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礼十万，你给二十万什么意思？》 第427章 狼子野心 “我去参观东京故居的时候，旁边有导游带的旅游团，一行人叽叽喳喳，还有两个华夏大妈，看年纪应该在五十多岁，跟我家的刘姨似的，那导游说一句，大妈在台阶底下骂一句。导游讲东京历史，她俩就在底下讨论东京有鸡毛的历史，整个都城被炸毁好几次，建筑最多是几十年翻新重建的……别说，后来我问井野他们，大妈讲的还真没错……” “昨天的时候，我坐地铁去的镰仓高校前站，你是不知道那个新宿汽车站有多大，跟迷宫一样，转来转去把我人都转的迷糊了，而且人流量超级大，他们几个都得围着我走，不然生怕我被挤到。可这几个大男人也被挤的脸色铁青，最搞笑的是，作为本地人他们也带错路了……” “到了镰仓高校前站可以看见江之岛的位置，到处都是拍照的华夏人，你别说，那个海面和街道衔接的地方，跟动漫电影里的画面一模一样，少爷你看过新海诚的电影不？跟那个毫无差别……” “反正这次出来，我是玩的筋疲力尽了，所有的力气都用光了，跟那个小机器人把电池里的电量都消耗完了似的，我都觉得近几年我都不想出去旅游了，太累了……少爷？” 帐篷里。 姜瑶侧躺着，指尖轻抚着陈源的头发，另一只手则撑着自己的脸颊。 陈源斜躺在一侧，已经困得有些眯眼了。 “嗯？”他反应了一下。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姜瑶不满意的噘起唇沿。 “一直在听。”陈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帐篷里有加热毯，真的很温暖，刚才他冻僵的躯体现在恢复了知觉，此时侧躺在瑶瑶的怀里，他莫名觉得这狭小的空间很舒服，很有安全感。 鼻间充斥着的除了雨后清新的空气味，也有姜瑶身上的体香。 这等倦懒舒适，让人想不发困都难。 最重要的是，他真的有些累了。 “如果你累了的话，睡一会也行，我不打扰你了，叽叽咕咕的你会觉得我烦得慌。” “我哪里~觉得你烦了，从来没有过好吧。”陈源的声音慢慢悠悠，唇角一直勾着。 兴许人只有体验痛苦，才会知道幸福的时光有多珍贵。 比起刚刚筋疲力尽爬上这座铁幕塔的时候，陈源现在觉得自己正身处天堂。 他不想睡。 一觉睡过去，时间会偷偷从指缝间溜走，再睁开眼时，便是第二天了。又要启程回明珠市，陷入繁忙的困境中，永远有做不完的事情。 所以，慢一些……再慢一些吧。 从帐篷顶端的透明薄膜凝视着黑漆漆天空的陈源心想着。 “你回去……跟我姐吵架了没有？”姜凝忽然犹疑着问道。 “吵什么架？” “那就是没有吵架咯，看来是度过了甜甜蜜蜜的几天捏，都舍不得回来了。” 姜瑶这可是完全错怪他了。 陈源心想。 他回去之后马不停蹄，几天能凑出来一个完整的睡眠时间吗？ 陈源看了姜瑶一眼。 顿时有些犹豫。 这么安静的两个人说话的时间，其实很适合把明珠市发生的事情说出来，毕竟姜瑶有权利知道家里的事情，她的性格幼稚不假，可说到底也是成年人，没有表面上那么不成熟。 可是，亲口把现状告诉不谙世事的瑶瑶。 陈源竟有些于心不忍。 “瑶瑶……” “怎么了，少爷？”姜瑶睁着水灵灵的眼睛，懵懂的看着他。 “你严肃点，我有件事跟你说，”陈源坐起身来，轻咳了几下，对上她的眼睛，“很重要的事情。” 姜瑶察觉到陈源的表情不同以往，她愣了下，随后也跟着坐直了身体，两只手不安的纠在一起。 “奇奇怪怪的……少爷有什么事情要说？” “我这次回明珠市，”陈源深吸一口气，“其实遇到了一些事情，跟你有关，跟你姐姐也有关，你做好心理准备，我尽量长话短说……你们家可能要破产了。” “啊！？”她瞬间就瞪大了眼睛。 “别惊讶，哪怕是我经历了全程，解释起来也很复杂……你清楚你妈妈的公司一直经营不善吗？” “不太清楚。” 姜瑶还未从刚才陈源的短促话语造成的冲击中缓过来，精致的脸颊有些发怔。 “这个是前提，正因为你妈妈的公司经营不善，她一直在自己贴钱运营，将公款和私款完全混淆，财务处的账单乱糟糟的根本不能看，早两年前就失去了监督。而她不想看到倒闭的情况，不知道是为了心里那股气，还是别的什么，于是把你们姐妹俩名下的资产，全部都投入到了公司里。” “这……这种事我姐知道吗？”姜瑶难以置信的问道。 “她全都知道，所以我回东京来接你，她也希望我能委婉的告诉你。回去的这几天，我跟你姐一直在忙这件事，有一个事实我必须得告诉你，”陈源看着姜瑶的眼睛，“你妈妈，已经因为事实违法操作被抓了，现在人在拘留所里。” 姜瑶蹭一下就站了起来。 无论如何，姜如雪都是她的亲生母亲。 家庭关系再怎么僵硬也好，都改变不了血浓于水的事实。 “你别紧张，”陈源赶忙安慰姜瑶，“至少她没受很多苦，拘留所那边我们打过招呼了，顶多是被关起来，不会受太多委屈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姜瑶急迫道。 触犯法律这种事情。 在她这种从小连大错都没犯过的女生眼里，实在严重，更不用说人已经被抓了。 “告诉你也无济于事，难道要你从东京一个人赶回去吗？当时我跟你姐脑袋也很乱，就先以商量对策解决问题为优先。” 陈源哄着姜瑶坐了下来，努力稳定她的情绪。 好在瑶瑶虽然心里急切，但没有丧失理智，在陈源一番劝解后冷静了下来，让他继续把情况说明。 “本质上，这不是简单的违法操作，而是有人刻意做了一个局。在公司急需要资金的时候，有人牵线搭桥为你妈妈的公司准备了一个新的项目，如果做得好，那那么多员工的工资就有了着落，公司也能起死回生，显然那些人很了解这个行业，也知道如果你妈妈不违规操作是不可能拿出相应的资质，于是她上套了。” 陈源继续道，“早在半年前，这件事情的结局就已经尘埃落定了，没有人可以改变这个事实，即使她知道自己是在铤而走险，可侥幸心理让她依然选择了这条路。” “那怎么把我妈妈救出来啊？她不会真的坐牢吧？”姜瑶皱着眉头询问道。 “律师已经请好了，如果能偿还够欠款，应该不至于坐牢，但是，”陈源不知道怎么说的更委婉些，他索性直接讲了：“估计变卖所有的资产都不够，你姐已经在整理家里的存款，也卖了自己名下的房子。” “要还这么多钱吗？” “对。” “我……我手里还有一些钱。” “你有多少？” “我每个月的直播账号都有几十万的收入，加上银行卡里的一些零花钱，七十多万够不够？”姜瑶眼中闪烁着光芒，期待的看着陈源。 “大小姐，连塞牙缝都不够。”陈源无奈道。 “那怎么办啊？欠这么多钱，根本还不起……” “你姐现在计划把公司最值钱的大楼卖掉，”陈源整理着说辞，做好准备，小心翼翼的蛊惑道：“这样也不够，只能去借钱了，对不对？” “借钱？”姜瑶紧咬着唇沿，“问题是去跟谁借，我没有朋友啊。” 她委屈的不得了，快哭出来了。 除了小晚，她哪里能找到可以借钱的人，那些朋友也全是网友。 说到底，瑶瑶是个没什么人际关系的死肥宅一个捏。 说来好笑，一讲到钱，她想到的有钱的人也就是姜凝。 “没事，遇到事情我们一起承担，毕竟我们三个未来是要结婚的一家人，”陈源终于显露出狼子野心，轻声讲道：“我的钱就是你们姐妹俩的钱，对不对？” “那不行……少爷，我知道你心疼我，想帮忙，”忍着哭腔，姜瑶竟还有理智，“但是平白无故要你的钱去还债，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我姐也不会允许的……” “你姐你姐，都这个关头了，还念叨她，你就不能有点自己的想法吗？”听到她的回答，陈源有些急了。 学什么不好，非得跟姜凝学这个。 两姐妹在这点上是出奇的一致，不愿意接受他的馈赠。 这让陈源怎么能不急。 “要不，我去我爷爷奶奶那里借……他们挺疼我的，应该可以借到。” “同样的方法，凝凝已经试过了好不好？” “那姐姐借到了吗？” “没有。” “那……少爷，我不白要你的，我跟你借好不好，我以后可以打工还债，我也不买包包和化妆品了，”姜瑶想了一会，可怜巴巴道：“我也可以住出租屋，我还有好多首饰可以卖，卖了就还给你。” “好啊！”陈源一听，来了精神，他就等着这个呢，“但是还钱总得有个期限，假若你到期还不起，就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姜瑶瘪着嘴，内心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还不起的话……你不仅要嫁给我，还要帮我对付你姐，让她在你俩一同嫁给我的原则问题上让步，如何？” (本章完) 第428章 条件 姜瑶愣了好久，眼眶红红的盯着陈源，一刻也不挪移。 在她这样的眼神注视之下，陈源忽而觉得有些头皮发麻，他几次移开目光又回来对视，可终究是顶不住压力又再度移开。 这眼神真的让人不忍去看，一时间陈源竟有些愧疚。 他知道自己提出了什么样的要求。 而且是在这种关头。 “少爷……你在趁火打劫。”好半晌，姜瑶幽幽吐出这样一句话来。 “咳咳，”陈源咳嗽了下，故作冷淡道：“既然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那就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我不怕你以道德标准或者别的方面来攻击我，我不在乎……自我从大学走出，进入公司，可以说是明白了一个至理名言——只有付出足够的代价，才能交换到想要的东西，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白白馈赠的。” “不，你不需要道貌岸然的说些什么，这样的话你应该留着跟我姐说，”姜瑶倔强的抿住唇沿，“我不吃这一套，我也不想听大道理。你的目的从来就是让我跟我姐一起嫁给你，这样你就不用做出艰难的选择，眼下你就是看见了机会，所以趁人之危。” “我不否认，不过这是最好的办法。” 原本，陈源以为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深思熟虑，他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说出来这些。 但是他错了，并且错的离谱。 此时此刻，被聪明的姜瑶拆穿了自己的小心思，陈源甚至连她的眼神都不敢去看。 在姜如雪的办公室里，他有机会实现一切。 他放弃了。 因为犹豫。 好在事情仍有转机。 如今第二次机会，陈源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机会溜走。 无论两姐妹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恨他，陈源都不会再改变自己的想法和决定。 正如姜凝所说的，现实问题是一段想要继续下去的恋情中所必须要考虑的，他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 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两个爱人步入三十大关，他还要冠冕堂皇的去承诺理想化的未来吗？ 欺骗别人可以，但是陈源骗不了自己。 “陈源……” “嗯？” “你真无耻……你真的无耻，”她的声音微弱到需要用心去听，才能听见。 姜瑶咬住唇沿，用那种让人无所遁形的目光看着他，喃喃道：“我对你那么好，我姐对你那么好，我们俩用一颗真心去对待你，从确定关系的那一天直到现在，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你身上……费尽心思给你准备生日礼物，每天憧憬着未来的生活，信了你一次又一次空口无凭的承诺，结果却换来你现在的趁人之危，对嘛？” “我……” 陈源第一时间就很想解释。 可是张了张嘴，他什么都没说出来。 姜瑶说的对，这不就是事实嘛？他还能怎么去辩解呢？ 可陈源在这一刻竟然觉得满心的委屈。 他梦想的不一样是未来幸福的生活吗？他不是跟两姐妹一样一直忠诚于真正的爱吗？在这个物欲横流、一切都变得快餐化的社会，他并没有背叛自己的初心，只不过是这份爱变成了两份，只不过大家的爱情观不同而已。 为什么到最后就只有他变成坏人了呢？ 三个人不能幸福吗？ 从谈恋爱开始，凝凝和瑶瑶两个人瞒着他，到了现在这种局面，难道就全是他一个人的责任吗？他就想每个人都不受到伤害，不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和贪婪，不对吗？ 被夹在中间，无疑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这些话在陈源的内心重复了无数遍，但是他没有说出来。 “我们都有自己的选择，与其在良心上拷打我，用这样的眼神审视我，不如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陈源淡淡道。 “考虑什么？”姜瑶皱着眉头质问道。 “我说的是很现实的问题，没有人会来雪中送炭，哪怕是有血缘关系的人也不行，你跟你姐要分得清谁才是真的为你们好……现如今这件事可不是你吃糠咽菜、住出租屋就能解决的问题，现实不是童话故事。这笔钱假如我不帮你们，哪怕穷尽所有你们俩也给不清，需要我说一下给不清的后果吗？” “后果……” “后果就是你妈妈要面临牢狱之灾，按那个欠款数额，律师倾尽全力她也得蹲个七八年。在监狱里的生活可不比外面，被折磨的白发苍苍都有可能，更有甚者会患上心理疾病，根本适应不了外面的生活。” 听着陈源的叙述，姜瑶的眼神闪烁、挣扎。 她的拳头逐渐紧紧的攥起。 陈源知道她不想听这些话，可还是说了。 “我……要跟借多少钱？” “至少，”陈源伸手比出一个数字，“一千万。” “一千万就够了吗？可以解决了？”姜瑶眼中露出希翼之光。 “这个数字只是估计，有可能会更高一些，而且不只是你借，我将把款项分为两份，你和你姐姐分别签署字据，每人一千多万，当然她借钱也有她要应允的条件，这件事情非常公平……虽然不是你们的错，但是这份错我们会一起承担……或者你直接答应我的条件，我现在就可以帮你们还清欠款。” “你知道我不可能答应的。”姜瑶扭过脸去。 “那就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吧。” 陈源说完，不忍再去看她，一个人躺了下来。 他于心不忍也没有办法。 原本在姜瑶的想象中，陈源好不容易回来，两人终于可以继续幸福的相聚时光，这本来是一件好事，但他带来的确实一个如此糟糕的坏消息。 受到冲击，此时的姜瑶脑袋里乱糟糟，她正不断的让自己恢复冷静。 帐篷里很安静。 除去姜瑶不断的抬手用纸巾去擦眼泪的窸窣声，便只有外面的风声了。 帐篷那薄薄的一层保暖绒布，被吹的向内凹陷。 陈源沉默了许久，一直等到姜瑶询问。 “你给我姐的条件是什么？” “让她待在我身边几年，这条件我还没告诉她。” 陈源说了谎，因为条件不是几年，而是延续十年的秘书合同。 说实话，他做的确实有些绝。 他也知道如果把这种条件告诉姜凝了，对方会有什么反应。 归根结底，还是那一句话。 没有办法…… “为什么……你总是对她那么好，对我却这么苛刻呢？”姜瑶哽咽着询问：“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本章完) 第429章 此恨绵绵 这个问题，陈源没有犹豫。 “扪心自问，我对你和你姐没有任何区别，或许之前有，但随着感情的发展，那已经过去了，我没对她多好，也没对你苛刻，假如我心中真的有一架天平，你们俩的码数是一样的，不然我也不会钻进这样的牛角尖。” 陈源没有故意说好听的哄姜瑶，他说的全都是实话。 两姐妹各有各的美好之处，所谓的区别，只是他对待两人的方式不同。 但爱同根同源。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会用很长很长的时间来证明，我并不自私，我也没在说谎。” 陈源说着，拉过来姜瑶的手，帮她擦拭掉脸颊的泪滴，揉了揉她的小脸儿。 由于性格原因，他从小早熟，身边的朋友不多，跟他能玩到一块去的大多也都不是坏孩子。他在自己的青春里没有留下太多轰轰烈烈的回忆。 那所谓的叛逆的青春期，陈源没体验过，一转眼就到了大学。 假若现在也算青春，那姜瑶成为了他青春时光里所有的阳光雨露。他可以尽情在姜瑶面前展现自己的幼稚，他可以跟姜瑶一起做无忧无虑的小孩。 她从来不会嫌弃，也不会讲：男孩子应该如何如何。 她把陈源摆在高于一切的位置，向上托举，直至自己的灵魂都跪地匍匐。 她就这样表达爱。 陈源不会允许自己不珍惜姜瑶，否则他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 当然，这么肉麻的话，腼腆的陈源不愿意说出口。 他只想把姜瑶也绑在身边，慢慢用岁月来告知，他到底有多珍惜。 然而。 此时儿女情长的事情，已无法在姜瑶的心中反复，她有更实际的事情去考虑。 “如果我借了你的钱，我需要……多长期限来还清？才不会违反你苛刻的约定……”她抿着唇沿，看了陈源一眼后扭过头去。 “一年。”陈源淡淡道。 “不行！”姜瑶当即拒绝，“那你还不如直接让我签个卖身契，省的麻烦。” “那样未免太无耻。” “呵，你居然也有无耻的觉悟，我以为你的脸皮已经堪比城墙厚了。”姜瑶咬牙切齿的讽刺道。 “两年。”陈源也知道一年挣够一千多万根本是天方夜谭，于是也做出了让步。 “五年！” “喂，现在是由我来定规矩，我足够让步了好吧？” “要不四年？”姜瑶犹疑道。 刚才她用自己的脑袋小小的风暴了一下，目前平台的头部主播一年才挣三百多万。这个数字不低了。 娱乐主播并没有多挣钱，去跟其他主播打PK煽动消费者送礼物的那种主播才挣，一年保底都有几百万。 如果她往死里播，并且狠狠圈直播间大家的钱，应该…… 零零散散的数字在她的脑袋里相乘相加，最后变成混乱的浆糊——她没算清楚。 所以姜瑶也不知道到底该要多久的期限合适。 她内心肯定是不想跟姐姐一起嫁给陈源。因为现在日子已经够苦了，以后还得跟姐姐抢一辈子的男朋友……啊不，是老公。 那生活真是有够折磨。 最关键的是，她虽有助陈源必杀姜凝之技，可那个办法太过决绝，局面也容易变成人间惨剧，姜瑶自认不敢轻易为之。 伤害姐妹感情事小，改变了姐姐的人生，她可就变成了最大最坏的恶人。 “不，最多两年，”陈源摇了摇头，“既然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你让我狠心一次。” 他讲完之后。 姜瑶久久没有回应。 她在狭窄的帐篷里抱紧双膝，瀑布般的长发垂落下来，披在肩头。 “无论这个期限是多少，我都会试着努力去还清，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但是我也要为了我的幸福努力。我知道你不在乎我能不能还清欠你的钱……我在乎。”她小声说。 原本，陈源以为自己要多费一番口舌。 没想到姜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从他如实相告到现在，仅仅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目的达到，陈源竟开始发怔。 他咽了口唾沫，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愣了片刻后，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姜瑶的表情。 “瑶瑶。” “你说。” “你不会恨我吧？你们两姐妹这样的境遇，我却提出条件来要挟你们……” 人真的很奇怪，很矛盾。 刚才陈源觉得自己心硬的不得了，一派冷酷形象，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可目的达到了，他却又开始心软。 姜瑶抬起脸来，依旧环抱着膝盖，她伸手抚了一下额头前的发丝。 “如果我要恨你的话，我早就恨你了，谁会原谅自己的男朋友喜欢另外一个人呢？我又不是恋爱脑到傻掉……我想恨你，做不到而已，我甚至想过如果有一天你抛弃了我，跟姐姐在一起了，”她扯了下嘴角，“我会祝福你，很傻吧……” 听完她的话。 陈源觉得自己的心脏受到了猛烈的一击。 他控制不住的抠住自己的手心，缓缓低下头去。 与其说恋爱是战斗，倒不如说三人的关系是一个互相驯化的过程。 三个人各自都有自己的目的。 为了幸福，为了实现自己憧憬的未来。 他不该问这些话。 “我其实借了你的钱，我还不清的，对吗？不管是两年还是三年，因为我本身就不怎么厉害，也没有姐姐那么聪明……到最后我只能帮你，给你想要的结果。” 姜瑶看的很清楚。 她的眼神也清澈，水汪汪的，看着陈源。 陈源不敢跟她对视。 “那样是最好的结局，我们就都不用互相折磨了，总要有人认输……”他扭过脸去说。 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夜晚。 或许在来之前，两人就已经感觉到了。 远在东京、陌生的城市、数百米的高空、狭隘帐篷里两颗惴惴不安的心。 这一晚，决定了这段扭曲恋爱的命运。 “不，不是总要有人认输，是只能我认输，”姜瑶吐出一口气，平静道：“你很清楚，自始至终你都没有把握改变我姐，你除了靠我以外别无选择，她的原则你永远也撼动不了，所以你只能把她绑在身边。我不愿意帮你，因为那是我的幸福，你却一定要逼我。” “我……我没办法。” “我爱你我可以嫁给你，我可以忍受三个人的生活，但我姐不可能答应，绝对不可能。不需要两年，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想让我姐跟我一起嫁给你，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陈源竖起耳朵，眼睛盯着姜瑶，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姜瑶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冷声道：“恬不知耻。” “咳，所以你到底要不要说。”被骂了一句，陈源有些无奈。 “我告诉你，你能怎么样呢？你敢做嘛？” “废话，我为了实现这个想法，我做了多少努力你知道吗？就是梦里也无时无刻在想。”陈源的好奇达到了顶峰。 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彻底改变姜凝的想法。 她太坚持了，直到现在，从没有过一次松口。 让人绝望。 “好，我告诉你，我姐姐是个很有原则的人，这点你知道，不过比起来原则她有更在乎的事情，那就是家庭。她一直试图让我觉得幸福，就是因为她并没有享受到幸福，她不希望同样的痛苦也折磨我的人生……如果，我是说如果……她意外怀了你的宝宝，她一定会选择生下来，她也一定不会让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爸爸，因为我跟姐姐从小就没有爸爸。那么唯一的解法就是——嫁给你。” 一瞬间。 帐篷里寂静的可怕。 两人对视着。 陈源缓缓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在听什么。 然而姜瑶继续道：“假如我在她怀孕之前，嫁给你，并且有了法律事实，就能实现你的想法……我说完了，你听懂了吗？” 好半晌。 “不是……”陈源艰难道：“这超出我的接受范围了，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如果这样做了，她不得恨死我？” “那你觉得要怎么办？凭你的爱意打动她？”姜瑶出于平常的冷静。 她知道，只有这一个办法。 或许从陈源说出要娶她们两个的时候。 姜瑶就已经预见这件事根本不可能实现。 而唯一的解，比她们姐妹两个一同嫁给他，更难以接受。 不仅要利用她和姐姐悲惨的、亲人去世的弱点，还有悖于道德观念和一个人最起码的良心，甚至赌上下一代人。 正因这个办法如此决绝。 姜瑶才会问“你敢吗？” 她知道，陈源不敢。 (本章完) 第430章 提亲 这个办法有点突破陈源的道德底线了。 他处在震惊中许久，未缓过神来。 陈源原以为姜瑶是有什么具体的方案慢慢攻破姐姐的心理防线，却没想到是他把事情想的太简单，非要做到那种地步才会让姜凝让步。 如果，凝凝的内心真的如此固执，那陈源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在今晚之前，他无时无刻不想知道这个办法。 在姜家的事情发生时，陈源以为自己所盼望的，终于迎来了转机。 一切，居然只是他的妄想。 换言之。 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个办法，事情才变的彻底无解。 “只有……只有这一个办法吗？”陈源满是不甘心的问。 “对，”姜瑶抿着唇沿道：“你改变不了她，如果实在逼到一定地步，她宁愿放弃，也不会跟我一起嫁给你……我不信这谈恋爱的一年你没有感觉到她的固执。” “我确实感觉到了，可是……唉。” 陈源纵使有千言万语想说，到最后都化作了一句叹息。 他忽然感觉到，无比的心累。 付出那么多努力，到最后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 “算了。” 良久后，陈源突然轻声说道。 “什么算了？” “顺其自然吧，为这件事我纠缠的有些累了，我以后也不会逼凝凝了，她如果不愿意改变，那就随她吧。” 陈源往后一仰，手托着脑袋，呆呆的看着帐篷。 “如我所料，”姜瑶突然说道，“我就知道少爷你做不到，虽然你一直强调自己不择手段，可真的把办法给你，你不会去尝试。” “我想让你跟凝凝一起嫁给我，不是因为我想过两个老婆的快乐日子，也不是我贪得无厌，我是放不下你们任何一个人，希望你们俩都幸福，可这个办法要做的却是伤害凝凝的事，那样的事，我办不到……我不会伤害你和凝凝的。”他喃喃道。 “明天跟我一起回去，”陈源坐起身来，“钱的事情我也不需要你们答应什么条件了，既然我的想法无法完成，那将凝凝和你捆在我身边没有任何意义，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等你妈妈的事情解决以后，你们想如何选，都随便吧。” “我也……有些累了。”陈源惨然一笑。 “你不要我姐跟我一起嫁给你了？”他放弃的这么快，姜瑶有些吃惊。 “我要有什么用？” “那以后你想怎么办？” “你愿意嫁给我吗？”陈源扭过头来轻声问道。 “我……我一直都愿意。” “那等你妈妈出来，我就去提亲，把我们的婚事先订下来，好吗？” 陈源的声音忽然变得很温暖，他看着姜瑶。 这话语声中。 不乏解脱和释然。 这么长时间的折磨。 陈源终于认清了现实的真相。 人往往把一件事情看的很大很大的时候，就失去了本心，忘记了自己所处的位置，忘记了这件事在自己的生命里到底占据着怎样的地位，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想法。 他一直想让凝凝和瑶瑶都幸福。 可现在，他不是在折磨着她们吗？ 这样的日子持续下去，又有什么意义……让大家都一起承受痛苦。 与其如此，不如认输。 他总把事情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太想实现憧憬的美梦，在此过程中，他一直在代替两姐妹做决定。 这样显然不对。 “提亲？”姜瑶忽然心里就漏了一拍。 这词汇有些陌生，可又充满了别样的吸引力。 瞬间就深深的印在了姜瑶的脑海。 她顿时控制不住开始想象那个画面，陈源领着自己的一堆人去到家里，双方的长辈在沙发处端坐，而她低着头，满脸的羞涩和局促，偶尔抬起眼来，看到陈源笑着的眼睛。 帐篷里。 姜瑶赶紧晃了晃头。 现在不是想象那些儿女情长的时候，她现在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解决家里的事才是眼下最要紧的。 “这样说虽然有些不好，可先把你跟我的婚事定下来，我们就都能安下心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而且不费多少力气，毕竟名正言顺。订婚过后，结婚就要等我到法定结婚年龄，这样想一下也挺美好的。” “那我妈妈的事情好解决吗？” “不难，最主要是钱的问题，明天回去后我就让财务助理把钱准备好，之后约见资方面谈。”陈源回答道。 “先立字据。”姜瑶着急道。 “瑶瑶你是不是傻，订婚后都是一家人了，那还什么钱？以后我所有的钱都要交给你，让你做管家婆好不好？” “我……” 她顿时小脸微红起来。 姜瑶越是想要聊家里的事情，陈源越往婚事的事情上扯。 但这也不赖陈源。 毕竟他对姜家事件的全程了如指掌，私下里也瞒着两姐妹将大事小事都办妥了，所以在他眼里，这件事已经结束了。 不得不说。 关键时刻他展现了作为一个男人的担当，这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所必须具有的品质。 陈源此时回想起来，对自己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 “哈~” 想着，陈源打了个哈欠。 “明天一早要赶飞机，不如睡会，我都要累死了。” 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而姜瑶顺从的在他旁边躺了下来，当她仰头看着帐篷的顶端时。 姜瑶忽然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一直以来困扰她许久的问题，就这么轻易的被解决了，陈源决定要娶她了，并且这件事跟姐姐无关。 完全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 等家里的事情结束后，他就要提亲了！ 两个人要从情侣关系变成准夫妻了…… 姜瑶没想过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 “少爷……” “怎么了？” “五点的时候我们还起来看日出吗？” “看什么日出，我都要累死了，你饶了我吧大小姐，你不知道我从来东京到回去再到现在，连一个完整的觉都没睡过，你还非要爬这个塔，你知道当时我看着这个几百米的塔有多绝望吗？” “那算了……”姜瑶撅了噘嘴，轻声道。 她没有勉强陈源，内心也体谅陈源的不容易。 虽然她确实很想跟陈源一起在东京塔上看日出，为这次旅程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那得是多浪漫的事情…… “睡觉！”陈源翻了个身。 随后，姜瑶就听见了均匀的呼吸声。 数分钟后。 大概是陈源已经睡着了。 姜瑶却是满脑子乱糟糟的想法，根本睡不着，她躺了一会儿后，悄咪咪的把脑袋伸过去，看了下陈源的安静的侧脸。 再度躺回去，她伸手抱住了陈源。 “晚安了，少爷。”姜瑶嘀咕道。 “嗯……定个闹钟，五点叫我。” “啊？”姜瑶愣了下，意识到陈源在说什么以后，她脸颊上顿时笑靥如花，“少爷你真好……我好爱你。” …… 清晨，五点零八分。 裹着一条毯子的陈源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帐篷里走出来，一边走一边还在打哈欠。 “快点过来，少爷。”不远处，早已跑出帐篷外等待日出的姜瑶催促道。 这东京塔上，已经有不少游客起来了。 姜瑶抢了一个特别适合观景的位置，等陈源过来，她抱住了他的手臂。 两人一起坐着，凛冽的晨风吹拂着姜瑶跟陈源的发丝与衣角，远处城市的轮廓在朦胧的暗色中逐渐浮现，天空也从深沉的颜色开始慢慢变淡。 渐渐，天空泛起蔼蔼的蓝，如同被染料轻柔的晕染。 姜瑶把头靠在陈源的肩膀上，眼神闪烁，惊喜的看着日出的时刻。 从天边那一点点橙色显现，如点燃的小火苗一般摇曳，到一抹弧线跳跃出来，开始变得越来越浓烈，连云朵都被染成了金红色。 陈源看了一会，还在打哈欠。 直到他屁股底下的塔彻底披上一层梦幻的金纱。 “哇！”姜瑶没有词汇可以形容眼前绝美的场景，只能感叹，“好美啊，好浪漫~” “确实不错。”陈源眯着眼，慵懒道。 “我们要离开了，”姜瑶推了推陈源的肩膀，忽而张开双臂，“再见啦，东京！” 陈源嘴角噙着笑意，敷衍的一同伸了伸手。 良久后。 “少爷。” “嗯？”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你怎么会同时爱上两个人呢？” 姜瑶好奇的看着他。 而陈源想了一会儿。 “我试着克制过了。” 他答非所问。 (本章完) 第431章 柳暗花明 明珠市。 姜凝在清晨九点钟，准时到达了友夏地产公司。 她是带着律师一起来的，应约去了七楼找夏总的秘书。 今天姜凝身上穿了一件深蓝色的修身长裙，浑身从上到下紧密的包裹，脖颈处有闪闪发光的项链，看起来极为漂亮和贵气。 在外，她就不仅仅是“姜凝”这个身份了，而代表的是姜家，可能是从小被姜如雪规训的原因。 姜如雪曾要求两姐妹以姜家的身份出席任何场合的时候，都得穿着得体，不能失了自家的面子，早晨出门的时候姜凝就专门挑了这身衣服，连平时很少戴的首饰都戴上了。 用姜如雪的话说，盛装是对别人的尊重。 “请两位耐心等待，”夏总的秘书给两人斟茶，妥帖道：“老板她去开早会，最多半个小时就回来。” “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姜小姐说的哪里话，我的职责所在。” 一样的地产公司，姜凝上次来的时候就对友夏印象深刻。 因为一个公司员工的精神面貌和素质，很大程度上能代表一整个公司的治理水平。 而友夏公司无论是前台还是秘书，每个人都彬彬有礼。 这样的公司怎么能不让人顿生好感呢？ 待秘书走后。 “昨天我帮你联系了外省的几家公司，出价一家比一家高，你们工厂里那些设备买了才没几年，一定能卖个好价格，到时候你把机器的型号都整理一下发给我，具体是四轴轮还是八轴轮的你知道吗？”顾律师小声道。 “这个我真不太清楚，需要联系一下工厂那边的负责人，我试着找一下电话号码，不知道还能不能联系到……” “行，那等忙完手头这件事。” “工厂那边的设备先不急着卖，不知道这家友夏公司怎么出价有什么要求，如果他们要的比齐总那边还离谱，我们只能回去考虑一下昨天那份合同了……” “那个还考虑什么，哪怕不卖也不能卖给他啊，”顾律师想起昨晚对方那盛气凌人的样子，皱眉道：“不能向恶势力屈服。” “唉……” 姜凝也知道顾律师说得对，可要真逼到那份上了，不卖也没有办法。 毕竟她们才是急着要资金周转的一方，又怎么敢去奢望公平呢？ 过了一会儿。 顾律师拿出合同文件，架起笔记本电脑，仔仔细细跟姜凝商讨着合同上的内容。 一条一条全部对完以后。 姜凝最后点了点头，应允了所有的内容。 “但愿今天的面谈能有个好的结果。”她深吸一口气道。 清晨的时候，陈源发了消息，说跟姜瑶已经登上了飞机。如果这次来友夏公司可以成功签下收购合同，她晚上的时候就可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两人了。 姜凝心想。 …… 半小时过后，伴随着走廊里“咔哒咔哒”的脚步声。 友夏公司的夏总推门而入。 一进来，她先拿起茶杯喝了两大口，想必是刚才开会的时候没少费口舌。 “两位久等了，因为一点小事情会议延迟了十几分钟，实在抱歉。” “没事，夏总，刚好我们也在商讨别的事情。”姜凝微笑道。 “行，我们现在来研究一下收购的问题。” 夏茗往沙发上一坐，想起了昨天跟季海安排好的一切。 “美如雪大楼地理位置非常不错，我们友夏地产公司这些年发展挺好，一直想收购处地方置办新的投资公司，只是苦于在明珠市没有合适的地方，大家都知道明珠市是国际化的大都市，每块地方都寸土寸金，刚巧我听说姜小姐来过公司有转让楼盘的想法。” “对，我现在挺需要资金周转。” “那以后姜小姐旗下的化妆品不打算做了吗？要知道这楼盘一旦卖出去就没有再赎回的可能了，你们以后若是再想做品牌，大概率是不到合适的地方了。”可能是怕她后悔，夏茗坦言相告。 “不卖也没有办法……不过夏总尽管放心，只要我们达成合同，我们绝不会出尔反尔。”姜凝态度诚恳。 “对，合同里也会写上违约事项，这点夏总尽管放心，我们是诚心想卖。”顾律师也在一旁附和道。 “那好，昨晚我让助理初步拟好了合同的几样重要事项，包括意向价格、违约条件、需要的法律证明以及交付日期，”夏茗起身，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翻找了起来，“我们是非常有经验的地产公司，准确来说，从我父亲那一辈就开始做这行了，所以未经商讨冒昧出价，姜小姐见谅。” 闻言。 姜凝和顾律师对视一眼。 顿时内心变的惴惴不安起来。 谈判这种事情最重要的就是抓住主动权，双方都有各自的心理价格，这时候就看谁的态度更强硬了。 她们也准备了一份合同，只是没等到拿出，寒暄了才没几句，对方就率先抓住了主动权。 没办法。 姜凝嘴角僵硬了下。 “那就先看下夏总拟定的合同。” “也行。”顾律师同样无奈。 两人已经可以预见合同的内容不会好到哪里去。 无奸不商。 从商的哪个不是唯利是图？ 在接过来合同之前，姜凝只能在心中祈祷这个夏总提的要求不要太过分，若是比姓齐的给出的价格都要苛刻，那她们只能扫兴而归。 “哗啦”一声。 姜凝翻开印着密密麻麻文字的合同，跟顾律师一起认真的看。 前几页都是一些常规的约束条约，一直到第2序列8条，才开始引入价格的正题。 但是，姜凝看着看着，眉头却猛然一皱，眼神也认真了起来。 因为合同上的价格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 宽厚的办公桌后面，夏茗一边喝茶，一边看着笔记本电脑上的其他文件，静待两人阅读。 姜凝抬起脸来看了一眼云淡风轻的夏茗，再低下头时，心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激动。 合同上分明写着友夏公司将以「4.5亿」的价格收购美如雪公司大楼的房产，包括在内的一切设施。 一经签署，即刻生效。 从此以后美如雪大楼归友夏公司所有，在法律上，彻底转让成为地产公司注册二类公司的证明。 而违约的惩罚与一般的合同无异，有一百倍的违约金。 这可是比姓齐的价格足足高出了一倍！ 原本姜凝来的时候，内心只奢望能按市场价卖掉大楼就可以，却没想到友夏公司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这个价格不仅能解决资方那边的官司，还能匀出来一些分给股东，可以说一下子就减缓了姜凝还债的压力，这让她怎么能不惊喜呢？ 阅读完合同的全部内容以后。 姜凝内心依旧不能平息，她被这个好消息搞的脑袋晕晕的，一时间无法彻底冷静下来。 然而，顾律师比她反应还要快。 仅是阅读完合同的几秒钟之后，她就把自己拟定的那份合同收到了公文包里，连同电脑上的也悄悄删除。 做完这一切后，她才放松下来，跟姜凝对视一眼。 “夏总给出的价格，确实公允……只是这个所有设施包括什么？” “当然是你们的办公设备和近几年向政府交付的款项，到时候签了合同需要跟我一同去办手续，怎么样？这个价格还满意吧？” 夏茗抱紧了双臂，晃着身下的老板椅，勾起唇角。 她自然清楚这价格姜家无法拒绝，因为承了领导那边的安排，她给出的这个价格纯粹是人情价。 但友夏公司也不亏，待一年后，规划区的事情落实，转手她就可以赚上数十倍不止。 “很感谢夏总的诚意，说实话，这跟我们心里的预估价格差不多，这样一来，我们也不用多费口舌了。” “姜小姐满意就行，不如尽快签了合同，我们也好安排交付事宜。”她说着，拿着手中的签字笔走了过来。 “当然好。” 姜凝简直是被这巨大的幸福给砸晕了。 昨天的时候，她整夜只睡了一个多小时，愁的不得了，每每等到睡意昏沉的时候，就突然想到妈妈在监狱里受罪的画面，还有公司里那些员工拉起横幅，声嘶力竭讨债的画面。 顿时就猛然从昏沉中惊醒过来。 紧接着就是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息。 然而这还不是最痛苦的。 姜凝昨晚一想到妹妹就要回来，她要解释目前的局面，就更加头痛了。 虽然她很坚强，也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但是眼下这一筹莫展的局面，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可以说，昨夜她很是绝望。 此时此刻，办公室里。 将一式四份合同签下的刹那。 姜凝简直可以听到心脏“咚咚”的跳声，她努力不让脸颊上的表情发生变化，攥住小拳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这几天她承受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如今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这让姜凝怎么能不喜极而泣呢？ …… “我让秘书送送你们，三天之内，这购楼的款项我们一起当面落实，到时候银行里见。” “不用送了，我们车就停在楼下，下楼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也行。” “非常感谢你，夏总，跟你们友夏公司达成意向很开心。” 告别了友夏公司。 姜凝和顾律师一直到楼下，身边终于没有外人。 两人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姜凝眼眶红着，但嘴角的笑容格外的灿烂。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她们公司给出的价格这么高，我真的太开心了。这样一来，欠资方的钱就有了着落，我们终于不用再担心了……” 顾律师感受着姜凝的拥抱，内心是打心底里替她开心。 两人是多年的同学，在国外的时候，甚至一起合住过一段时间，姐妹情谊深厚。 这次听说姜凝出了事情，顾律师放下了手头上所有的案子，赶来帮助。 可她在了解情况之后，预期并不乐观，这几天看着姜凝发愁，她同样为姐妹心疼。 眼下终于有了转机。 “凝凝你是有福气的人，我就相信我们一定可以度过这次难关，我真替你高兴。” “柳暗花明……谁能想到人生的大起大落这么快，我现在感觉心脏都有点不舒服了，”姜凝抹掉眼角的泪珠，破涕为笑，“晚上的时候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正好瑶瑶回来，我终于能给她一个交代，告诉她这个好消息了。” “好，今晚好好庆祝！”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今天可有的忙了，先去公司里告诉那些员工们不要再搬东西了，款项我要在一个月内给他们落实，把名单统计一下……对了，我现在给原财务部的人打电话，让他们也到公司里来，要发的薪资他们那里有单据。” “嗯嗯，我在群里说下，跟大家一同分享这个好消息，让他们公司里见。” 上了车之后。 两人马不停蹄赶往市郊的美如雪公司。 既然答应了人家友夏地产，那现在签署了合同之后，公司内的所有设施已经归他们所有了，她要赶紧去阻止员工们愤恨之余的破坏。 再次前往公司。 姜凝的心态却完全不同于以往。 她此刻是干劲十足，眼中也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 姜凝哪里知道，能够这么轻易的化险为夷，纯粹是陈源一个人在背地里倾尽全力。 他卖了多大一个人情，甚至不惜用江氏的名义，跟明珠市的领导搭上关系。 才让这个无解之局变成了现在的局面。 或许在陈源动身离开明珠市的时候，他就已经预见了现在的局面，所以才那么有恃无恐。 只是，托了别人的人情终归是要还的。 不知道江氏总部内或是江正峰本人，听闻了他的所作所为，会作何反应。 为江氏完全不相干的人倾尽全力，这在那些上位者的眼里，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更不用说，无论陈源有没有那个意思，他已经与明珠市的江氏分部扯上了关系，贵为北方理事却暗中与江氏内部不同的利益集团拉帮结派。 这个帽子，终有一天会扣到他的头上。 而友夏公司的办公室内。 “我们这样截胡，齐总那边估计要气疯了，到时候他如果来找您该怎么办？”秘书小声问道。 “找我？如果他非要来问，我就说是领导的意见，不服就让他去问吧。” 夏茗对着秘书摇了摇头。 美如雪公司的事情，她清楚其中全貌，但任谁也想不到，这姜家大小姐的背后，有姓齐的根本惹不起的底牌。 他要是肯忍气吞声才好。 若是一头撞了上去，那后果，可不只是打碎了牙往肚里咽那么简单了。 (本章完) 请假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32章 还钱 位于明珠市郊的美如雪公司内部，有不少员工依旧在其中打着地铺，守着这栋楼。 硕大的一个公司，在三天之内被彻底搬空，工作的格子间空空落落，除去满地的废纸以外再没有了其他东西。 现在就连废纸上都遍布脏兮兮的脚印。 如果不是这些散在地上的文件收拾起来太麻烦，恐怕也要被人打包起来卖给收废品的，以此来换钱。 昨天的时候，有个策划部门的员工在工作群里破口大骂，连发了十几条语音。 具体内容大概是在发狠，说已经没钱还房贷了。 银行若是催他，他也不管了，以后就住在公司里，把家里的床和桌椅都搬来，以后二楼的策划工作室就是他的卧室，谁来赶他，他都不会走。 姜凝跟公司内的其他管理人员，一前一后，陆续到达。 公司楼前，停驻的车辆已没有前几天那么多。 只是横幅依旧拉着，鲜红刺眼。 连地下室那辆工作了多年的白色商务轿车，都被拉了出来，上面喷涂红色油漆，表面一片狼藉。 “消息通知下去了吗？” 下了车，姜凝询问前来的公司高管。 “已经通知了，我告诉他们在一楼集合……姜小姐，是资金的事情有着落了吗？”这高管满眼期盼的看着姜凝。 “对，你放心，资金的事情有着落了，我会把欠薪的每一分钱都还清的，当然也会偿还欠你们股东的钱，只不过要分轻重缓急，还请你跟管理群的大家说清楚。” “那好吧。” 本不是自家人，只是职场情谊。 姜凝也不指望管理群的这些精英白领们理解眼下的难处。 欠的钱，她当然每一分钱都会还清。 但在姜凝眼里，显然是这些穷苦的社畜们面临的困境更要紧一些。 …… 一行人从正门进去，到了大厅里。 前台处已经围满了人，众人你一嘴我一嘴，喧哗不断，偶尔听到两句极为难听的骂声，让姜凝一行人脸色不太好看。 “麻烦让一下……让一下。” 顾律师几人将姜凝围在中间，在人群中强行驱散出一条通道。 大厅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形容起来就是汗液和脚臭味混合，同时又夹杂淡淡的腥臊味。 如果不把欠薪的事情解决，再过几天，这个原先光鲜亮丽的公司正厅也许会彻底变成垃圾场。 毕竟已经没人在维护。 姜凝这一行人，看穿着明显跟他们员工不同，衣着光鲜亮丽，引人瞩目，再加上有人认出了其中几个高管，于是在几声互相的提醒过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到了“管事的”几人身上。 “欠我们的工资什么时候发！” “老板都被抓跑了，到底谁来解决问题，我们下个月的社保怎么办？？？” “还钱！发工资！我们把这些管事的围起来，不给钱今天就不让走！” “对对，围起来！” 不知人群中到底是谁在煽动情绪，压抑的员工们顿时变的激愤起来，纷纷朝姜凝他们涌了过去。 这场景多少有点吓人，数百人的阵仗。 顾律师还算镇定，可是有几个高管已经被吓的面色苍白，生怕这些人暴动起来什么也不管给他们打一顿。 姜凝慌了几秒，但迅速就恢复了镇定。 “大家不要急！”她憋足了劲大声喊了一句。 然而并没有什么作用，她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潮水一样的骂声中。 姜凝环顾四周，看见一张张凶恶激愤的脸颊过后，她如同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 “能不能扶我一下。”姜凝对身边的顾律师道。 “你要做什么？”顾律师有些惊讶。 下一秒，姜凝没有回答她，而是径直拉了个椅子到前台处。 顾律师也明白了她的意思，随即赶忙站到旁边，让姜凝的手臂撑着自己的肩膀。就这样，踩着高跟鞋的姜凝先上了椅子又爬上前台，高高的站起。 虽身穿裙摆，但抵挡不了她稳健坚定的步伐，姜凝的面容上，表情也变得坚毅起来。 “都安静一下，大家听我说！” 众人的目光，转瞬间全部锁定在了她身上，一时间，汇聚在一起的那种压力，无法用语言形容。 “你谁啊！？”有人质问道。 “大家不用管我是谁，”姜凝深呼吸一口气喊道：“我知道你们现在很生气，想要讨回自己的薪资，想要有公平的待遇，在明珠市颠沛流离本就不容易，很多人都指望这笔钱养家糊口。我答应你们，我会亲手把欠你们的钱，还给你们！” 她有些激动，所以话末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我保证，一个月内，所有的工资都会发给大家，连同失业补偿！只要情况属实且合同里标注了相应的内容，我一分钱都不会少了大家。虽然老板现在被抓了，但是你们并不是被抛弃了。” “所以，我恳请大家，把从这栋大楼里拿出去的东西还回来。因为我们已经把美如雪大楼卖给了别人，用来偿还欠款和你们的薪资……另外，围在外面的车辆，请你们也撤走，连同这栋楼里的所有设施，请不要再破坏，而是积极的恢复原样，企业倒闭，每个人都很痛心，但我们即使要倒闭也要体体面面。” 姜凝说的激动，底下鸦雀无声。 她看着一双双眼睛，还想再说几句的时候。 突然有带着嘲讽意味的声音响起。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说的？人都被抓走了，要是我们按你说的办了，到最后依然没见到钱，岂不是被当傻子耍了一圈？” “对，要我说，还不如把这些管事的围起来，什么时候拿钱就什么时候让他们走，哪怕是警察来了我们也绝不让步！” “一个月太久了，空口无凭，不要信。” 这一声声质疑传来后。 姜凝扫视了一圈，企图从人群中找出那几个心怀不轨的捣乱分子。 可人头攒动，她根本找不到。 “你们现在除了相信我，别无选择，本来我也可以坐视不理这件事，因为这栋大楼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既不是股东也不是高管。但这是我家里人犯的错，我必须要替他们承担！你们也有家人，所以我能理解你们现在的痛苦，我们都一同在困境里，”姜凝低下头，顾律师适时的递上了厚厚一叠纸，“现在，愿意听从我的建议，将个人信息报告上去，同意把物品归还回来的，请自行填报，之后统一交到前台。” 说完之后。 姜凝扶着顾律师的肩膀跳了下来。 她脚上还穿着高跟鞋，可以说是非常豁得出去了。 姜凝下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文件递给前面的人，她眼神紧紧盯着对方，手臂悬在半空，示意对方接过去。 而这个年近中年的男人，犹疑了几秒，最后一把接了过去。 很显然，姜凝说的话起了效果。 这些统计个人信息的纸被一张张的传到后面，半分钟后，有些人见大家都领到了，甚至急了起来，主动挤到前台要填报个人信息。 “大家不要抢，每个人都有。” 刚才缩着脖子的高管们，此时也站了出来，维持着秩序。 一瞬间，整个大厅里再度嘈杂起来。 原先整个一楼大厅里聚集来的人并不是全部，有很多没有看到消息的，也有很多看到消息了但在旁人的蛊惑下并不相信的。 但随着名单的填报，越来越多听到了风声的人闻讯赶来。 等名单下发下去半小时后，整个大厅里已经没有下脚的地方了。 人群拥挤，又正值中午时分。 大厅里的空气都变得潮热起来，闷的人喘不过气，即使把大门和窗户全部都打开了也无济于事。 忙碌了没多久，姜凝和几名高管额头上就全是汗珠。 这样的情况下，还有人不断赶来填报个人信息。 由于注意力全在眼下的事情上，姜凝连兜里的电话都没有接到，还是等热的受不了接过来顾律师递的矿泉水的时候，她才看到手机上有电话。 看着陌生的号码，她有些疑惑的回了过去。 “等下，我去接个电话，你们先忙。” “你去吧。”顾律师回应道。 于是姜凝找了个僻静点的地方。 电话打过去之后，姜凝才知道原来这是中介公司的电话。 …… “喂，姜小姐，昨天的时候你的房子挂到我们的销售平台上，就有好多人来电话询问，今天上午的时候我接了三个有意向的买家，他们去小区里看了下……” 销售继续道：“就是我想问下，你能接受的预期浮动价格是多少，买家虽然想买，但是嫌你这个价格太贵。” 俗话说祸不单行，但姜凝没想到，这好消息也是一桩接着一桩。 美如雪大楼被友夏公司收购了，现在她挂出去的自己名下那栋房产居然也如此受欢迎。 因为姜凝一开始没有抱太大希望，觉得可以慢慢挂着慢慢卖就不错了，毕竟整个房地产市场都不景气。 “浮动价格的话，五十万左右，可以一次性付清的优先，我急等着钱用，其他的付款方案就不考虑了……” 姜凝积极的跟中介公司沟通着。 …… 在这栋大楼里一直以来煽动大家情绪的一群人，除去真的愤恨这家公司的员工，其实另外那些人都是齐总派来盯梢的人，故意为难姜家，然后施加一定的压力，逼着姜凝赶紧签合同就范。 然而，听闻了资金有着落的消息过后。 这些人误以为是齐总那边已经得手，顺利签署了收购合同，他们的任务也完成了，可以美滋滋去领赏了。 躲开无数填报信息的人，几个人神秘兮兮的看着手机里的消息，一齐来到二楼的某间狭窄的办公室里。 待最后一个矮小的地中海男人走进办公室，关上房门之后。 办公室里人已经齐了。 “孙哥，收购合同是不是已经签完了？他们那边答应我们的钱该发了吧？”其中一个男人满眼期待的询问道。 “八成是，不过我还没收到消息。”被称作孙哥的地中海男人点头道。 “那要不你问下领导？我们整天在这呆着也不是事，我还等着忙完之后回去。” “对啊对啊，既然事都干完了，还留在这里干啥？” 几人讨论一番，共同把视线投向孙哥。 孙哥虽然心中有些犹疑，但思索了几秒后，他觉得领导们忙着几个亿的大项目，对他们这些小喽啰没有闲心去理也正常。 只有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 他们不去主动问，哪里会有人记得起来这几个潜伏在美如雪大楼里的间谍，答应的钱也还没发？ “行，我打个电话，你们安静点。” 孙哥说着，掏出兜里手机，找到了领导的号码。 拨了过去，附到耳旁。 “没接？” 第一次打过去，响了半天没人理会。 “再打一次，再打！”有人催促道。 孙哥只能再次拨打过去。 这次倒是接通了。 “喂……李秘书！”电话拨通后的一瞬间，孙哥即刻变得前倨后恭，满脸堆着笑意，“恭喜，我得恭喜领导，把这个大楼的项目终于给拿下了。” 然而，下一秒。 电话那边传来的粗鲁骂声，让孙哥的表情变得无比僵硬。 短短几秒。 他神情变了又变。 “什么！？没有达成收购？还拖着呢？可刚才大厅里那个女人说已经签了合同，资金有着落了是怎么回事？确有其事！我怎么可能骗你啊李秘书，就刚刚，我们大伙都亲耳听到了，并且我们几个还填了个人信息……” “喂？喂~！” 孙哥焦急的喊了几声，可电话那边，只传来一阵盲音。 “到底咋回事啊？”旁边的人催促道。 “李秘书说根本就没签合同，臭骂了我一顿，让我有多远滚多远别来恶心他……不过他听我说完以后，说坏事了什么意思？” 办公室里这几个聚在一起跟老鼠一样叽叽喳喳讨论的人。 幸亏把消息告知了李秘书。 不然姓齐的，直到现在，依然做着低价收购美如雪大楼的美梦。 (本章完) 第433章 耍狗 “居然有他妈的人敢从老子嘴里抢生意，活腻歪了！这个臭娘们，它**的！” 古香古色的茶室中，传来压抑不住的暴怒骂声。 继而“嘭”的一声。 价值不菲的茶杯被掷到地上，摔成粉碎。 剥落的瓷片在地板上溅的到处都是。 面对眼前暴怒的老板，戴着眼镜的李秘书僵硬着嘴角劝道： “老板，您别生气，这其中指定是有什么误会，咱们先联系夏总搞清楚其中缘由。” “搞清楚？还他妈不够清楚？合同都已经签了，这个臭娘们现在电话也不接。你个吃干饭的混账东西？我让你盯紧点，结果人家签了合同你都不知道？” 李秘书的衣领被揪起，瞬间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 之后齐英臣猛的一甩。 李秘书趔趄几步，险些摔倒在地上。 “冤枉啊齐总，我一直让人看着，我知道姜家这个大小姐去了友夏公司，可我们提前打好招呼了不是吗？所以我就没在意。” “给我滚！” 齐英臣怒骂一声。 然而，还没等李秘书利利索索爬起来滚蛋，刚走到门口，他又有了新的指示。 “马上让司机在楼下等着，既然电话不接，那我就亲自去友夏公司找她。” “是是！” 李秘书连忙点头，然后一路小跑出了走廊。 待到走出办公室来到电梯后，他才发觉，自己衬衫的后背已经满是冷汗。 不怪他害怕。 他跟了齐英臣少说也七八年了，眼看着这个老板从开歌舞厅的一步步走到地产公司老板，这姓齐的可是个不择手段的混账，再加上一米八几的身高，正值壮年。 以前他可是亲眼看着齐英臣动不动就打骂下属。 备好车以后。 齐英臣收拾好下了楼，一脸的阴沉相，那副样子跟要吃了人一样。 他怎么能不生气？ 为了美如雪公司这栋大楼，他费了多少心思，做梦都想据为己有。 只是上下打点，他花的钱数不清，在整个明珠市都打通了关系，跟其他的地产公司也打好了招呼。 可这到嘴的鸭子居然不翼而飞了！他全程还被蒙在鼓里。 现在齐英臣就感觉自己在彻头彻尾被当猪耍，老谋深算却为别人做了嫁衣。 所以，他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带着人冲进了友夏公司，根本不顾前台的阻拦，极为粗暴的上了七层的办公室里。 “先生，没有预约您不能进……你们干嘛啊？再这样我要叫安保了！” 可怜前台小妹，一路跟到七楼。 但是她再焦急，娇弱的身体也挡不了这几个穿着西装的大汉。 “夏茗，你给老子滚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你不给老子解释清楚，我跟你磕到底！” 粗暴的吼叫声，在七楼走廊里响彻。 直到齐英臣一路闯进办公室里，才看到，友夏公司的老板夏茗——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正在悠哉悠哉的喝茶。 看她这幅样子。 齐英臣的心头就涌起一股无名的怒火。 “齐总，现在是法治社会，别把你以前歌舞厅那一套拿到商界来，你这样闯进来我是可以报警的。” “你有本事就给老子报！但在这之前，你给我说清楚姜家的大楼到底是怎么回事？”齐英臣卷了卷袖子，沉着脸走到办公桌前，死死的盯着夏茗。 “我确实是收购了姜家的大楼，上午签的合同，但这不是我的意思，”夏茗的脸色同样不好看，“你来我这耍横，没有意义，一切都是领导的安排。” “领导的安排？你糊弄鬼！？领导那边我早就说的妥妥当当，明珠市大半的地产公司我全打好了招呼，他怎么可能授意你来搅这摊浑水？”夏茗的话，让齐英臣愣了一下，可他很快反应过来质问。 “原因你自己去问，不瞒你说，我根本不想抢你的生意，但领导开了口，我不可能拒绝。”夏茗摇了摇头，语气恳切。 她不像是在撒谎。 齐英臣脸色阴晴不定了一会儿。 片刻后理智重新回归脑海。 整个明珠市的商人，大都处在一个利益集团之中，除非特殊情况，一般不会产生恶性竞争，而友夏公司完全没有横插一杠的必要，它们主要做的业务跟商业用地也没什么关联。 但领导怎么可能会这样安排？ 齐英臣想不通。 分明收购明珠市郊这片未来规划区用地的项目，就是领导暗中授意给他的。 “那我就自己去问！我还就不信了！” 他风风火火的来了，甩了脸子后，又马不停蹄的离开。 说实话，齐英臣此时脑海里一团糟，分明有压不住的怒火，但听了夏茗的话后，他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 一晃，时间来到傍晚五点。 齐英臣在一处僻静别墅里等的分外焦灼。 他去找夏茗，自然可以肆无忌惮的闯进去，因为没有什么地位上的差别。 可他来见领导，这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求见。 地位有了差别，自然要顺着领导的意思来。 无论他多么焦灼，都得老老实实的在这待着，而且不敢发一丁点的脾气。 三个小时一晃而过，待齐英臣终于听到了外面的车声，他一下子就从沙发上起身，忙去门口处相迎。 黑色商务轿车处。 车门打开。 后车座的位置，一位方脸宽额满脸仁厚的中年人端坐其中，并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有什么事尽快说，我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领导！劳烦您百忙之中前来，”齐英臣半弓着腰，在车门处，有些焦急道：“可是友夏公司收购大楼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那片地方由我来拿下吗？它们却说是您的意思……” “确实是我的意思，”领导给出了出乎他预料的答案，“那栋楼的事情，你不用再去想了，我另做安排。” “可是我前前后后花了那么多钱，这钱不能白送出去？明明说好的事情……您也知道我费了多少——” “那你是不满意我的安排？” 齐英臣还没说完，领导瞬间就冷了脸，看着他反问道。 “没有……小齐不敢，就是不明白为什么。” “规划区那里那么多房产，不够你赚的？” “够，很够……” “就这样，我还有事要忙。” 言罢。 司机不由分说的关上了门。 这辆黑色商务轿车再没有任何停留，离开了别墅门口。 只留下齐英臣一个人在原地死死的捏着拳头，额头上青筋一条一条的挑了出来。 “老子给你交这么多钱，把我当狗一样耍。” (本章完) 第434章 回明珠市 为了能尽快的解决拖欠员工们薪资的问题，姜凝在统计完名单以后，一刻也未停歇，立刻带着人一起把顶楼董事长的办公室收拾了出来。 她联系到了公司里几个本分的财务人员，拿着那一叠叠个人信息报告，立马开始跟公司以前的薪资账单核实。 核实完以后，姜凝还要算出来每个人的实发工资，做一份名单。 原本这等繁琐的活不用她来。 可眼下没什么人可用，于是姜凝也亲自加入到了核实的队伍中，一忙就忙到了下午五点。 除了上厕所，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屁股底下的座位。 她这等表现，让公司以前的财务人员们看了以后，心里多有感慨。 作为一个公司的主心骨，姜凝的表现才对得起办公室这个老板椅上的位置，而并非姜如雪那等作为。 顾律师也在为公司里的事忙前忙后，早在两个小时前，就开车去找资方了。 “恐怕今天核实的工作是做不完了，外面天色也晚了，不如先让大家回去，明天再来？” 姜凝埋头忙碌之际，公司的高管走了过来，压低声音提醒道。 愣了一下，她抬起脸来，看向外面。 这会儿她才恍惚发现，窗外已经夕阳西下了，高楼大厦都沐浴在暖暖的光辉中。 办公室内，众人无不是累的头晕眼花，早就肩酸背痛。 只是姜凝自己没动，她们也不好意思停下。 “对对对。”姜凝才发觉自己满脑子的正事，把大家的感受都忽略了，顿时满心愧疚。 遂即，她起了身，饱含歉意的让众人停手。 “差不多也到时间了，我们的进度很可观，明天只需要一上午就能把名单整理出来了，感谢大家，”姜凝诚挚的朝大家鞠躬，柔声道：“待会先别走，我加下你们的联系方式，拉个群聊，方便沟通。” “好，姜小姐，那我们就先回去，明早再来。”为首的财务副部长点了点头。 待一个个都加了联系方式。 整个办公室的人走的七七八八以后。 姜凝拿出来手机，往群里发了每人一千块的辛苦费。 高管在群里，自然也看到了消息，只不过他有些惊讶，连自己也有份。 “大小姐怎么还给我发了一份？”他顿感好笑。 “啊？按人头发的，我没注意这个。” “大小姐的为人处世跟姜总不一样，很圆融，倒是让我有些刮目相看了。” 高管叹了口气。 作为这个公司的管理层，他当然是不在乎这仨瓜俩枣的辛苦费，可那些临时被叫来的财务部员工不一样，这些人若是内心有不满意，不给这些管理层好脸也正常。 毕竟大厦已倾，各找各的退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但来帮忙了，这就是情分。 高管本人也是想妥善的解决公司的事情，免得留下污名，以后找下家被提及，所以才对善后这件事如此上心。 原本他没抱太大希望，毕竟最管事的已经被抓，聪明的也早就跑了，只剩一群乌合之众。 可没想到，这个未见过几面，只是听说过的姜老板的女儿居然这么负责，倾尽全力收拾残局。 若姜如雪也能做到这份上，公司何至于走到今天。 “我妈妈是一个性格比较强硬的人，在公司这么多年，也是难为你们了。”姜凝委婉的表达自己的歉意。 “没有没有……”高管连忙摆手，“我不打扰姜小姐了，那明天再来帮忙。” “好，我就不送了。” 说完以后。 姜凝开始收拾起办公桌上的几份报告，并且找了个文件袋装进其中。 如果晚上有空的话，她在这里也可以自己忙一会儿，以减轻第二天的负担。 高管在走的时候，轻掩办公室的门。 他看了眼姜凝准备把文件带回家继续核实的情形，内心的敬佩更深了，在到了走廊以后，内心仍然在感慨。 …… “多准备一些菜，我要的那几样都要，一些海鲜河鲜我会让人送过去，就之前过年时候联系的那家店，你们赶紧做，等我回去后一起帮忙。” 打完电话。 姜凝这才准备从美如雪公司离开。 她精致的脸颊上罕见的露出了一些笑容，攥着手机，带上文件袋，步伐也有些小小的雀跃。 一个人的开心和不开心是可以从身体上各种细微的小动作中看出来的。 比如此时的姜凝，笑容虽浅，但眼里的喜悦根本藏不住。 就在刚刚，她接到电话，陈源已经带着姜瑶回到了明珠市，正准备来接她。 姜凝说不用那么麻烦了，让他跟陈源直接回家去。 刚巧，晚上她说好要请帮忙的顾律师她们吃饭，大家为了这件事忙前忙后，姜凝理应表达自己的谢意。 这么一来，晚上就要准备一桌好菜招待。 姜凝的开心是实打实的，因为这次的事情总算有了转机，晚上也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最重要的是，她面对姜瑶的时候，不用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了。 作为姐姐，她扛下了家庭的变故，没有让姜瑶去担心，这让凝凝自觉很骄傲。 她有一个当姐姐的样子。 跟家里的刘阿姨安排好以后，她下楼自己打了车回家去。 …… “你去过我家了？” 夜色笼罩的道路上，一辆车四平八稳的行驶着。 后座处，姜瑶趴在陈源的肩膀旁，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看着他。 “去了，你家那个小别墅真挺不错，安静又温馨，哈~”说着，陈源打了个哈欠，“有点饿了，晚上你姐要请几个帮忙的朋友吃饭，你要是有什么想问她的，等晚上人走了再问。” “我知道，下了飞机我跟她发消息了，她告诉我没什么事，已经解决了大半，让我放心……真的解决了吗？”姜瑶有些担忧。 “既然她这么说了，肯定没骗你。” “可是一回到明珠市，我就感觉好奇怪啊……以往回去的时候，妈妈都在家里，这次却不在了。” “不在，正好不用吵架了，你们两姐妹现在就是这个家的主人，晚上好好尽下地主之谊，你姐那几个朋友都挺费心。” “嗯嗯，我明白了。” 姜瑶点了点头，看陈源已经累的没有太多说话的兴致，也不纠缠他了。 而是自己看向窗外。 她手依然攥着陈源的手，一根一根的掰起他的手指来，以此缓解自己焦虑的心情。 (本章完) 第435章 今天我做东 “陈先生您来了。” 正厅处，刘阿姨满脸笑意的迎接着陈源。 “阿姨好。” “二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大家都在客厅里等着，你们赶快进去吧。” “我姐呢？”姜瑶问道。 “在厨房里面忙，今天好不容易那么热闹，大小姐决定亲自下厨给大家做一桌好菜，稍微等会，饭菜马上就做好了，全是二小姐你爱吃的。” “那太好了。” 姜瑶似是被刘阿姨满脸笑容的样子给感染了，嘴角出现了一丝弧度，心情也没那么低落了。 好说歹说，一路跋涉，总算是到家了。 姜瑶抱着陈源的肩膀，一边催促着一边亲昵的将他拉了进去。 两人身后。 刘阿姨看着这友爱的画面，脸颊上的表情更柔和了一些。 “二小姐还是那么活泼……一点儿也没变。” 可几秒钟过后，盯着两人的背影，刘阿姨脸上的表情忽然一僵。 欸？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 姜家安静的小别墅里。 正厅中，柔和的灯光照耀，花园中君子兰的树影斑驳婆娑，一派温馨祥和的美好画面。 加上陈源和姜瑶，十个人冒头。 那些人已经提前到了，挤在沙发处，正有说有笑。 今天可以说是提前的庆功宴，一扫之前低落紧张的氛围，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陈源人还没走过去，就已听到了莫娜娜夸张的笑声。 “哈哈哈哈……真的假的，我高中的顾翔同学是你哥？顾律师，不是我说，你哥未免也太无趣一个人了，我们班上有名的木头，我说怎么第一次见你就感觉有点面熟。” “哪有，我跟我哥是重组家庭，长的很像吗！？” “像啊，不管是脸型还是五官，我一眼就觉得熟悉。” “我觉得一点都不像……”顾律师说着抚动了下长长的卷发，撇嘴摇头。 “顾律师现在有找对象的想法嘛？” “找对象？拜托，我儿子都五岁大了。” “啊？那你怎么还看着跟二十多岁一样，怎么保养的，教教我？而且你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有肚子，一般生了孩子肚子上不是都有赘肉的嘛！？” “那就要说是瑜伽的功劳了，欸！你别摸我肚子。” “人家顾律师有小孩了还这么瘦，莫主任还是多锻炼锻炼，不要逮着甜点一直吃个没完了。” 又是一声很熟悉的声音传来。 “不是，小季你什么意思？变着法儿说我胖，我胖我吃你家一粒大米饭了？” 随即，众人一阵哄笑声，空气中充满快活的氛围。 “很热闹嘛。” 陈源双手插兜，悄咪咪的走到季海身后，难得这个平日里一脸板正的高材生笑的那么灿烂。 他饶有趣味的打量着。 听到声音，季海霎时转过头来，莫娜娜几人也同时看了过来。 “董事长！您回来了！”两人赶紧起身，异口同声道。 “坐，站起来做什么，”眼看着别人的目光一起投了过来，陈源略微有些尴尬，“我是刚到，看你们这么热闹。给我也让个座呗。” 看原本有说有笑的两人顿时变得如此紧张，众人不免有些好奇的看着陈源。 只不过出于礼貌，大家没有多问。 “瑶瑶，你回来了？”顾律师率先发现了躲在陈源后面的姜瑶，顿时惊喜道。 “顾姐~” 姜瑶放开抓着陈源的手，甜甜的叫了一声，跑到顾律师那边坐了下来。 姜凝和顾律师是多年的朋友，她们自然互相认识。 “你姐刚才还在问呢，怎么还不见你的影子，这次去旅游怎么样？东京那边好不好玩？” “好玩啊！超级繁华，我带回来好多礼物，昨天就邮到家里了，待会你挑几件拿走，全是在国内买不到的。” “真的假的，你买到还萘胺的珍致雨露了？”莫娜娜这时候插嘴道。 “何止买到，我买了一大箱！” “我去，那个化妆品超好用的……” 只寥寥几句，几个女人瞬间打成一片，开始热火朝天的聊起关于美妆的话题来。 而这几个男人，愣愣的看着女生们三秒就互相熟悉，互相看了一眼。 大家耸了耸肩。 “刚才我跟季海兄弟在讨论国际形势，他知识渊博，心有广厦千万，刚才他称这位小兄弟为董事长，不知？” “哦，是这样，我们合伙做过生意，去年的事情了。”陈源解释道。 “先生如何称呼？” “姓陈。” 陈源有些好奇的看着眼前双鬓发白的老者，对方身上有一股儒雅气息，看起来就很像个文化人。 季海连忙介绍道：“这位是裘老师，明珠市附中的特级教师。” 原来是老师，怪不得一身的气质如此熟悉。 陈源也是顷刻明了其中关节。 之前姜凝说要找人帮忙，让姜如雪在监狱里少受点罪，托的关系就是一位姓裘的局长，眼前这个老者，应该就是姜凝的高中老师，也是那名局长的亲兄长。 “我说怎么见到老先生就不由自主，开始正襟危坐，居然是师长，不瞒你说裘老师，我爸妈也是教师。” “那陈先生是书香世家，所以这么懂礼貌。” “书香世家谈不上，从小被爸妈训的，我小的时候见了学校里每个叔叔阿姨都要问好，那些都是我爸妈的同事，那时候不理解是为什么，长大了就有些明白了。” “不，”裘老师摇了摇头，“从心而敬，才止知者，陈先生言语中的礼貌不是真的，寒暄而已，眼中的礼貌才是真礼貌。” “是吗？”陈源有些发愣，不知道老头说的什么意思。 “我一生教导学生无数，”裘老师扶了扶眼镜，“不说慧眼识人，但大多数学生，我一眼就可以看至他后数十年，陈先生方才进来，眼神只从这几位流云彩霞般的女人略过一眼，发乎情，止乎礼。” “那盯着人家看，总归是不好的。”陈源挠了挠头。 再者说他也不能盯着顾律师看，哪怕对方真的是个长发波浪大美女，十分能吸引目光，可这是姜凝的同学。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学生不是被规训出来的，而要言传身教，刚才陈先生吐槽自小被训，我猜只是玩笑话，事实上你敬佩父母的品质，所以发自内心效仿。” “裘老师叫我小陈就行了。” 陈源刚才本是寒暄，可谈了几句，忽然发现这裘老师真是个儒学大师，性格又不古板，甚至还懂“吐槽”两字。 更重要的是，他没有居高临下，而是在把陈源当做平辈交流。 顿时，陈源的谈兴就上来了。 两人加上季海，还有旁边一个律师朋友，就当今的教育环境聊了起来，虽然年龄相差甚远，但每一代人都有一代人对于教育的理解。 一时间竟交谈甚欢。 几分钟后。 姜凝围着围裙，擦了擦手，从厨房里走出来。 她刚想通知大家饭菜马上就要做好了，可以入桌，就看到了客厅中众人聊的热火朝天的样子，顿时她唇角轻翘起来。 因为这实在是一副让人感觉温馨的画面。 …… “我？我坐什么主位？” 姜家的厨房外，两姐妹小声的跟陈源说着话，然而在她们讲出意图之后，陈源却吓了一大跳，险些惊叫出声。 眼看着莫娜娜几人看了过来，姜凝连忙摆了摆手，示意没什么事。 “你大惊小怪什么，”姜凝掐了陈源一下，“我把你叫过来就是为了小声说，你别搞得大家都听到。” “听到了我也不能坐主位啊，让这些亲朋好友看见了不得觉得奇怪？而且今天是凝凝你们两姐妹做东，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你当然有关系，现在我妈妈不在家，你是家中唯一的男人，顶梁柱懂不懂？这些待客的正事就是要你作主……我舅舅听说事情这么快解决了，还以为是我答应了齐总的公司，所以心里羞愧，不好意思过来，不然就由他来做东了。” “家里……唯一的男人……顶梁柱？” 这几个称呼，让陈源心里多出几分异样的感受。 他竟瞬间觉得自己的身形高大起来。 陈源看向姜瑶，瑶瑶居然也点头称是。 “我姐说的很对，少爷，你不要让别人觉得我们没什么依靠，虽然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但我们不需要别人可怜，现在正是到你表现的时候了。” “太突然了……我没准备好。”陈源看着眼巴巴望着自己的两姐妹，他表情有些纠结。 在华夏的家庭文化中，坐东是一件很考究的事情，在家宴中，一般会是地位最高，权利最大的那个人来坐。即使是再母老虎的女人，在这种场合，也会给足自家男人面子。 因为男人是一整个家庭的担当，不受外人欺负的底气。 比如姜凝父亲的柳家，每逢大宴，必是姜凝的爷爷坐主位，以此来昭示一整个家族的团结。 身为北方人，陈源也知晓这个位子的重要性。 以前他过年的时候，跟一众亲戚小孩和女眷坐一起，主位从来是陈父来坐，不管是跟别人敬酒还是寒暄，这些根本用不到他。 他就只需要吃吃喝喝然后跟旁边的表弟一起打游戏。 突然被委以重任。 陈源感觉到沉甸甸的使命感，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刚刚问刘阿姨了，她说如果是你主位的话，我们姐妹俩陪在旁边，按次序让裘老师在我身边坐着，这样刚巧合适。” “我以为我是客人啊……”陈源挠了挠头道。 “你是个屁的客人，婆婆妈妈的，现在你是主人了！快去通知大家入座，饭菜马上就好了……啧，快去呀！” 还是姜瑶做事干脆，直接推了陈源一把，让他踉踉跄跄的冲到了沙发处众人面前。 顿时，大家齐齐忘了过来。 面对这些疑问的眼神，陈源顿时堆起满脸的笑。 “额，那个……” (本章完) 第436章 家宴 陈源清了清嗓子，礼貌道：“这段时间在明珠市变故颇多，实在是要感谢大家的帮助，如果不是你们倾尽全力，事情不会解决的这么快，连轴转的几日，想必都辛苦了……今天准备了晚宴，不说丰盛，但凝凝拿出了全部的手艺，所以恳请大家入座。” “感谢大家，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朋友的力量，你们让我觉得我也是有依靠的人。” 不知何时。 姜凝站到陈源旁边，朝众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瑶瑶见姐姐态度如此诚恳，自己也赶忙有样学样，压下肩头。 “凝凝你太客气了，朋友就是要互帮互助，而且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大家都希望事情赶快结束，阿姨也能回到家里，”顾律师慌忙走过来扶起姜凝，柔声道：“你总这样客气。” 两鬓斑白的裘老师也从沙发上起身。 “当初，我建议姜同学出国读书，一晃竟十年过去了。大家长久难得一见，这个契机权当是为大家相聚，既如此，一起入座，有话在桌上说。” 季海见他起身，赶忙走到裘老师身边，搀扶着他。 “来，我扶着你过去，裘老。” “哎呀，都这么客气干嘛，我老早就闻到厨房里的饭菜香味了，快饿死我了，”莫娜娜也极有眼色的起身，拉住了姜凝的手，“这次我要好好尝尝姜秘书的手艺。” “那大家是喝红酒还是白酒？”姜瑶小碎步前往厨房旁边的酒柜拿酒。 “都拿就行了，”陈源走到她旁边，怕姜瑶够不到，“喜欢喝什么就喝什么。” “少爷你拿这个，小时候我妈咪碰都不让碰，听说特别贵。” 姜瑶丝毫不心疼家里的名贵藏酒，指了指柜子上最高的那个。 “听你的。” 众人才刚入座，保姆阿姨们端着一道又一道香味扑鼻的餐肴，放到桌上。 这些大多是明珠市家宴上常见的美味，但姜凝也特地做了几道岚京的本地菜，怕莫娜娜等人吃不惯。 可以说从回到家开始，她就一头钻进厨房，一刻也没休息。 大家都坐下了，姜凝才解下围裙。 她将头发扎了一个低马尾，小碎步来到主座旁边的位置，拉开椅子一同入座。 她这举动，顿时引起了旁边顾律师的好奇。 “凝凝，今天你坐东，不来主位啊？”跟她相隔两个位置，顾律师疑惑问道。 “嘘……待会你就知道了。” 莫娜娜连忙扯了下顾律师的袖子，低声提醒。 顾律师是满头雾水，而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这样的细节。 裘老师已被季海搀扶着坐下，嘴里还讲着自己家里有珍藏的茶叶，改天请他去品尝。 俨然，季海和莫娜娜两人，已经是知道了陈源的安排，不然也不会有序的给众人都安排了位置。 “这盒子你弄坏它干吗？回头放上去，跟原来没什么区别，充当门面也一样。” “好吧好吧，主要我拆不开，没想到这个旧盒子这么难拆。” “那你也不能拿菜刀去撬，多危险啊？” 旁边，陈源跟姜瑶走过来，两人跟平常一样，一边吵架一边亲昵的黏着。 “你别训我了，烦不烦……” “你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还赖我训你？” 陈源一瞪眼，习惯性要勒住姜瑶的脖子，狠狠的教训她一顿。 但他一转眼，发现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顿时讪笑两声。 “拿了好酒不会开，怪尴尬的，季主任你来开。” 其实，在场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姜瑶跟陈源的关系并不一般。 无论是亲昵的举动还是说话的口吻，只有情侣才能这么肆无忌惮。因为早就习惯了相处的模式，刚才顾律师还看见在酒柜处姜瑶掐陈源的腰来着。 不是郎情妾意，还能是什么？ 而且，陈源没说过自己的身份，却能在姜家备受几位阿姨的尊敬，甚至如同主家一样随便，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还跟陈崽……额，陈先生闹，”姜凝皱了皱眉，对瑶瑶道：“过来老实坐着。” “哦……” 姜瑶被陈源训完又看见姐姐瞪起美眸，赶紧老实了，小碎步跑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她也不是非得黏着陈源。 但有时候就是控制不住…… 她明知道去陈源身边要被欺负，他还烦自己闹来闹去，吵几句嘴又要被揍，可她就是忍不住贱贱的凑过去。 家宴上，如今只有一个位置空着，那就是坐东的主位。 陈源内心叹了口气，顶着众人的眼神，拉开椅子入座了。 “裘老您先吃，您老动筷了，我们这些小辈才好夹菜，饭菜既然都准备好了，那赶紧开动才是。”他有些尴尬的应承道。 “那我来倒红酒！” 倒红酒姜瑶还是擅长的，以前她在家里没少被姜如雪使唤着干着活。 只见她两手端起分酒器，微微俯身，淳红的酒液便顺着澄净的杯壁流淌而下，散发着一股特殊的芬芳气味。 “莫姐你喝红酒吗？” “行。” “顾姐你呢？” “我来一点点吧……你也知道我酒量差。” “今天可不能说酒量差，我还想着好好敬顾律师几杯呢。” 莫娜娜不愧为陈源的左膀右臂，眼看着顾律师一直盯着他看，眼神充满探究，赶紧岔开话题解围。 “这可是有年份的好酒，”裘老扶了扶眼镜，晃着手中的白酒，“给我这样的糟老头子喝，多少有些暴殄天物。” “裘老师不能这么说，再名贵的酒也不能完全表达我对您的敬意。” 姜凝接过来裘老手中的酒，拧开盖子，帮他斟满。 高中的时候，她就很敬仰这位老师，不止在学业方面，在做人的道理上，裘老也教会她很多。 犹记得多年以前，她还是个高中生的时候，被叫到办公室里。 当时作为国学老师的裘老给她讲作文中，所引用典故的故事全貌。 “你是个有灵气的学生，如果有机会的话，不妨去国外读书试试看，希望可以拓宽你心中的郁气，见见外面更广阔的世界……” 离开办公室前，他当初的教导，宛在耳边。 一转念，竟过去十年了。 伴随着场中的气氛愈发热烈，高涨的欢笑声中，众人跟着裘老一起动了筷。 紧接着，大家共同举杯庆祝。 这次化险为夷中有诸多不易。 内心骄傲的姜凝也第一次体会到，求人施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厄运是公平的，不会额外开恩给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而志得意满的人从不会考虑坠入深渊后会是什么下场。 生活中有无数的考验，姜凝亲自经受了家庭这第一次大起大落。 正厅中，看着杯中清澈的酒液。 以往，姜凝从不愿意主动品尝，最多也是喝红酒，可今天她很干脆的扬起白皙的脖颈，一饮而尽。 将酒吞入喉中。 那火烧火燎的感觉和辛辣的苦味，一瞬，在胸腹处蔓延开来，比起这陌生的味道，她内心的滋味其实更复杂。 俗话说，人只有经历的足够多，才能懂得人生。 姜凝这次就感悟良多。 其实不管活成什么样子，只要平静幸福，那就应该知足。 可每个人对于幸福的定义都不同。 曾经她觉得，没有谁可以真正依靠，所以一定要自强，于是她努力努力再努力，这样就可以过好自己幸福的一生。 不让别人插手自己的事情，不让别人打乱人生的安排。 但当自己也无能为力的时候，她忽然发现，原来身边有依靠……是一件如此安心且温暖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看向身边安静坐着的陈源。 (本章完) 第437章 她的真情 顾律师不明白，如果陈源是姜瑶的男朋友，那他何德何能能坐到姜家的主位？ 这两天，她跟陈源只匆匆在姜家见过一面。 对这个年轻且长相不错的男人，顾律师的第一印象只觉得是哪家的公子哥，兴许是姜凝寻求帮助时，从别处找来的关系。 今日见后，她改变了想法，又觉得这人跟瑶瑶成双入对，应该是姜家的女婿。 如此一来，顾律师的疑惑就更深了，不用说刚刚莫娜娜还有特殊的表现。 酒桌上气氛虽热烈，碗筷声不停，酒也是一杯一杯的续，让人没有思考时间，但顾律师的眼神始终没放过陈源。 凭借律师的敏锐直觉，她觉得姜家两姐妹跟陈源的关系很古怪。 因为，她们都靠着主位，靠的很近，那是一种下意识且习惯性的亲近。 没有边界。 …… “婚姻是大事，夸张点说可以左右人一生的幸福，不是我不想找对象，而是那些个歪瓜裂枣我实在看不上，不是说从贫富上……学生时代，我谈过一段恋爱，那男的穷是穷点，性格很好，一谈就谈了三年多，结果呢？三年多他光出轨就出了七次！这还是他朋友告诉我，不然我根本不知道，从那以后我就对爱情彻底失望了。” “还有这事？”陈源和季海纷纷惊奇。 以他们俩对莫娜娜的了解，实在想不到这个专权独横性格又泼辣的女人，在学生时代还挺纯情。 居然心甘情愿的当过冤大头。 “我今天是喝了酒，不怕你们笑话才说的，你们俩可不准告诉小裴那个混蛋。不然他能拿来取笑我几年。” “那莫主任这个情况，跟现在大多数青年男女所面临的问题不一样，他们不是抵制婚姻，而是普通人所面临的压力实在太大，假若组成家庭再要小孩，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中太遭罪了。”律助坦言道。 “对，现在这个时代跟我们那个时代差距很大，机会变少，世界变小，我学校里的学生们，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就是眼里没有光。”裘老师有些感叹。 “但催婚确实是我面临的最严峻的问题啊！现在我的应对办法就是——择偶可以，结婚也可以，但起码得是我们家董事长这样的！” 谈话气氛正热的时候，莫娜娜忽然话题一拐，直指陈源。 眼见几人疑惑。 莫娜娜指了指陈源。 陈源顿时打了个哆嗦，有些不好的预感。 “长相、家世、性格，”她掰着手指头数，“情商以及能力。” 此言一出。 凝凝和瑶瑶共同愣了下，夹菜的筷子猛然一顿。 律助不知所谓。 季海眼观鼻鼻观心，权当没有听见。 顾律师瞬间感觉自己找到了一探究竟的机会，眼神发光，跃跃欲试。 只有裘老师点点头，沉稳的说了句：“陈同学确实不错。” “催婚很正常，那些年轻人不结婚也就算了，面临的社会压力确实太大，可凝凝工作这么好，人长的又漂亮，我不知道有多少次先给她介绍对象，但都被她婉拒了，”顾律师淡淡道：“凝凝你看，瑶瑶都找到对象了，你一点也不急啊？” 她口中所说的“对象”，正是陈源。 顾律师第一次把这个话题挑明。 “对，就是我家董事长名花有主了，不然我早真找我爸撮合撮合。”莫娜娜唯恐天下不乱似的说道。 讨论的主要话题牵扯到了两姐妹和陈源的身上。 陈源被误以为是姜凝的妹夫，想去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正如之前三人所讨论过的。 这种畸形且扭曲的恋爱，不说被别人认同，哪怕是说出来都很难为情，无论是面对家人还是朋友。 眼下就遇到了这样的难关。 姜瑶偷偷的看着姐姐的脸色，发觉她的神情不太自然，作为姐妹，她知晓此时姐姐的心里不好受。 气氛忽然就变得有些尴尬。 “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姜凝思考了一会儿，理了下额前的发丝，“我很感谢大家这次无私的帮助我，用话语其实不能很清晰的表达我内心的谢意，所以我敬大家一杯。” 她一口气喝下杯中的酒。 她的脸色，刚才就有些不对，这杯酒过后更是连脖颈都散发着异样的酡红。 “除了你们，我也很感谢坐在我身边这位，”姜凝看向陈源，深吸一口气，紧咬唇沿道：“我有喜欢的人，因为这个，我才拒绝了顾律师那么多次的好意……其实陈源就是我喜欢的人……” 此话一出，桌上不知道内情的几人惊呆了。 刚刚想探究真相的顾律师更是脸色一怔。 但她没想到，更让她眼睛瞪大的还在后面。 因为姜凝继续道： “家里出了事以后，他第一时间陪我来了明珠市，任劳任怨的陪着我处理各种事情，除去帮我出谋划策以外，还一直在试图安慰我……我没有表面上那么坚强，这我自己知道，所以我很感谢他的陪伴，让我有面对这一切的勇气。很多时候勇气有用，很多时候……其实没用，例如这次的事情。” “友夏公司能够一改之前的态度，主动来收购……一定有人在背后撮合这件事，对吧？” 这句话，俨然是姜凝单独对陈源说的。 他听后，顿时不自觉的躲开姜凝的视线。 姜凝实在聪明，稍微一回味就明白了其中有猫腻。 “我太天真了，差点将这件事弄巧成拙，这也让我看清了很多东西……很多时候自己相信的不一定是对的，反而是自己蒙住了自己的眼睛……也不怕大家笑话，陈源不是瑶瑶的男朋友，或者说不是她一个人的男朋友，我们两个都挺喜欢他。” 讲到这里的时候，连瑶瑶的脸颊都异样起来，神色变幻不止。 “若是在之前，想必我是不会拿这样的事情出来说，可现在不同，在座的都是我真心的朋友和尊长，我不想说撒什么谎来搪塞……我想说真话，而且我和瑶瑶，都在等他做出选择。” 看着她真诚的样子，听着她诚恳的话。 众人纷纷沉默了下来。 一时间，正厅中十分安静。 “既是真心喜欢，那我有什么难以启齿？就是所有人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姜凝脸上忽的绽出如花般的笑容，看向他，“陈源，谢谢你，我敬你一杯好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