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83：开局被女知青妈退婚！》 第120章 大屯站起来 厂房这头，王向阳跑到各家找木匠和泥瓦匠，开始预备扩建事宜。 王建国和几名青壮赶紧运来沙石，准备挖地基，干劲高涨到极点。 地面上机器声、敲击声、咒骂声混在一起，村里仿佛变成巨大工地。 叶文华偶尔抬头，就看见头顶灰蒙蒙，尘土飞扬中闪着众人忙碌身影。 赵浩掏出相机，对着现场一阵咔嚓。 想记录这个蓬勃景象，似乎能用于宣传。 王建国不太习惯这东西，忍不住问，“你拍这些干嘛？” 赵浩摇晃相机，嬉皮笑脸答。 “拍些素材，做推广让外界知道大屯有多火。” 合同签下后第一天，村里上上下下如同打了鸡血，机器不停转，工地不停动。 一堆外村人也被招来帮忙，男人扛木头，女人扯沙包，一派热火场面。 赵浩四处走动，唤来几个随行助手。 他们也拿出纸笔记载测量数据，似乎准备系统化管理。 叶文华注意到那几人的脸，没一个是善茬，心里又生提防。 “这是飞来一群老鹰，咱要是没利爪，迟早被啄。” 王秀兰忙到汗透衣衫，直到黄昏才停下来喝口水。 赵浩再次拍了很多照片，还让助手写下句宣传口号，说以后做成海报。 “什么‘大屯站起来，财富嗨起来’，要弄得轰轰烈烈。” 王秀兰听这口号挺土，忍不住笑着翻白眼，但也没当面拆台。 夜楼之下，灯光通明，吵闹声堪比白昼，仿佛仍处在狂躁当中。 叶文华转到厂房角落。 发现王向阳带着几个人在赶制那批大订单，说已完成约四分之一。 “新厂一时半会儿也造不起来，暂时还得加班熬。” 王向阳没半句怨言，就说既然接单就得兑现，咬牙也得干完。 叶文华默默点头，一边借此分散思绪，一边帮忙打理边角。 深夜时分，赵浩端着酒盅踉跄走来，拍着叶文华肩膀叫兄弟，声音满是醉意。 “以后我们就是合作伙伴，别整天板着脸，来一起喝一口。” 叶文华无奈，只能敷衍抿了一口，任凭对方唾沫横飞。 “好，好，为了咱们品牌，共同努力。” 赵浩扯着嗓子哈哈大笑，然后摇晃着步伐离开，嘴里念叨着大展拳脚。 叶文华望着他背影，没有再追随，回身继续看着机子飞转。 翌日上午，厂子里正式启动扩建项目，赵浩又释放两百块现金用于购料。 “等地基打好，我再补给剩下的款项，你们动作越快，钱就越能尽快到位。” 王建国兴冲冲去买砖沙，带着一队人挖土铲泥，恨不得几天就把厂框架立起。 王秀兰这边则把洗发产品包装换上新商标，印了个融合图案，尝试先做少量上市。 刚印出的瓶贴颜色刺眼，闪着好几道亮纹，赵浩看过后一顿称赞，说吸引眼球。 妇女们帮忙撕贴纸，忙得手脚不停，其中也有人暗暗咕哝不喜欢新牌标。 “看着就跟什么外头产品一样，不再是纯粹大屯味儿。” 吴美娟跑来围观，也耸耸肩，说习惯就好，现在是新阶段。 厂房另一端，王向阳带着人加紧完成旧订单。 同时赵浩的手下开始做现场记录。 “你们一天产量多少，不合格率多少，都得写明白交给赵总。” 这种外来管理方式，让一些妇女感到陌生甚至排斥，但也只能服从。 整天轰轰烈烈搞建设，连午饭都有人用推车送到工地，村里弥漫粉尘。 狗蛋坐在堆木料上耍棍子，差点被掉落的瓦片砸中，引来一片哄笑。 下午，赵浩亲自带着助手外出采购某些特定零件，似乎要改良工序。 王建国目送他们离村，不知怎的起了怪念头。 担心他们是否会趁机搞别的名堂。 “算了，先把我们的事干好，他们迟早还要受制于咱产能。” 几个时辰过去，黄昏再度席卷天空。 村里忙得人仰马翻，许多劳力累得直不起腰。 叶文华正好检查那批手套缝制。 将成品装箱时观察到有人偷懒导致质量瑕疵。 “谁干的，赶紧返工，这种货发出去砸招牌。” 一个年轻后生暗暗撇嘴，顶撞了一句，嫌这儿管得太严严。 两人对视片刻，叶文华也没让步，命他必须把问题修补到位，才肯结算工钱。 现场气氛有点僵硬，还好王向阳过来劝了一句，这小子最终妥协。 “这就是隐患啊，人多了就难管理，得想办法定更严格规矩。” 叶文华叹息，把那箱残次品推到角落，心里记下一笔。 晚上赵浩回来了，带来几样稀奇机件。 说跟旧机结合能实现半自动化，效率或可翻倍。 王建国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赶忙喊人把东西搬进车间，动手尝试安装。 “成功的话，夜班就轻松多了。” 赵浩笑着摆手，“我这是投资你们的未来，让我们一起成长。” 听到这话，一些怀疑论者心也稍微缓一缓。 毕竟白送这么好东西看似真是好意。 夜深之际，又有人在工地灯光下搅拌泥浆，争分夺秒把地基浇筑。 王秀兰忙完洗发线，听见外面咚咚巨响。 知道他们还在鏖战，心里五味杂陈。 “再这样下去，村里人非得累趴，不过只要有希望就不会停。” 半夜时，王建国腰酸背痛地回到家，又坐不住，想着隔天再进度更快一些。 狗蛋趴在床脚，梦里还喊着“要发大财了，再来一块肉。” 叶文华却毫无睡意，在破灯下查看赵浩送来的管理方案，上面密密麻麻的流程。 “连采购审批都要他们签字同意，这真是捆住我们手脚。” 他越看越头疼，简直觉得被人架空。 但又没法发作，谁让人家出了钱。 连续几天，大屯村处在一片火热节奏。 新厂房框架已有雏形，机房里也更加标准化。 赵浩那几个助手在村里横行，指指点点，让不少人心生抵触。 “咋感觉他们官僚味儿那么重，咱这儿不像以前自由了。” 有人私下嘟囔，认为拿了钱就卖了自由，悔意也生。 王秀兰耳闻这些抱怨，只能暗自叹气，让她们先忍忍看后续成效。 第121章 别整那些洋词 王建国忙着盯工地和旧订单，时常埋怨这配合那审核，又花了不少时间。 叶文华更是焦头烂额，他必须在赵浩和村民两边兼顾，还要死死抓住厂子核心。 而远方依旧有更大的市场在呼喊，大订单像雪片般飞来，吸引着所有人眼红。 夜里会议又开了好几场，围绕如何协调赵浩助手的权力边界进行吵架。 外区土地调配也被提上议程，涉及拆谁家墙，挪谁家院子，矛盾激增。 每次冲突，叶文华都得亲力亲为协调，王建国又担心耽误建设进度，一直火上浇油。 王秀兰默默瞅着这些混乱场面，把每一幕都记在心里，暗暗想：“越大越乱。” 赵浩对这些纠纷不甚在意。 只专心把工业流程梳理，让人写成报告，似乎打算某天带出村子。 王向阳看他那架势，心里难免嘀咕，这份报告会不会让对方学完技术就翘尾巴跑？ 周边声音此起彼伏，但大屯村的生产依旧没停过，每个人都像攀悬崖，不许松手。 某天凌晨，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动，在建厂区响起，似乎有砖墙倒塌。 众人惊醒冲过去，只见尘土飞起，一片狼藉，万幸没人被砸。 王建国吼得上气不接下气，骂工地偷工减料，却没证据，只能迁怒包工头。 赵浩站在边上皱眉，不满意这种散漫工程，说必须按更专业方式施工。 王向阳怒火也起，反驳说他们又不给灵活资金，只懂指手画脚，延迟材料进场。 差点又吵翻天，好几个人劝解，现场一片鸡飞狗跳。 叶文华扶额，担心慢慢酿出更大冲突，还得抓紧修复损失。 事后检查发现，是前期测量不准，砖垒得太高，底部没做好支撑。 王建国气得险些砸砖，王秀兰劝他先把安全措施做好，别再酿祸。 翌日赵浩提出增加两位外来师傅，以保证质量，需要厂里付额外工钱。 此举又惹得一部分人不满，说赵浩出钱怎么还得村里掏工钱，这不是强买强卖吗。 赵浩摊手“大伙没技术，又想省钱，就别怪我想找专业人来。” 王建国冲着他吼“不是咱不想，请外地工贵得吓人，还要管吃管住？” 叶文华赶来灭火，最后达成妥协：一半费用由赵浩垫，一半由厂子摊。 “啧，这还不算让利给我们吗。” 赵浩冷笑两声，这才息事宁人。 内部磕磕碰碰不断，可机房扩张速度依旧疯狂。 为了赶那一万套手套订单，各种新旧设备齐上阵。 夜里，灯光下的妇女仍然在踩踏机，汗水嘀嗒落到地面，配合外头的敲砖声。 “简直是白天造厂，晚上做货，双线作战。” 不少人连连喊腰酸，但收入挂钩，不肯轻易停。 赵浩见这热度，忍不住拿相机疯狂拍摄。 还笑说他要回省城宣传，到处说大屯厂神速。 王秀兰在洗发区接到好几个镇上的询问电话。 问大屯是不是最近接了投资，发展规模吓人。 她回答“是有合作，不便细说，东西照常出货。” 外头风言风语不断，说有人看好大屯前景，也有人幸灾乐祸盼看笑话。 刘军那边竟也冒出一点动静。 他曾在某个小酒馆对人说要找机会报仇，但还没出现。 王建国没心力顾这仇家，光搞内部冲突和订单就忙疯了。 要命的是，赵浩在各种管理会议上屡屡要求数字化。 很快要算出产出效率，给村民定绩效。 “别整那些洋词，啥绩效，咱就知道多干多拿。”王建国脖子上青筋凸起。 赵浩耐心解释，这是现代企业管理模式，能让产能爆发更高。 叶文华嘲讽说，这破村哪懂这些，别搞过头坏了群心。 赵浩却坚持，拿出协议三条陈述自己有权对生产模式进行改革。 无可奈何之余，王向阳被迫找王秀兰和张会计。 一起做简单数据表，列出完成率等指标。 “工作量大增，连洗发产线都得记流水账。”王秀兰哭笑不得。 整一个村子都像转型为半个现代工厂。 既兴奋又焦虑，全靠赵浩那口口声声的前景作支撑。 叶文华揉着额头，心里堵得慌。 现在厂子里机器声依旧吵人，大家却还在奋力拼命。 思来想去，自己家产品种类也不少，洗发水手套袜子帽子都够一摊。 既然闯出名声，就不能总在村里窝着，必须走出去卖得更响。 这个念头一旦冒头，就跟火苗似的，烧得他整个人都等不及。 王建国刚在工地上忙活过，满手灰尘，听到这个动意，眼里亮得骇人。 “啥，咱自己开店，那多气派。” 吴美娟正捧着一堆账单，愣了一下，然后撇着嘴笑。 “要开店是好事，可店址要选对，别白砸钱。” 王建国抖落衣服上的灰，嘿嘿笑着催促赶紧去镇上实地看看。 叶文华不想耽误，通知张会计盯着厂里财务，然后就带人出门。 一路上大伙坐着那辆旧卡车，尘土飞舞，还没进镇子就灰头土脸。 “早晚得弄辆像样车，如果还想拎着大屯招牌，不能太寒酸。” 王建国大嗓门喊着，一边拍打卡车篷布，一边咳嗽。 马路坑洼颠簸，车子震得人屁股疼，吴美娟紧紧抓稳车沿，很怕被甩下去。 好不容易到了镇上，街道比村里宽敞不少，行人来来往往。 铁匠铺和炊具摊子挤在两侧，各种叫卖声让人眼花缭乱。 王建国挺直腰杆，满意这繁华景象，暗觉这里店一开，肯定亩产翻番。 吴美娟却不急招呼，先拉着众人绕了好几条巷子，查看不同地段。 “这儿人很多，可房租肯定吓人，转角那儿又太偏，生意怕搞不起来。” 王建国嘟囔两句，觉得看得头疼，不如随便租下就开卖，何必挑来挑去。 吴美娟皱眉，没有理他，只将每个人流位置，租金价格默默记在心里。 叶文华走在后面，目光盯着两侧商铺，心里惊讶镇上竞争也挺大。 街边飘来烧饼香气，让王建国哈喇子都快掉下，结果吴美娟扯他袖子继续赶路。 “先把店面定下再说，你那肚子不差一顿饱。” 几个人看了整整一上午，也没发现特别合适的门面，不是太贵就是太窄。 第122章 镇上开店 王建国脾气急躁，说要挑就挑中心地段，省得后悔。 吴美娟却说没必要死盯最中心，可以往旁边稍微走几步，也一样能揽客。 话落没多久，她指向不远处一扇红漆木门，是家空置的铺面。 “看那招牌拆了大半，听说是之前药铺搬走，留下这房子。” 叶文华抬头望，门口有一面破旧幌子，里面格局倒挺宽敞。 “这地段偏中心，离主街只有两百米，一般人散步也会经过。” 王建国点点脑袋，觉得这价格若不离谱，就可以狠拍板。 几人推门进屋，屋内灰尘不少，但能看出以前装修的基础还行。 吴美娟用脚踢了踢地面，发现并不松软，心里暗自满意。 正在这时，一个矮胖房东从后院跑出来，扯着毛巾擦脸。 “几位想租店，对不对。” 王建国上前跟这胖子搭话，一问之下才知道他要价不算太夸张。 叶文华比较谨慎，生怕里面有什么隐藏问题，于是仔细看过横梁和墙壁。 确定没有严重裂缝后，才略带兴奋地跟房东就房租讨价还价。 “您这价还能不能稍微松点，咱打算长租，生意会做很久。” 房东呵呵笑，又抛来个数字，还算能接受。 吴美娟看着叶文华，在脑子里算了两秒，然后点点头。 王建国撇嘴，心想不用再继续墨迹，直接定了也好。 当下几人就和房东拍板，约定立刻交订金，半个月内把店修整完毕。 那房东还露出几分惊喜，估计也是迫切想把这空店租出去。 等办完初步手续，大伙走出门时，都长舒一口气。 “好歹把这个铺子搞定了，这下就能放开手打响叶子牌。” 王建国看气氛不错，又提议干脆把吃的先解决，再去周围转转。 吴美娟答应，不过还嘀咕要算好装修成本，别到时候撑不住。 叶文华没吭声，只在心里打鼓。 想着如何一步到位做好门面装修。 一想到等店铺开起来，洗发水和手套都能直接面对顾客，这心中就激动得跳。 王建国看他心神不定，拍拍他肩头，哈哈喊道。 “想啥呢，放心，咱一炮打出去，肯定把镇子闹翻！” 吴美娟翻个白眼，没再泼冷水，总归现在大家心气高昂，不宜扫兴。 当天下午，几人领着房东再次确认铺子面积，随后签了简易合同。 等离开那家老宅时，太阳已经挂在西头，光线透出点昏黄。 王建国还是那副兴奋劲，一直咋呼着说要尽快办事，别拖拖拉拉。 叶文华也认同，转头看吴美娟，发现她眼神当中带着自信。 “行，这店面确实不错，多亏你选的，咱别白浪费这地理优势。” 晚间回到村里之前，王建国故意带着众人转去车行，想物色辆皮卡。 之前大伙都没开过这种车，不知道价码几何，就问来问去，发现比想象稍便宜。 “要搬货，就得有车，咱怎么着也别再受那破卡车气。” 王建国跟老板讨价还价，搞得唾沫横飞，恨不得把老板挤到墙角。 吴美娟凑上去看车型，觉得这皮卡后斗挺大，也能载人，正好适合去镇子运货。 叶文华暗地里盘算着钱款。 还勉强够付首付款，不行就得想法子从厂里先周转。 “行，就要这台，别再扯下去了，早点提车才痛快。” 王建国一掌拍在车盖上，震得那车架咣当响。 老板眼看生意要成，立马笑逐颜开，把各种手续搬出来让签字。 短短一刻钟后，几人看着这崭新皮卡，心里别提多激动。 “这下大屯可是跟城里接轨，有了四个轱辘。” 吴美娟喜不自胜，用手摸着车身，嘴里嘟囔这玩意真好看。 王建国连呼过瘾，称以后进镇就再也不遭罪，一脚油门蹿到街里。 等提车那会儿，老板问过谁会开，王建国猛地愣住，竟不知道该谁当司机。 吴美娟表情尴尬，摇着头说自己连自行车都骑不好，开车更别提。 叶文华倒是不慌，抬手笑道。 “让我来试试，保准还能带你们兜风。” 王建国一脸怀疑，忍不住嘟囔啥时候学的，不可能吧。 吴美娟也凑近问，到底在哪里练过手，这毕竟挺危险。 叶文华含糊敷衍，说年轻时候偷学过，别管细节，现在能开就行。 王建国还想继续追问，可见他表情严肃，也只好作罢。 “行，那就快上车看看，你别说大话到时候撞墙就闹笑话。” 叶文华懒得多解释，直接坐进驾驶位，系好安全带，踩下离合换档，轻点油门。 皮卡缓缓发动，没有大颠簸，也没熄火，开得还算顺畅。 吴美娟坐副驾，惊喜地东张西望，一副新奇模样。 王建国坐后排，一边抓扶手一边大叫，心里却兴奋得要跳起来。 几个人一路从车行开到镇口，引来不少路人侧目。 毕竟这年代，私人买车的不多，街上更少见到新皮卡。 王建国兴奋喊着要多跑几圈，结果天色已暗，不得不折返回村。 赶到大屯村口时，一路尘土飞扬，不少村民听见车声纷纷探头看。 有人瞧见是皮卡，还带着崭新的车牌，当场惊呼，不得了。 狗蛋混在人堆里，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大喊这是咱村的车。 王建国差点蹦下车炫耀，可考虑面子问题，还是端着架子点了点头。 那晚，全村传得沸沸扬扬，有人说大屯这是要发大财，不然哪来钱买车。 也有人酸溜溜说瞎折腾，过不了多久车子就成摆设。 叶文华管不住流言蜚语，只管把车停好，嘱咐小心别让孩童乱摸。 夜深时，王建国还围着车屁股转，像守宝贝，生怕第二天它会飞走。 吴美娟忍着笑，也跟着转了两圈，然后回去洗漱睡觉。 一早，村里一群人围观皮卡，场面差点堵住路口。 叶文华简单吩咐，让大家别耽搁工厂产线，该干啥干啥去。 没等那群人散尽，他又转头跟吴美娟交代，要让她马上去镇上开这店门。 “先把内部简单装修一下，请上几个人当售货员，别让客人白跑。” 第123章 火爆程度比想象中要猛 吴美娟有点激动，却也担心时间太紧。 “要装修，也得找人专门来弄，我就负责招聘行不行。” 叶文华摆手。 “那些水泥瓦工不需要太精致，就先弄干净刷个墙。” “你多招几个有口才的，先把面子做好。” 王建国挤过来插话，说装修啥都好，就是别拉太多花销，上头工地也还缺钱。 吴美娟翻个白眼，懒得坐那死卡车，直接要求叶文华开皮卡带她过去。 “再给我带俩壮劳力，路上也好有个帮手，别连个螺丝刀都没有。” 叶文华一脚踩油门，车子轰鸣着驶离村口，后面还颤巍巍载着两个小伙子。 一路上吴美娟兴致勃勃，不停念叨各种设想，说要把货架摆满叶子牌产品。 也要在门口挂个大招牌，最好再有几盏灯笼，拉足人气。 到了镇上，先找了几处建材市场，挑些油漆板材，还有板凳柜台之类。 两位小伙子累得满头汗，一趟趟从皮卡上搬货，吸引路人不断盯视。 “瞧那个车牌还挺新的，看样子要在这镇上长期经营。” 吴美娟听到别人闲语，心里忍不住得意，感觉好似给大屯长脸。 店铺里尘土不少，大伙一起忙着清扫，捂得口鼻都是灰。 等差不多清理完，才真正看到原先的木地板还算整洁。 “刷漆安排在后面，先把柜台立好，让镇里人知道咱开门了。” 吴美娟一面指挥，一面用笔记本写下要招聘几名店员的需求。 “要口齿伶俐，会招呼客人，懂得推销咱叶子牌。” 中午随便买了几个烧饼垫肚子，继续忙碌到下午，连个歇息都没空。 黄昏时分，店面总算有个基础模样，板材拼起来当背景墙，柜台摆在正中央。 “简单先试营业，看看反应，再慢慢修补。” 叶文华瞅着这架势，觉得差不多行，暂时不用铺张。 吴美娟又跑去镇上贴了几张招聘告示，喊有意者明天来面试。 王建国那边提着几桶油漆赶到，结果走进门先被浓重灰味呛到咳不停。 “喂，这里的通风也做一下，别刚开店把客人薰跑。” 吴美娟忙吩咐两个小伙子拿扫帚开窗，努力把气味散出去。 接着他们把从厂子带来的一批货也运过来，包括洗发水和几包帽子袜子。 店里堆了三大纸箱，看起来数量不多，但先满足开业需求足够。 王建国坐在箱子边，看这儿再看那儿，却忍不住想吆喝招揽生意。 “别急，还没正式挂牌，等布置好再说。” 叶文华让他先按耐住，好歹等工人把牌匾订上去。 当晚众人收工，找了镇上一家小旅店住下，计划明日一早再来搞剩余收尾。 一夜无话，清晨，几个慕名来应聘的年轻男女陆续出现。 吴美娟高兴地坐在柜台前，一面招呼一面简单问话，看他们性格口才如何。 有的嗓门大，会扯淡，但文化不多，也有人略微斯文，说话不紧不慢。 王建国坐一旁暗笑，觉得面试这事真带劲，像模像样。 最终挑了两个伙计，一个叫铁柱，一个叫志明，都算能说会道。 又招了两个姑娘做收钱和整理，总共四个人，暂时满足日常运转。 下午时，店铺门头送来了新招牌，上面刷着“大屯叶子牌”几个大字。 王建国不太喜欢这称呼，觉得怪里怪气，但还是没多计较。 油漆刷好后，原本灰扑扑的墙面变得亮堂，木地板擦得能映人影。 待一切准备就绪，吴美娟先拍手喊，明天就算正式开张，看能不能大卖一笔。 叶文华没多废话，连夜又让人送来一些印刷海报，用来贴在镇子宣传栏上。 王建国打哈欠督促大家早点歇息，别搞得第二天没精神。 次日一大早，铁柱跟志明就在门外贴气球，两个姑娘忙着搬瓶子上架。 街上经常有人路过，看到这新开的店面，纷纷投去目光，还有人停下来打探。 “咦，叶子牌，那不是听说大屯村搞出洗发水的吗。” 有人顺口就问洗发水多少钱，还想买来试试。 铁柱立刻热情介绍，还带几分夸张口吻，说这洗发水多么好用，味道多香。 那人听完拿起一瓶，也不讨价还价，直接留下钱就走。 王建国在后面瞧见，忍不住捅了捅叶文华，笑嘻嘻地挤眉弄眼。 “看，才没开业仪式就卖出去一瓶，算吉兆。” 叶文华露出一抹满意，没吭声，只是让伙计继续把货柜摆好。 十点左右，店铺算正式开张，门口气球飘着，后面竹竿挂着牌子。 一批客流陆续进店，有的瞧瞧袜子，有的摸摸帽子，也有人冲着洗发水来。 吴美娟坐在收银那儿，见着谁进门都笑脸相迎，说话还挺利索。 那两个姑娘忙着给客人演示洗发水泡沫多快，多洗爽，用手试验给人看。 不一会儿就卖出去好几瓶，还捎上两打手套，吓得王建国忍不住拍喜。 “这火爆程度，看来比我想象中还要猛。” 周围店铺的人也看得红眼。 觉得这个叶子牌之前就挺出名，开个店更聚人了。 中午时分，售货员们都有点忙不过来，排队结账的人一波又一波。 铁柱擦着汗喊，这才开始半天，已经卖掉小半箱洗发水，还有很多帽子手套跟风卖。 “大家捧场，肯定是之前在镇上就听说过咱牌子，要不哪能一下子全涌进来。” 吴美娟乐得差点跳起来，要不是要保持形象，说不定都要嗷嗷叫。 叶文华没有乱叫，只在店里悄悄观察，发现好多顾客拿起就付钱，说明产品认知度高。 这样一来，后备货量怕是不足，必须赶紧通知工厂再送一批。 果然到下午三点左右，洗发水被抢得只剩空箱，手套也差不多被扫光。 几个伙计都激动到不行，店里客人却还没散尽，硬是跟他们说今天暂时缺货。 王建国抓耳挠腮，于是打电话让狗蛋火速开车运一批，一定要让店里不空架。 可惜两小时后才送到，天都快黑了，客人也少了一些。 不过这第一天收获依旧惊艳，赚得钱包都塞不下，吴美娟数钱数得头晕。 第124章 肥皂老板急红眼 夜里关门时，外头还有人敲门想买洗发水，见店锁了只能摸黑走远。 等大伙收拾完，坐在柜台上看着这一整天业绩，心里说不出的舒畅。 “这生意也太旺，没想到直接卖断货，村里的产能可得跟上。” 叶文华只字一句都很平静，却能看出他内心威风，那一股豪情正往外冒。 王建国靠在椅子里傻笑，然后伸手弹了下柜台，精神振奋。 “这才是第一家呢，要是多开几家，还不把整个县城翻天么。” 吴美娟听到这话，立马附和。 “回头我再找俩人，守其他街面，分头干，就能抢下更多客源。” 叶文华点头，没有过度否认，只说明天再观察一下，先稳住脚跟。 结果半个月后，店铺持续火爆。 每天都有人慕名来买洗发水和大屯制造的帽子手袜子。 也不断有人想批发，经常跟伙计打探能不能整箱拿货，卖到别的地方。 王建国有时来镇上转一圈，就能碰到好几个外地商贩，嘴里喊着要合作。 “咱厂里现在还是供不应求，你让他们先排队，别跟我讨价还价。” 这场景让王建国心花怒放，暗叹当初的决定简直太正确。 但有些镇上原本卖肥皂的商家，就没那么好过。 这些商家发现自己的便宜肥皂销量，远不如叶子牌洗发水，人气被截了一大半。 有人实在扛不住，干脆关门歇业。 还有人跑来店里找吴美娟，求问能不能教洗发水配方。 “要不你们便宜点，卖给我批发货，我再贴自己招牌啊。” 王建国顿时火了，觉得这是来白拿好处，不可能答应。 吴美娟还算客气，告诉他们洗发水属大屯独家，这东西不外传。 那几个肥皂小老板无奈，只能继续哀求，说再拖下去真要疯。 叶文华正巧赶到，看着这些人表情，就起了其他心思。 “教他们不可能，但要拿货倒有办法，不过不能随便贴自己招牌，要挂叶子牌才能卖。” 这些商家眼神尴尬，显然还不想让自己店名被抢风头。 “能不能不印叶子牌，我们只想单纯进货就好。” 王建国立刻反对，觉得这会冲击自己的名气，很不划算。 叶文华低头沉思片刻，然后丢出一句，让他们考虑加盟形式。 那几个商家一听愣住，根本不知道这“加盟”是啥意思。 吴美娟帮忙解释，就是让他们店名改成叶子牌分店。 一起用同样的形象招牌，统一进货。 老板们皱眉，问这样要不要交什么费，还是免费挂名就好。 “当然要交加盟费，否则怎么提供宣传物料和技术支持。” 此话一出，那几个人面面相觑，表情复杂，显然不太乐意。 王建国感觉他们要打退堂鼓，便冷哼一声，让对方自个滚蛋。 有个老板扯住叶文华，扯着嗓子问若是不加盟。 那可不可以稍微给点进货优惠，让他们能活下去。 吴美娟摇头，表示毛利也有限，不可能再降价，高需求在这摆着。 那几人围在原地议论半天，最终散去，却带着一脸不甘。 结果次日下午，就有两家肥皂商老板又找上门。 说仔细商量后觉得加盟不亏，起码能拿到稳定货源。 “只要卖得出去，就能续命，指不定还能翻身，就怕瞎坚持赔死。” 于是他们提出想看具体加盟合同，问交多少加盟费，怎么对接货物。 王建国笑得半张嘴都快咧到耳根，心想这些人还不得低头服软。 叶文华没有表露得太嚣张，只指着柜台让他们坐下详谈。 “先准备个几百块加盟费，也许后续还要继续投入，看你们规模方式。” 两位老板虽然肉疼，却也认了，然后问能不能提供店面装修支持。 吴美娟说只要你购买指定招牌和展示柜。 我们可帮联系统一制作，这算增值服务，额外看需求再谈。 对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可转念想到如果生意火爆，这点投入也能很快收回。 最后两人还是同意了，让店里小伙子拟了张简单协议，一人先交三百，剩下部分慢慢给。 “行吧，那我们从你这里拿洗发水和手套，可以批发价便宜点吧。” 王建国嘿嘿闷笑，答应给一定折扣，但不会太高，毕竟芽头要留给大屯。 那两位老板当场一拍桌，算是不情不愿签了协议。 离开时还在摇头自语，说这是被逼上梁山。 不料过了三天，那俩家店挂上叶子牌分店招牌后。 销量果然立马起色，客人比以前多。 他们自己都喜出望外，暗暗感庆幸没死撑，至少眼下看见活路。 这消息又传到镇里其他做肥皂，或者开日用品店的老板耳里，顿时引起新一轮讨论。 有人害怕被淘汰，也想跟叶文华谈判，有人依旧死扛苦苦挣扎。 吴美娟在店门口迎客，见这些老板三三两两路过。 迟疑不进，就知道他们脑里估计还在打算盘。 “谁想跟咱合作都行，但咱态度摆那，不会做赔本买卖。” 王建国坐在收银台后，嚼着口香糖，一副自在表情。 那两个做了先例的白胖老板，见生意转好后，又来拿新货。 还要扩充袜子和帽子的品类。 “看来不止洗发水，连这些小物也成香饽饽，您得多给我进一点啊。” 吴美娟把他们往仓库领，让人开单登记，收钱后再放货。 “大家都想多拿，但厂子的产量可不是无穷无尽，轮着来就行。” 那两个老板一个劲儿赔笑，说一定准时结账，不像有些同行赊账。 这时王建国按捺不住，在一旁插话，问他们店铺卖得怎么样，是不是跟洗发水一样火爆。 其中一人咧嘴嘿嘿回应，一周不到回本，只能说叶子牌太猛了，根本不用吆喝就抢光。 王建国听罢笑得合不拢嘴，还抬手跟叶文华打了个暗号。 说这个模式可行，再开几家也能撑。 那几个肥皂老板陆续加入队伍。 使得镇上街角不断出现“叶子牌分店”字样，形成一道新风景。 一路走过去，随处可见店员在大喊大叫，宣传大屯制造好用又便宜。 第125章 叶子牌席卷全镇 王建国越看越爽，恨不得一天内把整个镇全包下来，好像大屯要占领全市场似的。 叶文华没说话，只在心里冒出更多跟进计划。 “镇上只是开始，如果再有更广需求，这加盟方式也许还能发扬光大。” 他暂时没把这想法说出来。 只私下跟吴美娟交换人数据信息，看下一步该如何布局。 那几家新分店迅速把库存洗发水卖了个干净。 跑到总店来进货，还嚷着下回提前多给点。 店内四个伙计都忙疯了。 王建国在后面看得乐不可支，一天中光接待分店老板就七八拨。 顾客更是乱哄哄涌来，铁柱和志明用手指都数得发软。 几个小姑娘更是乐得眼睛发亮。 “这买卖咋就这么快，前脚才进货，后脚就清空。” 有人以为是饥饿营销，却没料到真实需求就这么大，看来顾客确实喜欢这种产品。 吴美娟抱着一沓报表，一口气跑到后面找叶文华，一边喘气一边搓手。 “大屯厂那边必须加大产量，不然店面这边随时面临断货。” 叶文华点点头，认同这个急迫性，然后快速拨通电话，让村里再调机器加班。 王建国吆喝着让狗蛋也准备扩充配送车队，别让这些分店等太久。 短短时间内，镇上多家肥皂铺都换了门脸。 有些人干脆把原先库存肥皂低价甩卖，只保留叶子牌主力。 还有几个老字号挑着门面不甘心，却看见周围分店都人流涌动，只能孤零零干着急。 门外时常有人念叨大屯洗发水多管用，听得那些老店老板心痛如绞。 他们不想坐以待毙，又悄悄跑来找王建国或吴美娟，想商议折中办法。 “至少让我们也进点叶子牌货，不然真得关门大吉。” 对于这种人，吴美娟嘴角微扬，并没直接答应，而是先亮出加盟协议。 “要么进门成伙伴，要么请自便，我们没时间搞折中的幌子。” 那些人眼看大势所趋，最终只能心灰意冷地签下加盟条约，再贴上分店名。 镇上局面就这样被“叶子牌”全面覆盖，几乎每个巷道都有加盟店的招牌在招摇。 王建国心里乐开花，觉得凭着这个势头，随便半年就能赚个钵满盆满。 而叶文华保持一贯冷静，没有喊出什么宏大口号。 只在笔记本上不断记录货量需求与扩产计划。 吴美娟则频繁奔走店面与厂区，两头跑得脚底生风，经常带回各种市面反馈。 铁柱和志明负责在总店坐镇，每天盘点货款和对接分店需求，忙得不可开交。 又过几日，镇上商会有人也跑来打探。 说想跟叶子牌合作，尝试在乡下其他集市帮着铺货。 王建国兴奋得直点头，巴不得再多一条路子。 但叶文华让他稳住，不要一口吞过多。 “先看看目前加盟情况，再慢慢扩散，别一下子摊子太大自己压垮。” 王建国不太理解，却也不好反驳，只能挠头应了。 店里顾客仍然川流不息，洗发水每天上架每天空，帽子手套不断翻倍采购。 铁柱有次还跟顾客插科打诨，对方笑嘻嘻说叶子牌东西好，买到就赚到。 这些暖味的吹捧声，让王建国简直想跳舞，甚至当场来个扭腰也不奇怪。 晚间打烊后，吴美娟详细统计当天现金流，发现数字又比昨天多了几十块。 “都这样往上翻，不多久这里就得日进斗金。” 王建国兴奋拿起表，拍得啪啪响，然后拉着伙计们大喊庆祝。 店内几个姑娘也乱喊乱叫，笑声传到街头，引来一堆路人的奇怪目光。 叶文华在后面没参与，只对照着库存单子，思考下一步如何让厂里再提速。 厂房那边有赵浩资金注入，还在继续扩建，可与镇上需求相比，依旧吃力。 “想更稳妥，就该让大屯强化机器，再多招些村民进生产线。” 他拿出随身的小本，快速记录了几个建议准备回去和王秀兰商量。 与此同时，吴美娟正坐在柜台上喝水，一副劳累却满足的样子。 “这才算走对路，在镇上直接见钱，远比让商贩压价要爽快。” 王建国附和，不停点头，表示今后大仓库要设在这里，随时调配货物发往周边。 铁柱和志明也起劲，嚷嚷要把附近县城顾客都吸引过来，搞得乌压压一片盛景。 夜色降临，店铺关闭，金属卷帘拉下，里面人却还没走。 吴美娟数钱数到手酸。 最后全部装进一个破旧铁盒，暂时锁在后院的柜子里。 “改天去买个保险柜，这样更有安全感。” 她提出建议，王建国很认同，毕竟钱越多就越要谨慎。 叶文华没吭声，拿着账本在调调算算，似乎对每笔收入去向都想有个清晰归纳。 “虽然累，但看见这一堆钞票，真是解气。” 王建国伸了个懒腰，又想到厂子那边的忙乱，嘀咕是不是得马上再雇几辆车拉货。 吴美娟说这事回头再跟狗蛋沟通，让他协调送货线路，别乱成一团。 几人又扯了几句，就先洗漱休息，预备明天继续早起开门。 一连数日，店铺都保持这种高温状态。 洗发水更是一瓶难求，导致镇上出现了黄牛党想加价倒卖。 王建国听到风声，气得把桌子拍得咚咚响，觉得这些家伙想蹭热度。 “要是让顾客买贵了，误以为咱抬价，岂不坏了名声。” 吴美娟立马派人分头巡查，把那些暗地加价的家伙揪出来，警告他们别砸招牌。 叶文华则趁这机会，把加盟协议里的一些细则修订更严谨。 一旦发现分店私自加价，就终止货源。 如此一来，更显出了叶子牌的独家价值，让顾客觉得买到正品就赚翻。 加盟店的老板们也自觉遵守，不敢乱来，生怕被踢出局。 此后镇上市场秩序好转不少，顾客们买洗发水依旧排队抢货，连街头都排起长龙。 有人看见这种景观，感慨这生意真是红火，镇里几十年没见过如此盛况。 吴美娟故意走到外头观察，看那些队伍蛇形延伸，暗自超满足。 第126章 酸脸看戏 王建国都忍不住想给她竖大拇指，说当初挑店面选得好，要不哪来这旺人气。 后面老板排队来拿货，一个头发半白的老掌柜，直接掏出一叠现钞拍在柜台上。 “二话不说，全买洗发水，这次要一百瓶，我开我那分店卖。” 铁柱吓得眼睛瞪大，这么豪横的操作还是头一次见，店里存货怕不够。 吴美娟让伙计们把板车拉到后院。 把前几天送来的隐藏库存都搬出来，足足填满两大箱。 那老掌柜满意地清点，直说回去后就能立刻卖完，还想再来拉。 周边人看的震惊，都说这叶子牌简直会印钱，一日千里。 王建国稍微谦虚了几句，一回头看叶文华。 发现他正望着远处发呆，好像还有新想法在脑子里打转。 “是不是还想再折腾啥，赶紧说出来，别闷着。” 叶文华转过脸，看王建国一眼，又扫向吴美娟，然后低声说道。 “镇上固然火，但还有其他更大的圈子，想不想玩大点。” 吴美娟嘴唇微动，没出口反对，只是沉吟几秒。 王建国喜形于色，猛点头，显然对这个扩张特别着迷。 铁柱和志明都听见了，兴奋举手蹦起来，说要继续往外辐射，不止局限在这个破镇。 “指不定隔壁县，或者省里更赚钱，咱多开几家，一家就对一片市场。” 叶文华没有当场表态，只示意明天先回村子。 跟厂子那边再对接看看产能情况，然后再做打算。 王建国听罢一拳锤向桌面，嘴里蹦出一句。 “行，那就常备皮卡，我看能不能再弄辆车，别把运输卡住。” 那一夜店里伙计都光着脚收拾货柜，累得精疲力竭，却还洋溢在喜悦里。 吴美娟扳着手指算算今日总营收，又是超过昨天，上升势头没打住。 王建国在一旁哈哈叫嚣，说大屯这回真的扬眉吐气。 叶文华翻了翻账本，最后只甩出简短一句。 “明天先这么干，再继续想法子抢更多地盘。” 众人都没意见，纷纷点头，然后各自散去。 深夜里，这镇子的街道安静，唯有叶子牌店铺还亮着微弱灯光。 营造一种让人期待的景象。 另一边，北平，黄梅正拎着一个老式布包。 缓缓走过昏暗巷道，心里一股闷气怎么都散不掉。 她来自北平，叶文华前期李雪倩的母亲。 最近跟几个亲戚回村探访，结果一来就听见一堆让她头大的消息。 黄梅瞄了一眼那灯火明亮的铺面，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嗤。 “这破农村没什么前途，我儿子还开了桑塔纳，怎么跟这穷地方比。” 黄梅语气尖刻，习惯拿儿子李雪建相较。 但却对叶文华这些天的事无比膈应。 有人从小巷探头看黄梅，嘴里嘀咕着什么。 黄梅懒得多理，只管昂着下巴往前走。 见街口有几个婆子在闲聊，立刻得意扬声。 “我女儿李雪倩，现在可是清沐大学的学生，将来钱途无量。” 那几个婆子不吃这一套，也有人直接反问一句。 “你闺女是厉害，可你不是刚让她和叶文华离婚吗，你就真不后悔？” 黄梅脸色一僵，随即用力甩了下包，气呼呼冒出一句。 “后悔个啥，我女儿那么优秀，分开正好，哪能耽误前途！” 一个胖嫂子忍不住掩嘴笑，冲旁边人怼道。 “你黄梅还真是拎不清，人家叶文华搞出的动静，现在可响遍十里八村。” 黄梅双眼轻翻，那股不屑又浮上脸面。 “吹吧吹吧，他就会在这山沟沟折腾，有啥出息？” 那胖嫂子杜绝妥协，直接捅破事实。 “大伙都想去投奔他，听说赚得盘满钵满，比那些城里小老板还阔气！” 黄梅一脸嫌弃，皱眉盯着胖嫂子，硬是不吭声。 此时又有两三个妇女凑过来，一边拉扯黄梅，一边挤眉弄眼询问情况。 妇女甲不客气开口。 “你当时非逼着闺女跟他离，谁都劝不住。” “甩下一句说你家闺女要读大学，不会被束缚。” 妇女乙袖子往肩上一搭，声音透着调侃。 “如今你看看人家叶文华，厂子那么厉害。” “镇上好多人抢着巴结，他哪还稀罕呢。” 黄梅被围得心烦，猛一摆手。 “去去去，什么巴结，等我女儿毕业，还怕挣不到钱？” 那些妇女纷纷撇嘴，心头暗笑黄梅这副高傲劲，简直假到家。 黄梅懒得硬杠，用力拎起包继续往前走，脚步却带着急躁。 另一边，村里聚集更多人，兴奋谈起叶文华的种种，让黄梅路过时眉头越发紧皱。 有人问黄梅，是否打过算盘，要不要再撮合女儿回来。 黄梅立刻炸毛，赖着不肯承认错误，还瞪着那人反问。 “回什么回，叶文华配不上，我根本瞧不上这小子。” 四周嘲笑声不断，说黄梅就会嘴硬，还不知内里啥滋味。 黄梅死要面子，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再次踩着皮鞋离开人群。 此时村口突然冒出一辆黑色桑塔纳，引得半数孩子围观，还有几个老人议论。 那正是李雪建的车，车子嘎然而止，一个小伙子甩开车门，大步走下。 李雪建一张脸阴沉，好像也看不上村里这环境，却也懒得多说。 “妈，先回家吧，这破地方有什么好晃悠。” 黄梅听儿子口气不爽，面色稍有宽慰，点点头却没立刻走。 她看见村里好些人簇拥在一块，隐约还听见哪家又要给叶文华介绍相亲。 心头忽然冒火，扭过脸冷笑。 “行啊，真把他当香饽饽了，可别闪了腰。” 有路人听到这话，忍不住冷嘲一句。 “呵，看样子你是嫉妒吧，不然你那表情也不会这么难看。” 黄梅脸上挂不住，却又不想多辩，一把推了儿子上车，车门嘭地关上。 北平那边亲戚听说黄梅回来。 还指望看看这村里有没有商机，可黄梅一路挑剔个没完。 “脏兮兮，乱糟糟，除了吵闹就是土味，谁能受得了？” 李雪建在驾驶座，踩了踩油门，声音低沉。 “咱家怎么也算城里户口，跟这地方天差地别。” 第127章 真不后悔啊 黄梅还想说点啥，可脑中突然跳出个画面，念及那离婚之事就窝心。 此刻桑塔纳已经轰鸣远去，留下尘土和几声轻蔑哼笑。 黄梅走了，村里又冒出一堆八卦，有人问：“她后悔不？” 更多人哈哈大笑，也有人怜悯那家人错失机会。 另一边，叶文华根本没心思管黄梅，他忙着新项目，还应付各种应聘者。 几名年轻姑娘被家中的长辈领到厂子门口，个个浓妆艳抹，意图攀上这棵摇钱树。 “叶文华，我家闺女初中毕业，手脚麻利，你收不收？” “我们家侄女刚满十八，能去做事吗，干好了就给你当媳妇。” 此话引得场面尴尬，可那家长却一脸认真，旁观人压根不觉得离谱。 这种观念在这个年代很普遍，大家只想嫁个会挣钱的，把后半生稳妥过日子。 王向阳听了忍不住乐，掩嘴贴在叶文华耳边。 “嘿，你要真看中哪个，也成啊，现在你不是单身？” 叶文华一皱眉，沉声回。 “别乱说，哪有时间搞这些，我现在只想好好干活。” 说完，他迈步走进厂区，把那些相亲队伍全抛在脑后。 村里人见他态度冷淡，还有人纳闷，为啥不抓紧挑一位，早点圆房生娃。 有人抱怨：“叶文华真是傲气，多少巧媳妇都给他挑。” 然而叶文华只当没听见，他正往仓库调用几批原料，连轴转都嫌不够。 那几位想介绍侄女外甥女的亲戚，也不死心，散了又聚，依旧在厂门外等机遇。 有个大婶朝叶根生凑近，低声念叨。 “你家娃都离了婚，男人没后顾之忧，这年纪不娶更待何时？” 叶根生老实巴交，挠着脑袋，一时不知道咋应答，只好干笑两声。 王翠霞站在一侧，用毛巾擦手，面露焦急。 “俺也愁啊，可那小子死心眼，一提就顶嘴，说啥不想耽误心思。” 大婶撇嘴，振振有词。 “哪有这么回事，赶紧再找个好孩子，趁着风头把婚事办了。” 叶根生张了张嘴，却吐不出反驳，半晌后才开口。 “他有他主意，我们管也白管。” 这话让大婶翻了个白眼，嘴上嘟囔。 “不行就把人往他屋塞，看他还能咋躲。” 王翠霞心里犯难，却碍于面子，又不愿做太过分动作，只能谨慎敷衍。 与此同时，厂里迎来一波亲戚。 大老远跑来介绍“表妹”给叶文华，还拿出户口本证明血缘关系并不近。 “咱就隔了四五个辈分呢，算啥血亲，再说这年头不兴那个讲究。” 叶文华愣住，当场拒绝，却怕伤了感情，只轻描淡写解释。 “近亲结婚不妥，会有后患，孩子可能有问题。” 那亲戚不理解，还瞪眼嚷嚷。 “瞎扯什么国外那套，你在农村就得按农村规矩！” 叶文华不再吵，随手拿过一张纸。 画了几条简单基因关系图，用极简的口吻说明后果。 “基因突变，会让下一代发育残缺，再大的家业也赔了。” 那亲戚半信半疑，最终气呼呼走开，路上还唠叨他故弄玄虚。 另外几家也想介绍自家闺女，年纪十六到十八不等。 村里人乐此不疲，觉得早婚再正常不过。 叶文华看得满脑门黑线，只好把大伙拦在厂区外，连连摆手。 “行了行了，你们先回去，不要再乱给我张罗。” 那些人听到他态度僵硬，轰然离去，却扔下几句抱怨： “离婚男人还端架子，当个厂长了不起啊。” “要不是他会挣钱，谁爱搭理，真是拽！” 叶文华对这些话不感兴趣。 他只想继续扩张生意，把产量做得更猛，把渠道打得更广。 王建国喘着粗气钻出仓库，对叶文华吆喝。 “快，最新一批订单就差人手，你要不要再多招些女工？” 叶文华思索片刻，随即回答。 “行，但别认不清亲疏关系，让我厂子乱成相亲大会。” 王建国哈哈大笑，又拍了拍叶文华肩头，用夸张语气来缓和气氛。 “这么多好事砸身上，咱也不怕，大不了都往外推。” 叶文华翻了翻眼，懒得聊婚配问题。 正惦记跟外地商户的合同，将精力全放在签单上。 黄梅那边并未离开多久。 她又回到北平后，听见更多关于叶文华的传闻，心里愈发堵得慌。 有老邻居问黄梅： “你真没后悔，让闺女和他离，过几年他要是真发达，岂不白搭？” 黄梅被这话呛得怒火中烧，却还得勉强破口嘲讽。 “切，发他个鬼，俺闺女清沐大学毕业出来，照样能拿高薪！” 那邻居摇头，轻飘飘嘀咕一句。 “就怕等那时，人家都富得数钱手软，你闺女还在省城苦读，不见得分到好处啊。” 黄梅气得面红耳赤，用力甩门离开，不想听那些酸言酸语。 另一边，李雪建开车到处跑，可外面不少人都在讨论大屯厂。 一些商户甚至想搭线投资，一比对他那台破桑塔纳，尴尬不已。 “妈，我看那叶文华搞得火，还真有点门道。” 黄梅噎住，嫌儿子这话太丢份，一顿数落他没骨气。 “你怎能这样说，你忘了我们可是城里人，这种小农意识能走多远？” 李雪建没顶嘴，只默默思考，想再打听大屯厂的情况，好看看是否有利可图。 此时北平某些街头小店，已经卖起了叶子牌的产品，让不少城市居民颇为好奇。 有人惊呼这不就是那农村出的洗发用品吗，用着还不错，价格也不算太贵。 黄梅越听越不舒坦，心里仿佛被蚂蚁啃。 要强撑面子，逢人只道“土东西一时新鲜罢了。” 几天后，又有村里人进城采购，恰巧在街边看到黄梅，大大咧咧上前招呼。 “哎哟，黄梅，好久不见，还在为闺女忙着学费吗，清沐大学可贵吧？” 黄梅立刻冷哼。 “贵又怎样，我们有的是路子，我女儿不会差钱。” 那村里人不依不饶，又扯到叶文华，语气带着戏谑。 “你就真不后悔啊，人家如今赚得盆满钵满，招工都挑不过来。” 第128章 媒婆组团 黄梅一脚踩在地上，用力往前冲半步，跟那人对视几秒，最终大声喝道。 “你少来烦我，我一点都不后悔，你以为这穷地方能翻天吗？” 那村里人见她如此激动，就露出几分鄙夷，随即懒得再扯，拍屁股走开。 黄梅反倒被冷落在原地，心里十分恼怒，却又无法发泄，只能重新拎起布包往车站走。 与此同时，北平的街角还有几个刚从大屯回来的小年轻。 一路坐长途车到达站点，兴奋讨论着叶文华的工厂。 觉得在那儿干活非常来钱，没准还能吃上好的饭食。 这番交流又被黄梅路过时听见，令她脸色更加难看。 自己却懒得吵，多少也怕被更多人嘲笑。 接踵而来的变动，让村里成了香饽饽，大批人想进厂。 不少人也想替家里涉足加盟，拼命找关系来搭叶文华这条线。 黄梅在北平那边，偶尔还能听到有人夸赞叶文华，语气带着佩服。 “那年轻人思维真新，难怪能成事。” “听说他还是懂医术的，不知道咋学的，好像水平不低。” 这些话让黄梅更加抓狂，却也想不通，一个离婚的村里青年，怎么会变成香饽饽。 其实很多人都不晓得叶文华真实背景。 单知他懂得病理和制药，能把洗发水搞出名堂。 村中也出现不少长辈替叶文华宣扬。 说他好歹当过医生，懂得科学知识，总好过那些目不识丁。 越多的人来凑热闹，越多的女方家长想找媒人。 一些远方表亲纷纷上门，说也许跟他配对不错。 有户姓曹的婶子，居然带着自家姑娘直闯进厂区厨房，想来个“偶遇”。 结果女孩在灶台前险些摔倒，被叶文华顺手扶住，引起一阵哄闹。 王秀兰在旁看得哭笑不得，还以为是哪家媳妇跑错地方。 “这是闹哪样，瞧人家叶文华忙得脚不沾地，还能顾你家姑娘？” 曹婶子却不肯走，说自家丫头长得俊，擅长做饭，会持家，绝对是上好人选。 叶文华扶额，尽量语气平和。 “对不起，我不急着谈婚事，最近厂里事多，还请回去吧。” 曹婶子不甘心，瞪大眼追问。 “啥时候不忙，你总不成打一辈子光棍？” 王秀兰忍不住侧身拉开距离，怕这场面更尴尬。 叶文华索性扭头就走，懒得纠缠，留下一屋尴尬。 不到半天，又有另一家领着女儿上门。 见到曹婶子的事没成，还以为机会更大，于是拎着礼物堵在门口死活不走。 这些景象令外村来帮工的人乐得看戏，也让王向阳一脸无奈。 “这日子也忒有趣，从前躲着都没人搭理，现在又一拥而上。” 叶根生见儿子烦不胜烦，也没主意劝阻。 只能摆出“等过些日子再看”的借口，把那些家先敷衍走。 然而人群只是减少一半，另外一半还是抱着侥幸。 期待突然就能断了叶文华的牢固心防。 与此同时，北平那边亲戚并没放弃介绍所谓表妹。 也打电话过来拼命说好话，声称不是近亲。 不会有血统风险，让叶文华至少见一面。 叶文华心直口快回。 “别想凑合，我现在一门心思放工厂，没心情处对象。” 电话那端沉默几秒，又传来一个沙哑嗓音。 似乎是个舅老爷之类的亲戚，态度阴阳怪气嘲讽。 “嘿，发点小财就狂得不行，小心哪天翻车，想回头都没门。” 叶文华没跟他多纠缠，直接把电话挂了，然后继续望向堆满资料的桌子。 厂里如今订单飞涨，洗发用品和针纺类都供不应求。 需要更大的人手，却又得保证质量。 王建国招人招到手软，仍有人源源不断投奔。 甚至还有北平来的城里客想加入。 候工大厅聚满了人，不乏年轻貌美的小姑娘。 各种花枝招展，让王向阳也有些眼花。 “啧，谁能想到，咱这穷地方会成肉骨头，人人都想咬一口。” 叶文华懒得废话，只嘱咐王建国别随便录用，要先考验技术，再看踏实度。 一转眼，厂子规模越发膨胀，高楼脚手架林立，机器轰隆声不断，村里可是人来人往。 这些场景多少也传进黄梅耳中，让她心境更加复杂。 黄梅还挂在嘴上的那一句。 “他有啥了不起，我女儿李雪倩才是真正的凤凰。” 偏偏周围人再提及这事，语气却明显在敷衍，似乎不太信她的夸张。 黄梅说得多，旁人听得少，谁都知道现状在这儿摆着。 叶文华起码已经混得开，没见得是谁的笑话。 北平有几个同乡闲余时还津津乐道。 说等李雪倩大学毕业，那叶文华都可能早已富得流油，谁高谁低也难讲。 黄梅烦透这些对比，跟李雪建商量，要不干脆再也不回那破村，看都不想看。 李雪建似乎意犹未尽，他暗暗合计，想跟叶文华合作赚钱，也许能拉来点资源。 黄梅死死反对，说不许给那人低头，李雪建还犹豫不决。 那一夜，黄梅在北平的家中，一脸阴沉，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想起那前女婿现在风生水起，就难受得抓心挠肝。 另一边，叶文华忙到凌晨，脑袋都快炸。 还是把更多精力放在订单和扩展计划上，没空去回味那段婚姻。 次日一早，厂门口人山人海，好多人扛着半旧行李。 过来报名工作，还有几个心急的直接问可不可以住在厂子里。 王建国一拍脑门，大声嚷嚷着没床位，要去村里租屋先住。 叶文华静立在办公室窗口，看那涌动的人群。 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尽快安排好生产，再把盈利往更大市场投。 对于什么情情爱爱，他一概提不起兴致，更懒得理会黄梅那边怎么想。 此时外面又有人敲门，说村里长辈催问婚事。 似乎听见外地有人想把闺女送过来，怕抢占先机。 叶文华听完，只摆手丢下一句。 “谁都别烦我，我这辈子不想再倒腾感情。” 王向阳站在旁边听到，咧嘴一乐，却没继续说笑，毕竟最近情况太疯狂。 陆陆续续又出现几家七大姑八大姨。 第129章 桃花劫 没经过通报就闯厂区，抱着给叶文华提亲的念头，拉上姑娘挤进车间通道。 保安头一次见这种阵仗，慌得手忙脚乱，不知该不该赶人。 王秀兰接到消息，二话不说冲过去，把那群人堵在院子中间，她嘴上着急。 “这是生产要地，你们要聊相亲，出去聊！” 那群人不依不饶，吵嚷得很大声，甚至有姑娘扑上来挡住厂长办公室。 “叶文华，你看我一眼行不行，我娘说只要你点头，啥家务我都能包！” 现场混乱到极点，王秀兰心里发堵。 只好和王向阳一道把人轰散，无奈心想这难缠风潮何时休。 叶文华一门心思躲在办公室，垂头处理文件，对外面动静不闻不问。 一转眼到中午，王建国喘着粗气跑上楼，边拍衣襟边嘟囔。 “我去，这几天风头简直邪门，介绍对象的都快挤爆大门，看样子非得想办法堵死。” 叶文华没抬头，只继续在合约上签字。 “随便你想法解决，反正别来让他们烦我。” 王建国开不了口反驳，转身走向安全楼梯。 准备再跟保安打招呼，全面限制可疑来访。 另外，王翠霞又找到儿子，语气吞吐。 “也许你可以相一相，毕竟你也不年轻了，真要等老了没人要？” 叶文华冷冷回绝。 “妈，我自己有分寸，你别搀和，我不想再跟过去一样被耽误。” 王翠霞说不出道理，只嘟囔。 “可离婚后你一直忙，也没个贴心的人，到头来你孤零零。” 叶文华合上文件夹，短暂沉默，然后依旧不松口，只让母亲别多想。 外头又传新消息，说北平那边有人打算跟这个厂合作。 引进一条新产品线，还想跟叶文华见面。 王向阳冒着大太阳满头大汗赶来汇报。 “个个都冲你的名气，指不定还有黄梅亲戚在背后惦记。” 叶文华神情平淡，甩出一句。 “谁爱惦记就惦记，来谈事就谈，扯别的没空。” 一下午，厂子又迎来一群坐黑色桑塔纳的人。 远远看见标志，就有人猜是否李雪建出现。 结果打开车门，从里面钻出两个陌生男子，显然不是什么熟脸，径直往厂办公室走。 王建国和王向阳拦下询问。 才知道他们是北平某商社的代表，想授权大屯做代工。 那两人看见厂子规模庞大，工人来回穿梭，又忍不住发出啧啧惊叹。 “真没想到，这里跟集市似的，人还真多。” 王建国得意地咧嘴，不忘高声。 “可不是，叶文华有能耐，带着大家干嘛都风生水起。” 那两人点头，又问能否叫叶文华出来谈细节。 王向阳转达该信息后，叶文华才从办公室里迈出。 “有什么想法就快说，我这边忙，没空闲叨。” 北平商社代表也不废话，提出想让大屯厂定制一批日化用品。 包括沐浴露之类，价码不低，但想要快速生产。 叶文华略一思索，当场拍板。 “行，咱能做，新配方我回头抽空调，你们那边别拖欠原料费就好。” 双方谈得顺利，签了初步意向，约定下周再来具体商讨价格。 王建国听得血脉喷张，还没等那两人走远。 就问叶文华是不是又要扩款采购设备。 叶文华点点头，嘱咐仓库主任先准备场地，别耽误新线的布局。 这时，北平商社代表临走前，忽然扭头说。 “顺带一句啊，黄梅也算咱认识，她母女将来或许也能牵线，你跟她什么关系？” 王向阳一愣，见叶文华神色冷漠，就替他回。 “不必提，早断联系了，跟厂里无关。” 那代表也不好继续探问，只哦了一声，掉头离开。 王建国忍不住小声嘀咕：“这黄梅还真到处伸手，搞不好又在外面吹什么牛。” 叶文华没回应，一面翻看那新签的文件，一面在脑子里盘算着技术配方的事。 转眼傍晚，车间收工铃响，但还有一批加班人员继续忙碌。 村里人乐意多赚点计件费，夜里机器仍然轰鸣。 厂门外却不见那些介绍对象的七姑八婆了。 原来王建国下死命令“严禁闲杂人等进出”，这才让生产环境稍微安宁。 叶文华站在走廊，望见远方山影，耳中回荡着机台声，心情有些疲惫，却还是镇定。 某些老乡驻足议论，羡慕这厂子红火。 又感叹人家厂长命好，一路运势暴涨。 叶文华完全不理，他不想听一丁点八卦，只想快点把明天的生产计划赶出来。 村里那群小青年对他也是佩服，但偶尔也会背后讨论。 “这人感情路上咋就死板，不趁机再娶一个，这年纪再拖就晚了啊。” 对此议论，叶文华统统塞到耳后。 没有半点回应，他不想再碰婚姻这坎。 到了夜深时分，食堂收了锅灶。 一群工人三三两两回宿舍，路灯下还能看到不少陌生面孔，都是新招来的员工。 仓库那边灯火通明，王建国带着几个人在点数库存。 喊得声音尤其响，一副忙得停不下的状态。 办公室里，叶文华还在翻资料。 他偶尔会想起上一段婚姻，但那点念头只是一瞬，就被现实敲碎。 “没意思，懒得回顾，眼下搂住赚钱才是要紧。” 这句话并未说给任何人听，只在他脑中反复回荡，让他继续保持理智。 不远处，王秀兰抓着表格跑来，敲门进屋，把一份最新人事统计放到桌上。 “多了好些新面孔，不少亲戚关系，看起来有点乱，怕再生纠纷。” 叶文华毫不惊讶，只拿笔勾画。 “先让张会计盯着，工资照实发，但别让亲戚关系坏了规矩。” 王秀兰点头，同时对这段时间的婚配风潮也颇感呵笑。 “你可真是块大招牌，多少人挤破头想贴过来，你来个全拒，还真够狠。” 叶文华看看王秀兰，不置可否，眼底没有波澜，也懒得再多解释。 王秀兰见状，摆摆手转身离开，让叶文华继续忙活。 子夜时分，厂区外空荡无车，只有保安巡逻的脚步声偶尔响起。 微凉的风吹过水泥地面，一切都显得昏黄朦胧。 叶文华索性合上资料，接通办公桌电话。 第130章 空地生金 叶文华合上文件，伸手抹了把额头，神色略显疲惫。 紧接着拿起听筒，语气透着些急促，直接开口。 “喂，是我，通知仓库那边把备料再加一倍。” 对面应声答应，急匆匆挂断，声音里透着忙乱。 叶文华放下电话，转身走向窗口，脑子里还在飞速旋转。 外面夜色昏沉，厂区灯火却亮如白昼，机器声此起彼伏。 王建国踩着拖鞋冲进办公室，脸上带着兴奋，双手还捧着一叠单据。 “今天送货的车刚走，明儿一早货柜又要来，场地还得腾出来。” 叶文华皱了皱眉，抬手揉了下太阳穴，心里暗觉焦头烂额。 王建国大嗓门继续嚷嚷，说生产线越干越多，自然拥挤。 厂子跟城里比不了，地方再大也禁不住这么折腾。 “对了，刚才又有电话找你，说是学校那边好像有空地，可否用来扩建。” 叶文华听到这个，比如被电了一下，思绪瞬间拉回白天的话题。 早先跟父亲叶根生商量，想搞个大工厂，好让村里孩子能回到教室读书。 结果厂房规模越来越大，教学区又窘迫不堪，孩子没地方上课真是可惜。 想到这些，叶文华撇了撇嘴，心中渐生急迫，忍不住抓起外套往外走。 王建国立在原地，嘴里问要不要一起过去，毕竟夜里黑灯瞎火也危险。 “走，先去村长家，把这个规划再定一下，明天一早就出动。” 两人马不停蹄离开办公室，大步跨过厂区，外面还闪着几盏探照灯。 村里今天相比往日，显得更加喧闹，家家户户都在通宵加工或打杂工。 有人赚到钱就呼朋唤友庆祝，有人还背着一麻袋原料赶往仓库。 一路上能听到不少嘈杂声，牛车皮卡都停在路边，仿佛热闹集市。 王建国忍不住哈哈大笑，左顾右盼找机会跟熟人打个招呼。 “啧，这阵仗真是前所未见，咱村还从没这么繁华。” 叶文华没有回应，脚步依旧飞快，目光里透着一股子急切。 来到叶根生家门口，堂屋里灯还亮着，几个人影在说话。 叶根生看见儿子，立刻站起，拍着桌子示意进屋细谈。 “你来了正好，我正跟你二大爷他们，商量那块空地的事。” 叶文华扫了下屋内，见王翠霞也坐在一旁，另外还有几个村干部模样的人。 王建国跟在后面，扯着凳子坐下，迫不及待催促赶紧说重点。 叶根生摸了摸胡茬，表情透着欣慰，显然对儿子的想法十分支持。 “说吧，你觉得这片空地，怎么建合适。” 叶文华瞄了王翠霞一眼，拽过村里那张破旧的地图，指向学校后面那大片空地。 “这儿地势平整，离村中心不远，建厂区最方便，还能放机器和仓库。” 村干部老刘接过图纸，不过眼中还闪着疑惑，嘴里嘀咕资金来源。 “盖这么大工厂，要不少钱吧，咱可不能挖村公共款项。” 王建国瞪了一眼老刘，语气里隐含不耐，心里看不上对方的顾虑。 “有啥好担心，厂子有收益，还是文华自己在投钱。” 叶文华用尺子比划地图，边划边低声嘟囔，说先把原本学生的教室还给孩子。 现在教室里到处是缝纫机，导致一大帮小孩想读书却没处可坐。 “如果村里愿意配合，这地儿咱就早点动工，让学生不再耽误学业。” 叶根生拍了桌面，话语简洁有力，说这个事意义重大，绝不能马虎。 王翠霞也在旁边点头，替儿子擦汗。 一面跟众人说现在村子富了点，也不能忘了给后辈铺路。 老刘思考片刻，还是慢悠悠开口，问施工队伍谁来组织，钱又怎么分配。 王建国抢在前面答腔，直接表态自己来拉队伍，村里肯定能找上百个壮汉。 “这不是难事，先把地基挖好，再分工砌墙，速度绝对快。” 叶文华望向父亲，问可否让邻村古槐村也帮把手，这样人多力量大。 叶根生很爽快点头，认为邻村也需要机会，大家一起干更容易。 说到这儿，屋里人纷纷赞成，纷纷拍手说要赶紧开展，别浪费太阳。 叶文华看情形明朗，心头那块石头落地，紧接着拿笔在图纸上画了几道结构图。 “设计图我来负责，这里要留个宽敞的装货区，那里再建仓库。” 王建国凑近细瞧，嘴里啧啧称赞，说这比镇上那些车间还专业。 “就照这思路来，基准线一立，手脚麻利的话，十天八天就出雏形。” 旁边二大爷抚掌而笑，也附和说干一波大的，往后村子都能跟着受益。 王翠霞只管盯着图，心里直犯嘀咕，担心是不是会惹别的村人眼红。 叶根生摇摇头，沉声说只要大屯强势，让别人红眼也没奈何。 夜里又是一番热烈讨论，直到后半夜才散伙，各自回家。 叶文华趁着月色，回到自己房间，掏出笔记本继续琢磨施工细节。 “这条走道宽一米半行不行，小推车能不能转弯。” 翻来覆去，脑袋嗡嗡作响，一手抓着笔，一手翻旧资料。 屋外犬吠声不时传来，也有几声夜猫子般的吆喝，附近人忙碌依旧。 王建国没走远，他守在门外等了许久。 见屋里还亮着灯，就敲门探问要不要吃夜宵。 “我带了俩大馒头，还有点老咸菜，顶饿就好。” 叶文华心绪未平，接过馒头囫囵咬两口，立即埋头继续画稿。 王建国忍不住咂舌，嘀咕一句说这家伙拼命程度真够狠。 “要不是你的脑子灵光，光这么熬夜早垮了。” 叶文华没说话，只把馒头随手放桌角，连水也顾不得喝。 天快亮的时候，母鸡打鸣声四处响起，村里的汉子们也陆续起床。 有人扛起锄头奔向田间，有人直接跑到厂子继续加班，日夜交替分不清。 王建国打了个哈欠，见叶文华趴着小憩，竟心生敬佩，不忍打扰。 清晨阳光洒进窗户，照得屋内一片朦胧，叶文华猛地睁眼，瞬间精神抖擞。 “行，差不多了，去大队部集合人手吧。” 第131章 老师难觅 王建国立刻点头，应声快步出门，扬长而去。 不一会儿，大喇叭声在村头响起。 呼唤所有成年男子集中到学校后面那块空地。 村里人原本就闲不住，也盼再挣点工钱，于是纷纷提着铁锹木槌，浩浩荡荡赶来。 大队部那边也准备了开工仪式。 几面鲜红旗子随风招展，引得不少围观者鼓掌叫好。 “开工了开工了，搞好咱们村的厂房，孩子也能用回教室。” 几句简单动员后，一群青壮年你推我搡，迫不及待下手干活。 叶文华站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手握扩音器，一口气喊了几个注意事项。 “地基要挖深一点，用石块垒底，别偷工减料，咱追求结实！” 场面一派热火朝天，沙土木桶在空中来回传递。 王建国和吴建民各自负责指挥，大喊让人分批运输建材，别拥堵在入口。 周围村民兴高采烈，有人喊累也不肯停，还斗着劲比谁挖得多。 “快干，干完还能去后面仓库搬砖，顺带又一笔钱。” 叶文华四处巡视，不时指点人怎么排排架子，还跟石匠商量尺寸。 村头几个老人在小板凳上观望，高兴得眼角皱纹堆叠，拖鞋都快拍掉。 “我们大屯是真行，瞧这阵势，日子天天往上蹿啊。” 热闹呐喊持续到中午，大家忙得汗流浃背。 又饿又渴，纷纷找个树荫歇晌。 王建国派人煮大锅粥，还切了咸萝卜，让大伙吃个简单午饭。 几个婶子拎着水桶满场走动，一边分水，一边表扬男人们的劲头。 叶文华吃过半碗粥，就转身走到远处看地形，心里还在琢磨要不要缩短仓库距离。 “近一点好装卸，但要是挤得太紧，又影响往后再扩张。” 他自言自语，手里还比划，那副思考模样让周围人忍不住偷笑。 下午继续鏖战，一直到天擦黑，地基雏形已经有了大半，进度比预期还快。 “果然人多力量大，短短一天就搞出这样规模。” 王建国一边抹汗，一边跟吴建民击掌庆祝，兴奋情绪感染四周。 叶文华伸着懒腰，表示还需再加紧几天，才能把厂房主体建起来。 当夜众人各自散去，只留下少量工人看守工具，避免丢失影响工程。 叶文华打着手电回到厂里，内心依然澎湃，感觉干劲十足。 然而等他翻看厂子最新招工清单，却有些意兴阑珊。 “找了这么多体力工，可没几个识字的，怎么给孩子教课？” 王秀兰出现时，正好听到这话。 立刻递上一张纸条，说这是镇上招工处提供的信息。 “你要的老师人选几乎空白，想找个上过书的，比登天还难啊。” 叶文华皱眉叹气，手指在桌面敲击，脑中寻思着其他法子。 “难道去隔壁县挖人，还是去省城找，但人家未必来这山沟沟。” 王秀兰摇头，表示帮他留意，可短期内恐怕不容易。 这时吴美娟也赶来，手里挥舞着账册。 嚷嚷昼夜赶工费用不小，让叶文华得想办法周转。 叶文华懒得多谈钱，一想到孩子们没老师，更焦躁不安。 “钱再多也没用，连个识字的都找不到，真愁人。” 次日一早，他抱着侥幸心理。 跑到镇上继续问招工处，四处打听有没有人会教书。 一路撞见的流动人口，大都只想干活赚钱。 喊自己能背水能搬砖，不提读书那码事。 招工处几个负责人都盯着他，心中满是好奇。 也有人起哄以为是他私下征婚。 “没读过啥书，就会数钱，你要不要我当算账先生。” 这种乱七八糟对话让叶文华无奈，只能苦笑摇头。 到了三家招工处，他开价一个月六十，结果还是没人领头报名。 有些人来回打听，本以为是个轻松工作，等发现是教小学就傻眼。 “我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咋教学生。” 叶文华越问越绝望，眼看就要放弃，打算收拾东西回村。 突然就遇到一个瘦弱男人，说自己读过一二年级，洋洋得意觉得够教书了。 叶文华起初还有点小期待，结果随便出了道练习题，就把对方难住。 “你连乘法都不会，说啥做老师，别逗我玩。” 叶文华挥手走人，甩给那人一句建议，让他还是干搬东西放心。 一路怏怏离开招工处，心里直呼头痛，正想找白秋帮忙介绍人才。 恰在这时，一个满脸稚气的少年凑到面前。 衣服洗得发白，鞋底还快破洞。 少年名叫冯卫东，声音虽然有些腼腆，却说自己先试一下。 叶文华半信半疑，索性再拿出纸笔，让他做几道混合运算。 没想到冯卫东轻松写出答案。 还顺带分析了思路，给叶文华小小震撼。 “行啊，你这水平教小学没问题，可你怎么不去考高考。” 冯卫东露出尴尬神色，说家里穷拿不出学费，又得替父母分担生活。 “我想先赚点钱，等明年我再冲刺高考。” “只要别硬逼我一直干体力活就好。” 叶文华本来就找不到更合适人选，此刻惊喜之余，当场敲定用他。 报酬开到一个月五十，算是比体力工略低，但包吃包住足够吸引人。 冯卫东激动万分，连连点头道谢，说自己一定好好干，也会珍惜这份机会。 叶文华问他家庭住址，还打算帮衬点生活费。 少年却连忙拒绝，坚称先立足再说。 “可以啊，我欣赏你这态度，回头你来大屯，我带你看教室环境。” 冯卫东用袖子擦了擦汗，笑着向叶文华鞠了一个躬，然后说十天后就打电话。 接着少年朝另一头走去，边缓慢前行边低声嘟囔。 要争取明年考上重点大学。 叶文华遥望他渐行渐远，心里默默佩服这股韧劲，也暗暗舒了口气。 “总算找到个能教孩子的，有他坐镇，小学课程不至于荒废。” 挑好老师这块石头落地。 叶文华干脆就此在镇上多逗留片刻，顺道采购几包文具和旧课本。 店老板看他买这么多学习用品，还纳闷问是不是开补习班。 “是啊，咱村里孩子没老师，只能想法子补上，比如现在我就拎回去。 第132章 教室里的新火把 拎着大袋子走出门后，叶文华满脑子都在盘算。 回去得先把缝纫机挪开，让教室恢复原貌。 “等厂房完工就彻底搬走，孩子再不耽误一天学时。” 深呼吸一口，太阳火辣辣直射头顶，叶文华却仍心情不错。 随后他打算再去布行买些布料，正巧碰见一个熟识商贩，双方互相点头问候。 商贩听说他盖新工厂，更是瞪大眼睛不可思议，语气充满羡慕。 “你这发展速度太猛，都不带歇息的。” 叶文华懒得谦虚，只淡淡回了句时代不同，想挣钱就得拼命。 离开布行后，他把一堆东西装上皮卡，随后启动车子返回大屯。 半路还看到几辆来自邻县的卡车，其中不少工友正结伴而行，挥着手要搭顺风。 叶文华爽快地踩住刹车，示意他们一起上来，目的地若相同可以捎带。 “都去大屯盖房吗，那正好，车厢能勉强挤下你们。” 那些工友喜不自胜，蹦上皮卡后嘻嘻哈哈喊着，说大屯出手阔绰，干一天工就赚两天钱。 “可不是吹，大屯现在就是香饽饽，听说以后还要继续扩张。” 叶文华听到这些风言风语，只在心里笑笑，没有插嘴。 皮卡一路颠簸进村，人多车重尘土飞扬，引得村口几个孩子兴奋围观。 王秀兰碰巧路过，看见皮卡载了一车人，都快挤爆车厢，心里还惊讶一下。 “这是又拉来啥人，咱这儿这么火吗。” 叶文华跳下车子，用脚踢了踢轮胎，示意大家先下来看看住处。 “你们跟王建国那队汇合，他会安排你们施工位置。” 那群工友领命而去，和其他人会合后迅速投入建厂大业。 叶文华拎着文具和课本，一路快步朝学校走，一边跟路上的孩子打招呼。 “都在玩啥，过几天就给你们新的教室，让你们痛快上课。” 孩子们听了咯咯直乐，也有人喊着想学更多字，不想继续留在家玩泥巴。 王向阳凑上来，揶揄说你这当老板的，还得操心教学真够多事。 叶文华冷哼一声，用力拍了拍王向阳的胳膊，说钱再多有啥用，下一代没文化就难混。 王向阳连连点头，说认同你这思想，毕竟时代变了，读书才是硬道理。 走到学校门口，里面有些木窗已经坏掉，草席顶在房梁上，看着又破又乱。 叶文华眉头微皱，顿时觉得学校环境简直糟糕，得赶紧修整一下。 “等抽人把这里先刷一遍，再铺几条长凳，三五十个孩子就能凑合。” 此刻王秀兰抱着个记事本走来。 开口传达信息说那边厂房盖到第三节墙，需要人送板材过去。 叶文华只好先把书本放在教室角落，匆匆忙忙再次赶到工地。 工地最前线尘土弥漫，到处都是吆喝声，木料石灰堆得老高。 王建国和吴建民正在指导模板支护，见到叶文华就嚷“你可算来了。” 叶文华也没废话，翻看项目进度，说工程还算顺利，但最好再买些钢筋加固。 “别为了图省钱马虎，不然回头年久失修可就麻烦。” 王建国点头如捣蒜，立刻喊几个伙计去采购，还让邻村拉些木方备用。 日头渐渐偏西，大伙披星戴月干到夜晚，才勉强完成一天目标。 接下来的几天，进度看似飞快，每片墙体都在稳步上升。 村子里每天都有新面孔加入，也有一些老人来旁观，唏嘘大屯居然能翻身变大工地。 夜里有人在场边烧水煮面，也有人带来野菜包子分发，场面繁忙却井然。 叶文华四处奔波，既要巡查工地。 也要抽空往厂子跑，还得兼顾店铺的订单。 这股节奏让他分身乏术，却兴奋不已。 某天上午，王秀兰匆匆找到他。 说白秋来了消息，有可能帮介绍一个识字的年轻人。 叶文华大喜过望，以为又是个类似冯卫东的内行。 急忙让王秀兰把人领到村里谈下。 结果等来的人，只是会写百十来个汉字，教课肯定不够格。 “唉，算了，就让冯卫东先撑着吧，等后续再想办法。” 这句话刚说完，远处就传来王建国的大嗓门，喊他快去搬钢筋。 叶文华套上手套，闷头开干，没时间想别的烦心事。 时间如流水，眨眼间又过了好几天，厂房地基和墙体都已拔地而起。 与此同时，冯卫东来电。 说自己已办妥家里事，准备随时到大屯报到。 叶文华听得心里痛快，立马叫他尽快过来。 有活干也有书看，岂不爽快。 午后烈日当空，冯卫东乘一辆破旧客车到达村头，背着个布袋。 几个顽皮孩子指指点点，对他投来好奇目光，还嘀咕这是谁家亲戚。 王建国歪嘴一笑，看冯卫东这么年轻，不禁疑惑真能教课吗。 “会不会是个空口大话，别到时连拼音都不会。” 叶文华懒得理会这种质疑。 直接挥手让冯卫东跟自己走，先去教室看环境。 走进校舍，里面依旧堆满了缝纫机和杂物。 地面污渍满布，窗户玻璃破裂一大块。 冯卫东走两步差点绊倒。 但依旧若无其事，说自己能先简单收拾再教。 “条件艰苦点我不怕，只要能让我赚工资，然后晚上能看书就行。” 叶文华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声表态只要努力，这里不会亏待你。 当下就把教室锁匙拍到冯卫东手里。 告诉他去拿扫帚桶子，先把里头清理干净。 “劳烦你了小兄弟，这份工作不轻松，不过放心，村里会支持你。” 冯卫东憨厚地点点头，放下布袋就卷起袖子，还咧嘴笑了一声。 另一头，王建国对几个收工的男丁使眼色，一起过来帮忙搬缝纫机。 于是大伙呼啦一下冲进教室，你抬一台我推一台，嘻嘻哈哈忙成一片。 不多会儿，教室里清空一大半，可以看出原本空间还算明亮宽敞。 王向阳那厢也喊了几个小姑娘。 提着抹布扫帚进来，把地板上的污渍铲掉。 “小姑娘们细致些，务必让这屋焕然一新，不能让学生没地方下脚。” 第133章 把孩子带上正轨 忙碌两个多钟头，教室终于恢复了正常样貌。 虽然破旧，但至少不再阴暗。 叶文华带着冯卫东环视一番，发现还缺课桌椅，于是计划找木匠赶制一批。 “学生也有十几个，再多来几个也能塞下，课桌不够就挤着先用。” 冯卫东在一旁边擦汗边点头，顺手拿起粉笔在那黑板上写了几个行书字。 “先写两个试试看，这干不干净。” 几个围观的村民看着他那写字姿势。 还真挺像那么回事，顿时暗暗松口气。 有调皮小孩凑近黑板，看见这审美不错的字体。 试着念了一声却发音不准。 冯卫东笑着纠正，说要音准口开方圆，不要含糊过去。 王建国见状再度啧啧称奇，觉得这年轻人还真能耐，看起来不像半桶水。 “不错不错，先帮孩子们把拼音抓牢，别弄得大眼瞪小眼。” 叶文华看势头良好，心里也开心。 拍拍冯卫东让他在村里先找个地方住一晚。 “回头把厂里的空房收拾下，给你安排个宿舍，省得跑来跑去。” 冯卫东连声答谢，说自己不可挑三拣四，只要有张床就行。 那之后，叶文华立刻去找木匠，下单十几套桌椅，还给了点定金让他赶工。 木匠满口爽快答应，可面对如此量仍需要时间，被催也只能尽力。 “成，你最多给我两天，我把最急需的先交付。” 叶文华拎着布袋饼干回到教室，感觉自己下一步要赶紧弄几本教材。 “光让孩子学算盘和识字还不够，起码要有教材才系统。” 他顺手把几份旧课本扔给冯卫东，里面也就算术和认字的基础知识。 冯卫东认真翻阅了几页，说内容确实简单，但对小学生够用了。 “等明年，我自己也想参加高考，到时还请你多指点。” 叶文华愣了下，不由得笑着回答，你别谦虚，感觉你比我学问扎实。 两人闲聊两句，王建国猛地探头进来。 吼着说又有车子等着装货，厂里少个人手。 叶文华警惕起来，匆匆与冯卫东别过，让他先做好开课准备，然后飞奔返回厂区。 接下来几日，村里工厂建设和教室修缮同步进行，场面依旧忙乱。 大伙习惯了这种快节奏，起床就干活，饭后继续忙碌，连下午小憩都省掉。 等到了约定好的时间，木匠送来简单课桌椅，孩子们欢呼雀跃抢先占位。 冯卫东头一回站在讲台，拿着木棍当教鞭，先写了几个生字给孩子看。 场下稀里哗啦一阵拍掌，有些甚至不太懂读音，也要跟着瞎喊。 王秀兰拎着水壶路过，瞧见这场景感慨不已，喊叶文华过来看看。 叶文华隔着窗户瞟了眼，看见那些孩子坐得端端正正，冯卫东在上边耐心讲解。 这一幕让他心中很是畅快，觉得自己一番努力没有白费。 “厂子赚不赚大钱，先不管，看到这些小家伙读书就足够欣慰。” 正自沉浸其中，王建国跑来扯他胳膊。 说工地那边砖出了点问题，需要赶紧解决。 叶文华失笑摇头，拍了拍裤腿上的灰，撒腿就往工地冲。 来到现场，果然看到一堆工友围在墙边。 嚷着说砖强度不够，容易掉渣。 工头也急得满头大汗，据说这批砖是外地小窑场烧的，不敢保证质量。 叶文华翻看几块样本，用手随意掰了掰，果然很松散。 “这可不能用在承重墙，必须换成更结实的砖。” 王建国心痛钱，黑着脸询问如何补救，是不是能在表面抹厚水泥。 叶文华瞪他一眼，语带斥责说这工程马虎不得，回头要出大乱子。 “现在拆了也比后患无穷好，你去联系靠谱的窑场，补足材料赶紧运来。” 师傅们再次撸起袖子出动，拆除那几面问题砖墙，重设模板和脚手架。 废弃砖块东一堆西一堆，看得王建国直咬牙。 嘴里反复念叨“这又一笔损失。” 叶文华仍很坚决，不容含糊，生怕未来教学楼和厂房出了安全隐患。 夜里加班赶进度，总算把拆卸补救工作做到一半，现场雷声滚滚又下起大雨。 人人撑伞或披袋子，四处忙着遮盖建材，王秀兰等人也带着手电帮忙。 泥泞地面难行，脚下滑来滑去，很多人险些摔倒，可仍没一个想要停工。 “别慌，把木板盖在砖上，再拿塑料布捂住。” 呼喊此起彼伏，风雨中满是人影晃动，灯光晃得人眼花。 天亮时地面到处是水洼，但大家干劲不减，继续热火朝天抢工。 王向阳踏着浑水过来报告，说镇里又来了一批木料，但需要先付清款项。 叶文华拢了拢额前湿发，只能抓紧让财务算账，尽快准备钱给人家。 “希望这次别再出篓子，咱时间不多了。” 雨后工地更加泥泞，但速度却丝毫不慢，一砖一瓦都在飞快组装。 这几天里，村里不少闲散妇女也过来帮忙。 看见这么大工程，忍不住想分杯羹。 有人主动卖盒饭，也有人收集废料搞二次利用。 甚至还有小摊贩来摆摊卖衣服。 “瞧瞧，这里人多热闹，肯定好卖。” 叶文华见状倒也没阻止，只要不影响施工，就随他们折腾。 眼见主体渐渐封顶，王建国兴奋不已，嚷着再有三四天就能内外装修。 “我估摸这工厂好后，村里还真能迎来一大波发展，孩子学业也能兼顾。” 叶文华却留心着细节，叮嘱别大意收尾，要让房顶牢固再牢固。 “货物有时要堆高，别小看厂子的承重量，安全最重要。” 又过了两三天，大工厂轮廓已然成型，地面通道也踩得结实。 叶文华吩咐工友把缝纫机陆续搬进去。 准备先行测试一下操作空间。 与此同时小教室那边，冯卫东已正式开讲。 小孩们念得朗朗，村里人听了倍感踏实。 “总算把孩子带上正轨，再不是荒废时间了。” 下午王建国发来消息，说大厅这边还缺几张大工作台，得请木匠扩增。 叶文华不惊不忙，只径直开皮卡跑一趟镇上，顺便看看有无新机床可买。 第134章 彻夜赶工 镇上的人对大屯早有所闻，纷纷侧目议论。 “又是这家伙，搞得好大阵仗。” 走入机械商铺时，老板热情招呼，看得出也想跟大屯拉拢关系。 叶文华随便看看几台缝纫机升级款。 心里暗想先把老旧的替换部分试试。 “等厂子投入使用，还要完成流水线改造，钱肯定花不少。” 老板不断吹嘘设备性能，也报出一个不菲价码。 叶文华轻哼一声，这笔买卖还得商量。 俩人沟通半天，最后敲定先拿两台试试，后续批量再议。 “好嘞，一台先付定金，一台可以先赊欠，这对你也算优惠了。” 叶文华收好票据，拎着材料样本离开，路上顺便看了下价廉的灯泡和电线。 想着厂房内照明要到位，布线布灯既要节能也要实用，光靠煤油灯可不行。 一路忙活到傍晚，他再度驾车返回村子，后车厢上还塞满七七八八的杂物。 王秀兰迎面过来，看见那堆电线灯泡，不禁扶额苦笑。 “先装修都没彻底完工，你就急着装灯啊。” 叶文华一摊手，表示干活要趁热打铁，晚上施工能更高效。 “大家不想只白天跑，夜里也能赶一赶，多挣点钱不是更好。” 王秀兰想想也对，就叫上几个年轻人，把设备都先卸到安全处。 工地灯泡次日就派上用场，大伙傍晚再干活，也不至于摸黑伤到自己。 立在厂房门口，叶文华看着那些闪烁的灯光，内心掠过一丝快意。 “这是新的开始，咱们村正迈向更远的路。” 不过他顾不上沉醉，转身又得去找吴建民对账，看哪块材料用完得立刻补。 两人盘点库存后，算出砂石和水泥勉强够用，但还得再买一批砖瓦。 “赶紧抄写清单，明早一早就去拉。” 等到夜半，几个男人仍在厂里忙活。 砌最后两处隔墙，还有人安门框装窗扇。 木匠也连着几天没歇，就地打地铺过夜。 王建国还特意熬了姜汤给他们预防寒凉。 施工现场汗味与泥味混杂，处处散发出原始又热烈的味道。 叶文华累得腰酸背痛，但依旧不肯早休息，把配电箱位置又核对了一遍。 “这些线路不能马虎，万一短路烧起来就得不偿失。” 这一夜过后，黎明初现时，人们陆续打了个盹，又起来继续抬板运砖。 如此苦战连绵数日，终于在工期规定之前，把厂房主体彻底封顶。 院子内外堆放的材料也渐渐清空，所有墙体都按最初设计完成。 王建国指挥众人清场。 把多余的废料抽离运走，让空间更显宽敞。 叶文华踏入那高大的巷道，伸手敲了敲墙壁，感受那坚固手感才松口气。 随后又走上二楼临时搭设的小平台。 俯瞰这片即将投入使用的新工厂。 “班组先把机器搬进来，再把小仓库堆满原料，后面就能正式开动。” 王向阳抱着见证仪式的心态，拿着相机咔嚓几张照片，说要留存历史时刻。 人群在楼下喧嚣，也有人燃放鞭炮庆祝，热烈气氛瞬间扩散四周。 “好，开工大吉，咱们越干越顺！” 烟雾缭绕中，可见不少工友哈哈大笑，捶肩碰拳宣泄激情。 叶文华从二楼下来，脚步略带疲惫，却心里踏实，说现在要做的就是整顿内部。 王秀兰翻着笔记本提示，还有好多设备没到位，可能要等待镇上发货。 叶文华点点头，马上让人去催促那机械商铺老板，保证运送别拖延。 “只要机器一镇好位，就能把缝纫机从教室里彻底移走，孩子那边就正式复课。” 想到孩子们再不用东奔西跑，叶文华心里又是一股温暖。 此时工地上讨论声一片，不少年轻小伙子憧憬着下一波订单，想稳定干长久。 “这儿各种福利好，工资也不低，比外面跑堂强多了！” 王建国站在门口乐呵呵盘点人数。 准备按工期结算工资，好让大家高高兴兴回家。 有些领到钱的人激动得直跺脚，说要拿回去给父母，过上好日子。 “就这短短十来天，赚得比平时一个月还多，太划算。” 叶文华听到这些议论，也感到欣慰，毕竟村民生活水平在提高。 没再耽搁，抄起文件夹往学校方向赶，准备亲自监督搬缝纫机。 一路走去，看见村里板车来回穿梭，有人沾满碎屑面粉在家门口忙碌。 也有人正指挥一头驴往田里运肥，放在以前简直难以想象的忙碌景象。 来到教室外，果然已经有几位壮汉动手，把剩余里头的大型设备搬往新厂。 孩子们坐在另一间干净教室里，不再受到机器轰鸣打扰，专心读书写字。 冯卫东站在讲台，把粉笔敲在黑板，带领学生齐声诵读数字表。 声音整齐划一，让人听着特别畅快，仿佛又回到童年时。 “都念大点声，让村外的人都听见！” 见到此景，叶文华抿嘴轻笑。 并未出声打扰，转身快速去帮忙搬最后那两台缝纫机。 腾挪多时，教室终于彻底清空，孩子活动也宽敞了不少。 有人提议再刷一遍油漆。 叶文华点头认可，说改天再让几个妇女来细整理。 “等下次我再出些钱，给教室装几盏新灯，不必再凑合昏暗光线。” 这么一番折腾，到傍晚时厂里又人声鼎沸，大家忙着把设备位置摆放妥当。 车间宽敞无比，比旧厂区更显通风，也减少很多杂乱堆积。 王建国高声宣布，明天就能正式试运转，先做几批手套看效率如何。 “大家再坚持一下，把线头都接好，明天一开机就能试水。” 众人欢呼应答，鼓足劲把线轴穿线，电源插座也排得整整齐齐。 夜里工厂灯火通明，一片金色光晕笼罩在大屯村，吸引四方瞩目。 路过此处的乡邻都艳羡不已。 心想这是啥神仙日子，让人忍不住蠢蠢欲动。 叶文华终于能稍微缓口气，坐在车间一角，查看是否有哪个环节缺工或缺料。 恰在此刻，王建国手举电话奔来，说那机械商铺老板来电，说明早送新机。 “哈哈，好得很，只要咱早上开干，这厂子就名副其实了。” 第135章 学堂开课 叶文华也被这喜事冲击，起身拍拍屁股。 打算彻夜看守，好让人放心。 王建国交代他别太累，已经安排两班值夜，必要时他们会轮流巡逻。 “你先回去歇会，别忘了明早咱还要去学校看看，那些孩子的第一堂算术课。” 叶文华想想也是，干脆丢下手头一切，拖着疲惫身躯往家走去。 夜风徐徐吹过，四周虫鸣不绝，远处不时传来车间的轰鸣。 这村子虽荒僻，却因为新工厂的建立，宛若脱胎换骨。 来到家门前，叶文华见到父亲叶根生。 正坐在凳上喝口稀粥，满脸欣慰神情。 “孩子，辛苦你了，我可真没想到，咱能走到这一步。” 叶文华略感惭愧，却也高兴，说老爹这村长当得好，给自己当靠山。 王翠霞在屋内忙活，也侧耳听见，随口插了句抱怨让他早点睡。 简单应付几句后，叶文华脱下外套，倒头就栽在床板上，一秒入睡。 次日清晨，闹铃还没响。 他就自动醒来，抄起洗脸水随便冲洗几下。 然后疾步奔向新厂，看有没有送货的车子到达，也想看看工友们情况。 果然大门外停着一辆大卡车，车厢里卸下两台崭新机床，还有一堆零碎配件。 王建国和运输司机在办理手续，忙得脚不沾地，看到叶文华登场后招手示意。 “这两台是最先运来的，再过几天还有别的升级机型，得慢慢到齐。” 叶文华非常满意，当场打开包装检查，见机器完好无损，心里踏实不少。 “好，先把它安装在中间那条流水线上，看和旧机能否匹配。” 王建国立刻吩咐几名技工上前，一番操作后把机床固定好，再接通电源试机。 发动时声响低沉而稳定，比老式设备更顺畅，令在场人赞叹不已。 “啧，这玩意就是先进，效率肯定高。” 叶文华点头，示意大家熟悉操作程序，别盲目乱按，让机子出故障就麻烦。 然后他趁热打铁，查看其他几个车间，一路看到工友已经陆续打卡上班。 不少人兴致勃勃，坐在机器前预备赶制手套，还有人给新厂贴上大红纸喜字。 王建国在车间里喊了一嗓子，表示今天算试运营，大家可以先磨合，免出纰漏。 众人群情激昂，巴不得在新车间大展拳脚，似乎未来充满光亮。 叶文华笑看这一切，也难免心潮起伏。 索性随手抓了一双半成品手套检查。 “针脚比之前紧致，算不错，估计能提高出货标准。” 巡查完毕，他又想起孩子那边的授课，也就抽空赶去学校瞧瞧。 出门时特意带了些包装好的点心，准备拿去给那群孩子加餐。 王向阳路过时也凑一起，说要去看看教学气氛，毕竟冯卫东才上任没几天。 两人脚程不慢，转瞬就来到小学校，听见教室里传出琅琅读书声。 门口敞开，里面坐着十几名孩子，正跟着冯卫东读土法编写的课本。 板凳不够的小孩，就并排挤在一起，小手握着木炭笔，认真跟写。 冯卫东瞄到叶文华，放下粉笔朝他笑笑，继续给孩子示范字形。 叶文华观察良久，满意地点点头。 放下那包点心，让冯卫东课后分给大家吃。 “他们上学也辛苦，咱就多补贴点，小糖点心不贵，但孩子们喜欢。” 王向阳笑说你很懂孩子嘛，看来当年也是个嘴馋的主。 两人正谈笑间，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声呼喊。 说厂里来了个陌生客人，点名要找叶文华。 叶文华纳闷，跟王向阳对视一眼，连忙拔腿往厂方向跑。 跑到门口，看见一辆锃亮的摩托车停在那儿，车上人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年轻脸孔。 那年轻人自称姓赵，是某县的招工代表。 得知大屯大办工厂，想来自荐合作。 “我们那边也正缺工作机会，能不能给个名额，让我带一批人过来。” 叶文华挑眉端详他几眼，冷静询问对方条件，也提到需要识字的人是否有。 赵姓青年咂舌说只怕难度不小，但可以尽力物色一些初中毕业生。 “不过得看你这边工资咋样，如果太低的话，没人乐意跑山沟。” 王向阳听出挑衅，忍不住怼回去，大屯工资可不低，你别小瞧。 赵姓青年笑呵呵摆手，说那最好，彼此都获益，不枉他一趟奔波。 叶文华思索几秒，便叫对方留下联系方式，允诺回头再打过去详谈。 “咱厂虽然还在壮大，不过要想吸收你们那边人，得等内部稳定再说。” 对方也不纠缠，点点头后骑车离开，临走时还朝众人摆手示好。 周围好多人看着摩托车远去。 心里嘀咕这信息传得可真快，大屯的名气飙升不像话。 叶文华没空管这些闲言，继续视察流水线。 顺便嘱咐操作要注意安全。 工人们逐渐摸到门道，效率慢慢提升，机器声轰鸣得更带劲。 新厂开动的第一天虽然忙乱，却也透露出一种势不可挡的苗头。 黄昏时刻，冯卫东领着几个孩子走过厂门，想瞧瞧缝纫机如何运作。 孩子们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车间，纷纷仰头张望，各种稀奇不已。 叶文华打趣问冯卫东，课业布置完没有，别让孩子太分心。 冯卫东笑着说他们努力得很，现场参观也算实践，让他们开开眼界。 王建国见状索性当个导游。 指着各条设备线路，告诉孩子每一道工序起何作用。 “你们以后要是懂了原理，说不定还能发明更先进的机器。” 孩子们听得耐不住兴奋，有人大声喊要造出巨型缝纫机，把衣服一口气缝完。 场面顿时欢笑连连，很多工人也回头逗孩子开玩笑，让厂里氛围更加融洽。 夜里加班依然继续，灯火再度照亮整个村子，连远方路过的旅人都好奇这片光。 叶文华来回奔走，确保试产顺畅。 还抽空问王向阳有没有统计新学员数量。 王向阳一手拿着记事本，一手擦汗，说大约又有五六个外村孩子想过来读书。 “只要他们愿意住这儿，就收下吧，学费免费，反正咱村负担得起。” 第136章 “甜蜜”烦恼 叶文华听完后点头，很快让王秀兰去报备村委，别让人误会咱在收高额费用。 “村里有能力就帮衬一下，谁让咱富了也要带动邻居。” 这想法再度引得王建国一阵唏嘘，觉得叶文华心宽，暗暗敬佩不已。 深夜时分，大概十一点光景，人们才陆续结束忙碌，各自找地方洗漱休息。 叶文华就在办公室里挨夜，统计首日生产数据，还做了下一步扩张计划。 “以后再扩大流水线，还能做更多产品，让大家收益更高。” 随着笔尖在纸上不断书写，一个又一个念头疯狂涌现，却不见丝毫疲倦。 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只有旧挂钟发出嘀嗒声，伴随着外头偶尔的虫鸣。 叶文华停下笔，扭头看向窗口，眼底闪过一抹野心，仿佛还没满足于此刻成绩。 “什么镇上县里，全部都只是开端，我要的是更加广阔的空间。” 天边月色微冷，屋梁上挂着昏黄灯泡，斜照他肩头，映得人影微微晃动。 忽然传来敲门声，一名伙计探头进来。 说电话转接过来了，是外地客户找厂长。 叶文华揉了揉眼睛，二话不说接过电话。 “喂，你哪位，怎么找上大屯？” 对方语气急促，说是听闻叶子牌厂名声不小，想合作定制批量布制品。 “我们可以出原料，也只想让你们代加工，还提供一定技术。” 叶文华眉头一跳，心里一阵火热。 立刻问对方有什么具体要求，数量多大。 对方随即报出了一连串数据，引得他心头一阵震动，这规模超出往常。 “你们确定是这么大的量，咱这新厂也得徐徐图之，别一口吃撑。” 毫无意外，对方还抛出更多条件，包括交期和质量标准，不容有失。 叶文华默默记下这些细节。 嘴里答应先考虑几天，过后再给确切答复。 挂断电话后，他陷入沉思。 心里七上八下，觉得前景诱人却压力山大。 “要不要接这种大单，一旦失误就会砸牌子，可成功又是跨越性的飞跃。” 思来想去，也只能先找王建国等人商议，毕竟牵扯面太广。 夜色更深，空气中弥漫一股潮湿，四周似乎只剩下叶文华还清醒。 他收拾好桌面，随手合上报告，心情复杂又隐隐兴奋。 脚下缓缓走出办公室，抬头看厂房顶，依稀可见星光点缀。 “这才是开始啊，往后还有更大的挑战，我绝不能止步。” 话音未落，前方阴影里竟闪动一个人影，仿佛在偷偷盯看厂区内部。 叶文华瞳孔一缩，心底警惕非凡。 快步追了几步，结果对方却转身跑远。 “奇怪，这种时间还来窥探，莫不是有什么心思。” 他没继续追，只回到门口对值班保安提醒一番，让他们提高警觉。 “别让人随便溜进厂里，到时候图谋不轨就麻烦大了。” 保安连声答好，说最近事太多，自己也疏忽了，这就加强巡逻。 叶文华点点头，再度深吸口气。 回到家打算先休息，明天再处理那份大单。 吴美娟在镇上开的那家商店，最近也被各种闲话绕得发慌。 有人盯着她的洗发水生意，竟偷偷模仿出了类似产品，摆在柜台贩卖。 吴美娟气得连夜联系叶文华。 生怕生意被抢，利润缩减得一塌糊涂。 “文华，你说怎么办，那些人也搞类似洗发水，外包装能混淆视听。” 叶文华想都没想，直接笑出声来，让吴美娟别慌，这点小伎俩算不得什么。 “随便他们仿，反正市面需求不大。 再说我还能改进配方，而且还能扩充别的东西。” 吴美娟见他满脸无所谓，忍不住继续抱怨，心里却对他这份稳重感到惊奇。 “他们把袜子也学着做，甚至连宣传口号都跟咱一模一样，我还听说有人在背后嚼舌根。” 叶文华不慌不忙，扭头扔下几份改良方案。 用指尖在表格上划了两行数据。 “你看，安阳县也就那么点人，市场容量很容易饱和。 他们再仿也只能追着咱的后脚跟。” 吴美娟内心咯噔一下，忽然意识到叶文华早有全盘计划。 他压根没把这些小打小闹放眼里。 “那你说，下一步我该在镇里怎么安排，要不要下调价格？” 叶文华摆摆手，说绝不搞价格战，让顾客认准自家品牌，否则就是自寻死路。 “反正先把咱的独家技术保住，不用怂他们，现在你要做的是扩充人手，别再孤军奋战。” 吴美娟听后有点疑惑，随即恍然大悟，暗想也对。 这店里就自己和杨丽娟两个人，从进货到卖货都快累傻。 “那我立刻去招几个人，最好机灵会算账，能帮我看账册跑业务，否则我都起不来。” 叶文华赞同这个提议，让吴美娟直接去县里招工处。 找年轻点的帮手，别怕多花钱。 “你只管放手招，没人的话，这些竞争对手也有可能在某个细节压住咱。” 吴美娟没多停留，背着包匆匆出门，直奔县里招工处。 当她推开那扇老旧的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人头攒动，各类招聘信息挂满墙壁。 “招裁缝，招膳食工，招搬运……” 吴美娟一路浏览，目标锁定在懂算账的年轻姑娘，她不想再碰到笨手笨脚的。 随后与招工处管理人沟通。 对方翻了几页资料，丢给她三个可做选择的名字。 “这几位据说读过初中，脑子灵活，你先挑挑？” 吴美娟带着怀疑，逐一看看那名单，先确认下有没有啥特殊要求。 “嘿，何兰香，马凤英，这俩都二十出头。” “还有个男人叫姚振凯，似乎力气也挺大。” 吴美娟当机立断，准备把这三位一起带回。 得有人跑腿有人看账，她和杨丽娟就能省力不少。 “立刻通知他们来面谈，我要搞快点。” 管理处的人也办事麻利，打了电话后，不到半小时，那三人陆续现身。 何兰香清瘦，眼珠子转个不停，一看就是个机灵活络的主。 马凤英圆脸微胖，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似乎比较善谈。 第137章 开拓新市场 勇闯西林县 姚振凯个子不高，但站得笔直。 说自己做过打杂和搬货，没别的长处就一把力气。 “都行，都跟我走，你们月薪开始一百，我包两顿饭，干得好有奖金。” 三人面面相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毕竟这个年代这样的待遇不算低。 吴美娟也懒得再解释，带着他们回到镇上商店。 让他们先熟悉门市结构和账目记录。 杨丽娟看见来了三个新人，差点傻眼，连忙翻出几叠进销存账册。 “哎，这份洗发水库存到月底要结算。” “袜子那边每周更新一次，还有一些杂货需要盘点。” 三人一听头都大，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毕竟拿人钱财就得替人消灾。 吴美娟交代完工作，看着他们连连点头。 心里还算满意，随即抓起皮包转身离去。 “我还要回村见叶文华，这店就交给你们了，你们有事就问丽娟。” 离开商店后，吴美娟急匆匆坐上三轮车，颠簸了一路，才返回大屯。 她到村口一看，正好碰上叶文华在给父母打招呼，似乎要出远门考察市场。 王翠霞搓着围裙，强行塞了个干粮袋，让儿子别饿着肚子去跑生意。 “多吃点，多喝点，也别只顾着厂子，身体才是关键。” 叶文华接过袋子，笑得不以为然。 但还是顺手放进皮卡后座，算是给母亲个面子。 叶根生从旁挠着头，问儿子打算去哪。 啥时候回来，他好做个准备。 叶文华言简意赅，告诉老爹就是去隔壁西林县瞧瞧行情，顺势运点货过来卖。 “听说那边生活水平比咱县略好点，洗发水或许有市场，何不去撬一撬？” 王向阳和王秀兰直摸脑门，听到又要扩张。 心里激动又担心，毕竟跨县经营也不算简单。 “行啊，你出去晃晃总比窝在这儿强，说不定还能碰到大买家。” 叶文华懒得多废话，把厂子日常都托付给爹娘。 说有啥事就找王向阳他们碰头商议。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别松懈，订单和质量要抓稳，尤其别让那些跟风模仿的钻空子。” 交代清楚后，他和王建国一起爬上皮卡。 车上屯了好些洗发水和杂物，准备在那边做宣传。 吴美娟也正合时宜出现，刚把三位新员工安顿好，说自己也得跟着去西林看看。 “店里那几个新人够用了，我先观摩一下，这样才明白不同地区的销售策略。” 王建国嚷着位置有限，好在皮卡后排还能挤一挤，于是三人就这样出发。 车子一路颠簸，离开安阳县城不到四十分钟，就到了西林县境内。 放眼望去，这边人流量还挺足。 路面两旁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远比他们想象更热闹。 王建国一路上东张西望，有时指着街边算命摊子。 有时指着吃食小摊，跟着起哄。 “看，多热闹，这地方人气比咱那要旺不少，要是搞促销肯定行。” 叶文华找了条较宽敞的街道，把车停在路边。 先派王建国跟吴美娟下去踩点，看看租个临时摊位如何。 王建国钻进人堆，看见每家商铺都挂着“肥皂五分钱一块”的简陋招牌。 也注意到几个理发店不怎么豪华。 “果然，还是肥皂当道，洗发水在这儿绝对属于稀罕物，得看如何宣传。” 吴美娟点点头，和他继续向前。 跟一个推着小车的摊贩攀谈，问这里有没有什么别的洗发用品。 摊贩惊讶地翻白眼，说这儿大伙都拿肥皂洗头。 有钱也不愿意折腾新的东西，嫌贵。 “你要卖贵价玩意儿，小心卖不出去，看人家都穷得很。” 吴美娟也不跟他多解释，暗想这才是机会。 只要他们尝过洗发水的好处，就再也回不了头。 商量好后，三人在街口租下了个木桌。 当场摆上“叶子牌洗发水”字样，瓶子整齐排列。 不少路人路过时露出好奇目光。 又摇头叹气，认为这东西肯定不便宜。 王建国立刻拿起几个瓶子。 扒开瓶盖让周围人闻闻，说这可比肥皂好闻多了。 “你们看看，这里加了高级香料，绝对不刺激头皮，还能保持头发柔顺。” 听到“香料”二字，好几位妇女凑近想闻。 可又怕口袋里钱不够，左右观望显得犹豫。 叶文华干脆直接喊出价钱，两块钱一瓶。 比起之前在安阳县卖得还稍微调高一毛五。 远处有人倒抽口气，觉得太贵了，毕竟买一块肥皂才几分钱。 吴美娟一脸老神在在，马上开口补充说明。 这瓶能用很久，每次只需一点点，就能起足够泡沫。 “关键是洗完不发干，不掉头发，还带淡淡香气，你们闻闻看啊。” 这番话勾起好奇心，有个穿得还算体面的女青年。 干脆花两块钱买了一瓶，拧开盖子深嗅一口。 “哎呀，这真的香，好像比肥皂好闻多了。” 她一边喊，一边兴奋凑到闺蜜那边。 俩人头凑一起不停吸气，像发现了宝贝。 周围群众见状，也纷纷围上前来，好奇心顿时被点燃，就跟见啥新鲜玩意似的。 王建国见时候差不多，立马加码宣传。 说这是叶子牌独家高配方，清洁力优秀，不含任何致敏物质。 “你头发要是又干又涩，用这个绝对能改善，就算没多少钱，偶尔也得犒劳自己。” 果然几个年轻姑娘一听，心里痒痒。 索性咬牙掏钱，每人买了两瓶，还要回家分给家里人试试。 一时间柜台前排起小小队伍，急着买洗发水的人越来越多。 甚至有更好奇的，直接上来拆开盖子猛嗅。 叶文华本来担心卖不动，结果没过多久，一百多瓶就被哄抢一空。 “我去，这销量有点猛，看来这边市场还真够热乎。” 王建国特别兴奋，扛着空纸箱到处炫耀，冲吴美娟挤眉弄眼。 他们三个面面相觑，都对这战果感到满意，从没想过只一上午就把货卖光。 “看来西林县还真是个宝地，回头咱还得继续运货过来。” 叶文华默默把赚到的钱塞进口袋，脑中已然盘算接下来该如何打响品牌。 “安阳县那边竞争贴身，如今我们在西林算是占了先机，这或许能多吸纳资本。” 第138章 淘金梦 吴美娟听到这话激动不已，觉得只要把宣传做好，西林县的潜力完全能挖掘。 王建国拍了拍自家脑门，想到既然这边对洗发水接受度提升。 那是不是还能顺带卖点护发素。 “更高端的产品或许能卖得更贵，反正他们都不懂，多宣传就行。” 叶文华斟酌着，觉得可以先做几批试用品，不需量产太多，省得压资金。 “如果销路真见好，那我们再扩大产能，不然就试探性放货。” 摆摊结束后，他们把车开到一处馆子门口，打算吃顿午饭顺便议事。 饭菜香味扑鼻，王建国身上还扛着赚钱的兴奋劲。 不停点了一桌子荤菜，似乎想狠狠搓一顿。 吴美娟也没客气，拿了酒杯直接倒了三杯酒。 非要跟叶文华碰一下，说这是庆功宴。 “今天算是开门红，你可别不给面子。” 叶文华不想埋没这好兴致。 举杯一饮而尽，然后抓住话题问起下一步计划。 “要不要干脆在西林租个房，搞个长期门市，这样咱来回跑多麻烦。” 吴美娟眼睛闪亮，认为这是好主意。 不过房租估计不便宜，他们要先谈价。 “可以慢慢来，先找个便宜铺面，看情况再决定是否长期租。” 王建国笑嘻嘻地补刀，说真要租铺开分店。 那他们大屯得抓紧供货，不然无米下炊就尴尬了。 “厂子加班倒没问题，就怕原料不足，你看现在都没囤太多。” 叶文华摆摆手，让他放心，原料那边大不了再跑一次北平，而且他也有别的想法。 “以后或许能把一些村民召集起来，教他们做手工皂，再改造配方，咱啥都能卖。” 吴美娟竖起大拇指，称他这思路够正。 也够猛，这年代只要敢想，就能打开局面。 三人吃得酣畅淋漓，然后结账出门。 重新回到车上，还得再逛逛西林几条热门商业街。 这片县城可不小，街边商户林立。 还能看到大大小小的百货门面，服装店也不少。 王建国忍不住惊叹，觉得这城市规模比安阳县更具潜力，要是能插旗子就赚翻。 “回头把咱的袜子也带来卖，说不定能收割一波，这边客流感觉比家里更广。” 叶文华点头，但又提醒一句，不能太分散业务。 先把洗发水打响再说，毕竟主打产品要聚焦宣传。 “把一口井打深挖透，然后再搞第二口。” “咱不能一股脑全铺开，资金和人力都会疲于奔命。” 车子缓缓在街头拐弯，途中见到一家门面上挂着“高档理发”的招牌，门口却没啥人。 王建国突发奇想，说去问问他们用啥洗护用品，也许能打开新的合作渠道。 “要是他们愿意进咱的洗发产品当店内专用，那口碑能更快扩散。” 吴美娟觉得这提议不错，叶文华也没拒绝，三人当场停车直奔理发店门口。 理发店老板坐在椅子上打瞌睡。 见三人进门顿时警觉，疑惑地上下打量。 王建国往里张望，发现店里设施一般。 还放着一堆劣质肥皂当洗发皂，差点笑喷。 “老板，你这设备挺先进嘛，怎么还用肥皂洗，顾客头皮不痒吗？” 老板哼哼几声，说这儿本来客源就少，也没啥好货可以用，再说大伙也没那个消费意识。 吴美娟抬手亮出样品，大方表示他们是专业厂家。 可以给老板供货，价格也能稍微优惠。 “你看，这洗发水一瓶两块，但要是你批量进货，咱还可以再商量。” 老板翻了翻手里那旧账本，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不知道该不该投钱。 叶文华心思活泛，立刻说要不先试用几瓶。 看顾客反应如何，再来决定后续合作。 “你先不用一下子进几十瓶，咱就走一步看一步。” 老板摸摸下巴，想着这似乎也行。 用好洗发产品或许能吸引顾客，让店面真正对得起“高档”二字。 “行吧，那我先收三瓶，等哪天有人洗头，我就给他们尝鲜。” 说着他掏出零钱，吴美娟赶紧取出发票，记下数量和时间，准备后续跟进。 三人办妥后，高高兴兴离开理发店。 同一条街上又随意走访了几家杂货铺，了解竞争情况。 一路下来发现果然没啥对手，就算有些外来品牌，也是高价进口，根本难以普及。 王建国越看越来劲，直言西林将会是他们绝佳的第二战场。 比安阳县都前景可观。 叶文华沉吟片刻，同意先把货运过来快速测市。 要是真行就考虑租店面长期立足。 “可别一时热血，把钱都砸进去了，结果后劲不足就尴尬。” 吴美娟嘟囔着也默认这个逻辑，他们三个意见统一后。 就开车回到之前的街口，找地方再坐坐。 太阳慢慢西斜，街上行人反而变多。 王建国提议再摆一次摊，看看晚市能否消化点货。 然而后备箱已经空荡，一百瓶都买完了。 也只能作罢，只能带着在理发店卖剩下的几瓶当道具宣传。 几人坐在车里翻看账目，计算了一下今天卖货的收益和油费，结果竟盈余还挺可观。 “走吧，不在这儿浪费时间了，咱先回安阳县，改天再来，带更多货试试。” 王建国发动车子，又踩着油门离开这条喧闹街道。 心里还惦记着那股热闹劲。 途中吴美娟一直掐着手指。 回想自己当初在镇上卖货的日子，哪曾见过这般疯狂抢购。 “与其担心镇上那些仿制者，不如把这大市场抓住，何愁没钱赚。” 叶文华听到这话，心里异常爽快。 暗自感慨果然是要往外跑，才能见更大天地。 “对，那些模仿的就先别管，咱在外头把市场耕好，再回来收割他们的地盘。” 汽车呼啸着返回安阳县，远远能看到他们那家商店还灯火通明，三个新雇员似乎在忙统计。 王建国停好车门，拍了拍肚皮。 打趣地说自己还想吃一顿，毕竟今天收获喜人。 叶文华却没有闲情，一把拽住吴美娟。 直接走进店铺想核对情况。 “瞧瞧咱新员工进度怎样。” “总不能我卖完一批货回来，他们连账都对不上。” 第139章 梦里都笑醒 店里灯光明亮，何兰香和马凤英正低头翻账。 杨丽娟在旁边一脸专注指点。 姚振凯则站在门口，手里抱着一箱袜子，显然刚进货回来，满头大汗。 吴美娟见状欣慰，发现这帮人还挺能干，没有像之前担心那样一头雾水。 “辛苦了，把货先放那儿，等下再对单，咱有的是时间。” 叶文华懒得细问，随手把在西林卖货的经历说了一遍，兴奋强调那边市场前景。 “你们几个搞清楚吗，要是真能扩张，老板娘可得带你们去西林轮班。” 何兰香眼皮一跳，眼里闪着跃跃欲试，似乎对这机会很向往。 “我可以去，那边人多，说不定更好赚钱。” 马凤英也跟着点头，嘴里嘀咕着离家也不算太远，值得拼一把。 杨丽娟则有点顾虑，不知能不能兼顾这边门店，毕竟分开势力就怕两头顾不上。 吴美娟笑笑，念在她是老人，肯定得留下看这个根基，让新人先去跑外站才合适。 “等具体确定下来，再告诉你们安排，别着急，先把眼前事情做好。” 夜色逐渐浓郁，几人陆续散去各自休息。 街道上路灯昏黄，偶尔有几只流浪猫窜过。 叶文华和王建国没有留宿县城。 而是再次踏上返回大屯的路，把当天思考的重点带回厂里商议。 车只开得一半路程，王建国忽然提出个念头。 说以后或许能做护肤品，香皂什么的，抢占更多市场。 “市面上廉价肥皂味道难闻，你要是能改良，肯定也大卖。” 叶文华心里一激，觉得这条思路值得跟配方师探讨。 也许真的能顺势推出新品。 “想想吧，这些年大伙都习惯肥皂，要是咱的香皂更高级，那波潜在人群不得乖乖买单？” 王建国兴奋握拳，大声咕哝自己要发财。 一边猛踩油门，两人笑声在夜风里回荡。 等他们回到大屯，已是深夜。 厂区依旧亮着几盏灯，保安巡逻打着哈欠来回走动。 “辛苦了，我们回来啦，明天你们就知道好消息了。” 叶文华跳下车，朝保安挥挥手，兴冲冲直奔自己办公室，把这一天的想法飞快记录在本子上。 “出护肤香皂，研究护发素，可能还可以开发新口味的洗发水，让消费者选择更多。” 桌上的时钟指向夜里十二点。 他却丝毫不想睡，只觉得脑子越转越清醒。 “让那些偷学配方的看着吧，真有种就跟上我的脚步，看谁能跑得快。” 他在笔记本上飞快写满密密麻麻的词语。 心底那股斗志已经彻底被点燃，还想再延伸更多产品线。 “等村里也稳定下，抽时间搞点小试验，这些想法都能变出真金白银。” 王建国在外面瞄了几眼，见叶文华这副疯狂样子。 笑得直摇头，也懒得打扰，反正明天再讨论也不迟。 夜风透过窗缝刮进屋内，吹得纸张哗哗作响。 伴随那一行行新奇点子，仿佛要撼动整个平静的小县域。 叶文华咬着牙继续写，直到眼皮打架才收了笔。 瘫坐在椅子上脑袋阵阵发晕，但仍觉畅快。 “这才是我的路线，所谓模仿只能让他们自生自灭，老子要越跑越远。” 他心念一动，猛拍桌面想起另一件事。 白天那个大单还没敲定，得找时间尽快跟对方通话。 “管他的，动作要快，对方既然有意，先把意向合同签下，自然也能帮咱融资。” 半夜时分，一轮弯月隐没在云层。 厂里风声颇大，远处狗吠声时断时续，偶尔回荡在空旷小道。 叶文华挣扎起身，关好办公室的窗户。 然后拖着步伐去了值班床位，背后那灯光仍旧未灭。 王建国裹着被子翻身，听见脚步声也没睁眼，只随口哼了两句，就沉沉睡去。 夜色中灯影摇曳，所有繁杂思绪都化作下一轮爆发前的沉淀。 没人知道明天又会生出多少新变数。 可叶文华喜欢这种刺激，看似艰辛但带来无限想象。 他已不想再被任何人捆住，也不把那些仿制对手当回事。 “要玩就玩大的，谁怕谁。” 清晨到来前，他再次合眼，却没做任何梦。 因为现实远比梦境更让人血脉喷张。 次日大早，王建国先醒，敲响门板叫喊。 整个厂子又开始新一天的运转。 车间机器声轰隆启动，工人们匆匆打卡。 仓库搬货的工人，一切井然有序。 叶文华没等吃早饭，立刻跑去办公室，对着电话翻找那外地客户留的号码。 “要么拿下，要么放弃，但我强烈愿望是，他们敢下大单，我就敢接。” 嘟嘟几声后，对方接起，那人显然很早就等着，听到叶文华声音立刻拔高音调。 “怎么样，考虑好了没有，我们得尽快定制，否则还要找别家。” 叶文华轻笑，说自己没含糊，可以先拍板。 但得再确认交期和预付款，不然不好盲目生产。 “预付三成，你看成不成，咱毕竟第一次合作，也都需要点保障。” 那人也在电话那头沉默几秒，然后答应下来。 说会抓紧安排财务转款，但要求生产效率够高。 “只要你别拖延，我们后续还想长期合作。 当然你品质得让人满意。” 两人谈得渐入佳境，很快互留详细地址。 约好尽快把合同邮寄过去，再正式启动。 叶文华挂断电话后，眼睛里闪着火光。 一脚踩在凳子上，还忍不住骂了声爽。 “好，好，这下厂子又有了大项目，正合我意。” 王建国听见声响凑过来，问是不是好事敲定了，要不要现在就开始备货。 “咱还有西林那边要扩张，你可别把人手全挤在一个篮子里。” 叶文华点头，然后掰着手指向王建国交代。 让他把仓库存量再盘一次，查看最近能否买到原材料。 “这些都要协调，各生产线也得排班，否则一乱就会延误交货期。” 王建国领命照做，飞快往车间大喊，让各组长吃完饭都到仓库开小会。 一时间厂房内又变得格外喧闹，工人们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没谁想在这种档口掉链子。 第140章 土法炼金 叶文华则趁间隙跑去学校，对冯卫东说有几天自己可能抽不开身。 让他自个带好孩子们学习。 “我也指望那些小家伙，将来能看懂更多新东西，说不定能帮咱开发新产品。” 冯卫东随口答应，转头去布置学生作业，声音传出教室，搅得几个村民驻足好奇。 张大娘凑近聆听，神色中透出羡慕。 嘀咕这样的日子真是越来越红火了。 叶文华懒得寒暄，扭头就往厂子跑。 脑海里全是新订单和如何把西林市场一并抓住的念头。 这才叫快节奏，他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沸腾。 不管任何阻碍都会被淹没。 “先做到别人没法抄，自己产品线拉长，让模仿者彻底跟不上脚步。” 吩咐好校内事务后，他把焦点重新投入面前的现实，于是厂里仓库会议再度拉开帷幕。 王建国把各组长名字叫到，喊得跟点兵似的。 “刘大山，周利飞，张小宝，你们都来没？” 众人纷纷应声，拿着记事本围成一圈。 叶文华站在中间，把那单大订单的数量需求报了出来。 “这么多，你们自己看，能不能在两个月内搞定，别喊苦喊累，酬劳我会追加。” 大家听到数字，先是一阵惊呼，倒也不是退却。 而是被这规模吓到了，毕竟这相当于日常产量的三倍。 王建国来了劲，立马站出来表态。 只要最核心的那几条机器满负荷开动，多招点兼职工，应该能搞定。 刘大山和周利飞也修改预估。 算出只要三班轮转，夜里加班的话，还能再快一点。 叶文华满意地点头，于是当场拍板。 让王建国去再招一些临时工，把各条线人手都补齐。 “该发钱就发钱，别抠，干得好有额外补贴。 让他们看到好处才肯拼。” 王建国嘿嘿直笑，心想自己又有机会当苦力头子。 把那些闲人集中起来全用上。 紧接着叶文华宣布二件事。 西林县要开拓分销点，需要有人去驻点带货，大家愿不愿意尝试。 话音一落，不少组长面露迟疑。 毕竟这是离开家门到外面闯，带着家也不方便。 叶文华也不强求，只说如果有谁主动想挣钱，或者不怕辛苦，就跟吴美娟那边对接。 “别看咱厂子宿舍多，外面见世面才叫真成长。” “工资肯定比在本村高出一截。” 这句话成功撼动几个人的心思。 尤其年轻未婚的工人，听见涨工资就两眼放光。 有人当场举手，说愿意去西林跑一跑。 兴许还能学会卖货本事，将来不再只会干针线活。 叶文华看他们那股冲劲，直接拍板让吴美娟下午到厂里开个简易面试。 把适合的挑几个带去。 “行，就这样，大家先做好自己本职，等会儿我还要出去忙采购。” 一番会议结束后，众人迅速回到各自岗位。 针车声再度统一响起，空气也变得灼热。 叶文华大步迈向办公室，用电话联系上镇上一家货站。 想把批量洗发水先发过去，以备明日再去西林补货。 “对，数量不小，你们得派大卡车来，对方地址我稍后写给你。” 吩咐妥当，他扔下话筒，把之前的那些配方资料又拿起来琢磨。 护发素的思路已经在脑海里成形。 “加点天然油脂和植物提取，多搅合搅合，或许能搞出初步雏形，再慢慢完善。” 他决定先到实验室试验，用简单设备配比出一小瓶。 然后看看手感和气味如何，再请几个厂内工人试用。 “要的就是差异化，让那些跟风货彻底死翘翘。” 想到这儿，叶文华匆忙锁好办公室。 冲王建国招呼一声，便钻进后院的简易配方室，开始动手鼓捣。 半小时后，浓郁香味弥漫在屋里。 王建国鼻子灵敏，凑到门缝就开始咳嗽，还怀疑是不是搞砸了。 “黑不溜秋的一缸，你确定这能护发？” 叶文华冷笑，让他见识自己升级版配方绝不是摆设。 等调到最佳比例就能变成柔滑乳状。 “你小子懂啥，拿只碗来，我先把颜色过滤再说。” 王建国举着瓷碗递过去，盯着那黑咕隆咚的黏液。 看得头皮发麻，可又忍不住好奇。 叶文华用细纱网过滤一遍，最终得到一瓶略带乳白色的液体，装进玻璃瓶里。 “先试用一下，要是真有用，我马上让咱生产线赶紧跟进。” 王建国迟疑片刻，伸手抓起一点抹在自己头发上，嘿，还真有股滑润感。 “哎呀，好像还行，洗完就看效果，我可不想头发掉光。” 叶文华得意地扬眉，不再废话，把瓶子贴上标签，打算让更多人试用再收集反馈。 “有问题再改，没有就开始宣传，下回去西林正好卖新产品，看看能不能一次性火爆。” 王建国连连叫绝，哈哈大笑抱起那瓶子就往外冲。 还招手喊几个姐姐阿姨来试试头。 小配方室里残留着一股奇怪味道。 让叶文华心头更兴奋，同时生出更多构想。 “你们抄，就抄吧，我再出新的，看你们跟不跟得上。” 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打造一个多产品的“叶子”品牌，从头到脚都要占领市场。 脑海里一连串点子像脱缰野马。 恨不得立刻跑去招更多专业人员研发，但目前还缺资金和设备。 “先用最原始的土法子磨合，再扩大规模才能搞现代化生产线。” 这么想着，他又回到办公室写写画画。 一页纸根本不够，干脆扯了五六张都写满。 周围时间似乎快进，窗外阳光倾斜到厂区走道。 人影来回晃动，各种喧嚣汇成喧闹风景。 吴美娟小跑进来，告诉他那批货已经装车出发。 问叶文华要不要亲自跟车去西林。 “我这边面试完那几人，明天就能拉他们上路，但货似乎还不够。” 叶文华沉吟几秒，觉得一次带太多也怕卖不完。 先让店里多囤点，反正不愁坏掉。 “你看着安排吧，咱当务之急是把护发也带上，哪怕只试卖个十瓶二十瓶。” 吴美娟一拍脑袋，惊喜问他什么时候就把护发搞出来，速度也太离谱。 第141章 歪打正着遇奇才 “我这儿才听你说要不要搞，转眼就出实物了？” 叶文华咧嘴坏笑，索性带她去看那瓶实验品。 并让她随意打开盖子瞧瞧香味够不够。 吴美娟嗅完那香，眼神透着欣喜。 拉着叶文华的手叫他快点量产，这要是放到市场肯定好卖。 “别急，得再测几天，万一出意外就把牌子砸了。” 两人又嘀咕一阵，最后决定先在厂里做十瓶。 拿给内部十个人试用，收集真实感受。 “好的，看看反应，若都说行，就赶紧搞宣传，正式上线。” 话说到这儿，门外传来阵阵欢呼。 是王建国聚集了不少人，在当场验新产品效果。 叶文华大笑着跑出去，看到王建国拿着小碗。 给几位女工抹在发梢上，引来尖叫和惊叹。 “天哪，我头发怎么感觉真有点柔顺的意思，不再那么干涩？” “哎哟，还有淡淡清香，这可比我家用的一坨肥皂好多了。” 围观者纷纷鼓掌，场面火爆得像演节目。 王建国也抓住时机拼命吹嘘，好似替人洗脑。 叶文华乐得合不拢嘴，也惹得吴美娟频频拍手。 所有风吹草动都在昭示他们又将做成一件大事。 “好，你们用得满意最重要，接下来我再改善包装，到时去西林大展拳脚。” 厂区里闹腾一番后，叶文华终于想起还有采购任务，匆匆撂下几句话就上了皮卡。 王建国兴致很高，主动说要陪同，看有没有机会顺便招工人，一举两得。 他们双双跳上车，尘土飞扬地驶出厂区。 一辆自行车差点被带倒，那车主骂骂咧咧就闪开了。 “别管他，咱时间宝贵，得赶紧把该备的货都备齐。” 王建国握着方向盘，脚下一踩油门，小皮卡一路嗖嗖往镇上飙去。 途中还能看到乡间田地里，农民忙着收割。 远处炊烟袅袅，一幕幕景象拼接成他们心底对未来的冲动。 “放心，这合同成了咱又是一笔大钱，有钱了再买设备，请专业研发人员，啥都行。” 叶文华兴奋回击，说对，就得先赚扎实的一桶金。 然后再冲更高目标，让外面瞠目结舌。 风吹过车窗，卷起一股热浪，为他们的激昂情绪又添了一把火，继续往前烧。 不久后，小皮卡顺利抵达镇上，一头扎进建材行。 想把机器维修的零部件多买几套存着。 王建国找个借口离开，说要去招工处再筛选点临时工，防止大单赶不及。 叶文华随他而去，既然都到了镇里。 就一起看有没有合适人选，总比临时凑多个壮丁更高效。 然而刚进招工大院，便见门口挤满一堆面黄肌瘦的农民工。 看见两人穿得人模狗样，都像见到财神爷似的。 “老板，老板，需要人吗，我力气大。” “我会裁剪，学了几个月，能不能收留我？” 王建国左右逢源，不住点头，却又怕把这群人全带回搞得厂子太杂乱。 叶文华用眼神示意先别急。 在公告栏旁翻看各类登记表，想找几个稍有经验的针车好手。 “找先会的上手快，咱没时间培训。” 正当他皱眉挑选之际，忽然有人站在后方拍他的肩膀，似乎熟悉，带着几分兴奋。 “嘿，叶厂长，终于让我找到你。” “我是之前在北平见过你的，那回只跟你打了照面。” 叶文华被猛地一拍，还有点戒备，转头看去。 见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目光炯炯。 “北平见过我？啥时候啊，我记不清了。” 小伙激动不已，说前阵子听过你的传奇故事。 你那个洗发水卖爆，针纺厂也搞得风生水起，所以我就一直找机会过来碰运气。 叶文华心里微震，问他会不会针车操作。 或者简单会计，不然厂子也不缺闲人。 小伙笑得自信，拍着胸脯说自己做过销售，蔬菜批发都懂，也能帮忙跑市场。 王建国瞧这人挺能侃，但不敢贸然答应。 便问他愿不愿意试试洗发水推广或者护发素推销。 “要能在三天内卖出个几十瓶，这事咱就能谈，要不你吹再多也白费。” 小伙毫不含糊，当场表示可以试。 说只要给我一堆货，我立刻满镇跑，试试看自己功力。 叶文华觉得这家伙胆气有，不过还担心产品损耗。 于是说拿着样品先卖十瓶，不够再来取。 “行，用成绩说话，反正我们正缺跑外的，现在你算自荐上门。” 那小伙高兴得直搓手，不停点头领命，对王建国要了联系方式，说明后天就给结果。 两人心里也是好笑，随随便便就遇到个野路子推销员，不知道真假，但也愿意赌一把。 “好，你拿着样品，定价按正常，两块一瓶，能卖多少就卖多少，回头结账。” 事情敲定后，小伙痛快离开，嘴里大喊“谢谢叶厂长，绝不让你失望。” 招工处外头的其他人看得一脸羡慕。 谁都知道只要抓住机会，就能立刻翻身过好日子。 叶文华却没停留，继续在表格里仔细筛。 选了三四个缝纫经验丰富的工人，临时谈好薪资。 王建国则在一旁把名字登记，准备下午一起接去大屯，让他们上机试试水平。 “这批人若真有两把刷子，咱就留着，不行就再换。” 叶文华从不讲情面，厂子正处爆发期，根本容不下磨洋工。 忙完这些后，两人才气喘吁吁离开招工处。 赶往五金商铺采购机器零件和一些电料，装了满满一汽车。 “呼，总算一卡到底，要不是咱这皮卡够大，都不知怎么拉回去。” 王建国连声应是，把车开上回程。 大伙脸上都露出亢奋表情，一刻不想耽误。 途中车轮溅起泥水，发出哗啦声，天地仿佛都在为他们让路。 一条奔向财富的道路越走越光亮。 叶文华伸手在风中感受，这股迎面而来的热浪，让他更确定自己当初没选错道路。 “只要再来几次大单，就能把我那些新想法全实现，到时还怕谁仿制么。” 他们返回大屯后的情形依旧喧闹无比，门口的小卖铺人声嘈杂。 村里大娘大婶围在一起嚼舌，小孩在路边疯跑。 第142章 我可不会留情面 一看到皮卡车归来，几个新工人轰然围拢上前，眼里透着紧张。 王建国跳下车，对他们喊道。 “放松，先去厂里看看针车，能驾驭就上岗，干得好随时转正。” 叶文华没再理会，转身去仓库卸货。 机器零件一件件搬下来，让负责维修的老手优先分类。 “别给我扔乱，袋子里都有标号，乱装可会出问题。” 这时保安也来搭手，场面一片忙乱。 空气中弥漫灰尘，让人心甘情愿去拼命。 主楼办公室里电话又响了两三次。 似乎有人打来咨询销售事宜，也有人问西林县哪天再摆摊。 王秀兰被这些电话吵得不胜其烦。 连声呼唤叶文华来接，可他忙得顾不上，指头黑乎乎地抱着螺丝刀。 “让他们先找吴美娟，我这边走不开。” 吴美娟正在给面析试用护发素的人发放小卡片。 要求写上对质地和气味的评价，以便收集更详实信息。 “赶紧啊，别敷衍，两句就行，哪里好哪里差，我都得记下来。” 那些女工喊着效果很棒，还有一两个感觉气味稍冲，建议能不能再添加点水果香。 吴美娟如获至宝，把意见赶紧记进纸上，毕竟这是新品进化的好方向。 等她终于忙完，才意识到电话快被打爆。 镇上和西林都在催问补货时间，一刻不愿耽搁。 “叶老板人呢，你们倒是让他来接电话啊。” 王秀兰只能无奈苦笑，告诉他们厂长现在抽不开，回头统一回复。 夜幕降临时，厂区大门又进来几辆破旧三轮。 载满了被子和锅碗，好些外地人打算住进来打工。 他们下车后呆立片刻，被眼前的热闹景象惊到。 嘟囔大屯果然跟传闻里一样火热。 王建国带着虎头鞋来回奔走。 宿舍分配搞定，顺便给新进的临时工开了简短说明会。 “听好了，这儿不是来混日子的地方，干不好的卷铺盖走人。” 粗暴一句话并没有吓退大家，反而激起更多干劲，不少年轻人暗下决心要好好表现。 叶文华这天几乎没闲片刻，直到夜里十点多才放下螺丝刀，对着地面吐口浊气。 “行了，今天够累，明早还要出货，我得睡了。” 王建国用布擦了擦脸上的油污，大喊明白，然后叫几个能开车的跟着去搬货。 厂子灯依旧明亮，仿佛黄金盛世的机器永不停歇，转动着无尽希望。 叶文华钻进宿舍，双腿酸痛。 在倒下前伸手摸到枕边那一叠计划书，一阵睡意涌来。 “还得快点升级护发素配方，新的机床也别落下，新招人的磨合也要跟进……” 念头千回百转，终究被他的疲倦淹没。 整个人陷入黑甜，却没做任何眼花缭乱的梦境。 深夜厂区外，夜风卷起枯叶，呼呼扫过铁栅栏。 那隐约的寂静与白天的喧闹形成极端反差。 次日早班刚上市，工人又排着队进车间，机器声不断轰鸣，厂长却没现身。 王建国有些紧张，跑去宿舍拍门，见叶文华难得睡死，干脆让他再多歇一会儿。 “一宿没合眼，这家伙该缓缓，咱别去吵他。” 过了半小时，王秀兰捧着一沓订单找上来。 嘴里还在喊有大事要决策，王建国用手指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先别吵他，等他醒了再说，要不你找吴美娟或我先定。” 王秀兰无可奈何，只能在一旁坐下翻看这几天的财务报表。 看到进出数额爆涨，心里也跟着热血上涌。 吴美娟带着几个应聘西林驻点的工人。 正在应对各种业务提问，还要考察他们胆量和沟通能力。 “乡里口音太重也不行，咱要会说普通话，好跟那边的人交流。” 于是几个人排队自我介绍，场面尴尬中又带着一丝期盼。 若被选上可能工资比在厂里高一截。 “我能说，我经常听广播，我就是冲这个来的。” 吴美娟看到有人如此积极，心里高兴。 立刻决定留下两个口齿伶俐的，还嘱咐他们加紧了解产品知识。 “别到时候客人问啥脑子空白，那我可不会留情面。” 另一边，王建国正忙着安排批量出货。 十多位工人把一箱箱洗发水搬上货车，准备发往镇里分销。 等到叶文华终于揉着眼起床，已是上午十点。 外面阳光毒辣，厂里各处火力全开。 他摸了摸肚子，忍着饥饿先跑到办公室。 看王秀兰递过来的订单，其中一份是镇上一家理发店，居然想要一百瓶。 “理发店一口气要这么多，速度不慢啊。” 王秀兰白他一眼，说也不想想谁给他们洗过头。 那几个人去吹嘘之后，人家见有利可图，也敢赌一把。 叶文华很满意，把订单签字确认，转头让财务抓紧登记，下午就找车送货过去。 “还有护发素的新进度，你看哪些人反馈最好，赶紧给我统计。” 王秀兰一噎，说那可能要找吴美娟要，自己不清楚那些女工是否满意。 “行，我一会儿亲自去问。” 于是他用最快速度塞了几个饼充饥。 直奔车间一侧找吴美娟，结果发现她在培训新选的驻点工。 “忙吗，我插个队，想问问护发素反馈咋样。” 吴美娟指指桌上一堆纸条，都是女工随手写的评论。 还分成了“好评”和“建议”两类。 叶文华迅速翻看，大多数人夸洗完确实更顺滑。 但有几位吐槽味道偏浓，希望能更自然。 “行，那就再减点香料量，保留核心成分，可以在气味上下点别的功夫。” 他当场拍板，将这份配方精修后再生产二十瓶测试，一旦确定无误，就小规模上市。 吴美娟兴奋说没问题，还请了个懂点化学原理的工人帮忙改良，今天就能搞出来。 “好得很，我就喜欢这种速度，别给对手一丁点反应时间。” 随即他也不耽搁，转头查看新驻点工培训进度。 见他们正抱着洗发水瓶子看成分表。 “别死记成分，你就告诉客户，这玩意能让头发又柔又亮，别跟他们啰嗦啥化学名词。” 第143章 敢想敢干 那两位口齿伶俐的员工笑嘻嘻说懂。 脑子灵活，现场就编了句顺口溜。 “想要秀发如流水，叶子护发最到位。” 叶文华听了哈哈直乐，让吴美娟把这顺口溜记下，说不定宣传用得上。 王建国这时扭着腰冲过来，喊着外地大订单那边打款到账，已经收进三成预付款。 “老叶，钱到手了，你打算先干哪一部分，好给人家交初稿？” 叶文华双眸放光，吩咐王建国先把两条流水线全开。 赶快做第一批样品，好送过去确认。 “如果对方满意，咱再加速全产，否则只能返工，别浪费人力。” 王建国火急火燎答应，也乐得合不拢嘴。 毕竟这笔大单只要顺利交付，厂里收益将翻倍。 叶文华越想越激动，干脆在空地上大声喊。 让所有人都加把劲，争取一次交货就达成合作。 厂子里气氛顿时燃爆，针车声轰鸣不绝，所有人都像拧紧发条的陀螺，忙碌旋转。 中午时分日头毒辣，但没人停下来休息，都想靠拼劲拿到更多薪酬和奖金。 王秀兰索性又煮了两大锅饭菜。 免费给加班工人补一顿，让他们保住体力继续冲刺。 叶文华把烟头丢在脚边，用鞋底一踩。 转头找王建国要那份合同副本，准备仔细审核条款。 “别让对方某些细节抓住把柄，到时扯皮就讨厌。” 王建国挠头，说这合同比较正规，还有邮局印章。 应该不会出陷阱，不过再看一遍也稳妥。 两人凑在办公室里，关上门一行行阅读，几处交期要求明晰，也写明品质标准。 “可以，没啥毛病，只要我们按时交付，钱就能顺利拿到手。” 看完合同，叶文华感觉踏实，起身望向窗外。 “等拿下这单，我就正式启动护发素大产。” “再看看护肤香皂有没有机会跟进，到时西林也要布点。” 王建国下意识擦了把汗，跟着畅想要不了多久。 大屯可能聚集更多打工者，甚至形成小型工业圈。 “人流量上来了，商机也更多。 说不定还会衍生餐饮住宿，你看准没准我们还能搞旅馆。” 叶文华被他的大胆构想逗得笑翻。 但心里其实不排斥，毕竟敢想才能敢干。 这正是他们一路狂飙的源动力。 办公室外面传来吴美娟的叫喊。 说那批实验护发素已经调好，问要不要盯着一起试。 叶文华推门走出，看到桌上整整齐齐摆着二十瓶新香型的护发素。 每瓶贴了一张白纸标签。 “好家伙，速度真够快，你也该歇歇。” 吴美娟耸肩，说刚才忙疯了。 不过看到这些半成品就觉得再苦也值。 如果能成功立刻上架，就又能领先别人一步。 “让几个女工先试，他们若都说行，再让王秀兰也检查一下总成本。” 叶文华保证过，只要品质和口碑并存，他就敢立马量产，不再拖泥带水。 几个女工闻讯飞快围拢过来。 笑着拿起瓶子分头进洗手间，想实地看看那香气是否合意。 众人紧张等候片刻，洗手间里接连传出嬉闹声。 不一会儿她们踏着湿漉漉的发丝跑出来，嬉笑着喊好香。 “哎，我觉得这种味道比原先版本更清新，不会过度刺鼻，完全可以推出。” 听到这番评价，叶文华终于放下心中顾虑，冲吴美娟竖起拇指。 “太好了，省去很多弯路，下午就让包装组搞几张好看的贴纸。” “先印个简易版，抓紧推向市场。” 王建国做事也利索，赶忙叫几个会做设计的临时工。 把“叶子护发素”五个大字排版，还配上几朵小花图案。 “就这么印，别太复杂，咱要的是快，让别人看了就知道是叶子牌。” 众人一拍即合，当即开干。 厂里的热情仿佛喷涌不断，瞬间就完成设计并刻板，效率堪称奇迹。 下午阳光稍稍收敛，外面闷热依旧。 可工人们浑然不觉，几个车间都在进行紧张生产。 王秀兰抱着记账本跑来，欣喜宣布今天又有人结伴来报名。 都是外县听闻大屯日薪丰厚，主动找上门。 叶文华狂喜，示意王建国再择优录一些。 同时确保不会超出监管范围，别让人混水摸鱼。 “来者不拒，但要守规矩，该干啥干啥，不合适立马踢出去。” 王建国点头，再带一波人奋战到底，这股汹涌人潮恰好说明大屯的确声名在外。 旁边一堆已经完成订单的箱子，码得跟小山似的，静待明天统一发货。 叶文华登上木梯往下一俯瞰，看着沸腾人海，内心热情澎湃难以抑制。 “这就对了，让那些跟风小厂去死吧，老子要在这偌大市场里翻江倒海。” 他跳下梯子，扛起一箱核对标签，脑子里又在构思那几天就要去西林补货的计划。 “对了，还得让吴美娟和新员工一起去宣传护发素，看看能否再多挖一点潜在客户。” 一想到这里，叶文华脚步愈发轻快。 拖着略显疲惫的身体仍显得动力十足，振臂一呼再度冲向生产线。 天色渐暗后，人潮也没散去，大伙轮着吃饭，争分夺秒完成手头活计。 仓库角落多了几个新面孔，正在帮忙打包袜子。 见到后厨送来大锅饭，立马放下包装袋去抢。 杨丽娟看不下去，呵斥两句让他们别乱翻。 领好饭再吃，但也笑着表示理解他们饿狠了，毕竟白天到夜没停。 “你们啊，之后会感谢现在的拼劲，跟着文华干就别怕累，累能赚大钱。” 新来的人一个劲点头，只要钱多，拼命又算啥。 何况厂子里氛围还挺热烈，不像别处那种死气沉沉。 夜里十点左右，一批首日样品顺利完工。 王建国感谢大家通宵奋战，喊了句明早一起封箱邮寄。 叶文华累到腰酸，可还是坚持看完最后一道检验程序，才安心坐到地上大口喘气。 “好，干得漂亮，这效率没谁了。” 说着话的当口，他眼角又瞄向那批护发素瓶子。 心里琢磨不如数出五十瓶一起打包，明天再送去西林试卖一波。 “吴美娟对接的人已经安排好，趁大势正旺，把新产品砸出去能收割一波热度。” 第144章 我也不想当废材 王建国一拍大腿，立刻叫人去仓管那领了五十个空瓶，加班灌装并贴上图案标签。 几十分钟后，一箱崭新的护发素诞生在他们面前。 光是看那印着绿叶和鲜花的贴纸，就相当悦目。 “干得妙，明天再把洗发水带上，咱组合拳一出，看谁敢不服。” 厂子在灯光下更显蓬勃，门外依旧围着几名外来人。 有人探头想应聘，有人观望打探消息。 保安喊了几声别随意进入，毕竟厂里正忙，他们想进来也得白天再谈。 叶文华对这样的局面非常满意，站在内院挥手让保安多留意安全，别把小偷放进来。 “招工行，溜进来做贼不行，看见没，这都是钞票源泉，我可不允许被谁偷走。” 深夜时分又到来，机台依旧没停。 两班倒的夜班工人上岗，延续那无休止的轰鸣。 叶文华咬牙再撑了一会儿，终于回房。 只恨身体不能多支持，但他脑海依旧翻涌着那些构想。 “护发素只是开端，还有香皂，还能搞护肤霜，再远一点，还会有更多赛道……” 想到一半，困意狠狠袭来，他不再抗拒。 干脆昏昏睡去，鼾声融入外面的机动节奏。 清晨一缕阳光刺进窗隙，叶文华烦躁翻身，却还是懒得立刻爬起。 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思绪刚有点消停，门外却传来王建国的喊声。 “叶子，你小子再不起，就把厂子全交给别人啦。” 叶文华眼皮一抽，强撑坐定，匆匆瞄了下闹钟，心里咯噔敲响警铃。 离高考只剩两个多月，这个时间点算起来相当紧。 他挣扎着翻下床铺，光着脚踩在那冰凉水泥地上，激得神经骤然抖擞。 “王建国，你嚷什么，我起还不行吗。” 王建国躁得不行，隔着门板催促，让叶文华赶紧洗漱。 “外面有人说要应聘，你不瞧瞧就浪费机会。” 叶文华扣好衣领，顺势扯过毛巾，边擦脸边回忆那教材知识点。 心底挺发慌，却又有股莫名自信，他知道前世背过更多艰深内容。 现在只是重新捡起，对他而言问题不大。 “这破事就交给你吧，我等会儿还得去学校盯着冯卫东。” 王建国满脸问号，一脸迷糊，嘀咕学校那边怎么回事。 叶文华懒得解释，当下扭身就走，随便朝外挥手。 “今天我有要事，从早忙到晚，你先别让我厂里跑断腿。” 王建国咋舌，不敢多嘴，只好撇撇嘴让开门道。 “行行行，你赶紧滚蛋，别怨我没提醒你活儿堆成山。” 叶文华瞪了王建国一眼，快速踏出厂区，映入眼帘的是晨间匆匆赶工的人群。 几位女工顶着蓬乱发丝，抓着热馒头吞咽，显然也是拼命状态。 叶文华没心思多管，心里那股复习压力激得心率飙升，更顾不上嘘寒问暖。 村路那头，冯卫东拿着一摞书本刚好路过，见到叶文华便抬手示意。 “你这么急，是不是有事，我正要去小学校。” 叶文华三两步凑近，直接问冯卫东题目复习得怎么样，有没有啥新难点。 冯卫东苦笑挠头，声音透着疲惫。 “我昨晚看到一道计算题，看了半天都愣住，一点思路都摸不到。” 叶文华心念一动，立马抓住机会，他打算先比划几下，让冯卫东看看自己的功底。 “先上课，不然学生们又乱跑，下课后咱俩找个空地方一起琢磨。” 冯卫东点头称好，然后扛起书本快步进校园。 叶文华略作停顿，脑中默默回想医科相关内容。 他前世对学科体系都有印象，虽不敢说过目不忘，但基础还算牢靠。 “就算忙成狗，也不想放弃高考，反正厂子这边能顺利，我再干几个月就能放手。” 想着这些，叶文华脚下步子更快。 直接踅进小学校的大门，穿过狭窄走廊，远远就听见孩子们嚷嚷。 教室里头吵成一片，有人挥舞粉笔在黑板上随意涂抹，也有孩子趴在桌上唏嘘。 冯卫东大声咳嗽两下，当即让课堂安静下来，随后翻开课本开始领读。 叶文华倚着门框，看着那些孩子专注模样，感觉一股子振奋冲进胸膛。 “兄弟们只管嗨，我也不想当废材，必须过好这关。” 冯卫东匆匆做了半堂课，把孩子们的作业安排下去，又叫他们自习。 他放下粉笔奔到门口，急急拉住叶文华往办公室走，语气透着焦虑和期待。 “那道题我写在纸上，你疼快瞧瞧，现在我脑子快炸，你可别笑我。” 叶文华眯着眼，把那纸条拿到手里，瞧见是道复杂方程，需要多步化简。 大脑微微一热，他立刻像触电般扶住课桌，开始演算。 “先把这堆数字分解，然后化成最简分式，之后再带入公式。” 铅笔“沙沙”划过纸面，还不到半分钟，他便推到最后结论。 冯卫东看得目瞪口呆，这速度太霸道，跟开了外挂似的。 “老叶，你这什么水平，你不是天天在厂里拼吗，为啥解题还能这么六？” 叶文华随便甩了甩手，稍显得意，却也没多说前世那茬。 “有空咱们多交流，别废话太多，你不是也想考个好大学吗。” 冯卫东神色欣喜，他拍拍书桌笑出声，随即语气肃然。 “我就怕没人指点，现在你愿意带我，咱们就结个学习联盟吧。” 叶文华呵呵一下，边收起笔边扭头向外张望。 “你只管问，医学我最想进，医科大学更是梦寐以求，咱一块拼啊。” 冯卫东“哇”地一声惊叹. 真没想到叶文华能有这种强烈目标，不只是为钱奋斗。 外头沸沸扬扬传来孩子们朗诵声。 有种与厂里轰鸣截然不同的氛围，倒让叶文华内心一暖。 他忽然转念道，“下午我再来，咱们多刷几题，你先给孩子们做好辅导。” 冯卫东快速点头，把那张纸条小心折好，顺手塞进口袋。 叶文华出了学校，抬头见日头已爬到高空，大屯村正散发出一股繁忙味道。 头顶蝉鸣吵个不停，他却浑不在意。 只顾着回工厂继续敲定一些事务，然后挤时间去复习。 第145章 要不先露个面 “要玩就玩双线，我管生产，也要拿高分。” 一路走回厂门口，阵阵机器轰鸣，混合工人吆喝。 有新来的年轻人正在搬运箱子，路过时还抱拳朝叶文华讨好。 “叶老板，今天货多，要不要加班干。” 叶文华笑了笑，心想未来自己走后，大家也得自觉干，这种态度不错。 “随便你们折腾，只要手脚勤快，钱肯定少不了。” 说罢，他脚步未停，直接朝办公室那头奔，脑中飞快盘算怎样挪时间看书。 进门就见王秀兰翻着财务单，旁边两三个组长抓着笔画圈，似乎在做排产计划。 王秀兰一抬眼，顺手扯过一叠资料，扔到叶文华面前。 “好几家外省客户打电话来，催着赶紧扩大出口，你自己瞧吧。” 叶文华懒得废话，先扫描几眼，立刻合上文件，语气透着果断。 “改善配方这块，吴美娟已经搞得差不多。 现在我关键是人手够不够，能不能保质保量。” 王秀兰露出一抹自信，指着组长们说道。 最近新招的人很好使，就看要不要再添设备。 “当前几台机器负荷很重，万一某部件烧了，会影响进度。” 叶文华停顿两秒，心里在思忖利弊。 斟酌可否挪拨一笔钱先买新机器，但同时又担心复习时间被挤。 他咬牙抬眼，声音干脆。 “先把订单分批谈，不要一下子全吞，机器什么时候到货，还得你们盯着点。” 王秀兰带着几个组长腾地站起来，点头表示明白。 叶文华放下资料，环顾四周，匆匆扫过桌面上那堆账簿，然后清了清嗓子。 “行，你们先忙，我得去翻几本书，下午还要再跑一趟。” 王秀兰不敢多拦，毕竟厂长说的话就是圣旨。 她知道叶文华最近在研究护发素，但却不清楚他还有高考念头。 “你去吧，剩下我们扛住，别急。” 叶文华嘴角浮起轻笑，一转身就钻进隔壁小房间。 一把锁上门，从角落里捞出两本参考书。 看到课本上的函数和化学反应。 他瞬时脑海闪现前世熟悉公式，感觉很亲切。 “倒要看看自己能否把这些破题吃透，毕竟多年没碰了。” 他坐在木椅上，翻开试卷瞅了几眼。 立马埋头演算，笔尖在纸上不断飞舞，一连串数字轻松拿下。 “果然还算顺手，就是某些细节得重新巩固，不能大意。” 时间转得飞快，不知不觉到了中午。 外头工人们已经陆续去吃饭，这里却依旧鸦雀无声。 王建国踢开房门，看见叶文华居然埋头做题，一时惊得合不上嘴。 “老叶，啥情况，你不是要当百万富翁吗，怎么还要钻书堆？” 叶文华白了他一眼，放下笔。 “我想参加高考，读医科大学，不行吗。” 王建国眼珠子差点瞪掉，他张大嘴抽了几口气，还是办不到理解。 “你赚钱都赚疯了，还要考大学，真是搞不懂你。” 叶文华懒得理这家伙，心里越发坚定。 知道自己不能仅满足于现有小富，要真正往高处走，就得提升学识。 王建国只能耸肩，没辙，只得凑过来一脸八卦。 “你爸妈知道吗，若是让阿姨瞧见，你躲着念书，不怕她骂你够呛？” 叶文华冷哼一声，却没有任何慌乱。 “要是我爸知道，估计得乐疯，我妈那边，看她怎么想吧，爱咋咋地。” 说完这话，叶文华拎起课本，拍拍王建国肩膀。 “行了，我饿了，走吧，边吃边聊。” 两人走到厂里食堂，扑面而来的饭菜香。 夹杂一股子汗味，工人们挤得水泄不通。 王建国端了两碗稀饭，跟叶文华蹲在角落。 一边扒拉米饭一边叭叭谈工厂事务。 “下午有人会来考察，你要不要露个面，那人的背景不小，据说还跟县里领导有关系。” 叶文华喝下一口汤，神色有点不爽，这种应酬最麻烦，还浪费他的复习时间。 “到时候你先招呼，我处理完题再过来，你记得别漏了咱们护发素那一摊。” 王建国拍了拍大腿，痛快答应，表示自己能hold住。 “反正我这张嘴不错，把他们吹舒服就行，你专心看书吧。” 叶文华低头把最后几口饭扒进嘴里。 心里琢磨今天下午还要抽出功夫，跟冯卫东刷几套题。 眼看别人都在苦哈哈为生活奔波。 而自己却要兼顾学习，搞不好还真能冲出一条奇异路子。 一顿饭后，王建国匆匆抱着文件离开。 叶文华就地休息几分钟，转身回到那小房间继续刷题。 外面的噪音虽大，但他一旦沉浸运算。 跟切断外界一样，思维刷刷流畅飞驰。 三四十道难题被逐个突破，直到汗水淌在额头，他才稍停笔，抬头大口喘气。 “还不错，感觉自己捡回不少知识，就按这个状态继续下去，两个月差不多够了。” 下午时分，阳光刺眼，厂里来了一辆黑色吉普。 停车后下来一个油头粉面的中年男子，看起来派头挺足。 王建国满脸笑容闪出来，跟那男子客套几句，引着他在车间里转悠。 叶文华照旧闷在小房间，手指快速翻动课本。 偶尔听到外面脚步声，他也懒得搭理。 约莫过了半小时，王秀兰就跑来敲门，语气焦急得很。 “叶老板，那个人点名要见你，问你为什么不现身，你要不要先露个面。” 叶文华深吸一口气，暗自吐槽这帮家伙事儿多，他却又不能怠慢。 于是把笔插进本子，用力捋了下头发，贴脸笑容就冲出房门。 王秀兰小跑跟在后头，紧张教导几句，把对方官职背景简单透露。 “听说是县里招商局沾亲带故的人，来看看咱厂有没有投资价值。” 叶文华撇撇嘴，心想只要别耽误他念书，管他们什么身份。 跑到车间，看到那男子手插口袋。 一副巡山头架势，身旁还站着王建国点头哈腰。 叶文华没废话，先招呼一句。 “你好，我是这儿负责人，有啥事快说，我等会儿还有安排。” 男子眯眼打量，似乎对叶文华年轻感到惊奇，故作姿态哼哼两声。 “看你这也不老，真能撑起这么大厂子吗，再者你还要扩大规模吗。” 第146章 引来大人物 王建国赶忙接口，拼命吹嘘这里多么受欢迎。 订单源源不断，扩张自是必须。 那男子点了点头，又东瞧西看，似乎在想法子挑刺。 “听说你们最近推出了护发素，我家里人也想看看质量，真有你们说得神？” 叶文华扬起眉梢，这才意识到对方可能垂涎新品。 他立刻示意工人拿几瓶过来，拧开让那男子摸一把。 王建国趁机在一旁捣鼓嘴皮，不停强调这玩意儿有独家配方，洗完头超柔顺。 男子试探摸了摸后，还真的点头称赞，脸上多了几分兴趣。 “若真是好东西，我或许能帮你们牵线，更广渠道，当然合作细节得洽谈。” 叶文华懒得虚与委蛇，直接摊牌说你要带货，就先扔下订金，再谈分销。 对方一愣，随即尴尬笑笑，看来也不是首次遇见硬茬。 “那行，你先备些货给我试销，我回头打个招呼，就能帮你搞点大客户资源。” 叶文华不置可否，懒得点破，但他内心衡量了几秒，也没直接回绝。 这片大环境里，搞好关系确实能带来便利，他不能一味拒绝。 于是随口答应让王建国对接，并让对方先付一笔保障费用，之后再看回款情况。 那男子笑得勉强，自然不敢过多嘴。 毕竟厂里如今红火，他也不好摆官威。 见事情谈得差不多，对方就客套几句开车走人。 临走前还拍着王建国肩膀让他好好联系。 厂区又恢复日常喧嚣，工人们抓紧赶制订单。 叶文华则迅速返回小房间，继续翻书刷题。 一个钟头后，他察觉到时间差不多。 收拢书本塞进包里，打算去学校找冯卫东对题。 出厂门时，碰到父亲叶根生正迎面走来。 对方一瞧见他背着书，立即表现出惊诧。 “文华，你背书干啥，你厂里事还不够多吗。” 叶文华耐不住解释，低声说自己要考大学，还要学医。 叶根生神色陡然明亮，激动得抖了下肩，拦住叶文华嘘寒问暖。 “我就觉得你小子脑瓜子灵，早该读大学，你可真有出息。” 叶文华淡淡笑起，拍了拍老爸胳膊，心里也很感动，但嘴上保持平静。 “我得先复习，你这里先帮我盯着，别出事就行。” 叶根生深深点头，拍拍胸脯语调带着郑重。 “你放心，我和建国，还有那几个管事的，看紧点就行，你别操心。” 恰在此时，母亲王翠霞拎着一篮子青菜凑过来，一脸狐疑地盯着那书包。 “你这又捣鼓啥，别搞出幺蛾子，弄工厂好好的，非要瞎折腾。” 叶文华不想多费唇舌，简单回道。 “我自己决定，要参加高考，妈你不必拦我。” 王翠霞皱眉，还想说什么，被叶根生伸手制止。 “咱儿子有这个觉悟不错，你可别浇冷水，我愿意支持他。” 王翠霞撇撇嘴，还是嘟囔着不理解，这忙得脚不沾地，还能学进去吗。 叶文华懒得再扯，提步越过母亲，心里对父亲这番力挺倍感欣慰。 刚踏出村子，就见田埂上立着几名孩子，挥舞着本子冲叶文华打招呼。 “叶叔叔，我们又想去厂里干活，能挣点钱吗。” 叶文华笑着摆手，却没答应他们。 这些孩子才十岁出头年纪，上工不合适，耽误学业。 “你们好好上学，挣钱不急，别跟大人瞎搅合。” 孩子们不情愿地撇嘴，但也不好再纠缠，互相推攘着离开。 一路来到小学校后院，冯卫东果然抱着两本大部头。 坐在凳子上发呆，似乎又碰到题目难关。 叶文华悄悄凑近，拍拍对方肩膀。 “又卡住了，我问你，你还有多少内容没复习。” 冯卫东愁容满面，默默翻开那做题本，指着上面一堆乱七八糟的笔记。 “好些理科知识我记得差不多，但稍复杂就懵，尤其化学那些方程式。” 叶文华点头，他翻看几页，很快理清思路。 小声给冯卫东拆解原理，还特地拿了张纸演算过程。 “你别只是背诵，要理解那置换反应的内在逻辑，如此一来记忆才能牢。” 冯卫东眼睛发亮，连连称是，赶紧拿笔记录，仿佛抓到救命稻草。 “叶哥，你这水平，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暗地里学了多少年。” 叶文华止住对方调侃，没有补刀解释。 “好，我尽量消化，你也别熬太久，厂里一摊子不轻松。” 叶文华摆摆手，把一套试卷摊在课桌上，两人就这么并肩坐下，从头到尾细细研究。 阳光透过窗缝照在卷子上，映得纸面格外白亮。 卷子上的问题似乎都成了微不足道的拦路虎。 冯卫东越看越兴奋，心情逐渐开阔，时不时爆一句惊叹。 “这道选择题看似绕，其实跟前面一步呼应，好家伙，我还真没看出来。” 叶文华笑得舒服，感觉自己像回到前世校园生活。 虽然大环境不同，但这种并肩作战的味道挺好。 等到傍晚时分，教室外小孩都走光。 只剩下两人依旧埋着头，教室里不时飘进晚风，带来阵阵凉意。 叶文华揉了揉腕关节，心里估算今天刷题量还行，起码他在理化方面找回手感。 “差不多收工吧，回去吃饭，再奋战。” 冯卫东连着两个哈欠，也跟着起身，说好，明天继续来。 两人一前一后跨出校门，村里此刻正是烟囱升起的时段，家家户户都在忙做饭。 路过厂区边上时，叶文华特意看看。 见那儿依旧火光冲天，轰隆声不绝于耳。 他没再进去，而是转到家中。 刚一进门，就见母亲王翠霞站在厨房，歪头看着他敞开书包，不知该说啥。 “儿子，你真要考啥医科大学，那跟缝纫厂也没啥关系啊。” 叶文华撇嘴，却不想争执，只回答说自己就认这个理，让母亲别操心太多。 父亲叶根生端着一碗汤走过来，面带喜悦。 “文华，爹就支持你，你一点不需要瞻前顾后，只要拿下好成绩就好。” 王翠霞看老伴儿这样，也不好继续泼冷水，只能嘟囔一句，让儿子别耽误挣钱。 第147章 厂长学霸赚钱两开挂 叶文华懒得废话，抓起两个馒头再回房。 把门反锁，要加把劲赶紧再刷几个课题。 屋子里昏暗灯光恰到好处，书卷味儿和布料味儿交织，让他莫名兴奋。 他呼哧呼哧啃着馒头，对着练习册埋头苦攻，脑子里一瞬不敢分神。 偶尔读到有点生硬的段落。 他就把前世学过的概念对比一下，意识到这里难度并不高。 “这么一路补回来，短短两个月，应该八九不离十。” 夜色渐深，王建国还在外头呼喊，让叶文华别忘了安排明天的人员值班。 叶文华皱眉，但还是忍住脾气，一边合书一边开门冲那家伙吼。 “我知道了，等我考完再收拾你，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还好意思来烦我。” 王建国挤出尴尬笑容，举手投降，低声说弄得差不多了，就是问问他的意见。 叶文华随便瞄了下表格，点点头。 “排班表行，剩下你别来烦我，我要读书。” 王建国无奈，只得灰溜溜退下，还在走廊里嘟囔。 “这小子真是活宝，考大学是认真的啊。” 深夜时分，村里狗吠声此起彼伏。 远方依稀有夜班工人扯着嗓门，喊着搬货口令。 叶文华静静坐在桌前，昏黄灯泡烘托出他的书影，手指刷刷翻页。 他并没想未来能获取多高地位，只是出于前世遗憾，也为了更大成长。 “行，拼就对了，老子懒得浪费这宝贵机会。” 又过了一小时，他脑袋有点发沉，索性趴在卷子上合眼歇息，沉沉睡去。 清晨四五点时，天蒙蒙亮。 叶文华再度睁眼，疲惫感仍在，没法赖床，还得继续努力。 他更新了播种机似的精神。 一爬起来就冲到院子里洗了把脸，赶紧啃点馒头。 随即又翻开那本数学题册。 “这道函数转换不难，我来三两下就解决。” 没一会儿，外面传来引擎声。 王建国开着那辆皮卡冲进家门口，大喊过来接人去镇上采购。 叶文华头也不抬，随口回道，“你带人去就行，我还要对付试卷，你别打搅。” 王建国只能干笑几声，朝院子里探了探脑袋。 就见桌上堆满试卷，话都堵回喉咙里。 “成吧，我知道你牛 逼，我先闪开。” 待皮卡声渐远，叶文华也意识到自己不能老闭门造车。 得抓紧跑一趟学校和冯卫东做些交流。 他把卷子往包里一塞，整了整凌乱头发，再次踏上通往小学校的简陋道路。 途中有几个工友迎面走来，问他今儿生产安排如何，他直接回。 “你们跟王建国对接，我抽不出空。” 对方只能表示理解，毕竟厂长吩咐，就是硬道理，谁也不好多问。 来到学校的时候，冯卫东已经在黑板上写了不少数学题。 几个早到的孩子看得隐隐犯困。 这会儿见叶文华靠近，冯卫东立马露出急切表情。 “给你留了道大招，这玩意我拗了半天，还是没破。 你给看看行不行。” 叶文华略微一笑，接过粉笔，反手就在黑板上写写画画，不到一分钟就搞定。 孩子们看呆了，嘴里漂出一阵惊呼，似乎没想到厂长还有这两下子。 冯卫东眼中满是佩服，再次恭敬说道。 “过瘾，我就服你，你肯定没问题。” 叶文华抄起抹布，把黑板上步骤擦了部分。 把最后答案留着给学生看，让他们自行揣摩。 “好好学着点，免得以后也当厂里苦力。” 孩子们一惊，有人抿嘴偷笑，倒也没人顶嘴，冯卫东见状也跟着附和。 “别做外出搬砖的命，读点书未必赚大钱，但能拓宽路子。” 叶文华看着那帮孩子，也泛起些许感慨。 不过他没想掺和教育理念，只想抓紧自己时间。 “你带孩子们上课吧，中午我们再继续复习。” 冯卫东连声说好，扯着嗓门让学生回到椅子上，然后开始教下一节课。 叶文华轻轻退出教室，坐在外头走廊上捧着课本自学。 他把背包里的几张物理试卷抽出，盯着那些电磁题目不放。 “电流方向之类都还熟悉，这种题型不难，呃，再回想下那个右手定则……”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渐渐上升。 一个小时后，冯卫东带领孩子们完成课程。 宣布下课，教室里立刻冒出喧闹声。 叶文华撑着膝盖站起，一抖衣领。 就跟冯卫东汇合，两人又打开新的练习册继续钻研。 他们你来我往讨论甚是激烈，数理化一阵猛攻，总算把那难缠章节都梳理顺畅。 一个半小时的高强度刷题后。 两人都快冒烟，只得暂时放下笔，跑到外头树荫底下透气。 冯卫东捧着水壶猛灌几口，衣袖擦了擦额头说。 “我有信心再拼一下，起码进个不错的大学，不枉费你这几天帮忙。” 叶文华沉着脸，微微点头，不多发言。 自己却暗暗加油，要在这条线上杀出血路。 回到学校门口，王向阳不知啥时候蹲在路边，一看见这俩就直招手。 “我找你半天了，那伙计说订单有变，希望你赶紧过去看看。” 叶文华眉头一凝，本想再多刷几题。 但总得处理厂里的紧急情况，不能撂挑子让别人背锅。 “冯卫东，下午先自学，这破事我协调完再说。” 冯卫东点头，然后接着摆弄练习册，决定一鼓作气。 叶文华则跟着王向阳快步离开学校。 脑中持续兜转，怎么安排时间最有效率。 一路没话，他们穿过半条村道。 回到那片轰隆震天的厂区，眼前人影攒动，货车进出繁忙异常。 王向阳仓促说有个大客户临时改动需求。 成品外观要更改标签，这就会造成包装组超负荷。 “我怕工人加班顶不住，还想问你能否临时雇人，好跟得上交期。” 叶文华扇了扇头上一股热气，扫视车间形势。 发现包装区果然乱成一团，工人抱着一叠叠印刷纸张手忙脚乱。 “先稳住，这波活干完，后面我会想新招数。” “你去召集十来个有经验的人顶上。” 王向阳应声跑开，迅速朝外面找临时工。 叶文华抬脚就往包装组那边挤，嘴里给组长吩咐。 “要快，但也要保证贴得准确。” 第148章 自己已超负荷 那些贴标女工一个个汗如雨下，却仍面带执拗劲。 听见叶文华催得急，组长也跟着连连催促，声音高了八度。 “都快点，不要反了图案，这可是客人指定要求。” 叶文华驻足观察半分钟，见场面尚能维持秩序，这才转身去看看其他线。 一路忙碌到傍晚，他才算在办公室坐下一会儿，结果又被王建国闯进来拉出去招呼人。 如此一而再，叶文华没能多翻几页书，心里那股烦闷感突起。 “妈的，这么搞下去，复习还怎么保证，劳资要被厂子拖累吗。” 他强行压住怨气，寻思先熬几天，把这批单出完。 再留足后面时间冲刺，这差不多是唯一选择。 夜色降临，大伙食堂刚弄完饭。 叶文华才匆匆喝了几口热粥。 就被一群谈判人员围住，问他要不要尝试别的侧线产品。 “我们那边有一些需求，想走你们渠道，你看能否抽空谈谈。” 叶文华烦不胜烦，摆手示意改天再说，现在事情已经堆满，他没余力搭理。 那帮人员只得悻悻离去，不敢再追问。 叶文华仰头看看夜空，那漫天星子闪烁，却无法带来丁点平静。 机械轰鸣声再度冲击耳膜，厂区走道依旧来回搬运货物，连夜赶工的架势不曾停。 “再撑一撑，等这群订单交付，老子就给自己放段时间，全力冲高考。” 想到这里，叶文华捏了捏拳头，默默给自己打气，转身钻进办公室。 然而屁股还没坐稳。 吴美娟带着几个业务员匆匆赶来，手里扬着一叠新的销售清单。 “你看，这些单子都挺诱人，可是交期又太紧，怕你扛不住。” 叶文华火冒三丈，不禁大声骂了出来。 “你咋又给捞这么多，我还想睡觉呢。” 吴美娟摊摊手，一口回怼说这是钱，错过就可惜，但也肯定需要投入人力。 叶文华烦躁乱挠头发，最后还是咬牙吼一句。 “少废话，先做一部分，剩下的推后再接。” 吴美娟也不敢再多嘴，赶紧让业务员把多余合同延后处理。 三言两语敲定方案后立马撤退。 办公室里静得吓人，只剩叶文华呼吸急促。 他狠狠推开桌上的资料，低头看表，已经夜里十点。 他想抓住机会赶紧温习，却又浑身困倦，双眼酸胀。 稍作挣扎后，他还是死命翻出那摞课本和习题。 打算咬牙坚持一个小时也好。 午夜时分，他拖着极度昏沉的脑袋。 甚至发现题目都看得犯重影，思维也变得飘忽。 “操，真扛不住，明天得早点抢时间。” 他合上书本，一头扑到椅背，强迫自己闭上眼，暂且放空脑袋。 但一想到最高目标是医科大学，他又暗暗咬牙，不想让任何东西拦住脚步。 第二天早晨，混乱再次上演，工厂人来人往，机器声此起彼伏。 王建国跑前跑后，大喊ボ供应商到货了。 叶文华甚至还在赖床，一听外面吵翻天。 不得不咬牙起身，飞速洗漱，拿上材料就往厂里冲。 然而刚进车间，便被组长告知某批贴标出现失误。 需要紧急补救，否则交期来不及。 “这贴的部分标签居然反了，还一大堆呢。” 叶文华一听就头皮发麻，懒得骂人。 直接撸起袖子，带领工人拆包装重贴。 “干脆利落，没时间婆婆妈妈。” 工人们忙成一锅粥，撕标签时还得小心不破坏纸箱，整个过程繁琐又累人。 叶文华手脚并用，一边剥胶一边脑中还在默背公式，俨然是个疯狂状态。 “这玩意要耽误多久啊，我得抓紧啊。” 万幸一早有勤快人手，历经两个小时奋战。 总算把上百箱子都翻过来重贴，才算避免一场灾难。 中午时分，他又抖着酸痛双手，跑到办公室把化学练习册打开，试图再看上两题。 可偏偏有人敲门，紧接着是半个身子探进来。 “叶老板，仓库那边缺少新的包装盒，得抓紧进货。” 叶文华只得关书，满脸无奈站起身。 随那人一块去了仓库，检查库存后又开了战术会议。 一个小时转眼过去，才能再度回到办公室。 结果刚坐下，电话铃声又疯狂作响。 “喂，你好，我是叶子牌厂，这里没错，你是哪位？” 对方叽里呱啦说一堆，想要定制批量手套，并且强调交期很赶。 叶文华听得火起，却还是耐着性子应付。 把接单事宜简单记下，让对方晚点再回复。 电话一撂，他烦躁不安地盯着那堆习题，牙关咬得隐隐作痛。 “再这样搞，我特 么什么时候复习，老子可不想高考砸锅。” 下午过后，又是一连串磨人琐事。 他搞得焦头烂额，想偷空背个单词都难如登天。 一直捱到傍晚，叶文华才徘徊在学校门口。 强行挤了个时段找冯卫东对接复习计划。 冯卫东一见他那憔悴脸，当即吓了一跳。 “你别把身体掏空了，要是真顶不住，还咋参加考试？” 叶文华挥手摆摆，嘴唇泛白，却语气笃定。 “我能熬，多给我题，我不想掉队。” 冯卫东点头，又拿出一沓高强度试题，引着叶文华坐在操场边。 暮色之中，操场空荡，只有这两人的低声交流，时不时冒出几句激烈讨论。 翻过一道大题时，叶文华忽然慢半拍。 脑海居然短暂空白，他猛地醒悟自己已超负荷。 “妈的，精神不济了，先记下解题思路，回头慢慢完善。” 冯卫东发现这情况，也有些心疼，劝说先回去补眠，今晚就别瞎折腾。 “厂子那规模，你还怕它倒了？一定要珍惜身体。” 叶文华一拳捶地，却不情愿放下。 冯卫东见状又递来水壶，耐心劝他少刷一套也无碍。 两人这么僵持几分钟后。 周围夜色越发浓厚，操场逐渐失去光线，四下只有微弱月色。 叶文华揉了揉眼，硬着头皮把笔塞进包里，算是先妥协。 “行吧，别浪费时间在黑夜里，我回家继续烧脑。” 冯卫东知道拦不住，只能连声叮嘱。 明早继续商量，别自己硬撑。 叶文华脚步沉重走出学校。 第149章 指派他们分头干 途中看见一对老乡推着小车运废料，看他步履蹒跚，一脸惊诧。 “叶老板，你这是搞啥呢，忙得连路都不会走了？” 叶文华懒得解释，只“嗯”了一声，径直汇入村里夜色。 返回家门后，父亲叶根生正坐在院子里，皱着眉头等他，见到人影就赶忙走过去。 “孩子，你这怎么弄得脸发黄，都别太拼，凡事慢点也行。” 叶文华捏了捏额角，心里还是暖，但语言依旧强硬。 “爹，你放心，我有数，考得上大学，厂子也不会耽误。” 王翠霞这时端着碗汤凑过来，叨叨了几句，说孩子苦命，还不如努力搞工厂省事。 叶根生瞪了她一眼，催促她别囔，看儿子脸色都变了，还不让人歇息。 “行了，文华，你在家慢慢喝点汤，就去睡吧，明天还得早起。” 叶文华默默点头，接过那热气腾腾的碗，一口暖汤顺喉而下，稍稍驱散了疲惫。 可他没闲着，喝完就立马冲回房间。 那些卷子铺展开，准备再死磕一小时。 “耽搁太多时间了，至少做几道题，稳固知识。” 于是又是一晚挑灯鏖战，等夜过半更，人家大都熄灯，他这里还微弱灯火闪烁。 黑夜里，时钟滴答作响。 风吹动窗纸发出细碎声，像在催促他抓紧每分每秒。 他咬牙死磕十几道综合题。 当最后一个答案核对正确，心中那口气终于舒畅些许。 “还不错，至少我没怎么退步，这两个月要多靠意志撑住。” 合上书本，他困得眼皮好似灌铅，脑袋重得跟石磨一样，几乎顾不上洗漱就瘫倒在床。 脑中依稀回荡着各种公式，伴随着厂房轰鸣余音，一起混合进梦境。 天边破晓时分，外头鸡鸣惊醒村庄，各家灶火冒起烟雾，厂里也传来叮当开工声。 叶文华拖着厚重身体，收拾一番后走出家门，那股困倦犹如影随形，但还得强撑。 刚迈进厂门，保安就迎面报告，昨晚又有外地工人申请进驻，还带了铺盖卷。 叶文华只简单点头，说行，让王建国处理，然后问有没更要紧事。 保安想了想，补充道，“有个自称某某品牌代理的女人。” “找你谈护发素合作，说她有本事让产品进商场。” 叶文华听得耳朵一亮，这倒是个好机会，但又懒得浪费时间去纠缠细节。 “先让吴美娟接手，我过会儿再去瞧，别打扰我太久。” 他才刚转身，王秀兰就匆匆赶来，举着一份计划报表嚷道。 “叶老板，制作周期排得死死的，很难再挤插其他订单，你看妥不妥。” 叶文华内心抓狂，却还是耐着脾气翻看那报表。 然后摇头示意稍作调整，优先保障已有大单。 王秀兰请示该不该拒绝小额订单，省得万一拖延惹麻烦。 “对，就这么做，小单缓一缓，咱专心搞大单。” 她得令退走，叶文华看了一眼表。 再过半小时该去学校，再拖就没时间对题。 然而前脚刚想离开，王建国却在车间里扯着嗓门呼唤。 让叶文华来帮忙整合一批交货记录，似乎现场统计数据乱了。 “我靠，你可真会挑时候。” 叶文华无奈，只能绕到车间。 一路挤进人堆里，跟几个组长围着小桌子凑在一块，指着那堆文件对账。 汗水从额头滑落，他心里咒骂不断。 好不容易才把短缺数量补正，时间却快到午饭点。 “行了，我闪。” 叶文华扔下这句话，拔腿就跑，压根不顾后面人还想问些什么。 一路狂奔到学校时，操场上孩子们正放肆追闹，冯卫东靠在树边，手里攥着本笔记发呆。 见叶文华气喘吁吁赶来，冯卫东轻笑。 “你这状态，怕不是又被厂里耽误了吧。” 叶文华跺跺脚，受不了对方这调侃，拽出课本翻到一页。 “赶紧看题，别废话，我只有一个小时。” 两人又陷进数学公式里，时而演算时而讨论，间或怼几句错解法，气氛依旧热络。 汗水顺着额角淌下，叶文华却没感觉过多焦躁。 至少在学习时，他能暂时抽离工厂压力。 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他却还意犹未尽。 冯卫东也一脸兴奋，看得出有进步空间。 “时间到了，你要回去吗，还是再学会儿。” 叶文华无奈地撇嘴。 “要是不回厂，恐怕又是一堆烂摊子，晚上我再补点吧。” 冯卫东点头，嘱咐他注意身体，别太操劳，别考场没到人先倒。 叶文华冷哼，转头就走，心想自己还撑得住，不会轻易倒下。 为赶时间回厂，他抄了条近路，然而荒草丛生的路上。 迎面碰到两个陌生壮汉，似乎是新面孔。 对方认出了他，脸上堆满笑，嘴里喊了声“叶老板好”，并递上烟头表示示好。 叶文华懒得理，脚步略顿，就绕开他们继续前行。 回到厂里时，又是一番人声鼎沸。 包装组那边好像还有活没干完，生产线堆着一批半成品。 王建国愁眉苦脸冲他喊。 “老叶，麻烦你再确认下这批号，怕对不上后续订单。” 叶文华心想自己今天啥都别干了，一直在救火，哪还顾得上复习。 他闷头走近，抬手翻看那单据表，发现确实有些错漏，连忙让人去查哪条线搞混了。 查来查去，忙到日落又没彻底理顺，眼见就要天黑，工人们匆忙收拾，想赶去食堂。 叶文华心急如焚，却还是得把收尾工作盯住，愣是没能抽出几分钟碰书。 直到夜晚八点多，厂区事务稍见缓和，他才拖着快散架的身子溜回家。 进门就听见母亲王翠霞在里屋念叨，说什么大半天不见人，饭都凉了。 他不做声，埋头喝两口稀粥，然后回房就倒，连翻书的力气都欠缺。 “要累死我吗，这种状态还能撑多久。” 他望着漆黑屋顶，脑海闪过一句狠话。 订单再多，也不能耽误我高考梦想，非得找机会把管理权适当分给别人。 “行，不行就干脆指派他们分头干，我来当甩手掌柜，只剩两个月时间，不能翻车。” 哪怕如此想，他依旧不得安生，耳畔仿佛时时萦绕机器轰鸣。 第150章 先学后补 脑子里卷子题型也时刻跳动，纠结交杂让他根本无法一下入眠。 翻来覆去折腾多时，他才渐渐进入半梦半醒状态，把一天的疲惫硬生生压制下去。 第二天，村子又在黎明中苏醒。 厂区和学校两条战线同时开动，大屯一派繁华忙乱。 叶文华早早坐在家门口，捧着书本继续恶补，谁也不准来打扰。 父亲叶根生大步走出，看他这样消瘦身影。 有些心疼，也没多说，默默跑到厂里替儿子打理先期杂事。 到了上午十点钟，叶文华才姗姗赶到厂区。 一跨进办公室就察觉气氛不同，王秀兰带着几名管事一脸凝重。 王秀兰神色紧绷，低声说。 “有家外地工厂突然抬高价，要抢我们订单，你看怎么办。” 叶文华听完火气窜上，猛然一阵怒意。 但又立刻想到这或许是好事，逼得他们优化生产，别再贪多。 “行，那单如果太挤，就先放弃小部分，我们主攻护发素那些大单别放手。” 王秀兰犹豫问，“可这会影响绩效吧，会不会让对方觉得咱底气不足？” 叶文华眼力毒辣，快速判断眼下局面。 厂子已经不堪重负，再拿订单只会拖垮效率。 “放心，你就按照我说的办，让他们拿去抢，咱留腰子。” 王秀兰领命而去，也不再纠结，有时候放弃也是策略。 叶文华在心底默念： 老子不想在这儿瞎忙，更要抓紧复习，谁爱做就去做。 当他转身想溜回小房间读书。 王建国又领着几个人闯进来，吵吵嚷嚷要商量新包装的问题。 那帮人说现在市场上兴起彩印包装。 如果不跟上潮流，可能失去竞争力。 “包装厂那边报价不低，咱这成本会被拉高。” 叶文华面露不耐烦，但还是得拿主意。 他扫过报价单，感觉还算能接受，于是点头批准试一批。 “就先做少量，你们把效果拍几张照片给我，不要耽误老子时间。” 几个人嬉皮笑脸致谢，抱着资料匆匆离开。 终于清静了几秒，结果电话那头又响起尖锐铃声，真是让人抓狂。 叶文华一拍桌子，忍着暴脾气接电话。 听见对方自称某高级商场买手，想要一批护发系列做线下推广。 他又惊又喜，这种商场渠道能进一步打响品牌，但又得投入人力送货对接。 “你会来人厂里吗，说几点可以到，咱们当面聊吧。” 对方答说大概今天傍晚抵达，让他们准备样品即可。 叶文华只好敲定时间，做好接待准备，但心里早已烦躁到极点。 一转眼到了下午，厂里又开小会，还要布置晚上加班事宜。 叶文华盯着那些财务数据，一阵头晕目眩，只能硬撑开完会，才得片刻喘息。 王建国拿着大瓶凉茶递过来说。 “老叶，看你脸色不对劲，要不要躺会儿。” 叶文华摇头拒绝，趁机溜回那小房间，狂翻数学选题，企图在短时间内强化记忆。 刚做了几道题，又有人来敲门，说那位商场买手提前到了，正在大门口等候。 叶文华咬牙咒骂，收起卷子，内心极度焦躁，又不得不应对。 “好，就走。” 他快步跑到门口，见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身后还跟着助理，正四处打量。 两人寒暄几句后，女子开门见山要看护发素生产线，并想试用新品。 叶文华领他们转了大半厂区，半路还忍着心里对复习的焦虑，硬是保持商业笑容。 “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里产能不小，想要多少都能给你备。” 女子满意地点头，随后提出对外包装设计能否再升级。 色彩再丰富些，以便吸引女性消费者。 叶文华心里暗叹又是一摊事，但还是当即允诺会改。 商谈下来花了两个钟头，对方总算写了意向书，也表达合作意愿。 送走这群人后，叶文华抑制不住怒火，跑回那小房间一阵捶桌。 “靠，大半天又浪费，这书还看个屁。” 王建国在外面听见动静，推门瞄了半眼，也知道他的焦虑，走进来劝几句。 “兄弟，要不先放下高考吧，厂子这么红火，你还操那么多心。” 听到这话，叶文华一股火气直冲脑门，他霍地站起，眼神里透着坚决。 “不行，我就是要考，都别想拦我，即使厂子挣钱再多，也动摇不了我的决心。” 王建国摸了摸鼻子，不再多语，心想这小子牛 逼，只能祝他好运。 夜幕降临时，厂里又陷入加班狂潮，灯火通明，机器轰鸣一浪高过一浪。 叶文华却提早回家，狠下心把今晚交接任务全推给王建国和王秀兰，只想好好复习。 “我不能鳖在厂子熬夜了，就算亏点钱也认，时间太宝贵。” 回到家中，父亲叶根生没有追问，直接拍拍他肩膀，递上一碗热汤，让他多补充营养。 叶文华匆匆喝下，转身就钻进房间，反锁门窗。 一口气将物理化学书全摊开，进入狂学模式。 两三个小时过去，他过了一遍重点例题，又写了几页笔记，感觉脑海愈加清晰。 “果然效率高多了，不被厂子琐事打搅，才是正道。” 凌晨一点，他困得眼皮再度发沉。 勉强又啃了几道难题，终究撑不住陷入睡意。 次日，他神情疲倦起床，简单吃了点东西后把课本往腋下一夹，径直冲到学校。 到了操场边，看见冯卫东早已就位，连课本都给叶文华摊开，似乎迫不及待切磋新题。 “我们昨晚刷了一套试卷，还有点小疑问。” 叶文华坐到树底下，却也顾不上寒暄，直接接过试卷扫视几秒，迅速指出问题所在。 “这几道题目可结合之前讲的思路，再稍微变形就行，你别搞得复杂。” 冯卫东听得豁然开朗，兴奋挥拳，说再练个几套手感就有了。 两人持续探讨去年真题。 说得唾沫横飞，不知不觉半个上午过去。 直到快到孩子们大课间时间。 叶文华才猛然想起，还有订单发货要安排，心里一惊。 “算了，这些天就这套路，先学后补，我也不想拖太晚。” 冯卫东收好试卷，故意冲叶文华比个大拇指。 “你可以啊，这么多破事都没挡住你，真要把大学敲定了。” 第151章 心事重重 叶文华揉了一下鼻尖，有另一股躁动，忍不住怀疑自己还能撑多久。 他扫了一圈周围，暗想厂里生意虽然火爆，但各种破事接踵而至。 冯卫东抱着笔记本，观察叶文华那副疲倦模样，一时间也不知该说啥。 “我看你这精力快见底了，要是不小心就容易掉链子。” 叶文华摇了摇头，表情顽固得很，不愿让任何困难动摇信念。 “我就是不想浪费这大好机会，钱固然重要，可医科大学更难得。” 冯卫东听完，忍不住在心里佩服，也琢磨着自身的不安。 两个人在校门口站了一会儿，耳边轰鸣声隐约传来。 让人恍如置身机器丛林。 “先回去忙，我也得多复习，晚上继续碰头。” 冯卫东点了下头，认定叶文华是真的打算双线冲刺，这种毅力不是人人都有。 叶文华双腿发酸，还是转身跨步往厂区走，想顺便瞧瞧王建国他们的动静。 刚进厂门就见王建国领着两位生面孔在议论，看样子是在谈招工细节。 “叶子，你可算出现了，这两兄弟想来帮忙，说别的地方工资低。” 叶文华抬眼看那两人大包小包，衣襟都沾满尘土，应该是从偏远地方赶来。 “行，那就先试用一阵，但得听调度安排，别自己搞一套。” 那二人立即应声，一脸兴奋，显然看中这里薪资更好。 王建国说了一会儿，就让他们去宿舍登记，然后抓紧时间熟悉针车流程。 叶文华甩了甩袖子，故意开口道。 “我先去找王秀兰，她那边或许弄出什么新香型，别让人抱怨没进度。” 王建国耸耸肩，也不多问，带着那两人走向侧门，继续安排杂活。 踏进办公楼时，王秀兰果然抱着几瓶不同味道的洗发水，正兴奋地挨个试闻。 “看看这个肥皂香气，掺了一点花露，还加了柠檬精油。” 她把瓶盖拧开，示意叶文华过来嗅嗅，还想听听反馈意见。 叶文华轻嗅一口，感觉清新中带点柔和，但还是提议再把柠檬味调浓一点。 “你这花露主调不错，不过还不够醒脑，再加几滴浓缩液，香气更铺张点。” 王秀兰猛地眼睛放亮，立刻在记录本上写了几笔，看样子打算立刻试验。 “没问题，这配方我琢磨了小半月，早就打算做点升级呢。” 叶文华对她这股钻研劲，有点钦佩。 但也有点羡慕人家能专注搞研究。 “你就放心弄，各种香型都冲出来，让群众挑得眼花缭乱就最好。” 两人说到这里，外头传来吴美娟高亢的喊声，仿佛又是好消息连连。 “你们快过来，我发现县城那边又爆卖了几十箱，回款真叫一个爽。” 王秀兰扭头就想出去，却被叶文华拉住，提醒她别忘了继续打磨配方。 “外头生意的事，你不用亲力亲为，吴美娟正是拿手好手。” 王秀兰心领神会，手上捧着洗发水包装瓶，笑着应承继续忙她这一摊。 叶文华随即踏步走出，没过几秒就看见吴美娟迎面而来，脸上都是得意。 “杨丽娟她们几个，昨天就把临街店面管理妥当，那广告也贴上了。” 她提及何兰香和马凤英，夸那两个女人拼劲十足，跟着吴美娟卖货各有妙招。 “至于男人这块，姚振凯也是大包大揽，力气活不用说，推销话术也不错。” 叶文华眸光一闪，意识到自己分派任务果然收效明显，这就叫事半功倍。 “那就更好，你得多培养点销售能手，这年头消息闭塞，就靠人挨个推。” 吴美娟点头之后，把一个小本子塞到叶文华怀里。 里面全是招募新人和管理培训的流程。 “我打算把新来的都磨一磨，等熟悉了流程。” “再去外县扩张，毕竟我们野心可不少。” 叶文华微微沉吟，随手翻了两页。 发现记录相当详细，什么排班表、话术、进销存都有。 “你这么能干，倒是救了我大忙，要不然我光忙厂子琐事就没精力考大学。” 吴美娟微微撇唇，却没有纠缠闲话。 转而说奖金分配一定要照旧发，可别寒了人心。 “行，照老规矩来，只要卖得多，你该给人家多多少。” 两人随后一起走到门口，看见一辆货车轰隆驶入，工人正忙着卸一批新包装材料。 “对了，这批盒子你看着给王秀兰送几箱，让她先测色差别搞混。” 吴美娟应声往前跑，那干劲看得叶文华胸中一阵火热，让他觉得未来更具可能。 他转头瞧见父亲叶根生和母亲王翠霞，在厂区另一端默默巡看，也没多插手事务。 “这样才好，爹妈就是守个门槛就行，不用替我操过多心。” 想到这里，他心情稍微轻快，正想回办公室翻点资料。 刚把门推开却发现冯卫东捧着几本复习题傻等。 “你还愣着干啥，别浪费时间，赶紧看看书啊。” 冯卫东轻咳一声，脸色有点微妙，显然此刻心中纠结不清。 “其实这不刚到了报名时间吗，我有点……不太想报。” 他声音很小，说得遮遮掩掩，好像藏着心事却不敢摊开。 叶文华不爽地敲了下桌面，质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好的要冲大学吗。 冯卫东支支吾吾，含糊带过说钱不够。 其实存款有限，母亲在家身体也欠佳。 “得给我妈治病啊，我要多干一年，攒点钱再去考试。” 这话一出口，叶文华当场就拧起眉头，想起自己当初也是顾虑重重。 “你以为我这儿会少你那一点吃喝，还是怕路途折腾，你先说清楚。” 冯卫东有些难为情，半天才把实情端出来。 说自己妈天天吃药，还得准备后续治疗费。 “虽然在这教书攒了点钱，可还不足以让我妈过上更稳妥的生活。” 叶文华重重拍了下桌子，大声开口。 “你省省吧，把你妈接过来，让她就在大屯呆着，她要看病也方便。” 他扯了扯衣袖，又补充一句。 “这里不缺活，你妈哪怕不干啥，跟着春兰婶盯着工人计件就行，钱我照发。” 冯卫东目瞪口呆，一时间说不出拒绝理由，心里却又别扭。 “我这不是擅自麻烦你吗，我妈要是知道也不一定愿接受。” 第152章 硬核劝学 叶文华表情更冲，坚决摆手。 “别给我来这套，你要只顾一年到头忙琐事，那你的高考计划就白瞎。” 他扬起下巴，看向窗外。 “万一明年政策变动，你可就得再等，到时你不更着急。” 冯卫东沉默片刻，思来想去，总感觉确实如此。 “好吧，你让我想想吧。” 叶文华冷哼了一声，嘴里快言快语。 “想啥，赶紧报上名，别磨蹭，手续我都能给你引导。” 冯卫东连连叹气，却还是决定放手一博，毕竟他也不想浪费自己苦学到这关头。 “好，我跟你一起报名，你可别翻脸不认我。” “怕什么，我还指望找个人对题呢，走吧，咱们先去镇上看看报名点。” 两人就这么迅速敲定，展现了某种默契，一拍即合就要行动。 刚踏出办公室，吴美娟就赶过来问要不要送点护发素去分店。 说过几天西林县也想搞促销活动。 叶文华头疼，但还是挥手让她自行安排，不必耽误他跟冯卫东办大事。 “你们这些鸡毛蒜皮，别影响我的高考准备。” 吴美娟祥和点头，强调一切事都能替他搞定，放心去完成理想。 叶文华这才松口气，拍了拍冯卫东的肩。 “走，咱俩今天就干脆把报名事弄好，顺便把资料带回继续刷题。” 两人的脚步在厂区门口迅速消失。 而几个工人继续重复那搬货场景，场面依然火热。 与此同时，王秀兰在制香间。 不停地给各瓶洗发水做味道调整，引起周围人纷纷围观。 “这一款清爽型真不错，一打开就想大口呼吸。” 王秀兰低声啧啧，手里那根试香棒挥舞几下，神情似乎格外带劲。 “再来点薄荷配方，让头皮有凉意。” 她找来一滴样品添加下去，继续封瓶摇晃，然后指派两位女工试用。 不消片刻，这股清凉袭人香味，让试用者惊叹不已，顿时觉得另有天地。 王秀兰乐了，赶紧做登记。 “这就算一个完整新品，明天印标签推出，让老百姓都体验到。” 工人们数落起来，纷纷点头认可，气氛颇为热烈。 另一头，县城那家商店里，杨丽娟抓着账本，边核算边和顾客推销洗发水。 “你也看到了，咱们这儿口碑炸裂，几乎没人踩雷。” 不少顾客在店里试闻后欢天喜地。 豪爽买上几个大瓶，打算回去一家子一起用。 马凤英则在旁边帮打包，嘴里还不停带着俏皮言辞。 “您买回来，不仅能让自己变漂亮，还能向街坊炫耀。” 客人听完哈哈大笑，一并结账离去，满意地抱着新产品走出门口。 店内的架子很快空半边。 杨丽娟连忙给吴美娟打电话，说明货又差不多要断。 “可不可预先送一批过来，我们这边销售速度惊人。” 吴美娟得知后，自信满满，让对方别慌，她马上调车运输。 回头她转头就联系姚振凯，让他去仓库拉洗发水，告诉他抓紧走。 “别拖泥带水，我们现在最烦缺货。” 姚振凯拎起车钥匙，咧嘴露出能干劲，答声就狂奔向厂里调度。 整个运营链条都在高速运转，而叶文华此时却和冯卫东，悄悄到镇上做报名手续。 报名点挤着不少学生，有些从外地赶来，还背着破旧行囊，看起来精神暗淡。 冯卫东站到队伍后面，默默打量那些人，也庆幸自己状态更好点。 “我真不知道怎么跟我妈说，万一她觉得我扔下她就不管了。” 叶文华翻了个白眼，懒得多讲，直接瞪着对方。 “你当我没说过，要是不放心，把你妈接去大屯享福，还能一起拿工资。” 这话倒让冯卫东没法再反驳，只能闷声填表，把该交的材料都递出。 “行吧，我接下来只管专心复习。” 叶文华一撇嘴，心里冷笑几分。 其实深知对方还是不大踏实，不过也不急破戳。 等办好手续，两人离开报名点，天也快黄昏，街道上倒还算繁华。 “先去买点文具吧，顺便买几本卷子练手。” 此话一出，冯卫东暗暗头疼，需要努力的地方不少，但也没理由退缩。 他们在小摊翻来覆去，挑了好些重点辅导书，还买了些笔芯和稿纸。 摊主瞧他们买得凶，嘴里发出好奇的问声。 “你们俩是搞竞赛啊，还是怎么回事。” 叶文华没多理，只是甩下几句。 “我们准备考试，必须拿下高分。” 收好东西后，两人把沉重的卷子一股脑塞进书包，冯卫东苦笑。 “走回去也不近啊，心慌。” 叶文华耸耸肩，懒得念叨，快步往回走，脑子里却盘旋接下来如何兼顾厂和复习。 回到大屯，天色已经彻底暗沉。 叶根生正好在村口等候，瞧见儿子背了满满资料。 “孩子，你这是打算几天不睡吗。” 叶文华咂了咂嘴，仍然不愿示弱。 “我越忙越来劲，爹你别管，厂子那边还得多仰仗你。” 父亲笑笑，也没过问详情，只回应肯定会盯紧，别让外来人捣乱就是。 冯卫东跟着进院子，朝叶根生拱拱手，然后匆匆到旁边屋子挑灯继续写资料。 叶文华进屋喝了口水，一骨碌就钻进房间，把那新买的卷子翻开。 “我先看几页理综，别又被厂里各种破事耽误。” 夜色中，厂区方向的灯火通明，以及机器声伴随人群嘈杂，此刻被房门隔绝在外。 叶文华整个人沉浸在计算之中，偶尔嘴角扯动，显得对题还算顺畅。 在另一边，王建国冲进宿舍区。 带着几名年轻工人匆匆调度晚班，说要加急生产一批货。 “那些个加盟商催得厉害，咱别拖。” 众人齐声应答，抱怨再累也得干，谁不想多赚点。 王建国瞅着这个火热场景，也觉得够劲，暗想这等规模比之前壮大太多。 “再过段时间，还要在别的地方开新店，老子都感觉脑袋不够用。” 一群工人哈哈应和，场面嘻嘻闹腾，随后找各自机台就位。 宿舍里还有几个人刚洗完澡，拿着清爽凉席就往机房那边去，真是马不停蹄。 第153章 交接大旗备考冲刺 夜渐深，冯卫东才出房门透口气。 结果迎面撞上忙碌的母亲，心中顿时凝结大块酸楚。 “妈，你咋来了，谁叫你过来的。” 他母亲咳嗽两声，连声明自己闲不住。 干脆在厂里帮忙看工人报数。 “儿啊，这儿人多，气氛热闹，咱能省下不少房租。” 冯卫东眼眶微震，却又感到一股踏实，看样子母亲精神没那么差，也能活动活动。 “好，既然你都想好了，那就一起呗。” 王向阳端着张记录表经过，看到冯卫东的母亲跟着来。 也没说啥，还热情打了声招呼。 “大娘，您坐那儿就行，不用站着，我给您倒点热水。” 这瞬息场景，确实给了冯卫东更多信心。 暗想或许选择走高考路，是最恰当的决定。 夜里十一点，叶文华写到手指僵硬。 才勉强伸腰把书本收起，顺势扭开房门往外看看。 院里漆黑，但不远处的厂房灯火还在，父母也没声响，估计去睡了。 “行，明儿继续搞，今天先打住。” 他拍拍额头，心底依然隐含亢奋。 不愿浪费丝毫时间，却也担忧身体扛不扛得住。 第二天一早，没等太阳彻底冒头。 叶文华就把王建国叫到一起，说要做彻底的管理交接。 他将几个要点写在纸上，内容涉及人事调度、生产计划、财务监控、物流配置。 “我根本没法全天盯着，你们几个有必要扛大旗，各司其职。” 王建国眉头紧锁，不明白这阵仗，疑惑问道。 “你之前也吩咐过，可没这么细，你是打算彻底甩手了。” 叶文华冷笑半声，不耐烦地拍桌子。 “废话，这段时间可宝贵，我要全力冲刺考试，你再不接住就别怪我翻脸。” 王建国愣住几秒，然后猛点头，说肯定把事情办妥，让叶文华专心备考。 “你放心好了，我会协同王秀兰和吴美娟，把所有订单管理好。” 叶文华嗯了一声，转向门口时，还不忘扯起一株纸文，塞到王建国怀里。 “那是新一批宣传计划，吴美娟也得看，你们自己商量。” 王建国把纸条展开，瞄了几眼。 发现上面写着鼓励加盟方案和价格策略，心头顿时更有底。 “这些思路都挺齐全，省得我们自己乱撞。” 他说完，马上就往车间方向跑，喊着要跟其他管事展开讨论。 叶文华暗暗舒口气，知道把活儿分出去才能安心备考，随即他便负手离开厂房。 不久后，吴美娟收到了那份宣传计划，立马召集几位骨干商量落地执行。 “我看可以再做几份海报，找个合适时候印制，摆在镇上显眼处。” 杨丽娟和马凤英等人全神贯注，听到这话纷纷点头，马凤英提议去赶集日宣传。 “正好人多，咱摆个展位，放几瓶护发素和洗发水供大家免费用。” 姚振凯听完，也跟着鼓掌，觉得这计策能带动群众热潮，让更多人爱上产品。 吴美娟最后敲定，叫何兰香去做简易海报，文字图片都拿最直接的方式表达。 “我们打算继续扩张，得搞得热火朝天，让任何外来人都被吸引。” 讨论结束，一伙人各忙各的，昼夜不眠都不稀奇，只想把局面搞大。 与此同时，王秀兰在制香间不断实验出新的香型。 把各种花果结合到洗发水护发素里。 “我最近想加点牛奶成分，看能不能再拓展一种营养型。” 她将一管乳液倒进瓶子，咧开嘴瞅着自己那份小配比，再往里添加了少量香料。 过了十分钟，这瓶洗护成品被员工端到洗手台测试，纷纷惊呼头发更柔顺。 王秀兰激动得忍不住拍手。 立即把名字写在瓶身，上头标注“牛奶香柔护发。” “这个要在下周放到所有分店，看大家反响。” 边上有人建议再出一款玫瑰香。 王秀兰欣然点头，立马说OK，反正一口气试多个系列。 她这样连连搞研发，吸引众多人来围着看，场面甚是繁华。 别处的父亲叶根生依旧配合厂里巡逻。 见新人进厂就问问情况，帮助他们熟悉环境。 母亲王翠霞有时会招呼那些年纪大的村民。 一起在门口闲话，也不会主动插手厂务。 “我儿子说我就守门口，不用忙别的，我也乐得轻松。” 大伙儿哈哈笑，心中暗道这才是舒适养老，根本不必瞎费力。 整片大屯再度充满活力，每天都有外地人慕名而来，或许想加盟，或许想找工。 王建国和王秀兰则把一批又一批人筛选。 再安插到相应岗位，提升工厂整体效率。 而此刻，叶文华和冯卫东。 已经躲进学校一间储物室，打算做最后几天的高强度复习。 破旧课桌上，摊着好些理化题目。 两人埋头奋笔，神情专注大半天都不抬头。 “我还是卡住了，粒子那段没彻底掌握。” 冯卫东握着笔芯，心里懊恼不已，翻书也没多大效果。 叶文华低声提醒，把之前学到的规律再重复一遍，还列举了几个相似题。 “按这个路数走，你自然能解开，别乱想。” 冯卫东恍然大悟，赶紧写下思路，又重新把整道大题解一遍。 两人就这样顽强鏖战，到中午才发现肚子咕咕叫。 这才各自吞口凉水。 “胃里难受不难受，你有啥想吃的就去买点。” “算了，我还要多抓紧练几道算式。” 冯卫东擦着额头上的汗，满眼血丝，却因为离考试不远，只想拼力。 叶文华自嘲说自己也是一样。 谁叫他们要从繁琐厂务中硬挤时间，只能把身体往死里推。 那天傍晚，两人终于合上书本，踏出学校大门，看着残阳西落，心里却依旧激荡。 “再过几天就开考，心里没谱不。” 冯卫东咽了口唾沫，道。 “我当然慌，毕竟是头一回，可你看上去倒挺稳。” 叶文华撇撇嘴，内心却也有波澜，但他认定前世经历让他不至于乱套。 “跟着我冲就行，你最起码不会白忙。” 这话把冯卫东气氛炒热，可又想到自己母亲在厂里帮忙，心里那点后顾也轻了几分。 不久后，大屯夜幕降临的灯火里。 传来阵阵鞭炮似的轰鸣。 原来是王建国他们在做新厂房的动工仪式。 第154章 考场内外两重天 “老叶不在，总得让厂子气氛高涨，咱干脆鸣几串炮仗。” 工人们乱哄哄欢呼，场面震耳欲聋，热度持续到半夜还没消。 叶文华知道后，苦笑摇头，但也没多管，只嘟囔预算被他们烧了一笔。 “既然要扩展，那就整得响亮点吧。” 新的一天很快到来，冯卫东捧着刻满笔记的本子。” “缩在学校最后一排，整个人紧张得直抖。 “要开考，我有点腿打软。” 叶文华抽空瞄了他一眼，说别废话了，多少内容都过一遍，不会就跳过。 消息传来，考点已经聚齐不少考生。 大家神色各异，有的全家陪同，有的形单影只。 叶文华不用家里护送，只让父母在厂里盯着即可，然后跟冯卫东一起踏入考场。 “哥们，一切等考完再说吧。” 冯卫东双手攥拳，脑海里回放之前所有艰辛，为了今天就拼一回。 “行，我就看你怎么收割题目，我落后你太多。” “少说这群废话，进去吧。” 门口监考员检查证件，维持秩序，冯卫东跟在叶文华后面，想起母亲那单薄身躯，又觉心里揪紧。 可此时容不得再多想，两人肩并肩走进考室，在各自位置就坐。 铃声如约响起，试卷发到面前，场中只剩笔尖落纸的沙沙声。 前排考生似乎还边咽口水边抖腿，后排有人凌乱抓头，却不敢出声。 冯卫东第一眼看题就冒冷汗，花了好几秒才稳定住，开始一步步审题。 叶文华目光飞快浏览，一股熟悉感涌上来，心说这关不难，就算有新题也能解决。 他挥笔如飞，把大题分块拆开，不过还得仔细斟酌，以免大意失荆州。 时间推移，考场外的烈日高悬，窗口能感到刺眼阳光，卷子上题目里却似有翻江倒海。 不知过了多久，下课铃声乍然响起，监考员收卷，那种紧迫感才暂时放松。 叶文华放下笔，略感意犹未尽，觉得自己还能再写一会儿。 “你咋样，别纠结了，为下一科留力。” 冯卫东脸色通红，走出考场后猛地松口气，跟着叶文华到一旁角落。 “我紧张死了，好几道题最后才想起解法。” 叶文华倒无所谓，扯了扯衣领。 “能写到就好，别瞎抱怨，下一场才是真猛。” 他们到校门外，见到王秀兰站在树下等候，原来她特意来瞧瞧情况。 “辛苦了，你弟妹们都等着好消息。” 叶文华摆手，以极简的话回应。 “哎，你们先回，我还有两科要考。” 王秀兰点头说明白，转身时还嘱咐叶文华考完别忘了回厂看新的香料。 “王建国说到了一批新货，品质貌似挺好。” 叶文华敷衍点点头，让她别乌泱泱地把信息往这里塞。 “你们先替我盯着，我得冲考场。” 冯卫东听见这话，顿感微妙，觉得叶文华这胃口够大，一边考试一边还能想着新香料。 不过也没再多话，两人抓紧去找安静地儿，吃点东西补给体能。 午后阳光更烈，考场里闷热难耐，但每个人都要交出答卷，无人能逃避。 卷子发到手里，叶文华扫过一遍，心头依然没慌，深呼吸后直接开写。 冯卫东用纸巾抹了把汗，耳朵都快嗡嗡响，却还是狠着劲往下做。 时间咻地过去，当监考敲响结束提示，所有人的笔尖纷纷离开试卷。 外头人声喧嚣，紧接着考生鱼贯而出，脸上表情有人欢喜有人滞重。 冯卫东一走出门口，就瘫坐在台阶上，仿佛整个人被掏空。 “终于完事，我都快不行了。” 叶文华轻踩一步，看了看他那副虚脱状态，忍不住小声咂嘴。 “看你这模样，我还想跟你对对答案呢。” 冯卫东苦笑，说还是以后再聊，今天他脑袋都撑胀了。 “你先回去忙吧，我得歇一歇。” 叶文华倒没多执拗，拍了一下冯卫东肩头，随后自己快步离开。 当他跨出校门，发现吴美娟和王建国都赶在外头，似乎等他联络新进展。 “老叶，你考得还好吧，厂里又多了好几个县要加盟。” 王建国话音里带点亢奋，却见叶文华满面疲惫，不敢太过聒噪。 “我还行，别跟我提那些，我今天只想好好睡一觉。” 吴美娟懂他意思，让王建国赶紧收声。 并告诉叶文华有大把事务已经分给底下人处理。 “你放心，这几天没啥要你操心。” 听到此，叶文华才用力长吐一口浊气，脑海还在轰鸣翻腾。 既是对试题的回味，也是对未来几天的担忧。 他深一步浅一步前行，最想念的就是床铺，可那种兴奋又在心底翻滚，没有彻底平静。 “行了，我先回村庄，剩下事明天再说。” 王建国见他脚步都不稳，连忙伸手扶一把，又唤了辆三轮好让他搭回去。 一路上，木车吱呀作响，村道偶尔闪过奔跑的孩子，厂房轮廓赫然屹立远处。 王秀兰带着人迎面赶来，热情问要不要放鞭炮庆祝。 叶文华听得脑仁疼，赶忙挥手。 “省省吧，也不知道成绩怎么样，乱放啥炮。” 她见状讪讪不再吭声，只嘱咐工人回去继续贴新订单的标签。 夜幕降临前，叶文华终于扑倒在床，脑中杂念汹涌，却极度缺乏睡眠。 他迷糊中还想到厂里那些扩张，一旦忙起来又没法顺畅复习。 不过眼下考试总算先结束了。 熬到深夜，天空浑然如墨，机台轰鸣声在远方持续，周围狗叫变得稀落。 他陷入昏沉，却并未彻底睡死，似乎还时不时抽动一下嘴角，仿佛在做梦。 然而，厂子那边并没偃旗息鼓，工人们为新一批护发素赶工。 王秀兰在夜晚时分又研制出一款具有果酸香气的新品。 “这玩意要是真火爆，绝对又是一条财路。” 她这么一吼，所有帮手都兴奋得不得了，简直恨不得立刻量产。 吴美娟坐在灯下整理经营状况，打算把县城商店再升级一遍布局。 还要让伙计们集体培训。 “将来不仅这几个县要知道咱们牌子，全国各地都要感受这魅力。” 杨丽娟和马凤英几人，也在电话这头应和，说再多找些推销法子，让产品卖得更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