:“……” 老夫人:“……” 老夫人觉得丢人。 见杨俊讷讷不言,关好又看向老夫人:“娘,您也是知道我的, 将军要是喜欢谁,将人纳进来也无妨……” “不可!” 话没说完,杨俊就出口拒绝:“我这个人很有原则, 我爱谁,谁就得是我的正妻!” 不爱之人做妻子,对他来说,不仅是折磨, 还是侮辱。 关好:“……” 老夫人:“……” 关好还没说话,老夫人就忍无可忍的给了儿子一个大.逼兜:“你给我闭嘴!” 我滴个娘咧! 太可怕了! 果然生儿子就是来讨债的! 她一大把年纪的,绝对不想要个蠢货儿媳,更别提那姓云的除了年轻,别的就什么都没有。 “沈氏出身高门,有嫁妆傍身,那云氏有什么?” 真要是进了门,怕不是还得老婆子用自己的私房去贴补她! 这事傻子都不干。 关好:“……” 老东西这是在惦记她的嫁妆。 显然,杨俊也听懂了,但他宁愿不懂,毕竟惦记媳妇嫁妆这种事好说不好听。 他强行解释:“虽然离儿什么都没有,可沈氏既然嫁进了将军府,那就是将军府的人,嫁妆自然也是……” 便是要休妻,那也得她独个出去,嫁妆自然是不能带的。 毕竟景明和景妍成婚出嫁都要用到,想来沈氏这个当娘的也是能理解的。 话没说完,可关好懂了,老夫人就更懂了,刷一下转头看向儿媳。 要是这样的话……那她也不用跟儿子做对了。 关好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这母子俩:“将军说什么糊涂话呢?自古嫁妆是女子的私产,且我沈望舒为公爹守过孝,为你杨家诞育了一双儿女,也为丈夫后院添了美妾,不知这七出中的那一条,能叫将军拿出来休我?” 杨俊:“……” 老夫人:“……” 失策,忘了沈氏不是一个能随便捏的软柿子。 只杨俊这般下了脸面,当即面色红胀,双眼瞪如铜铃,豁得一下起身,抬臂便指向关好:“放肆!我是一家之主,岂容你顶嘴!” 关好松开了扶着老夫人的手,淡淡道:“其实将军有多少女人我都能容忍,便是过不下去了,也不是不能和离。可若是将军府打着将我休弃且扣下我嫁妆的主意,那我沈家也不是吃素的!” 老夫人一骨碌爬了起来,打圆场说:“这说的叫什么话?夫妻两个拌嘴而已,怎么就说到和离休妻这事儿了?望舒啊,你既进了我杨家的门,便终身是我杨家的媳妇!你放心,有娘在,将军府主母的位置就永远是你!” 杨俊面有不甘:“娘,我和离儿是真心——” “你可闭嘴吧!” 老夫人气哼哼的:“实话跟你说了吧,你老娘我可没什么私房银子,这些年都靠你媳妇养着。便是你日日吃香喝辣穿金戴银的,也都是你媳妇嫁妆上所出,否则家里光靠你的那点子俸禄,西北风都不够喝的!” 老夫人是越说越来气,要不是儿子不干人事,她觉得儿媳妇孝顺婆婆是应该的,她还能耍个十几年婆婆威风。 可眼下别看沈氏偶尔哭哭啼啼的,真要是说到休妻和离,吃大亏的绝对是杨家! 杨俊脸色青黑:“……娘,我才是你儿子!” 老夫人点头:“我还有孙子和孙女,我不能让他们受苦。” 杨俊被说得面红耳赤:“夫荣妻贵,没有我,沈氏也不会有将军府主母的荣耀!” “将军这话所言不假,”关好眼神凉凉,“可我这主母的位置也坐得不稳当了,为了到最后不会失人又失财,我今日回去便将嫁妆收拢收拢,账册和府里的公账分开。” 她又看向老夫人,“若是往后儿媳不能继续孝顺您,那也愿老夫人安康长寿,顺遂如意。” 老夫人:“……” 老夫人:“……” 啊! 啊啊! 啊啊啊! 有钱的儿媳妇要带着她的嫁妆跑了,我上哪里安康长寿顺遂如意去?! 老夫人抬手又赏了儿子一个大.逼兜,“我看你是癔症了!” “我跟你说,望舒永远是我杨家的主母,你要真的敢让那小贱人当继室,我就在你大婚当日吊死在大门口!” 老夫人到底是舍不得儿子委屈,说话便也留了扣。 当不成继室,那妾室还是可以的。 杨俊:“……” 杨俊其实也不愿意回到过去那种靠着俸禄养家的日子的,因而叫亲娘这么一打,他便就坡下驴,憋屈道:“如你们所愿,我不会娶离儿的。” 听了这话,老夫人满意点头,这就对了。 休妻另娶什么的,也不是不行,但你得选个有家世的女人,再不济钱财傍身也行,娶个什么都没有的可不成。 当然,这话就没必要说出来了。 “行了,娘也不是不知道你的心思,左右云氏在我这边不会出什么岔子,你就陪儿媳回去吧。” 顿了顿,老夫人又道:“不是我这个当娘的不愿意成全你,你若喜欢云氏,她给你做个妾也是使得的,但是为将军府的主母是万万不可。她在我这里,若有一日想得通,愿意为你妾室,我便放她出来。若想不通,那只有继续在我小佛堂里做客了。” 关好也点头接话:“娘这话说的很有道理,若云姑娘愿意入府为妾,我自然不会阻止将军抱得美人归。” 闻言,老夫人摆摆手,关好便顺从地福了福身,往门外走去。 等出了门,杨俊脸色瞬间就摆了下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小佛堂的方向,然后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看着关好:“沈氏,阻拦了我和离儿的爱情,你现在可满意了?” 关好:“……” 但凡你没有在书房夜夜磨针,我还就信了你这鬼话! 关好嘴角抽抽,慢条斯理的回他:“将军这话说的可就冤枉人了,你和云姑娘的爱情我也没有阻止的必要,只要云姑娘愿意,便是入府为贵妾我也是同意的。” 话没说完,杨俊张口便是咆哮:“住口!” “离儿如此纯洁无瑕,不畏权势财富,岂是你说的那等堪为贱妾的女子!” 关好摆了摆袖子,好心提醒他:“是贵妾,不是贱妾。” 杨俊冷哼一声,“在我心中,离儿永远是我的正室,妾这个字岂不是侮辱了她?!” “将军说的也有道理,”关好点点头,然后从袖子中抽出了一张和离书:“既如此,将军便来签了这张和离书,从此我带着嫁妆远离将军府,你我桥归桥路归路,你娶你的真爱,我过我的潇洒日子,如何?” 杨俊:“……” “哦对了,半年之前将军曾从我手里借了我两万两嫁妆银子,不知将军可否现在还给我?毕竟我们都要和离了,这欠着前妻的嫁妆钱,好说不好听。” 杨俊:“……”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杨俊丢下这句话之后落荒而逃。 “将军,可别忘了还我的嫁妆银子啊!”关好在他身后大声提醒。 此话一出,杨俊跑的就更快了。 见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关好撇撇,转头吩咐身侧的银翘,“去带几个人找将军要回你家姑娘我的嫁妆银子,务必要到,如果要不到,就跟他说回来给我签和离书。”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借出去的钱必须要要回来。 当然,她卷了杨俊几个私库的这种小事就不必拿出来说了。 毕竟是夫妻嘛,这共有财产也不好分的太清楚,所以他的是她的,她的还是她的。 杨俊走后,在一旁观察许久的杨景妍踌躇一瞬,犹犹豫豫的上前:“娘,爹好歹也是将军府的男主人,你这么对他并不合适。” “况且我觉得真爱并没有错,爹和云姑娘若真的情感动天,我希望娘也能成全他们。” 关好眼皮子一掀,似无所谓的摆摆手,“倒不是我不成全他们,只是你爹打的好主意,说云姑娘不能为妾,必须为正妻。” 说着,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便宜女儿,“若她为正妻,那你娘我便只能退位让贤。” “你不是一向向往真爱的甜美吗?若我成了下堂妇,你又能找着什么样的好人家?” 杨景妍:“……” 杨景妍动了动嘴,想说那等我出嫁之后,你不就可以退位让贤了吗?反正你有这么多嫁妆,云姑娘可是除了我爹就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对上关好的视线之后,她也只是嘴唇颤动,终究是没敢说出口中的话,只讷讷的说了一句,“娘,我回去休息了。” 关好都懒得搭理她,冷哼一声,便往正院的方向去- 次日,经过一夜深思熟虑的杨俊发现,若自己真的想要迎娶心爱的人为妻,就不能在金钱上受沈氏的掣肘。 因而他左想右想,为此还特地打发走了房中貌美的丫鬟们,在废了数十张宣纸之后,终于想出了一个完美的计划。 一大早的,老夫人便被人吵醒,不悦道:“天还未亮,外面吵吵嚷嚷的做些什么?” 丫鬟的声音从帐子外传了进来,“老夫人,是将军过来了,奴婢已经说过您在休息,可将军说有要事与您相商。” 不等老夫人开口,杨俊便大踏步走了进来,关好跟在身后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将军,这样与理不合,老夫人虽是您亲娘,可到底男女有别啊!” 闻言,杨俊更是不耐,拧着眉回头瞪了她一眼,心想着还是得按照计划来执行。即便不是为了离儿,他也不能叫沈氏这个古板的女子管束着自己的一生。 老夫人张了张嘴,就这么被堵在了被窝里。 还没来得及质问,就听儿子非常自信的开口,“娘,我也想通了,我是个武官,成日里上朝并不能凸显我的本事,陛下也不会看中我。且我身为这府中的男主子,定是不能贪图享受的,还是得出去建功立业才是。” 顿了顿,他又道:“我决定今日就向陛下请旨,前往南方去剿匪,还望娘在家中好好保重身体,儿不日便会凯旋归来。” 关好:“……” 老夫人:“……” 老夫人虽提着一颗心,可在她眼里,杨俊威武雄壮,战无不胜,所以并不是多担心,只忧心儿子在外行军吃苦罢了,因而很是叮嘱了一番话。 关好在一旁听的直翻白眼,还去南方剿匪 原主的记忆中确实是有杨俊此行剿灭水匪成功的事情,可关好仔细琢磨了一下,又觉得不太对劲。 南方多水匪,便是剿匪,也不会一个月能让他成功还迅速赶回的。 按照这个速度,怕不是刚赶到南方,正在部署当中,又如何能让他消灭水匪且带着水匪的是首级赶回京中 且关好回忆杨俊当时回府的形容,也不觉得他像是在水域中与水匪作战的模样。 再一想当时京中有些流言议论,说那些首级并不像是作恶多端的水匪…… 关好心中逐渐形成了一个念头:这货该不会是杀良冒功吧? 想到这里,她倒抽一口冷气,不可置信的看向前方的杨俊:这货也太没底线了吧? 可转念一想,关好又觉得自己不必如此惊讶。 毕竟这种男人薄情寡义,连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事,昔年的真爱发妻都能说抛弃就抛弃,他又有什么事是干不出来的? 说白了,这种自私自利之徒心里只有自己。 他爱发妻,爱云离,也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对拥有真爱的私欲,未曾交付过真心。 她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 可没有听说过这…… 第177章 “娘, 我要去上朝了,在早朝上,我会向陛下请旨的, 您要保重身体。” 想到这里,他心中怒骂那端了他私库的贼人,还有那不知好歹的沈氏, 给丈夫银子花销乃是天经地义,唯有她,一点银子而已,竟还要派丫鬟追回! 杨俊是越想越愤怒, 深吸了一口气后, 想着此行去剿匪, 不仅是为了立功升职, 还为了那听说过的南方秘药。 据说那药可让一个人身体日渐虚弱, 不知不觉中体弱消逝,若是让他得到了这秘药——杨俊眼神幽暗,这沈氏也就不必留了! 老夫人心中虽然不舍,可想着儿子出去也好,等时日一场,说不得就忘了佛堂里的那个小贱人, 便落了两滴泪,叹息一声就不再阻拦了。 “儿啊,此行辛苦, 你一定要当心啊!” 杨俊点头:“娘放心,为了咱们这个家,我一定会保护自身的安危的!” 娘你放心,儿子知道你的阻拦是因为沈氏把持了府中的银钱, 等儿子凯旋归来,定不让您老再受儿媳妇的气! 说完,他扭头就走,连个眼神都没给关好留。 关好:“……” 薄情寡义的狗东西! 原主好歹是他的妻子,就因为不愿意留下嫁妆净身出户,他就将妻子给当成了仇人!- 派人将杨俊去剿匪的信息给小佛堂送去后,云离先是一阵哭丧似的悲鸣,紧接着人就沉寂了下去。 要不是丫鬟回禀说小佛堂那边送进去的饭食每日都用光之后,关好还以为那货饿死自己来殉情了。 反正罪魁祸首走了,关好暂时不去管云离,在从系统那里得知沈望舒的灵魂碎片更加温和且开始自动拼接的时候,她就坚定了主意,让这群傻货内部消耗,互相折磨去。 这不,眼瞅着男人不在了,便宜儿子也不知道还活着没,关好就将视线落在了杨景妍的身上。 将军府的公帐上没有几个子儿,关好才懒得去操心,直接一股脑的将军府的庶务交到了杨景妍的手里,美其名曰你也到了快出嫁的年纪,打理家事是一个贵女必须学习的技能。 至于管理途中银钱不够这事,那就不归她管了。 要不找老夫人要去,要不拿私房贴补,反正这些年原主也没少给这唯一的闺女贴补银钱。既然她一心崇尚真爱,希望沈望舒退位让贤成全真爱,那也就别花亲娘的银子,自己想办法去。 果然,关好这么一撒手,杨景妍打理庶务时那叫一个苦不堪言。 遇到困难就找亲妈,可她的亲妈现在成了后妈,压根就不理她。 每次过来只拿一个理由打发她:“你爹都要和我和离了,这女子的嫁妆乃是私产,回头你们兄妹二人我都带不走,那我一个下堂妇,若是没有银钱傍身,下半辈子该如何活?” “景妍,你这么纯洁善良,我想你应该不会自私到让你的亲娘身无分文的离开将军府吧?” “毕竟真爱最为要紧,我只听说过没有爱情的家庭不完美,可没有听说过这爱情还要前妻掏嫁妆的。” 杨景妍:“……” 杨景妍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可是又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见杨景妍蔫头耷脑的模样,关好又冷笑一声,“当然,我也不是不愿意成全他们,只是我这个人比较看中银子,既然丈夫没了,爱情也没了,那钱是必须要有的。” “不过你跟我不一样,你还年轻,又被真爱近距离的熏陶过,这些黄白之物就不要总是挂在嘴边了,免得玷污了你对真爱的向往,日后叫你的真爱夫君所不喜。”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关好摆摆手,语气真挚,双眼诚恳的看着她:“你是我的女儿,我如今也三十有六了,当了三十多年的俗人,改变不了了。可我希望我的女儿是一个至纯至性之人,你一定要坚持你心中的想法,这样你才不会走我的老路,你才会过得幸福快乐。” “正因为我俗,你爹才不想跟我过日子,可是你不一样,你还年轻,有无限的可能,未来和女婿一定会恩恩爱爱,幸福绵长。” 杨景妍:“……” 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又被亲娘所说的话击中了心灵,只能含羞带怯的低了头,“娘,你胡说什么呢……” 关好微微一笑,端茶颔首,我还真就是胡说的。 *** 在关好这里没有得到任何银钱上的支撑,杨景妍没有办法,便掏出自己的私房贴补府上的公帐。 虽有些微微心疼,可她是将军府的大姑娘,区区身外之物,她还不至于十分放在心上。左右等她出嫁了,自有亲娘来为她准备嫁妆,还有爹爹也不可能不管她这个唯一的闺女。 这么一想,她花起钱来就更不心疼了,反正有人兜底。 且她心里还有一些隐秘的、不足为外人道的微妙不悦,既然娘这般冷漠,那她也别怪她这个当女儿的向着爹了。 又想到祖母小佛堂后面关着的云离,杨景妍想到她和自己亲爹之间的爱情,心下不忍,便吩咐下人好生照顾,不许将人给苛待了- 小佛堂。 云离看到自己每日的饭食丰盛许多之后,就知道外头情况有变,便连忙扑到门窗上,又哭又嚎的,终于从丫鬟口中知道如今将军府的庶务是大姑娘在掌管。 想到自己和景妍之间的关系,她狠狠心,将脖子上的坠子摘了下来,买通了丫鬟:“姑娘,求你帮我给府上大姑娘送个信,大姑娘素来与我交好,如今既然吩咐你们好生照顾我,想来我送个信也是没有妨碍的。” 丫鬟这次倒是不为难了,毕竟大姑娘是夫人亲生的,身为夫人的女儿,那指定是向着亲娘的啊! 再加上如今大姑娘管着家,还对这边多有关照,想来夫人也是知晓的,否则不会如此照顾才对。 这么一想,她就对云离所请求的给杨景妍送信一事没那么拒绝了。 当然,这是正常人会走的流程,丫鬟只是没想到她们不正常而已。 所以当关好知道她那好女儿夜会云离,且费尽心思帮助云离逃离小佛堂之后,脸上的表情是这样的:回口回 当从系统那里知道云离竟然凭着心中的坚持,硬是追上了剿匪大军,且还成功见到杨俊之后,她的表情是这样的:(-@y@) 当系统又告诉她,可以简略实况转播时,关好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系统羞涩而坚定的打出了简略颜文字:【orz-7】 关好:“????” 系统:【or-z-7】 关好:“!!!!” 系统:【orz-7】 系统:【or-z-7】 关好:“…………” 关好黑着脸说:【请关闭屏幕。】 太踏马辣眼睛了。 为了让这刁钻的知识不占据脑子,关好反手给了自己两巴掌清醒清醒,而后带上生姜,帕子一甩,哭哭啼啼的找老夫人哭丧去了。 当老夫人得知自己亲自下令关着的人跑了,去追自己的儿子,还是被亲孙女给放跑了,当即气的双眼发黑,不可置信道:“杨景妍有脑子吗?!” “沈氏,你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 这也太无脑发蠢了! 关好抹了一把眼泪:“娘,景妍一直在您身边养大的!” 马德,生姜太辣了。 老夫人:“……” 老夫人有心再骂两句,可是想到儿媳那张利嘴,咬牙说道:“你与其在这里哭哭啼啼,倒不如想法子哄回你男人的心!那小贱人已经追过去了,等他们再回来,这个家怕是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关好:“……哦!” “和离我也不介意的,但是嫁妆我得带走。” 老夫人:“……” “啊!”关好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门,看向了老夫人:“娘,这云姑娘追上去也就罢了,儿媳就怕她被军中其他人认为是水匪派来的奸细,从而将她给捉拿了。再有将军对她那般态度,若是引起同僚误会,那可大大不妙。” “再有,即便其他人相信了云姑娘身家清白,可将军剿匪途中还要带上女人……不仅算是违规了军纪,还可以说得上是罔顾陛下圣旨,若是叫人参奏一本,那往后——” 老夫人:“……” 往后? 遭瘟的小贱蹄子! 如此罔顾圣意,将军府还哪来的往后! 老夫人牙齿咬得咯咯响,怒道:“这将军府的女主人你是怎么当的?怎么能叫她给跑了?” 关好面无表情:“……娘,人是关在你院子里的小佛堂的。” 老夫人:“……” 老夫人手一挥,就将桌子上的杯子全部砸下:“滚出去!” 关好翻了个白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 当天夜里,关好就一身夜行衣,极速追上了杨俊。 为了不叫这畜生真的干出杀良冒功的事情来,关好故技重施,直接给杨俊来了一套当初杨景明式的半套套餐。 干完了她也没急着收拾一旁沉睡中的云离,直接赶时间回了将军府,坐等好戏开场。 果然,三日后,杨俊因行军途中与女子厮混导致半身不遂的消息传回来,关好就得到了系统的消息。 【原主的灵魂碎片完整了,就是整个人有点狂躁,安稳不下来。】 关好点头:【懂,我会见机行事。】 反正就是不让这一家子好过就行了,简单来说让他们狗咬狗。 她这边跟系统有商有量的,老夫人那边却是乱了套了。 杨景妍直接带着丫鬟跑了过来:“娘,出大事了!” 她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 这些日子的饭钱…… 第178章 她面上惶惶:“娘, 爹身边的小厮传消息回来了,说爹身受重伤,已经在回京的途中了!” “怎么办啊娘, 爹出事了,咱们将军府该怎么办?” 关好撇撇嘴:身受重伤?你可真会给你爹脸上贴金。 正说着呢,门房上有人来报:“夫人, 宫中来圣旨了!” 听了这话,关好也不耽搁,立刻让吩咐下去焚香备案,然后带着人去前面迎接圣旨。 待听得传旨太监说出杨俊因违反军纪, 耽误剿匪等罪名而被皇帝勒令卸职思过后, 老夫人直接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便是杨景妍, 也面色惨白, 瘫软在地。 关好恭敬的接过圣旨, 而后令身边的连翘给传旨太监塞了一个荷包,“还请公公见谅,家中老夫人沉疴在身,晕倒乃是常事,并非是对圣上不敬。” 传旨太监捏了捏荷包,说:“年纪大了晕倒是常有的事, 夫人孝顺。” 又略客气了一番,将人送走后,关好立刻让下人将将军府的牌匾摘了下来, 换上了杨府二字。 听得将军府的匾额要被摘下来,晕倒在地的老夫人又立刻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我看谁敢摘!” 关好没好气道:“陛下有旨,夫君卸职思过, 这将军府的匾额自然不能放!” “可是,可是……” “娘你可要想清楚了,思过好歹还有命在,夫君到底立过功,要是这时候咱们这些家眷给他拖后腿,焉知不会惹怒陛下?” 她伸手比划了一个脖子咔嚓的手势:“您确定要拦着我?” 杨景妍也是慌的两眼包泪:“可是娘,将军府的匾额若是摘了下来,我便不是将军府的大姑娘了!” 到时候,我去哪里寻找家世相当的真爱夫君呀! 关好哦了一声,面色冷淡:“从你将云氏放出去夜巡你爹的那一刻,你这将军府的大姑娘的身份就已经注定要失去了。” 杨景妍:“……” 那又怎么能怪我? “我只不过是成全爱情罢了!” “挺好的,”关好凉凉开口:“现在陛下有恩,直接将你爹一撸到底,往后空闲多了去了,你爹的爱情你可以好好成全了。” “哦,对了。”关好好心提醒:“职位没了,俸禄自然也没了,我觉得你应该考虑一下,家中的生计该如何操持下去。” 反正她是打定了主意,男人没钱养家,那她就将仆从遣散,只留自己的陪房和丫鬟们。 当然,这些人是伺候她自己的,其他人的话,她且操不了太多的心。 毕竟她只是个即将下堂的妇人而已。 杨景妍:“……” 要遭! *** 事情很快就像杨景妍担忧的那样,府里的账上空了。 实际上早就空差不多了,只是后面她一直在拿自己的私房来贴补,一点都不心疼,无非是觉得这些都是小事,她爹是将军,她娘也不会不管她,所以可着劲儿的找气派。 现在好了,爹不是将军了,娘直接撒手不管,杨景妍瞬间人麻了。 没有钱大手大脚且不说,关键是府里的仆从没了! 哦,也不算是没了,她娘的院子里还是有的,但有也只是仅限她娘有。 也就是说,整个杨府,除了关好这个杨夫人,其他人都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这叫享福惯了的老夫人和杨景妍怎么受的了? 没办法,衣食住行只能样样花钱,花没了就找祖母要。 老夫人往日里仗着儿子是将军,一直拿捏儿媳妇,靠着儿媳妇养活,眼下知道家里只能靠着儿媳妇了,再没有往日的趾高气扬,只能捏着鼻子掏私房养活自己。 孙女她是不管的,有亲娘在,难不成还要她这个老祖母掏私房? 杨景妍:…… 祖母不给,况且就是给了,估计也没几个,完全不能维持她将军府大姑娘的荣光。 偏关好那边一副随时准备下堂的样子,压根就不愿意拿出钱来,导致杨景妍这段时日颇为凄惨,事事都要自己动手不说,还得每日厚着脸皮去祖母和亲娘处蹭饭。 * 又一日,杨景妍在亲娘处蹭完青菜豆腐的饭食后,满脸痛苦的咽下了口中的寡淡,艰难着说道:“娘,府里要一直这样吗?” 她脸上带着这段时日亲自干活儿的憔悴:“我倒是还好,毕竟年轻,还没出嫁,听娘的安排是应该的。可是祖母年纪大了,如果叫外人知道娘你这个当儿媳妇的只顾着自己享受,要年老的婆母养活自己,怕是——” “怕是会让人说娘不孝顺……” 声音越到后面越小,总有种底气不足的感觉。 关好淡淡地说道:“这有什么好怕的?有什么样的本事就过什么样的日子,如今你爹已经不是将军了,咱们府上也摆不起那个谱。” “至于说我院子里的事……”关好语气凉凉:“那是我娘家给我的底气。” “再说了,你不是一直想着为你爹的真爱叫你娘我来牺牲吗?如今我已经做好了随时下堂的准备,说直白一点,你都快有新的娘了,还在乎我这个前娘手里钱财怕是不大妥当吧?你祖母是你祖母,感情上来说也不是我婆母了,我费得上花那个钱去养别人的婆母吗?” 杨景妍:“……” 杨景妍不是很服气:“那我总是你的亲女儿啊!” “前些日子你把我当你的亲娘了?”关好白眼一翻,道:“人活在世上,没有什么是理所应当的,便是情感,那也是相互的。” “你要我为你爹的幸福让路,我同意了,也当是全我们母女最后的情分。”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杨景妍心中恐慌不已,眼泪直接就给吓了出来。她不住的摇头,嘴张了又张,却又说不出什么有道理的话来,只哀求的看着关好,可关好端是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 接连过了几日,杨景妍总算是看明白亲娘是真的不打算管自己了。 且因为她前几日的那番话,现如今正院那边的蹭饭活动也是蹭不上了,她只能每日里厚着脸皮,顶着祖母的冷眼,去祖母的院子里蹭饭。 至于其他,能动手的只能咬牙自己动手。 她的私房钱虽然没了,可总还有一些鲜亮的衣裳和首饰。这些她是不打算动的,既然已经看清亲爹没了指望,亲娘和祖母也是冷心冷肺,她便想着为自己多做一些打算,总不能连一些最后的退路都没有。 想了想,杨景妍深吸了口气,将为数不多的几样首饰藏得更严实了些。毕竟她还想凭着这些找个好的婆家,也好早日离了这没有温暖和情感的家。 * 杨景妍想得很好,既然所有人都靠不上,她也不是不能卧薪尝胆,先吃一段时日的苦。 只没想到,如花美貌是需要钱财和娇养的。 任哪个美貌女子在缺少银钱的情况下,整日里还要围着锅碗瓢盆和水盆,也会灰头土脸,干枯发皱。 看着自己那已经生出薄茧的手,杨景妍不禁落泪,咬咬唇,踢翻了眼前的洗衣盆,起身便往正院的方向去。 只是刚到正院门口,看着来往的丫鬟婆子对自己露出惊讶地神色,杨景妍底气很是不足,双肩都塌了不少,硬是没有勇气向前,只倔强的站在院子中不说话。 关好出来后,见到她的这幅神色,挥挥手让丫鬟们都下去,而后看向她,“有什么事吗?” “娘,你真的不要我了吗?”杨景妍的神色委屈坏了。 关好说道:“这种没有意义的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我不过是一个丈夫不爱,儿女要撵的妇人,你杨家的事我也管不着,你要真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去找能管的人较好。” “可是我想要以往那个疼我、爱我,处处为我着想的娘……” 面对着眼前依旧冷酷无情的亲娘,杨景妍是越想越心酸,眼泪不禁流了满面。 见关好依旧不为所动,杨景妍跺了跺脚,恨恨道:“以后你不再是我的亲娘!” 话说完,人便跑向了老夫人的院子,借由自己往后说了好亲事好拉扯娘家这种话,倒也成功缓和了自己和老夫人的关系。 至少每日的饭食还是管饱的。 只洗衣这种事却还是要自己动手的,再加上吃人手软,吃上了饭,老夫人的衣裳自然也由她来伺候。 时日一长,往日里洁白如嫩柳的双手变得粗糙不堪,宛如仆妇,叫杨景妍心痛不已。 可祖孙二人每日温饱便已是很艰难了,自然没有银钱买来上好的脂膏来护肤。 没办法,为了往后的体面以及能找个好夫君,杨景妍不得不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带着祖母一起,再次寻求亲娘的帮助。 “娘,往日里是我错了,是我未经人间疾苦,却整日沉迷幻想虚浮的爱情,伤透了娘的心……”杨景妍跪在地上:“娘,您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我好好孝顺伺候您吗?” 关好笑了笑,看她:“那倒是不用,往后你嫁了人,有的是伺候人的机会,我作为你的亲娘,还是不要在这种事上为难你了。” 这话听完,杨景妍还没觉察出什么,倒是老夫人瞬间就黑了脸。 都是过来人,想也知道没有哪个婆婆愿意儿媳妇往娘家扒拉好处的,参考她自己就知道了,所以孙女说的嫁了好人家就孝顺自己这个祖母的话,想来也做不到。 这么想,老夫人的眼神就更悔了,这些日子的饭钱都白瞎了啊! 想到这里,老夫人直接冷哼一声:“这是你的女儿,你不管那也别推给我,我一个老婆子自己且顾不过来!” 她倒是想硬气,可是儿子获罪还没回来,如今也只能忍了。 关好倒也不在意她的态度,只喊了连翘来,让她找人将大姑娘给“请”出去,便施施然回屋去睡回笼觉。 被撵走+抛弃的杨景妍:“……” 一个个的,都没有心肝啊! 她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 看来是刀子扎到…… 第179章 杨府这边, 关好一个人岁月静好,其他人一地鸡毛。 再说回另一边。 正当云离和杨俊两个人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进行着诸多辣眼睛的文字符号时,俩人的感情也随之达到了顶峰。 也是这时,关好夜袭上门, 给杨俊来了一个半身不遂的套餐。 所以当天亮之后,云离醒来便娇羞的依偎在心上人的怀中时,直接将杨俊给压醒了。 这一醒,有情人之间不可避免的要发生些干柴烈火之事。 只正当杨俊要翻身上马之时, 却突然发现自己仅余上半身能动, 腰腹以下的躯干肢体丝毫不听指令。 杨俊:“……” 杨俊不可置信的动了动, 发现自己的腰腹双腿果然不能动弹, 好似瘫痪了一般。 可刁钻的是, 他的重要零件却如雷击木一般,依旧传达着完整的信号。 杨俊:“????” 云离:“????” 云离还等着心爱的人如昨夜那般对她疼爱有加,可等着等着,却发现她的将军面色阴沉,气息不稳。 她的眼泪当即就落了下来,“将军, 是我的错,我不该将自己的爱意托付给你。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是后悔了, 后悔对不起夫人……你放心,我这就离开……” 杨俊那是嘴巴比脑子还快,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双唇直接立刻大张, 咆哮说:“我不允许你离开我!” 话说完,他才大脑接上线,明白了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当即颤抖着看向云离:“快!快去找大夫!我的双腿不能动了!!!” “将军!将军!俊郎,你别吓我!”云离听了这叫人不可置信的消息,脑袋是不住的摇摆,泪如雨下中还带着双肩颤抖。 杨俊:“……” 杨俊心慌中带着一点点无语,可心爱女人的眼泪又让他招架不住,只能耐着心中的火气,咬牙道:“快去找大夫!” *** 军医很快就来了,诊断了一炷香的时间后,得出杨俊因不明原因而导致后半生一直半身瘫痪的结论之后,二人纷纷不可置信。 可眼下这个还不是最重要的,毕竟人才哪里都是,重要的是这个领兵的杨将军帐篷内为何会有一个女子? 且还是衣衫不整,双颊潮红,一看就是行不轨之事后的女子。 再想想如今杨俊的瘫痪情况,军医沉思了一会儿,再次把脉,而后对前来的副将说道:“杨将军此番瘫痪有纵欲过度之象,怕是由此因才引来这般病症。” 这话说的,直接将杨俊给钉在了耻辱柱上。 因房事过多而导致瘫痪的男人,古往今来有,但也没像他这么大张旗鼓的。 且此番是奉旨出行,可想而知,杨俊绝对会遭了陛下的厌弃。 这么一想,其余几个将领相视一眼,纷纷义正言辞的谴责了杨俊,而后命军医将人好好整治,便立刻转身出去,快马加鞭的着人往京中去送信- 众人皆已离开,糊涂上头的杨俊却没空想这么多,他满面的颓丧,看着坐在一旁的云离心疼不已。 她张开双臂,将杨俊的胳膊抱在了怀里,“俊郎别怕,有我在,不管你是什么样,我都会在……” 这话令杨俊的心情好了许多,他感动的将人回抱在怀里,“好离儿,幸亏有你在,否则我都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我不允许你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云离哭着用红.唇堵住了他的话。 堵着堵着,二人又进入了忘我的状态。 毕竟杨俊只是瘫痪了,不是雷击木裂了,只要他心爱的女人愿意扬帆起航,自然不能阻止他自由的飞翔。 然后俩人就在帐篷里化成了黏糊的胶水,导致过来送饭的小兵无语万分,压根就没进去,直接出去找别的将领禀报去了。 很快,京中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杨俊延误军机,只因他确实立过功,因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皇帝直接将他的官职撸到底,令他在家思过。 当然,人还是要押进京先打个几十板子作为惩罚的。 至于云离,在查明对方除了脑子不好,确实不是奸细之外,皇帝也懒得跟她一个女子计较。 毕竟那是军中,云氏一个依靠男人的弱女子,若是没有杨俊的插手,压根就不可能靠近军营重地。且杨俊如今因为女色之事成了瘫子,前途也没了,这女子的前景可想而知。 所以皇帝犯不上跟她计较。 只是皇帝不知道这是杨俊的心中真爱,人家压根不在乎这个罢了。 当然,皇帝就算知道也无所谓,反正这个脑子不清醒的废物他是不打算用了,这也就是剿匪路上,出现什么问题还有补救的机会,这要是边关外敌入侵时领奖瘫痪了,那便是挫骨扬灰都不解恨的。 *** 圣旨已下,如今成了白身的杨俊心中虽有不甘,可他已经得到了心爱的女人,便觉得此生便是死了也无憾了。 且他对自己很自信,觉得眼下的困境只是一时的,正好他可以趁着在家的这段时日好好处理家事,给他心爱的女人一个完整的名分。 云离对杨俊也是如此,她觉得自己爱的是这个男人,所以对方是不是将军并不重要,只要二人相伴,便是粗茶淡饭,她也甘之如饴。 此番言论一出,杨俊更是感动非常,指天画地的发誓:“好离儿,你放心,等回了京城,杨夫人的位置我必定给你!” “俊郎~” “离儿~” 负责押送囚车的小兵:“……” 想到京城就在前方,小兵扬起马鞭,马蹄都快跑出火星子来了,直接缩短了半日的时间,抓紧把人送进了京——为了让他尽快挨打,好解自己耳朵遭受荼毒之仇。 * 都是给人干活儿的,杨俊这种特别招人恨。 大家都是有家小的,只要想想万一发生了要紧的事,带着粮草的领兵将领因为美色而把自己搞瘫痪了,行刑的人瞬间就不好了。 再加上这位前杨将军招了陛下的厌,往后起复无望,因而这几十板子,杨俊是挨得结结实实。 打完了,云离看着被扔出来的杨俊,哭哭啼啼的跑上前:“俊郎,俊郎你怎么样,你还好吗?” 杨俊:“……” 祸害遗千年这话不假,杨俊虽然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可关好给他下药是为了让他体验人生的,自然不会让他早死,因而他这一口气吊着,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杨俊艰难的吐口:“大、大夫……” 云离立刻点头:“好,我们这就回家,回去我立刻给你请大夫!” 话说完,她摘下手上的一枚素戒,央求着人找块门板,合力将杨俊放了上去,往前将军府的路上去- 家里的仆从虽然解散了,可老夫人还有一点私房可用,便给了以往给家中送菜婆子一点辛苦费,让她多打听些,一旦有杨俊回来的消息就送过来。 不得不说,老夫人的钱没有白花。 这头人刚进京,送菜婆子就赶忙叫儿子过来送信,所以等云离带着人过来的时候,老夫人并杨景妍也都得到了消息。 见二人过来急慌慌的要求一家人去门口迎接,关好也没有拒绝,正好她想看看什么叫做自己动手的现世报。 人到的时候,内心期盼亲爹回来给自己做主的杨景妍,在看到门板上躺着的人时,心中失望不已。 又看到云离泪眼婆娑的站在一边哭泣,心中一股气瞬间就顶了上来:“都怪她!” 要不是她,爹怎么可能当不成将军?自己怎么可能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听了这话,关好微微挑眉,诧异看她:“你俩关系不是挺好的?” 看来是刀子扎到自己身上了,知道疼了。 “关系好不好,不是她连累爹当不成将军的理由!”杨景妍重重吐气,真爱她还是向往的,但前提是她不能失去荣华富贵的生活。 老夫人可不管孙女怎么想,在看到凄凄惨惨的杨俊后,她哀嚎一声就扑了上去:“我的儿啊……” 母子俩人抱头痛哭,在听到儿子说这瘫痪是军医下口诊断,且如今挨了板子重伤,往后恢复的希望不大之时,老夫人的一颗心直往下沉。 待看到一旁站着哭泣的云离后,她抬手就甩了过去:“都怪你这个丧门星!” 说着,她又转头看向关好:“望舒啊,你放心,娘以后一定好好管教儿子,你们夫妻一定要同心和睦啊!” 关好嘴巴一歪,心说你想得倒是美,一个瘫子儿子,还需要你来管? 夫妻同心是不可能同心的,但还是要装一装的:“夫君你回来了也好,家里没钱了,我只能将仆从遣散,且景妍的嫁妆也都贴补家用了,还有娘的私房……你回来了,这个担子终于有人撑起来了。” 杨俊:“……” 云离:“……” 云离看着情郎的脸色,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关好哀求:“夫人,俊郎一路上都在惦记着您,眼下出了这种事,虽然俊郎职位不在,可只要人好好的,往后都还有机会!您是这个府里的当家女主人,我求您,求您不要放弃整个杨家!杨家现在还要靠着夫人您来撑起来呀!” 关好:“……” 关好后退一步,将老夫人拉了过来:“云姑娘别误会,这才是府里的当家女主人。有长辈在,我这个当儿媳的,何德何能要顶在前头?” 云离:“……” 仔细想想好像也没毛病,当儿媳妇的,就应该听婆婆的呀! 老夫人:“……” 老夫人嘴角抽了抽,还没来得及说话,云离将双膝调转方向,说道:“老夫人,求求您,求您撑起家中的重担,俊郎就交给我照顾吧!” 她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 我爽不爽快不重…… 第180章 老夫人:“……” 老夫人牙齿咬得咯咯响:“我不允许!” 家都败落成这个样子了, 她拿什么来撑起这个家? 她还想靠着往日的情分来唤醒儿媳心底最后的温情,给家里出钱当个冤大头呢,这要是将云氏给留下来, 他们夫妻二人的感情何时才能恢复? 这不擎等着儿媳妇带着嫁妆跑路,叫家中鸡飞蛋打吗? “望舒,你怎么说?” 关好伸出手, 捂住了自己的心口,满脸都是无助和心酸:“娘,夫君如今成了这个模样,若是云姑娘再离开, 岂不是给他带来更大的打击?再者说, 我还要操持我院中的事情, 打理私房嫁妆, 若是云姑娘不留下, 岂不是要劳动您一大把年纪的去伺候成年儿子?” 老夫人:“……” 闻言,云离瞬间一脸动感天地的模样,流泪道:“老夫人,有我在,一定能好好的照顾俊郎的……” 老夫人:“……” 留下后,你会像以前那样贴钱养家吗? 再说回杨俊, 心爱的女人委曲求全,只愿意留在身边照顾自己,生养自己的老娘又在儿媳妇的手里吃瘪,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到此情此景,躺在门板上的他怒不可遏,伸手狠狠地锤了一下门板,对着关好怒道:“沈氏!哪有女人像你这个样子, 不孝婆母,又善妒不贤,我一定要休了你!” 关好说道:“休是不可能休的,只能和离。” 将军都当不成了,还是因为丑事被陛下厌弃,关好相信,如果她真要走和离这一条路,衙门那边绝对不是阻碍。 “你!”杨俊瞪眼,被亲娘拉了一把后才转口:“云离对我不离不弃,你这样做,对她何其不公?” “俊郎,你不要管我,只要你跟夫人和和睦睦的,我愿意当个小猫小狗的陪在你身边,照顾你,伺候你。”她已经是俊郎的人了,自是不能离开。 “你住嘴!”老夫人瞪了她一眼,憋着火气看关好:“你们到底还是夫妻。” 关好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所以我也没抛下夫君啊,只要他没有别的想法,我还在这个家的。” 在可以在,花钱是绝对不行滴! 见她这般,老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点头:“先进去吧,在外头叫人看笑话。” 因着抬门板的不愿意再费事,老夫人想起家中还有一个老旧的厨房用的板车,便喊杨景妍将板车推过来,好叫她爹进门。 当然,拉板车这种不体面的行为,自然交给了“心甘情愿”的人。 杨景妍:“……” 越来越像下地干活儿的农妇了。 * 一行人往里走,杨俊侧头看着空荡荡的宅子,张了张嘴,到底是没说出什么来。 老夫人半是埋怨半是告状的:“你出事后,圣上下了旨,家里只能将牌匾摘了下来,就连我跟望舒的诰命也都没了。你这边没了俸禄养家,望舒为了家事,只能将仆从遣散,现在我和景妍这边,都是自己动手开火,好在宅子还是自家的,若不然又是一笔花销……” 絮絮叨叨的,围着钱说事,听着杨俊不住的皱眉:“好了,说这些做什么?我是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能饿着家中的女眷?” 关好耐心听他俩说完,好心提醒:“你们别忘了,这宅子是我的嫁妆,不是杨家的。” 杨俊:“……” 老夫人:“……” 老夫人厚着脸皮转移话题:“家中生计艰难,已经不能像往日那般仆从成群了,娘只请了一个做饭的婆子,眼下估摸着做好饭菜了,我们先进去用饭吧。” 云离只是满嘴巴的爱情,不代表脑子就是傻的,因而听了这话,忙上前表明心意:“以后有我在,一定不会这么辛苦的!” “这话别人说也就罢了,你是怎么好意思开口的?如果不是你,我们压根就不会有这么辛苦的遭遇!”老夫人说得满腹怨气。 这话让云离脸色一白,她满心的委屈,可又觉得自己这不算是错。 毕竟俊郎当初也没拒绝她不是吗?家中的男主人做的决定,难不成还能怪在她一个弱女子的身上? 显然杨俊也觉得是不能的,他忍不住拦住了话头:“娘,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再说了,离儿就是一个弱女子,只能听我的,您要怪就怪我这个当儿子的好了。” 老夫人:“……” 想当初儿子说钟爱沈氏的时候,她老人家也没这般被下了脸面啊! “这怎么能怪俊郎呢,俊郎英明神武,是离儿心目中的大英雄,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永远都不会有错的。”云离柔柔开口。 老夫人:“……” 关好噗嗤笑出了声,引得众人回首。 她摆摆手示意众人继续走,心里却对沈望舒默念:看,这不是你不好,也不是别的原因,只是人心偏了,便是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你做的再好,付出再多,也抵不过算计和偏心这四个字。 也不知沈望舒是不是感觉到了,反正关好觉得身体更加轻松了,那种桎梏感几乎没有。 * 云离成功的留了下来。 可留下来的日子跟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以为自己并不是很在乎俊郎是不是将军,即便是现在,她也觉得自己在乎的不是男人的权势地位,而是那个人,那个她所钟情、深爱的男人。 所以她甘愿留了下来,即便俊郎瘫痪,她也无怨无悔,端屎端尿不在话下,伺候他也甘之如饴。可是她以为自己伺候男人就可以了,却没想老夫人的衣衫饭食要自己伺候,府上大姑娘的生活琐事也要自己来伺候…… 这种忙碌个不停的日子,让云离心中十分的难受,又很是委屈。 明明她只是爱上了这个男人,为什么旁人要给她这么多的委屈受? 难道她与俊郎同甘共苦,生死相依,不离不弃还不够吗? 老夫人和景妍为什么还要拿这种小事来为难她? 她伺候俊郎就够了呀,为什么还要伺候旁人? 这二人一个是亲娘,一个是亲女儿,为什么就不能像她这样对待俊郎体贴呢?反而要指使她这个唯一为俊郎好的人,难道她们都那般心狠吗? 还有,夫人的院子里明明有那么多仆从,可是夫人却上不慈,下不爱,不管老夫人和景妍,只顾着自己享受仆从的伺候,连俊郎这边都不管不顾的。这般无情无义的女人,老夫人和景妍竟然还扒着她说那些讨好的话! 反倒自己,出心出力,累得憔悴不堪也没得着一句好,还成日里被她们横眉冷对,恶语相向…… 想得越多,云离的情绪就越是低落。 她看了一眼在床上熟睡的男人,心中又鼓起了无限的勇气:云离,你一定可以的!你和俊郎真心相爱,你一定能靠着对真爱的守护,让她们接受自己的!- 等天黑了下来,杨俊醒来就看到了憔悴的云离趴在床边熟睡。 想着总是说没钱的老娘和女儿,想着对自己漠不关心的妻子,再看看眼前这个对自己温柔体贴的小女人,杨俊的心中升起了无限的柔情。 “离儿,醒醒,我们去用膳。” “唔,俊郎,你醒了?” 云离起身揉揉眼,帮着杨俊穿好衣裳坐起来后,又费力的将人挪到了板车上:“是去老夫人的院子吗?” 听了这话,杨俊的脸黑了几度:“嗯。” 他是这府中的男主人,结果一遭落难,妻子竟然不让自己住进正院好好养伤! 每每想到此事,杨俊就觉得这是奇耻大辱,毕竟关好是这么说的:“夫君你放心,从你走之后,我就发现了我是一个俗人,一个世俗的妇人,配不上你心目中完美的真爱。既然你已经找到了心爱的女人,与我和离分开,我也是能接受的。只你现在落入困境,我若是离开,怕是会叫人耻笑于你,但咱们分院居住还是可以的,所以我这正院也就不方便你住进来了。既然有了分开的意思,那就各管各的,也免得纠缠不清,叫云姑娘伤心难受。” 话说得倒是好听,还不就是见钱眼开,舍不得在他这个丈夫身上花钱吗? 扯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一点都不如他的离儿有情有义。 “俊郎,你怎么了,我同你说话呢,你在想什么?” 云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杨俊回神,朝她一笑:“没事,我只是想着我读了这么些年的书,总该为家里的生计着想,想想往后如何给你更好的生活。” 听了这话,云离心中安慰许多,“你知道的,我在乎的不是这个。” 俊郎即便当不成将军,也还是那个有富贵之气的英勇男儿,即便没了权势,可有杨家的家底在,她相信眼下的吃苦只是一时的。 俊郎不会让她一直吃苦的- 收拾好之后,云离狼狈的拉着板车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人到的时候,恰好关好也带着自己的丫鬟婆子,浩浩荡荡的进了门。 云离看到依旧富贵华丽的夫人走过来,在仆从的簇拥下,越发显得贵气逼人,叫人不敢直视。 她不安的动了动脚,想要往后退,却不妨没站稳碰到了门槛,叫板车上的杨俊颠簸的闷哼一声,连忙不安的转身:“俊郎,夫人来了,要不然你和夫人说说话吧?” 杨俊想着妻子带给自己的羞辱,故意抓着云离的手在唇边吻了又吻,满含深情的说道:“我和夫人说话,怕是又要引得你这个小醋坛子心里不爽快了。” 我爽不爽快不重要,重要的是夫人原谅你才好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80-190 第181章 云离低语喃喃:“我明白, 都是因为我,夫人才不愿意原谅你的,如果委屈我可以让夫人原谅我们, 细心呵护你的身体,那我是愿意的……” “好离儿,我不需要这个狠心女人的原谅!” 杨俊霸气开口, 而后看向面无表情的亲娘:“娘,这个世上不会再有比云离更细心照顾我的女人了,我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话说完,他就忍着屈辱叫云离将自己扶到椅子上, 亲自动手将自己固定好, 而后拿起碗筷递到云离的手里:“离儿, 你辛苦了, 先用饭。” 关好:“……” 老夫人:“……” 杨景妍:“……” 眼见着那二人你侬我侬的时候还不忘快速的扫荡饭菜, 老夫人和杨景妍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告诉她们,这俩就是不要脸的,但凡她们因为被恶心的没有食欲,这两人就能一粒米饭都不给她们剩下。 吃完了饭,二人跟大爷似的手一推就要走,老夫人沉着声音开口:“云氏, 做饭的婆子要涨月钱,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明日起我将婆子辞退, 往后这家里的饭食以及厨下的收拾也都要交给你。” 杨俊一听就皱眉开口:“娘,离儿照顾我也是很辛苦,且她还要为你们洗衣烧水,如今已是对不起她了, 如何还能将厨下的事交给她?” “她是人,不是铁打的,怎么能忙的过来?”想想离儿要做这么多的事,杨俊就心疼坏了。 “她忙不过来,那你老娘我这么大把年纪就忙得过来了?” 老夫人语气不好的开口:“你要想让你的心肝歇着,就拿出银钱来!你们如今还是吃我的喝我的,哪里来的这么多要求!” “难道我这些年的俸禄不够养家?”杨俊反问。 老夫人最近吃够了苦,也顾不得儿子的自尊心了,因而冷笑一声:“你的俸禄才有几个?咱们杨家可是自从儿媳嫁进来之后才有好光景的,平日里你与同僚的应酬交际,还要儿媳妇往里贴钱,你以为你能剩几个?我就没见你给过私房孝敬!” 杨俊:“……” 其实私房还是有很多的,只是不知道是哪个可恨的贼,竟然将他的私房全部洗劫一空,真真可恨! 至于说孝敬亲娘……笑话,沈氏嫁到杨家,那就是杨家的人,他这个丈夫在外面建功立业,沈氏用她自己的钱孝敬婆母又怎么了? 这不是应该的吗? 既然亲娘有了人孝敬,他自然是要将自己的私房存着以备不时之需的。 只是这些话眼下却不好说,说出来也没人能信,杨俊只能将满腹的憋屈咽入腹中。 “你既然拿不出来,就拿你的心肝儿来抵!”老夫人烦死了,私房逐渐消失,可儿子孙女过来蹭饭,她怎么也拦不住,因而火气越发的大。 听了这话,杨俊一时语塞,将视线落在了杨景妍的身上:“景妍也是大姑娘了,家里你帮衬着些。” 杨景妍:“……” 杨景妍立刻将哀求的目光落在了关好的身上:“娘!” 关好看够了戏,摆摆手就要走,“这是你们一家人的事,你们自己商量着办,我一个外人不插手。” “哦对了,”她走到门口,回头看向杨俊:“咱们二人要是过不下去了,何时和离你给我一个准话,我也好早做准备将嫁妆拉出去。” 其他人:“……” 杨俊本来是故意不搭理关好的,希望这个妻子在这种氛围下低头认输,却没想她还惦记着和离拉走嫁妆之事。因而磨了磨后槽牙,恨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行大难临头各自飞之事?” 关好无辜开口,“这句话说的就不讲道理了,不是你先想要将我下堂的吗?总不能你寻到了你的心肝儿,不要我这个糟糠妻,还妄想糟糠妻将嫁妆留下来给你花用吧?” “天底下就没有这个理儿,便是去衙门打官司,我也是不怕的。” 杨俊:“……” 听了这话,云离小声开口:“夫人,我可以不要名分的,只要能留我照顾俊郎,杨夫人的位置始终是你的。” 关好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想的倒是挺美,这杨夫人的位置对我有什么益处?我留下来还得贴钱养家,还得养你这个小妾,一点好处都没有,你当我是傻的?” 云离:“……” 杨俊:“……” 可眼下你也没有花钱养家啊! 杨俊深吸一口气,将视线落在女儿的身上,“景妍是你亲女,难不成你不管她了?” “往后嫁了人也是要做这些事的,现在练练手,也省得到了婆家叫人嫌弃。”关好摆摆手,“且她一心盼着你们二人爱情和睦,连我这个亲娘都不管不顾的,那为了母女情分,我自然是要成全她的心意的。” “那景明呢?”杨俊不甘心道:“景明也是你的儿子,儿子娶媳妇也要银钱,难道你能不管?” 关好:“人都不知道死哪儿去了,我管得着吗我?” 其他人:“……” 哦,对了,景明! 景明?! 我的个老天爷呀! 杨俊和老夫人好似这才想起还有一个下落不明的人似的,他家的好大儿大孙哪里去了?! 云离也想到了那个总是护着自己的少年,眸色都温柔了许多:“俊郎,家里如今需要男儿撑着,确实该叫景明回来了。” 杨俊感动的握着她的手:“还是你贴心,不像有些人,就是心狠手辣,连亲生儿子都不管!” 云离羞红了脸,不再说什么,反而杨是杨俊,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老夫人:“娘,你也看到了,沈氏和我并不是一条心,在家中她不出钱也不出力,一旦说她什么,她便拿和离来威胁我。我往日叫她享受了将军夫人的尊荣,现如今她连亲生的孩子都不管了,反而是离儿一心一意的待我,谁更重要难道不明显吗?” “我决定了,要将离儿抬成贵妾!” 说完,他又看向关好:“现在你满意了?我的离儿被你逼的成为了妾室!” 关好拍拍手点头,“这个随你的意,反正你不想分开我就待着,想要分开那必须走和离这条路。当然,只要你的离儿在家中一日,正院就永远不会对你敞开。” 老夫人看着儿媳妇这副模样,心中也是暗恨不已。 她大约明了儿媳是不会掏出钱来花了,便冷哼一声:“我杨家可不是那种冷漠的人家,云姑娘既然一心待你,那我便同意,将她抬为贵妾。” “不行,我不同意!”杨景妍忽然回神,冲到了杨俊的面前:“她不能成为贵妾!” 如果她所羡慕向往的爱情走到最后变成了男人纳妾,那她前面的一心坚守,为了亲爹的真爱和亲娘对抗又是为了什么? “为何?”杨俊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你以前不是挺赞成我和离儿在一起的吗?” 杨景妍:“……” 我赞成是因为你们是真爱,不是随意成为小妾的! 如果你们一开始就纳妾走一趟,我又怎么会成为平民百姓家的姑娘,又和亲娘母女情裂? 杨景妍咬咬唇,看向云离:“我以前赞同你们在一起,那是羡慕向往你们的爱情,如今你觉得自己若是做了贵妾,还会是爱情吗?你若不要名分,我倒信了你的真心,全力支持你和我爹在一起。可我爹和祖母说将你抬为贵妾,你却一声不吭,你还记得你自己的誓言吗?你说过你誓不为妾的!” “我朝律法,妾室不能扶正,不管我爹娘是否和离,你若当个妾,你就永远是个没有地位的玩意儿!” “往后你生了子女,也会叫人永远瞧不起,也抬不起头!” 云离:“……” 云离揪紧了胸.前的衣襟,垂泪道:“俊郎,我不做妾的,我不想我们若是有了孩子叫人看不起!你就当我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只要我能照顾你,我什么都是愿意的。” 老夫人:“……”脑子里都是什么玩意儿? 妾室子叫人看不起,难道外室子就好听了? 老夫人气得牙疼,“若你们二人没有名分,孩子甚至连外室子都算不上!” 杨景妍冷哼一声:“无媒苟合,那是罪有应得!” 又语气灼灼的看着亲爹:“爹,你不是说你要给云离一个好的归宿吗?你说得归宿是将她变成妾室吗?” 杨俊:“……” 杨俊痛苦的看着云离:“对不起离儿,我不能叫你为人妾室被看不起。” 云离扑在他的怀里:“俊郎,我都懂的,我不愿意当妾,不要名分也是可以的!” 一旁看戏半天的关好:“……” 估摸着想等自个儿噶了之后变成继室? 那就等着吧。 *** 次日一早,杨俊忍着心痛,叫云离将自己藏着的玉佩取出去当了,而后花了钱,找人去打听儿子的消息。 云离想着这家中总归还是要男人来撑着的,现如今她是俊郎的女人,俊郎如今又行动不便,指望也全在杨景明的身上了。便拿了银钱,大把手的撒了出去,要好好的完成这件任务。 老夫人那边,则是想了一晚,琢磨着儿媳妇既然没有强硬的说要走,那就还有算计的机会。 最起码的,这儿女是亲生的,若是成婚嫁娶,难道她能真的一毛不拔? 且这种大事,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她这个当祖母的也是要搭把手的,那这里头的油水可就多了。 这般想着,一大早的,她就带着孙女来了正院,对关好说:“我昨日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那都是糊弄云氏的。你出生尊贵,哪里做过这种伺候人的腌臜活儿?既然云氏不要脸面与男人无媒苟合,那就让她伺候去,你依旧好好的当你的杨夫人。望舒啊,你放心,娘还是站在你这边的,娘也永远只认你是我杨家的儿媳妇,其他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我永远也不会承认!” 关好可有可无的点头。 杨景妍也红着眼眶看了过来:“娘,以前是我错了,我现在改正,一定会叫爹回心转意的。” 关好:“……” 老夫人也佯装抹了把眼泪:“望舒啊,我知道你不高兴,你放心,我过来就是想说我认你,不是要算计你的,也不是要你掏钱花。娘还有一些老本,往后家里的嚼用开支,都是娘来出!”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为了儿媳手里的大笔嫁妆,她拼了! 一听还有这好事儿,关好立刻点头:“那我正好饿了,娘,什么时候开饭?” 老夫人:“……” 关好又看向杨景妍:“景妍,辛苦你去叫你爹,他虽然对我无情,可终究是你亲爹,吃饭这种事还是要叫他的。” 杨景妍:“……” 她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 难道就不能将你…… 第182章 没一会儿, 云离拖着板车那怪异又费力的身影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出现。 对于吃饭地点,这还是关好提议的,谁出钱就在谁的地盘, 要是去了正院,万一有人脸皮厚的对她的丫鬟婆子使唤顺手了怎么办? 万一有瘫子厚着脸皮蹭她院子里好待遇赖着不走了怎么办? 好在老夫人为了套到她这头狼,也没多说什么, 只脸上的笑容很是勉强- 云离拖着杨俊进来的时候,看着屋内端坐的老中少三个女人,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更加没有血色了。 关好则是看着杨俊那略有些浮肿的眼皮,心说这款药还是很不错的, 又能叫人半身不遂, 又能不耽误功能使用。 尤其是杨俊这种自尊心极强自信心爆棚的男人, 在身体不.良于行的情况下, 那仅剩又唯一的功能, 会使他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想来会很频繁的使用。 如此一来,内耗外虚,萎掉是迟早的事,就是不知道这个锅他到时候会怎么扣了。 关好一边想,一边敛下神色, 做足了蹭饭吃该有的礼数。 “娘,我们来了,找景明的事情我也叫离儿去办了, 想来景明很快便会回家,撑起家中的重担。”杨俊想起昨夜二人密谈对未来生活的畅想,心情放松了许多。 杨景妍看了亲娘一眼,对亲爹身旁的云离开口:“云氏, 这几日日头上来了,我和祖母的衣裳你要及时准备。” 杨俊往日里对这个女儿也很是疼爱,如今见她这般态度,心里虽有不悦,但也不会太多计较,毕竟她还是个孩子,离儿也算是景妍的小娘,想来会原谅她的。 倒是云离,听了昔日好友对自己的这个称呼,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景妍,你是不是还在怨恨我昨日没有开口拒绝的事?可是我现在已经同意不当俊郎的妾室了呀,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冷淡?” 你是同意不当妾室了,可你俩如今天天黏糊在一块儿,夜里同睡一床,跟当个通房有什么区别? 通房还不如过了明路的妾室呢! 杨景妍脸色铁青,咬牙说:“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这么冷淡?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爹怎么可能当不成将军!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娘又怎么可能对我心生隔阂!现如今你说的倒是好听,这个不当那个不当的,还不是想着往后有机会当正室?我呸!你也配?” “我知道我如今说什么你都不会理解我的,景妍,等你以后遇到了你生命中的真爱,你就会理解我如今的心情和选择了。” 云离说完,又砰砰砰的对着杨景妍不住磕头,磕得杨俊脸色铁青无比:“够了!杨景妍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离儿身份上好歹也是你长辈,你就是如此对待长辈的吗?” 杨景妍:“……” “俊郎你别这么说,是我的出现伤害了夫人,也伤害了景妍,这个长辈……我着实是不配当。”云离捂着胸口,摇摇欲坠。 “离儿你的脾气就是太好了。”杨俊很是动容。 杨景妍被他俩恶心的都快吐了,连个正经名分都没有的野女人,算是她哪门子的长辈? “哪家未出嫁的姑娘,会认亲爹身边乱来的女人为长辈的?!” 关好听到这里,险些没憋住笑出了声。果然,她不用做什么坚定和离或者是将云离强硬的撵出去的态度,只要松松手,不出钱不出力,任她们自己作孽,这内部小团体自然是不攻而破的。 现如今,这锋利的螺旋刀直接就扎在了杨景妍自己的身上,如今她身份地位、钱财全部都没有了,苦头吃了不少,倒也知道痛了,不再像以往那样荣华富贵享受着,钱财尽皆受用,让她有空站着说那些风凉话。 想到这里,关好又夹了块点心慢慢的嚼着,主打的一个就是我不拒绝也不主动,任杨俊的小心肝用那副委曲求全的态度调转枪头,对付他们自己人。 希望杨景妍能接受来自真爱的毒打。 云离不愿意听这种话,她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并没有错,她只是在追求爱情罢了,这个爱情杨景妍明明也是赞同的,为什么现在要说这种话来伤害她? 看来是景妍变了,变得不懂爱情了。 “景妍,我觉得你现在很让我失望。”云离侧过了头不再看她:“你再也不是我心目中那个单纯美好的女孩儿了。” 杨俊伸手抬着云离的下巴,将她的脸转了过来,轻轻吻掉她脸上的泪,而后对杨景妍说道:“你也是个大姑娘了,咱家如今这样,你要是还想嫁个好人家,就对离儿客气些,否则名声不好,好人家也看不上你。” 名声不好?你俩干出这破事来,咱家还有什么好名声可言?你要还是将军,那就叫风流轶事,现如今只能说是糊涂无脑! 杨景妍对自己找个好人家这事已经不报太大的希望了,有这么个声名狼藉还瘫痪在家的亲爹,好人家的郎君能看上她才怪! “俊郎,你别这么说,虽然她对我不友善,可到底是你的女儿,我不想计较,也不想叫你为难。”云离总是能恰到好处的说出最有利于自己的话。 杨景妍听到这话,脸黑得更加明显了,什么叫她不友善?还看在爹的份上不跟她计较? 反正她以前听到这话是没感觉的,甚至觉得很有道理,只是现在针对的人变成了自己后,杨景妍觉得恶心坏了。 “好了景妍,你要大度一些,往日里你也是这么劝我的,现在你也好好劝劝你自己。”关好说得很是诚恳。 杨景妍深吸一口气,觉得这就是现世报,便也不再说话,拿起筷子就闷头吃饭,云离看到哪儿她就夹到哪儿。 今日的饭菜,老夫人为了套牢儿媳妇那是下了血本了,几人吃了好些日子的粗粮,早就受不住了,因而杨俊二人是专盯着好菜去看。 可谁叫杨景妍今日憋了一肚子火气,因而俩人看中什么她就抢什么,抢得云离的表情越发的维持不住,觉得自己被针对欺辱了。 “俊郎,我……” “杨景妍,注意你的教养!”这个主,杨俊是说做就做了。 老夫人听了这话,重重地放下了筷子,杨俊眉心一跳,开口说:“娘,怎么了?” 老夫人:“你是我儿子,我不跟你计较,但云氏凭什么指责我的孙女?” 孙女的亲娘还坐着呢,母女俩就算有些不睦,她这个傻儿子这么护着云氏,指责人家的亲闺女,那儿媳妇心里能痛快了? 杨俊听了不再说话,倒叫云离露出些许酸楚的笑,引得前者私底下偷偷的握住了她的手,似乎在给她无言的力量和安慰。 *** 关好如今感受着沈望舒的情绪,杨俊那边且不去管太多,就看他们二人的真爱能坚持多久。 现如今重要的,是给原主的女儿安排个好归处,毕竟这都是她应得的。 只是杨家如今已不是昔日的将军府邸了,因而关好给杨景妍安排的归宿也没去费心参加什么赏花宴、赏诗宴之类的,直接就找了附近比较出名的媒婆,专给平民百姓牵线的那种,托她们打听打听哪家有读书的好儿郎。 重点突出这些儿郎喜欢有情饮水饱,不食人间疾苦,整日里风花雪月的。 普通人中这种人不说很多,但仔细找找也是有的,毕竟世界那么大,总有几个脑子不好使的。 这种性子的人,就喜欢讲究个真啊爱的,今日爱这个,明日爱那个,到处都是他的心肝儿,想来会满足杨景妍对爱情的憧憬和需求。 为了给杨景妍一个好归处,关好忙得可谓是披星戴月,煞费苦心,还专门对媒婆说自家这个姑娘娇养长大,喜好的就是这一口,让媒婆一定多留心云云。 至于媒婆心里的杨景妍是个什么形象,那她就管不着了,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自己且受着去。 也就是这时候起,杨景妍开始了频繁的“相亲”日常。 关好呢,那是对每一个前来拜访的女婿候选人都是喜爱非常,自掏腰包好吃好喝的招待,导致这些女婿人选对杨景妍也是极其满意,认为有这么个丈母娘,往后自家也有帮衬。 倒是杨景妍,在相看了一堆的歪瓜裂枣后,觉得自己怎么就这么命苦,这世上不堪入目的男子为什么这么多? 在看了第二十个相亲对象之后,杨景妍等人一走,立刻就问关好:“娘,难道你不想我嫁一个好人家吗?这些人往日里我听着都觉得污了耳朵,如何能嫁给这些男子?” 往日里与杨家来往的人家,门第条件都差不多,各家也都有公子哥,便是往日里有些油头粉面的,可如今一对比这些,那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人家! 便是有些虚浮之气,那也是富贵窝里养出来的贵气。哪像是现在,虽说这些相看的对象也都读过两本书,可那咬文嚼字的水准还不如她呢,这样的男子要叫她往后跟着过一辈子,又如何能甘心? 关好直接就问她:“那你觉得你能嫁到什么样的好人家?你别忘了,如今你已经不是将军府的大姑娘了,只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且你的嫁妆也花得一干二净。没有身份地位,也没有钱财傍身,这些读过书的儿郎能看中你,能与你谈些风花雪月,诉说真爱情丝,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说完,她又语重心长的劝杨景妍:“能读书的人家,条件大抵不会太差,至少不会叫你饿着肚子。” 也仅限是不会饿着肚子了,其他的家事活计,自然还是要家中的女眷来操持的。 这番话叫杨景妍脑中如惊雷炸响,她愣了一下,脸色发白,语气有些颤抖:“娘,你是真的不打算管我了吗?” “管啊,我如今还愿意为你说亲事,不就是在管你吗?你见过谁家大姑娘自己给自己找男人的?”关好反问。 “你别想太多,有什么样的本事就捧什么样的饭碗,别觉得我没为你找富贵人家,你也不想想,现在什么样的富贵人家能看上杨家的姑娘?便是你真的巴着上去了,估摸着也就是个当妾的命。你有多瞧不起云离准备当妾的事难道忘了?做了妾,生下孩子也是被人瞧不起的命,且妾室是没有什么真爱的,只有正妻才能给你真爱的底气。” 杨景妍心中泛起一股难言的酸楚:“难道就不能将你的私房给我一些做嫁妆吗?我知道往日里是我不懂事,伤了你的心,可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啊!我就要一点点钱财傍身,便是为我找个商户人家,我也认了……” 她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 第183章 …… 第183章 “那必然是不能的!”关好果断拒绝。 聊天就聊天, 做什么要惦记她的钱? “那是我的嫁妆,不是你的,我的嫁妆是我的爹娘给我这个当女儿准备的。至于你的嫁妆, 你爹没给你准备,那是他没本事,而我是给你准备了的。可你为了你爹的真爱贴心贴力, 贴钱又贴人的,叫你自己糟蹋光了,那又能怨得了谁?反正我这个当娘的尽到了职责,剩下的, 你找你爹去。” 杨景妍:“……” 往日里在钱财上, 他且靠不上, 现如今找他又能如何? “可母女真的有隔夜仇吗?” 杨景妍想要质问她这个当娘的为什么这么狠心, 可是说着说着就没有底气了, 毕竟她昔日的言论,如今想想,怕是真的伤了娘的心,眼下便是后悔,也得不到原谅了。 苦果也只能自己吃了。 但这个苦果,吃的确实叫她不甘不愿的。 关好是一点都不在乎她的感受, 如今嘴上说着认错,也无非是自己没有好处罢了,没有人, 即便是亲妈,也不可能在被你背叛之后还要无怨无悔的为你牺牲付出的。 毕竟原主在母亲这个身份之前,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为叉烧付出,不值得。 “我如今已是对你不计前嫌了, 否则我心一狠,直接把你送人当小妾,你也没有任何办法。”关好淡淡的说道。 杨景妍不缺这些基本认知,自然知道关好说得是可行的,只她不愿意相信自己被放弃了,讷讷开口:“娘,看在我们十几年的母女情分上……” “嗯,看在我们十几年的母女情分上,我才给你找了喜欢真爱的相看之人。” 关好又说:“你是正妻,经过将军府这十几年的教养,和你的丈夫培养出真爱难道不是手拿把掐的?只要你能和女婿感情和睦,生下聪慧的儿女,便是十几年后,女婿找到了另一个真爱,那不也是应该的?” “不被爱的就该退出,再不济,大度贤惠也是应该,你坚定你的信念难道不是这世间最美好的成全吗?” “相信我那还没出生的外孙和外孙女也会这么想的。” 杨景妍:“……” * 日子就在杨景妍的持续相看中度过。 许是杨俊忍着心痛撒出去的钱起了作用,请的人办事也用心,还真的将杨景明给找到,并且送了回来。 嗯,送回来是送回来了,但是据找到的人说:“贵府的大少爷半身瘫痪,是在乞丐窝里找到的,好在还有一条命在,只是记忆混沌,似乎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杨家众人:“……” 好消息,人找到了。 坏消息,人瘫得和亲爹如出一辙,并且还坏了脑子。 关好啧了一声:“这是随了根儿了啊,媳妇可不好找,别再祸害的杨家的孙子也瘫了。” 杨景妍:“……” 完了! 亲爹和亲哥都瘫了,现在就是一般人家的男人都不敢要她了吧? 杨景妍险些泪目,可眼下杨俊和老夫人都顾不得她的心情和感受。 尤其是老夫人,儿子瘫了后本就日子不好过,天天要看儿媳妇的脸色不说,还得好吃好喝的将人供着,只图她日后能将手里的钱拿出来花用。 如今刚找回的孙子也瘫了,老夫人只觉得天都塌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于是在辗转了几夜之后,老夫人终于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次日,老夫人带着准备好的满腹的草稿来找了关好,示意她屏退左右之后,悄声说:“望舒啊,作为女人,娘其实也是理解你的。你恨丈夫,又怨儿女不站在你那头,反而看中云氏那个小贱人,即便你不愿意原谅他们,娘也觉得是情有可原。” “可你如今是一个三十几许的妇人了呀!便是离了我儿,往后有谁能奉养你?” 老夫人说得推心置腹的:“现如今机会来了,俊儿和景明既然都靠不上,景妍随便找个人给她嫁出去就得了,你能做的,不就是给自己挑一个依靠?咱们不若仔细的挑一个好生养的姑娘来做媳妇,给杨家传宗接代,届时给你生下了孙子之后,孙子干净无瑕,全凭你的教养,长大后还能不孝顺你?” 关好:“……” 儿子都指望不上,还能去指望孙子? 面对老妇人的殷殷期待,关好直接就给拒绝了,“这话你也不用说,你的儿子孙子都这样了,我也不去想别的了,我自己能过好就算不错了。再说了,我如今都三十多了,要是再花个十几二十年的时间去培养孙子,万一这十几二十年过后,孙子跟他爹似的一朝不慎就给瘫了,或者再多个脑子不好使的毛病,那我这日子还怎么过?可别叫我到时候跟你现在似的,拖着衰老的躯体再去劝儿媳妇教养下一代重孙。那我图什么呀我?有这时间,我快快活活的过完我的后半辈子难道不好吗?” 老夫人:“……” 忘了大孙脑子也坏了这件事了! 老夫人听完关好拒绝的话,心中有些失望,但也没再说什么纠缠的话。其实换成现在她是儿媳妇这个角度,怕是也不会费心的去养什么孙子。 这不是从自己肚皮里出来的哪能一样? 要是她手里有这么大把钱财,才不会像儿媳这么死脑筋,怕是早就抬腿走人,再另嫁他人了,说不得还能老蚌生珠,再生个小儿子养老,不比看着家里的两个瘫子强? 只可惜她年岁已大,这些是不用想了,只能将希望都放在儿子和大孙子身上。儿子这么些年也没再添个一男半女的,估计指望上他是不可能了,好在还有孙子。孙子虽然瘫了,可她找来的大夫也私底下说了,子嗣上还是可以努力的,自个儿说不得还能赚个重孙。 只要有重孙在,儿媳妇再是狠心,难道还能看着那小小的婴孩不管? 只要儿媳妇能留下管婴孩,自己再敲敲边鼓,总归这个家就还是完整的。说不得这女人心一软,自个儿还能过从前那轻松惬意的日子。反正她都这把年纪了,也没几年好活了,在最后的时光里好好享受一把也是应该,至于其他,这不是还有儿媳妇在吗? 儿媳妇不缺钱又不缺人的,白赚一个大孙子,照管着不是应该? 只要想法能成功,就算自己百年之后蹬腿了,儿媳妇看在她自己个亲孙子的面上,能不照顾孙子的亲爹和亲爷爷? 孩子就该言传身教,她要是敢心狠手辣不管不顾的,难道不怕孩子长大之后不孝顺她? 老妇人心里一道一道的,算盘打得叭叭响,只可惜关好不配合,她也只能无奈的回自己的院子,再好好琢磨新的方法。 老夫人这边虽然还没想出什么叫关好同意的理由来,但是这不妨碍她相看贫苦人家的姑娘做准备。 也是为了忙这一茬,老夫人暂且没什么空去找云离的麻烦。 而杨俊也因为当了玉佩,手里有了点钱,给家中又请了一个粗使的婆子,叫云离从繁忙的家事中给挣脱了出来。 只是这样一来,杨景妍也不用再做那些粗使的活计,平日里除了跟随关好相看男人以外,其他空余时间,她就专门盯着云离。 吃了没钱的苦头后,杨景妍时不时的就从云离手里抠银钱出来,打算私下里攒着。 若是云离不给,她就大吵大闹的撒泼,再不然就去杨俊面前哭泣装可怜,反正是只要能有钱,她什么招儿都使得出来。 往往这个时候,云离总是会满腹委屈的扑在杨俊的怀里,杨俊也总是会搂着他的心肝,痛啊爱的去安慰,然后训斥杨景妍。 杨景妍倒也光棍,直接就摆烂了:“爹,你要想想清楚,如今杨家的下一代就只有我跟大哥!可大哥眼下这情况,祖母虽然在相看贫穷人家的姑娘,但人家只要不傻,就不会嫁给一个傻子加瘫子,尤其是咱家还出不起什么值钱聘礼的情况下。倒是我,年轻娇嫩又貌美如花,如果能嫁到一个条件不错的人家,往后便是大哥没有子嗣,我也不是不能往家里过继……” 她斜睨了云离一眼,冷哼后继续说:“你们之间的感情其实碍不着我什么事,尤其是爹你现在这情况,怕是不能再给我生出弟弟妹妹了,便是生出来,谁来养?我娘现在连我们兄妹都不管了,你觉得她会出钱将庶出子女养大?” “倒不如指望我,杨家总不能绝嗣,只要我能生,杨家就有人给你们养老!”顿了顿,她又加了一句:“云氏,你想想我爹百年之后,你能依靠谁?” 这话说得杨俊二人面露土色。 杨俊深吸口气:“我是你亲爹,你现在跟我算计这个,我又如何能信你?且你哥哥年轻力壮,孩子也不是不能生。” 杨谨言呵呵一笑:“爹呀,我哥如今已经傻了!你知道傻了是什么意思吗?就是如果我有了嫂子,不管我嫂子干什么出格的事儿,他都不会知道!至少我能保证我肚皮里蹦出来的孩子一定是你的亲外孙,可我未来的嫂子生出来的,你敢保证那是你的亲孙子吗?” 杨俊:“……” 你这么一说,谁还敢去保证? 得罪了发妻,儿子又瘫痪了,手上的钱也支持不了一辈子,无奈,为了养老和杨家的后嗣,杨俊捏着鼻子对女儿低头了。 便是云离,即便她满心的委屈,可看看瘫在床上的俊郎,也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底下意识的发寒。 因而当杨景妍再次向她要钱的时候,她没有任何选择,只能咬咬唇,将杨俊给她的贴补拿了一些出来,买个以后。 她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 忍辱负重的“男…… 第184章 钱虽然给出去了, 但这是俊郎给她的私房贴补,如今被这么一点一滴的要走,云离心里非常的不爽快。 而杨景妍看自己能要到这么多银子, 心里只会更不爽快,她云氏一穷二白的,无媒无聘就跟她爹在一起厮混, 哪里会有什么体己?这些钱还不都是她爹给的? 她爹的钱跟她的钱有什么区别? 想她这个杨府名正言顺的大姑娘,过得连个丫鬟都不如,云氏倒好,拿着她爹的银子吃香喝辣, 也不看看这杨家最应该依靠的是谁! 关好默默的看着昔日的闺蜜变成敌蜜。 当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 最先爆发的肯定是利益受损的一方, 只有这样, 某些擅长说风凉话的人才会知道刀子扎在自己身上有多痛。 痛了, 才会去争夺,才会变成昔日她们口中的丑陋嘴脸。 * 现如今整个杨家的日常都是由老夫人的私房来贴补,而杨俊手里有那点钱没拿出来走公账不说,反而私底下贴着这个的野女人,这让杨景妍如何甘心? 而杨俊现在整个人的自尊心都挂靠在云离的身上,俩人不说夜夜被翻红浪, 但半月之内,十指之数还是有的。 而他每次在云离身上找到了自信之后,都会拿出一些钱来贴补他的心肝, 整的就跟那什么金钱交易似的。 只不过,最近俩人黏糊的频率变少了许多,尤其是每日吃饭的时候,关好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杨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憔悴蜡黄又干瘦。 但凡他身高再缩短一些, 跟那峨眉山的猴子也没什么区别。 尤其是听婆子禀报说最近老爷那边频频买药,并且夜晚胡闹的声音已是许多日都听不着之后,关好笑得跟捡了钱似的。 她还坏心眼的和连翘打赌,猜杨俊到底是人不行了,还是荷包不行了。 连翘:“……” 不好的话,对正院的人来说,好像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反正在原本的剧情当中,沈望舒是一边拒绝云离的身份,一边被儿女套牢。结果死不瞑目不说,留下的嫁妆还叫杨俊捧到了云离的手里,任她花用。 这可真的是人死了,钱还没花完,怎么想都不甘心。 更别提两个叉烧儿女还把人家当成祖宗来捧着了。 关好之所以没有直接一碗药把人药死拉倒,还是觉得只有这样人半死不活又带点希望的挺着,才能叫俩人继续情到浓时难以分离,最后浓情转淡,往怨偶的方向发展。 果然,这才多少时候,虽然还没有成为怨偶,但对这两个人渣来说,某些特殊的交流被阻碍后必会对感情进行冲击。 而杨俊在这方面无能为力之后,自尊心必然会受到打击,脾气也好不了。 云离那边又觉得自己不离不弃的是在付出,若是得不到以往的贴心待遇,自然会满腹的怨言。 如此摧残之下,看他们还能不能坚守那什么狗屁的真爱。 * 杨俊这边最近频繁的请大夫入府,自从不太行了之后,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或者是幻听。只因他不论是在屋内或者是出门,总是会感觉到旁人的指指点点,对他目露嘲讽。 这也就罢了,在云离的安慰下,她说没有旁人指指点点,他便也信了。 只是时日不长,他发现了自己的某些功能完全无法使用,这叫他羞的难以面对云离,只能日日躲着她。 可是他现在瘫痪在床,日常都要云离来做,端屎端尿这些腌臜活儿自然也是不假他人之手。 往日里这种活计虽然气味难闻,可二人心中有真情在,便是换洗之事,总也有些浓情蜜意的话要说。 而杨俊认为自己是个男人,他心爱的女人为他如此付出,他总该给点反应。 反应给出来了,云离自然也就主动了。 可没想到,最近他什么反应都无了。 不管是说什么暧昧的话,还是云离亲自拨弄,就是没有任何反应。 这叫杨俊非常的不能接受。 反应都没了,他还怎么面对这个为他付出的小女人? 可是躲着他心爱的小女人之后,他似乎又出现了幻觉,又觉得所有人都在嘲笑他。 偏这种感觉出现之后,他发现他不仅是没了反应,有个零件还在日益的缩小。 到如今才过了十几日,他那处竟似婴孩一般,叫人难以直视。 每次换洗之时,觉察到云离那哀怨的目光,杨俊就觉得羞愤欲死,恨不能叫她直接离开。 可他现在半身瘫痪,往日里最简单的换洗都做不到,也只能顶着心爱的人那幽怨的神色,木着一张脸,结束这无言又静谧的尴尬氛围。 * 为了不叫自己往后余生都沉浸在这种氛围当中,每当大夫把脉之后,杨俊总要找理由将云离支开,而后掏出另一些存着的私房钱收买大夫,让他开一些药来喝。 等大夫走后,他才小声的与云离说他如今这般是为了治腿,只他情况严重,需要以毒攻毒,这才有这种尴尬的事情发生。 他又指天画地的发誓,说等自己双腿能行走之后,他再治治那处地方,到时候必然能给她幸福的生活,以及健康又聪明的子嗣。 得到这个回答之后,云离非常无脑的相信了。 虽然还每日里摆着一张苦瓜脸,但她相信,只要她的俊郎能直立行走之后,这些保证都能实现! 只她如今年轻又貌美,尝过男女之事后,每日里对着情郎的暖心话语总还是有些想法的,因而偷偷摸摸的托厨房上的粗使婆子为她采买一些补肾的药回来。 那粗使婆子得到这个任务之后,自然将消息卖给了老夫人。 听到儿子如今都需要药物来助力了,老夫人脸黑如墨,可这种事,她一个当娘的要怎么跟儿子去说? 老夫人是信奉一滴精十滴血的说法的,左思右想之后,她来到了儿子的院子,暗示了一通,说这种需求的女人沾不得,为了自己的寿命着想,还是远离一些为好。 如果儿子能听得进去,那家里不仅能解决一个小贱人,说不定还能叫儿媳妇回心转意,这两全其美的事,老夫人可乐意干了。 却没想杨俊听了这番话之后,不仅没有羞愧难当,反而觉得云离是在关心自己的身体。 他现在都这样了,云离还想着买些药来滋补,这不就是希望他尽快好起来,好和她继续恩爱吗? 虽然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可被满腔爱意包围的杨俊自然觉得安全感浓郁。 毕竟这是云离没有疏离他的证明,因而当着亲娘的面,杨俊感动地将云离搂在怀里亲了又亲,嘴里还不停的说着掺了蜜糖的话。 老夫人:“……” 她就多余来这一趟! 听着系统实况转播的关好:“……” 要是功能齐全,怕不是现在就能上演实况大战。 啧,爱情这玩意儿!恍惚记得她好像也是有男人的? 算了,这玩意儿现在不去想,有点伤脑子。 不过杨俊的贴身东西卖的钱能支撑这么久? *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杨俊动手的态度,可比他老娘瞻前顾后来的有效率的多。 当关好再次去老夫人院子里蹭饭的时候,刚夹起一筷子菜,接着眼神都不带波动的,非常自然又顺滑的将菜放到了老夫人的碗里。 “娘……”杨俊突然开口。 老夫人感受到儿媳妇久违的孝心,很是激动,认为这是儿媳妇主动释放和好的信号,觉得自己的目的即将达成。 她快速的将菜吃了下去,而后抬眸看向儿子:“俊儿,怎么了?” 杨俊:“……没事,只是觉得您年纪大了,吃饭用菜速度要慢一些,这样有利于养生。” 算了,一点点的,也没什么妨碍。 等回头他拿到了沈氏的嫁妆,自然有大把银钱请那高明的大夫来给娘好好调理身体。 眼下还是大局为重。 想到这里,杨俊深吸一口气,劝自己要忍一忍,然后摆出一个和善的笑容看向关好:“夫人,我知道近日对你多有委屈,可云氏如今跟在我身边时间这么长,你也没有坚决的反对,想来你对如今的日子还算是比较满意的。我向你保证,不给云氏任何的身份,也不会夜里再叫水,也请你看在两个孩子的面子上,将家给操持好。” 这世间的男子,就从来没有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的,自己这么些年守着沈氏一人,已是对得起她了。 杨俊自信的想着,如今自己愿意委屈自尊来说些软和话,并且在她面前做出一副放弃离儿的样子,相信沈氏一定非常期待和欢喜。 毕竟男人嘛,浪子回头永远最得女人的喜爱。 如果她愿意就此软下身段,将嫁妆拿出来供整个杨家花用,那自己也不是不能看在这些银钱的份上,就此收手,饶她一命。 可她沈氏若是依旧执迷不悟,守着那些无用的黄白之物来给他添堵,那就休要怪他不顾夫妻情分,心狠手辣了! 毕竟这些都是她自找的。 谁叫她沈氏看不清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身份? 她嫁到了杨家,连整个人都是杨家的,更何况那些身外之物? 如今就看她沈氏识不识趣,会不会去接这个台阶就此下来了,如果不愿意,那他们只能夫妻情断,下辈子再续前缘了。 说着,他扬起下巴,那一脸的委屈和骄傲,可给关好恶心坏了。 关好:“……” 这是给她带来了什么很荣耀的保证吗? 杨景妍在席间听了这番话,很是难得的没有插嘴。她看了一眼阿巴阿巴还需要云离喂饭的杨景明,厌恶的皱了皱眉,等吃完了饭,她三步并作两步跟在了关好身后。 等到了距离正院不远的地方,杨景妍这才在脸上挂着殷切讨好的笑,向关好保证着,若往后她生了孩子,一定会过继回娘家,好叫她娘也有个养老依靠之类的话。 关好客气笑笑,没应承,也没拒绝。 这番态度对比以往的冷言冷语或者是嘲讽的态度,杨景妍瞬间被鼓励到了,觉得这是亲娘有原谅她的意思在,因而再接再厉,打算再做些叫她娘身心愉悦的活动。 这一下子就苦了云离,日日被杨景妍针对,而杨俊又为了日后,只劝她忍着,说等到沈氏归西,所有的嫁妆都由她来保管。 云离只能无奈的流泪默认。 之后她就被动的被杨俊“安排”好了忍辱负重,只白日里伺候,晚间不用留宿。 虽然留宿也没什么作用,但两个人在一块心靠心,总归是不一样的感觉。 又为了减轻杨俊的负担,她自请去照顾杨景明,毕竟景明他如今是个孩子啊!虽然两人年岁相差不多,可跟个孩子有什么好避嫌的呢? 显然杨俊也是这么想的。 只没想到思维变成幼童的杨景明比杨俊难伺候多了,压根就不配合不说,他还能将整个屋子变成混乱的屎尿现场。 云离每次收拾的时候总是恶心不已,可想想昔日那俊朗温柔的少年,还有俊郎对她的保证,她心中又软成了一滩水,叹气一声,罢了,就当是我欠他的。 她安慰自己:日后沈氏不在,总归也是我欠了债的,如今将那份孽债还在景明的身上也是应该。 说完,她感觉到有人靠近窗口,下意识的捂住心口:“不管是行动不便的俊郎,还是眼前这个少年郎,我都愿意奉献自己来好好照顾他们……” 试问这世界,还能去哪里来找到她这种好女人? 此话刚说完,门就被一脚踹开,紧接着一阵干呕的声音响起,杨景妍的怒火随之冲进了进来。 “你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既然说了来照顾我哥哥,为什么不将屋子收拾的干净一些?你是我爹的女人,跑到我哥哥的屋子里说这些不三不四的话是想做什么?” “难道你是嫌弃我爹已老,又将不轨之意放在了我哥哥的身上?” 云离听了这番话非常的不高兴,她觉得自己的行为已经牺牲了太多,俊郎都能理解自己为了以后才会这般,可她杨景妍凭什么来指责她? 难道她忘了从自己手里拿走了多少银钱?杨景妍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的指责她? 云离赌气的想着,本以为等到了日后,看在景妍是沈氏亲女儿的份上,又有他们昔日的亲密关系在,也好帮衬她一把,将她嫁到富贵人家。 现如今就休怪她不顾往日的情面了! 如果她无法生下子嗣,那这辈子只照顾好俊郎,再为景明娶一个媳妇,来日生下杨家的继承人,这辈子也就有靠了。 她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 以往的她真是该…… 第185章 关好最近过得挺快活的。 虽然伙食是一日不如一日, 但只要干净,她也不是那么的讲究,毕竟这是免费的, 不要她自己花钱的那都是好饭菜。 有时候饭菜如果没那么“干净”,被下了特殊佐料的话,关好也不在意, 反正她总是能丝滑又流畅的把菜夹给其他人,人人都有份,争取做到不偏不倚。 尤其是杨俊和云离,两人既是憋屈的想拒绝, 又有种怕被发现的担忧, 因而只能硬着头皮将饭菜吃下。 回屋还互相安慰, 只是剂量小一些的话, 对性命没有妨碍, 日后好生调养就是了。 一段时日下来,关好依旧是面色红润有光泽,整个人显得越发的年轻。 反观其他四人,面如土色就不说了,每日里总显得恹恹的没精神,好似随时都能撅过去似的。 * 许是杨俊的“以毒攻毒”没有太大的成效, 云离见他不能像往日那般再疼爱自己,双腿也逐渐的萎缩,不像是有康复的希望, 心里逐渐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可杨俊的甜言蜜语又让她不想完全放弃,这般矛盾之下,云离的脾气略有些暴躁,面对杨俊或许还能忍一忍, 可面对总是来找她要钱的杨景妍就没那么多的耐心了。 二人总是爆发冲突不说,甚至在其他人看不见的时候还会动手扯扯衣裳,拉拉头皮,再挠挠指甲。 每当这个时候,已经快缩成天阉的杨俊总是躲在屋子里闷不吭声,气质阴郁,不像以往那般总有诸多理由来维护自己的爱情。 可看着云离在和女儿的争执中渐落下风,被欺负的落泪时,想到昔日的甜蜜恩爱,杨峻还是坐不住了。 他费力的转动着特地请人打造的轮椅,出了屋子后,对着杨景妍怒目而瞪,大声训斥她目无尊长,不懂礼数。 杨景妍一点儿都不服气,她爹总是这样,为了这个贱人不顾祖母,不顾妻子,现如今连儿女都不顾了!- 关好冷眼看着三人进屋准备吃饭,又见杨景妍眼角略有些青紫,她放下筷子,擦擦嘴:“这才一个时辰不见,景妍的眼睛是怎么了?难不成又是和云姑娘发生了什么争执?” 她侧头看向杨俊:“夫君,景妍也是大姑娘了,姑娘家的面皮最为重要,你也劝劝你的云姑娘,若是景妍有什么言语不当的地方,且让她忍一忍。毕竟女大当嫁,杨家崛起的希望全在景妍身上了,若是她嫁不着什么好人家,往后过继的事怕是难谈。” 杨俊听到这个理由,沉默了许久,又见妻子愿意主动跟自己说话,想来也有些想开了。 他看了云离一眼,朝她露出一抹歉意的笑,而后将略有些慈爱的眼神落在杨景妍的身上,“景妍受委屈了。” 又对云离说道:“离儿,你给景妍道个歉,往后切不可与她动手。景妍是咱们家的大姑娘,姑娘家最是尊贵,在娘家乃是娇客,可不能受气受委屈。” 云离:“……” 虽然知道这是暂且两全之法,可她心里就是难受得厉害! 只是在看到杨俊眼中深深的期盼之后,云离起身,正要弯腰致歉,却突然想到女子如果太过骄纵跋扈,定会惹得婆家不喜。 她眼中闪过一抹很辣,将弯腰改成了立刻跪地,想以退为进来激起杨景妍骄横的脾气,假以时日,她习惯之后到了婆家,若是一时改不过来,必然有她的苦头吃。 “景妍,还请你原谅我这个身份卑贱的人,是我不对,不该与你动手。你放心,往后你便是打我骂我,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云离泪雨潸潸道。 见杨景妍阴沉着脸不说话,关好非常贤惠的开口:“你知道错了就好,先起来吧,往后不要称呼景妍的姓名,要称她为大姑娘。” “是,夫人。”云离怯怯低头。 关好笑了笑:“身份有别,但跪着也不像话,你起身吧,往后用膳的时候,你就去服侍老夫人和姑娘少爷,替他们布菜。” 杨俊就不用了,他还会每晚扣泥鳅,可怕的很! 云离见杨俊面上一片赞同之色,脸上露出似哭非笑的表情,非常委屈的磕了几个头,哭腔带着颤音:“谢夫人恩赐……” 关好的这一举动,看得杨景妍双眼亮晶晶的,心中暗想:原来这就是有亲娘撑腰的感觉吗? 以往的她真是该死啊! 竟然背刺亲娘,转而支持这么个贱人! 就是可惜,现在的娘只是嘴上大方,好听话仿佛不要钱的似的往外说,可真金白银之类的是一点儿都没往外拿。 用膳完毕之后,杨景妍跟着关好往外走:“娘,谢谢你还维护我,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好好出气的!” 关好表情淡淡:“你别想太多,我只是见不得云氏这么给你下套,我虽然对你有芥蒂,可你到底是我生的,她如今这般举动无非是为了凸显你的骄纵。家中现在也有几个仆从,若是你的行为叫人传了出去,你想嫁个好人家的愿望怕是要落空。” “这个贱人,竟敢暗害于我!” 杨景妍咬牙切齿的:“娘,你就看我的表现吧,我知道你还不愿意原谅我,可有我在一日,她就一日不得安宁!” 关好看着杨景妍:“这是你和她之间的事情,不用拉上我来扯幌子,我对你爹如今没有任何爱意了,他们如何恩爱我也管不着。只这是关乎你切身利益的事,我希望你自己能琢磨明白。” “你大哥现在虽然痴傻,可身强力壮的到底比你爹有用,你若是往后想在夫家站稳脚跟,定要看紧了他们,切莫闹出什么儿子与父亲小妾之间胡闹的笑话。”关好提醒她。 主要也是不想恶心到自己。 这话听得杨景妍头皮一凉,缩着肩膀抖了两下,下意识的点头。 她表情坚定,定要捍卫自己在未来夫家中的地位! * 两人说完了话,云离推着杨俊送到他自己的院子中后,又带着踌躇的表情寻了过来。 见她们母女二人相谈甚欢,云离犹豫了一瞬,走上前来,道:“夫人,大姑娘,这是我的一些体己,我身份低微不配拿着这些,且让大姑娘收下吧,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 杨景妍目露鄙夷的看着她,还你的一些体己……你有个屁的体己!这些不都是我爹私下贴补给你的? 可到手的好处不要白不要,她迅速的将荷包接了过来,嘴上却是一句好都没有:“算你识相!” 云离:“……” 想想自己以前和她亲密无间就觉得恶心,真是一片真心错付了! 不过见杨景妍没再做什么过分的举动,云离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花钱买清净的举动是做对了。 虽然手中的私房变少,可只要有俊郎在,不愁没有银子花。 再等沈氏以后……云离眼神暗了暗,又略说了几句伏低做小的话,这才转身离去。 关好冷眼看着她们的友情破裂,也没心思与杨景妍闲扯淡,转而回了自己的院子。观察了一番沈望舒的灵魂碎片之后,依旧打算顺其自然,只要任务完成就好。 * 找麻烦的人暂且按下了,可是对镜自照的云离觉得自己比以往憔悴了更多。 鲜花需要浇灌与滋润,最近俊郎的双腿不见成效,那以毒攻毒的药也停了许久,可是俊郎也没再与自己恩爱。 即便那日与沈氏说了保证的话,可他们二人商量的是明面上不再亲密来往,暗地里总该有些甜蜜的美好的。 却没想…… 想到这里,云离深深的叹了口气,看了看天色,借着朦胧的月光,她悄然地进了杨俊的院子。 看到床上熟睡的人后,她咬了咬唇,就莲步轻易的飘了过去,掀开被子—— 许久之后,杨俊猛然被惊醒,而云离则是目光呆傻的看着床上,吓得杨俊连忙伸手拉住被子将自己盖上,怒道:“你在干什么?!” 转而回神,又软了腔调:“离儿,咱们不是商量好了吗?你怎么就……” 他目露痛心,“怎么就这么忍不住呢?” 杨俊有股被忤逆的失望,果然女人就是经不得宠,离儿被他宠成了这个样子,现如今都敢不听他的话了,这叫他一家之主的威严何在? 云离瘪瘪嘴,娇声说:“俊郎,我想你了……” 此想非彼想。 杨俊:“……” 他也想啊! 可有些东西,不是想想就能有用的啊! 杨俊握拳咳嗽一声,努力维持自己的尊严:“好离儿,你别胡闹,咱们不是商量好了吗?这种事做过便有痕迹,那沈氏肯定会派着人盯着我的院子,若是叫她发现了,那咱们前面的努力和委屈不全都白费了吗?” “可是我方才努力了许久,你总也不像以往那般……” “好了!”杨俊不耐的打断了她的话,“你想要一个一直躺在床上的夫君,还是能行走的夫君?上次那个药方不见成效,我与大夫商量过了,又换了另一种药方。是药三分毒,凡事有利便有弊,对我腿好的药必然在其他地方有一些弊处,这些我心里都明白,不用你来操心。” “难道我身为一个男人,不比你更看重这个?” 云离被忽悠的晕晕乎乎的,心说我也没有很是看重这个。 可这种事这种话,她方才已经努力了,眼下再说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只能无奈的转身离去,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虽说她面上信了这个理由,可心底总有一种深深的疑虑。 毕竟她也是经过人事的女人了,不再是以往那个天真懵懂的小女孩。 前些日子不能动能找理由,后来日渐萎缩也能找理由,可现在都深深的陷了进去,且方才她用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拉出来,这……真的有用吗? 她的俊郎那般英武伟岸,便是瘫痪了也身形高大,惹人爱慕。 可眼下的俊郎双腿萎缩的如同枯枝,那处也不能再行使权利,她和俊郎在一起虽说是因为爱情,可她是一个女人,也想要自己的孩子啊! 这样的俊郎还能给她一个孩子吗? 如果不能,那往后余生她还有什么指望? 景明以前对她倒是体贴有加,可如今痴傻的他也不能给她做依靠,不会将她当长辈一般敬着,那么就只剩下杨景妍…… 想到杨景妍与自己友情破裂,如今种种不对付的模样,云离倒抽一口凉气:难道自己真的要靠着杨景妍的孩子来过下半生的生活吗? 简直是不用想都知道自己往后会如何的凄惨! 云离的心中充满诸多的疑虑和不安,作为相伴最久的杨俊,自然是能感受到这股情绪的。 可他如今已经这么倒霉无助了,且没有心思去安慰她。 甚至他心中还有一点隐秘的愤怒:如果不是她夜寻营帐,他又如何会昏了头与她恩爱,导致邪风入体变成瘫子? 后又见罪陛下被夺了官职,没钱没势不说,现在连个男人都当不成了! 可转念一想,她一个如花姑娘跟了自己,已然是受了委屈,现如今对自己还还不离不弃的,他这么想,颇有些对不起她。 杨俊矛盾的按捺下这些不满,假装不知道她的幽怨,努力维持着往日的恩爱和温情。 可真情假意和浓情蜜意,是个人都分得清楚。 甚至因为杨俊对云离有一股羞愧和无法直面的躲避感,久而久之,这种愧疚在无法弥补的情况下便形成了不满与愤怒。 二人之间的情感终究是变了质。 她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 孩子虽然不是你…… 第186章 杨俊如今虽然对云离有些不满, 可这个不满目前还敌不过他对真爱的坚持。 毕竟如今的他与妻子已经温情不在,且又无权无势无地位,若是再失去了真爱和唯一的贴心人, 他怕自己会发疯。 会失去男人的自信和尊严。 为此,他私底下吃了许多的药丸子药汤子,可就是不管用, 甚至他还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用刀子往外挑了挑,结果却是毫无卵用,甚至还往里头钻了。 …… 关好为了叫沈望舒更直观的解恨, 时不时的就叫系统实况转播, 果然, 人渣充分证明了物种的多样性。 反正每晚饭后散步活动的时候, 关好看着脑内的小视频, 面上一派淡然,内心却笑成了二傻子。 杨俊现在已经有了些许内监的气质,却没有内监的气场,瞧着就特别的滑稽。 而云离也因为夜晚的不和谐,再加上白日里总要委屈装相的干活儿,脸显得越发的长, 也越发的皱巴,跟苦瓜似的。 看着就特别的降低食欲。 为了看乐子,关好坏心眼的给杨俊撒了一下一次作用的药粉, 喜得杨俊眼珠子都红了,顾不得在家里伪装,拉着云离就胡天胡地的造了起来,一直闹到了半夜才停歇。 却没想歇过一轮, 杨俊睡醒后早上正准备继续开战的时候,昨夜的场景仿如梦幻,那玩意儿又缩回去了! 杨俊:“……” 云离:“……” 见杨俊屎一般难看的脸色,云离的一颗心直往下沉,可她对男人的爱意叫她没有表现出来,只默默的打了水过来洗漱,然后趁着天未亮之际,悄悄离开了杨俊的院子。 杨俊这时候也没空安慰她说些甜言蜜语什么的,比起一直沉浸在失望当中,希望起来再失望,跌宕起伏的一夜经历更叫他无法接受。 毕竟昨夜他已经有能力了,现在突然又不行,更像是被老天爷厌弃了一般。 这完全是药物无法做到的啊! 更像是上天的惩罚- 不提杨俊有多么的心如死灰,云离回了自己的院子后枯坐到天明,太阳升起又落下,到了夜里,她的眼睛终于重新闪了光。 当关好从系统那里知道云离大半夜的推开了杨景明的房门之后,心里卧槽了一声,而后屁股着火似的,飞一般窜了出去,药粉一撒,将人给迷昏,紧接着提起人,扔进了她自己的院子。 不提云离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床上之后有多么害怕了,她以为自己想要的做的事被人发现了,可心惊胆战了几天之后,发现没人来找她对质,又想着自己毕竟什么都没做成,倒也渐渐的安心下来。 这几日,她也明里暗里的试探了杨俊,在发现他真的不行了之后,只能每天夜里都无奈的摸了摸肚子。 终于,她下定了决心。 …… 又是一个夜色深沉之际,云离穿着斗篷,悄悄的出了杨家,天将明时才回来。 如此几天,一直这般作息。 关好知道她的行为也懒得去管,只要云离不在杨家搞父子相亲之事来辣她那纯洁无辜的眼睛,她才不在乎对方搞了什么破事。 * 两个月后。 杨家平地一声惊雷,云离在吃饭的时候吐了。 大夫一来,果然,喜脉! 结果出来之后,老夫人难得大方的给了大夫不少赏银,甚至顾不得看关好的脸色,一叠声的夸赞着去了内室,拿了好些滋补的干货出来,叫云离好好的给自己炖上,补一补胎。 等发现关好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之后,老夫人面色僵硬了一瞬,找补似的开口:“望舒你也别介意,你是府中的当家夫人,家里还是听你的。景妍终归是要嫁出去的,如今景明这样,怕也是没有好姑娘愿意嫁过来生孩子。云氏现在有了,我知你不喜她,可她无名无分的,孩子生下来之后抱到你身边养着,不愁以后跟你不亲,届时景明老了以后也有人依靠。总比现在这般,咱们这些年岁大的还得愁他以后是否有人照顾的强。” 关好无所谓的撇撇嘴:“孩子谁生的谁养,我是不可能出钱的。” 听了这话,老夫人放松了许多。 这个儿媳妇的心性她还是有些了解的,这句话一出,就说明儿媳不会对这个孩子的下手。 至于出钱一事,她这个老厌物还有一些老本儿,再加上她知道儿子也有一些私房,孩子总归会慢慢的长大的。 且稚子天性最是惹人喜爱,与长大后的复杂不同,很少会有人不喜欢天真的孩童的,而家中有了新的欢笑声,日子总归是有盼头的。 唯一明显不高兴的当属杨景妍了。 云离一旦生下了孩子,如果还是个男孩儿,她这个府上唯一正常的大姑娘的地位怕是得一落千丈。 可她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恶毒的想着对方怀的一定是个女孩儿,或者生下的即便是男孩儿,也是个体弱多病活不了多久的。 毕竟她爹不像是身体康健的样子,都瘫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了,能生出健康的儿子才有鬼- 与老夫人的喜不自胜相比,杨俊这个孩子爹就显得脸上的笑有些假了。 等人都散了之后,杨俊脸上的笑瞬间就挂了下来,他冷声吩咐云离跟他走。 等进了前院之后,他挥手就甩上了门,之后黑沉着一张脸看向云离,咬牙道:“奸夫是谁?” 云离面色一愣,接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俊郎,你不信我?” “你别这么叫我!” 杨俊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枉我那么信任你,疼爱你,私房尽皆贴补你,为了你,我连发妻的性命都不顾……可你是怎么回报我的?你竟然私底下偷人!” “我没有!” 云离可怜又无助的摇头,眼泪乱甩,“俊郎,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背叛我们的感情!我是爱你的呀!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在爱你……” 杨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你敢发誓孩子真的是我的吗?” 听了这话,云离神色一僵,杨俊冷笑着出声。 云离恍惚回神后,才磕磕巴巴的说:“难道是……” “是什么!奸夫是谁你快说啊!”杨俊捏着她的肩膀,来回乱甩。 云离哭得凄惨极了:“两个月前的那一晚,难道你忘了吗?你拉着我一夜恩爱,孩子肯定是那个时候有的呀……” 见她依旧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杨俊怒甩了一巴掌过去:“贱人!我一直服药调理身体,大夫跟我说了,我不可能再有子嗣,你还敢骗我?敢把野男人的野种栽在我的头上?看来是我往日太纵着你了,你竟敢这般糊弄于我!”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背叛你呀呜呜呜……”云离被打得头一歪。 她踉跄着倒在地上,伸出右手捂在脸颊上,另一只手撑在地上,缓缓的跪倒在地:“如果孩子不是你当然,那……” 说着,她呜咽声更大了:“我怎么会背叛你呢!” 云离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我怎么会找野男人呢?如果不是你的,那这孩子也是杨家的子嗣呀!” “你胡说!怎么可……” 话没说完,杨俊瞪大了双眼,呼吸逐渐急促起来:“贱人!你竟敢……你竟敢干出这种……” 杨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那腌臜的话语他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背叛我的?” “那可是我的儿子!你是我的女人!”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云离只知道捂着脸呜呜哭泣,间或疯狂摇头。 好半天,她才断断续续的开口:“我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在我们心意相许之前,景明对我就有心思,你难道不知道?可是我呢?我对你一心一意,什么都不在乎,我是不是你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吗?” 说着,她的哭泣逐渐嚎啕起来:“便是你出事之后不良于行,你可见我有嫌弃你的意思?我可有旁的心思?我日日夜夜的守着你,难道你还看不明白我的心吗?” 听了这话,杨俊沉默了一瞬,“孩子的事你怎么解释?” 如果不是为了不在他人面前丢人,揭露他已经不是个男人的事实,他当场就能弄死这个孽种! 云离的哭声一滞,接着才低低道:“是你说我们要在夫人面前演一演别离生疏的,我又想着夫人和景妍看我不顺眼,在这个家里我总不能毫无用处,便去照顾景明,你也是知道的……” “我照顾景明大半年的时光了,要真有旁的心思,难道会忍到现在?” 杨俊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少说废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是我日日去给景明洗衣端水,他见惯了我,那一日,我一个不慎,被他……” 她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心中默默致歉:对不起景明,只有这个孩子是杨家的,是你的,你爹才会容得下他。你放心,等孩子长大后,一定会孝顺你的…… 这话叫杨俊心中舒坦了许多,虽然还有被绿的不爽,可只要云离不是主动的,他也不想太过深究。 当然,这番话是不是真的也不太要紧,只要自己认为是真的就行了。 毕竟这样下来,在外人眼里,他就还是个男人,一个有尊严能叫女人怀孕的男人! 也是这时,他庆幸儿子已经傻了,不知道说话,否则杨家出了这种丑闻,怕是要被人说道个几十年。 屋内一时沉默了许久。 杨俊将云离拉了起来:“对不起离儿,我不该这么对你,毕竟你也受到了伤害。” “可你知道的,我是一个男人,没有哪一个男人不在乎这种事,毕竟我真的很爱你……” 他将人抱坐在腿上,搂在怀里低声说:“如果我不爱你,当时我就会发作了,以我娘的性子,你吃用我家的,还敢背叛我,怕是立刻就被赶出家门。严重一点,你的性命也会没有了……” 听了这话,云离吓得一个哆嗦:“可,可我怀的是杨家的孩子呀!这不能怪我呀!” 她只是为了俊郎和景明以后能有人养老,她怎么会有错呢? 她还是爱他的呀! 云离哭得雨打梨花似的,紧紧的拽着杨俊的衣襟:“俊郎,你是爱我的,对不对?既然爱我,那你还愿意接受现在的我吗?” “你要是真的爱我,孩子是不是你的,又有什么要紧呢?” 杨俊伸手擦去了她的眼泪,“我自然是爱你的,只是这个孩子……” 话没说完,云离立刻道:“孩子现在就是我们的呀!没有任何人知道!景明他痴傻如幼童,甚至连话都说不清楚,只要我们不说,这个孩子就是我们的!” 她紧紧的将杨俊搂住:“俊郎,只要你真的爱我,孩子是谁的重要吗?” “更何况这个孩子也是杨家的种呀!” “我与你心意相通,只要我生下了这个孩子,你还怕景妍拿日后来要挟你吗?她总归是要出嫁的,外嫁女生的孩子再过继回来,会有咱们亲自抚养的孩子亲近吗?” “它肯定会更孝顺我们的!” “你要相信,孩子虽然不是你的,可我是你的呀!” 杨俊:“……” * 杨景妍并不知道她爹的心路历程有多么的复杂,她现在特别的焦虑。 前一段时间,她觉得哥哥傻了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一个傻子加瘫子,又在乞丐窝里待了好长时间,身子坏的差不多了,怕是子嗣无望。 而她虽然是一个女子,可她爹和祖母只要不想杨家绝后,必定要将希望放在她的身上,只为了她嫁人生子后过继一个孩子回来。 可过继一事,哪有白给的 那么必然会将家里的好处拿出来,不说全部,也绝大部分都要给她。 如此一来,她对夫家的挑选余地就更大了一些。 杨景妍前头虽然吃了一些苦,可等自己想开之后,她觉得往后的美好日子还是可以期许的。 却没想云氏这个贱人怀孕了! 人怀孕了,不管生的是个什么玩意儿,以她爹那偏心眼的程度,怕是不会再将重心放在自己的身上了。 亦或者拿一些蝇头小利来哄着自己照看那小贱种,等那小贱种长大之后,自己大概率会被一脚踢到一边儿去,再不会有娘家人撑腰! 杨景妍是越想越气,一连好几日都食欲不佳,眼见着现在连祖母都对那贱人偏心之后,她坐不住了,着急忙慌的来找了关好。 “娘,爹和祖母前头说的那些话怕都是骗你的,如果真的想你回心转意,就不可能这么看重云氏那贱人的肚子!” “我知道啊!”关好无所谓的开口,“骗我还是不骗我的,都不重要,反正家中的日常你祖母来出,只要不花我的钱,一切都好商量。” 当然也包括你。 毕竟这种糊弄傻子的话,一听就知道是假的,可你这个当闺女的前面也为了惦记亲娘的钱,一声不吭的看着祖母给亲娘下套,现如今自己的利益被触及了,倒是知道过来卖好了。 当谁都不长脑子,一哄就高兴呢? 且杨俊那几个子儿为了看他的小毛毛虫都花得差不多了,这个孩子又不是他的种,随他怎么着。 反正也花不到她的头上。 见关好是这副态度,杨景妍急得原地转圈,神色焦急。 关好见她这样,好歹说了一句良心话:“你着什么急?你都长大成人了,那云氏肚子里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你爹和祖母也就一时高兴,这么小的一丁点儿等长大成人还早着呢。就你爹瘫在床上那样儿,你祖母又年老体衰的,往后操心的日子多了去了。” 话是这么说不假,可万一爹和祖母就昏了头,一钱银子都不给她,就为了这个小的着想呢 亲娘都不愿意给她银子,杨景妍可不相信偏心眼儿的爹和祖母会在她身上花多少个子儿。 只这些话她也不好说得太直白,毕竟她还想着她娘回心转意,便只能不甘不愿的开口:“多谢娘的提点。”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这么想。 杨景妍还是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她得想想法子叫家中没有其他选择,这样她才能保证她是家中的唯一。 * 杨俊这会儿可不知道她的亲闺女准备手刃“血亲”了。 经过一番自我安慰之后,他被绿的情绪逐渐缓解,虽然日常将云离看得很紧,可看着她的肚子逐渐鼓起来,杨俊心中竟然也有了一种诡异的平衡感。 有了这个孩子在,只要她的离儿心中还是爱他的,那么床上那点事,她想必也不会太计较了。 毕竟他都原谅她的背叛了,她难道就不能体谅他的不行吗? 只是儿子那里还是要想办法解决掉的,景明虽然痴傻,可到底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被绿这种事有一次就够了,可不能再有第二次来伤害他的男性自尊。 当然,这是他的亲儿子,他不可能手刃亲子,只能想个办法叫他当一个废人才是两全其美的。 所以在杨景妍想着如何解决后患的时候,杨俊也在想着法子要把儿子给阉了,来保证自己在他的小心肝儿那里拥有绝对的地位。 他神色狠辣的想着:绝对不能让离儿在他和景明之间做对比! 毕竟他实在是占不上优势。 * 云离怀孕之后,过得可比前些日子好多了。 尤其是什么活计都不做之后,她突然觉得伺候心爱的男人也没什么好的。 她现在娇气的很,肚子里怀着杨家唯一的子嗣,这种腌臜的活儿很不该叫她这个孕妇来做。 毕竟她现在是杨家的大功臣啊! 最重要的是,她的俊郎现在也原谅了她,两个人一起呵护着肚子里这个宝贝,等孩子生出来,就是他们未来的指望和依靠。 近日,云离脸上的笑越来越多,充满着甜蜜幸福的小女人感。 唯一叫人失望的是,她怀孕没过多久,景明就失足落下了荷花池,因在水中扑腾的时候不小心撞在了石头上,导致腰腹鲜血淋漓,瞧着就不大好。 大夫来诊断之后,说景明的某处已经废了,再不能娶媳妇传宗接代了。 …… 想到这里,云离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她担心如果自己肚子里怀的不是个男孩儿,想要再如此来一遍,怕是就没有借口了。 可转念一想,杨景妍都能仗着自己是杨家的姑娘,想着嫁人后过继孩子回来,如果她生的也是个女孩儿,凭什么她的女儿就不能 别人生的和自己女儿生的,对比起来,当然是自己家的更亲近不是 她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 爱是真爱,可别…… 第187章 见杨俊就这么接下了这顶绿帽子, 关好摸了摸下巴,决定给寡淡无味的生活加点调味剂,让他们高兴高兴。 于是, 她将自己关在屋内潜心研究。 一夜过去后,关好指甲盖里藏了那么一点浅淡无味的药粉,等去老夫人的院子里用过早饭之后, 她又在离开前,不动声色的将药粉借着喂水的理由送进了杨景明的嘴里。 放下茶杯之后,关好心里默数着往外走,一, 二, 三…… 三还没数完, 身后便噗通一声响起, 她一转身, 就见杨景明翻着白眼砸在了地上。 “啊啊啊!!!!” 尖叫声响起,老妇人的院子瞬间人仰马翻。 关好没理会她们的尖叫,非常热心的摘下腰间的荷包,让连翘抓紧去请大夫。 “到底母子一场,一定要找那最好的大夫回来啊!” * 杨景明醒了。 可醒了之后的杨景明觉得自己还不如继续傻着。 毕竟身上的遭遇让他明白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了,更叫人无法接受的是, 他记得自己是怎么落水的! 想到这里,杨景明悲从中来,不禁嚎啕大哭:“为何要如此待我啊!” 那可是我亲爹呀! 这时, 过来探望亲哥的杨景妍一脸懵逼:她哥不是傻了吗?为什么现在口齿这么清晰? 不过无所谓,傻不傻的也是一个废人,威胁不到她的地位。 紧跟着过来的老夫人也走了进来,在听到杨景明嘴里咕噜咕噜的一连串说着口齿清晰的话后, 眼泪也是不住的掉下来。 毕竟是亲孙子,这么些年也是有感情在的,现如今人不傻了,也是好事一桩。 又因为这俩都起身探病了,关好作为热心请大夫的亲娘,自然也跟着走了过来。 她抬眼打量杨景明,见对方虽然眸色略有些清明,可整个人形容憔悴,胡子拉碴,再加上他又遭遇了那等惨事,气质比他爹显得还阴柔。 毕竟杨俊只是废物回收,而杨景明直接就是碾碎成泥了。 果然二两抵千金,少了一些东西后,物种都快变了。 杨景明如今对杨俊充满了恨意,这可是亲爹呀,竟然会对他这个亲儿子下手!现在他昏迷又醒来,他爹难道不该过来给个交代? 只是看着面前的几人,杨景明回忆起自己在乞丐窝里经历的人性冷暖,不敢去赌如今成了太监的自己是否比得过亲爹在这几个女人心中的地位,便没将真相说出来。 尤其是家里还有一个怀孕的女人在,他怕自己被放弃。 又怕恢复记忆的自己被亲爹继续暗害,杨景明只能敛下心中的恨意,拉着关好的手,哭道:“娘,到底发生什么了呀?为什么我变成了这个样子?我爹呢?我爹在哪里?我一定是被人欺负了,快让爹给我做主啊娘!” 想起杨俊那即将老来得子的贱样儿,杨景妍就满含厌恶的抢答:“人家如今已经不止是我们的爹了,那小贱人怀了孕,咱们的爹即将老来得子,他眼里哪还有你这个废人和我这一盆即将泼出去的水!” 见哥哥真的失去了这段记忆,杨景妍巴拉巴拉的,又添油加醋的将这段时日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她还称云离就是个灾星,因为她的出现,杨家一朝败落,现如今她乐呵呵的怀着身孕,被他们的亲爹当成宝捧着,而他们这对原配嫡出的儿女反而成了路边草,无人照管,着实是可恨! 饶是杨景明已经从自己痴傻时的记忆中提取了重要信息,可他还是无法接受这个打击。 他爹可倒好,将他这个亲儿子害成了废人不说,竟敢和儿子的心上人在一起,还让其有了身孕。 这明显就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着急忙慌的想要搞死嫡子给那个小孽种腾位置啊! 他爹的心可真狠啊! 似乎怕他受到的打击不够多似的,关好默默的抽出了手,语气中不带一丝情感:“前些日子你还痴傻的时候,你祖母想要替你寻一个姑娘,好为杨家传宗接代,可我想着你那样就莫要拖累好人家的姑娘了。再有,你的心思我这个当娘的还是知道的,甭管那人如今是谁的女人,可你心中有她,如果勉强和不爱的女人在一起,那也太残忍了,我都不敢想你该有多么的痛苦!” 杨景明看着自己的亲娘,心里有些欣慰,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后,他娘竟然还能说出这么一番通情达理的话来。 可见娘是想通了。 “娘的想法是对的。”杨景明一副提不起兴致的模样:“若是那时候我娶了人家姑娘,现如今又成了这般,岂不是害人终身。” 关好点头:“你说得非常有道理。” 但这件事没有进行下去,主要还是因为你祖母也舍不得花钱了。 只是看着便宜儿子这副丧丧的模样,关好觉得自己作为亲娘,还是要对其给予一些鼓励的。 “你放心,我现在都想开了,你和景妍都有追求真爱的权利,我肯定不会阻拦的。如今那人虽和你爹在一起,可你爹始终没有给她名分,那也就算不得你的长辈,你如果爱她,想要守护她,我也是不会去阻拦的,只要你们别突破界限就好。” 说着,她又叹了一口气,“只怪我明白的太晚!” 明白太晚的后果就是丢了小命。 “景明啊,虽然她已经怀了你爹的孩子,可你既然爱她,那就要接受她的全部。孩子和女人虽然不是你的,可你的爱是你自己的啊!” 你可千万别让为娘失望啊! 杨景明:“……” 我听不听是我的事,可你拦都不拦,总叫人觉得怪怪的。 * 别看杨景明如今成了这个鸟样,可他真的觉得云离是一个好女人。 虽然他爹不是一个东西,可他爹瘫痪之后,云离不离不弃的照顾,端屎端尿的不在话下,这难道不是一个好女人的证明吗? 就连自己在回家之后,云离也是这么照顾的,对于这样的女人,他便是心中惦记,难道就有错吗? 就是吧,爱是真爱爱,可别扭也是真别扭。 甚至他怀疑,亲爹之所以对自己下手,可能就是因为云离太好了,而自己太年轻,胜过他许多所以他先下手为强,企图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保证自己在云离心中的地位! “娘,你别胡思乱想了。”杨景明侧头躲避关好的视线。 虽然心底有诸多想法,可杨景明为了不会再次遭到亲爹的毒手,只能在言语上表明自己对云离没有别样的心思。 关好飞了个眼刀过去,心说你就装吧,你们这种恋爱脑我见过的可太多了。 被亲娘鄙视后,杨景明:“……” 杨景明心说,要想骗过别人就得先骗过自己。 又见祖母坐在一旁闷不吭声的,想起她知道云离怀孕后的欣喜表情,杨景明心底涌上不满,嘴里却道:“我如今已经是个废人,就不提这些了,再有,杨家未来怕是要靠着弟弟支撑,我活着不过痴长几岁,只要能撑到弟弟长大振兴门楣,叫祖母和爹无后顾之忧,我便是立时死了也甘愿。” 关好心说你这话糊弄傻子呢,可看着老夫人脸上欣慰的神色,她突然间明悟:这俩人可真的是一个敢说,一个也真敢信。 就是没想到,这小傻子还学会了耍心眼儿? 也是,再不耍心眼儿,怕是杨俊就要手刃亲子了。 毕竟叉人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总能顺手的。 这么想着,关好的眼神就飘向了杨景明身上衣袍的部位,看得杨景明后背发凉,下意识的缩紧了双腿——哦,忘了已经残了,缩不动了。 * 为了叫便宜儿子好好的和亲爹交流感情,关好斥巨资给杨景明也打造了一把轮椅,并且将他已经醒了,且恢复神志的消息告诉了杨俊。 也不知杨俊是怎么想的,收到这个消息之后,他连云离都顾不上管,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好半天不吱声,也没有去探望儿子的意思。 所以杨景明在自己的院子里没有等到亲爹之后,决定主动出击,亲自动手来消除他爹的疑虑,以免再遭毒手。 只是他刚费力的熟悉轮椅转出自己的院子后,就见不远处的小路上,一身形纤细却小腹隆起的女子缓缓向自己走来。 见来人是她,杨景明面容苦涩一瞬,手指不由地攥紧,使得骨节发白,整个人有些紧绷。 “景明。”远远的,云离娇俏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云姑娘身子重,小心脚下。”杨景明的态度疏离又冷淡。 见杨景明是这般反应,云离脚步一顿,下意识的咬唇,露出一副落寞的神色。 可见他双手用力的攥紧扶手,视线不敢与自己相对时,她心中又是一松。 果然,他还是昔日的那个少年郎。 “夫人派人去前院说你已经醒来了,你现在感觉如何?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叫你变成这般模样?你还记得吗是哪个贼人暗害了你吗?你说出来,我去与你爹说,定叫他为你报仇……” 云离露出一副心疼的神色,伸出手,却又缩了回去,一副想靠近却又不敢的模样。 杨景明点头又摇头:“大夫说我只是恢复了神智,只不过在外面遭受的伤害颇重,也因此清醒之前的记忆不在,估摸着是因为脑中有淤血的存在,许是这辈子都不会想起来了。” “这样啊……往事不可追,想不起来也好。”云离颇为心疼的叹了一口气。 想着俊郎如今的脾气着实古怪,叫人难以忍耐,可路已经走到这一步,她不能叫自己后悔:“我现在身子重,又顾着你爹那边,不能好好照料你,你一定要保重自己,对生活充满希望,未来不可能一直是阴暗无光的。” 云离走到他身侧,娇弱无力的靠在轮椅的侧边,一时没有说话,可眼泪却是落在了杨景明的肩头,滚烫滚烫的,仿佛要烫到他的心里去。 杨景明觉得自己的心口处烫的厉害,声音有些涩然:“别哭了,对身体不好,对……孩子也不好。” “可我就是心疼你,你真的是太辛苦了!” 云离抽出帕子,按了按眼角:“如果你当初没有出去就好了,不出去就不会出事……现如今说这些为时已晚,我只希望你往后余生好好的。” 杨景明点头:“我会的,你也要好好的,我爹不会亏待你的。” 听了这话,云离面容微顿:“不说这个了,还是说你吧。” “我也不明白夫人如今为何冷心又无情,你都这么可怜了,她竟然还不愿意多请一些仆从来照顾你,反而要你自己辛苦。” “唉!也是怪我,是我连累了你们。因为我的存在,夫人不照顾你爹也就罢了,我来照顾就好。可你是她的亲儿子,她怎么能对你也这样呢?” “这怎么能怪你……”心疼的话语还没说完,杨景明突然想起自己还要做戏,不能叫人知道自己对云离还有感情,否则他爹是不会放过他的。 这么一想,他便咽回口中的话,故作冷淡道:“那是我娘,云姑娘要看清自己的身份,我娘是府中的主母,切莫再说这种话了。” 说完,他也不打算去找杨俊了,转身回了院子后,又费力的将院门关上。 云离:“……” 看着紧闭的院门,云离委屈到鼻子发酸,她都这么关心他了,他怎么能用这种冷淡的态度对她? 她抽了抽鼻子,想到杨景明那张清秀俊朗的面容,觉得这肯定不是他的本意,一定是夫人和杨景妍在背后逼迫于他,而他作为长子和兄长,自然是要孝顺母亲,疼爱妹妹的。 也是因此,他只能疏远她,而他们也不能再像以往那样彻夜长谈,扫雪说词了…… 这么一想,云离情不自禁的伸手扶上脸颊,为自己心酸,也为景明的委屈隐忍而心疼。 如果不是为了她,景明又怎么会克制自己的天性来拒绝她呢? 想到昔日这个少年郎眼中闪烁的、那股对自己炽热又明媚的爱意,云离双颊微熏起来,心中更是如小鹿乱撞。 少年郎勇于守护自己的真爱,如果是景明现在处在俊郎的位置上,怕是不会让自己受这么多委屈的吧? “离儿,你站在景明的院子前做什么?” 杨俊略有些阴郁的声音在身后炸响,吓得云离回头时脑子一懵,有那么一瞬间的面色扭曲。 见她是这般表情,杨俊的视线在她肚子上转了一圈,又快速的瞥了一眼门的方向,柔声道:“可是孩子又闹你了?真是调皮,待他出来,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不知为什么,杨俊的语气越是温柔,云离的心中就越是惊慌。 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我没事的,你怎么不在院子里好好休息?” 杨俊嘴角勾起的弧度没有丝毫温度,他将转动轮椅的手停下,就这么含笑看她,一句话都不说。 云离见他这样,后脚跟都快发软了。 她双手藏在袖子里,使劲的用指甲掐着掌心,强打起精神解释说:“上午的时候,夫人遣人来,说景……大少爷已经醒了,我见你去书房里有事,便也没去打扰。又想着我和你是这般的关系,你不方便的情况下,若我也不来瞧一瞧,怕是会叫大少爷多想。到底他是你的亲儿子,我还是希望你们父子关系和睦的。” 听她说起长子,杨俊的面色更加阴沉了,他眯了眯眼,开口问:“景明的情况如何?” “方才我和大少爷后略说了几句,现如今他神智已是恢复了,只是他并不知是谁害他落入的乞丐窝。大夫又说他受伤颇重,脑内似有淤血,那段记忆怕是想不起来了。” 说完,她又安慰似的补了两句:“我是觉得想不起来也好,只有失去那些记忆,那段痛苦又害怕的经历就不会伤害到他。” 同时,她心底也是隐秘的一松。 想不起来就意味着,即便哪一日父子话赶话的说出来也是无法对质的,那自己的肚子就安全了。 云离敛下眸子,或许这样,景明就不会因为自己怀了孩子而露出冷漠的神色,毕竟……那也可以是他的孩子,不是吗? 自己这样也算不得是欺骗,景明如今是个废人,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有了孩子,怕不知道有多欢喜,她也算是做好事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隐隐有些期盼,是不是该想个法子叫景明知道自己怀孕的“真相”? 这样往后,是不是就有两个男人对她如珠似宝了? 毕竟他们都爱她,她哪个也舍不得伤害拒绝,只能无奈的接受了。 她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 杨景妍,这个最…… 第188章 杨俊听到儿子恢复神智的消息并没有多高兴, 只在听到他失忆之后,脸上的表情才放松了些许。 “景明刚刚好,我就不进去打扰他了, 你也是,你现在怀着身子不方便,正好也让他好好休息, 省得他还要给你见礼。” 这样也好,只要不记得他做过的事,以及离儿怀孕的真相,那他们依旧会是父慈子孝的一对好父子。 云离回道:“好, 俊郎, 我推你回去。” 看来俊郎还是在意她的, 否则不会说出让她少过来这种话, 怕是俊郎觉得景明恢复之后被比下去, 所以对她更紧张了吧? 想到这里,云离低头笑得更甜蜜了。 * 许是觉得大孙子醒了,小孙子又即将到来,老夫人觉得这是兴旺之兆,便找来关好商量,说等云离生下孩子, 便抱过来过继到她名下的事。 关好:“……” 看来还是太闲了。 关好拒绝后,果断就找人打听带娃寡妇的消息,说自家儿子瘫痪没有后嗣, 打算娶个带儿子的寡妇,聘礼照给,婚事照办,也不要求继子改姓, 还说愿意写契书,儿媳想和离便直接放手,绝不多做纠缠。 不求情分,只赌儿媳妇的良心。 媒婆一听,瞬间就觉得关好是个天大的好婆婆,这简直就是不把儿子的命当命,完全在做赔本的买卖啊!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后娘来的。 对此,关好的解释就是:“我家老爷和儿子都这样了,也不知是不是祖上没有积德,为此,我愿意多让步一些,只求儿媳妇心甘情愿。” 媒婆:“……” 那可太心甘情愿了! 反正在你家银子花用完之前,多得是心甘情愿的寡妇。 就是吧,良心这种事,那就因人而异了。 “对了,人最好泼辣一些,否则我要是不在了,撑不起家容易被人欺负死。”关好补充道。 媒婆:“……” 找个泼辣的,你要是不在了,被欺负死的估计是你那瘫子儿子。 对于这个担忧,关好当然不在乎。 显然,媒婆也是不在乎的。 在得到要求只是女的,寡妇,带儿子,泼辣这四样要求之后,关好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理由,快准狠的给杨景明定下了亲事。 杨景明:“……” 他还没从心上人成为亲爹的女人并且怀孕这件事的阴影中走出来,他娘这就给他定亲了?! 说好的不愿意他痛苦为难,让他一心坚守真爱,默默陪伴的呢? 对此,杨景明表达了强烈的不满,尤其是在知道未婚妻是一个丧夫的寡妇,且五大三粗又泼辣之后,他反抗的更加激烈了。 对此,关好是有话要说的:“别误会,娘给你找这样的女子,不就是为了你以后着想吗?你若一直不婚,那云姑娘跟你爹过得也不安稳,你难道就舍得她左右为难?” 提到云离,杨景明沉默了。 “还有一个,就是娘的私心了。”关好叹气,似乎很是无奈:“你祖母前些日子来找娘,说要将云姑娘肚子里的孩子记在娘的名下,娘又不傻,她这是打着为我好的幌子,给她养小孙子呢!你爹那人不说也罢,我真要是为小的掏心掏肺的,他也不见得感激我,说不定等孩子大了还会嫌我碍事,一碗药把我给药死。” 杨景明:“……”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虽然云离是个好姑娘,可他爹连亲儿子都舍得下手,更何况是人老珠黄的发妻? “所以啊,娘就想着,与其便宜了那个小东西,倒不如将这钱财换成聘礼给我儿娶媳妇,虽然带来的孩子不是亲生的,可只要我儿用心教养,往后还怕他不孝顺?” “便是真的不孝顺,那我儿学富五车,总能用自己的学识挣钱,看在银子的份上,难道还能不管你?” 杨景明:“……” 对啊! 就算不孝顺,可他那么聪明,便是抄书也能挣钱,难道还怕继子不孝顺? 关好见他意动,再接再厉道:“你们又不是真夫妻,搭伙过日子罢了,看在聘礼的份上,儿媳也会好好照顾你的。只是因为这些年你爹花钱大手大脚的,娘手里剩的也不多,给你置办了聘礼之后,怕是余不了多少。” 说着,她还压低了声音:“你妹妹也要出嫁,娘为了你也不能拿银子贴补她,只能装作冷酷的模样对她冷淡。且你爹还打着我嫁妆的主意,为了以后,娘打算将产业悄悄处理了,给你以后攒着,等娘去了,这些都是你的。” 听了这话,杨景明试探道:“反正都是给我的,现在给我不行吗?” 主要是云离怀孕后太瘦了,似风一吹就倒般摇摇欲坠的,叫他看着很是心疼。如果他手里能有些钱财,他也好私下贴补贴补。 关好:“……” 你还真是个小机灵鬼呀! 关好摇头:“你如今这个样子,便是买了人回来培养成心腹,娘还怕奴大欺主呢。再有,你爹为了那小的已经疯魔了,要是叫他知道你手里有钱,拿孝道来压迫你,或者是强抢,你如何应对?” 杨景明:“……怕是没法应对。” 他爹为了女人都能害儿子落水,这要是再为了钱,怕是要下药了。 关好点头:“我拿在手里就无所谓了,他们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少,怎么也会顾忌着,不敢欺你太过。再有,你要成亲了,要是手里有钱,儿媳和孙子需要花用,你又如何做?给吧,到底不是亲生的,不给吧,又有些伤害感情。倒不如留在我手里,反正我的就是你的,便是要钱了,你推脱到我身上,说我不允许就成了。让我来做这个坏人,你清清白白的就好。” 听了亲娘这一番剖心之言,杨景明百感交集,又泪如泉滴:“娘,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呜呜呜,我的亲娘啊,你真的是太好了呜呜呜! 这种极致的偏爱,真的太叫人喜欢了! * 因着关好的一番真心以待,杨景明对于未婚妻是个带娃寡妇这件事没那么的抗拒了。 反正他都这样了,他便是成婚也无法和对方做真夫妻,只要对方同意,那他便是牺牲了自己正妻的位置也无妨。 至少这样会让他爹安心,不会叫他爹将猜忌的心放在他和云离的身上。 云离过得好,他便也满足了。 只这边母子俩商量好了之后,杨俊母子那是激烈的反对,便是云离,也总是用那种痛彻心扉的眼神看着杨景明。 要不是杨景明死命的忍住了,怕是能当场悔婚。 可是在看到亲爹和祖母的态度后,杨景明的心就更冷了:看来爹和祖母还是指望他们母子为那小东西牺牲啊! 果然,娘的担忧是有道理的。 也是因着这一出,杨景明更加坚定了要和寡妇成婚的心思,人有不如己有,只有他们母子一条心,才能在杨家挣出一条活路来。 等来日爹年老体衰,他娘又没了之后,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照顾离儿了。 届时,看在离儿的份上,他也不是不可以分点银子给那小东西自己过活,省得它拖累离儿的安稳日子。 * 一家子不欢而散,主要是杨俊黑着一张脸率先离开,云离则是以伺候老夫人的理由慢吞吞的留了下来。 关好吃饱饭之后,也没管其他人脸上各异的神色,她起身扶着连翘的手往花园子里去,打算转转消消食。 见她离开,杨景明费力的转动着轮椅跟了上去。 这俩人一走,杨景妍眼珠子转了转,也起身快步而去。 见他们都走了,云离心下焦急,也顾不得伺候老夫人,抬脚就往外走。 后者则是想着儿媳妇给孙子娶个带儿子的寡妇很是不美,又着实是浪费银钱,眼下见云离跟上去,她想着以孙子对云离的心思,能搅黄这件婚事更好。 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顾不得叫她跟大孙子避嫌。 云离这会儿便是挺着大肚子,行动也很是利索,她速度很快的追上了关好他们。 到了近前,她故意不将视线落在杨景明的身上,反而看着关好,一脸的忧愁:“夫人,我听说您给大少爷找的妻子是个带孩子的寡妇?虽然这话我来说很是不应该,可大少爷这一般丰神俊秀的男儿,那种女人又如何配得上?” 关好挑挑眉,回看她:“那你觉得,什么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我儿?” 云离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杨景妍见她这般,便嗤笑一声:“娘这话问的多叫人不好回答?某些人觉得能配上我哥哥的人,不就是她自己吗?想要就直接说,何必来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自个儿如今是什么身份也看不清了,一个女人家竟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也不看看自个儿是个什么东西!” 相比不可能跟自己争家产的亲哥哥,杨景妍更讨厌云离。当初她们的关系有多好,现在就有多恶心。 尤其是在云离还怀孕的情况下。 毕竟杨景明就算娶了别人也生不出孩子了,带来的继子与她杨家又没多大的关系,反而是云离,她肚子里那个小崽子对自己的威胁最大! 听了杨景妍这番话,云离是满腔的透骨心酸,她没回答,反而强自镇定地看向杨景明:“大少爷,你真的要娶那个女人为妻吗?你是杨家的嫡长子,你爹对你给予厚望,如果你娶了那种女人,往后怕是没什么前程了。” 杨景明:“……” 他这样的,便是娶了皇帝老儿的闺女也不会有什么前程的。 “大少爷,你是不是有什么苦楚?如果有为难的地方请说出来,我和你爹一定会尽力的帮助你的。”云离觉得杨景明一定不是真心想娶妻的。 毕竟他的心意,难道自己还不明白吗? 说不得就是夫人敌视她,为了自己的往后,这才逼迫景明娶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的,还是那种不堪的女人。 杨景明:“……没有苦楚。” 其实还是有的,苦楚就来自他的亲爹,只云离对自己的爹一心一意,别无二想,他舍不得用那残酷的真相来伤害她。 “没有?”云离深深吸口气:“我不信的。” 杨景明知道这是云离在担心自己,尽管他想将她搂在怀里好生安慰一番,告诉她自己只是逢场作戏,可家中有个潜在的威胁在,他不敢如此冒险,只能冷淡的别过了头,淡淡说:“男人总要有个家才是完整的,这件事娘和我商量过,我是点头同意了的。” 云离:“????” “这不可能!”她疯狂摇头。 “是真的。”杨景明见她是这般表现,心中窃喜,或许……她的心中也是有他的吧? 只可惜现在罗敷已有夫。 想到这里,杨景明难受的都快哭了,如果他当初没有外出失踪,是不是现如今就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一起期待着他们的孩子,而不是等他回来后,却发现她已经成了他爹的女人? 短短的话语,让云离难受的无法呼吸,又见杨景妍冷笑连连,她强压下涌上来的泪意,颤抖着声音说:“恭喜大少爷即将娶得佳妇,愿大少爷往后夫妻恩爱,父子和顺……” 杨景明:“……” 按理说男人应该大方一些,可杨景明实在是说不出祝她早日诞下麟儿这句话,只能垂着头,默默不语。 “那我便不打扰你们了。” 话说完,云离便转身踉踉跄跄的走了。 杨景妍咕哝着说:“装什么装!来的时候双脚都快飞起来了,现如今又在男人面前装可怜,贱人就是矫情!” 关好:“……” 杨景妍,这个最佳嘴替非你莫属。 * 尽管这桩婚事杨俊母子以及云离都非常不乐意,可出钱的是关好,他们不乐意也没辙。 因着平民百姓的婚嫁并不离谱,关好也没有看不起这泼辣儿媳二婚的意思,聘礼上待她跟已婚的黄花大闺女一样,出了三十两。 又准备了二十两的酒席,成功的将儿媳妇娶进了家门。 虽说有利用的成分在,可关好在正常基础上银钱是给足了的,连对方的后路都已经想好,双方是有默契在的,因而大面上也没想着为难人家。 新婚第二日,她早早的就吩咐人将杨俊从前院拖了出来,洗刷一遍之后坐在正堂,等着儿媳妇来敬茶。 杨俊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这农妇出身的儿媳妇他本来就不满意,再加上儿子已经没什么作用了,他压根就不想喝这杯儿媳妇茶。 可关好压根就没有跟他商量的意思,吩咐连翘带着几个粗使婆子就闯进了他的院子,连翘手里还拿着一根马鞭,大有他不配合就直接动手的意思。 见云离缩在一边,连翘哼笑:“云姑娘,今日可是要给大奶奶行礼的。” 云离:“……” 见这贱婢连俊郎都敢动手,云离并不认为她会给自己面子,只能咬唇低头,面带屈辱的将自己打理好,随着众人进了正院。 人到的时候,见关好已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云离眼神闪了闪,挺着肚子站在了杨俊的身后。 不一会儿,新婚夫妇便走了进来。 云离忽视了推着轮椅一身红衣的新妇,也忽视了轮椅旁边那个面容清秀的小男孩儿,只双眼紧紧的盯着轮椅上的人。 见她的少年郎虽表情冷淡,可宽大的喜袍更显得他文气灵秀,那与往日不同的冷冽气质,竟比俊郎叫她更加着迷。 云离对这个带着孩子的寡妇很是不满,她这样的女人竟然能得到这般好的少年郎,即便他们不是真夫妻,可名义上杨家大奶奶的身份也是这个农妇配不上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低头将视线落在了杨俊的身上。 不知为何,云离觉得她的俊郎现在变得黯淡无光了,不像以往那般不论何时都仿佛在发光一般,一举一动更是充满顶天立地的男儿气概,仿佛是天地间的中心。 这种发现叫云离难受不已,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坏女人,她的心中应该全部都是俊郎,可现在的俊郎每每都让她失望不已,当不成她的大英雄了。 此时的杨俊并不知道站在他身后的小心肝想的是什么,他见关好满含笑意的看着那带着孩子的女人,脸上浮现浓浓的厌恶之色:“这种货色如何配当我杨家的长媳?” 关好:“……” 啊对对对,她不配,你的小心肝儿配呗! 底下正要跪下奉茶的女人听了这话,膝盖瞬间就打直了。 她也没指望这便宜丈夫帮自己,抬手直接将袖子撸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举起右手,抡圆胳膊就给了杨俊两大巴掌:“好大的狗胆,竟敢瞧不起你姑奶奶我?!呸,一个瘫子,靠我婆母养着吃软饭,还敢对我这个婆母亲自挑的儿媳妇挑三拣四?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杨俊:“……” 关好:“——噗!” 关好实在是没憋住,几乎是想遍了所有虐心剧情才压下口中的笑声,又强行弥补:“昨日我儿大婚,为娘实在是高兴,没忍住便多吃了两杯酒,今日咳嗽实在是不该,这媳妇茶我喝了,乔氏你也不用再跪了,以后你就是我杨家的大奶奶。” 这儿媳妇选得是真的好啊! 杨景明也被乔氏的举动惊了一下,可看到他爹脸上顶着两个硕大的巴掌印后那吃瘪的样子,他心里又爽快不已。 手指掐了掐掌心,杨景明抬头说:“爹,乔氏如今是我的妻子,也是您正经的儿媳妇,更是杨家的嫡长媳,我希望您以后对她客气一些。” 如果乔氏能一直这般快人快手,他也不是不能给她撑腰。 见杨景明这般维护那个女人,云离心中更是苦涩不已。 她再次低头,待视线触及到杨俊那已显秃势的发顶时,眼中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嫌弃之色。 俗话说,人越缺什么,就越在乎什么。 杨俊现在就特别的缺自尊和面子,因而也就更加在乎这两样。 他早上才被妻子羞辱过,这会子正想在这个便宜儿媳妇身上找一找威风呢,没想到儿媳妇跟秋风扫落叶似的,毫不犹豫的让他吃了两个巴掌,并且还在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大有他张嘴骂人,她就继续动手的意思。 想着自己现在行动不变,怕不是这个粗鲁女人的对手,杨俊深吸一口气,忍辱含垢的看向亲儿子:“我是你亲爹!你就这么看着你媳妇羞辱我?” 杨景明冷笑出声:我还是你亲儿子呢,也没见你手下留情! 看着父子俩之间的剑拔弩张,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云离又哭了起来:“我求求你,你们是父子,千万不要再这样针锋相对了!” 我知道你们是因为我,可如果你们都爱我的话,为什么不愿意为了我和睦相处呢? 她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完】 第189…… 第189章 关好:“……” 这潜台词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听出来, 反正她是听出来了。 也就更无语了。 云离还在那里哭着:“你们不要这样了,这样真的很伤感情的……” 她一个人自我演绎的感动,别人心里压根就没有任何波动, 尤其是杨俊父子,一个暗记绿帽之仇,一个深恨碎鸟耻辱, 俩人咬牙切齿的,恨不得用眼神戳死对方。 乔氏才不管他们父子之间的官司,她强硬的将茶塞到了杨俊的手里,磨着牙说:“爹, 请喝茶!” 杨俊:“……” 杨俊木着一张脸, 咕咚一口将一杯热茶给吞了下去, 即便被烫的嗓子眼冒烟, 他也不敢张口吐出来。 别问, 问就是不想吃巴掌。 这边现成的教训在,老夫人即便不喜欢这个孙媳妇,可也不敢拿乔。 在乔氏端着茶过来的时候,她麻溜的接过了茶杯,抿了一口后,语气僵硬的说道:“以后和景明好好过日子。” 话说完, 又不甘不愿的将手上一根纤细的银镯子撸了下来,给了乔氏作为见面礼,脸上的神色颇为肉痛。 …… 上午敬茶之事, 在新任杨大奶奶的巴掌中,也算圆满成功。 待各回各院后,前院之中,杨俊的居住之地尤为的安静。 如今杨府伺候的人本就不多, 这边统共也就后添置了俩粗笨的丫鬟,而云离又因为上午的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什么安慰杨俊的心思,一时间连空气都滞涩了许多。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可云离的身子因怀孕有些燥热,她辗转无法入眠,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后,坐起来看着仰面躺在床上的杨俊,轻声说:“俊郎,景明的媳妇刚过门就敢这般对你,往后我们该怎么办?” 杨俊侧头看向她的肚子,面色隐晦:“你今日也看到那贱妇和逆子的态度了,他们压根就没把我当个长辈看!” 云离:“……”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我要的是你给我解决问题,不是在跟我诉苦! 云离觉得杨俊现在一点都不高大伟岸了,那乔氏是个农妇出身的寡妇,和景明也不是真夫妻,可真遇到事儿了,景明却愿意护在她前头,给她撑腰。 反观杨俊,被儿子和儿媳教训了之后,屁都不敢放一个,显得特别的懦弱无能。 见她不说话,以为还是不放心,杨俊强打起精神安慰:“你别想太多,一切都有我在。” 云离:“……” 你吃了儿媳妇两个嘴巴子都不敢反抗,有你在有什么用,我指望的上吗? 杨俊的身体现在到底是不如以前了,因着下半身瘫痪,他的饭量也比以往少了许多,双腿萎缩之后人也显得干瘪枯瘦。 吃少又动少,人自然没什么精神。 再加上他白天生了一场气,这会子说了两句话之后,脑袋便有些昏昏沉沉的,头歪在枕头上,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他这副模样让云离更是气苦,她不明白,以往她那英武伟岸的俊郎到底哪里去了。便是初瘫痪的时候,他也还是那个富有男子气概的大英雄,在老夫人和夫人的面前处处维护她,给她全世界的宠爱。 即便后来身子有些不大好,可他还能拿出钱来给她作为贴补,私底下也能说些甜言蜜语的话来哄她。 现如今……甜言没有,贴补也没有,更是连温和的态度也没了。 她刚才躺在床上辗转无法入眠,他明明知道,可没有一句关心宽慰的话,难道他忘了,自己是在辛辛苦苦的为杨家怀着孩子吗? 云离越想越不甘心,她觉得自己在最美好的年华跟了杨俊,对方就应该如珠似宝的待她。一开始确实也是这般,杨俊为了她连发妻子女都不顾,可到了如今,她开始怀疑是不是到手了就不珍惜。 她为杨家怀着孩子,又对他一个年老的瘫子不离不弃,把屎把尿,这般大的牺牲与功劳,为什么整个杨家人除了景明,就没有一个对她友善的? 难道不该是所有人都赞扬她美好的品质,为她的伟大和付出而感动,觉得她是天底下绝无仅有的好女人,从而将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宠着她,爱着她吗? 云离越想越觉得不甘心,她觉得自己这样一个美好的女人,不该是这种待遇! 便又愤恨的坐了起来,伸手抓着杨俊的肩膀使劲的晃:“可是我害怕呀!俊郎,你说过你要保护好我一辈子的,可是乔氏今日都敢对你动手了,我在你身边又无名无份的,等到以后,又哪里会有我的好下场?” 她一心一意爱慕的男人怎么会成为这个样子,一点都不为她着想! 杨俊的身体素质和精神状况是越来越差,每天睡觉的时间比清醒多,眼下正浑浑沌沌的睡着,整个人却被突然摇醒,心底暴躁极了。 他下意识的抬手就挥了出去:“够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当初是你说的不在乎任何名分的待在我身边,眼下你又说你无名无份的话,云离,我对你真的是太失望了!我没想到你竟然变成了那种世俗的女人!” 云离:“……” 云离觉得荒诞极了,她那么多的牺牲和付出,在杨俊的眼里,竟然觉得她是世俗的女人! 看着自己被拍红的手背,云离泣下沾襟:“俊郎你变了,你竟然敢对我动手,你怎么对得起我对你的不离不弃!” 杨俊:“……” 来了,又来了! 一不如她的意,她就要说这种不离不弃的话,难道这种事的发生是他一个人的错吗?明明两个人都有责任,她留下来伺候他不是应该的吗? 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如果离开了杨家,哪个男人会要她? 且这种话说一次两次的是情趣,说的多了,就是很没有眼色容易叫人厌烦,好像他有多对不起她似的。 明明是她没有廉耻非要找男人的,又甘愿留下来,现在却要将这道德枷锁强压在他的头上,他一个大男人又怎么受得了? 可是看着云离悲泣不已的模样,杨俊的视线在她肚子上扫了一圈,深深的吸了口气,略带疲惫的坐起身将她搂在怀里:“别哭了,我也不是故意的,你要理解我,我是一个男人,今日遭受了儿子的不孝我已经很难受了,你要懂事一点,别再给我添烦恼。” 如果不是那逆子不孝顺,他又何必忍着她肚子里这个小贱种! 云离享受着跟以往一样被人哄着的呵护滋味,可心中却没有了甜蜜,又因为怀孕比较敏.感,杨俊身上的异味在她鼻尖放大了许多,靠得越久,反胃恶心的感觉就越是明显。 “我原谅你们的过失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别老是将目光放在景明他们夫妻的身上,否则我就要怀疑你别有用心了。” 听了这话,本就强压下恶心的云离紧张的心中一阵紧缩,一口气堵在喉咙眼,突然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哇!呕——”因着难受,云离的眼尾越发的红。 杨俊见她这样,脸瞬间就冷了下来:“你在嫌弃我?” 最近一些日子,他已经不止一次的见云离为他换洗的时候呕吐了,明明已经有了粗使的丫鬟帮衬着洗那些脏了的衣物,她只需要打水帮他清洗并换上干净的衣裳,这些都无法忍受,难道以往的她都是在装的? 既然以前都能装,那为什么现在不能装? 杨俊不愿意去相信是因为他现在当不成个男人,没本事叫女人连装的想法都没有,他只觉得是云氏这个女人三心二意,所有假象都是装出来为了攀附权贵的。 如今见他势弱,这个贱人便将视线瞄准在他儿子的身上,最直接的证据就是她肚子里怀的那个孽种。 这个想法止不住的从脑海里萌发,杨俊牙齿咬得咯咯响,他没想到自己抛妻弃子换来的心爱的小女人竟然变得如此市侩又俗不可耐,与那些庸脂俗粉也没什么区别。 早知她是这样的女人,他又何苦和沈氏闹翻? 至少沈氏是真的温柔贤惠,还有大把的嫁妆傍身,比云氏这个只会等着人来养的贱人好多了。 可现在这种后悔的话他说不出来,毕竟沈氏已经不拿他当丈夫看待,他又成为了一个废人,往后要指望的还真是她云氏肚子里的这个小贱种。 等来日她生下了肚子里的孩子……杨俊眼中闪过一抹狠辣,孩子的生父不能叫任何人知道,即便是孩子的母亲也不行! * 杨俊的态度,云离是能感受到的。 感觉到身侧传来的森森寒意,云离快速的收拾干净自己,十分顺从的靠在他怀里:“俊郎,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怀孕的妇人都是这般的,夜间呕吐乃是常事,你不要多心好不好,我是爱你的……” 杨俊阴恻恻的笑了:“是吗?” “那你像以往那般,跪下。” 云离:“????” 云离:“!!!!” 不是,她是一个孕妇呀! 你还是个人吗你! “你是觉得我不能给你幸福是吗?我还有别的法子让你体会什么叫做快乐。”杨俊脸上的笑有些变态。 云离想要拒绝,可是杨俊的脸色叫她害怕,她觉得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逐渐发生了改变。 …… 家里多了两张嘴,关好非常自然的通知儿媳妇和新上任的大孙子冯世成,让他们记得一日三餐去老夫人的院子里蹭。 老夫人:“……” 只会吃饭的嘴又多了两张,老夫人的头更大了。 吃饭的时候,关好看着杨俊和云离那萎顿的神色有些诧异,虽然他们一直都这幅半死不活的鸟样,可今天的感觉特别的衰。 系统及时提醒了她昨晚发生了什么,还问她要不要看录屏。 关好:“……” 【我求求你了,别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录下来好吗?不占内存吗?】 那么辣眼睛的东西,她为什么要看? 关好将视线下移,见云离捂着肚子摇摇欲坠的,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那是人家自己的选择,好不好的也不关她的事。 老夫人本来就因为家里多了两张吃干饭的嘴而心里不痛快,偏又惦记着儿媳妇手里的那批嫁妆,生怕多说导致生出意外,这会子心里头窝着火呢,抬眼就看见云离那副丧气的模样。 她啪的一声抬手拍了桌子:“成天一副晦气的模样!我的乖孙在你肚子里若是好的,那杨家也不缺你一口饭吃,若是出了什么事儿,你就给我滚出去,杨家不养吃闲饭的!” 云离无声的落泪,颤着声音说:“老夫人,我一定会保护好我的肚子的。” 那是可以给景明带来希望的孩子,她不会让它出现意外的! “你心里有数就好,有用的人才能留在杨家。”老夫人不阴不阳的开口。 这些指桑骂槐的话,乔氏母子二人只当没听到,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什么自尊不自尊的都没有填饱肚子来的重要,活着才能谈其他。 见二人这般模样,老夫人的脸色冷了下来,便是杨俊,瞧过来的眼神也是带着刀锋。 觉察到父亲看过来的眼神以及云离那落寞的目光,杨景明觉得哪里有说不上来的怪。可看着云离憔悴的面容,他心中一突,怕不是父亲亏待她了吧? 想到这里,他以为是自己的原因才叫云离受了委屈,便赶忙拿起公筷,给乔氏母子夹了不少的菜,脸上还带着温润的笑:“孩子还小,需要多补补身体,你也是,我如今这个样子,院子里的事情要靠你来看着,你也需要对自己好一点。”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自己对新婚妻子这般体贴恩爱,想来父亲会放下不少疑心吧? * 杨俊放没放下疑心不确定,但云离心里却是愈发的放不下那股不甘。 等吃完了饭,她借口肚子不舒服要去看大夫,拿了些银钱便离开了杨俊的院子。 肚子昨夜过后确实有点不大爽利,可云离走着走着,却来到了杨景明的院子外。 恰巧院门没关,她看到杨景明含笑坐在石桌旁,对着那便宜继子读诗书,而乔氏则是搬了个小杌子坐在一边,就着天光在缝补衣衫。 她时不时的抬头看他们二人一眼,嘴角抿着笑,瞧着温馨极了。 云离难受的捂住心口,站在院子门口,唤道:“景明……” 你难道对这个粗鄙的女人动心了吗? 见她过来,乔氏收回了含笑看向儿子的表情,眼皮子掀了掀:“云姑娘,男女有别,你这么唤我家大爷,怕是不合适。” 云离鼻翼一酸,见她面容粗陋,转瞬就忘了杨俊挨打的场面,忍不住为杨景明感到委屈:“大奶奶,你应该知道,你这样的女人,是委屈了大少爷的。” 她不承认自己语气酸得都快冒烟儿了,只觉得自己是在陈述事实。 见杨景明抬手要去拿茶壶,云离下意识的小跑上前,亲自为他斟满了茶水。 距离近了,她闻到了少年身上清新又干净的味道。 云离手抖了抖,明明同样瘫痪无法行动,明明同样当不成男人,可景明的身上就是有种叫人着迷的气息。 而不是像他爹那样,有股腐朽、酸臭,令人闻之欲呕的气味。 最重要的是,景明他待人温和有礼,即便是乔氏这种不堪入目的粗妇,他也温和待之。 云离简直不敢去想,如果是她这般美好又温柔的女子伴在景明的身边,景明该有多么的快乐和幸福啊! 她将手伸了出去,想要握住他的双手,给予他最真诚、最充满爱意的温柔和鼓励。 见乔氏眉头紧簇,有往中间怒怼的趋势,杨景明不禁想起了他爹的下场,下意识的躲开了她要伸过来的手。 “云姑娘,你怀着身孕不方便,还是快回去歇着吧,我这边还要教孩子读书。” 云离:“……” 难道景明也变了吗? “不!我不相信……” 景明不可能变的,一定是有人胁迫了他! 可这话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并不敢说出来。 毕竟这会子她已经想起了杨俊挨打的名场面,她可不想因为一两句话,导致自己娇嫩秀美的小脸蛋遭到乔氏大手的刮蹭。 乔氏不容许任何人打扰儿子的上进,她直接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云离:“姑娘该离开了。” 云离见她手指搓动,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又见乔氏靠近,她缩了缩脖子,没敢跟乔氏的视线对上,转身后快速远离。 人走后,乔氏回头看向杨景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爹这个通房怎么瞧着怪怪的?净说些着三不着四的话,她脑子没什么问题吧?” 有问题就趁早治,治不好就滚远点,可别教坏了她儿子。 杨景明:“……” 他不敢叫这个女人看出他对云离的心思,强制镇定的转移了话题,说道:“她一直都喜欢这样自说自话,我娘那边都已经习惯了,你带着孩子离她远一些,别搭理她就是了。” 乔氏总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可这是她那便宜公公的小妾,她连公公都敢动手,更何况一个小妾了,要是敢惹到她的头上,大不了她亲自动手将人收拾一顿。 反正公公都打了,再打一打公公的小妾那都是顺手的事儿。 这般想着,她也没再多问,坐下后继续给儿子做着衣裳。 * 自从知道云离总是跑到杨景明的院子后,杨俊的气质越发的癫了。 又见她对自己不像是往日那般有耐心,一旦质问,她便总是说着爱不爱的话,可杨俊能感觉到,她只是嘴上说着爱,心里的爱意已经消失了。 就连晚上自己为难她,她也是奋力反抗。 对此,云离只恨自己反抗的晚了,才导致自己受了那么多的屈辱。 毕竟杨俊一个瘫子,自己就是不愿意顺从,他又能怎么办?- 二人之间的不合,很快众人便就知晓,可除了杨景明,没有任何人在乎。 早饭时,见云离不吃饭,挺着一个大肚子站在桌子旁为众人布菜,重点却在杨景明的身上后,杨俊突然就笑了。 “离儿,过来给我布菜。” 当着众人的面,饶是云离不愿意,可也不敢做得太明显,毕竟老夫人掌家,她也怕太明显后会被克扣待遇。 云离不情不愿的走到了杨俊的身后,正要拿起公筷,却见杨俊支起胳膊肘,奋力的对着她的肚子捣了下去—— “啊!!!” 云离的尖叫声响起:“肚子!我的肚子好痛……啊!肚子好痛!” “啊啊啊!!”老夫人吓得脸都白了:“大夫,快叫大夫!” “我看谁敢!”杨俊怒拍桌子。 老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疯了!那是你的孩子!” “呵呵……”杨俊冷笑:“娘,我受伤后没多久就没有了生育能力,你倒是问问这个贱人,这孩子是谁的!” 关好一听,立刻坐直了身子:哇哦!修罗场来了! 云离痛得都快晕过去了,她一边打滚一边指责杨俊:“杨俊你太狠毒了!枉我对你一心一意,你却这么对我,我怀的是你杨家的孩子啊!” 闻言,杨俊拿起桌上的汤盘,兜头对她浇下:“是杨家的孩子,又不是我的孩子,我没杀了你已是仁慈,你还想我怎么对你?” 听了这话,云离不再看他,也顾不得凶悍的乔氏,只将脆弱的眼神落在杨景明的身上:“景明,我求求你,帮我找个大夫好不好?你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好不好?我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孩子呀!” 她仗着杨景明“失忆”了,可着劲儿的说着当时发生了什么。说自己是如何如何的被欺负,受了多少的委屈,怀上孩子之后,又想着她心爱的俊郎成了废人,为了他的男性自尊,自己只能假装自己怀了情郎的孩子。却没想他如今虎毒食子……哦不,是虎毒食孙,一点情分都不顾 又说虽然她肚子里怀的不是他的儿子,可也是他的孙子呀! 他怎么能这么狠心?! 云离一边对杨景明诉苦,一边指责杨俊毫无人性。 杨景明:“……” 杨景明从他爹说云离肚子里怀的不是他的便宜弟妹的时候就已经懵了,待听到云离说她怀的是自己的孩子后,整个人更是裂开了。 他没空去想云离怀的到底是谁的孩子,只下意识反驳:“不……不是!不可能是我的,这绝对不可能!” 他只是假装失忆,又不是真的失忆,碰没碰过她,他自个儿心里怎么会没数? 听了这话,云离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景明!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忘了我对你的照顾了吗?你回了家之后是我不假他人之手亲自照料你的,我是一个柔弱的女子,你强迫了我,我又能如何?为了不叫你爹怨恨你,我硬是吞下了苦果,委屈地将这件事情按下。没想到我如今为你怀着孩子,你爹如此对我,你也不顾我的性命!我……” 说着,她更加痛苦的大哭,很是伤心欲绝。 杨景明渐渐回神,他有种信念破灭的无助感。 可为了不认个莫名奇妙的孩子,他直接说自己压根就没有失忆,只是因为他爹亲自动手毁了他的子孙根,他恢复记忆之后怕再遭他爹毒手,这才假装失忆的。 其他人:“……” 云离:“……” 云离都快崩溃了,有这种事你为什么不早说?! 云离恨的几乎眼泪滴血,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总不能说自己为了在杨家地位稳固以及躲避杨景妍的纠缠,特地出去偷人,怀上孩子之后栽赃到杨家吧? 觉察到杨俊又有要拿东西砸她的架势,云离吓得往后缩,哭腔越发的颤抖:“景明,你忘了我不怪你,毕竟脑内有淤血这种事无法说清,你也可能是忘了,可我怀的真的是你的孩子啊!请你相信我好不好?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的,我怎么会害你呢?我肚子里可是你这辈子唯一亲生的孩子呀!” 她无助地躺在地上,又捂着肚子哀嚎,将视线落在关好的身上:“夫人我求你了,不管是大少爷真的失忆,还是有了妻子后不敢承认与我之间的关系,只求您看在我为您怀了孙子的份上救救我吧!孩子是无辜的呀!” 只要夫人和景明愿意认下,便是杨俊,也不能拿她如何了! 毕竟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景明后半生的依靠,她不信他们母子会不心动。 话没说完,关好便握拳咳嗽了一声:“行了,别演了,景明到底是我的儿子,你照顾他归照顾他,对他下手可不行。你那日进他的院子脱衣解衫的,景明躺在床上毫无动静,还是我过去将你打晕扔回你院子的。” 必要时刻,一定要做一个公正的证人。 云离:“……” 要不是时机不合适,云离都能跳起来打人。 沈氏她怎么能这么恶毒! 明知道自己要跟景明做夫妻之事,她竟然还能阻拦,难道她不想有一个亲生的孙子吗? 这样也罢了,没想到她竟然还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闹笑话,实在是令人发指! 而杨俊在听到儿子反驳的话后,顾不得自己伤害亲子的行为被人发现,而是更加愤怒的对云离行殴打之事。 “贱人,你竟敢骗我!” “你竟敢用外头的野种栽在我杨家的头上,我要你不得好死!” “行了,再打人就打死了。”关好懒洋洋的将杨俊拦了下来。 杨俊深吸一口气,转而看向关好,眼中带着些深情:“望舒,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你相信我,都是这个女人勾引我的!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我是有错,可她的错更大!如今她还要欺辱我们的儿子——” 话说到这里,他语气停顿了一下,又向杨景明道歉:“景明,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是这个贱人误导我你欺负了她,我这才愤怒之下失了理智,你不要跟爹计较。” 接着,他对关好说:“望舒,我这就打杀了这个贱人,往后我们好好过日子,一家团团圆圆的,好不好?你喜爱乔氏,我就把乔氏的儿子当做亲孙子来看待,这样咱们杨家也有后了,你也会老来有靠。” 关好:“……” 回应他的,是关好抬手送出的清晰又响亮的大耳刮子。 * 他们之间的折磨还没够,关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云离就这么失血过多而亡。 大夫很快就被请来了,一番银针下去后,云离出的血渐渐止住,只肚子里的孩子却是保不了了。 听到云离孩子没了的消息之后,关好感觉沈望舒灵魂上的黑雾都少了许多。 她默默的算着进度条,估算着自己的任务时间。 等云离出了小月子之后,关好也终于将杨景妍的婚事定了下来。 至于杨景妍说什么人要面容英俊,家有钱财以及肯读书很上进之类的话,关好直接就屏蔽了。 她按照着杨景妍以往对真爱的推崇,给她找了一个情场高手,还是酷爱逛青楼楚馆的那一种。 这种货色杨景妍是抵死不从的,可对方不愧是情场高手,在来了杨家几趟之后,硬是哄得杨景妍心花怒放,有向恋爱脑残发展的更严重的趋势。 她不仅不再对这桩婚事反抗,反而催着关好尽快将婚事定下。 对于她的要求,关好自然是爽快的满足。 同时,她也将手里的产业完全变卖换成许多粗粮布匹等物,以沈望舒的名义捐给了各地的慈幼局。 剩下一些则是置办了一些粗笨的家什给杨景妍当做陪嫁,待她得到未来女婿频繁的找老大夫看花柳病之时,关好终于松了口,定下了杨景妍出嫁的日子。 杨景妍出嫁之后,关好就觉得自己的任务完成的差不多了。 她再次走到杨俊的院子,见他和云离互相怨恨的谩骂之后,看了一会儿,又转身去找杨景明看看他的下场。 待看到乔氏在屋里摔摔打打,指着杨景明怒骂他不知廉耻,与亲爹的小妾勾搭成奸后,就便放下了心。 有这么一个好儿媳在,杨景明未来的日子一定热闹极了。 最后还有老夫人。 关好看着老夫人越发消瘦的身材,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感受着脉搏的跳动。 不过几息,她便满意的收回了手。 糖尿病人大多数都会暴瘦,老夫人如今这眼花的症状已是很明显,体重下降的更是过快,想来不久之后她会有更愉快的体验。 就在这时,系统通知任务完成,关好得知沈望舒并不愿意回来后,将最后一张房契换的银子以及连翘的卖身契一起给她之后,留下了遗书,果断地抽身离开了任务世界。 第190章 帝王的独宠 【本次任务能量点4000。】 【杨俊和云离成为怨偶, 奖励6000。】 【杨景明饱受折磨而死,奖励6000。】 【杨景妍找到真爱,染上花柳而死, 奖励6000。】 【老夫人死于糖尿病,烂在山里无人收尸,奖励6000。】 关好:“……” 基础奖励竟然是最低的, 挺好的。 【宿主目前欠债-99952000。】 关好:“……” 欠债还是遥遥无期,这个转正的债务也太难还了吧! 那个说好替她还债的男人哪儿去了?还活着没? 对于她的疑问,系统回道:【应该还活着,否则我就收到下岗通知了。】 关好:“……” *** 上个世界沈望舒是不可能回去的, 就她给的那些能量点, 剩下的估计投胎都够呛成为人了。 【系统, 把那几个渣的后续给我快进看下。】 系统:【ok!】- 关好走之前, 将自己陪房们都遣散了, 每个都给了一笔银子,让他们各自讨生活去。 至于连翘,在收到房契和她留下的遗书之后,大哭了一场,之后便将如今众人居住的宅子卖掉,走之前也给乔氏母子留了信, 通知他们很快就有人入住,让他们尽快搬走。 当然,她听从关好遗言中的吩咐, 并没有告诉他们沈望舒已经死了,之后,连翘便带着前主子的遗体,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了下来。 而杨家众人在知道要搬出这座大宅子之后, 别说有多么的愤怒了,他们全家对关好破口大骂,以及死赖着不肯搬走。 倒是乔氏母子非常的有眼色,麻溜的就收拾了行囊,走之前,乔氏看在关好给的那笔聘银的份上还问了一下杨景明,如果他愿意跟着他们母子走,好好教冯世成读书,他们也不是不能给他一口饭吃。 可杨景明不愿意,指责乔氏蛇蝎心肠,想要害死他。 毕竟他相信他娘肯定会把所有银子都留给他,如果他一个瘫子带着大笔银子跟他们走,谁知道能活个几天? 乔氏见他这样也无所谓,牵着儿子就走出了杨府的大门。 云离倒是也想离开,可她身无分文,小产之后又伤了底子,整日里淋漓不断的,再加上面容也蜡黄枯槁,瞧着还不如乔氏康健丰腴。 每日对镜自照的时候,云离就特别恨杨家的人,尤其是杨俊,将她糟蹋成了这般模样,还没给她想好后路,实在是没有良心! 她现在特别的后悔,觉得自己不应该选择跟杨俊,如果当初她选择了景明,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可是这个不一样,很快她就没空想了。 连翘特别知道这家人是什么德性,所以找的买主是一家子凶神恶煞的商人,且和官府有点关系。 老夫人原本还想耍耍长辈的威风,可在看到来人五大三粗之后,屁都不敢放一个,灰溜溜的指使云离推着儿子,她自己则上手推着大孙子,撒丫子就往门外跑。 他们跑得倒是利索,可跑了出来后,看着满大街的人,却又个个的双眼迷茫。 想到今夜还没有落脚之处,老夫人果断地做了决定:“走,去找景妍!” 她不像大孙子那样对沈氏还抱有信心,虽然她也一直惦记着沈氏的嫁妆,可看到沈氏身边的丫鬟都能随意的处理了宅子,并将他们所有人都赶了出去,便知道沈氏对杨家没有任何的情分。 想到这里,老夫人不由得后悔那些叫关好白吃了的饭。 早知道如今会有这个遭遇,她就不将银子都拿出来当家用了,现在倒好,手里分无分文的被撵了出来。 可眼下,他们唯一能投奔的唯一的家人就是杨景妍了,毕竟她的夫家还算有些银子。 只没想到人找过去之后,就听便宜孙女婿家的人说家中的大奶奶染了恶疾,不便见人,已经被家中送到了小佛堂,不可与任何人接触,免得传染之话。 老夫人才不在乎杨景妍染了什么恶疾,便说了:“既然你家大奶奶不便见人,那叫你家大爷出来也是行的。” 又说他是自个儿的孙女婿,如今杨家落了难,孙女婿必须将杨家众人安置好,实在不方便的话,给些银子也成。 这话说的,杨景妍这个夫家又不是多有良心的人家,哪里能认? 门房上的人一听这话,立刻就拿着大棒子来赶,引得老夫人在孙女婿家门口大吵大闹了一通,导致的结果就是儿子和孙子被人家的仆从暴打了一顿。 这下别说是下半截瘫痪了,就连上半截的手也提不起来了。 无奈,一家子只能找了一个破庙容身。 可在破庙里又冷又饿的,实在是难熬。 杨景明迷迷糊糊睡到了半夜,感觉到怀中的温热,睁眼一瞧,却见云离眨巴着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瞧着他。 杨景明:“……”恶心! 若是往日,他或许还会有些心软,可现如今的云离不仅背叛了他的爹,也背叛了他,甚至还想要将外头的野种栽在自己的头上! 再加上她这段时日被折磨得毫无秀美之貌,压根无法让杨景明升起怜爱之心。 他越想越恶心,推开她正要张口怒骂,却突然对上了祖母的眼神,祖孙二人眼睛眯了眯,立刻下了决定。 * 第二日,天没亮的时候,云离就被老夫人绑着卖到了青.楼。 由于容色太差,总共换了五两多的银子,虽然不多,可这笔银子暂时也能让他们祖孙三代有个落脚之处。 老夫人想着以后,走着走着,脚步越来越慢。 又想着那破庙里瘫了的儿子和孙子,她渐渐停了下来,看向了破庙的方向,许久后才脚一跺,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跑了。 破庙里的父子二人本就冻了一.夜,又累又渴的,就等着老夫人买些食物和饮水回来,却没想等着等着,又等到了夜晚,人却毫无踪迹。 等到了第三日,等到了第四日,依旧见不到人。 父子俩到了这个时候,即便是不敢相信,心里却也清楚他们的母亲祖母抛弃了他们。 在得出这个结论之后,俩人一直提着的那口心气接不上来,终于在饥困交加之下断气而亡。 而带着银子跑了的老夫人也没落着好。 那青.楼不是普通人随意能去的地方,她前脚刚从里头换了银子,犹犹豫豫的走着,后脚钻进小巷子没多久,就叫尾随而来的人一棒子打晕,将银子抢去了不说,还将她捆了卖给了山中老汉。 虽然是个干巴瘦的老太婆,可总归也是一个女人,那山中孤寡老汉倒也不嫌弃。 却没想将人买回家中没几日,老夫人就因糖尿病的并发症而导致双眼无法视物,双足也化脓流出恶臭,那老汉觉得自己被人蒙骗了,骂骂咧咧将老夫人一顿打之后直接扔进了深山。 不出半日,人就因在地上攀爬没注意,滚下山崖而死。 至于杨景妍和云离,有那么个过程在,俩人断气也是迟早的事。 看完这几个人的结局,关好觉得自己的乳腺畅通了,关掉了屏幕之后,果断的投入了下一个世界。 *** 系统:【到新世界了。】 关好:【嗯。】 系统:【你要不先起个床?人总要支棱起来的,不管遇到什么打击,都要给自己甩一巴掌,告诉自己:牛马加油继续干!】 关好:【……】 你说得再动听,我也得缓缓再说。 别问,问就是这个世界挺毁三观的- 原身陈素妍,是夏朝的皇后。 陈家乃夏朝数一数二的望族,一向与士族通婚,只是很少将女儿嫁到皇室之中,以免被迫站队,导致家族子弟遭殃。 按照正常流程,陈素妍也会听家族的安排。 只是没想到一次公主府的赏花宴上,陈素妍被一个丫鬟带错了路,大家族出身的她自然知道这是有人算计自己,刚发现不对就立刻返身往回走。 却没想那丫鬟是个会武的,三两步上前将她推入了荷花池,恰巧被路过的九皇子君安枫救下,又因仆从们的叫唤引来了其他人,众目睽睽之下,二人有了肌肤之亲。 不管这个是真巧合还是假巧合,陈素妍只能嫁给九皇子,成为九皇子妃。 * 陈家女嫁给了九皇子,这在年老昏聩的先帝眼中,自然成为了九皇子一系。 即便是不站队也被迫站了队,再加上年老的皇帝对权利有一种变态的掌控欲,朝中不少大臣都被其抄家流放。 陈家为了自保,只能全力支持九皇子上位。 当然,这种延续了两三百年的望族自然知道鸟尽弓藏的道理。 因而九皇子上位后,陈家人身在要职的接连上奏辞呈,不是寄情山河,就是身体不适,只余一些家族中年轻的子弟在朝中占据一些不重要的位置。 这是与帝王之间不需要言明的默契,皇帝在一番做戏之后,自然是准允的。 甚至原主的父母也要求原主不要对帝王抱有太深的情爱之心,如果可以,悄悄的想办法别让自己有子嗣。 毕竟帝王之心变幻莫测,普通男儿尚且对吃岳家软饭这件事心有不渝,更别提皇帝了。 如今的皇帝虽然说不上吃软饭,可陈家是他身后最强有力的支持,如今他登上高位,怕是最先忌惮的就是陈家。 为了保存家族,已经成为皇后的陈家女绝对不能有子嗣,且陈家也不能和后宫其他妃嫔的娘家眉来眼去。 这般举动,陈家虽没有后族的荣耀,但却是最聪明的保全家族之法。 果然,对于陈家的识相,皇帝非常的满意,大手笔的给了陈家好几个爵位。 当然,并不是什么实权爵位,只是一种荣誉的象征。且陈素妍在后宫中即便是无子的皇后,也地位尊崇,即便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也越不过她去。 这件事上,原主自己也想得开,没有子女的皇后就少了一个软肋,下一任皇帝只要不是脑残,大面上对她这个未来的圣母皇太后也不会太过苛刻。 且她自己也没什么权利的欲望,全当自己是后宫的一个吉祥物,至少不会被人算计的连累家族,这辈子也算是走稳了。 不得不说,陈家以及陈素妍这一步棋走得非常的正确。 皇帝也是默许了,甚至觉得自己很是幸运,至少比起前面几个皇帝,他上位前有人帮衬,上位之后老岳家还非常的有眼色,说退就退,毫不恋权。 这种情况下,他也不介意让皇后当后宫之中地位最高的女人。 * 只不过,皇帝的良心是不能去赌的。 之所以陈素妍在后宫之中的地位最高,任何宠妃都越不过去,那是因为皇帝没有遇到他自己的真爱。 在皇帝登位后没两年,这个真爱出现了。 据系统说,真爱身上有暗世界的气息,这种人向来喜欢瞄准气运之子或者王侯将相,致力于成为他们心中唯一的真爱,借此来吸取气运,反补暗世界,进一步侵蚀被吸食了气运的世界。 当然,前提是这些气运之子们足够好忽悠,若是意志坚定,道德感极强,且身为正道之光的气运之子,这种暗世界的人便是把嘴巴忽悠瓢了,也不会成功,只能耍些阴谋诡计来达成目的。 关好:“……” 懂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无缝的蛋如果叮不上,就找个锤子把蛋敲碎了再叮。 系统:【……】 再说回剧情。 皇帝的真爱出现了,这个真爱叫松珍珍,乃是一渔民的女儿,因皇帝微服出宫,她在水边蓦然回首,然后就这么水灵灵的闯进了皇帝的心中。 君安枫从来没见过这种柔若无骨,像是水做一般的女子,他的帝王霸道属性让他看不到松珍珍的拒绝,态度非常强硬的将人带进了宫,封为了珍妃。 珍妃入宫便是盛宠,即便她说君安枫有那么多的女人,她嫌他脏,嫌他恶心,君安枫也不生气,反而觉得这都是后宫的那些女人的错,如果不是因为她们,他的珍珍又怎么会抗拒他的靠近? 这些错误的人,当然也包括皇后陈素妍。 关好:“……” 抓马的剧情又来了。 为了表明真心,君安枫指天画地的发誓,说自己不会再宠爱后宫的女人,从此后,她就是他唯一的女人。 松珍珍当然不信这话,没办法,为了叫她相信,君安枫亲自对自己的大太监下令,让他用工具伺候他后宫除了松珍珍以外的所有女人。 并且还带着松珍珍现场观看,看完后说这些女人都脏了,不干净了,比不上珍珍你纯洁无瑕,“这下你总该相信我了吧?我不会再碰她们的。” 关好:“……” 挺操.蛋的。 尤记得上一个记忆清晰的,好像也是男人为了向真爱表忠心,就让自己的侍卫睡了后院所有的女人,戴了无数顶结结实实的绿帽子。 这个更奇葩,既要让真爱放心,又不愿意自己戴绿帽子,所以让太监用工具去动手。 一个更比一个渣。 脑残也是一个更比一个强。 不过话说回来,工具怎么也比快被磨成针的君安枫强吧? 且每当君安枫有“睡”后妃需求的时候,他就站在帷幔后面,心中的火气越看越旺,心说这些女人真是下贱,比不得珍珍纯美,这种假事竟然还这么享受,难道他一个活生生的真男人还比不过那假东西?! 也不知道君安枫是不是在变态中爆发了,反正每一个被太监伺候过的后妃,都被他找茬骂过。 原主也是一样,不过原主并不在乎他这个皇帝,所以即便君安枫骂她善妒不贤,自从他登基之后,后宫中无一子嗣出生,定是她这个皇后心狠手辣云云,原主也无所谓。 反正不是她生的,那谁生的都一样,过继也不耽误她当皇太后。 就算生不下来,那也是她们没本事。 且陈家已经退让到这个地步了,这狗皇帝要是还不满足,且等着天下的骂名吧。 毕竟这种心照不宣的事,只要双方和睦,说出去乃是君臣相和的美谈,可要是皇帝干尽了过河拆桥之事,其他大臣自然心有顾虑,那他屁.股底下的位置也别想坐安稳。 后宫可不是只有一个陈家女,其他氏族高官之女应有尽有,这些女子以及其身后的家族跟陈家没有任何利益相冲之处。 且因为她这个皇后的不争不抢,她们的家族可着劲儿的捞了好处,即便是平时有些嚣张的妃子,也不会真的下她这个皇后的面子。 所有人都知道,如果将她拉了下去,得罪陈家的门生故旧不说,上位的还不知道是谁,到时候说不得就得斗个你死我活的。 还不如维持如今这个现状。 所以狗皇帝的这一波骚操作,并没有影响任何人,便是夜晚侍寝的那些妃嫔,也没感觉到那里不对。 除了感觉皇帝体力变强,技术变好之外,目前没有任何坏处。 再加上陈素妍这个皇后整日里跟冒仙气儿似的淡然,本以为受到帝王独宠,又看尽后宫其他女人笑话的松珍珍不干了。 锦衣夜行叫人连炫耀的欲望都没有。 皇帝确实只宠爱她一个女人,后宫那些女人也都被极尽羞辱,可这种事除了她、皇帝还有动手的太监,没有任何人知道。 长此以往,松珍珍也觉得没有什么意思。 毕竟后宫中位分比她高的女人大有人在,她不过一个妃位,没有娘家背景,又算得上哪个牌面上的人物? 再有,明面上皇后依旧是最尊贵的女人,便是君安枫每日里也有不少的赏赐送给皇后,且每次皇后“侍寝”之后,那赏赐更是如流水一般,这叫松珍珍心里很是不平衡。 当然,作为皇帝心目中最纯洁的是小仙女儿,松珍珍的话不会这么说。 她只说纸包不住火,姐姐们那般尊贵的人儿,每夜却都雌伏于太监身下,若是叫她们知道真相,怕是会觉得受到羞辱。 她心有不忍,不愿意她们一直过着这种日子,既然皇帝说他只爱自己一个人,那为什么不能遣散后宫,让她们再另行婚嫁呢? 君安枫:“……” 君安枫感动于他的小女人是如此的纯真善良又美好,也觉得自己的女人,即便是曾经的,这般每夜受辱着实不像话。 因而嘴上接连的答应,说她这个想法很好。 随后便下了旨意,说后宫女子多年来皆无所出,犯了七处之罪,为了不叫妃嫔的娘家们给他找麻烦,君安枫又捏造了一堆莫须有的罪名,说她们个个都心狠手辣,互相对妃嫔下手,导致这一批妃嫔都伤了身子,不能再有身孕。 可他这个当皇帝的念她们多年伺候有功,准许她们归家另嫁,安然的过一生。 当然,临走前还给她们灌了宫廷秘药绝育汤,做足了坏了身子的证明。 除了宫中的太医,不会会有人发现这秘药,即便有家中请了太医的,可那些太医也并不敢说出真相。 他们家的姑娘身子已经坏了,即便事后找他这个皇帝,也没有任何的用处。毕竟皇室女眷绵延后嗣最为重要,她们既然不能生,自然也不应该留在宫里占位置。 这些后宫妃嫔本来好好的在后宫待着,每日里打打嘴仗,偶尔扯扯头花,也没干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结果一朝被撵出宫不说出来,走之前还灌了一大碗的苦药汤子,说是什么补药。 这话骗傻子都不信。 等回家后,得知皇帝真的不要她们了,顿时跟天都塌了似的,她们的娘家自然也不干。 可这些苦命的女子既然已经失去了作用,如何安置且两说,但她们的娘家已经开始准备送她们的妹妹们进宫为皇帝诞育子嗣了。 可没等这些大臣们操作,君安枫得知有些女子被娘家厌弃,当做弃子扔进了家庙。可有些女子则是得娘家心疼,虽然已经不能生育,但这不影响他们给女儿后半生找个依靠,所以这些女子准备“病逝”,然后以家族旁支的寡妇身份挑选好人家,准备二嫁。 毕竟皇帝的女人,即便是不要的,也不好明面上急着求娶。 君安枫得知这个消息后,心里非常的不爽,虽然他不爱这些女人,虽然他让太监玷污这些女人,虽然他他心中有自己的真爱……可这些女人既然当过他的人,就应该对他从一而终! 进家庙的那些且不说了,那些个想二嫁的,实在是朝三暮四,没有丝毫的从一而终之心,着实是对不起他。 太不知廉耻了! 所以私下里,君安枫派了暗卫,去将这些准备二嫁的女子都给解决了。 而那些被家里送进家庙的女子们则是逃过了一劫,陈素妍自然也在此列。 陈家确实疼爱她,家中的长辈也都想过,二嫁的女子,能寻到的基本都是鳏夫之流,且他们了解男人的本性,想着陈素妍与其到别的人家当牛做马,老了还不一定得到好,倒不如留在家庙。 陈家的家庙不像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确实是一些丧夫或者守了望门寡后,却又没心思再嫁的女子容身之处。看守的人也是家中的下仆,并不是禁锢她们的自由,而是保护她们,免得家庙成了那等乌糟之地。 * 皇宫里,君安枫和松珍珍着实过了一段神仙美眷的日子,整日里乐不思蜀。 可时间一长,君安枫就发现不对了。 那些个将女儿送进宫的人,虽然对成为弃子的女儿们没有太多的感情,可这些女儿也是耗费了无数心力养大的。 当今皇帝如此对他们家族的女儿,没将他们放在眼中,着实是可恨。于是朝堂的运转便滞涩了起来,皇帝的政令也不能直接下达,时日一长,君安枫的火气越发的大。 这时候他想起来陈素妍的好了,陈素妍这个皇后虽然身份上是一个吉祥物,可她乃大家族出身,高门贵女的教养不容小觑,因而后宫在她的管理下井井有条。 后妃们即便争风吃醋,也不敢闹大了去。 她的身份足够的高,陈家门生故旧也是众多,各地都有书院,且出仕出事的人也不算很多,每一个出仕的人都是真的心怀抱负,为治理天下的信念而入朝堂的。 且年岁一到,这些人立刻致仕,并不会留恋权力。 也有不少陈家子不愿意当官,学成之后便在自家的书院里就任当夫子,教导天下读书人。 …… 所以君安枫面对这些不听话的臣子,即便是动手打压,也暂时不敢擅动陈家,况且陈家着实没什么错处。 再加上松珍珍渔女出身,并没有接受过正统的教养,即便后宫没有其他女子,可整个皇宫的运转流程也是她玩不转的。 不过半个月,松珍珍就哭闹着喊泪,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君安枫每日要应付朝堂之事,回宫又要哄他心爱的小女人,再有后宫诸多繁琐之事扔过来,实在是有心无力。 想着这般操劳下去终究不是个事,他一个当皇帝的,应该是注重享受,而不是注重当牛马。 所以他便想着与松珍珍商量,将陈素妍请回来继续当这个皇后,全当她是后宫的管事嬷嬷了。 只要陈家女继续是皇后,陈家自然会帮着他弹压那些不听话的朝臣,就算不动手,那有陈家的根基在,自己也能安稳的做个皇帝。 听到自己的情郎如此的憋屈,松珍珍满心的不愿,就问为什么不能让她当妃子,反而要继续当这个皇后? 陈家女继续做皇后,岂不是要继续压在她的头上,和皇帝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那她又算什么? 君安枫对松珍珍的吃醋很是受用,可还是认真的解释:“我以她们心狠手辣为罪名将人赶出了皇宫,若是再将人叫进来,那就要推翻前面的定论。陈家女如果进宫,只能继续当皇后,只要捏造证据说我被人蒙蔽就行。可要是让她进来当后妃,那其他人家如何说?倒不如摘干净她一个,其他人继续扔在宫外,也省得碍你的眼。” 松珍珍听后,还是不愿,可后宫中无人帮衬,她也着实是没那个能力,只能捏着鼻子看着陈素妍二封为后。 后宫中人越少,目标就越大。 看着君安枫依旧像以往那般,每日里给皇后不少的赏赐,如今已经爱上皇帝的松珍珍觉得很不安。 她觉得陈素妍有才有貌,有手段有家世,皇帝迟早会变得不再爱她,所以她总是针对皇后,一点儿都没有后妃的自觉。 而陈素妍总觉得松珍珍像个傻子,并不搭理她的挑衅。 这叫松珍珍非常的气愤,看着一片淡然仿佛飘逸成仙的皇后,她终于忍不住嫉妒之心,将真相说了出来。 陈素妍:“……” 陈素妍淡然的表情瞬间就裂开了,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可仔细一想,好像也没什么不能相信的。 毕竟她和君安枫做过多年夫妻,他是个什么样的本事,她还是了解的。 再回想那些无辜惨死的姐姐妹妹,陈素妍慢慢冷静下来。 她是一个坚强又有韧性的女子,即便知道自己遭受了不公,可她觉得活着才能谈其他。因而她也没打算立刻去找君安枫质问,只想着往娘家送一封信,将自己的遭遇说出来,并提醒娘家,这等君王不值得他们的效忠,该撤出朝堂的早点撤,保存家族实力才最为重要。 她没想着为自己复仇或是其他,全当自己被狗咬了一口。 却没想到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君安枫心虚,不敢面对陈素妍,只能一怒之下命太监送了一杯毒酒进来,没给陈素妍任何反抗的机会,直接将人毒死。 甚至因为心虚,不敢直面自己丑陋卑鄙的内心,君安枫还吩咐人将陈素妍的尸体扔进了乱葬岗。 未免此等骇人的消息传出,他又命暗卫将那些进了家庙的女子也全都杀害,一个活口也不留,这样他才能心安理得的和他的珍珍当一对神仙眷侣。 如果这也就罢了,他还怕有些后妃回家后跟家里人说自己的情况,毕竟人老成精,万一就有那么两个精明的看出不妥来,私底下探查到了真相呢? 要是他们知道自家女儿身上发生了什么,再生出什么了不得的想法,那这么多朝臣联合起来,他这个皇帝也不用当了。 所以他将那动手的太监也灭了口,并且逐一捏造证据,将所有后妃的家族一一拔除,皆是满门抄斩,株连三族的命运。 关好:“……” 太惨了! 死后的陈素妍很不甘心,她觉得人活在世上经历诸多无常本也没什么,不管是苦的还是甜的,她都能坦然面对。 可她受尽家族多年的供养,家族长辈对她也是疼爱有加,即便她当了皇后,可家族中人也没有因为她的身份作威作福,拖她这个皇后的后腿。 所以她自然也是心甘情愿为家族付出的。 即便是她遭受了欺辱,冷静下来后也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生命才是最珍贵的存在,却没想这狗皇帝欺人太甚,连一条命都不留给她。将她撵了就算了,她在家庙中也不是不能活。 可他为了自己的私欲,又将她弄进宫封后,偏又管不住他的真爱,叫自己得知了真相,最后竟还敢先下手为强,将她灭口! 更过分的是,他迁怒于自己得知真相,将她毒死也就罢了,竟然还牵连她的家族! 三族人的命啊! 陈家枝繁叶茂,狗皇子足足杀了她陈家近千口的人! 饶是陈素妍一向淡然的心性,也着实是忍不住了,她的愿望很简单,叫君安枫得到应有的报应!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90-195 第191章 不管系统如何催促, 关好都躺着摆烂不想动。 三观碎的有点彻底,她需要缓一缓,等拼好三观再起来。 陈素妍的身体素质算不上好。 她是大家闺秀, 就算保养得宜,可平常缺少锻炼的,多走两步路都嫌费劲。 且她即便是个淡然的性子, 眼下珍妃已经进宫,她这个皇后时不时的就要因为皇室子嗣的问题被君安枫骂一通,遭罪偶尔也有。 虽不至于动手打人,可推搡挥手什么的少不了, 因而陈素妍的肩膀胳膊处总有一些青青紫紫的, 可见君安枫发怒的时候, 那手上的劲儿有多大了。 * 躺了大半个时辰, 关好将原主的记忆以及得到的剧情都梳理了一遍, 这才拖着有些酸疼的胳膊爬了起来。 这边床上一有动静,外面候着的宫女平安就靠近了几步,轻声问道:“娘娘,可是醒了?” 关好嗯了一声便要起身。 平安这才掀开床幔,而后喊小宫女端了热水进来,亲自伺候关好洗漱:“娘娘, 您可歇好了?方才您说胳膊有些痛,奴婢去问了太医,要了些和您养身药不冲突的药膏过来, 待会儿给您揉一揉?” 药膏倒是不用,她自己缓过来后自带的能量修复身体足矣。 关好其实并不喜欢洗脸这种事都要人伺候,但原主习惯了,她便也靠躺着, 任由平安动作:“今日宫里情况如何,有没有人闹腾找事?” 平安是陈家培养的丫鬟,能力堪比高级管家。 “后宫各位娘娘依旧如往昔,除了偶尔吵吵嘴,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平安见关好睁眼,走到她身后,伸手捏着肩膀:“就是珍妃娘娘那里,又跑到荷花池那边玩水了,说是想念家乡,赤脚踩着淤泥的感觉让她能回忆幼时的快乐时光。” 关好:“……” 挺好的,三岁孩子也喜欢这么玩,看来这就是君安枫喜欢的纯真天性了。 “娘娘,您是中宫皇后,且皇上每日里都有给您赏赐,珍妃不过渔女出身,不重要的。”平安看到关好面无表情的模样后,小心翼翼的说。 实在是皇上最近变化太快了,整个后宫除了珍妃,所有人都挨了训斥,便是她家娘娘这样的功臣,也免不了被问责。 关好:“……” 看来她的大宫女眼光还是没培训到家,不管是她还是原主,压根就没把君安枫放心里过。 只平安也是好意,原主被毒死后,整个坤宁宫就她反应最激烈,她不相信皇后就这么死了,更不相信君安枫的定罪理由。 可她只是个奴婢,君安枫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让人把她给勒死,死之前还惦记着她家娘娘肯定是被冤枉的。 原主记忆中对平安也很是亲近,但和原主有瓜葛的人太多了,她没有为难做任务的关好,只定出个大概,要君安枫得到报应。 简而言之:不得好死。 毕竟他是罪魁祸首,他遭到报应的话,那么和她有关系的所有人都不会因为这场祸事而丢了命。 原主看得清人生无常,所以只想弄死狗皇帝,至于别的,她并没有强求。 “你别担心,待会儿出去的时候叫个太医过来,本宫有些不舒服。” 关好揉了揉胃,原主一直有食欲不振的毛病,太医总是温吞的开着补药,作用很是细微。 她来了之后,身体很快就会不一样,得让太医下猛药,顺便讨几本医书看看,得给身体的康健找一个理由。 有没有人信不重要,缘由必须得有。 太医很快就来了。 关好冷眼看着太医把脉之后,又是那老掉牙的一套说辞。 她抬手就把杯子砸在了地上:“皇上近日有了新宠,你们便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了?本宫的身子叫你们调养了几年,丝毫起色都没有,看来本宫要给陈家送信,叫送几个有本事的大夫进来,看看当今皇后的身体是怎么在太医院的手上越发的衰败的!” 太医吓得立刻跪了下来:“娘娘息怒啊!” 原本是可以好好调养的,可最近皇上说皇后身体很好,让他们斟酌着来,他们又能如何? 只皇后的威胁也不能不听,人家毕竟还是皇后,虽顶不过皇上,可让他们一家老小遭殃还是能做到的。 见他这般,关好也没有为难的意思,就说:“本宫身边有几个擅长调养的嬷嬷,日后本宫的身体不需要你们太医院操心了,你回头着人送几本医书过来,这样便是皇上问起来,罪责也不在你的身上。” 平安一听自家娘娘的身子是太医院搞得鬼,当即柳眉倒竖:“好狗胆,竟敢暗害皇后娘娘!” “这……”太医也委屈的很。 关好摆摆手:“平安,你叫人跟着去拿医书就成,他们也是听令办事,不必多作为难。” 平安又不傻,听了这话自然明白太医听的是谁的令,当下心中失望不已:皇上怎么能这样! “陈家为皇上付出良多,便是当初的婚事,也是皇上算计得来的,且在皇上登基之后,陈家急流勇退,未曾有半点不敬,结果皇上还是这般容不下娘娘!”太医走后,平安愤怒极了。 关好:“……” 有道理,如果真的容得下,就算松珍珍再如何撒泼打滚,也不该如此对待功臣。 说到底,这狗皇帝还是想卸磨杀驴,只是因为陈家非常的识趣,让他没有借口和理由罢了。 看来有些时候并不能完全按照原主的记忆和剧情来,细微之处还是要自己去发现的,毕竟当皇帝的人心都脏,他们从来都不是什么感恩的物种,不论是谁,力挺他上位之后,戳不戳肺管子都没用,他都不想容下。 估摸着是觉得陈家既然能支持他,那也能支持别的人,他可不相信往后他要是有了儿子,儿子长大后不会跟他一样满腹的算计- 平安从小太监手中拿过了医书,回来放到关好身侧的桌子上后,这才一脸忧虑的开口:“娘娘,皇上这般……您往后该怎么办?” “以前想的是怎么办,现在就还怎么办,至少不会明面上撕破脸。” 关好回道:“从我被算计到落水那一回起,整个陈家就知道,这位皇上并不是一位光明磊落之人。” 陈家顺从社会大环境,却又不是那么的顺从。 至少族里就曾经说可惜了,说如果当时落水没有其他人看到,且家中的丫鬟腿脚再利索一些,倒也不用嫁给九皇子。 可众目睽睽之下,不嫁人的话,陈家女的名声也不好听。 整个陈家并不仅是只有一个陈素妍,还有其他女儿家,士族之间比较看重名声,能保护好名声还是要保护好的。 否则,总不能将家中娇养的女儿嫁给贩夫走卒吧? 人的本性都是一样的,老实憨厚是没能力的情况下才有的特质,但凡发迹必定会张狂起来,杀猪匠还敢发达了弄个二房呢,自家闺女自然还是嫁到门第相当的人家为好。 至少不会找那些一个劲的惦记媳妇嫁妆的人家,且要脸呢。 总之,陈家女的教养都是家中长辈掰开了揉碎了教的。 尤其女戒、女四书、女则之类,甚至家中男性长辈都会来教,但这并不代表要把她们脑子教坏,而是要让她们在这整体环境的规则中过得更好。 既然改变不了所有人,那就改变我自己。 既然跳不出规则,那就让规则为我服务。 所以出嫁的陈家女很少有过得不好的,即便有些人嫁到了那些酸儒迂腐之家,可有陈家的背景在,夫家并不会太过苛责。 她们遇到好的丈夫便会琴瑟和谐,夫妻恩爱,若丈夫花心贪色,倒也淡定自若的给他纳妾寻美。 总之一个道理,感情好了咱们一起过,感情不好的话,你过你的,我过我的,孩子想生就生,不想生了,我自有自己的嫁妆。 待老了,若是庶子不管,陈家的家庙总还在的。 主打的就是一个能一婚绝对不二婚,毕竟在这种社会环境下,一婚都遇到坏玩意儿,二婚说不定还不如头一个呢。 反正一辈子就这么睁眼闭眼的过去了,何苦折腾自己。 详细看完了陈家的具体家规之后,关好不由地赞了一声好。 封建社会很少看到这样明理的家族了,男人是最懂男人的,陈家男性长辈亲自下场教导家中的孩子,不分男女,那他们的孩子所接受的理念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即便这样的孩子会早早的被扼杀对情感憧憬的萌芽,可这种操蛋的社会背景下,有那情感的萌芽也没什么鸟用。 还不如现实一点,至少早点看清人心,就能少受点罪。 毕竟那些恩啊爱的,也就是年轻时候才能轰轰烈烈的,等到老了回想起来,那都是恨不得半夜起身甩自己两巴掌的程度。 关好想着,若是吃透了这些道理还是无法解决自身的处境,那你若是没有能力力挽狂澜,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毕竟家族该教的,该给的庇护都尽到了,再有做不到的,那确实是无能为力。 反正这种家族,如果遇到一个公正的皇帝,即便不是那么的公正,那也是一段圣君贤臣的美谈。 可惜的是,陈家遇到了一个狗皇帝。 好歹一.夜夫妻百日恩呢,就这么心狠手辣的说杀就杀,果然不是个好东西,比大清赘婿还要狠辣。 “娘娘,方才御前有小太监过来传话,说是皇上今儿晚上来坤宁宫。” 平安出去后,又满脸喜色的进来:“不管怎么说,皇上身形俊朗,年岁也不大,瞧着也勇武的很,娘娘好歹能快活一番。” 平安也想开了,既然她家娘娘得不到皇上的心,那得到人也是好的呀! 总比守活寡强。 关好:“……” 那你可就想错了,他年岁是不大,可勇武这词儿着实是用不上。 关好嘴角抽搐的打掉了系统在脑海里循环播放的大太监的脸,对平安说:“将我珍藏的桂花酒取一坛出来,再叫小厨房上一些好菜,肉要多一些,我总觉得我身子弱是吃得少了,还是要跟族兄他们一样,多吃些肉才能壮壮的。” 最重要的是,狗皇帝今晚就要让他的大太监来伺候他的皇后了,她得多吃些肉,才好握拳摆臂,这样才能给狗皇帝一个令人难忘的夜晚。 平安:“……” 平安想说女儿家要什么壮壮的,那也不体面,可又想她家娘娘也不靠皇上的恩宠活着,反正都这样了,那身体康健的过日子总比一步三喘的要好。 “奴婢这就去。” 平安的想法挺多的,她觉着娘娘脾胃虚弱,即便要多吃些肉,那也要先选爽口的来,不能一上来就浓油赤酱的,回头再给腻着了厌食就不好了- 安静下来后,关好叫寝殿内的人都出去不用守着,又让系统给她盯着点,自己则是闪身进入了空间。 空间有她存的许多物资,从她在陈素妍身上醒来的那一刻,就不存在什么脾胃虚弱的情况了。 只她如今饿的前胸贴后背,修复身体花了不少能量,手脚也软的厉害,急需来点东西填补胃里的空缺。 好在空间里有不少她囤积的美食,在清了几盘饭菜之后,关好又拿出一杯乌梅饮慢悠悠的喝着,一边喝一边想着晚上该怎么炮制那个狗皇帝。 脑海里将满清十大酷刑都想了个遍,想差不多了,关好这才出了空间,顺手又往嘴里丢了一颗薄荷糖,免得张嘴出了味儿叫人起疑。 帝王的独宠 他怎么就寝事艰难了呢?…… 第192章 反正关好是不太能理解君安枫是什么脑回路的, 当然,这种真爱至上的套路她还是有点经验的,具体参考上一个世界。 如果说以往的她觉得那种一见钟情, 然后就爱的死去活来的感情很匪夷所思,那么从系统那里知道这种被钟爱的对象是来自暗世界之后,她心里就有点数了。 可能是那个地方出来的人, 身上自带某种玛丽苏光环的特质吧,这才容易被人渣在人群中一眼找到,从此一眼万年,非她不娶。 当然, 这只是暗世界的人以及气运之子两个人之间的事, 他们的死活只能决定世界的最终历程, 可在世界崩溃之前就牵连无辜, 且还是以一种很恶心人的方式祸害人, 那就很操.蛋了。 关好等嘴里的味儿去了之后,又起身喝了两杯清茶,这才觉得嘴里清爽了许多。 ***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关好对自己的饭量很有数,她借口要少吃多餐,让平安在君安枫来之前先给她来点点心垫垫, 顺便再将猫给抱过来背锅。 “多上几碟子点心过来,这狸奴也有自己的相好,总该给相好带些好吃的哄哄。”关·狸奴·相好面不改色的撒谎。 平安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没多会儿,小厨房那边甚至还送了鱼肉和虾肉馅儿的点心过来。 关好尝了尝,觉得味儿不错,果断的都倒进了空间, 然后随便揪了点包子皮扔在猫的面前。 猫:“……”- 过来约莫半日的工夫,又吃了些东西补充能量,等天完全黑透之后,关好握拳试了试,力量还行,加上技巧的话,对付三五个成年男子不是问题。 不过来的人是皇帝,显然不能硬来,要不然就得面对数不清的暗卫了。 虽然她能保证自己在暗卫的包围下全身而退,实在不行还能往空间里一躲,只是这样一来,陈家就得完蛋。 好歹原主在的时候还能撑到二次立后进宫,如果她今夜立刻对皇帝下狠手,怕是陈家明日就得九族消消乐。 吃饱喝足后,关好捏了捏手臂,起身在寝殿内走了几圈来让身体适应新的力量。待走到身体微微发汗的程度时,便有御前的人来通知,说是皇上处理完奏折就过来。 平安一听,赶紧的安排热水给关好洗漱,又是泡又是按的,待她还要上妆的时候,关好拒绝了:“本宫如此貌美,实在不必用这些累赘。” 美好的妆容是叫自己享受的,那个狗皇帝他也配? 平安:“……” 娘娘自信也是好事。 平安不再强求,只拿了护肤的脂膏来,这个关好倒是没拒绝,毕竟秋季干燥,不抹点东西的话,脸上这张皮子总是感觉紧绷绷的。 别再叫风给吹成橘子皮。 这边收拾完没多久,外头就响起了皇上驾到的声音,关好坐着没动,这是君安枫给原主的优待,让她可以面君不跪。 原主倒是没把这当真,依旧规规矩矩的,可现在关好知道狗皇帝今晚就要给自己戴半截绿帽子了,自然没有费劲的心思,反正她今天刚请了太医,那身子不适动作迟缓也是有的。 要是狗皇帝非得计较,那她就说是吃药把脑子吃坏了。 理由胡不胡扯无所谓,能用就行。 脑子里乱想着,不多时,君安枫便大踏步走了进来,步伐间倒是很有帝王气势,可不知道是不是关好先入为主的原因,总觉得他头顶绿得发光。 还是亲自染色的光。 君安枫进来后,看着和以往有些不同的皇后并没有多想,毕竟皇后向来守礼,从不会因为陈家的功劳就蹬鼻子上脸,只今日皇后没给他请安,他心里还是不爽快的。 要不是想着今晚即将发生的事,君安枫都要找个理由开始训斥了。 罢了,他想着这件事到底是他对不起她,如今自己原谅她的无礼,就当往后扯平了,谁也不欠谁。 关好见他板着一张苦瓜脸,压根就没有安慰的意思,可她现在饿了,只好开口:“皇上,小厨房那边晚膳已经准备好了,可要叫人摆膳?” 吃就吃,不吃就滚蛋,千万别耽误她填饱肚子。 关好说完话,就探出感知扫了一遍整个坤宁宫,待发现数十道隐秘的气息都在坤宁宫外之后,她也略放松了些许。 至少这狗皇帝还知道干坏事的时候不留太多的人,这样也算是方便她了。 回神的时候,她眼风扫了一下君安枫身边的大太监,好像叫富心来着,三十来岁许的模样,面无白须,此刻头垂得极低,并不能看清表情。 关好琢磨了一下,富心,负心,这狗皇帝取名还挺贴切,把自己都给骂进去了。 似乎感受到了关好的目光,富心快速抬头瞥了一眼,关好眼神贼好的发现他面颊红了些许,也不晓得是兴奋的还是激动的,反正看着不像是真心要拒绝的模样。 也是,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莫说一个太监,便是一个普通男人,要是他们哪一日能与皇帝的后妃甚至是皇后春风几许,想来心中也会很兴奋的。 人类的劣根性而已。 正直的男人可能有,但估计不会多,毕竟这是皇帝密令,谁还能拒绝这种好事对吧? 关好淡定的收回视线,觉察到富心的肩膀抖了一下后,干脆探出感知,给他重点部位撞击了一下。 富心瞬间就哎哟一声,没控制住,在皇帝的身后直接失.禁了。 关好忍耐度还是挺强的,她提前闭了呼吸,眼睛也往漂亮宫女身上看,所以一点都没被伤害到。 可君安枫就惨了。 作为皇帝,他每次如厕的时候都是金丝小枣堵住鼻子,御.用恭桶中铺得都是上等香木燃成的灰,边上还有专门铲灰的小太监,待他放一些库存后,小太监就会盖一层灰,几乎没有什么异味透出,之后还可洗漱更衣。 可以说,君安枫那尊贵的龙鼻就没遭过这种罪。 因为要张嘴,关好在给自己脑袋套了个看不见的空气膜才开口:“皇上,富心公公怕是身子不大好,要不先叫人挪出去?” 君安枫那张因为遭遇气息攻击而导致呆滞的脸这才有了表情,他张嘴就要让人将御前失仪的富心拖出去打死,可话还没出口,自己就被恶心的不住干呕。 关好说:“平安,皇上身子不适,赶紧叫人收拾,顺便叫人将富心公公送回去。” 话说完,她才想起来平安的名字好像和狗皇帝的撞了? 不过没人提这个,她也不在乎。 “慢着!”君安枫以袖掩鼻,怒道:“将这狗奴才拖出去乱棍打死!” 而富心早就在自己失禁的那一刻被吓得昏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的就被人堵住嘴给拖走。 关好因为给自己套了几层防护,所以她即便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只要眼睛和嗅觉没有受到伤害,便依然有很好的兴致来填饱肚子。 她让小太监们进来收拾,又请君安枫往偏殿走,然后让平安将晚膳都摆了上来。 这边虽然没有任何污遭的气味以及辣眼睛的东西,可君安枫经过刚刚那一幕后,现在是一点食欲都没有。 见关好已经拿起筷子准备吃饭,君安枫的眉头皱了起来,心说士族贵女果真跟他的珍妃不一样,这些女子被教养的一板一眼的,丝毫没有活泼天性。 刚刚发生了那般恶心的事,皇后还能面不改色的用膳,可见已经失了作为女人最基本的纯真本性。 “皇后先用膳吧,朕想起来还有些事要处理,待会儿再过来。”君安枫现在不仅自己没食欲,也看不得其他人吃饭,说完便转身甩手离开。 听到他说待会儿再过来,关好也不着急,她淡定的吩咐了几句,之后便扫了满桌的饭菜。 饭后,平安进来见了满桌的空盘,即便很惊讶,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皇上走后,娘娘就让她送了几只硕大的狼犬进来,想来娘娘现在转变了喜好,不仅爱猫,也爱起了狗。 就是这几只猫狗的待遇也忒好,竟能跟皇后娘娘有同等的膳食待遇。 * 君安枫再次过来的时候,恰巧看见平安带着人收拾偏殿的桌子,见端出去的盘子一个个的都干净如新之后,他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脸上满是厌恶之感。 “晚上用这么多可会积食?”他嘴上说着关心的话,心里却觉得皇后此举实在是粗俗。 哪里像他的珍珍,每次用膳都是一两口,像猫儿一般小小巧巧惹人怜爱,总是能引得他食指大动,将她拆吃入腹。 女人嘛,哪里就吃得了那么多的饭菜? 能吃的都是粗鄙毫无教养的女人,也不知道陈家是怎么养女儿的,若不是看在她是陈家嫡支嫡女的份上,他当初又岂会娶她做九皇子妃? 也是天公不作美,叫他娶了这个女人当皇后,现如今倒是委屈了珍珍,还要给这个女人伏低做小,受尽了委屈。 若是他的珍珍生于陈家,定不会这般令人倒胃口,她会在最美好的日子与他相遇,他们定会帝后恩爱,做一对神仙眷侣,再生几个可爱的孩子。 而不是有这么多碍眼的人横亘在他们中间,叫他们的爱情添了些许瑕疵。 听他这么说,关好及时露出一抹老实憨厚的笑:“多谢皇上关心,臣妾也是想着这身子着实是不争气,与皇上做夫妻这些年也没能给皇上添个子嗣,想来就是身体太弱的缘故。您放心,今晚臣妾吃的腹足心满,一定有更好的体力伺候皇上,好叫咱们早日有嫡皇子出生。” 最近原主总是挨骂,就是因为“没本事”生个孩子,那今晚就由她来满足他。 君安枫:“……” 皇后身为后宫之主,怎能说出如此不知廉耻的话? 现在的他连身带心都是属于珍珍的,皇后竟然敢觊觎他尊贵的龙体,着实是胆大妄为! 她也不想想,她哪里比得上珍珍天真纯美?他可是皇帝,享受的自然是最美好的女人,如今这些庸脂俗粉入不得他的眼,那都是她们的错! 还敢要他来宠幸,实在是可恨。 君安枫想着自己任命了新的大太监,眼下已经将他带了过来,而皇后如此迫不及待,丝毫没有身为女子的矜持,真是叫人恶心! 等过了今夜,她更是不守妇道的肮脏女人……思及此,君安枫没有了的耐心,直接起身说:“叫人洗漱安置吧,对了,朕最近眼睛不是很舒服,晚上就别掌灯了。” 关好:“……” “这样不太好吧?臣妾的眼神不好,不掌灯怕伺候不好皇上。” 关好一脸的娇羞,轻移几步上前:“不过……皇上若是想有些别的情趣,那臣妾也不是不能配合,就是……” “哎呀,说出嘴怪叫人害羞的!”她忸怩的扭了扭腰肢。 君安枫:“……” 想到皇后今夜过后便也会如那些女人一样在床上享受太监的侍奉,君安枫就觉得自己的头顶受到了伤害,恼羞成怒说:“来人,熄灯!” 屋里骤然陷入一片黑暗,再加上门窗被关上,如果不是关好的眼神利索,怕是没发现屋内还有另一道呼吸。 又细细探查一番,果然,坤宁宫内的宫人都被赶到了后罩房,而那些暗卫也并未进入坤宁宫。 得到这个好消息,关好撸起了袖子,决定大展身手。 她假装看不清脚下的路,跌跌撞撞的走到君安枫的身侧,说道:“皇上,可要臣妾帮您更衣?” 差点就被触碰到的君安枫吓了一跳,他赶忙后退了一步,将新任命的大太监拉到了身前:“有劳皇后。” 关好毫不客气的将这个依旧叫富心的大太监扒了个精光,娇笑着将人拉到了床上推倒。 觉察到君安枫悄无声息的靠近床幔,躲在了屏风之后,关好用关闭呼吸的手段给君安枫的脑袋罩了一个透明的面罩。 她可以闭了呼吸,但是君安枫却不行。 还没等君安枫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整个人就因为缺氧而脑子糊涂,接着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 在他倒下去之前,关好袖子一挥,便将人送到了贵妃榻上,紧接着又用同样的操作将富心也给弄晕了。 看到富心袖子里掉下的东西,关好啧了一声,果然是铁打的帽子,流水的富心,连工具和名字都不带变的。 关好感叹了两声之后,从空间中掏出一把药,直接裹着油纸灌进了二人的嘴里。 这可是她搞得加强版的□□,保准让他们续着昏迷前的思想,自动补足逻辑之后快活上天。 待药效升起,关好将贵妃榻上的君安枫拖了过来,将人扔上床之后,拍拍手就坐到了一边等天亮。 ……大-&…… 经过了一夜奇奇怪怪的文字描述后,天将将亮,富心的压低的惊呼声便劈了叉:“皇上!!!” 君安枫全身酸软不已,人困顿的不想醒来,可在富心的劈叉中,他还是勉强撑开了眼皮:“朕……朕为何如此不适……” 见他能说话了,关好抹了一把脸,摆出一副死了男人后要守寡的表情:“皇上,您害得臣妾好苦啊!” 君安枫本来感觉龙库好像被什么粗笨的家伙什给撑着了,这还迷迷糊糊的呢,就听到了皇后的声音,吓得他当即一个激灵回神:“皇后?!” 他害得她好苦? 难道她知道真相了?! 还没来得及睁眼的君安枫吓得白毛汗都出来了,下意识的就想到了灭口的事。 却没想关好继续哭诉:“皇上,您既然和富心公公真心相爱,为何要在臣妾的宫里做下这等肮脏之事?” “臣妾只是一个单纯善良又美好的女孩儿呀!得知自己的丈夫喜欢跟太监乱搞,您知道臣妾有多么的痛苦吗?” 来啊,互相伤害啊! 你不是喜欢单纯美好的女孩儿吗,看往后你的心肝儿知道后到底介不介意。 毕竟好女孩,都是会介意的。 君安枫:“……” 君安枫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脑子里闪过了昨夜战场即将开始时他突然的意乱情迷…… 身体迟来的痛感传来后,君安枫倒抽一口冷气,恨不得立时打死富心。 可是不行,不能着急,还有皇后在。 毕竟在皇后的眼里,他是一个喜欢跟太监乱搞的皇帝——余光瞥到床上落下的玉器,君安枫觉得自己脏了。 可是他只能忍耐,若是现在处置了富心,他没办法对皇后解释这玉器是怎么来的,毕竟他是一个男人。 真男人从不需要摆件。 只有认下喜欢太监的真相,才不会叫皇后发现异常,否则消息一旦传出去,前朝重臣不可能看着自家女儿受辱。 说不得会就此谋反。 君安枫想了很多,再加上身上的痛楚让他知道他还是下面那一个,多重打击之下,他便没有说话。 关好还在叽里哇啦的:“皇上,您现在这么脏,臣妾还怎么跟您恩爱生孩子啊!” “这后宫的姐姐妹妹要是知道了,还如何为皇上侍寝啊!毕竟她们都是干净的女孩儿,如果伺候了皇上,不等于间接被富心伺候了吗?” “这叫那些姐妹如何接受啊!” 君安枫被她嚎得脸都白了,怒道:“闭嘴!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是不是!” 关好的哭声停顿了一下,之后抽噎道:“原来皇上你也知道这事儿丢人啊……” 被太监搞一下就受不了了?你后宫那些女人都被太监搞了好多回了,你怎么不想想她们是怎么受得了的? 就算不知者不虑,可陈素妍最后是知道的,那是你的发妻,你还丧心病狂的直接将人弄死,又给人诛了三族,真是禽兽都没你味儿重! 君安枫不搭理她,他感觉到自己好痛好痛,大声喊人请太医。 坤宁宫还是有人的,他为了龙库可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自然就有宫人过来听令。 太医很快就来了,待知道这位尊贵的皇帝陛下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之后,险些把自己的头发揪断了。 “这……这……”太医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毕竟这是皇上,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倒是关好,眼角红红的询问:“皇上龙体可有妨碍?” 见君安枫阴沉着一张脸不说话,太医小心翼翼道:“皇上□□有损,需药汁补汤滋润一个月,一个月后再用些米粥之类,绝不能吃硬食。” 君安枫:“……” 吃两个月稀汤寡水的? 那如何能行! 他还有心爱的小女人要宠爱,吃这么些个东西,他要如何展现自己的雄风? 还没等他发怒,太医又道:“□□倒是好说,仔细一些将养,总是能恢复的,现在最重要的是皇上的宝贵根源。” 君安枫:“????” 太医道:“根源上昨夜似乎耕伐过度,臣瞧着似有干皱衰退之象,再有龙袋因不节制而有些萎缩,皇上日后怕是……” “寝事艰难……” 君安枫:“????” 君安枫:“!!!!” 寝事什么? 什么艰难? 寝什么难?! 他! 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 掌握无数人生杀大权的男人! 竟然寝事艰难?! 他不过是被太监玩……啊不,是玩了太监……也不是,总之就是互玩了,古往今来也不是没有皇帝这么干过,怎么到了他这里就艰难了呢? 君安枫艰难的将视线落在了关好的身上:“你昨夜为什么不拦着朕?” 关好无助回望:“皇上,臣妾只是一个娇弱的女孩儿呀!” 君安枫:“……” 君安枫这回是真的伤心了。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真爱,儿子还没生呢,结果就艰难了。 真是上苍不公。 帝王的独宠 皇后怀孕了?! 君安枫觉得自己从投胎成皇子的那一刻就已经与普通人不一样了, 成为皇帝后更是天命之子,就应该顺风顺水。 而他向来对男人没什么兴趣,更别提是太监了, 所以昨夜发生的事肯定不是他的本意,不是中邪,就是他那些个没死心的兄弟使了下作手段来暗害他。 而坤宁宫这边, 大早上的就请了太医过来这件事自然瞒不过后宫众妃嫔的耳目。且关好也没想瞒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种天大的好事还是要分享给姐妹们的。 反正她是打算好人好事做到底,君安枫想让太监干多久的活, 她就让太监干多久的活, 总不能辜负了他千辛万苦想出来的妙计。 见后宫中的妃嫔们都赶来了坤宁宫探病, 又对他嘘寒问暖后, 君安枫不仅没觉得高兴和贴心, 反而认为她们着实是聒噪,一点眼色都没有,完全看不出来他这个当皇帝的如今需要充足的休息和调养。 且这种事说出去也丢人,如此大张旗鼓的来探望,岂不是叫他的脸面都丢尽了! 若是叫前朝的人知道他这个皇帝被太监搞得往后房事艰难,他哪来的颜面面对众人? 想到这里, 他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关好,觉得都是她这个皇后不称职,如果她有能力管理后宫, 消息又岂能泄露出去? 说来说去,还是皇后不行,以往的他真是叫猪油蒙了心,竟然觉得陈素妍是一个合格的皇后! 如今再看, 皇后那些顶好的名声都是陈家居心叵测传出来的,说陈素妍是什么四全姑娘……再对比自己成为皇帝后陈家得到的美名,这怕不就是陈家设下的一个阴谋! 就等着自己这条潜龙出渊,落入他们的手中,好叫陈家走上功成名就的道路。 又有自己登基之后,陈家果断的退出朝堂……君安枫倒吸一口冷气:“果真是心机深沉啊!” 这般以退为进,怕是天下人都要推崇陈家,陈家人在民间的名声说不得比他这个皇帝还好,若有一日陈氏女诞下了皇子,他是不是就得被迫退位让贤了? 说不得连命都留不下。 君安枫越琢磨越觉得自己想的没有错,理清思绪之后,也就更加的恨他的皇后。 他觉得如果不是陈家心机深沉,为自家女儿传出美名,他当初又岂会设计落水,叫她成为九皇子妃? 若是没有陈氏女,珍珍说不得就会在上天注定的情况下与他不期而遇,成就一段佳话。 后宫其他的那些女人也是,庸俗不堪,叫人难以忍受。 现如今她们这些人一窝蜂的挤在坤宁宫,无非是为了展露自己的虚情假意,好从他手中得到好处。 倒是他的珍珍,因为害怕她们的跋扈,只能落寞的站在最后不敢上前,眼神中透出的是全身心的担忧。 触及到松珍珍的眼神,君安枫心底对皇后的恨也就更深了一层,觉得是皇后抢走了他爱妃的后位。 关好可不知道君安枫那屁大点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东西,她这会儿正挑眉听着平安的低语:“娘娘,那珍妃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就在屏风旁边站着,奴婢按规矩请她过来,她总也不动,不是咬唇流着泪,就是低着头不说话,间或的偷看皇上一眼,好似咱们坤宁宫的人有多跋扈,不让她来伺候皇上似的……” 关好侧头,看了一眼隔着众嫔妃遥遥相望,仿佛被棒打鸳鸯似的二人,没忍住笑出了声:“随她去,你不用管她,也叫咱们的人别针对珍妃,躲着她一些。” 君安枫就是个不讲道理的癫货,他连没犯过任何错的后宫妃嫔都能找太监侮辱,更别提是招惹他心肝儿的宫人了。 “皇后,你在笑什么?”君安枫严厉的声音突然响起。 “臣妾只是苦笑,觉得众姐妹们,包括臣妾自个儿,都是不能为皇上生下皇嗣的无用之人。我们这些人,身为各家重臣精心教养的女郎,竟是不如御前的大太监得皇上欢心……唉,不过是心里有苦说不出罢了。”关好随口敷衍。 君安枫:“……” 其他妃嫔:“……” 皇后不提,她们只顾着在皇上面前表忠心,没想起来这一茬,眼下皇后一提,突然就觉得有点恶心是怎么回事? 想想往后,她们要是还给皇上侍寝,这上了床,却突然想起皇上跟他身边的大太监这样那样,你侬我侬的——这,这怎么下得了嘴? “你们都给朕滚出去!”君安枫觉得自己被羞辱到了,那张脸漆黑如墨。 “除了皇后,其他人都滚!”他感觉到所有人的眼神都在嘲笑自己。 他倒是想对皇后发火,可今日丢人的事满宫皆知,怕是前朝也皆已知晓。 若现在发作了皇后,陈家或许不会明面上做什么,只怕他们暗地里和他的那些个兄弟勾结,败坏他的名声,借此拉他下马。 毕竟陈素妍没有孩子,如今他这个皇帝已经房事艰难,不说给陈家一个皇子,便是其他妃嫔,要是也生不出来的话,焉知心机深沉的陈家不会再另外下注? “皇上……” 众妃嫔被他突如其来的黑脸吓了一跳,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关好起身摆手:“你们先回去吧,皇上现在兴致不高,等回头本宫排出一个侍疾的表出来,你们轮流来伺候皇上便是了。” 见皇后安排好了,妃嫔们即便想要再表现表现,也不好在坤宁宫做多余的事。 只是来的时候其他人热切表现,珍妃却是躲在后面一副娇娇怯怯的不敢上前的模样,如今走的时候,她又流出一副难耐不舍的神态,看的君安枫心痛不已,越发的憎恶皇后。 关好倒是不在乎这个,外人都走了之后,她吩咐平安上了十七八道菜,每一道都加了肉,吃得她满嘴流油,舒心不已。 她这副食欲上佳的模样叫君安枫恼火不已:“朕在你的坤宁宫休养,你却摆了如此多的吃食在朕的旁边,皇后,你的教养呢?你的用餐礼仪呢?” 哪有人家在床前摆桌吃饭的! 恰在此时,关好已经将菜吃的七七八八,只剩一些汤羹未喝完。 宫人将盘子收走之后,关好用帕子抹了抹嘴,打了个嗝后,又是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臣妾倒是不想,可皇上您如今成了这样,子嗣后代还没着落呢,臣妾为了您,自然要好生保养自个儿,也好有精力来给您侍疾。否则您身体好不起来,要是再生不出孩子来,那臣妾这个皇后也当不成了。” 说着,她语重心长的看着君安枫:“皇上,咱们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您要是皇位坐得不稳,臣妾又哪来的这个福分来当皇后?” 君安枫:“……” 那朕是不是还得来感谢你? “所以臣妾吃得多,完全都是为了您啊!” 君安枫:“……你在胡说八道个什么东西?朕怎么可能生不出孩子来?” 关好眼神幽怨,“从前的您怨臣妾和姐妹们无用,无法为您生下皇嗣,现如今真相已被众人知晓,恐怕往后就是要姐妹们来怨您不能叫她们生孩子了。” “自古不能让女人生孩子的男人,都是……” “够了!”君安枫不想再听这种扎心的话。 他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对着关好输出了一通三从四德,以夫为天的思想之后,又龇牙咧嘴的挺起胸膛,努力展现帝王威严,而后一瘸一拐的在众人的簇拥下回了乾清宫。 关好将人挤兑走了,赶紧喊了平安进来:“赶紧的将床铺再给我换一遍。” 昨晚上可没有什么灌肠的手段,关好才不想睡狗皇帝躺过的床。 万一有啥历史遗留的,岂不是添了晦气。 平安听话的将床铺又整理了一通,想了想,将其他宫人都撵了出去,鬼鬼祟祟的左右张望之后,将门窗打开,凑到了关好面前。 “娘娘,昨夜发生这种事,往后我觉得您……您……” 她犹犹豫豫的看着关好:“反正您已经是皇后了,不需要再多的宠爱来为自己增添颜面,保养身子为重。” 关好点头赞同她的话,并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平安得到鼓励之后,腰直了起来,话说得越发的顺畅:“奴婢曾听说这有些好男风的男子总是多灾多难的,最易患上那不干净的脏病。您和后妃们倒是都康健,可这太监却不好说。如今皇上与太监有染,奴婢可担心您的身子了……” 关好:“……” 看着对方真诚的双眼,关好严肃的点点头,“你说的有理,往后皇上要是留宿,咱们可得准备好理由,免得碰到脏东西。” “嗳!奴婢一定会想出一个万无一失的法子来!”平安喜上眉梢。 *** 另一边,回了乾清宫的君安枫再次招了太医过来,想了想,他觉得不放心,又让暗卫们去民间找那顶尖的男科圣手。 他并不是很信任皇后,即便在坤宁宫被太医下了诊断,他也会怀疑皇后将人收买了。 毕竟太医院的那群货色他可太了解了,自己这个当皇帝的不过是暗示一通,他们就敢弃皇后的身子于不顾,可见都是软骨头。 墙头草的那种,可随意被收买。 被怀疑的太医:“……” 遭天谴的,你厉害你倒是别威胁我们啊! * 等民间圣手进宫,把脉之后告知君安枫,说皇上你依然可以当雄风威震的男子,只是这频率不可过高,且房事一次之后需得歇上半个月好生保调养,否则子嗣艰难。 君安枫:“……” 那可真是个好消息。 对比房事艰难和子嗣艰难,君安枫觉得房事艰难更难以接受。 毕竟子嗣艰难不代表他不能做,可房事艰难是既不能做,又不能留后,这完全就是两码事。 这也是关好没有立刻下手将他搞成太监的原因,对于这种男人,只要他还能继续做,就不会轻易的头脑发热。 谁让事儿都是他自找的,如果不是他安排什么太监侍奉后妃,又为了不叫人发觉,每次都下点助兴的药,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药嘛,随身携带总会发生意外的,让人意乱情迷都是小事了。 至于君安枫做着做着,往后要是不行了,那可怪不到她的头上。 谁知道他是在哪使用过度损了身体呢? 毕竟如今全后宫只有他的心肝儿珍妃可以享用尊贵的龙源宝地,其他人可都配不上。 “皇上,珍妃娘娘来了。” 君安枫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时,御前的二把手太监低眉顺眼的进来禀报。 一把手太监富心还活着,君安枫目前还不能把人搞死,毕竟他们刚发生了浓情蜜意的事情,若是把人打杀了,他无法向众人解释,为何他留宿皇后宫中时,一个太监会在皇后的寝殿之内。 如果说他对这个太监有着不一样的情思,偷偷摸摸把人带进去安置,那倒也好解释了。 毕竟上一个富心还在的时候,他每次留宿后妃宫中都是将人带着的,这件事情不叫人深究还好说,一旦深究,怕是前朝会发生很大的震荡。 也幸亏皇后那个脑子不好使的觉得他跟太监有一腿,这样即便其他人想起来,也会觉得是他这个皇帝想跟太监来点与众不同的调调,而不会怀疑其他。 尤其是怀疑当朝帝王亲自让太监侍奉后妃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就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妙计,后宫嫔妃处他不可能永远不去,若是去了,经过这一遭,怕是她们都会对富心有所防备,自己不好再如以往那边做些手段。 可若是不用太监,他堂堂一个帝王,又岂能捡别人剩下的女人来用? 君安枫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这事着实是不好办。 “皇上?” 二把手见君安枫又开始发呆,心中暗道糟糕:也不知道皇上在想什么东西,难道是? 嘶!一把手都叫皇上搞上床了,那他这个二把手还安全吗? 想到这里,二把手为了自保,便压低了腔调,让声音变得粗陋了许多,“皇上,珍妃娘娘在外求见。” 君安枫皱眉回神:“你的声音怎么这么难听?” 跟割破喉咙的鸭子似的,着实污他的龙耳。 二把手:“……” 二把手大惊,这种时候还能思考他的声音难听不难听,可见自己是叫皇上给惦记上了。 二把手吓得扑通跪地,连嘴都歪了许多:“回皇上话,奴才打小发烧烧坏了嗓子,一直都是这般,不如奴才……” 离了这乾清宫,去往别处伺候,省的污了皇上的耳朵? 可话还没说完,君安枫就不耐的摆手,“让珍妃进来,你下去吧。” 二把手:“……” 二把手有些可惜,要是趁此机会离了这该死的地方该多好啊! *** 坤宁宫。 为了皇帝的幸福,关好守了一整夜,不到半下午就困的睡着了。 晚上醒来问了一句狗皇帝的去处,在知道今晚是珍妃伴驾后,她也没再多问,填饱肚子后继续爬上床去修身养息。 次日。 平安将新换的香炉端了进来,估摸着时辰之后,轻声叫关好起床:“娘娘,请安的时辰快到了,现在可要洗漱?” 睡得正香的关好:“……” 昨天早上光顾着看狗皇帝的表情了,倒是忘了还有每日请安这件事。 打了个哈欠坐起来由着宫人收拾,关好琢磨着回头改成五日或者十日一请安的可行性。 实在是早上早起很不人道,太违反人类爱睡懒觉的本性了。 待洗完脸上早膳的时候,关好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回头你将后妃名册整理好给我,有没有名分的都要,包括前头围房里那些伺候过的宫女,我得给排一个表,叫她们每天给按批的伺候皇上去。” 平安点头应是。 眼见着时间还早,关好压根就没有吃口点心垫吧一口的意思,她直接叫小厨房的上了完整又丰富的早膳,速战速决之后,又叫人带着五六碟的点心,这才往偏殿的暖房去。 嗯,临走之前,她还给自己灌了一点自配的药水,打算给众人来点儿惊喜。 跟以往的请安热闹不同,今日众妃嫔虽然话也不少,可大家关心的都是皇上那处的伤势如何了,可还能完整的恢复,如果恢复了,之后会不会再有这种特殊的爱好?如果有,她们这些后妃们又该如何侍寝? 实在是跟众多女人一起分享皇上没关系,毕竟双方都有所求,有点儿牺牲也是应该的,可要是太监……额,跟太监搞过的皇帝,她们就算愿意捏着鼻子认了,那也得有个准话不是? 总归要给人一个心理建设的过程吧? 关好:“……” 狗皇帝的这群后妃还挺能屈能伸的。 关好估摸着这些人就算知道了真相,应当也不会寻死觅活的。 好死不如赖活着嘛,就是狗皇帝不干人事,羞辱了人,还不让人活着,实在是该死。 见松珍珍独立于众人之外,并未有那种迫切的关心皇帝的意思,关好抬了抬手,示意安静,而后看向她:“珍妃,昨夜是你伴驾,皇上的情况如何你最清楚了,你来与众位姐妹们解释一下。” 如今的松珍珍在君安枫不在的时候,并不是那副小白花的模样,反而有一种清冷又带着高高在上的感觉。 也能理解,如今的后妃们都是被太监伺候的,只有她这个珍妃才是被皇帝捧在手心里宠爱,做他唯一又独一无二的女人,自然看其他人的神色会带着怜悯的感觉。 只是如今被关好问到头上,松珍珍又有种低人一头的屈辱感,当下起身回话:“回娘娘话,臣妾昨夜只是为皇上添水守夜,并未侍奉皇上。” 就算侍奉了,也不会跟你们说,说了你们也享受不到。 “你辛苦了,这种时候皇上只愿意叫你陪着,希望你别辜负圣意。”关好笑说。 这话一出,就有人冷哼出声:“珍妃向来得皇上喜爱,还望珍妃要用心伺候皇上,早日为皇上诞下皇子才好,可别得了甘露却又发不出芽,白费皇上的恩泽。” 松珍珍:“……” 关好:“……” 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有种君安枫好像被骂的感觉。 松珍珍自然知道后宫众人是不喜欢自己的,可她也满心的委屈,她当初只不过是回眸笑了一下,谁知这个尊贵的皇帝却不顾她的意愿,强掳她进了皇宫? 她虽是一个渔女,可也有自己的底线和坚持,又怎么会愿意和那么多的女人共事一夫? 可那个霸道的皇帝整日里对她宠着爱着,将她捧在手心里,甚至为了她而弃六宫妃嫔与不顾。更是为了不叫她吃醋,立志要为她守身如玉,即便是遇到了不得不侍寝的日子,也都是叫太监去和那些后妃欢好,只将珍贵的龙源留给自己。 试问这等心思和爱意,哪个女人会不沉.沦? 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女人,爱上安枫自然也是应当的。 可这些女人却都只知道为难她,皇帝不爱她们,她们为什么不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松珍珍心中思绪横飞,嘴上却不敢将这些话说出来,只瞧着众人的眼神是越发的怜悯,毕竟……她也是见过这些后妃在太监身下承欢的。 着实是……肮脏又可怜。 罢了,她不与她们计较,没有被安枫爱上是她们自己的问题,如今这个下场,也怨不得安枫心狠。 谁叫她们没本事得到帝王的专宠呢? 众人被松珍珍看得心底恶寒,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松珍珍见状,猛然回神,敛下了眼中的神色之后说:“妹妹出身寒微,比不得众位姐姐们福缘深厚……” 话没说完,关好打了个饱嗝之后,伸手在身上点了点,之后捂住心口一副娇弱无依的模样:“平安,本宫心里着实难受,有点儿想吐,你叫人喊了太医来,看本宫是不是怀了。” 平安:“……” 众人:“……” 松珍珍:“……” 松珍珍先是心里一紧,可想着安枫对自己的承诺,便也放下了心:她不可能怀上孩子的。 安枫说过,陈氏女绝对不能有子,所以他以前每次找皇后侍寝的时候,都会下一些相克的药来给皇后避孕,就算……就算一时不慎有漏网之鱼,那也无妨,陈家是安枫心中的那根刺,这个孩子,她生不下来的。 别看松珍珍脑瓜子不怎么聪明的样子,可君安枫什么都愿意跟她说,说自己对皇后的不满,说自己对陈家的忌惮,说只有她这个珍妃才是他心灵的归处。 相比较平安的无脑惊喜和松珍珍的傲然笃定,其他人脸色就很怪异了:皇后娘娘您这一看就是面色红润,胃口常开的模样,说话的功夫都吃了五六盘的点心了,可不像是有什么难受的样儿。 不过皇后为人还算是公允,也没怎么为难过人,皇后怀孕总比其他人怀孕要好,反正陈家那等的功臣和好名声,真要是皇后有子,她们也争不过,更别提她们还没怀上了。 相比较刚开始众人争先恐后的争宠为了生子一事,现在她们也想开了,能怀的都是好的,总比一个都怀不上,最后轮到过继要好。 傻子都知道过继之后,她们这些前任后妃没什么好下场,毕竟过继来的继承人有自己的亲爹娘还有亲爹的小妾,她们算是哪根葱? 不立刻扔过墙头都算是运气好了。 太医就这么在众人的翘首相盼中到来。 待太医大喜跪地,说皇后娘娘乃是喜脉之后,饶是松珍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酸的打翻了茶杯。 关好瞥了她一眼,之后满脸喜色的看着太医:“本宫这一胎可都交给你了,你一定要保护好本宫的肚子,毕竟皇上如今身子不大康健,说不得这一胎便是皇上的全部希望,若是有个差错,你九族提头来见。” 太医:“……” 又来了,你们夫妻俩能不能别老是威胁他们当大夫的啊! 听了这些话,出身将军府的贤妃率先恭喜:“娘娘大喜,待娘娘来日生下皇子,臣妾等可是要厚着脸皮送来厚礼,沾沾娘娘的喜气的。” “好说好说。”关好一副得意的模样,看向贤妃:“你们也要好生调养身体,说不得以后也能听到喜讯。” 众人也随之说着恭喜之类的话,唯有松珍珍,待得越久脸色月白,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关好嫌她丧气,没说一会儿就叫散了。 听了这话,松珍珍立刻起身,出去的步伐都不稳当了,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扑在安枫的怀里,听听他的心声。 他说过,能为他生孩子的只有她,可是皇后现在怀孕了,她要亲口听到他说不喜欢皇后的孩子! *** “什么!” 皇后怀孕了?! 正在乾清宫喝着补药的君安枫被他的珍妃扑了个满怀,待他从松珍珍嘴里知道皇后怀孕的消息后,当即吓得面色惨白。 完了! 他已经从暗卫的口中知道自己房事和子嗣不善的情况被前朝知道了,这个时候皇后怀了孕,怕是众人都会将目光放在皇后和陈家的身上。 他只是子嗣略有艰难,不是不能再有其他子嗣。 陈家狼子野心,如果皇后生下孩子,他这个皇帝焉有命在? 手指紧紧的捏着杯子,君安枫眉心带着狠色:“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 只要他还能做,就一定会有别的孩子,但这个孩子绝对不能是皇后生的。 更别提他如今只想要自己和珍珍的孩子,其他的女人,都不配。 帝王的独宠 第194章 平安觉…… 第194章 平安觉得, 她家娘娘怀孕了是天大的好事。 她原本以为,后宫妃嫔都没有子嗣,皇帝也急需要继承人, 再加上她家娘娘是皇后,所以眼下后宫中,最安全的就应该是坤宁宫了。 毕竟其他后妃就算是想要下手, 也得先考虑一下自己没孩子的情况不是? 就算嫉妒,那也大差不差的能看清形式,至少她家娘娘能生,比以后没人生, 过继宗室子来得强吧? 所以平安即便依旧小心谨慎, 心里也很是开心的。 皇后娘娘有孩子, 这要是个小皇子, 那以后就是双料太后。 怎么都比母后皇太后要强- 关好呢, 别管肚子里有没有货,可她面上就是一副坚定有货的样子。 她对平安说接下来坤宁宫会很不太平:“咱们宫里,所有吃的喝的用的,都要细细检查一边,还有摆件字帖,脂粉配饰, 衣物被褥,甚至鞋底子也要查一遍。” 至少让平安这个小可爱感受感受三观被毁的样子。 平安:“……” 平安面色略囧:“娘娘!您的身子乃是大事,就别想这么多了, 奴婢会办好的!” “哪怕是您的恭桶呢,奴婢也亲自刷!” 关好:“……那倒也不至于。” “您放心吧,奴婢会做好这些的。”她是陈家培养的丫鬟,一心一意都是为主子着想, 自然不会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 但做归做,平安心里还是明白的,这可是皇上的第一个,甚至以后有可能是最后一个的子嗣,敢朝坤宁宫下手,就不说她们坤宁宫的防护了,光是皇上那一关就过不了。 所以平安心态很好,但这并不影响她严密的排查,就连近期生过病的宫人也都被她调走。 未免这些人对娘娘心怀怨恨再坏事,她可是每一个都亲自详谈的,还给了充足的银钱作为安抚。 一桩桩一样样的,可见平安的综合素质是真的很高。 至少关好现在身边不说密不透风也差不多了,每次吃饭都有三个小太监试毒。 未免这些无辜的人在君安枫的丧心病狂下惨死,关好拿出了一个珠子,胡编乱造说:“这是我幼时得到的一个老道的礼物,据说遇到毒物有示警的功效。这些年我也测过,确实有很好的功效,并且遇毒就会立刻变红,比试毒有效多了。” 平安将信将疑,可如果真的是这么好的东西,那确实比小太监试毒要好。 毕竟有的毒素是长年累月的,万一有人性子足,想着要用慢性药把娘娘的身体底子摧毁了,那再多的小太监都没用。 他们这些当下人的,身体本就算不得好,自然活不长。 关好也不在乎她的态度,亲自拿了桌子,挨个儿的靠近了桌上的菜。 结果—— 红红红!一片红!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桌上二十八道菜,每盘都飘红! 关好:“……” 平安:“……” 前者惊讶君安枫的丧心病狂,后者则是开始反思自己的职业素养:难道这些年,皇后娘娘真的得罪了无数的人,而她这个贴身大宫女却一个都没发现? 平安咽了一下口水,艰难开口:“娘娘,这珠子……真的没问题吗?” 罪过罪过,她不是在怀疑娘娘,只是在怀疑自己。 为什么坤宁宫在她如此严密的防护下,竟然会叫她家娘娘连一口安全的吃食都没有! 关好将珠子拿在自己受伤,毫无动静。 又拿在平安身旁,也是毫无动静。 最后,再拿到一个君安枫放到坤宁宫的钉子身上——珠子自然就喜庆的红了起来。 平安:“……” 平安脸都绿了:“来人,将这个胆敢谋害皇后娘娘的贼子拿下!” 她可真对不起娘娘,竟然险些在眼皮子底下叫娘娘被人给害了。 想到这里,她一脸崇拜的看着关好:“娘娘好生厉害,这般好的东西,咱们肯定可以安然到小皇子生下!” 关好抬了抬下巴,略收起了骄傲的情绪:“还行吧。” 安然倒是安然,但生不生的,就不能保证了。 不过这珠子确实有点试毒的功效,就是靠近人也会发红是假的,除非身上带毒物。 很显然,那个钉子要是真的身上有毒,平安肯定不会放她进内室,所以珠子变红,纯粹就是关好自己催动的。 反正她能感知出身边的人是否对自己有恶意,还能大致分辨这些人到底衷心的是谁。 *** 乾清宫。 当君安枫知道自己布下的手段都一一被皇后扫除,并且坤宁宫内属于自己的钉子都被拔出后,怒的直接摔了一堆的摆件。 “陈氏!你好得很啊!” 果然是心机深沉的家族培养出来的女人,这等手腕,放在他的后宫还真是屈才了啊! 好个陈皇后,看来以往的柔顺和无害都是装的! 想到这里,君安枫的心里发寒。 他简直不敢想,陈氏要是将这种能力和手腕用在他的身上,那他会有几日好活? 以往他的安全稳定,怕不是因为陈氏没有孩子,现如今有了孩子,她就露出了獠牙,展现了自己的铁血手腕? 那下一步,是不是只要她生了儿子,自己这个儿子的生父就要以命相退了? 甚至再狠一点,陈氏都不需要生儿子,只要她怀孕了,到时候以陈家的手段,说不定也能让她有个儿子! 李代桃僵!窃国之贼! …… 君安枫沉浸再被害妄想症中不可自拔。 他觉得自己委屈坏了,明明陈家和他是有默契的,默认了陈氏不会怀孕,结果他们背信弃义,让他放下了警惕之心。 现在陈氏有孕,他的脖子上也随时架着一把刀。 这么一想,其他后妃倒也乖巧,至少他为了独宠皇后的表象,已经很久没碰她们了。 再后来珍珍进宫,她们也都成为了太监的女人。 想到这里,君安枫恨恨捶墙:都怪那一次!都怪皇后强势! 要是她直接就同意了珍珍进宫,自己又怎么会为了不叫珍珍被为难,而对皇后有加,从而留宿坤宁宫呢? 早知道那一次就该让富心上的,也省得现在自己时时刻刻处于危险之中。 揉了揉额头,君安枫努力平复心绪。 他叫来了暗卫首领:“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皇后的肚子,绝对不能留!” 暗卫首领心里怎么想的不知道,但面上却很是恭敬:“主子,暗卫出手非同小可,坤宁宫防卫也强,如果强行……那皇后的身子……” “不过一贱妇,何虑之有?”君安枫眼神狠辣:“小的必须死,大的你看情况,留口气就行,实在要是没收得住手,那死了也就死了。” 暗卫说:“是!” 暗卫退下去后,松珍珍这才从内室出来。 见君安枫愁眉不展的模样,她上前,温柔的抚平了他的眉:“安枫,你别这么劳神,我会伤心的。” “我知道你的抱负和大志,可是皇后娘娘那样厉害,你这样做,岂不是与陈家为敌?若是他们为难你,那该如何是好?都怪我,是我没本事帮你,如果我也有陈家那样的人家,一定会当一个安分的臣子,为安枫你分忧的。” 君安枫感动的回握她的手,“珍珍,这世上没有人比你更懂我了!” 他将人抱在怀里,目光阴鸷:“乱臣贼子,死不足惜!” “我是皇帝,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陈家,呵,早晚有一天他会将陈家连根拔起! 思及此,他深吸一口气:“珍珍你先回去,这些日子就委屈你了,在皇后倒下之前,你让着她一些。” 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就是委屈他的珍珍了。 松珍珍语带哽咽:“我是安枫的人,我的所有都是属于安枫你的,区区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君安枫感动坏了:啊!他的珍珍啊!果然是这世上最爱他的女人! 心爱的女人走了之后,君安枫又招来了富心:“坤宁宫那里你派人盯紧了。” “小库房那边,里头收集的都是一些前朝旧物和秘药,你去将那被前朝秘药浸泡了数年的百子千孙帐子取出来,用香熏染,然后随朕送到坤宁宫去。” 富心点头:“奴才遵命。” *** 君安枫带着香气浓郁的帐子来了坤宁宫。 关好听到外头的声音,抚着看不见弧度的小腹,笑着开口:“还请皇上恕罪,臣妾自打有孕之后啊,这精力总是不济,还总是腰酸背痛腿抽筋的,没办法给皇上行礼,皇上你不会介意吧?” 君安枫:“……” 这么多毛病,怎么就没见你原地暴毙了呢? 君安枫眼中的笑不带一丝的温度:“皇后为朕怀着皇子,朕怎么会介意呢?” 开玩笑!他介意死了好吗! 关好看着他一脸温和,却暗地里咬牙切齿的模样,心里都快笑翻了。 便假装没看到他不耐的表情,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托着后腰,骄傲的挺了挺肚子:“皇上,你摸摸,臣妾觉得咱们的孩子可有劲儿了!” 君安枫:“……” 屁大点东西,有劲个鬼! 又不是怀了个蚂蚱。 君安枫不耐烦跟她演太多的戏,嫌恶的皱了眉头之后,强自忍下怒火,说:“孩子还小,你别总是挂在嘴上,要是惊扰了安胎神就不好了。” “哎呀,皇上您对臣妾真的好贴心呀!” 关好捏着嗓子娇笑,又说:“只是皇上您也知道,臣妾自打有了孩子以后啊,就跟以往不一样了呢!光是每日的份例需求都高了很多,可陈家清风廉洁的,当高官的也不多,臣妾总不好伸手向娘家要钱,所以您看……” 她手指搓了搓,笑得腼腆又理所当然:“臣妾怀得可是您的孩子,你要不要支援臣妾一些银钱?” 君安枫:“……” 唔!好恶心! 不行了,这个女人他怎么越看越别扭,越看越恶心! 他都快吐了! “如果皇上手头紧张,那也没关系,后宫还有后妃呢,臣妾作为皇后,又怀着皇上唯一的子嗣,份例不够用的话,她们委屈一下是应该的。” “反正少吃两天饭的也饿不死人。” 一听这话,君安枫瞬间就急了:“皇后怀胎辛苦,朕怎么可能叫皇后受委屈?” 委屈其他人就算了,委屈他的珍珍可不行! “富心,给朕取一万两银子来给皇后!” “啊?”关好捂嘴惊讶:“皇上你这……唯一的孩子就值一万两?” 你也太抠门了叭! 幸好没真的给你怀。 君安枫:“……” “不过皇上要是不方便,一万两也不是不行,就是要委屈后宫妹妹们靠娘家养着了,所有份例先紧着坤宁宫用吧,毕竟皇子要紧。” 关好非常好心的安慰:“哪个妹妹没有娘家支撑呀?这个皇上不用操心,臣妾会办好的,妹妹们也都非常的通情达理,会理解的。” “毕竟有后妃的娘家,也不缺这仨瓜俩枣的。” 君安枫:“……” 坏了,冲珍珍去的! 其他人倒是有娘家养着,可珍珍没有啊! 君安枫气得龙爪都哆嗦了,他咬牙说:“富心,给皇后取十万两来!” “哇!”关好双眼放光:“每个月十万吗?” 君安枫:“????” 你特娘的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嗐,臣妾就说着玩的,皇上要是供不起每个月十万也没关系,大不了臣妾让妹妹们每个月给凑十万就是了。” “反正她们以后的日子要靠着臣妾和皇子,不会不答应的。” 君安枫:“!!!!” 陈氏你是真的该死啊!!! 君安枫脸黑如墨,朝着富心怒吼:“每个月十万!狗奴才听到没有!每个月十万!给朕记好了!” 关好提醒:“皇上政务繁忙,臣妾老是手心向上也不好,不如就先给一年的吧?不多,也就一百二十万。” 君安枫:“……” 咕咚一声,君安枫直接就给气晕了过去。 第195章 帝王的独宠 关好:“……” 关好悻悻:可真是个废物点心!这么两句话就把你气过去了?怎么没见你气死呢? 不过他都在自己面前晕了, 那不做点什么,简直是说不过去。 所以关好眼睛一斜,对平安说:“皇上身子不适, 快把皇上扶到本宫的床上去,富心,你去请太医。” 富心有些犹豫, 他是知道皇上的心思的。 谁知关好见他这般作态,当即柳眉一竖:“怎么,本宫如今使唤不动了富公公了?” 富心赶忙低头:“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去请太医!” 等人一走, 关好赶忙挥手, 平安立刻低头退了出去。 而关好看了一眼床上长得人模狗样的君安枫, 啧啧了两声, 手腕一翻, 数根银针便就出现。 她将银针往君安枫身体的某个穴位上一扎,对方呼吸就更深沉了。 随即,她将目光落在了龙裤的地方- 太医很快就来了,把脉之后得出了皇上只是怒急攻心的结论,便就开了药方退了下去。 而君安枫在喝了药之后,很快就醒来了。 他揉着眉头, 痛苦的坐了起来,待看到床边坐着的关好时,瞬间就是一脸死了爹妈的表情。 “皇后怎么还在这儿?” 关好脸上挂着的是标准式的贤良微笑, 但说出的话却没那么中听:“瞧皇上这话说的,您在臣妾的宫里晕了,臣妾自然是要伺候在您身边的。虽然臣妾怀着孩子身体不适,可您是臣妾的夫君, 便是再难,臣妾也是要守着的。” 话说完,她就转头看向平安:“本宫家里的贴补可曾送来了?” 而后她视线又落在了君安枫的脸上:“皇上您别误会,臣妾怀了您唯一的孩子,陈家心里也是欢喜的,所以愿意倒贴给您养孩子呢!” 一提到陈家,君安枫心里的火就呼呼的往上冒。 他压抑着怒火,咬牙切齿的:“朕都答应一年给你120万了,你还要怎么样!” 关好无辜的眨巴眨巴眼:“可这120万,臣妾还没看到啊!” 做完承诺你就晕了,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君安枫:“……” 君安枫怒吼:“富心,去拿银票来!” 钱一到手,关好就关门撵狗:“那臣妾就好好养胎,不打扰皇上了,后宫那么多妹妹,皇上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臣妾绝对不说二话!” 笑死,有钱谁还稀罕你呀! 等人一走,她就立马让平安去将这些银票兑换成金银珠宝、翡翠玉石,反正什么值钱换什么。 换完了,她就给塞到了自己的空间里。 * 而君安枫呢,在皇后这里吃了一肚子的气,还损失了120万的银子,心情自然美妙不起来。 这一烦躁,他就想起了心中的真爱。 只有想起他的珍珍,他的心才能宁静些许。 出了坤宁宫,君安枫长长的舒了口气,调整好面部表情之后,才往松珍珍的宫里去,免得吓坏了他的小心肝。 此时,他还不知道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 而松珍珍接到了皇上要来的消息之后,开心的沐浴抹香,就连晚饭都没怎么吃,一心想要和情郎你侬我侬。 君安枫想着皇后肚子里怀着的孩子,眼神发狠,到了后,二话不说就将松珍珍搂到了怀里。 “珍珍,你给朕生个皇子吧,以后这江山就是咱们的儿子的。” 松珍珍面上一喜,随即有些犹豫:“可皇后所生的孩子才是嫡子……” “不被爱的那个才是可恶之人!”君安枫理所当然道:“你是朕心爱之人,只有你生的孩子朕会认!” 话说完,他就霸道的把人抵在了墙上,猩红着眼,掐着对方的腰,并狠狠的吻了下去! 过了许久,他才抬起头:“珍珍,给朕!” 松珍珍也是一脸的意乱情迷:“求、求皇上怜惜……” 然后——然后君安枫就真的怜惜她了。 怜惜到了衣服都不脱的程度。 松珍珍正仰着脖子,抬着下巴,在那等着呢,结果好半天都没感觉到火热的动静。 她当即睁开了眼,就见君安枫一脸铁青的站在一边。 情到浓时却什么动作都没有,松珍珍伤心坏了,质问君安枫:“皇上,你若是不爱我便直说,何苦方才那般亲热,现在又停下来?难道我一点吸引你的地方都没有吗?你何苦要如此羞辱我?” 君安枫刚才被自己的突然不行给震惊到了,一时立在原地,脑子懵逼到什么想法都没有。 现在听自己心爱的小女人如此伤心难受,他赶忙将人搂在了怀里:“你胡说什么?朕心中唯爱你一个,难道你感觉不到吗?” “可是……” “别可是了,朕伺候你!”他又霸道的将人给吻住。 可是由于硬件的不支持,最后他只能用其他方法来辅助,搞得松珍珍不上不下的,心里颇不是滋味。 而松珍珍的表现自然被皇帝看在了眼里,他倒没觉得自己的心上人有哪里不对,只觉得可能是自己身体出了问题。 所以从珍妃的宫里出去之后,君安枫赶忙找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来给自己把脉,得到的结果就是他身强体健,一点毛病都没有。 “胡说,怎么可能一点问题都没有!”君安枫暴怒。 如果没有问题,他在珍珍那里怎么可能当不成男人? 闻言,太医寓意壮着胆子问:“敢问皇上,可是龙体有哪里不适?” “朕……”君安枫说到一半卡壳了,他总不能说自己不行了吧? “一群废物,都给朕滚下去!” 他嘴上是这么骂,可心里对太医们的医术还是很认可的,所以等人都退下去后,他喊来了富心:“去给朕寻一些不伤身体的春风散过来,一定要隐秘一些,不能被其他人发现!” 富心嘴角抽抽,低着脑袋出去了。 很快,关好知道君安枫去找药之后,愣了一下,又趁夜去给他来了两针,让他的兄弟不会安静的那么彻底。 当然,想要有所动静,还是要吃药辅助的。 众所周知,药这玩意儿肯定是不能多吃的,否则很容易死在床上。 可君安枫知道归知道,当体会过一展雄风的感觉之后,再叫他回归柳下惠的道德素质,他怎么也办不到。 一时间,他对着春风散很是迷恋。 他夜夜宿在珍妃的宫中不说,每当夜晚欢乐之后,第二天早上上朝总是萎靡不振,精神不济,搞得朝臣们颇有怨言。 可朝臣们越是挂脸子,君安枫心里就越不爽快。 这一不爽快,他就想做点快乐的事情,那对他来说,快乐的事情只能在珍妃的宫里做。 所以这就形成了恶性循环,导致他药吃的越来越多,眼下越来越青黑,脚步也是越发的轻浮,人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水肿了起来。 整个一副精气神被吸干了的模样。 对此,每当到了请平安脉的日子,太医不是没有劝诫过要节制,可君安枫沉迷在自己雄风霸天的虚假繁荣当中,不仅不听太医的劝诫,还一气之下把人撵出了宫,说出了永不录用的话。 这事儿一出,太医院其他的太医们纷纷闭嘴不言。 反正劝诫的事儿是归言官管的,跟他们这些当大夫的没关系。 再说了,皇后娘娘腹中已有龙子,皇上便是荒唐一点,那只要有继承人在,往后的事且用不着他们这些当大夫的来操心。 所以这些太医每日里只给君安枫调养身子,效果好不好的另说,反正努力的态度是摆出来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第196章 大结局 第196章 而太医们不…… 而太医们不再多嘴多舌的多管闲事之后, 君安枫的春风散是越吃越多,和松珍珍之间的感情,也是越发的深厚。 只不过因为关好这个皇后的肚子怎么也打不掉, 君安枫索性自暴自弃,压根就不再叫太监去后宫的女人们那儿做戏。 他的想法很简单,陈氏既然怀上孩子, 手段也滴水不漏,那前朝有陈家的门生故旧在,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既如此,他很不必装模作样的惹得珍珍失落, 二人好好恩爱才是正理。 说不定在他的努力之下, 珍珍怀上了孩子, 那到时候他们夫妻的日子就更圆满了! 当然, 他想是这么想的, 但针对皇后肚子的手段是一丁点都没落,暗卫也是不停的往出派。 只可惜,他的暗卫们都是有来无回的,等君安枫发现自己快没暗卫可用的时候,一边对关好恨得牙痒痒,一边停下了打胎的动作。 只是这样一来, 他难免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当的跟赘婿似的,心里很不爽快,不去其他人宫里就算了, 甚至在外头遇到其他宫妃时,还会阴阳怪气的嘲讽人家,说人家是皇后的走狗。 这些宫妃们都是贵族千金,入宫本也不是为了情爱来的, 可就算是这样,君安枫的行为也很过分。 再加上关好现在对外是怀孕的身份,她们一看自己恩宠没戏,便纷纷来投奔,明里暗里的都在说以后为皇后马首是瞻。 关好一听,原本只想做任务,现在看看自己的肚子——犹豫了三秒钟,她立刻就给家里传了一封密信。 密信只有陈家的家主才知道开启的法子,而陈家家主在收到密信之后,只见上头写着:君安枫过河拆桥,我腹中胎儿已保不住,还请家中助我,瓜熟蒂落之后,寻一男嗣进宫。 且不说陈家家主看到这封信之后有多震惊了,光是关好自己,压根就没有当女皇的想法。 她单纯的想要完成任务,好还清欠债,当女皇的话,那是在给自己增加工作量。 而陈家家主呢,也不是个蠢的,并不会宫里的皇后说什么就是什么。 待消息一打探之后,陈家开了个集体会议,然后就将商讨结果给关好送来了。 关好看完了信就给烧了,每日里照旧在坤宁宫养胎,时不时的就召妃嫔们说说话。 毕竟逼宫的话太费事,只要皇帝把自己作死了,那她这个皇后生下来的“儿子”,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而陈家,到时候也会全力辅佐幼帝的。 这般想着,她待后宫其他妃子就更好了,所以当有人来告状的时候,关好直接开库房赏赐:“皇上如今对珍妃正在兴头上,我等自然沦为了庸脂俗粉。” “不过你们都是有家族供奉的人,实在不行了,想找点乐子,本宫也不会管。” 告状的宫妃一愣:“娘娘的意思是?” “只要不去为难珍妃,随你们如何,皇上不会管,本宫也不会管。”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本宫只想好好的将皇儿给生下来。” 这话说完,那告状的宫妃一脸恍惚的走了。 等到了自己宫里,还是不敢往别的地方去想。 不过有一点是真的——她对大宫女说:“皇后娘娘怀着皇上的龙子,就皇上如今这吃药都不避讳的模样,显然是不中用了,你给家里传信,就说往后的荣华富贵,还得看中宫的动静。” 今日皇后的话她虽然不敢多想,但以后不是不能想的。 因而不过三个月的功夫,在太医们的圣手之下,夜夜高光时刻的君安枫终于是扛不住了。 …… 得到皇上昏迷的消息后,关好赶忙来到了乾清宫。 太医们全体出动,可最后,一个个的都在摇头叹息:“皇后娘娘,皇上的身子已然被掏空,如今又得了马上风,这……” 怕是没几日好活了。 一听这话,关好帕子一抽,当即就哭了起来:“皇上啊!” 她眼泪不停的掉,其他人也都跟着一起哭,唯独松珍珍,跟发了疯似的要冲过来:“本宫不信!” “皇上不可能有事的!你们这些庸医!” “你们肯定是被人收买了要害皇上的!” 松珍珍大喊大叫的,吵死个人,可关好没有别的吩咐,宫人们也只是将她拦着,并不敢下狠手。 关好并不搭理她,可松珍珍不依不饶的:“陈素妍!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的皇上昏迷!你们陈家狼子野心,一定是你们在背后做的手脚!” 她双目赤红,心底有着不妙的恐慌:“如此残害皇上,你们这是大逆不道!是要被诛九族的!!!” 她喊得声嘶力竭,而关好呢,戏做够了,这才怒道:“够了!珍妃你缠着皇上日日胡闹,如今皇上这般,你竟然还在此对本宫不敬!” “来人,将珍妃压下去,等皇上醒来后,再做定夺——” “不!我不服!陈素妍你这个老女——呜呜呜!”松珍珍很快就被捂住了嘴。 而关好呢,看着时机差不多了,突然捂着自己的假肚子喊了起来:“啊!好痛!本宫的肚子好痛!” 平安自打陈家定下计划之后,就知道关好的肚子是假的了。 太医上前时,她还提着一颗心,可在听到皇后要早产的话后,平安立刻上前。 关好还在喊呢:“保护我的孩子!这可是皇上唯一的孩子啊!” 见她这般作态,平安当即上前来配合:“娘娘!来人啊!娘娘被珍妃气的要早产了!” 所以关好坐在产房里,喊了个有口技的宫女喊了一天一夜之后,终于生下了君安枫的独子。 而君安枫呢,躺在床上还是有一点意识的,并且在听到皇后母子平安的消息后,竟然还回光返照了。 想到自己如今这情况,他心里还挺松快。 至少他有了继承人。 只是他依旧舍不得松珍珍,可他也听到了太医的话,自知自己没几日好活了,便叫人喊了松珍珍过来。 “珍珍,朕怕是不能陪你了……” “皇上!”松珍珍泪流满面:“不要,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的皇上!” “别哭了傻丫头,朕会下旨封你为皇——” “皇上,”关好虚弱着一张脸,适时的出现,“皇上,臣妾抱着咱们的皇儿来了。” 话说完,她看到一边的松珍珍后,瞬间就怒了:“皇上,珍妃害您至此,便是为您殉葬都不为过,您——” 话没说完,松珍珍便怒道:“我不是你!我对枫郎是真爱,枫郎前脚走,我后脚就会跟上的!” 她放下可是听到,皇上要封她为皇贵妃的,到时候皇后就是不满,也不能不顾皇上的遗言亏待她! 却没想到,关好听了这话之后,赶忙抱着孩子上前:“皇上,您快看看咱们的孩子吧,这可是臣妾给您生的唯一的儿子啊!” 话音刚落,孩子就杵到了君安枫的面前。 而君安枫呢,看着眼前白白胖胖的小胖子,露出了临终最后一个笑。 可随即,他想起来皇后是早产,而早产的孩子—— 他视线又落在了襁褓之中:“孩——” 话没说完,他就被那跟足月似的孩子给活生生的气死了。 而他的头一歪,关好瞬间爆哭:“皇上!!!!” 她的声音穿透力很强,直接将后面的松珍珍给震懵了。 松珍珍总觉得自己只要当上了皇贵妃,自己就有一种圆满的感觉,可是刚才皇帝的口谕未说完,圣旨也没有……松珍珍当即跪倒在了地上,心里空落落的。 总觉得自己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这种感觉,在关好抱着幼儿灵前登基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此话一出,松珍珍瞬间就白色惨白的倒在了地上,没一会儿就失去了气息,而她的尸体,也在迅速的腐烂。 …… 忙完了一切,得到系统的提示音后,关好选了几个非常心正的人当辅政大臣,然后拍拍屁股跑了。 系统空间中。 【本次任务能量点4000。】 【君安枫死不瞑目,奖励6000。】 【暗世界成员死亡,奖励6000。】 【陈家开启明君盛世,奖励10000。】 【目前宿主欠债为0,恭喜宿主还清欠债!】 关好:“????” “怎么回事?” 系统嘿嘿笑了起来:“我老板做了几个大任务,他自己还在欠债呢,可是先把宿主你的债务还啦!” 关好:“……” 关好有些不好意思:“那现在怎么说?” “我可以带宿主去新世界,老板到时候没做完一个任务就会回来找你的。” 关好点头:“好。” 没想到她那个许久不见的男朋友,还债能力这么强。 这男人能处,有钱他是真愿意替她还啊! 系统:“宿主做好准备,我们要开启新世界的征程啦!” *** 大结局。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