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问题少年也来打排球》 1、第 1 章 东京的商业街与东风商店街的热闹是不一样的。 苏枋隼飞设身处地地体会着不同城市的风土人情。 这里不同商店街那般充斥着亲人般的热情,却有着独属于大都市的繁华与热闹。 从街头连接至巷尾,其中藏在楼宇之间细碎的小巷所发生的一切都被外面的喧闹所遮盖。 就比如现在,苏枋隼飞被一伙穿着机车服的不良怼在小巷尽头。 外面的游客来来往往匆匆而过,没人会在意这一处角落里发生的事情。 他摸摸怀里炸了毛的奶牛猫,松开桎梏,奶牛猫“喵”地一声,攀着地上散乱的木头架子,爬上了墙。 他才刚站起来,就被领头的不良用金属棒怼在肩膀上。 领头的人眉钉鼻环唇钉打了个满,身上丁零当啷地坠了配饰,看向苏枋隼飞的时候,连眼皮都懒得翻起来。 “你,不是本地人吧?知不知道这儿的规矩?” 苏枋隼飞微微和金属棒拉开了一点距离,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像是嫌弃什么东西似的。 他微微歪头,笑眯眯地看着领头人,耳坠的流苏扫过衣领。 “东京的不良,原来是这种风格啊。” 这一系列的动作刺激了那个领头的。 他身后的小弟一步走出来,对着苏枋隼飞就是一串卷舌攻击:“你这臭小子,怎么跟我们川上哥说话?知道川上哥是谁吗?你……” 他越说越激动,人贴近苏枋隼飞的脸,推着苏枋隼飞的肩膀把他怼在墙上。 狭小的小巷里,空气流通不畅,苏枋隼飞轻轻拧了一下眉头。 “可以不要离我这么近吗?” 他看向那个小弟,脸上已经完全没了笑意。 一双苏枋色的眼睛静静地盯着他。 小弟咽了咽唾沫。 感觉会被吞噬。 只僵硬了这一瞬间,苏枋隼飞抬脚拌倒小弟,随后将人踹进了那一摊散乱的木头架子里。 “请不要弄脏我的衣服,可以吗?” “你这小子,也太张狂了!看我给你点颜色瞧瞧。” 领头的挥起金属棒打过来。 苏枋隼飞并不急着进攻,而是背着手躲闪,只用一条腿,就将所有近身的人全部撂倒。 他们反复起身,又反复被踹在地上。 无论怎样都摸不到苏枋隼飞的衣服边角。 他就站在那里,身上连粒灰尘都没有挨上。 不出片刻,地上三三两两地躺了一片。 苏枋隼飞退后一步,走进阳光能照耀到的巷口。 脸上重新扬起笑意,“以后,可以不要找我了吗?” 笑意尽无,“会给我添很多麻烦的。” 说完,苏枋隼飞才又恢复了最开始那副温柔的样子,对地上的人挥了挥手,“拜拜。” 事情解决。 苏枋隼飞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地图输入地址。 地上的人看着苏枋隼飞背在肩膀上的制服包,一个小小的蓝色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你是那个风铃来的!” 苏枋隼飞的脚步顿了一瞬,瞥向地上的人。 “你……” 苏枋隼飞还没想好要如何处理这些将他认出来的不良,被另一道慵懒微弱的声音唤去了注意力。 眼前的人一头布丁头,手里捧着游戏机,身上的红色外套写着“nekoma”的字样。 被认出来了。 这让苏枋隼飞意识到事态的发展有些糟糕。 他不该为了救那只在高处下不来的猫卷进这些遭心的事情里。 还不知道眼前的人是音驹几年级的学生,如果被他将事情传出去的话,一定会被他的父母听见。 那可不太妙啊。 他是被父母强行从正东风镇带回东京的。 为了让他走上所谓人生的“正途”,在被带回来的时候三令五申不许再进行那些不入流的行径。 作为苏枋家的继承人,就必须要有个继承人的样子。 陌生的、严厉的、强权的父母。 要是被知道才刚回来第一天就打架,想想都是一件超麻烦的事情。 苏枋隼飞深吸一口气,想着要如何说服眼前人放弃将自己的事情传扬出去,必要时他也可以考虑用一些手段。 看起来不是个强硬的角色。 眼睛不与人直视,却也没有从自己的身上挪走,用担心被人发现的余光吸收着所见的信息。 社恐……吗? “有一件事……” “最近。”对方先说话了,他看了苏枋隼飞一眼,又将目光挪开,低头看着手中的游戏机,“这边不太太平,最好还是不要逗留的好。听说……” 孤爪研磨握紧了游戏机的两边,鼓起勇气对苏枋隼飞说:“有个外面的知名不良到东京来了,我是不太清楚,但好像很多不良都在到处找事。你,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以后都不要从这边走了吧。” 说完,孤爪研磨就感觉有点后悔了。 他为什么要跟人说这么多。 他低下头,游戏机上的小人倒了下去。 又要重新打了。 他露出了一丝不耐烦,操作手柄打算重新开始。 苏枋隼飞摸不清他的态度,明明一副不想跟人说话的样子,为什么还要开口提醒自己,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用意? 他正打算继续开口试探。 不远处传来一声:“研磨。” 孤爪研磨寻声看过去一眼,“小黑。” “游戏卡带买完了?”黑尾铁朗走过来,“回去吗?” 又一个穿着音驹运动服的人。 社团的衣服吗? 苏枋隼飞想着。 “嗯。”孤爪研磨点头,黑尾铁朗的到来让他能更安心地开一把游戏。 但在按下start之前,孤爪研磨回头看向苏枋隼飞,“我们要回音驹,要一起吗?” 苏枋隼飞对孤爪研磨的邀请有些惊讶。 他怎么知道自己是要去音驹的。 虽然音驹的入学手续的确就躺在他的制服包里。 不过,是因为知道才跟自己开口的吗?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哪儿?” “额……”孤爪研磨的表情变得及其丰富,他实在是为自己脱口而出的提醒万分后悔,“刚刚我不小心扫到你的手机,上面是去音驹的导航。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其实不止。 孤爪研磨瞟了一眼苏枋隼飞,虽然对方一直笑着,眼睛也遮住了一只,但他还是能感受到对方微弱的打探视线。 尤其是在黑尾铁朗过来的时候,对方的视线再一次落到了和他一样的外套上。 这倒是不让苏枋隼飞意外,对方果然是个擅长察言观色的人。 不过这倒是更让他不解,对方为何会选择跟自己继续牵扯上关系。 他刚才没有听到那些地上的家伙说的话吗? 说起来他的脖子上也挂着耳机,不知道是不是和梶莲哥一样,声音开得大,听不见外界的吵闹。 黑尾铁朗倒是对孤爪研磨的邀请更加意外,立刻哭得像个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老妈子一样。 “我们家研磨居然会主动会帮助别人了,我好欣慰啊。” “你不要说得好像我是个冷漠的坏人好吗,小黑,会让人误会的。”孤爪研磨将游戏机收回了书包,回头对苏枋隼飞说,“你别在意,他就是那个样子。” “我哪个样子,你不要造谣我啊。”黑尾铁朗控诉道,随后问苏枋隼飞,“你去音驹?转学生?几年级。” 黑尾铁朗说着,就带着人往街区的外面走,“先不要在这边逗留了,最近这边真的不太平。要不是研磨偷跑出来买游戏卡带,我们还没机会捡到你。遇到麻烦了可不好啊。” “是,一年级。”苏枋隼飞只回答了前半句的提问,至于关于遇到的麻烦,如果这位叫研磨的人不回答,他不打算主动告知。 “哦!一年级的新生,难怪看着怪年轻的。” “是小黑你长得太着急了吧。” “研磨!你有必要这样拆我的台吗?” 黑尾铁朗上手搓孤爪研磨的头,把孤爪研磨逼得到处躲,两个人闹成一团,倒是让苏枋隼飞想起了在风铃吵吵闹闹的日子。 虽然他们跟樱遥的性格不一样,但总让他觉得有几分相熟感。 只是…… 苏枋隼飞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未读消息,风铃多闻众一年级的群和樱遥发来的消息,他都还没有点开。 红色气泡上的数字加了又加,就连不擅手机聊天的樱遥,都会时不时努力地发来消息。 可他没有勇气点开。 从风铃离开的他,和逃兵有什么区别。 “呦,新生。”黑尾铁朗打断了苏枋隼飞的思绪,他将人往前带了带,“不要这么心事重重,高中生活是很难得的,别想太多享受青春比较好哦。” “是,前辈。”苏枋隼飞答应着。 这里离音驹并不远,难怪他们会在附近逗留。 路上,苏枋隼飞尝试着与他们多搭话,为了了解他未来要就读的学校的信息,也为了了解他们嘴里的“不太平”究竟是怎么回事。 “哦那个啊。你听说过,风铃高中吗?”黑尾铁朗问,不过他并没有等苏枋隼飞回答,就直接说了下去,“听说他们的总长副手到东京来了,应该是高三生吧,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啊。” 风铃高中的总长副手? 没听说柊哥来这边了啊,刚才那些人找自己的麻烦是因为这个吗? “所以才会说不太平啊。” “嗯,他好像是个能称霸一镇的狠角色来着,就连风铃都实际在他的控制之下哦。”黑尾铁朗说着,突然想起来,拿出手机给苏枋隼飞调了个对话记录给他看。 对话那头的人用着表情夸张的猫头鹰表情包,从对话的叹号数量就能看出对方的震惊。 但苏枋隼飞已经无暇去吐槽这方面了,对话里的内容才让他更加震惊。 传闻中,从风铃高中转学到东京的学生,是在背后操控着整个正东风镇的神秘角色,能单枪匹马消灭一个集团,臣服于他之下,就连总长也几乎事实依赖于他,是名副其实的风铃一霸。 “哇——好厉害的人。” 好厉害的谣言。 简直快成都市传说了。 不过苏枋隼飞的心里倒是也有了个数。 大约是从他转学中诞生的谣言,其中夹着七七八八各种其他事迹和以讹传讹的二次加工,就成了现如今这个令人闻风丧胆能止小儿夜啼的恐怖程度。 “这真是让人有点瑟瑟发抖了。”苏枋隼飞搓搓胳膊,表现出了害怕的样子。 怎么不算害怕呢。 呀,不得不说,谣言的传播能力还真是恐怖的很难不让人害怕一下啊。 孤爪研磨瞥了苏枋隼飞一眼,“其实,也可能是传闻而已吧。那么强大的人,为什么会来东京呢。” “喂喂研磨不要对这种事情感兴趣啊,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游戏啊。” “我知道。我对这种会涉及到真实生命安全的游戏没兴趣,但是,如果真的如传言那般,他没有理由会来到东京吧?这边的人对他虎视眈眈,只是听到传闻就开始无差别攻击,为了统治东京吗?我觉得做老大对他来说已经不是新鲜事了,我们这边也不如风铃那边的人强吧?这对他来说根本没有挑战性,你觉得呢?” 孤爪研磨的最后一句是看着苏枋隼飞说的,只是没有直视,倒像是在侧目中带着一点暗示,问完就立刻将目光挪开了。 苏枋隼飞惊讶那个孤爪研磨居然会说这么多话,还会把话题抛给自己,“大概吧?我对这种事情也不是很清楚呢。” “但你也觉得很合理吧。所以,我认为这只是个传闻而已,不然的话,那个事件中心的主角,也太逊了,不是吗?” 苏枋谣言中心*主角*疑似非常逊本人*隼飞,感觉自己被扎了一万刀,但他又似乎没有证据。 “哇,你还真敢评价那种风云人物啊,小心被人听去哦。” 已经被听到了呢。 不过孤爪研磨评价的只是传言中的他,苏枋隼飞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就是了。 毕竟,如果是樱遥的话,也会觉得那样的行为很逊吧。 他们才不会做那种事情。 无论外人如何评价风铃,他们都不会。 “确实是这样呢。” 听到苏枋隼飞的回答,孤爪研磨一副“你看吧我就说会这样”的样子。 黑尾铁朗觉得很痛心。 明明是他先来的,明明是他的幼驯染,怎么总是跟别人一起嫌弃自己啊! “到了。”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音驹的大门。 “报道处的话,在主楼三楼,找得到吗?要不要我们送你上去。” “不用,感谢你们送我过来。”苏枋隼飞拒绝了黑尾铁朗的热情,“有机会再见。” “我们刚好也要去部活了。”孤爪研磨:“再会。” 等苏枋隼飞的人影走进教学楼后,黑尾铁朗才问孤爪研磨:“你还会期待与人再会啊。” “只是直觉而已。” 两人直接往教学楼里走,打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什么直觉?说来我们不就是因为体育馆临时检修才出去买东西的吗?部活还要等一个小时,其实送他上去也没什么的吧?” “没有那个必要吧。我猜他……也不是很需要?”孤爪研磨歪头想了想,还是这样说。 虽然这只是他的猜测而已。 无凭无据,黑尾铁朗追问,孤爪研磨也只能告诉他直觉而已。 苏枋隼飞一个人在教导处完成了所有的入学流程。 不出意外地,教导主任在看到他的学籍来源时,脸色及其丰富,犹豫再三该如何跟他开口。、 毕竟风铃高中“美名”在外,樱遥过去的时候,外面的版本就没有与时俱进地更新,现在再加上他转学传出来的谣言,风铃高中的名声只能更加“精彩”。 教导主任大概也是看他表面上乖乖的样子,和那份勉强能看的成绩单,最后也只是叮嘱了两句,叫他不许在学校里惹事。 苏枋隼飞爽快地应下,教导主任便将他交给了班主任。 这个时间大部分学生都已经放学回家,只有参加部活和补习的学生才在班级里逗留。 苏枋隼飞的视线越过走廊上的玻璃窗,操场上田径部和足球部的呼喊声由远传来。 大概,这就是刚才那位奇怪发型的学长所说的,享受青春吧。 不过操场上的校服都不是红色的,不知道那两个前辈是什么部的。 班主任也只带苏枋隼飞往班级教室的方向走了一下,她急着要去开教职工会,便对苏枋隼飞说剩下的明天正式上课再慢慢了解。 “研磨前辈!你打游戏真的很厉害啊,这里到底是怎么跳过去的,让我再试一下!” “啊……不,说实话,你不能玩自己的吗?” 班主任推开门,教室里四个人聚在一起玩游戏机,场面一度非常精彩。 犬冈走慌慌张张地把游戏机藏进书桌里,游戏音量都没关,角色挨揍的声音在书桌里回响显得更有音质了。 灰羽列夫完全呆住,孤爪研磨一副想死的表情,只有黑尾铁朗,秉承着死谁也不死我的看热闹姿态,靠在窗边一脸憋笑。 “孤爪,是你带的游戏机吧?你就是这样做学长,带着他们在教室里打游戏的?” 孤爪研磨别开脸,完全不想面对班主任的教育,“我只是路过被他拉进来而已……” “你们几个,真是不罚不长记性。”班主任叹气,又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看苏枋隼飞,“刚好,孤爪。转学生就交给你带了,要给他好好介绍一下学校哦,我现在要去开会了。做的不好的话,我就去跟堀川老师说没收你的游戏机。” 班主任不愧是班主任,一下子就按到了孤爪研磨的命门。 若是孤爪研磨再怎么反抗,也只敢默默把游戏机塞进口袋里,然后点点头,看向门口笑着跟他打招呼的苏枋隼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又见面了,孤爪学长。”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第 2 章 “你认识?刚好,人就交给你们了。我就先走了。”见他们熟悉,班主任也放了心,转身离开。 黑尾铁朗看着孤爪研磨拧成皱皮核桃一样的脸,“你这个时候的表情还真是丰富啊,我以前叫你出去的时候也没这样吧?” “这不是一回事儿……”孤爪研磨只觉得头痛。 社交量过度,不能呼吸了…… 不过灰羽列夫和犬冈走两个一年级新生倒是开朗得很,见到苏枋隼飞就过来打招呼。 “转学生?和我们一个班的?”灰羽列夫一站起来,有一道阴影投到了苏枋隼飞的脸上。 他抬头,看到混血儿高大的身躯和不同于亚洲人的眼睛,还是稍微有被震惊到。 好像比杉下同学还要高啊,不过杉下同学总是弓着腰,也说不准呢。 “好厉害,好高啊。” 苏枋隼飞毫不吝啬地夸奖,让灰羽列夫十分受用。 “我是灰羽列夫!你呢?”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苏枋隼飞笑着说,表情之真诚,只要是单细胞就没有一丝怀疑的余地。 “诶?你也是混血?完全看不出来啊!”灰羽列夫十分惊讶,摇着犬冈走的肩膀问,“你看他我们两个一样吗?我以为混血都会像我这样呢。” 犬冈走更是不十分确定地级,“大概……也有各种各样不同的情况吧!” 一旁的孤爪研磨和黑尾铁朗,一个低着头玩游戏,一个指着灰羽列夫捂着肚子大笑。 孤爪研磨:“笨蛋。” 黑尾铁朗:“真是超级笨蛋啊列夫。” 灰羽列夫长大嘴巴,夸张地后退,“诶?难道是在我骗我吗?” “只是开个小玩笑而已,我是苏枋隼飞,从今天起转学到音驹高中就读,我的学习不算很好,以后还请多指教。” “不,我觉得你依靠他们两个可能没什么用就是了……”孤爪研磨无力地吐槽,“既然如此,带新生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我和小黑先去体育馆,不要迟到。” 孤爪研磨捞起桌子上的书包,用灰羽列夫入学至今都没见过的最快的速度,拉着黑尾铁朗跑路。 “研磨学长也有这么活力的一面啊。” 苏枋隼飞看着那两个离开的背影,轻轻耸了耸肩。 怕麻烦的样子真的很像猫,果然不愧是nekoma吗? “你们两个也要去部活吧?其实我自己转转就可以了,不用麻烦你们。” “那怎么行!”灰羽列夫说得超大声,大个子压过来甚至能将苏枋隼飞整个拢住。 如果是个一般普通学生的话,甚至会被灰羽列夫吓到的吧。 高大的体格,对于高中生来说已经是杀器了。 不过这只是苏枋隼飞从不良的角度上以貌取人的偏见而已。 灰羽列夫就像他整个人所散发出的气场一样热情,“我答应了研磨学长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好,从这一刻开始,苏枋隼飞收回以貌取人的偏见这句话。 灰羽列夫的体能和他的体格一样令人震惊。 该说是基因作祟,还是运动部的成员特有的超规格体能——大概是后者吧,不只是灰羽列夫,那个和他一样开朗的犬冈走也是同款精力充沛,带着他从班级开始,恨不得打算用这一小时的时间带他环游音驹一周。 幸亏苏枋隼飞自己平时也多锻炼,又是不良出身,还能跟得上他们两个的体力。 只是任凭两个新生多么努力,再快的速度在偌大的音驹高校面前,终究还是跑不过部活开始的时间。 灰羽列夫收到了黑尾铁朗发在群里的消息,通知他们体育馆检修已经结束,可以去训练了。 苏枋隼飞稍微松了一口气。 虽然相似的人也见过不少,但初入音驹,就被这样热情迎接,他多多少少还有点不适应。 毕竟这种热情,和商店街的那种热情,还是不一样啊。 灰羽列夫倒是对苏枋隼飞这个新认识的朋友有些依依不舍,感觉没能带他周游音驹实在是太对不起他了。 为了补偿这有头没尾的校园介绍,灰羽列夫和犬冈走一拍即合,问苏枋隼飞:“接下来要一起去排球部参观吗?” “诶?” 讲实话,从小长在正东风镇的苏枋隼飞,对这种一般学生的青春部活活动并不算了解。 大体算是知道个大概,但他们那个时候,课余时间都是货真价实的热血与拳头,球类?都是用来打架的道具。 上次正经参观体育运动怕是不知道哪一届的运动会,在电视机上。 他没有对之产生过好奇心,也并不了解。 只是还没等苏枋隼飞拒绝,面前的两个人就一拍即合地确认了下一个地点,直接拉起苏枋隼飞往体育馆跑。 灰羽列夫的手快有他两个大。 如果放在从前,敢有人这样握着他的手腕,强行拉走他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直接将对方的手拉脱臼。 可这已经不是他从前所生活的地方了。 这里的大部分,并不会带着恶意地去向其他人伸出手。 这只是很正常的同学之间的互动。 他们奔跑在教学楼的走廊上,穿过一栋又一栋的建筑。 “完了完了,等下要迟到了,夜久学长一定又要骂我了。”灰羽列夫一边跑,一边看着时间,露出痛苦的表情。 “你本来也没有准时到过吧!” 苏枋隼飞落在后面,看着夕阳从连廊上打进来,照在红色的运动服上,变成甜蜜的色彩。 灰羽列夫回头对他招手,“快跟上,夜久学长骂人可凶了!” 苏枋隼飞笑笑,跟了上去。 他们赶到体育馆的时候,排球部已经开始训练了。 灰羽列夫一到就被一个小个子的学长抓走了。 苏枋隼飞猜测,那个应该就是他口中的夜久学长。 明明身高差很多,但灰羽列夫在他的面前,就像个小鸡仔一样呢。 苏枋隼飞没忍住笑了一声,这让黑尾铁朗注意到了他。 其实孤爪研磨早就在他到门口的时候,就瞥了他一眼,只是社恐本性和不爱麻烦让他没有来和自己主动打招呼。 黑尾铁朗就不一样了,面对有可能皈依神教的人,他向来都是报以十分的热情。 “你也跟过来了啊?来都来了,要不要进来试试?” “不不不,我并没有参与过运动,这种职业的训练,对我来说太难了。”苏枋隼飞摇摇头,说出的话也是事实。 黑尾铁朗本也是象征性地试探一下苏枋隼飞的态度,真要进来试,他今天也没有带合适的室内鞋。 但该骗他还是要骗的。 “也没有看起来那么职业,里面还是有不少新生都是第一次接触排球哦,比如那个把你带来的列夫,就是个超级新人来着。” 说话间,灰羽列夫又漏了一个球。 作为接球方面的指导人的夜久卫辅气得上手去调整灰羽列夫的动作。 “都说了,手臂要外翻!基础动作给我记住啊!” “其实,真的还挺有趣的。你还没决定部活吧,既然从没运动过,要不要就这个机会来试试?” 苏枋隼飞怀疑这人是什么排球宣传办的。 他没回应,也不需要回应。 黑尾铁朗作为主将还是很忙的,很快就被教练叫过去安排训练。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苏枋隼飞没走,而是看起了他们的训练。 人到齐之后,他们开始了成规模的训练,比刚才看起来的还要职业许多。 排球落在地上的声音在体育馆里引起回声。 一声一声不停歇,不同人连成一条线,跳跃,扣球。 苏枋隼飞只是看过排球比赛,还是第一次参观排球训练。 不过,他发现自己对此并不算讨厌。 尽管他不是很能理解这些人为之兴奋的原因,可当他站在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听见的,所传达出来的东西,其实和他们备战最后一战的时候,很像。 和风铃的操场上,和梶哥他们对练的时候,风铃的大家凝聚成的气氛,很像。 风铃的大家是为了保护。 那么在这里训练,是为了什么呢? “小心!” 一瞬间的走神,苏枋隼飞看到孤爪研磨正用担心的目光看着自己。 那一刻,苏枋隼飞先是惊讶了一下那个看起来有气无力的学长也有这样的大的音量,然后就见到自己的眼前,一片阴影糊了上来。 场内此时正在进行队内3v3的练习赛,对面三年级毫不留情地强力扣球在一年级拦网球员的手指上弹飞,直接冲着苏枋隼飞的脸就飞了过来。 苏枋隼飞从球的边缘,看到了正在等待一传的孤爪研磨的视线。 他下意识地伸手,挡住飞过来的排球,往体育馆里打回去。 排球飞回来,孤爪研磨本以为这局就这样结束了,刚要下场,发现头顶一片小小的阴影。 球被准确地传回了自己的位置,二传的头上。 “好一传。”网对面的黑尾铁朗对着苏枋隼飞竖了个大拇指,尽管苏枋隼飞对这些专有名词听不懂一点。 孤爪研磨直接就着苏枋隼飞的一传,给自家攻手抛了个高球,但不幸被黑尾铁朗优秀的拦网技术拦下,结束了这一小局比赛。 场上换人,黑尾铁朗走过来倒是不意外,让苏枋隼飞惊讶的是孤爪研磨也过来了。 他拿着水杯,不似在街区的时候,不愿意与人对视,但还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似的,才看过来问他:“你刚刚,是故意的?” 猫瞳紧紧地盯着他,仿佛要从他的身上找到什么破绽似的。 “只是看到你的眼神一直追着球,所以想着应该给你?”苏枋隼飞也没说谎,刚才打回去的力道都是他根据球落在地上的声音猜测的重量,不过实际上打回去的时候,还是要比他猜测的重一点。 这些人打排球的力道真的很大啊。 “不过能准确到你头上,也是瞎猫碰死耗子罢了。” 孤爪研磨这才反应过来,他面前的这个人是个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运动的纯外行,也只能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了。 他像松了一口气似的,但自己开的话头,怎么也得圆个场。 “那也很厉害了,那个球,列夫的话可能都接不到。” “研磨学长!不要在那里偷偷黑我啊!” “我说的是事实。” “不过说实话,真的让我很惊喜。”黑尾铁朗按住过来要和孤爪研磨证明自己的灰羽列夫,“如果说刚才只是例行邀请的话,现在我是真的很想认真问问你,要不要来排球部试试?很有趣的,不会让你失望。” 黑尾铁朗有个感觉,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对他的邀请有任何回应的新生,给他一种对什么都不太提得起兴趣的样子。 不知道是初来乍到的陌生,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他是真的觉得他适合来玩玩,也是觉得不太想放他一个人得过且过。 就那样浪费青春,也太糟糕了。 他也不觉得对方是个会虚无度日的人,从种种气质上来说。 嗯……不过初见,黑尾铁朗也并不能十分确定,只是一点点试探。 他看了一眼孤爪研磨,对方回给他一个眼神,似是认同了他这个观点,耸耸肩无视了灰羽列夫进去训练了。 而苏枋隼飞对这个问题,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对他来说答应与不答应,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反正都是新生活的开始,从哪里起步都一样。 只是他觉得,就这样答应下来,实在是对他们这些认真部活的人一种不敬。 他还未想好要如何开口拒绝,恰好父亲的电话打了进来。 苏枋隼飞给黑尾铁朗打了手势,“我今天还有事,下次再说吧。” 他挥挥手离开。 黑尾铁朗回到体育馆内。 孤爪研磨问他:“如何?” 黑尾铁朗:“你很上心嘛。” “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嗯……说不好啊。”黑尾铁朗想了想,“我觉得他啊,不是喜不喜欢运动的问题,更像是,有点抗拒融入一个集体的那种感觉吧,太神秘了,比你还神秘,好难猜。” “诶?为什么要扯到我身上,我没有说过那种话吧。” “只是一种相似的感觉啊,感觉!你以前也经常会不想出门但又怕伯父担心露出那种表情吧。” “小黑你好麻烦……” 苏枋隼飞走出音驹高校的大门,对他来说并不算熟悉的商务车停在门口不远处。 他拉开车门进去,苏枋先生就坐在副驾驶上,将后车座留给了他。 才刚坐稳,司机都没来得及打火,苏枋先生先开了口:“你今天打架了吧?” 真是…… 不知道是血缘的神秘之处,还是商人的观察细致入微,又或者是在他身边安插了什么眼线也有可能。 到底怎么看出来的。 苏枋隼飞正想找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但父亲直接打断了他的思绪,“别想着找理由,你那点为了不让我看出来特意不沾身的打法,还是我送你去学的。做了就是做了,不要羞于承认,撒谎是更难看的事情。” “也不能算是打架吧,我只是去救了一只猫而已,被人找上门,总也不能站着挨打,只能算是正当防卫吧?”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苏枋隼飞也只好随便说了说,况且他这又不算是撒谎,只是在苏枋先生的眼里和打架也没什么区别罢了。 “少在这儿耍嘴皮子功夫,把你在正东凤镇的那些荒唐的行径都给我忘了,别给苏枋家丢人。” “我知道。我过来之后,难道不是一直都很乖吗?父亲你也该放心了吧。” 明明之前把他丢在正东风镇,丢给爷爷的时候,一个字都没有过问过。 苏枋隼飞看着车外,音驹三三两两的学生从里面走出来,他依然没有和他们是同类的实感。 或许正如他父亲说的那样,他就是一个烂泥沼泽里拎不起的家伙。 在那些好学生的眼里,不良就是这样的吧。 “乖?报个道要这么久?又去哪里鬼混了。” “不是鬼混,被人邀请去排球部参观了。” 苏枋隼飞随口回答,却再次触及到了苏枋先生“脆弱”的神经。 “还敢说没去鬼混?我叫你回东京,是让你回来认真读书升学的,可不是让你继续做这些玩物丧志的事情的!” 太失礼了。 苏枋隼飞微微皱眉,可他到底不能这样跟苏枋先生说话,那是他的父亲。 可提到排球,刚才体育馆所见的画面一一在他的脑海里重复。 对那样一群人说这样的话,实在是太失礼了。 从风铃离开到东京,他顺从地接受着苏枋先生给他安排的一切,从没有一次的忤逆。 他把一个乖巧听话的儿子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但此时,他实在是忍不住,呛了苏枋先生一句:“排球,也没什么不好的吧,好歹是奥运会上的正经项目,还是不要用我来侮辱他们的努力吧?” 于是第二天放课后,苏枋隼飞再一次站在了体育馆的门口。 在黑尾铁朗惊讶的目光下,笑着递出了入部申请。 “可以让我试试吗?排球。”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第 3 章 黑尾铁朗从最初的愣住,到渐渐圆了嘴巴。 “哇,我居然真的没听错?你真的想好了?来打排球?” 我后悔了。 被黑尾铁朗问完之后,苏枋隼飞很想这样回答他。 虽然来排球部是他一晚上深思熟虑地结果,但苏枋隼飞还是要承认,最初有这个念头的时候,就是一时冲动。 他很清楚自己就是在和苏枋先生赌气。 尤其是在听到他那样评价排球部的那些人之后。 即便是那个看起来很怕麻烦的孤爪学长,在训练的时候眼神也是专注认真,并不曾敷衍过一点。 而苏枋隼飞也很想知道,那种让他觉得很像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这样的好奇心促使着他白天拿了一张报名表,在灰羽列夫欣喜地目光下,一路被拉到了排球部。 一个深思熟虑的冲动在黑尾铁朗的问题前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想反悔。 但苏枋隼飞还是递出了那张纸。 黑尾铁朗接过那张报名表的时候,轻飘飘地,却好像接过了什么誓言书一样沉重。 他看向苏枋隼飞,见到后辈那只没有戴着眼罩的眼睛里,透着什么决心一样的东西。 其实他一直觉得苏枋隼飞这人有点轻浮。 倒不是说贬义上的,而是像他昨天和孤爪研磨说的那样,他的身上透着一种抗拒融入的气氛。 哪怕现在也是如此。 黑尾铁朗并不觉得苏枋隼飞递出这张表是打算开始享受青春生活。 他更像是在探索。 探索他未知的领域,探索一个他想要得到的答案。 毕竟苏枋隼飞看上去就是一个把聪明写在脸上的人。 不过他并不介意,伟大的排球教教主会相信,你尽管负责把人带进坑,把人留下这种事情交给排球自己。 开始的第一步并不一定需要多么热爱。 “那正式介绍一下,我是排球部的主将黑尾铁朗,有什么不会的地方都可以问我,先进来吧。” 黑尾铁朗带他进去,里面的许多部员都对他的到来并不意外,毕竟昨天的那个一传他们都还没忘呢。 夜久卫辅第一个走过来,身体小小的,但却给人一种很强壮的安心感。 该说不愧是是运动部吗。 “我记得你,昨天那个一传很不错哦。有什么想打的位置吗?要不要来学自由人,在音驹打自由人可是很帅的啊。” 苏枋隼飞注意到不远处有个新一年级似乎抖了抖,担心地看过来,一副不想让自己答应又觉得自己这样想不好的样子,可爱极了。 “我还完全是个门外汉,先从入门开始吧。” “哈哈哈,很好的觉悟。”猫又育史教练刚好走进来,听到苏枋隼飞的这番话,称赞了一番,然后上手捏了捏苏枋隼飞的手臂,眼睛微微亮起来,“很不错的肌肉,拉抻一下我看看。” 虽然不太懂运动的拉抻,苏枋隼飞就按他自己练功的动作做了做,看得猫又育史越发满意。 “不是有在练体育的话这个程度已经很好了,柔韧度也很不错。这样很不容易受伤,是有自己在练习?” 苏枋隼飞本想说自己有练一些功夫,但想想最近的传闻,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想了想只是说:“只是偶尔会锻炼。” “不错。研磨——” “诶……”孤爪研磨低着头往黑尾铁朗的身后躲。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猫又育史也是个暴脾气的老头,二话不说就指名,“新生的培训也交给你了。” “让虎去更好吧,福永也行。” “哦!”被点名的山本猛虎倒是燃起了热情,一下子就从身旁对不上名字的部员,像开着煤气灶一样领着自己的名号,凑到他们这边。 苏枋隼飞甚至觉得体育馆的空气都变热了许多。 “就交给我好了!” “不行。”猫又育史残酷地拒绝。 山本猛虎的煤气灶刷地就灭了。 意志消沉地低着头,“我就这么不值得教练信任吗。” “不要在那伤心了山本,怪恶心的。” “黑尾学长?”山本猛虎更伤心了。 始作俑者猫又育史背着手,笑得一肚子坏水,“音驹的第一课,学习接球。直接让ace陪练也太打击自信了吧。” 山本猛虎一下子就又来劲了,脱了上衣大喊:“好!那接下来来练习吧!” 真是一句话就把人的积极性给调动起来了呢。 苏枋隼飞看着猫又育史,觉得他真的是一名很厉害的教练。 不知道梅宫哥老了之后,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但应该会差别挺大吧,毕竟梅宫哥不是这种坏坏的性格呢。 “来这边。”孤爪研磨被任命也没有拒绝的权利,扯了扯苏枋隼飞的袖子,将他带到了另半场,连带着灰羽列夫一起,“嗯……我好像没有自我介绍过,但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孤爪研磨,随便怎么叫都可以。” 孤爪研磨看向苏枋隼飞,又将目光挪开,落在手里的排球上。 其实他大概能猜到猫又教练为什么让他来带新人。 刚进新一年,队伍还需要磨合,他作为二传是队伍的核心,但今天原本的任务就是训练一传。 音驹的要求,一传必须稳稳地递到二传的脑袋上。 反正他站在那儿和不站在那儿的区别也不是很大,有夜久卫辅盯着他们的动作就好了,当然要他这个“闲人”来训新人。 但是教接球啊,最累了…… 苏枋隼飞看着孤爪研磨一副不满又不能不做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怎么了?” “只是觉得,孤爪学长和我的朋友们……嗯,有点像呢。” 樱遥也总是这幅不满但又不能不做的样子呢。 “啊,拿学长和我同级是不是不太好?” “那种事情无所谓,我不喜欢社团这种上下级的关系。”孤爪研磨挥了挥手,“只是虚长一岁就要对人毕恭毕敬什么的,太愚蠢了。” 嗯…… 不说风铃,不良们的社会一直都是上下级森严的样子呢。 虽然风铃的大家关系很好,但对级长和高年级的都会有打心底里的尊敬,就算不像杉下同学那样严格到每个音节,心里都这样想的。 不过像孤爪研磨这样的说法,他倒也不讨厌。 真的上手训练了才知道接球是个苦差事。 排球打在手上,总是不听话的溜走。 昨天他打回去的时候,用的并不是标准的动作,手掌用力,实在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虽然比赛中也有上手托球的时候,但垫球是基础,球速也会更快一点,确实比上手托球到位要难一点。”孤爪研磨想了想,又说,“觉得难的话,要先来换一个项目增强一下信心吗?” 不过早晚都要学会就是了。 “不,我还是蛮喜欢挑战的。”苏枋隼飞摇了摇头,又重新开始练习接球。 一开始接得很狼狈,只能勉强用一只手弹到,也无法将球送回孤爪研磨的手中。 就这样练了一会儿,孤爪研磨觉得这样磨下去实在是太耗费精神力了,苏枋隼飞倒是还好,灰羽列夫已经几乎神游天外,飘不回来了。 孤爪研磨想了想,在苏枋隼飞好不容易把球勉勉强强垫到位之后,做了一个托球的动作。 他偏头给苏枋隼飞一个眼神,“来试试吗?”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第 4 章 看到这样轻松优雅的托球动作,苏枋隼飞瞬间便领悟了孤爪研磨的意思。 他脑中回忆着昨天见过的扣球动作,尝试着模仿。 向后拉,助跑,起跳。 动作带起飞扬的衣摆,耳鬓的耳坠随着起跳的声音像是风铃般摇曳。 苏枋隼飞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空中的排球。 他在等待着。 孤爪研磨分析着苏枋隼飞的前置动作,猜测着他可能的击球点,将球抛出。 排球落在地上的声音在安静的体育馆里是那么明显。 正在训练的主力队员都看过来,让苏枋隼飞还有点不好意思。 “哦,那个研磨居然会考虑别人的心情啊。”这是夜久卫辅,感动地擦眼泪中。 “扣球的爽感完全不一样吧,新来的。”这是黑尾铁朗,他并不意外孤爪研磨的每一个想法。 苏枋隼飞笑了笑,其实他差点就没打中,“新手体验卡吧,想要扣准还真是挺难的,碰巧,是孤爪学长传的好。” “真好啊,新来的这么认真,列夫要是能有他一半就好了。”夜久卫辅说着,气得上去踢了灰羽列夫屁股一脚,“你也给我认真练啊。” “我哪里没有认真!” “你的灵魂都快飘出体育馆了,别以为我没注意到!” “诶?真的假的?” 灰羽列夫撸起袖子,坚决不承认自己刚才走神了。 他走到苏枋隼飞的面前,像小孩儿炫耀刚买的假面骑士腰带一样,掐着自己的腰,向苏枋隼飞强势宣战。 “我们来比一比吧!我绝对不会输给你!” “诶?”苏枋隼飞指了指自己,“我吗?” 灰羽列夫点点头,“我可是音驹的ace,在成为ace的路上,我会打败每一个人!” 绿宝石一样。 体育馆的灯就是为奢华的宝石准备的灯箱,音驹红色的队服是丝绒礼盒,衬得那双宝石过分的耀眼。 绝对不服输。 对自己要做的事情有绝对的信念。 虽然看上去像个笨蛋一样,明明无论是发球还是接球还是扣球全部都还是个新人。 但苏枋隼飞却知道,他是认真的。 他们一个两个,全都是一样的啊。 会输吗? 该认输吗? 还是在这个完全陌生的领域里,尝试去试一试。 如果是…… 苏枋隼飞眨眼的瞬间,尚未能思考出这个答案。 “真是够大言不惭啊!”真正的音驹ace山本猛虎同学垫着球过来,直接勾着灰羽列夫的脖子,“你这臭小子,想做ace还早了八百年,什么时候能打得过我?来2v2试试啊。” “山本学长!放开我,这是社团霸凌!” 两个大体格的家伙扭成一团,苏枋隼飞稍微往旁边靠了靠。 “是不是应该阻止一下他们两个比较好。” “算了,随他们去吧。”黑尾铁朗摇摇头,“这种事情也算是青春的一步哦,倒是很适合融入集体啊。” 黑尾铁朗捏着下巴看着苏枋隼飞,“嗯……你这细胳膊细腿对上列夫有点吃亏啊,会不会打不过?” “诶?”苏枋隼飞捕捉到黑尾铁朗这话里对他来说有些过于敏感的某个字,轻轻摆摆手,“打架不太好吧?” 而且那个混血儿虽然个头大了一点,但根据他的经验来看,很容易被他控制中心啊…… 真要动起手来不太合适吧。 苏枋隼飞捏着下巴,看灰羽列夫被山本猛虎狠狠拿捏的样子,嗯……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呢看起来。 饶是笨蛋如灰羽列夫也看出了苏枋隼飞的想法,“你居然在认真思考要怎么打我吗?我们不是一个班级的战友吗!你应该来帮我的吧?” “可是我觉得黑尾学长说的有点道理诶。有时候拳头也是一种交流的方式呢,要不要来试试?我有个朋友曾经试过,后来他们成了很好的朋友哦。” “真的吗?那山本学长,我们现在是很好的朋友了,你应该对我松手了。” “真是天真的小子啊,打不过我的话可不行哦。” “你居然还继续挑衅啊。”孤爪研磨瞥了苏枋隼飞一眼。 “这算挑衅吗?”苏枋隼飞无辜地挥了挥手,“不过我说的故事是真的哦,他们两个……现在应该相处得很不错吧。” 远在风铃高中的樱遥和杉下京太郎正在榆井秋彦尖叫地围观中掰着手腕。 梅宫一在一旁煽风点火要他们两个分出个胜负,而两者却突然打了个喷嚏。 “哦!全部输掉了!那就一起去帮大家买冰棒吧。”裁判梅宫一如此不负责地推着二人不情不愿地后背。 小插曲苏枋隼飞不得而知,却因想起了“曾经”的朋友,捏了捏手心。 他本想看一眼手机,却发现因为训练被放在了更衣室,并没有带过来。 错过了最好的回消息的勇气啊。 樱遥会不会埋怨他呢。 “你这个人比我想象的有趣多了嘛。”黑尾铁朗轻轻拍着苏枋隼飞的肩膀,“但你说的也没错,我和夜久也是这样,刚入学的时候真是互相针对的不可开交呢。” “我现在也对你一样。”夜久卫辅反驳道,但却对苏枋隼飞说,“不过研磨和虎倒确实因为打了一架关系变好了呢。” “我并没有……”孤爪研磨无力地反驳。 真是一群有意思的家伙啊。 苏枋隼飞这样想着,但对前辈们的话也只是点点头,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嘴上说说就算了。 虽然他常年只出五分力习惯了,可这些到底不是生活在把打架当成家常便饭的不良们,万一他一个没控制好力道,弄伤了就不好了。 体育生的话,伤病会很痛苦的吧。 “这不是个很不错的主意嘛。”猫又育史乐呵呵地打断了学生们的胡闹,“不过既然是排球部的话,不如来用排球较量一下,怎么样?” “哦!教练说得是正理,列夫,给你看看你和音驹正牌ace的差距到底!” 山本猛虎放开灰羽列夫,但后者一点都不虚。 “山本学长!我一定会堂堂正正地打败你的!” 苏枋隼飞稍微退出了一点距离。 比赛的话,应该没他什么事儿。 “不,你不许上。”猫又育史一盆冷水狠狠地泼在了山本猛虎的身上。 山本猛虎因此二度低迷。 “我这不被重视的ace的一生……” 猫又育史指了指正在极致隐藏自己存在感的苏枋隼飞,“这是要给新生的机会嘛,来试试?” 苏枋隼飞左看右看,不太确定地问:“我?” “就是你,躲什么,过来。” “不不不,教练。我只是个尝试入部的门外汉而已,没办法打对局的。” 在开玩笑吗这个教练…… 他可是纯粹的门外汉。 “没关系的,学长们会支持你的。手白犬冈和芝山入部的时候也打过一场对局友谊赛呢,那时候只有芝山的队友的二年级,犬冈和手白打得和吃力呢。” “列夫不在吗?”苏枋隼飞疑问。 孤爪研磨:“犬冈他们初中都有打过,列夫是完全的门外汉,他球都摸不到没办法的。” “那我也差不多吧?” “不,你至少摸得到球。” “那还真是谢谢孤爪学长的夸奖了。” “这真的能算得上夸奖吗?” “你们两个聊得这么开心,那研磨就跟新人一队好了,黑尾,列夫就交给你了。” “诶……我不要打2v2,好累。” 猫又育史觉得自己高血压都要被孤爪研磨气出来了,“不要这么正大光明地说出想偷懒的话!那手白去黑尾那边,芝山研磨,3v3可以了吧?” 孤爪研磨还是一副不愿意的样子,但终究没说什么。 只是两边网站开之后,苏枋隼飞看了一眼对面超出球网的身高。 “这个身高,会不会有点过于过分了呢?” 看了看这边自己是最高身的程度,苏枋隼飞开始怀疑这是什么入部劝退仪式吗? “习惯了。他只是想折磨我而已。”孤爪研磨撇开头,目光空洞地看着远方。 怎么一副马上要英勇就义的表情? 孤爪研磨深呼吸,凑近了苏枋隼飞,“你不用太紧张。你刚才上手很快,说实话完全的门外汉,你刚刚的表现已经比很多人都要出色了,运动神经比想象得要好很多,可能是因为明天有一场重要的练习赛,教练也想看看你能到什么程度吧。” 但他又叹了口气,“但说实话,两个门外汉明天没有上场的权利,只是一场让你感受一下社团氛围的娱乐赛。毕不然刚入部两天就只能在旁边看着坐板凳的话,是谁都想走的。” 孤爪研磨冲着苏枋隼飞笑了笑,嘴上说着随便,猫瞳里却写满了认真的字样。 “来不管不顾地大干一场好了。” “嗯,正和我意。” 苏枋隼飞深吸一口气,在脑中回想昨天所观摩的3v3的局势。 他将自己所见过的为数不多的比赛内容在脑中排列整合,打算竭尽可能地去模样。 只一瞬间孤爪研磨就感觉身边的气场变了。 好惊人的专注力。 孤爪研磨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自己被苏枋隼飞的气场所烫到。 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会这样的人。 不过苏枋隼飞本人也被自己的注意力吓到了。 他还真是很少有马力全开的时候,不过现在作为门外汉的他,还没有游刃有余的权力啊。 随着比赛的哨声开始,灰羽列夫第一个发球,稳稳地把球打到了黑尾铁朗的后脑勺上。 并不精心设计过的发型在排球的攻击下显示了非常卓越的硬度,变形的只有黑尾铁朗愤怒的灵魂,“列夫!只有两个人你都能瞄准我吗?比赛的时候5个人你还能打得过去吗!” “对不起黑尾学长!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对方的发球权了啊!” 第一次体会发球的苏枋隼飞正在发球线外等着球,灰羽列夫非常遗憾地走进场地内。 手掌握上排球的时候,感觉和接球是不一样的。 不是只有一瞬间的贴合,而是持续在自己的手中。 发球这种东西他从来都没试过啦,不过把东西扔出去什么的,他倒是还挺擅长的。 嗯……如果这是哪个不听话的偷盗商店街的小毛贼的话…… 他会把人踹出去——把球抛起。 跳发? 黑尾铁朗看着球被抛起的高度,太高了,不跳起来的话完全够不到。 而苏枋隼飞也确实跳了。 然后一拳把人打出去——把球打出去。 他的动作很不规范。 比起跳发,更像是把球狠狠地推了出去。 并不算犯规,只是这样的话很容易出界……不没有出界! 快靠近出界线时,因为力道不够开始下落,黑尾铁朗扑过去救球,“手白!” “黑尾学长!”手白接到球,高传给了刚爬起来的黑尾铁朗。 黑尾铁朗扣球,被芝山接住,传给了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观察了一下场上,选择将球传给手感正好的苏枋隼飞。 苏枋隼飞仿照自己刚刚的动作,本想再复刻一次。 但这一次不同的是,面前出现了一道阴影。 像是墙壁一样压下来。 高大的身躯是强大的武器。 场外的夜久卫辅已经捂上了眼睛,“太残忍了,这对新人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球传了过来,苏枋隼飞起跳。 球高了? 他跳矮了? 苏枋隼飞看了一眼孤爪研磨,对方并没有失误的慌神,反而是信任地看着他。 他看向面前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的黑尾铁朗。 轻轻地。 把球顶了过去。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第 5 章 排球轻轻落在地上。 研磨组率先拿下两分。 场上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怎么说呢,吊球并不算什么很难的技术。 外行人因为够不到误打误撞打出来的吊球也不少。 但刚才的那个吊球,很明显是苏枋隼飞故意打出来的。 从一开始准备全力扣球,到观察到拦网后收力吊球,整个动作下来可以算得上是行云流水。 连猫又育史都微微瞪大了双眼,原本是为了拉进部员关系的小游戏,因为苏枋隼飞超出预计的表现而变得期待了起来。 夜久卫辅:“有点东西嘛你小子,让人惊讶的事情不少嘛,你还会吊球啊。” 苏枋隼飞看了看自己的指尖,是和扣球完全不一样的手感。 怎么说呢……轻飘飘地,但却比扣球带给他的感觉更舒服。 他看了一眼刚落地的黑尾铁朗。 对方还追着球,没有回头。 “我也没想到能成功呢。” 只是这个吊球的成功。 多多少少也有他家二传的助力就是了。 苏枋隼飞看向孤爪研磨,对方冲他点点头,算是嘉奖。 “黑尾,轻敌了哦。”猫又育史只教育了一下因为没预料到吊球,只顾着耍帅的黑尾铁朗。 被骂到的黑尾铁朗指着孤爪研磨控诉,“你刚才暗示他打吊球了吧!” 孤爪研磨捡起球,“嗯,不行吗?” 他转了转球,“不过我也没想到他能理解就是了,是列夫的话只会把我的视线当成空气。” “为什么每一句都要带我啊!我的技术就那么差吗研磨学长!” “发球失败丢分的家伙没资格抱怨。”黑尾铁朗踹了一脚灰羽列夫的屁股。 “不过,孤爪学长看过来的时候,其实已经做好了我能看懂的准备了吧?球传得高了一点呢。” 苏枋隼飞用手指比了比传球之间的细微差别。 虽然他不知道排球这项运动在传球上的精准度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但孤爪研磨给他的感觉,不像是会做出这么明显失误的人。 嗯……不过这也是他们第二次合作进攻,理论上是有失误可能的。 但当时,他与孤爪研磨对视的那一眼,让他很明确地意识到,至少这个球,是绝对没错的。 他故意把球放在那个地方。 因为孤爪研磨知道,只有吊球才能骗过黑尾。 被戳破了心思的孤爪研磨抖了一下,与苏枋那只红色的眼睛对视,像被人发现了心思的猫咪般,炸了毛。 但很快,孤爪研磨就冷静了下来,取而代之地是一种兴奋感。 “嗯,这证明,你没有让我失望。” 苏枋隼飞挺意外的。 他原以为这位看起来很社恐的学长会是比较温柔的性格。 这是明晃晃地抖s啊…… 黑尾铁朗观察着他们两个之间的交锋,轻轻吹了口哨,“能让研磨感兴趣,可真是有意思起来了。喂,新来的——叫什么来着,苏枋。” “这种小技巧只能骗我一次,下一次,可不管用了哦。” “我知道我知道,同样的招数,我也不会连续用两次的啦,那样也太明显了。”苏枋隼飞在胸前摆摆手,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黑尾学长还请手下留情哦。” 说话每一句都这么乖,但做的事情可没有一点乖巧的样子啊,苏枋小同学。 黑尾接到球后,默默在心里吐槽。 在孤爪研磨发球之后,苏枋隼飞和孤爪研磨搭配了第一次快攻。 但没有磨合过,苏枋隼飞又是个新人,再怎么天赋异禀也做不到次次成功。 错过球之后,苏枋隼飞又做出了一个让其他人震惊地动作,那脚把球踢了过去。 嗯……怎么不行呢! 只是这下就落到了黑尾组的机会球。 黑尾铁朗将这个球传给了灰羽列夫,后者凭借身高优势直接冲破了孤爪研磨和苏枋隼飞的拦网。 飞到场地后方,芝山优生努力将球接住,但位置却传得有点远。 孤爪研磨还在网边上,他看了一眼球,没有要动的意思。 苏枋隼飞只能一个滑铲冲了过去,勉强在球落到底地上之前,用手把球顶回了孤爪研磨的位置。 孤爪研磨起跳,双手做出托球的动作。 灰羽列夫看着跑过来的苏枋隼飞,主动跑过去要拦网。 黑尾铁朗意识到不对,但他在后方防守,来不及过去,只能叫灰羽列夫:“别过去!” 而自己也尽快往靠近球网的地方鱼跃过去。 但可惜的是,孤爪研磨已经改变了手形,二次攻击落下。 研磨组再得一分。 “太坏了研磨!明知道列夫打起来就容易忘记规则还这故意引导他去拦网!” 孤爪研磨计谋得逞,人也透出了一点愉悦感,“这不能怪我吧。” 但他还没开心两分钟,就被猫又育史教练劈头盖脸一句:“研磨!你刚才站着干什么!3v3就给我去救球啊!” 孤爪研磨缩了缩脖子,没敢说什么。 他承认,虽然有试探新人反应力的原因在内,但八成的原因是他觉得太远了,扑过去也很难救起来。 但苏枋隼飞的反应能力倒是真的挺让他意外的。 刚才芝山优生那个球就得只能算勉勉强强,和场中拉开了太大的距离,又不够高。 就算是他用尽全力过去,也就是个勉强能救起来的水准。 可救起来之后呢,苏枋隼飞并没有稳定的得分能力,小黑已经盯着他不会给他耍心机骗过拦网的机会。 得分的概率只有不到百分之二十,与其费力气自己去救,倒不如看看苏枋隼飞有没有能力把球传给他的机会大一点。 当然,苏枋隼飞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 这个新生的球风,也确实让他产生了一定的兴趣。 刚才那个诱导拦网,虽然完全是建立在孤爪研磨赌灰羽列夫对规则不熟练的基础上,但苏枋隼飞也做的很漂亮。 如果是这样的话…… “苏枋……” “孤爪学长!” 苏枋隼飞和孤爪研磨一齐叫出对方的名字,互相愣住,又在瞬间了解了对方的意思后,相视而笑。 但孤爪研磨还是走过来,在苏枋隼飞的耳边说了具体的操作方式。 “呀,这样做会不会有点太恶劣了?”苏枋隼飞耸耸肩,“不过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嘛。” “毕竟,我只是个门外汉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第 6 章 黑尾铁朗见他们两个在那蛐蛐,根本不用思考就知道这俩人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他把灰羽列夫叫过来,本想提醒两句。 但看看灰羽列夫那清澈的眼神。 算了吧。 没必要。 你要求一个刚上手又单纯的孩子理解战术大师究竟在琢磨些什么坏心思。 “没事。”黑尾铁朗拍拍灰羽列夫的肩膀,“别太难过。” 灰羽列夫:“???” 不是,他不是很懂。 学长们的语言都好难理解。 3v3继续,两边的分数都没有拉开,毕竟一年级众多,还有两个完全不怎么会的级,比起得分,丢分的情况才是这场比赛最精彩的部分。 只发球丢分这一个项目,就已经上演了打头、撞网、出界、原地垂高抛、跳发砸自己脑瓜子等等多种类型,十分丰富。 顺带一提,不只是灰羽列夫干的。 苏枋隼飞言笑晏晏,结果没人敢外传他丢了哪种奇葩分。 音驹众后来想想觉得很怪啊,很怪,好像被人下了降头,就是感觉冷冷的。 后来得知此事的苏枋隼飞一度十分意外,他当时其实真没那个威胁同学的意思。 他只是对自己的表现不太满意罢了。 不过话说回比赛当下,两头失误都不少,尤其黑尾铁朗说过不会再让苏枋隼飞的小心机骗过他之后,苏枋隼飞就几乎没能在扣球上拿过分。 一年级的转学生多少展现出了一点烦躁。 孤爪研磨轻轻拉了拉苏枋隼飞的衣服。 “不要急躁,你现在的水平一旦露馅了就会被小黑封死。他眼睛很尖的……” 苏枋隼飞用深呼吸调节自己的情绪。 他已经许久没尝过这种发展不受控的滋味儿了。 被别人担心什么的,更稀有时刻。 他点了点头,稳定自己的状态。 “我知道了,孤爪学长。” 孤爪研磨抿唇,想了想还是多说了一句:“相信我吧,也相信我们制定的计划。” “那个想法,真但还蛮不错的,现在暴露的话,就前功尽弃了哦。” 苏枋隼飞:“是!” 全程,孤爪研磨都在观察苏枋隼飞的动向。 这个新人的进步程度令人咋舌。 难怪猫又育史会叫他直接来3v3,不知道是不是看中了他的天赋点。 他对四肢的控制非常巧妙,尽管有所失误,但却能在比赛的进程中,不断地适应,调整自己的姿态。 比起书,苏枋隼飞在比赛中学会了打排球,更像是逐渐适应了和排球之间的接触。 半场比赛打下来,苏枋隼飞已经能磕磕绊绊地打下来,看起来已经和新生们的程度差不多。 排球给了他多少力量。 要用多少力量把球打回去。 什么样的力量在胳膊上会被弹飞,要给哪边施加力量。 如果不是苏枋隼飞说他成绩不好,孤爪研磨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用什么神秘的物理学在打球了。 不过也有可能成绩一般是在骗他啊…… 孤爪研磨想着。 他该如何分析这个新人。 又该如何掌控他…… 苏枋隼飞意识到孤爪研磨不同寻常地目光,对视上去,像是浑身过电一般。 这个学长,难搞得很啊。 赛程进行到下半段的时候,灰羽列夫的丢分就比苏枋隼飞多出了不少。 他不停地接球失败,不是漏掉,就是勉勉强强给出来,却无法到位扣球。 越到后面情况越严重。 黑尾铁朗渐渐看出点不对来,也不教训灰羽列夫了,反而是安慰他没关系,别太在意,下一球更好。 但说实话,在这样频繁失球的情况下,谁的心态都稳不住。 就像对一直接球失败大于成功的苏枋隼飞做出托球动作的孤爪研磨那样。 为此,黑尾铁朗一直想创造个机会,让灰羽列夫能扣球成功一次。 不过当他把球托给灰羽列夫的时候,黑尾铁朗就后悔了。 他听见一声非常微弱的呼唤。 “苏枋。” 孤爪研磨带着苏枋隼飞一起起跳,死死地将灰羽列夫的球封死。 这是他们今天封死的第一个球。 身高不够,力量不够,又有黑尾铁朗防守。 他们这边在拦网上非常的困难。 孤爪研磨开局的时候就直接摆明了放弃拦网,近网球一个没管。 这个印象留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但因为他平时也很少会参与拦网,并没有人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对。 孤爪研磨刻意强化了这个概念。 然后在苏枋隼飞几次引导性攻击下,灰羽列夫的失误就显得更为明显。 他们之间的这个身高差,不动点小心思去抓机会拦网,是不可能的。 成功拦网的瞬间,稍剩吹响,研磨组以两分胜出。 苏枋隼飞激动地和孤爪研磨击了个掌。 孤爪研磨都没反应过来,被苏枋隼飞抓着两只手拍了上去。 这会儿正蹲在一旁,看着自己有些红肿的手掌发抖。 不是劲儿这么大吗? 看着块头跟自己差不多啊,这新生到底练什么的? 苏枋隼飞看着自己的手心。 因为频繁的打击而泛红,掌心微微起热。 他很少会用到手掌,平时不是腿就是拳头。 这对他来说是非常新奇的体验。 “真是两个坏人啊。这样欺负小列夫,小心把人欺负哭了啊。”黑尾铁朗从球网下面钻过来,“第一场比赛,感觉怎么样?” 苏枋隼飞想了想,在自己所拥有的词库里,像选择当下最为恰当的评价。 但实际上,他并不能去评价这一场比赛的好与坏,也无法说出更加复杂的感受。 他只是觉得:“很新鲜。” 连获胜的感觉,都是新鲜。 不是打架,而是比赛。 没有人会因此受伤。 他们用球技互相交流。 尽管他这个外行还完全听不到那球与球之间的语言,但有孤爪学长带着他。 他们设计陷阱,带着对方跳进来。 也不会有人因此而愤怒,就算是被他和学长联手算计的对象,也只是挠着后脑勺,满脸的苦恼。 “你们最后到底是怎么算准了我扣球方向的啊?” 好旺盛的求知欲啊。 苏枋隼飞见无人回答,便只好解释:“不是方向,是时机。孤爪学长说你的扣球就是胡乱挥一气,没什么轨迹可言呢。” 灰羽列夫,再次受创。 hp归零,再起不能。 旁看比赛的同伴们大笑着上来,尤其是山本猛虎。 “你这小子,想当ace还早了八百年呢。” 其他人一股脑地涌上来,纷纷夸苏枋隼飞的表现。 一人一句,苏枋隼飞根本听不清大家在说什么,也只能笑着回应,感谢。 不过,却有一只手,悄悄地握上了他的手腕。 把他从人群里拉了出去。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第 7 章 孤爪研磨松开手心,递给苏枋隼飞一瓶水。 墙边放着的都是他们各自的水壶,这一份是他刚刚问人要的。 “没人用过的。” 苏枋隼飞接过后道谢,不过他不太明白,为什么孤爪学长会把他带出来。 他被人带走之后,那围起来的一圈也没什么变化,顺势吐槽起了灰羽列夫的动作,继续指导。 孤爪研磨顺势坐在一旁的地上,手里拿着自己的水壶,“不适应的话可以拒绝掉的,总是这样惯着他们的话,会被变本加厉的。” 对此,苏枋隼飞是真的很意外。 他不社恐,也并非不擅长应对这样的恭维。 倒不如说,在和人“交流”这件事上,他因为种种原因驾轻就熟。 无论是敷衍还是胁迫,他都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方法。 “我真是被吓了一跳。” 体育馆的声音纷纷扰扰,苏枋隼飞的声音很轻,温柔却又像利剑一般,藏在繁杂的环境音中,想要直指孤爪研磨的咽喉。 苏枋隼飞顺势坐在了孤爪研磨的身边,掩饰掉身上太过外放的求知欲,尽量用轻松的口吻去问,“我其实以为你没有跟我深交的打算来着。” 他的嗓音像玻璃珠落在钢琴键上般清亮。 落在四月的末尾,像是为了迎接夏日的冰茶,轻佻却不甜腻,把距离感拿捏地恰到好处。 但孤爪研磨却反问了苏枋隼飞。 “为什么?” “我也不是那种眼高于顶的前辈吧,更何况这也不算什么深交。” “嗯……”苏枋隼飞歪了歪头,“因为孤爪学长看起来,就不是喜欢麻烦的类型呢。” 孤爪研磨趴在膝盖上,侧头看苏枋隼飞。 与他对视,猫瞳像在捕捉猎物一般,他微微笑了一下,“我很好奇。” 苏枋隼飞有些疑惑,这点眼睛里漏出来的东西逃不过捕猎状态的猫咪。 “我不喜欢累的事情,不喜欢出汗,不喜欢疲惫。”孤爪研磨伸出一只手指,轻轻点在苏枋隼飞的额头上,“你看起来,像有能让我变得更轻松一点的能力。所以——” “我想解剖你。” 金棕色的眼瞳明亮地让人挪不开眼睛。 那像一个金色的牢笼,用危险的气息引诱着,坠落陷阱。 “解剖你的思想,你能跟上我到哪一步呢?” 苏枋隼飞轻轻挑起嘴角,淡淡地吐出字节,“真是令人震惊的发言。” 野猫一样。 这个人的野心远远比他看起来的那副万事无谓的模样要大得多。 他简直就像个猎物一样,落在成手的猫咪面前,没什么反抗的余地。 ——当然,这不太可能。 贪婪的猫咪也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他用了更为激进地词汇,去激怒、亦或者去挑拨苏枋隼飞的反应。 他像是在玩游戏一样,刻意把boss的技能轴拖到最艰难的部分。 仿佛只有这样才够有趣。 “还好吧。game有多种意外才会更有意思不是吗?为了不辜负我的期待,你可一定要努力跟上来才行啊。”孤爪研磨站起来。 黑尾铁朗已经叫他们过去训练。 属于新人的福利期已经结束。 接下来迎接他们的是无休止的练习、练习、还有练习。 这些正常学生世界里的,普世意义上的乖孩子,真是比他想象的还要有趣的得多。 排球部的训练总是比别的社团要久一点。 不久之后就是ih预选赛,作为曾经的排球豪门,卷一点总没错。 大家都希望能从自己这一届重振音驹的辉煌。 这些是练习的时候,犬冈走跟苏枋隼飞说的。 比起灰羽列夫这个纯粹的单细胞,犬冈走的常识度要更高一点。 跟他组队练习的时候,苏枋隼飞迅速地补充了很多关于音驹高中排球部的知识。 不过关于音驹,犬冈走也只是道听途说。 更多的则是高中排球本身的一些规则,还有赛程安排。 很快就是黄金周,按老规矩,他们会合宿,为了即将到来的ih预选赛做准备。 “不知道我能不能上场啊,一年级首发听起来就很酷不是吗?”犬冈走对此非常期待。 灰羽列夫从后面凑上来,“第一个一年级首发一定是我才是!” “列夫,教练说在你能正常把球打出去之前,你连替补席就不许进。”黑尾铁朗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拍着灰羽列夫的肩膀,一副为他默哀的样子,“就你刚才3v3的表现……别太难过,总有一天可以的。” 3v3里,灰羽列夫全程成功扣球数:2个。 其中至少一个半是瞎蒙的,那半个替补二传手手白球彦甚至反思了半天,能让那个门外汉扣到球,究竟是托得准还是不准。 “可恶!我一定要让猫又教练对我刮目相看,研磨学长!请帮我托球!” “诶……正选有别的项目训练……”孤爪研磨找了个借口,一溜了之。 不过他也确实没说错,为了备战ih预选赛,正选们的时间已经不多,虽然也确实要训练新人,但能给一年级让出来的位置并不多。 二三年级配合成熟,除了相对成熟的副攻犬冈走以外,其余的一年级生大概都没什么上场的机会。 “对了,苏枋同学!你的志愿位置是什么?我们一年级生还没有重复呢!” 苏枋隼飞犹豫着说:“我也还在想呢……” 下训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阴下来了。 毕竟还没入夏,白天没有那么长。 排球部的部员们一起相约着走出校门,黑尾铁朗和孤爪研磨要去坐电车,顺道问了苏枋隼飞要怎么回去,顺路的话可以。 苏枋先生说了会安排人晚上接他,看上去是照顾,实际上是怕他逃学。 苏枋隼飞怕父亲会对这些排球部的人说什么难听的话,找了个借口:“我家离这里不远,走回去就好了。” “那明天见!” 苏枋隼飞挥挥手,和新认识的家伙们告别。 才走出一点,苏枋隼飞就接到了苏枋先生的消息。 今天和司机有事,让他自己回家。 家里有阿姨在等,迟到太久他会过问怎么回事。 在预告了自己会去参加排球部这种事情后,苏枋先生并未做出太多的评价。 也许是和做不良比起来,打排球实在算得上是相当正途的事情了。苏枋先生再怎么不满,也没有强硬地禁止他去参加。 不过这看的也太紧了。 他本来也没有要去什么别的地方的打算。 他打开手机,想找一下回家的路线。 一个令人意外的来电显示,覆盖了谷歌地图的页面。 樱遥。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第 8 章 排球部晨训。 在苏枋隼飞连着接丢了十个球之后,连灰羽列夫都看出了一丝不对劲来。 灰羽列夫抱着球过来,“苏枋,你今天怎么了?” 苏枋隼飞看着从胳膊上飞走的排球,对灰羽列夫笑着挥挥手,“没事,没睡好而已。” 灰羽列夫姑且信了,“不行啊!” 他左右看看,凑到苏枋隼飞的耳朵旁边,小声说:“你不知道,夜久学长生起气来可吓人了。训练的是走神会被他骂!” “哦!真的吗?我以为他是个很和蔼的学长来着。”苏枋隼飞惊讶地张开嘴巴。 灰羽列夫猛地点点头,“所以你训练的时候,一定要努力撑住啊,等下回了班级再睡!” “那灰羽同学。”苏枋隼飞向灰羽列夫勾了勾手指,让对方贴近自己,“你可一定要帮我保护这个秘密啊。” 灰羽列夫当然同意,“一定!” “这样的话,要是被发现了,灰羽同学和我就是同犯了呢。”苏枋隼飞背对着手,一脸笑意十分真诚。 “同犯?!”灰羽列夫大叫,然后看了看周围,猛地捂上自己的嘴巴,小声对苏枋隼飞说,“有这么严重吗?” 苏枋隼飞郑重地点了点头,肯定的态度让灰羽列夫更慌了。 一米九的大高个,硬生生想把字躲起来,警惕地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来音驹体育馆偷地雷。 夜久卫辅就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人窃窃私语。 这现在都不背人了! 他捏着拳头,忍着怒气。 黑尾铁朗从背后拍了拍夜久卫辅,“别这样嘛,看他这样被新人骗还不够解你的气?” “你也是!列夫那个笨蛋,被人骗了都不知道数钱,你就这看着?主将是威严呢?” “你还会替列夫想啊,我还以为你会随便他跌跟头呢。那研磨——”黑尾铁朗瞬间转嫁危机,“你去提醒一下?” “不要,又不是什么大事,没有那种必要。”孤爪研磨嫌弃地看了一眼,转身离开,“该去上课了。” 体育馆里的人纷纷转身去更衣室。 苏枋隼飞留到最后,趁这段无人关注的时间,想自己彻夜未眠的事情。 昨天那个电话对苏枋隼飞来说是个货真价实的意外。 比起他没想过樱遥会这么在乎他的回应,倒不如说,他根本没想过,樱遥会一个电话打过来。 虽然这很符合樱遥的个性,但苏枋隼飞以为,樱遥会对他更失望才对。 四天前,他没有留下任何理由就离开了正东风镇。 这个他长大的地方。 连苏枋隼飞自己都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 但苏枋先生的手段凌厉,他知道,如果自己走得不够快,如果他对风铃有多一分的留恋。 这些根本入不了苏枋先生眼的“不良们”,吃不到什么好果子。 苏枋隼飞当然知道,无论苏枋先生对他们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以梅宫哥为尊敬对象的同学们,都会坚定地站在他的身后。 可就是因为知道这样所以才不行啊。 不行啊。 苏枋隼飞被通知必须回到东京的那一天,没有任何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 这和樱遥当时面对棪堂哉真斗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在成年人的面前,他没有“必胜”的决心。 无论梅宫哥是个多么强大的人,可这毕竟是“这边”的事情。 而成年人的世界,在“那边”。 可苏枋隼飞也知道,无论他怎么想,这都只是他“逃避”的借口。 在电话响起的时候,苏枋隼飞只想要挂掉。 但他已经不能再继续伤害樱遥了。 不只是樱遥,还有风铃那么多爱他的人。 “喂喂?听得到吗?”通话里被电流影响失真的声音并不让苏枋隼飞觉得陌生,反而让他觉得亲切。 因为苏枋隼飞迟迟没有回话,樱遥又急了起来。 “喂喂?榆井,是不是打过去啊?怎么没声音。” “诶——不可能啊,明明显示通话中,喂喂?苏枋哥!听得见吗?” “你看,我就说没声音吧!” “怎么会呢……是不是网络不好啊……” 苏枋隼飞听着两位熟悉的声音,没忍住笑了一下,不过他的笑意并未被捕捉到,反而是路过鸣笛的汽车暴露了他的存在。 “……苏枋哥,一直听着都不说话是吧。”榆井秋彦的声音有些无奈,他已经猜到对面肯定又是在玩弄他们了,非恶意的那种。 “不,只是觉得这种聊天方式挺有趣的,一时间不想打破平衡了呢。” “你这家伙!性格还是那么恶劣啊。”樱遥夺回了手机的使用权,“苏枋,你——” 苏枋隼飞屏住了呼吸,不敢听樱遥接下来的话…… “樱……” “刚才笑了吧?”樱遥说。 从来没在话头上占过下风,尤其是对樱遥的时候,第一次词穷了。 “诶?” “别以为我没听见,有这么好笑吗?就这么值得笑吗?啊是啊没错,我就是不擅长玩手机,怎么了。”樱遥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有能耐你小子到我面前来笑啊,你欠我的那一架可还没打呢。” 苏枋隼飞愣在原地,飞快地打了一辆车,坐了上去。 他得快点回家才行,他不能让苏枋先生知道他因为和樱遥打电话而晚归。 “樱同学,你的耳朵还真是很灵敏啊。” “灵敏又怎样,还不是听不见有些人告别的话。” “樱同学也会拐外抹角地说话了啊,还真是长大了呢,樱同学。” “一声不吭跑掉的人没资格这样说我!还有,你不要一口一个樱同学的了,我们已经不是同学了!”樱遥被苏枋隼飞这样一说,红着脸傲娇起来,可吓坏了一旁的榆井秋彦。 “樱哥!你不要这样,苏枋哥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嗯,樱遥说的对。”苏枋隼飞借坡直接喊了樱遥的名字。 这让容易害羞的樱遥觉得更怪了。 他本就觉得这样隔着手机通话的状态实在不习惯,声音凑近耳边,让他无法适应这样的社交距离。 比面对面近太多了。 但他还是调整了自己的情绪,问出了他打出这个电话最想问的问题。 “所以苏枋,为什么?” 为什么要一声不吭地离开。 为什么不肯和他们解释。 是不把他们当兄弟吗? 说好的,风铃的大家都是家人呢。 樱遥无声地质问从风铃顺着通话的讯号钻进苏枋隼飞的耳朵。 苏枋隼飞认同樱遥的想法。 这样的社交距离太近了,让他没法对樱遥说谎。 “因为无法面对啊,樱遥。” “面对所做作为都很帅气的你,说着不想输给你的我,却离开了风铃,这不是太逊了吗?” “我最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的,就是你啊。” “我的朋友。”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9、第 9 章 这一句朋友弄得樱遥语无伦次,连去追问到底哪里无法面对都忘了。 但却也是个机会,让多日没有联系的他们重归于好。 榆井借着机会向他问好,问起了诸多他在这边的生活。 尚未想通方向的苏枋隼飞并未多说什么,只提及还在适应,将话题转回了风铃那边的事情。 虽然他离开风铃也不过才四天而已。 但那毕竟是他从小长大的商店街。 就这样,听着那边的事情,从晚饭,到深夜。 短短四天的事情,樱遥和榆井恨不得把每分每秒的事情都告诉他。 他们在用这种方式,问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可至少现在,苏枋隼飞给不了他们答案。 只是静静听着那些熟悉的人和故事,一夜未眠。 从晨训到上课,苏枋隼飞都还不能从中抽离出来。 直到灰羽列夫在后面悄悄戳他的后背,才把他从梦境拉回现实。 他抬头看向物理老师,正叫他起来回答问题。 苏枋隼飞站起来,看着黑板上的天书,灰羽列夫在他的背后小声地说:“c!选c!” 苏枋隼飞:“c。” 物理老师捂着额头,“灰羽,这么自信的话站起来说一下你的解题流程。” 灰羽列夫和物理老师大眼瞪小眼,举着粉笔和黑板沉默对白,洋洋洒洒自信地写了一大片。 苏枋隼飞正熟读内容以惊叹普通学生的解题方式时,物理老师一个粉笔头砸在了灰羽列夫的脑门上。 “从第一行公式就错了,你是怎么这么自信地编到结果的?不会还给别人传小话,回去站着听一会儿。苏枋你下课过来一下。” 于是灰羽列夫灰溜溜地站在最后,在背后向苏枋合十抱歉。 苏枋隼飞知道老师为什么会单独叫自己。 在办公室无人的时候,听到老师提到风铃也不意外。 “你从那边转过来,基础比较薄弱我不怪你。但是课上要好好听,听说你加入了排球部?” 苏枋隼飞点头:“是。” “我们学校的排球部确实还可以,但要走体育特招的话成绩也不太够。况且听说你还是初学者?没那么容易的,别从现在就开始放弃学习,你才高一,一切都还有机会。” “我知道了,老师。是刚过来东京不太适应没睡好,我之后会注意的。” 物理老师也觉得他说的不像是假话,“看你也不是多么叛逆的样子,慢慢来,老师们会帮你的。” “谢谢老师。” “去吧。”物理老师挥挥手,苏枋隼飞便离开了。 本来只是个小插曲,不知道怎的就传到了排球部同学们的耳朵里。 苏枋隼飞过去的时候,体育馆里正萦绕着愉悦的气息。 他才一踏进体育馆的大门,就被黑尾铁朗揽住了肩膀。 对方趴在他的耳边狂笑不止,“听说你课上走神列夫给你传答案你还真信了?” 苏枋隼飞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想他国中时期,无论传言如何,都没人知道他曾经做过什么,还是头一次这么快就被人把黑历史拿出来。 很新奇的体验。 嗯…… 没错,很新奇。 苏枋隼飞就这样被黑尾铁朗挎着进了体育馆。 孤爪研磨:“都跟你说了,学习上的事情依靠他是没用的。” “孤爪学长说的对,是我过于天真了。” “怎么苏枋你也跟腔!今天只是个意外而已,你要相信我,我下次肯定能做出来的。” 苏枋隼飞连忙摇头,“不不不,我会自己努力学习的。” 再来一次,万一被找家长了,他可不知道要如何收场。 “没关系,刚上高中就转学跟不上也能理解。你有不会的话,可以来问学长们,虽然我们看上去这个样子其实学习都还可以哦,尤其是研磨。” 黑尾铁朗指了指孤爪研磨,后者抬眸看了一眼,多少带了点嫌弃的味道。 “有些人拿着高三的题来问我也好意思说啊。”孤爪研磨躲开黑尾铁朗的小猛扑,顺手把苏枋隼飞救了下来,“说实话,我以为你成绩不好只是自谦来着。” “诶?”苏枋隼飞指了指自己,“我看起来很像学习好的样子吗?” “嗯……感觉挺聪明的。” “让孤爪学长失望了,我的成绩还挺让家长头痛的来着。”苏枋隼飞眯眼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表情至纯至诚,实在是让人信服。 真诚地程度甚至让孤爪研磨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测是否有点恶意了,带着愧疚地说:“嗯……你有不会的确实可以来问我。” 直井学进来的时候,排球部的人还乱做一团。 “都干什么呢?来几个高一的把椅子搬一下,等下要打练习赛了,该热身的热身。一年级弄完东西过来我这儿。” 直井学吩咐完之后,学生们都散开各干各的。 福永招平给新生们指了椅子的位置,和摆放方式。 灰羽列夫问苏枋隼飞:“要帮忙吗?我力气超大的!” 他向苏枋隼飞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绿宝石似的眼睛闪闪发亮。 他一定要向苏枋隼飞证明,他是有用的!他要挽回自己在物理课上丢失的形象! 然而苏枋隼飞却一手提两个,拒绝了灰羽列夫的提案,“其实我力气还挺大的来着!不用担心。” 灰羽列夫伤心离去。 东西摆好后,猫又育史也到了。 他把新生们叫到一起,“你们之中有国中时候打过排球的,也有没打过的,不过你们也入学训练半个月多了,今天练习赛的对手是我们的老朋友,我会让你们挨个轮换上场,多积攒实战经验和队伍的配合度,有问题吗?” “没有!” 猫又育史点点头,看向苏枋隼飞,问他:“你来的时间比较晚,虽然昨天让你打了一把3v3,但毕竟基础没打好,你不想参加的话也可以。” 毕竟和队内练习不同,对方实力强劲,猫又育史也怕新人会因为差距过大而导致心理上的压力。 但苏枋隼飞却摇了摇头,“教练,我想上场。” 从昨天的3v3中苏枋隼飞已经体会到,站在那片比赛的区域里,和站在外面练习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他想知道这些人的追求,就要尽快追上这些人的脚步,才能有机会去明白。 苏枋隼飞也知道,一口气吃不成胖子,没有打好足够的基础是没办法进步的。 可只是轮换,只是体验的机会,他还不想放过。 更何况,教练之所以让他选择,而不是直接告诉他在一旁看着,也是觉得他可以上去试一试吧。 猫又育史也是这样想。 苏枋隼飞的适应性很高,而且脑子很活跃,让他亲临其境看到更多的战术打法,或许对他的成长更有利。 之后,他又补充了几句和对方比赛的要点。 体育馆的门被推开了。 苏枋隼飞应声看过去,在见到人之前,先听到黑尾铁朗叹了一口气。 随后,更为响亮的声音响彻整个体育馆。 “嘿嘿嘿!音驹的朋友们,一个春假不见,有没有成长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0、第 10 章 来人一头黑白色的头发用发胶整整齐齐地梳好,外套一扔,张开双手,热烈登场。 身后的部员连忙上前接住他丢开的外套,帮他处理好。 苏枋隼飞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晒伤了。 好阳光啊。 “啊真是最麻烦的人来了。”不远处热身的黑尾铁朗捂着脑袋,故作深沉地摇头。 “哦!”木兔光太郎进来的位置,刚好对上苏枋隼飞他们所在的位置,和苏枋隼飞对上视线,“黑尾,这是你们新收的新人吗?来了不少嘛。这个后辈——” 木兔光太郎向苏枋隼飞冲了过来,两人贴得很近,圆圆的眼睛让苏枋隼飞觉得自己被什么大型猛禽瞄准了一样,下一秒就要张口把他叼走了。 当然木兔光太郎实际所做也不遑多让,他的体格和气魄都比苏枋隼飞强大很多。 被人笼罩之下,苏枋隼飞下意识地感觉到了危险感。 和灰羽列夫那种单纯地靠过来不一样,他的身上仿佛自带什么侵入其他人的气场似的,常年的不良生涯让苏枋隼飞下意识想要反抗。 可对方带给他的健气感又太足了。 只需要存在,就能打消他一切不良想法的能量感。 不过是匆匆第一次相见,苏枋隼飞已经觉得,他在被对方的气质侵蚀了。 木兔光太郎盯了他一会儿,指着苏枋隼飞的眼罩,问:“这个东西!好酷啊,打排球不会有什么影响吗?” 苏枋隼飞反应了一下,才摸着自己的眼罩说:“不会,已经习惯了呢。” 木兔光太郎的眼睛亮了亮,头对他身后的人说:“赤苇!” “不可以,木兔前辈。”赤苇京治胳膊上还挎着木兔光太郎的外套,面无表情地走进来,向苏枋隼飞点头问好。 在赤苇京治向苏枋隼飞道歉之前,木兔光太郎先一步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赤苇!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你不用说我已经知道你在想什么了,如果你想在黑尾前辈面前丢人的话也可以,我不会拦着你的。” “赤苇!好绝情!” “木兔前辈知道就好。” 说话间,赤苇京治已经走到苏枋隼飞的面前,“抱歉,我们家的主将比较幼稚。下次再有这种事情你直接吓唬他就可以了,别让他乱来。” 苏枋隼飞看向眼前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人,他好像刚刚还叫那个人前辈来着,竟然可以这样跟前辈说话啊。 “嗯,其实没关系。我的眼罩确实很容易引起注意呢。” 赤苇京治不动声色地叹了一口气,这个新生也有点太好脾气了,这样很容易被他们家主将“欺负”啊。 “木兔!你这个人好歹看一下空气啊,我们都没敢问过诶!”黑尾铁朗走过去拍了一下木兔光太郎的后脑勺。 “黑尾你打我干什么?我这不是在夸他吗?” “我看你就是在荼毒我们的新人,是担心新人太厉害了,以后打不过要输给后浪了吗?” “说到这个。” 木兔光太郎用力地顶了顶自己的胸部,努力地展示着自己的身上的号码。 黑尾铁朗刚套上了号码衣服,嫌弃地看过去,“行了别挺了,打个练习赛还特意把队服穿出来,你幼稚不幼稚。” “哼哼,看到这一条横杠了没?这将是我和你之间接下来一整年的差距。”木兔光太郎拍了拍黑尾铁朗的肩膀,仁慈而又慷慨地,满面和蔼地,“don''''tmind,黑尾。” “呵。”黑尾铁朗抖了抖手里的号码衣服,糊到木兔光太郎的眼前,“看到这个了吗?一号,明白什么意思吗木兔?我不只是主将,还是一号,比你号位排先。别太羡慕。” “哈?我怎么可能会羡慕你,这个4可是王牌的象征,我!依然是ace!” “你要是三年级了反而不是ace的话我才要可怜你吧,被一年级抢了位置的老头子。” “你说什么?像你这样惯会挑衅的家伙,音驹怎么会让你当主将啊,夜久更合适吧!” “自由人不能当主将,你这几年排球怎么打的,赤苇,要不你来当主将吧,我觉得你更合适。” 黑尾铁朗和木兔光太郎你一句我一句地纠缠个没完,还妄图拉别人下水。 体育馆里除了新生,连带教练都对这俩人的表现毫不意外,各干各的,理都懒的理,当这俩主将不存在。 但木兔光太郎和黑尾铁郎对此争论的结果难分难舍,无从得出答案之余,一齐把目光看向了苏枋隼飞。 “那就来问问新人好了,你觉得谁更像是主将?” “苏枋,你入部之后我对你如春雨般的呵护可都还记得吧?” 赤苇京治别开头,不去看木兔光太郎。 不忍直视。 他看了看身边呆在原地的新人,还以为苏枋隼飞被吓到了,“别管他们了,他们两个就这样。” 夜久卫辅也在一旁搭腔:“快别说了你们两个,太丢人!等下吓到新人了怎么办!研磨,你也来劝一下啊!” “不不,小黑那个样子我劝不了。”孤爪研磨挥挥手,逃到一边,远离这是尘世的是非。 苏枋隼飞手做锤子样在另一只手上一拍,“要比赛的话,其实我有听过一个传说哦!” 夜久卫辅:“哈?” 黑尾铁朗和木兔光太郎纷纷被苏枋隼飞所说的内容吸引,停下来看着他。 赤苇京治注意到苏枋隼飞柔和地眯着眼睛的表情,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苏枋隼飞伸出一只食指,十分认真地说道:“据说,拥有主将风采的人,往往都有着不同的特性!” “特性——”木兔光太郎的反应相当夸张,“てく(teku)生?那是什么,特别的学生?” “嗯!我觉得可以这样理解呢。”苏枋隼飞掐着下巴,认同了木兔光太郎的说法,“就像能做与众不同地事情之类的,比如……胸口碎大石?” “哦!” “哦哦!” 黑尾铁朗和木兔光太郎一齐亮了眼睛,互相对视一眼。 赤苇京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捂着自己额头。 亏他还在为这个新人担心,完全是暗中挑衅的一把好手嘛。 于是他就眼睁睁看着两个队的主将拉出了椅子,表示这儿没有石头可以表演,那不如咱们两个来碎个椅子吧,然后撸起胳膊马上要开干。 赤苇京治觉得这个世界在玩弄他,放弃对木兔光太郎的驯养,和孤爪研磨对视一眼,确认心思后,转身无情离去。 苏枋隼飞倒是没想到他们真的会信,毕竟是一群要保养手部的排球选手,要是因为这个玩脱了伤到了他可是罪大恶极,而且看起来其他人都没有要阻拦的意思。 甚至于,呆头呆脑灰羽列夫已经凑到前面去,打算和两位主将一较高下。 “救救救——”芝山优生小可爱指着这仨人,磕巴得不行。 枭谷那边的新生更甚,毕竟是他们全国前五的ace,要是真弄伤了可怎么办。 苏枋隼飞也犹豫着问几个前辈:“不用阻止一下吗?” 赤苇京治摇头:“不用,让他们两个吃点苦头吧。” 孤爪研磨也过来,拉走了苏枋隼飞,“随便他吧。” “这合适吗?” “木兔前辈自从当上主将之后就飘得我都管不住,正是个机会让他吃个亏,我很看好黑尾前辈。” “哦,赤苇终于有这种觉悟了吗?我早就说你该放任了。”这是木叶秋纪。 正要表演双手碎椅子的木兔光太郎额头动了动,拧巴着一张不满的脸回头:“赤苇!我全部都听了!” “啊是吗,我本来就是想说给木兔前辈听来着,你有在反思自己吗?” 木兔光太郎扔了椅子跑过来赤苇京治的身旁,压着赤苇京治的肩膀,“自从赤苇升上二年级之后就变了!不再像一年级那样乖巧可爱了!” “我没有过那样的时间,那是木兔前辈的幻觉。”赤苇京治依然面无表情。 两人单方面的闹脾气落在苏枋隼飞的眼睛里,他无意识地喃喃道:“好像啊……” “什么?”孤爪研磨问。 苏枋隼飞才发现自己说出来了,解释道:“嗯……他们两个和我认识的一个前辈很像呢。” “是吗?那还是真是很艰难呢。”孤爪研磨笑着回答。 苏枋隼飞没反驳,但他想说的不是这个。 “好!我要把黑尾打得落花流水,重振我在赤苇面前的威严!”木兔光太郎松开赤苇京治,向体育馆中间走去。 “结束了吗?”苏枋隼飞想起,两个主将都已经把胸口碎大石这个玩笑忘在脑后了。 赤苇京治把木兔光太郎乱丢的外套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见还有些不解地苏枋隼飞,笑了一下,“嗯。主将们的礼物,看的开心吗?” “是……故意上当的吗?”苏枋隼飞问。 对此赤苇京治却是一脸劫后余生的样子,“木兔前辈和黑尾前辈商量了一晚上要怎么活跃气氛来着,你刚好给了他们一个机会。不过说实话我是真怕他玩脱了,如果他真的敢把手劈下去的话,我死也会过去阻止他的。” 后半句,赤苇京治说得及其认真,仿佛那双手是什么不得了的宝物,恨不得藏在保险箱里似的。 而听到这种解释的音驹和枭谷全体一年级生都沉默了。 这是什么路子,他们看不懂。 “研磨学长!什么意思?”灰羽列夫大声问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捂着耳朵,“为什么要问我……” 苏枋隼飞倒是多少有点理解,这些胡来的主将们只是看起来而已。 能做到三年级的领头者,无论怎样都不可能是极尽平庸的。 “好了,该看的戏已经看完了。没有紧张的心情了吧,那么无论是老朋友还是新生,都站好自己的位置。”黑尾铁朗走向体育馆的中心,比赛的场地内。 “新学期的第一场练习赛,要开始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1、练习赛vs枭谷 之前就说好了要给新生轮换上场的机会,就是只留一个首发位置出来。 音驹和枭谷的二三年级都是如今队伍中的中坚力量,尤其是豪强枭谷,生源充沛,选手熟练,留给新生的机会更是不多。 因此两个队在人员上的变动不大,就显得这唯一空出来的,即将交给新一年级选手的位置上的人压力很大。 对于音驹的选手们来说,初入高中,第一战就是迎战东京豪强,冠军种子选手的枭谷,即便只是练习赛,心理压力也是拉满了。 音驹不弱,但也终究和种子选手差着一点距离,这是大家心里都清楚的事实。 教练还是比赛前才通知,这压力突然从天而降,作为主将的黑尾铁朗比他们提早知道这件事自然要考虑一下几个新生的心理健康。 而对枭谷的新人则更是,第一次和前辈们,还是这样优秀的前辈们,很难不紧张,担心自己守不住豪强的底裤。 他们那边定人还要定得早一些,木兔光太郎虽然看着不似能懂这些事情的人,但有着相当敏锐的嗅觉。 经赤苇京治稍微提醒,木兔光太郎便想为新生做些什么。 于是才有了两个主将为了消除新生们的焦虑不安,闹出这么一场荒唐戏码。 看到国中时期奉为绝对强者的选手们私下里也不过只是平凡吵闹的男高中生,心中的紧张感多多少少也能放下一些。 ——话是这么说。 等到真的亲眼看到木兔光太郎一记重炮打穿三米线的时候。 苏枋隼飞的心脏就像那被重重砸在地上的排球一般。 咚咚咚。 如同是木兔光太郎的扣球直接扣进了他的胸腔里,反复回响。 “好惊人的力量。”苏枋隼飞不禁出声感叹。 说实话,在商店街的时候,各种怪力蛮神的角色也不少见。 无论是从憧憬风铃的过去,还是这一路陪风铃走来。苏枋隼飞收敛自己,见识了太多强者。近百斤的人轻松举起丢开都不在话下,更遑论是轻轻一个排球。 甚至以一般人的视角来看,那种械斗的视觉冲击力和恐惧型,绝对远超排球。 这是不一样的世界。 可那是苏枋隼飞习以为常的生活。 比起那些,这份力量打出来的球,给了他超越往常的震撼。 他似乎有点理解这些人为之兴奋的点了。 从运动中汲取的肾上腺素,让人心跳不停。 “好想亲自接一次试试看啊。对吧?”身边还没上场的夜久卫辅说出了苏枋隼飞的心声。 苏枋隼飞却连忙否认:“不,我这种连入门都还没的家伙不敢有这种越距的想法。” “这有什么的,列夫你怎么想?” 灰羽列夫难掩嘴角的激动,“我想拦下来!不……我一定会拦下来的,靠我的身高!” 夜久卫辅拍了一下灰羽列夫的后背,“给我靠技术啊!” “我还没有那种技术嘛!总有一天,我等我成为音驹的ace的时候,我一定比他得的分多!”灰羽列夫信誓旦旦。 “你这就给我放弃拦网了?” 不过夜久卫辅又指了指灰羽列夫,“这个家伙,比你先来的,昨天你也看到了,你们两个差不多半斤八两,他都这么自信,你没什么好自谦的,只要是打排球的,看到那种球都会想要防防看吧。” 夜久卫辅靠单手拦住灰羽列夫不满地张牙舞爪,“毕竟,别看他刚才那个样子,那可是全国级别的主攻手啊。” 苏枋隼飞认真听完夜久卫辅的话,重新将目光投向了赛场中。 “说实话,我还完全看不出他的强大之处。我想,应当不止是力量的差别才是,所以才会有想要试一试的,不切实际的妄想。” 他的排球知识差得太多了。 如果说在看到木兔光太郎的球之前,苏枋隼飞对自己和黑尾铁朗他们的差距认知,是从风铃到音驹的距离的话。 那他和木兔光太郎之间的距离,简直是从日本到珠穆朗玛的距离。 因为他根本看不懂他们之间的差距。 他看不出那一球所蕴含的实力之深,只能清晰地感知到打穿三米线的力量的凌厉。 苏枋隼飞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这一片未知的领域,他不过才掀开画布一角,就已经窥见不见底的深海。 他匆匆入局,想要寻找执念的原因。 实在是太狂妄了。 但夜久卫辅说的也没错。 他想接一次看看。 或者说,他想防守一次看看。 无论是用接的,还是用拦的,又或什么别的方式都好。 摆在面前的困境,追上去,跨过去,才不愧对苏枋隼飞曾经的宣言。 如果他因为这就怕了,不就真的成了逃兵了吗。 思考间,木兔光太郎又拿下了一分。 孤爪研磨接球不成,排球打在他的手臂上,狠狠地被弹飞,穿过苏枋隼飞的耳畔,砸在体育馆的墙壁上。 简直如同身临其境一般。 “耶!今天的我,状态超好嘛!”木兔光太郎拿下一球之后,举着双手和他的二传击掌。 “嗯,请木兔前辈一直保持。”赤苇京治甩了甩,面无表情地夸奖。 第一个轮换上场的犬冈走撑着膝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对孤爪研磨说:“研磨学长,对不起,是我没拦到位才让他打过去了。” 孤爪研磨甩了甩被震麻的手,摇了摇头,“没事,你就一直追着他就好。” “好!” 接下来,犬冈走就如孤爪研磨说的那样,只盯防木兔光太郎一人。 他是副攻手,死追着一个攻手不放去拦网,会给攻手的进攻带来压力。 ——当然,在拦网有效的情况下。 但犬冈走毕竟才高一,技术还没到位,只是跟着球在行动而已。 木兔光太郎想要打破他的防线很轻松。 但渐渐地,似乎有点不太对。 “夜久学长,那个木兔前辈的球是不是力道变小了?”苏枋隼飞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对。 毕竟力道虽然他能感知一二,却并不懂这种变化是好还是坏。 “看出来了?”夜久卫辅稍微放小声了一点,“还记得刚才研磨让犬冈做什么吗?” “追着他?” “对,犬冈的运动反应神经很好,也是你们一年级目前技术最出色的。前几个球的时候,木兔直接打穿犬冈的防守,但最近几个他已经可以一触了。虽然都是无效,但这一招对那个木兔还很好用来着。” “针对性防守吗?”苏枋隼飞。 “对,研磨那家伙故意的。木兔这人的攻击力非常强,不过经常状态不稳,很容易受心理战的影响。”夜久卫辅解释道,“你应该知道吧?研磨很擅长的,毕竟我们音驹的脑嘛。” “脑?”苏枋隼飞疑问。 夜久卫辅反应过来,因为赛前的那场闹剧,今天黑尾铁朗没做平时的那个,“你以后就知道了。” 这一局接近中途,猫又育史将犬冈走换了下来。 他已经能稍微跟得上木兔光太郎的节奏,只是拦网技巧上还差一点。 下来之后,猫又育史叫他过去坐,给他讲了讲刚才表现的一些问题。 场上换了灰羽列夫。 他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上去,没多一会儿就被猫又育史换了下来。 失败之惨烈,甚至让枭谷瞬间来到了局点。 本来上来个大块头,赤苇京治脑中已经过了无数帮木兔光太郎扫清前路的方式,却没想到对方连接个球都能痛击他的队友。 在灰羽列夫的自尊心和他的生命安全之间,猫又育史教练觉得,打排球嘛,还是开心一点,涉及安全危险就不太合适了。 “列夫啊,过来一下。嗯……人生第一场比赛,紧张一些也没什么,等下留下练基本功。” “啊!教练!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下一局。苏枋,到你了。” 苏枋隼飞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到自己了,何况还是局点这种紧要关头。 “局点上场啊,压力有点大啊。” 他走进范围内,灰羽列夫被换下来的时候在前排。 他被对手和队友包裹在中间,能清晰地感受到身边人运动后蒸腾的热浪。 副攻手,拦网的位置。 除了昨天和孤爪研磨一起拦下的那个球以外,他对这个位置实在是陌生。 “别太紧张。输了就输了,练习赛而已。”站在他身边的孤爪研磨说道。 苏枋隼飞点点头,深呼吸,让自己沉浸其中。 “而且,该怎么做,你知道的吧?” 苏枋隼飞偏头,对上孤爪研磨的眼睛。 孤爪研磨对他说:“你昨天做过的,还没忘吧?” 苏枋隼飞点点头,现在的他想要赢,也只能靠这种手段了。 这一轮刚好是对方发球。 而又恰好,是木兔光太郎。 “发个好球木兔。要是杀不掉对面就脱了你的衣服,拥护赤苇为新主将。” “木叶!你倒是稍微竞争一下啊,怎么直接丢给后辈做!”木兔拿着球指控木叶秋纪。 木叶秋纪耸耸肩,“毕竟我是样样都不行嘛。不过啊——” “ace,你难道真的会失败给我看吗?” 木兔光太郎裂开嘴角,指了指苏枋隼飞,“新人哦,给你看看,我的排球。” 球被抛起,然后起跳。 大力地发球,就像扣杀一般。 瞄准了苏枋隼飞。 然后,擦着他的耳畔,打散流苏耳坠,激昂起来。 近距离球落在地上的声音,比刚才为之更甚。 这就是全国级别。 苏枋隼飞不自觉地舔了舔唇,明亮着眼睛,盯着木兔光太郎。 “好厉害。” 让人兴奋。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2、练习赛vs枭谷 第一局结束,以枭谷25比16胜出。 音驹这边的丢分情况可以说是五花八门,状况百出。 中场休息的时候猫又育史教练安慰苏枋隼飞:“没关系,这个节骨眼上场,没指望你能救下这一分。只是觉得,木兔的发球,让你亲眼上去看看比较好。” 就差一个球,要不要灰羽列夫换下来已经无所谓了。 横竖都拦不住中场时节,前辈们对灰羽列夫的谆谆教导。 此时呆在猫又育史旁边没去跟着给灰羽列夫复盘的,也就只有懒得动的孤爪研磨了。 这个时候换上苏枋隼飞,猫又育史就是为了让他上去输球的。 最紧急的时刻,最危险的发球,只要漏接这一局就结束了。 这是每个球员都可能会经历的事情。 比起在淘汰赛上,面对这样无力挽回的一球,倒不如尽早体验过得好。 这一局特意安排的练习赛。 就正合适。 苏枋隼飞点头应下猫又育史的教导。 经刚才那一球,苏枋隼飞虽不敢说他领悟了排球的魅力,却也被激发起了竞争心。 这就是他无法用拳脚获取胜利的战场。 另一头,木兔光太郎坐在椅子上,头上顶着毛巾,幽怨地盯着音驹那边的休息区。 “竟然敢让我给他们的新人喂球,黑尾这家伙真是越来越坏了。” 赤苇京治将水递给木兔光太郎,“不是很正常吗?能有全国排名前5的攻手喂球,无论是谁都会求而不得的。” 这种夸奖让木兔光太郎很受用,他很快就又重新振奋起来,“说的没错!要让这些新人都看看我的扣球!” “嗯。”赤苇京治点点头,与木兔光太郎相视而笑。 “赤苇哄木兔真是有一套,辛苦了。”小见春树拍拍赤苇京治的肩膀,对这个后辈表达了打心底而来的敬佩。 休息时间结束。 第二局开始。 依然是木兔第一个发球。 力求将比赛的节奏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一上来就是力度拉满的强校主炮的发球,就是最好打断节奏收入囊中的手段。 木兔光太郎的发球精准度虽然不算特别优秀,但势气惊人。 只要冲着大概的方向打过去,就足以让人望而生畏了。 这一局站位没有太多变化,苏枋隼飞依然被留在了前排。 木兔光太郎的发球冲着苏枋隼飞就来了。 苏枋隼飞紧紧盯着球,在刹那间判断轨迹。 不躲的话一定会被打中脸。 苏枋隼飞侧身,让过球。 球就擦着他的鼻尖,只有一厘米的距离,飞过去。 “夜久学长,交给你了。” “判断得好,苏枋。” 苏枋隼飞让开的位置让夜久卫辅能够看清球的路线,稳稳地接了一个一传,将球送到了孤爪研磨的位置。 孤爪研磨观察了场上的局势,将球托给了福永招平。 福永招平找准拦网的时机,将球打了过去。 “好球,福永。” 但就在差一点落地的时候,球被对面的自由人小见春树接起来,赤苇京治立刻展开攻势,交给了蓄势待发的主炮木兔光太郎。 “木兔前辈,扣死。” “哦!” 前排只有孤爪研磨、苏枋隼飞和山本猛虎。 算是音驹网前防守最弱的时候,尽管后排有夜久卫辅坐镇,却也完全不能放弃网前的防守。 木兔光太郎观察网前的情况,“新人,拦住我的球,还要两年呢!” 山本猛虎带着苏枋隼飞站在木兔光太郎的前面,正准备叫他起跳,“一二……” 孤爪研磨在二传的位置上观察,注意到赤苇京治看着苏枋隼飞的身后,“不对……苏枋!” 他话音还没落下的时候,苏枋隼飞就已经向后扑过去。 与此同时,木兔光太郎的吊球从苏枋隼飞方才的身后落下。 但吊球发生之时,一切不过只是转瞬间。 苏枋隼飞反应得再快,也只堪堪用指甲尖蹭到了一点。 不过好在最后关头给了一些力道,让球能弹起。 “对不起……”苏枋隼飞看着球起的高度太矮,张口道歉。 但山本猛虎却用过苏枋隼飞的声音大喊:“研磨救球。” 孤爪研磨看了一球的位置,迈出一步,用垫球的姿势将球救起来,“虎,最后一下。” 二传到位,山本猛虎一记暴扣。 却奈何被一直盯着他们的赤苇京治稳稳拦死。 球落地。 枭谷一分。 “啊!对不起!”山本猛虎看到自己矢分,比死了都难受。 明明这么好的一传,他作为ace却没能得分,没有比这更讨厌的事情了。 苏枋隼飞刚才的救球没有相对应的技术,他只得用了一些身法才刚站起来。 “没关系,已经尽力过了。”孤爪研磨拍了拍腿,对苏枋隼飞笑了笑,“判断得很好,救得也很精彩。” 苏枋隼飞揉了揉刚刚锤在地上的手掌根部,并不习惯的动作让他没找到位置卸力。 听到孤爪研磨的夸赞,他也只是点点头,并没有沉溺于这难得的成功之中。 吊球不好救,如果他能再厉害一点的话,可以像队内3v3的时候黑尾铁朗封他那样,直接把吊球盖回去。 可他只来得及回身救起。 但若他刚刚那个球的力度能给的更足一点的话,孤爪学长的二传或许能更顺畅一点。 真的浑身都是破绽啊。 苏枋隼飞调整呼吸,重新准备迎接木兔光太郎的第三个发球。 赤苇京治注意到苏枋隼飞惊人的专注力,心中暗叹,这新人的心脏还真不小。 刚才他故意从各个方面给对面施压要暴扣的信号,他却还能细致观察到木兔前辈要吊球的信息,假以时日,有新人的加盟,音驹的战术打法怕是只会更难搞。 这一次木兔光太郎发球没有再盯着苏枋隼飞,而是打算擦着出界线来一发。 但可惜为了精准度牺牲了力量,导致球被夜久卫辅稳稳地接了起来。 “木兔,这种发球可打不倒啊。”夜久卫辅跟了一句,向孤爪研磨炸了眨眼。 孤爪研磨微微点头算是接收到了他的信号。 完美的一传让孤爪研磨能更好的思考进攻的方式。 前排的人有两个,上一局虎没能得分,福永也有准备好。 视线假动作的话会被一直观察局势的赤苇发现。 所以这里应该…… 孤爪研磨将球托了出去,轻轻唤了一声:“苏枋。” 稍微偏高一点的诱导性球。 苏枋隼飞跳起,轻轻一个吊球,正中木兔光太郎的防守死角。 音驹一分。 “竟然是吊球?”木兔光太郎十分震惊。 “够了你不是才刚打了一个吊球,有什么好震惊的。”木叶秋纪嫌木兔光太郎太吵,狠狠踹了一下他的屁股。 “木叶!那可是新人的,吊球!” “好了好了,行行行,你说什么是什么。” “不。”赤苇京治擦了一下下巴上的汗滴,“确实很让人震惊。” 只不过并不是这个吊球有多么厉害,刚才要防也不是不能防,枭谷毕竟是老派豪门,大赛常年冠军种子选手,并不是没有防吊球的手段和训练,只是赤苇京治觉得没有必要。 这个新人刻意在木兔前辈吊球成功之后回敬了一个吊球,可谓是胆子不小。 第一次上比赛对应豪门的情况下,这个新人却能做到毫不慌乱沉着思考,一丝不苟。 就连他也是在最后才看出苏枋隼飞吊球的意图,前面将用力扣球的假动作做了个满,毫不让人怀疑。 这样惊人的稳定,实在很少能在新人的身上看到。 无论是看破木兔前辈的发球和吊球,还是在攻击手段的选择上,都说明了他一直在观察整局比赛的节奏。 赤苇京治本以为,没有任何比赛经验的新人,应该都和上一个混血儿差不多。 这实在是超出了他的判断。 所以他没去防那个吊球。 他想知道,对方在这个时候冒着危险回敬,是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是为了扰乱木兔前辈的判断吗? 赤苇京治看向孤爪研磨,对方也笑着回看他。 真是难搞的猫咪们。 孤爪研磨和苏枋隼飞击掌,随后依然觉得手掌太麻甩了甩手。 这次轮到他发球,福永招平的发球看上去没什么特色,但很稳定。 常规的一来一回,木兔光太郎的得分能力依然稳定。拦不住的球也没办法,而苏枋隼飞还在前排,只能被木兔光太郎一次又一次的打破拦网。 副攻迟迟拦网不成的心理压力可谓不小。 但苏枋隼飞只是通过调整呼吸来调整自己的心态,尽可能让自己稳住。 不过渐渐地,赤苇京治发现苏枋隼飞一直在学习木兔光太郎。 木兔光太郎每一次攻击,都会被苏枋隼飞努力效仿。 他的动作还很生涩,技术力不足,很容易被人看出破绽。 得分概率也几乎为零。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在做。 一直追着木兔光太郎的攻击模式,一直去学习。 拙劣的模仿。 “啊可恶!又是直球,我还以为能是有些变化的。”木兔光太郎又判断错误一个球,虽然被小见春树救起来,但他还是表现出了失误的烦躁感。 木兔光太郎并不是一个依赖头脑打球的选手。 顶尖的选手往往有着其他人难以企及的直觉,比赛的时候习惯会刻进他们的肌肉里。 往时技术精巧的对局给木兔光太郎留下的印象更甚,他鲜少有机会应对这样拙劣的模仿,总认为对方该知难而退…… 赤苇京治突然想到什么,对上刚刚轮换到前排的黑尾铁朗,心态沉稳而又心机诸多的新人已经轮换到了后排发球。 鸡冠头的坏猫正对着他翘起嘴角。 真正最糟糕的情况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3、练习赛vs枭谷 “木兔前辈,交给你了。”赤苇京治托球给木兔光太郎。 木兔光太郎猛地一记直球,被黑尾铁朗带着山本猛虎封得死死的。 后者举起胳膊对着木兔光太郎发出“wei~”的欢呼意思,木兔光太郎忍无可忍,“可恶,给我记着黑尾,我下一球一定扣爆你。” “我等着。” 但这已经不是木兔光太郎被黑尾拦下的第一个球了。 赤苇京治看了一眼记分牌,12比9,分差不算大,但拉锯战却比上一场多得多。 这个打球还戴眼罩戴耳坠的纯新人尽管技巧生疏,在接球上却展现出了音驹特有的韧劲。 无论球落到什么地方,无论用何种方式,那个新人总是能把球救过来,猫又教练大概是有意嘱咐过夜久,新人能接的球都尽量放新人去接。 一局半打下来,这个新人是音驹一年级生中接球率最高的一个。 只是因为一传不够到位,这一局孤爪的跑动比平时要多一点。 孤爪研磨正轻轻拂去下巴上的汗,尽管心里因为过度运动有些不快,但教练的决定他还是没有忤逆,“角度稍微再矫正一下。” 并非是严苛,而是一传要稳稳地交给二传所在的位置,这就是音驹目前要贯彻的打法。 苏枋隼飞在接球上展现出了不错的表现,音驹的前辈们也打算再给他一些锻炼发球的机会。 在比赛场上,唯有发球是无人帮助的,只属于一人的战斗。 为此,黑尾铁朗也在拦网上表现积极许多是,一是为了给后辈多看看拦网的技术,二也是能尽可能保住苏枋隼飞的这一轮发球权。 连着拦了木兔光太郎三个球,气势已经完全倾斜到音驹的这一边。 迟迟无法得分的ace开始稍显急躁。 “木兔前辈,别在意,下一球。” “我知道!我绝对不会输给这个家伙!” 赤苇京治盯着再次准备发球的苏枋隼飞。 黑尾前辈给这个新人挣到了四次发球权。 虽然其他方便,他的技术明显确实,堪称没什么基本功。但唯有发球,表现出了除了心态外,超出新人所该拥有的能力。 一次随着一次的刁钻,防守的死角,盯防的交汇处,追着ace打乱阵形的位置。 在无人干扰的世界里,他仿佛对这一球有着绝对的控制权,不错的控球水平尽显。 就算日后不上首发,也会是个非常难搞的救场发球员预备役。 赤苇京治猜测,那个新人应该是还不习惯别人施加的力道以排球为媒介落在自己手臂上的感觉。 但由他开始,施加在排球上的力量,控制得有些过分精准了。 他之前是干什么的? 这一次发球,苏枋隼飞直直地冲着赤苇京治来了。 二传接球,无法托球。 “木叶前辈!交给你了!”赤苇京治适时地将球传给了木叶秋纪。 木叶秋纪立刻转换了动作,担任二传将球传给了木兔光太郎,“给我得分啊,ace。” 木兔光太郎猛地一记扣球,但黑尾铁朗立刻跟上,没给他暴扣的机会。 好在他在最后关头将球吊了过去,终于打断了苏枋隼飞的发球轮。 从一号位上解放下来的苏枋隼飞松了一口气,第一次上场发球,不可能不紧张。 但黑尾铁朗能从对方的王牌手中拿下这么多分,实力也真是强劲。 “黑尾学长很擅长对那个王牌啊。”苏枋隼飞对轮换到他身边的孤爪研磨说。 孤爪研磨点点头,“嗯,我们学校和枭谷经常打练习赛,小黑从高一就经常对上木兔前辈了。那家伙,从前也没有这么游刃有余来着。” 所有的成功都是一步一步的积累而来。 经常与强队打练习赛,收益更多的,绝对是他们这边。 但幸好,枭谷这种老牌豪门不是会吝啬暴露实力的类型。 像这样的队伍,往往有着即便全部底牌露出,也能胜利的绝对自信。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能在练习赛中,不断地成长。 “嗯,我可以理解。”梅宫哥对他们也是一样的,无畏于一哥的位置被樱遥夺走,教导着,引领着他们。 世间的强者总是相似,苏枋隼飞也终于从这陌生的体育赛事中,识得了一些令他熟悉的感受。 “小黑很擅长和木兔前辈缠斗。不过,赤苇,就是对面的二传,不会放任木兔前辈得不了分的,要小心。”孤爪研磨很少说这么多话,说完他暗自叹了一口气。 新人们都快点成长起来吧。 让他熬完这带新的辛苦阶段,来点人接他的班。 不过即便是得分了,木兔光太郎也并不满意。 “啊可恶,黑尾这家伙,就死盯着我。” 赤苇京治安慰木兔:“黑尾前辈防您也不是第一次了,请保持平常心。” “我很平常!” 啊…… 赤苇京治觉得头疼。 拉了一把旁边的木叶秋纪。 木叶秋纪与木兔光太郎多相处一年,更是对自家王牌的这诡异的毛病熟悉得要命。 “又犯病了。” “要靠你们了,木叶前辈。” “放心吧赤苇,我们已经习惯了,从高一开始。” 接下来的比赛中,黑尾铁朗果不其然依然在盯着木兔光太郎。 赤苇京治猜测这是他们的计策,想办法让木兔前辈陷入消极模式,给他们家的新人看看。 虽然猜到了手段,但他也拦不住木兔前辈落入圈套就是了。 那个人的心情就是这样的难以捉摸,不过幸好,他们已经习惯了。 木兔光太郎的球一次一次打得不够顺畅,即便能得分也是磕磕绊绊,完全没有王牌的风采。 苏枋隼飞就看着对方的王牌球风一次比一次来势汹汹,球路却一次比一次好猜,就算是他能完成一触。 再又一次失误之后,那只令人压迫感的十足的王牌,肉眼可见地颓废了下去。 仿佛被发胶塑造好的发型都已经弯了下去,显示着本人此时的悲痛之情。 “赤苇……我是不是一个特别失败的主将……” 赤苇京治眉心动了动,怎么听起来比之前的状态还要更糟糕了一点? 是因为担任主将来的第一场练习赛吗? 枭谷定主将的时候,他们也确实考虑过要给谁,能更好地带领队伍。 但大家也依然觉得,木兔光太郎是一个能带领队伍的角色,比起他所表现出来的不靠谱,也蕴含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细腻,而他的心脏也绝对是最大的。不然他也不会主动提出给新人消除紧张的企划。 木兔光太郎可能会因为任何事情而陷入低谷,却绝对不会有恐惧失败的时刻。 赤苇京治在这样的期许中,不断地注视着木兔光太郎。 “绝对没有那回事,木兔前辈。”赤苇京治回答道,“让王牌打得不好,是我这个二传的失误,没有扫清您眼前的障碍。” “所以木兔前辈,请再相信我一次。” “赤苇!好帅!” 好有魄力的发言。 网对面的苏枋隼飞听完全程,终于明白了孤爪学长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二传手真是指挥官一样的存在,要掌握每一个选手的状态。也难怪孤爪学长对他们这些新人总是明明不愿意也还是说得多了一些。 大家都是一样的。 为了一场、一局、或者一个球的胜利。 对方的发球权,木叶秋纪无论什么都平平,接球也是扣球也是拦网也是,所以发球也是。 ——全部都是枭谷级别的平平。 落在苏枋隼飞手臂上的球充满了力道。 尽管不如王牌发球那么强劲,但也没失多少,对付他这种接球的新人绰绰有余。 球直接被弹回到了对面,自由人的接球十分平稳,顺当地交给了赤苇京治。 苏枋隼飞注意到赤苇京治看了自己一眼,随后给了旁边的副攻一个眼神。 视线假动作? 昨天的练习中有见孤爪学长用过,真正要扣球的会是王牌…… 苏枋隼飞立刻补位到木兔光太郎的面前,随着前方王牌起跳,苏枋隼飞和山本猛虎一起。 然后,木兔光太郎挥手。 球在他的指尖,轻轻擦过,没能重合。 失误? 木兔光太郎立刻变成了豆豆眼,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这种失误。 苏枋隼飞也愣住了。 无论如何,也不至于有这种失误才是…… 他的目光看向赤苇京治,沉稳的二传没有任何慌乱,还保持着下落的动作,眼神盯着那一球,十分专注。 然后笑了。 被骗了。 苏枋隼飞和赤苇京治对上目光。 “木叶学长,最后一击!” 不知什么时候,木叶秋纪从后排起跳,正对上赤苇京治的这个传球。 后排进攻。 并且正中空地。 枭谷拿下一分。 没有王牌参与的一球。 即便如此,现在的苏枋隼飞也对此束手无策。 绝对高超的水准,少一人依然能维系的进攻。 甚至他们那边也有尚且融入生疏的一年级生。 却也不像他们这边,因为培养新人而时时陷入补位困难的慌乱。 二传的布局缜密而大胆。 这就是,全国级别。 “孤爪学长,这就是你们要打败的对手吗?” “嗯,想要拿冠军的话,就必须要打败才行。” “这真是一条布满荆棘的旅程。” 在高中排球的世界里,与苏枋隼飞所认知的关于一哥关于顶点的争夺,完全是同一等级的残酷。 这可真是…… “赤苇!刚才那一球不是传给我的吗原来!”木兔光太郎的质问响彻整个体育馆,打断了每个人的思绪,“好过分!说了要为我扫清障碍结果拿我当诱饵吗!” 也让苏枋隼飞实在没法……再感慨下去了…… 嗯……这就是全国级别的……ace吧?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4、练习赛vs枭谷 “孤爪学长,这个……” “不用听。”孤爪研磨直接往后转身,“会没完没了的。” 苏枋隼飞心有余悸地看了看正被自家王牌指控的赤苇京治,不知道怎的,内心萌生出一种同情感。 他想从自己所熟知的人里找找相似感。 不好意思。 这场面他真没见过。 赤苇京治捂着自己的脸,合上眼睛,默念清心咒。 加油,赤苇,你可以的。 “木兔前辈,这么轻易地把战术暴露给对方的话,孤爪可不会给我这个机会的。” 猝不及防被点名的孤爪研磨悠悠转头,“跟我有什么关系……是我们家新人干的。” 赤苇京治一笑,“看,对面的新人都能看出来了。所以木兔前辈,你想要的机会,请再稍等片刻吧。” 木兔光太郎憋着一口气,与赤苇京治对峙到自家教练出言提醒,才终于松了口:“赤苇要说话算话!” “当然,木兔前辈。” 随着赤苇京治的承诺,木兔光太郎的眼瞳里闪过一丝流光。 猛禽类一样的眼睛,盯着孱弱的新生猫咪。 苏枋隼飞下意识后退一步,做出防御地姿态。 而后才反应过来,他已经不在民风淳朴商店街,对方的杀气也并不是要和他打架。 他的dna一时半刻还掰不过来啊。 黑尾铁朗看他往后退的那步,跟受惊的猫没什么区别。 “看来赤苇的饲养手段又升级了,紧靠两句话就能燃起那家伙的斗志,不得了。” 只不过这次木兔的情况也不严重就是了。 黑尾铁朗对苏枋隼飞说:“不过你可别学这个,这纯属对木兔特攻。你该跟自由人轮换了。” 他对着苏枋隼飞抬了抬下巴,夜久卫辅正过来,猫又育史对苏枋隼飞招了招手。 这话落在苏枋隼飞的耳朵里真是奇奇又怪怪,饲养手段是什么说法? 不过看上去确实还真有点像…… 但他不会学的,那种打气的方式,怎么看都和他形象不和啊。 “好。”苏枋隼飞应了一下,便向后去和上一球本就该和发完球的他轮换的夜久卫辅。 方才教练没让夜久卫辅上,是想让苏枋隼飞在这个局势上稍微体验一下。 但木叶秋纪的一球打破了他们的平衡,接下来的这一球,猫又育史想让苏枋隼飞在板凳上旁观。 “好好看看前辈的发球策略。木叶这个选手,各方面实力都很平均,看上去不怎么出彩,但哪方面都挺棘手的。”猫又育史对苏枋隼飞说。 这点苏枋隼飞已经领教过了,乖巧地点点头。 “所以,也看看前辈们是怎么处理的。你是靠思考打球的选手,同样的场合,上场体验的和在台下看的,是两种感觉。体验过后的旁观,和体验前的旁观,也都不一样。多看多思考,是我觉得最适合你的练习途径。” 苏枋隼飞很少有机会和长辈这样交谈,他家的父母总是不太亲近,爷爷也不怎么说这些充满教育意义的话。 他所接触过的最亲近的长辈,是教他功夫的师父,可习武是严苛的。 像猫又教练这样看上去慈祥柔和的老头,告诉他该如何学习,何处与何处有什么不同,都是新鲜的体验。 “我知道了,教练。” 木叶秋纪的发球依然充满了豪强风格,不仅力道充足,球路也足够刁钻。 紧紧贴着三米线的位置打了过去,只要稍微失误,就是出界。 ——两边都是。 夜久卫辅一个飞扑接下了这一球,孤爪研磨托球给了黑尾铁朗打快攻,却被木叶秋纪接住。 一个非常好的一传,重新将球交到了赤苇京治的手里。 如今黑尾铁朗前排拦网,还有海信行和福永招平,是网前防守型最高的时候。 这三人在一起也算是一面铜墙铁壁,今天不止一次拦下过木兔光太郎的直球。 但所谓王牌,就是一往无前。 无论什么样的障碍,都打破给你看。 木兔光太郎是传统的王牌。 力量、速度,全部都附和一个王牌应有的最佳标准。 即便是三人拦网,也拦不住木兔光太郎的力量,直直地打过去,用绝对地力量打在黑尾铁朗的手指尖上。 球不受控的飞了出去,夜久卫辅追了半场,依然跑不过球落地的速度。 完全突破,拿下了今天最漂亮的一分。 黑尾铁朗甩了甩被打到的那只手,“真是热情的一球啊,木兔。” “赤苇!看到了吗!我的直球!堂堂复活!” 木兔光太郎今天因为和苏枋隼飞杠上,又被黑尾铁朗拦了不少球,导致胜负心大起。 毕竟是练习赛,拼着一股气想要在直球上赢个胜负。 正是因为这是练习赛,所以不能逃。 即便被赤苇京治唤回了斗志,木兔光太郎依然坚定这个想法。 他必须要突破黑尾的拦网,不若如此,他是没办法成为最强的主攻手的。 被人说勉勉强强前五名? 这种事情,他早晚会让它成为过去。 木头光太郎落地,看着在地上弹跳后停下的排球。 “赤苇!好托球!”他跑过去抱住赤苇京治的脖子,整个人挂在赤苇京治的身上使劲摇晃,“你小子,答应的事情全都能做到嘛!” “木兔前辈……请放开我……”赤苇京治扒着木兔光太郎的手臂,感觉快被勒得喘不过气了。 木叶秋纪和猿杙大和一起过去把赤苇京治从木兔光太郎的“囚禁”中解放出来。 苏枋隼飞有点没看懂。 如果说开辟道路是战术上的,他应该能看懂才对,可刚才枭谷的二传似乎并没有做什么,但主攻手给的回应,却是达成了他们之前的约定的意思。 他疑惑地看向猫又教练。 老谋深算的教练捏着下巴笑了两声,“想不通?” “是。”面对自己认知之外的东西,苏枋隼飞并不抗拒认下自己的无知。 “是技术。”猫又育史解释道,“枭谷整个队伍都有着超一般的技术,为了让木兔打出这最舒服的一球,从一传开始就要做到最精准。” “木兔最后打破黑尾拦网的那一球,比他之前打的那些打点要高一点。赤苇是综合技术非常优秀的二传,而且他和木兔有着很独特的默契,或者说他很了解木兔,知道给到什么样的高度,能让木兔打出那个漂亮的拦网出界。一传给的够稳,他就能给木兔托出那个球。” “不过选在三人拦网的时候给木兔这个球是故意的吧,这下节奏完全属于对方了。” 技术…… 苏枋隼飞现在全部理解了。 他觉得很怪的地方是什么。 因为他不知道这么细致的操作差别,以至于他前面没想到,“赤苇前辈……是故意放任我们激怒木兔前辈的吗?” 他试探着做出这个猜测,在猫又育史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你的思维没让我失望嘛。大概场上的人,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你和研磨,还有赤苇本人了吧。” “为什么?”苏枋隼飞不解,这样对枭谷有什么好处。 “练习赛是一个不断克服自身短板的过程。就像我让你们轮换,通过比赛来磨练自身,赤苇大概在通过这种手段更好的锻炼木兔吧。虽然枭谷的水平,木兔的消极状态也完全撑得住,可他们是要拿下全国冠军的队伍,他们的目标始终如一,从没变过。” 这就是豪强的自信。 “在正式的比赛场上,每一分都至关重要。哪怕是豪强,也不愿多丢一分,多给对面一个机会。王牌的得分率,决定了他们能走多远。”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奔着全国大赛这个目标。 可音驹已经有阵子没拿过出线权,对面却是半决赛的常客。 但没有一个人停止进化。 每一个人,都在飞速的进化。 他想要追上他们的梦想,去理解,需要付出的努力,随着理解和认知地增长,越来越多。 “所以去体会一下火力全开的木兔吧。” 场上夜久卫辅已经轮换到前排,该苏枋隼飞过去。 重新回到场上,心境已经完全不一样。 周遭的气化作实体一般,但他已经几乎能融入其中。 被枭谷夺走比赛的节奏之后,所有的进攻都变快了。 速攻,中路进攻,后排进攻。 豪强的攻击手段层出不穷,尽管音驹的优势是维系,也渐渐在这样的攻势中显了一点疲态。 就在一场辗转多次的拉锯战之后,孤爪研磨一个二次进攻,为这一球画下了句号。 也将枭谷势不可挡的攻势,打断了。 比分来到17比15。 苏枋隼飞被换下,手白球彦上场。 其实和列夫上场的时候比分差不多,但他却觉得自己呆得更久。 主要是后排该和夜久卫辅轮换的场合,教练很多次都没有叫,加上他的接球虽然技术不怎么样,却总能够得到。 两方拉锯战打得更多,一场打下来,苏枋隼飞终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 和打架完全不一样,主要是他对此还没有那么游刃有余。 他走出场外,一个水瓶递给了他。 “打得非常好!好到我有些嫉妒!”灰羽列夫大声地说,不过很快他又说,“但是我一定会超过你!成为音驹的ace!” 不知不觉间,竞争关系已经形成。 苏枋隼飞和灰羽列夫对了一下拳。 “嗯,我也不会输的。” 我不会再默认自己输给任何人。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5、练习赛vs枭谷 手白球彦的上场,本该是其他选手们松口气的时候。 毕竟他有基础,和前两个超级门外汉比起来,怎么说都是很让人放心的选手。 可他是二传手。 如今的正选二传,是整个音驹运营起来的核心。 这注定了两年内,都没有他打首发二传的机会。 在手白球彦选择来到音驹的时候,孤爪研磨还只是替补席里的一员。 那时候的音驹受一些不太好的前辈风气,一年级没什么机会。 可他才一来,音驹便已经改头换面。 不过这么说也不准确。 音驹还是那个音驹,以维系难缠出名,但却拥有了最强的大脑。 一年级时还没什么两眼表现的前辈,如今已经是维系音驹的枢纽。 手白球彦刚一入部,就知道他没有机会了。 可他还是有所期待的。 在听到猫又教练说要轮换位置的时候,手白球彦以为他会给自己一个二传手的机会,但其他人的位置都没有动,他还是作为副攻手上场的。 但是,他能做好这个副攻吗? 他从来都没尝试过。 苏枋隼飞觉得手白球彦走上去的步伐看起来过于沉重了。 好像是承担了什么无法承担之重,又像是带着对未知领域的紧张。 “他会不会有点太紧张了?”苏枋隼飞有些担心,这样可不太妙。 他刚刚有听见猫又教练对手白球彦的嘱咐,若是因为紧张而发挥失常,从而失去首发的竞争权利,可就得不偿失了啊。 灰羽列夫:“诶?有吗?我不太看的出来呢。” “毕竟灰羽完全不会紧张呢。” “毕竟我很强!”恢复列夫骄傲地挺了挺胸脯,被夜久卫辅从后买狠狠地拍了一下。 这一下,灰羽列夫一瞬间,连遗书怎么写都想好了。 “夜久学长!为什么!” “不紧张到连丢六分是吗?你还是给我有点紧迫感比较好!” 苏枋隼飞微微侧身,躲过灰羽列夫没站稳的倾倒,得来了一声控诉。 “苏枋同学!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同班同学的友情了吗?” “嗯?有过这种东西吗?” “我就知道……苏枋同学是善面的恶魔。” 这个评价倒是让苏枋隼飞有些心虚。 说心虚也不见得,只是灰羽同学虽然在开玩笑,却有点误打误撞说对了。 他确实不怎么算个好人啊。 “说起来,苏枋刚才上去的时候,有紧张吗?” “嗯。”苏枋隼飞干脆地承认,“不过我觉得微微的紧张感还挺振奋精神的。” 他担忧地看向场上的手白球彦,“紧张过头,可就不好了啊。” 果不其然,第一球,手白球彦就失误了。 一传不太稳,离孤爪研磨有三个球左右的距离。 “补救!” 他刚移动半步过去,就看到了手白球彦站了原本该孤爪研磨站的位置。 二传的位置。 虽然排球上不特别要求二传站在哪里,但那个球本是要传给孤爪研磨的。 走到位的时候,手白球彦才反应了过来。 他习惯性地去接一传的球了。 听到补救的声音,他下意识地就动了起来。 他忘了,他不是国中生,不是队里的主二传。 他和队伍里的其他人都没打过配合,他没法做这个指挥官。 “没关系。”非常轻的一道声音,孤爪研磨从他的身侧,留下了这样的一句。 场外没人听见。 苏枋隼飞只能从孤爪研磨的行动里稍微分析他的打算。 他看到孤爪研磨瞄了瞄对面的空地,稍微向后拉了一点位置,做出一副要攻击的动作。 二传也能参与进攻吗? 苏枋隼飞不太了解这方便,但他还没问,山本猛虎已经跳起扣球,却被赤苇京治先一步拦死。 枭谷再得一分。 赤苇京治:“想误导我打双二传吗?” “不行吗?”孤爪研磨问。 “倒是诱导地还挺成功的,但你家新人有点心态不稳吧,这个时候他只会选择下意识最信任的王牌。更何况——”赤苇京治笑了一下,“你没配合过,不会进攻的吧?” 孤爪研磨皱巴了一下脸,没反驳。 手白球彦向孤爪研磨鞠躬,“对不起!我刚才下意识就……” “你太紧张了,手白。”孤爪研磨捏了捏手白球彦的肩膀。 说实话,他不太擅长安慰别人,更不是擅长安慰这种热血青年——虽然手白球彦看上去是个挺冷静的孩子,但面对排球的事情还是会上头啊。 “紧张到脑子里没有别的东西了,听到补救身体的反应比脑子还快。” 孤爪研磨的话字字珠玑,手白球彦没话可反驳,只得给前辈鞠躬。 “对不起,我太紧张了……我怕我做不好副攻,结果脑子一片空白。” 越有经验的选手越容易出错。 他们更想证明自己的价值,却往往事倍功半。 孤爪研磨叹气,队里一个一个的都不让人省心,他给了主将一个眼神,幽怨地表达“这种事情该你来做”的信号。 黑为铁朗走过来拍拍手白球彦的肩膀,顺便给他揉了揉,帮助他放松身体,刚才孤爪研磨做的实在是敷衍。 “刚才研磨给你双二传的暗示,你也跟上了不是吗?” “可是我……”手白球彦还想再解释,但孤爪研磨摇了摇头。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决定还是看着手白球彦的眼睛说。 “你有这样的意识就很好,你早晚有一天,要站在我这个位置,维系音驹的全部。”孤爪研磨的话语总是不带任何的个人色彩,他所出口的话,就是事实,“要保持对这个位置的野心啊。” 而后,孤爪研磨轻轻抿了一下唇边,小声说:“当然……能多替我打几场就好了,双二传就算了那个太累了。” …… 黑尾铁朗:“研磨!又在说什么丧气话!” 孤爪研磨心虚地把头瞥向一边,偷懒是人之常情他有什么错。 “双二传?可以这样打吗?”一个新的名词,让苏枋隼飞产生了疑问。 刚好黑尾铁朗发球,夜久卫辅就在身旁,“可以,二刀流还是不少的,但前提是至少一个二传有足够的攻手能力。赤苇说的没错,研磨一看就不像是会进攻的类型,哈哈哈。” 他笑得声音挺大,惹来了场内的孤爪研磨的怒视,更像一只被说中了的炸毛猫咪。 “不过也是因为我们和枭谷太熟了,赤苇跟研磨一样是个脑子过分活跃的家伙,骗他很难的。但是如果换个陌生的队伍,大概还是有机会的吧。” 苏枋隼飞点点头,却想如果不是二传会攻击,而是攻击的人会二传呢? 对面的木叶前辈似乎二传的技术就不错,但他们依然是以单二传为核心的打法,那么会二传的攻手也没什么特别的。 差别在托球的技术吗……这个他还没有尝试过啊,关是把球递出去就已经勉勉强强了。 可或许,双二传能调动这个队伍更多的攻击性? 不过孤爪学长真的会打进攻吗…… 稍微想像了一下孤爪研磨奋力一跳的样子。 “稍微……有点想像不来呢……” “哈哈哈,研磨扣球吗?确实,我也很少见呢,只有3v3或者2v2才会吧,不过那家伙会偷懒。” 之前3v3的时候,孤爪研磨就几乎把扣球的机会留给别人,轮到他也基本都在吊球。 如果主二传攻击力不足的话,对方也会和赤苇京治一样不怎么戒备。 说话间,场上枭谷已经把球打进夜久卫辅的守备范围。 音驹的一传永远那么让人安心,球抛去孤爪研磨的头上,攻手们起跳准备进攻。 ——孤爪研磨左手一勾,敬给后排赶过来接球的赤苇京治一个二次进攻。 赤苇京治救球不急,鱼跃在地板上,撑起身子,借着这个姿势仰视孤爪研磨。 “因为说你不会进攻就回敬给我一个二次进攻,真是恶劣的个性啊。” 孤爪研磨落地,看着赤苇京治,淡淡地“嗯”了一声。 黑尾铁朗:“真恶劣啊。” 山本猛虎:“确实恶劣啊。” 夜久卫辅:“给我好说话啊。” 福永招平:“嗯!” 灰羽列夫:“研磨学长好可怕!” 孤爪研磨如同晴天霹雳,“哈?也不至于……” 彼时赤苇京治已经站起来起来,“很精彩。” “你现在再夸我我也不会觉得高兴……” 孤爪研磨微微弓着身子,被人这样说还不如让他找个地缝钻起来。 众人调戏完了自闭的猫,猫又育史带头笑了起来,“有什么嘛研磨,恶劣也是猫嘛。” “说的也是啊!研磨这种回敬的性格,我是不讨厌。” 赤苇京治:“别担心,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很快,下一轮,赤苇京治就回敬给了孤爪研磨一个。 正如他说的,他们打二传的,谁又比谁心眼少呢。 倒是苏枋隼飞看完两个二传的互相伤害,捏着下巴思考,又歪了歪头想。 黑尾铁朗注意到他的动作,问他:“在想什么?” “嗯……进攻的话,或许……吊球也不是不行吧?” 苏枋隼飞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就是黑尾铁朗也听不懂。 可惜知晓前情的夜久卫辅正在场上勤勤恳恳地接球,无法回应苏枋隼飞。 不过黑尾铁朗看着为获胜的手段思考的苏枋隼飞,也觉得挺好。 虽然他还不知道苏枋隼飞是否真的爱上了排球,至少他肯为获胜花心思,这就是起始的一步。 “无论什么样的攻击手段都是合理的,只要出其不意,只要得分,只要我们无愧于心。” 苏枋隼飞大概理解了一些。 最终第二局的比赛也是枭谷获胜。 音驹的新阵型因为一年级的接球水平还未达到目标水准,迎战枭谷能赚到半数以上的分数,已经达到了猫又教练的要求。 “可恶!结束的好快!”木兔光太郎还一副意犹未尽地模样,指着黑尾铁朗问,“下次!我一定要把你的拦网狠狠地打破!十次!” “太没志气了,木兔前辈。” “赤苇这么相信我吗?那二十次……会不会有点太多了。” “你们两个在这儿说什么大话!我下次也绝对会把你封死的,绝对!”黑尾铁朗隔着网回应,气得木兔光太郎挂在网上和他张牙舞爪。 赤苇京治看到孤爪研磨正要下场,叫住了他。 “孤爪。” 孤爪研磨刚接过苏枋隼飞递过来的水壶,回头给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赤苇京治见到苏枋隼飞过来,对他点了点头,随后问孤爪研磨:“他,是你教的吗?” 孤爪研磨:“哈?” 苏枋隼飞:“嗯?”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6、第 16 章 苏枋隼飞眨了眨眼睛,看向孤爪研磨,投以询问的目光。 孤爪研磨更是一头雾水,“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 “他跟你的风格还挺像的。” 苏枋隼飞微微愣住,“这应该是对我的夸奖吧?因为我技术很差,所以努力向孤爪学长学习了。” 他倒是没想到,会有这么高的评价,比起孤爪学长的精密度,他的算计还差得远呢。 不过比起心理战上的差距,更多的是他身上的破绽太多了吧。 很轻易地就被对面这位二传手看穿了,要是他的动作能更标准一点的话,不知道能不能再骗得久一点呢…… 孤爪研磨瞥了一眼苏枋隼飞,看着对方温柔地笑着,眼睛里的探究却丝毫不减,对赤苇的征服欲也全都显露了出来,微微蹙了蹙眉头,“有吗?” 他们风格差挺多的吧,硬要说的话,虽然现在还未显现出来,但他也能稍微感觉到点面头,对方的球风比他进攻性高得多。 虽然目前以取巧的性质多一些,但打球的感觉骗不了人。 孤爪研磨自认自己对排球的输赢没有那么锋利的追求。 “况且,要说风格,你跟我不是也差不多吗?” 这种机关算计的打法,又有多大的差别。 只是他在用此弥补自身的体力和力量上的短板,赤苇可不是。 孤爪研磨并不觉得自己能和全国级别的二传手相比,对运动来说体格和力量上的差距就是天赋点的差距,先天面板不如人他也没有办法。 但孤爪研磨也不觉得自己就一定会输给赤苇。 排球是六个人的运动,木兔前辈不能发挥全力的话,枭谷也赢的没那么容易。 所以他们两个各自算计,根据每一个球猜测对方的轨迹,为了保证自身队伍的完整运转。 所以他们两个,都会对苏枋隼飞感兴趣。 毕竟是日后是要赛场相见的队伍,孤爪研磨有意让苏枋隼飞给自己分忧,赤苇京治也担心未来1v2脑子的苦境。 这两个平日话少的人才会聚在这儿,震惊周围一百年地在这儿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天。 “毕竟我家这样的ace,不思考实在是不行啊,尤其是对手是你的话。” “就是因为要限制木兔前辈才要想很多啊,很累的。我家要是有那种水平的王牌,我就放任他一力降十会……” 孤爪研磨看了一眼木兔光太郎。 算了,太耀眼了,他不羡慕。 赤苇京治注意到孤爪研磨精彩的表情,想想自家状态成迷的王牌,无奈地耸了耸肩,“我也希望能这样。” 随后带着笑意看向苏枋隼飞,“不过你确实挺让我震惊的,如果不是你接的那几个球,真的完全看不出来你是初学者。” 苏枋隼飞连忙摆摆手,“赤苇前辈谬赞了,我只是耍了点小聪明而已。” 不过他又正经地对赤苇京治说:“等我什么时候能骗过赤苇前辈的时候,前辈再来夸我吧。” 他说这类话的时候,脸上永远都带着温和的笑意,像什么向阳的花似的。 看上似乎叫人觉得有几分玩笑之余,却又能让人感觉到他的真诚。 无论从哪个环节来说,给人的感觉都刚刚好。 赤苇京治也并不觉得自己被挑衅了,而是顺应下去,“我会期待着并做好准备的。” “但是你吊球的时候下次可以试着力度再往下一点,太往后飘的话,会被人接到哦。”赤苇京治稍微靠近了苏枋隼飞小声说,“但是我不说孤爪肯定也会告诉你的。” “你在挖苦我吗……”孤爪研磨有气无力地说。 不过就像赤苇京治说的,苏枋隼飞也确实能感受出二人风格的相似之处。 过其原因多有区别,他了解不深,也不敢妄自揣测。 只是他多少从他俩的对话里又听出了几分试探的味道,真的忍不住想问问:说好的很累呢。 “你们在这儿干嘛呢?”木兔光太郎刚和黑尾铁朗进行完一回合的嘴架,刚好看到这罕见的一幕。 “研磨,终于思想觉醒打算融入社会了吗?”黑尾铁朗朝着孤爪研磨调侃道。 明知道是玩笑话,孤爪研磨还是忍不住反驳,“我又不是什么怪物……” “啊!你也在这儿啊。”木兔光太郎看到苏枋隼飞也在,直接过来把胳膊跨在他的肩膀上。 木兔光太郎来的方向,正是苏枋隼飞的背后,以至于苏枋隼飞并没看到来人是谁。 重量压上来的时候,苏枋隼飞身体一抖,下意识地握住了木兔光太郎的手腕。 但在给木兔光太郎过肩摔之前,他生生地忍住了…… 他现在怀疑,黑尾铁朗刚才说的融入社会以另一种角度,插到了他的身上。 “抱歉。”苏枋隼飞立刻松了手,和木兔光太郎拉开距离。 他微微垂下了头,不敢看任何人。 “是木兔前辈不打招呼就跨上来的错,不能怪你。”专业饲养员适时为他们解了围。 “是啊是啊,抱歉。”木兔光太郎甩了甩手,“不过你还真是好大的手劲,看你打球完全看不出来啊,为什么不扣球?” 苏枋隼飞想说我扣不着。 虽然是事实,但这说出来未免也太丢人了。 真正的实战和3v3的情况不一样,意外更多,要考虑的事情也更多。 他很难保证自己跳起后能扣球成功,所以基本不是在吊,就是在轻打。 “嗯……因为我是纯新手嘛。” 稍微换了一个说法,也不算错。 木兔光太郎点点头,很明显也不知道这说法有什么区别,他所关注的是另外的事情,“你的重训,多少?” 木兔光太郎跃跃欲试地想要捏一捏苏枋隼飞的胳膊。 苏枋隼飞看出他的想法,主动伸出了胳膊。 苏枋隼飞的体脂率刚刚好,肌肉也是功夫练出来的,不显壮,身条清丽,但下手捏去,是能感受到货真价实的力量。 “难怪你跑步的时候体力那么好。”黑尾铁朗他们是听过猫又教练夸奖苏枋隼飞的肌肉的,毕竟没真的上手摸过。 大家只是才认识两三天的同学,像木兔光太郎这么自来熟的,实是罕见。 黑尾铁朗也是怕苏枋隼飞会有所不满,尽管他们家新人看起来很好相处,但总给人一种他不属于这里的感觉。 这他之前也跟孤爪研磨提过,这种感觉是苏枋隼飞散发给他们的,而不是他们想排斥他。 这就让交际花黑尾铁朗一时拿捏不好和苏枋隼飞的社交距离。 苏枋隼飞倒是不介意这个,只要不是突然上来,他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就是。 “我其实不怎么重训来着,是经常跟着邻居家的爷爷锻炼。” 嗯……也不算说谎。 “哦哦哦!”木兔光太郎眼睛亮起来,“来比一比怎么样?感觉你力气很大啊,我很好奇!” 苏枋隼飞疑问:“比什么?” “掰手腕!” …… 嗯…… 苏枋隼飞的头上一个大大的问号凝结了出来。 “很不错的提议嘛!我也想看!” 赤苇京治和孤爪研磨双双叹息、 “木兔前辈,教练还在看着呢。”赤苇京治小声提醒。 猫又育史倒是乐呵呵地,“没关系,休息十五分钟,我们再来一局?” 都是东京的高校,平时也经常约练习赛。 猫又教练的回归,让他们两个队伍的联系比以前更好,枭谷的教练也觉得提议不错。 于是他们就这样…… 用椅子做桌子,蹲在地上掰手腕。 运动部的男生们往往对谁的力量更强都有点胜负欲,看到苏枋隼飞竟然跟对面的王牌在比力量,音驹的众人都打心底里萌生出了一种集体荣誉感。 王牌山本猛虎站在苏枋隼飞的身后,像是上将一样,“苏枋,若你赢了他!我们就算是赢过了枭谷,枭谷的王牌就是我们的手下败将,也就是我的,哈哈哈。” “我要背负这么重要的职责吗……” “山本,你用这种手段赢过对方,难道不觉得自己输的更丢人了吗?”黑尾铁朗嫌弃地看着山本猛虎。 而丢不起人的孤爪研磨已经走到角落里躲起来了。 也就赤苇京治还要看着木兔光太郎,以防他家主将玩过头。 苏枋隼飞叹了一口气,这可是对面的主将。 对方的力量他可是有见识过的,可不是什么随便敷衍就能赢过的对手。 可他又怕僵持太久,他的用力会伤到对方的常用手,那他可就犯下了千古大罪。 但又不能不用力,绝对会被对方发现的。 于是他也只能使用了一些手段,握上手,僵持了片刻之后,悄悄用小拇指按压了木兔光太郎的某个穴位,让木兔光太郎瞬间失了力道。 “好强!”木兔光太郎完全没察觉到苏枋隼飞的小手段,只知道自己不知道怎么输了。 他是愿赌服输的人,本来也没几分钟的休息时间,比太多次等下对局发挥不好才是得不偿失,木兔光太郎也只是一时兴起,“看来我回去要加重训了,下次练习赛的时候,我可不会输给你!” “嗯。一言为定。” 这么危险的事情怎么还有下次…… 苏枋隼飞笑着答应,却在想下次该怎么输的不留痕迹。 不知道梅宫哥有没有经验……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7、第 17 章 “赤苇补救!” “木兔前辈,last!” 木兔光太郎一个小斜线,却刚好打到夜久卫辅的防守范围,又是一场拉锯战的开始。 小小的插曲后,两所学校又打了两场练习赛。 直到打得筋疲力尽为止。 尤其是二年三年的首发们,两场五局又打下来,体力不太好的已经快站不住了。 手白球彦也终于达成了他的梦想,替孤爪研磨打了一局半,虽然瑕疵不少,和攻手们的配合度不够,但好在一传够到位,球路选择很多。 而其他人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全部打满,就算是体力怪物们的呼吸也沉重起来。 苏枋隼飞后面又场上了三次,和手白球彦的配合那更是堪称没有。 但因为孤爪研磨在下面休息调整体能,倒是帮他从二传的角度上,分析了很多。 说的时候孤爪研磨一副快累死了的样子,却也算是知无不言。 不过要不是苏枋隼飞主动问起,他一定会选择在墙根躺平。 跟枭谷打练习赛太累了。 只上了一半不到的场次的苏枋隼飞也能感受到。 从前他打的架,基本是他掌控全局,很少有这样费尽心血的局面。 少有需要多出力的机会,但也与此有太多的不同。 陌生的感觉占了上乘,不断地思考着自己不熟悉的东西,将那些不熟悉的东西转变成自己认知以内,然后再想办法解决。 他的脑子活动的频率可要比赤苇京治和和孤爪研磨高多了,毕竟还要做翻译。 全部比完了之后,枭谷的暗路教练让他们做完拉抻之后直接放学,明天再复盘。 而音驹这边则留下,把该说的事情都说完。 苏枋隼飞倒不是第一次像这样站成一排等待训话了。 倒是和风铃的级长会议有点像,他差点站成了不良常用的姿势,然后看了看身边的人,放松地将手放在两侧。 他身边是三年级的海信行,之前没怎么配合过,倒是不太熟悉。 海信行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紧张吗?猫又教练不严厉的,而且你今天表现得很好。” 倒是个像长相一样憨厚温柔的人,关心着后辈的心理健康。 苏枋隼飞做不良这么多年,自有一套认人的方法,这些人就算长得再凶,像山本学长那样染个莫西干,本质上都是一群乖孩子嘛。 他穿插其中,也只有外貌得以骗人。 “毕竟是第一次打比赛,第一次被教练训话。” 猫又教练看了看所有的选手,轻轻咳了两声,“今天的比赛数据,直井教练会做好后交给你们,先来说一下今天的表现吧。” “黑尾,对木兔的干扰性拦网做的不错,但是拦死数有点少啊,三年级了要再加把劲才行啊。” “是!” “海,夜久,做的不错,继续保持。” “是!” “山本,扣球得分太少,你被新人的注意力分散得太多了。作为ace,脑子里不要想那么多,不停地得分,才是你支持新人的方式。” “是!” “研磨,本来想夸你今天带新人很有热情,但偷懒的次数太多了!你被赤苇看破的时候没有后悔过吗,再这样的我要剥夺苏枋上场的机会,给我再认真点!” 猝不及防被点名的苏枋隼飞紧了紧神经,海信行在他的身边笑道:“说说而已,别当真。” “我没有……”孤爪研磨将目光挪开,眼底多少是有点心虚。 苏枋隼飞有点不太理解,“有偷懒吗?我都没有看出来呢。” “猫又教练说的偷懒不是这方面啦。”前面的夜久卫辅带着爽朗的笑意解释,“研磨那家伙是节能的类型,体能不够,就会能省则省,用更多的时间用来思考。但是啊……” “我们的目标是全国大赛的话,总会遇到缠斗型的对手。枭谷虽然木兔很出彩,让你觉得,啊他们是打攻击的类型,但小见和木叶的接球救球水平都很高,小见是自由人不说,木叶的大概和我们差不多吧。”黑尾铁朗适时插进来,从更容易理解地角度为苏枋隼飞解释。 苏枋隼飞顺着黑尾铁朗的介绍回想那两个人,确实实力水平都很稳。 “全国级别的防守阵容不会差,主进攻球风的队伍尚且如此,更不用说总有和我们差不多以防守为首的队伍。拉锯战一旦打起来,研磨的体力确实有点让人头疼,毕竟他是我们不可缺少的主脑。” 因为孤爪研磨的犟嘴,猫又教练还在对他进行谆谆教导。 “虽然上场的时候能让他偷到的懒还是会让他偷的,要是真的累趴了不能指挥,我们才更头疼。但练习赛猫又教练还是想尽可能磨练一下他。” 苏枋隼飞了然地点点头,这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孤爪学长对他这么感兴趣,会特意多教他这么多。 果然是觉得他有可能参与战术分析的想法啊。 虽然从那天3v3的时候两个人的思路不谋而合,他就有点猜到了,但真的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怎么说呢……合理是合理,却有点过于大胆了。 他是个新人,能成长到什么水平还是个未知数。 现在的队伍是奔着今年的全国冠军来的。 虽然还不清楚,但苏枋隼飞也能看的出来,孤爪学长和黑尾学长的关系很熟悉。 会一起逛街,一起放学,说起话来没什么禁忌。 他一定是想要和黑尾学长一起拿这个冠军的。 这种情况下,从现在就开始培养他,不觉得太早了吗? 简直像希望他能在今年就派上用场一样着急。 他只是一个来试试普通部活学生生活的一般人。 没有排球的基础,更没有对全国冠军的欲望。 他最多,也只是希望能这些人一起,寻找欲望的答案而已…… “苏枋?苏枋?教练在夸你啦。”夜久卫辅小声叫着,苏枋隼飞才回神。 猫又教练已经一个一个地训话过去,终于轮到了他。 “是,猫又教练。” “作为新人,你远远超出了我对你的期待。接下来要开始夯实基本功,会很苦,你做好准备了吗?” 被无数的人所期待着苏枋隼飞,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摇头。 他不会退缩,不会输。 “当然。” 猫又育史满意地拍拍手,“今天的复盘就到这里。距离ih预选赛也就只有一个月多,接下来就是无休止的练习、练习、练习,汗水会见证你们的成长。今年的音驹已经和去年完全不同,是时候让大家看看你们的变化!” “是!” “接下来在解散之前——”猫又教练稍微卖了个关子,直井教练拿了个黑色的袋子过来。 他将其中一样东西拿出来,交到苏枋隼飞的手里。 “你入部之前,今年的队伍已经发过了。所以就跟着运动外套一起拿过来了,这是你的。” 苏枋隼飞接过袋子,里面是音驹排球部的外套和常规两套队服,其中一套被直井学亲手交过来。 背号向上。 13。 “欢迎加入——” “音驹高校排球部!”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8、第 18 章 (前大半章风铃) 放学。 苏枋隼飞抱着一袋子的衣服坐进苏枋先生的车子里。 开车的自然还是司机,苏枋先生坐在后排。 见他进来,扫了一眼他怀里的东西,厌弃地皱起眉头,“怎么这么晚,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苏枋隼飞礼貌地欠身,“爸爸,下次让司机等我就好了。” 苏枋先生冷哼一声,“我要是不来接你,怎么知道你干什么去了?” “练习赛,打了六场多,之后还有复盘。”苏枋隼飞将队服整理好放在脚边,外套应该是平时要穿的,有专门练习时的衣服,正式的队服应当是比赛的时候穿。 “你才去两天,能打什么比赛?在一旁捡球?真是浪费时间。” “嗯……加在一起大概有上一局半吧?我们队还挺强的,新人要轮换上去,应该还算多?” 苏枋隼飞的口吻让人听不出任何故意怼人的意思,苏枋先生更是常与人觥筹交错的行家,他听得出来苏枋隼飞只是在向他阐述事实。 可就是这样才更让他生气。 这个儿子也不知道是谁养大的脾气,与人不冷不近,一意孤行。 把荒唐当生活,对他好的事情都不理解。 “排球就这么好玩?” 苏枋隼飞沉默了一瞬,没有立即回答。 这让苏枋先生刚好找到针对他的角度,连热爱都不敢直接开口,那你还能成什么大器之类的话马上就要脱口而出。 苏枋隼飞看向了车窗外,音驹的校门已经走远。 他从后视镜里,看着没入黑夜的音驹。 “我不知道。” 苏枋隼飞回答。 苏枋先生怔住,没理解什么叫不知道。 可他的说教还没说出口,直觉让他停下。 他的儿子还有话要说。 “我刚接触排球只有两天,我只是被他们为了排球不服输的劲头吸引了,所以好奇。”苏枋隼飞把目光转过来,面向他的父亲。 他回来也有快一周了,还从未和他的父亲如此交心。 苏枋家的父子之间总是隔着一层。 源于从小缺失的陪伴,也源于截然不同的教育。 “您说的玩物丧志,我其实完全不明白。我在商店街长大,拳头就是我们的自卫标准,不会打架就只能被别人欺负,软弱没办法生存下去。” “为了保护,为了柔软的人也能有生存的权利,才有了风铃。我从来不觉得我做的事情是玩物丧志,我所做的事情对商店街来说是有意义的。” “但我不否认您说的有道理,商店街的生存法则在治安社会行不通。” “所以我在遇到排球部之后,看到他们向上的生命力,我想学习他们,理解他们,尝试理解您所说的东西。” 苏枋隼飞一口气说了很长一段话,即便苏枋先生在他中途提到风铃的时候差点开口就要骂他,他还是先一步说完。 他被怎样误解都可以,但是他所敬佩的人们,他不希望苏枋先生去诋毁他们。 无论是风铃的人,还是排球部的人。 大家都有自己的自尊,都在为了“正确”的事情,努力。 这不应该被否定。 “仅此而已。” 苏枋先生向来觉得这个儿子太过陌生。 他因一些不得已的原因,从小与苏枋隼飞分开,错失了最应该教养儿子的时候,错失了为他培养观念的时候。 可他突然发现,那个他看不起的一片混乱的商店街,似乎把他的儿子,教的很好。 不合格的人是他。 苏枋先生挪开目光,目视前方。 “那就用眼睛去看吧。”苏枋先生说,“亲眼所见证的,无论是不是真相,都会给你当下最需要知道的答案。” 苏枋隼飞微微睁大了一点眼睛。 空气一点点呼吸进胸腔,手中的手机正巧在这个时候跳出消息,多闻众一年级的群正不知道在聊着什么事情。 他紧张一滞,刚想把手机扣下,但发现苏枋先生没有任何的反应。 缓慢地完成了置换空气的动作,就好像只是普通的一次呼吸。 苏枋隼飞唇抿成一条线,往上扬起点点的角度。 “嗯,我知道了,爸爸。” 回到房间里,苏枋隼飞才打开群聊。 原来傍晚的时候丽莎又跑丢了,他们又去找猫,这一次樱遥再一次以晚一步的时间找到丽萨,败给了梶哥。 看榆井说,二年级的楠见哥还来安慰樱遥,丽萨是个顽皮的猫,经常会跑丢,每次都是梶哥找到的,柊哥都比不过,可以说是对丽萨特攻宝具——梶莲哥! 榆井秋彦说话的时候充满了各种表情包,将情景讲述的绘声绘色。 苏枋隼飞知道,这多半是讲给他看的。 就像昨天晚上彻夜的电话一样,就算他人不再风铃,他们也希望他能尽可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还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之下,他们不曾走远。 只是还没等苏枋隼飞看完全部的聊天记录,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苏枋隼飞直接将消息拉到最下面。 樱遥:你也该看到了吧?给点反应啊! 榆井秋彦:樱哥不要急啊!苏枋哥可能在忙,一会儿看到了肯定会回的! 桐生三辉:毕竟东京的生活要比镇子上丰富很多呐~ 榆井秋彦:桐生哥不要火上浇油啊! 苏枋隼飞忍俊不禁,看着他们聚在一起欺负樱遥这个不擅长打字聊天的,实在是能想象到他们每个人的表情。 趁樱遥面皮挂不住,“恼羞成怒”之前,苏枋隼飞先发了个表情包出去,然后才跟了一句话。 苏枋隼飞:嗯,今天部活时间有点久,耽误了点时间。 群里先是一片寂静,随后群魔乱舞的表情包刷了起来。 虽然昨天和樱遥打过了电话,但苏枋隼飞一直都没在群里回过话。 他们之前追问的他的去向,苏枋隼飞也没回答过。 除了樱这个故意@他的,其他人大概也都没想过他会回话吧。 嗯……或许榆井应该是知道的? 不过那家伙很容易被吓到呢。 榆井秋彦:啊啊啊!苏枋哥———— 小可爱已经完全失去了语言能力,倒是和昨天没什么区别。 桐生三辉:你终于舍得冒头了啊,已经开始部活了吗?说起来我们都没体验过呢,樱,你有参加过部活吗? 樱遥打字很慢,这会儿才跟上了上一个话题。 樱遥:你这过分的家伙! 又过了一会儿,大家刻意等了樱遥,终于见他慢吞吞地发了第二条消息。 樱遥:……没有,大部分的部活都会拒绝我的申请。 苏枋隼飞的手指落在屏幕上,轻轻摩挲了一下,才打字。 苏枋隼飞:才不会有那种可能,樱这么可爱,我们部的学长们一定会狠狠蹂躏你的。 苏枋隼飞:什么时候来东京吧,大家都会喜欢你。 樱遥:谁可爱了! 樱遥:再说了为什么要蹂躏我! 樱遥:…… 樱遥:哈??谁要被喜欢了! 苏枋隼飞:樱打字速度进步了呢!好厉害! 榆井秋彦:是吧~樱哥终于习惯了打字聊天了! 桐生三辉:好厉害好厉害~ 樱遥:(语音)你们几个给我适可而止! 苏枋隼飞拿着手机躺在床上,盯着屏幕上的对话,忍不住笑了又笑。 好像这样就很好。 樱遥:嗯,有空的话,我们都会去看你的。 苏枋隼飞扣下手机,决定这句似乎不需要回。 正东风镇到东京的距离不算远,他们之间的距离,也从未拉开。 次日,正如猫又教练说过的那样,排球部开始了无止境的练习。 普通的练习是如此枯燥,每一滴汗水都为了打好基础。 苏枋隼飞和灰羽列夫不参与任何队内比赛练习,专注练好接球和扣球。 手白球彦也如此,他所表现出来的下手接球的水平还不够稳定,在音驹,还是要先保证接球的稳定才行,而其他的方面,也都还需要锻炼。 总而言之,新生们都还的磨练。 猫又教练宽和的面容之下,是一颗“凶残”训练选手们的心。 无法打比赛的日子让灰羽列夫有些焦躁。 “我也好想通过比赛练习啊!”又是一轮接球练习之后,灰羽列夫颓废地躺在地板上。 “但是如果不把基础练好的话,比赛练习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灰羽同学,不要气馁,继续来练习吧。”苏枋隼飞向灰羽列夫伸出手,把对方拉起来,对陪他们练习的芝山优生说,“麻烦你了,芝山同学。” 芝山优生的接球水平,甚至不输一些二年级。 能作为夜久卫辅,音驹的自由人接班人,自然有着不凡的实力。 正选们忙着练习其他项目的时候,关于一年级的接球练习,便由一年级的自由人来带领。 “客气了,还请各位继续。” 练习的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苏枋隼飞终于觉得自己有些适应了排球的触感,这轻轻的一球所带来的力量的变化,渐渐由他所掌握,给出的一传也越来越好。 在连续稳定接了正选们的五个强力跳发之后,苏枋隼飞的接球,已经算是阶段性完成。 “不错嘛。”猫又育史拍着手,“比我想的进步得还要快。” 苏枋隼飞看着从自己手臂中高高弹起的球,明白了好一传的要义。 “多谢教练夸奖。” “接球是排球中基础的基础,唯有接球是只需要磨练就能成就的技巧。做好接球,比赛才有延续下去的机会,这些天一直让你们接球,是不是都厌倦了,小子们?” ——于是。 苏枋隼飞看着网对面紧紧盯着他,如同狩猎猫咪般锁定他的孤爪学长。 “首发选手权内部赛,开始。” 要跟孤爪学长做对手,压力有点太大了吧?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9、队内红白战(1) 苏枋隼飞看着这个分组,不能说不合适,但猫又教练的心思实在是好猜。 突然宣布,今年的首发权将由队内红白战而定。 全部选手分成两组,进行比赛。 不过猫又教练又说,比赛不看结果,只看过程。 并不是拿下了压倒性的高分数就一定能得到首发的机会,全程没能得分也未必就与正选失之交臂。 首发选手的实力自然是第一要义,可对队伍的作用,能得分、怎样得分、无法得分的时候能为队伍做多少,和不熟悉的队友比赛是否能完成音驹所坚持的“维系”。 于是在猫又教练这样的说法下,队伍的站位划分就有些叫人耐人寻味了。 每一组竞争关系都互为对手,如果说芝山和夜久前辈是因为自由人才分成两队,但黑尾学长和犬冈分成两队,连站位都一一对应,简直是刻意要让黑尾学长和犬冈在防守上正面对决的样子。 不过以身高见长的灰羽列夫,也和他们一样是副攻手,倒是有点要黑尾学长亲自教学的味道了。 而苏枋隼飞担任主攻手,因为是他的第二次场正式规格的比赛,主攻手自然也是第一次。 只是与他站位对应的不是对面攻手山本学长,也不是福永学长。 而是孤爪学长。 这才是让苏枋隼飞觉得,猫又教练的心思实则是昭然若揭。 摆在明面上都不为过。 即是试探,也是锻炼。 在队伍中起到同样作用的选手两相竞争,才能更凸显出差距。 这样的队内训练也不是为了让他们认清现实的,而是要让他们知道,离正选的路,还有多久的路要走。 所以灰羽列夫虽然是副攻手,却光荣地和山本猛虎对位,ace的位置。 “这一定是猫又教练对我的认可!”灰羽列夫看到自己对面的山本学长,斗志完全被燃起。 “夜久,你说该吐槽他想的太多了,还是该吐槽他居然能看得懂教练的意思?”黑尾铁朗站在一号位上,在去发球前,看着灰羽列夫的后闹勺坏笑。 “快别说了,无论是哪个都显得他挺傻的。”夜久用膝盖顶了顶黑尾铁朗的膝盖窝上,“等下要是发球失败了,我就要嘲笑你了。” 黑尾铁朗笑着躲开夜久卫辅的攻击,倒是不死心地继续问:“苏枋,你觉得呢?” “我觉得追问这个问题的黑尾学长比较恶劣。” “听到了没有!黑尾学长,还请你做好一个学长的本份,不要总是欺负新人!”见苏枋隼飞跟自己统一战线,灰羽列夫也硬气了起来,大有挑战主将威严,打倒强权的架势。 “一个两个的,都开始学坏了。”黑尾铁朗没想到苏枋隼飞居然没他的腔,但这样也还不错。 这种突如其来的队内红白战,新人没什么压力,状态松弛才是最好的。 这样才能给他们这些老选手,火力全开的机会啊。 黑尾铁朗将球抛向空中,起跳,扣球。 他的跳发并不算大力,但在并非人人都能稳定跳发的高中排球中,即使是不那么强力的跳发,也比普通的上手发球威力要大。 黑尾铁朗深知自己的力量在高中攻手中并不占优,算不上特别劣势却也只是平平。 尤其是在高手云集的东京赛区,实在算不上亮眼。 所以跳发,就是会比普通的发球要好。 尤其是在面对不成熟一年级新生的时候。 夜久卫辅看到黑尾铁朗的发球路线,便提醒和他一起守备后场的苏枋隼飞往前靠一靠。 “一传没那么稳定的话,研磨不会阻止过于强力的攻击,要注意守备范围。” “我知道了。”苏枋隼飞第一次做主攻手,知道要负责一部分的地面防守后,还是难免比上次和枭谷的练习赛多了几分紧张感。 他已经十分清楚,排球是球不落地就不会停止的运动。 所以他们才要苦练接球,要让比赛延续下去。 可是狼狈的接球,和完美的地面防守,是不一样的。 苏枋隼飞知道自己练了一周多的水平,就算受到再多的夸奖,也只是根据他自己的水平而言的好。 要他和夜久学长一起负责防守,他很清楚自己一定需要夜久学长更多的支持和帮助。 可他也不想,把防守做的太难看。 黑尾铁朗的发球冲着犬冈走的防守范围就过去。 苏枋隼飞记得犬冈同学的水平在他们之中算优,各项表现都很不错,只是接球相对来说弱一点。 不过与他和灰羽列夫不同的是,犬冈走的接球并不是基本功不够,而是思路上不够熟悉。 黑尾学长的球路不算特别刁钻,却能叫人犹豫三分。 就这片刻的时间就足以让一传错失良机。 苏枋隼飞讶异于自己如今能看懂的东西,已经变得如此负责,但更多的,却是对对面芝山优生反应能力的。 在他看出犬冈走有些犹豫的瞬间,芝山优生已经反应了过来。 “我来!。” 落球的位置在犬冈走和芝山优生之间,芝山优生立刻垫步过去,接下了这个球,而且接的非常漂亮。 苏枋隼飞知道,芝山优生的接球水平非常扎实——至少在他看来,是远超一年级生的水准。 他这些日子一直都是跟着芝山优生从接球入门一点一点补齐了所有的知识。 所以他知道,芝山优生一定救得了这个球。 这个一传来说对其他的队伍来讲,绝对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一传。 但对音驹来说,却不够到位。 孤爪研磨看了有些位置偏移的球,轻轻挪动了两步。 “防死ace。” 孤爪研磨刚将球拖出去,苏枋隼飞的声音已经响起。 前排灰羽列夫对苏枋隼飞的判断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对着山本猛虎起跳,靠着身高,用脸将这个强力扣球封死。 灰羽列夫回头,对着苏枋隼飞竖了个大拇指,”苏枋!好判断!“ 一滴血迹从灰羽列夫的鼻子下面慢悠悠地流了下来…… “鼻血!鼻血!快管一下!” 苏枋隼飞立刻申请暂停,下场拿了纸巾帮灰羽列夫止血,“别抬头,保持住别动。为什么要脸?很危险的!” 他下意识地即做了这一切,忘了这里不是商店街,灰羽列夫也不是风铃以外的一般人。 运动中轻微的受伤很正常,流个鼻血也没那么严重。 他对“一般人”的过保护在音驹的众人面前看起来有点突兀。 但……说是突兀也并不合适。 关心队友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在苏枋隼飞的身上看来,多少是有些不那么合常规的。 黑尾铁朗一直觉得苏枋隼飞的身上没有归属感,但他却对其他有人超乎意料的关注。 苏枋隼飞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大,“抱歉,如果不是我吓到你了的话,你也不会这么扑上去拦网。” “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如果没有你那一句,我肯定反应不过来去拦网,我们可能就丢了一分。区区鼻血,根本不算什么!” “列夫说的没错,如果是正式的比赛,无论是谁,我们都会去这样去救球的。我们也都会感谢你的提醒。”夜久卫辅拍拍苏枋隼飞的肩膀,让他不要因为自己的提醒而导致队友的受伤有什么心理负担。 大家是一体的,为了队伍得到的一分,都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苏枋隼飞被夜久卫辅拍得重新挺直了身子,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好像自从来了音驹,他就一直在说:“我知道了。” 短短一周半的时间,他学会了太多从前不清楚的事情,无论排球还是什么别的。 人在永无休止的成长路上,不断磨练自己,才会成为靠谱的大人。 “不过你这小子就有两下嘛,竟然能能看穿研磨的托球。” “嗯……因为夜久学长你说,如果一传不稳的话,孤爪学长不会选择太强势的进攻。但刚才芝山同学的那个一传,我觉得还不错,而且赛前夜久学长还说了他的习惯,所以我觉得他这个时候,应该会把球传给身为ace的山本学长。” 苏枋隼飞不觉得孤爪学长的球路会被那么简单的分为好和不好。 夜久学长所说,应当是基于一年多的朝夕相处,在练习赛这种事情上,孤爪研磨不会出太多力气,在可以选择的攻击方式之内,选择最省力的。 但这也是习惯,习惯不是不会被打破的。 尤其是开局第一个球,精力正充沛,头脑也是最活跃的时候。 所以,苏枋隼飞才做出了那样的判断。 不过能真的被他猜中,也只能算是蒙的好。 “哈哈哈,研磨,你完全被看穿了嘛。” 被人提到完全被看穿这件事,孤爪研磨并不气恼,而是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对苏枋隼飞表达了肯定。 “要保持这种思考啊,苏枋。别忘了我可是一直都在期待着你。” 苏枋隼飞咽了咽,缓缓点了头。 灰羽列夫没什么问题,比赛继续。 两方都有得分,b组也就是苏枋隼飞这边以三分的优势暂时领先。 而这三分,全部都是封死王牌得来的。 而且全部都是苏枋隼飞的判断。 山本猛虎上次和枭谷练习赛就打的不顺,这次队内红白又屡次不得分,压力已经具现化在他的头顶。 对方的ace状态不佳,这对苏枋隼飞来说,应当是一件好事。 可苏枋隼飞平静地看着他,面对有些自我懊恼的山本,只拉开悄悄说了两句,连队友不可以听的安慰的话。 苏枋隼飞突然觉得,他好像无形之中,走进了一张无处可逃的网。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0、队内红白战(2) 不只是山本猛虎的攻击,无论是海信行的攻击还是犬冈走的快攻,苏枋隼飞总能注意得到。 他会给灰羽列夫提示,自己轮转到前排的时候,也能及时应对。 况且轮转前排的时候他基本和黑尾学长一起拦网,黑尾学长的拦网思路比他更加缜密。 下一球,灰羽列夫发球,堪堪过网,芝山优生的接球有些费劲,而孤爪研磨刚从后排上前,距离这个球还有一定的距离。 会用快攻吗? 还是在一传不到位的时候使用左路强攻。 孤爪研磨并不是一个会循规蹈矩的人。 他所有的习惯都只可能是一个圈套,如果他是孤爪研磨的话,这个时候他会选择谁来攻击? 对面的另一名副攻手,二年级的替补山田园正在前排起跳。 这名选手苏枋隼飞并没有什么印象。 在平时的训练里,他也安安静静地不怎么出头,默默地陪着整个队伍集训,技术也不怎么让人印象深刻。 正是这样的人,往往隐匿在人群里,才容易给人出乎意料的一击…… “看的太久了。”黑尾铁朗提醒了一下苏枋隼飞,虽然思考的速度很快,但在球高速腾转的过程中,只是几秒就已经很致命了,“别被迷惑了,在后面。” 后排进攻。 在后面,福永招平已经高高跳起。 此时跳起拦网已经是勉勉强强,苏枋隼飞起跳不够充分,被福永招平打在右侧的手掌上,没能拦住,球直接飞了出去。 out。 苏枋隼飞看着滚落到墙边上的球。 扣球的力量很足,二传给的很舒服。 他的手没有撑住,不过这样的高速球打在那种位置,就算是有力量也没办法的。 不如说,正是因为想要去用力拦才会出界啊…… 苏枋隼飞撩起衣服擦了擦下巴上的汗水,看了一眼正打算轮换到后排去发球的孤爪研磨。 对方也回头看了他一眼。 思考模式、胜利的窃喜心、初次拦网的成就感、防守位的紧张。 ——以及,担心判断失误的犹豫。 孤爪研磨算计了苏枋隼飞所有能算计的心理状态。 把每一个点都揉聚在一起,从让苏枋隼飞看破他的思路,到让他察觉孤爪研磨似乎在放飞给他们的违和感。 苏枋隼飞意识到孤爪研磨的计谋,想要分析其目的时,就已经走进了另一处圈套。 一环扣一环。 逃不出去的精密的网。 真正被看透的,明明是自己才对。 黑尾铁朗过来,拍拍苏枋隼飞的手臂,“别灰心,常有的事情。” 苏枋隼飞深呼吸,摇摇头,“没事,这不是更让人兴奋吗。” 他在排球上的所用的时间不如孤爪学长,被看透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若是他真的这么简单就能分析出孤爪学长的所有思路,那他大概真的什么排球天才,或者什么传记小说的主角也说不定。 但可惜的是,这里是现实。 现实是所有的成果都要一步一个脚印走来。 他不会因此而灰心。 他又不是孤爪学长的对手,为什么要因此而灰心的? 有这样强大的队友应当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有这样的队友更是让人兴奋。 他离孤爪学长还有很遥远的距离,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学习。 苏枋隼飞应该做的,是了解、学习,然后才能成为那个能跟他并肩作战的人。 因为现在是对手,孤爪研磨并没有过多的和苏枋隼飞说什么。 他只是看着已经看破计谋的苏枋隼飞,没什么太多的表情,也没有挂笑意,只是像平常那样看着。 然后发球。 孤爪研磨退到后面,对着网的白线,打了一个擦线球。 苏枋隼飞作为前排,不得不狼狈过去接起这个球。 他的手肘磕在了地板上,才勉勉强强将这个球救起来。 “抱歉!” 苏枋隼飞看着被自己接起的球已经高高地过了网,变成了对面的机会球。 “没关系,小心快攻,注意拦网。” 夜久卫辅提醒,他已经迅速地做好了接球的准备。 苏枋隼飞盯着球,看着孤爪研磨迅速补位到前面来,将球传给了犬冈走。 果然是快攻,但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分布分析已经毫无意义。 苏枋隼飞和黑尾铁朗一起跳起联网,只来得及擦到一触。 “好一触,交给我。”夜久卫辅后位站的方向刚好是球路的方向。 这对他们来说算是个机会球。 “手白。” 夜久卫辅的一传精准地送到了手白球彦的头顶上。 虽然和枭谷的练习赛中,手白球彦已经体会过夜久卫辅的优秀一传,但依然会为其优秀的接球水平而感到震惊。 这就是东京强校的实力。 手白球彦看了一眼场上的情况。 正准备将球交给苏枋隼飞,打一个近网快攻。 苏枋隼飞收到手白球彦的信号,向一侧跳去,球传过来,但却离着苏枋隼飞的手掌有半个球的距离。 没配合上。 手白球彦瞬间就慌了神。 “抱……” 他道歉的话才出口,苏枋隼飞在空中稍微转了一下姿势,在球彻底落地之前,用左脚把球接了起来。 轻抛过网。 芝山优生鱼跃过去救球,但还是晚了一点。 球落地。 这一场拉锯战结束了。 苏枋隼飞因重心不稳落在了地上,坐了一个屁墩儿。 他揉揉摔得有些痛的尾巴骨,这收尾可是有点丢人。 “……谢谢你,多亏了你才救回了这个球。”手白球彦走到苏枋隼飞的面前,对他伸出手,要将他拉起来。 苏枋隼飞也没客气,借他的力站起来拍拍衣服。 “嗯!我腿上功夫还挺好的,所以完全不需要担心。” 苏枋隼飞担心手白球彦会因为刚刚那个球而自责太多,于是宽慰了他两局。 “我们毕竟没配过快攻,失败也是正常的,下次,我还会救回来的。” 说实话,苏枋隼飞也没有那个绝对的信心,每一次都能用脚接到。 他善用腿是一回事儿,但打架和“接球”毕竟不一样,况且也不是每次滞空的时候都能顺利拧到球下落的位置。 空中临时能做的动作有限,若是超出了空中的守备范围,苏枋隼飞也无能为力。 不过他会努力去接到每一个球,这就是他现在的职责。 但手白球彦却看着地板,轻轻晃了晃头,“不,我的失误就是我的。苏枋同学能救回来是因为你的实力更强,我接下来会多多注意的。” 明明孤爪学长第一次和苏枋同学配合的时候,就能让苏枋同学顺利的扣球。 上次练习赛中,苏枋隼飞的失误扣球也不多,即便有,也是苏枋隼飞自己的失误。 毕竟一周之前,他还是一个超级不熟练的选手,攻手失误和二传失误,他还是看的出来的。 刚刚明显是他传球不到位。 他不能因为苏枋隼飞能救球,就忽略了对自己的严格要求。 “下次,一定让你打到。” 手白球彦坚定地对苏枋隼飞说。 有这样的决心,苏枋隼飞当然不会阻拦。 “嗯,我会等着的。” 不过这会儿就要轮换了,苏枋隼飞轮换到后排发球位,打快攻还等轮换回来。 现在的分数是16:12,还是他们领先。 可这个分差还能保住多久,没人知道。 这里面至少有八分是孤爪研磨为了套路苏枋隼飞故意送的。 如今计谋已经被看清,孤爪研磨也没有继续送分的意义。 苏枋隼飞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发球的时候,猫又教练叫了暂停。 苏枋隼飞疑惑地看向猫又教练,对方正对他招手,确认这个暂停就是为了他而叫的。 “从这一球开始练跳发,怎么样?”猫又育史向苏枋隼飞提出了建议。 这就让苏枋隼飞有些不太理解,“现在?太危险了吧,孤爪学长已经不会再放分了,如果我失误了的话……” “没关系。”猫又教练说,“只是练习赛而已,你的普通发球一直很稳定,我希望你的发球能成为你的武器。对面有芝山和福永在,他们的接球水平都挺不错的,是很合适的练习发球的对象哦。“ 因为发球是一个人的战争,自从苏枋隼飞习惯了排球的重量之后,他的发球就没有过事务,连控制力都已经修炼得差不多。 已经没什么好再练习的,所以不如从现在开始练习跳发。 苏枋隼飞明白猫又教练的意思,况且对面还有孤爪学长,如果球路太好接的话,可是会成为对面的机会球的。 这场练习赛对他来说,压力真的还不小啊。 苏枋隼飞抱着球回到发球线,将球在手中转了一圈。 他回忆着所有前辈们跳发时候的动作,想着要施加多少力量比较合适。 跳发和普通发球不同的地方是球速,还有球落下的时候,和自己起跳的高度能否配合上。 简直是自己传球给自己打啊…… 苏枋隼飞这样想着,第一次跳发已经没有给他瞄准球路的余地了,把球稳稳发在界内才是应当思考的事情。 他将球抛到空中,助跑,跳起。 高度低了点,但还好,不是什么问题。 接下来是力度,不要太小,会撞网。 用力地扣球。 擦着芝山优生的耳边过去,让人只感觉到了一阵风。 非常强力的扣球。 但是…… “out。” 芝山优生如此判断,让开了这个球。 直井教练盯着球落地的位置,做出了判断:“界内,擦线。”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1、队内红白战(3) 非常巧妙的擦线。 只差一点就出界。 压线球的判断十分困难。 大部分情况下,为了追求稳定,无法准确判断出界的球,都会选择接下来。 但刚刚那个球,出界的概率很大,芝山优生的判断也没有错,为了追求得分,夜久卫辅其实觉得自己也会赌这一把。 看到是擦线球的时候,夜久卫辅也为芝山优生的判断感到叹息。 只差的这点距离,已经可以算是运气的范围内了。 可惜的是,他们现在是对手,他不能出言安慰芝山优生。 为此,芝山优生也难免感到有些懊悔。 “抱歉!” “没关系,常有的事情,继续继续。” 苏枋隼飞听到直井教练说压线的时候,着实是松了一口气。 刚刚发力的时候,他担心力量过小,便稍微多用了一点力量。 但出手他就感觉自己劲儿可能用大了。 主要是起手高度太低,太容易直接打出界了。 能压线实在是幸运中的幸运。 这次猫又教练没评价什么,也没嘱咐他什么,只等着他继续发球。 这一次,苏枋隼飞担心出界将球抛得高了一些。 弹跳并不算他的劣势,这个高度也能够地到,然后是角度,尽可能去用力将球扣进对方的中场。 ——但是那里有芝山优生。 失败过一次的家伙绝对不会失败第二次,他要用一个稳定的一传,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芝山优生接住了苏枋隼飞的这个发球。 只有接球的人,才知道苏枋隼飞这看起来瘦弱的家伙力量到底有多大。 他平时也有接过苏枋隼飞的发球,但跳发和之前的那些完全是两回事。 高度足够可以用更大的力量,球狠狠打在芝山优生的手臂上,弹飞到了近天花板的距离。 这下,所有人都看的出,这一球的力量有多足。 “好惊人的力量……” 场周的猫又教练翘起嘴角,他果然没有看错人,苏枋隼飞会为音驹的攻击力填上至关重要的一环。 高抛球,但二传是孤爪研磨。 他看了一眼距离,估算出下落的速度和位置,大跨步过去,轻轻起跳,做出双手托球的动作——然后换单手,将扣了下去。 很轻的一个扣球。 只比普通的二次进攻多用了一点力量。 而扣球的方向是正在前排的灰羽列夫,他的接球水平还不足以让他能够救到的一球。 球落地,孤爪研磨打断了苏枋隼飞的发球轮。 “研磨的胜负心居然被激起来了?”夜久卫辅有点震惊。 黑尾铁朗叹了口气,不赞同攻夜久卫辅的意见,“比起说胜负心,完全是玩起来了吧。明明教练都说了想让苏枋多练练,还偏偏要断他的发球轮,太坏了。” “毕竟现在是对手,总会这样的情况出现的,让他提前适应一下不也挺好的。” “刚才那球是防守的错吧!你到底在实验谁啊?” 被点名的灰毛大块头正低着头,被黑尾铁朗这样一说,攥着拳头仰起头,“啊可恶。苏枋,下次我不会浪费你的发球轮了!“ 他并不灰心,只是觉得自己作为以ace为目标的人,这样弄丢了带来的优势,是在是太逊了。 “嗯,我也没跟上防守,我们都要反省。”苏枋隼飞刚才发球结束,确实也没跟上防守。 他的注意力完全被跳发所转移了,让他一时间分神,忘记自己要做的事情不止一个。 他还需要更多的练习适应才行。 重新调整了节奏,苏枋隼飞准备防守。 对面是犬冈走发球,一年级的发球多半控球度都没那么好,可能会和瞄准的方向有很大的偏差。 苏枋隼飞观察者犬冈走发球的时候所看向的范围,提前往那边多站了半步。 球被顺利地接起,然后顺利地延续下去。 苏枋隼飞和手白球彦的配合依然不好,但好在大家都预料到了这一点,便有专门注意去救二传失败的球。 在一次一次的失败中,手白球彦的精准度也有所提升,至少和黑尾铁朗的快攻以及一名二年级的攻手的后排进攻配合起来还不错。 因为他们的练习更多,技术更加成熟,也更有经验应对这些不那么完美的二传。 苏枋隼飞也很想给手白球彦这样的信心,无论什么样的球他都能打到。 可现在的他还不行,就像他的发球一样,每一样技术,都需要磨练。 但直到这一局结束,苏枋隼飞都没能再从孤爪研磨的手中捞回分数。 分数定格在17:25。 他们最后的得分,是苏枋隼飞的那个擦线球。 休息阶段,所有人都围聚在猫又教练的身边,等着批评和教导。 “我不会对你们说太多,下一轮的站位挑战你们自己来决定,无论发生什么,知道不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就好。” 毕竟是队内红白战,除了一些猫又教练想要看到选手们表现的指点之外,他都不会对他们的表现做出评价,一切都等这一场打完了再说。 因为第一局完全被孤爪研磨牵着走,苏枋隼飞重新审视了自己的行为。 他决定放弃对孤爪学长的了解和分析,只从其他选手们入手。 说实话,比起和人机关算计,把人带进他的节奏里,才是他最擅长的事情。 “黑尾学长,灰羽同学,可以过来一下吗?”在开始之前,苏枋隼飞叫了两位副攻手过来,向他们秘密说了什么。 孤爪研磨当然注意到,叫山本猛虎过来,“虎,小心拦网。” “放心。” 第一球是山本开球,ace的发球总是不容小觑,但后卫是夜久在,也没什么好怕的。 “啊啊,有夜久学长在发球真的很难有成就感。”山本猛虎啧了一下,完全是对夜久卫辅接球能力的称赞。 孤爪研磨倒是已经习惯了,“准备防守了,虎。” 对面第一个球就打快攻,还是奔着犬冈走的防御范围打。 犬冈走的反应速度很快,却还是没来得及对应,让打快攻的黑尾铁朗拿到了第一分。 “拦网要多观察啊,刚才眼睛放的太远了,全靠速度补的话总有一天会吃亏的。”快攻成功的黑尾铁朗还不忘教导犬冈走,这可谓是主将的良苦用心。 犬冈走倒是没多想什么,脆生生地答应下来了。 倒是灰羽列夫却觉得,“如果是我拦网失败了还要被前辈教学,一定会觉得压力超大……” “至少现在不是你嘛,放宽心,我们都是队友。”苏枋隼飞安慰灰羽列夫,不过黑尾学长的说法倒是让他觉得事倍功半。 无他,黑尾学长的语气实在是……有点欠揍。 不过这就是黑尾学长一贯的作风,苏枋隼飞也确实期待黑尾铁朗要用这样的口吻。 带着一点调侃的教学,会引发什么样的反应呢…… 苏枋隼飞就这样等待着。 比赛顺利的进行,两边都不忍让,比分咬得很死。 因为二传配合的不够精密,第二局虽然失误不多,但整体来说为了配合手白球彦的球,攻击略显疲惫,ace也不在他们这边,一年级的ace佐佐木英在体格上还有成长的空间,不过作为一年级的主炮候补,他已经尽全力做到了他能做的,得分也不算少。 既如此,孤爪研磨已经不需要再多算计什么,分解他们攻击的动作显得游刃有余。 不过为了让攻击能连续起来,三名高年级的选手也都帮手白球彦分摊了二传的职责。 “其实我的上手托球水平未必有手白好啊……”二年级的攻手小岛桐生挠了挠后脑勺,毕竟作为攻手,很少练这方面,比起一直都在练二传的手白球彦,他也没什么信心。 “没关系,下手垫球也可以。”苏枋隼飞想了想,“只要能迷惑掉对面的视线就好了,让他们觉得,我们就是这么慌不择路,不是很好吗?” 黑尾铁朗稍微愣了一下,便明白了苏枋隼飞的意思。 “没问题,交给我和海就好了。” “喂喂喂,我可没说过要和你配合,你怎么擅自帮我做决定?”海信行虽然看起来宽厚老实,但在面对黑尾铁朗上,也和其他人一样,多少会呛他两句。 “哈?你什么意思,海,难道你要拒绝可爱的一年级新生的要求吗?” “不等等,说我可爱这件事就有点……” “怎么可能,海明明只是在拒绝你。”在呛黑尾铁朗这件事上,夜久卫辅最擅长火上浇油。 苏枋隼飞叹了一口气,拉过手白球彦,跟他说了点悄悄话,“这一局我们配合的很不错,说明不是你的技术问题,只是大家还不太熟悉,毕竟我们这边一年级生多一点,还有我和列夫两个门外汉,你要辛苦不少。所以,分摊注意力,只是应对对面的一个计策而已。” 手白球彦听得出,苏枋隼飞是担心自己不被人信任而难过。 “嗯,没关系的,我的确还有很多的成长空间。” 比赛继续,正如苏枋隼飞想的那样,他们分摊多人攻击后,对面的拦网概率变低了不少,成功卸掉了一道防线,不过芝山优生的接球依然稳定,拉锯战还是不少。 但这就够了。 苏枋隼飞不敢用视线去看孤爪研磨,只要稍微对上眼睛,他估计就要被全部看透。 他只是低着头,看到孤爪研磨的汗水滴落在地板上。 孤爪研磨看着沉默着思考的苏枋隼飞,走过去,抓住网。 “想磨掉我的体力吗?” 几乎是一字一句的口吻就像恶魔在耳边低语,告诉对方,你的计策,全部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苏枋隼飞紧了紧掐着掌心的手指,呼出一口气,抬头对上孤爪研磨的眼睛。 “嗯,完全被你发现了呢。” 他笑着说,一如早就知道了那样,毫不意外。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2、队内红白战(4) 苏枋隼飞的反应让孤爪研磨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 上一局中,苏枋隼飞的运营和算计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内。 这种事情,他和赤苇也经常做,早已习以为常。 既然苏枋隼飞是如他所预料一般用头脑来进行对局的选手,不被猜到才是比较稀奇的事情。 只是太过稚嫩的幼猫在成年的猫面前,无论是牙齿和指甲,都太过绵软。 但刚刚,苏枋隼飞大方地承认,让孤爪研磨觉得,他刚刚说的那句带有几分挑衅的话,反而是落入了苏枋隼飞的陷阱。 苏枋隼飞在等他去搞他的心态,然后以此回应,反将一军。 是真的还有后手,还是只是虚张声势? 孤爪研磨知道,只要自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他就已经落入苏枋隼飞的全套了。 计谋成功的一年级小狐狸弯着眼睛换位置而去,将这个思考留给了孤爪研磨。 背对着孤爪研磨的苏枋隼飞轻轻松了口气,他也是直到确定自己给孤爪学长带来了难题才放了心。 只有这样,其他的那些,才能派上用场。 被苏枋隼飞分散了注意力的孤爪研磨很难控制自己不去想太多,在之后的进攻中变得小心了起来。 苏枋隼飞这边的队伍不缺防守,虽然一年级新生占了一半,却有着最优秀的自由人和拦网手,很大程度上支援了防守能力的不足。 唯有攻击能力,实在是略逊一筹。 但是,尽管夜久卫辅的接球技术让他能在90%的情况下给到一个稳定的一传,更低的攻击性,还是让他的可选择范围变多了,让他能有更多的时间帮手白球彦调整进攻的方式。 苏枋隼飞的计策已经开始生效,这一局他们这边的得分率不错,一直将对面咬的很死,丢的分都一一回应。 打到24:23,对面的赛点,但苏枋隼飞却在这个时候,给急切想要拦网的犬冈走打了一个拦网出界。 孤爪研磨看着球飞出的眼睛不禁睁大了一些。 他什么时候学会拦网出界的? 运气? 不…… 孤爪研磨回看刚落稳地面的苏枋隼飞,脸上意料之中的表情。 他是故意的。 苏枋隼飞笑笑。 灰羽列夫一脸惊讶地扑了过来,“刚才那个就是打手出界吗?好厉害,我经常提黑尾学长说要提防,怎么做到的?” 苏枋隼飞只是转转手腕,“嗯……稍微控制了一下力道和角度,我也是第一次尝试,没想到真的能成功。” 第一次尝试是真的,没想到能成功却是假的。 苏枋隼飞有在和枭谷的对战中见过木兔光太郎打手出界,那个时候木兔学长也对赤苇学长说他是歪打正着。 那之后,他就有意查了一些资料,去看打手出界的一些技巧。 他的控球很好,技术的残缺只在不同的球路等事情上,扣球技术虽然会对控球的效果大打折扣,却也懂得如何运用自己的力量。 比起如何用各种刁钻的角度扣球成功,如何让对方无法顺利拦网得分这个命题才是他能短时间内成长的。 把球打到对方的手掌上达到出界的目的,需要控制的因素,可比打不同的球路简单多了。 他可是为此下费了一番苦心的啊…… 但是。 说是歪打正着,你会信,还是不信呢? 苏枋隼飞微微侧身,看着孤爪研磨被耳鬓边的头发遮住的眼睛,觉得无论是哪个结果,都挺好的。 “最后一分,大家加油!” “哦!” 下一球,灰羽列夫发了个擦网球,前排没来得及接,直接得分。 “连续得分,继续继续!” “一球打断对面!”山本猛虎大喊,想要为他们这边提起气势。 孤爪研磨叹了一口气,引起了山本猛虎的不满,“研磨你叹什么气,这个时候要打起精神!” “没有必要那么麻烦……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内。”孤爪研磨并不急躁,说出的话,更是定军心的神句。 苏枋隼飞知道孤爪学长绝对不会虚张声势,他紧张地舔了舔唇,已经提前预料到了自己的落败。 这次幸运女神没有再眷顾,灰羽列夫的出界球狠狠地送了对面一分。 “啊!抱歉,因为刚才力度太小了想着使点劲,没想到……”灰羽列夫懊悔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没关系,只是一分,拦下他们。” 山田园的发球并不难接,二传很顺利的连接起来。 手白球彦不想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失败,抱着这样的信念,将球稳稳地托到了苏枋隼飞的手中。 苏枋隼飞面对三人拦网,打了一个小斜线,却刚好打入芝山优生的防守范围。 孤爪研磨将球托给福永招平,扣球后又被拦网一触,这边重整攻势…… 又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 两方都为此而累到气喘吁吁,却没有一个人会希望球因为自己而落在地上…… 苏枋隼飞已经不知道球在空中呆了多久,这样的拉锯战在透支每一个人的专注力。 他咬着牙支撑,跟上孤爪研磨的每一个托球,去拦住对方的攻击。 直到他明明盯着了起跳的犬冈走拦网时,对方迅速平拉到网的另一边,将球扣在了无人防守的位置。 比赛结束。 苏枋隼飞大口喘着气,看着最后的计分板,2比0的那个0是在是刺眼。 完败啊。 明明做好了所有的安排,最开始针对犬冈走的反应能力,让他进行盲目的追踪,消磨他的耐心。又通过分散攻击的方式,磨掉孤爪研磨的体力,在计谋被看破时,隐藏自己的真实目的,混淆攻击,给手白球彦更多调整配合的时间,达到攻击效率提升的结果。 可最终,犬冈走的那一个扣球,可以看出孤爪研磨是故意的。 故意以起点以回敬。 苏枋隼飞很确认,中途的时候孤爪研磨还没有看出他的计策。 他是哪一环露出破绽的呢? 下巴上的汗水滴在地板上,苏枋隼飞从没觉得这么累过。 “其实我什么都没看出来。”孤爪研磨走到苏枋隼飞的身边坐下。 他更是累得不行,最后拉锯战的时候,他是真的有点在走神了。 教练说的对,他这样的体能想要征战全国大赛,还差得很多。 “但我知道,你也看不出我在想什么。我们一人藏三分,放在一起就不止六分,后面又那么累,我是没辙了。”孤爪研磨往后躺去,侧着头看苏枋隼飞,尽管很累,脸上却带着少见的轻松快活。 “最后的那一球,我不是故意的。看到你的表情,我才把所有的事情连贯起来,真的很精密的布局。” “所以苏枋,在最后的胜利哨声吹响之前,不要在对手的面前暴露出来自己的本心。” “这样,我和你,才能把三加三的答案变成无限。”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3、对内红白战(5) 苏枋隼飞觉得孤爪研磨所说的无限距离他还有些遥远,至少从今天的比分来看,他差的实在是太多了。 听说离ih预选赛已经不远了,他有回家去补充一些赛事的知识,大概了解了ih是个什么样的比赛。 如果他想为他们打进全国大赛付出一份力量的话,只是现在这样是远远不够的。 苏枋隼飞低着头,基础是无法一朝一夕就能补的完全的,他还需要更多的武器,像打手出界一样的小心思,只是在进攻性控球方面下手的话,他倒是可以多琢磨一下…… 他抿了抿唇,才抬头回答孤爪研磨:“嗯,谨遵孤爪学长教诲。” “什么啊……你的话好难懂。”孤爪研磨的眼睛累得眯成一条线,弯下腰从网的那边钻过来,“走了,集合。” 众人聚集在猫又教练的身边,练习赛已经打完,该听训了。 作为主将的黑尾铁朗带着自己的分组被人打了个2:0,此时已经无颜面对自家教练。 “你自请切腹谢罪吧。”直井学笑笑,跟选手开了个玩笑。 黑尾铁朗也是笑笑,揉着自己的头发,“确实有点丢人,不然我这个主将现在就交给研磨,引咎辞职算了。” “哈?我才不要。” “有什么的,下一届之中本来也是你比较合适吧。” “我从来没听说过那种事……福永和虎都更好……”孤爪研磨摆摆手,不知道这个话题怎么还能拐到自己的身上,他不是赢的那个吗? “山本的话……感觉有点压不住后辈会和他们一起疯啊……”黑尾铁朗捏着下巴,一副真的开始思考如何安排后事的样子。 夜久卫辅看他这副不着调的样子,狠狠地踹了一脚黑尾铁朗的屁股,“给我正经点啊!才刚接任就给我搞这一出,当初就应该给海来当!” 他实在是恨铁不成钢,要不是自由人不能做队长,怎么着他都要跟黑尾铁朗争一下,不然他不爽。 “哇,原来你们对我当主将这么不满吗?那不做了,一年级,有没有想做的。”黑尾铁朗朗声继续祸水东引。 犬冈走和芝山优生都是连连摇头,倒是灰羽列夫很兴奋地问:“真的吗?可以吗?我来当吧……” 苏枋隼飞背着手站在后面,耸了耸肩,“是我的话可能会变成茶研部吧……” “苏枋你居然喜欢喝茶吗?” “好老头子的喜好完全看不出……” “啊?我倒是觉得还挺符合人设的样子……” “咳咳。”见孩子们越玩越起劲,猫又教练不得不清咳两声打断他们,刚比完赛活跃一下气氛没什么不可,反正本来也是直井教练起得头,让孩子们玩会儿也挺好,负责把他们叫回正轨的应该是大人该做的事情,“黑尾,你确实该反思一下,如果将来首发们出了什么问题,场上配合较少的选手变多,你该怎么做。” 其实黑尾铁朗已经做的很好了,他用他的拦网技术给不成熟的进攻队伍增加了不少容错率,而他的存在也能稳定选手们的心态。 剩下的,其实还是磨合的问题。 黑尾铁朗耳提面命地听着猫又教练的教导。 猫又教练依然是一个一个地训了过去,连赢了的孤爪研磨都没放过,提到了他好几个偷懒没做满的动作和计策,“上次也跟你说过了,既然选择走头脑派,动作就更要滴水不漏,练习的时候尽量逼一逼自己,正式比赛的时候才能装得更像。” “不过,你今天做的很好。明知道对方要耗你的体力还迎了上去,前半场的偷懒我原谅你了。”猫又教练话锋一转,又对孤爪研磨称赞起来。 面对教练的夸奖,孤爪研磨的表现依然是不痛不痒地点了点头。 猫又育史真是哭笑不得:“你这孩子……” 孤爪研磨的头脑流做的很好,他确实也不会多对他说什么。 只是他总归是总教练,他希望眼前的孩子们不止停步于此。 但猫又育史也知道,孤爪研磨并不是排球痴,他只是在和自己的朋友参加社团活动,用他的力量支撑朋友们的活动,仅此而已。 要是把人逼得运动量太大发烧了,他们才是要折一员猛将,就算是猫又教练也会害怕的啊。 想到这儿猫又教练就觉得有点头疼,他们这队伍还真是柔韧又脆皮,体格大的不多,体力程度也一般,就这样走了维系的路线,没点好脑子还真打不下去。 苏枋隼飞倒是很好奇,孤爪研磨看起来对排球没有那么大的热情,甚至偶尔会表现出一点不耐烦,过于明显的偷懒的意图。 但他依然在这里,明明看上去对胜负都不在意,却还是精密思考着每一场比赛,带着人走向胜利。 是因为什么呢? “好,首发的名单明天晚训我会给出来,大家收拾一□□育馆就准备休息吧。”猫又教练就这么把大家给放了。 没被点到名的苏枋隼飞站在原地,茫然地看着猫又教练。 灰羽列夫也发现了,直接拉着苏枋隼飞的衣服,拎到猫又教练的面前,“教练!苏枋的表现你还没点评呢!明明我打的那么烂您刚才都夸我了……” 你还知道自己打的烂啊! 周围的人在心里都齐齐地吐槽起来。 苏枋隼飞倒是十分意外地看向灰羽列夫,“灰羽同学?” 他是真的没想到他会帮自己说话,而且方式还是这么……直白。 这就是混血儿特有的开放性吗…… 虽然……他也是想问的。 他有太多不懂的东西,他所想的路线合不合适,他的球发的好不好,他需要一个指示,才能考虑该如何往下走下去。 无论他自己学了多少东西,也不过是闭门造车。 有专业的教练在前,他应当直接学习。 “哈哈哈。”猫又教练看着有些犹豫的苏枋隼飞,大笑起来,“你和他们相处得很不错嘛。” 苏枋隼飞微微点头,“嗯……已经有点熟悉了。” “才是有点吗?苏枋,好残忍!”灰羽列夫的语气夸张,让苏枋隼飞捂了捂额角。 “不……那可能是不熟吧。” 灰羽列夫,石化。 福永招平过来抱着灰羽列夫的腰拖走,“不要偷懒,列夫,打扫。” “过来坐吧。”猫又育史在开始之前,先对苏枋隼飞招了招手,带他在体育馆的靠边坐下。 他年纪大了,久站不得,也无所谓小辈儿要不要在他的面前维持礼仪,“我觉得你似乎有事情没想通,所以就没急着跟你说,怎么,你有点急了吗?” 苏枋隼飞说了实话,“是有一点,主要是担心在自己想的合不合适。” “嗯……在这之前,先来说说,你对位置有什么志愿吗?可能会和我的建议冲突也无妨,就像列夫每天都叫着自己要当ace,但是那个身高在我们队里不做副攻手就太可惜了,不是吗?”猫又教练眯着眼睛笑起来的时候真的是很慈祥一个老头,让人卸下对他的距离感,就像在和自己的爷爷对话一样。 但苏枋隼飞听猫又教练这样说,就知道对方已经有建议给他了,他倒是想听一听,“教练觉得我适合做什么呢?” 猫又教练也不藏着,有话直说:“你的头脑很好,其实很适合做二传,组织进攻,安排战术。但是我们已经有研磨了,他现在才二年级,以二传为目标练习的话,你至少要两年后才能成为首发,甚至可能只是和手白轮换二传,并不能保证每一场都上,你愿意吗?” 他愿意吗? 他来这里只是一时兴起,给人做两年的替补,也未必得到一个稳定的机会,听起来也很合理。 可苏枋隼飞不愿意。 他确实有过承认自己不如樱遥的时候,可不代表他什么都不要争。 但他也知道,只要孤爪学长在,首发二传就没有让出来的可能。 他更熟悉这个队伍,而在苏枋隼飞飞速成长的时候,孤爪研磨也不会停在原地让他追。 不用苏枋隼飞回答,猫又育史也看出了他的答案,“所以说就不应该问我嘛,我一定会综合队伍和你的未来一起考量,适合你和适合队伍是两码事。如果是适合队伍,我会希望你来做接应二传,也就是但你要知道一件事。” “接应不仅要负责攻击,还要负责防守,就像你今天做的那样,扩充自由人的防守范围,尤其在我们的队里,是要做到像夜久一样能够串联起所有攻击起点的角色,你有这样的觉悟吗?” 接球,是一项无法偷懒,必须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练习出来的。 今天他负责的位置,就已经类似接应所负责的。 猫又教练已经提前让他体验过了这个位置的艰难和责任。 “苏枋,你的决定呢?选择什么?” 这是最适合他的位置,也是一个新人绝对无法担任的位置。 走向终点的路布满艰难困苦。 苏枋隼飞的深吸一口气,做了最后的决定,回答了教练。 “我什么都不选。”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4、第 24 章 猫又育史愣了一下,但很快明白了苏枋隼飞的意思。 他大笑起来,拍着苏枋隼飞的肩膀,“你这孩子很有个性嘛!我倒是不讨厌。” 苏枋隼飞没想到猫又教练居然真的同意了他这鲁莽而又荒诞的想法。 “真的可以吗?” “先说说你的想法,不可以的地方我会阻止你的。这就是我作为总教练的职责嘛。” “我实力不足,基础欠缺,一旦在场上呆久了就会暴露短板,成为对方针对我们的突破口,所以我做不了首发,也没有考虑过能做首发。”苏枋隼飞知道这次的首发无论如何都没他的份儿了,“所以我想做个替补,每一个人的替补,做我们出其不意的暗箭。” 猫又教练睁开眼睛,收敛起脸上的笑容,静静看着苏枋隼飞。 眼前的少年永远噙着一点笑意,柔软,清亮,用一切美好的名词来掩盖他眼睛里的聪颖。 小小年纪一副看淡一切的模样,站在已知的立场上谈判,“猫又教练,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吧?” 作为教练不仅要培养选手,还要向学校交代成绩。 成年人要负责的对象太多,他想要两全,但总有学生会因此而牺牲。 场上只有6个人,就只有6个被人看到的机会。 其他的选手最多能上场几次,有的人,为了队伍的胜利甚至一次机会都没有,就这样过完了自己的高中生涯。 苏枋隼飞很理解,作为非首发,他想要得到上场的机会,就要拥有一项出众的技能。 可他一个刚入门新人,从哪儿练起都需要经年累月的汗水,那么他唯一能付出的,就只有他的头脑了。 很现实。 猫又教练为队伍的成绩做考量的时候,也一定想过现在的苏枋隼飞能为队伍做出什么。 猫又育史不得不承认这孩子想的太细致了。 他确实一直很纠结对他的安排,从这几天的练习中可以看的出,他在各方面都能有出色的表现,可也仅限于初见杀,上场时间过久,就会暴露功底不足的事实,被人针对。 为了队伍的获胜,他当然会这样启用苏枋隼飞,只是这样,终究不利于他去打基础。 猫又教练担心苏枋隼飞会不愿意如此。 尽管从一年级开始上替补就已经很不错了,可专注于一个位置的替补和不同位置的替补终究是不一样的,在一年级的时候不能专注于打好本职工作的基础,早晚有一天会暴露问题。 可为了队伍能获胜,教练又必须去考虑。 这样对一个选手,要么毁了他,要么让他在拔苗助长的环境里浴血而生。 猫又教练猜得出苏枋隼飞在为自己的定位选择而犹豫,只是他以为是这孩子猜出了自己的想法,而有些不满。 倒是没想到,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只甘愿做一个替补?不担心自己的未来吗?” “我本来也没有要去打职业的打算。”苏枋隼飞轻轻挥挥手,他这种半路出家的人要是能做职业也太对不起那些从小训练的天才了吧,“我只要能为队伍做点什么就可以,比起我自己,我更想看到这个队伍能赢。” 这样,他就能寻找他想要的答案。 “即使这样,我也不会松懈对你基础训练的监督的。”猫又教练捏捏苏枋隼飞的胳膊,“我还是很看好你的。” 事实上来讲,肩负不同位置的任务,本来也是一个全能型接应的职责。 猫又育史觉得苏枋隼飞的拒绝,只是因为他觉得还不够格,去担任接应这两个字的责任。 所以他不强求自己永远都呆在比赛场上,他要去做那个藏在阴影之下的利刃,猝不及防,见血封喉。 他想要从更低的地方开始练习,做好每一件具体的事。 等到他的练习量足以支撑他一直在比赛场上做所有他想要的事情的时候,他就是音驹最好的接应。 苏枋隼飞很感激猫又教练能明白他的意思,并且同意给了他这个过于骇人的想法一个机会。 “嗯!我当然会把成为正选作为我的目标的。” 他可还没认输。 这只是一时的,他必须要和他们一起拿到胜利,他才能有机会设身处地去体会他们彼时的愉悦。 只是旁观可是不行的。 而他一点都不想等。 “你有这样的觉悟就很好,其他的就交给时间吧。其实我觉得你离达到我的要求,应该不会花太久,至少你今天的球就发的很好嘛。” 听完苏枋隼飞的想法,猫又教练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他刚才是有点怕这个孩子想的太多,完全忽视自己的本心与追求,但看他最后所说,猫又育史也就放下了心。 这孩子还是有野心的,只是将事情看的更为现实,会自己寻找既能表现又能成功的路线。 方才的犹豫,也是因为不清楚自己所想是否合理,而需要请教教练。 还挺让人安心的。 这样,猫又教练也能放心地去指点苏枋隼飞的技术。 “不过你有点担心出界了吧?” 苏枋隼飞愣了一下,表情犹疑,“我应该没想过这件事……” “但你的表现是这样的,先把力量做足,有时候气势本身就够吓人一跳了。”猫又教练看出来,苏枋隼飞的第二下为了控制在场内做了很多打算,也怕担心出界而少用了一些力道,只是他自己并没有发现。 苏枋隼飞确实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有“偷懒”之嫌疑,被提出,才知道场外的教练对他们的关注有多么的认真。 “我知道了。” “说起力量,枭谷的ace你见过了,他的强力发球就是如此。但是比他更加强劲的,就要数全国前三的ace,宫城的牛岛若利,大分县的桐生八,还有东京的佐久早圣臣,这些人的发球也都是非常猛烈的。当然除了他们也还有很多专门磨练发球的队伍,日后你都会见到的。你想学习的话,可以去找一下各个大赛的录像,看一看他们的发球,和你的有什么不同。” 苏枋隼飞把这些名字都一一记下来。 “这是你现在最能掌握的武器,所以我希望你先专注于此。至于其他的,离比赛前还有练习赛和集训,我会让你一点点尝试的。” 猫又教练看的出,苏枋隼飞是通过实践摸索的类型,他不拘泥于既定的技术,会通过自己的思考寻找突破。 那么练习的时候,他就会想办法多给他一点机会。 苏枋隼飞听出了猫又教练的意思,站起来给猫又教练鞠了一躬。 次日。 苏枋隼飞和灰羽列夫一起从班级里出来,去体育馆。 “苏枋!今天就是宣布首发选手的日子了!好激动啊!” “嗯……还好吧?”苏枋隼飞倒是没什么感觉,首发能有谁,他心里基本有数,出不了什么意外。 “你都不期待的吗?说不定就会有你和我哦!我!成为音驹ace的第一步马上就要来了!”灰羽列夫壮志雄心,脑子里已经快进到他拿下冠军,成为全国第一ace的模样了。 苏枋隼飞耸耸肩,推开了体育馆的门,将要换的鞋子放在门口。 里面已经到的同学们正聚在一起说着什么,见到苏枋隼飞他们来了,夜久卫辅便朝着他们招了招手,“快过来。” “怎么了?” 苏枋隼飞走进去,和大家坐在一起。 “在说黑尾从教职工办公室那边听来的消息,我们好像要和那个学校打练习赛了,真是期待啊。” “啊,真的是传说中的事情,居然在我们这一届重新联络上了。” “谁?”苏枋隼飞和灰羽列夫完全在状况外。 孤爪研磨打了个哈欠,兴致缺缺地回答:“乌野。”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5、再见故人(1) “乌野?”几个一年级同时都发出了大大的疑问。 “啊你们应该都没听说过了。”黑尾铁朗不仅感叹,年轻人真是一代换一代,代沟来的太快,早年的一些传说,在低年级那里渐渐地已经没什么消息。 到这个时候,他们这些多少有所耳闻,也不得不感叹时间真是匆匆于指缝里流过,在还未察觉的时候,就已经过去很远很远了。 “我们的教练和那边以前的教练一直有很深的交情来着,我们学校和乌野也算是,那个怎么说来着,宿敌?大概就是这样的关系。”其实他们这一代听说的也不算多,毕竟两个学校已经许久都没联系过了,所听闻的也不过是一些只言片语,“这次我们猫又教练复出,对面听说后就联系了我们,希望打一场练习赛。” “教练答应了?” “我来的时候他们还在谈,不过肯定会答应的吧。毕竟两边的人应该都挺期待的,垃圾场的决战。” “垃圾场的决战?” “嗯,别人对我们两个学校的称呼啦。先起来训练,打不打的,等下就知道了。”黑尾铁朗拍拍手,带着部员们开始训练。 主将没说死,但苏枋隼飞估计多半是要打的,而且听起来对方不是东京的队伍,那估计就是他们这边要去远征了,不然也不会在离比赛还有一段时间就要定下首发。 只是练习赛的远征,经费有限,一些没什么机会上场的选手没必要跟着折腾这么一遭。 猫又教练来的时候,大家正在黑尾铁朗的带领下练习。 这个主将看着不靠谱,但在领导队伍上还是做的井井有条。 自猫又教练指点了苏枋隼飞之后,他今天的动作比昨天又精进了许多。 这会儿夜久卫辅正在给他讲跨步垫步的技巧,“这样垫一下,能更好的在接球前调整级姿势,接到的球更稳定。” 苏枋隼飞学的很快,这些步法上的事情,倒是跟他所会的有些触类旁通。 按着夜久卫辅指导的动作接球,果然垫的更高更稳。 夜久卫辅给苏枋隼飞竖了个大拇指,刚好看到猫又教练进来。 “好了,教练来了,先过去。” 大家齐齐过去站好,等着教练的指示。 “教练好。” 猫又育史冲着他们点点头,“看你们这一脸期待的样子,应该是都已经听说了吧,我们要和乌野打练习赛。” “是。” “教练!乌野是个什么样的队伍?” “哈哈哈,现在是个什么样的队伍我也不是很清楚啊,要等你们过去了才知道嘛。”猫又教练也不给他们透底,他也确实是许久没有联系过乌野了,听说那老头子复出后又病倒了,也没法再得以相见。 可毕竟曾经是对手又是好友,去一趟,看看他的学生,也是应该的。 “但这次远征事情定下来的比较晚,学校大一点的大巴都被其他社团借走了,我们这边只能做新干线,就只带首发和替补过去,不能比赛的选手要留在学校练习。” 果然像苏枋隼飞想的一样,他们不可能所有人都去。 他应该是要留在学校的那个吧。 和灰羽同学一起的话,倒也不算无聊。 “黑尾、海、夜久、研磨、山本、福永,还有犬冈。”猫又育史念了七个人的名字,“你们几个首发上场。” 几名高二高三的都丝毫不意外,但犬冈走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周围的人,完全状况外的样子。 苏枋隼飞就在他的身边,笑着恭喜他,“一年级就能进正选,很厉害呢。恭喜你。” “诶,居然是我吗……我还以为会是苏枋同学。”犬冈走挠挠后脑勺,他没想过自己居然能进正选,他并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也就只是一般水平。 苏枋隼飞笑着摆摆手,“怎么可能是我,犬冈的功底很扎实,我全都还是半桶水。” 犬冈走的技术很平均,和他们这些短板暴露及其严重的人不一样,是能长期留在赛场上的选手。 现在队伍缺副攻,他跟进很快,又本身是打副攻的位置,是他一点都不奇怪。 虽然芝山优生的水平更卓越,但队伍只能有一个自由人,最多只能是替补,不可能是首发。 犬冈走很高兴自己能成为正选,但他还是会为同伴觉得可惜,“但是苏枋同学能给队伍带来很多变化啊,好多救球的方式都是我想不到的,我还要跟你多多学习呢!” “我们家的新人都这么上进,还真是让人压力很大啊。” 学长们开起玩笑来,犬冈走的耳朵都被弄红了。 “啊,我居然不是首发,那教练!替补,总有我的份吧!”灰羽列夫催促猫又教练,赶快把剩下的名单说出来,十分教练向他点头。 但猫又教练给了灰羽列夫一盆透心的冷水,“你给我留在学校好好练你的发球和接球,什么样子了还想出去比赛?” “啊可恶……”被说到痛处,灰羽列夫也不敢反驳教练,“是我昨天的表现太差了……” “对自己的水平有点数,昨天已经是你表现的最好的一次了。不要总是想一口气吃成胖子啊。”夜久卫辅训起灰羽列夫来一点都不留情面。 苏枋隼飞觉得这话在夜久卫辅的嘴里,已经是在夸奖了。 只是单细胞的人,并不能听出背后的深意,只躺在地上默默地流泪。 “替补方面,山田、小岛,你们两个跟着。” 这两个都是副攻手,以备不时之需。 都在苏枋隼飞的意料之内,音驹现在的即战力,差不多也就是这些人了。不过他以为芝山优生也会跟着一起去,可能是夜久学长不太需要替补,想让他留下来继续带着他们这些一年级练习接球吧,毕竟二年三年的学长们都走了。 “还有苏枋,你也跟着一起去。” “诶?” 苏枋隼飞还以为猫又教练已经数完了人,没想到最后却叫了自己的名字。 灰羽列夫垂死病中惊坐起,“好羡慕!苏枋都可以去,为什么我不可以!” “你来的比苏枋早接球比苏枋还烂,怎么敢说这种话的啊。” 讲道理,苏枋隼飞不知道黑尾学长这句话是在夸自己,还是连着他一起骂他们两个的接球是一坨。 “我不一定会让你上场,但基于你的风格,所有的比赛我都会尽量带着你。在场外帮研磨想想战术也好,很开心吧,研磨。” 孤爪研磨默默地撇开了头,忍住因为觉得会轻松一点而压制不住的嘴角笑意,“我没有意见就是了。” “你的心思都摆在脸上了啊。”猫又教练笑笑,“好了,虽然名单定下来了,但远征在下下周,黄金周的最后三天我会带你们过去,接下来的一周还是按部就班的练习,不要因为失去一次机会就开始懈怠自己,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机会,知道了吗?” “是。” 众人散开,各自练习起来。 等到练习结束后,身上的衣服已经浑身湿透。 大家也开始察觉到,夏日是真的快来了,运动后的体育馆就像个蒸笼一样。 苏枋隼飞拉着身上的运动衫,尽可能让自己更凉快一点。 “苏枋同学,明天放假,要一起买远征用的东西吗?”犬冈走弯着腰问地上坐着的苏枋隼飞,顺便伸手拉他起来。 苏枋隼飞都不是累的,只是太热,想坐下静一静。 但被人误会,他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借力站起来,“可以哦,我还是第一次远征呢。” “我也是第一次!” 一旁灰羽列夫嫉妒地咬着衣摆,恨得不行,“可恶,我也好想去啊。” “嗯?去逛街吗,倒是可以。”犬冈走没反应过来,倒是先同意了。 苏枋隼飞噗嗤一声笑了。 灰羽列夫气得过来捂苏枋隼飞的嘴,苏枋隼飞怕伤到他,也没反抗,两个人就那样滚到地上。 灰羽列夫不依不饶地去挠苏枋隼飞的痒痒肉,苏枋隼飞被他弄的直不起来腰,倒不生气,只是有些不太习惯被人压制,轻轻威胁道,“灰羽同学,可以了可以了,再不松手我可就要动手了。” 他的一只手已经放在了灰羽列夫的手腕上准备用力,黑尾铁朗已经过来拎着灰羽列夫的衣领把他弄到一边儿去,“这么大的块头,再把我们苏枋同学压坏了。” “你们两个明天要去买东西?刚好我也要换新的了,一起?” 苏枋隼飞倒是不介意,直接点了头。 这还是他来东京后第一次出门。 嗯……也许算游玩? 不过只是去运动商店就是了。 他的东西都是学校社团发的,有些自己需要用的东西还需要去补充,这一趟刚好可以买全。 到了和犬冈走约好的地方,黑尾铁朗还没来,说是被一些事情绊住了,让他们可以先逛逛。 “先去买点喝的?我有点渴了。”苏枋隼飞提议道,犬冈走也没什么意见。 附近就有家咖啡厅,小小的门脸,藏在拐角里,不太容易被发现。 往那边才走了两步,刚好撞上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的木兔光太郎和赤苇京治。 “哦,这不是音驹的新一年吗?来买东西的?” 这边都是体育用品商店,目的还挺好猜的。 苏枋隼飞点点头,倒是意外这两个人都不是同一个年纪的,居然连周六日都会一起出来啊。 “那等下可以一起,我打算换个新护膝来着。”木兔光太郎总是如此热情,让苏枋隼飞有点难以招架。 在他想着该如何回应的时候,苏枋隼飞的耳朵动了动。 他好像听见了由远及近的金属棒拖拉水泥地面的声音,随后他就看到面前的木兔前辈和赤苇前辈的表情动了动。 赤苇京治拉了拉木兔光太郎的袖子,低声对他说:“木兔前辈,先进去吧。” 但来人已经拍了苏枋隼飞的左肩。 “你小子,还敢出来晃悠啊?” 苏枋隼飞回身,看着眼前陌生的家伙,往后退了退,“抱歉,你大概是认错人了。” “少装蒜了!我今天就是来给佐藤哥报仇的!” 苏枋隼飞估摸着他们是上次在小巷里堵着他的那几个人的同伙,可当着枭谷两位前辈和犬冈同学的面,他也没办法直接解决,要是伤到他们就不好了。 他刚想着要如何把这些人劝走跟他出去说,木兔光太郎直接把他拉到身后,挡在了他的面前。 “谁叫你在这里欺负人的!我要报警了!我报警了!”木兔光太郎捏着拳头示威。 赤苇京治担心地看着木兔光太郎,但还是把苏枋隼飞和犬冈走往后藏了藏。 他也怕的,最近东京不太平,之前听说的时候,木兔前辈就跟黑尾前辈哭诉过许多次,生怕摊上。 可真的遇上了,他们毕竟年长一点,总不能让学弟们面对这些,必须要站出来才行。 但他们的保护让对面误以为他们几个苏枋隼飞一样,都是不良,话都懒地说,直接扬起金属棒就要开战。 木兔光太郎闭上眼睛,胡乱挥着两条胳膊,“我不怕你!” 见此,苏枋隼飞也顾不得许多,上前一步要替木兔光太郎挡下来。 突然,一声痛苦响起,一道小小的身影从一侧窜出来,飞踢向领头的人脑袋,把人踹进了小巷里。 苏枋隼飞看过去,戴着浅黄色墨镜的人拎着一个已经不省人事的混混的衣领,趿着木屐慢悠悠地走过来。 看着他慵懒地说道,“找到你可真不容易啊,苏枋。”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6-30 第26章 就这个标准以后每周交作业一张照片,谢谢——樱遥留 苏枋隼飞实在没想到他会在这里遇到狮子头连的人。 兔耳山丁子已经迅速解决掉了小巷里那个人,蹦蹦跳跳着回来的时候,十龟条已经把眼前的人都解决了。 大概是顾及着有外人在,十龟条动手没那么凶,只是匆匆两拳了事把人打发了。 兔耳山丁子是不在乎这些,拎回来的人一头鲜血淋漓,苏枋隼飞能感觉到赤苇前辈有些难受。 他往前走了两步,挡住赤苇京治的视线,接住了往他这边蹦跳过来的兔耳山丁子。 “苏枋苏枋!这是你现在的兄弟吗?你是背着阿梅单干了吗?”兔耳山丁子歪着头,眼睛圆圆的,看着可可爱爱的模样。 但苏枋隼飞相信,他只要敢点头,兔耳山丁子会立刻为了梅宫哥把他拎出去干掉。 况且本来也不是那回事儿。 苏枋隼飞立刻摇了摇头,向兔耳山丁子解释:“不,他们只是我的同学和……其他学校的学长。” “哦!”兔耳山丁子握拳在手掌上锤了一下,看向十龟条,“是那个!樱之前说过的吧?叫什么来着?” “社团的朋友吧。”十龟条替兔耳山丁子说了出来。 “对对对!就是那个!”兔耳山丁子转头过来,兴奋地扑了上来,连木兔光太郎都被吓了一跳,这么大个块头,硬生生被兔耳山丁子这样小巧的人挤开了,“苏枋!这边好玩吗?不回去了吗?能带我一起玩吗!” 赤苇京治心有余悸地拍了拍木兔光太郎的背,让他等他们说话。 兔耳山丁子的自来熟的什么都不忌讳地,但十龟条是看出旁边两人的尴尬和疑惑,把兔耳山丁子往后扯了扯,“丁子,你这样会吓到他们的。小孩子已经瑟瑟发抖了。” 倒也没说错,犬冈走确实已经僵硬在原地不敢动很久了。 苏枋隼飞抚摸了一下犬冈走的后背,“犬冈同学,呼吸。别担心,他们是我的……朋友。” “是哦是哦!我和苏枋还有樱还有梅宫,我们都是很好的朋友!只是现在不能一起玩了有点难过,你们要去玩什么?我难得来一趟东京,带我一起吧!”兔耳山丁子人如其名就像一只活跃的兔子一样。 他的外表迷惑了木兔光太郎,让木兔光太郎差点就要答应下来了。 幸亏赤苇京治拦了一下,“我们只是出来买东西恰好碰到了,你们认识的话要先聊会儿吗?我带犬冈先去里面等你?” 苏枋隼飞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朝着赤苇京治点了点头,“我说两句话就来。黑尾学长来了的话,也请赤苇学长帮我说一下。” “放心吧。” 看着他们进去,苏枋隼飞才带着他们往小巷里走了一点,“你们突然出现真是吓死我了,差一点就要瞒不住了。” 兔耳山丁子再多说一点,怕是什么都兜不住了。 幸好刚才那些话没让孤爪学长听到,不然以孤爪学长的聪明程度,事情可就瞒不住了。 但是赤苇学长听到了,让苏枋隼飞还有些担心。 他很聪明,只是不像孤爪学长一样见过自己和上次那些人相遇,一时间想不到那回事儿上。 只是不知道赤苇学长会不会和他们说……多半还是会起疑心的吧。 虽然他不觉得自己的出身有多么不堪一提,但看最近闹事的不良这么多,他风铃出身的事情,还是尽可能不被人知道的好。 这些不良本就是冲着风铃的名头在找他,万一前风铃人在音驹的事情传扬出去,那些人找上门来,怕是会给音驹的同学们带来麻烦。 他有自信保护的了他们,但总归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原来你在这里装乖啊,不过你倒是看着就很乖乖牌,应该很容易吧?”十龟条倒不是讽刺,只是陈述事实,或者说,在替人传话,“樱都要气死了,你每天忙一些事情少有跟他聊天的时间。” 苏枋隼飞笑笑不置可否,“说实话,装乖还挺难的。刚才就忍不住动手了,但不敢啊。” “你不敢是对的。我和丁子这趟出来听说了不少事情,他们在找你,你要想过普通生活的话,先忍忍吧。回去之前,我们会尽量帮你解决一些。” 苏枋隼飞离开风铃的事情,他有听樱遥说过一些。 这次来东京,樱遥也拐弯抹角地跟他说能不能看看和苏枋隼飞见一面。 主要是这家伙平时不怎么提自己的事情,风铃那帮人都很担心他现在过的好不好。 如今一见,十龟条大概也懂了是怎么回事。 不管是因为什么,不做不良本身也不算什么坏事,梅宫那家伙也会很乐意看着自己的弟弟们走上正途。 就是樱遥每天都在念叨,那家伙来了风铃第一次交到朋友,少了一个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苏枋隼飞跟他说的事情又有限,难免担心地魂不守舍。 况且外面这些莫名其妙的传闻,更是印证了樱遥的担心。 樱遥是经历过一般社会的白眼的,他一直坐立不安,应当是不希望苏枋隼飞经历和他一样的事情。 诚然,十龟条觉得苏枋隼飞的心脏应该还是比樱遥大一些的。 可是朋友不就这回事儿吗。 自己不想经历的事情,绝对不会让朋友也体验一次。 只是兔耳山丁子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要忍?直接干掉不就好了,苏枋很厉害的吧?我见过的!解决这些人绝对完全不是问题吧!” “嗯……倒是没问题的啦……”苏枋隼飞可不太擅长应对兔耳山丁子的个性,幸好十龟条在,多少能控制一下兔耳山丁子。 “丁子,这里不是镇子上,随便出手会惹麻烦的。” 兔耳山丁子不解,捏着下巴想了半天,“也是个道理,如果很麻烦的话,就不快乐了嘛!” “是哦。” “那还是要小心一点哦苏枋,人还是要玩的开心。” “嗯。”苏枋隼飞觉得这个话题还是先不要继续下去了,“说起来,你们怎么会来东京?” 就算樱遥再怎么想要,也不至于拜托别人特意来一趟东京。 要来的话,也应该是他自己不管不顾地过来。 但来一趟不容易,樱遥也不能随随便便就离开风铃,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路费是个大问题啊…… “嗯,算是丁子之前那段时间的遗留问题吧。”十龟条解释道,“有些人不太喜欢现在的狮子头连,自立门户。这倒是没什么,也可以理解,但是他们跑到东京来打着丁子的旗号,就不能不管了。” 他们狮子头连好歹也算在梅宫一的拳头疗法下从良了,只是在镇子上的一个“普通”的集团,并不想把外面的事情招惹到镇子里来。 “万一外面的人过来,对商店街做了什么的话,阿梅一定会好生气的!而且还是因为我的话,他肯定又要来教训我!那样一点也不开心。”兔耳山丁子的思考方式就是如此简单,道理又确实是这个道理,“到时候他肯定要我去解决,不如直接出来把根源解决掉嘛,就当和阿龟出来旅游,也很好嘛!” 他们大多数是出生在正东风镇就没有出来过的,难得出来一次,能玩点什么也让兔耳山丁子很兴奋。 “就是这么一回事。樱遥听说我们要来东京立刻就叮嘱我要来看看你,我可是肩负着重任啊。” 十龟条的话很普通,却是一下一下都戳进了苏枋隼飞的心里。 樱遥真是一个爱操心的可爱的家伙,到了这个份儿上,苏枋隼飞也能猜出来樱遥为什么这么关注他。 只是碍于之前和自己冷战,又不好意思直说。 从那样的环境里“逃”到风铃的人,经历太多的恶意的樱遥,给自己填满了浑身的刺像要装成和河豚一样的毒物,实际上却是只毛发绵软的猫咪。 拐外抹角的。 “嘛,不过幸好过来了。不知道你听说了多少,因为我们这边的关系,东京的不良们多少听说了镇子上的名号。风铃本来也挺有名的,他们在到处针对寻找从风铃出来的你,我个人的猜测是怕你会影响他们这边的势力情况吧。” 防风铃的名号,也就只有镇子上才知道。 离开了镇子,不良保护街区这种话,也没什么人会信。 前几年的风铃恶名昭著,就像樱遥来之前听说的那般,现在也没什么变化,甚至好像还愈演愈烈了。 “啊,说起来我好像还有听到打着风铃名号的人,说是风铃副手要在东京建立自己的实力。”兔耳山丁子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嗯,我当时还在想,柊什么时候这么有野心了,现在突然想起来,说的你吧。” “啊,那个谣言啊。”苏枋隼飞倒是有点印象了,他刚来的时候就有听说过,“现在已经演变成这个版本了啊。” 十龟条皱了一下眉头,思考后道:“未必是谣言,也可能是有人故意而为之。风铃名扬在外,听说有风铃的人离开镇子,就打着风铃出身的旗号胡作非为也不是不可能的。” 苏枋隼飞立刻明白了。 风铃高中在不良的圈子里一直如此,不然樱遥也不会慕名而来。 只是镇子的人向来很少有出去的,往常和外界的联系很少。 他的离开,算是给了那些不安分的人一个口子。 风铃出来的人,偏差值最低的恶霸,还是风铃的副手。 要是能招揽,或以此为名招揽新人,对他们扩张势力来说,都是个好的名头。 “完全被人当成工具人了啊。”苏枋隼飞淡淡地说。 十龟条看的出来,苏枋隼飞有点生气了。 尽管还是笑眯眯的,但说话的口吻已经完全变了。 很难不让人生气。 苏枋隼飞这样的人,最忌讳的就是被人利用。 若是这帮异想天开的人和他交过手,就绝对不会想要去动用他的名声。 惹了他可不是什么好事。 十龟条摊手,还是顺了顺苏枋隼飞的毛,他实在是怕苏枋隼飞在这边闹了太大的动静。 在商店街的时候当然无所谓,但这里是东京。 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他现在又在过普通学校的生活,怎么说都是麻烦。 樱遥嘱咐了他,他肯定要保证苏枋隼飞安安心心的生活,才能对得起樱遥。 “你自己一个人,还是多少小心为上。我和丁子回去后会跟梅宫说一下,看他怎么处理这件事。” 苏枋隼飞听出十龟条在安抚自己,摆摆手表示自己并没有冲动的意思,“放心,我知道。谢谢你们特意跑一趟。” “我们只是路过啦!没想到在这里就能遇到你呢!”兔耳山丁子比划着,但是又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啊!阿龟,我刚才追的那个家伙,去哪儿了!” 他们是追着他们的目标过来,但看到苏枋隼飞一行人被围剿,十龟条看出他不方便出手,就提醒兔耳山丁子去帮个忙。 举手之劳的事情,结果把他们原本的目标给忘了。 “应该还在附近没跑远,慢慢找吧。”这是小事,顺便完成了樱遥的委托,才是关键的,“你还是抽空多哄哄他樱吧,不然我们都要被那家伙吵得耳朵起茧子了。” “来拍个照片给樱发过去吧!这样樱也不会担心了呢!”兔耳山丁子提议,跳起来挎着苏枋隼飞的脖子,拉着十龟条一起拍了一张自拍。 打开和樱遥的对话框,立刻发送。 “完成!” 这一套操作行云流水的苏枋隼飞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 也挺好。 他刚才表现的应该挺自然的,樱遥应该能放心了吧。 “那我们就要先去找人了,等你放假了回镇子来看看吧,带着你的新朋友们。我们会努力忍住不吓到他们的。” 十龟条玩笑道,苏枋隼飞也没太当真。 分别后,苏枋隼飞往刚才的咖啡店走过去。 犬冈走给他发了消息,黑尾学长已经过来了,他回消息过去马上到。 恰好樱遥的消息进来。 樱遥:【图片】 樱遥:就这个标准,以后多发,不许偷懒! 樱遥:听到没有! 苏枋隼飞脑补着樱遥炸毛气愤的样子,打下了一个好。 推门进去,风铃轻轻晃动的声音让苏枋隼飞感觉自己回到了绿萝咖啡馆,吧台后年轻的姑娘让他错以为是琴叶,坐在椅子里向他招手的人仿佛是榆井。 直到犬冈走出了声,完全不同的声线才让苏枋隼飞凝聚视线。 不是啊。 大概是刚刚见到了旧人,才让他有些神情恍惚,“抱歉,耽误了一点时间。” “没关系,我们也才刚来。”黑尾铁朗正靠着椅背,旁边是已经完全瘫在椅子上的孤爪研磨。 此人一副为什么我要出来,我不应该在这里,应该在家里打游戏的表情。 苏枋隼飞看到孤爪研磨来,多少是有点心虚,怕赤苇京治会跟他说什么,尤其是孤爪研磨看过来的时候。 但他只是说:“你再晚来一会也没关系,让我多坐着歇会儿……” “孤爪学长这是怎么了。”苏枋隼飞走进来。 “他啊,早上被他爸爸拉去见亲戚了,疯狂叫我去救他我才耽搁了。精力已经完全被耗尽了。”黑尾铁朗看到他的穿着亮了亮眼睛,“你平日里是这种穿衣风格啊,怎么说……感觉意外又不意外的!” 苏枋隼飞想着今天出来买东西,不需要穿校服,就穿了自己最常穿对襟麻衣和阔腿的麻布裤子,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穿起来很舒服。 “嗯……他就是很喜欢中式吧,平时戴的耳坠就能看出来了。”孤爪研磨趴在桌子上,完全不想坐起来,“外面好热,现在真的是四月底吗……” 今天的气温对这个季节来说确实有点热得过分,大家穿惯了长袖,意外地感觉到热才会聚在咖啡馆里贪凉。 “就是很合适嘛,所以我才说完全不意外,是吧木兔。” “很酷啊!赤苇——” “想穿就穿,但我觉得木兔的前辈的发型不太适合这种衣服的气质。” “说的也是啊,苏枋一看就很合适!我还是适合更帅一点的!” “好了,起来去买东西了,趁着太阳还不是最大先进商场吧。”黑尾铁朗站了起来,顺便把已经黏着在椅子上的孤爪研磨拉起来,一伙儿一起出去了。 进了商店,大家各自去买自己需要的东西。 黑尾铁朗和木兔光太郎都有要买的东西,孤爪研磨说什么都不肯走了,靠着商店门口的角落就蹲了下去。 表示他今天就要坐在这里打游戏等他们出来。 赤苇京治耸耸肩,只好肩负起了带新人的重任,去告诉他们要买什么东西。 苏枋隼飞跟着赤苇京治走来走去,没多一会儿就买够了要用的东西。 他想着要不要趁这个机会试探一下赤苇京治,有没有跟孤爪研磨他们说什么。 但过久的注视让赤苇京治意识到了违和感,他回头对苏枋隼飞笑笑,“怎么了?” “没,没什么。”凭直觉的话,苏枋隼飞觉得赤苇前辈对他的态度跟之前没什么差别,也就没多问。 倒是赤苇京治先问了:“刚才那两个人是你的朋友吗?帮了我们真是太感谢了,要替我们谢谢他们才行。” 他也只是想通过苏枋隼飞带去感谢,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苏枋隼飞也感觉得到,随口解释道:“算是朋友的朋友吧,托他们来问候我。” “这样啊,没想到你会认识不良的朋友呢。不过有那边的人帮我们解决,也算是免去了一件麻烦,还挺幸运的。” “赤苇前辈你……不怕他们吗?” 赤苇京治倒是笑着回答:“为什么要怕?” 第27章 好听吗,好听就是好头…… “又没对我出手,还帮了我,害怕他们有点太不礼貌了吧。” 苏枋隼飞愣住,随后点点头,“说的也是。” 如果樱遥一直都能遇到这样的人,就不会到现在还对外面的人如惊弓之鸟一样了吧。 真想让他们认识一下啊。 他们的话题就点到这里为止,没多问,也没多想,就是暂时最好的结局了。 苏枋隼飞本来是这样打算的,但他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 赤苇京治也感觉出了一点不自在,他看过去的时候,又看不到什么人。 苏枋隼飞把手里的东西交给犬冈走,“抱歉,我去个洗手间,等我一下。” 犬冈走一头雾水,赤苇京治抿了抿唇,还是没说什么别的,“先去外面等吧。” 苏枋隼飞跟那人绕了两个货架,从后面拉住了人的衣领,捂着嘴一路拖到洗手间。 他随手将洗手间的打扫牌子落下,将人丢进了最里面的隔间,一脚踹在对方的胸口上。 “谁叫你来的?” 那人还要挣扎,苏枋隼飞抬脚将人调了个个儿,踩在他的脸上,“为什么跟着我?” 那人什么也不说,只咬着牙撑起来一点,好不容易要起身,苏枋隼飞又将他踹下去趴在地上。 “太犟的小孩子可不讨人喜欢,我也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闹,别人的时间是很宝贵的,知道吗?” 苏枋隼飞的声音温温柔柔,好像在哄他,让那人以为苏枋隼飞只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他翻手过来要去抓苏枋隼飞的脚。 苏枋隼飞轻轻皱了皱眉头,向后撤了一点。 这让那人更以为自己有机会得逞,却被苏枋隼飞从侧面踢过去,把人踢到墙上,“啊!有件事忘了嘱咐你了,别乱碰,弄脏了我出去可不好解释啊。可以不要给我添麻烦吗?” 眼前的男人的不触及眼底,就那样无悲无喜地看着他,来盯梢的家伙就只是被这样的眼神吓得一身冷汗。 可怕。 他的胸口被对方的鞋尖顶着,只要挣扎一下,苏枋隼飞就会立刻把踩下去,也不用力去折磨他,只是这样按着他不让他起来。 比起身体上的,心灵上被人压制着的无法反抗的痛苦才更严重。 他是无法抵抗的。 他是没有能力逃脱的。 这样的心理暗示萦绕在那名不良的心里,来来回回,层层叠加。 “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坚持闭嘴?我不会对不相干的人下死手啦,但你要是敢对外面那些人下手的话。”苏枋隼飞微微靠近对方,夏日般清凉的嗓音微微压低,好像功率过效的冰箱,将人笼罩进去,顷刻便被冻了个彻底,“我的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会死。 不良的脑子里只有这两个字。 这完全不是他所认知里的不良该有的危险程度! 他腿脚一软,不再挣扎地坐在地上,牙齿打颤,“我……我……我不认识你是谁。” 苏枋隼飞蹙眉,收了腿脚,背着手往后级退了半步,等他继续说。 “我只是看到你和兔耳山他们在一起,才想跟着你,我以为……你们是一起的。” 苏枋隼飞明白了。 应当是兔耳山丁子和十龟条说过的那个他们追着的人,明明都已经逃脱了还跑来盯着他。 大概是以为大难脱逃,想着给自家老大带回去点情报吧。 结果却落到了他手里。 真不知道该说是聪明还是蠢。 既然是别人家的事儿,苏枋隼飞也没多过问,直接给十龟条发了消息,让他们两个来领人。 这才刚分开没多久,就又碰了头。 兔耳山丁子一见角落里缩着的,就认了出来,“你还挺能跑的嘛。好了好了,现在就跟我回去,我们好好的谈一谈吧!” “多谢了。”十龟条没提苏枋隼飞的名字,只是看向他。 对镇子外面的人来说,那些传出去的名字和战绩,他们多半都对不上号。 苏枋隼飞又是从国中起就有刻意隐藏实力和传说的行径,只要不提他的名字,没人能把他的样貌和出身对得上。 苏枋隼飞感激十龟条的细心,也算是对他帮他们抓住叛逃之人的感谢。 十龟条拎把那地上的不良拎起来,警告道:“他不是这边的人,以后再敢对一般人下手的话,可别怪我下手太狠啊。嗯……不过你也没什么机会了。” 他拖着早就失声了的不良出去了。 苏枋隼飞等了一会儿才从洗手间去。 洗了个手回头,孤爪研磨就站在门口,身旁站着其他人。 孤爪研磨正看着他,苏枋隼飞紧张地舔了舔唇缝。 不知道十龟条是从哪儿带着刚才那人出去的,不会当着他们的面出去的吧? 要是被赤苇前辈看到了的话……有打招呼吗? “苏枋。”黑尾铁朗叫了他一声,“怎么了?走了。” 苏枋隼飞晃过神来,走了过去,接过犬冈走帮自己拿着的东西。 “苏枋。”孤爪研磨瞥了他一眼,然后挪开了目光,“流苏乱了。” 他犹豫了半天,好像只为了提醒苏枋隼飞这件事。 苏枋隼飞捋了一下耳坠,将刚刚打架弄散的流苏顺好,“谢谢提醒。” “这位苏枋小同学,我上次就想问来着,你那个流苏,打球的时候真的不会打到脸吗?”木兔光太郎一脸担忧地看着苏枋隼飞,手指咬在唇边,好像想起来了什么痛苦的经历,“很痛吧。” 他话音才落,赤苇京治和孤爪研磨一起“噗”地笑了一声。 而黑尾铁朗反应过来,便立刻大笑起来,一点都忍不住。 苏枋隼飞好奇地看向他们,赤苇京治那张向来没什么大表情的脸都忍不住去憋笑,“木兔前辈有一次联合合宿的时候,捡了个石子穿成的项链,觉得很好玩。自主练习的时候忘记摘下去,扣完球落在地上,被狠狠地打了一下。” “哈哈哈,这家伙脸都被打红了。”黑尾铁朗指着木兔,抱着腰笑得直不起来。 “不是你让我戴上的吗!你还好意思笑啊!” “我只是想让你拍个照,谁想到你会戴着去练球,哈哈哈——” 这样的小插曲,饶是苏枋隼飞也忍俊不禁。 他摸了摸自己的耳坠,“这个倒是还挺柔软的,应该不至于像石子那么……那么痛。不过影响打球的时候,我会摘掉的。现在嘛,倒是已经习惯了。” 打球的动作幅度远没有以前的打架的幅度大,倒也不曾糊过脸。 不过也因为他有刻意注意过吧,要是在球场被逼到那个份上,倒也挺带感的。 在被教练提醒前,苏枋隼飞还不打算摘下去。 算是他自己的一点小任性。 枭谷下午还有训练,于是就此别过。 音驹今天倒是放假一整天,说是最近练习赛太大了,给大家松口气,明天再继续。 孤爪研磨可算是逮着机会享受个清静,跑去黑尾铁朗家打电玩。 黑尾铁朗还邀请了苏枋隼飞和犬冈走。 犬冈走说下午要去给妈妈的店里帮忙,就只剩下了苏枋隼飞。 他想了想,还是跟他们告了别。 回家的时候苏枋先生正在楼下看报纸,看到苏枋隼飞手里提着购物纸袋。 “去买东西了?和新认识的朋友?” 苏枋隼飞想起,昨天晚上苏枋先生回家很晚,他还没告诉他要去远征集训的事情。 “是,社团要去宫城打练习赛。补充一些要用的东西。” 苏枋隼飞担心苏枋先生会让他跟社里说去不了,正琢磨着该如何说服对方。 但苏枋先生也只是收了报纸,叫他过来坐,“你决定要打排球的话,需要我给你请私人教练吗?基础差很多吧,苏枋家的孩子可不能给别人拖后腿。” 苏枋先生的语气依然不够宽和,但却与刚回来的时候大不相同。 虽是生硬,也在努力理解苏枋隼飞要做的事情,给他予以支持。 “谢谢爸爸。暂时还不需要,有需要的时候我会跟爸爸提的。”请私人教练什么的,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一对一的教学总是更快一点。但当前,苏枋隼飞还是想看看只靠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 苏枋隼飞有自己的考量,苏枋先生也没太多说什么,倒是提起了别的事情,“你的眼睛,之前我一直没敢问你,影响严不严重?明天请一天假去看看吧,既然要打球,视力的影响很重要。” 其实他倒不是不敢问。 只是之前觉得,那是苏枋隼飞荒唐时期所留下的错,就该让他时时刻刻看着长长记性。 可上次和儿子聊过后,苏枋先生又觉得,怎么算都是他的错。 是他不该把儿子留在镇子里,也不至于这么小眼睛就受了伤。 苏枋隼飞实在是还不太适应这突飞猛进地父子温情,下意识便拒绝掉了,“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还不太见得了光。过段时间就好了,用不着大张旗鼓地去看。” 两人确实说开了很多事情,但他早就习惯了苏枋先生的独断专制,这样的亲近,他是真的不太适应。 他站起来,提着购物纸袋的手紧了紧,“那我就先上去了,还有作业没完成。” 苏枋先生看着上楼去的苏枋隼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来上茶的管家婆婆看到有些迷茫的苏枋先生,难免宽慰了他几句:“他才回来没半个月呢,先生你之前对他那么凶,小孩子也还是要习惯的,他也才十六岁而已。” 苏枋先生的气叹得更深了,“慢慢来吧。” 不过苏枋隼飞急着上楼,还因为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上了楼才发现是榆井秋彦开了个群视频。 这会儿他们多半还在巡逻,这是要自己线上云巡逻的节奏啊。 “苏枋哥进来了!樱哥!”榆井秋彦的大头就贴在镜头前,少年亮白的牙差点晃瞎了苏枋隼飞的眼睛,“我们在巡逻哦!” “嗯,我算着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呢。” “樱说,绝对不能让苏枋一个人在东京过的这么快活,所以要拉着你一起来巡逻呢。”桐生三辉挤进来说,挡住了樱遥气急败坏的模样。 “我没那样说过!”樱遥夺过榆井秋彦的手机,“再说了,你好歹也是副级长,我绝对不许你躲在一边偷懒。” “是是是,樱说什么都对。”苏枋隼飞连连点头。 意识到自己被敷衍了樱遥恨不得自己的拳头能够穿过镜头打到苏枋隼飞的身上。 他早就可以打视频电话过来了。 榆井秋彦跟他提过,只是他还不想看到苏枋隼飞那张脸。 只要见到了,他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只要看到他在那边幸福的生活,他也没什么好再多说的。 况且,他还不习惯朋友的分别。 看到脸,总有一种近乡情却的感觉。 “十龟给我发消息了,虽然他说要等回来跟梅宫商量,但如果你在那边遇到麻烦了的话,就说我的名字吧。”这才是樱遥打电话过来的原因,说到一半,他又挠了挠后脑勺,不太熟练的样子,耳朵被自己给羞红了,“虽然我不是东京来的,但也在那附近混过。本来也没什么好名声,叫他们来风铃找我就好了。” “到了这边,我不会让他们踏进商店街半步,也不会给风铃添麻烦的,我会解决。” “诶?为什么,我不要。” 苏枋隼飞干脆利落地拒绝,引起了樱遥极大的不满。 “哈?你不要给我得了便宜卖乖啊!”樱遥说完苏枋隼,便噘着嘴拉开了一点距离,“我可是很认真地在建议你!想在那边安稳的生活就给我老老实实的……” “樱。”苏枋隼飞打断了樱遥的话。 樱遥看着苏枋隼飞有些正经的表情,也不再继续,而是等着他说完。 或许苏枋隼飞有自己的考虑,他一向脑子很好使,是他身边最优秀的参谋,本就不需要自己在这里为他着想过多。 是他自作多情了…… “你。”苏枋隼飞笑着歪了歪头,流苏在耳边晃动,搅乱着樱遥的视线,“好像我奶奶一样呢。” 卡——噌—— 樱遥咬着牙,勉强维持住自己的笑容,手里拳头已经捏了起来。 手机镜头翻天地转,苏枋隼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好像是把樱遥惹毛了。 他只听见榆井秋彦带着哭腔的呐喊:“樱哥!这是我的手机,冷静一点啊——” 桐生三辉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乱地添油加醋,“要不要去叫梶哥来捞手机呢……” “没关系的!我也可以帮你捞起来的,别怕,榆井!”柘浦大河给榆井秋彦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肌肉。 可怜的小榆井哭着抱着樱遥的腰,干什么直接就讨论起捞不捞了啊,扔进去他的手机就废了啊—— 樱遥倒也没真扔,只是想跟苏枋隼飞表演一下自己的愤怒。 他在这里费心费力地帮他思考,他居然还有空调侃自己? 看他这么有闲心,想来也没什么大事儿,樱遥也不想管了,直接挂了电话,招呼多闻众一年级的人继续去巡逻了。 榆井秋彦偷偷给苏枋隼飞发消息:苏枋哥回头要哄哄樱哥啊!他听说了这件事之后真的超担心的,苏枋哥在那边要注意安全啊! 他们倒不是不信任苏枋隼飞的实力,但到底是以一敌多,又没个帮手。 大家很难不多操心两下。 可不良之间都有势力范围,也不能是听说传闻就直接去动手,就算要出手也要像狮子头连那样抓到叛逃者才行。 不然胡乱闯入东京,容易引起地区之间的纷争。 苏枋隼飞当然了解这些,给樱遥发去了消息: 不用担心我,这些事情我还应付的来。 副级长应该为级长分忧,怎么能让级长为我操心呢(*▽*),要相信我啊。 樱遥在输入框里点了很久,最后只发过了一个字。 嗯。 苏枋隼飞那家伙都这样说了,就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过那小子要是真敢出了事还不告诉他们,他就立刻杀去东京,有什么好怕的。 “走吧,守护好商店街,别让那家伙在东京还要为我们操心。” 一周的练习时间过的很快。 每天都在重复同样的事情,但每天都有所进步。 犬冈走的拦网技术比之前有了更大程度的提升,灰羽列夫也终于能勉勉强强配合防守,只是接球发球扣球还是一塌糊涂,全靠运气。 不过灰羽列夫最近也不敢跟苏枋隼飞控诉,他抱着球看着自己令人头痛的技术,又看了看苏枋隼飞。 感觉进步得快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一周苏枋隼飞都在苦练发球,跳发的不稳定性还是很高。 他的力道控制的不错,但在角度上却还是有些不尽人意。 在其他人眼里,这就已经是很不错的成果了。 可苏枋隼飞对自己要求太高,觉得要以此为必杀技,实在是没法接受。 但猫又教练一直没有给他什么提示,正选的训练太忙,除了纠正他几个动作的不到位以外,实在是分不出时间。 苏枋隼飞难得的低气压让灰羽列夫不敢在他的面前造次。 教练通知事情的时候,他就老老实实地站在苏枋隼飞的身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今天中午的新干线去宫城,下午在宫城休息,可以自由活动,明天有两场练习赛,后天一场,然后晚上的新干线回来。都去收拾东西吧。” 苏枋隼飞转身就去收拾东西了,灰羽列夫松了一口气。 黑尾铁朗觉得真不至于,“你这么怕他?” “按理说是不至于的,但刚才总感觉冷冷的,你不觉得吗?” 孤爪研磨不太理解,“什么单细胞的直觉吗……” 新干线上这帮小孩儿都挺兴奋,只有苏枋隼飞一个人安静地在椅子上看比赛的录像。 孤爪研磨看他认真的样子,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自己在这方面确实帮不上什么忙。 到了地方后,众人一起去乌野综合体育公园合宿住所放东西。 天色还早,但因为没租到体育馆,也没办法训练,教练没拘着他们,出来玩一趟,只叫他们不要回来的太晚。 “毕竟是县里不比东京,要是走丢了路上没什么人就不好了。”直井学嘱咐嘱咐再嘱咐,也拦不住这群心野了的人跑出去玩。 这个时候他才觉得,孤爪研磨真好带啊。 一落脚就钻屋里打游戏去了。 苏枋隼飞在一楼歇了一会儿,也起身出去了。 其实他也没什么目的。 不知道是因为不良那边的事情动摇了他的心思,还是自己真的这么快就触及到了上限。 也可能两者都有,让他心不太静。 从小练武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时候,除了自己熬出来也别无他选。 这种时候他就会选择出来走走,让自己平静一点,思绪才能继续下去。 宫城县里倒是让苏枋隼飞感受到了一种回到镇子里的宁静感。 他走在公园旁边,享受着晚风的清凉,梳理着脑子里错乱的思绪。 路边有人在晚跑,场地里有国中生在打排球。 从前看不太懂这些的苏枋隼飞已经能看的出国中生排球和高中生的差距,就算是灰羽列夫在能配合上的时候,也比他们的力度大一些。 不过自己刚来的时候,也和这些国中生的弟弟们一样狼狈呢。 苏枋隼飞觉得看球还挺有意思的,便驻足下来看,以从青涩的技术中想要反思些自己的错误打法。 突然,一只球扣球失去往自己这边飞了过来。 力道不算大,苏枋隼飞下意识伸手拦了一下。 但小孩子的球和他平时接的不同,位置没接对,球又向另一个方向飞去。 “嘭”的一声打在晚跑过来的人的脸上。 球缓缓地落下去,撞红的鼻子在那张咬着牙的脸上,格外的显眼。 第28章 影山飞雄携苏枋隼飞夜访及川宅…… 苏枋隼飞头一次因为打到人而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他打过那么多人。 揍过那么多人的脸。 鼻血横飞的也不再少数。 第一次这么慌张。 “没事吧?这边的医院在哪里?我带你去?还好吗,看得清这是几吗?”苏枋隼飞在对方的面前竖起一根手指头,把对方逼得往后退了一步,连牙都不好意思咬了。 跑在路上突然被打到还是挺生气的,他本来想多少说两句这些打球不注意周围的人,可看到眼前的人这么慌张,他又什么都不好意思说了。 对方又不是故意的。 “不……没关系。”影山飞雄擦一下鼻子,只是被砸红了,没有出血,力道不算大。 只是比起日向那些乱飞的球稍微大了一点。 毕竟国中生打过来的球没有那么强劲的力道,苏枋隼飞也只是想接一下,没用什么劲儿。 但即便影山飞雄表现得很平常,苏枋隼飞还是不免担心,“真的吗?” 影山飞雄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然后弯下腰去把球捡起来,抛起打了回去。 “在室外打球的时候注意点。” 里面那几个国中生看到被打到的是高年级的前辈,早就已经瑟瑟发抖了。 见他们没多说什么,连连点头后抱着球就跑了。 排球场上空荡荡的,只有角落破旧的箱子里躺着几个用旧的了无人问津的排球。 影山飞雄把球还给国中生们就打算走了,而苏枋隼飞却还在看着影山飞雄。 是很普通的一个发球。 姿势却很漂亮干净,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无论是击球的角度,空中完美的弧线,还是球落下的位置。 分毫不差。 苏枋隼飞一下子就意识到,那大概就是他距离更好的发球之间的差别。 他自己琢磨的控球技术,和专业的之间的差别。 影山飞雄看苏枋隼飞这样看着自己,还以为身上有什么东西,检查了一下,“怎么了?我真的没事,不用担心。” “排球,你打的很好啊。”苏枋隼飞下意识就说出了口,然后才意识到自己答非所问,双手摆了摆,“抱歉,你没事就好。” 猝不及防被人夸了一句,影山飞雄更是不好意思了。 怎么回事啊这个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又是关心又是夸自己的,不过只是打了一个发球而已。 “嗯,还可以吧。不过还有很大的空间。” 影山飞雄不擅长应对这么直白的夸奖,想着要不要谦虚两句,但出口还是这么回事,又不太好意思地飘忽开眼神,不与苏枋隼飞对视。 苏枋隼飞看的出来,他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但也确实是觉得自己还有很大的空间。 非常有信心而有不拘泥于现状的选手。 是很强大的人。 “我还是个外行人,可能都不如下面那些国中生打的好。排球,真的好难啊。” “嗯……是吗?我倒是没这么觉得。”影山飞雄脱口而出的实话,下一秒就意识到完蛋了,他又开始了,“不,其实我是说……” “没关系。”苏枋隼飞轻轻摇头,从刚才那个发球他就能看的出,眼前的这个人跟其他人完全不是一个水平的家伙,就像去问“每个人的感受都不一样嘛,我才是刚入门的新人,只是发球就已经够让我学好久了,就是也一直没什么长进。” 影山飞雄歪了歪头,“发球确实很难,因为没人教,我也苦练了很久。” “从国中开始吗?那我还真是要再练习很久啊。”那么完美的发球,需要练这么久的话,他要什么时候才能派上用场呢? 虽然现在也可以马马虎虎,但他还是希望能更强一点,更无解一点。 苏枋隼飞侧着头,月色已经爬了上来,映着他的侧脸,穿过流苏,给他的轮廓打了一圈阴影。 他本就长的柔和,国文水平不怎么样的影山飞雄居然也从这张脸上看出了凄美两个字。 难道是不发好球就不能上场要做一辈子冷板凳吗…… 但如果是水平不够的话也确实是没办法的事情,要怎么安慰,他还没经历过这种事情,该说点什么? 继续加油? 苏枋隼飞并不知道影山飞雄在想什么,他只是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能教我发球吗?” “诶?” 影山飞雄怀疑自己听错了。 “抱歉,有点突然。”苏枋隼飞稍微弯了弯眼睛,轻蹙的眉头展现出了他的歉意,“但是……” 苏枋隼飞做了决定,“你的动作真的很好,我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其实东京并不是没有可以的学习的对象,找苏枋先生给自己找私人教练也不是不行。 只是木兔前辈的教学方法,他不一定保证自己能听得懂啊……还是豪强的队伍,并没有那么好约出来,说不定还要麻烦很多人。 私人教练的话,他还暂时不想麻烦苏枋先生,打算靠自己能做到的方式去试一试。 影山飞雄愣住了。 上次体会到这种单纯的渴望,大概是和日向第一次打平拉快的那一回。 纯粹的对胜利——或者说,对眼前的一球的渴望。 此时此刻他面前的人或许比日向想的要复杂得多,但影山飞雄只能感觉到他对学习进步的渴求。 “不过我知道这样有点唐突了,你也不一定有时间,拒绝的话我也不会纠缠你的。明明是我打到了你,还对你提出这么无理的请求在,很的很抱歉。” “可以。” 为什么要拒绝? 他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对更好的技术的向往,难道不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吗。 “你叫什么名字?” “苏枋隼飞。”苏枋隼飞回答。 “影山飞雄。”介绍完自己,影山飞雄便直接往旧球场里走了。 苏枋隼飞还处于意外之中。 他本来是没报什么太大的期待的。 这么突然的请求,又已经晚了,怎么想也不可能会同意。 可眼前的这人,却干脆利落地同意了,没有任何犹豫。 等站到那个旧球场的时候,苏枋隼飞才确定了他是认真的。 旧球场连灯光都是暗的。 影山飞雄从那个箱子里拿出一个已经不知道在那里风吹日晒了多久的排球,上面的皮已经有了裂痕。 他拿在手里垫了垫,微不可闻地蹙起了眉头。 手感很差。 虽然只是演示,但感觉会影响他的操作。 只能凑合一下了。 影山飞雄在手里转着球,苏枋隼飞注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看着他抛球、助跑、起跳、扣球。 球刚好擦在线上。 但影山飞雄却不自觉地“啧”了一声。 歪了。 控制还不太行啊。 明明已经见过木兔前辈的发球了,可眼前这人的发球,依然让他震撼。 怎么说呢,他不知道该说差别在哪儿。 木兔前辈的发球,就是理所当然的强,厉害,但并不出人意料。 那样的王牌,发球只是他攻击的一环,和其他的进攻没什么不同的强大。 而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的发球。 他并不清楚他在其他方面的能力,更不知道他是在队伍里担任什么样的位置。 于是唯一的发球就足以成为震撼人心的武器。 超一般的进攻性。 这就是猫又教练想让他做到的。 他理解,并尝试,只是在某些细节上不解其意。 影山飞雄把球捡回来,他的表情上还挂着对自己刚刚表现的不满,鼻子拧得感觉能夹死一只蚊子。 他打算先问问苏枋隼飞,不好的话他就再给他一次机会,“看懂了吗?” 苏枋隼飞:? “嗯……只是看的话,有点难理解呢。”苏枋隼飞觉得不对。 影山飞雄思考了两下,把球拿在手上,“总之就是你要先感受球,然后咻地抛出去,助跑的时候唰唰的,然后咚的一下。” 苏枋隼飞眨了眨眼睛,把自己脑子里所有的词汇量想了个遍,该怎么表达自己的不解才能不打击对方热情相助的一颗心。 这要怎么听得懂。 他不理解。 或许木兔前辈教的更清楚,至少有赤苇前辈能帮忙翻译一下。 可他现在一个人在宫城的废旧室外排球场上,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嗯?哪里不懂?”影山飞雄再迟钝也感受到,对方没听懂。 难道是因为自己刚刚表现得太差了所以理解不了? “要不要先来试试,就是咻的一下,咻的!” 苏枋隼飞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人从酷哥突然变成了手足无措的样子,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起。 嗯……大概这就是天才的教学方式吧。 没关系,好歹是见识过了,剩下地就印在脑海里,慢慢模仿。 “抱歉……” 苏枋隼飞才出音两个字,影山飞雄整个人直接就石化掉了。 完全……听不懂吗? 影山飞雄对自己产生了深深地怀疑,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把不可置信这个四个字顶在了头顶。 不可能啊,明明连日向都能听懂的,绝对不可能有比日向更boke的人了。 “可能是我太外行了,所以……” 嘎——啦—— 坏了。 这话一出口,石化的人已经直接要碎了。 影山飞雄握着拳头,认清了自己教不明白这个事实,勉强把自己粘吧粘吧粘起来。 “你想学发球的话,我可以介绍给你一个人。他的话,你应该能理解。” 影山飞雄说的信誓旦旦,苏枋隼飞就这样被他笃定的气质一时不查上了当,堪称他此生唯二的两次判断滑铁卢。 ——第一次是要他教自己发球,并且以为自己学的会。 事后,苏枋隼飞也只能宽慰自己察言观色的水平仍需精进,不要再被任何人正直的外表所欺骗。 他们过去的时候,影山飞雄还差点迷了路。 苏枋隼飞开始了自己的第一层怀疑。 敲门后出来开门的是个小孩。 他仰着头看了他们两个,苏枋隼飞怕自己的眼罩会吓到孩子,尽可能保持自己温柔的样子。 小孩儿倒是没什么反应,往里喊了大人,“妈妈,有两个高中生找。” 里面应声走出来一名温婉的女子,还系着围裙,看上去在收拾家务。 她见到影山飞雄先是讶异了一下,“你是……彻的学弟吧?” 确认自己没认错人后,她才走出来比量了一下影山飞雄的身高,“你长高了不少呢。上次见你的时候,你才初一来着吧,那时候去看过你们的比赛,不过你应该不认识我。” “嗯。及川前辈毕业之后,联系就少了。” “进来吧,今天是特意来找彻的?” “嗯,有些排球上的事情,想找及川前辈请教一下。” 她给他们让开了位置,亲自拿了拖鞋放下来。 “不,不用了。及川前辈不在的话,我下次再来。”影山飞雄拒绝了女人的好意,但女人却坚持叫他们进来。 “没关系,进来等就好了。彻倒也很久没带除了一以外的朋友回来玩了。”女人笑了笑,“我去给你们倒茶,先在客厅坐坐吧,彻去夜跑了应该等下就回来了。” “这太麻烦您了。” “应该的。” 女人就这样迎了他们进来。 她如此热情,苏枋隼飞和影山飞雄也不知该如何拒绝她的好意。 头一次来别人的家里,还是自己不熟悉的人,苏枋隼飞有种陌生的感觉。 听他们对话的意思,这里应该是影山飞雄某个学长的家,大概是以前排球部教导过的前辈吧。 这样把自己引荐过来,要好好感谢一下才行。 也不知道他在宫城呆的这几天有没有机会再碰到他,来不来得及表达感谢。 要个联系方式吧…… 他刚要开口,刚才那个给他们开门的小孩儿坐在了他们的对面。 “你们是彻的朋友?我怎么没见过你们。”小孩子倒是挺自来熟的,也不怕生,甚至直接对自家长辈直呼其名。 “是国中时期的后辈。我来及川前辈家的次数不多。”影山飞雄实话实说,也就只有刚入部的那一两周,及川前辈还经常带着自己,但后来渐渐地,好像就不带着自己玩了。 不过也是回忆起来才发现的变化。 当时什么都没想过,只知道打排球,只想着什么时候能上场。 “这样啊。”及川猛好像了解了,又好像没了解。 “我回来了。”刚好门口传来了人回来的声音。 影山飞雄站起来,苏枋隼飞也随之。 穿过玄关,一名带着耳机穿着运动服的高挑的男生走了进来,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却遮不住那有些华丽张扬的眉眼。 “及川前辈。” 被影山飞雄的声音吸引,他才看过来,注意到客厅里的这两个不速之客。 起初只是有一点不耐烦的迹象,随后整个表情都裂开来,指着影山飞雄,“啊!小飞雄为什么会在我家里!谁放你进来的!” 表情完全崩掉了呢。 苏枋隼飞笑笑,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给他们开的门,他说要来跟你学习排球上的事情。”及川猛替他们回答。 及川彻抓着小孩的肩膀,给他指影山飞雄,“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我的一生之敌,永生永世的敌人,我怎么可能教他东西啊!” “人家专门找你来学习,你怎么是这个态度啊,真是愧对他们对你的尊敬。”及川猛损起及川彻来,真是一个字不留情。 及川彻想,要不是姐姐在家,要不他偷偷把这个侄子跟小飞雄一起丢出去算了。 “我不管,你弄进来的人给我负责丢出去。谁要教自己的对手东西啊,不要!我不要!”及川彻对着影山飞雄做鬼脸,然后抱着胳膊,等着影山飞雄自己走。 不太妙啊。 这两个人,关系怎么看起来好像不怎么样啊。 可他身边的影山飞雄倒是没什么自觉地,当作一般的问题回答:“不,不是我要学,是他。” 影山飞雄指了指自己身边的苏枋隼飞,直接硬生生把两人圈上了一条贼船。 苏枋隼飞只能尽可能地微笑。 微笑。 没关系的。 说服别人是他很擅长的事情。 “他想学发球,但我教的他听不懂。你可以教他的话,应该就可以了。” “哈,小飞雄你那种只会凭借本能学习的天才是个人就不可能听得懂。不过——”及川彻绕过沙发,坐了上去,靠着沙发背,“就算是他我也没有教他的理由吧,你现在的队友,不就是我未来的对手吗?我没有给自己的敌人增添羽翼的爱好。” 苏枋隼飞觉得他说的没有错。 若是现在的同学校学长也就算了,既然大家都不是一个学校的,本来也没有出手帮助的必要。 影山飞雄会愿意教他已是难得,或许是因为他很单纯的原因,可这位前辈才是更多人的心理缩影。 “哈,不过要我教也可以。我把你教会之后,你就把小飞雄的正选位置干掉,然后我就能欣赏小飞雄痛哭流涕的样子了,哈哈哈。” 嗯……听起来还是私人恩怨的成分更多呢。 “彻你还真是个人渣啊。”及川猛毫不犹豫地吐槽。 “我是你的长辈你不要总是对我直呼其名啊!” “人渣。” 但影山飞雄却指了指苏枋隼飞,摇了摇头,“不,他不是我的队友。” “哈?”及川彻一脸不解。 苏枋隼飞觉得自己还是稍微解释两句比较好:“嗯,我是在路上碰到他的。因为觉得他发球很好,想学习,但是没想到……”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及川彻倒是因为这个回答坐得正了正。 “路上碰到的?你是哪个学校的?” “音驹。” 这次轮到影山飞雄意外了,不过也只是平常地问了一句,“啊,你就是那个音驹的。” “音驹?”及川彻想了想,好像有点耳熟,但又不太熟悉,“不是宫城的学校吧?东京……的吗?” “是。” “怎么会来宫城?” “来打练习赛。”苏枋隼飞如实回答。 影山飞雄倒是多解释了一句,“是我们这边老师帮忙联系过来的,好像是乌野以前的,宿敌?” “宿敌啊。”及川彻仰躺在沙发上,手背遮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枋隼飞看着及川彻的胳膊抖了抖。 哭了? 不会吧。 苏枋隼飞正想着的时候,及川彻突然从沙发上窜起来,脸上是压抑不住地笑意。 “走吧,我现在就教你怎么把小飞雄打得落花流水。” 第29章 早知道你学的这么快我当初就不该教你——及川彻后日谈 苏枋隼飞是有被吓了一跳的。 他甚至不知道,如果他点头答应了的话,对方会不会下一句话就给他来一个:“我骗你的,只要是跟小飞雄有关的人,我都不会教一分一毫。” 但及川彻朝着苏枋隼飞眨巴眨巴眼睛,等着苏枋隼飞只要一点头,他就能顺势把对方拉入和自己一个阵营,成为打倒小飞雄阵线联盟。 “不开玩笑,真的。”及川彻站直了身子,手掐着腰,“但是小飞雄不许看,一个字都不许听!我只教这位可爱的小同学。” 及川彻绕到苏枋隼飞的身后,推着他的肩膀,“走吧走吧,旁边就有个公园。” 推到门口的时候,“及川大人就大发慈悲的让小飞雄在我家等着好了!当然你要是想走的话,及川大人也绝对不会留客的!” “嘭”地一声,及川彻就把门关上了。 及川猛跳下沙发上,故作深沉地说:“没办法,彻就是这样一个人。你就算在背后偷偷骂他我也不会告密的,他应得的。” 影山飞雄不明所以,“不……及川前辈是我很尊敬的前辈。” 及川猛看着影山飞雄,一副完全不能理解的样子,“你……是受虐狂吗?” 影山飞雄歪了歪脑袋。 现在的小孩说话都这么难懂了吗? 但他看了看时间,离合宿封寝还有一段时间,要不去体育场外面等吧…… 万一及川前辈把人带丢了可就不好了。 毕竟音驹的人的话,他们也算是东道主来着。 另一头,被及川彻带走的苏枋隼飞,还在打量这位屡屡变卦的前辈。 “及川……前辈?”他似乎听影山飞雄是这样叫的。 “哦,你叫什么?我还没问呢,一年级?”单独面对苏枋隼飞的时候,及川彻一切如常,没了令人震撼的夸张表情。 爽朗又帅气,就像一名普通的非常招人喜欢的学长那样。 “苏枋隼飞,一年级。” “小苏枋,你说你是路上碰到他,就想跟他学发球?” 苏枋隼飞点了点头,“是,他发球的动作很流畅,是我所没有的。” “他都没问你是哪个学校的,就答应教你了?”及川彻有注意到,这个小苏枋说自己是音驹的时候,小飞雄虽然没有太表现出来,但也是刚才知道。 等苏枋隼飞点头承认了这件事的时候,及川彻轻轻捂着肚子爽朗地笑了出来。 跟刚才带着点故意的棒读笑声不一样,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甚至笑出了一点眼泪来。 及川彻擦了擦眼角,“不愧是小飞雄,只是因为想学就教你。” 不担心对方从哪儿而来。 也不担心教的是不是对手。 不担心会不会亲手培养出一个会将自己打败的选手。 影山飞雄所作出的选择,简单、直率、不做他想。 你想学,我便教。 他的世界就只有排球。 比起他这个总是心里装着一根刺,自顾自地反复拔起,又碾碎在心脏上,弄得鲜血淋漓,只为藏起自己一颗私心,不肯教小飞雄任何东西的家伙来说。 小飞雄真是连坦荡,都让他嫉妒。 “我真是,总是也赢不过他啊。” 苏枋隼飞察觉到身边这位及川前辈微妙的情绪变化。 影山飞雄提起及川前辈的时候,所带着的尊敬之意没有半点虚假,可这位及川前辈却说他比不过影山飞雄。 技术上? 不,如果是那样,影山飞雄就不会带自己来找他了。 那是,心态上吗。 那不就是自己和樱遥一样了嘛。 及川彻看苏枋隼飞沉默不言,微微露了点不爽,“我可不许你可怜我。小飞雄那样的天才,可不是谁都能和他一样的,技术也是,心态也是,天才和普通人之间,就是处处都不一样啊。” 他转起排球,将球放到苏枋隼飞的面前,球在他的指尖稳稳地旋转,“但是,现在这个阶段,我比小飞雄更强。” “我没有要质疑前辈的意思,其实,我也认识这样的一个人。”苏枋隼飞连忙否认,他只是觉得,他大概能理解及川彻的想法,“不过,和天才这么明显的差距不同,我和他之间,差的是很多无法客观形容的东西。” 他也是这样,看着樱遥的背影,想要追着他,不想输给他,却又觉得,怎么也比不上他。 苏枋隼飞眼底的东西被及川彻捕捉到。 那一瞬间,及川彻觉得自己在照镜子。 他也曾这样看着很多人。 小牛若、小飞雄。 把一切糅杂在一起,那份在眼底里悄悄藏起来的嫉妒和不甘。 他先把那些恶劣的心思摆了个通透,然后才学会了写在明面上的坦然。 只是如今他把两种情绪都摆在脸上,嫉妒是真,释然也是真。 而眼前的小学弟,却似乎把所有的东西都打包吃下消化,坦坦荡荡地面对了一切,回想起那个人的时候,会带着淡淡地,却触及眼底的笑意,“但是我和他,是很好的朋友。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 及川彻叹了一口气,“我和小飞雄之间也没你想的那么糟糕。只是我单方面不做好人而已,被天才前狼后虎,总要允许我自私一点吧。毕竟我也是要——” 及川彻将球抛起,当场给苏枋隼飞表演了一个发球。 非常自信的,暴力压线跳发。 及川彻对这个跳发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贪婪地舔了舔唇缝。 “打进全国的啊!” ——让发球成为你的武器。 影山飞雄的一球,让苏枋隼飞领会了充满进攻性的跳发该是什么样子。 而及川彻的一球,则是彻彻底底地让苏枋隼飞知道,什么样的发球可以被称之为武器。 比影山飞雄更具有侵略性的,凌厉地,堪称是扣球一样的力道和速度。 所以影山飞雄要带他来见他。 所以他说他的发球是和这个人学的。 外面的世界,层层叠叠,优秀的技术螺旋上升,苏枋隼飞无法一时间望到顶。 “及川前辈的发球真的很厉害,不过……动作和影山同学的很像。” 这可不像是,没教过的样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 “啊啊啊,他那是自己看会的。天才的学习方法实在是让人害怕,是吧?”及川彻嫌弃地说,“不过呢,那个时候我正直人生的至暗时刻,虽然现在我已经想通了,但是啊,我说过绝对不会教他这种话,反悔的话我这个前辈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况且,既然二传的技术上比不过,无论发球还是扣球还是拦网我都可以把小飞雄狠狠地踩在脚下!让他知道只有二传厉害是没办法比过及川大人的!” “诶?”苏枋隼飞好像听到了一个词,“前辈是二传手,我还以为是攻手……来着。” 但他立刻就反应过来了。 “难怪我只是犹豫了一下,前辈就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了似的。” 幸亏他没有完全松懈下来,两人又不慎熟悉,不然还不知道要被对方猜到多少。 要是面对的孤爪学长和赤苇前辈,老底都要被扒干净了吧。 及川彻看他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是啊,我从带你出来就一直在观察你。毕竟小飞雄是个脑子里只有排球的笨蛋,你要是个什么坏人,我这个前辈还是要负起责的嘛。二传就是这样,不断地观察,掌控身边人的状态,才能传出攻手需要的球。” 及川彻把球抛起又接住,想到了什么似的,“啊,小飞雄除外。那个家伙是单细胞,没有心理战术这种东西。不过他的二传技术本身就有够让人头疼的了,你是打什么位置的?要小心哦。” “我是两周前才开始打排球的,没有位置,只刚刚学会发球而已。” “想走救场发球员的路线吗?”及川彻掐着下巴思考了一下,“难怪对学习发球这么执着啊。” “嗯,我最近在教练的安排下练习跳发,但总觉得有点不得要领。” 及川彻把球丢给苏枋隼飞,“发个球我看看先。” 两人聊了一堆有的没的,终于进入了教学的正餐时刻。 苏枋隼飞也不扭捏,既然抱着来学习的目标,自然是抓紧时间,学的东西越多越好。 第一球发的还算可以,但一出手苏枋隼飞就知道歪了。 “力道不错嘛,扣球的话大概能符合ace的水准?”及川彻只是目测,也能感受到苏枋隼飞没用全力,“以救场发球员的需求来说,这个力道的跳发已经够上场了吧,防守差一点的会出界,就算好一点的,也能挣个机会球。” 话是这么说,可夜久学长接他的球可是接的十平九稳啊。 “不过,我没办法和力量和控球结合起来。每次都和我瞄准的方向差了半个球。”苏枋隼飞把球捡回来,在手里转着。 “你……是打算两周就学成我这个地步吗?”及川彻仍然笑眯眯的,但苏枋隼飞已经能感觉到他要打人了,“我可是练了六年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枋隼飞摆摆手,希望对方可千万按捺住他的怒火,不然他可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这些后辈真是一个两个的都让人火大。”及川彻插着腰,对着苏枋隼飞抬了抬下巴,“再发一次我看看。” 他叫他继续发球,就是还愿意教的意思。 苏枋隼飞也多做辩解,而是顺着他的意思。 及川彻观察着苏枋隼飞的动作,看了三个来回的之后,便知道了苏枋隼飞想要什么。 他并不是像他一样在调节力量和控球之间的平衡。 他想要控球,但找不到控球的要领。 “胳膊,太外扩了。”及川彻走过来,让苏枋隼飞把胳膊举起来,“这里,往里收一点。” 苏枋隼飞按及川彻的要求规范了一下动作,又发了两三回。 手感确实不一样了。 好控制了许多。 “嗯,果然是因为这样。你的动作有很多小毛病,不能说是坏毛病吧,应该是你以前的一些发力习惯?教练没有让你改吗?” “不,大赛将至,教练比较忙,提点了我一些东西,但没有这么细致。” 音驹虽然没落了一阵子,但也算是个强校,大赛前夕,正选的训练总是忙碌一点,教练分身乏术,再怎么惜才也无法照顾到每一个人。 “也是啊。”及川彻已经彻头彻尾地把苏枋隼飞当成一个拼尽全力想要当一个救场发球员的小可怜,“虽然你起跳的时候滞空很稳,但跳发的话高度也是其中一个要求,助跑的时候重心可以再稍微往前压一点,再试一次吧。” 而后,及川彻又在每一次发球后,纠正了苏枋隼飞不太正确的动作。 “其实这些也没有教练教过我,每个人都会有点自己发球的怪癖,算是我的个人经验吧。我可没什么保留的都教给你了,你可绝对不能输给小飞雄,这样你赢了他,我肯定能赢你,我就是能把小飞雄踩在脚下的人了!哈——哈——哈——” 及川彻掐着腰干笑三声,比起说服苏枋隼飞,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能教给你的我都教给了,剩下的也只有练习了。控球和力量本身就是很难平衡的命题,练个一两年也是正常的。” “我知道了,多谢及川前辈。” 苏枋隼飞向及川彻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和及川彻告别,离开了球场。 及川彻垫着球往家的放走去,“及川大人今天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就算给三年前的你补偿吧,小飞雄。” 走出了球场。 让苏枋隼飞意外地是,影山飞雄居然就在外面等着。 宫城的夜晚要比东京冷很多,影山飞雄已经穿上了随身带出来的外套。 苏枋隼飞出来的时候倒是没想到会用这么长时间,冷得打了个哆嗦。 影山飞雄把他刚买的还热着的关东煮递给苏枋隼飞。 “多谢。”苏枋隼飞在口袋里掏了掏零钱,递给了影山飞雄,“影山同学还在啊,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去了。” 影山飞雄没客气,顺其自然地接了过来,“毕竟是我把你带过来的,要是你被及川前辈找个地儿埋了,我可没办法跟音驹交代。” “埋了?没想到影山同学……居然会开这种玩笑啊。”苏枋隼飞还以为,他不是那种会开玩笑的个性呢。 但影山飞雄却说:“不,是及川前辈经常会那样说,‘我要把小飞雄暗杀了埋在无人知道的山头里’还有,‘小岩你这样是会被我杀人灭口的’之类的。” 其实还有很多,北川第一的前辈们经常受到及川前辈的“威胁”,只是多半会被岩泉前辈一球飞头制止就是了。 苏枋隼飞看影山飞雄这样一本正经地说着违法犯罪的话,完全把那些虚张声势的玩笑气话当真。 真是各种意义上的天才啊。 不过怎么说呢,这种性格,倒也不让人觉得讨厌。 直率到有点傻气,很难让人真的对他生起气来。 真是难怪及川前辈一提起来就会炸毛呢。 苏枋隼飞掩着唇,偷偷笑了一声。 影山飞雄也只是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及川前辈教你了吗?我印象里,他还挺会教新人的,北川第一很多刚入门的部员都是他带。”影山飞雄想了想,还是补了一句,“除了我。不过他一开始也有带过我两三天,然后就不干了。” 他耸耸肩,但似乎并不对此事耿耿于怀,只是单纯地在阐述一件旧事。 “那你现在想学吗?我可以告诉你。” 影山飞雄看着苏枋隼飞,表情并没有任何的波澜,只是单纯地思考,然后摇了摇头,“不,既然及川前辈不想教给我,我就不学。我总有其他的办法能学会。” “这样啊。” 真是强大的心态。 苏枋隼飞也不得不对及川彻感同身受了。 “嗯。你要回去了吗?我们的门禁快到了。” “差不多要回去了。”苏枋隼飞看了一眼时间,对影山飞雄挥挥手,“我很期待后天的比赛。” “我也是。” 他们分开,往两个方向走去。 月亮已经彻底占据夜色。 回到合宿住所的时候,二楼的灯还亮着。 兴奋地男高中生们显然无法睡得太早,苏枋隼飞进去的时候,看到孤爪研磨在一楼的沙发上坐着打游戏。 见他过来,孤爪研磨也只分给他了一个眼神,然后就继续专注手上的游戏。 “孤爪学长怎么不上去?” “山本太吵了,他们又不睡,等下再。” 孤爪研磨打游戏时候的认真模样,是苏枋隼飞很少能碰见的。 他走过去的时候,这一局刚好打完,到达存档点,按下save键,孤爪研磨才抬头看他。 和出去的时候不一样了。 带着轻松感,和更多的东西。 孤爪研磨不知道那些复杂的是什么,但轻松的快乐倒是已经传达给他了,“你解惑了吗?” “嗯。已经完全了解了,不过还是需要大量的练习啊。” “诶?”孤爪研磨本以为他只是出去平复心情的,怎么好像是直接找到了解决办法。 这是碰到谁了。 “孤爪学长,一起上去吗?” “哦。” 次日。 在综合运动公园球场,他们将要开始他们的第一场练习赛。 比该开始的时间晚了一点。 因为早上发生了一点小插曲,顺便把来路当作晨训跑步的时候,孤爪研磨迷路了。 作为主将的黑尾铁朗不得不出去找他。 “毕竟研磨总是低着头呢,在东京还好,外出还是有点危险啊。”夜久卫辅拍着孤爪研磨的后背。 孤爪研磨没什么反驳的借口,只是摇摇晃晃地走到一边去做热身。 对手早已准备就绪,是白户高中。 热身后过后,两方各自圆阵打气。 孤爪研磨一脸不愿意地被黑尾铁朗拉过来,“小黑,要不那个还是……” 然而黑尾铁朗的不为所动让孤爪研磨吐出了一口仙气,唯有在他旁边的苏枋隼飞才听到那一声细小的呢喃:“要不死了算了吧……” 苏枋隼飞:? 在他注意孤爪研磨的时候,黑尾铁朗开了口: “我们是血液,要顺畅无碍地流动,传送氧气,为了让“脑”正常地运作。” 苏枋隼飞:啊…… 第30章 论关于中二的自我修养,我绝对更胜一筹 “小黑……这个下次要不还是算了吧。”这段台词无论听多少次,孤爪研磨都觉得太羞耻了。 就算类似的中二台词在游戏里他听过无数句,就算游戏里的台词只会更加羞耻。 可在虚拟世界里令人兴奋的东西,放在现实世界里,只会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偏偏其他学长们都不拦着黑尾铁朗,夜久卫辅笑笑,“有什么关系,这不是挺好的嘛?” “啊,这个就是夜久学长之前说过的那个吧?”苏枋隼飞想起之前练习的时候,夜久卫辅曾经提过,“音驹的‘脑’,就是这个呀。” “是啊,研磨的头脑可是我们维持比赛的核心。”黑尾铁郎也不顾孤爪研磨一副想要钻进地缝里的样子,夸起幼驯染来是毫不吝啬,“他要是停止运转了,我们可棘手了。” “确实是很贴切的描述呢。”苏枋隼飞顶着孤爪研磨要把他一起杀了埋了的目光这样说道。 孤爪研磨完全不能理解,“苏枋,觉得羞耻的话,可‘一定’要勇于说出来。” 那重音咬下去的两个字充满了暗示。 “诶?”苏枋隼飞眨巴眨巴眼睛,“不,我觉得有气势啊。我还挺喜欢的。” 倒不如说,这一句中二的口号,听起来倒是让苏枋隼飞觉得怪亲切的。 “其实习惯了就好了吧,很有感染力。” 孤爪研磨眉头动了动,头一次觉得他根本不理解这个学弟。 什么能互相思考配合战术都是假的。 看起来这么清清爽爽的人怎么也是个热血笨蛋吗? “真的?”孤爪研磨不死心。 “是。不如说,我已经习惯了。以前的学校也有类似的东西。” 要论羞耻程度,防风铃的口号还真是不遑多让,还记得樱遥最初的时候也像孤爪学长一样抗拒,但后来已经可以很自然地说出口了。 比起对内容上的震惊,他更意外黑尾学长居然会想出这种风格的口号。 苏枋隼飞看了看黑尾铁朗,又仔细想了想。 好像也不是很让人意外的样子。 孤爪研磨:? 他要不要听听他在说什么。 习惯? 为什么会习惯这种台词啊。 “苏枋好可怕……”孤爪研磨带着怀疑人生的念头,走向了网前。 两边的队员都已经到齐,孤爪研磨在前排,仍在后辈可能尚未脱离中二期的震撼之中未出,看起来魂不守舍的的。 白户那边的二传看孤爪研磨在网前低着头失神的样子,难免脱口而出,“对面的二传,看起来摇摇晃晃的啊……” “是哦。说是没落的豪强,实在招不到二传了吧。”旁边也有人附和,“怎么感觉像是被赶鸭子上架的……我都要怜爱了。”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孤爪研磨还是听到了。 他抬头朝着他们微微扯起嘴角,轻轻呼了一口气。 白户的两人同时后退了半步,看了看对方,脸上都写着:你后退干什么?不知道啊,就是下意识的…… 再看过去的时候,孤爪研磨已经和刚才没什么区别了。 猫又育史看着对方的变化,老奸巨猾地笑了一声,把刚走进替补席的苏枋隼飞叫了过去,“苏枋,你替犬冈发这轮球。” 苏枋隼飞还以为这次能有来远征坐板凳的机会就已经算是猫又教练抬举他了,能上场他是万万没想到的。 毕竟大赛将至,磨合正选队伍才是正事。 开局就上救场发球员的话,没有这个道理吧。 不过…… 既然让他上了场,他可就不打算轻易地把位置让出去了。 辛苦求学一晚上,这么快就给他表现的机会,当然要抓住了。 随着哨声响起,苏枋隼飞高抛跳发,将球重重地发在了对方的场地中央。 无人防守。 白户的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喂……这种发球,是全国级别的了吧。” 看到这个发球,连孤爪研磨的表情都展开了一些。 虽然知道苏枋隼飞昨晚大概去偷学了什么,但也没想到进步的这么快。 苏枋隼飞之前的跳发,力度则有,控制也够,只是少了些势如破竹的气质,转速也不算快。 刚才的这一个,算是把什么都补齐了。 “喂喂喂,这个和木兔那家伙也不差什么了吧?”黑尾铁朗咧着嘴,兴奋地不行。 孤爪研磨倒是眨了眨眼睛,“木兔前辈的球比这个力道大一点吧,但怎么说呢,没有这个凶啊。” 倒不是说木兔光太郎的发球不如苏枋隼飞的好。 从技术上来说,强校王牌的发球比苏枋隼飞成熟了太多。 孤爪研磨说的差异,是个人球风之间的差异。 如果说木兔光太郎的发球,更像是专注于每一球的认真的吧。 苏枋隼飞更像是将自己的全部都倾注于眼前的一球,力求让人以此臣服。 这么说出来就有点太夸张了,苏枋隼飞这个发球还有的是进步的空间,但孤爪研磨就是这样想的。 况且因为对面不是强校的关系,更让这份夸张的气势翻了几倍。 但发出这个球的本人倒是对此毫无知觉。 苏枋隼飞挑剔地看着落点,因为对面的选手都没反应过来,而不得不将对面的选手替换成他所认识的人们。 如果是枭谷的自由人能跟的上吧,不过赤苇前辈大概会让后排收紧。 那如果是昨天的那个及川前辈的话,在过网的时候就能猜到路径了吧。 “嘛,能做到这样也行吧。毕竟我只有发球马马虎虎嘛。”苏枋隼飞落地后,摊了摊手,说出了无论是对面还是自家人都想敲死他的话。 明明是个刚刚发球得分了的家伙! 谁来管管他,怎么现在这么会得瑟了啊! 孤爪研磨在这一刻才明白了“习惯”这两个字所隐含的意义。 苏枋隼飞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嘛。 不过这个时候的垃圾话,倒也刚刚好。 害怕吧。 恐惧吧。 不满吧。 所有的情绪都将成为喂养成功的果实。 苏枋隼飞连续三次暴力跳发,都很成功,直到第三球对面的自由人才勉勉强强接了起来。 “没问题,接得到了,那个一年级的控球还不行。” 算是回敬的垃圾话,但这球之所以被接到了,也确实是苏枋隼飞发的不够尽人意。 眼看着球就要过网,是音驹的机会球。 但白户前排的二传直接把球扣了进来。 夜久卫辅不在,音驹因为这个猝不及防的扣球被打乱了阵形,而且对方的二传看准了苏枋隼飞是后排防守最薄弱的地方,完全是冲着他来的。 真不愧是二传手啊,反应可真快。 苏枋隼飞不敢迟疑片刻,追着球扑了出去,不顾身体的平衡,只为能早地面一步接到球,哪怕是仰着过去也无所谓,用力将球勾回孤爪研磨的头上。 孤爪研磨看着头顶的球,虽然球飘飘忽忽地,一副一阵风就能吹走的模样,但至少稳定地落在了他的头上。 这就够了。 剩下的交给他。 小黑在前排,那就快攻以敬。 不需要思考,一起长大的默契就足以让这个快攻稳定地拿下分数。 孤爪研磨轻舔唇边,带着一点得意的眼神施压在对方的头顶。 白户的二传意识到自己的下马威被对面回敬了,不甘地咬了咬牙。 开局丢四分。 饶是白户不算什么强校,也没打过这么天崩的开局,队员们的心态多少有点不稳。 “别垂头丧气的,对面运气好而已。那个一年级并不稳,只是偶然。”白户的队长尽可能给他们的队员打气。 下一球果然又接到了,这一次二传选择了稳妥进攻,没给对面机会,而是在网前将球托给了自己的队友。 白户拿下了这一分。 随后这一轮结束,夜久卫辅上去轮换苏枋隼飞,等到前排的时候,也该换回原本的副攻犬冈走了。 猫又教练又让苏枋隼飞坐在他的身边,“昨天晚上去偷师了?”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小子得到了什么指点。 苏枋隼飞也没隐瞒,“嗯,路过公园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打球不错的人。” 猫又育史点点头,“很好,最近我没什么时间具体指导你,看你一直不得要领,我也挺着急的,看到你刚才的发球,我很欣慰。” 苏枋隼飞觉得这没什么,他是一年级,是替补,就要自己证明自己能上位的价值。 这很残酷,但这也很现实。 之前定下首发队员的时候,他就有听说,之前音驹的风气并不太好。 晚间和风铃的人聊天的时候,苏枋隼飞也曾唏嘘,“一个很厉害的前辈,但因为社团的等级观念很重,一直无法出头,直到前辈们隐退才成为正选。” 彼时樱遥头上顶着个巨大的问号,“哈?你在说什么东西,那种德不配位的家伙直接干掉不就好了。” “真不愧是一来就想要登上风铃顶点的樱同学,说出的话真帅气呢。” “你少在那阴阳怪气我了!”樱遥真是恨自己不能过去跟这个气人的家伙打一架。 “诶,这不是樱同学的目标吗?说起来,我在东京有听到传闻,樱已经登上风铃的顶点,成为总长了哦。” “哈?你竟敢在外散播这种谣言,背叛梅宫哥……”杉下京太郎在旁边听到他们的对话,连觉都不睡了,过来按住樱遥。 “你这家伙怎么偷听别人打电话。而且我没有!那不是谣言吗!”樱遥狡辩的声音渐行渐远,被他和杉下京太郎动手动脚的声音所掩盖。 “啊啊啊,又打起来了,等下柊哥要生气的!”榆井秋彦拿走樱遥落下的手机,手足无措地想要桐生三辉和柘浦大河帮忙阻拦一下他们两个,“苏枋哥!不要故意说那种容易引起误会的话啊!” “哈哈。” 等那边打完了,樱遥才夺回了手机的掌控权,“说起来,你倒是给我去抢正选的位置啊,就这么没骨气的认命的话我可不会相信这是你。” “毕竟我没有樱遥那么帅嘛。” “你少来了!”樱遥对着话筒说得老大一剩,让苏枋隼飞不得不把耳机拿得远一点,“你到底参加的什么部活,让你这么怂?美术?美术部会有正选这种事情吗……” “秘密。” 在我有点小成功之前,就请先允许我留一丝面子吧,樱。 现在的音驹已经不同往日,猫又教练会尽可能给每个选手一个机会。 请等等,等他正大光明拿到正选名额的那一天。 “哔——” 随着回忆落下的,是这场练习赛结束的帷幕。 音驹2:0,轻松拿下比赛。 白户的人看着比分牌,到结束为止,也没想通自己到底是怎么输的。 明明没什么特别难缠的攻击,就算是开局的那个救场发球员也不过只有发球厉害罢了,后卫的防守漏洞百出。 但为什么,他们就是拿不到分数。 “好难缠的队伍。” 音驹的人聚在一起,两方互换教练指导,白户的教练甚至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们这边的选手可真是完全落入圈套了。 “你们的防御水平是全国级别也说不定,如果能再精进下攻击的话,会有更进一步的成果。不过这样难缠的防御,我们还是第一次打,可是把我们的队员折磨得不清呢。” 苏枋隼飞和芝山优生作为一年级,帮着把水壶和毛巾递给各位学长。 听到白户教练的评价,想了想前辈们稳定的表现。 果然这就是猫啊。 黑尾铁朗作为主将感谢了白户教练的指导,将话头抛给了苏枋隼飞,“进攻性,日后就靠你了啊,早日干掉山本成为我们的新ace吧,我很看好你。” “哈?黑尾学长,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大概,气势还可以吧。”黑尾铁朗说。 “也就只有气势了。”孤爪研磨无情补刀。 “研磨!同学友爱呢!” “……什么时候有过。” “等等……关于这件事不应该过问一下我的意见吗?”突然被委以重任的苏枋隼飞不知道话题是怎么进行到这个步骤的。 但黑尾铁朗孤爪研磨却同时一脸“为什么要过问”的表情。 “一年级的就老老实实地听话不就好了吗。” 苏枋隼飞:…… “嗯。”苏枋隼飞点了点头,“学长们说的对,山本学长,回音驹的时候我们来一较高下吧。” 饶是山本猛虎也听出来这后辈根本就是在借坡下驴玩弄他。 “真是一点也不可爱的后辈!” “山本你太吵了。”正在收拾东西的夜久卫辅回头把山本猛虎吼得闭了嘴。 孤爪研磨打了个哈欠,“下午那场比赛是不是没了来着?” “原本的学校是没了,他们临时有事。”黑尾铁朗想起早上教练临时交代的,“不过有另一个学校找过来,就答应了下来。” “怎么还有啊……哪个学校?” “青城。” “那个去年的宫城四强?”夜久卫辅顺道问了一句,得到黑尾铁朗肯定的答案后,孤爪研磨的表情那是相当的精彩。 “这不是更累了吗……” “看开一点,起码不是白鸟泽。”黑尾铁朗拍拍孤爪研磨的肩膀。 孤爪研磨想了想去年白鸟泽春高上的比赛,那个恐怖的王牌,他绝对不要接。 但即使是这样,也没能安慰他的心灵。 不过这些学校的名字苏枋隼飞虽然耳熟,却对他们并不了解。 他本来是这样觉得的。 直到他们应青城的邀请走进青叶城西体育馆。 伴着女生们的欢呼,向他打招呼的及川彻。 “这么快就见面了,小苏枋。” 这样看,他大概是音驹里对这个学校最熟的人吧。 孤爪学长,我对不起你。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0-40 第31章 我们彼此所坚定的信念 “好快的见面啊,及川前辈。” 及川彻倒是自来熟的直接走过来,对着音驹的各位打了个招呼,“音驹的同学们,下午好。我是青叶城西的主将,及川彻,早上是我拜托教练去联系的你们。” 主将会面,黑尾铁朗自然而然的上去结交,“能和青城这样的强校打练习赛是我们的荣幸,没想到您居然会主动和我们这种默默无闻的学校打练习赛啊。” “诶?猫又教练的名声怎么会默默无闻呢,听说你们在枭谷集团内,那可是全国级别的强校,当然很值得我们练习啦。” “哪里哪里,我们去年可是没什么成绩,说出来都怕您觉得丢人。青城可是县内四常呢。” …… “这两个人在搞什么,听起来怪恶心的。”夜久卫辅擦了擦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正赶上岩泉一靠过来,听见及川彻在这儿叨叨一堆有的没的,直接一球打向了及川彻的后脑勺,“垃圾川你在那搞什么呢。” “小岩!你这样我很没面子啊!”及川彻捂着后脑勺回头控诉。 但岩泉一只给了及川彻一个噘唇以暗示:你本来就没有那种面子。 及川彻立刻回头对黑尾铁朗说:“那我们有空再聊。” “不胜荣幸。” “小苏枋,我很期待你的表现哦,昨天的指点你消化了多少呢。”及川彻对苏枋隼飞单眼wink。 “快点。”岩泉一催促道。 “小岩好凶!” 苏枋隼飞干干巴巴地向给他挥手的及川彻回敬。 “苏枋……”孤爪研磨的声音弱弱地出现在苏枋隼飞的耳边。 苏枋隼飞默默地挪开了目光,躲开孤爪研磨追过来的视线。 “解释。”孤爪研磨紧紧地盯着苏枋隼飞。 “孤爪学长你靠得太近了……” “解释。” 苏枋隼飞干笑着。 孤爪学长原来在下面也会有这样的一面,还真是让人意外呢。 “哈……”孤爪研磨叹了一口气,放过了苏枋隼飞,“看到你的发球就应该猜到的,都怪我心存侥幸……” 能一晚上就把苏枋隼飞点拨到位,肯定不会是什么普通的角色。 县内四常,又是主将。 从哪个角度想都很合理。 合理归合理但他还是很抗拒和这样的队伍比赛,倒不如说他抗拒每一场比赛每一次运动…… 这种会让他耗尽精力和体力的练习赛简直是人生最难搞的事情。 孤爪研磨的怨念似乎已经成了具现化,甚至脚下凝聚成了一团黑气,笼罩着他。 苏枋隼飞默默离开那漩涡的核心,去问黑尾铁朗:“我是不是闯祸了……” “别多想,研磨就是这样。讨厌运动和他会好好比赛不冲突,热身吧。”黑尾铁朗拍拍苏枋隼飞的肩膀让他放心。 闻言,孤爪研磨叹了一口气。 像是认命了。 苏枋隼飞觉得这样还挺怪的。 如果不喜欢,为什么还会一直在打,并为之付出那么多力气呢。 而另一头,及川彻才刚回到自家阵营里,就被岩泉一拍了今天的第二个球。 “小岩!总是打我干什么!” 岩泉一伸手指了指苏枋隼飞的方向,“指点是怎么回事?” “啊那个啊,昨天晚上小飞雄带着他来我家说要学发球,我听说音驹跟乌野是宿敌就很愉快地为小飞雄培养了一个难缠的对手。” 岩泉一:…… 别动,在思考。 “影山?”岩泉一不太能理解了,还在北川第一的时候,影山飞雄要跟及川彻问点什么,这家伙都只有插科打诨就地耍赖的份儿,他会教? 岩泉一不信。 不过要说影山飞雄会找上门,他倒是信。 那家伙自从去了乌野,认识了那个小不点之后,确实变了挺多的。 那年初三的阴影,应该散去了不少吧。 “你这家伙会这么好心,我才不信。” “诶?这怎么能算是好心,我可是为了给小飞雄培养对手哦!若是他能够打败小飞雄的话,那我不就是能赢过小飞雄的人了嘛!”及川彻把自己跟苏枋隼飞说的理论又跟岩泉一说了一遍。 但只从岩泉一那里得到了一如既往地评价:“你还真是个混球啊。” “干什么又骂我!难道小岩不想看到小飞雄在我面前抬不起头的样子吗!” “我可没你那么混球。” “小岩!” 岩泉一闭上眼睛,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教训及川彻这个臭家伙。 他不可能不知道。 音驹是东京的学校,除却练习赛以外,他们只能在全国大赛才碰得上面。 “我们可是要打进全国的。” 培养东京外的队伍,可意味着,给自己培养了一个强敌。 及川彻无所谓的甩了甩手,看向岩泉一的笑容已经没了音驹刚来的时候那副轻浮的样子,“嗯,我当然知道。所以小飞雄他们特意从东京叫来的队伍,我们没有不与以一战的理由不是吗?” 即便是那样,也无所谓。 他们会一个一个打败眼前的敌人。 “嘛,你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会做个人了。”岩泉一拍了一下及川彻的肩膀,在路过他的时候,露出了一个打心里的微笑,“要把对面的底牌都扒给我们看啊,主将。” “真是难得被小岩这么正经地叫我呢。”及川彻歪了一下头,回应了岩泉一的要求,“当然了。” 苏枋隼飞立刻便注意到青城那边的气氛,好像变了一样。 场馆没大到听不见另一个队伍说话的份儿上,及川彻和岩泉一也没有刻意在说小话。 尽管不是那么清楚,苏枋隼飞还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那种对话,就好像他们相信,一定能进入全国。 青城的每一个人,都对此报以坚决的信念。 以这种信念,对应每一天。 “如果没记错的话,去年ih和春高,进全国的都是白鸟泽吧?”黑尾铁朗压低了声音,这种小声说对面不行的话,可不敢随便叫人听见。 孤爪研磨打了个哈欠,对这些事情的兴致不高。 去年他们也没进全国,比赛他自然是没有关注,“是吗,我不记得了。” “春高第一场我们不是一起去给木兔加油的吗?” “啊……好像是有这回事来着。”孤爪研磨默默回想,他怎么没什么印象了。 “哈,坐在我身边又不知道去哪儿云游了吧。”对这种情况,黑尾铁朗已经习惯了,“嘛,不过这种感觉,就是青城的魅力所在吧。” “嗯,我也这么觉得。”苏枋隼飞到觉得,青城的信念感,像是源于他们对主将的信任。 虽然他们看起来都挺嫌弃及川前辈的,这会儿也是聚集在一起对着及川彻吵闹,提出各种无理又荒唐的玩笑。 但他们很信任他。 就像影山飞雄在听说他想要学跳发,毫不犹豫地就想到了自己国中时期的前辈那样,对及川彻有着不可动摇的信心。 不需要比赛,苏枋隼飞已经能看出来,青城整个就像是一体一样,被及川彻穿针引线,联系起来。 他记得,他说他是二传手。 这就是青叶城西的二传的风格啊。 不过嘛。 “但我不觉得我们会输给他们哦,孤爪学长。” 孤爪研磨的睫毛轻轻扇动,像是在把苏枋隼飞的这句细细品尝。 而后他也只是撇开脑袋,黄色的发尾遮住眼睛里尚未写明的情绪。 “现在这个时候再来恭维我也来不及了。” 苏枋隼飞耸了耸肩膀,“说的也是呢。” 两方热身完毕后,苏枋隼飞默默走向替补席位。 及川彻多看了他一眼,苏枋隼飞的替补在他的意料之内,但他还是朝着苏枋隼飞喊了一句,“要早点上场哦,小苏枋,昨天的作业还没交呢。” “哈哈,我也希望继续得到及川前辈的指点哦。” 苏枋隼飞站在替补席上,才发现在的心情和当时与枭谷打练习赛的时候,站在替补席上的心情,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上过一次首发,哪怕只是为了开局做个发球员,人也会变得更加贪婪。 人的贪婪心是被一次又一次的可能性喂大的。 然后变得越发贪得无厌,想要霸占那个尚不属于自己的位置,想要永远站在那里。 他明明还没有彻底爱上这项运动,却已经被这些潜移默化的情感,勾引了心智。 可是谁又能抗拒。 谁又能,永远甘居人后。 苏枋隼飞不否认有些人是可以的。 但他不行啊。 甘居人后的佩服,和得过且过的敷衍,终究是就两回事。 练习赛正式开始。 大约是对手的水平完全不同,这一场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硝烟的味道。 苏枋隼飞都要怀疑这里不是青叶城西的体育馆,而是全国大赛的比赛现场了。 和他们对白户的策略一样,开局发球的人就是及川彻。 苏枋隼飞只看过他昨晚在室外排球场发的那个球。 因披着月光,攻势不减,但却没有现在场外那些女生们的呼声。 像是一种期待。 随着他起跳到发出球那个球。 及川彻的控球精度依然让苏枋隼飞所叹为观止,就那样直直地冲着孤爪研磨的方向而来,没有半分摇摆。 孤爪研磨下意识抬起胳膊护住脸,极强的力道弹在他的胳膊上,顷刻间就发了红。 没有救球的机会,夜久卫辅飞奔而去,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球落在场外。 孤爪研磨放下胳膊,揉了揉发痛的肌肉,“开什么玩笑,这哪里一样了?” 这就是正面迎接及川彻的发球的结果。 猫又教练立刻叫了暂停。 奔着孤爪研磨发球而来的不少,大家都想通过限制孤爪研磨来打断音驹的维系。 但大家一般不会让他接一传。 这就是音驹用所有人支撑着他们的二传,来实现防守与进攻的链条的法则。 不过一开始,他们总是会给对面一种能够打乱他们的防守的错觉,而让孤爪研磨第一个球不躲。 可及川彻刚刚奔着孤爪研磨而来的球速,快到让他处理不及。 孤爪研磨的力量一直是个问题,这样的暴力球,他处理起来确实相对棘手。 猫又教练也担心上来就给他们娇弱的二传打废了怎么办。 “怎么样?” 孤爪研磨甩了甩还有些麻的手臂,“如果可以的话,我这辈子都不想接这样的球。” 这个态度倒是让猫又教练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接球方面,我对你们的要求很高,也很放心。暴力的发球我们也接过不少,不要被对面的气势吓到了。” “是。” “但是……”苏枋隼飞回想了一下昨晚的教学局,十分确定地说,“及川前辈的发球,不止如此。” 第32章 博弈这种事情,他就是很容易出意外的 听完苏枋隼飞的话,孤爪研磨的脸又拧成了一张皱麻布。 “你不要总是在这个时候表情才这么丰富嘛,难道不在你的意料之中吗?” 话是这么说,但孤爪研磨实在是难以控制自己对这件事的不满,“虽然能猜到,但我还是不想面对这样的事实。” 苏枋隼飞笑笑,但还是不得不在这种时刻,继续给孤爪研磨的伤口上撒盐,“就我昨天的了解来说,他的力量应该至少还能提升一半,不过及川前辈在我面前藏了多少,那就不得而知了。” 所谓力量的差距也只是根据所见粗算,他昨天并没有上手去接过及川彻的球,故而也不能说的太过笃定。 更让人头疼的应该是他的精准度,“虽然只是道听途说,但及川前辈跳发的精准度在县内也是数一数二的,我觉得刚才的那一球,无论是力量还是控制度,可能都只出了一半的实力。” 苏枋隼飞对及川彻这个人的了解不算多,虽然他的话大部分情况下听起来都像是过于自信的夸张,甚至有故意之嫌,但再加上影山飞雄对他的评价,那也能推算个差不离。 “啧。”听完苏枋隼飞的评价后,孤爪研磨很明显的咋舌。 “研磨,太明显了,会被听到的。”黑尾铁朗提醒道。 孤爪研磨的表情仍然是十分痛苦,“听到就听到了,倒不如说听到了更好。” 他微微弓着身子,想想接下来的比赛就会很累,不如从现在开始就省点力气。 “我这样的‘孱弱’的身体,不满也是正常的,觉得无计可施也是正常的。那就这样思考就好,盯着我这样不起眼的弱者展开他的攻势,不是正好,顺了所有人的意愿吗。” 以身为饵。 亲身上过这个计谋的苏枋隼飞开始为对面担忧起来了。 但及川前辈,会这么轻易地掉进孤爪学长的陷阱吗。 苏枋隼飞的视线,悄悄顺着队友们间的缝隙,落在对面青叶城西的休息区板凳上。 及川彻正坐在椅子上,望着天冥想。 岩泉一过去踹了他一脚,说了什么话,这他们这就听不见了。 但能看到及川彻摆着手,向岩泉一解释了什么,后者却更生气了,一副要现在就跟及川彻干一架的模样。 及川彻却只是将目光落了下来,穿过层层叠叠的身体,与苏枋隼飞对视。 平静的、却坚若磐石,顽强的目光。 苏枋隼飞竟被他盯得呼吸加重,不由得轻轻咬了下唇,来克制自己因这充满战意的视线而唤醒的想要应战的灵魂。 所谓排球这项运动里的二传手们,是不是都有点过于可怕了啊。 “苏枋,稍微做点准备。”猫又教练叫了他一声。 苏枋隼飞缓过神来,回忆了一下他们之前的对话,“是。” “及川是一名经验非常丰富的二传手,研磨虽然头脑好使,但对方的大赛经验远比我们丰富,所见过的二传手也更多。关键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在这样的对局中,帮助研磨跳脱出传统战术的范围。” “嗯,我知道。我这样的新手,所需要的就是出其不意,对吧?我承诺过的,也是我唯一的用处了呢。” “不。”孤爪研磨否定了苏枋隼飞的话,“你如果只有点用处的话,我可不允许,说好了要为我分忧的啊。” 暂停的时间没有多久,他们不得不要重新回到赛场上。 孤爪研磨只给苏枋隼飞留下了这样一句话,算是对他的期待。 比赛重新开始,及川彻的跳发依然惊人,孤爪研磨尽可能用力,才没叫这个球直接飞出场外。 “福永,救球。” 福永招平早就做好了准备,将球传给了山本猛虎进行中路猛攻。 前排金田一勇太郎和岩泉一的拦网想要突破并不轻松,但这对他们来说更有利。 重整攻势后,让他们成功的熬过了及川彻的发球轮。 不过及川彻多少还是看出了孤爪研磨的意思。 想要用诱饵来骗他上钩,那不如就顺他的意思,继续针对。 及川彻嘱咐了金田一勇太郎,让他继续针对孤爪研磨。 从上一轮起,音驹就让身边的守备帮孤爪研磨接一传,他还是站着他该站在的位置,统领音驹的攻击。 金田一勇太郎的发球不像及川彻那么狠,却有点刁钻的味道。 落下的位置不上不下,刚好是孤爪研磨和黑尾铁朗的交界。 但孤爪研磨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叫了幼驯染的名字,“小黑。” “遵命。” 黑尾铁朗跃过去,将这一球稳定地接起来,孤爪研磨视线看过网去,将球托了起来。 “没有快攻,中路!”及川彻提醒道。 “不用你提醒,这个眼神可明显得很啊。”岩泉一和国见英同时拦下这一球。 正如他们猜想的那样,是由海信行从中路发起的后排攻击。 “小国见,不许一触。” 本觉得这一球能碰到就好的国见英突然被自家主将点了名,不得不用力将这个球拦死。 但还是晚了一点。 海信行在国见英的手掌上调整了一下角度,打了一个反弹球。 “机会球,机会球!”夜久卫辅一边叫着,一边给出了音驹中最好的一个一传。 这个一传让青城无法预判他们的攻击模式,福永招平的进攻拿下了一分。 “好像经常看到学长们用这种方式整理攻击呢。” 这会儿轮换在休息区的犬冈走听到苏枋隼飞的话,也连忙点了点头,“是哦是哦!我们国中时期的时候也想着,这个攻击不稳定的话就把球弹回来再来一次吧。但是成功率很低呢,还是学长们的技术扎实啊。” 苏枋隼飞当然猜到这种攻击模式的原因,不过正是因为他们的队伍非常依赖一个好一传带来的连锁反应,才会想办法用这种方式将比赛延续下去的吧。 况且,夜久卫辅的防守并不需要这个反弹球有多么的优秀,只要不是直接被拦死在网前,他都能为音驹续上这口命。 意识到自己成了对面算计的一环,国见英的表情不太好,轮换的时候主动认错,“抱歉。” “别放在心上,毕竟我们这边也在一直盯着对面的短板,被盯上也是合理的。那边的小猫咪,实在是心眼太多了吗。”及川彻安慰国见英,让他别太在意。 可这样却让国见英更难受了。 虽然及川前辈说过,他并不讨厌他这种省力的打法,只要在需要的时候用尽全力就好。 但刚才的那一球,如果他没想着要软式拦网的话,说不定就不会给对面这种机会。 说到底都是他的亲手把这一分放弃的。 国见英很难不想起国中的时候,因为他没有去努力救那“微不足道”的一分,而被影山飞雄吼。 现在不就是这种情况嘛。 对面并不是弱队,他丢掉的,并不是和那时候的一样,“微不足道”的一分。 及川彻走过去,揉了揉国见英的脑袋,“你怎么知道,这一分不是我想放给他们的呢?小国见只要打你想打的球就好,剩下的,请交给我就好。” 及川彻与孤爪研磨对视,丝毫不掩饰地胜负欲让孤爪研磨也回敬了一个笑容。 两边的分数仍然在拉扯,都不希望比赛进入对方的节奏。 毕竟两方的头脑都很清楚,他们的队伍风格,太相似了,只要节奏的把控权交给对方,就只能顺着对面的意思,去完成一场既定好的表演。 及川彻和孤爪研磨各怀鬼胎,怎么断掉对方的节奏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一个不太好的一传,一个偏高的托球,一个高度不太够的拦网。 无数的巧合凑成了这一意外的诞生。 海信行在拦网的时候,被岩泉一的扣球打歪了手。 这在拦网的时候本是常事,但结束后海信行甩了两下手腕,当即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及川彻立刻叫了暂停,拉开网走了过来,“怎么了?崴到了?” 本就是练习赛,暂停期间监督也没有把犯规管得太死,学员疑似受伤,两方的教练也都进了场。 “怎么样?严重吗?” 海信行本摇了摇头,但转动手腕的时候,眉宇间拧起的高山做不了假。 “有点痛。应该是崴了手腕。” 苏枋隼飞跟上前,给海信行动了动手腕,观察着对方的表情,确定伤情不算小。 他虽然现在很少在人前受伤,但练武的漫长日子里,受过的伤总不算少。 跌打扭伤更是家常便饭,临时处理一下,他倒是擅长。 苏枋隼飞搓了搓自己的手,搓热了之后,捂上海信行的手腕,“聊胜于无,稍微忍一下。” 但只是一球,海信行打了这么久的排球,不应当这么容易就伤成这样。 苏枋隼飞根据经验判断,不像是纯新伤,可他的印象里,海信行并没有什么陈旧的伤病。 音驹的打法相对来说很养生,虽然猫又教练是今年才回归的,但听他对学长们的判断,都是基础打得很好的人,也不曾听说什么。 苏枋隼飞努力回忆着这两天所发生的一切,想起来了什么,“海学长,昨天下车的时候,你拿行李抻到的就是这只手吧?” 本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连海信行自己都忘了。 这会儿被苏枋隼飞提起来,他才想起来是有这回事儿。 真是多个意外构成的一环。 尽管听到了一些前因后果,作为直接致使海信行受伤的始作俑者,岩泉一还是对此非常的抱歉,“对不起,是我强行扣球的错。” “不,小岩作为王牌用力扣球是应该的。说到底是我那个球托的太高了,让小岩不好打。”及川彻才刚脚伤好,知道受伤的心情。 海信行倒是得他们有点小题大做了,“没事,稍微养一下就好了。” “温田。”入畑教练叫了青叶城西的一名替补过来,“带他去校医室处理一下。” “是。” “不,不用麻烦了。”海信行觉得大家还是太紧张了,打球哪有不受伤的。 “不要不放在心上,扭伤是小事,但万一变成习惯性挫伤就不好了,只是一场练习赛而已,去处理吧,孩子。”入畑教练又劝了两句。 猫又教练也点头,“去吧,要留着力气,还要打明天的比赛呢。” 听到自家教练的承诺,海信行才点头答应下来。 主力受伤,还是重要的三年级,音驹这边不得不换人。 苏枋隼飞被猫又教练叫过去,“打主攻,没问题吧?” “我现在说有问题,教练也不会放过我吧?”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别叫对面小看了,好好给他们看看你的打法。” “嗯。我会拼尽全力的。”苏枋隼飞和人交手,小跑向队友们,“我没有海学长的稳定性,要给学长们添麻烦了,还请宽恕?” 孤爪研磨看了苏枋隼飞一眼,不由得往身后青叶城西的那边递了余光过去,“嘛,只要盯着对面二传手的动作就好了。其他的人,不足为惧。” “真狂啊,研磨。”黑尾铁朗握着孤爪研磨的脑袋,狠狠揉了揉。 孤爪研磨被他揉得鼻子都噤起来,“小黑……放手,头好晕。” 好不容易被黑尾铁朗放开,孤爪研磨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他瞥了一眼计分板,两方的分数咬得很死,15:16。 但实际上打过的拉锯战远远不止这点分数看起来的那么少。 来回过手中,两方的球风也不得不展现给对面看。 苏枋隼飞理解了孤爪研磨的意思,也同意他的意思,“孤爪学长说的对,青叶城西,是在及川前辈的支持下,拼起来的队伍。” 青叶城西的选手们很强,整体队伍的水平也很平均,没有明显短板。 但和枭谷比起来,攻击性还是防守能力都微妙的稍逊一些。 ——当然,这只是苏枋隼飞对每个选手的单独实力评价。 可排球是六个人的排球。 尽管青叶城西的选手,是属于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有所成就,而不像枭谷那般除王牌外几乎人均六边形战士的类型。 可只要一个及川彻,就能让他们互补彼此的短板,将整个青叶城西,构成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这可能是以苏枋隼飞有限的认知里,团结合作最精密的队伍。 而牵丝引线的人,正是及川彻。 及川彻对刚上来的苏枋隼飞稍微打了个招呼,“果然是小苏枋来接替呢,有点意外又很合理,毕竟这种时候,正是训练新战术的好时候呢。” 苏枋隼飞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这不是及川前辈所期待的吗?没必要带着一副意外的口吻吧。” “诶,好过分,怎么能这样说我呢。难道小苏枋觉得我是故意让你们那边的前辈受伤下去的吗?我看起来是那样的人吗?”及川彻的随地大小演连自家队友都看不下去。 花卷贵大默默往一旁让了让,“太恶心了,及川。” “小卷!?” “那种事情都无所谓,至少海下去的时候,你是这样想的吧?”孤爪研磨无情地又补了一刀,“既然如此,得偿所愿,不好吗?” 及川彻倒是不否认,“毕竟是我教的人,怎么能不期待呢。” 苏枋隼飞站在网前,长吁了一口气,然后整个人都沉了下去。 他的身边散发着一种不属于新人的气场,而后又收敛起来,所有的气息都无影无踪。 紧张感都被呼吸所消化,取而代之的,是作为捕猎者锁定目标,是宁静地狩猎的开始。 “我是接球扣球拦网都还很烂的替补,苏枋隼飞。” 苏枋隼飞笑眯眯地弯着唯一露出来的眼睛。 “及川前辈,请多指教。” 第33章 不是,说好的对面是一群小猫咪,怎么感觉被物种入侵了 “真是会装腔作势的小鬼啊。”及川彻的眉头弹了弹,“明明昨天还是一副乖得要命的样子。” 苏枋隼飞唯有继续微笑报以回敬,“及川前辈这样说,我实在是有点惶恐呀。” “可恶!小岩!给我发一个好球暴扣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我比较想暴扣你这个混球。” 岩泉一将球在地上弹了两下,吓得及川彻用手掌护住了自己的后脑勺是,冷汗直流。 松川一静瞥了一眼及川彻,“活该。” 当然,青叶城西的王牌还不至于在比赛的时候做出公报私仇的行为,哪怕这只是一场练习赛。 他还是很愿意在外人面前稍微维护一下及川彻作为主将的尊严,虽然岩泉一觉得,及川彻大概从来没有过那种东西。 但及川彻作为一名排球选手,作为一名二传手的自尊,就算在普通的练习赛场上,他也会维护给对手看的。 相当暴力的发球穿过苏枋隼飞的耳畔,但他发现他已经相当习惯这种穿过耳鬓,撕扯空气的暴力发球了。 真是一个一个,都是极致的利刃。 不过苏枋隼飞觉得自己这些天进步得最快的,说不定是他的心态。 忙忙碌碌的训练和各种强大的对手喂书,让他已经习惯了这些操作,没什么能再震惊到他了。 因为他们家的后卫,真的很强啊。 球刚飞过苏枋隼飞的耳边的时候,孤爪研磨已经就位准备托球,他完全相信自己的队友能接住这个球。 而夜久卫辅也确实接得很稳定。 及川彻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自由人接起他们的发球了。 “这个自由人的水平拿个全国优秀也不是没可能的吧,看来我特意找过去打练习赛,还真是个明智的决定。” “别在那里夸自己了,进攻来了。”花卷贵大提醒道。 及川彻当然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情走神,他与苏枋隼飞视线相对,后者轻舔唇边,向后拉位置助跑起跳。 充满着对进攻的欲望。 但是不是他,是后排福永招平的一人时间差。 “一触。”虽然跳早了半个人的时间,但至少触到了球。 “啊,差点就骗过去了啊。”苏枋隼飞稍有遗憾地说。 青城迅速整理攻势,王牌的一炮轰过来,苏枋隼飞和孤爪研磨顷刻间换了位置,拦到了岩泉一的一球。 不过因为高度的原因,只是软式拦网。 “拜托了,夜久学长。” “小菜一碟。” 球再次被救起来,又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 两方各不相让,几球过后,分数还是咬得死死的。 苏枋隼飞要轮去后排,“啊,终于可以去后排了。没想到比起拦网我居然会更喜欢接球啊,这在音驹算是自虐吧。” 他甩了甩,垫了两步,站在后排的范围里,轻轻跨开步子,满足地轻舔着唇边。 微微弓着的身子,像是密林中藏在阴影里伺机而动的狐狸。 “这一点也不像可爱的小猫咪嘛,不觉得物种入侵了吗?”及川彻在网前问对面的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一副“你是不是有点什么毛病,为什么要突然跟我说话”的样子只存在了千分之一秒,然后努力要求自己换成赛场上的营业模式。 “不觉得矫健的豹猫,也挺像的吗?” 及川彻对这个评价有点不太理解,“矫健?” 孤爪研磨笑了一下。 没怎么见过苏枋隼飞的操作的人,大概都不能想到这两个字,是真的很合适吧。 他动了动眉毛,静等着青叶城西这位华丽风格的主将被一些意外的操作所震惊。 苏枋隼飞在后排的时候表现比前排拦网积极许多,就是扑救接球的时候稍微显得有那么一点点……嗯,狼狈。 在他们眼里还算好接的球,苏枋隼飞能接到就已经不错了。 不过毕竟是一年级,倒也没有那么高的要求。 同为一年级的犬冈走在接球上也没好到哪里去,只能算是半斤对八两,兴许多那么两三两重,也只是聊胜于无。 但犬冈走是副攻,除了发球轮都有夜久卫辅顶上,短板不至于暴漏的那么明显。 而苏枋隼飞,主攻手,在和犬冈走一起轮到后排的时候,也就只有默默自己承担起所有的份儿。 如此可怜。 及川彻突兀地默哀了两秒钟。 “如果被对面的一年级知道你这混蛋居然在为他默哀这种事情,他一定会吐出来的。” “小岩!可以不要把混蛋这种词挂在嘴边吗?我好伤心!” “那你倒是别做混蛋的事情啊。” “多少让我找点心里安慰啊,对面的拦网可是那个鸡冠头啊!小岩你难道不怕吗!” “我要是被拦网了就是你这个二传的错。” “附议。” “小黑你被盯上了呢。” “嘛,毕竟是从木兔那儿练来的技术,要是被人看不起的话,就拿回去笑话木兔。” 黑尾铁朗在前排拦网的时候,青叶城西能突破拦网的机会很少。 他不像伊达工业那样是一堵无法突破的铁壁,而是伺机而动的猎手,随时准备咬上的你咽喉。 岩泉一作为王牌,打破过无数铁壁,黑尾铁朗的拦网不是其中最难突破的,却是最难缠的。 突然窜过来的黑发,总是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拦下关键的一球。 这就是音驹的特性,即便是在拦网上也展现的淋漓尽致。 及川彻为了让自家攻手能够甩开拦网,在网前做足了战术,终于给岩泉一的进攻打开了空间,连续得分,以两分的优势胜出。 这一局终于结束了。 两方都大喘着气,看上去是很普通的一局24:26,但拉锯战的次数太多,简直像是打了一整场比赛那样累。 及川彻擦着下颌角的汗水,“对面的拦网还真厉害啊。” “哈哈,和天童比起来怎么样?”入畑教练笑着问。 “白鸟泽那个拦网怪物?”及川彻摆摆手,“完全不是一种东西。那个怪小子拦网全靠直觉,那种反应速度战术能猜到两成都是他脑子转得快了。这个鸡冠头的稳定性,就算拼上全部的算计,也很难真正甩掉啊。” “音驹高校,隶属东京枭谷联盟,我这样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枭谷?全国大赛常客的那个?”岩泉一放下擦着毛巾的手,接了话。 松川一静想起了什么:“哦,我有印象,oldschool啊。” “就是那个枭谷。” “哈。”及川彻掐着腰,看向音驹那边的休息区,“那不就是天天和小牛若这样的水平在练习吗?乌野还真正找了个好对手啊。” 运动很讲究天赋没错。 体格、力量、身体的协调程度,先天的面板带来的差距,让人与人之间永远隔着一条河。 可有些东西是可以磨练的。 拦网、接球,这些基本功,即便不是特别出众的选手,在日日夜夜的磨练中,也终能练成绝技。 及川彻看着对面已经瘫倒在地上的孤爪研磨,和旁边正努力把他拉起来的苏枋隼飞。 这不就是和他一样吗。 “你……”岩泉一震惊地看着及川彻,“居然会承认那个牛岛的实力啊。” “哈?难道要我看轻他吗?那不是显得输给他五年的我更可笑了吗?” “原来你在介意这件事啊。” “你不介意吗!你难道没有和我一起吗?” 无视对面的吵闹,苏枋隼飞尽力撑着孤爪研磨全身的力量,“孤爪学长,刚运动完就躺下可不太好哦。” “让我死在这儿吧……我不玩了,好累……”孤爪研磨的眼神仿佛失去焦距,看着的似乎不是地板,而是通往极乐世界的阶梯。 黑尾铁朗一瓶功能饮料塞进孤爪研磨的嘴里,帮着苏枋隼飞把孤爪研磨按在了长椅上。 “清醒点吧,下一局怎么打?” “该怎么打就怎么打。最后打的时候,不是看的很清楚吗?”孤爪研磨看向苏枋隼飞,好像在询问意见似的。 事实上,他看过去的那个眼神,完全是:敢说你没听懂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苏枋隼飞只得哄着这名因为太累了而难得开始闹脾气的学长性子,“马马虎虎吧,大概OK。” 孤爪研磨眼神空洞地咬着瓶口,“总之,你的技能解禁,下一局开场可以用了。一传也不用太计较稳定度,传出来就好。” “我是没问题,但孤爪学长你可以吗?我一传不稳定的话,你会更累吧。”苏枋隼飞最近的接球练得还不错,虽然看上去狼狈了些,最起码能控制到二传的位置,算得上是完成了在音驹打排球的一级目标。 “没关系。做戏就做全套,大不了第三场的时候换人来替我。”这件事孤爪研磨倒是看得很开。 可惜的是猫又教练打破了孤爪研磨的幻想,“我不会换人的,我可没有把手白带来。” 孤爪研磨憋着脸看向猫又育史,但可爱的小老头也只背着手笑笑,“练习赛,全部输了也没关系。能坚持到第几球就坚持到第几球,累不死你的。” “会死的……” “不会。” 横竖的犟不过了! 孤爪研磨放弃这个计划,但打青叶城西他也没法临时想出一个planB来,稍有遗漏的战术就会被对面识破,简直和赤苇一样难搞。 苏枋隼飞觉得孤爪研磨的表情其实还挺丰富的,尤其是在不想动又不得不动这件事上,“孤爪学长,怎么好像要吃了谁的样子。” “他要是能通过进食补全体力条的话,我倒是觉得他是真会扑过去把对面全吃了。” 好神奇的描述。 但很符合孤爪学长呢。 这一局猫又教练调整了站位,让黑尾铁朗和苏枋隼飞在同一排。 这样拦网的时候有黑尾铁朗支援,苏枋隼飞不至于和孤爪研磨两个人太辛苦。 “有黑尾学长在我还真是安心了许多,以前没感觉,到了这里才发现,高度还挺重要的。” 有点羡慕杉下同学的身高了呢,有一米九的话,就能像灰羽同学那样拦网吧。 “我也不算强壮的体格,你拦网的选择判断我不担心,但高度的话,就用时机来补充。” 苏枋隼飞稍微理解了一下,“是要和对方一起到达最高度?” “没错。列夫那种身高凶器,只要起跳,哪怕早一点晚一点,都是攻手面前的一堵墙没什么差别。但我们的话,要在最恰当的时候,拦住对方的惯用手。” 也就是判断地要更快。 更早一步确定对方的托球对象,更早一步到位,更早一步起跳到最高点,才能封死对方的球。 “不过我们的后方很靠谱,所以有效一触也没关系是了,慢慢来。” 苏枋隼飞点点头。 之前拦网练的不多,大部分时间都耗在发球和接球上。 一个是武器,一个是音驹的上场券。 因为他的拦网选择性还不错,本身弹跳的滞空性也还好,猫又教练就没有多要求苏枋隼飞去练习拦网。 于是一来二去,拦网就成了苏枋隼飞目前的短板。 排球是一项看身高的运动,他的身高不算大劣势,却也实在是没什么优势。 在这人均一米八的环境里,看起来像实在是有点娇小啊。 他也在寻找那微妙起跳的时间差的诀窍,只是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一口气吃不成一个胖子,分神给了额外的事情,拦网的精进也就只能做个大概,凭借着对局势的分析做了判断,可差的那一点,还来不及仔细探寻。 幸好有黑尾铁朗在,在他的指导下,一同起跳,拦下岩泉一的扣球。 在力量上,苏枋隼飞可不觉得他会输给对方的王牌。 球顺着网落在地上。 苏枋隼飞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 手掌稳稳地向下,掌心一片红,却没有半点的动摇。 “喂喂喂,这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家伙可是拦住了岩泉的扣球啊。我们家的王牌可不是什么柔弱的家伙啊。”花卷贵大看到苏枋隼飞拦下这样的一球,实在是上一局勉强一触的样子判若两人。 及川彻撑着膝盖,倒是对此并不算意外,“看他的发球就知道了吧,没点力气的人,怎么可能从我这里学走那样的发球啊。” 上一局苏枋隼飞只轮了一球发球轮就被打断,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思,那一球发的普通,还不如昨天晚上的练习。 及川彻倒不认为苏枋隼飞这么快就把昨天学的东西全忘了,只能是那个布丁头的二传,或者说他自己为了配合二传的战术,做了什么取舍。 真是一对难缠的前后辈。 面对能够拦网的苏枋隼飞,下一球在骗过对方拦网之后,及川彻直接以二次进攻回敬。 苏枋隼飞彼时已经做了起跳的动作。 而他又和及川彻的站位,隔着一个黑尾铁朗。 在注意到及川彻要进行二次进攻之后,苏枋隼飞立刻克制住了自己起跳的动作,直接一个滑铲过去,用脚接住了这个即将落地的排球。 及川彻:“哈??” “你在踢足球吗!?” 第34章 说好的头脑派,谁允许你用直觉的? 苏枋隼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对不起,我腿脚特别好使,下意识就用脚踹了。” 及川彻不理解。 及川彻不赞同。 刚才那个球就算是接,一般也是后卫跟进。 但刚刚自由人为了防王牌的暴力扣球,位置稍微往后靠了一些,二传不到非必要时刻不接一传,剩下的还有王牌和后排攻手,位置尴尬,一个被二传卡着站位,一个视野受限,应当是没注意到。 自由人本已经做了往前扑救的动作,但依照及川彻的判断,那个球从那个位置过来,是绝对扑救不到的。 苏枋隼飞就是在顷刻间判断了这个局势,才滑铲过去救球的。 那个高个子副攻倒是反应过来了,只是没有苏枋隼飞的腿脚快。 然而趁着及川彻惊讶的时候,孤爪研磨已经交了一个二次进攻结束了这一球,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只要能结束战斗,他绝对不要再给对面拉锯战的机会了。 除非他想死。 及川彻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球落在地上,在背后岩泉一如恶鬼般的注视下,默默地挪开视线,尴尬地吹着口哨。 球在地上咕噜噜地滚着,倒像是更加印证了苏枋隼飞这腿脚好使的一球,那是十分的成功。 十分的震撼,十分的……让人生气…… 岩泉一站在及川彻的背后,身上像开了煤气灶样,燃烧着黑乎乎的东西,“及——川——彻——” “好了小岩!你们那天跟乌野不也被初见杀吗!我被这个吓到了一下又怎么样嘛!” 捕捉到这趟来宫城原本的目标,音驹的人都侧了侧耳朵。 “哼哼,很好奇吗?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们的,等着你们明天和乌野打的时候,被他们那边令人火大的进攻震撼双眼,五体投地!” “你这不是完全告诉他们要有所防备了吗。” 黑尾铁朗问苏枋隼飞:“你昨天见过乌野的二传了吧,有什么感觉。” “啊……”苏枋隼飞想了想昨天那个人,“说实话,什么都看不出来。我也只是见过他的发球而已,和及川前辈很像吧,可能稍微稚嫩一点?但也很吓人了,我目前的水平能有他一半都算是我自吹自擂了。” 影山飞雄的气质实在是让苏枋隼飞很难分析出更多的东西,太质朴了…… 说是表里如一倒也算不上,实在是长了一张不像他心思那般纯真的脸,更加凸显他们这帮天天斗来斗去,恨不得把彼此的心抠出来看看到底挖了多少个坑的人,长得更加心机了。 可一旦接受了这样的设定,苏枋隼飞又觉得他其实很表里如一,连眼神看上去都十分的质朴,和樱一样表里如一的可爱猫咪。 说到底,还是他心脏者看人脏罢了。 “有什么关系,反正是明天的事情。”孤爪研磨说,“说不定是那个二传在动摇我们的心态。” 况且,苏枋隼飞向来喜欢谦虚。 看上午对白户的发球表现和下午青城二传的发球,应当不至于差出一半这么多。 只是新练成的手艺,没有那么稳定,自谦两句,也是合理。 “说的也是。及川前辈的心眼,还挺坏的。”苏枋隼飞用一只手遮着脸侧,小声跟音驹的同伴们说。 即使是这样,及川彻也多少敏锐地感觉到了,“你在说我坏话吧小苏枋!我明明是你的师父啊!” “诶,我没有哦。”苏枋隼飞故作“纯情”地摇了摇头。 “我信你才有鬼。”及川彻往后轮换,弓着身子做好准备接球,“不过这一球,该让我验收一下教学成果了吧?” 站在发球位上的苏枋隼飞在手里转了一下排球,耳下的流苏顺着他的动作,摇晃得相当俏皮,“当然了,及川前辈,请多指教了。” 苏枋隼飞深吸一口气,发球的时候也并不像及川彻那样明显得判若两人,他从抛球到起跳的时候,都还维持着最初的轻松的气质。 直到那一球飞出来的时候。 无论是人,还是球。 全部都变了。 轻松而游刃有余的表情,变成了自信的准星,以球为利刃,爆发着能量的子弹。 虽然是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发球,但只一夜过去,就已经进化成完全不同的风格了嘛。 “及川,这就是你教的好徒弟啊。”岩泉一接住那球,球在他的胳膊上高速旋转,会被弹到高空。 及川彻挑了挑眉毛,到位二传。 苏枋隼飞立刻上前跟进,用不怎么专业的鱼跃救下了国见英扣下来的球。 这名攻手的力量比起及川彻和岩泉一来说,好接了不少。 但苏枋隼飞依然照着孤爪研磨的要求,没有故意去考虑一传的位置,只是把球勉勉强强接起来。 孤爪研磨挪动了两步,带着黑尾铁朗打了一个快攻。 一整场都没来得及表现得的渡亲治已经等候多时了,接下这个球后,又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 来来回回两轮,苏枋隼飞总算结束了后排防守的时间,又回到了前排。 这下可没人信他那句“我拦网很烂所以很讨厌拦网”的鬼话,所有的攻手都为这名拦网高——额,拦网奇人,紧张了起来。 苏枋隼飞和孤爪研磨对视一眼,确定了一下战术,便没有再说什么。 这一轮防守,苏枋隼飞的拦网中规中矩,没有再出现上脚踹这种超惊人行动,但拦网率也已经够高了。 更何况,他的一触率本来就很卓越,在猜球上实在是脑子太好使了,又有孤爪研磨随时准备组织各种各样的进攻。 虽有松川一静拦网分忧,但及川彻还是感觉到了头痛。 “我这样烧脑子下去不会要秃头吧。” “那样我会替全校的男生一起感谢你的。” “哈?” 于是乎,及川彻把这股气带上了自己的发球轮,在周围女孩子们的尖叫声中,发了今天最好的一个球,也是最凶的一个球。 直挺挺级地冲着苏枋隼飞的胳膊过去。 也让苏枋隼飞终于正面体会了一把压迫力最强的发球究竟是如何的。 饶是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身体也压得够低,这个球还是飞了出去。 真不怪孤爪研磨接完及川彻的球就不想干了,这种球,真不是谁来都能接的啊。 “果然我还差得很远啊。” 这就是,磨练五年多的发球。 比昨天给他演示的球要凶狠很多倍,不过就是怎么看都像是带着气性就是了。 “真希望他能木兔一样,一上头就失误啊。”没能亲手接到那个球而甚至有些庆幸的黑尾铁朗,不免反思了一下自己作为主将的尊严。 夜久卫辅可不会给他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机会,“太没志气了!黑尾,别在外人面前这么丢人。” “是是是,谨遵夜久大人教诲,那这种杀人发球就交给你了,音驹最伟大的自由人。” “黑尾,你早晚有一天会因为太阴阳怪气而被人宰了你知道吗。” “那罪魁祸首一定是夜久,苏枋,你可要看好你身边的这位恶魔前辈哦。” 苏枋隼飞还在回味及川彻的上一球,突然被cue也只是笑笑,“我尽力?” “别听他的。”夜久卫辅嫌弃道,“我在你旁边,觉得接不住就让位给我,先把攻击串联起来。” “好的,学长。” 和木兔光太郎完全相反,这种程度的烦恼,及川彻是越生气越认真的类型。 接下来的一球,比起上一球甚至更甚。 苏枋隼飞并未逞强,直接让开了位置给夜久卫辅。 自由人的接球就是整个队伍的基石,已经打了一局半的夜久卫辅面对及川彻的发球,即便是升级版,也接得来。 可像这样的球,二传只有唯一一个选择,那就是交给王牌来处理。 青叶城西的所有人都准备好盯防山本猛虎,而孤爪研磨也不负众望地将这个球传给了山本猛虎。 “可别小看我,我也是音驹的王牌啊!”这一球带着山本猛虎这一整场的不满的怨怼。 他作为音驹的王牌,却也是经常被人忽视的那个。 大家更忌惮他们的自由人,更忌惮他们的拦网,更忌惮他们的二传。 现在,还多了一个发球很厉害,动作很奇怪的小子,引起对面所有人的注意力。 没人在乎他这个王牌拿下了几分,没人在乎他这个王牌有什么样的表现。 山本猛虎知道,自己的队友从未将自己视作空气。 他们拼命地维持比赛,给出了一个又一个让自己进攻的机会,他永远努力着反馈给队伍每一分。 他也永远,为自家二传手的布局而成为最耀眼的那个诱饵。 这一球,山本猛虎高过拦网,奔着及川彻的方向打过去,让这位构筑起青叶城西队伍的二传,没办法继续行动。 “可真是够坏的啊,小猫咪们。”王牌的扣球总归不是那么好接的,及川彻虽然让开了位置给身边的花卷贵大,但距离不够也没办法再去托球,“渡!” 青城的自由人得到命令,从三米线后起跳,完成了自由人二传。 而及川彻正在伺机起跳。 苏枋隼飞看着各有动作的青城所有人,及川彻的压上来的阴影,就像一座大山。 但是…… 苏枋隼飞追着岩泉一的方向过去,准确地站在了岩泉一扣球的方向,扎下步子,接下了今天最稳定的一个一传。 佯攻的及川彻“啧”了一声,和岩泉一一起回防。 但孤爪研磨选择了快攻,黑尾铁朗直接吊球,没给他们继续延续下去的机会。 黑尾铁朗蹦过来揉着苏枋隼飞的脑袋,“这个你怎么猜到的,干的不错嘛。” 苏枋隼飞的头发被黑尾铁朗无情地揉成了炸毛小猫,他只能双手捋着头发,顺了顺。 孤爪研磨实在是看不下去,扯着苏枋隼飞的衣服后摆把人拉了出来,“好判断。” “主要是及川前辈一副想要我上钩的样子嘛。”苏枋隼飞觉得这项技能,他很难交给别人。 善于分析的孤爪研磨居然觉得自己没怎么听懂他这个意思,“他刚才那个掩护进攻,做的很好吧,至少我是没看出,况且如果我是自由人的话,那个时候无论球交给谁都有可能。” 一个二传主动进攻,就已经是最大的诱饵了。 “嗯……没有分析,刚才那个结果,算是我的直觉吧。” 从小野蛮生长,对攻击性的直觉。 只要是及川彻来打的球,都带着极强的侵略性。 最初交手的时候,苏枋隼飞还没有嗅出那些球与球之间的细微差别,但一局半打下来,差距尽显。 苏枋隼飞靠着战斗的本能区分不同的进攻可能。 孤爪研磨不禁为对面的二传点了一支腊,“遇上你这样‘全面’的选手,还真是挺可怕的。幸好,你是我的队友呢。” “不不不,如果对面是孤爪学长的话,我可完全猜不到。” 同样是打战术,青城的战术比孤爪研磨来说要尖锐得多,这种招数对孤爪学长这种软刀子割人的类型行不通。 他们家这个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太宁静了,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无悲无喜,苏枋隼飞实在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孤爪学长的球风太安静了,我还是更喜欢和及川前辈做对手,猜气场我更擅长一点。” 风格与风格之间总有相克,这件事上,只能算及川彻倒霉,碰上了苏枋隼飞这么个混野路子出来的家伙。 “简直完全被人看穿了啊,及川。”入畑教练笑了两声,看着自家的选手在这种事情上罕见的吃瘪,他倒是觉得挺好的,那个孩子的心态总是个问题,要是能因此再进一步,这场练习赛才不虚此行。 但沟口贞幸却是大叫着:“这就是诱饵做的不够努力,给我再使点劲啊boke及川!” “那种野兽的直觉不能算我的错吧小沟口!欺人太甚了!” 沟口贞幸叹了一口气,及川彻说得也不能算错,那种盯防的技巧完全是动物一般的直觉,和白鸟泽那个拦网手倒是有点像,成功与否全靠概率。 可苏枋隼飞从比赛一开始就展现出了他作为头脑派的打法,任谁也想不到他居然也有这样的一面。 音驹到底是从哪儿挖来这种新人的。 甚至还是一颗原石,未经打磨。 猫又教练甚至有点故意不多教他,等他自己摸爬滚打,打出属于自己的风格,再去一点点填充他的基本功。 “今年的比赛,音驹应该是一名强敌。”入畑教练不得不做出了这样的评价,“不过前提是我们能迈过白鸟泽的这一大关。” “是啊,不过幼猫能几个月的时间成长到什么地步,也不好说啊。”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对方的教练团中得到了这么高的评价的苏枋隼飞,这会儿正在被青叶城西轮番针对中。 抛弃分析战术后的直觉固然好用,及川彻也不用那么多心思去准备针对苏枋隼飞的战术。 接下来,就是硬实力的差距了。 完成度更高的青叶城西在联合攻防上实在是胜过音驹一筹。 尤其是几个攻手轮流盯着苏枋隼飞扣球,牵制他,打乱音驹的一传节奏。 一传给的不好,二传想搞点什么战术都难,也算是间接牵制了孤爪研磨。 尤其是在及川彻和岩泉一发球轮的情况下。 叫停的时候,黑尾铁朗让夜久卫辅在后排的时候换苏枋隼飞,“我没关系,你接他一下。” “啊,我是没关系。但是……”夜久卫辅看了一眼苏枋隼飞,觉得还是要尊重他的个人意见。 黑尾作为主将担心后辈的心理健康这无可厚非,但毕竟这只是练习赛。 “不用。”苏枋隼飞摇了摇头,“我不需要这种保护。练习赛的时候练习,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海学长受伤让出来的位置,下一次可没那么好拿回来了啊。” “更何况。”苏枋隼飞朝着孤爪研磨笑了笑,“我要是让夜久学长替换,孤爪学长的战术要怎么收场呢?” 孤爪研磨肯定道:“嗯,也是时候该收网了。” 第35章 实名举报对面作弊——及川彻 “网?” “什么网?” 音驹的同伴们齐齐给苏枋隼飞和孤爪研磨打出了一排问号。 “什么计划是好队友都不能知道的?研磨,你这是在跟你的队友见外吗!”山本猛虎义正言辞,严厉地痛斥了孤爪研磨这种把自家队友当外人的行径。 “虎,小点声。”孤爪研磨捂着耳朵,看到对面没注意到山本猛虎的声音才松了口气,“我要是提前告诉你们的话,除了小黑和福永都演不好这个戏。” 连带着夜久卫辅都被中枪,音驹的自由人捂了捂自己的胸口。 没关系的,就当是孤爪研磨在夸他长得纯良。 “就是这么回事。我也怕自己没演好来着,毕竟我这入门级别的水平,还要迷惑对方,真的好怕演过头啊。” “我是觉得还挺成功的,优劣势保持得刚刚好。”孤爪研磨并不吝啬他的夸奖,“剩下的就看青城的二传能信几分了。” 戏台子已经搭好,演员全部就位,只是不知道杀青的时候,被选中的猎物能不能配合他们的表演。 苏枋隼飞也不知道他们到底骗过了及川彻几分。 对方的大赛经验丰富他们太多,自己这个新人的身份勉强有几分迷惑作用,但架不住人家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也不敢保证他们布下的陷阱,及川彻真的会上当。 不如说,最检验结果的部分,就是收网的过程。 只要这段表现失误,就会被对面的人抓住关键的线索,抽丝剥茧,还原全貌。 演菜狗是不需要什么演技,但能不能稳定的收回伏笔,就看苏枋隼飞发挥得怎么样了。 说是收网,反倒是在验收他的练习成效啊。 苏枋隼飞活动了一下四肢,让自己的身体更舒展一些,来准备接下来的比赛。 “那边看起来在对着你下套啊,及川。”岩泉一提醒,只是他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也想不到太多。 及川彻轻松道:“不针对我才不正常吧,看他们小动作搞了一整场了,我还挺好奇他们能给我什么惊喜的。难道是小苏枋藏了什么秘密手段吗?”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吗,跑去教别人的队员发球的及川大人。” “就这点事情到底要抓着我说多久啊!”及川彻不满道,又无奈地摊了摊手,“他可是跟我说他只会发球而已。这局打下来除了那一脚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现吧,比起藏了什么秘密武器,我倒觉得他们可能在赌他的适应性吧。” “那是什么东西,要说就给我说清楚点。” 及川彻看着另一方休息区的那群猫咪们,独眼的猫正在活动筋骨,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他可能没有刚才所表现的那么菜,但也没有多好。以我昨天教他发球获得的短暂了解,他最出众的地方,就是他的成长效率了吧。” “这只独眼的幼猫,可是有着几个小时就能适应野外生存的,恐怖的适应性。” 比赛重新开始的哨声吹响,苏枋隼飞比上半场的时候精神紧绷了一些。 情况不同,他也实在是没有轻松上阵的资本。 哪怕这样的变化绝对会被及川前辈发现,他也别无他法了。 而在这个时候轮到的是及川彻发球,才是最要命的事情。 这不是要直接暴露的节奏吗。 苏枋隼飞无奈地笑了一下,等着及川彻照着他的脸上砸。 及川彻的球速总是这么惊人,而且想着照脸来还真就照着脸来了,一点都不留情。 “及川前辈对我的脸有这么深的感情吗?”苏枋隼飞一边说着,一边偏头让开了这个球,“OUT。” 正如他所判定的那样,这个球擦着线出界了。 “啊!可恶,怎么一只眼睛戴着眼罩距离感还那么好啊,这是人可以长的肉眼吗!是不是偷偷在眼罩后面作弊了!” “我就当及川前辈给我的夸奖了。” 在这个时候有发球失误还真是帮忙了,不然这收网的计划可就要一球泡汤了。 但音驹的所有人都回头看了那球落地的地方。 这一局也快接近尾声,算是整整两局,只有一次发球失误。 真是恐怖的精准度。 黑尾铁朗“啧”了一声。 “黑尾学长,别太羡慕了。”山本猛虎突然福至心灵,拍了拍自家队长的后背,被黑尾铁朗一个小锁喉压在身下。 “我看你是皮痒了山本,再在这种不需要的事情上动你的脑子试试看呢?” “黑尾学长我错了——” 闹归闹,苏枋隼飞松了一口气之余,也还是羡慕及川彻的发球。 五年啊,想要一下子追上的心情虽然太过冒犯,可实在是让人很难克制住向往的心。 轮换发球轮,音驹方攻击,孤爪研磨也总算能轻松一点。 “争取一球拿下吧,我真的快坚持不住了。”孤爪研磨低着头,为了这一场戏,他简直是给自己安排了一场公开处刑。 就算这局赢下了了他都不知道下一局要拿什么体力打完。 自家的大脑都发话了,其他人当然不敢怠慢。 只是犬冈走发球,他们也没法要求太多精准度方面的东西,发过去就好了。 接下来是一轮正常的王牌扣球,后排没有夜久卫辅,只能是福永招平帮犬冈走补救。 孤爪研磨直接接一个快攻保持这个节奏,绝对不交给对面。 “音驹的节奏起来了,及川,动动脑子。”松川一静戳戳及川彻。 “啊我在想,小岩就多出点力,也只能先从对面的一年级身上寻找突破口。”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但拉锯战再打起来,及川彻就感觉到不对了。 因为一年级加入而摇摇欲坠地接球链突然稳定了许多,被夜久卫辅轮换的犬冈走隐藏掉了音驹最后的一块缺口。 苏枋隼飞的接球尽管动作依然生疏得不怎么着调,给到孤爪研磨头顶的球却变了。 很稳定的一传。 孤爪研磨能展开的战术肉眼可见的变多,节奏彻底被他带走了。 轮了几轮后,这一局原本落后的分数,被悄无声息地追了上来,不知不觉间,竟然来到了音驹的局点。 “小猫咪追得还挺死的。”轮到发球轮的及川彻看了一眼记分牌,他们居然差了音驹三分。 “你那个好徒弟的一传,可跟这局刚开始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啊,别跟我说你没看出来。” “我知道,我之前就说过了吧。他的适应性,可是在把我们的攻击当作养分,飞速地吸收消化中。” 岩泉一不太理解,“那你还给他喂球。” “不喂球又能怎么办,你往对面那几个接球成精的手上发吗?那样更没什么好打的了吧?”及川彻倒是不反驳自己早发现了,还给苏枋隼飞喂球这件事,“而且没成长的对手打起来有什么意思,我也很想看看,他到底能成长到什么地步。” 苏枋隼飞确实能接到青城大部分的球,至少可以到位。 但作为发球水平最突出的及川彻,苏枋隼飞还没有一定能够接到这一球的自信。 及川彻就像是要逼他必须去接这一球一样,往他身侧的边界打。 苏枋隼飞清楚及川彻的控球准度,不敢乱赌任何可能出界的一球,尤其是快结束的时候。 不得不承认,不想从自己手上丢掉关键的一分导致队伍输掉这种事情,早晚会孽力回馈到每一个人的身上。 苏枋隼飞自己也不能免俗。 扑救起来的球没有之前接其他人的那么稳定,但也只是挪动两步的距离,孤爪研磨发起进攻,却因高度不够,快攻没成功。 “抱歉,我传太低了。” “没事没事,局点还在我们这边,继续继续。” 球又回到了及川彻的手上。 结果虽然是青城得分,但及川彻也看的出来,他这个白捡来的后辈已经完全可以接起他的发球了。 整场他接了自己几个发球? 有五个吗? 及川彻觉得苏枋隼飞最聪明的一点,就是他会判断这一球自己能不能接。 绝对没办法的就让位给他们家的超级自由人补位,可以试一试磨练自己的就上手,哪怕不怎么稳定消耗二传的体力也无所谓。 对面那个看着没什么战力的二传也就这样陪着他家新人练球。 可就是只接过的这么几个球,他已经习惯了及川彻发球的旋转和受力方式,从毫无办法,到可以控制一传的方向。 他觉得苏枋隼飞的一传很有意思。 不顾高度,不顾力度。 但一定能稳稳把球送回二传的头上,仿佛这才是他要磨练的最终奥义,至于什么其他的东西,怎么能让二传接这个球接的更舒服一点,都是后话。 兴许这就是音驹的方针,绝不让他们的二传多走半步。 但能真的摒弃其他的因素,真的做到这一点的苏枋隼飞也真是个神人。 刚才那一球,他都发得那么狠了,他还能去控制方向,只差一点点。 及川彻举起手中的球,对着苏枋隼飞的方向,伸出一只手指。 明明白白地下了一纸战书。 被点名的苏枋隼飞也只是在原地蹦了两下,放松自己的下肢,稳定底盘,等待着及川前辈接下来的这一球。 苏枋隼飞觉得自己甚至有点迷恋上这种接球折寿的刺激感了。 分差还有两分,他们现在是24分,拿下就是直接胜利。 就算是丢掉,也还有一球的机会。 情况并不糟糕,但要是让对面这个人发球发顺了那才糟糕,球只会越来越难接。 苏枋隼飞沉静自己的思绪,回想跟着师傅练武的时候,那种仿若入定的极致地注意力,让自己的视野范围更加开阔,让他能够看清更多的东西。 及川彻发球,球路依然是压着线过来,诡吊得很。 苏枋隼飞不敢放任,过去接球,却才一出一步就知道这一球跟上一球已经又是天壤之别。 及川彻满意地舔舐着唇边,期待着苏枋隼飞如何接下这一球。 苏枋隼飞跨步过去,下手垫球的姿势已经做好,身体压到极致,球在他的手臂上旋转,在未经打磨的皮肤上留下嫩红色的轨迹。 ——随后,高耸地弹到空中。 几乎与天花板融为一体,被顶灯笼罩了一圈,像天空遥远的满月。 但是—— 孤爪研磨盯着那一球的下落轨迹。 就在他需要的位置,开始高速下落,一步都不需要挪动。 他伸出手,双手碰上那黄白相间的“月亮”。 场上小黑在前排,福永已经准备就绪,虎的状态也很好。 但球太高了,在空中停滞的时间,已经足够青城组成三人拦网,做好准备等待他将球传出。 就算骗过拦网,后卫也早已分散在每一个球可能的位置,这一分拿不下来。 那么…… 孤爪研磨在空中改变了姿势,做出了一个让及川彻始料未及的扣球动作。 “可恶的坏猫咪。”及川彻扑救到前面,勉强用手指顶到了这一球,将其救起来,但可惜的是位置太靠网,已经在线上,“小岩,扣过去!” “才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顺着岩泉一扣球动作起跳的是早在前排准备好的黑尾铁朗。 球再次回到了青叶城西的场地,国见英网前扑救,勉强将这一球传给了后卫。 渡亲治将球垫起来,“及川学长!” 上次作为佯攻的及川彻,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扣球轮。 可夜久卫辅的接球依然让人安心,看到自己的扣球被人这么轻松地接起来,及川彻实在是不甘心。 但他立刻补位防守,等待音驹的这位司令塔会给出什么样的攻击。 “苏枋。” 在孤爪研磨叫出他的名字的时候,苏枋隼飞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像是为了呼应他之前说的气氛似的,孤爪研磨特意为苏枋隼飞释放了信号。 他希望由他来进攻的信号。 这由他救起来的一球,就由他来划上句号。 宛如快攻一样的左路进攻,丝毫不输王牌的杀气。 这就是苏枋隼飞的扣球。 随着国见英耳边被惊起的发丝落下,这一局的结果也划上了句号。 音驹,扳回一局。 及川彻看着教练重新归零的记分牌,和对自己拿下一局关键分尚未缓过神来的苏枋隼飞,轻轻笑了,“我还真是,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苏枋隼飞。” 孤爪研磨大口喘着气落在地上,体力不支地撑着膝盖,看向正看这自己的手掌,就像他们第一次配合扣球那样,回味着这一球所意味着的每一点变化。 “苏枋。” 他叫了他的名字。 苏枋隼飞回头,看向他气喘吁吁的前辈对他说:“好‘托球’。” 第36章 好了接下来大家各凭本事,各找各妈 孤爪研磨指的是这一切攻击的起点,苏枋隼飞从及川彻的发球上所接下来的那个一传。 他之所以会这样说,也是因为那个球是孤爪研磨扣出去的。 孤爪研磨少见的一球扣球。 连自家人都会震惊的那种。 “苏枋……过来扶我一次。”孤爪研磨抖着腿向苏枋隼飞伸出了手。 苏枋隼飞刚一过去,孤爪研磨整个人的重量就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不算重,但其实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单薄。 “孤爪学长,还好吗?”苏枋隼飞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把孤爪研磨撑到休息区。 孤爪研磨差点一屁股坐下去,被黑尾铁朗拎着衣服后领要求他站着,“现在坐下去小心抽筋。” “抽吧,抽死我,一切就都太平了。” 他的精神甚至已经有点游离天外了,想到还要再打一场,孤爪研磨突然觉得刚才那球不然输在那儿也没什么不好。 “研磨,在想输的事情吧?” 知选手莫过于教练,猫又教练扫一眼,就知道孤爪研磨心里在想什么。 他知道,研磨对比赛的结果没什么胜负欲,是赢是输对他都没什么影响,更何况只是一场练习赛。 尤其猫又教练还在最开始就说过,为了锻炼他的体能极限,不会把他换下场的。 早知道就应该偷偷把手白藏出来…… 孤爪研磨靠着黑尾铁朗支撑,魂儿早就飘到手白球彦那儿,妄图跟他互换身体。 远在音驹体育馆自主练习的手白球彦打了个寒颤。 正在帮他们接球的芝山优生十分担心,“怎么了?感冒了吗?” 手白球彦摇摇头,“不……好像被什么人盯上了。” “莫非是有鬼?”灰羽列夫夸张道,紧张地左右试探,“要买点红豆吗?” 芝山优生:…… “接球吧好吗,列夫你今天还一个球都没扣到。” 灰羽列夫:“额……” 转回宫城。 苏枋隼飞把装着功能饮料的水杯递给孤爪研磨,但他的好学长纹丝不动,苏枋隼飞也不确定他是什么意思。 难道……难道要负责喂他吗? “研磨,动一动。”黑尾铁朗颠了颠身上已经快摊成一只猫饼的孤爪研磨,把这液体一样的人提溜起来,“补充能量,还有硬仗要打呢。” 孤爪研磨死了。 “学长?” 终于,一只晃晃悠悠的手抬了起来,虚虚地握住那只水瓶,“为什么……” “嗯?” “为什么我不是烧机油的机器人……” 啊呀…… 苏枋隼飞以无奈而又礼貌的微笑不敢多言。 还真是很少见,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呢。 之前也可见一斑,但不过是管中窥豹,有那么点意思,他也没把孤爪研磨耗成这幅样子。 学长打内战的时候,再怎么累也还在范围内,和枭谷的那一场也有教练想练兵的原因,才在后面顺了孤爪研磨的无赖行径给他休息去。 和青城打,又要配合那一场战术,无尽地拉锯战让孤爪研磨的体能一层一层地消耗殆尽。 孤爪研磨努力给自己提了一口气,挥了挥手,叫人过来,“没关系,和这种防守型的队伍打就是这样,我们如此痛苦,对面也一样。” 苏枋隼飞明白他的意思,尽管枭谷的防守也不弱,但有木兔前辈那样的王牌在,他状态好的时候,赤苇前辈一定会积极进攻,进攻就意味着失误的概率会更高。 况且木兔前辈的状态也没那么稳定。 青城的特点就是太稳定了。 攻守兼备,没有足够突出,但整体就像无法穿过的丛林,没有空隙可钻。 他们那边的一年级,也远比他和犬冈走要好。 果然是现役名校,听闻大部分都是一个国中出来的,连默契程度都要更高,打起来自然是苦不堪言。 但他们这边却也绝对不输。 “他们也无法突破我们的防守,苏枋能派上用场的话,我们的一传概率是百分百。”只不过比较废二传就是了,“这样的话,虎,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看向山本猛虎,他们的ace。 防守不会拖后腿的情况下,压力就给到了身为王牌的他。 山本猛虎很庆幸这个时候孤爪研磨相信的人依然是自己,而他也必须肩负起一个王牌的责任。 “我一定会击溃他们的,堵上王牌的尊严。” 他知道,他不如对面的王牌。 或许只是因为一个年纪的差距,但这并不是输给对方的借口。 即便如此,他也要努力证明给大家看。 他就是音驹不可或缺的ace。 苏枋隼飞感知到山本猛虎的决心,如果说音驹有人能像青城那样散发出进攻性的渴求,这个人一定是山本猛虎。 他的气场可以盖过音驹所有人,做音驹唯一的猛兽,以进攻的咆哮吹响胜利的号角。 他想了想,对山本猛虎勾了勾手指,“山本学长。” 山本猛虎意外学弟的召唤,他还以为这个学弟会和研磨一样,初期跟他合不来。 “往对面王牌的身边扣球吧。” 山本猛虎一个问号顶在脑袋上,“三年生的接球水平更好,扣给他,和扣给他接,没有区别。” “我知道。”苏枋隼飞回答道,“但是啊,那个队伍,由及川前辈维系起来,却是由王牌鼓舞士气。” “王牌在关键时刻扣的每一球,都会成为身后同辈的心里的一根定海神针。交给王牌就好,这一球是王牌来扣,王牌一定会带领他们走向胜利。及川前辈和王牌是无敌的,我们只需要支撑他们。这样的想法一定会存在在队员的心里,尤其是……一年级的心里。” 青叶城西上了两个一年级,虽然有个看起来节能模式的家伙经常会被替补换位,但苏枋隼飞相信,第三轮教练一定会让这个养生型选手来上场。 就算不上也无所谓。 替补席的那几个人,无一例外都对及川前辈和王牌报以敬畏之心,只要看他们的眼神就全都懂了。 既然如此,就直接把及川前辈最强大的一只矛斩断,剩下的这些三年生,能否肩负起后辈的期待呢? 也许可以吧。 苏枋隼飞并不是看轻剩下的三年级前辈们,他们都很强。 比他强。 可能也比音驹强。 但是…… 王牌之所以是王牌,就是因为他是最强的吧。 从来没有失去过王牌的青叶城西,也能像枭谷那样,维持平时的水准吗? 他们真的,能接受王牌的消沉吗? “只要让王牌接一传,他就没办法,发挥作为王牌的全部力量了吧?” 其实山本猛虎没听太懂,总之就是要针对王牌影响他们的链接效率。 但苏枋隼飞想的那些算计,他是没怎么懂的。 可没懂也不妨碍他觉得恐惧。 苏枋隼飞讲战术的时候并不像孤爪研磨那样尖锐直白,相反,他永远是笑着的,就像讲一件平常的事情。 可他所做的事情,却在算着怎么挖掉一颗参天大树的根,让它从底部开始溃败。 孤爪研磨终于勉强活过来了,“多谢了,苏枋。幸亏把你带来了啊。” 他要不要和教练商量一下,让他兼职一下战术指导算了。 以后不用他说,音驹就可以实现大脑运转的自动化。 见孤爪研磨也这么说,山本猛虎点了点头,“我会试试看的。但是对方是非常熟练的选手,我的扣球未必有效……” “别这样,山本学长。”苏枋隼飞十分认真地对山本猛虎说,“你是我们的王牌,除了你,我们没有任何人能做到了。请相信自己,也请相信我们,会想办法为你,拨开眼前的云雾的。” “说的话真帅气啊,新人。”对于苏枋隼飞这样的恭维,山本猛虎很受用。 可他心里也清楚。 能扣出同等力量的扣球的,还有苏枋隼飞。 上一局最后的那一球,哪怕是在网的这一边,山本猛虎也能感受到非同一般的压制力。 而且苏枋隼飞的控球比还要稳定一些。 不知道教练到底对他是怎么安排的,他的位置也一直没有宣布,只是这样让他以攻手的位置打着。 再训练一阵子,是不是等不到他隐退,明年,甚至是几个月后的春高。 王牌的位置,他会让出去吗? 山本猛虎不是一个会过早悲伤春秋的人,不想把手里的位置让出去,那就只有不断地练习,提升自己。 做好每一件王牌该做的事情,证明自己在赛场上的价值。 第三局开始。 青叶城西发球。 毫不意外地是及川彻开场,谁不想在开局的时候多拿几分。 想想猫又教练对自己的期待,苏枋隼飞已经想到了自己日后的生活。 这种重任,还真是压力很大啊。 有了前两场的经验,音驹没让及川彻发顺手就打断了攻势。 比赛顺利下去,漫长的拉锯战再一次上演。 山本猛虎像苏枋隼飞安排的那样,不断针对着岩泉一扣球,让这名王牌无法顺畅的进行攻击。 可青城的链条被他们瓦解之前,意外出现了。 大概是对上一局的孽力回馈,孤爪研磨的体能还是先一步告罄,连续两个二传不到位。 他撑着膝盖,感觉再动一步,他都会直接跪倒在这儿。 “喂,研磨,还行吗?”黑尾铁朗向孤爪研磨伸出手。 孤爪研磨点点头,又摇摇头,“不行又不能休息,勉强活着吧……” 没到极限,但也差不多了啊。 猫又教练看的出,今天的两场半拉锯战,孤爪研磨动的比平时训练要多三倍不止。 为了配合战术,他还是真是罕见一次孤爪研磨全场救球的样子。 按孤爪研磨平时的打法,再怎么喊累,打个四五局还是能撑住的。 果然多动还是有点难为他了啊。 猫又教练摸了摸下巴,重训回去肯定是要加的,今天就先放过他吧。 说要逼一下孤爪研磨的底线,也没必要真的把人累瘫了罢工不干。 况且,这么好的机会,也该让他们体会一下没有研磨的比赛是什么样了。 教练叫了暂停。 攻手小岛同学拿着孤爪研磨的号码牌。 “现在你们没有了你们依赖的二传,依赖的脑。各凭本事给我看吧,攻手们。” 猫又教练这样说。 但苏枋隼飞却感觉到,教练在看着自己。 第37章 反正我什么都不会,那就随便打打吧。 苏枋隼飞眨眨眼睛,默默挪开了脑袋。 猫又教练的暗示很明显,要让他承担些什么。 可脑子转的来是一回事儿,技术能否实现战术又是另一回事。 没有一个专业的二传在手,谁来组织进攻? 他们即便平时队内3v3,2v2打的不少,可毕竟人少,配合的战术自然也没有那么多。 能把球托出来就算赢了。 现在嘛…… 眼看着连丢三分,没了领头猫的猫咪们乱成一卷毛线团,自己玩自己,赛点都快送给青叶城西了。 说差也没差得那么离谱,只是二传水平受限的情况下,摆在青叶城西的面前,那实在不够看。 青城实打实的县内豪强,非首发阵容能勉强凑到上一局的成绩已经算是两个头脑派,兢兢业业展现奥斯卡的结果了。 现在没了核心,及川彻玩他们跟玩小奶猫似的。 瞧着那边又一次扣球成功,明明想着要限制岩泉一的操作,却因为他们这边没法给山本猛虎创造好的攻击机会,导致根本控不住岩泉一。 反倒是让他打得更痛快了。 而他们这边呢。 黑尾铁朗努力拦网,防守倒是没丢分,但也仅仅只是没丢分。 攻击球给的不够舒服,球路又太好猜,在同样拦网强大的青叶城西面前,实在是没什么得分的空间。 攻击链接不上,拿不回发球权,也给不了岩泉一心理上的压力。 眼看着计谋一身,自己却好像个做轮椅的残疾人,无法施展,苏枋隼飞也挺头痛的。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若是再这样送分下去,什么没有大脑的血液要如何流转统统都是空谈,直接卷铺盖走人还差不多。 苏枋隼飞叫了暂停,把大家聚在一起,脑袋对着脑袋。 “说实话,这样下去,就只能输了。” 众人沉默。 黑尾铁朗想着:你这么直白的把结果说出来,让我这个主将很难办啊,我要怎么鼓舞士气。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 “我们没有二传,而恰巧,及川前辈是一名非常优秀的二传。”苏枋隼飞想了想,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们没办法很好的组织进攻,“没有稳定的二传,我们没办组织攻势,很多次我们只是把球努力打过去。” “所以,夜久学长,我希望由你来判断,接下来的进攻该由谁串联。” 但是事实上,组织进攻的人是二传不是一传,就是因为一传接球的人,是无法绑死在自由人身上的。 “但是青城的攻手都有自己的想法,他不会让我们打得太舒服,如果夜久学长不是一传的话……” 苏枋隼飞还没想到更好的办法,他能动的小心思再多,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也只是空谈。 但夜久卫辅却打断了苏枋隼飞的话,像是说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那,苏枋你来二传不就好了。” “诶?” 苏枋隼飞都不敢笑了。 “等一下……” “哦,我也赞成夜久的意见。说实话,战术都在你脑子里,我们没有互通过手势,也没办法根据你的提示决定接下来的进攻。”黑尾铁朗作为主将开口,简直就是一锤定音,一拍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等等!”苏枋隼飞大了点声。 大家纷纷看向苏枋隼飞,很少听见他的声音这么急。 就算流汗也不会给人慌乱意外地感觉,这就是苏枋隼飞。 他哪怕在自己不熟练的领域里,也会让人觉得他游刃有余。 而他现在的眼神中却多了几丝慌乱,他轻轻摇摆着的头,带着耳鬓流苏晃得就像他此刻的失措。 “我并没有练过上手传球,也没有组织队伍的经验。” 苏枋隼飞语气急促,在告诉他们这是一个多么不明智的举动。 他可以在头脑上勉强站在孤爪研磨的位置上思考,可他没办法像孤爪研磨那样精准的传达想要传达的托球信息。 “啊,其实不是上手传球也无所谓吧。”山本猛虎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他很少会发表关于除了“努力”以外的意见,尤其是在跟孤爪研磨的面前,猫和虎总是会掐起来。 但后辈正处于困难的事情,当前辈的得靠谱啊。 “只要你能把球给到位置就好了吧?你不是很擅长吗,就像是一传那样。” 那不一样。 苏枋隼飞想说那不一样。 稳定地将球丢给调整节奏的二传手,和将球传给攻手是两回事。 一个球不够好,攻手能打出的威力就天差地别。 他们的攻击力已经不算很强了。 “但是……” “苏枋,这么婆婆妈妈的可不像你啊。”黑尾铁朗走到苏枋隼飞的身边,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反正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先传出来,其他的还有学长在呢。” ——要相信我们,其他的,就交给哥哥们吧。 梅宫一经常这样拍着他们的肩膀,开怀地裂着嘴角,用最温柔的话,给予他们最强大的力量。 “要相信我们队的攻手,其实水平还不赖。是吧?山本。” “哦!放心地把所有的球都传给我吧,音驹的王牌绝不会让你失望!” 苏枋隼飞实在是拿他们没办法,“手白在东京都要哭出来了。” 他就这样又莫名其妙地成为了队伍的司令塔。 回到赛场上的时候,及川彻看到苏枋隼飞靠得更靠边缘一些,夜久卫辅的防守范围扩大了。 “哦!小苏枋要来做二传了吗?还没见过小苏枋托球的样子呢,要不要及川前辈教教你啊?” “诶?真的吗?如果及川前辈能现在到网的这边来手把手教我,那可就太好了!” “可恶啊,真是牙尖嘴利的小鬼一点都说不过你。”及川彻只感觉到火大,这一两个的后辈,没一个让人舒心的。 苏枋隼飞笑笑,“及川前辈拒绝我的话,我也没办法了。只能随便打打,把这局糊弄过去啦。” 这话及川彻就算是把自己脑仁抠了他都不会信。 但苏枋隼飞却真的践行了他的说法随便打打。 单手传球,垫球,反正没给过一个上手托球。 音驹和孤爪研磨刚下去的时候也没什么区别,只是将球尽可能的集中给一个人来中传。 除了苏枋隼飞的控球稍微好那么一丁点,王牌打起来比刚才顺手了一些,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能得分,但离想追上分差,还有距离。 及川彻不太相信那个小鬼真的没一点安排,还是他的技术达不到他对战术的要求? 他想从苏枋隼飞的脸上找到一丝探查的裂缝,可恶的是这位后辈超绝稳定心态,表情一丝不苟得不留情面。 场外的猫又教练身边坐着头上盖着毛巾的孤爪研磨。 “后悔体能练少了吗?” “我又没有偷懒……”孤爪研磨无力地说,其实只要给他休息一会儿,撑完这一局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看现在这个情况,猫又教练并不打算让他回去。 大概是有别的想法。 “你觉得苏枋做二传怎么样?” 孤爪研磨看一眼赛场上,苏枋隼飞的单手传球比垫球精准许多,“他的球感不错,不如说他很会控制力量。但是,二传不是把球送到位置就可以了这么简单的事情吧……” “我是有考虑过打双二传的。”猫又教练对孤爪研磨说。 之前和苏枋隼飞讨论的时候,虽然他对苏枋隼飞说,做二传在音驹几乎是个不可能的事情。 但不代表没有做双二传的可能性,只是这件事他一直在犹豫。 苏枋隼飞的攻击能力自然不用多说,培养他的二传技术可能需要一些时间,但看他对控球的思考和一传的进步速率,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唯一的问题,却出现在了孤爪研磨的身上。 “打二刀流的话,要保证另一个二传也有进攻的能力。” 场上,苏枋隼飞滑步过去接一个几乎飞到场外的球,人险些撞到墙上。 但他一个后翻把自己的身体撑了回来,立刻扑向网前,在山本猛虎进攻后准备拦网。 “还记得赤苇说你什么吗?” 孤爪研磨默默地移开目光,把头上的毛巾往下拉了拉。 ——孤爪你不会进攻的吧? 他很少主动扣球,二次进攻也是以吊球居多。 他的力量不够,即便是他人二传,也很少会有他扣球的机会。 孤爪研磨不认为自己的扣球能成为武器,那只会让音驹本不富裕的进攻性雪上加霜。 但他也明白猫又教练的意思。 所有人都认为他不会扣球。 那么即便双刀流战术也没有意义,另一名二传的托球反而会让人缩小对攻手的判断范围。 除非他能有效进攻。 长这么大,孤爪研磨真的很少练扣球。 因为扣球累。 心里知道是这么回事,但想想上次被赤苇看轻的时候,孤爪研磨心里还是有那么点胜负欲的。 “不过那也要看,苏枋站在那个位置,能给队伍带来多大的作用吧?不然你怎么会让我在这里休息而不是把我放在上面继续磨练我的精神,让我永远地呆在那个位置上任劳任怨……” “好了好了。”猫又教练有时候也服了孤爪研磨,怎么看上去那么平静的一个人,私下里其实完全是个表情包大师,“我又不是什么恶魔,该让你休息的时候什么不让你休息过。” 孤爪研磨也就随口念叨两句,“没关系,我也很想看看。” 不然,他也不会顺势而为的下来。 回到比赛场上,夜久卫辅的一传依然令人羡慕。 及川彻看着那一球,如果是交给对面原本的二传手的话,能给出的托球的可能性可太多了。 以他和那个布丁头小鬼的几次交手,他甚至猜不出对面的配球。 但现在是苏枋隼飞。 被赶鸭子上架的家伙,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音驹大部分人都在佯攻和掩护,苏枋隼飞的身影藏在黑尾铁朗的后面,是那么的不明显。 可是—— 跳起的苏枋隼飞,却拦不住飞扬的衣摆。 他在空中转身,直接一个强力二次进攻,拿下了这一份。 沉寂了许多轮次的苏枋隼飞,表现得像个中转站,没什么突出二传表现的苏枋隼飞,在告诉其他人。 毫不留情的攻击,才是他擅长的事情。 “抱歉,随便打打。” 第38章 欢迎来到苏枋隼飞主演的舞台剧:《剧目未命名》 接下来,苏枋隼飞用尽浑身解数,向青叶城西证明了什么叫做“随便打打”。 在不该二次进攻的时候二次进攻,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二次进攻的时候,将球垫给了后排打。 如果说和孤爪研磨的对局,就是在排球所认知范围内进行合理猜测的话。 那么和苏枋隼飞打,就是在排球的规则范围内,无从猜测。 他对既定套路的了解少之又少,所以打起来毫无章法。 苏枋隼飞不在乎是上手托球好,还是垫球好。 他不在乎这个球给出去好不好打,哪怕是单手传球,只要把球给到位置,就算他赢了。 他没有那么多技术,没有办法给队伍带来足够稳定的二传。 他只能利用自己的优势,把每一个球送到该送的位置上。 只要位置准确,那就给了攻手起跳扣球的空间。 “哦!这个球还挺好打的嘛,有点东西啊苏枋。”山本猛虎扣完一球,就想过来揽着苏枋隼飞的脖子狠狠蹂躏他一番。 但早就预料到这个动作的苏枋隼飞往旁边让了一步,让山本猛虎扑了个空。 “黑尾学长,快攻的话,还需要再高点吗?” “这么大胆?我可以点菜吗?” “不可以,我只是说可以努力试试。” “哈哈哈,我很喜欢你这种说实话的作派嘛。比起再高一点,不如说再靠右一点吧,可以吗?” 说是这么说,干的还是点菜的事儿。 “尽量吧,给不到位就空球了哦。” “没关系,会有其他人补救的。” 他们让苏枋隼飞指引进攻,本来也不是指望他的二传能给的多好。 论二传技术,二年三年的肯定比苏枋隼飞的经验多。 可组织不出战术,进攻总是被猜到,才是更头疼的事情。 于是他们决定将一切交给苏枋隼飞,一个没什么经验的新人去,却是剩下的人里心思最多的人。 可这个心思最多的人,真的接任了大脑的职责的时候,却完全在“胡闹”。 苏枋隼飞这样胡来的打法,不仅打乱了青叶城西的接球节奏,也打乱了自家的补位节奏。 他并没有将散乱的猫整合起来。 猫群的大脑仍未归来,奔腾地血流也并没有找到他们要供养的宿主。 苏枋隼飞更像是这具身体里突然觉醒的一根神经,带着血管欢乐地起舞。 他们跳跃、他们欢呼、他们兴奋地在球场上伸长手臂,为自己接下来无法预判的表现而报以极大的期待。 擅长接球的音驹不再沉稳,不再循规蹈矩。 随着神经的反射行动,打着最原始,最混乱,但又最开心的排球。 老成的血细胞也被苏枋隼飞所振奋,难得一人承担全部后排职责的夜久卫辅,体会了一把炫技的快感。 他左右奔跑,为苏枋隼飞撑起这台舞剧的基石。 而黑尾铁朗,则引导观众,步入他所安排好的,排球盛宴。 看上去杂乱无章的打法,却让及川彻不知不觉被苏枋隼飞感染吸引。 他就像是刚刚踏进剧院的观众,被眼花缭乱的表演夺取了眼神,就再难回首。 而台上的主演,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走到了他的身后,关上了剧院的大门。 无路可逃。 “可恶的小鬼。”及川彻咬着牙,扣下的球却被黑尾铁朗拦死。 分差被追到只差两分。 及川彻看着落地的排球,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么轻易被拦下来。 黑尾铁朗一脸坏笑,“没想到先沉不住气的人会是你啊。” 及川彻揉着手腕,仰着下巴,“啊,我也没想到。” 他居然会被那个一年级小鬼牵走了心魂。 苏枋隼飞的战术并不算高明,甚至很多时候都是在胡来。 胡来的结果就是丢分,如果是孤爪研磨在那里,他绝对不会选择那样赌。 但苏枋隼飞会。 赶鸭子上架对他来说,比起安分守己,倒不如放手一搏。 反正他横竖都是不会。 就算小心谨慎,也没什么好结果。 可就是这样野蛮的打法,野蛮到原始的快乐。 不知不觉间,太吸引人了。 孤爪研磨觉得丢人的捂着脸低下了头。 “谁教他这么打的?这都是什么……” “哈哈,这不是挺好用的吗?”猫又教练倒不是很介意,不过在苏枋隼飞的带动下,他确实看起来很像是一群什么都不会的人单纯凭借着快乐在打球了。 “如果他们打上瘾了这种队伍我可是不会带的。” 看着就累人。 “不会的。这种招数只能算是奇袭,他的动作实在是漏洞百出,还不如黑尾托球稳定。”猫又教练实话实说,苏枋隼飞打二传,虽然看上去得分多了一些,但大多都赢在了一个出其不意上,稳定性远不如他们有了这个想法之前的队伍。 如果打弱队的话,猫又教练绝对不会让苏枋隼飞这样带着队伍胡来。 但他们在打的是宫城强校。 哪怕对面的二传手一次都没有进过全国大赛,他所表现出来的水平,绝对不该止步于此。 遇到难以打败的宿敌,也许是会写在他人生上的遗憾。 但是对现在的他们来说,甚至于对任何一个参加高中排球比赛的队伍来说,及川彻都绝对是一个棘手的对手。 一个拥有将队友的能力相乘的二传手,是绝对的强敌。 面对强敌,平庸就意味着无能。 音驹在这一年之前,一直被称为落寞的豪强。 说弱也不算是弱,说强又没什么成绩。 现在的三年级的几个人技术不错,却没有一个能他们牵连起来的人。 从前的二传水平只能算得上是平庸,却因为是三年级生,一直在首发位。 猫又教练那时候有听说,在他回来之前看,无论是黑尾他们还是跟孤爪研磨打过一架的山本猛虎都为孤爪研磨争取过上首发。 因为孤爪研磨的指示很厉害,洞察力也很强。 但孤爪研磨一直都没有升任首发。 因为他是一年级。 队伍不缺人,队伍还可以继续打下去,没有必要让一个新人冒险。 偶尔让他上一下替补已经是很好的选择了。 三年生对这样的后辈来抢夺和自己一起打了三年的队友的位置,很不满意。 本就心生怨怼的话,配合也不会太好。 听说一年级春高的时候有上过,但一年来,拢共也没太多的机会。 直到猫又教练回归,三年级隐退,整个队伍重新建立,孤爪研磨对音驹的重要性也就凸显起来。 他让一只走向穷途末路的老猫,迎来了新生。 沉睡的猛兽,苏醒了。 “不过如果你能把这种胡来的打法也用起来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猫又教练对孤爪研磨充满了期待,他才二年级,他还有很长的排球生涯可以走。 孤爪研磨眯着眼睛看苏枋隼飞又用胳膊肘垫了一个球,觉得自己的人生充满了不幸。 “尽力吧,及川前辈马上就要制裁他了吧。能用到什么时候呢……” 像是为了呼应孤爪研磨的话,及川彻拦下了苏枋隼飞胡来的一个过往球,网前暴扣的那种。 直直地贴着苏枋隼飞的脸扣下去,简直非常挑衅。 但及川彻却一副胜利了的模样,“耶!别以为只有你会胡来,你的小心思我已经全都猜到了。” “要自己扣球的话就别大喊我的名字啊,混蛋及川!”岩泉一咆哮道,他刚才顺着及川彻的声音起跳,却看到球在自己手边被扣了下去。 “做诱饵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但我就是想骂你,怎么了。” 苏枋隼飞可没空管这两位把吵嘴当生活的前辈,他现在的脑子里只有,连他这样胡来的进攻法及川彻都能发现本质,这人到底还有什么发现不了的? 这样下去,他可没有办法赢他啊。 这就是经验差。 “哔——” 换人的哨声被吹响,孤爪研磨拿着号码牌和小岛桐生呼唤。 他上来的时候一脸“舍生取义”的样子,两只胳膊耷拉着,仿佛风一吹就能吹跑。 “呦,复活了啊。”黑尾铁朗把球抛给他。 孤爪研磨接过球,怎么一上来就要担当发球这种重任啊…… 不过也很合理就是了。 比赛已经接近尾声,青叶城西有了复燃之势,猫又教练叫他上来,稳定音驹的节奏。 当然要从发球开始,就把节奏拉进自己这边来。 “小心了,别被这只坏猫搞了。”及川彻提醒道。 “好。” 孤爪研磨向来是奔着犄角旮旯发球的,渡亲治奋力扑救。 “小岩。” 及川彻依然在关键时刻将球交给了岩泉一。 拦了岩泉一三整局的黑尾铁朗已经十分习惯他的扣球,单人拦网稳定一触,将节奏稳住了自己这边。 夜久卫辅一传给了苏枋隼飞。 及川彻心里一惊,完全没想到孤爪研磨上场后,他们居然还会让苏枋隼飞二传。 他不由得警惕起苏枋隼飞的二次进攻,哪怕是他使用了上手托球。 ——真的传球了。 跳起来的孤爪研磨? “不可能吧?”松川一静连忙跟进拦网。 及川彻觉得不对,他直觉地往前跟了一步,但也来不及了。 孤爪研磨的吊球已经落地。 “抱歉孤爪学长,我的托球技术还有待精进啊。”苏枋隼飞十分抱歉,那个球是托高了才会如此。 但孤爪研磨挥了挥手,“没关系,我本来就很讨厌扣球。” “最后一分,乘胜追击吧。” 第39章 这个剧本我已经碰到第二次了 孤爪研磨说乘胜追击,那就一点悬疑的念头的都没留给青叶城西。 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一个大转折,将节奏拉回了正常的比赛中,由王牌拿下了最后一分。 哨声告停。 比赛结束。 及川彻追着擦手而过的球,撑着腰看向网的对面,“真是一群不简单的对手啊。” 苏枋隼飞顺势撑着最后一格电耗光的孤爪研磨,“多谢及川前辈的夸奖。” “我没有在夸你们!” “诶?这样吗,我还以为及川前辈表里如一呢。”苏枋隼飞挠挠后脑勺,表情得相当纯情。 “可恶啊,这群阴阳怪气的后辈到底怎么回事。” 及川彻握着拳头,实在是无法理解。 但岩泉一却一语道破根源,情面什么的是一点都不讲,“师出从你,我一点都不意外。” “这点我很赞成岩泉,你也该反思一下自己了。”松川一静拍上及川彻的肩膀,“不过练习赛输了都是你的错。” “为什么?” “虽然说一分之差只能算是运气,但那个把我们节奏带偏的家伙是你教的吧?不怪你怪谁啊?”花卷贵大吐槽道。 “我又没有教过他除了发球以外的东西,我昨天才认识他的好不好!”及川彻觉得自己好委屈。 谁家主将当成他这模样,看看对面那个鸡冠头,喊一句名字王牌都不敢乱叫。 再看看他家的王牌。 及川彻小媳妇甩手帕,“你们是已经厌弃我了吗……” “够了及川,再演下去就太恶心了。猫又教练还在等着呢。” 入畑教练笑笑,走向音驹的那边,“你们的思路很清晰嘛,二传的洞察力非常优秀,那个新人,能想出不破不立的主意,也很有胆识。” 没想到自己也能被点名,苏枋隼飞立刻向入畑教练鞠躬。 “其实我完全是胡来的,常规的方式,我能想到,可是我们做不到。及川前辈实在是太强了,我们没有他手里夺回比赛节奏的能力。” 苏枋隼飞知道,他的队伍不弱,可二传的差距会扩大他之间的技术差异。 他这个半斤八两的家伙,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毁掉所有的结构。 既然抢不过来,那就干脆全部毁掉,包括自己的这边。 然后再由他从来建立新的秩序。 入畑教练不意外他的回答,“说到底,及川那个家伙看着挺冷静的,其实也是会上头的家伙。他也就是这两年才沉稳了一些,他在某些方面其实幼稚得很,还特别容易上头。我看你们这边的二传,比他冷静得多啊。” 孤爪研磨微微点头,“及川前辈是很厉害的二传,技术上,我比不过他。只能从其他地方想办法了。” 他也是个很优秀的二传手了,却一点都不自满,平静地接受自己和其他人的差别。 入畑教练惊讶孤爪研磨的心态,倒不如说,也正是因为这份稳定的心态,才让他能在赛场上永远保持同一水准的发挥。 他家及川要是不会为那么特定的几个人上头就好了。 不过今年的比赛还没打,兴许高三了成长了也说不定啊。 入畑教练又给他们补充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 孤爪研磨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黑尾铁朗放过他:“小岛,山田和还有力气的几个,去帮着收拾一**育馆。研磨你就在一旁歇着吧。” “多谢……” 孤爪研磨接过小岛桐生递过来的水瓶,有气无力地喝了两口。 有时候一口气撑下来可能也就那么回事了,但中途短暂地休息了一会儿,再上场肌肉感受的疲惫反而更厉害。 刚好,青城的替补带着海信行回来了。 那边猫又教练也给青叶城西说完了事情。 “怎么样,海,严重吗?” 海信行摇摇头:“没什么大问题,小扭伤,一两天就好了。明天可以打。” 猫又教练点点头,“但我不会让你打满,还是保护好。” 海信行也知道,练习赛不用太勉强,他作为主力队员还是要以万全的姿态迎战IH。 青城的替补一二年级都在,倒也用不上刚比完赛的主力收拾东西——或者说,偷一会儿懒也无妨。 主力们当然也不会真的偷懒,把事情都丢给后辈干。 但刚打完一场比赛,替补们也心疼主力们的体力,会主动承担这些琐事。 “你们先休息一下吧,这边交给我们慢慢收拾就好。”及川彻作为青城的主将,又是他主动邀请对方来打比赛的,看到音驹的人在帮忙收拾,多少还是尽了一下地主之谊。 “不不,我们来客场比赛,还是要做点什么的。”黑尾铁朗也是如此,该做的大家都要做。 两个队长又来一波推杯换盏,然后及川彻才提了正事儿,“好歹先让主力休息一下嘛,你们明天就要打乌野了吧?不想听点经验吗?” 黑尾铁朗挑了挑眉。 真不愧是二传手,只一句话就能精准命中他们的需求啊。 虽然只是练习赛,但肯定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黑尾铁朗叫来了主力,想了想又把苏枋隼飞也叫了过来。 “小苏枋来了啊,你赛后跑得真够快啊。我还没问你,居然敢骗我只会发球,明明这么会打!” 苏枋隼飞讪笑两声。 倒是孤爪研磨活过来,难得在人前插了一句话,“确实。” “倒不如说,是我没想到及川前辈居然也会上钩。”苏枋隼飞想想这件事,感觉能吹一阵子了。 “你这小子的嘴究竟是什么做的,这么毒……”及川彻反思自己,是他不该,不该本这件事儿都过去了,还要跟人家套近乎。 自取其辱。 “不过,你也高兴不了多久了。我的那个后辈,影山飞雄,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及川彻摆了摆手,“要说二传的技术,他比我还要好。” 苏枋隼飞有些疑惑,但没有表现出来。 这和他听来的,可不太一样。 在影山飞雄的嘴里,及川彻,可是无论哪一个方面,都比他要强大。 “多的我也不说了。你们明天就知道了,但是其他的方面,他没有我厉害,所以——”及川彻猛地指向苏枋隼飞,“被我教出来的你,绝对不允许输给小飞雄!你的脸面就是我的脸面,绝对!不可以!” “哈哈哈……我尽力?明天我还不一定能上场呢。” 海前辈只是轻微扭伤,明天应该能上的吧。 “那你就努力争取一下上场名额吧。” 苏枋隼飞:…… “我尽力呢。” “总之就是这样,当然乌野也不止小飞雄一个棘手的家伙。我只能告诉你们,不要太小瞧这群初生的乌鸦了,尤其是,最不起眼的那只。” 及川彻觉得自己已经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也只能靠他们自己悟了。 从青叶城西离开后,他们一起结伴回宿处。 “苏枋。及川前辈说的技术,是什么,你有想法吗?” 技术这两个字太概括了,孤爪研磨能想到的东西很多,既然苏枋隼飞见过影山飞雄,那他或许知道的更多一点。 苏枋隼飞回想了一下,影山飞雄教他的时间不长,也只看过一两个发球,二传的事情,则是完全没有见过。 但从那个发球和影山飞雄的说法上来看,“我觉得,从经验和综合能力上来说,应该是及川前辈更强。” 主要还是及川彻的话经常有夸张的成分,但影山飞雄给他的感觉,就是事实。 “但是,及川前辈指的二传技术的,会不会不是指运营上的?” 苏枋隼飞目前为止所见过的二传手,都是以运营风格见长。 除此之外的话…… “球感?”孤爪研磨试探着说出了这两个字,“算了不想了,已经感觉到会累了……” “孤爪学长真的很容易累呢。”苏枋隼飞轻笑着。 他们在住宿的一楼落脚,到自动贩售机前买了了一点饮料。 孤爪研磨想喝的酸奶这边卖完了,好看的脸不满地拧了起来。 “我去外面的贩售机找找吧,刚好我有点东西要买。”苏枋隼飞觉得有点饿了,刚好准备出去找点吃的。 “哦,麻烦你了,要我们跟你一起去吗?”黑尾铁朗问。 苏枋隼飞摇摇头,“学长们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去就好了。” 孤爪研磨羡慕地看着苏枋隼飞,“体力真好啊……” “他刚打球的时候还不怎么会分配体力呢,现在习惯了,感觉比我们的体力都要好啊。”夜久卫辅也挺意外的。 苏枋隼飞不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笑笑转身离开。 刚运动完,身上的汗虽然消了,但晚风一吹,还是有些凉。 幸好身上穿着外套,音驹的红色还算惹眼,他倒是也挺喜欢的。 从便利店买了夜宵出来,苏枋隼飞到自动贩卖机上帮孤爪研磨找酸奶。 一旁的小巷里传来了细碎的声音。 “小姑娘,借哥们两个钱花花吧。” “就是啊,哥们手头紧。放心,下个月肯定还你。” 苏枋隼飞皱了皱眉,小姑娘颤抖的声音钻入他的耳朵,“我……我没……” “别急着拒绝嘛,借给哥哥,哥哥也好好疼疼你。” 左右看了看这边有没有人,可别再碰上初入东京的时候那种事情,能直接解决掉最好……总也不能看着小姑娘被欺负。 苏枋隼飞正打算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一个高大的影子罩住了他,站在巷口,“你们在干什么?” 第40章 眼罩!流苏!他的真实身份就是—— 苏枋隼飞偏头去看这个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的大块头。 体格还不错,留着一撮小胡子,看上去威慑力还蛮强的。 看一眼小巷里那几个,怎么看都只是一般的小混混。 连遇到挑衅的,都要成群结队地走过来,虚张声势地,用着拙劣的弹舌音,“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种水平的小家伙,他应该一个人搞得定吧。 虽然人在宫城,没什么人认识他,但还是少惹事的好。 想到这里,苏枋隼飞不禁自嘲了几分。 人变起来还真快啊,他什么时候成了怕惹事的家伙了,被樱知道了肯定要笑话他的吧。 不过这就是一般人的生活。 他身边的人,都不是能轻易被扯入那个世界的,如果还有像上次在街上碰到木兔前辈的时候遇到的那种事情。 他会后悔。 不良少年的事情,就暂时让他们留在风铃比较好。 酸奶从自动售货机的下面掉出来。 苏枋隼飞弯腰去捡,决定将这件事就这样交给这位胡子小哥…… “你……你们卡……快放开那个同学!” …… 等等,他那个是咬舌还是弹舌。 每天被榎木哥的卷舌洗脑的日子并未走远,听起来不太像呢。 苏枋隼飞重新把目光投向那个小哥,下巴都快吓得掉到地上了,连牙齿都在颤抖。 “我我我已经报报——” 东峰旭捂住自己第二次咬到的舌头,感觉到了一股腥味儿。 完了完了舌头都咬坏了,早知道就不该逞强的! 东峰旭开始后悔。 看到那个女孩被人缠住的时候,他怎么也不能坐视不理,可他又不像传闻那样可怕,怎么想他也不可能打得过那几个人。 本来想着偷偷报警,却看到那几个人开始动手动脚,觉得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反正自己经常被人误以为是成年不良,往哪儿一站努力说点吓人的话应该能吓跑的吧。 结果这几个人为什么还过来了啊! 越贴越近了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 硬着头皮打吗,可他不会打架啊,会被举报给学校的吧,还会被禁赛…… “谁叫你多管闲事的?我看你是找打!” 那弹舌小哥挥着拳头就过来了啊啊啊啊! 东峰旭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头。 “蹲下。” 不知道是谁的话,但东峰旭下意识觉得这句话是在命令自己,更何况还有杀气从他的背后传来——他唰地抱着头就蹲了下去。 苏枋隼飞从东峰旭的身后,飞踢向那弹舌小哥的脸。 然后用拳头打向从右侧攻击过来的小跟班,左腿扫倒左路讨人厌的家伙。 弹舌小哥从地上爬起来,“哪来的捣乱的家伙!给我上!” 苏枋隼飞晃一下脖子,“我下午才活动过筋骨,很累的,速战速决,可以吗?” 他做出迎战的姿势,那边的五个人一起攻过来。 苏枋隼飞偏头躲过一人的一拳,拉过他的胳膊,将他放倒,轮着他身体的力量,挡住接下来冲过来的家伙。 扫腿、肘击、寸拳,每一个动作行云流水,这五个人,也不过只是他的掌上万物。 东峰旭大着胆子睁开了眼睛的一条缝。 他刚才看到这个人了。 在一旁的自动售货机前,他没注意他有没有看过小巷,那时候他还在想着,他到底应不应该出手相救。 然后他好像余光看到这个人要走了。 他没想到他会回来。 更没想到,他这么能打。 那五个人根本连他的身都近不了。 “好厉害。” 那五个人被苏枋隼飞打得节节败退,捂着肚子,谁也不敢再上前。 弹舌小哥舔了一口嘴边的伤口,“小哥,很能打嘛,哥几个的钱分你一成怎么样?” 苏枋隼飞拍了拍手,脸上的笑意消失,像是褪去的潮汐,留在海岸上的是鱼虾的残忍。 “你凭什么觉得,你能跟我讲条件?” 他说话的速度并不慢,却在狭小的巷子里被动的形成声场,扩散了他语气中,那不经意捕捉到,就会变成全部存在感的威胁。 压力仿佛凝聚了实体,压在他们的头上。 “不不不,不是条件。”弹舌小哥的目光落在苏枋隼飞的耳坠和眼罩,刚才这人出现的太突然,上来就动手,都不给他们喘息的空间,他也无暇估计这些细节,现在总算是“中场休息”,弹舌小哥总要给自己找点生机嘛,“眼罩,流苏,我怎么配和您谈条件的,防风铃的……” “苏枋大……” 他话音未落,苏枋隼飞的攻击已经赢了过来。 弹舌小哥却咧嘴一笑,手下弹簧刀藏在袖子里。 早就被吓得跌坐在角落里的,被害者小姑娘,“小心他有刀!” “多嘴的臭娘们!”弹舌小哥的跟班回脚就要踹那姑娘。 苏枋隼飞单手擒住弹舌小哥拿着刀的那只手,从他的胳膊下钻过去,没松手,用另一只手拉着那要踹小姑娘的家伙的后衣领,攥紧衣服,将人勒到几乎窒息按在地上,一只脚踩住。 然后回身,拉着弹舌小哥的手,将人推到在地上,膝盖钉在弹舌小哥的胸口处,握着那只拿着弹簧刀的手,对着弹簧小哥的眼睛,只差一厘米的距离停下。 “能麻烦你把那几个字咽下去吗,很麻烦的。” “你……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防风铃的人大多不会下死手,但苏……” 他才只说了半个音,手又推着那弹簧刀近了半毫米,“知道还敢说啊?” 弹射小哥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苏枋隼飞真的会杀了他。 这并不是从理智上分析得出的结果。 传言归传言,但他们也没真的见过风铃的那些家伙。 外面的传言风风雨雨,他却是在商店街呆过几天。 风铃高中的学生,梅宫一不会允许他们从事无意义的斗殴事件,更不可能允许他们随便动手伤人。 那座一群偏差值最差的不良聚集起来的学校,在梅宫一的带领下变成了奇怪的自卫队组织,早就没了一个不良该有的样子。 他因为在商店街挑事儿被风铃的人追过几次,他原来还以为新一年来,总有人能反抗梅宫一的统治,让商店街回归于原本的混沌。 但那群新一年的家伙,全都是憧憬着梅宫一和四天王的没骨气的家伙。 一个两个的,甘愿做巡逻那种无聊的事情。 甚至还有个打了几个不该打的人听说就自闭得不敢出门的家伙。 这还算什么不良啊! 他不服,但他又打不过风铃的那帮人。 其他街区的人也不收留他,不是因为他住在商店街的家人不想跟风铃起争执的,就是看不上他的。 他这种不上不下的家伙,难道就没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了吗! 为什么苏枋隼飞也去了风铃? 为什么他这种家伙……都能放弃过往的荣耀,去甘愿地给梅宫一作配。 为什么,他离开了风铃,也能过的那么好。 而他却落魄到在街头勒索。 弹舌小哥突然用另一只手握上了那弹簧刀的刀刃,“你是被风铃赶出来了?给我后悔吧!苏枋隼飞!” 他突然咆哮起来,拽着那把刀向自己的眼睛扎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苏枋隼飞徒手掰断了那弹簧刀的尖头,然后抬起膝盖将弹舌小哥的手踢飞,连带着匕首一起飞远。 那姑娘倒是机灵,见弹簧刀飞到她的方向,立刻爬过去把刀收了起来,然后躲得老远。 她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有跑,反而是在安全地距离看着。 苏枋隼飞一脚踩在弹舌小哥的胸口,弹舌小哥一口血沫喷了出来。 “大哥!” 另一个被他这一系列动作而获得了自由的家伙担心得喊了出来,但也和剩余的四人一样缩在墙根,看着他不敢过来。 “苏枋!你到底要做什么?” “知道我是谁的话,谁给你们胆量跟我打架还分神的?”苏枋隼飞歪了下脑袋,人畜无害地笑出来,“还是说,你们觉得你们打的过我吗?原来我在传闻里那么弱啊。” 他本可以不承认,但这人已经把他的特征和半个名字都说出来了,方才环境安静,前后谁听不见。 就算说自己不是,早晚也会暴露。 其他的事情等搞定这几个杂鱼再说吧。 弹舌小哥突兀地笑起来,“苏枋,你都可以加入风铃。” 为什么我不可以呢? 苏枋隼飞的眉头轻皱起来。 他本以为这人可能也就是个听说过他名字的家伙,但听起来,不太像。 他对自己的了解,好像更像是他加入风铃以前…… “你是谁?” “无可奉告。”弹舌小哥双手举过头顶,“我投降了,随便你怎么处理,反正我也打不过你。” “你这么奸诈的家伙,不会觉得我会相信你吧?”苏枋隼飞拿出手机,对着弹舌小哥拍了一张照片,发在了多闻众一年级群里,“你这么了解风铃的样子,我想学长们一定有见过你吧?” 弹舌小哥咬着牙,“你还真是名不虚传,是个不留余地的家伙。” “多谢夸奖。” 苏枋隼飞的声音甚至带着一点雀跃,让人以为他真的很高兴。 弹舌小哥轻笑一声,如果他真是个这样表里如一的家伙就好了。 苏枋隼飞松开弹舌小哥,甚至伸手把他拉了起来,“可别再做这种事情了哦,下次我可不会对你手软了。” 说罢,他又靠近了弹舌小哥,在他的耳边低声说:“敢把我的事情说出去的话,杀了你哦。” 弹舌小哥知道他没在说谎,也不敢再耍什么心眼,立刻就跑了。 解决了这几个人,苏枋隼飞又该处理这两个旁观者。 “那个……” 苏枋隼飞刚起了个头,女高中生已经爬起来,把自己捡到的弹簧刀递给苏枋隼飞。 “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绝对不透漏半个字!”女高中生不等他说话,就立刻向苏枋隼飞保证,还掏出了自己的学生证,“我是新山女子学院的,石川沙耶香,如果有怀疑是我走漏的风声,可以来找我!” 把自己的姓名学校暴漏给可能会找上门算账的不良,苏枋隼飞也不知道该说这姑娘是直率还是傻。 “嗯,快回家吧。天要黑了,不安全。” 石川沙耶香突然恍然大悟,捡起地上早就散落一地的饮料,“对啊!我还给队员们带了喝的来着,抱歉我得先走了,她们会担心的!” 她从口袋里拿了一瓶咖啡,不由分说地塞进了苏枋隼飞说的手里,“谢谢你出手帮助,再见!” 说完,石川沙耶香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解决完一个,接下来就是这个大块头小胆量的家伙了。 东峰旭早就看呆了,他盯着苏枋隼飞的外套,“你……是音驹的啊?” 唰—— 苏枋隼飞五指成刀抵上了东峰旭的咽喉。 “噫—————”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0-50 第41章 我打心底里感到抱歉,但我不会改的。 东峰旭下意识地向仰着,迎上苏枋隼飞那布满杀气的目光,双手都举了起来。 怎么回事啊!为什么突然就要来打他啊! “放放放过我——” 苏枋隼飞的目光动了动,随后手落在东峰旭的肩膀上拍了拍,“诶,你认识我的学校啊?” 东峰旭无辜地眨眨眼,眼睛瞪得那老圆。 这变脸的速度是可以真实存在的吗? 他不尊重不理解不认同。 如果他顺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对方真的不会趁他不注意把他偷偷拖走杀人分尸……然后投进江里! 东峰旭,因为你错误的决定,下半辈子可能就是小鱼的饲料了。 “怎么了?”苏枋隼飞问,他的语气也不再包含任何让东峰旭恐惧的成分。 东峰旭紧张地咽了咽一下,看着苏枋隼飞无辜地看着他,甚至轻轻歪了一下脑袋。 以他的视角来看,苏枋隼飞甚至可以完全被他的影子包裹起来,和菅原差不多的样子。 无论是从身高还是体格哪个角度来说,该害怕的人都不该是他才对。 东峰旭很清楚这件事…… 但该害怕的还是会害怕啊!! 就这样相顾无言了不知道多久,东峰旭尝试着用两只手指轻轻捻了起了苏枋隼飞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的……一只手指,然后一点点地将整个手拿离了自己的肩膀,往后退了一步。 做完这些动作之后,东峰旭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又觉得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了,双手放在身侧,身体僵硬地看着苏枋隼飞,“是是……因为有听教练说过……” 这声音怎么说着说着就小得像蚊子一样了啊……苏枋隼飞尴尬地磨了磨牙,好像一不小心吓过头了啊。 看他刚才打架的时候的反应就应该猜到的,这个大个子的胆量只有一丁点大嘛。 但说到底,就算这样他也还是为了那位石川小姐站出来了,总的来说是个好人。 他的手段对这样的好人来说是有点过激了,其实他也无意对他太凶,只是在这种时候,这样的手段最合适。 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苏枋隼飞也别无选择。 “那就请前辈帮我保密一下,可以吗?”苏枋隼飞双手合十,用最单纯的语气去祈求东峰旭,“只要前辈答应我的话,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打架这件事绝对不能被别人知道,不然的话……” 苏枋隼飞想了想什么招数对这样的人能一击致命,他偷偷瞄了瞄东峰旭的脸色,“我会被退学的!” 退学?有这么严重的吗! 音驹的校训好严格啊…… “我不会说出去的!说到底那也不是你的错吧?你只是路见不平而已,说来都是因为我太废物了你才会出手的,一开始,你没打算掺和的吧?那是我的错,我的!”东峰旭实在不太能理解,为什么帮助别人也会被退学,他完全被苏枋隼飞真诚的态度带跑,忘记了刚才苏枋隼飞是怎么威胁那几个人,也忘记了他们之间其实听起来有什么故事。 他现在的心里只有:这孩子好惨…… “那就拜托前辈了!这可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对吧?”苏枋隼飞见东峰旭答应了下来,弯着眼睛轻松地笑了。 东峰旭连忙点了点头,“我是乌野的,你是跟着音驹来比赛的吗?” “嗯,前辈也是排球部的吧?不然也不会关注我们的就学校呢。” 东峰旭又点了点头,但又觉得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是前辈的?” “诶?直觉吧,毕竟我是一年级来着。” “一年级?哈哈哈……我完全被后辈比下去了呢。”东峰旭完全没想到,他居然会是一年级,“真是了不得的身手啊,我要是有你这样的身手,会不会刚刚就不会害怕了啊……” “那个……”苏枋隼飞用手指点了点东峰旭的肩膀,“这个,也要保密哦。” 浑身冷汗的感觉瞬间又回来了,东峰旭只有干干巴巴地一句:“是……” “绝对哦。”苏枋隼飞说。 “噫——绝对……绝对!” 什么可怜啊,这不还是很可怕吗! 东峰旭已经分不清到底哪一面才是这个人的本性了! 要说去区分的话,倒不如说根本一直都是一个表情,但却有的会让人下意识害怕啊! 不管怎样都好可怕! “那我还要先回学校,那就,明天……见?”东峰旭担心自己会不会又说错话,让这学弟是不是又会再次“生气”。 他都不敢看苏枋隼飞,更没有看到苏枋隼飞没忍住的笑意。 “好啊,明天见。” 于是东峰旭就用史上最快的速度逃走了。 但问题是明天还要继续见啊! 他的背影写满了这句话的咆哮。 “抱歉了啊,不知名的前辈。” 已经熟练拿捏了这位前辈性格的苏枋隼飞只有在心里抱有愧疚之心,但谁让东峰旭T恤的胸口上写着乌野高中的名字呢。 不过他还是感谢一下自己穿着乌野高中的衣服,若是日后不再相见的人,他也不用这么顾及对方的心情。 因为明天还有和乌野的练习赛,他才必须要把这位前辈的反应维持在可控制的范围内。 要是万一泄漏了什么……他会被要求离开排球部吗? 其实不会。 苏枋隼飞没由来的相信这些他新认识的同伴们,但他才不想让那些人牵扯到这边的世界来啊。 他拿起放在一旁买好的东西,往住所走去。 绿萝咖啡店。 樱遥趴在桌子上,看着群里刚刚发过来的消息,“苏枋这小子,发来这么个照片什么意思啊?是在显摆他在东京的战绩吗?” “不可能吧,十龟哥不是说苏枋哥去那边念书的吗?还说不能动手来着。”榆井秋彦顺势打开群里的照片,“噫——下好狠的手,苏枋哥还是这么强啊。” “切,几个杂鱼而已。这都解决不了的话,他确实愧对风铃之名。”樱遥百无聊赖地合上手机。 橘琴叶在吧台里擦着玻璃杯,听闻一笑,“樱你现在对风铃很有归属感嘛。” “什……什么?”樱遥立刻脸红了,连忙否认,“我才没有!但是……他好歹我的副级长,要是打不过岂不是丢的是我的人,我当然会关注一点了……” 他抱着胳膊看向其他方向的样子,简直向其他人写明了他不擅长说谎。 “啊,你的副级长啊。”橘琴叶故意臊他。 “闭!闭嘴!” 橘琴叶拿着擦好的杯子去了后厨。 榆井秋彦还在研究那张照片,“但是苏枋哥一定是有什么用意的吧?” 樱遥已经缓过来了一点。 他食指轻轻敲着桌面,“会不会是想问问有没有见过这个人?他在外面拍的照片,肯定是和风铃或者商店街有关系才会发过来的吧?给我看手机啊混蛋。” 难得有樱遥希望别人看手机的一天。 但现在他们隔着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唯有现代设备才能把他们维系。 “嗯……是谁呢,我也没见过诶。”榆井秋彦难得在认人上遇到了难题。 “你都不知道的话,那就不是风铃的人咯?”樱遥分析道。 榆井秋彦连忙摇头,“我认识的人也没那么全,可能是没什么事迹的人,也可能是前风铃的人,那些我都不太熟。” 他看着手机里的人,努力地回忆着。 倒是橘琴叶端了两盘蛋包饭过来,放在桌子上,瞥见榆井秋彦手机里的人,说了一句:“这个人,我好像见过啊。” “诶?琴叶姐知道吗?”榆井秋彦惊讶道,把屏幕里的照片放大,贴到橘琴叶的面前,“是苏枋哥遇到的,外面好像有人在针对我们风铃来着,琴叶姐能帮帮认一下吗?” “这样要求我也……”橘琴叶摇摇头,她也很想帮上他们的忙,但是,“可能是街上见过,也可能是来店里坐过两次,我是开店的,怎么可能每一个人都记得啊。” “说的也是啊……”榆井秋彦也趴了回去,可恶如果他连情报方面都不能派上用场的话,他这个副级长做的有什么用啊。 “既然和风铃有关系等下梅宫来的时候,就问他呗。”橘琴叶摆摆手。 她的话音才落,店门口的风铃便响了起来,随之而来的则是梅宫一的声音,“琴叶——我来了哦。” “哈……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梅宫,小点声,会吵到店里其他的客人的。”柊登马跟在后面,跟橘琴叶打了个招呼。 “这不是只有樱和榆井在吗!”梅宫一大大方方地直接坐在樱遥的身边,胳膊搭在椅背上。 “琴叶,你真该把他踹出去。” “我也有这种感觉。”橘琴叶背过身去,回到了她的吧台,“但是樱有事情要问他,那就算了。” 梅宫一一脸惊讶地看向樱遥,“哦!樱竟然有事儿问我,真是稀奇啊,叛逆期过了吗,打算依赖哥哥了吗?” 他猛地揉着樱遥的头发,说的话简直要把樱遥气死了。 “我才没有叛逆期!” “谁叫你因为我瞒着苏枋要走的事情好几天都不理我了嘛!” “什么时候有过那种事情!不是因为你老是叫我和杉下一起呆着我才躲着你的啊!你简直就是喜欢看我和他互掐看热闹吧!” “诶,你承认了。” 樱遥的脸腾地就红了,安分地往里面坐了坐,“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一哥。” “我也只是想让你和杉下多了解一下好好相处嘛,所以有什么困难都来跟哥哥说吧!” 樱遥不打算再跟梅宫一就着这些琐事纠缠下去,直接给他看了群里的照片,“这个人你认识吗?” “这个人啊……”梅宫一捏着下巴看了好半天,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好像是……” 樱遥和榆井秋彦同时屏住了呼吸。 果然他是知道的吗…… “不认识。” 可恶啊!就不该对他有什么期待的! 樱遥捏着拳头,把手机往桌面上一扔,干脆放弃了,让苏枋那家伙自生自灭去算了。 柊登马拿过樱遥的手机,对着里面的照片想了想,“你们在找这个人?” “苏枋在找,不知道要干什么,那家伙在那边发生什么都不跟我们说,真是的。”樱遥的声音难免有一点埋怨。 到是柊登马想了想,拿出自己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梶,回去了吗?刚发了你一张照片,这个人是不是跟过榎本来着?” 乌野综合体育公园合宿住所。 苏枋隼飞正跟所有人聚集在一起,聊着今天的比赛,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一声。 他拿过来看到是樱遥的电话,表情稍微变了变,“抱歉,我出去接个电话。” 说完他就直接站了起来,黑尾铁朗喊了他一声,“别太晚了,快熄灯了哦。” 苏枋隼飞并没回答。 黑尾铁朗察觉出一点不对劲来,“他不太像平时的样子啊,发生了什么吗?” 看在苏枋隼飞的背影消失,孤爪研磨动了动脚趾,重新把精力投到手里的游戏机,“是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事情吧。” “诶,怎么说的一副好像你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啊。”黑尾铁朗坐下来,看孤爪研磨玩的游戏。 孤爪研磨侧目看了黑尾铁朗一眼,纠结了自己的措辞,“嘛,大概……有感觉到一点吧。” 第42章 将这个把我和猴子视为同类的家伙处以极刑——樱某 苏枋隼飞走到走廊尽头,将窗户推开一条小缝隙。 他靠在窗子的下沿,把腰担在上面,稍微借着一点力量,偏着头。 微弱的晚风吹不动垂下的流苏,却吹起他鬓边的头发,调皮地飞扬起来,亲吻他的鼻尖。 他抬手将鬓发拢开,顺势将耳机放进耳朵里,接通了电话。 还不等苏枋隼飞说什么,那边吵吵闹闹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喂,梶。你来说吧。”因为声音一听就不是樱遥,苏枋隼飞辨认了一下,竟然是三年级的柊哥。 “诶?不要,榎本等下就过来了。”梶哥的声音就比较小了,像是缩在角落里硬被拉过来的。 哇,只是发了一张照片竟然来了这么多人啊。 苏枋隼飞也只是发过去试试,闹的这么大,他反而是不知道该怎么收场的那个。 榆井秋彦这会儿已经帮樱遥把模式调成了视频模式,樱遥的大脑壳贴在镜头前,确定看到人了,才把镜头拉远了一些,立在了一旁靠着。 梅宫一就坐在樱遥的身边,率先对着苏枋隼飞打了个招呼,“呦苏枋,在那边过得好吗?” “是,承蒙梅宫哥的挂念。”苏枋隼飞先是意外,然后立刻回答了梅宫一,“让梅宫哥担心了。” “不会不会,我倒是很欣慰,苏枋是会向哥哥们求助的好弟弟!这一点,樱要多多学习!” 本来已经呆在一旁没怎么说话的樱遥被梅宫一激得跳起来,“我才没有!你不要在苏枋的面前乱讲。” “呀,樱已经有级长羞耻了呢。”梅宫一完全一副不怕死的模样继续说着,被樱遥一个锁喉带离了镜头中央。 梶莲看着樱遥和梅宫一又不知道在搞什么乌龙,扯了扯柊登马的衣服,“我要回去了。” 柊登马沉沉地叹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胃药磕了两片。 就这么一家猴大王养的皮猴子们,他这种苦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他往镜头前挥了挥手,“苏枋,听得到吗?” 苏枋隼飞点头,“是,柊哥。” “榎本去打工了,要晚一点到。担心你那边还有别的事情,我先简单的说一下,我漏的话梶补充?” 眼见自己跑路的计划泡汤,梶莲也只好靠在椅背上,“好。” 他倒不是有什么必须要离开的理由,只是留在这里,他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他只是柊哥联络不到榎本的中间人而已,那些往事,梶莲也只是听榎本提过两句,并没有太多的印象。 那个时候的他,还沉浸在被怪物控制的迷惘里。 “总之,你在找的那个叫白井千里,国中时期因为憧憬榎本来到了风铃,但是入学失败,之后就没有在风铃带过了。” “啊,是榎本哥啊。”那个很会弹舌的前辈,不过有一点苏枋隼飞不太级了解,“但是风铃没有什么入学考试吧……” 正东风镇的规矩早就不能按照一般城市的程序来看,他们这些本地人且不说,樱遥远道而来也没参加过什么考试,不然也不会连风铃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 苏枋隼飞自己也没什么考试的印象。 “啊,按里说是这样啦。尤其是风铃现在大部分都是追着前辈们过来的嘛,就像梶追着柊那样,对吧?”梅宫一终于制服了樱遥,凑过来接了话。 苏枋隼飞瞥了一眼镜头角落里的樱遥,魂儿已经快飘远了。 真是好一顿蹂躏啊。 “给我拿你自己举例啊……”柊登马真佩服梅宫一这个记吃不记打的个性,等下再把梶莲逗炸毛了踹他一脚,他可不会拦着的,“总之就像你们这样,都是冲着梅宫来的,所以也没什么提前的入学考试,只要提交学籍就可以了,但是你们第一天有过一次巡逻来着吧?” 苏枋隼飞对这件事有印象,“去帮忙刷油漆来着。” “就是那一次,那之后,他就被逐出风铃了。” “他曾经就读过风铃,但也只有一天而已。” 一天,级长都还没有定下来。 班级里的人都还不记得彼此的名字。 只存在一天的人,并没有给风铃大多数的人留下什么印象。 至于白井千里本人,也只认识自己跟随而来的榎本键史而已。 “一天?为什么?”苏枋隼飞记得第一天不会是什么特别难以完成的任务,“明明是樱都能做好的任务。” “你不要一脸‘猴子都能做到的事情’的表情行吗?真的很过分!” 苏枋隼飞笑笑当过去,反正樱遥现在也打不着他,只能托着下巴无能狂怒。 “因为他偷仙人掌面包店的东西,被我抓到了。”梶莲拿着吃完的棒棒糖棍儿,掏了掏空荡荡的裤子口袋,无奈地咬着糖棍子,“但他不服我,放学后又去挑衅别的街区的人,就被撵出去了。” 这样的故事,是苏枋隼飞没想到的。 明明是憧憬风铃而来的,为什么还会做这样的事情呢。 如果不接受的风铃的理念,来到风铃,又能得到什么。 防风铃这三个所带来的责任,远比所能得到的辉煌要大得多,如果是樱遥那样从外地而来不了解的也就罢了。 听起来,这个白井千里完全是本地人。 既然如此,他来到风铃,又想得到什么呢。 走在街上被敬仰的自负心? 以防风铃之名行使欺压之事的便利? 但明明该知道,只要东窗事发,防风铃绝不轻饶吧? “是梶哥做的吗?” “不,我那个时候也还没当上级长,是直接拎到柊哥那边处理的。因为这个事情还跟榎本干了一架来着?”梶莲往后靠了靠,刚好看到榎本键史站在他的身后。 榎本键史把梶莲嘴里的糖棍儿抽出去,从口袋里掏了一把糖果塞给梶莲。 梶莲拆了一支棒棒糖就拉着椅子坐到一边去了,给榎本键史让位置。 榎本键史一边坐下,一边顺着梶莲的话茬说:“是有这么回事,因为我完全没想过他居然会做出那种事情。但他打着风铃的旗号去挑衅其他组织的时候,我也没办法再替他说什么了。” “防风铃是为了保护而生,主动挑衅的家伙,不能留在防风铃。” 这个人相关的事情并不算长,三个人在一起,也不过只是一人两句的程度。 苏枋隼飞听下来,也不觉得这人有必要对自己的反应那么大。 太奇怪了。 这样听来,他们两个应该没什么交集才对,如果只是讨厌防风铃的人的话,他不应该对他说:“为什么你都可以加入风铃。” 不像是对风铃的讨厌。 倒像是,对不能留在风铃,而产生的嫉妒心。 苏枋隼飞的骤然沉默,让樱遥察觉出点不对劲。 “怎么了?他有什么问题吗?” 苏枋隼飞晃过神来,立刻摇了摇头,“不……不如说,梶哥,榎本哥,你们还记得他那个时候挑衅的那个组织叫什么吗?” “叫什么来着啊……有点久了啊。”榎本键史挠了挠脖子,求助地看向梶莲。 而向来不管窗外事的梶莲只回报了一个“你看我像会记得的样子吗”的眼神。 “好像叫什么……风……” “听风?”榆井秋彦说了一个名字,然后迅速翻开了自己的小笔记本,“我有听说过一点这个组织的事情,是我国中很活跃的来着,不过后来不知怎么就散掉了。他们的老大好神秘,连个代号样的名字都没传出来过。” 榆井秋彦说完,就看向手机里的苏枋隼飞。 苏枋隼飞正愣着,完全没意识到榆井秋彦在看着自己。 注意到苏枋隼飞的不正常,樱遥坐起来了一点,“苏枋……” “诶?听风啊,我也不太熟悉呢。”苏枋隼飞像是网络不稳一样,动了一下,和方才也没什么区别,“如果有白井千里更详细的信息,可以交给我吗?” 榎本键史点点头,“嗯,他奶奶还在商店街,我可以去帮你问问。” “那就麻烦榎本哥了。” 樱遥看苏枋隼飞作势就要挂断电话,连忙拦住了他的动作,“喂,苏枋,你到底要干什么?” 刚才,苏枋隼飞绝对想到了什么,但是他没有说。 他总是这样,自己的事情什么都不说,就算有拜托他们的地方,也不肯向他们泄漏更多的事情。 简直就是……简直是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的样子嘛! “你找他到底要干什么?你跟他有什么矛盾,给我说清楚啊!”樱遥腾地站起来,对着电话那头的苏枋隼飞,无力感再次涌上来。 他这个级长,到底能为他们做到什么呢。 苏枋隼飞看着樱遥欲言又止的表情,心脏像是被刺痛了一下,他知道这样不公平,但是…… “别想太多啦樱,只是一点陈年旧事想要解决而已。” “一些我自己的小事情,而已。”苏枋隼飞笑着挥了挥手,“我这边要熄灯了,先挂了哦,明天见。” 苏枋隼飞挂断了电话,轻轻扶着玻璃窗,看着玻璃上映照出来的自己,不知地从什么起一点笑容都无法留在那张脸上。 看上去翘起的嘴角就像拙劣的木偶匠刻歪了的木偶,苏枋隼飞伸手把嘴角抹了下去。 如果就这样对着樱遥的话,会吓到他吧? 这一张,面若冰霜的脸,眼睛里颜色,比这夜色的温度还要冷几分。 另一个人影晃动,苏枋隼飞警惕地回头,冰冷地目光刺过去,与刚刚走到这里的孤爪研磨对视。 只一瞬,孤爪研磨仿佛感觉到了一阵风,吹起他的头发让他无处遁形,不得不挪开了目光不与之对视。 只分了一点点余光,悄悄地看过去,等苏枋隼飞平静了一点后,轻轻张口。 “要关灯了,回去吗?” 第43章 去当面教训这家伙一顿吧 樱遥低头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捏着拳头,浑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着。 黑白分界的发丝遮住他的眉眼,榆井秋彦担心地看他,却从那过长的刘海无法瞥见背后的神情。 “樱哥……”榆井秋彦伸手捏住了樱遥的衣摆,可他也不知道该对樱遥说点什么。 他并不擅长劝人,倒不如说,现在这个情况,他要是为苏枋哥说点什么的话,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况且,他并不觉得樱哥有错。 榆井秋彦没有那么敏锐,但也能感觉到苏枋哥在可以隐瞒什么。 樱遥从桌子上猛得捞起自己的手机,“我再也不管他的事了。” 说着,他就要往外面走。 梅宫一的膝盖顶在桌子上,拦住了樱遥的去路。 “让开!”樱遥对着梅宫一大喊。 梅宫一不为所动的,倒是笑着对吧台里的橘琴叶招了招手,“琴叶,有水吗?” “我这里是咖啡店!”橘琴叶把手里的东西拍在吧台上,但还是给梅宫一拿了水过来,哐地放在桌子上。 梅宫一拿起来喝了一口,还举起杯子问樱遥:“你喝不喝?” “喂!” 樱遥觉得自己不明白。 他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处可以容得下他的地方,明明那些事情都是他们一点一点教给自己的。 那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对苏枋的事情没反应啊! 他那个让人火大的态度,怎么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在意的样子…… 梅宫一拍拍樱遥身后的椅子,“坐下嘛坐下嘛,小小年纪不要这么大的气性。” 樱遥攥着拳头,不知道该坐还不该坐。 被梅宫一这么一拦着,他已经没了立刻出去的气性,不尴不尬地站在原地。 榆井秋彦心有余悸地收回手,却又不得不盯着樱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 但总归是担心地,颤颤巍巍地向樱遥投去目光。 樱遥不忍看到这样的榆井秋彦,仿佛被抛弃的小狗。 他无奈地坐回去,翘着腿,也不愿意再说什么。 梅宫一放在水杯,手托着头看向樱遥,“不要太着急嘛,苏枋他呢,和你不一样。” “是啊,我确实不如那家伙巧舌如簧。” 哇,完全在气头上啊。 梅宫一和柊登马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想把这交心的机会交给“劝人大师”四天王先生。 但被柊登马瞪了回来:自己惹的事情自己解决。 樱遥现在这个样子,也确实有梅宫一添的一把柴就是了。 “我不是说这方面,樱你在来到风铃之前,一直都是一个人吧?” “那又怎么样?”樱遥没什么好脾气的回答。 “不不不,我不是指朋友方面啦。”梅宫一连忙摆摆手,这个节骨眼上,他可不希望再激怒樱遥了,“或者说,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很少有与他人毫无交集。在镇子上,即便不树敌,也可能有会无数的仇怨找上来,这一点你已经体验过了吧?” 从樱遥入学以来,短短的一段时间,就已经发生了足够多的事情,让他体会镇子上的风土人情。 是的,这里就是这样的地方。 “大家在这种地方讨生活,防风铃又为了保护街区,做了不知道多少拦着其他组织生财路的事情,没个仇家才是稀奇。只是大家都在防风铃,多少不至于主动上来触霉头,毕竟我们家的人还挺强的,对吧?” 梅宫一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人:柊登马微笑地看着樱遥,梶莲困得打了个大哈欠,榎本键史正把差点掉了的耳机给他扶回去。 就是这么一帮人。 樱遥知道他们很强。 “但苏枋一个人在外面,没有风铃的加持,你觉得他安全吗?” “那不就更应该让我知道,我来替他解决啊!” 明明刚才说过再也不管他的事情,现在却能说出这样的话。 梅宫一突然也理解了苏枋隼飞为什么会那样说:“就是知道你会管他才不肯说的吧,苏枋的神秘程度,就连我这个一哥都比不上诶。” 梅宫一指了指自己,又放下手,看向别处,“不过他应该是衡量了危险的程度,或者有什么实在无法说出口的理由,才会做这样的选择吧。” 樱遥靠在墙上,偏着头。 窗外的商店街格外寂静,不像之前苏枋隼飞在东京的街道上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听到的那样,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唯有星星点点的光斑挂在天上,连玻璃窗都穿透无能,只有贴在窗户上,才能瞥见一点月亮的影子。 可苏枋隼飞,就连这雾里看花的水月,都不肯让他窥见半分。 “我知道。”樱遥终于能平静下来和梅宫一对话,“我当然知道,但是……” “但是让他做出这样的选择,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失职。” 樱遥猛地回头,正对上梅宫一温柔着笑开的眉眼,“我是没有给弟弟们足够的安全感,才会有这样的结果吧?要是我能保护所有都事情的话,你们就不会痛苦了。” 樱遥感到头上一沉,梅宫一的手掌落在他的头顶,将那黑白分明的发丝胡乱搅成一团。 “不是……”樱遥小声吐着字节,“怎么能什么都怪你……” “不过!苏枋这样做也太过分了吧!”梅宫一打断了樱遥突然陷进去的情绪,“就算是觉得我不行也要说出来啊,怎么能让樱担心呢?” “是啊。”柊登马也说,“得去当面教训他一顿。” 宫城夜色下的苏枋隼飞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怎样安排了。 他还盯着孤爪研磨,哪怕这位怕人的学长已经不敢再和他对视。 苏枋隼飞紧急收敛自己身上的戾气,脑子里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他刚才的表情暴露了几分,孤爪学长又是什么时候站在哪儿的,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苏枋隼飞不得不在嘴角挤出一点笑容来,可想到刚才镜子里的笑容,又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孤爪研磨舔了舔唇,驱散自己撞破后辈秘密的尴尬,可看他在那儿纠结万分,又终究是看不下去,出言:“不想笑的时候,不用笑也可以。至少……在我这里可以。” 苏枋隼飞一愣,“抱歉,让孤爪学长担心了。” 不……孤爪研磨眨眨眼,想说你误会了,只是他没有屋里那些单细胞那么好骗…… 但想了想,孤爪研磨觉得还是算了,就这样误会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反正他也不知道该和苏枋隼飞说什么。 他知道苏枋隼飞的状态和平时不一样,而他其实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 只是他没有什么多问的立场,这个状态下去实在是交浅言深,保持不好问候的距离,就连普通朋友都没得做。 更何况,他们现在算朋友吗? 孤爪研磨并不知道苏枋隼飞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看起来和队伍的每个人都近了一点,至少比刚来的时候小黑的评价要好,表现也还算积极。 但孤爪研磨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心里的那条分界线,从来都没变动过距离。 无论是他们,还是他手机里的那个。 不过那些未曾见过的人究竟是否如此,也只是孤爪研磨难得一用的直觉的结果。 而现在,他和苏枋隼飞之间,只是同一个社团的前后辈,仅此而已。 他什么都不该多说。 “嗯,先回去睡觉吧。睡一觉,说不定什么麻烦都解决了。”孤爪研磨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天知道他多么希望此时站在这里的该是小黑。 早知道他就不该答应小黑出来上厕所顺便把苏枋隼飞找回去。 幸好回过神来的苏枋隼飞依然是那个“善解人意”的苏枋隼飞,没让孤爪研磨太多操心。 寝室里大家已经铺好了被子,黑尾铁朗就等着他们回来关灯。 今天累得不行的孤爪研磨什么也没多说,直接钻进了被子恨不得睡上个十天十夜。 倒是苏枋隼飞,心里依然惴惴不安。 一夜过去。 苏枋隼飞没睡实,他并非刻意熬夜,却被心里装着的事情饶得一夜不得安眠。 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缝儿里钻进来的时候,苏枋隼飞揉开了酸痛的眉眼。 然后起床,洗漱,晨跑。 一切的事情好像按部就班,但苏枋隼飞却已经不能再用轻松的心情应对这一切。 愉快的远征集训在昨夜的意外中被罩上了一层纱雾,快乐的声音无法触及心底。 晨训之后,音驹和乌野一起来到乌野综合运动公园的球场。 站在队尾的苏枋隼飞看到对面最后的那个小矮子在见到孤爪研磨的精彩表情,疑惑地看向了身边的学长。 但想想昨晚尴尬的场面,苏枋隼飞罕见的没有直接挑起两个人的话头。 等人因为私下里见过,两边的前辈丢人的闹起来的时候,苏枋隼飞才知道,原来在外面偶遇小乌鸦的人,不只是他一个啊。 “苏枋,你好。”影山飞雄的招呼十分简单,倒也符合他这个人的性格。 苏枋隼飞向他招手,然后看到跟在他背后不远处的东峰旭,伸直了胳膊摇了摇,“不良学长,又见面了呢。” 东峰旭像是受惊的松鼠,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噫——” 泽村大地不满地拍了一下东峰旭的后背,“你那是什么丢人的反应,音驹的人还看着呢。” “大概是又在外面被错认了吧,留过五年级的成年人东峰学长?”菅原孝支掩唇偷笑。 “菅原……连你也……” 菅原孝支没呵护自家攻手脆弱的内心,反而是迎上了苏枋隼飞,“啊……怎么称呼?” “苏枋隼飞。” 苏枋隼飞一边回答,一边和他们往体育馆里面走。 “苏枋同学,是不是被我们家这个大个子攻手吓到了?他这张脸,经常吓哭女同学呢。” “没有啊。”苏枋隼飞摇着头,用向所有人展示东峰旭的动作,引来了体育馆所有人的关注,“这位学长以一敌五,帮助了一个被勒索的女同学,我好敬佩他呢!” 乌野全员众:…… 你说的,真的是我们家的胆小柔弱玻璃心王牌吗? 第44章 (结尾有修)初见必杀是这样的,哪怕是苏师父也逃脱不了这个定律 苏枋隼飞实在是说得信誓旦旦,那肯定的语言和充满期待的眼神,让人对东峰旭的那点怀疑之心都放了下去。 尤其是西谷夕,用力拍着东峰旭的肩膀,力道之狠让东峰旭差点喷了出去,连苏枋隼飞都为这小小的身体所迸发出的力量而震惊。 “不错啊!旭学长!很有骨气啊!就这样继续下去吧!” 菅原孝支甚至觉得,自己再怀疑下去,可能就不太道德了。 但秉承着一起走过两年多的同学情谊,他又觉得自己要是真信了,却是愧对这两年的友情。 “旭……我也很想信任你的,但是……”菅原孝支郑重地拍了拍东峰旭的肩膀,“我实在是做不到。” 东峰旭很想点头,对菅原孝支说:不信就对了,这一看就不是我能干的出来的事情!这小子完全在胡言乱语,菅原大人明鉴啊! 想归这么想,东峰旭也不敢乱说一个字。 苏枋隼飞的一只手落在他的肩膀上,虽然根本没用力,甚至他都感受不到那只手的温度和重量。但东峰旭有一种野兽的直觉,只要他敢多说半个字,那只手就会不废吹灰之力地卸掉他的胳膊。 不……更可怕的,可能直接撕下来,丢到操场上,游街示众。 “其实,就是也没有那么厉害啦……”东峰旭的眼神飘忽着,说谎这件事对他来说也实在是很高难度的任务,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什么合理的借口,只有垂头丧气地吐着字,“只是因为我看起来太吓人了,所以才……” 东峰旭整个人失去灵魂变成一张薄薄的纸片,感觉风一吹就能吹走了。幸亏苏枋隼飞的手还在他的肩膀上,拎着东峰旭最后小小的自尊。 体育馆又是一片寂静。 最后菅原孝支率先带头笑了起来,他扶着泽村大地,简直没办法直立行走。 “旭……哈哈哈,怎么说呢,还是很符合你的形象的,就是……噗。”菅原孝支捂住自己的嘴。 泽村大地看不下去了,“够了菅原,再笑下去我们家的王牌会自闭的。” “你也没放过东峰学长啊,泽村学长。”月岛萤轻轻掩着自己的唇,却难掩他语气里的笑意。 体育馆立刻欢做一堂,处处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笑也笑够了,都来准备热身了。”乌养系心刚和自己高中时期的对手缅怀了一阵青春,给了这帮熊孩子胡闹的机会,这会儿也不能再放任他们胡闹下去。 大人叫了收场,学生们自是鸟兽状四散而逃。 音驹这边聚在一起,分别问两位有相处过的经验者,有没有对面的情报可以偷师。 因为苏枋隼飞认识两个人,大家不约而同地把目光先投向了他。 苏枋隼飞只是摆摆手,“都只是一面之缘而已,影山同学的事情,及川前辈已经提醒过了吧?” “哦,那个啊。”毕竟只是昨天的事情,大家都还有点印象,“那那个大块头呢?” “嗯……”苏枋隼飞若有所思了半天,最后也只能说,“我不知道。” “还有苏枋你不知道的事情啊……” “只是巷口偶遇而已,又没有打排球,很难知道吧?我又不是算命的,怎么可能看一眼就了解他的水平呢?” 苏枋隼飞微微笑着,因为今天穿的是音驹统一的队服,只有那对晃动的流苏能让大家回想起苏枋隼飞私服的模样。 虽然只是回想,却也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了。 怎么说呢,确实看起来有点像算命的啊……如果不是眼罩是小墨镜的话,就更像了。 大家不约而同的这样想。 “力量型王牌吧,依照肌肉来看,再凶不过木兔前辈的水平,大家应该已经习惯了吧?”孤爪研磨接过话头,将话题转回正轨。 大家看向苏枋隼飞,等着他说话。 但意外的,苏枋隼飞什么都没说。 “嗯?” “不……没事。”黑尾铁朗嗅到了一丝不对劲,连忙转移了话题,“研磨你说很期待乌野的比赛,是因为那个橘色头的小不点?他水平怎么样。” 他那天也看了一部分,但终究没听完他们的全部对话,自然也不知道孤爪研磨到底见到了他什么,让他燃起了对比赛的性质。 “我不知道。”孤爪研磨看着体育馆的地面,“只是直觉,而已。他是个很有趣的人。” 能得到孤爪研磨这样高的评价人可不多,黑尾铁朗没有多问,但能让他对比赛起了兴趣,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 只是依然沉默的苏枋隼飞,让黑尾铁朗有些犹豫。 异常不是从现在开始的,不如说从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就怪怪的,早上苏枋隼飞的话也很少。 刚才和乌野的互动,比起他的本心,更像是他在故意做给大家看,他和平时没什么差别。 表演的痕迹并不明显,但黑尾铁朗惯于察言观色,还是发现了一丝端倪。 惯例的口号结束之后,孤爪研磨不满地向黑尾铁朗控诉让他换掉这羞耻的口号。 黑尾铁朗严厉地拒绝,压着孤爪研磨往球场里走。 海信行的手还有些不舒服,猫又教练干脆剥夺了他的上场权限,继续由苏枋隼飞代打。 他的轮次在前面,正被黑尾铁朗和孤爪研磨看着背影。 发球哨响起前,黑尾铁朗还是没忍住问孤爪研磨:“你昨天去找他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孤爪研磨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苏枋隼飞,“我怎么知道,是他在躲着我,又不是我躲着他。” 对他这种社恐来说,被人躲着倒是一件好事就是了。 可就算他对人际关系没什么特别的期待,就像他觉得除了小黑以外没有别的朋友也无所谓。 孤爪研磨依然从这段被单方面躲开的关系里,感到了一点不爽。 尤其是在被黑尾铁朗提醒了之后,虽然只有一点点。 “可能是怕我发现他什么秘密吧。”孤爪研磨的声音说的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被前面的苏枋隼飞听见。 他已经不怕在赛前给那家伙施加什么压力,苏枋隼飞在比赛上的心脏大得很,不至于因为这点小脾气似的发言影响发挥。 苏枋隼飞心知肚明这一点,也清楚恶劣的前辈在向他控诉他的不满。 站在网前,苏枋隼飞汗流浃背,在想前辈的这一球会不会照着自己的后脑勺发啊,要不还是先护着一下吧…… 怀揣着忐忑地心情,苏枋隼飞架起了自己的胳膊。 但幸好孤爪研磨不是那样的人,也可能只是因为他觉得已经做好准备的苏枋隼飞没有什么砸的兴致,于是普普通的一个针对发球,限制了对方的王牌。 “抱歉,有点近网了!” “都是旭学长这一个月在偷懒!” “抱歉……” “影山救球!” 影山飞雄迅速到位,他紧紧盯着球,没有丝毫的分神。 苏枋隼飞观察着近网高球,能做的战术不多,要随时警惕快攻…… 在尚未分析完可能性的片刻,球已经落在了橙色的地板上。 嘭的一声,惊醒了每一个人的灵魂。 “哈?从那种地方快攻?” 连场外的猫又教练都变了神色,“那是什么啊?” 简直是胡来的攻击。 饶是昨天亲手上演了一场乱来的比赛的苏枋隼飞,也没想过,快攻还能有这种打法。 毫不犹豫的给球,毫不犹豫的扣球。 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连呼吸都未能完成一个循环。 苏枋隼飞还以为是自己见识太少了,但看到同伴们都为此瞠目结舌,他才确定,那就是胡来的进攻。 这就是及川前辈所说的,不可小看的家伙吧? 看着地上落下的球,和对面兴奋的二人组合,苏枋隼飞舔了舔干涩的唇角,难掩胸腔里的兴奋感。 这种级别的挑战,没有道理不迎难而上吧。 对方开球,苏枋隼飞做好了准备,再看一次那传奇的快攻。 但这一次却是王牌的中路进攻。 “被耍了呢。”孤爪研磨叹息道。 他瞥了一眼苏枋隼飞,后者也只是朝着他笑了笑,点头“嗯”了一声。 看上去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敏锐地却都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来。 苏枋隼飞本人倒是没觉得,他观察着孤爪研磨的每一个动作和神情,妄图从中获得一丝关于昨夜的蛛丝马迹。 但心灵博弈中,心虚的那个总成输家,这句话是一点也没说错。 分神想着别的事情,还想要追上那对怪物组合的快攻,结果就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像个不停追着球跑的小丑。 被日向翔阳甩掉第四次的苏枋隼飞,从重心不稳的状态站直了,抬手用手背擦去落到唇边的汗,双眼冷静地看着那只个子小小,但是跳的很高的家伙。 日向翔阳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猛地向后退了两步。 “你在干什么?”影山飞雄嫌弃道。 日向翔阳夸张地回答:“有杀气!” 苏枋隼飞弯着眼睛,收敛了自己的气场,“实在是让人震惊呢,日向同学,难怪孤爪学长会说你有趣。” “啊咧,杀气不见了。”日向翔阳摸不着头脑,定睛看着苏枋隼飞,觉得他真是个好人啊。 “你真的是傻子吧?”背后的月岛萤推了推眼镜,把被苏枋隼飞蒙骗的日向翔阳拖过去换位置了。 苏枋隼飞尝试着去贴日向翔阳的攻击,但总是不得要领。 他想要通过感受进攻性去分辨快攻,却发现那个小个子永远都最好了进攻的准备,无论二传手是否给他传球。 可他的存在感太强了,一旦被他的吸引,一旦慢了一步,就再也追不上他了。 乌野率先打破10分后,猫又教练不得不叫了暂停。 看着每一个人都一副迷惘的样子,教练觉得这次的练习赛,他们也算是值回票价了。 “那种攻击很像怪物对吧?那种攻击,二传手和毫无犹豫起跳的攻手缺一不可,大概那就是天才二传手吧。”猫又教练无可奈何道,“不过我们拿天才是没办法了,但是只有一个天才的话,也没办法获胜。” “嗯……既然翔阳是核心的话,那就阻止翔阳就好了。”孤爪研磨看了一眼苏枋隼飞,他已经开始尝试去做那件事,尽管满盘狼藉,但似乎也已经有了眉目。 放在往常,这个时候苏枋隼飞应该已经顺着孤爪研磨的话开始发表自己的见解了。 但此时他却只是藏在人群里,静静地听着。 黑尾铁朗觉得这样不是办法,他拦住苏枋隼飞的肩膀,把自己整个重量都压到他的身上,“我说,跟主将说个实话吧,不然队伍很难带啊。你跟研磨怎么了?” 苏枋隼飞是没想到黑尾铁朗居然会在明面上挑明这件事,刚才孤爪研磨在背后故意说给他听的那句话已经够让他震惊了,没想到还能再来一轮。 “这个时候讲这些,会不会有点影响队伍和谐了?” “你已经影响了!快点说,不然的话,就把你换下场。”黑尾铁朗也不确定这种威胁对苏枋隼飞来说有没有用,但姑且是他现在唯一能使用的方式了。 苏枋隼飞讪笑着,一时难以抉择这个陷阱他是跳还是不跳。 若是他现在表现出一副上不上场都没关系的态度,大概他就再也没有机会和这些同伴有更近一步的关系了吧。 “我说我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昨天和以前的朋友吵了一架,一时间情绪没有转变过来,迁怒到来找我的孤爪学长了。” 苏枋隼飞并未撒谎,不过是只说了一半。 他说的时候一直瞄着孤爪研磨的表情,充满了在他身上显得有些令人诧异的无措。 孤爪研磨昨天也确实有被吓到,那样的苏枋隼飞和平时的完全不同,很难不让人去想,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或许都是真的,又或许都是假的。 孤爪研磨不会通过片刻的意外来评价一个人,但他大概能猜到,和人那样吵架是苏枋隼飞的第一次,被人触及到真实的情绪,也是苏枋隼飞的第一次。 他没有因为被人侵入领地而感到愤怒,反而是在担心其他的人。 他把自己划分在边界线之外,却对线这边的,施以超出他愿意接受的善意。 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当然,孤爪研磨也不觉得苏枋隼飞说了全部的实话。 但在现在的这一刻,那些其他的事情没那么重要。 “苏枋。”孤爪研磨走过来,捏了苏枋隼飞的手指,“其实我挺意外你居然是个表里如一的温柔派的。” “诶?” 孤爪研磨不擅长与人亲近交流,也不擅长开导别人。 只能学着不知道从哪本书上看来的样子,用肢体拉近彼此的关系。 他不能放任苏枋隼飞这样无尽的害怕下去——当然害怕这个词不算准确,应该是不能放任他一直忌惮自己一下去,那样的话这个神秘的NPC他就无从攻略。 解剖旅程不能从这一步就画下最后的句号。 那和还未通关就打下GG有什么区别。 孤爪研磨不能接受自己的开荒任务无疾而终。 所以,他得尝试去做这件事。 苏枋隼飞被孤爪研磨常年托球留下些薄茧的指腹揉搓着,孤爪研磨的体温不高,但因为剧烈地运动带着微弱的热气。 他对上孤爪研磨的眼睛,猫瞳里洋溢着微薄的笑意,不擅说话的学长大概是用力鼓起了自己全部的勇气和力气,“虽然这话由我来说什么资格,你不相信我也无所谓,但是至少我们的队员,还挺不赖的,尝试相信一下他们,怎么样?” “当然,我也希望你能相信我。” 第45章 你们不懂我内心的痛——脆弱的王牌 苏枋隼飞反手捏住孤爪研磨的手指,少年的手指细长,饶是常年打球,也没有将手指锻炼得多么粗壮,反倒是清晰的骨节,好像他一使劲就能折断。 不过也确实如此。 孤爪研磨不太明白他的这个动作,歪着头满脸疑问地看他。 他放开那被他捏一下就会泛红的手指,“论温柔这种类型的话,我只能算是下层的下层吧。” 那种感情,可以属于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也可以属于风铃的任何一个人。 唯独不太可能是他。 “哈……”孤爪研磨叹了一口气,“如果要评价世界上竟然还有你的这样的笨蛋,好像是在挑战我的智商,但是此时此刻我就是这样想的。” “我也这样想的。”向来不怎么插话的海信行坐在猫又教练的身边,举手示意,“要说这一点的话,我才是最有发言权的吧。” 苏枋隼飞自嘲地笑笑。 昨天才碰上那样的事情,今天却被新认识的伙伴们这样夸奖,这样的善意,他要怎么承担得下来啊。 可他又不能驳斥这些同伴们表达的爱。 真正的温柔没人有勇气去亲手戳破它。 他是一个隐藏在温柔皮囊下偷得片刻欢闲的假面演员。 “能被前辈们这样喜欢,我还真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啊。”苏枋隼飞故作轻松地笑着说。 黑尾铁朗揉了揉他的肩膀,将他僵硬的肩膀松弛就好,“这个自我评价我倒是不反对,既然自己知道,那就请你牢记这些,然快快恢复平时的样子吧。” 他又压低了声音,在苏枋隼飞的耳边低声说:“研磨可是很少会说这么多的话,好好给我珍惜一下。” “黑尾学长还真是恶劣呢。” “承蒙夸奖,鄙人一向如此。”黑尾铁朗抬手在额前比了个手势,“好了时停要结束了,两位能不能给点线索?那个蹦蹦跳跳的小橘子,可不是那么好拦的啊。” “这个,苏枋应该已经有心得了吧?”孤爪研磨将话题重新抛了过去,不如说他刚才就在等苏枋隼飞接他的话。 虽然他才入部没多久,他却已经习惯了自己的计谋有另一人帮他延续。 两个人一起思考,能发散的内容就更多。孤爪研磨并非依赖苏枋隼飞,而是想要扩充更多的神经元,来完善他的部署。 “我刚才追的很狼狈吧?”苏枋隼飞摆摆手,“说实话他的那个球完全不适合动脑,感觉动脑就输了,对我来说简直是天克。犬冈来单人盯防的话,应该会比我更有效吧?” 苏枋隼飞也是试了几个球之后,才放弃的。 要他只追着球去拼反应速度,倒也不是不行,但那几乎是放弃全场认知的情况下,回归最原始的本能,对现在的他来说实在是有点反DNA。 他的排球技术并不算优,如果把脑子扣掉的话,他在这个赛场上,根本没有多少存在的意义。 是他,还是两位前辈来替补海信行,根本没什么区别。 没有了海学长,他们无论是攻击和防守都出现了缺口,比起追着球跑,他觉得把这个任务交给犬冈走更好。 而他,应该来负责犬冈走在跟上球之前的,防守上的其他漏洞。 想法是这么个想法,事后被问及时候,孤爪研磨听到他的回答表情相当的精彩。 那会儿孤爪研磨累得说不出话,只能拧巴一张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让幼驯染来做的自己嘴替。 “你在说谁的攻击性不如海啊?”黑尾铁朗的表情比孤爪研磨还要更夸张,“海,这家伙绝对是在挑衅你,你应该对他执行一下你前辈的手腕,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点教训。” “你还真不知道你的扣球有多凶啊,我们队能跟你比的也就只有山本勉勉强强吧?”夜久卫辅掐着腰,无可奈何地。 苏枋隼飞双手摆着,表示自己真不是那个意思,“至少……我的接球还不如海学长吧?” 事后,苏枋隼飞被罚给全员买一根冰棒了事——当然,只是叫他去跑腿,直井学全资。 但这也是后话了,回到赛场上,孤爪研磨倒是同意苏枋隼飞安排,他也觉得由犬冈走来负责更好。 直觉系对直觉系,至于苏枋隼飞就给他盯着点尖锐的角色分担些吧。 孤爪研磨落在对面的队伍里,叹了一口气。 真是一堆麻烦的人。 比赛重新开始,一切正如所预料的那样,限制日向翔阳的运动范围,由犬冈走来负责追上去。 而察觉到球被传出去之后,苏枋隼飞会稍微后撤两步,尽可能接住不在后卫防卫范围内的一触球。 一开始,犬冈走的一触还是勉勉强强,球往往会不听话的飞向各个方面。 他们这边倒是还好,但飞往场外就有点没得救了。 ——本来是这样的。 但在苏枋隼飞观察了几球之后,在犬冈走一触之前,他就已经往场外奔去。 东峰旭看着苏枋隼飞腾空的身影,连位置都忘了补,“啊啊啊——” 影山飞雄跟着苏枋隼飞的衣摆,更是满脸的惊诧,“从这个时候就开始?” 犬冈走的一触果然飞向了场外,但是苏枋隼飞等在哪里。 飞出去的球被苏枋隼飞的手指顶回了场内,“夜久学长,交给你了!” 高度正好,给了夜久卫辅充足的接球空间,“福永,上吧。” 福永招平顺利得分。 完全没想过怪人速攻还能用这种方式被拦下来,影山飞雄连片刻都等不及,直接问出了口:“既然你能接到失误的一触,为什么不直接拦网?” 那个反应速度,影山飞雄相信他直接拦网的话……绝对是拦的下的。 “不,拦不下哦。”苏枋隼飞毫无隐藏的回答,“现在的我,拦不下你们的这一球。只要稍微动了一点邪念,我就追不上了,我只是判断犬冈同学追不上这个球罢了。” “从你的传球到扣球,只要片刻的时间就会失败,但再加上从扣球到一触的时间,就够我跑到那个地方,就是这么简单。” 苏枋隼飞停顿了一下,又说:“而且,这样的拦下的一球,不是比直接拦网更触及你的心吗?” 随着苏枋隼飞的声音落下,东峰旭的尖叫声应声而起,“啊啊啊啊——” “你好吵啊旭!突然叫什么!”泽村大地回口训了一句, 东峰旭想你不懂我的痛,当时他从我头上踹出去的时候也是这么个动作,影山现在一定很懂我。 作为过来人,东峰旭想要安慰一下影山飞雄,却看到他转过来的表情简直像是刚从地狱里面出来一样。 “影山——” “怎么了?旭学长?”影山飞雄对自己的表情没有丝毫认知,还自以为温和地向东峰旭发出提问,以为他有什么要球上的要求。 而东峰旭一看到影山飞雄的表情就什么都不敢说了,“不……什么事都没有。” 苏枋隼飞挑了挑眉,嘴角微微翘起来,带着点故意的痞味儿。 孤爪研磨瞥了他一眼,倒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评价。 网的那一头,刚和西谷夕互换的月岛萤瞄到苏枋隼飞的这个表情,不禁皱了皱眉头。 “王者大人真是个笨蛋啊。” “我听到了月岛!” “听到了又怎样,王者大人是笨蛋。” 要不是影山飞雄在场上,怕是已经去找月岛萤干架了。 “真是一箭双雕的好招数。”孤爪研磨夸赞道。 “孤爪学长不要说出来嘛,万一被对面听见了怎么办?” “听见了你也有后手的吧?” 对此,苏枋隼飞倒是不否认,“勉勉强强吧,毕竟我也只是临时起意而已。” 犬冈走已经能跟的上日向翔阳的动作,完成相对稳定的一触,即便不那么好看,但对音驹的自由人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苏枋隼飞却一直很平静,没再做出什么让人惊讶的动作,这让影山飞雄更加坐立不安了起来。 他开始减少对日向翔阳的使用,开始多用中路和左路进攻。 “旭学长!” “又不是我?”日向翔阳几次空跳实在是有点不甘心。 王牌不怕拦网,王牌必须要有打破对方拦网的决心。 但是—— 东峰旭起跳在空中瞄准时,正在前排拦网的苏枋隼飞突然对着东峰旭冷下了脸,就和他昨天在巷子里见过的那样,像是一只伺机而动的毒蛇。 他一下子就收了力气,只打了一个轻触,虽然碰巧掉在了无人防守的中场,但作为王牌的人得分这么丢人,还是遭到了自家好友制裁。 “胆小王牌!” “我也不想的啊!”东峰旭为自己辩解,但一看对面始作俑者还在抱歉地笑着向自家队友背锅,完全就是故意的啊! 月岛萤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们家的攻手都是这种类型吗?” 山口忠问:“哪种?” “笨蛋。” 过来和月岛萤交换的西谷夕听到了他的这两个字,跳到月岛萤的背上,“不许这样说我们的家的攻手!” 被搞得眼镜都歪了的月岛萤走到网前,不满地嘟囔了一句:“我又没有说错。” 他和王者大人的快攻配合的不好——发挥的空间太少,他能思考的东西不多,王者大人又在上头状态中,给出的球应该会更霸道吧,还要警惕对面那个不比日向翔阳让人放心的攻手。 真是最糟糕的轮次。 月岛萤这样想。 而且,还是他在发球啊。 一个两个都是这么暴力的发球,幸好他不是后卫。 西谷学长可以相信,接下来就是看影山传一个什么样的球。 球路限制的真死啊,倒确实是个很不错的球路就是了,但是这个距离打过去的话会被苏枋隼飞追上去的,那么给一个视线,然后吊球。 月岛萤观察着一切,在视线诱导后也没有将头转过来,而是直接吊球。 可苏枋隼飞没有出现在视线里。 那里,空无一人。 月岛萤瞬间回头。 压低了身体完成一个优秀一传的苏枋隼飞正抱歉地向他吐了吐舌头,“抱歉,正中红心。” 第46章 所以为了游戏能继续运行下去,我不介意氪点金。 趁着月岛萤没反应过来,山本猛虎已经腾空跃起。 “糟了。” 月岛萤这个时候再去反应拦网已经为时已晚,西谷夕也未能来得及接球。 “抱歉。”西谷夕接了一句,给大家打气,“下一球继续!” “不,是我的问题,抱歉。”虽然内心很不情愿,但月岛萤还是把锅背了回来。 苏枋隼飞拿回球,回到发球位置上,感受到来自对面的视线,便抬头和月岛萤打了个招呼。 “啧。”月岛萤不满地咋舌,苏枋隼飞却只是以笑回敬,“真是让人看着不舒服。” 他声音一向不大,孤爪研磨也只是勉强听了个大概。 他多看了一眼苏枋隼飞,想这两个也就是差不多吧。 日向翔阳在替补席里一头雾水,“第一次看月岛这种表情啊,发生了什么吗?” “大概……被人耍了一道吧?”菅原孝支也不能说得很肯定,“说实话我也只能看出他大概是上当了,但是从哪里开始的,我完全看不出来。但是对月岛来说,被人这样耍了的感觉,还是第一次吧?” “诶?是吗,刚才研磨也有用假动作骗他吧?” 山口忠摇了摇头,“不,那只能算普通的战术交锋,不够了解的话失误也很正常。但是……我想那个戴着眼罩的选手,可能铺了很大的一张网,这种完全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阿月他很讨厌。没有一个战术流会希望自己一直走在别人的节奏里。” 被人耍了的滋味可不好受,但月岛萤还不至于像其他的单细胞那样,因为陷入算计就会无脑上头。 他扶了扶眼睛,等待着苏枋隼飞的下一球攻击。 这次,他会拦下他的。 苏枋隼飞隔着这么远也感受到了,打排球的家伙们,还真是充满了不服输的家伙啊。 他原以为这个眼镜同学没什么干劲来了,居然意外地好胜心强啊。 而且,不会轻易被情绪影响,无论在哪个行业里,都是罕见的人。 但是,这样稳定的情绪,是对自己技术的自信,还是对差距的妥协呢? 苏枋隼飞抛球起跳,比上一球更加强力的发球擦着月岛萤的耳边过去。 眼镜同学的牙咬得更深了,但苏枋隼飞从那张脸上没有读到一点不甘和恐惧。 除了最初一瞬带着轻微不满的震惊,就只剩下了讨厌和习以为常。 仿佛这样的发球,接不下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OUT。”乌野的超级自由人在耳边的风声过后,精准地判断了这一球。 但影山飞雄的视线还是随着那一球追踪了过去,看到排球在落到地板上的时候扭曲变形,带着轻微的错愕看向对面的刚发完球的苏枋隼飞。 “啊,居然出界了啊。抱歉抱歉,我的。”苏枋隼飞不好意思地说。 “没关系,拿下这一球。” 影山飞雄重新看了一眼身后的出界线,这就是及川前辈亲自教导后的成果吗? 不……这是他惊人的成长能力。 能和成长之后的他交手,真是太棒了。 影山飞雄很庆幸,自己能把他引荐给及川前辈。 月岛萤往旁边轮换的时候看到影山飞雄一副捡到宝了的表情,简直无可理喻,“王者大人的脑子到底怎么长得,被人算计了一路还能这么高兴?” “哈?什么算计?” “噗,原来根本不知道自己被耍了吗?真是幸福啊,王者大人,不会运转的大脑省去了好多烦恼啊。” “你说什么?” “阿拉,被说了还是会生气的啊,也不是完全没有在用嘛。” 眼看着这二人又要掐起来,泽村大地不得不大喊一声,“你们两个给我适可而止。” 月岛萤“哼”了一声,倒也没反抗学长的指令。 不过……什么都感觉不到的感觉,他是真的有点羡慕。 只有他一个人在为对方的计谋而感到厌烦,也太狡猾了。 乌野发球,接到一传对音驹来说并不算难事,给了二传很多操作的空间。 打了这么多场练习赛,苏枋隼飞打进攻打的最舒服的就是今天。 只不过他费尽心机挑衅的眼镜同学已经盯上了他,拦网拦得滴水不漏,苏枋隼飞除了暴力扣球以外没有任何办法。 用足力量的一球,即便能猜到球路,月岛萤想要单人拦网下来也太难了。 但他并不急切地想要在苏枋隼飞的面前证明他自己,力量上的差距是无法逾越的鸿沟,他只需要摸到苏枋隼飞的扣球,然后交给乌野的守护神,“西谷学长。” “OKOK,干的不错嘛月岛。”西谷夕贪婪地舔舐着唇角,为自家的二传手送上一个稳定的一传,“影山,也该你表演了。” 一传稳定,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的平拉快就显得更为惊,一点追逐的时间都没给他们。 “啊,可恶!我还以为自己已经能跟上了呢。”这对已经好几球都能打到一触的犬冈走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打击。 “别灰心,一次而已。” “好。” 而这没能摸到的一球,是从另一个一触开始的。 苏枋隼飞看到月岛萤的脸上写满了回敬。 “真是锱铢必报的人啊。” 当然,苏枋隼飞也知道自己说这种话确实没什么立场。 在学长们向他起哄之前,先背着手看天花板,假装自己什么都没说过。 “感觉苏枋在挑衅对手上比你更胜一筹啊。”黑尾铁朗揶揄道。 孤爪研磨倒是没什么感觉地点了点头,“嗯,那种特意的行为好累,我不喜欢。” “明明开局的时候还跟苏枋说了那么多话,怎么这就嫌累了?” 孤爪研磨侧目看了一眼黑尾铁朗,在想该怎么向他解释比较好。 他看着苏枋隼飞的背影,又看看地板,“因为我很好奇。” “一团谜一样的人物解开比较有趣,就像解谜game一样,所以为了游戏能继续运行下去,我不介意氪点金。” “哈?” 但中间的时间不多,黑尾铁朗并没有时间去问清楚,孤爪研磨的这个奇妙比喻到底是怎么回事。 比赛继续下去,月岛萤已经重整好心情不再上苏枋隼飞的当,二人博弈的结果变成了概率论。 局中局再套下去也没什么机会,都不是会把情绪拖到下一局的人,再故意挑衅也没什么意义 这一局以犬冈走终于完全封上日向翔阳的平拉快告终。 “终于成功了呢!苏枋同学!”作为唯二的一年级生,犬冈走还是第一时间将这个喜悦分享给给了苏枋隼飞。 “嗯,恭喜你。” “说起来,刚才你到底对对面的副攻做了什么啊?”犬冈走一直死盯着球,完全没怎么考虑其他的事情,等这一局才结束,才想起来他们局中的对话。 “啊这个,我也很好奇,到底从哪一步开始的啊?” “连夜久学长也……”突然被人围过来,苏枋隼飞还有点受宠若惊。 “我又没有你和研磨那么好的头脑,说嘛,也给我扩充一下知识面。” 苏枋隼飞瞥了一眼对面的月岛萤,“那个啊……从界外救球开始。” “那么早?”犬冈走惊讶道,“为什么?” “为了给人印下一个深刻的印象,我有能力追得上。然后告诉对面的二传,我只是不想追上,给他心理上的传球压力。最后,让那个眼镜副攻意识到,二传被我施压了……” “呜哇——”黑尾铁朗往后退了两步,夸张地用双手护住自己,“好深的算计。” “诶,我还没有说完呢。”苏枋隼飞做出一副被黑尾铁朗伤害到的样子,但刚刚说完自己的计谋之后,这个卖乖的表情已经没什么人信了,“总之就是这样一层一层,把表面上的套路放在二传身上,然后钓他上钩,一石二鸟。” 苏枋隼飞竖起两根手指,向大家勾了勾。看到大家为他的计谋所惊讶,而诞生起的小心思得逞的表情还挺明显的。 但犬冈走突然想起来,“其实,我也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你能接到那个球,却不去尝试拦网呢?你效率应该比我高吧,虽然你跟对面的二传解释了一通,但是我完全没听懂。” “哦,那个啊。”苏枋隼飞一脸无辜地说,“那一串都是跟影山同学瞎编的。” …… 音驹的队伍陷入一阵沉默,就连猫又教练都一脸惊讶,“那你到底为什么啊?我可是信任你才放任你乱来的。” 苏枋隼飞默默地将目光挪开,侧头看着地面,开始罕见地表演装聋作哑,“欺骗也是战术的一环嘛……” “感觉你有点心虚啊,苏枋。”黑尾铁朗无情地揭露苏枋隼飞不愿面对他们的内心独白。 但苏枋隼飞不为所动,也没有继续解释。 倒是蹲在地上的孤爪研磨若无其事地说了出来:“他那球根本就是赌出来的吧。” “哈?” 被孤爪研磨点破真相的苏枋隼飞也只能破罐破摔,“嗯,只是在赌而已。那种非人类的速度怎么可能预判得到啊,但是只要赌到一次,对面就会忌惮一整局,这不是很赚吗?” 第47章 信我就对了,我是超级大骗子,保证底裤都输没的 苏枋隼飞并不是一个只打胜仗的人。 没有人能保证自己永远都能胜利,哪怕是他也一样。 每一次精心算计的背后,都要承担失败的风险。布局这种事情,就是布得越深,风险越高。想让人乖乖上套,那不付出点代价怎么可能呢。 尤其是在对方也是会动脑子的家伙情况下。 况且他并不是盲目地去赌,就算那一球失败了,通过那个动作也足以给对方施加足够的心理压力了。 能摸到球只能说是运势加倍。 苏枋隼飞不是不可一世的赌徒,但要一场足够值回票价的演出,就得付出足够的资金投入。 从他嘴里说出来,这一切都是轻描淡写,而他也确实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昨天青城的赛场上,苏枋隼飞已经向大家表演过一次。 音驹的大家并不算非常震惊,但多少还是被苏枋隼飞的说法牵动了心脏,好像回到了他去赌的那一刻,扑通扑通地兴奋。 他就是有这样的感染力。 用最平静的事情,激动每一个人的心情。 “嘛,要是赌输了就前功尽弃了呢。下次也请成功啊。”孤爪研磨抻了抻胳膊,向苏枋隼飞投以“希望”的包裹。 “哇,研磨学长也是超级压力怪啊。”犬冈走不免为自己的同级感到同情。 黑尾铁朗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期待哦,期待。” “那请研磨学长也请期待我嘛!”犬冈走贴到孤爪研磨的勉强,圆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简直pikapika要闪出星星来了。 孤爪研磨别着脸双手放在身前,“那……你就继续努力拦下翔阳好了……” 好热…… 犬系的目光真的好热烈,这种热情到底是从哪里诞生的,他完全招架不能。 幸好,犬冈走得到孤爪研磨的祝福后,就转移了目标,和苏枋隼飞击掌去了,“苏枋,我们一起努力吧!” “好哦,我也要请犬冈同学多多帮忙呢。”苏枋隼飞应付犬冈走倒是手到擒来,还能顺着犬冈走的期待把话头一路顺下去。 连被犬系用眼神攻击都觉得消耗精力的孤爪研磨,看着苏枋隼飞能跟犬冈走玩的那么开心,有时候是真的不太理解,“怎么看我跟他都不像一类人,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他只是在觉得逗犬冈很好玩吧?” 黑尾铁朗道破真相,却迎来了孤爪研磨更深的不解。 “哈?那有什么好玩的?” 黑尾铁朗耸耸肩,“人家又不是社恐,是你这个学长太弱了吧?” “你还真好意思说啊,躲在大人腿后面的也不知道是谁的黑历史。” “哼哼,但我已经完全蜕变了,你呢?” “……无聊。” 孤爪研磨打了哈欠,他能站在这个比赛场上,就已经算是他的努力了……吧。 第二轮开始,猫又教练稍微调整了一下站位,让犬冈走能更方便拦网日向翔阳,其他的都没做什么改变。 看着队友们随着哨声响起向赛场中走去,海信行差点放下了水杯,随他们而去。 而他才动了动胳膊,就意识到这一场,自己依然不用上场。好不容易来一趟宫城远征,他作为三年级正选,他却只打了一半的场次,不管怎么说,也还是会有点难过和沮丧。 尤其是…… “看着苏枋已经像是融入他们的首发队员了,感受到不甘心了吗?”猫又教练并未错过自家老选手的每一个表情,受伤是意外,但因为受伤而永远的让出首发位置的选手也比比皆是。 他只是一个小伤,却拦不住飞速进步的后辈。 如果说昨天的苏枋隼飞还只是在勉强留在场上,打着不成章法的排球。 今天的他也并非是在孤爪研磨的手下才显得出彩,和青城的独立战斗让他又进了一个台阶,今天的他比昨日更加成熟。 就算回去之后,他还是首发又能怎样呢? 一次比赛,两次比赛。 一个月,两个月。 等不到他正式退出的那一天,充满光芒的后辈终究会彻底取代他的位置。 那是天赋与天赋之间的差距。 苏枋隼飞的攻击力远在他之上,这是不争的事实,也是音驹最需要的东西。 固然他接球的水平还算不上成熟,但音驹能在一传上支援他的人很多,进攻性的重要程度会大于他的安定。 就算他觉得不甘心也……没有任何站得住脚的理由啊。 “我会,但是,我也很希望能和队友们一起进一次全国大赛,如果……”海信行终究还是没有说完这句过于残忍的话。 猫又教练也只是笑了两声,“别说的像要英勇就义一样嘛。音驹现在,还需要你的力量,别气馁得太早了。” “教练……我没有。”海信行苦笑一声,他其实是个很现实的人,除了对全国大赛的追求上,他会想要拼一下。 “如果不是在跟乌野这群新生的乌鸦较量的话,我早就把他换下场了。那边还不够安定,对技术的察觉也没有那么优秀,在苏枋完全成为一个独立的战力之前,我不会去掉你的首发位置,安心了吗?”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这是那个家伙的要求,你这个做前辈的,得帮助后辈实现他的梦想,不是吗?”猫又教练拍拍海信行宽阔的后辈,“挺起来,看着他们比赛。” 场上,乌野开球,作为苏枋隼飞亲自夸过的发球,影山飞雄在中场休息过后,火力全开,空中动作相当漂亮,连本人都满意地舔起了嘴角。 “哦,天才果然很强劲嘛。”嘴上这么说着,夜久卫辅的动作倒是一点都不含糊,接到的一传更是相当的稳定。 经过上一场的比赛,音驹的人已经完全理解了及川彻所说的“技术”是什么方面。 简直是全方位。 这就是天才的世界。 但即便阻止不了,他们也不能让天才打得太顺。 看到自己这么满意的发球居然被这么轻松地接了下来,影山飞雄下意识地“啧”了一声,看看自己的掌心,想着果然跟及川学长还有很大的差。 “影山上前。”泽村大地提醒了一下,影山飞雄立刻上前防守。 完美的一传对应完美的一传,孤爪研磨轻轻跳起,为自家的王牌打开了一条宽阔的路线,率先得分。 “好!”为队伍拿下第一分,山本猛虎立刻大喊,鼓舞大家的士气。 苏枋隼飞顺势跟在他身的山本猛虎拍了个手,“啪”地一声,让他都甩了甩手。 王牌的力度还是要稍微忌惮一点呢,下次还是不要完全放松精神的好。 好了,接下来,该怎么继续给那位天才同学编织一张全新的陷阱呢。 苏枋隼飞扭了扭脖子,在每一球的衔接中,不断地盘算着。 天才不是那个眼镜同学,没有那么清晰的思考模式,上一场的心理暗示对他依然有用。 他打二传的战术很好,但完全是建立在技术这一层面,那种天才般的打法让他不需要像他们这样进行歪门邪道,他只需要不断地思考,如何精进他的托球技术,如何把球托得更好。 这和他们的思考方式完全相反。 可这样的影山飞雄也是二传手,是网的那一边的统治者。 只要把他击溃的话,其他的小雏鸟,又该如何呢? 苏枋隼飞突然朝着影山飞雄笑了一下,收敛了杀气的一眼单细胞影山飞雄完全没懂什么意思,但下一秒就在影山飞雄的头顶打了一个吊球。 比起超强力的扣球,苏枋隼飞更喜欢使用吊球。 毕竟这种很轻的打发,和他的外表配合得很好,可以让人觉得,他的强力扣球不过只是爆发力而已。 不过遇上眼镜同学那样的拦网手,大概从自己的动作就能判断是轻打还是强打了吧,他还没有那么完美的隐藏姿势的能力。 “影山!你在看什么啊,吊球的方向就在你身边诶!”日向翔阳接球未果,站起来对着影山飞雄就是一发小小的教训。 影山飞雄发动了被动技能“握日”,掐着日向翔阳的头,“你不是也没接起来吗?也好意思说我。” 日向翔阳张牙舞爪地反抗着,“影山你动都没动啊!” 被说中心思的影山飞雄握得更用力了,但很快他放开了日向翔阳,因为他觉得自己有点理亏。 他太关注那个人了。 连月岛都会被他骗,这让他很难不去注意那个人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别有用意。 可是…… “王者大人还是不要思考了比较好,毕竟你除了排球就是个笨蛋嘛。”轮换上来的月岛萤看出影山飞雄在思考,无情吐槽道。 苏枋隼飞听着他们内讧又被主将叫停,表情轻松了一些,这样倒也不错。 他接下来,收敛了所有的表现,在一球失误后,不主动接出界球,攻击也全是轻打和吊球,把一个因为失误而变得畏首畏脚不敢出头的形象演绎地淋漓尽致。 对面的眼镜同学倒是一直把目光黏着在他的身上,而其他的嘛……已经完全被犬冈走的拦网带跑了。 犬冈走追日向翔阳的战术已经趋于稳定,几乎每一球都能跟得上他的速度。 无论是单人拦网,还是安定一触,都让那个小个子副攻的快攻打不痛快。 越急切,就越容易出错。 在下一轮攻击之前,苏枋隼飞借着队友的遮掩,伏在犬冈走的耳边对他说了什么。 犬冈走的眼睛又一次像发现宝物的小动物一样亮起来,“真的能做到吗?” 苏枋隼飞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死:“百分之七十吧,有失误概率的尝试才更刺激不是吗?” 就像他上一局赌的那一球一样。 成为坏猫咪的同谋,犬冈走也不得不承认,无法确定结果的尝试,确实很吸引人。 第一次撞上南墙的小乌鸦已经陷入了苦战,在漫长的拉锯战之后,二传想给自家稚嫩的攻手一次顺畅的机会,用他们得心应手的快人速攻给队伍撕开进攻的空间。 苏枋隼飞等待的就是这个时机。 一层一层叠加的压力,被限制里去路的乌鸦,只有一个飞翔的方向,二传焦急的内心全部写进眼睛里。 苏枋隼飞随着犬冈走一起起跳,一起真正的拦下了怪人速攻。 看着日向翔阳睁开眼睛,看到球顺着自己眼前的网落下,连伸手救球都已经成了奢侈。 他抬头对上对面的那个人的一只眼睛。 “抱歉,我是个骗子哦。” “日向。”影山飞雄喊了一句,但该说的上一场结束的时候已经说过了,虽然这一球拦得更死,对攻手的刺激也更强。 “日向……没事吧?”东峰旭战战兢兢地提问,要是他的扣球持续被人一触,最后一球还拦得这么死,他大概……只是想想,东峰旭就捂住自己的嘴,感觉要吐了。 本还在想要不要安慰一下日向翔阳的影山飞雄突然发现前辈的动作,不得不先去关照一下前辈,“东峰学长?” “没……没事……”东峰旭将一腔苦全部咽下,示意影山飞雄去关注日向翔阳。 他们才刚一回头,先对上的,倒是苏枋隼飞有些惊讶的表情。 比起被吓到的惊讶,更像是发现了更有趣的东西,而产生的惊喜。 苏枋隼飞本以为这样的拦网,能连把二传和副攻的精气神连锅端了。 但事实却是日向翔阳居然看着他笑了出来。 他就像一只贪心的小兽,永远无法被满足的欲望支配着他的身心。 他想要学到更多,想要得到更多,想要变得更加强大。 那种对胜利的渴望仿佛具象化成了气场,变成一条条触手,穿过白色的球网,到他们这边来,掐住他们的咽喉。 好像得分的不是他们,而是眼前的这个家伙。 “连我也被激起好胜心了呢。” 这下苏枋隼飞完全懂了。 难怪孤爪学长都会对日向翔阳感兴趣,这样的家伙,真是无论是做对手还是队友,都会让人对他产生关注的类型。 他天生,就是要抓住别人眼球的。 苏枋隼飞餍足地舔了舔牙齿,唯一露出的眼睛荡漾出一圈涟漪样的,紧紧盯着日向翔阳。 他没有对他释放杀气,已经被激起挑战欲的日向翔阳也不再会被认真的苏枋隼飞吓到,更是迎难而上,反倒是两个人之间好胜的范围融为一体,形成了一个漩涡。 孤爪研磨猛地回头,被这二人的气场吓得瞳孔一缩,连呼吸都停滞了片刻。 “你感兴趣的人都聚在一起了呢。”黑尾铁朗调侃道。 “是啊,但是,看他们两个争斗,也很有趣。”孤爪研磨调整了自己的心态,现在的情况,他还不想插手,太麻烦了。 苏枋隼飞此时和孤爪研磨一样很好奇,那个和他一样完全是个半吊子的日向翔阳,能在这样的时刻,做出什么样的变化。 本来,这个球的目的是为了折断这对如虎添翼的搭档的翅膀,让那个绝对天才的二传手意识到他的快人速攻走到了尽头。 日向翔阳的反应完全是个意外,但却让苏枋隼飞无暇去顾及影山飞雄到底在他一层一层的施压下心境到了何种地步。 他只好奇日向翔阳。 这个不被心理战术所影响的,有着绝对执着的家伙。 为了更好的观察他,苏枋隼飞下一球也参与了拦网,他也第一次看到那个完全凭借本能活动的小橘子第一次在扣球的时候睁开了双眼。 不出所料的,那种球速下片刻的犹豫都会导致扣球失败,倒是对面的教练急急忙忙地喊了暂停。 苏枋隼飞在下场前期待地看了一眼影山飞雄,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自己搭档的意外表现带走了,他只好无奈地摆摆手,“天才的头脑还真是不好算计。” 他铺垫了两场的东西,就这样轻易地被打断了节奏。 该说天才的头脑太简单呢,还是那两个人对彼此的影响太深呢。 如果他能再多了解一点他们的话,应该就能得出更清晰的答案吧。 “他们会怎么改变什么战术?真是让人好奇啊。” 孤爪研磨想了想,“大概……想要打普通的速攻吧。” “嗯,我也这样觉得。”苏枋隼飞点了点头,“呀,我还是第一次和犬冈配合网前拦网呢。” “啊对啊,昨天的站位你都是和黑尾学长来着。” 苏枋隼飞平时拦网的训练做的比较少,猫又教练会尽量把他和黑尾铁朗的轮次放在一起,让黑尾铁朗带着他拦网。 犬冈走作为副攻的水平不算差,但比起黑尾铁朗的驾轻就熟,还是缺了一些经验。 “没关系,我们两个一加一,应该能顶半个黑尾学长吧?”苏枋隼飞用拇指指了指黑尾铁朗,迎来来自主将大人爱的一掌。 “你这小子,调侃我是吧?” 时停很快,众人立刻回到赛场上。 第一次配合普通快攻的二人并不熟练,还用不着苏枋隼飞和犬冈走拦网,他们就已经失误频出。 甚至已经轮换了一轮,主将大人被怪人速攻制裁,都还没成功过一次。 黑尾铁朗:“呀,我的拦网完全没有用武之地呢。” 不过等他们再轮回来的时候,小乌鸦的普通快攻已经有模有样,能够打出普通的快攻,犬冈走一个人去拦网已经完全不行了。 苏枋隼飞轮到前排,用脚蹭了蹭鞋底,观察着影山飞雄的传球动向,追上了打普通快攻的日向翔阳,出现了在他的面前。 日向翔阳被突然出现的苏枋隼飞吓到,改成了轻打,却还是被苏枋隼飞顺利拦下。 “抱歉,这个对我没什么用。” 猫咪们聚在一起,堵住了初生的乌鸦每一个起飞的方向。 第48章 东京的车站真是一个神秘NPC刷新率很高的地方 影山飞雄连忙把日向翔阳拉了下来,按着他的脖子拉下来小声蛐蛐。 苏枋隼飞微微挑了一下眉毛,不太有所谓地转了身。 “你都不好奇他们会怎样应对你吗?”犬冈走问。 “没什么好奇的吧,无非是怎么想办法甩开我。”苏枋隼飞甩了甩手,“那种速度打定了主意想要甩开我的话也没有办法吧?” 那个小橘子弹跳天赋简直好得让人羡慕,哪怕是苏枋隼飞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在日向翔阳如他所想的那样开始尽力地甩开他,往他的相反方向跑的时候,苏枋隼飞更加为他的行动而感到惊叹。 那股非常强烈地想要逃离牢笼的信念,变成了钢铁的双翼,帮助他逃离苏枋隼飞这个用锁链捆住他的双脚的罪恶捕猎者。 苏枋隼飞只尝试了一次随着日向翔阳反复横跳,然后他就放弃了。 能追上,和毫不费力地能解决掉他是两个命题,苏枋隼飞对影山飞雄说的那一串话里,唯有一句不是瞎编的:对他来说追上快人速攻去拦网实在是没有性价比。 所以那种费力的事情,只要找对时机,做一两次就够了。 给他们留下印象:会被追上、会被碰到、会被拦下。行之有效的得分方式已经有了破解之法,他们必须寻找新的战斗方式。 这就是练习赛的意义。 也是战术的意义。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乌野会飞速的进化,他现在的战术也将不再实用,但未来的事情,就交给未来的自己再思考吧。 反正现在嘛,快人速攻有犬冈,普通速攻有黑尾学长,而他只需要在日向翔阳用快人速攻应对黑尾学长的时候,站在无人盯防的另一边,然后接下这个球。 “诶,其实还蛮好接的诶。”苏枋隼飞接过球后,便由孤爪研磨和黑尾铁朗组织快攻。 多年的默契让他们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就能打出漂亮的配合,招数繁多,让对面对那个对多种攻击方式了解还不深的小橘子一头雾水。 不过等眼镜同学轮换上来之后,乌野的常规拦网率就升了上来。 他们休息的时候,聊起对面的副攻,“那个戴眼镜的,比列夫的水平好不少啊。” “那不只是一点吧。列夫要是能有那种稳定性,研磨睡觉都睡踏实了吧。”夜久卫辅拍着孤爪研磨的肩膀。 孤爪研磨这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不……我现在睡得也挺好的。” “哈哈哈,你根本就没考虑过怎么用列夫吧。” “不过眼镜同学,感觉没什么干劲呢。”苏枋隼飞想了想影山飞雄给月岛萤传球,两人都不太满意的样子,“那家伙,和其他人的感觉,不太一样。” 猫又教练挑了眉毛,居然连这个都看出来了,“每个学校都会有几个这样的学生吧。” 这样吗? 苏枋隼飞又冲着眼镜同学的方向瞄了一眼,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打排球呢。 下半场,苏枋隼飞不再收敛,打了好几个左路进攻,力度拉满,还带瞄准,震在月岛萤的手臂上会直接弹飞。 “哇——好强,我也好想接一下试试!”日向翔阳对此发表了令月岛萤根本无法理解的发言。 “有什么好接的,不如说那种身材居然能扣出那种强度的球简直也是个怪物。”月岛萤甩了甩被打到的手,和之前被及川彻针对发球的时候简直没什么两样,不如说力度超过某种程度之后,再怎么往上加深都是他不可承受之重。 就他们这样的队伍,全国?打败白鸟泽? 少开玩笑了,那个怪童的球只会更重,拿什么来拦网。 菅原孝支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月岛萤说的,“确实啊,他看上去体格也就跟我差不多吧?力道感觉是我的三倍啊……影山,你觉得呢?” 影山飞雄对数据倒是没什么概念,“感觉,差不多吧,比我强一点?” “比影山还要有力?那个发球也?” 影山飞雄点了点头,在这种事实上,他没什么好在意的,“不过,他还不太能用全力吧。” 月岛萤嫌弃地啧了一声,“果然是怪物二号。” “诶?月岛你不觉得如果接下这种球超有成就感吗?” “连普通的球都接不好,还真好意思说啊。”月岛萤标准式坏人笑容摆在脸上,也是明确不想再就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 “月岛你这家伙!我肯定能接下的!以后……不久的将来。” “不是现在啊。”月岛萤依然嘲讽满分,“不过我觉得他也就跟你差不多就是了。” “诶?你突然夸我有点怪怪的,真的不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吗月岛?”日向翔阳后退了好几步,警惕地和月岛萤拉开了距离。 “我倒是懂月岛的意思。”乌养系心插话道,“如果说音驹的特征是安定,而我们这边是不安定的话,那个一年级大概就是音驹最不安定的因素,这一点相信你们已经有感觉了。” 作为被套路的一环,影山飞雄虽然一开始没猜到那些对心态上的压力,但被限制了传球路线他还是有感觉的,尤其是在他和对面的二传一起配合之下,“啊,感觉到了。” “我完全没什么感觉诶,他不是打得挺好的吗。” “是个人就比你打得好吧?” “是这样。” “日向你一直在想自己该怎么打,大概没什么体感吧。”乌养系心打断了这三个怎么都不合的一年级,“总而言之,他是音驹的特殊之处,也可以是音驹的突破口。不过这对现在的你们来说太难了,进攻,不停地进攻,除此之外,你们也没什么别的手段了。” “是!” 回到场上,月岛萤推了推眼镜,前排的话……应该还能拦下两个球的吧。 苏枋隼飞看着他过来的眼神,突然觉得这位同学的心思也还挺好猜的。 明明没什么干劲,胜负心却还挺强的。 被人忌惮了,苏枋隼飞也不再打得太张扬,把进攻的机会还给自家的王牌。 月岛萤在拦常规王牌的时候表现倒是比较突出,球飞回音驹的场地,后排福永招平鱼跃出去救球。 “再一次再一次!”夜久卫辅垫球给王牌,最后的一分,最后的一球,大家都想交给王牌。 就算再次被拦下,也有苏枋隼飞的网前救球,“扣死!” 山本猛虎再次起跳,又被一触。 就这一球,来来回回,颠倒旋转,雏鸟被成猫的执着狠狠按住了翅膀,最后就连从未动过孤爪研磨也在网前扑救,直接将球垫到了乌野无人防守的后方。 比赛结束。 苏枋隼飞伸手把躺在地上就不想起的孤爪研磨拉了起来,“研磨学长,这个精准垫球能教给我吗?” “那个你试几次就会了吧……” “再一次!” 他们这边还没站稳,网的那一头就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再打一次!”日向翔阳大喊着。 猫又教练听后大笑了两声,“我也正有此意,反正是练习赛嘛,完全可以再来一次。” “诶……” “研磨不许抱怨!” 那之后,他们又打了两场。 乌野的分数一直都咬得很死,但最终也没能突破音驹的防御线。 猫又教练和直井学看着选手们的数据,一个令人意外的数据摆在上面,“这小子的进攻越来越成熟了嘛。” “是,如果可以的话,今年的联赛应该能有不错的表现。但是接球还是老一套,能到位,但没那么好传,研磨现在还在惯着他,不过再过一阵子他应该就会闹脾气吧。” “哈哈,研磨那小子回去还有的他折磨呢。不过,苏枋应该不会让他等太久吧。” 三场打完,孤爪研磨已经坐在地上,连苏枋隼飞去拉他都不愿意起来了。 不过能打满三场才成这个样子,果然还是打进攻性强的队伍更省力呢。 “再来一次!”日向翔阳再一次发出了邀请。 “哈?你不是一直在上窜下跳吗,你的体力没有上限吗?” 苏枋隼飞看到日向翔阳充满了活力的眼底,还真是力气满满,“虽然我还能陪你一会儿,但是还是保持比较充足的休息,比较好吧?” 他自从适应了排球的运动节奏之后,这点运动量对他来说倒是没什么,但是这家伙的运动量应该有他的三倍不止吧,还要继续打下去的话会透支的。 幸好还有教练们的坚持,练习量到了一定份上,还是会坚定的叫停。 又是常规的互换阵容的指导,乌养系心对他们没什么过多的评价,“你们的接球水平是一流的,接下来就是攻击。王牌很有力道,快攻的种类也很多种,只是还差一口气。那个眼罩小哥……” 苏枋隼飞猝不及防被点名,“是。” “很有特点的攻击,但是太明显了。如果遇上拦网体系更成熟的队伍,会被看破的。” 苏枋隼飞知道乌养系心在说什么,他在进攻的时候就像及川前辈一样,从来没有收敛过自己身上的“杀气”,眼下的时候,这种令人恐惧的气息反倒是能吓退那些会对此有所恐惧的拦网手们。 不过乌养系心说的也有道理,如果是碰到更成熟的队伍,比如说枭谷那帮人的话,他今天的进攻会被鹫尾前辈拦死一大半吧。不……一大半都是少的。 “嗯,我知道了。” “其他的我也没什么能交给你们的,向着自己的方向,不断地前进吧!” “是!” 因为租用的场地,他们必须要把这里收拾回原貌。 收拾东西的时候,每个人都在对和自己对位的人感到好奇。苏枋隼飞看到孤爪前辈被影山飞雄吓跑的样子,无奈地笑了一下。 他倒是顺势和影山飞雄打了个招呼,“影山同学,你的排球水平真是让我吓了一跳,比那天晚上见到的还要厉害得多啊。” “嗯,但是,我还不如及川学长。”影山飞雄依然是那套说辞,“你已经跟及川学长打过练习赛了吧?” 苏枋隼飞点了点头,对影山飞雄前半句的说法倒是既不赞同也不反驳,“还要感谢你把我介绍给及川前辈,我们才能和青城打到练习赛。” 他有了解过,音驹这两年的战绩不多,到这边来联系练习赛,像青城这样的四强是几乎不可能给机会的。 如果不是影山飞雄带他去了及川家的话,他们就会缺失一场如此珍贵的练习赛。 除了影山飞雄,苏枋隼飞也没什么能对话的对象,看到月岛萤被黑尾学长“气”走掉的时候,他犹豫了两秒,还是没有去问他那个问题。 问了也没什么结果。 正如猫又教练说的那样,也就是那样的结果罢了。 分别的时候,日向翔阳叫住了孤爪研磨,问他打完这一场比赛有没有对排球产生兴趣,孤爪研磨依然是淡淡的回答。 苏枋隼飞正欲离开,却猝不及防被日向翔阳叫住了,“你!叫什么?我还没来得及问。” “苏枋隼飞。” “哇!怪不得能飞起来,我是不是也应该改个名字呢。”日向翔阳捏着下巴居然开始认真地思考起来了。 “你的名字不是有一个‘翔’字吗,那个就是翱翔天际的意思,不是吗?” “啊!对啊!”日向翔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逗笑了苏枋隼飞。 他只是用手指顶着唇边,小幅度地抖着肩膀,“你真的是很有趣的人,我也该走了。有机会再见哦,日向同学。” 苏枋隼飞向日向翔阳轻轻挥手离开。 “好!下次,我一定不会再被你拦住了!” “嗯,我会期待的。” 苏枋隼飞跟着音驹的队伍上了前往新干线的大巴车,他和孤爪研磨坐在一起,小学长一上车就玩起了游戏,好像一切都不如他手里的游戏机令他感兴趣。 苏枋隼飞的视线落在孤爪研磨低垂着的睫毛中,他打游戏的时候很入神,如果是这个时候,能从他的嘴里套出什么呢。 猫的眼睛转了一圈儿,和苏枋隼飞的眼睛对上,“怎么了?” 苏枋隼飞挑了挑眉毛,看向了窗边,“没什么,孤爪学长你,还真是像猫啊。” “哈?”孤爪研磨不是很懂这个对话的逻辑,不过也无所谓。 辛苦的宫城之旅让他们在新干线上倒头就睡,以孤爪研磨为首,早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倚在主将的身上梦周公去了。 过度的兴奋之后,苏枋隼飞也感受到了一点疲惫,但在宫城遇到的那个人让他不敢随便小憩,全程都留了一只耳朵,等下车的时候,只觉得精神上更累了。 “有离家近的可以先回家,比较远的跟着学校的大巴先回学校,回家的要跟直井教练登记一下,知道吗?”黑尾铁朗正履行着主将的职责,正安排着,突然听见不远处一声惊呼。 “啊!这不就是苏枋嘛。” 苏枋隼飞猛地回头看过去,梅宫一正挥着手向他打招呼,樱遥不肯看他,就站在梅宫一的身边,还有榆井秋彦他们。 梅宫一见他看过来,更加用力地摇着手臂,“苏枋!快到这里来,让哥哥好好看看。” 苏枋隼飞呼吸一滞,连忙对黑尾铁朗和直井学说:“抱歉,我可能要先跟他们走。” “啊,你亲戚吗?去吧……” 黑尾铁朗没觉得有什么。 可他刚说完,苏枋隼飞就已经窜了出去,捂住那位白毛大哥的嘴把人带离了他的视线。 “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嗯,是啊。” 黑尾铁朗听到孤爪研磨接了一句话,偏头看他的时候,却看到幼驯染的嘴边挂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第49章 哦我亲爱的阿尼gi! “你,笑得真的有点吓人了。”黑尾铁朗看着孤爪研磨的表情,还是说出了口。 “嗯?”孤爪研磨鼻腔里顶出来一点带着雀跃的声音,“有吗?” “有,就像打了一天一夜的游戏突然找到boss的弱点那样,你是打算把苏枋吃掉吗?”黑尾铁朗想象了一下,感觉苏枋隼飞也不是一个任人下口的家伙啊。 这俩人要是真的有什么矛盾,他这个当主将的可该怎么办啊。 孤爪研磨不置可否,无奈地耸了耸肩,“你说是就是好了,我确实找到我想要的答案了。” 他说得不清不楚,但黑尾铁朗也想起了他们在比赛中场的时候,他问过孤爪研磨的那个问题。 当时幼驯染告诉他,他只是在给他还未攻略下的角色氪点金。而现在,孤爪研磨的反应更像是这份氪金已经得到了回报。 “哦,这么说,你已经发现他的秘密了?” 黑尾铁朗挑了挑眉,还没等他再问什么,突然福至心灵地感觉有人在叫自己。 “那边的!那边的小哥!” 黑尾铁朗顺势回头,举在空中的手被人握住,“诶?” 一只白色的脑袋冲到他的眼前,身后是刚追过来的苏枋隼飞和他不太认识的,刚才好像跟在这人身边的两个人。 “你过去干什么!”黑白头的家伙这样喊着,但黑尾铁朗眼前儿这人倒是自来熟得很。 “啊呀,就是你一直在照顾我们家苏枋吧?”梅宫一握着黑尾铁朗的手上上下下地摇着,“不知道他有没有给您添麻烦?唉,不过他应该还算乖巧的吧?在我们家的弟弟里……哈呀!” 樱遥从后面踹了一脚梅宫一的腿窝,“你现在才是给他添麻烦吧。” “樱,在外面要给哥哥留一点面子嘛!”梅宫一转头对樱遥撒娇一般的控诉。 黑尾铁朗看着这吵闹的几个人,又看了看站在一旁勉强笑着的苏枋隼飞,“这是你的……” “诶……”苏枋隼飞还没等说话,梅宫一就先一步接过了话头。 “我是苏枋的大哥哦!” 苏枋隼飞讪笑两声,看音驹的伙伴们一齐惊讶的表情,连孤爪研磨都惊掉了嘴里的糖,好像自己除了讪笑也没什么别的能做的。 “苏枋,你的家人……和你长得还真不太像呢。” 不管是从长相上,还是从性格上,哪个维度都不太像一家人。 但黑尾铁朗没敢说,万一这里面有什么不方便说的隐秘辛酸事,他可犯了大罪过了。 “有的时候也确实是有这样的情况呢。”梅宫哥在上,饶是苏枋隼飞也不敢说什么,也就只有樱遥敢上去踹一脚了。 “是吗?因为我是白头发吧!”梅宫一搂过樱遥的脖子,“我们两个还是挺像的吧?” “你干什么!”樱遥被突然贴近的梅宫一弄得面红耳赤,“放开我,这么多人看着呢!” “有什么的,你是我可爱的弟弟哦,大家都不会介意的。” 孤爪研磨的头顶冒出了一串连击问号,默默地往黑尾铁朗的身后藏了藏。 苏枋的朋友,好可怕。 黑尾铁朗倒是对上了梅宫一的电波,“哦!这样说好像确实呢!呀,真是没想到苏枋那家伙有这么有趣的兄弟啊。” “是哦是哦!其实苏枋他完全不如看起来乖呢,要不然我也不会……”梅宫一还要继续跟黑尾铁朗寒暄下去。 站在一旁听了半天的苏枋隼飞实在不敢再让梅宫一继续胡言乱语下去,出声打断了梅宫一:“一哥。” 哔—— 没敢上前的榆井秋彦被这一声“一哥”画风都从有棱有角,吓成了一只包子:苏枋哥!你真的叫得出口啊! 樱遥从梅宫一的怀里挣脱出来,担心地把手背放在苏枋隼飞的额头上,“你没生病吗?” 苏枋隼飞拎着樱遥的手腕就把他都到身后去,“一哥,我们该走了,他们还要回家呢。” “哦哦哦!对不起啊,因为听苏枋说最近一直和你们一起,就过来聊了两句,耽误你们的时间了吧?”梅宫一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 “没事,我们也还在等学校的大巴。” 黑尾铁朗摆摆手,梅宫一也摆摆手,眼看着这两人又要没完没了,樱遥直接扛起梅宫一就把人带走,“你这么啰嗦是打算今年就进军爷爷辈儿吗?回去让琴叶管你叫爷爷吧。” “樱,好过分!” 眼看着人终于越走越远,黑尾铁朗莫名地松了口气,“哇,吓死我了。” “诶?我看你聊得挺开心的。”夜久卫辅有些疑问。 “怎么说呢,苏枋那家伙平时不是总觉得跟我们差点什么吗,倒不是说关系不好,但就是……你知道吧?”黑尾铁朗比划了半天,总觉得不能说得太透,虽然其他人已经上了车,但要是被听见了,总归是对苏枋隼飞不太好。 夜久卫辅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你赶紧继续说。 “这种情况和他的家人说话肯定会紧张啊!不过,那个白头发的家伙,倒是让人感觉挺好的。” “那家伙跟木兔有什么区别……”孤爪研磨实在忍不住说了一句,那人一罩过来,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晒化了。 “诶?我觉得他和黑尾比较像啊。”夜久卫辅持不同的意见。 “有吗?没想到我给人留下的是这种印象啊!”黑尾铁朗捏着下巴,说着觉得不好意思的话,但很明显在沾沾自喜。 孤爪研磨摇摇头,“小黑比他坏的多吧?” “你这是在夸我吗!” “显而易见的不是吧……” “哈哈哈,我说的是声音啦,声音!” 黑尾铁朗:“这也可以算像吗……” “好了你赶紧上车吧,我要回去了。”夜久卫辅无语地把黑尾铁朗推上了学校的大巴。 樱遥好不容易把梅宫一拖出了人群,放在路边,“我说你啊,怎么自顾自就跑回去了啊!” 梅宫一噘着嘴,无辜地说:“是苏枋说那些是他现在的同伴,那我作为大哥当然要过去跟他们交流一下嘛。” “你是第一个知道苏枋要来东京上学的,不是来这边建立新帮会的吧!那几个人都是一般学生吧!你这样过去让他们多想些什么苏枋这一个多月来的隐瞒不就都功亏一篑了吗!”樱遥捏着拳头,又不能真的打下去,急的像一只不停转圈的猫,“你真的是……超级大笨蛋!” 一直没敢上前去跟音驹交流的榆井秋彦在旁边偷偷看着一切,在看到樱遥踹了梅宫一两脚,又对梅宫一“破口大骂”,他的心路历程居然已经从樱哥怎么敢这样对梅宫哥幸好杉下同学不在,到原来樱哥骂人的词汇量原来这样匮乏吗…… 梅宫一摆着双手安抚樱遥:“好了好了,苏枋不都还没说什么呢吗,对吧?” 梅宫一以期待地目光看向苏枋隼飞,后者确实无奈地顶了顶肩头,“说实话,我估计已经暴露了也说不定。” “哈?”樱遥张大了嘴巴,随后拎起梅宫一的衣领,“看吧!肯定都是你刚才说了什么引起他们的疑惑了!” 苏枋隼飞连忙按住了樱遥,“不,大概跟梅宫哥没什么关系。” 他回想了一下孤爪研磨这两天的神色,只得故作轻松地了笑了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发现的,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一副什么都了如指掌的样子了。” 孤爪研磨的观察力,实在是让他不能小看。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清楚到哪一步,我也不敢直接问,跟孤爪学长聊这个,万一钓炸了我就亏大了。” “那个人有这么危险吗?”虽然樱遥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但听苏枋隼飞的说法,实在是吓人了,“他不会是藏在学校里的什么组织的……” “不不不,他只是……不太习惯和人交流,所以很擅长察言观色而已。”苏枋隼飞为孤爪研磨辩解道。 突然吹来一阵风,众人抬头,发现天已经暗下来了。 “先别站在这儿说了吧?你们突然跑到东京来,今天回去吗?” “怎么可能啊!我可是特意为了见你才过来的!”樱遥不满地咆哮。 “那你们今天住哪儿?旅馆?我送你们过去吗?” 榆井秋彦拿出手机,“说起这个,我们来得太急,最近黄金周全被订满了!最早的也只能预订明天的!但梅宫哥说什么都要定今天的车票过来,所以我也没办法!苏枋哥,救救我啊!” “我知道我知道。”苏枋隼飞接过榆井秋彦的手机,想着该怎么救救自己的小徒弟。 说实话,他在东京也没什么人脉,要搞一套旅馆也不是很容易。 正当他思考着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了路边。 车窗摇下,苏枋先生的脸从后车座探出来,看向苏枋隼飞,“你远征回来了?在干什么?” 他的目光扫过梅宫一他们,让苏枋隼飞呼吸一滞,下意识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但苏枋先生只是努力跟自己的儿子挤出一个笑来,“快下雨了,带着你的朋友先回家吧。” 第50章 兄弟相争,手足相残……(bushi) 车上。 四个人挤在一辆车里,肩膀挨着肩膀,腿挨着腿,谁都不敢多说什么。 窗外果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并不温柔地打在车窗上,滴滴答答的声音环绕在车内,回响让车内的空间像是和外面隔开了。 樱遥侧头看着窗子上的雨,一条一条地将窗外的街景切割成片,扭曲的楼宇透过窗子,向他展现这个陌生的城市。 他分不出和他曾经所呆过的地方有什么区别,也不知道这座城市是否也像他记忆中的那样,不过是一座繁华的牢笼。 苏枋先生给司机叫了车回去,自己亲自送儿子和他的朋友们回家。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全新的体验。 他错过了他很多事情,至少希望这种小事情上,他能多了解一下苏枋隼飞。 只是苦了坐在后座的几个人,连呼吸都不敢喘大气。 尤其是梅宫一,被俩人挤在中间,高大健硕的身材坐都坐不直,只能老老实实地把双手放在膝盖上。 他几次想要跟前面的人搭话,被樱遥掐着腰低声警告,“别、乱、说、话——” 樱遥眯着眼睛死死盯着他,梅宫一也只好双手投降什么都不说。 另一头快被挤到车门上的榆井秋彦在心里默默地感谢了樱遥伟大而又胆大的付出。 前面苏枋隼飞在和苏枋先生聊两句在学校的事情。 苏枋先生只问了课业相关的事情,每次提到社团相关的事情,就会被苏枋隼飞搪塞过去。 他给苏枋先生使了两个眼神,精明的商人就立刻懂了儿子的意思。 虽然不知道为何他想要瞒着自己的朋友,但他尊重他的决定。 只是有外人在,苏枋先生多少也有点不太习惯,即便人来到了东京,他能和苏枋隼飞相处的时间也很少,更不知道在朋友的面前,他该留下一个什么样的印象。 “你们这次过来东京,挺远的吧?待几天?”苏枋先生突然问了他们一句。 苏枋隼飞有些犹豫,透过车内后视镜瞄着梅宫一他们的表情,紧张地抿了抿唇边,又怕表现得太明显会被苏枋先生发现。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明明上次和苏枋现在聊得还算愉快,但毕竟没有涉及到风铃的事情。 这几年的荒唐经历,他究竟是接受了,还是只是闭口不谈,暂时先看往前方呢。 梅宫一才张了张口,反倒是樱遥先开了口,“定了旅馆,三天。” “东京的旅馆可不便宜啊,你们几个还是学生吧?钱还够吗?隼飞明天还要上学,要叔叔陪你们逛逛吗?” “不!”樱遥拒绝得很急切,又觉得自己这样不太礼貌,“我们……我们有别的……” 樱遥说得很磕巴,他并不擅长和长辈沟通。 他认知里的长辈是锐利的,是会捏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口中说出的一句又一句的唇枪舌剑,死死地钉在他的心脏上。 他不知道苏枋隼飞的父亲是个怎样的角色,但看他们交流的还不错。 是会邀请他们去家里做客的人,是看到他诡异的发色也没有什么惊讶的人。 这样的长辈让他稍微显得有些茫然无措。 梅宫一揉了揉樱遥的头,“没关系的叔叔,我来东京还有点事情,顺便带这两个想苏枋的孩子出来玩玩。” 来东京他们都没有穿校服,他长得又年长一点,苏枋先生自然而然地把他当成了两个孩子的监护人。 “你们是兄弟吗?” “是,很像吧?没想到少白头这种事情也会传染呢,樱头发白的时候真是吓了我一跳。”梅宫一熟练地顺着苏枋先生的话茬聊下去,只是一些天马行空的琐事,他陪着苏枋先生从课业聊到新闻,又到种植,“我们呆在乡下,没有都市这么多娱乐活动啦。但我有在种菜哦,感觉今年会是个好收成呢!” “哦是吗?我也想什么时候能退休,就做个果农也不错啊。” 苏枋隼飞和樱遥透过车内后视镜对视,都对这样的梅宫一感到陌生。 可陌生之余,又并不觉得震惊。 他们好像都忘了,梅宫哥是从比他们还要小的时候,就要带领着孤儿院那么多弟弟妹妹,他是一个一朝夕就长大的人。 他本来就很擅长这些事情。 也因为如此,才会有现在的梅宫一。 车上的行程不算久,开到家里车库的时候雨已经吓得很大了。 家里的打扫阿姨给他们准备好了干净的拖鞋,电视上播报着今夜雷雨的新闻。 苏枋隼飞把梅宫一他们先送上了楼,然后自己找到了苏枋先生,“爸爸。” “嗯?怎么了?”苏枋先生问。 “他们没有定到今晚的旅馆,可以……留下吗?”苏枋隼飞低着头,他从未向这个父亲的角色提出过什么要求,以说服别人作为擅长点的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预判他的父亲。 这对父子两人来说都是陌生的议题。 苏枋先生也在想。 该同意吗?他是在期待我同意吗?应该是的,可我怎样的回答才是最合适的,该激动一点,还是要教他如何待客。 一般家庭会在这个时候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外面的大雨淹没着所有人的心迹,像是一条河蜿蜒开来,隐去这片刻沉默的尴尬。 “外面的雨很大,留下吧。如果明天不方便出门,也可以在家里呆着,旅馆退掉也没关系。” 苏枋先生发现这个家太空了。 空得他把儿子带了回来,也依然填不满这冷清的气氛。 如果可以,他希望这里能热闹得像一个家。 “我替他们感谢您。” 楼上,被临时放置在卧室里的三个人都显得不知所措起来。 打扫的阿姨给他们送上来一盘切好的水果,“老爷让我给你们准备了一点吃食,我们没招待过少爷的朋友,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叫我。” 樱遥还是第一次听到“少爷”这样的称呼,方才的商务车他也看不出价格,到了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苏枋家好像还挺富裕的。 这样富裕的人为什么会流落到商店街去呢。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个事情,但梅宫一只是揉了揉两个小家伙的脑袋,感谢了洒扫阿姨。 只是送走了人,连梅宫一也和另外两个一样。 他们对着果盘面面相觑,谁都没敢动。 精致的盘子就像这过分整洁的屋子,划开了他与他们的世界。 在商店街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去过苏枋隼飞的家。 他的家庭就像他的人一样神秘,这些从未提及的过去对朋友来说陌生又迷人。 没有朋友会希望自己的朋友所有的事情都瞒着自己,他们总是希望能够亲近一点。 去家里做客的时候,吃到对方家长的招待,手工饼干或者和果子饭团,很简单的东西,但那至少是樱遥曾经从同学们的谈话里听来的,最常见的安排。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对朋友的概念就是这样的。 那些礼尚往来的小食,就像之前生病的时候,同学们凑到一起送过来的慰问品。 很陌生,但是很温暖。 苏枋隼飞推门进来的时候,他们还一起站在屋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不是让你们随便找地方坐下吗,今晚要跟我挤一挤了,客房没有收拾,可以吗?”他其实有问过苏枋先生,因为从未想过会有朋友留宿,客房被改成了书房二号,都是一些藏书和废旧的文件,没办法住人。 他的房间不算小,收拾一下打的地铺也还可以。 梅宫一当然没什么意义,但看到书桌上陈列的书籍和电脑,他们才终于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从正东风镇到东京的距离,还有他们和未来的距离。 他没有提起那些会让人觉得扫兴的话题,而是先问了苏枋隼飞在这边过得好不好,“来的路上都没什么机会啊,当时听你提完社团的前辈,就去跟他们打招呼了来着。” “你还好意思说啊。”樱遥斜了梅宫一一眼,率先坐在地上。 地上没有地毯,却也不是冰凉的。 “不过就是不停地学习,要追上这边的进度还真是不容易,我学得头都大了。学习,真的很难啊。”苏枋隼飞无奈地耸耸肩。 “但是学生的职责就是要好好学习!不可以懈怠啊!”梅宫一教训得煞有其事。 榆井秋彦在一旁实在忍不住吐槽道:“这种事情梅宫哥你说出来就有点……” “哈哈哈,我完全不擅长学习嘛。说起来真该让梶来看看你这些书啊,柊说那孩子全科都不太行,他可头痛了。” 苏枋隼飞对此不置可否,把桌子上的水果拿下里,递到他们的面前,“说起来,风铃出了什么事情吗?你们怎么到东京来,之前十龟说的那件事有线索了?” 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什么别的原因。 兀的,樱遥站起来。 果盘被他撞得颠簸了两下,里面的葡萄滚来滚去,倒是**地没有出逃。 樱遥捏紧着拳头。 他一直都没有说话,就那样沉默地呆在一旁。 “你倒是还有心情担心我们的事情啊?你这么快把自己说过的话都忘了吗?” 苏枋隼飞摇头,“没有哦,我还以为樱会不想跟我说话呢。我好像把你气得不轻来着。” “啊,是啊。我本来是不打算再管你的事情的,但梅宫哥说的没错。”樱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皱着眉头对苏枋隼飞说,“不教训你一顿的话,我实在没法消气啊。” 说罢,樱遥抡起胳膊向苏枋隼飞挥起一拳。 而苏枋隼飞就站在那里,不躲也不动手,静静地看着他。 “好啊,可以让你消气的话。”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0-60 第51章 (本章后半章剧情重写,请大家重复观看) 樱遥的拳头停在苏枋隼飞的面前,拳风带起他鬓边的头发,将那张脸完完整整地展示给樱遥看。 苏枋隼飞依然是笑着的,完全映照了他对樱遥说的那句话:“没关系的,对我动手吧。” “只要你能消气的话,打下来也没有关系。” 他一直欠樱遥一场发挥全力的对决,这当然不能算在内,但至少,他可以先让樱遥打个爽。 可樱遥又怎么真的下得去手。 他的拳头停在空中,僵持到整个胳膊都在颤抖。 樱遥只能死死地捏着拳头,用掌心传来的疼痛维持自己不要轻易地放下,不要轻易地放过苏枋隼飞这个气人的家伙。 “你……你这混蛋!”樱遥再次扬起拳头,却只是轻轻地在苏枋隼飞的脸侧擦过。 说实话,别说排球打过来的力度,就是掉在地上的排球弹起来都比这劲儿大。 苏枋隼飞虽然没什么用脸接球的爱好,却也开始用次来衡量力量的量级。 他握住樱遥的手腕,“就这样就满足了呢?” “完全没有。”樱遥抽回了自己的手腕,摩拳擦掌,“我恨不得在这里就跟你把那一架打完,但你爸爸还在楼下,还是算了。记着,你欠我两架了。” “好好好,谨遵樱大人的差遣。”苏枋隼飞的语气怎么听怎么像敷衍,趁着樱遥再次炸毛之前,他按着樱遥坐下,把葡萄塞进了他的嘴里,“就让苏枋小弟为您服务吧。” 樱遥就这样毫无反抗能力地被苏枋隼飞塞了一嘴的葡萄,说一个字就塞一颗,说一个字就塞一颗,塞得满嘴只能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 梅宫一坐在一旁笑得直不起来腰,就快直接趴地上了。 苏枋隼飞就这样塞完了一整盘的葡萄,还煞有其事地问樱遥:“怎么样,消气了吗?” 樱遥拍着自己的胸口,感觉自己差点就被这么一盘葡萄给送归西了。等他好不容易把嘴里的葡萄咽下去,机关枪似的吐了一堆葡萄籽儿,终于能掐着苏枋隼飞的脖子控诉,“你这家伙,总是这样不着调的想把所有的事情都糊弄过去是不是!我已经看透你的手段了,给我老老实实地把白井千里的事情说清楚!” 苏枋隼飞被他掐着脖子摇来摇去,“好了好了我投降,说实话我也并不认识这个人,只是他好像认识我,所以才格外在意。” “你跟他有仇?难道你手上过过人命?”樱遥放开苏枋隼飞,把手放在一只支起来的膝盖上,“不至于吧?不过要是真的话……” 苏枋隼飞看着他,默默地伸出了一只手指,“你怎么知道的?” 樱遥被他这么一噎,原本想安慰的话都不记得怎么说了,“真的?那我……我们该怎么办……” 樱遥完全慌乱起来,连带着榆井秋彦也不知道怎么办,两个人一起“啊啊”地看向了梅宫一,结果发现这边的家伙已经完全呆滞掉了。 “梅宫!你给我起来肩负一下一哥的责任啊!” 苏枋隼飞看着他们,弯着眼睛“噗”地笑了一声,正如他平时那样淡淡的,克制着自己上下浮动的肩膀,“骗你们的啦。别一副好像我已经是个杀人犯的样子了啊。” 听到苏枋隼飞笑声,樱遥僵硬地回头,看那家伙扶着肚子忍笑的样子,实在是再也忍不住了,扑过去和苏枋隼飞滚做一团,“不管了,我今天必须要跟你同归于尽。” 他的熊熊怒火燃烧而起。 具象化的小火苗在榆井秋彦的眼睛里,樱遥仿佛已经化身超能力战士,一把火就要把这里连着苏枋隼飞一起烧了个干净。 “樱哥——冷静一下啊!”榆井秋彦想上去拉架,都不知道该怎么插进这两位大佬之间。 他只能求助性地看向梅宫一,但不靠谱的大哥这会儿还石化着,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的弟弟好像犯罪了……” “他都说了是骗人的啦!梅宫哥!先管一下樱哥啊!”榆井秋彦急得摇着梅宫一的肩膀,用了好大的劲儿终于唤醒梅宫一。 “哦!原来只是玩笑啊!那真是太好了呢!”梅宫一开开心心地不知道打哪儿摸了个苹果在啃。 榆井秋彦让他看看地上已经打在一团的两个人,他还搂着榆井秋彦的肩膀,“别紧张,他们两个打一架也蛮好的嘛,说不定关系会更好哦,你看樱和杉下打过之后关系就好了吧?” “我才没有和他关系好!而且都是他先来挑衅我的!”樱遥转头对梅宫一大声咆哮,但他又突然想起来自己不是在风铃,也不是在无人在意的出租屋,而是苏枋隼飞的家。他警惕地看向门口,担心他们的这些对话会被苏枋隼飞的父亲听见。 “我好冤枉啊樱同学。”苏枋隼飞躺在地上坐无辜状,把樱遥恶心地跑到了一边儿。 “正如我说的那样,我不认识他,他认识我,而我并不知道他到底认识的,是什么时候的我。”苏枋隼飞扶上额头,“说实话,我不想告诉你只是因为这件事很麻烦,我甚至不确定他所认识的,到底是不是我。” 樱遥都快被苏枋隼飞绕糊涂了,“你真的不是在说什么绕口令吗?到底是不是诚心说啊。” “所以说就是这么麻烦啊。”苏枋隼飞耸耸肩。 “别想那么多苏枋。”梅宫一用纸把苹果核包起来,放在果盘的旁边,“无论发生过什么,我只认我认识的那个苏枋。他是个温柔又善良的人,是个会为家人着想的好弟弟,是个会保护好身边人的好人。” “我们来到这里,只是为了确认你的安全,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想。” 梅宫一用那只没摸过苹果的手放在苏枋隼飞的头顶,少年的头发又细又软,正如他的内心。 他没有揉乱,只是在苏枋隼飞的头顶拍了拍,“你也是我最骄傲的弟弟。” 苏枋隼飞抵着头。 他感受着胸膛跳动的心脏,克制不住嘴角泛起的笑意。 “真的吗?” 比起提问和确认,苏枋隼飞其实是在说服自己,告诉自己,他真的有被信任。 “当然。”梅宫一左右晃着苏枋隼飞的头,“觉得不安是正常的,因为苏枋只是一个刚上高中的年轻人嘛。是哥哥没有尽到哥哥的义务,没能给你安全感,对吧?” 苏枋隼飞往后稍微退了一步,“不,比起那些,我只是觉得不太能面对自己的黑历史吧。” 国中正是中二的年纪,那些事情真的要细细讲给他们听,苏枋隼飞都不知道要从哪儿开口。 更何况有些事情,他也确实不知道要如何讲给他们。 看着苏枋隼飞稍微有点不自然的表情,榆井秋彦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他指了指自己的右眼,“苏枋哥……是跟眼睛有关吗?” 苏枋隼飞对此不置可否,“大概是吧,我对白井千里是真的不熟,只是想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然后去封口而已,结果反而惊动了你们啊,我本来以为可以糊弄过去的。” 梅宫一托着下巴问苏枋隼飞,“听风是你国中时期的组织吗?” “不……是我……”苏枋隼飞歪着脑袋想了想,“朋友的……吧?” 他的语句里很少有不确定的成分,这短短地七个字,却每一个字都充满了不确定。 无法被确定到底是组织的归属,还是他的朋友? 樱遥微微地皱起了眉头,心中萌生了一个不好的预感,“我说苏枋,你不会——” “能不能算朋友呢,虽然他总是这样称呼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但是……”在樱遥说起来之前,苏枋隼飞打断了他的猜测,就像他平时那样总能猜到别人在想什么,很明确的否认了樱遥所想的事情,他拉长的时间给了樱遥等待的空间,“我只是在他的组织里打工而已哦。” 打……工…… “玩弄我很好玩吗?苏枋隼飞?”樱遥抬着下巴,恨不得拿鼻孔看苏枋隼飞来表达他此刻愤怒。 但苏枋隼飞是什么人,是个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狠人。 “啊,被你发现了吗?” 在樱遥再次发怒之前,榆井秋彦提前预判抱住了樱遥的腰,“樱哥!我知道你很生气,我也很生气,但是我们要做个情绪稳定的人像梅宫哥那样,才能成为一个好一哥!” 樱遥看了一眼梅宫一,这丫已经开始扒橘子皮了。 学个屁。 “就是这么回事,我在那边做过的事情还挺过激的,回忆起来简直是中二病过境,所以我才不想告诉你们嘛。没想到你们居然因为这点事情就跑到东京来了,还以为能糊弄过去的。” “你啊!你当时反应那么怪,最近又到处都是不良事件,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樱遥冲着苏枋隼飞喊。 但喊完了之后,他整个人都红了。 这种话怎么能直接说出口啊啊啊! 樱遥突然开始后悔,被那只死狐狸听见这种话,还不知道以后要怎么调侃他。 可恶…… 樱遥别开脸,不再看苏枋隼飞,甚至站起来打算直接就走了。 因此他错过了苏枋隼飞脸上难得错愕的表情。 苏枋隼飞捂住自己的半边脸。 这简直是绝杀啊,樱。 而你却对自己的这种表达方式带来的冲击性一无所知,根本不知道被你这样直白地表达的感情对象心里在想什么。 “樱同学,谢谢你。”苏枋隼飞转头,对上站着的樱遥。 他还坐在地上,就那样仰望着他,“让你为我的任性担心了,真的很对不起。” 樱遥被他这么一说,反而不好意思了。 他重新坐了下来,“不过……也是我太冲动了。我以前……遇到了很多不好的事情,自从你走了之后,我一直很担心,离开了风铃这样的环境,我们真的能在正常的社会上生存下去吗。我没办法安心,你们从没有走出过商店街,外面的世界和商店街之间的差别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所以樱,要和我一起去学校看看吗?”苏枋隼飞向樱遥递出了邀请。 樱遥停顿了一瞬间,拒绝了苏枋隼飞,“算了,你都不肯让我知道你每天在忙什么社团活动,现在带我去学校对你来说是公开处刑吧,你这个偶像包袱过分严重的家伙。” “别这样说嘛,不过我现在确实还是有点丢人。”苏枋隼飞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向樱遥做出了承诺,“等我再成长一点点的时候,再邀请你来看,你会来吗?” “说好了。” 樱遥伸出拳头,和苏枋隼飞对上。 “嗯,说好了。” 苏枋隼飞和樱遥相视一笑。 而这个时候,梅宫一吃完了他的橘子,问:“所以黑历史到底是什么?” …… “你根本就没有在听人说话啊!” 第52章 为了你们我可以逃课的真的 亏得樱遥还在那儿反思自己,一朝心理阴影误终身,搞得他做事太过激,还拖着大家一起跑到东京来,正这样反思着自己呢。 这丫居然把话题往回倒带! 这种人能成为风铃的总长,真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我有听啊!但是我有说过的吧,在镇子上,留下仇怨的时候可不再少数,我的意思是,苏枋你一个人在外面,真的可以解决的了吗?”梅宫一擦了擦手,问道。 苏枋隼飞点点头,“没关系,听风已经解散了,里面除了老大也没什么人知道我的身份,就算有仇也都算在那个老大的身上了,至于白井千里这个人我一个人解决得掉,放心放心。” 其实他打电话过去调查白井千里这个人,只是因为那个时候白井千里对他说的那句话太怪了而已。 而听到“听风”这个答案的时候,他才完全明白了。 白井千里之所以会介意他能加入风铃,完全是因为他在听风的时候作派啊…… 他对自己见过这个人完全没什么印象,而那个时候他受人委托,和boss一样是带着兜帽的,他做的事情就代表着boss。 白井千里大概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到他的脸,误以为他是听风的正牌老大,才会对他说那种话的吧。 苏枋隼飞想想就觉得痛苦。 看吧,国中生时期的黑历史,是真的会跟着你一辈子的。 “你这样的话,我也就放心了。”樱遥松了一口气,什么黑历史的根本就不重要,别是惹祸上身就好。 这个时候,他倒是无比庆幸,这只是乌龙一场。 “也是我的反应把樱同学吓到了吧。”苏枋隼飞也反思了自己,自从碰到白井千里之后,他就不太正常,“我真的没想到樱你会急成这个样子。” 最终,苏枋隼飞也只能把一切归结为,白井千里出现的时机太差了。 在一个他最不想暴露一切的时机,暴露了他所有不想暴露的东西,甚至将那些还要更遥远的过去都要翻出来给别人听。 他的脑子里就只剩下了,为什么和怎么处理掉。 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这样的思维方式思考了,这家伙还真是一朝给他干回了升学前,那个还很中二的时候。 眼睛上的伤口就已经丢人了。 “对不起,樱。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让你担心了。”苏枋隼飞冲着樱遥笑笑。 樱遥瘪着嘴,释怀地躺了下去,“输给你了。” 苏枋隼飞撑了一下站起来,“起来啦,我来铺被子,你们先进去洗澡?” “全听苏枋大少爷的安排。”樱遥也不起,反而是在地上闭着眼睛翻了个身。 “别这样调侃我了。”苏枋隼飞把多余的被子从衣柜里抱出来,听到樱遥这样说,还是有点无奈。 四个人挨个洗澡的时间不短,苏枋隼飞趁这个时间把黄金周远征落下的课业补完。 他刚来到这边,学业确实是一笔糊涂账,但参加社团有成绩要求,就算是头痛也必须要维持在及格线才行。 不过这对他来说也不算简单就是了。 樱遥第一个洗澡出来,靠在苏枋隼飞身边的时候,身上还带着热气。 他看一眼苏枋隼飞本子上的天书,头比做作业的本人还大。 “东京要学的东西这么难吗?” “不,这不是高一的内容。”苏枋隼飞回答。 樱遥撑在桌子上的手指都卷了起来,这家伙的学习都这么快吗? “是初三的。”苏枋隼飞如是所说。 东京这边的课本确实比镇子上要难一点啦,事实是这样没错。 但打击到樱遥的是,他发现这题型好像确实是初三的,但他不会。 开玩笑,他们谁学过习。 “算了,我看着头晕……”樱遥默默地走到一边。 苏枋隼飞是最后一个去洗澡的。 等他出来的时候,屋里已经关了灯。 他没有上床,而是跟他们一起躺在地上铺的被子里,就像他在远征的时候那样,一起躺在地板上。 他也想跟风铃的大家试一试。 “你们还要留在东京吗?我可以逃课来带你们出去玩。” “别这样,我们怎么可能让你为了我们逃课?你就给我老老实实上你的学,我们稍微打听一下风铃的消息就回去了。”樱遥枕着胳膊,也不睁开眼睛,只是这样回答。 苏枋隼飞看着夜色里的他,“嗯,好哦。” 第二天一早,倒是榆井秋彦醒得最早。 大概是第一次和偶像们睡觉,实在是睡不踏实,樱遥醒得迷迷糊糊,差点被睡得四仰八叉的梅宫一绊倒。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度过一个夜晚,又在早上一同醒来。 樱遥还有点不太习惯在别人的面前换衣服,昨天晚上都是在浴室里换的,现在多少是有点尴尬。 看着苏枋隼飞很习惯的样子,他难免问了一句:“你怎么看起来很习惯了的样子?” “嗯,因为远征的时候大家都是睡大通铺的呢。虽然我也是第一次远征。” “好玩吗?”樱遥问。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语气里带着微弱的憧憬。 苏枋隼飞思考了一下后,点了点头,“挺好玩的,希望下一次能和你们一起呢。” “远征这种事情,跟我们很难扯上关系啊,少给我画饼。” 四人收拾好东西后,梅宫一拒绝了苏枋先生的好意,带着樱遥和榆井秋彦离开了。 苏枋隼飞和他们约好了晚上要一起吃个饭,但因为排球部的训练通常都要到很晚,所以苏枋隼飞不得不提前跟黑尾铁朗说一声,可能需要提前离开。 他还在想什么时候开口比较合适,就看到孤爪研磨笑着看他:“跟朋友和好了吗?” 苏枋隼飞摸了摸自己的脸,“有这么明显吗?” “不是表情,是气氛,完全变了。” “这样啊。” “今天要请假?”孤爪研磨看出苏枋隼飞心里所想。 苏枋隼飞自然点了点头,“抱歉,刚入部就有需要早退。” “没关系。”黑尾铁朗走到他的身边,屈起手指敲了一下苏枋隼飞的额头,“高中生就是要享受青春。” 第53章 梅宫哥发动家长技能:劝学 从宫城回来之后的第一天训练,猫又教练安排地内容不多。 先叫人聚在一起复盘了这两天在宫城打练习赛的数据复盘。 苏枋隼飞这次上了近乎一半的场次,难免要洗耳恭听,数据听起来和真正的正选选手比起来那依然只能用惨烈两个字来形容,但对比他自己来说,已经是飞跃一样的进步了。 所有人听完他的得分率和救球率之后,都纷纷张大了嘴巴。 如果及川彻在这里的话,看到那样的数据,正和他对苏枋隼飞的评价相吻合。 相当恐怖的成长率,身体上不是个天才,却有着非一般的理解能力,来帮助他成长。 “一直在跟你打球所以没有实感,听到总结数据真实吓了一跳。”黑尾铁朗听完后,不仅如此感慨,“山本,小心王牌被人抢走哦。” “哦!尽管放马过来吧,想要超越我还早了一年呢!” 黑尾铁朗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挑衅山本猛虎了,就算再怎么样单细胞,他已经为此毫无波动了。 倒是灰羽列夫的反应才更大,“只是去一次远征就能进步这么多吗?真的假的?下次我也想去!” “你还是先把基本功给我练好吧。”黑尾铁朗掐住灰羽列夫的后衣领,以主将之姿为这位战斗民族的混血儿带来了无尽的危机感。 而苏枋隼飞本人只是看着自己的数据对比,默默记下了数据之间的差距,离IH还有最后几天,他还能前进多少,才能问心无愧地站在那个球场上呢。 复盘结束后,今天的训练只有扣球。 在看过了宫城四强的防守水平之后,猫又教练不得不把培养他们的进攻能力这件事提上了日程。 虽然离IH预算赛已经没有几天的时间了,现在练习也不过只是临时抱佛脚,但是不从攻击上寻找一些突破的话,他们今年的IH也只能变成重在参与。 这些孩子们这么信任他,猫又教练也必须要想办法,找到这些孩子最强大的武器才行。 历经及川彻教导发球的苏枋隼飞,在扣球上也多了许多心得,无论是力量还是角度上,唯有实际的表现才能让他们直观地感受到那数据上所带来的差距。 拿下几个不错的球之后,灰羽列夫抱着苏枋隼飞说什么都要他传授绝技,“你是怎么打出去的啊!明明我这么大的块头,打出去的球却连研磨学长都能接得到诶!” 他才说完,后背差点就被孤爪研磨看过来的眼神烫出来一个洞。 “是你的球完全没有威力。”孤爪研磨只留这样一句话,给完全在硬撑的灰羽列夫给最后一刀,石化的大家伙碎成了一地的渣子。 苏枋隼飞好心把灰羽列夫拼好,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但拒绝了好学上进的同班同学的邀请,“下次吧,我今天要早退。” “诶,好少见!说少见好像也不对……我们都才刚入部,苏枋你要干什么去?” “和朋友吃个晚饭。”苏枋隼飞笑笑,背着自己的书包走出了体育馆。 灰羽列夫抱着排球愣愣地看着苏枋隼飞的背影,“朋友啊。原来,他还有别的朋友啊。” “列夫!不要偷懒,去练发球!”新人监督员夜久卫辅拎着灰羽列夫的领子就把他薅走了。 “夜久学长——就让我休息两分钟嘛!” 苏枋隼飞没有带他们去什么很特别的地方。 只是一场普通的朋友的重逢,平时吃的东西就最合适。 只是他也没怎么在外面吃过东西,还是问了犬冈走,才得到了几家不错的小店。 苏枋隼飞到电车站等人的时候,樱遥他们还没到。 过来的路上,榆井秋彦一直在给他发消息,向他控诉这两个人调查事情有多么的不讲道理。 榆井秋彦:苏枋哥!你知道吗!他们两个想要什么情报,居然直接闯进人家总长的休息室里去问!说好的打听呢!说好的不要惹是生非呢!幸好我们没有穿风铃的校服出来,这样就不会暴露我们的身份。但我再信他们两个的鬼话,我就是超级大笨蛋TT 看着实在是怪可怜的,苏枋隼飞不得不安慰他这个可怜的还没出师的小徒弟,要跟着这两个不走寻常路的家伙还真是辛苦他了。 得到安慰的榆井秋彦在消息框里连着叹了好长一口气,最后还是选择给他们的老大挽尊一下。 榆井秋彦:不过梅宫哥还挺会挑组织的,虽然进去的时候那些小弟都想直接把我们打出去,但他们的老大都还挺好说话的。 榆井秋彦:这就是总长的直觉吗? 苏枋隼飞想了想,还是没戳破榆井秋彦对一哥的幻想。 他觉得很大程度上,可能只是梅宫一认识那些组织的头领而已。 趁着苏枋隼飞还没回消息,他们已经过来了。 他便直接关了手机,迎接一肚子苦水的榆井秋彦,狠狠给卷毛小狗撸了撸毛。 “你们不是总是趁着我不在欺负我的徒弟啊,我会生气的。” “哈,谁欺负他了!”樱遥拒不承认,在他看来他和梅宫一的手段堪称得上是高效,“而且不在风铃的人没资格说这种话,他现在已经是我的徒弟了。” “诶,是樱在教你啊。” “不然你教了一半就把他扔下来了,我是级长我不管谁管啊!” “哈哈,不过樱教人的水平真的不怎么样啊。后来还是楠见和榆井对练的来着?” “要你啰嗦!” 四个人就这样吵吵闹闹地进了拉面店,苏枋隼飞让他们点餐,“今天就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吧。” 樱遥也没跟他来回拉扯,只是一碗拉面而已。 他们以后还会一起吃很多碗,总能在一次一次之间,成为再也算不清的人情债。 曾经樱遥不喜欢这种东西,总觉得一切都应该分得清楚明白。但现在这一刻他才知道,人与人之间,就是要用这些麻烦的人情,维持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是他们在东京呆的第二日。 明天,他们就要回镇子上了。 苏枋隼飞还是请了假去送他们上列车。 他从风铃离开的时候是深夜。 苏枋先生的秘书找到他,开着他爸爸的车,披着月明星稀走上了公路。 没有告别的拥抱,也没有临别的不舍。 苏枋隼飞总算在他们立场调转之后,体会到了这一感觉。 人类生活在社会活动之中,总是需要各种各样的情绪,每一种体验都缺一不可。 分别的体验让人讨厌,是最不想感受的,却又永远无法躲开。 榆井秋彦意识到这短暂的重逢,又将迎来长远的分别。 自认最胆小的家伙低着头,想要把眼眶里的泪水全都塞回去。 他不想用泪水作为这一场别离所有的回忆。 樱遥觉得榆井秋彦太感性了,可要说出“再见”的话的时候,他还是酸了一下鼻子。 可他们不可能永远的留在东京,就像苏枋隼飞已经不会再回到防风铃。 梅宫一搂上两个弟弟的肩膀,把他们的头都压下去,对苏枋隼飞说:“我们要回去了,你在东京要好好读书哦。虽然哥哥不是什么读书的料子,但还是会劝学的,考不好试禁止踏进风铃。” 他看到了苏枋隼飞桌子上的那些书,也看到了那些密密麻麻的笔记。 他知道,他的这个弟弟已经不得不去走上那一条他们没走过的路,要去吃这大部分学生都要吃的苦。 “哇,梅宫哥这样说的话,我都不敢不及格了呀。” “知道就好。” 梅宫一眨了一只眼睛,随后捞着两个逞强弟弟转身向安检的闸口走去,只留给苏枋隼飞一个背影,和轻轻挥起的右手,作为最后的告别。 “下次见哦,樱。” “哦,下次见。”樱遥挺起自己的头,“毕竟你还答应我了要带我参观学校,可不许食言啊。” “绝对。” 车站的人潮会淹没所有的哭声,榆井秋彦在离开之后,就再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 樱遥深呼吸,将不想被人知道的感情压下去,问道:“梅宫,稍微想个办法,下次再来一次吧,东京。” “啊,我会想想办法的。” 苏枋隼飞只请了两节课的假,送完他们之后又回到了学校念书。 灰羽列夫睡过去两节课,正好在苏枋隼飞回来的时候醒了,他本想跟苏枋隼飞打个招呼,却直觉现在的苏枋隼飞不太适合靠近。 他不太懂,但直觉告诉他,他应该先停下。 而到了晚上训练的时候,灰羽列夫又觉得平时的苏枋隼飞回来了。 他还是照旧的训练,用超一般发挥震惊所有人,用谈笑自然的语气和队友们开着各种玩笑。 在看到苏枋隼飞无论是发球扣球还是接球,都已经和几个经验丰富的一年级生差不多,甚至有更胜一筹的趋势的时候,灰羽列夫终于忍不住了。 训练结束之后,灰羽列夫趁着队友们几乎都走了,体育馆里没什么人,把球递到苏枋隼飞的面前,腰也弯了下来,让自己和苏枋隼飞平视,完全是虚心求教导的模样,“苏枋!教教我嘛!今天总没有别的事儿了吧!为什么球在你的手里这么听话,在我手里就这么不乖啊!” “诶?”苏枋隼飞看到灰羽列夫这么认真求学的模样,居然在众人面前显得扭捏了起来,“这方面的事情,我真的可以教给你吗?” 他的这个动作但凡这体育馆里再多一个人,都能看出这拙劣的骗局。 也就灰羽列夫,被苏枋隼飞这幅样子一骗,就在线表演一个上钩,“当然了!我要向你学习,这样才能早日社成为音驹的王!!” “那我来告诉你吧。”苏枋隼飞对灰羽列夫招招手,让他凑得自己更近一点,指着自己的眼罩,“其实啊,我眼罩下封印着古代种花家的恶灵哦,每当比赛的哨声开始他就会被唤醒,我就能看清接球的路线,看穿对方的想法。所以球在我手里才看起来那么听话啦。” “哦哦哦!”灰羽列夫兴奋起来,又看了看周围,悄悄对苏枋隼飞小声问,“那……你的眼罩,能借我一下吗?” 第54章 我是骗子这个人设还不够深入人心吗 次日训练的时候。 孤爪研磨走进更衣室,刚摘掉耳机,听见后面有人推开更衣室的门。 苏枋隼飞自然地跟他打了个招呼,孤爪研磨应了一声,但感觉有哪里不对。 他衣服脱到一半,又回头看了一眼苏枋隼飞,“你今天换眼罩了啊?” 苏枋隼飞今天没有戴平时的那个黑色的,而是换了常见的白色医用眼罩。 “是,今天换了备用的。”苏枋隼飞倒是也没说什么别的。 更换配饰本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孤爪研磨却不由自主地怀疑起了苏枋隼飞,觉得他突然换了眼罩,肯定是有什么别的缘由。 尽管,只是直觉。 五分钟之后,孤爪研磨就知道,他心底里一直莫名存在的惴惴不安究竟是什么了。 他捂上眼睛,背过身去,不愿直面这即将到来的血流成河。 山本猛虎进来的时候,正好看着天天叫着要超越他成为音驹排球部的王牌的笨蛋后辈,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个眼罩,戴在自己的眼睛上,自信满满地起跳扣球。 “远古时代的恶灵啊!赐予我力量吧!” 这笨蛋后辈甚至都没看到,给他托球的手白球彦的一脸嫌弃,还不停地催促他给自己托球,然后迎着球网高高起跳,整个人和球前后错位,下一秒便挂在了球网上,带着支网的栏杆,双双到底,与体育馆的地板来了一个亲密激吻。 “噗——噗——”山本猛虎捂着嘴,扶着体育馆的门框,忍了整整三秒,最终选择屈服于人类本能,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哈,列夫,你今天这是什么招式啊?因为常规训练不行,终于开始想邪门歪道了吗?” “才不是!”灰羽列夫从地上爬起来,把已经掉到鼻子上的眼罩扶回去,人还没站起来就想往山本猛虎这边走,结果因为马看不清脚下,被倒在地上的球网绊了一下,又摔了一跤,一道鼻血在人中上十分明显。 “完了,好像玩过头了。”苏枋隼飞不由得有点心虚,抽了两张面纸递给灰羽列夫,还顺便把人给扶了起来,“没事吧?” 灰羽列夫连忙摇头,甩得不合适头围的眼罩又掉了几分,连忙又给扶回去,“苏枋!你快帮我证明啊,我才没有使用什么邪门歪道。” “你还要苏枋给你证明什么啊?以为他球打得好是因为戴眼罩吗?给我去好好练习。”黑尾铁朗揍了一下灰羽列夫的脑壳,真想拆开看看里面都装的是什么东西。 “苏枋说了!这个眼罩下面可是有着古代恶灵!能被附身的话,可是能使用不同的能力呢!我只是还没有驯服它!”灰羽列夫捏着拳头,“可恶……我还有的练习,等我驯服了恶灵,音驹的ACE绝对就是我的了!” 黑尾铁朗、山本猛虎、和刚进来的夜久卫辅:“?” “这你也信?”黑尾铁朗捂着肚子大笑出声,“列夫!你的脑袋……哈哈哈——这种话你居然真的信了吗?” “苏枋,你怎么连自家人都骗啊。列夫有多笨你又不是不知道。”夜久卫辅平时还是很宠苏枋隼飞的,毕竟他的进步速度真的很喜人,作为音驹接球方面的教学者,他很难不对好学生有所偏爱,这还是他第一次教训苏枋隼飞,而且还上了手,轻轻捏了捏苏枋隼飞的耳朵。 唉,还是下不去手。 夜久卫辅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怎么能怪苏枋隼飞,这谁能想到这种理由居然会有人信啊。 可偏偏灰羽列夫真的信了,被人揭破现实之后,还一脸期待地看着苏枋隼飞,希望他能帮他反驳一下他们。 但苏枋隼飞正被夜久卫辅拎着耳朵,听着学长的谆谆教导,面上笑得乖巧,“我错了嘛夜久学长,放过我吧。” 于是乎,灰羽列夫期待的目光,变成了一碗蛋花泪,“苏枋……你真的是骗我的吗?” “骗你的哦。” “你骗我就骗的这么理直气壮心安理得吗!” “诶?”苏枋隼飞好无辜,“我的骗子人设难道不是已经深入人心了吗?” “我以为你只骗对手的!” 苏枋隼飞心说我怎么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骗你了呢。 灰羽列夫嘭地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板,“可恶……原来真的是假的吗!那我到底要怎么才能学会接球啊!” “给我老老实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的练习啊!”夜久卫辅教训完这个,又去教训灰羽列夫,把他头上的眼罩拆了下来,丢还给苏枋隼飞,将灵魂脱离身体的灰羽列夫给拖走了。 苏枋隼飞拎着自己的眼罩耸耸肩。 “你还挺喜欢恶作剧的。”孤爪研磨听到后面的闹剧结束,才放弃了一个人在墙角种蘑菇的农学大业。 苏枋隼飞偏头看孤爪研磨,这位被中二戏码弄出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学长现在还没回过味儿来,看着灰羽列夫被夜久卫辅折磨的身影,还是一脸的嫌弃。 “学长早就看出来了的话,为什么不说呢?” 孤爪研磨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却咂摸出苏枋隼飞的话外之意,“有那种必要吗?很麻烦的。” 也不知道是在说谁麻烦。 “谢谢你,研磨学长。” 从上次开始,苏枋隼飞对孤爪研磨的称呼就从“孤爪学长”变成了“研磨学长”。 孤爪研磨一时间分不清他这是示好的意思,还是只是跟着其他人一起叫。 现在他也分不清。 但是哪一种都无所谓,总而言之…… “那,你就欠我一个人情了,怎么用我来定。” 孤爪研磨的话语带了一点毫不隐藏的坏意,外放得生怕别人听不出来。他也不是真的要从苏枋隼飞的身上得到什么,只是因为共享秘密而坏心眼地和他谈判,通过这种方式把攻略的进度条再推进一点,看看什么时候能达到该人物线的结局。 苏枋隼飞当然听出来了,也只是无谓地笑了笑,“那还希望研磨学长可以手下留情。”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谜语?”黑尾铁朗只听了一半,好像听了一本天书。 结果那两人异曲同工地说了一句:“秘密。” “喂喂喂,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别把我排除在外啊!” …… 听说灰羽列夫的这一套丢人行径之后,猫又教练又把他耳提面命地教训了一番,灰羽列夫暗自发誓,他一天都不要再跟苏枋隼飞说话了。 但第二天早上,灰羽列夫还是戳了戳苏枋隼飞的后背,“数学作业借我抄抄……” “你不是不想跟我说话吗?” 灰羽列夫被戳中痛点,只好撑着面子说:“和人冷战是小学生的行为,我才不会这样做呢!” 苏枋隼飞心想你最好是,“不过你确定要抄我的吗?我的学习水平你应该是有数的哦。” 两个人毕竟是同班同学,平时小测验的错误率大家都清楚得很,苏枋隼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灰羽列夫对此理直气壮,“苏枋……要是抄学习好的,我会被数学老师看出来的。” 还真是很有道理呢。 但这样我就不想给你抄了是怎么回事。 苏枋隼飞的作业本才拿出来了一半,门口有人叫他,说有人找。 他把作业本递给灰羽列夫,走到门口,是芝山优生。 “啊苏枋,本来是想晚上训练的时候再给你的,但路过你们班就给你带过来了。我去门卫拿东西的时候看到了给你的信。”芝山优生把信件递给苏枋隼飞。 一封甚至没有封口的信。 没有寄信的地址,只写了苏枋隼飞的名字,也没有班级。 如果不是恰好被芝山优生看到的话,这封信不知道要在门卫呆多久,才会被一个班级一个班级地找过来,询问它的主人。 苏枋隼飞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照片。 他们在拉面店合拍的,樱遥一拍照片就是又臭又脸红的脸。 他翻开相片的背面,上面写了三个人的寄语。 都是些简单的寄语,梅宫一的字又大又有力量,榆井秋彦絮絮叨叨了一堆小字,而樱遥则是普普通通地落在最末尾。 他们的话凑到一起,总结成了一句:愿你快乐。 苏枋隼飞笑了一下,把照片塞回信封里,“谢谢你,芝山同学,晚上我请你喝牛奶。” “不,不用,举手之劳而已。”芝山优生连忙摆摆手,被苏枋隼飞的笑颜直面暴击,他脸都红了几分。 他知道这个后入部的同学长得很好看,但平时玩笑开得多,又坏坏的,让亲近的人对他的外貌很难有真情实感。但苏枋隼飞刚刚笑的那一下,倒是让芝山优生看到了他平时看不到的一面。 挺稀奇的。 芝山优生离开后,苏枋隼飞回到教室,把信封塞进书包的夹层里放好。 回去跟阿姨要个相框吧,反正父亲都已经知道他们了,也不怕被问起。 苏枋先生对他带人回家没太大的反应,也没因此问起他们风铃时候的事情,大概……是全都接受了吧。 身后灰羽列夫迅速抄好了作业,把作业本给他扔了回来,然后晚上两个人双双因为做了太多错题被老师留下补课,不得不迟到训练。 “苏枋!你怎么回事!” “新学的知识我还没捋顺嘛,不过今天老师补完我倒是茅塞顿开了,你呢?” 灰羽列夫愣住了,“诶?你居然真的听懂了吗?” 他还有半句话没说出口:原来真正的小丑只有我吗? 但灰羽列夫没说,他也觉得丢人。 然后就是日复一日的训练,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这天晚上训练的时候,直井学晚到了一会儿,刚一来就给他们带来了IH的赛程表,但没给大家看。 “哇,今年不用和枭谷井闼山一组,lucky。” “户美这是开局就打井闼山?好惨……说起来他们关东大会的时候十六强撞枭谷吧,这什么死亡分组……” “运气也是比赛的一环,反正惨的不是我们,就祝他们一路平安吧。”黑尾铁朗双手合十,默念祈祷。 “你还真是坏啊。” 大家七嘴八舌,苏枋隼飞倒是站在后面,没凑上去看。 猫又教练把赛程表从他们的手中抢出来,“你们已经强大到敢直接挑战八强的选手了吗?” 被教练这么一训,所有人都立正站好,不敢反驳一句。 “哈也不用这么紧张,不过马上就是第一轮比赛了,你们是不是应该先期待一下这次的首发阵容?” 猫又教练说完,体育馆蔓延开一阵寂静。 “诶?不是去远征的阵容吗?有变动吗?”灰羽列夫什么都不怕,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苏枋隼飞也不得不紧张起来,他看到猫又教练看着自己,笑眯眯的样子攥紧了他的心脏。 “毕竟我们这次打的学校,需要一点特攻嘛。” 第55章 送上门的弱点,要还是不要? 他们低头看了一眼赛程表上,他们这一组的学校对手并不简单。 早田实业,去年春高东京预选赛八强,关东大会十六强落败枭谷,才会无缘种子名额。 相当棘手的队伍,攻守兼备,和青城的风格很像,可以算得上是他们最不想面对的学校了。 但看他们这一组的情况,不管怎么看进三轮的都会是早田实业。 “这运气也没比户美好到哪儿去嘛,黑尾,都是你造的口业!” “哈?我说那话的时候分组已经分完了吧,跟我有什么关系!” 两个大前辈掐了起来,海信行不得不按住这两个三年了都不停战的好友。 “早实去年春高的时候就是二年级为核心的队伍了吧,名校就是好招生啊。” “没错,而且他们的拦网很出名,基本功很踏实的队伍啊。” 苏枋隼飞对这些学校的了解少之又少,但从这寥寥几句,也能听得出来为什么教练需要他来做特攻。 对于现在的音驹来说,他唯一能派上用场的,就是多变的进攻。而对于这种打法相对传统的学校来说,也就只有多变的进攻跟更有用。 但是……青城到后面已经找到了针对他的方法,像这样稳扎稳打基本功的学校,想要研究透他的弱点,就太容易了。 他真的能帮助音驹获得胜利吗? 苏枋隼飞这样问自己,很遗憾的是无法得出一个答案,无论是肯定还是否定。 他下意识地向孤爪研磨投出信号,希望理智的学长能给他一个答案,但对方也只是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猫又教练看着各怀心思的选手们,却问了一个不相干问题:“你们关东大赛的时候拿到了十六强,对你们来说这算是一个很好的成绩吗?” 吵吵闹闹的二年级和三年级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这对他们来说是个很好的成绩吗? 放眼整个东京的众多学校,能挤到十六强已经是很不错的实力,甚至于也有很多学校不想第一轮就碰到他们。 对比他们这三年来的成绩,也算得上是一个还不错的答卷,稳住了IH的种子名额,让他们能少打两轮比赛,至少今年的户美没这个运气。 但是呢? 十六强,算什么呢。 如果他们的目标是珠穆朗玛峰顶的话,十六强,甚至连半山腰都还没爬上去。 他们已经很多年无缘全国大赛。 落寞的豪强,这个名字扣在他们的头上,勉勉强强徘徊在十六强的位置,打弱队的时候没那么棘手,却也没几个强队把他们放在眼里。 靠着和枭谷多年的交情,撑着最下限的表现,如果没有这样高强度的练习赛支撑,说不定早就淹没在东京庞大的学校数里。 这里是东京。 名次每年都在洗牌,无数优秀的比赛分析员在盯着彼此的对手,保守就意味着退步,遇到新的战术就必须要尝试。 “我们要脚踏实地前进,也要用上不同的手段拿下每一场比赛,才能一步一步地走向更遥远的未来。”猫又教练的话温柔而坚定,安抚着三年级生的内心。 海信行当然知道,最有可能被换掉的人就是他,福永的综合能力比他要好一点。作为三年级生,他最大的优势是稳定的防守。但苏枋隼飞级快速的成长,让他的优势并不那么突出。 苏枋隼飞的柔韧性让他可以用各种各样的姿势将球救回,尽管不那么好看,却完全不影响二传。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一个刚入门的人能成长到这个程度,海信行也没什么好不服输的。 在宫城的时候,他早就预料到,自己用汗水浇灌的三年,总会被后来者居上。 至少,猫又教练曾经答应过他,之后还会有他的机会的。 “我没有任何疑问。”海信行笑着退后一步,这是他做出的决定,“苏枋,好好表现。” “可是海学长……”苏枋隼飞的话只说了一半,然后望向海信行温柔的眼神里,就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他无论是拒绝还是接受,对海信行来说都是一种残忍。 “别这幅样子嘛,赢了这一场,下一场我会让海上场的。”猫又教练对海信行说,“我答应过你的。” 苏枋隼飞深吸一口气,对猫又教练点了点头。 可即便如此,他的心还是咚咚地跳个不停。 这和练习赛上场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虽然他的每一次积极表现,都是为了能尽快地走上正式比赛的球场,去体会他想要体会的事情。 可真的被赋予了获胜的期待,被给予了要去赢下比赛的重任,这一切就像一块重重的石头。 像他小时候练功的时候,师父在他的肩膀上施加的力量。 挣不开,逃不掉。 从进入音驹的排球部开始,他就断地被赋予期待。 可这样的期待也是一种枷锁。 他独行一生,没为了朋友做过什么。 现在名为队友的锁链将他们所有人牵连,无论是谁迈错一步,都会带着队友一同掉进万丈深渊。 距离正式比赛还有六天。 这六天的他,还能做什么呢。 很快,他就不需要再思考这个问题。 正常的日训结束之后,猫又教练将他和孤爪研磨留了下来。 不愿加训的学长又是皱巴着一张脸,打量着各种姿势什么时候能够逃掉。 “第一次比赛,紧张了?”猫又教练先问了苏枋隼飞。 苏枋隼飞诚实的点了头,“很难不紧张啊。不是说好了我来做替补吗。” “我本来是这样想的,但我看过早田实业的比赛之后,觉得不是你就不行。”猫又教练很少和他们这么严肃的说话,“你觉得呢,研磨。” 被问到事情的孤爪研磨不情不愿地回答:“确实是这样,早田实业的数据分析师很强,他们怕是早就已经把我们之前的打法琢磨透了吧。拦网这种事情,只要习惯了对方的攻击模式,不就几乎百战百胜吗,就像小黑拦木兔那样。” 木兔光太郎全国级别的主攻手,能被黑尾铁朗拦下那么多次,都是得益于级两校之间频繁的练习赛。 虽然他们没有打过早田实业,可只要分析过,以他们目前的攻击模式,很容易被看破,从他们打青城打的那么辛苦就能看出来了。 “而且,教练你不只是为了这个吧。”孤爪研磨弯着腰,想到自己被留下就肯定没什么好事。 “要配合那个吗……”苏枋隼飞多多少少是有点感觉,“现在不太来得及吧?” “来不及就不练了吗?你们两个现在的默契完全是在靠那点小脑瓜子撑吧?”猫又教练说破两只小家伙的心思,“现在就开始尝试,才能尽早在比赛中派上用场。回来的这一个月我一直没让你们配合过,一个是还要继续训练苏枋的基本功,一个是研磨的重训还没跟上,让你们配合也打不出什么好球,现在苏枋的水平倒是勉勉强强了,研磨你呢?” 孤爪研磨偏头,不想跟老奸巨猾的教练对视。 这一个月来的重训可真是苦死他了。 “跟海比起来还是不如就是了。” “还挺诚实的嘛。”猫又教练笑了一下,也没多说什么,孤爪研磨只要能给人留下这样的印象就可以了,“那就看第一场你的表现如何了,苏枋。” 苏枋隼飞一瞬间便明白猫又教练的意思。 他们要多练一份底牌,但这底牌究竟用不用,还要看他的攻击能不能对早田实业生效。 对此,苏枋隼飞也不敢托大:“要一边赢过强校还要我一边演戏给别的队伍看吗?教练你有点太信任我了吧。” “哈哈,没关系,尽管去尝试吧,我们只能不断地尝试,不是吗?” 苏枋隼飞耸耸肩,开始了晚上和孤爪研磨一起加训的日子。 其他的学生基本都回去了,只有黑尾铁朗会留下来和他们配合训练。 苏枋隼飞觉得,这可能是孤爪研磨度过的最痛苦的一周。 可没有办法,这是他们对早田实业的底牌,他们势必要拿下这一局,就必须有足够奇袭的进攻。 “苏枋,你们每天晚上到底在练什么啊?”没有被选为正选的灰羽列夫趴在教室的桌子上,高大的俄罗斯蓝猫异常的颓废,“我也好想加入你们啊,但研磨学长说什么都不肯让我看。” “还是不看的比较好哦,你在的话他会暴走的。”苏枋隼飞想了想晚上因为不想加练而比平时更加吹毛求疵的孤爪研磨,灰羽列夫去的话,会被毒舌暴击的吧。 “为什么?训练的内容很难吗?” 苏枋隼飞想了想他们训练的内容,确实还挺难的,球一次一次地从手边划走的感受可不怎么好啊。 “秘密。” “苏枋好坏!” “我一直这么坏吧,你还没有习惯吗?”苏枋隼飞笑起来,沉迷逗猫的快乐。 “你还真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啊!”灰羽列夫就这样认输了。 六月初。 全日本高中综合体育大会,东京预选赛,开始了。 他们是种子选手,只用打第三轮,但为了确认自己的选手,也为了观察他们的表现,他们还是要去看第一轮和第二轮的比赛。 几乎能确认自己的对手就是早田实业,他们在常规晨训后,便直接挑了早田实业的第一场就开始看。 去的时候已经是第一局的后半场,早田实业19:8领先。 “哇,简直是虐杀啊。”山本猛虎抱着胳膊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怎么?你这就怕了?难怪总有一年级觊觎你的王牌位置啊。” “我才没有!黑尾学长!相反,我现在可是很兴奋呢!” “会被下面听见的。”孤爪研磨路过山本猛虎,揪着苏枋隼飞的衣摆,跟他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稍微观察一下吧。” “嗯。” 苏枋隼飞点了点头,这还是他第一次现场看别人比赛。 在下面的视角远不如上面思路清晰,绝对的上帝视角让他能看到更多的东西。 早田实业的球风正如他们的校名一般——踏实,稳定。 所有的得分都是最常规的手段,拦网的手段并不花哨,却让人无从下手。 “真的很严丝合缝呢。”苏枋隼飞评价道,“但是……他们的主攻手,受伤了吧。” 孤爪研磨惊讶,“这个也可以看出来吗?” 他倒是觉得主攻的动作不太自然,但并不算很严重,可能只是发挥不好,没往这方面想。 “嗯,应该是右脚的膝盖,习惯性扭伤吗……还是陈旧性骨伤。”苏枋隼飞仔细地观察着,“不太确定具体,但应该不是新伤。研磨学长,怎么选择呢?” 苏枋隼飞看向孤爪研磨,微笑着,抛去了一个残忍的问题。 第56章 心软是病治不了就只能做坏人了 这是一个相当尖锐的问题。 孤爪研磨在收到苏枋隼飞的提问的时候,就将目光重新投向了赛场上。 早田实业已经拿下了第一局。 休息的时候,经理拿了冰袋来帮主攻手给膝盖的部分降温。 苏枋隼飞没有追问孤爪研磨要一个答案。 他也知道这个问题对他们来说很难抉择。 就算是他也一样。 第二局,那名主攻没有先发上场,而是换了一年级的新生替补,大概是觉得第一局拿下,两方实力差距悬殊,可以趁这个时候练一练新生。 只是新生很明显要紧张得很多,开局第一个球就出界,不停地给自己的队友鞠躬道歉。 队长揉着他的头,让他放轻松。新生频频向替补席里看着自己的前辈,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一些支持和慰藉。 可受伤的前辈能做什么呢。 他只握着拳头,用轻皱着的眉头,给这位初出茅庐的后辈加油。 苏枋隼飞手撑着脸,指着下面美好的前后辈互动,“研磨学长,我也要这个。” 孤爪研磨甚至都没出声,只是用着“你脑子哪里有病吗?”的表情看着他。 “不可以吗?可是我也是第一次上场诶。” 孤爪研磨嫌弃地向一旁靠了靠,“可以吧,你去找小黑要是就是了……夜久学长也可以,我不擅长这种事情。” 孤爪研磨一边躲开,一遍嫌弃,恨不得把自己蜷缩在椅子上,团成个球。 苏枋隼飞掩着唇轻笑了一声,没有再难为这位前辈。 场下,就算早田实业换了个新人,两个队伍之间的水平差距依然是难以拉齐的。 他们本就不是以进攻见长的队伍,没了主攻手,他们的拦网系统依然坚不可摧,另一个队伍根本无法从他们的等手中拿到分数。 尽管他们的记分牌在涨,却有三分之一都是那位新人主攻手紧张的失误。 “要是我在下面的话,已经打不下去了吧。”苏枋隼飞捂着眼睛,有点不忍心看下去了。这样无望地比赛,坚持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但你不会让队伍走进这样的无路绝境,不需要做这样的假设吧。” 苏枋隼飞挪开手,孤爪研磨只是在看着比赛平静地说出一个事实。 他们的网前扑救很好,他们的拦网虽然厉害,但也不是没有继续比赛下去的余地。 苏枋隼飞从学会排球的第一天起,就尝试救下网前的球。 “说的也是。” 第二局结束,早田实业以无可置疑的分差胜出。 一方欢呼,一方抱头痛哭。 这就是输了就没有下一局的比赛。 败者离开了球场,而早田实业则换衣服,去了另一半场,准备下一场的比赛。 为了更好的观察他们的比赛,他们也换了位置。 苏枋隼飞找了比较后方的位置,为了更好的观察那名主攻手的情况。 可惜的是正后方是早田实业的应援,绝佳的位置他们这些来刺探军情的家伙可不会被放过去。 音驹的大部分为了看更完整的比赛情况,都留在了侧面看台。 倒是孤爪研磨跟了过来,坐在苏枋隼飞的旁边。 “研磨学长不是才刚拒绝过我吗?还以为你不会跟过来呢。” “你这边比较安静。” 初赛的关注度并不高,早田实业这边虽然有学生应援,但两边没什么人。 比起说没什么人,孤爪研磨可能只是嫌弃音驹那边太吵了。 只从这边看过去,就能看到山本猛虎又在压着灰羽列夫教育。 第二局的对手不好对付,大炮型的猛攻王牌对早田实业的拦网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威胁,他们没办法再用实战去磨练新生。 老将还是要肩负起老将的责任。 那位主攻手,早田实业的四号,将手中的号码牌交给了垂头丧气的新生。 “抱歉,前辈,我没能让你多休息一会儿。”一年级的感情浓烈,只才到这个时候,就已经红了鼻子。 苏枋隼飞听到他们微弱的对话声,通过他们之间的动作拼拼凑凑。 “没关系,浅野,你已经很努力了。”高大的主攻手给这个只抽了个子还没有练好肌肉的后辈一个狠狠地拥抱,毅然决然地走进了赛场。 他的出现确实提高了早田实业的得分率,即便拦网不那么有效,对方依然无法抢出太多的分数。 可苏枋隼飞也能看出,他越往后打,就越注意他的右腿。无论是弹跳还是扑救,都显得不那么游刃有余。 “陈旧性骨折,伴随肌肉疲劳。骨折应该好了,但骨头长的不是很好,所以才会格外小心,然后发力不好导致了肌肉的问题。”苏枋隼飞念着这世界上最残忍的宣告。 对体育生来说,伤痛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连你的对手都会不由自主地同情。 如果他真的针对他的话,苏枋隼飞甚至自信,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能够拿下这一场比赛。 只这一瞬间,他都能想出十几种方式让早田实业失败。 可这十几种方式里,没有一种,能让早田实业的四号全身而退。 “这也是经验吗?你也受过伤,还是把别人打伤过?”既然彼此都清楚底牌被掀开,孤爪研磨也就直接问了。 “受过,也把对手打伤过。”苏枋隼飞也没继续隐瞒,反正他什么都知道了。 他习惯于针对弱点,深度打击。 受伤之处,本就是应该被重点关照的。 可这和以往不一样。 “研磨学长,我承认了,我认输了。”苏枋隼飞往后一靠,普通人的世界想要生存下去,真的很难啊,樱。 “什么?” “我做不到,我是一个只会机关算计的坏人。”苏枋隼飞望着天花板,他的耳畔是球落弹起的声音,伴随着旁边应援团的欢呼声与叹息,“我想不到一个不做坏人也能胜利的方式。” 他轻轻地从椅子上往下滑了一点,这个角度看不到比赛场上,就能掩耳盗铃,假装不清不楚,“从我看出他受伤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输了。” 他跳不出这既定思维模式的漩涡,目光被那受伤的膝盖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就算赢了,也胜之不武。 “没关系吧。”孤爪研磨看了一眼苏枋隼飞,突然想到他这个学弟好像还格外小一点,就像之前那样,看上去再怎么成熟的小大人,总会偶尔透露出一些符合年龄的脆弱。 孤爪研磨没太去研究苏枋隼飞所来之处究竟是个怎样弱肉强食的世界,他不好奇,也不关心,他在乎的只有眼前的事情而已。 “你又不是音驹的大脑,不用思考这么多。” 即便他也不想承担这个过于沉重的责任,但在没有苏枋隼飞之前,这原本也是他要一个人去负责的事情。 “不如说我还要谢谢你,幸好你看出来了,不然我要是制定了什么让他受伤一辈子的计划,我也会在后悔中度过余生的。” 裁判的哨声吹响,早田实业拿下了他们的第二轮胜利。 正如所有人所期待的那样,他们作为曾经的八强,会一直走下去。 “走吧。”孤爪研磨站了起来,带上了兜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我们下午的对手,已经确定了。” 第三轮在下午开始,他们还来得及吃一口便当。 灰羽列夫和犬冈走都看出了吃饭走神的苏枋隼飞和平时有所不同。 “怎么了?第一次比赛太紧张了吗?”灰羽列夫在他的面前挥着手,“说起来犬冈也是第一次比赛呢,你不紧张吗” “我已经紧张的要吐了……说起来我还以为苏枋是不会紧张的类型呢。” “你也太高估我了,我也只是个普通人啊。”苏枋隼飞笑笑咬了一口三明治,然后又开始走神。 虽然孤爪研磨那样说了,但他也不能不去思考。 一定有什么,不去针对他的弱势腿也能使用的办法。 那家伙参加拦网的时候起跳高度会稍微矮一点,但和他一起的二号副攻应变拦网很好,如果针对这一点的话很容易被看透。 还有什么办法…… 苏枋隼飞整个午休时间都在脑内模拟比赛。 四号的动作已经印在了他的脑海,他那不自然的动作,会对什么样的球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他都有所预判。 等他思考完所有的可能性,突然有个想法福至心灵。 苏枋隼飞跑到孤爪研磨的身边,凑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了什么。 “果然还是该我来做这个坏人呢。” 孤爪研磨微微睁大了一点眼睛,猫瞳里泛着点安慰的笑意,“有吗?我不这样觉得。” 下午的比赛即将开始,两方入场热身。 早田实业的看到他们进来,就有人露出了苦色,“哇,音驹来了,真是一场苦战啊。” “他们的地板可是很难打破的啊,堀江,靠你了,多打几个打手出界给那边的坏心眼副攻看看。”早田实业的二号,也是他们的主将小野城用手肘顶了顶四号的胸口。 “嗯,我会的。”早田实业的四号,堀江大平点了点头。 “坏心眼副攻,在说你哦黑尾。”夜久卫辅用力拍上黑尾铁朗的后背。 后者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的形象好像已经没什么能挽回的机会了呢。不过论坏心眼,我们这边明明有更过分的家伙吧。” 苏枋隼飞抹了抹自己的鼻子,“毕竟我只是新生呢。” “研磨倒是就算被认出来在算计也很像乖宝宝啊。”夜久卫辅揶揄道。 而孤爪研磨只是平等地嫌弃着每一个人从他们之中穿过。 第一轮开始,音驹开球。 苏枋隼飞毫不意外自己会作为首发发球员抢分。 音驹的打发一向是观察,但在自家赛区,比起已经研究了个透彻,再边比赛边观察可就要落后了。 他们并不是强得分的类型,在拥有了强有力的发球得分能力之后,自然是能先抢几分就抢几分。 “哦,这不是刚才在看台上看我们的那小子吗,怪不得没见过呢,原来是个发球员啊。”小野城认出了苏枋隼飞,“瘦瘦小小的,你的发球是什么样的呢?” 苏枋隼飞将球抛起,看着对方对自己防备不深的样子,直接擦着主将的耳边发球过去。 高速球落地只在一瞬间。 早田实业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苏枋隼飞已经重新拿到球,准备下一次发球。 苏枋隼飞很少一上来就火力全开,但这一次,他需要在最开始就给对方足够深的心理压力。 “开什么玩笑?音驹有这种攻击力的选手吗?” “一年级啊……还真是吸收了不得了的新人呢。” “之前的分析岂不是全都不奏效了?那要怎么打。” “紧张什么,他只是个一年级,最多就是特别磨练了发球。他的球风和音驹都是割裂的,努力把球接下来,盯着他打!”主将小野城不得不稳定军心。 “是!” 说是这么说,但这个新人在他们的看台上看了那么久。 音驹那个老教练真的会让一个除了发球什么都不行的新人来做首发吗? 第二球,早田实业的自由人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将球接了下来。 “抱歉,太高了!” “堀江,直接扣下去!” 四号堀江大平跳起,像是回敬一般对着苏枋隼飞的方向扣球下去。 这带着怒气的一球,还未脱手,苏枋隼飞就判断自己无法安稳接下来,“夜久学长!” “没问题。”相比起早田实业的自由人,夜久卫辅的这一球可谓是是接的漂亮。 “小黑。”孤爪研磨发动前排快攻,但可惜的是被对方的拦网系统拦下。 福永招平网球救球不小心把球顶了过去,被对方的二传手直接扣了回来。 发球轮结束。 早田实业本以为苏枋隼飞会被换下去,但却没想到他依然站在球场上。 “居然不是救场发球员吗。” “谁会把救场发球员安排在第一个啊。” “等下小心那家伙的扣球,给他来几个好拦网。” “好好好。” 早田实业是这样打算的。 可真的打起来却发现,苏枋隼飞根本不是能轻松解决掉的家伙。 他的扣球有力,而且思路清晰,根本不给他们识别眼神的机会,球场的情况仿佛就在他的脑子里演绎,不需要用眼睛去看,就能识别出哪里有空荡。 该吊球的时候也毫不犹豫。 甚至他的接球…… 在看到苏枋隼飞第三次场外救球回来的时候,小野城再也无法维持冷静。 “这新人这么难缠吗!他到底怎么能做到满场跑的!明明动作那么外行!” 他看到堀江大平再次接了一传,无法传给主攻,让早田实业的攻击手段捉襟见肘。 他们其他攻手的水平不弱,但在这样的黏着战下,两方的分差拉不开,音驹的地板格外难突破,没有强有力的王牌扣球,他们很难突破。 本来他们和对方是一样的情况的,而他们这边的王牌更优秀,攻击力上是他们占优。 结果突然出来一个攻击力这么高的一年级,堀江大平又被限制了。 “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 再次丢掉一次机会球的早田实业,陷入了微弱的焦躁之中。 四号堀江大平咬着牙,刚巧对上轮换到前排的苏枋隼飞的眼睛。 对方的眼神深邃而平静,那唯一的眼睛里,在对视之后,顷刻间弥漫开了满场的孤独。 堀江大平发现,好像只有自己能感受到。 那是只对他一个人而散发的怜悯。 “你……你是故意的吗!你是故意让我接球的!”堀江大平靠近网前质问。 苏枋隼飞只翘了一点嘴角,“不想给队友添麻烦,难道不是你的希望吗?” 第57章 良心两块钱一斤我买十斤送给他 苏枋隼飞只是很平静地看着堀江大平。 他只是在向他阐述一个事实——一个将他开膛破肚,拨开血管翻开心脏页瓣,拿着手术刀,细数血液流动成的字迹,写作“不敢与不甘”的事实。 他不敢给队友们带来麻烦。 他不甘就这样结束自己的排球生涯。 他才高二,他才十七岁。 他本可以再打两年,运气好一点能和队友们一起进全国大赛,或许他还会被某个球探选中,迎来他职业的一生。 当然堀江大平也知道,这一切可能只是他自己为自己幻想的一场梦。 也许他的一生碌碌无为,也许他的排球生涯,下一秒就会迎来结局。 但是啊……但是啊! 堀江大平还是无法接受,他甚至在赛场上,都要被对手怜悯,这样的情况,要他怎么接受啊! “你在看不起我吗!你这个一年级生!给我认真打啊!” “为什么?”苏枋隼飞回答,他的语气依然波澜不惊,可那样没有过度情绪的话,落在堀江大平的耳朵里,却成了一种残忍的怜爱,“这样对你更好,就算因为照顾你而输掉了比赛,也是我们这边的决策失误。”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接受!你觉得这是对我的仁慈吗!” 苏枋隼飞看着堀江大平紧紧捏着的拳头,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因为被刺激而飙升的肾上腺素让他无法平静是下来,他们趁着发球的准备哨声的八秒,进行了短暂的会话。 苏枋隼飞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是,“难道你觉得,无视你的伤痛,肆意地针对你,对我来说不残忍吗?” 说完这句话之后,音驹的后排已经接起了球,苏枋隼飞当着堀江大平的面扣了他当下最能用的最大的力道,扣了下去。 排球在自由人的手臂上直接飞到了观众席上。 早田实业的人顺着观众席球的飞行轨迹看过去,时间仿佛被定格了一样。 苏枋隼飞扣完这一球,在落地之时,看着堀江大平因震惊而睁大的双眼。 “你,觉得这是仁慈吗?” 不止早田实业的应援席位变得安静,连音驹自己的应援学生都安静了。 山本茜拿着小喇叭的手呆住了,肚子里想好的应援词儿一瞬间忘了个一干二净。 没听说音驹来了这么好的一名攻手,他的力量是音驹近几代都没有的,甚至有个调皮的学生低头看了一眼他们拉的横幅,是维系不是进攻没错。 山本茜的手微微颤抖。 虽然刚刚的发球已经很帅了,但是……但是! 山本茜双手捧住自己的脸,激动地笑起来。 这也太帅了吧! “苏枋苏枋!再来一球!” 音驹的应援队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整个为苏枋隼飞的扣球成功而欢呼。 这不仅是成功的一球,还是音驹的局点。 音驹已经率先来到了24分,而早田实业则是21分。 小野城第一个回神,看到堀江大平还愣在原地,连忙叫教练叫了暂停。 这是早田实业今天第一次被人先拿下局点,他们早该调整战术,但因为咬的够死的分数让所有人都没意识到真正出现的问题。 此时此刻,他们必须要做出一些改变。 叫了暂停在之后,堀江大平仍然呆在原地。 小野城担心地看了他一眼,“堀江,走了。” 堀江大平没动,他只是看着苏枋隼飞轻松甩着双肩走下去的背影。 “堀江!” “堀江!” “大平!” 被叫了名字,堀江大平才回神,僵硬着回头,“哦,来了……” 小野城看他的情况不太对,一时间想到了他的腿,“怎么了?腿痛吗?” 可他没想到,对现在的堀江大平来说,腿是一个不能提的字,只要想到一点都在提醒着他,他是整个赛场上的累赘。 “阿城,我是不是很多余……” “嘛,大概就是这样。”另一头的苏枋隼飞耸了耸肩,面对队友们的提问,他终于讲述了他的全部计策,“我是个不会做好事的坏人,他就这样心态炸裂然后自主退出了最好,如果他要坚持在场上的话,我们也只能全力以赴了。” 他从一开始,就是奔着搞烂那名王牌四号的心态去的。 对于赛场上的人来说,伤者被以普通人来队对待是一种尊重,可站在对手的立场上,他们怎么敢把那一个一个的强硬发球打到他的身边。 幸好这只是腿,一次一次地起跳是他们无法阻拦的,他自己的选择。 可如果是手呢。 苏枋隼飞不是一个普通排球选手,他不知道他的队友们是怎么想的。 至少他不能接受。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们不够强大。 他们无法做到绝对的优胜,只能在每一场比赛中算计对方的弱点,限制对方的主要得分方式。 而在他所有能选择的可能性里,他只能找到一种不让对方受伤又能获胜的方法,就是如此。 尽管卑鄙。 尽管也不怎么尽人情。 “你觉得他会就此放弃吗?”黑尾铁朗问。 苏枋隼飞和孤爪研磨对视一眼,后者示意让他自己说。 苏枋隼飞也只能无奈地说:“不可能吧。是我的话,就这样退出,我会良心不安的。” 这对那名王牌来说太残忍了。 无论是退出还是留下,只要这一局早田实业输了,他都会把一起归结于自己的原因。 有良心的人总是备受折磨。 苏枋隼飞也是如此。 他所纠结的一切,无外乎是因为,他自己不肯承认的良心。 “那接下来怎么办?” “先想办法拿下这一分,下一场的话……我已经有想法了。”孤爪研磨盖上水瓶的盖子,朝着球场上歪了歪头,“走吧。” “真是靠谱的学长啊研磨。” “好一个靠谱的学长啊研磨。” “很靠谱呢,研磨。” 孤爪研磨才提起来的一点气儿就卸了下去,“怎么连海学长都……” “我又不上场,让我找点乐子嘛。” 重新回到赛场上的时候,堀江大平的脸颊上顶着两坨红。 这伤痕苏枋隼飞可太眼熟了,这是让谁给打了。 “你还好吗?” 成员内斗?不会吧,他是不是下手下的太狠了。 “啊,多亏你的福,我现在清醒得很。”堀江大平笑着对苏枋隼飞说。 那一刻,苏枋隼飞感觉到,早田实业的四号,和暂停之前的他不一样了。 那种差别,甚至不需要去刻意分别。 因为这个从早上第一轮比赛,就没有笑过的人现在看上去高兴得很。 他像是,终于和腿上的伤口和解了。 “看来我准备了一整场的戏剧可以杀青了呢。”苏枋隼飞轻松地说。 “啊,不过我还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这样刺激我,我大概,也没办法真正全力以赴吧。”堀江大平如是说。 苏枋隼飞紧张地舔了舔唇内。 堀江大平是来真的。 苏枋隼飞知道整整三场他为了顾及自己的伤腿,都没有使用过全力。 不止对方研究了他们,晚上和孤爪研磨加训的时候,他们还有另外的任务,就是研究早田实业的队伍。 因为是以二年级为核心的队伍,他们的资料不少,几乎是从一年级开始担任正选。 那个时候的堀江大平被成为天才主攻手也不为过,那种力量,苏枋隼飞和孤爪研磨一直认为不逊于木兔光太郎。 尽管技术要相对粗糙不少,但也能看的出来潜力。 直到去年春高,堀江大平都维持着一个较高的水准。 早田实业就是围绕着他的攻击性,而组织起的坚不可摧的拦网系统。 但是关东大会的时候,他不见了踪影。 苏枋隼飞猜他就是那个时候受的骨折伤。 从此,一名优秀主攻手的陨落,就这样开始了。 没有火力全开的王牌的早田实业尚且如此强大,如果他们遇到的是全盛时期的堀江大平,今天还有几分胜算,苏枋隼飞根本不敢想。 他的人生还没有这么坦然地从一开始就去接受一场失败的经验。 但被堀江大平亲手打破拦网的时候,苏枋隼飞就知道,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他必须要做好,彻底做一个坏人的准备。 堀江大平的扣球从苏枋隼飞的双臂中心穿过。 这是王牌尊严的一球。 “怎么样?这样,你还是不愿意跟认真对战吗?” 苏枋隼飞甩了一下被打痛的手。 有一阵子没接重炮选手的扣球了,和乌野对战的时候他很少负责拦网啊。 “当然,我从来也没有看轻你哦。”对苏枋隼飞来说,这片刻的疼痛什么都不是。 他早知道,堀江大平不可能真的因为他的施压而就此萎靡不振。 或许在其他的地方,他的计策是有效的是。 但不知道为何,见过了这么多奇奇怪怪但殊途同归的排球痴之后,苏枋隼飞就知道,他们对排球的热爱,绝不可能因为任何原因,自主退出。 那种感觉对他们来说,叫生不如死。 之所以他还是用了这样的方法,只是觉得只要能拦他一会儿就好…… 只要能让他们因此而犹豫一局,哪怕只是半局,给他们把分数抢下来的空间,就足够了。 “前面前面,黑尾!” 福永招平的扣球被拦了下来,黑尾铁朗往前扑救,但球给的比较靠后,孤爪研磨快步跑过去,给出了一个够高的托球。 “苏枋!” 苏枋隼飞往后拉了一点距离,助跑起跳。 “三人拦网!” “没关系。”苏枋隼飞迎着三人拦网,将球狠狠扣了下去。 球擦着堀江大平的指尖,飞向了身后的观众席。 拦网出界。 他没有对他的腿做任何的手段。 他堂堂正正地在正面拦网上突破了他。 音驹,第一局胜利。 第58章 演技太好可能也是一种错…… “苏枋,刚才的那个拦网,手臂要再往里收一点。”黑尾铁朗一边往下走,一边给苏枋隼飞讲刚才拦网失误的原因。 “哦,这样吗?”苏枋隼飞稍微做了一下动作,黑尾铁朗上手帮他再整了一下。 “差不多,这里再过来一点。他们这种重炮型会很依赖惯用手和惯用方向,如果我观察的没错的话,他很喜欢往偏右一点的位置扣球,哪怕是往左边打小斜线。” “嗯,他的用力习惯确实如此呢。不过我觉得是因为他不敢用力在右腿,而整个人偏左重心,所以会格外注意右边用力的原因。”苏枋隼飞当然也发现了,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方式应对。 他的拦网一直没有特别系统的去练习,这都是得益于他的判断很准,哪怕是直觉也有可用之处,猫又教练就对他的拦网依然比较放养。 毕竟站在队伍的角度来说,猫又教练还是希望能尽快拔高苏枋隼飞的长板,毕竟他的长板,也能成为队伍的长板。 于是黑尾铁朗也就只是在每次看到他的拦网问题的时候,才会多说两句。 作为主攻手,他单人拦网的时机很少,又基本都和他一起轮换,这样偶尔的小失误对现在的他们来说都还有拯救机会。 更何况,黑尾铁朗发现苏枋隼飞挺聪明的。 就算拦网失误,他也能在意识到的一瞬间稍微改变一下用力方式,让后方更好的网前救球。 要知道,排球只允许触球,在那极端的情况下能够反应过来,黑尾铁朗也不知道他是反应神经太好,还是在事先就做了对所有情况的预判。 不过,就是提前做好了预判,这个反应速度也够快了。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得到的这样的反应速度,研磨那家伙也不说。 孤爪研磨倒是没感受到黑尾铁朗的怨念,他这会儿正在琢磨下一场该怎么打。 苏枋隼飞的铺垫已经到位了,戏台子已经搭好。 接下来,就是压轴演员登场的环节。 “拿下了第一局也不能懈怠,他们的王牌已经在我们的刺激下满血复活了,都做好心理准备了吗小伙子吗?”猫又教练的语气轻松,但表情却是不容置疑的认真严肃。 苏枋隼飞:“这样说来我岂不是还是不要刺激他的好。” “不刺激他的话我们拿不到这么多分吧,有得必有失嘛。” “没错!苏枋!”山本猛虎撸起袖子,顶了顶自己的肌肉,“接下来就是我和对方王牌较量的环节了,这样才能凸显我们音驹的实力嘛!堂堂正正地胜利!” “诶,我还是觉得他们弱一点比较好哦……”犬冈走表达了一点不赞同,“不管怎样还是胜利的机会比较高才好。” “还真是这样呢。不过无论他是哪一档,我都能接下他的球,能不能得分就看你们的发挥了。” “夜久,你这么帅的吗!”黑尾铁朗装作十分震惊的样子,被夜久卫辅一记猛拳干脆了灵魂。 苏枋隼飞已经习惯了这些吵吵闹闹的前辈们,大家除非遇到极其棘手的情况,都会选择信任他们的大脑。 孤爪研磨对他小小地招了招手,苏枋隼飞弯腰蹭过去,把耳朵递给孤爪研磨。 为了保证戏剧的完美,就算是自己的演员,也不要知道真相。 苏枋隼飞知道就足够了。 能有人帮他一起引导他手上的这些牌,孤爪研磨是真的轻松了不少。 就算不让苏枋隼飞去做什么决定,只要他能完美配合自己的想法,就也足够了。 苏枋隼飞听后,点了点头,给了孤爪研磨一个放心的眼神。 在黑尾铁朗开口调戏之前,孤爪研磨也对他勾了勾手指,“接下来你单防,苏枋不跟你了,可以吗?” “哇,我要承担这么重要的任务吗?这种级别的王牌就交给我一个人?” “不行吗?”孤爪研磨不需要说太多去规劝的话,只用这三个字就足够了。 “研磨都要求了的话,我当然只能努力了。” “不用完全拦下,只要不让他顺利得分就可以。”苏枋隼飞倒是补充了两句。 “放心,保证完成。”黑尾铁朗竖了一只拇指,接受了这个任务。 “教练,下一轮,苏枋就不做先发发球员了吧?让他和福永换一下位置,我想早田实业应当不会再让苏枋和那个王牌正面对上了。” “为什么?”猫又教练问。 “为什么……”孤爪研磨面露苦色,不是很想再说更多的话,“那个四号,比起网前进攻,更擅长后排进攻,他的力量在中场发挥得更熟练一点。至少,对他自己而已,他是这样觉得的。” “我也这样觉得的,虽然没有理论支撑,但根据我和研磨学长研究过的资料来看,四号在中场的时候更顺手。” 他们看了很多视频,就算是在他的腿健康的时候,也如此。 苏枋隼飞也只能将其评价为选手的个人癖好。 孤爪研磨也是这样给他解释的,不是所有的习惯都有理由支撑,就像木兔前辈那样,他总是会时不时地陷入消极模式,甚至可能因为打的顺手而忘记另一种球怎么打,对于高中生的球员们来说,一切都有可能。 毕竟…… “这个年纪,靠着本能打排球的还是挺多的。刚入行的新人,天资卓越但未精雕琢的天才,各种各样的可能才构成了高中排球。”孤爪研磨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表现出了和平时不同的愉悦感,“你不觉得这还挺有趣的吗?” 尽管他平时总是说,他对排球没什么感觉,对比赛也没什么感觉。 他甚至不在乎输赢,无论结果是什么都不会给他太大的触动。 但那一刻苏枋隼飞觉得,孤爪研磨是喜欢排球的。 很纯粹的那种。 无关结局。 回到赛场上,猫又教练同意了孤爪研磨的安排,一切就按他的来。 苏枋隼飞先轮换前排,孤爪研磨发球位。 网前的小野城看到苏枋隼飞上了前排,勾了勾眉毛,“还真是铁了心让你针对我们家的王牌啊,一年级的小鬼。” 这称呼对苏枋隼飞来说还挺陌生的。 就算是梅宫哥也没对他们这样叫过。 不过苏枋隼飞也知道,眼前的前辈也只是开开玩笑,并非真的是出言不逊。 “我对他比较有效嘛,况且半途而废的话,就算我们赢了我也觉得自己输了。”苏枋隼飞笑笑道,“我这个人,很讨厌单挑的时候输给别人的。” “口气不小嘛,让你尝尝我们王牌的中路进攻,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诶——”苏枋隼飞故意拉长了音,“下一球是中路进攻吗?你真是个好人啊,前辈。” “喂!你们家的新人怎么回事啊!”小野城对着后排的夜久卫辅喊,他本来是想找队长的麻烦的,但这种时候对方的队长居然和自由人轮换下场了!! 气死他了! 夜久卫辅耸耸肩,隔得太远他倒是没回答,是苏枋隼飞身边的山本猛虎“哼哼”了两声。 “怎么了?我们家的新人,就是这么厉害!” 你怎么还骄傲上了? 小野城更火大了。 但孤爪研磨已经发球,他不敢再把心思浪费在这些事情上。 他记得这个默不作声的二传,一副没什么存在感的样子,但发球每次都还挺刁钻的。 “后面后面——” 小野城看了球路的轨迹,感觉是奔着擦线去的,这二传的发球不错,真让他擦到就糟糕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接球的人,居然不是堀江大平的方向,这让他有点意外。 难道他们不打算针对自家的王牌了吗? 在他犹豫之间,一传已经给了过来。 苏枋隼飞稍微垫步,准备好观察小野城的托球。 这位二传什么都好,唯一的弱点就是什么都写在脸上,被人一激,会下意识地避开刚才提过的球路。 被人看破了还非要使用这个球给个下马威? 小野城的心里不会这样想。 刚才跟他聊了两句,在苏枋隼飞说完中路进攻之后,小野城的脸上很明显的露出了后悔的神色。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一定会选择别的进攻方式。 他就是这样一个,表里如一的人。、 是快攻。 苏枋隼飞确定了最可能的快攻方向,朝着那个方向起跳,稳稳地拦下了一球。 “多谢。”苏枋隼飞扬着纯真的笑脸对着小野城,把后者给气得恨不得穿过网来揍他。 堀江大平不得不捞着小野城的腰拦住他,“消消气阿城,不值得不值得,一分而已。” “这小子绝对没挨过前辈的毒打!” “怎么会!”苏枋隼飞故作惊讶的,“我的学长对我下手可狠了。” 只不过是在风铃对练的时候,梶哥的腿风真的很凶啊。 但被蒙在鼓里的诸位音驹学长纷纷在头上顶了个问号。 “不是你等会……”山本猛虎觉得自己可能是幻听了,或者是听错了,“我们什么时候对你下手狠了!” “我平时明明那么宠你!”一腔真心错付,突然顶了一口黑锅的夜久卫辅也问道,“难道我对你的夸奖对你来说都是一种压力吗?” 苏枋隼飞看似为难的说:“诶……怎么会呢!学长们对我很好哦!我并不是在说学长们哦。” 可惜的是这话听在小野城的耳朵里,再配上他那飘忽不定的眼神,他信了。 他凑到网前,十分性情中人地哽咽了一声:“你受苦了……” 苏枋隼飞被这突如其来的安慰吓了一跳。 他瞄了一眼孤爪研磨,虽然说好了要搞乱对方二传的思绪,只是转移他的注意力。 结果似乎意想不到的发展出现了…… 孤爪研磨垫着球,略带嫌弃地:“二传这么好骗真的好吗……” 第59章 想要什么球咱家都有,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可怜的小野城,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对面两只坏心眼小狐狸的掌中玩物。 确定早田实业的二传是个单纯的家伙,苏枋隼飞倒是更加施展得开了。 和福永招平换位后,苏枋隼飞和孤爪研磨拉开了一点距离,能配合的都是长攻击,速度较慢,给了对面组织拦网的空间。 一连好几次进攻,苏枋隼飞都被对面的拦网拦下,尤其有两次后排进攻,都是被堀江大平亲手拦下的。 堀江大平得意地冲苏枋隼飞挑了挑眉毛。 单眼的小狐狸不满地噘了噘嘴,单边鼓起了脸颊,看着自己扣球失败的那只手,恨不得看出一个洞来。 堀江大平看着如此的苏枋隼飞,更是爽朗地笑出了声来,“果然是一年级的毛头小子,打败我你还早了一年呢~” 小野城看着复活后渐渐得意忘形起来的自家主攻手,二传智商占领高地,狠狠地拍了拍堀江大平的后背,“你也最多只比人家大一年而已,在这儿装什么前辈!” “就是,差一天就做后辈的家伙。”另一名队友也毫不留情地损了一嘴。 堀江大平虽然是高二年纪,但是二年级的里最小的。 网那边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落进苏枋隼飞的耳朵里,他便翘着尾巴放心地回头发球去了。 就算拦网会被堀江大平拦下,但苏枋隼飞的发球却是一点都没掺水分。 他们这局要给对方一个“打不过了”的暗示,可这分却又不能丢的太多,几个会跳发的和孤爪研磨就要承担发球的得分率。 音驹此前都没有十分注重攻击时的得分率,自现在的队伍成型以来,他们的风格都是耗死对方。 于是承担起这个任务的几人都在发球的时候紧张了几分。 哪怕不能直接得分,也要尽可能地打破对方的队形,让他们出现进攻失误。 这样的要求下,就算是苏枋隼飞也是会紧张的。 正常的暴力跳发,没收一点力气,但一局多下来,对面的自由人已经多少适应了这种力度。 到底是八强的自由人,井闼山和枭谷的扣球跳发应该都接了不少,怎么说也是有经验的,用了一局多来适应苏枋隼飞的发球已经算是奢侈。 如果不是苏枋隼飞上一局盯着堀江大平搞的话,这个自由人应该早就已经对接他的发球驾轻就熟了。 后方没什么苏枋隼飞能发挥的空间,为了迷惑对方,也因为后排进攻和他喜欢往下扣的习惯不太符合,这会儿打的跟下饭一样,只尝试了几次就没再参与进攻,而是老老实实地和夜久卫辅配合后方的地面防御。 小野城看出他在后排的时候参与进攻比较少,“趁那个难搞的家伙在后排,多拦几个球给他们看看。” “哦!” “我说,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山本猛虎中路跳起,趁着这几个人放松警惕的时候,中路破发,维持了音驹王牌的尊严。 “喂喂,不觉得第二局那个莫西干头的得分率变高了吗?他第一局没扣成这么多个球吧。” “第一局我还拦下了他好几个呢,怎么突然……我们被什么迷惑了吗?二传干的吗?” “那个眼罩小子吧……注意力全在他的身上了。” “啊可恶,我也想着要怎么拦他去了。” 被货真价实地得了分,小野城也没什么好说的。 确实也是他轻敌了,被一年级的小家伙缠了一整局,居然忽视了传统王牌的重要性,亏他还满心思都在自己家的王牌身上,还真是丢人啊。 小野城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变得清醒一点。 得赶紧把让那个眼罩小鬼从发球位上下去才行,这样他可没办法给王牌一个舒服的托球啊。 可不巧的是,苏枋隼飞很清楚小野城在想什么。 想要让他离开,想要一个稳定的一传,想要给王牌一个得分的机会。 单纯的二传把一切都写在了脸上。 或许他也没有那么单纯,只是不巧的是,碰见了他这么个心脏太脏的家伙,一点一点引诱他的情绪,让他把一切都展示给他看。 不过这样也很好,苏枋隼飞对上小野城的眼睛,他们相隔较远,小野城看不到苏枋隼飞的眼神里有什么,但莫名感觉自己被施加了什么宁静的魔法一般,感觉整个球场都变得安静了。 被打过来的球依然凶狠,但球路很清晰,刚好在自由人准备的位置上,自由人蹲的很沉,球落在手臂上的声音非常完美,很舒服的一个一传。 小野城盯着那个球,脑子里构思着接下来的这一球该如何给出。 思考的时间只有不到两秒。 苏枋隼飞已经落地。 既然想要一个舒服的一传,那我就送给你。 他结束发球后立刻和山本猛虎换了防守位置,“不是不信任前辈的接球能力,但前辈还是做好进攻的准备好。” 山本猛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他对自己的队友有着绝对的信任。 苏枋隼飞才说完,山本猛虎已经看向了孤爪研磨。但可惜的是,高傲的大脑并不打算这个时候和自己的队友进行眼神上的交流,在苏枋隼飞接下了来自堀江大平的扣球之后,孤爪研磨冷静地托球,山本猛虎大声地要球,对方的注意力全在自家王牌的时候,选择假动作二次进攻。 音驹率先突破20分。 “可恶啊!这种时候的二次进攻啊!忘了这家伙很喜欢玩这个的啊!”早田实业前排拦网的选手捂着脸跪了下去,“这样怎么对的起小由乃的数据整理啊!” 场边的早田实业的经理,也是他们的数据分析师七濑由乃抱着记录板苦笑了两声,“有时候也有这种情况呢,让他们老老实实地照着攻略打太难了。” 早田实业的教练也挺头疼的,明明什么都提醒过了,但这些头脑简单的家伙还是会打着打着上头。从前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他们总是只能卡着八强的圈儿进不去还是有理由的。 外人都觉得早田实业打的是全员头脑战,所以他们才会将每个队伍的风格都研究透彻,从而针对性地进攻。 但事实上,那是曾经的早田实业,现在的他们只是一群照着攻略死死练过拦网的笨蛋罢了。 早田实业去做调查的数据分析师,是他们的二年级经理。 她是陪着这群人一路走来的,从前辈们的手上接过早田实业的辉煌,将学校的风格延续下去。 不过此时此刻,教练也说不出什么重话了,“没办法,谁让我们这边的家伙都是一群笨蛋,被对面那两个头脑派三言两语就带走了节奏。但是因为你的数据,他们才能走到这里,你对他们来说还是很重要的,七濑同学。” “是,我也会继续努力的。” 教练放大声音喊了一句:“只是一分而已,提起精神来,追上去!” 场上的球员们,被教练的一句话再次点燃斗志。 这种气氛从网的那一头感染到这一头,山本猛虎也跟着一起兴奋了起来。 孤爪研磨看一眼呆住的苏枋隼飞,颇有同情心地说:“没关系,我也不是很能理解。” “诶,其实还挺好理解的?” 苏枋隼飞如此回答。 孤爪研磨收回了自己的爪子。 失策了,这家伙从前可是个热血不良。 对方发球,局势来回了几个来回,比分你追我赶,堀江大平的发挥也越来越好,大有当场进化的趋势。 苏枋隼飞在拦网堀江大平的时候已经从游刃有余,到渐渐力不从心。 这些比起赛来就越打越勇的家伙们,他还真是比不了啊。 肾上腺素的加成让堀江大平完全忘了其他的事情,他越打越上劲儿。 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苏枋隼飞在扣球的时候,看到堀江大平在后排下蹲的时候表情不太对,于是硬生生将原本要扣到他那边的球,改成了吊球在中央。 虽然一样得分了,但堀江大平看出了那一瞬间苏枋隼飞的表情变化,“喂!说好了要认真对待我呢!” 他急得往前迈了一步,但腿上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生生止住了脚步。 “他腿抽筋了。” 在早田实业的队友们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苏枋隼飞先一步出了声。 “我没关系!”堀江大平还想坚持,“为什么不对着我扣球!” 苏枋隼飞看着他,终究还是没忍心继续和那双充满了不甘的眼神对视下去。 如果他冲着那个方向扣下去,堀江大平一定会顶着抽筋的疼痛扑过去救球的吧。 那对他的腿来说,伤害太大了。 反正他得分了,怎样都不是得分呢。 “我只是,不想让我自己后悔,仅此而已。” 小野城下意识把啐骂声在嘴里打了个转儿,转身扶住自己的好友,“大平!没事吧!” 堀江大平也很想安慰他,但腿抽筋的疼痛让他暂时开不出玩笑。 早田实业的教练叫了暂停,亲自上来把堀江大平背了下去,“浅野,你替他上,我带他去医务室。” 吩咐完之后,教练又问堀江大平:“除了抽筋还有别的痛感吗?” 堀江大平咬着牙,“我不知道……” 他看了一眼记分牌,26:27,只差一分就能追上音驹,只差一分就能扳回一局。 可是这个时候他却…… “大平!别想太多,我们还有春高,还有明年。我们才高二,还有很多的机会。”小野城叫住了堀江大平,对他伸出拳头,“好好休息一下吧,我的搭档。” 他没有给堀江大平画饼,他们都很清楚,浅野太嫩了,现在这个时候的他,没办法从音驹严密死守的地板上得分。 这场防御对防御的较量,终究会因为他们的攻手下场而画上句号。 但至少,他们的青春还没有结束。 堀江大平举起拳头,和小野城虚空地对了一下。 苏枋隼飞转过身去,不再看网那边残酷的真相。 黑尾铁朗挎住他的肩膀,“继续!打起精神来,认认真真堂堂正正地拿下这最后一分!” 早田实业的瘦高一年生,噙着泪上场,拼尽全力想要从苏枋隼飞的拦网上得分。 可苏枋隼飞和犬冈走的配合比和黑尾铁朗还要顺畅,两个机动性超高的拦网手,将网前的球路限制死。 浅野同学用尽浑身解数和音驹缠斗了两分后,毫无意外地,音驹拿下了这一局的胜利。 也是这一场的胜利。 音驹高校,成功进入东京预选赛十六强。 可结束的哨声吹响的时候,没有人在欢呼。 第60章 小野城:好了可以了知道了,我是小丑 赛后,和对方握手的时候,连空出的那个位置都在提醒他们,这一场比赛的结果是因为什么。 做完热身之后,两个队伍在走廊里重逢。 黑尾铁朗以主将的身份和小野城互相问了好,“你们的王牌怎么样了?” 小野城故作轻松地说:“问题不大,只是抽筋而已。已经教训他好好做拉抻训练了。” “那就好,春高的时候再见,希望那个时候你们的王牌已经完全痊愈了,让我们痛快得打一场吧。” 原本还能维持住表情的小野城鼻子一酸,身后的浅野小同学已经瘪着嘴,刚收住的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溜溜地掉下来。 小野城努力地吸了吸鼻子,“嗯,你们也不用太有压力,就算他在也不敢说胜负,我们都已经尽力过了。春高的时候,一定赢了你们。” 小野城跟黑尾铁朗说完,稍微看了一眼苏枋隼飞。 在他眼里,这个一年生应该是因为堀江大平的伤而受的心理压力最大的人了。 这会儿他一直低着头跟在最后,也不出声,他多少还是有点担心的。 “我说,多照顾一下你们家新人的心理健康吧,别把人家给逼抑郁了。”小野城想了想,还是多补了一句。 这主将当起来,就容易当成老妈子,不管谁家出了什么事,总想着多照顾两下。 虽然也有事后觉得自己多管闲事的时候,但每次都管不住自己那张嘴。 仔细想想,可能人有的时候就是贱得慌吧。 但小野城却没想到,他这句话让半个走廊的悲伤一扫而空。 为什么只有半个呢,因为只有音驹的人不再悲伤。 先不谈后面那几个好像有点憋笑的表情,黑尾铁朗那顶了三个问号的痴呆脸,才是最幽默的一环。 因为当时并没有在场上,黑尾铁朗没听到苏枋隼飞给自家人扣的那一口大黑锅。 此时他是在表达非常纯粹的疑问。 “你说,我们家新人要抑郁?谁?”黑尾铁朗在脑子过了两张脸,一个笑眯眯地心脏黑的根本看不透一点,一个热血笨蛋单细胞。 这俩谁能抑郁? 难道是芝山和手白吗,不至于吧,今天不是都没上场吗? “当然是你们那个怪物新人了!人家可都跟我告状了啊,平时没少欺负人家,你这个主将怎么做的啊。”单纯小野城,根本没注意到他在说这话的时候,黑尾铁朗已经快因为憋笑憋成今天抽筋第二名了。 “黑尾,你抖的有点鬼畜了。”夜久卫辅嫌弃道。 “不是……可是我真的忍不住。”黑尾铁朗的声音里带着怎么也藏不住的笑,但为了主将的尊严,为了整个音驹所有高年生的清白,他还是笑出了声…… “哈哈哈,苏枋吗?他被我们欺负?抑郁?”黑尾铁朗捂着肚子,“不行我要笑死了,你……是在报复我们赢了这样场比赛吗?要这样子报复吗?” 小野城懵了。 小野城觉得有可能有哪里不对。 小野城看向了始作俑者苏枋隼飞,这丫居然在窗边和其他一年级生看鸟。 “灰羽,要不要给他讲讲你被苏枋坑骗的经历,这可是我们家的最佳受害人。”黑尾铁朗问了一嘴。 灰羽列夫正被苏枋隼飞吸引注意力过去看鸟,刚回头看了一眼黑尾铁朗,就被苏枋隼飞拉过了脑袋,“灰羽同学!你看,那只鸟在喂食哦!” 灰羽列夫兴冲冲地看过去,那光秃秃的树干上别说鸟了,连鸟窝都没的一个。 “鸟在哪儿?” “我骗你的。” 灰羽列夫作势要去掐苏枋隼飞的脖子,被苏枋隼飞灵巧地躲开,灰羽列夫只能无辜地撞上窗棂,摸了摸额头,幸好没撞出包来。 黑尾铁朗给小野城指刚坑完人就笑的一副人畜无害,仿佛刚才那些事情都跟他没关系一样,“看到了吧,我们家的恶魔学弟。” 小野城想:我可能是真的贱得慌。 “不过被他骗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我们也经常被他骗的,dontmind。”黑尾铁朗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小野城的肩膀,算是给这位年轻的主将一点点生活上的教训。 千万不要被别人单纯的外表所蒙骗。 小野城长记性了,“好了我们要走了回见。” 说完,他便带着早田实业的选手们离开了。 这件事的震惊程度,甚至让浅野小同学的眼泪彻底收了回去,跟着自家主将走的时候,还一头雾水地打了个一个后知后觉的哭嗝。 看着早田实业离开的背影,已经扫去刚打完比赛的哀愁。 虽然只是一时的,但他们也不想太过悲伤地和他们告别。 只是普通的比赛输赢也就算了。 这样的原因,还是希望他们能昂首挺胸的离开,然后再在春高上相遇。 “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音驹一行人回了学校,各个分会场的结果也已经出来了。 电视上循环播放着各个分会场的比赛情况,苏枋隼飞扫了一眼,音驹只出现了几个镜头,算不上一闪而过,但在东京的十六个分会场比赛里,权重实在算不得多。 如果不是刻意守在电视机前,应当不会被注意到吧。 “B组果然是枭谷赢啊……E组井闼山,虽然很想现在就发消息嘲笑一下大将那家伙,但这岂不是代表我们半决赛要对井闼山了吗?”黑尾铁朗关上比赛结果,双手合十不想看这个结果,“说实话,我更想打枭谷了。” “最开始你笑户美的时候就应该有数了……”孤爪研磨无力吐槽,但和井闼山打,确实不如和枭谷。 “井闼山比枭谷强很多吗?”苏枋隼飞对这个学校还不是很了解,倒也不是了解全无,只是他把信息收集着眼放在了接下来马上会遇到的对手身上,十六强的比赛在至少一周以后,他便没有急着去寻。 “不,倒不是强不强的问题。”孤爪研磨否认了这一点。 “他们都是东京赛区的种子选手,说是锁定了代表队名额也为过。”夜久卫辅解释道,“研磨那样说,大概是因为我们和枭谷更熟悉。” “我们和枭谷经常一起集训打训练赛,对彼此的情况都已经摸透了,趁着木兔状态不好的时候赢了他一两局还是有可能的。”孤爪研磨拉了个椅子坐下来,“虽然概率很低,但最起码我们有积极应对木兔的手段。” “但井闼山的ace,比木兔的要更厉害,那是被称为全国前三的王牌,木兔那家伙是挤不进去呢。”黑尾铁朗也说,“而且你知道吗,他才二年级哦。哇,木兔真逊啊,我应该现在就去笑他一会儿。” 苏枋隼飞倒是对这件事有印象,之前应该是提过。 “木兔前辈,是从哪里比他弱呢,力量吗,还是技术上?” “嗯……一定要说的话,其实我觉得是木兔飘忽不定的状态吧。” “是这样呢,木兔前辈的状态难以琢磨,所以才会成为可以趁虚而入的弱点呢。”孤爪研磨倒是同意这一点,如果赤苇能把木兔的弱点手册给他就好了,这样他不用思考就可以对症下药了。 “你倒是这个时候管他叫前辈了啊……” 苏枋隼飞听着他们东一嘴西一嘴的评价,“这样说的我都好奇起来了呢。” “哇,你还真是胆大啊。不过,要遇到佐久早的话,还是要先赢下下一局才行呢,啊新赛程还没出,希望不要直接撞井闼山才好。” “要是撞上了就是你之前的孽力回馈。” 苏枋隼飞觉得也是,至少他们还有下一局比赛要打。 今天的成绩不错,猫又教练并没有给他们太多的复盘,只让他们注意休息,明天赛程下来之后开始为四强比赛做准备。 孤爪研磨和苏枋隼飞照例留下,人都走了之后,他们又扯起了球网。 孤爪研磨看着球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先说好,我今天不会跟你配合,小黑也不在,你自己练。” “嗯,研磨学长能陪我就好了。今天比赛下来感觉我的姿势还是有点不对。”苏枋隼飞拖了球车出来,拿出一个球在手里垫了垫,“帮我调整一下?” “我不是什么很技术流的打法,我也不觉得你应该学习我的方式。换个风格的角度来说,我觉得你不如去学一下乌野的二传。”孤爪研磨裹着外套站起来,把手机递给苏枋隼飞。 “天才的打法,我学不来吧?”苏枋隼飞接过孤爪研磨的手机。 手机里是孤爪研磨拜托日向翔阳录的影山飞雄单人训练视频,不算特别机密的东西,只是普通的基本功训练。 “不……不是让你学他的技术,那种天才的控球是不可能的,只是让你琢磨一下他的思路。青城的打法可能会更适合你,但是我拿不到他的练习内容,所以……” 孤爪研磨看了看地板,“天才的标准我们达不到,但他用的这种方式,练到五分也是赚吧。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他是日积月累下来的打法,没有什么特别的华丽招式,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表现。大部分人对他的评价都是普普通通,是依赖一传的平稳来实现低频率小动作,得到的干净利索的二传。 从结果论来说,确实如此。 把自己的锋芒隐藏起来,这是他的优势,也因为这是他的劣势。 他知道自己致命的弱点,教练每天耳提面命的嘱咐不是没有理由,再精密的计算也会随着新时间的推移丧而失的体力量发生意外。 苏枋隼飞的体力更好,虽然只是偶尔的战术选择,他不会因为体力流失而出现太大的弱点空隙,唯一的问题是技术。 如果苏枋隼飞可以把这些二传的技术琢磨个五分出来,至少有五成的概率在一传不到位的情况下串联更舒服的攻击链。这对音驹来说无异于是最赚的,在多样化攻击的同时,分化核心大脑的体力分配,拉长战场的时间。 但是临时抱佛脚,他们能抱出几分,苏枋隼飞也没数。 可今天的比赛结束,也只能告诉他,只能这样去做,必须要这样去做才行。 越往前走的路,越是布满了荆棘。 苏枋隼飞托起的球,再次和地上的矿泉水瓶错开。 下一场比赛上,他真的能将这个作为武器吗? 孤爪研磨陪苏枋隼飞练到八点多,对比着视频里的姿势帮他进行调整。 渐渐地,孤爪研磨觉得苏枋隼飞也是个天才也说不定。 他的控球能力得益于他对力量极致细微的把握程度,说不定最后练下去,能学到的不止五分。 成功率百分之四十四,比上周高出了四个百分点。离敢拿到上场赌一把还差百分之六。 虽然五五开也不是什么高概率,但至少是个及格线,不然就只能是纯赌命了。 结束后,苏枋隼飞把孤爪研磨送到了电车上才走,“多谢研磨学长。” “教练的任务罢了……明天见。” “明天见。” 苏枋隼飞回家,阿姨今天请假,苏枋先生也不在,自己热了饭然后把作业做完。 等所有的都收拾好之后,他才看到榆井秋彦发过来的消息。 榆井秋彦:苏枋哥在打排球吗?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0-70 第61章 有的时候人说话就是会带私人恩怨 苏枋隼飞愣了一瞬,拿起手机回道:为什么这么问? 榆井秋彦发了一张截图过来:这个是上次在车站的时候见过的那几位前辈吧!我对他们有印象! 他发过来的截图上,是黑尾铁朗带着音驹队伍的镜头,苏枋隼飞因为落在最后面,所以没有入镜。那时候他们都在场馆内,是刚比完赛的时候,穿的是号码球服,而不是榆井秋彦见过的那件红色的外套。 就算这样他都能认得出来啊……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识榆井秋彦的超级记人能力了,但还是每次都会为之震惊。 真的是很厉害啊。 苏枋隼飞本想否认的,但想想以榆井秋彦的调查能力,怕是已经去找今天的比赛视频了,他上了两场,怎么都会被看到的。 骗是费点劲了,榆井秋彦再笨,也不会相信电视上的人是他的双胞胎哥哥这种鬼话。 苏枋隼飞想了想,也只能给榆井秋彦回了一句。 苏枋隼飞:榆井。 榆井秋彦:诶![小狗探头.jpg] 苏枋隼飞:你什么都没看见哦。 榆井秋彦:诶诶诶? 苏枋隼飞:什么都没看见哦。 榆井秋彦:为什么qwq 苏枋隼飞:先答应我,不然的话…… 苏枋隼飞留了个话口,另一头的榆井秋彦已经抱紧了被子,自动脑补出了三千字关于自己泄漏秘密之后会被苏枋隼飞如何这样那样的小作文。 一时间悲伤春秋已经不足以形容榆井秋彦此时的心情。 他吸着鼻子,含泪打下一行字。 榆井秋彦:苏枋哥!!!!我们之间的关系还要这样威胁我吗!!苏枋哥是觉得我嘴巴不严吗!!难道我们之间的感情在苏枋哥眼里也不过如此吗!!!! 看着榆井秋彦这一连串的小叹号,苏枋隼飞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他,不过怕他真的多想什么,他也不再逗这孩子,而是直接跟他说:嗯,那榆井可以先帮我保密吗? 榆井秋彦:真是意料之中…… 榆井秋彦:是可以啦,如果不是我恰巧看了东京台也不会发现,其他人应当不会去看就是了,说起来樱哥家连个电视都没有,他也不可能拿手机看直播…… 榆井秋彦:但是苏枋哥这样瞒着我们我还是很不爽!不是很厉害吗! 确实是赢了。 也确实是打的还不错。 至少教练和学长们对他的评价都很高,就算是新练习的招式,研磨学长对他的评价也很高。 平时黑尾铁朗在的时候,会告诉他:“能让研磨评价这么高的人可不多,你高兴点才是。” 但这离他想要的还有很远。 苏枋隼飞承认樱遥没骂错,他就是一个包袱过重的人。 在他弄清自己想要的全部答案之前,他还不想和这些朋友讨论相关的事情。 主要是,他无法回答他们,自己为什么要去打排球。 一时兴起,然后在寻找中前进。 苏枋隼飞:因为还不够厉害吧。我还没有做好,赢下全国的准备。 榆井秋彦:苏枋哥好厉害……无论做什么都是冲着第一去的!果然我还是要多跟师父学习才行啊我TT 苏枋隼飞:榆井也有榆井的优点,不用什么都像我学习的。 他又不是什么好人,榆井那么单纯,他倒觉得那正是榆井的优点。 说到这里,榆井秋彦也只是发了个哭哭的表情包过来。 榆井秋彦:那苏枋哥早点睡,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您放心! 苏枋隼飞倒是没什么不放心的,樱遥应该也没那么容易看出来吧…… 这个时候,苏枋隼飞倒是非常庆幸来的人是他们三个,都不是会主动过问的个性,不过梅宫哥会有一点点危险呢。 算了,不想了。 跟榆井秋彦道了晚安后,苏枋隼飞躺在床上,仰头看着天花板。 如果知道了,就顺其自然吧。 有时候,他也需要有些什么来推他一把。 次日。 在班上,刚交完作业,灰羽列夫就扑了过来。 苏枋隼飞再次让开,让人扑了个空。 灰羽列夫扑了扑身上的土,“苏枋!你每天晚上都在跟研磨学长练什么啊!今天让我也看一眼嘛!” “不行,灰羽同学要是知道的话,秘密战术就瞒不住了。” “诶,我不会说出去的啦。”灰羽列夫不满,拉长的声音却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苏枋隼飞不太受得了这个,“不是说出去的问题,列夫你的表情就很容易露馅啊……” 之前两人没少同组训练,每次对内对战,要灰羽列夫配合什么战术的时候,他一笑,孤爪研磨就知道他们要干嘛。 大大的身体大大的破绽。 苏枋隼飞也不忍心一直这样拒绝的。 “万一这次对面的二传还是个笨蛋呢!”灰羽列夫据理力争。 但结果是,对面的二传不仅不是个笨蛋,还是个非常聪明的家伙。 “新的赛程表出来了,我们下一轮对战的是大泉高,这算是你们的老熟人了。” 音驹关东大会的时候,就是输给了大泉高,如今IH预选赛再次相遇,可谓是冤家路窄,也算是得到了一次复仇的机会。 “我知道,你们一定想洗刷关东大会的耻辱,现在我们有了新的血液,就让你们一起流淌出新的节奏,给大泉高那群家伙带来一点震撼吧。” “哦!” 猫又教练的一番话,振奋了在场所有的学生。 然后就是常规的训练,之后又是晚间的特训。 今天黑尾铁朗也在,看到他们在尝试学习影山飞雄的打法,震惊之余,却也不得不承认,“也确实只有用这种打法唬一下人了呢。” 苏枋隼飞转着球,“就算是唬人,也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一百球里能成功半次吧。” “那半次是你没传到位还是研磨打不出去?” “事实上研磨学长昨天并没有扣球。” 今天留下来监督的猫又教练盯着孤爪研磨:“偷懒是不是……” 孤爪研磨挪开目光,“比完赛真的是太累了,又没有小黑拦网,就算扣出去又有什么意义。”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大泉高的二传你是有印象的,如果我们不能做到打破他们预知的战斗,你们还是会像上次一样被他们牵着走,然后耗死的。” 这些残酷的事情,猫又教练没在训练前说,主要是不想影响大家的备战氛围。 但面对孤爪研磨和苏枋隼飞,还有黑尾铁朗这个主将,有些实话该说还是要说。 热血笨蛋们需要鼓舞士气,但对他们来说,认清现实最重要。 大泉高的球风实在是跟他们相克。 “又是预判?他们也是数据流吗?”苏枋隼飞问。 孤爪研磨摇摇头,“不,他们只是在乱来而已。” 苏枋隼飞很意外这个评价,黑尾铁朗不得不给他讲了一下大泉高的情况。 “比起说和我们的队伍相克,他们和研磨更相克吧。” 和整合数据而得出应对模式的早田实业不同,他们的风格非常诡吊,会打出非常别出心裁的操作,二传手的托球看起来随心而行,没有任何逻辑可言。 但却和苏枋隼飞那真的没有逻辑的托球不同,大泉高二传是一名非常有经验的选手,听闻他在国中时期不在东京,却是熊本县的最佳二传手。 全都得益于他的托球风格。 自由。 “他的托球很准,虽然不像乌野的二传那么变态,但也能完全和攻手配合的上。”黑尾铁朗给自己的介绍收了个尾巴。 看苏枋隼飞似懂非懂,猫又教练又补了一句,“现在的影山是在用他的二传技术支撑着整个乌野在运转,没错吧?” 苏枋隼飞点了点头,他才继续说:“大泉高的二传就是次一档的影山,没有那么精准,最高偏差大概半个球的距离,而大泉高的攻手水平则要高一点,就算相对偏差也能顺利打出去,他们凑在一起形成了这样的风格。” 胡来的攻击,但事实上所有的攻击,都是二传考虑好的,当下最好的方式。 “不过他们那边的二传没有影山的力量,速度也不如,也没有影山的托球好打,不要说影山了,单说二传的水平和赤苇也比不了,除了准一无是处。”默声了有一会儿的孤爪研磨突然评价了一句,甚至颇有点嘴毒的意味。 苏枋隼飞从他的表情上能看出来,这句评价里多少带着点私人恩怨。 “你还真是讨厌他们啊。”猫又教练笑了笑。 “我和体能型肌无力天生不和。”孤爪研磨答道,“其实他也没那么可怕,力量不行,长距离传球失误率高,所以才主打快攻,和乌野的怪人速攻根本比不了。只是那个时候我们也还没磨合好,才被他抓住了空隙而已。” 那时候现在的音驹才刚开始磨合,虽然一传到位是音驹的传统,但真正让二传不动一步,也不过是从孤爪研磨成为正选开始的。 那个二传看准了他们磨合不够,孤爪研磨的力量和体能都偏弱,就很喜欢盯着孤爪研磨打。 正所谓同样短板的人更清楚彼此的弱点,大泉高用乱七八糟的攻击打乱整个阵形,让孤爪研磨站在场中,孤立无援。 只一次的进攻当然不至于让整个音驹的防守分崩离析,但大泉高的进攻速度非常快,像是没有思考过一般,一次一次地进攻,趁着音驹还没重整好防守的时候,继续进攻打乱他们的节奏,让攻手们离开孤爪研磨的身边。 身边经常没有攻手可用的孤爪研磨,不得不使用了非常多次的长距离传球,一次一次地消耗他的体力。 力量和体力的弱势,让孤爪研磨的长距离传球质量不高,得分率也因此而下降。 直到体力耗尽一空…… “那一场,我们虽然接起所有的球,也成功拿下了第一局。可从第二局开始,一球一球的耗下去,耗到研磨支撑不住。” 擅长等待狩猎的野猫,却被猎物给耗死了。 孤爪研磨之所以对大泉高的二传意见这么大,无非是因为这么多场比赛以来,只有大泉高的二传让他觉得自己变成了被玩弄的一方。 任何一个工于心计的人,都不喜欢这种感觉。 这不是孤爪研磨第一次面对被人针对体力的情况,但却是打的最憋屈的一次。 “好残忍的打法。”苏枋隼飞从他们的描述中,拼凑出了那一场令人绝望的比赛,用手掩着嘴边,遮住自己惊讶的表情,“如果是我遇到有人这样针对我的弱点的话……我大概会气得直接杀了他吧?” 这会儿苏枋隼飞的笑容,却让黑尾铁朗觉得级体育馆的冷气是不是开得太足了,“喂喂,不要露出一副真的会动手的样子啊。” “诶——我是认真的哦。” 黑尾铁朗没信,但孤爪研磨却感觉苏枋隼飞是认真的,不死也是重伤。 “不过毕竟是春天的事情了,研磨现在的体力应该比那个时候要强一点吧。”黑尾铁朗的胳膊撑在孤爪研磨的肩膀上,后者嫌弃地撇开头,却也没反驳什么。 “但是。”孤爪研磨平静地开口道,“用游戏比喻的话,大泉高的二传只是一个所有数值都小一点的影山,力量是他的短板,传球的球速不高,把所有的长短板放在一起衡量,我并不觉得我比他更弱,所以,不用担心,这一次,我们能赢。” 第62章 以恶魔的名义诅咒你—— 孤爪研磨说能赢,那就是能赢。 苏枋隼飞绝不怀疑孤爪研磨的评价,但他也知道,想要赢,那就要把眼下的事情做好。 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是他们的目标。 没什么好说的,只能抓紧练习起来。 苏枋隼飞的首发只上到大泉高,如果能打到八进四,另一组的两个对手都是暴力攻击的类型,猫又教练决定还是由防守能力更优秀的海信行来应对。 上午的重训,下午的队内练习,晚上的加练。 排球部的人每一分每一秒都被训练填满,就算是替补也不能懈怠,和正选分开打比赛练习。苏枋隼飞和海信行两头跑,倒是和其他人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了。 离下一场比赛也就一周的时间,留给他们的时间非常紧迫。 紧密的训练下,上课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忍不住去打瞌睡,以保证训练的时候精神饱满,老师们看到了提醒却也没什么用处,只能跟直井学开开玩笑,“预选赛就这么拼啊?” 直井学笑着点点头,“是啊,我们今年还挺强的。大家都希望能进军全国呢。” “那要进全国我才能原谅他们上课睡觉啊。” 苏枋隼飞倒是所有人里罕见的没有上课打瞌睡的人。 灰羽列夫不是很理解,他一个替补,都被累的不像人样了,苏枋隼飞一个备用首发到底是怎么做到精神百倍的? “我吗?其实我的眼罩袋子上绑了一根针,如果我困了的话,一低头那根针就会扎我,这样我就清醒了呢!” 这次,灰羽列夫后退三步,“苏枋,你真的是一个好可怕的人啊。” 一同来中午自主练习的犬冈走和芝山优生都用看野人的目光看着灰羽列夫,“不是,头悬梁锥刺股这个故事不是昨天上课才讲过吗?” “诶?讲过的吗?”灰羽列夫大为震惊。 “你是真的没有在学习啊……小心不及格会被禁止社团活动的哦。”芝山优生说道,不过对他们这些替补来说,也没有严峻。 “诶!还有这种规则的吗,那我可坚决不能不及格啊!我还要成为音驹的王牌呢!”灰羽列夫立誓,自己一定要好好学习。 犬冈走安慰他:“也没关系,这才学期刚开始呢,离期末考试还有很久啦,及格一定没问题的,是吧苏枋!” 他看向苏枋隼飞,后者不知道什么时候静默地站在一边,眼神撇开看着地板,“嗯……大概吧……” 在学习这件事上,就算是他也很难有自信。 且不说他自己的成绩,东京和县城的学习内容差距不小,最近刻苦追上了一点,但期末什么情况还不好说啊。 也只能努力了。 七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十六进八的时候,所有的比赛都在同一个会场的不同场馆举行。 他们也终于和枭谷碰了面。 木兔光太郎远远地就跟他们打招呼,“呦,小猫咪们,紧张了吗?” “哈,臭猫头鹰,这句话还给你们。” 两位主将损友开口就是战争,其他人都已经习惯了。 苏枋隼飞跟在后面,发现赤苇京治在看他,他抬头跟对方打了招呼,赤苇京治也只是点头跟他笑笑,随后跟身边的孤爪研磨开口。 “老对手了,有信心吗?” “嘛……差不多吧。我可不会在同一个人身上栽第二次跟头。”要不是那个时候队伍刚开始磨合,孤爪研磨也不会被打的那么惨,“更何况,我现在有更好的队友了。” “嗯,一定要赢下来,我很期待和你们决赛相见。” “哈。”听到这儿孤爪研磨还是挺泄气的,“那还要打过井闼山才行,我比较想把这个队伍留给你们。” 赤苇京治笑笑摆手,“也给我有点新鲜感嘛。” 种子队们就算不是决赛相见,也基本会压到四强再碰面,这话虽然说的欠打,倒也没错。 不过跟音驹说这种话,也就是纯客套了,要说新鲜感,他们之间那才是没有一点。 他们的比赛都在早上第一轮第一组,也只是寒暄两句,就各自分开去热身了。 苏枋隼飞是在热身的时候看到大泉高的家伙的,因为提前做过调查,他对这些人都有个大概的了解。 那个走在第二个的眯眯眼对着孤爪研磨打招呼的时候,他就认出来,那家伙就是大泉高的二传,那个给研磨学长留下深刻印象的选手。 对方笑着走过来,“呦孤爪,怎么样,有练习过吗?这次能坚持到第几球?” 见过这么多个队伍了,苏枋隼飞还是第一次对人的印象这么不好。 孤爪研磨一见人来就烦的钻到人群后面去了。 “诶,怎么走了啊。”他还想往前走一点,但却被苏枋隼飞挡住了去路,“陌生的面孔啊,一年级替补?” “正选。”虽然只是临时的,但苏枋隼飞还是这样说了,说他虚张声势也好,“我们家的学长怕生,可以不要再过去了吗?” “我跟孤爪怎么说也算个熟人了吧?”对方挑了挑眉毛,觉得苏枋隼飞很有趣,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啊我好像有听说过你,你跟早田实业的那场表现很出彩,很心软的眼罩男。认识一下,我是大泉高的二号,上井春野。” “最好还是不要认识我比较好哦,和我熟的人都很倒霉的。”苏枋隼飞退后一步,并不打算接受上井春野套的近乎,“掉河里的、生病的、被卷进奇奇怪怪的闹鬼事件的,数不胜数,你看,我的队友们都离我很远。我啊,被奇怪的恶魔诅咒了呢。” 苏枋隼飞骗人的时候向来不带一点故意威胁的声音,只是坦然地笑着看着他,像极了在说一件事实。 对他的秉性完全不熟悉的上井春野看了看音驹众一脸嫌弃的表情。 “恶魔啊……”黑尾铁朗叹了一口气,“唉……” 上井春野看了一眼黑尾铁朗,发现这位能说会道的音驹主将居然摇了摇头离开了。 不是你唉了个什么,你倒是说说啊! 他又看向其他人,夜久卫辅也是摇着头离开,孤爪研磨干脆不看他。 倒是有个大高个的新人,捏着拳头闭着眼睛,仿佛在忍耐什么似的,“恶魔恶魔恶魔,可恶啊!” 于是,上井春野很顺利地便对此信以为真。别的不说,主要是这帮人看起来怪渗人的。 音驹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见上井春野失去了对话的欲望,苏枋隼飞便心情愉快地转身离开了。 灰羽列夫凑到他的身边,问他:“你还真敢提这件事啊!我差点就说漏嘴了,幸亏夜久学长掐了我一把!” 苏枋隼飞耸耸肩,“说漏了也没什么,真真假假才更可信嘛。” “你好坏啊。不过没想到你这么护短,可以这样说吗?不过研磨学长好像不算是我们的短啊,那应该怎么说,保护欲过重?好像也不合适。”灰羽列夫想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词,主要是后辈护着前辈什么的,真的很难描述啊! “我一向都是个好人哦。”苏枋隼飞没帮灰羽列夫研究出来这个词,直接去热身了。 这种讨人厌的性格,不打爆他们他也不解气啊。 “苏枋。”孤爪研磨叫住了苏枋隼飞,“其实……不,没什么,谢谢你。” 他本来想说,其实你不用为我做这些的。 上井春野固然讨厌,但不管就好了。 他也不懂上井春野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他,如果只是普通的比赛时期的针对,孤爪研磨除了有些怨念,但也基本是来自于被磨耗的疲惫,对他这个人也没什么过多的看法。 可刚才他跑过来跟自己放的垃圾话,对孤爪研磨来说,就有点过了。 只是比赛而已。 他不懂,为什么要把两个队伍之间的气氛拉到这种程度。 连他都想不清楚的事情,苏枋隼飞就更不清楚了。 “没关系,我很擅长应对这种人,以后都交给我就好啦。”苏枋隼飞轻松地说,“像这种挑衅来挑衅的家伙,就算是三年级生,也还只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呢。”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另一半球场热身的上井春野听过去,听得他火气直冒,“我一定要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一年级小鬼。” 但上井春野人才刚走了一步,就被自家的主将河井贵央锁着脖子拖走了,“还不是你过去挑衅的错,今天就给我老实呆着。你说你,老是过去干什么,不知道你的性格第一眼看上去总是很讨厌吗?” “河井……你知道你这样说话也很扎我的心吗?你怎么好意思说我的?”上井春野抓着河井贵央的手臂,“我不爽啊!我就是很不爽啊!” “对你来说不需要婉转,不跟你直说的话你这家伙一点都听不进去。”河井贵央无情地说,但随后他又叹了一口气,“不过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在不爽什么。” 上井春野终于放弃了挣扎,整个人挂在河井贵央的胳膊上,无视河井贵央的黑掉的脸,“我就是不爽嘛,被其他人宠坏的二传,就应该让他认清现实。” “你……”河井贵央看向上井春野。 上井春野紧张得咽了一口,想要打断这有点矫情的行为。 但河井贵央只是说:“你其实只是想要被人宠吧,音驹那个一年级还真没说错,你就是没长大。” “河井你好过分!” “我们为了这一站做出了很多努力,他们并不是你们无法打破的高墙,我们并不惧怕以进攻为手段的队伍,现在的你们已经和当初不一样了,拿出你们最好的精气神,去战斗吧。”猫又教练看过这几天的训练,比起和早田实业的时候,对他们更有信心了。 “是!” 尽管猫又教练这样说了,音驹的氛围还是有点紧张。 毕竟是复仇战,要是再输一次的话,他们可就没什么面子可言了。 音驹的选手们围成一个圈儿,发表黑尾铁朗的血液神教宣言。 “我们是血液,要顺畅无碍地流动,传送氧气,为了让“脑”正常地运作。” 本该到这里结束,但黑尾铁朗的语气到这里很明显没停。 其他人都犹疑地看向黑尾铁朗,倒是孤爪研磨用一种“终于有人和我一起”了的感觉,看向了苏枋隼飞。 “给神经自由跳动的空间。”黑尾铁朗级坏笑着,完成了这个圆阵。 突然被cue的苏枋隼飞稍微有点意外,孤爪研磨看到他这个表情,立刻就释然了。 “但是,血液和神经是两个系统吧?生物课上学过了呢。”苏枋隼飞表情认真地问道,“黑尾学长的生物不好吗?” …… “噗。”孤爪研磨捂着嘴短促地笑了。 “研磨不许笑!” “黑尾你想了一晚上就想了这么个东西啊,被学弟嘲笑了呢。” 苏枋隼飞看着因此而纷纷笑起来的朋友们,轻声说:“但我很挺喜欢的。” “是啊。”黑尾铁朗说,“你对我们来说,就是这样特别的,但不可或缺的存在。” 第63章 这是我的卡号版权费麻烦打一下谢谢——血液神教教主 黑尾铁朗的话虽然让人觉得有点矫情的,苏枋隼飞却不得不承认,他还挺吃这套的。 只是这种话,苏枋隼飞也不会直说,他只是笑了笑,对黑尾铁朗说:“那请队长再说两句,多给我一点动力吧。” 黑尾铁朗一笑,“你小子,别贪得无厌啊,你要是守不住首发换了海回来,我就立刻把词儿换了。海,你要什么词儿?” 夜久卫辅揶揄问:“再想一晚上?” 海信行摆摆手,“我就做个普通的血液就好了。” “你们两个作为我的老伙计难道不能配合我一下吗?” “我才不要,还有老伙计是什么奇怪的词?” 三名三年级生也算是老朋友,说话不超过半句就掐起来,任谁都会觉得他们关系很好的那种。 苏枋隼飞还是第一次上场比赛的时候心情这么轻松,或许是因为他真的变强了,也或许是因为他不再像上一场那样,心里怀揣着对堀江大平的担心,动起手来思前想后。 这一次,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放开了去打。 虽然这也不过只是他第二次正式上场。 所有的终于和第一次,也都是理所应当。 区区第二场而已。 苏枋隼飞站在后方的防守位置上,看着那个令人讨厌的二传手站在发球的位置上。 第一轮,大泉高发球。 苏枋隼飞回忆着他在影像视频上看过的关于大泉高这个二传的记忆,和研磨学长一样的发球,喜欢往难接的角落里,打乱他们的防守阵型。 但对此,音驹也已经做了应对,位置拉开,每个方向只一个人负责。 音驹的每一名选手都有着优秀的地面防守能力,就连刚刚入门的苏枋隼飞,也已经在严格的训练下,加上他自身的腿脚功夫的熟练运动,能够防守一定范围。 甚至于,因为他的爆发力,防守范围还不算小。 只是苏枋隼飞还是很喜欢用腿接球,有的时候身体反应速度高于头脑,对于身经百战的他来说实在是很难篡改自己的DNA。 不过接球嘛,对音驹来说,只要给的一传够稳就可以了。 苏枋隼飞对四肢的运用炉火纯青,就要是能触碰到的地方,都可以控制力道,给到孤爪研磨的球也还算顺手,于是挑剔的二传也没有给出任何的反驳之词,算是默认了这件事。 既然如此,猫又教练也没有刻意把苏枋隼飞的这个毛病给扳过来。 毕竟这种方式接球,总是能给对面带来一点小小的初见震撼。 那伸出去的腿,而原地不动等着球过去的二传,都能让对面小小的脸上摆着大大的问号。 猫又教练看着对方因为一瞬间的迟疑,而被犬冈走快攻拿下了一分,老神在在地捏了捏下巴,“这不就很有效嘛。” 当然,要是这一招的失误率变高了的话,猫又教练说什么都会把他这个毛病给改了的。 现在,就正是使用的时候。 第一轮就截断对方的发球轮,众人们聚在一起欢呼,“okok,继续!继续!坚决不把发球轮让给对面。” 井上春野咬着牙,“可恶的一年级小鬼,这个真的不能判犯规吗!” “你这个样子等下被裁判听到,他要怀疑你懂不懂规则了。”河井贵央踹了一脚井上春野的屁股,让他赶紧过来防守,“王牌发球,注意点。” “又怎样,那个莫西干又不会跳发,普普通通而已。” 也不是井上春野看不起山本猛虎,大泉高的接球技术不算弱,正常的发球对他们来说确实构不成什么威胁。 山本猛虎也很懊悔自己的跳发还不够好,不能成为攻击的手段,如果他的发球能派上更多的用场的话,他们就有四处战略性发球,能够应对不同的敌方阵容,攻击手段也能更加多样性。 无论IH的结果如何,他都要多加练习才行啊。 带着这样的悔恨心情,山本猛虎发出既具有冲击力的一球。 苏枋隼飞看到河井贵央接球的动作不算稳定,就知道井上春野这个时候不会给太极端的速攻。 为了以速度打乱人的节奏,他会选择最短距离的位置,也就是他身后的那名副攻手。 前排的犬冈走在适应了乌野的快人速攻之后,便知道应对速攻就去跟着球跑,去跟上球的速度。 “犬冈同学,大泉高的二传,力量不算高,他的球速没有影山的快,无论他把球传给谁,打什么样的速攻,你都可以等一等球脱手。” 赛前,苏枋隼飞这样对犬冈走嘱咐过,这对犬冈走来说并不是陌生的操作。 于是犬冈走就死死地盯着球,跟上去跟上去跟上去。 大泉高的副攻才脱手,就被犬冈走直接拦下。 犬冈走看看自己的手掌,激动地过来跟苏枋隼飞击掌,“真的诶!比翔阳的球好拦多了!” “我也只是拾人牙慧罢了,继承研磨学长的技巧呢。”苏枋隼飞和犬冈走击掌,倒是将功劳请了出去。 “没有这样恭维我的必要,你们都能自己思考我就轻松很多了。” 相比音驹的氛围,大泉高的场上蒙上了一层阴翳。 虽然才刚两分,但开局挂零,音驹又是擅长自己运营节奏的队伍,井上春野不由得担心起来,再这样比赛的节奏会彻底被对方所接管。 一旦让那个孤爪研磨打顺了,可就不好收场了啊。 以音驹的接球链来说,他无法打破的话,根本猜不到孤爪研磨的托球。 那因为稳定的一传,而不带有任何小动作,干净利落的托球,让人要怎么猜啊! 接下来又被音驹拿了一分,井上春野才终于通过后排进攻在犬冈走的手上拿下了一分。 被得分的犬冈走懊恼地握着拳头,“啊,我的普通拦网还是没有黑尾学长厉害啊。” “音驹到底哪儿找的两个一年级小鬼,一个比一个难缠,他们春天的时候不是还拿我们的快攻没办法的吗!怎么现在一副驾轻就熟的样子,可恶!”井上春野看着犬冈走的这幅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都拿了他们两分了,还在不满什么啊喂! “春野,别急。”河井贵央适时地提醒了自己的好友,“这才刚开始而已。你是我们的二传,用对面的话来说你就是我们的脑,我们的心脏,你要是都慌了,我们还那怎么打。” 这会儿倒是刚好黑尾铁朗转上来,听到对面的这番话,“喂喂喂,你这样我要收版权费的。” “哦是吗,那刚才那两分就当是我送你的版权费了。” “好狂的口气啊,我的版权费可是很贵的,要不你再给我十分怎么样?” “这就有点贪得无厌了啊,主将同学。” 两方一顿唇枪舌剑,苏枋隼飞在黑尾铁朗的背后观察着刚刚有些急躁的井上春野,他并没有因为这俩人的跑火车而放松级,反而一直拧着眉头。 紧张的二传,看来他们这边开局给他的压力不小。 苏枋隼飞去拉黑尾铁朗的衣摆,同时,孤爪研磨也伸出了手,招了一下。 两人对视一眼,苏枋隼飞后退,把对话的机会让给了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也没推拒,在黑尾铁朗的耳边说了什么,然后给了苏枋隼飞一个眼神。 不用多说,二人都相信彼此对当下的情况只有一种想法。 正是因为他们都和乌野交过手,大泉高的特色在他们的面前,就显得不那么可怕。 苏枋隼飞站在黑尾铁朗身后的方向,趁着黑尾铁朗拦网的时候,往另外的方向加强防守。 此时犬冈走在一号位,夜久卫辅不在,后排的防御力下降,对方在面对黑尾铁朗这样的优秀拦网手,一定会选择避开,去针对更好突破的后排一年级新生。 “换位置。”苏枋隼飞对犬冈走轻叫了一声,两人一前一后错开,刚好给了苏枋隼飞接球的空隙。 孤爪研磨一个二次进攻拿下,没给井上春野一点机会。 扑到往前救球的井上春野气得锤了一下地板,“啊可恶!” 大泉高叫了暂停。 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 被率先叫暂停对音驹来说可是罕见的事情,他们向来前期不容易得分,如今倒是有种翻身把歌唱的感觉,山本猛虎觉浑身上下都充斥着轻松,“等下多给我传几个好球啊研磨!我这引擎正热的呢!” “那你最好是把热情留到后面比较好。”孤爪研磨拒绝了山本猛虎的热情邀请,“接下来我们要稍微送一点分了。” “玩这么大吗?这可是IH啊!”山本猛虎震惊。 苏枋隼飞虽然大概能猜到孤爪研磨的想法,但此时的他也和山本猛虎一个反应。 这可是IH的预选赛,每一场比赛都决定了他们是否能进军全国。 他看了一眼猫又教练,老头儿倒是比他们反应轻的多,“多少把握?” “嗯……九成?谦虚的话。” 要是别人说这种话,猫又教练未必会答应,队友们也未必会陪着他胡来。 但这是孤爪研磨说的,对比赛的胜负欲望最低的孤爪研磨这样说,那就是真的。 “研磨都这样说了,那就干吧。” “那我也只好忍一忍了呢。” 孤爪研磨抿抿唇,面对队友们的信任,他也没到会觉得有压力的地步,但他看了一眼苏枋隼飞,等待着他的回应。 “我也只能努力一下了呢。希望不要一上来就失误,不然这戏台子可就被我给掀了。”苏枋隼飞深吸一口气。 他们后面要用的战术,必须得给一点的甜头,才能勾引对方落进自家的陷阱。 为了后面的心理战术,做出一点牺牲也是必要的。 只是如何把握牺牲的限度,就要孤爪研磨这个二传来决定。 说是送分,但该拿的分还是要拿。 孤爪研磨也不敢真的四开大敞地跟大泉高说:“我们家不防御了随便打。” 且不说后面能不能追的回来,关是井上春野那个脑子,拿两分就要怀疑是不是陷阱了。 所以他们得把分数控制在一定的分差之间。 这也是孤爪研磨敢说送分的原因,他只是让自家人打的不要太顺,让步一点点节奏给对方,让大泉高觉得他们有机会夺回他们的快攻节奏。 音驹本来就不是速效拿分主义,得分率微微降低也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就这样保持着咬着分数的节奏一点一点前行,让井上春野觉得自己打得顺了一些,音驹的阵形也渐渐被他打散。 “暂停之后音驹的防御开始有松动了啊。”河井贵央擦了一把汗。 “确实,可能是开局的节奏被打断了吧,况且那两个新人的接球姿势还不太稳,手感过了也正常。” “那是脚感吧。”井上春野无情吐槽,河井贵央当没听见。 “既然如此,就是我们的主场了。”河井贵央拍了一把井上春野,“别让我们失望。” “当然。” 接下来,苏枋隼飞终于领会了一把把孤爪研磨逼疯了的快速进攻节奏是怎么回事。 高密度的快传加拉锯战,这边才刚把球打回去,由二传直接发起的快攻,打乱他们的阵形。 两三轮下来,音驹的防守链就出现了断层。 这一球,河井贵央直接暴扣到几乎场外的地方,苏枋隼飞在夜久卫辅大喊着“左路左路”的声音里,大跳过去,在球开始下降之前,跃至空中,上手托球。 一个超长距离的传球,直接将球托回了孤爪研磨的头上。 “真是有两把刷子的新人,这也能做到?”河井贵央也不得不感叹,“小心快攻。” 他带人往黑尾铁朗的方向去防守。 但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跳起的孤爪研磨并没有改变姿势,而是直接用扣球的方式,将球扣到了三米线外。 “咚”地一声。 孤爪研磨在井上春野震惊的眼神里,轻轻甩了甩手,“扣球的感觉,其实还挺不赖的。” 第64章 不是,这是绝对科幻片…… “音驹的二传居然在扣球??”大泉高的队伍里一齐发出了这样的惊呼。 无论是正选还是替补席,甚至是大泉高的教练都震惊地站了起来。 这个扣球不算非常强劲,在整个高排中也是十分常见的类型,若不是来的太过突然,并不至于接不到拦不到。 可问题就是太突然了,谁都没想到他会是那个扣球的人。 大泉高的老师很想叫暂停,但又有些犹豫,现在的分差是17:15,只是两分而已,局势刚刚过半并不算很严峻的状态。 但是那个孤爪研磨居然在扣球。 大泉高的教练紧张地捏了捏掌心,最终还是在下一球音驹连续得分的时候叫了暂停。 “不是,我真的不是在梦游吗?”大泉高的自由人下场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家伙,从上场到现在从来没扣过球吧?” “也不是完全没有,但他只吊球吧?他的宗旨不是只要能得分,就坚决不动多一点力气吗?”副攻手也这样说。 “他不是肌无力吗?” 大全高的选手们众说纷坛,唯有井上春野臭着一张脸,坚决不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 孤爪研磨扣球? 科幻片吧?! 大泉高的教练叫他们过来,“井上,你最应当最清楚他的上下限,你怎么看?” 井上春野捏着水瓶,不情不愿地说:“我是坚决不会承认他能练成的,这绝对是透支体力的打法,你的暂停正中他的下怀了!就应该直接打下去,直接给他打爆!” “别说的好像你跟他很熟一样,不就才只打过一场吗?” “我从他去年春高第一次上场就看过他的比赛好吧?”井上春野强势反驳,尽管他的理由也只能算得上是牵强。 河井贵央一直对他十分针对孤爪研磨,甚至是第一眼见到就很讨厌,实在是费解,“我真的不懂你。” 俩人虽然是高中才认识的,但好歹从入部就一直在搭档,不说关系十分好,但姑且也算是当下时间里的挚友了。井上春野平时怎么人来疯他都是有数的,唯独在对孤爪研磨这件事上,他不理解。 他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内情,所以那句“你只是想要被宠着吧”,并不是开玩笑要怼他的,他是真心这样问。 河井贵央希望井上春野能正视他的这个问题,告诉他“是”或者“否”。 如果井上春野真的想要的话,他们就给就是了。 为什么不能说呢? 井上春野只是撑着下巴,“总而言之,我不认为这个招数他们会经常用,但凡还能用第二次,今天赢了也算我输了!” “倒也不至于,但除了音驹那个二传手的扣球,那个十三号的长距离传球质量还不错,音驹现在的配置是双二传吗?”自由人问。 但其他人也只是摇摇头,“很难说,这个新人也只登场过一次,练习赛的资料也不多,之前也从来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简直是一无所知。” “只能多警惕一些,当心他的传球。” 相比之下,音驹这边的氛围就轻松得多。 鱼儿上钩,计划稳步执行,实在没什么好过度担心的。 当然也不能就此掉以轻心,毕竟是正式的比赛,太过自满只会导致满盘皆输。 孤爪研磨扣完一球之后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已经飘出体育馆了。 “不至于吧,最近不是练习了很多吗?”黑尾铁朗揶揄道。 “再怎么练习我也还是会觉得累的,不过今天这个球手感还不错就是了。”孤爪研磨对苏枋隼飞微微抬了一下眼皮,就算做对他的鼓励。 “研磨学长辛苦了,下半场还要再加一个强化印象吗?”苏枋隼飞是相当会顺杆爬的,哪怕他知道这样说完只会得来孤爪研磨嫌弃地皱鼻子,也还要说。 这也是他和孤爪研磨在对接下来的战术上的分歧点,以他来看的话,同一个招数当然是有过复数的使用诱饵能力才会更好。 但大泉高的分析也并不无道理,孤爪研磨虽然提升了一部分重训,但耐力依然是个大问题,扣球的体力消耗绝对大于吊球,若是第一局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后面两场对他来说确实是个难题。 苏枋隼飞绝对不赞成孤爪研磨前期消耗过大,这会给他们接下来的两局带来不小的难度。 依照现在的情况,至少能骗到这一局结束。 可孤爪研磨摇了摇头,“我也没有那么弱气,局点的时候再来一次。第二局前面你撑一下,这样才是最稳妥的。” 居然他已经决定,苏枋隼飞也就不再反驳。 对局势的安排,孤爪研磨的就是最好的,他不会置喙半分。 “那就听你的安排。” “嗯,小黑,别忘了。”孤爪研磨又多嘱咐了一句。 黑尾铁朗点点头,表示放心。 回到场上是苏枋隼飞发球,大泉高的人很明显是分析过他上一场比赛的资料了,见到他发球的轮次就会格外小心。 不过以苏枋隼飞目前的发球水平来说,就算准备好了,也不一定拦得下来呢。 球扣在后排攻手的手臂上,就高高地弹起,几乎就是冲着网过去了。 “这个身材到底哪儿来的这么大的劲儿啊!这符合能量守恒定律吗!” 苏枋隼飞其实挺无奈怎么每次都有人震惊他的力气的,他觉得自己也不算长得很瘦小啊,至少也能算个身材匀称,怎么每次都会得到这样的评价? 嘛,不过可能对于运动员的身材来说,他确实看起来有点干瘪吧。 不过此时球已经几乎快过网,山本猛虎大喊一声:“黑尾学长!扣下去!” 黑尾铁朗应声跳起,恰巧对面跳起也是主将河井贵央,二人在网上僵持一番,最终还是黑尾铁朗落败,球落到在家场地。 “抱歉。” 可这个时候,却是孤爪研磨往前扑救,将球垫了起来,苏枋隼飞立刻向前半场靠近,福永招平在右路要球,河井贵央立刻带人跟过去拦网,但没想到的是,苏枋隼飞居然直接将球扣了过去。 “啊——可恶!” 井上春野再去接球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没能一次打断苏枋隼飞的发球,让本就对现状有些难搞的大泉高蒙上了更深的阴翳。 况且,苏枋隼飞再一次承担了二传的职责,虽然是二次进攻,却也在提醒他们,接下来他们可能还会打相应的战术。 苏枋隼飞的二传水平并不能算的上好,甚至井上春野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的球不太好打,但是拉的快,距离远,偏离小,直接弥补了孤爪研磨在力量上导致的弱点。 这也同样是他的弱点。 而且孤爪研磨居然会在第一局的时候就扑救救球,他还以为依照他的体力安排还是会到关键时刻才开始大动,是那个一年级新生给他的底气吗。 如今的音驹和关东大会比起来,实在是麻烦得太多了。 “那个一年级小子在后排的时候,尽量别给他喂球,前排攻破。”井上春野和河井贵央拍了个手,交换了攻击方案。 他们这边的攻手整体力量都不错,快攻骗过拦网,还是有机会的。 可他们却忘了,在他们被苏枋隼飞和孤爪研磨吸引走注意力的时候,鬼魅般的拦网手一直都在等待时机。 扣球正中红心的那一刻,黑尾铁朗咧着一口白牙,“目光放的太远,要小心脚下哦。” 井上春野的脸臭的那叫一个精彩。 “这发球轮就破不掉了是吗?” 苏枋隼飞也很感谢这上天的馈赠,现在这个时候,无论是哪方面的心理压力,都要全给足了,这样越到后面他们才越绷不住。 各式各样的攻击,我们到底选择哪一种呢? 大泉高从来没想过,多年维系的音驹,居然能在保持原本风格不变的同时,多了这么多攻击的模式。 这哪里还是弱小的猫咪,简直是结队的狮群。 整个第一局的下半场,大泉高都没能再找回自己的比赛节奏。 分数勉勉强强咬上,但也只是跟在音驹的屁股后面捡分而已。 二十二分之后,音驹这边叫了暂停,给队员们休整一下。 苏枋隼飞想问孤爪研磨还要再打一次吗,刚好孤爪研磨也要跟他开口提这个问题,“不打了,刚才那个救球,应该给他的印象足够了。反正只要让他对我保持一个会用力参与进攻的印象就好。” 井上春野对孤爪研磨所有的针对都来自于他的耐力,现在孤爪研磨已经打得足够积极,就足以给井上春野留下一个小小的阴影了。 这一局直到结束,孤爪研磨都没有砸再扣球,但佯装成扣球的吊球倒是打了不少。 音驹就这样意料之中地拿下了第一局。 中场休息的时候,孤爪研磨还是稍微显示出了比和早田实业打的时候更明显的疲态。 苏枋隼飞有些担心,“还可以吗?研磨学长?” 孤爪研磨点点头,接过他手里的水瓶,“第二局还是你多撑一下,给他们一种——” “以为你没力气了,所以我在打二传的氛围,对吧?”苏枋隼飞接过孤爪研磨的话头,后者满意地笑了一下。 “对,就把这一周练过的所有内容都拉出来试试看吧,掉分也没关系,失败率高也没关系,我会给你补回来的。” 孤爪研磨的承诺,苏枋隼飞永远不会怀疑。 或许是被得知了秘密之后的坦然,他好像比之前,对孤爪研磨的信任更加浓烈。 这就是那个宫城的体育场里,孤爪研磨给予苏枋隼飞的全部承诺。 第65章 人家音驹要举报我们使用巫蛊之术。 改变阵形,而大泉高亦然。 不过再上场的时候,大泉高的气场看起来不太一样了。 “看来已经识破了呢,研磨学长。”苏枋隼飞冲着孤爪研磨微微挑了挑眉毛,后者朝着苏枋隼飞点了点头,算作知道了。 他们说的声音不大,落在井上春野的耳朵里,也只小声说了什么。 可看他们的表情,井上春野多半猜到,自己在赛中休息时候推理的事情,多半是真的。 孤爪研磨没力气再去扣球了,甚至救球都未必有余裕。 他一定很怕被自己看出来吧,所以才会和那个一年级在赛前说小话。 “那个二传只是个纸糊的老虎了,他们没手段了。这样的局面我们能拿下,准备好了没有?”井上春野见孤爪研磨“暴露原型”别提有多开心了,可以说这一早上他就在期待这一刻。 什么长距离二传,什么双二传,什么双刀流。 不过只是吓唬人的把戏,稚嫩的新生就是新生,耐力也不是短时间能练成的。 迎接你的,只有败北。 孤爪研磨。 井上春野终于绽放了今天开打以来的第一次笑容。 额……嗯……怎么说呢。 看起来怪可怜的。 苏枋隼飞闭上眼睛,为这位幼稚的前辈默默点了一只蜡烛。 也不知道他还能笑多久。 就这么简单的上套的话,苏枋隼飞还真有点不适应。 本来以井上春野的能力来说,他觉得还要再多铺垫几层,毕竟他在和其他学校的比赛种表现可圈可点,战术上也很有想法。 但孤爪研磨却坚持这就够了。 他倒是鲜少会想那么少的个性,唯独在井上春野的事情上,觉得只到这一步就足矣。 苏枋隼飞当然不会认为孤爪研磨这是意气用事,只是他没说出个理由来,相信安排归相信安排,心底难免有些狐疑。 这可是孤爪研磨第一次对他们说:“没什么理由,直觉吧。” 他也说不清因为什么,在队友们的追问下,也只能是歪着头想了想,“或许是……同类相斥?” 苏枋隼飞觉得孤爪研磨这个判断不太准确,至少他觉得,孤爪研磨不会像井上春野那样,看起来这么容易……破防。 他也很不想用这种词来形容井上春野,可上一场井上春野的表现,除了这两个字,他根本想不到什么别的词能用来形容了。 对他们来说,对手又来新的招数,最多只会觉得难搞,然后立刻分析情况,研究新的策略。 这很正常。 哪怕苏枋隼飞只是个刚入门的人,他也只会这样思考。 但井上春野给他的感觉,却像是孤爪研磨不可以有新的招数,他不能成长,不能进化,一旦有了,就是对什么的背叛。 第二局井上春野的态度,更是证明了苏枋隼飞的猜测。 他希望孤爪研磨永远停留在原地,永远没有新的未来。 可孤爪研磨又说他和井上春野根本不熟,他也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对自己是这种态度。 想到最后,他所得出的结论,也就只有“同类相斥”。 苏枋隼飞把这四个字放在嘴里咂摸了两个来回,突然觉得,井上春野可能是在照镜子。 既然是同类,那个被留在原地的人,究竟是谁呢。 苏枋隼飞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答案的方向。 第二局是音驹一贯以来的打法,用最稳定的一传维持二传的稳定,绝不挪动半步。 苏枋隼飞的一传没那么好传,但至少足够到位,能够满足孤爪研磨的这个要求。 这样打下来,他们的得分能力自然比上一局要低一点,不至于会输,但要赢也很艰难。 两个队伍的分差依然咬的很死,但这样的接球路数,反而让大泉高打得更顺一点,他们掌握了快攻的节奏之后,便溜着音驹的一传打。 “哼,就算不用走又怎样,长距离传球,你难道就撑得住了吗?”在看到孤爪研磨给了几个质量不算高的长距离传球之后,井上春野那更是精神抖擞起来了。 一副马上就要拿下比赛,走上人生巅峰的模样。 看的河井贵央那叫一个来气啊。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他们可能还有后手。”他知道,井上春野一遇到和孤爪研磨有关的事情就会上头,他必须要保留一点理智。 “有又怎样,就算打双二传,孤爪研磨也不可能再参与进攻了,就算参与了难道你我还接不下这个球吗?”井上春野质问道,大有河井贵央敢说NO,他就把他给发配到边疆的架势。 “当然不,只是……” “没有只是,我是最了解他的人。我知道走向下一步要付出多少,所以不可能。而且那个一年级的传球稳定性也并不高,刚才有两次失误都是被攻手救回来的,第一局的招数,他也不能常用,你说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井上春野坚持,走到第二局,孤爪研磨就已经穷途末路了。 他不可能,再有任何的表现。 第二局,音驹掐着时间,把暂停的机会用满,只为了让孤爪研磨得到充分的休息。 苏枋隼飞就站在他的旁边,作为正选还给他递毛巾和水瓶,简直把呵护做得淋漓尽致。 做到孤爪研磨都觉得演的有点过了。 “这不至于……” “我觉得挺好的啊,那边的二传应该很希望我坚持他的刻板印象吧。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无论我们表现得多么超常,只要在他认为你应该处于的状态的范围内,他都会信的。” 苏枋隼飞很确定,井上春野已经陷入了他的思维怪圈,直到他们亲自动手打破他的幻想之前,他只会一条路走到黑,根本意识不到他自己正在原地转圈。 “要不要下半场就使用,我们现在的得分不算占优势,可能输掉这一场。”苏枋隼飞问。 常规打法在大泉高的面前,确实不那么容易得分,尤其他的接球技术没有海信行那么好,一定程度上,对孤爪研磨的消耗是更多的。 只是他得分更多,将比赛时长和消耗度维持在了一个微妙的比例上。 但不去支援的话,他们确实拿大泉高的快攻有些难办,不过有犬冈走在,拦网率有所上升,这会儿他们分数领先一分,确实不算占优势,但问题也不算太大。 孤爪研磨想了想,“找机会看看吧,如果能用普通手段翻盘最好,那个招数,我其实还不太想这么早暴露出来。” 一个是还不太成熟,另一个也算是必杀技了,如果他们还要往后面走的话,留一手总是更好。 原本是这样打算的,虽然大泉高的分数咬得很死,但赛点一直都在他们这边。 两边轮次得分,谁也不放过谁。 但谁都没想到,最后塞点的时候,犬冈走发球失误,给了对面反超的机会,井上春野抓住这个机会打了一波快攻,趁着犬冈走因为失误自责心态不稳的功夫,拿下了这一局。 井上春野张开双手,也不知道在拥抱什么,“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路过的自由人躲开三米远,问河井贵央,“他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这不是才刚追回来一局吗?” “别管他了,就当队伍里没这个人吧,他已经走火入魔了。”看井上春野这个样子,就是河井贵央也哄不动了,跟个精神病似的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别一会儿赢了,人家音驹要举报我们使用巫蛊之术。 “关东大会的时候,我们不就是这样赢的吗!你们干嘛突然这个反应啊!”受到了所有队友质疑的目光,井上春野也实在是装不下去了,立刻表达了自己对关注的需求,尽管说的话多少有点拐外抹角了。 河井贵央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对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看音驹那边的气氛,“那可不像是陷入绝境的样子啊。” 赛场的另一头,孤爪研磨被众人围坐在中央,享受着最后的喘息时间。 “也不用这么担心吧,我们第三局可以后半场在用的,研磨学长你还是有暂停时间的。” 犬冈走不甘地看着地板,“要是我没有发球失误,我们就能拿下这一局了,可恶!” “没关系,就当是给我的一场历练吧……”说是这么说,但苏枋隼飞怎么瞅,都只能从孤爪研磨的脸上看出“不情不愿”这四个字。 他现在应该是很后悔,后悔没早点用那一招,藏什么藏,有什么可藏的,干脆利落地打完了事,又不是今天不打比赛了,赢了还有第二场呢,现在还要打第三局,烦死了…… 孤爪研磨的小表情实在是多到堪称丰富,苏枋隼飞默默观察着,得出了一个结论。 嗯,研磨学长,很可爱嘛。 孤爪研磨看着苏枋隼飞笑的和之前不太一样的角度,脸上扣着问号看过去,觉得自己可能累出幻觉了。 苏枋隼飞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想。 “研磨学长压力也不要太大,无论这个球给成什么样子,我们都会扣下去的。” 这一次,轮到苏枋隼飞来向孤爪研磨承诺。 调整着呼吸的孤爪研磨看向苏枋隼飞,前提的氪金投入渐渐迎来了回报,一副要他也去信任他的样子,还真是…… 他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什么,就看到苏枋隼飞拍了拍山本猛虎的后背。 “对吧?山本学长!” 山本猛虎是最容易在这种情况下被套路的,“嗯!没错!研磨你就大胆地传球吧!我绝对会扣下去的!” 然而孤爪研磨却垮起了个脸。 这学弟真是信任不了一点。 第66章 只是一个在照镜子的可怜虫。 第三局开始,节奏依然在大泉高的手里。 可大泉高的攻手虽然打的顺手,二传却给人的感觉像在梦游。 要不是河井贵央超规格暴扣了黑尾铁朗几个球,这节奏早就被音驹收入囊中。 苏枋隼飞和孤爪研磨对视一眼,都印证了彼此的猜想。 猫又教练帮他们叫了暂停,让他们稍微调整一下节奏,争取三球之内,把比赛的节奏接管过来。 大泉高那头,被动下场的井上春野微微喘着一点粗气,河井贵央注意到他的呼吸,问道:“你还好吗?怎么感觉你的消耗比平时要大?” 井上春野自己也有这个感觉,但他却想不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比赛的节奏就在他们这边,也有望拿下第三局。 为什么呢? 为什么他会觉得如此不甘。 他又想起第二局结束的时候,河井贵央对自己说的话。 音驹一点都不像一蹶不振的样子,好像还有什么后手一样,狩猎的猫咪正在玩弄他们的猎物。 井上春野咬了咬两腮,用微弱的疼痛唤醒自己的思维,一定有什么是什么他没有注意到的。 到底是什么。 苏枋隼飞喝水的时候跟孤爪研磨确认了一下,“那个二传是不是有点走神。” “很正常吧,过度消耗的注意力涣散。”孤爪研磨回答道,无奈地顶了一下肩膀,“我们这边的攻手,也都挺有办法的。” 他看向苏枋隼飞,点破了攻手背着自己所做的一切。 苏枋隼飞向来手口不一,说的不一定是做的,做的也不一定说。 大部分的情况都是为了给人下套,真真假假,海市蜃楼,早已经成了习惯。 徒然被人点破自己做的好事,心底多少升起了一点不好意思,可要他把这份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就更加羞人了。 于是他也只是几不可闻地抿了一下唇,错开了孤爪研磨的视线,将这份多余的心思默不作声地认下。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既然他在和研磨学长比较,我觉得他或许也是如此呢。” “也不是没可能。不过就是一般的二传,被你那样溜,也会累的。” 苏枋隼飞的动作不算张扬,主要也是因为他的打法本来就难以捉摸,太多本能和四肢的运用,就算故意去溜井上春野,也不怎么好被发现。 总要两边都在同一个境地,才叫“公平”嘛。 暂停的休息时间很短,重新回到场上的时候,井上春野还是那样一副神游的样子。 这就有点不太像是因为消耗而导致的了。 苏枋隼飞用不易被察觉的视线盯着井上春野的眼睛,却发现对方并没有在观察一传的方向,而是在发球之前就盯上了孤爪研磨。 他的眼睛里没有别人,只有孤爪研磨。 他的世界里,只有孤爪研磨。 井上春野紧紧地盯着孤爪研磨,想要从他的动作中找到一丝破绽,想要从他的神情中得到确切的证明。 他累了,他没办法坚持下去了,他的体力无法支撑他这么久的比赛。 他是命中注定的弱者。 球落在音驹的场地,自由人稳定的一传将球送给了二传。 虽然已经习惯了音驹的一传操作,但井上春野还是每次看都能嫉妒得咬碎后槽牙。 球被打过来,大泉高的自由人也不甘示弱,他没有夜久卫辅那么厉害,但也是非常优秀的自由人。 毕竟也是在强校当正选的角色,从哪个层面来说都不会差。 大泉高的一传也是为了打造快攻链条,而保持着高速传球,井上春野往往为了更快一步二传,会往一传的位置靠一靠,然后将球传给自己最信任的攻手们。 副攻将球不断地扣向边缘的攻手,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井上春野一次又一次地传球,带领攻击,打散音驹的阵形。 孤爪研磨一次又一次地短距离传球,让攻手们来配合他的动作。 距离一次比一次得短,高度一次比一次低。 虽然每次都只有微小的距离,可井上春野都看在眼里。 是的。 就是这样。 力量渐于微弱之时,就是孤爪研磨认输的时候,就是他跌坐在地上,悔恨自己无能的时候。 明明该是这样的! 明明应该是这样的! 可是,为什么呢—— 井上春野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在夜久卫辅飞奔场外救球之后,孤爪研磨踏出了一步,做好上手托球的准备,垫了两步起跳的助力,跃至空中。 他很少会起跳二传。 至少井上春野很少见。 尤其是在穷途末路之时,那个二传的双腿应该已经无法再支撑他完成更具有优势的传球动作了才对。 可孤爪研磨起跳了。 为了将球传到更高的空中。 他在看了一眼身边刚刚拦网一触未整理好节奏的黑尾铁朗,将球传给了大后排,刚刚从场外救球回来的苏枋隼飞。 他才踏入界内,便直接起跳。 而孤爪研磨的传球从前半场的指示杆开始,跨越了半个球场的距离。 正中苏枋隼飞扣球的路线。 那是和之前勉勉强强给出的,完全不同的,高质量长距离传球。 井上春野很清楚那个传球代表着什么。 控球的精度,手臂的力量。 指尖的球感决定了这一球的偏移程度,手臂的力量决定了这一球的速度和距离。 甚至是高度。 天花板的吊灯晃上了井上春野的眼睛,让他无法判断这一球的精准度到底几何。 他只知道,打定了主意暴扣对方的攻手,借着后排进攻球路长的优势,发挥了自己一直没有发挥的全部力量,擦着大泉高的底线“咚”地落地。 音驹,再次率先踏过二十分。 大泉高落后。 看着井上春野落寞的神情,苏枋隼飞并未多关注他的情况,而是和孤爪研磨击了个掌。 讲实话,孤爪研磨是不太愿意的,因为他嫌苏枋隼飞劲儿忒大。 尤其在他知道苏枋隼飞为什么劲儿这么大之后,很难不对他的那双手产生一丝微妙的恐惧。 ——当然,这并不是孤爪研磨“职业歧视”,他平等地恐惧每一个力大的主攻手,身边以山本猛虎为圆心,木兔光太郎为上限范围,每一个,都很恐惧,尤其是恐惧他们突然向他伸过来的手。 就刚才那个扣球简直足以把他的胳膊打折。 谁会不害怕啊! 孤爪研磨,一款和攻手击掌的时候只会痛苦面具的二传。 苏枋隼飞看着孤爪研磨写作战战兢兢读作嫌弃的表情,有点无奈,“我会收住力道的啦。” 如他所言,跟孤爪研磨击掌的时候刻意收好力道,贴心得让孤爪研磨姑且原谅了他一分钟。 只信任这一分钟。 这一球拿下,他们夺回了发球权,而下一球发球,则是孤爪研磨。 他正要往后走,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凄厉地质问:“为什么!” 苏枋隼飞和孤爪研磨一起回头,井上春野扒着网,网线分割了他略显狰狞的表情,“为什么……你还会去做这些,你不是一个被人宠坏的二传吗!” “有什么必要迈出这一步呢!” 他终于说出来了。 听到这些话的苏枋隼飞并不觉得意外。 只需要这一句话,苏枋隼飞和孤爪研磨就已经明白了全部。 关于他为什么这么针对孤爪研磨,为什么一定要孤爪研磨落败,为什么不能接受孤爪研磨有新的招式。 为什么,这一切不是他。 井上春野,只是一个在照镜子的可怜虫。 孤爪研磨最后一局的长距离传球,源自前两局积攒下的力气。 那些攻手们扑上去接的质量不那么高的二传,那些由苏枋隼飞接手的全场长距离传球支援。 在看到了最后一球之后,井上春野便能将所有的陷阱串联起来,还原真相。 他们什么都不用解释,聪明的二传手自然知道自己从最一开始,就落入了这精心编制的捕猎网。 无处可逃。 苏枋隼飞看着可怜得跪下的井上春野,心情复杂地看向了孤爪研磨。 学长看到井上春野的样子,难耐地动了动嘴角,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他微微扯了一下眉毛,不再去看那一边。 苏枋隼飞上前一步,挡住孤爪研磨可能会回头的方向。 他不知道孤爪研磨会不会为井上春野所遗憾,但他想,再怎样对这胜负无所欲望的人,都会为此所动情。 可下一秒,一道响亮的巴掌声响彻整个体育馆。 连裁判都愣了一瞬,不知道该不该给大泉高一些警告。 河井贵央依然维持着扇耳光的动作,他看着井上春野的眼神里充满了怒其不争,“你到底在介意什么!想要我们宠你直接说啊!以前的队友给不了你的东西,难道我们没有给你吗!” “配合着你的快传做快攻体系,连自由人都为了配合你增强了自己传球的速率,你知道替补自由人为了跟上你的速度背地里偷偷哭了多少回吗!”河井贵央猛地揪住井上春野的衣领,“你以为你我们的核心是谁啊!” 井上春野猝不及防被他吼了一通,然后像是才回到现实般,停滞的血液奔流向四肢的每一处,温暖他麻木的肌肉。 “嗯,是我错了。” 原来,他早就得到了这一切。 苏枋隼飞目睹完了对面这抓马的全程,对身边的黑尾铁朗说:“看来最后的几分,要变得难搞了呢。” 不过难搞是难搞了几分,但大泉高的手段他们全都知道。 而自家所有隐藏的底牌也都已经交完,最后的几球,孤爪研磨也不用再隐藏体力,配合苏枋隼飞虽然不稳定但距离够长的传球,双方分数拉扯到28:30。 音驹获得胜利。 晋级八强。 欢呼与痛哭构成这一天第一场比赛结束的音符。 苏枋隼飞撑着不愿意再走一步的孤爪研磨离开了比赛会场,将地方交给第二轮比赛的队伍们。 才刚走进走廊,就看到站在他们休息室门口的井上春野。 河井贵央站在他的身边,他低着头,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苏枋隼飞挑了挑眉头,这还打得挺实诚的。 不等他问来者何意,井上春野先一步抬起了头,对上孤爪研磨的眼睛,“对不起。” 孤爪研磨看看苏枋隼飞,眼睛里竟然是疑惑。 苏枋隼飞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用口型对他说:“向你道歉的。” 孤爪研磨皱了皱眉头,“无所谓吧……比赛场上,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但是,私下里的话,我接受。” 顷刻间,井上春野便哭了出来。 但他很快发现,苏枋隼飞就在旁边,又吸了吸鼻子,“不许说我幼稚!” 苏枋隼飞觉得自己好无辜,他还什么都没说。 但在把孤爪研磨送进休息室前,他侧头对他说:“大人也是有哭泣的权利哦。” 第67章 有时候吵和不吵是一个相对的概念…… 苏枋隼飞其实本来并不在乎门外面的井上春野到底想不想哭的。 最后留给井上春野的那一句话,也只是为他之前说他“幼稚”的歉意。 可他才一关上门,就听到走廊里传来的哭号声,和河井贵央嫌弃的声音,“你能不能不要哭得这么丢人,你鼻涕蹭我身上了,给我起来!” “我不嘛,哇啊啊啊啊,河井你这么嫌弃我吗?说好的宠我的呢?” 比赛场地提供的换衣室隔音可没那么好,井上春野那极具穿透力的声音传过门板,弄得苏枋隼飞对上孤爪研磨“不理解不赞同”的表情,也只能无奈地耸耸肩。 “我也没有想到后劲这么大啊。” 孤爪研磨还秉承着无法理解的表情,拿出另外一套衣服,“我觉得你之前说的对,这简直最多国中一年级。” 苏枋隼飞看孤爪研磨那外面哭一声就抖一下的脑袋,活像被巨响吓到的猫,“研磨学长还会开玩笑啊。” “我看起来是什么很没有情趣的人吗?”孤爪研磨斜睨苏枋隼飞一眼,踢他去换衣服了。 这后辈真是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 唉。 孤爪研磨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幽怨地看着苏枋隼飞。 可后者就笑着,跟他没关系似的。 他们都没再提起关于井上春野的事情。 关于他为什么会这样针对孤爪研磨,关于他到底曾经经历了什么。 人人都有自己的过去,或许那是他并不愿意翻开的尘封旧册。他们只是比赛场上匆匆相识又离别的过客,在这偌大的东京城,仅剩一年的比赛赛程,只要分不到一组,就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更没什么必要去过问彼此的秘辛。 不过看样子,他的心结,似乎也是解开了吧。 他们下一轮比赛的对手要等到第二轮打完了才能知道,换好队服之后,就套着外套去看台了。 枭谷的比赛比他们早结束一局,苏枋隼飞过去的时候,木兔光太郎和赤苇京治已经在看台上了。 他们向他们打了招呼过去,一起去看比赛,“这边的比赛比较精彩呢!” 枭谷的对手在第三轮比赛,这会儿他们在这儿那真真是纯闲得慌。 苏枋隼飞扫了一眼,枭谷的人都在另一半看台,他的疑问还没问出口,赤苇京治就看出了他的疑问。 “木叶学长他们嫌木兔前辈太吵了,所以把他撵出来了。” “赤苇!他们是派我来侦察敌情的!”木兔光太郎对赤苇京治的解释十分不满,为自己找补。 但台下,赤苇京治可不是时时刻刻都会捧着木兔光太郎,吐槽也是他的一环,“嗯,完全不可能和我们交手的队伍,木兔前辈来侦察真是太好了呢。” 木兔光太郎石化了,“赤苇……我心好痛。” 对于自家主将王牌的颓废,赤苇京治面无表情,“还请在下一轮比赛之前恢复元气,不要给我添麻烦。” 苏枋隼飞还不太摸得清赤苇京治的驯兽之道,但看看自家嫌队友太吵躲到角落里的学长,和眼前这个被队友赶出来的前辈。 赤苇前辈真是辛苦了。 再一次这样想。 木兔光太郎看音驹的人在了,就更没心思去想什么被队友赶出来这种事儿,没颓废半分钟,就跟黑尾铁朗掐起来了。 角落里的孤爪研磨把兜帽戴上,捂着耳朵,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这比赛看的还有没有意义,下面的哨声都快听不清了。 真是两个男人一台戏啊。 苏枋隼飞趴在栏杆上,之前就说了下一场他不用上场,他想把下面的两个学校分析得更透彻一点,上帝视角看的更清晰,或许他还能提供一些打球的思路。 不一会儿他的身边趴了一个人,苏枋隼飞侧头,是赤苇京治。 猫头鹰被狡猾的黑猫缠住了,饲养员得空喘口气。 “打了两场比赛的感觉,怎么样?”赤苇京治的开场就像一个一般关注后辈心理健康的学长。 音驹就算是夜久卫辅,照顾人的时候也是更外放一点的。反观赤苇京治,连开场白都是润物细如声。苏枋隼飞想起自己在赤苇京治的面前才是暴露得最多的,和狮子头连他们的关系,当着他的面进行的械斗,尽管他本人没有动手,但以这位学长的聪明程度,大概也早已心里有了大概。 甚至,在他问赤苇京治“为什么不害怕”的时候,那过于直白的试探,简直和自我剖白没区别了吧。 但他也和孤爪研磨一样,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如往常般跟他相处,就好像,他只是一个有点顽皮的后辈罢了。 嗯……和研磨学长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吧。 苏枋隼飞想了想,研磨学长对自己的探究欲望还挺强的,他只是不说而已。 迟迟没有回答的问题,让赤苇京治担心自己是不是有些越界,这个问题对并非一个学校的他们来说会不会有点过头。毕竟苏枋隼飞只是个一年级,他还没有参加过他们的合宿集训,他们还没有那么熟悉,“别有太大压力,又不是什么赛后感想发言,只是随口聊天而已。” “不,我只是在想别的事情。”苏枋隼飞摸了摸鼻子,直言不讳自己的走神,“比赛的话,很难吧。” 他看上去胆大心细,但说到底是走错一步就可能会导致整个队伍的落败。孤爪研磨的计谋总是充满了危险的迷人,让苏枋隼飞觉得每一步都在走钢丝,每一个计策都走在悬崖之边。 这就是打强队所要付出的。 任何的胜利,都不是缩手缩脚的追求稳健能得来的。 强队如此,弱队更是如此,胜利的果实引导着所有人铤而走险。只是更有把握的密谋家,是在钢丝上奔跑。 但苏枋隼飞其实很迷恋这种感觉。 赤苇京治从那只眼睛里看到了雀跃的光,就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在恐惧,所谓的“难”也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比赛,哪有一帆风顺的呢。 “什么时候能遇到你们就好了,我还挺想在比赛中和你对战一次的。”赤苇京治说。 苏枋隼飞轻轻摇头,“现在的我会被赤苇前辈打爆吧?” “这可说不准,我或许没你想的那么厉害呢。” “赤苇前辈,这个玩笑小学生也不会信的。” 赤苇京治被苏枋隼飞这个比喻逗笑了,“尤其你是个骗人的专家?” 没想到会被赤苇京治这样回敬,苏枋隼飞愣了一瞬,给了赤苇京治把话题掰回正途的机会,“而且我觉得,你能吸引木兔前辈的注意力的。” 想想自己上次和研磨学长一起套路木兔前辈的时候,苏枋隼飞觉得赤苇前辈可能只是想拿自己给木兔前辈练刀。 这些前辈的话也都信任不了一点。 上午一共三轮比赛,每轮两场同时,共六场。 他们就在看台上过完了接下来的时间。 东京强校高手云集,十六进八的比赛也是场场精彩。 得以机会看到这么多强者的对局,苏枋隼飞又对排球有了更多的认知,关于种种不同的进攻和防守模式,他都想收入囊中,以增强自己在音驹的战术能力。 整整三场比赛看下来也是很累的,正选们看到第三场就都去热身了,再坐下去感觉腿都要麻了。 枭谷的人更是早早地离开,八进四共两场比赛,他们这边是最后一场,而枭谷的还要早一点。 苏枋隼飞第一次在观众席看这么久的比赛,几乎一下午没有动,肩颈都变得僵硬了。 身边一直陪着他的是灰羽列夫,此人美其名曰要帮苏枋隼飞分担分担。 实际上看到第二场的时候就困得快过去了。 “虽然他们都很厉害,但确实不太看得懂。”灰羽列夫揉了揉眼睛,“比起看比赛,还是亲手去打更有意思啊,我什么时候才能像苏枋一样成为正选呢?” “我只是临时作为战略调整上了首发而已,正选是海学长哦。”苏枋隼飞甚至还不知道他下一场比赛什么时候能上场呢,现在说他是正选实在是有点太折煞他了,“啊还有,刚才看不懂的那段,我录音了哦,会回去交给夜久学长的。” 夜久卫辅,一款因太过操心而躲不开老妈子命的教学者,面对灰羽列夫是严厉中的严厉。 灰羽列夫想了想夜久卫辅发火的样子,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而此刻,球场上的比赛也已经结束了。 王者井闼山,以压倒性的胜利,拿下了这一局。 这就是东京最强,全国大赛的冠军候补,比枭谷风头更胜的队伍。 苏枋隼飞的目光落在他们的王牌上,想要从他的身上分析出什么,可他直看一眼,就知道那对他来说,还太早了。 全国排名前三的佐久早圣臣对这样的胜利波澜不惊,似乎已经成了习惯,甚至鲜少和队友们进行胜利的欢呼和交流。 那是属于全国级别的世界。 幸好,他们八进四的时候,暂时不会遇上他们呢。 苏枋隼飞拎起自己的包,去准备属于他们的八进四比赛。 八进四的队伍他们很熟,虽然不像枭谷那样关系好到每年合宿集训都在一起,但也是经常约练习赛的队伍。 两方队长的“友好会面”戏码苏枋隼飞已经看腻了。 这一场苏枋隼飞不上场,但猫又教练还是让他做好上场发球的准备,该得的分还是要拿下。 苏枋隼飞就跟着他们一起热身。 正如之前所讨论的那样,海信行在和他们的对局中更占优势,强烈的进攻他早就已经习惯,反倒是凸显了苏枋隼飞发球轮的那几次的一传质量更低。 但幸好攻击见长的队伍往往防守的漏洞相对较大,毕竟不可能每个选手都那么全能,苏枋隼飞的杀人发球亲传版攻击力相当骇人,每一轮都拿下了不止连收三分的好成绩。 唯一的问题是苏枋隼飞真的很不习惯黑尾铁朗赛后搓头。 很不习惯! 这一场比赛在输掉第一局的情况下让一追二拿到了胜利。 他们拿到了半决赛的入场券。 这一路赢下来苏枋隼飞觉得自己跟做梦一样,第一次参加高中排球的比赛,第一次进入预选赛半决赛。 他们只差一步就能进军全国。 苏枋隼飞走出体育馆的时候,还没有实感。 可他的耳边充斥着来自枭谷的恭喜,还有队友们商讨如何迎战接下来的井闼山。 他回头看相向比赛场馆,在黄昏下收获了一圈的朦胧。 好像不知不觉间,他真的和过去的自己走了很远,但又好像,什么都还没变。 孤爪研磨回头叫他,“怎么了?要回学校了哦。” “嗯,来了。” 苏枋隼飞追了上去,走向更遥远的未来。 离半决赛还有七天。 为了迎战井闼山,他们又开始了不眠不休的练习,练习,还有练习。 可青春的遗憾,有时候就是这么猝不及防。 第68章 他们的目的是进军全国…… 第一局惨败,败到局中休息的时候,没有人有动力说一句话。 苏枋隼飞沉默地站在队伍之后,找不到任何一句话可以安慰这些前辈们。 有时候遗憾来得毫无道理。 最可怕的不是突然来临的落败,而是在失败之前,就已经早早遇见了结果。 孤爪研磨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只是在神游。 这一场,连给他累过头的机会都没有。 佐久早圣臣无情的得分率,简直是在像一群羸弱的小猫咪在挑战凶猛的野外猎手,无处遁形。 如果说井上春野是要动用一些小脑筋才把他们尚未成熟的队形搅散,那么井闼山根本不需要这一点,他们的绝对实力就能足以击溃音驹赖以生存的防御链条。 维系? 他从来没过这么难接的球,明明没有木兔的力量,可为什么,会这么难接。 夜久卫辅几乎咬碎了自己的牙,作为音驹的自由人,他甚至都不能给二传一个属实的一传,他还叫什么自由人,他怎么能在音驹做这个自由人。 “夜久学长,嘴唇要咬坏了。”苏枋隼飞将水瓶递过去,打断了夜久卫辅的自责。 “谢谢。”夜久卫辅总也不能在学弟的面前丢人,只得自己调整自己的情绪。 可即便如此,也没有人能提升音驹死气沉沉的气氛。 黑尾铁朗很想说点什么,但思来想去,也确实说不出太多,无论怎么说,都只是虚空的安慰,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意义,“确实和木兔是完全不同的风格,是我们技不如人,那又怎样,你们这样垂头丧气地,下一局是打算直接认输吗?山本。” 他最后点了王牌的名字。 在这个时候,王牌的压力是最大的,可是队伍也要依赖王牌的士气。 如果王牌都垂头丧气了的话,其他人要怎么样呢。 山本猛虎当然知道,自己最不应该放弃,最不应该气馁。 这个时候表现出这样丢人的样子,实在是没有根性! 山本猛虎用双手猛地拍了自己的脸颊,“是!黑尾学长!我绝对不会认输,一定要从对面的拦网手和自由人手上得分!” 说是如此,但对面的自由人,简直是全国顶尖的水准,比夜久卫辅的接球水平还要更强。内战的时候,山本猛虎就拿夜久卫辅没有办法,要如何搞得定他呢? 即便山本猛虎知道,但也要这样说,这是他作为王牌的信念。 “干掉他吧,山本!干掉他,然后用你的扣球来锤炼我!”夜久卫辅对山本猛虎这样说。 他以为他已经很厉害了,他从未自满,但是真的意识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夜久卫辅还是觉得,自己对自己的认知是不够的。对面的自由人让他知道,他还能变得更强,他还有更广袤的天地,他还必须要,变得更加强大,才配得上音驹的自由人之名。 “哦!”面对夜久卫辅的期待,山本猛虎也没有过多的呐喊和承诺,只是简简单单地答应着。 孤爪研磨从椅子上站起来,将头上的毛巾摘下去,递给苏枋隼飞,但却没松手。 苏枋隼飞早已在旁边沉默许久,没上场的人无法真正地为他们的悲伤和不甘心感同身受。 他所能做的只有沉默,和沉默。 但孤爪研磨没有收回的手,让苏枋隼飞知道他的学长有话要说。 只见孤爪研磨罕见地犹豫了几分,眼神对视又挪开,不知道究竟在挣扎什么,最后才对苏枋隼飞开口,“你想上场吗?” 这一场苏枋隼飞本是没有任何上场安排的。 井闼山的攻击极具特色,他们必须依赖更稳定的一传,现在前辈们用了一整局的时间来适应佐久早圣臣的攻击,苏枋隼飞扪心自问,他做不到比海学长更稳定更优秀。 那名主攻手的风格是他前所未见的,他仅有的排球知识不足以让他分析一二。 猫又教练也问过他有没有想法,明里暗里是有想法可以让他试试,但苏枋隼飞只是摇头。 “我做不到比海前辈更好,和研磨学长的概率长传在他们的拦网手面前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吧,这个时候我去给研磨学长垫球的话是在给他添乱吧。” 因为已经拒绝过猫又教练一次,苏枋隼飞便没有直接拒绝孤爪研磨,而是问他,“我上能赢吗?” “不能。”这次孤爪研磨倒是连半秒都没有迟疑,否认的话脱口而出。 “喂喂研磨……我才刚调动起的积极性。”黑尾铁朗无奈地说。 孤爪研磨却依然平静,“我们和井闼山的差距很大不是练习的时候就知道的事情了吗……” 一眼看到头的结果,他不觉得拼命给自己洗脑只要奋斗了就能赢是一种合理的办法。 就算再有根性又如何,打再多的气又如何,他们与井闼山之间的距离是事实,想要赢除非有奇迹发生。 “但是,这次赢不了,又不代表下一次赢不了。让他们每个人都去尝试对战,每个人都对他们的动作有一个认知的话,才能更好的针对性训练吧,尤其是苏枋还是实战学习派。”孤爪研磨冷静地说着他的打算,“佐久早的风格,我觉得挺适合苏枋偷师的,夜久学长也想多看看那个自由人的动作吧,只有虎一个人的扣球怎么够呢。我们对他们的了解越多,才能更清楚地抓到他们的弱点。不过……这是我的观点,你们不想的话,也可以按原本的打算……” 他知道自己这话说出来就是退堂鼓,但孤爪研磨还是要说。 他们的目标是进军全国,尽管他平时从未表现出过对全国大赛的热情,但他所做的每一个准备的,打得每一场比赛,都是在为了实现这个目标。 他也想赢。 正是因为想赢,才不能拘泥于眼下,不能用一腔热血去无畏地浪费时间。 更好的把握眼下的机会,应当留做成长的土壤,他们不是毫无胜算,只是现在的音驹,还不成气候。 孤爪研磨知道自己的选择冷静也很冷血,如果是去年的山本猛虎大概现在已经当着所有人的面跟自己打起来了。 可他必须要在此做出最适合的决定。 他想要去全国大赛。 背后的应援团声音也冷静下来,黑尾铁朗很难去做这个决定。 他们此时的低头,也对不起应援团的学生们。 “孤爪哥!”山本茜趴着看台上的栏杆,向底下的人吼道,“我永远支持你!” 平时球性恋的小妹妹,在关键时刻,到底还是向着自家人的。 输掉了也没关系,只要你们努力过了。 只要你们的心,从未认输。 “研磨学长,那就试试看吧。”除了回答和照顾,没有对比赛发表过任何意见的苏枋隼飞终于开了口。 虽然他在这里开口没什么立场,他的水平还支撑不起他的发言,但是到了这个气氛上,有些话是不吐不快的,“毕竟我们还没输掉,不是吗?” “就是啊研磨!不要说的好像你是要让我们上去认输一样好吗,我们当然知道你的意思,更多的手段去熟悉分析对方的攻击和防守,是为了获胜吧?说不定我们只靠一局就能抓到井闼山的小辫子呢。”山本猛虎摩拳擦掌地说,“我可是已经会躲开那个自由人了,一个人拿了整整五分呢!” “嘛,我也姑且拦了两个球嘛,苏枋的发球,他们还没见识过吧,没准能打个措手不及呢。我觉得他的特化发球还练得挺好的,啊——不过接球就算了让给夜久吧,佐久早的扣球对你来说还太早了一点。”黑尾铁朗又要上手去搓苏枋隼飞的头,但被苏枋隼飞巧妙地后退躲开了。 “我还没有试试呢。”苏枋隼飞笑着说。 赛中休息的时间转瞬即逝,他们又回到了赛场上。 苏枋隼飞作为开局发球员上场,在开始之前,他拉住了落在后面有些沉默的孤爪研磨,“我觉得研磨学长有时候其实可以把实话说完。” “哈?不我没有……”孤爪研磨不知道苏枋隼飞在指什么,他反而是在为自己不能对队友说谎而感到苦恼,他能有像小黑那样的说话技巧,或许就不会把事情搞得这么糟糕了。 “我说的是研磨学长没有把实话说完哦,下次可以直接说下半句吧。”苏枋隼飞冲着孤爪研磨眨了眨眼睛,“我会给你们创造更多的机会,来想办法打倒他们吧。” 什么下一次,这一次,这些话根本不用说出口。 无论做什么样的调整,都是为了未来的胜利。 苏枋隼飞示意他去看球场上的同伴们,或许是秉承着壮士断腕的决心,所有人在踏进球场的每一步都带来了重量。 他们没有一个人因为孤爪研磨的话而感到气馁,他们谁都清楚,清晰的大脑说的话偶尔冷酷无情,但永远是为了音驹更好的明天。 “研磨学长,尽管去思考吧。他们,不,我们,会想办法带来奇迹。” 孤爪研磨的判断里没有奇迹。 可奇迹,是应该由他们来亲手创造给他的看的。 “很有骨气的队伍啊,是吧?”古森元也看向佐久早圣臣,可这位好友的非战斗状态永远是轻轻皱着眉头,和这个世界上的所有霉菌为敌。 但佐久早圣臣的回答,并没有那么锐利,“嗯……还不赖吧。” 这还真是很高的评价了。 只是正如孤爪研磨所说,一腔热血并不能为他们带来胜利。 拼着把比赛拖得更长,得到的锤炼就更多。 这一局一开始,苏枋隼飞就收到了孤爪研磨可以随意发挥的信号。 于是音驹的意外,确实成了针对井闼山的突破口,苏枋隼飞的开局发球在古森元也的手上抢到了一分,“哇这个力度和牛岛也没差太多吧。” 只是古森元也轻飘飘的一句话,燃起了佐久早圣臣的好奇心,他对苏枋隼飞的关注多了几分,甚至几次和苏枋隼飞正面缠斗起来,甚至主动去接苏枋隼飞的球,第一次不适应又给了苏枋隼飞一次扣球得分的机会。 这位新选手一上来就拿了两分,确实有点东西。 “确实还可以吧。但是,跟若利还差得远呢。” 试过一次之后,佐久早圣臣就没再给苏枋隼飞任何机会,无论是扣球发球还是接球,都盯上这只尚在成长的选手,他们很容易就看出苏枋隼飞的弱点,他那还不够扎实的功底,不够规范的动作,全都是他暴露在外面的弱点。 古森元也在心里默默为苏枋隼飞点蜡。 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但苏枋隼飞并未让佐久早圣臣太过失望,在紧凑的战局中,他每一球都在抓佐久早圣臣的弱点,想要撬开一点缝隙,想要打败他。 赛场上的所有人肉眼可见他的成长,连成功率过低的长距离传球,也渐渐提高了质量和效率。孤爪研磨罕见地从第二局比赛就开始全场跑,为了配合自家的每一个攻手,给他们创造机会。 饭纲掌确实渐渐察觉到了拦网的吃力,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群相当难缠的猫咪。 嘴上说着要把井闼山当试金石,却因为抱着这样的心态发挥得更加胆大,而得到了更好的结果。 拖到28分的时候,孤爪研磨已经撑着腿累得不行了。 但暂停已经全部用光,他们没有机会了。 可他们高了井闼山一分。 只要一分。 再要一分。 可这是多么奢侈的梦想。 井闼山连续得分,打碎了这苦苦支撑来的一局。 音驹28:30落败。 他们的IH结束了。 可音驹的所有人并不气馁。 他们战斗到了28分,和井闼山打了加时赛。 苏枋隼飞看到他们的主将,抬头挺胸地对着井闼山的主将,说:“春高,一定打败你们。” 饭纲掌笑着握上黑尾铁朗的手:“嗯,我们等着。” 他们一个个握手告别。 他们是最后一场比赛,下次再来就只能是春高的时候了。 苏枋隼飞走出球场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胜者和败者,连离开时候的怅然若失,都差距这么大。 他依然像上次一样回头看向体育馆,好像之前对胜利的喜悦都还在昨天一样。 井闼山的人就走在他们的身后,但苏枋隼飞没想到佐久早圣臣居然向他走了过来。 这位全国级别的ace在比赛之外的时间总是戴着口罩,就连过来跟他说话也要保持一个一米的距离,不肯再靠近一点。 他说:“你的球还可以更有变化,为什么这么追求力量?是觉得靠力量能赢过吗我?在学谁的风格,若利,还是木兔?” 苏枋隼飞:“诶?” 这是什么展开? 第69章 不良少年现实online高玩选手是这样的。 苏枋隼飞觉得自己跟他不熟,这话比起交浅言深,倒更像是有点不太客气。但奈何佐久早圣臣对自己的口吻没什么认知,也不懂面前的后辈为什么不回话,趁他还要继续追问之前,古森元也跑了过来,把佐久早圣臣往后拉了一把,“抱歉,他这个人超消极的,大概是觉得你对他很有威胁。你的球打得挺不赖的,再好好练一练基本功的话,感觉能成为不错的ace呢。” 苏枋隼飞的心里咯噔一声,用余光瞥了一眼山本猛虎的方向,但却被海信行挡住了。 不过平时灰羽列夫也每天都叫着要拿下音驹的王牌,只是别人的一句无心之失,应当没什么。 倒是佐久早圣臣对古森元也的话有些不满,“我这是谨慎。” “好好好。”古森元也级笑着拍上佐久早圣臣的肩膀,“他们还要回去呢,下次有机会一起打练习赛级吧?”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黑尾铁朗,虽然他不是队长,但总归不好和人家的替补队员约这些事情。 佐久早圣臣就这样被古森元也给推走了,没再坚持什么。 走远了一点,看到音驹的人都已经上了校车,古森元也才松了一口气,“你啊,不要这样突然地过去跟人家说这种话嘛,会被人误会的哦。”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而已,虽然他确实力量不错,但那样打下去只是暴殄天物而已。” “人家只是个新人而已,不要对人家要求这么高嘛。” “哈?新人?” 古森元也颇为意外,“诶,你不知道吗?之前木兔他们说过的吧,音驹今年好几个没打过排球的呢。” 像他们这种老派豪门,挤破头进来的好苗子本来就不少,从来没打过球的新人连二军都不一定上的了,更别说跟着正选打比赛了。所以佐久早圣臣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过,他还以为苏枋隼飞是个练习走了歪路子的家伙,况且他又跟木兔不熟,怎么可能会听说这种事情。 得知了苏枋隼飞是个纯新人的佐久早圣臣也只能带着一脸的别扭上车去了。 “喂,你这个人超别扭的诶。”古森元也笑笑,也上了车。 就此,他们分成了两条路,东京王者井闼山在IH上所向披靡,顺利拿下全国冠军的桂冠。 而败者,则要开始自己更加辛苦的修行。 IH预选赛结束后,音驹休了三天的假,就重新投入到了训练之中。 原本选手们是不想休假的,还偷偷跑来体育馆自主练习,但被猫又教练强制休息,没收了体育馆的钥匙。 “接下来是一场苦战,要好好放松你们的肌肉,才能抗得下去啊。” 猫又教练此话一出,无人敢当成玩笑,各个一溜烟跑开,比田径队的还快。尤其是孤爪研磨一脸嫌弃地离开,恨不得躲个地方睡他三天三夜。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他们还要上课。 学生的天职,总是这样。 苏枋隼飞手拄着下巴,听着讲台上的老师讲天书。 其实现在他已经能听懂大半了,听不懂的在课后问过老师也基本能消化。可这还是他第一次听不进去老师讲的东西,那些复杂的知识走到耳边,就变成球场上的哨声和地板摩擦的声音,应援团们的口号好像还在耳边回响。 他从未想过,原来失败一次带来的持续感会有这么强。 哪怕,这是他们早就预料到的失败。 苏枋隼飞本以为自己对这种实力悬殊的胜负接受力很好,从小被师父锤炼的他怎么可能没过过怎么打也打不赢的日子,强大的师父和刚入门的他,不就像现在一样吗。 一个小学生初学功夫的日子可要比现在苦得多。 是什么让他不太习惯了呢? 苏枋隼飞偏头看到后桌上趴着的灰羽列夫,未能上场的他也是一样的颓废,明亮的混血儿眼睛蒙上一层阴翳。 讲台上的老师看着他们,想要提醒他们的嘴张了又张,终究还是放过了这些刚刚经历过大起大落的孩子们。 课一堂一堂过去,不用去训练的傍晚,大家一时间都找不到什么事情可以做。 “苏枋,去打电玩吗?”灰羽列夫依然趴在桌子上,连下课铃都不曾将他动摇,“去我家。” 这个提议实在是有些荒唐,苏枋隼飞觉得他和灰羽列夫的关系还没好到这个程度。 而灰羽列夫又说:“把犬冈和芝山他们也叫上吧。” 都是一年级,又都是替补,大家平时关系还是不错的。苏枋隼飞知道灰羽列夫心里有所不爽,于是答应了他的邀请。 这会儿去叫人已经有点晚了,手白球彦已经回了家,芝山也说自己要回家帮忙,也就只有犬冈走答应了下来。苏枋隼飞给家里发了消息,就跟灰羽列夫去了。 “我!这还是第一次邀请同学回家呢!”灰羽列夫伸着胳膊,“国中的时候,好像没什么机会呢。” “我倒也只是第二次去别人家吧。”苏枋隼飞挠了挠自己,如果去及川前辈家的那次算得上是第一次的话。 “我姐姐可是大美人,他们就是因为不敢在我姐姐面前造次才不敢去的,怕姐姐嫌弃他们哈哈哈。” “真的?那我们是不是也应该买点什么送给姐姐……”被灰羽列夫这么一说,犬冈走顿时就拘谨了起来,“有什么爱吃的零食吗?” “不要这么紧张啊,你们到我家去姐姐就很开心啦!” 正如灰羽列夫说的那样,他的姐姐是一名高挑外放的大美人。 苏枋隼飞见到灰羽亚里沙的时候,确实忍不住如此感叹,而且怎么感觉好像还要比自己高一点点啊,这就是俄罗斯人的血统吗。 “欢迎你们!”俄罗斯人的欢迎热烈而开放,给了他们一人一个拥抱,苏枋隼飞被灰羽亚里沙猛地抱住的时候,用了极大的力量去克制自己那条件反射的手。 这是病,得治了。 灰羽亚里沙热情地邀请他们进去,给他们准备好零食和水果,叮嘱他们玩起来可不许吵架,“列维奇科,你要照顾好他们哦。” “诶?姐姐你要出门吗?” “大人要出去约会了哦。”灰羽亚里沙捏了捏弟弟的脸颊,便挥挥手离开了。 “诶——都这么晚了,小心安全啊。”灰羽列夫多少还是有点担心,在他眼里这个点约他姐姐出去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但灰羽亚里沙已经走出了门,“我还不至于要你来操心。” 其实苏枋隼飞觉得灰羽列夫的姐姐只是找个借口出去而已,他们比完赛已经有两天了,前两天灰羽列夫什么样,她应该也都看到了吧。难得弟弟起了玩心,自己不在能玩的更无拘无束一点。 灰羽列夫见姐姐关上了门,也只能耸耸肩,“那只好我们自己了。” 游戏机只有两个手柄,苏枋隼飞自动让出了一个,让他们两个先玩,一开始都还推辞,但等游戏玩上了头也就没那么多想法了。灰羽列夫几次败在犬冈走的手上之后,扔了手柄耍赖,“犬冈好厉害!换一个!我不信你每个都玩的这么好。” “诶,我才刚上手这个游戏诶,我第一次玩。” 灰羽列夫更生气了,怎么会有人在打格斗游戏上这么天才。 这个时候,苏枋隼飞倒是开了口,“让我试试?” “好啊!苏枋,请立刻为我报仇。”灰羽列夫将手柄塞进苏枋隼飞的手心里,“交给你了!” 苏枋隼飞笑笑接过来,也没直接答应。 但灰羽列夫就看着苏枋隼飞三下五除二把刚刚自己怎么也打不赢的犬冈走按在了地上四次,他擦了擦羡慕的口水,“苏枋,怪不得你不主动玩,原来已经是玩腻了吗?” “不,我也是第一次哦。”苏枋隼飞把手柄递了回去,但发现眼前没人了。 低头一看,原来是没气儿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打球打的厉害,连游戏都打得这么厉害……” 一股怨气从灰羽列夫的“尸体”上飘了出来。 “但我玩其他同类的游戏很厉害哦,我觉得算触类旁通吧?”为了照顾灰羽列夫的小小自尊心,苏枋隼飞也只能这样解释。 主要他也没想到居然能这么顺利的,有时候可能就是专业对口吧。 不良少年现实online高玩选手是这样的。 但即便是这样的解释,也没能让灰羽列夫恢复活力,他躺在地板上,问:“我们到底怎么才能帮学长们拿下冠军呢?” “不对吧,不是帮他们。”苏枋隼飞说,“而是派上用场才行。” “可是苏枋和犬冈都能做到的吧!”灰羽列夫坐了起来,捧着脸,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讨厌自己那不太会转的大脑,“芝山和手白也各有奋斗的方向,只有我还像个白痴一样。” “也没必要这样说啦,其实我也没有派上很多用场,佐久早前辈的球,我根本拦不下来。”作为队伍里的副攻,和井闼山的那一场比赛中,他的拦网甚至是音驹的破绽,因为几乎无法支持防守的链条,几次都把机会错过了。 对此,他当然很自责。 “除了练习,也没有别的了吧。列夫,努力去训练吧,把你的身高作为音驹的武器。”苏枋隼飞平静地说,除了这,他也给不出更好的答案。 但他想,他所构思的事情,一定还有人在一起想了。 三天假期转瞬即逝,大家都按捺不住再次回到体育馆里练习,即便是休息时间,也在钥匙回到他们手里的一瞬间,打开了那扇厚重的铁门。 苏枋隼飞周六早到体育馆的时候,孤爪研磨正在和黑尾铁朗配合传球练习。 那个嘴上说着麻烦太累的研磨学长,是真的很认真地想要和他们一起拿下进军全国的名额啊。 “苏枋来了,这边,和犬冈配合一下拦网先。”黑尾铁朗见他过来,指了指那边自主练习的芝山优生和犬冈走。 苏枋隼飞没停,直接投入了训练之中。 “列夫那家伙怎么还没来,都说了一年级要来得早一点。”夜久卫辅趁着活动筋骨的时候,又忍不住唠叨道。 不过去抓猫的家伙也没有迟到太久,等灰羽列夫到了之后,便开始了队内对战练习。 只是现在他们不再是正选对替补,而是会经常交换队友练习,苏枋隼飞和灰羽列夫不同队的机会也越来越多了。 “哦!我来拦网苏枋吗?我可一定会拦下你的!”灰羽列夫信誓旦旦地对苏枋隼飞宣战。 “你到底哪里来的这种自信啊。”山本猛虎只要看一眼对面是苏枋隼飞发球,都觉得手臂抖三抖,实在想不通这个后辈到底哪儿来的底气。 “嗯,那就来拦一个试试看吧。” 苏枋隼飞的跳发越来越炉火纯青,精度也上升了许多,指哪儿打哪儿狂了一点,但大概的方向绝不会出错。他照常擦着灰羽列夫身边的白线发球过去,原本是应当是一发非常不错的界内擦线发球。 但灰羽列夫紧紧地盯着球,不知道为何往前走了一步。 正中红心。 “噫——”向来稳重的苏枋隼飞都没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立刻钻过网去看灰羽列夫的伤情。 他的发球他清楚,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儿啊。 灰羽列夫捂着流血的鼻子,颤颤巍巍地给苏枋隼飞比了个OK的手势,“拦下来了……” 他才说了半句话,血就继续往下流,苏枋隼飞上手扶住的灰羽列夫的头,认真道:“不行!这种球接不到就算了,下次一定给我躲开,听到了没有!” 第70章 你们两个根本就是在玩弄我我看出来了!——灰羽列夫 灰羽列夫被苏枋隼飞尖锐的态度吓得后退了一步,他擦着鼻下已经几乎停下的血迹,对苏枋隼飞摇了摇头,“我没事儿,你看这不是止住了吗。” 苏枋隼飞看着确实已经止住的鼻血,他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 “没关系的哦!苏枋,作为未来要成为王牌的人,最要紧的就是身强体壮!” 灰羽列夫抬起胳膊,挤了挤自己的肱二头肌,一时间,鼻血又再次流了下来。 “救救……夜久卫辅学长救救……” 夜久卫辅连忙接过直井学老师递过来的纸巾,猛地抽了两张,“快去洗一下真是的,逞什么强。” 苏枋隼飞看着灰羽列夫被夜久卫辅扶着出去,原本已经松懈下来的他,却又不知道现在该报以什么样的心情。 该松一口气吗?还是持续紧张一下。 孤爪研磨过来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放轻松一点,不是你的问题。” “但是——” 这毕竟是他故意冲着灰羽列夫发过去的,如果他没有的话…… “听好了,就算出了问题也是列夫的错。”孤爪研磨打断了苏枋隼飞,“是他没有练好基本功,是他失误了而不是你失误了。” 孤爪研磨知道苏枋隼飞在在意什么。 无论劝解过多少次,无论苏枋隼飞的观念如何被改变,他的潜意识依然会把他的过去和现在分隔开来。 他对他们,所有人有着过度的保护欲。 尤其是在有他在的地方,至少他不能成为那个让人受伤的罪魁祸首。 孤爪研磨觉得这样分析下来对苏枋隼飞来说太过矫情。 那个人的担心和紧张不过是天性使然…… 孤爪研磨突然觉得他可能理解错了。 苏枋隼飞并不是因为心态,因为观念才如此紧张。 他或许只是,想要保护在他保护范围内的人。 仅此而已。 孤爪研磨想了想,对接下来该说出的话有些犹豫。 “所以我们会跟你一起去教训列夫这个笨蛋的。”黑尾铁朗没想那么多,但他看得出孤爪研磨的犹豫,用了更圆润的态度走到苏枋隼飞的身边,“必须得让这个家伙知道反思才行!” “嗯,就是这么回事。” 苏枋隼飞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嗯。” 那头夜久卫辅已经把人收拾好了带回来了。 灰羽列夫的伤不重。 毕竟只是被砸了一下脸而已。 不如说,被球砸脸这种事情,宫城乌野小太阳有话要说。 只是他现在仍在宫城,且尚不知东京所发生的流血事件,就算再怎么着急,也暂时无法分享自己丰富的心得。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不管日向翔阳被砸过多少,砸到他脸上的球有轻有重,就算是杀人发球,也不是真的冲着杀人去的。 可苏枋隼飞的杀人发球3.0,那可全是揍人的寸劲儿。 也不怪苏枋隼飞担心。 知道内情的孤爪研磨在看到球拍上脸的那一刻他也挺担心的,看到列夫真的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选择教训列夫。 这简直是一个绝佳的教训素材。 猫又教练跟孤爪研磨想到一道去了,这,止血之后就对着灰羽列夫耳提面命,“如何保护自己也是运动员必须要学会的事情,你想像早田实业的王牌一样,因为受伤无法上场吗?” 灰羽列夫低着头,跟个淋水的鸡似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我不想……” “那就给我学会接球!” 于是,话就又回到了这原始的一点。 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意外,不就是因为灰羽列夫接不好球吗。 苏枋隼飞看着灰羽列夫带着蛋花眼向自己走过来了,“对不起苏枋,让你为我担心了。” “没关系,比赛还没结束呢,继续吧。晚点我教你接球,正经的那种。”苏枋隼飞说。 “哦!” 队内比赛继续,猫又教练看着灰羽列夫那离谱的动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派上用场啊。不过也或许是苏枋隼飞的出现拔高了期待,对于灰羽列夫这种完全没有受过任何训练,只凭天赋的孩子来说,他已经做得够好了。就苏枋隼飞那些控制手段,怎么看也不像个什么都学过的,最多只是专业不对口罢了。 但是他们输了IH的预选赛,就证明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只是填补了一处进攻也还是不行的,他们还需要点什么东西。 灰羽列夫的关节很柔软,球感其实也很好,身高更是优势。 最大的问题,还是和队伍配合不上,以及控球的能力欠缺。 猫又教练想了想,等到这局打完之后,便叫了停。 “今天就练习到这里。” 苏枋隼飞抖着衣衫,驱散炎热夏日带来的暑气。 但也只是微乎其微。 IH预选赛过去,六月底,已经开始入夏。 体育馆内的空调还没开,但运动过后的蒸腾感却已然悄悄爬了上来。 他不太习惯出汗,只想赶紧去洗个澡,冲散这一身的浮躁。 苏枋隼飞站在人群之中,都觉得太热了,不动声色地往外挪了一步,免去身上的汗水越积越多。 他听猫又教练说,“下下个周六,我们要和附近的国平高中打一场练习赛。” “诶?这个时候?”夜久卫辅有些惊讶,“和枭谷的合宿马上就要开始了,真稀奇呢。” 猫又教练深沉一笑,看向了一旁的灰羽列夫:“列夫,这场比赛你上一下试试。” 苏枋隼飞看到灰羽列夫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已经想要跃跃欲试很久了。 只不过只有他在跃跃欲试罢了。 音驹众人,甚至包括直井学教练,都为猫又教练的话而感到震惊。 只有灰羽列夫一个人,认为这是猫又教练对他的信任,和栽培,“放心吧教练,就交给我!” 不是你到底在自信些什么! 直井学感觉自己的手都在抖,教练这是弄啥嘞。 “教练,可是列夫连托过来的球都还扣不准。”他可是副攻啊,他要打快攻啊,可没有那么多调整攻击啊! 直井学感觉自己的内心在颤抖,“这距离比赛是不是还有点……” 但猫又教练当然把这给想好了,“研磨,这段时间你挤出点时间和列夫托球练练。” “诶,办不到。”孤爪研磨撇开头,拒绝的那叫一个当机立断。 “办不到是什么意思啊!苏枋都说可以教我接球诶!” “我只是说可以教,没有保证能教会哦,要到上场之前就教会的话,我也有点难办。”苏枋隼飞曲起一只手指,在脸颊上挠了挠。 但这一套,就算是灰羽列夫,也要懂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道理! “你就只是在顺势附和吧!” 苏枋隼飞笑笑,对此不置可否。 猫又教练倒是趁机说了解散。 “多谢教练!” 黑尾铁朗偏头孤爪研磨,“怎么办呢?” 孤爪研磨则是逃避地挪开了目光,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灰羽列夫向来不怕死,他自信满满地靠近孤爪研磨,“研磨学长研磨学长!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现在吗?” 孤爪研磨的脸再次皱巴成了一团,撇开灰羽列夫那张热情洋溢的脸,寻找着这体育馆哪里有个缝儿能让他立刻钻进去消失不见的。 这现实里怎么没有传送门啊。 “一定要吗……” “为什么拒绝我啊!明明之前都有和苏枋一起加练的。”灰羽列夫指着苏枋隼飞,十分地不甘心。 “你怎么敢和他比的,你的扣球率有他的一半高吗?你知道他是从训练第几天开始能稳定扣球的,你知道你训练了多少天了吗?”孤爪研磨盯向灰羽列夫,实在是想不通这个学弟的脑瓜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不过他倒是提醒他了,传送门是没有,但可以有人陪他坐牢。 “苏枋,你们两个先配合一下吧。”孤爪研磨叫住了正在收拾东西的苏枋隼飞。 苏枋隼飞想要逃之夭夭去冲澡的大计。 落败。 “但比赛场上还是要研磨学长和灰羽同学配合的吧?教练应该也是这个意思。”苏枋隼飞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但孤爪研磨说:“列夫都能上首发的话,你还要甘心做替补吗?” 不是,这真没法甘心的好吧。 苏枋隼飞认了。 “况且,你们两个也要配合的吧。既然别的学校已经知道我会扣球了,那就会提防我,到时候,该怎么做战士分配,总有要用到这个家伙的时候。” 孤爪研磨说的并不是下一场练习赛,倒像是更遥远的事情。 苏枋隼飞想问,是觉得教练自此以后会把犬冈走换下去吗。 但他没问,这话问出了口,结局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灰羽列夫会飘。 孤爪研磨看出了苏枋隼飞表情上的疑问,想了想后点了点头,“我觉得会这样吧,教练应该想要些改变。” 苏枋隼飞:“说的也是。” 什么都没听懂的灰羽列夫,两眼一懵就是一个手足无措,“你们在说什么?” “在想怎么把你糊弄过去。” “研磨学长,内心想的东西都说出来了哦。” “灰羽同学很笨所以随便糊弄糊弄就会过去吧。” “苏枋!我还在这里!” 但很快,灰羽列夫发现,这两个人只是在以逗弄他为乐而已。 毕竟一个不想加练,一个想去洗澡,只能从第三人身上寻找一点生活的趣味。 苏枋隼飞就这样留下来陪着练球,一开始是孤爪研磨抛给他托球,也是为了顺便再练练他长传的技巧,后来就是苏枋隼飞负责拦网垫球,孤爪研磨托球给灰羽列夫,也是给苏枋隼飞做示范,继续调整他的动作。 但自后半场开始,苏枋隼飞觉得自己跟歇菜也没什么区别了。 灰羽列夫能扣过来的球还真是……屈指可数。 苏枋隼飞看着孤爪研磨那精彩的表情变化,心里也只能对他产生一丝同情。 嗯……他托球的时候灰羽列夫扣不到果然不是他的技术变烂了。 苏枋隼飞发现,虽然平时对练的时候,灰羽列夫的扣球率感觉起来没这么低,但真的单独练起来,才发现平时撞大运的概率已经很高了。 配合并不是一口气就能吃成的胖子,孤爪研磨也没练太久,稍微练了一个小时已经算他谨遵教练的教诲了。 “明天,你去跟夜久练接球。” “诶?就不练了吗?” “让我稍微思考一下。”思考一下是不是他还不够会因材施教。 啊,能不能让苏枋帮他问一下青城那个二传手是怎么做到和每个人都配合的那么好的,他应该有联系方式的吧,还是问一下翔阳…… 和灰羽列夫配合加练的第一天,孤爪研磨陷入了人生低谷。 训练完后,他们去稍微冲个澡,免得一身汗回家的路上会着凉。 在更衣室的时候,苏枋隼飞才刚穿上衣服,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是榆井秋彦,他也就没背着孤爪研磨直接接了。 这不接还好,接了之后,榆井秋彦带着哭腔的道歉声就传了出来:“苏枋哥!真的不是我说的!” “呦,苏枋你居然在打排球啊!怎么样,好玩吗!?”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0-80 第71章 所以你们到底为什么都在上这个揭示板? 苏枋隼飞坐在休息室的长椅上,听着柘浦大河给他讲健身蛋白粉使用指南。 偏偏身旁还有个大傻子灰羽列夫,在那记笔记,“恩恩!我记下来了,还请您多说一点!” 于是苏枋隼飞捂着脸,不敢看一旁的孤爪研磨到底什么表情。 他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时间倒转回半个小时前的风铃。 多闻众一年级组照例在教室里打发完这一天最后的一个小时,耍手机的耍手机,睡觉的睡觉,举铁的举铁…… 榆井秋彦看着这热闹的多闻众,觉得这日子真好啊,万物和谐,神清气爽,如果他心里没有装着事儿就好了。 唉。 榆井秋彦摇了摇头,这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秘密的生活,真是叫人寂寞如雪。 偏偏大家都有事做,为什么只有他要陪樱遥玩小鳄鱼爱洗澡这么古老的游戏。为什么樱哥不会打字聊天也就算了,连游戏都没怎么玩过啊!他也不是今年才买手机的人啊,这手机之前对他来说算什么?砖头吗?手机会哭的! 榆井秋彦在第三十次帮樱遥过关之后,内心想要跟樱遥分享点八卦的心,蠢蠢欲动了起来。不是,聊八卦真比他国中就全通了的游戏有意思。 可是榆井秋彦不能说。 他答应了苏枋哥,就要闭嘴到底。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原本他应当在背叛樱哥和背叛苏枋哥之间,不断地进行着道德的挣扎,两个恶魔小人拼命说服对方,到底谁才是对的。 就这样他在这种自己为自己创造的游戏里,不断地挣扎下去,也挺好玩的。 可是为什么! 他会在桐生三辉说出那句:“诶,这个人不是苏枋嘛?这是什么,运动吗?”的时候回了一句,“诶,怎么可能,苏枋哥绝对不可能去玩运动的吧?” 其实只截止到这里也还好——事后复盘的榆井秋彦这样安慰自己,可惜这个时候他没看到樱遥已经开始有些怀疑的眼神。 而他也没能阻止,桐生三辉滑动屏幕,继续看论坛里其他人的回复。 54无名:啊,这个选手我在给sks前辈应援的时候有看到他哦!正好就在我对面发球呢,发球的时候好——帅——我差点就投敌了呢w幸好看了一眼sks前辈的脸就忍住了,还是同一个学校见得多。 55无名:被sks前辈知道你一定会被除名的……不过我也有看到过他诶,很出众的外貌呢,戴着眼罩和流苏还以为上场来玩的,意外地能让sks前辈丢分啊,很会打球的样子。 56无名:才没有吧!你们这些背叛井闼山的家伙!全国大会的时候不许去了,换我去给sks前辈应援啊,TT 桐生三辉一边看论坛还一边一句一句地给他们念,“苏枋在那边这么有人气啊!还有人问他是哪个学校的呢,这里有人说是音驹的校服,榆井,你们上次去了他的学校吧,是这个名字吗?” 榆井秋彦觉得自己的脑子里有一万个警报在响,嗡嗡根本听不清桐生三辉在说什么,“什么?什么学校,我完全不记得了。” 于是—— 带着死亡宣告的手,落在了榆井秋彦的肩膀上,“你——早就知道苏枋在干什么了吧?” 榆井秋彦拍拍自己的小胸脯了,双手合十祈求上苍让樱遥原谅他——不是因为他隐瞒了苏枋隼飞的去向这件事,而是樱遥的手放在他耳畔的一瞬间,他差点以为教室里有鬼。 不过更大的原因是,他根本不需要去解释关于去向这件事,因为桐生三辉已经接过了樱遥的话头,“诶,榆井同学怎么能知道了不告诉我们,好狡猾啊。” “就是啊!听桐生说他在打排球?真的假的?”柘浦大河放下了他的哑铃,沉重的哑铃落在地上的时候,把后排睡觉的杉下京太郎直接给吓醒了,狠盯着他们看过来,但柘浦大河不以为意,“那他要多注意肌肉的锻炼啊,他那么瘦!” “不……不是……” “榆井同学,给他打个电话吧,这样瞒着我们,会不会有点太不好了?”桐生三辉撑着头,直接坐实了榆井秋彦隐瞒不报的犯罪事实。 “为什么会觉得我知道啊!”榆井秋彦不理解,他不是什么都表现出来吗!除了对苏枋哥去打排球这件事没有表现出过度的震惊这回事! 但樱遥已经从榆井秋彦的两腋下把他架了起来,给了桐生三辉一个眼神:“找他的手机。” 这个时候他们直接去给苏枋隼飞问,他绝对不会承认。 毕竟论坛里的那张照片纸也只是从视频中截图出来,十分模糊不说,连个正脸都没有,如果不是他们够熟悉的话,大概也不会猜到。 更何况他刚才扫了一眼那个揭示板的名字,怎么是什么新宿饰品交流版,这什么东西?苏枋隼飞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揭示板上? 但此时,桐生三辉已经将电话播了出去,在等待接通的时间,对榆井秋彦说:“榆井同学完全没有一点惊讶的话也太可疑了,越想隐藏就越暴露了哦。” “不如说我觉得你这两天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怎么看都是有事情瞒着我吧?”樱遥固定住在怀里乱动想要出去把手机抢回来的榆井秋彦。 于是,便有了电话里,榆井秋彦的那一声泪生俱下的忏悔。 不过苏枋隼飞千防万防,也没能想到自己居然会暴露在新宿饰品交流版上。 不是,桐生为什么会上这种论坛? 那一瞬间,苏枋隼飞甚至不知道该吐槽哪一趴,就被快进到了樱遥兴师问罪的环节。 视频电话的另一头,樱遥单手固定着榆井秋彦,翘着二郎腿,一副苏枋隼飞不说实话他就就地撕票的模样。这倒霉姿势一看就是跟梅宫一学的。 “我也不是……”苏枋隼飞的解释刚开了头,就被樱遥一个冷笑打断了。 这个是谁教他的? “我不想听你狡辩。” 苏枋隼飞实在没想到,樱遥居然直接拒绝沟通。 但他也大概能猜到,樱遥之前也猜到了他的偶像包袱,其实也没什么好可狡辩的。 现在兄弟们齐聚在这里,只是为了稍微教训一下可爱的小叛徒榆井秋彦,不知道也就算了,但怎么能有人知情不报呢? 但苏枋隼飞觉得,这根本不是对榆井秋彦的处刑,而是对他的。 尤其是在桐生三辉当着孤爪研磨和灰羽列夫的面去念那些论坛里小姑娘的评价的时候,匿名论坛的评价总是非常出格,毕竟很难有人能认得出来他们是谁,听着听着,往日里遇到什么都不动声色,没什么能影响他的心情的苏枋隼飞,不仅耳廓红了,连脸都泛上了一层粉红色,“可以了可以了,不要再念下去了,好羞耻……” 苏枋隼飞单手捂着脸,把手机扣在了椅子上,不想直接面对这些昔日好友。 可扣上了之后,前面就是面无表情的孤爪研磨。 前辈的沉稳在此时此刻反而显得更羞耻了,怎么办。 孤爪研磨倒不觉得有什么,“匿名论坛,一直都是这个风格。他们还一直说赤苇很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评价,你或许应该庆幸,你还没有泥塑粉?” “那是什么?”灰羽列夫问。 孤爪研磨拍拍灰羽列夫的肩膀,“小孩子不要知道。” “我明明比苏枋大一点吧!” 苏枋隼飞拿下了手,脸上的笑已经成从公式化变成了强撑,“研磨学长也会上这种论坛啊” “不……小黑告诉我的。”孤爪研磨无情卖队友。 早就回了家的黑尾铁朗打了个喷嚏,吓得黑尾爸爸从厨房里钻出来,“六月末了怎么还会感冒呢?马上就要合宿了,可不要传染给研磨他们啊。” “喂喂,到底谁是您的亲儿子啊?”黑尾铁朗笑着回应,手机上的动作不停,把一个木兔光太郎的黑粉贴发给了本尊。 据传,夏季合宿的时候,赤苇京治以黑尾铁朗通过场外因素影响枭谷王牌的心理健康和睡眠质量为名,和孤爪研磨进行了友好会谈——当然,后者听了两句话就跑了。 这也就是后话了。 此时此刻,苏枋隼飞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黑尾学长,你还真潮啊。 但话头转到当下,在经历了神奇的论坛黑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的科研性探讨之后,话题结束之前,柘浦大河再一次提醒苏枋隼飞,“好的肌肉要补充足够的蛋白质啊,你要蛋白粉的推荐吗?我可以帮你挑一款新手试用的,你以前也不怎么吃吧。” “不……我不太需要那种东西。”苏枋隼飞友好地拒绝了,他还是吃过柘浦大河的那个蛋白粉的。 在樱遥家煮的那一锅饭里。 这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实在是有点太超过了。 可他真的是万万没想到,灰羽列夫连这个当都上,不是,连这玩意都好奇。 苏枋隼飞看到灰羽列夫记得密密麻麻的一纸笔记,比练接球的时候还认真的模样,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拯救这个孩子了。 他和孤爪研磨对视一眼,要不就随他去吧。 于是第二天,苏枋隼飞便看到灰羽列夫信誓旦旦地对山本猛虎说:“山本学长!我学会了新的秘籍,不出一周,我一定能打败学长,成为音驹的王牌!” 他说的时候,怀里还抱着一罐蛋白粉。 山本猛虎看看蛋白粉,看看灰羽列夫:“这个?秘籍?” “没错!” 夜久卫辅听了全程,担心地看向苏枋隼飞,“你们昨天晚上加练的时候,他把脑子砸坏了吗?” 第72章 你怎么敢提黑历史的 苏枋隼飞想了想昨天晚上,灰羽列夫砸自己脑门上的那几个扣球,一时间不知道这个话他到底该怎么回答。 如果一定有一个人被砸坏脑子了,那这个人怎么说也应该是他。 是不该当着他们的面接通那个电话。 但眼下,面对夜久卫辅的问题,苏枋隼飞问了问自己的良心,也只能说:“他应该不用被我砸吧?” 夜久卫辅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便只好亲自过去从灰羽列夫的怀中把蛋白粉的罐子抢过来,“谁让你乱吃东西的,给我老老实实去练接球,这个东西没收。” “诶?为什么——”灰羽列夫还想跟夜久卫辅据理力争,但奈何他个子大,胆子小,尤其是在夜久卫辅瞪了他一眼之后,再多的抗议都只能咽进肚子里,什么都不敢说。 夜久卫辅看看没收来的蛋白粉,担心这傻小子不知道用量,已经吃了太多,打开一看,罐子空了三分之一,心都凉了半截。 但苏枋隼飞凑到他身边,悄悄对他说:“放心吧,是奶粉,最多喝多了拉肚子。” 昨天晚上那通电话之后,灰羽列夫说什么都要去买蛋白粉,苏枋隼飞担心他真的乱吃。音驹自有自己的营养食谱,就算要补什么,也得在教练的指导之下,于是拉着不情不愿地孤爪研磨,骗灰羽列夫买了一罐子奶粉回去。 奶粉罐本来就不满,苏枋隼飞扫了一眼用量,还好还好,问题不大。 一场小小的乌龙结束后,众人便继续开始训练。 一如往常的基本功练习,然后分组内战。 每一天队友都不一样,猫又教练是铁了心的想要打出更多的变化。 苏枋隼飞最近的项目是跟着黑尾铁朗特化拦网,他的接球和扣球已经没有太大的问题,经过了两场正规赛之后,一些坏毛病也自己在有意识地改正,能做的也只有不断地练习。猫又教练便让他开始练习拦网。 拦网是一个体系,从前以黑尾铁朗为核心,进行应对式拦网。但因为苏枋隼飞的直觉也很优秀,猫又教练便想将此灵活运用起来。 只是在打了几局之后,猫又教练觉得不太对。 他叫了暂停,问苏枋隼飞:“感觉,你的直觉拦网,好像变弱了?” 苏枋隼飞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大概是因为我们队的人,气场比较弱。” 山本猛虎挑了挑眉毛,被某个词触及到了神经,捏着拳头用十分恶霸的表情看向苏枋隼飞,行威胁之实,“怎么?你是在说我们的队伍很弱吗?” “会吓到新人的!把你那副小混混的嘴脸给我收回去!”夜久卫辅猛地敲击山本猛虎的后背,但奈何山本猛虎铁了心要扮演一次“恶人”,给这个越来越不知道天高地厚地后辈一点颜色瞧瞧。 可惜的是,在苏枋隼飞面前,山本猛虎的这一套精心设计过的小表情,实在是戏演给瞎子看。 苏枋隼飞看着他,连嘴角的弧度都没变一点,等着山本猛虎自己都泄气儿了,他才问夜久卫辅,“我是不是应该装一下害怕?” “你还真是……”黑尾铁朗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是实力上的强弱啦。”苏枋隼飞逗完了前辈,才开始正经解释,“我之前说过的吧,及川前辈的进攻性很强,所以他的球很好捕捉到。但我们队不一样,我们很信任研磨学长,所以大部分人不会有太过明显的表现。啊,我不是说大家对获胜的热情不高,就是……不是那么外放的表现出自己要扣球的目的性。” 苏枋隼飞摆着手,除了山本学长,不过他时时刻刻都很有气场,完全没有办法做参考呢。” 直觉型就是这样,哪怕他是带着一点微妙的分析,但毕竟不是什么逻辑紧密的判断。 失去了气场范围,苏枋隼飞就失去了判断的能力,回归到普通的应变式拦网。 猫又教练的本意是想锻炼他分辨不同的进攻气质的直觉,以求不要被山本猛虎这样永远都带着攻击的热情的选手的情绪所影响。 但看来,他们队的风格确实不太适合培训这一技能,只能留到合宿的时候再解决了。 “黑尾你先教他拦网的技巧吧,其他的合宿再说,到时候乌野的小乌鸦们来了,正是磨练你的好时候。” 乌野有永远不会放弃进攻的日向翔阳,有最稳定的调整攻传统王牌东峰旭,还有充满能量的田中龙之介,确实是一个好的练手对象。 倒是孤爪研磨眼睛亮了一下,“教练邀请了乌野来合宿吗?” “提到乌野你倒是感兴趣了啊。”猫又教练无奈地笑笑,“不如以后把乌野扣在东京吧,这样你就不会想要偷懒了吧?” “这有什么关系……”孤爪研磨不理解,不赞同。 猫又教练挥挥手,让他们继续对练去了,“苏枋暂时专注下进攻的强化吧。” “是。” 不过讲道理,猫又教练觉得苏枋隼飞的进攻不缺什么,力度也有,势头也有,但那天佐久早圣臣对苏枋隼飞说的话,他也有印象。 佐久早圣臣觉得苏枋隼飞应该走技术型主攻手的路,猫又教练不否认这一点,他的扣球一直都不是纯粹的力度,而是一种巧劲。 他本以为这就够了。 但看佐久早圣臣的意思,应当是还缺些什么。 苏枋隼飞现在扣球也好,发球也好,都更注重怎样精准的把球送去该送的位置,或许,他应该开始学习,如何让这个球变得更难接,不只是力道层面的。 内战训练,有时候不太按照正常的比赛规则来,猫又教练叫停了好几次,调整苏枋隼飞的动作。 当然,灰羽列夫被叫停的次数更多。 休息的时候,灰羽列夫大口大口地喝着水,“教练跟你说的好细致啊!跟我说的总是什么,胳膊放直,手肘向上这些,我什么时候能开始练必杀技啊。” “至少……扣球的时候人不要再挂到网上的时候?” “苏枋你现在也开始笑我?”灰羽列夫上手就要对苏枋隼飞进行制裁,但他怎么可能抓得到苏枋隼飞呢,被人巧妙地躲开了之后,灰羽列夫开始无理取闹,“你也挂在网上过吧!一场比赛,四次!我还记得呢!” 刚来音驹打的那一场试水3v3,即便不用提醒,苏枋隼飞也记得那是自己人生的至暗时刻。 因为不太习惯跳过的距离而挂网,或者因为视野范围被遮挡,甚至接球的时候直接从球网下面垫过去这种离谱的事情也发生了不止一次。 如果灰羽列夫没有提起来的话,苏枋隼飞本可以当这些事情忘了的。 但偏偏有人爱提。 苏枋隼飞双手手指交差,向前抻了抻胳膊,走向灰羽列夫,“灰羽同学,你做拉抻训练了吗?” “诶?还没,怎么了吗?”还没有意识到危险来袭的俄罗斯蓝猫呆呆地回应着。 然后,下一秒。 整个音驹体育馆,响彻了一声噪音级别的猫叫。 连隔壁体育馆篮球队的球框都抖了抖三抖,篮球队的抱着球神经兮兮地问:“地震了?” “不……像是杀人了。” 从更衣室听见这一声灵魂的嘶吼的黑尾铁朗秉承着看热闹不能太慢的心情,拎着刚穿上卫衣的孤爪研磨就往体育馆跑,“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看着黑尾铁朗飞奔而过,和他快被他当风筝放的孤爪研磨,苏枋隼飞想队长你想吃瓜的语气要不再稍微收一收呢。 什么是收敛? 没有的。 擅长挑衅的黑尾同学的人生字典中没有这两个字。 尤其在他看带灰羽列夫整个人被苏枋隼飞折叠起来,苏枋隼飞坐在他的腰背上,掰着灰羽列夫的胳膊向后拉,灰毛绿眼的混血儿张着嘴,好像已经连痛都呼喊不出来了。 黑尾铁朗擦了擦眼睛,怎么好像眼睛已经失去高光了呢。 灰羽列夫现在只有最后一丝精气,在看到黑尾铁朗的时候,像是看到了救命一样,用微弱的气息说道:“队长——” 苏枋隼飞松开了一只手,只用一只手臂固定住灰羽列夫的胳膊,对黑尾铁朗挥了挥手,“啊,你们不是去吃午饭了吗?我在帮列夫做拉抻运动哦。” “诶,这样吗?”黑尾铁朗坏笑着,“拉抻运动可不能偷懒啊,还要再往后一点。” “这样吗?”苏枋隼飞色按照黑尾铁朗的指示,往后拉了一点。 “啊——”灰羽列夫终于叫出了声。 “哦!回神了诶。”黑尾铁朗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太好了啊,我还以为列夫晕死过去了呢。” 苏枋隼飞也顺势松开了灰羽列夫,让人在地上摊成了一只大猫饼。 “黑尾学长……我还以为您是来救我的……” 孤爪研磨发现自己担当吐槽役的时间越来越多了,“你为什么会对小黑有这样奇怪的认知……” 苏枋隼飞耸耸肩,“嗯!列夫同学,我们也去吃午饭吧!” 灰羽列夫苦着一张脸,“不要在欺负完人之后开始和人亲近的叫名字啊!隼飞同学!” “诶……”苏枋隼飞伸出要拉起灰羽列夫的手突然松了,把人整个丢在地上。 “又怎么了啊!” “还是不要这么叫了吧灰羽同学,我有点不习惯。” 还没人这样叫过他呢。 “你好奇怪啊!” “再不去食堂没饭了哦。”黑尾铁朗提醒道。 “走吧。”苏枋隼飞这次是真的把灰羽列夫拉了起来。 等他们刚落到食堂坐定的时候,苏枋隼飞的手机亮了起来。 消息来自榆井秋彦:快逃.jpg 第73章 dokidoki心神不宁究竟为何 苏枋隼飞撤回了去打饭的脚步,坐在食堂的椅子上,一动不动。 “怎么了?”黑尾铁朗问,“节食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体育锻炼的话需要摄入足够的能量和养分,不吃的话下午可撑不住,啊其他的补剂就还是算了。” 说完,黑尾铁朗暗示地看了一眼灰羽列夫。 灰羽列夫十分不满地抗议,“干什么要特意看我啊!” “还不是某个人太容易被人给误导了嘛。”黑尾铁朗笑笑。 但他发现,苏枋隼飞仍然在原地没动,“怎么了?” 苏枋隼飞:“没什么……” 他的手机界面还停留在和榆井秋彦的聊天框上,但对方迟迟没有回复,连苏枋隼飞都给他发了三四条消息,依然无人应答。 黑尾铁朗好奇地凑过来,“可以看吗?” “可以吧。”苏枋隼飞不太有所谓,反正都是他在问干嘛。 “啊,是谁啊?不回消息,跟女朋友吵架了吗?”黑尾铁朗随口问了一句,他只看到了苏枋隼飞有些紧张的回复,对面发了什么,并不清楚,才会做这样的猜想。 “不是女朋友……我也没有女朋友,是上次来找我的朋友,染了黄色头发的那个,还记得吗?”苏枋隼飞稍微介绍了,不过上次榆井秋彦一直等在很靠边的地方,也没怎么和黑尾铁朗说过话,应该很难有什么印象吧。 但意外地,黑尾铁朗还真的有点记得,“啊那个,我记得。很胆小的样子呢,他怎么了,莫非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苏枋隼飞本也以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但榆井秋彦的意思好像是让他快跑,更何况如果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的话,他应当也不会用表情包这种方式跟他沟通。 虽然现在怎么都不回消息,怎么看都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可这没头没尾的,他要往哪儿跑? 或者说他因为什么要跑啊? 难道是他们要来东京了吗? 暑假确实快到了,但是他们有这样频繁来往东京的经费吗…… 苏枋隼飞实在是还有点担心,但无论怎样,榆井秋彦都没有任何消息。 因为榆井秋彦现在实在是回不了消息。 他的手机完全被樱遥所掌控,不擅长玩手机的人直接强制关机,丢进了梅宫一的口袋。 “通风报信禁止。” “我没有!”榆井秋彦双眼流着面条泪,恳请樱遥能赶紧把手机还给他,不然他的游戏今天要断签了。 “那你在给苏枋发什么?”樱遥问。 榆井秋彦哭着狡辩,“只是分享表情包而已。” “你觉得我会信这种拙劣的理由吗?”樱遥真是想不通,就算通知了又怎样,难道苏枋隼飞还能真的长了翅膀飞了不成。 那个家伙现在可是在体会一般学生水深火热的青春,和他们这些自由成长的家伙已经不一样了。 怎么他都跑不掉。 但这不代表,他不会处理“小叛徒”。 樱遥走近榆井秋彦。 伟大的级长大人一个眼神就让桐生三辉按住了榆井秋彦的肩膀,将人硬控在地。 “乖乖的不要动哦,突然动起来吓到我的话,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呢。” 樱哥你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刻突然学会行使你的级长权限啊!不过说起来我不是副级长来着吗? 而且…… “桐生哥请不要笑眯眯地威胁我啊。”榆井秋彦已经把眼睛闭上了。 管他什么狂风暴雨呢,来吧,他已经全都准备好了。 “榆井。”樱遥对榆井秋彦说。 “是。”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真的可以说吗?”榆井秋彦颤颤巍巍地请求。 看到榆井秋彦这个样子,樱遥本就要绷不住的表情彻底功亏一尽了,“啊——说吧!我又不是把你怎么样了!你至于吗!” “能把手机还给我吗……”榆井秋彦小声地说。 “不行,虽然我觉得你告诉他也没什么,但现在禁止通风报信。”樱遥这样说。 “我不是想要通风报信。” “那是要干什么?” “可以让我把我手机里的六个游戏的日课做完了再没收吗……”榆井秋彦偏开头,不太好意思地说。 樱遥:“……” 怎么游戏也有日课? 而迟迟没能等到消息回复的苏枋隼飞,却不得不要去投入下午的训练了。 下午是之前说好的训练赛,音驹这边灰羽列夫换下了犬冈走,苏枋隼飞依然是偶尔和海信行轮换,因为灰羽列夫的不安定,苏枋隼飞基本只作为救场发球员上场。 这很合理。 但又很不合理。 毕竟今天苏枋隼飞的跳发出界率真是高的离谱。 “这不像你啊。”轮换在外的夜久卫辅看到苏枋隼飞又一个全垒打之后,不免关爱了两句,“不会是教练对你的压力太大了吧?” “不,只是在调整用力方式,不太稳定。”苏枋隼飞笑笑回答。 倒也不是跟夜久卫辅随口搪塞。 调整用力方式是真的,猫又教练跟他提过要打技术流之后,他便搜集了不少资料,也和教练探讨过调整的方向。毕竟是新的发力点,控球变差也是正常的。 不过即便如此,他今天的出界率也确实是高得有点过分。 没什么能说的出口的理由,不如说只是他的第六感在作祟。 好像什么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发生。 但此前狮子头连他们说的有人打着风铃的旗号在东京暗中行动的那回事儿,他也没再听到什么风声。东京都依然不太平,各个学校帮派之间三天一小战,五天一大战也是常事,连学校都提醒学生们社团活动之后不要在校停留,注意安全。 即便如此,也没什么事情能波及到他的头上。 白井千里他也找过了。 兜兜转转牵扯了暗中好几个人,叫人去给带了一份东西:奶奶手工饼干。 是上次梅宫一他们来的时候带过来的。 也是因为这份饼干,他们才特意跑了一趟东京。 是榎本键史去白井家拿的,只要白井千里看到奶奶的东西,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一种巧妙的威胁手段。 可能外面的不良都很难以理解的手段。、 但他相信白井千里是能理解的。 他是从风铃走出去的人,尽管被风铃除名,但他仍然清楚风铃的宗旨。 他的奶奶,是在风铃的保护下,平安的生活的。 所以还请对苏枋隼飞有关的事情,暂且保密。 送过去的之后,消息是榎本键史亲自和白井千里说的。 虽然当时闹的有点难看,但两个人一直都没有互相删过联系方式,怎么不是一种好事。 这全程,苏枋隼飞都没有露过面,也没人见过他的脸。 流传在坊间的,大概也只有风铃的人在传递一袋手工饼干这样听起来有点离奇的小故事。 当然,传递物品,本身也是传递信息的一环。 不然他直接选择把饼干寄给白井千里就好了。 言归正传,这个事情姑且就算解决了,但除此之外,苏枋隼飞也没什么能想到的事情了。 其实是能想到的。 只是他想不通。 苏枋隼飞觉得这件事真不至于如此地占据他的精神,让他连球都打不好了。 樱遥他们想来就来,可以提前跟他说一声,这样他可以把客房准备好。 如果来的人很多的话,他想他也可以招待的下。 他已经承受过一次他们的突然袭击了,总不至于再来一次就承受不住了。 可这一下午的心神不宁,怎么想都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一种要给他闹个大的既视感。 这种神秘的心神不宁持续了一周,苏枋隼飞一直都没能从榆井秋彦那里得到答案。 而一年级多闻众的群,居然也像死了一样的安静,苏枋隼飞很难不怀疑他们背着自己偷偷建群了。 六月一转眼过去,七月渐进,暑假也越来越近。 最后的两周,学习任务也开始变得更重了。 苏枋隼飞要兼顾学习和社团活动,不算力不从心,但也开始感受到了一点点疲惫。 而期末考试结束之后,就是枭谷联盟合宿。 为了保证他们所有人都能心无旁骛地参加合宿,学校出了规定,所有参加社团活动的学生,期末考试必须及格。 尽管是大家早就已经知道了的事情,但听到这些话从教练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依然有几个人的表情陷入了沉默。 夜久卫辅一个一个看过去,一年级排排坐也就算了,“山本!只有你一个二年级露出这种表情,给我好好地反思一下啊!” “请放心吧,夜久前辈!我一定会靠根性全科及格的!”山本猛虎握拳发誓。 “给我靠实力啊!”夜久卫辅觉得自己头好痛,又看了看那几个不省心的一年级,“列夫也就算了,怎么犬冈也一副很担心的样子啊。” “啊我的数学真的很不好,我确实没什么信心啊!”犬冈走双手合十,“求求了,谁能帮我补一下数学吗!” “列夫呢?” “诶……我觉得我能及格。”灰羽列夫棒读着,但根本没人信。 “那就是都不行。” 孤爪研磨发现苏枋隼飞倒是挺淡定的,但是想想他之前和灰羽列夫一起被叫进了办公室,不由得关心了一句,“期末考试,你没问题吗?” “多谢研磨学长关心,完全不需要担心哦。”苏枋隼飞给孤爪研磨比了手势,表情没有一丝破绽。 灰羽列夫听见他的话,顿时不理解了,“苏枋不是和我一样是学习苦手吗!明明说过成绩不好!” “诶——灰羽同学不知道吗?我最近小测验均分都有60分。” 不是40分低空飞过,而是60分。 灰羽少年同甘共苦的的梦,轻轻地碎了。 第74章 到底是谁真的爱学习啊举报了 灰羽列夫很想从苏枋隼飞的脸上找到那么一丝说谎的痕迹,但遗憾地是他没有那个本事。 研磨学长平时到底是怎么从人脸上分辨结果的? 不过不只是灰羽列夫惊讶,连孤爪研磨都有点意外,“诶,我记得你上个月还……” 苏枋隼飞点了点头,“嗯,这个月有好好努力过了。” 他上个月的时候,还在及格的边缘挣扎。早就知道暑假合宿会和成绩挂勾,于是狠狠地补习过了,期间还有很多知识掌握的不好,就拿去问了孤爪研磨。 那会儿刚好是苏枋隼飞和孤爪研磨一起加练长传的时候,被问到学习方面的事情,孤爪研磨居然觉得很好接受,比起和苏枋隼飞加练这件事来说。 有时候是孤爪研磨觉得自己一定是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什么东西给pua了,不然他怎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那一年级要解决就是犬冈的数学,和列夫的全科。二年级是山本的全科是吗?”黑尾铁朗问,“毕竟合宿要去枭谷那边,最近就先主攻你们的成绩,晚间加练暂时取消,可以吗教练。”黑尾铁朗稍微整理了一下当下的情况,学生的本职工作毕竟是学习,他们也不是人人都能拿的到体育保送,成绩出了大问题的话,会被老师取消参加社团的资格也不是不可能。 尤其这几个人对音驹来说都是不可或缺的角色,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他们的王牌啊,王牌。 没了王牌他们还怎么打啊。 “总之,一年级就交给芝山,山本……”黑尾铁朗看了一眼孤爪研磨,不管是从成绩的角度还是学习进度的角度来说,孤爪研磨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但他的目光才刚递过去,孤爪研磨就用幽怨的目光看了过来,让黑尾铁朗根本没办法说出原本的打算,“放学之后大家稍微在休息室学一下吧,毕竟这里有两个老大难要解决呢。” 从一个人的辛苦,变成了所有的活动。 孤爪研磨觉得这个滑坡滑得很好。 苏枋隼飞也很乐意和大家一起,他也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弄懂,有学长们在,也更方便了一点。 不过音驹的其他人是直到聚众补习的时候,才对苏枋隼飞的成绩有认知。 “六十分还真的一分都不多啊……”夜久卫辅看着小测验的卷子,“这几个完全空着没做嘛。” “嗯,我还没有完全弄明白。”苏枋隼飞坦然相告,但其他人看着卷子也有些震惊了。 会的基本都能做对,扣分的题有九成都是空着的。 “苏枋,这几道题稍微写几个步骤可以凑到七十分的啊,为什么不写?”夜久卫辅看着他的卷子,实在是觉得可惜。 “我不太确定写上去对不对,这几道题我到现在都还不太懂呢。” “下次不管对不对都给我蒙上去啊,万一能拿分岂不是可惜?”应试派思维以得分率为先。 苏枋隼飞只是笑笑没反驳,他只是觉得意义不大,一次小测验而已,就算蒙对了自己也还是一知半解。不过如果期末考试有成绩要求的话,他还是会蒙上去看看的。 “哇,列夫的成绩简直是一团乱麻,让人都不知道要从哪儿补起了。” “嗯,卷子写写满满当当,就是多一分都拿不到呢,39分,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诅咒,列夫,别灰心。” “黑尾学长不要说风凉话,来帮帮我嘛!这道题我真的看不懂啊。” 黑尾铁朗捂着胸前,背后仿佛有佛光缓缓升起,“我一向乐于助人,但是啊列夫,你要像苏枋一样,学会自己解决问题,而不是依赖学长,知道吗?” 灰羽列夫茫然地点了点头,差点就要答应了。 蹲在一旁玩游戏的孤爪研磨无情揭破,“少听他瞎扯了,他数学也不好。” 黑尾铁朗:…… “哼,黑尾学长就知道说大话!”灰羽列夫捕捉到孤爪研磨口中的意思,当即就有点小得意了。 “我再怎么样高一的时候也没不及格过,现在也是中上的成绩,你对我有什么意见?” 灰羽列夫本来还有意见的,但芝山优生拍了拍桌子,笑眯眯地看着他,“列夫,错了九道哦。” 灰羽列夫不敢有意见了。 苏枋隼飞就这样在吵闹的环境里,做完了两张卷子。 做完之后,他开始质疑自己为什么要留在这儿了。 “研磨学长。” “嗯?”孤爪研磨回了一声,但却没有抬头看他。 他就蹲在苏枋隼飞的背后,手里的游戏正打到关键的时刻,一直没有眉目的boss终于有了新的进展,查阅了无数的攻略和练习之后,他总算要攻克这个难题了。 “可以不要在我的身后打游戏吗?”苏枋隼飞实在是没忍住,提出了这样的请求,“我真的会想要堕落一下的。” 他也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正是最爱玩的年纪,如果人生只有训练和学习,苏枋隼飞想,就算是他的话也会觉得生活一片灰暗。 更何况他原本就没生活在多么自律的环境,风铃的日常随性而自由,哪怕没升学之前,那些放纵的生活也不在少数。 突然让他这么自律还是很有挑战性的,这时候还有个学长在身后卡卡按手柄,就更有挑战性了。 孤爪研磨稍微站在苏枋隼飞的角度上想了想,把手柄往袖子里藏了藏,主打一个掩耳盗铃,“抱歉。” 苏枋隼飞听着那不太清晰的按键音,感觉心更野了。 想到这里,榆井秋彦怎么还没回消息? 苏枋隼飞抱着一种“我绝不是摸鱼我只是关心朋友”的心态打开了手机,看到依然空荡荡的消息列表,心里的不安指数腾的上升了两个维度。 该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吧…… 苏枋隼飞皱着眉头,滑开了社交平台。 倒是恰好,赶上了榆井秋彦发了一条动态。 榆井秋彦:补签卡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 这是经历了什么啊。 苏枋隼飞还没等戳开榆井秋彦的对话框问一问,那一头就连着发了几十个哭哭小狗的表情包,差点把苏枋隼飞的手机给卡住。 “好持久的震动,你被什么骚扰脚本给轰炸了吗?”山本猛虎担心地看着苏枋隼飞,被夜久卫辅一教科书拍在脑壳上。 “给我认真看题,这不应该是高一的知识吗!”夜久卫辅觉得自己现在还真是没脾气了,这种情况下居然只是揍了山本猛虎一下而不是把他吊起来。 “抱歉,稍微处理一下消息。”苏枋隼飞等消息全都弹完,才发消息安抚这个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的小徒弟。 可偏偏,榆井秋彦面对苏枋隼飞的安慰,只回了一句话:“呜呜呜谢谢师父的关心,但是具体的原因樱哥不让我说,不然他又要没收我的手机,我没有更多的补签卡了啊啊啊——” 实际上,榆井秋彦发的“啊”还要更多,看的苏枋隼飞隔着屏幕都感受到他的悲伤。 苏枋隼飞:你没事就好了,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这条消息刚发过去,榆井秋彦就又发了两个哭哭小狗过来:唉,苏枋哥,照顾好自己,享受当下。 不是这消息发的更云里雾里了。 但很快榆井秋彦就说他要去巡逻了,不能再和他聊天,结束了对话。 可结合前面的对话,苏枋隼飞觉得自己捉到了一点苗头。 于是他打开了和樱遥的对话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樱同学偶尔也放过一下榆井同学吧,他只是被我威胁了而已。” 樱遥的正在输入显示了很久。 苏枋隼飞差点以为樱遥是在准备什么长篇大论,但对方最后发过来的只有两个字。 樱遥:不要。 不过,转眼间,一年级多闻众的群就又活跃了起来。 大家讨论着风铃普普通通的一天,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桐生三辉还给他拍了隔壁中学的排球训练。 桐生三辉:苏枋苏枋,他们打的怎么样? 苏枋隼飞还没等回个消息,他的手机就被夜久卫辅抽走了。 学长敲了敲桌板,“还有两张卷子哦。” 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 苏枋隼飞不得不认命继续写卷子。 “连苏枋都会走神啊。”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看起来再像好学生的家伙,也会忍不住想要偷懒呢。”黑尾铁朗有些无奈地耸耸肩,“不过就是有太多无处释放的精力,才会来运动吧。” 之后,苏枋隼飞也没来得及去回那个消息。 樱遥先一步错开了话题,给他发了梅宫一天台上开花了的作物。 樱遥:梅宫最近天天在给那些花人工授粉,就等着秋收呢。 苏枋隼飞还想把话题往回收一收,可樱遥像是觉醒了什么天赋技能似的,不管苏枋隼飞怎么套路,他都不上套。 他只是继续说着梅宫一的那些农作物。 一连几天,樱遥都给苏枋隼飞发照片。 他现在好像每天都在帮梅宫一劳作,经常伴随着一些他和杉下京太郎拌嘴和吵架,有时候吵着吵着一个电话就打过来,要求苏枋隼飞履行副级长的职责。 “你不是很擅长说服人吗?快告诉他,刚换盆的植物不能暴晒!” 苏枋隼飞看着眼前的生物卷子,觉得这话题和复习配合的很好。 于是他就把手机放在一边儿,听着他们拌嘴的声音当BGM,刷了一套又一套的题。 等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子里只剩下了写字的沙沙声。 苏枋隼飞把笔放下,断掉了这一曲,樱遥才开口问:“苏枋,你想吃梅宫种的小番茄吗?” 苏枋隼飞想了想,大概明白了很多事情,“想哦……” “是梅宫——哥!” 第75章 只要王牌不及格,那王牌的位置就是我们仨了 “右路!” “福永。” “小心吊球,前面前面。” …… 体育馆里的声音层出不穷,内战6v6每天不知道要打多少场。整个周六日都泡在体育馆,从早练到晚上,每个人都耗尽了自己的全部力气。 夏日将近,外面的太阳也越来越毒辣了。 苏枋隼飞把墙边的水瓶摆好。 犬冈走过来的时候,看到苏枋隼飞在笑着,好像还在哼着歌,倒是不明显,仔细去听,又听不到了。 “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呢。” “嗯,确实有点。”苏枋隼飞并不否认,抱着毛巾走的时候,犬冈走甚至觉得他身边的空气都变得不一样了。 “一直以来所担心的事情有了结果吗?”犬冈走默默地呢喃着,但很快他也没了心思去思考苏枋隼飞的事情,毕竟下午就是发表成绩的时候了,如果数学不能及格的话,就不能之后的合宿了呢。 这是一年级第一次参加枭谷联盟合宿,虽然之前也和枭谷打过几场,但还有其他县的强校,很难不对此产生一些兴趣。 当然,紧张的不只是犬冈走。 倒不如说,真正紧张的家伙们,另有他人。 教室里。 灰羽列夫十分惴惴不安。 苏枋隼飞只是坐在前面都能感受到从后面传来的阵阵压力,“灰羽同学……稍微放松一点好吗?” “我很难放松啊!要是我不及格的话,姐姐肯定不会让我继续打排球的!”他家虽然也差不多是快乐教育,但他毕竟只是打排球的门外汉,一学期下来,也还是在靠着天赋打球。 如果影响到了成绩,家里肯定会有所干预的。 “虽然也不至于到那个程度,但像之前那样每天留下来加练肯定是不可能的了,说不定还要报补习班。我不想那样啊,我想要和大家一起打排球。” 苏枋隼飞稍微愣了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仅仅是这样的话,真的值得付出自己的全部吗。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想的可能太多了,这个世界上本就不是事事都需要去寻找答案,有的时候只是普通的想做而已。 就像现在的他一样。 像那些朋友们一样。 “灰羽列夫。”老师叫到了灰羽列夫的名字。 灰羽列夫紧张地直接站了起来,把桌子往前顶了好多。 幸亏苏枋隼飞下盘稳,不然灰羽列夫这么一冲击,他能变成椅子和桌子之前的夹心。 灰羽列夫的紧张程度连老师都看乐了,“别这么紧张,及格了,不过下次还要再努力一点哦,才刚刚过线而已呢。” 灰羽列夫同手同脚地领回了自己的卷子,确认上面的分数是43而不是34之后,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苏枋!低空飞过,真安全啊。”灰羽列夫幸福地趴在了桌子上,感觉此时此刻,这就是让他获得感最高的事情了! “嗯恭喜你呢,不会被夜久学长暗杀了。”苏枋隼飞笑着回答,却刚好提醒了灰羽列夫。 后者脸上的笑容一下子都被收回去了。 “啊……我已经过了呢,不用被夜久学长鞭打真是太好了。”灰羽列夫坐直了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连考试过关的喜悦都一扫而空,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不对啊……我不是过了吗,怎么还这么紧张。” 苏枋隼飞噗地笑出来,“灰羽同学真的很好逗呢。” “啊——你真是的,为什么总是要逗我啊!”灰羽列夫即便表达不满,苏枋隼飞也不会改过自新就是了。 很快,老师便叫到了苏枋隼飞的名字。 讲实话,他也还是有一点紧张的,虽然觉得自己已经学会了很多东西,但这次期末考试不算艰难,他很担心自己能不能拿到合适的分数。 但看到老师的笑颜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考的还不错。 “山本居然是偏差值最低的啊……”夜久卫辅在看过了几个令人担心的家伙的成绩单之后,难免对着山猛虎的成绩表达了自己的同情,以及微妙的不甘心。 他和海信行一起给这个家伙补课,居然考的比一年级还烂,“你这个前辈做的还真是,能不能以身作则一下啊。” 苏枋隼飞看到山本猛虎把自己给藏在队服里,完全不以颜面示人。 “啊夜久学长请不要再说了,好羞耻啊!”山本猛虎只伸出了两只手,在眼前胡乱地摆着,“我也有好好努力过了!” 活像个娇羞的小媳妇一样。 苏枋隼飞感觉,夜久卫辅本来因为所有人都考试通过而消缺的怒火,因为山本猛虎的狡辩而渐渐重新燃了起来。 他正观察着夜久卫辅,想着一会儿要不要拉个架算了,但夜久卫辅却自己先消气了。 “嘛,既然你有努力的话,下学期就不要我帮忙了,自己去学习吧。到时候要是考不好参加不了明年的训练,我也帮不了你什么,那个时候我们的王牌是犬冈还是苏枋呢,你们两个要不要现在就开始竞争一下?” “我倒是对这个位置还挺感兴趣的呢,犬冈同学,你觉得呢?”苏枋隼飞笑着接下了夜久卫辅的话茬,居然真的和犬冈走聊了起来。 犬冈走握着拳头,有些不甘地说:“我现在还没有苏枋厉害!但是到明年的话,我一定不会输给你的!” “说什么呢!明年的王牌肯定是我才对吧!不,不是明年,今年我就能成为我们的王牌!”灰羽列夫用力地挤进了他们的对话里,“对吧,苏枋!” “好啊,我会一直期待着的。不过我也不想输给犬冈同学呢。”苏枋隼飞直接无视了灰羽列夫。 好孩子犬冈走本来是想关爱一下灰羽列夫的,但苏枋隼飞给了他一个眼神,暗示他闭嘴。 好孩子的内心经历了一层一层的挣扎,终究在苏枋隼飞坚定地暗示下,战胜了他美好的优良品格。 “嗯……嗯!我会一直努力的!” 磕巴了啊…… 苏枋隼飞看着犬冈走昧着良心也要陪着自己一起逗灰羽列夫的样子,觉得这也是一个可爱的家伙。 真是有了一群不错的朋友呢。 “磕巴就不要学他了啊!犬冈——” “我说你们,我还没退役呢,怎么还真的抢起了王牌啊!而且这不是第一次了吧!”山本猛虎终于扔了遮住自己的队服,恢复了全部的元气,冲过来把苏枋隼飞等人这样那样以制裁。 苏枋隼飞叹了一口气,感觉总有一天,自己的事情都不用被什么其他事件而暴露,只需要每天这样不停地被人“动手动脚”,总有哪一天,他会忍不住反抗的。 “逆DNA是很辛苦的一件事啊……”苏枋隼飞垂着眼睛,用几个身法躲开了山本猛虎的攻击,让他摔在了器材室的软垫上。 山本学长,这就是我对你的仁慈了。 孤爪研磨捂着耳朵,听着山本猛虎落地声音。 嗯,实心的。 从软垫上爬起来的山本猛虎大声地咆哮着:“苏枋——隼飞!” 孤爪研磨一副看着将死之人的表情似的看着山本猛虎,“我劝你还是不要去刺激他比较好。” 然而山本猛虎什么都没听到,他猛地扑向苏枋隼飞,却被苏枋隼飞抓住了手腕,用力地往另一个反向拉过去,再倒地之前,又被苏枋隼飞给拽了起来。 山本猛虎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发生了什么。 而在其他人的眼里看来,他只是像是突然摔倒了,又被苏枋隼飞给拉起来了罢了。 “什么啊这是。”山本猛虎有点懵。 他看向了苏枋隼飞,想知道后辈到底搞了什么把戏。 但苏枋隼飞只是无奈地扶着额头,“请小心脚下哦,山本学长。” “不是……” “请小心脚下。”苏枋隼飞感觉自己劝人的手段似乎是变差了,他居然只会用重复的语句威胁人了,但只能说对这两个人来说,这样的手段刚刚好。 山本猛虎本来就懵懵地,被苏枋隼飞这样一说,就彻底给糊弄过去了。 孤爪研磨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黑尾铁朗注意到好友的状态,感觉有点微妙,“你怎么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确实如此呢……”孤爪研磨有气无力地回复道,“收拾东西准备准备回去了。” 离合宿没几天了,他可要趁这段时间熬夜把手里的那一关打通关。合宿的时候可不太方便熬夜呢。 “把器材室好好收拾一下,尤其是你们几个,地上都弄的什么东西啊。”夜久卫辅老妈子属性又上岗了,他自己都不一定受的了自己的啰嗦,可眼前看到的活儿总要有人提醒。 本来就是收拾到一半开始分享成绩,大家就又纷纷动了起来。 把该收起来的东西收进箱子里,地上摊着的卷子们收好。 苏枋隼飞将山本猛虎摔过的那个软垫立起来,靠到墙边去。 一张对折的纸飘飘然地落了下来。 “这是什么东西?”黑尾铁朗弯下腰捡起来,问他们几个,“你们的东西吗?” “不……没见过。” 黑尾铁朗将那张纸翻开,上面只用铅笔轻轻地写了一行字,“终于找到你了……这画的什么东西啊,馒头吗?” “不……晴天娃娃吧。”灰羽列夫持有不同的意见。 但他们聚在一起,都没太看出来是什么东西。 苏枋隼飞走过来,“怎么听起来像什么预告信一样,夏日清凉冒险吗?” 他还没垫脚去看一眼,孤爪研磨先拉下了黑尾铁朗的胳膊,看上面那个超级儿童简笔画,轻轻地念了两个字:“风铃……?” 第76章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孤爪研磨念出来了便意识到了问题,将那张纸从黑尾铁朗的手上抽走,顺势递给了苏枋隼飞,“我是觉得有点像,苏枋隼飞你觉得呢?” 黑尾铁朗反对道:“不可能吧,哪有风铃有那么大的尾巴的,而且还有表情,好可怕。” 苏枋隼飞就着这个话头接过了那张纸,“嗯……画的是有点抽象,比起说风铃或者晴天娃娃,倒是有点像蘑菇吧……” “哦!!说到蘑菇还真的有点像呢!”黑尾铁朗双手一锤,决定就这么定了,但是他虽然思绪容易跑偏,却也不至于就这样被糊弄过去,“不过那个东西不重要吧,这个‘找到你了’是什么意思啊,这是从谁哪儿掉出来的?” “软垫下面的话,是山本的书包吧,他刚才一直在那边来着。”夜久卫辅想了想了说道,但大家在这儿也呆了半天了,书包里掏了一堆卷子,真的要去分辨从哪儿出来的也无人应答。 “山本的吧,我闻到他早上吃的炒面面包的味道了。”孤爪研磨凑近确认了一下,然后嫌弃地让开了,“那,就是吃早饭之前,都在你的包里了,什么时候被塞进去的?” “我也不知道啊!”山本猛虎果断地回答,这种事情,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过。 “该不会你在外面招惹了什么不良吧。”孤爪研磨怀疑地看过去。 虽然是在问山本猛虎,但孤爪研磨的眼神却躲着会被发现的可能性,和苏枋隼飞对视了一眼。 面对孤爪研磨的疑问,苏枋隼飞也只是摇了摇头,露出一个些许无奈的笑容:我也不清楚。 可以确定的是这张纸的确是为了向他传递什么信息,但东京的情况他也不甚清楚,只这么一点信息,很难知道,背后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苏枋隼飞倒是没从这张纸上感受到太多的杀气。 这里毕竟不是超能力片场,没有异能力留在纸张上还能向他们传递信息,就算是东京的不良也不会三头六臂。 只是那笔迹给人留下的印象如此,苏枋隼飞也只是凭借直觉随便猜猜。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去承认这玩意就是给他的,主要是不太好解释。 风铃相关的事情…… 不过早晚会暴露的吧,不如等他来到这边之后,和樱遥他们稍微商量一下。 但是樱遥到底会给他一个什么样的惊喜,作为到来的礼物呢。 苏枋隼飞已经从心神不宁到有点期待了。 只是眼下,要山本学长帮他背这个黑锅,苏枋隼飞到底还是有些于心不忍,要是那帮人真的找错了人,那可就太对不起山本学长了。 他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山本猛虎的肩膀,“仔细想想吧,山本学长,就算真的惹到了什么人,我们也会帮你解决的。” 苏枋隼飞还顺便给山本猛虎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肌肉,“这可是赢了木兔前辈的肌肉,请放心。” 这大概,也算是给音驹的众人们打了个预防针。 但山本猛虎听见苏枋隼飞这么说,却是当即拒绝了,“那怎么可以!打架可是要吃处分的,我怎么可能让学弟帮我背锅啊!” 不,你根本不知道背锅的人到底是谁! 看山本猛虎已经认定了这张纸确实是给自己的,苏枋隼飞就觉得更对不起他了。但借着这个机会,去调查一下这张纸的来历也挺好的。 山本猛虎仔细地想了想,“早上的时候我去了便利店买了炒面面包,那之后,我去了一个洗手间,把书包挂在了门外面。” “哪里的洗手间?” “当然是体育馆的,只有这里我才会把书包乱放吧!”再怎么好的治安,也不会随便乱放的。 但体育馆只有他们手里有钥匙,开门后才会有人用,放在外面挂着也不用担心什么。 “这样的话,就是学校里的人了,体育馆的话应该有监控的吧,要不要问问直井老师?” 苏枋隼飞听到老师两个字下意识地抗拒,“要让老师知道吗?不好吧。” 如果弄到班主任那里去的话,他的事情就捂不住了吧。 音驹的同伴们知道的话其实他已经没什么所谓了,可入学的时候,老师有叮嘱过不要惹什么事情来。 老师是不会怀疑山本猛虎的,到头来还是会到他头上啊…… 还是给大家添麻烦了呢。 但其他人并不知道苏枋隼飞介意的点,“为什么?要是和附近的不良帮派有关的话,让老师们加强一下学校的管理比较好吧。” 孤爪研磨倒是能理解一点,可他也不能说什么,会惹人起疑心的。 说到底,为什么他是在做这个打掩护的角色,好麻烦…… 早知如此,就不应该对苏枋隼飞的事情感到好奇了,为什么攻略角色结束后,没有得到奖励,反而是超麻烦的支线任务啊。 “我也不支持找老师就是了……感觉会很麻烦,说不定其实是虎自己从哪儿带回来的。” “我在你心里竟然是这样的角色吗……”山本猛虎捂住他的心口,他好伤心。 完了,这下苏枋隼飞的心更痛了。 良心不安啊…… “研磨说的也有道理。最近学校对不良集会之类的事情还挺紧张的,要是因此出了什么事情,说不定连合宿都会取消。那乌野不就白跑了一趟嘛。” 学校要保证合宿期间学生的安全,一旦出了什么事情,学校必然会被问责。 就算是学生之间的行为,但不良集会也还在学校的学生安全保护范围内。 这说起来就有点麻烦了,苏枋隼飞多少了解了一些学校的规则,但这方面和他过往认知完全不同,也不好插什么嘴,所以也没意识到,黑尾铁朗这样说完之后,是为了给自己后面的话锋一转做个铺垫。 “所以啊,我们才必须要告诉老师才行啊。如果因为隐瞒而出了什么问题,以后的合宿要怎么办啊,枭谷那边也很难做叫吧。”黑尾铁朗看向孤爪研磨,奇怪地打量,“这很不像你啊。” 完了,还是说错话了。 孤爪研磨默默地挪开视线,背着黑尾铁朗瞪了苏枋隼飞一眼:给我想点办法啊。 “我觉得研磨学长的意思应是我们排除山本学长自己弄错了的概率,再去打扰直井老师吧。而且,这个也不一定就是和不良有关的事情,吧?”苏枋隼飞觉得自己越说到后面越心虚,连他自己都没了底气。 讲道理,这里最能识破他谎言的人已经跟他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了,他有什么好紧张的。 或许是因为频繁提起的不良这两个字,稍微有点在他的精神注意点上蹦迪。 不过近期不良活跃频繁,音驹这边的社交群也经常探讨附近又发生了什么恶性械斗事件,只是他平时都训练到比较晚,又有车来接送,才会很少遇见。 事实上,东京不太平的程度,远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倒也是,那就看山本你能不能想的起来了。”黑尾铁朗算是勉强认可了苏枋隼飞的这个观点,他毕竟是队长,身上担着的责任不仅仅是管理训练,队员们的安全他也要放在心上才行。 可山本猛虎的脑袋能记得住早上把书包放在过洗手间已经是极限,让他想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可能性,实在是太难为他了。 苏枋隼飞想该怎么引导他回忆,只能帮他分析几个可能性,“山本学长,炒面面包,你放在了哪里?” “就随手放在了书包里,没有注意什么。”山本猛虎泄气地垂下了头。 “但是山本学长只拿过数学书出来吧,研磨学长刚才帮你看卷子的时候,只是问了你数学的分数吧?”苏枋隼飞尽力帮他回忆,可当时他也没有太过关注那边的情况,记忆也只有模模糊糊的一点点。 倒是孤爪研磨点了点头,“是他说有一道题坚信自己还能多拿一分我才帮他看的,确实只有数学呢。” “数学书的话……啊!小田同学!”山本猛虎突然想起来了一个人,但很快又颓废下去,“不过这个时间其他的学生都放学了啊。” “不……小田同学的话,是学生会的那个小田同学吗?”孤爪研磨难得想起了这么一个人,当然也是因为他是学生会的干部,才会给他留下这样深刻的印象。 “学生会的话,今天要开会吧?现在的话说不定能赶得上。”夜久卫辅说。 “那还不现在就过去?” 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嘴,大家提上鞋子就往外跑。 “也不用这么急吧……”孤爪研磨看他们多数人已经出去了,才终于逮到机会和苏枋隼飞对口供,“怎么说,如果就是这个小田同学怎么办?” 苏枋隼飞也不知道,一般学生的话,他也不好威胁人什么,“走一步看一步吧。” 随后,他在嘴上做了个拉链的动作,“封口再说。” 于是一伙人就这样风风火火地跑到了学生会活动室外。 他们从上到下一个脑袋接着一个脑袋地贴在玻璃上,寻找着哪个是小田同学。 孤爪研磨蹲在走廊里,装作不认识这些人,“太丢人了……我们走吧,趁被认为是一伙儿人之前,我已经没办法再面对小田同学了……” 苏枋隼飞也觉得前辈们的状态未免有点太吓人了。 学生会长开会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抬头看到门玻璃上那一个个跟糖葫芦串似的脑袋,吓得念稿都念磕巴了,“那是什么?排球部的?” 听到排球部三个字的小田同学一个浑身颤抖,被山本猛虎发现,下意识地站起来,头撞上玻璃,隔着玻璃指着他,“小田同学!” “找你吗?要不要看看?”善解人意的学生会长如此说道。 小田同学硬着头皮站起来,“对不起,会长!我去解决一下!” 于是小田同学推开了门。 于是小田同学跑了! “别跑啊——” 第77章 给孩子点一杯六个核桃补补脑吧 该说不说,这小田同学看着瘦瘦小小地,却意外地很能跑。 突然加速的一瞬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什么田径队的,怎么能跑的这么快,一群天天跑步练体能的体育生愣是因为起步晚了没追上。 一瞬间,学生会会议室门口风卷残云地全过去了,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学生会长手里还捏着还没讲完的稿子,看着其他干部的注意力都已经被带走了,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下讲。 苏枋隼飞见人跑了之后就立刻往另一个方向跑去堵人了。 当然,趁着没人注意,他稍微翻了两个楼梯扶手,抄了个近路,去提前堵住小田同学的去路。 前狼后虎,小田同学内心泪流满面,自己到底为什么要手欠接这种事儿。 小田同学没办法了,想着要不要学那个来堵自己的人也跳个楼梯扶手吧。 但他在楼梯扶手上面犹豫了半晌,实在是没能下定决心,犹豫了三秒钟,就被苏枋隼飞抓到,薅着他的衣领就他揪进了另一条走廊里。 小田同学挣扎两下后无果,心道:完了。 苏枋隼飞没把他交给音驹的学长们,反倒是把小田同学给拉到了一间无人的房间里,拉着他蹲在窗户下面,“小田学长,我就开门见山的问了,谁让你到处塞那张纸条的?” 小田同学愣了一下。 嗯? “你怎么知道是别人叫我这么做的……” 说完之后,小田同学就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 完了,说漏嘴了。 “诈你的啦。”苏枋隼飞直说了,“因为看小田同学的反应,不像是会发恐吓信的人,所以才稍微吓唬了一下没想到是真的啊。” 小田同学懊悔地抱住自己的脑袋,“这样啊……早就说了我不是很适合做这件事嘛。” 可惜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什么都已经秃噜出去了,再怎么说自己不是已经是于事无补。 苏枋隼飞看出小田同学的窘迫情况,担心他是被什么人威胁了才这样做的,可他还没张口问,小田同学自己已经经受不了心灵上的折磨,竹筒倒豆子地全给说了。 “其实你抓我也就没用啊,我也不知道那张纸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苏枋隼飞问。 倒不是觉得小田同学不知道那句话是什么而意外,反倒是觉得小田同学的反应,像是已经不止一次被人问这个问题了。 小田同学也以为苏枋隼飞问的是这个,“你们不是第一个来抓我的人,我今天已经被问了好几次了,不如说从数量上来看,你们是最后一个来找我的,怎么会才发现啊。” 他其实觉得自己塞纸条的动作挺拙劣的,甚至有几次是被人当场抓获的。 当然,这么丢人的事情,他可不可能当面说。 说出来了,他的面子就彻底没有了。 苏枋隼飞想,大概也就是糊涂山本学长,才会让事情拖到现在才被发现了。 他问小田同学:“你给很多人都发过这张纸条吗?” 小田同学抱着头,心如死灰地点了点头,“嗯,给每个社团都塞了一张,因为这学期外面一直很不太平嘛,大家都很担心是什么,通过各种方式找到我来问。” “这样啊。”苏枋隼飞刚继续问,听到有人敲了敲他旁边的窗子。 一抬头,竟然是学生会长带着教导主任过来了。 学生会长在看到小田同学跑出去之后,觉得这件事已经不是学生会能处理的了,所以把这件事上报给了教导主任。而教导主任也早从其他学生和老师那里得到了一些消息,刚好和学生会长对了个消息,就来找人。 看到教导主任,苏枋隼飞当即一副刚好把小田同学当场抓获的样子,把人交给了老师。 教导主任推了推眼镜,多少有点怀疑地看着苏枋隼飞,“你没做什么吧?” 苏枋隼飞给教导主任比了个手势,“放心,我什么都没做。” 教导主任对此将信将疑,但到底是选择了相信苏枋隼飞。 这个学生从进到他们学校以来,从没惹过什么事情,学习成绩也没有因为搞了社团活动而降低,反倒是一直在进步,实在是什么去怀疑人家的必要。 “要是遇到麻烦了的话,要来找老师哦。” 如果真的跟他有点关系的话,作为老师,也还是要给学生安全感才行。 既然选择了他们的学校,无论过去是什么,都是他们要保护的对象。 苏枋隼飞对从老师的嘴里听到这种话实在是新鲜,不过好像又和梅宫哥和他们说的也没什么不同。 只是在外面的世界,保护学生们的老师,而在商店街是学生保护着所有的居民。 这样身份上的转变,才是最大的差别。 但是,没有人会讨厌的吧。 商店街的大人们,如果能做到的话,也是想要保护自己的。 正是做不到,才会需要他们。 苏枋隼飞并不觉得这样的差别会让人觉得难过,但也难免会觉得,被大人保护,是这样的感觉啊。 发出这样的感叹。 苏枋隼飞跟着教导主任回了办公室,排球部的同伴们也已经回来了。 山本猛虎撅着嘴看向小田同学,吓得后者低着头,根本不敢看人。夜久卫辅敲了一下山本猛虎的脑袋,“教导主任还看着呢,你收敛一点。” 山本猛虎这才不情不愿地收起了他的表情。 教导主任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看看山本猛虎暗搓搓还像旧态复萌的样子,又看看乖巧地站回了排球部队伍里,背着手微笑的苏枋隼飞,感觉自己都分不清到底谁才是前不良了。 颜值风格也是很重要的一环啊。 苏枋隼飞就那样融进了队伍里,没有人会怀疑他的存在。 他们在这儿等的时候,还有几个社团的队长和顾问老师也来了。其中就有和黑尾铁朗同班同学的篮球部部长。 他看排球部全须全尾的站在这儿,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你们全都来了啊,出什么事儿了?” 黑尾铁朗打了个招呼,“不,只是恰巧我们都在而已。” 来的不只是运动部的,甚至连文学部的部长都来了。天天窝在教室里看书的文学部长,站在一群体育生中间跟个小鸡仔似的,差点以来自己来到了什么原始世界,紧张地往那儿一站,都分不清他和小田同学到底谁犯事儿了。 这个点还在学校的,除了学生会的就只有还没结束补活的,来的不算全,有几个部门只有顾问老师出席。 但就是一个部门只来了一两个人,还几乎挤满了一屋子。 苏枋隼飞不禁暗叹音驹的社团种类原来这么丰富,当初他怎么就直接选了排球部,真的不是上了黑尾铁朗的当吗。但现在想想后悔也没用了,他也不觉得换一个社团也会有如今一样的结果,有时候交朋友是一件很玄学的事情,可能这就是他和排球部的缘分吧。 苏枋隼飞突然笑了一下,看的孤爪研磨心里慌慌的。 “这个时候你还笑得出来啊。” “怎么了嘛研磨学长,不要好像我大难临头了一样啊。” 孤爪研磨无语:“你最好不是。” 苏枋隼飞没跟孤爪研磨皮两句,直井学终于姗姗来迟。 他看到这一屋子的人,可是吓坏了,当场就问黑尾铁朗,“你犯什么事了,你把别的社团全给得罪了?” 黑尾铁朗感觉直井学简直是在无理取闹,“教练,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会上来就怀疑我啊?” 直井学听他这么说也并没有放心,“你去年还和篮球部因为体育馆的所属权呛起来过吧。”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而且当时是处理社团活动室的老师弄错了,我又不是无中生事!”黑尾铁朗觉得自己好无辜,是他平时挑衅人太多留下的罪孽吗。 “好了直井老师,先坐下吧,和黑尾同学没关系。”教导主任拦住了他们,“小田同学,说一下吧,到底是谁威胁你让你做的这件事的。” 教导主任的面前摆着一沓纸,全都是一模一样的内容,只是风铃的形象抽象得各不相同,甚至有的已经失去了一个和一个铃铛带子的本质,变成了一坨意义不明的线条。 苏枋隼飞悄悄翘起脚搁着黑尾铁朗的肩膀瞄了一眼,但凡换一张纸,他都未必能看的出来那是个风铃,抽象得程度太过,分辨难度太高。 倒是也能因此看出,那每一张纸都是亲手画的,画到最后好像画烦了一样,也不知道该说干这事儿的人,到底是有耐心还是没耐心。 可让苏枋隼飞意想不到的是,看起来十分胆小的小田同学,居然否认了被威胁这件事。 “我没有被威胁,我是被拜托的!”小田同学回答的很急,让人很难不怀疑这也是因为他被威胁了。 但小田同学坚持自己的观点,坚决否认被威胁这件事。 这让教导主任很苦恼。 “小田同学,请不要害怕。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校方会站在你这边的。” “真的不是啊!到底怎样你们才能相信我说的话啊!”几次解释都不信,小田同学都没了最开始唯唯诺诺的风格,精神状况岌岌可危。 苏枋隼飞有点信他是真的没有被威胁了。 他举手示意教导主任,他有话要问。 教导主任本就头疼,见苏枋隼飞提问,就让他说了,指望着苏枋隼飞这个前不良在解决这件事上能有什么特别的手段。 苏枋隼飞走到小田同学的身前,蹲下去,从下面仰视着小田同学怎么都不肯抬头的脸。 “小田学长,他们为什么要拜托你?” 苏枋隼飞用了他们这个词,让小田同学有点意外。 他怎么知道人不止一个的。 小田同学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几次想要张口,可又觉得背叛朋友是很坏的事情。 “没关系的小田学长,你这样想要帮忙的话,这张纸,应当不是威胁信吧?” 面对苏枋隼飞的引导,小田同学终究有了一点松动,“他们只是拜托我帮忙找个人而已,他们没有恶意!而且,他还对我土下座,他是我的表哥啊!我不可能拒绝的了吧!” 事情了解到最后,无非是小田同学不擅长拒绝人,在表哥的几次三番拜托之下,不得不接受了这件事。 至于表哥的身份,因为不是校内的学生,校方也无从处理,至于其他的,就没有交代给学生们了。 但小田同学的行为给同学们带来了恐慌,所以还是安排了警告处分。 得知只是广撒网之后,山本猛虎实在是松了一口气,“还以为真的在外面招惹了什么仇家呢。” “确实,不是被人盯上了真是太好了呢。”黑尾铁朗宽慰道。 “但他们要找谁啊,为什么要在我们学校,我们学校有什么隐藏大佬吗?”夜久卫辅还是有点不放心,“合宿要在我们这边吧,多少有点害怕啊。” 孤爪研磨看了一眼苏枋隼飞,后者倒是一点都不心虚。 感觉这一番折腾下来,他已经完全接受了事实。 不过解散的时候,教导主任把苏枋隼飞留了下来。 黑尾铁朗:“诶,有话说的话,不应该找我吗?而且怎么不留直井老师?” “和进步学生有关系吧,他期末考的那么好。”孤爪研磨解释道,推着黑尾铁朗往外走,“我想回去了,别在这儿堵着。” “你不要推我啊研磨,你难道就不好奇吗?你不是在攻略他吗?” “我已经放弃这件事了。” “哈?” 被留在办公室里的苏枋隼飞正在体验人生第一次因为不良的事情而被老师问话这种事。 “金盆洗手”还真难啊。 苏枋隼飞如此想到。 教导主任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他们要找的人是你吗?” 他还是多少个给苏枋隼飞留了点面子,担心会影响到他的正常校园生活,可这要是真的跟他有关系,他也不能不管的。 “大概……吧?”苏枋隼飞的回答不清不楚,趁教导主任教训他之前,说了自己的情况,“我之前多少听说了一点传闻,但因为我和这边的不良们没什么交集,之前有小小的调查了一下,从前的朋友也提醒过我,不过因为忙着打比赛和训练,也没怎么太在意。我现在只知道,他们要找的人,是风铃的人,但不一定是我。” 教导主任不敢说自己其实没听懂他,这绕来绕去的,就有点给他绕懵了。 但既然苏枋隼飞这么说,他当然是选择相信他。 “你有相关线索的话,可以提交给学校。不过有认识的人的话,不可以自己去解决问题,跟学校说,老师来出面解决,知道吗?绝对不许打架。” “我知道。”苏枋隼飞答应得很爽快,不过他要是打算自己解决的话,也绝对不会把事情闹到学校的层面就是了。 他会不动声色地,全部解决掉的。 教导主任看他这儿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就放他回去了。 苏枋隼飞刚一推开门,直接就撞上灰羽列夫的胸大肌。 别说,还挺硬的。 “你没跟他们回去吗?”苏枋隼飞揉揉自己的脑门。 “诶,你都被教导主任叫走了,我怎么敢独活啊!是你追那个学长的时候犯了什么错被教导主任骂了吗,我看到你翻楼梯了。” 苏枋隼飞沉默了。 “咳咳——”教导主任咳了两声,眼刀看了过来。 苏枋隼飞给教导主任鞠躬道歉,“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在教导主任的示意下,苏枋隼飞拎着灰羽列夫就跑了,生怕他等下又说出了什么揭老底的话。 “为什么我们要跑啊?” “我怕死。” 苏枋隼飞想,他纵横不良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丢人过。 “诶?教导主任这么吓人吗?” 苏枋隼飞笑里藏刀地拍了拍灰羽列夫的肩膀,“我是怕你死。” 第78章 玩这么大的吗? “诶?”灰羽列夫愣了一下。 理智上,他觉得苏枋隼飞说的一定是玩笑话。 但本能上,他觉得苏枋隼飞说的是真的,“为什么是我?” “你当着教导主任的面说我翻扶手,也稍微有点自觉吧,是想我吃警告被罚不许参加社团活动吗?”苏枋隼飞微弱的恼怒中参杂着一丝对他的无奈,“啊,灰羽同学用这种手段来迫使我失去竞争正选的权利,真坏啊。” “我才没有!我当然是希望和苏枋正面竞争了!”灰羽列夫连忙为自己争辩,也终于意识到刚才自己做错的事情,“刚才的事情是我不好,我忘了翻扶手是不行的来着……” 平时大家偷偷摸摸都没少翻。 学生嘛,总会这样的。 有时候坏事儿干多了,就会忘记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如果不是苏枋隼飞自己刚被教导主任耳提面命完,他也不会这么紧张。 “算了,应该也不会有下次了。” 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一定会直接拿着证据去找教导主任,绝对不会再给灰羽列夫插手的机会了。 倒也不是不信任他的为人,反倒是因为太信任他了,信任他耿直的脾气,实在是太容易难以收场。 不过,送信这种事情,应该不会真的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吧。 苏枋隼飞想,这玩意也不是什么高效率沟通途径,用这种方式找人是怎么想出来的呢。 排球部那边来了消息今天就这样放学了,让他们各自回家。 苏枋隼飞和灰羽列夫一起往学校外面走。 “不过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真是太好了!对吧,苏枋?我们都可以安安心心地去合宿了!”灰羽列夫的小脑瓜很简单,只要快乐,幸福,就好。 苏枋隼飞真羡慕他这种单细胞的思考方式,但却并不讨厌,也并不否认灰羽列夫所说的,“嗯,是啊。” “不过……风铃,到底是什么啊?” “你指什么?”苏枋隼飞问。 “就你和研磨学长说的那个啊,啊,教导主任好像也提过来着,什么风铃的人,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很熟悉吗?” 灰羽列夫说出两个字的时候,苏枋隼飞的心肝一颤,生怕他说出什么骇人的发言。 但幸好只是一些只言片语拼凑起来的,倒是苏枋隼飞有些意外,“灰羽同学,没有听说过风铃高中吗?” “诶,那是什么东西?” 苏枋隼飞有点意外,“没想到你连这个都没听过啊……因为之前黑尾学长他们都对风铃如数家珍,我还以为灰羽同学也知道呢。” “到底是什么啊,快点告诉我嘛——” “嗯……偏差值最低的家伙们聚集起来的地方,不良中的不良,大概这样吧。”苏枋隼飞说了一下外界对风铃的印象,他无意去向灰羽列夫解释真相,倒不如说还是害怕点好,害怕了,才不会大着胆子去接近他们,然后被卷入那边的世界。 果不其然,他解释完之后,灰羽列夫整个人都打了个机灵,“哇——所以你和研磨学长看到风铃的时候,才会提到不良啊。” 不……那其实只是他们两个露馅了。 当然这些苏枋隼飞不会跟灰羽列夫说:“你要是碰到了的话可要小心点哦,就算不是风铃也一样,遇到不良的话一定要跑,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知道了吗?” “苏枋你怎么突然像个老师似的啊,不过我这样的个头,他们应该也不会来找麻烦吧。”灰羽列夫比量了一下自己,不如说他想的还真对,一般来说不良都不会对他这样的一般人下手。 毕竟万一没打过,那多丢人啊。 “也挺有道理的。” 这件事就这么先过去了,只是苏枋隼飞自己心里还装着小田同学的那件事。 次日,他又来到了学会生旁边晃悠,想要再见一次小田同学。 只是不知为何,小田同学并不在学生会,正当他想着要不要去山本猛虎的班上去看看,纠结着该怎么搪塞山本猛虎的时候,他被孤爪研磨抓了个正着。 孤爪研磨在背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连身经百战的苏枋隼飞都被吓了一跳。 “研磨学长……真的像猫一样没有声音呢。” “少贫嘴了……你在这里,是要找小田吧?”孤爪研磨一语道破苏枋隼飞心中所想。 二人之间已经没什么秘密,苏枋隼飞自然没有再找借口糊弄孤爪研磨,“是,我有点事情想问问他。” 孤爪研磨直接说他心中全部所想,“你是想去见他的表哥吧?” 昨天看小田同学说的时候,孤爪研磨就有这种感觉了,只是昨天那个时候苏枋隼飞被教导主任留下来问话,小田同学又因为心虚,一解散就直接跑了,也拖不到今天才来找人。 苏枋隼飞点了点头,“不管怎样,我总要排除一下危险才行。万一他们已经锁定了排球部的话,让山本学长替我去承担不是太糟糕了吗?他们要找我,不如我主动送上去。” “无谋。”孤爪研磨评价道,拉着苏枋隼飞去了走廊比较角落的一个自动贩卖机,按了两盒牛奶出来,递给苏枋隼飞一样,“这可不太像你,既然是冲着你来的,躲在人群里不是才更好吗?这才符合你想要隐藏身份的目的吧?” 苏枋隼飞倒是不否认,放在一个月之前,他可能真的不会主动上门,至少不会毫无准备的去见小田同学的表哥了,这个真正涉及到东京不良群体的人物面前去。 但现在,排球部的人的安全在一切之前,他甚至开始做出一些冲动的决定了。 “比起大家的安全,我的身份根本不重要吧?” “真的不重要为什么要忍到现在呢?你想试试做个普通学生一样生活吧……”孤爪研磨拧着眉头坐在楼梯上,把吸管插进牛奶盒里,“至少再等等吧。等到集训之后……” 他说了一半,咬着吸管思考接下来的话,“嗯……你现在要和小田同学的表哥起了什么冲突的话,我可护不住你的马甲哦。” 唯一的知情人还真是累啊,要把人劝下来什么的,也不是很符合他的人设啊…… 孤爪研磨说完一长串话,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还真是把他给累着了。 他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上,苏枋隼飞也不好再坚持。 让孤爪研磨为了劝他都叹气了,他简直是愧对血液神教教徒的身份。 苏枋隼飞充满抱歉的眼神给孤爪研磨看懵了。 这是在干什么。 不过把人劝下来,孤爪研磨也终于可以了却功名拂衣去。 还有不到一周他们就要开始集训了。 在备战集训之前,他们还有不少眼下的问题需要解决,然后才能更好的带着问题去和其他学校打训练赛。 今年是音驹整体实力回春的一年,整个东京赛区数的上名字的强校。 同样的,等待着他们的,也是数不尽的问题。 真正忙碌起来,苏枋隼飞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精力去想什么小田同学的表哥,他只想去给梅宫一种田。 比起体力跟不跟的上,全天候的训练磨练的是精神上的意志。 当然——苏枋隼飞精神意志同样是个中翘楚,只是长期训练所暴露出来的问题,比平时暴露得更多,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思考该怎么进步,该怎么变强。 收到小田同学被学生会除名已经是三天后的事儿了。 这个处理结果倒不是很让人意外,虽然小田同学坚持称自己没有恶意,但到底对学生造成了恐慌。 不过让苏枋隼飞意外的是,第三天晚上,孤爪研磨给了他一个纸条,上面写着小田同学的联络方式。 “诶?”苏枋隼飞拿着那张纸条,“研磨学长会帮我做这么麻烦的事情吗?” “不……是小田交给我的。”孤爪研磨自己都很意外,但被小田同学堵在班级门口的那一刻,苏枋隼飞的需求还是战胜了他逃跑的本能。但小田同学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塞给了他一张纸条。 “虽然已经惹祸了,但我还希望,如果你们有人对那张纸条上的内容有什么消息的,请告诉我。” 孤爪研磨当场拒绝了小田同学,他绝不可能让小田同学意识到苏枋隼飞的事情。 但小田同学的执着,还真是让他觉得震撼,甚至不惜找到自己继续说这件事。 “抱歉,我知道孤爪同学不喜欢管这些事情,但是我不敢跟山本同学说,我怕他会生气……给你添麻烦了。” 倒是不怕他生气啊…… 不过被孤爪研磨拒绝了之后,小田同学就走了,孤爪研磨也没把那联系方式扔了。 “随便你怎么用吧,你应该有不出面就能解决事情的办法吧?” “放心,不良有不良的办法。” “研磨,苏枋!你们最近怎么那么多小话要说,过来开会了。”黑尾铁朗远远地叫他们过去。 苏枋隼飞和孤爪研磨慢悠悠地走过去,听到黑尾铁朗说:“今天训练结束后大家等一等,虽然明天才是合宿,但今晚有别的学校的人过来,我们这边要先安排一下。” 不知怎的,苏枋隼飞的心里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前两天的那种心神不宁,突然就又回来了。 他跟着黑尾铁朗到校门口去接人。 大巴车缓缓停下,黄昏下,黑色的制服和肩上的袖章倒是显得更耀眼了。 领队朝着他们招了招手,热情地和黑尾铁朗打了个招呼。 “黑尾同学!多谢你帮我们联络!真是辛苦了,联系这些事情很麻烦吧,真的很抱歉啊。” “哪里哪里,既然拜托到我,当然会帮你安排好了,我们这边是很欢迎的哦。明天开始的合宿,你们可有的学呢。” 看着那一群熟悉的人,和他们身上背着的不熟悉的背包。 苏枋隼飞想过他们会给他玩个大的。 但没想到,玩的这么大。 第79章 真是水深火热的选拔过程啊—— 苏枋隼飞拉住了正打算要跑的孤爪研磨,“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孤爪研磨一脸你为什么要问我的表情,他看着跟梅宫一相谈甚欢的黑尾铁朗,实在想不通他们是什么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好的关系。 怎么一副相识了十年的好友的样子了,这是趁他悲催带孩子加训的时候偷偷干什么去了。 “不管怎么样,愿意接受我们过来见习真是太好了,我们那边没什么靠谱的教练,学生们也没几个人会呢,要不是你说可以帮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梅宫一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脸上挂着歉意但又不失爽朗的笑容,“这次,我还真是在弟弟们的面前狠狠地丢人了呢。” “别这样说嘛。不过,既然身边没什么人打排球,为什么会想打呢?”黑尾铁朗也只是随口一问。 梅宫一耸耸肩,整个人深沉了许多,冲着苏枋隼飞招了招手,“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嘛。弟弟们,想和他近一点。” 樱遥早就说,希望下次还能再去一次东京。 他们很多人,都是在风铃,交到了自己的第一个朋友。无论他们从前在自己的学校,有多么能打,有什么样的成就,但是在风铃,家人般的感受,终究是不一样的。 梅宫一希望守护家人,也希望能够守护他们每个人的梦想。 尽管,黑尾铁朗不太清楚这份家人对他们而言的含义,但他能听出梅宫一口中的赤诚,“那,我们也可以是一家人了。” 苏枋隼飞走过来的时候,刚好听见黑尾铁朗说这句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之余,依然低下了头掩盖他难以压下的笑意。 “梅宫哥,你们全都过来了,风——商店街那边没关系吗?” 眼前的人几乎是风铃的最高战力了,他们全都来了的话,街区的保护岂不是变弱了很多。 如果只是梅宫哥带着一年级来也就算了,连柊哥都来了,这未免也太…… 可当着排球部其他人的面,苏枋隼飞也不能说的太明显,最近刚好出了事情,要是被他们看出来点什么端倪就糟糕了。樱遥很介意这些,如果万一——并不是他想要恶意地揣测排球的人,但万一走漏了风声,被学校其他人知道了,或者学校领导知道了的话…… “黑尾学长,他们来学校参加集训,教导主任那边允许了吗?”苏枋隼飞突然想起来一个关键的问题,如果那边已经知道了的话,那岂不是…… “不……我们这边的合宿是枭谷那边负责,学校只批给我们场地,安全和手续的方面,基本都是枭谷牵头。我也只是跟直井老师申请了而已。” “这样啊……” 梅宫一的手落在苏枋隼飞的肩膀上,“放心吧,那边还有椿他们呢。你忘了吗,和烽对战的时候的我们?商店街,早就不是只有我们在为之努力了。我们,有很多朋友呢。” “说的也是,是我太紧张了。” “不过我是本来是想让柊留下的,毕竟椿很容易带着那群家伙瞎胡闹嘛,到时候水木又要头痛了。不过黑尾同学跟我说拦网的人身高高一点比较好,呀,只能把柊带过来了呢。” 柊登马掰开胃药,往嘴里扔了两片,“明明你自己来就可以了。” “但是那样攻手也凑不够了啊,劝了好久梶他才愿意来呢,榆井又不上场,我们没人了啊。”梅宫一委屈巴巴地说着,恶心得柊登马又多磕了两片药。 “诶?榆井不来吗?”苏枋隼飞看向就在一旁的榆井秋彦,对方很高兴地跟他挥了挥手。 “我不行的,我完全接不住他们的传球,我的水平师父你是知道的。但我,是或不可缺的经理!”榆井秋彦并不觉得自己不能上场有什么不好的,这和打架不一样,不会打球并不会拖大家的后腿,他应该发挥他的特长,为了大家做更需要他做的事情。 “你们……到底是以什么为标准凑齐这个队伍的?”虽然来之前,黑尾铁朗就听说了他们的水平完全是初学者,因为没有指导教师才求助到了他这边来,但听起来,好像比他想象的还要更糟糕。 领队梅宫一罕见地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风铃的所有人都齐齐地一个动作往旁边看,除了带着耳机靠在最后面打瞌睡的梶莲。 “也是经受了一番水深火热的选拔呢……” 其实这个主意是从一年级里出现的,最开始的队伍也只有一年级的几个人,但真的配合起来,发现大家脱节严重,各打各的,这帮人的体育水平基本和战斗水平等同,打的那不叫排球应该叫架球,各个凶得很,于是最终以战斗力胜出。其余人在樱遥等人的暴力传球下,选择了退出。 他们说,他们还想多活几年。 嗯……打野球就是比较容易误伤人。 他们也考虑过不打野球,但商店街里问了一圈,也没有打过排球的,就算会的,也没法给他们进行指导。他们自己会的就有限,而这帮人虽然不会打排球,那运动能力倒是个顶个的。 一年级生里最能“打”的几个人往哪儿一站,能接的了他们的球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最后队伍凑了半天,剩下的位置也只能指望往上倒两个年级找找了。 为了凑够队伍,榆井秋彦在自己上还是让位置之间,内心经历了巨大的挣扎。 最终还是选择了退出,以他的运动能力,绝对会给几位大佬添麻烦的呢。榆井秋彦抹了两滴可怜的小眼泪,选择了向上请求帮助。 听说了他们打算的梅宫一还挺支持他们的决定的,“现在风铃的大家也都闲下来了,商店街还挺和平的,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啊说起来,我之前和苏枋的那个队长交换过联系方式来着,我可以问问他。” 于是在梅宫一的号召下,秉承着自愿参加,总长强制的选择,榆井秋彦求上了两位学长。 柊登马和梶莲。 柊登马是得益于身高,而梶莲入队的过程就比较崎岖了。 这还是樱遥亲自去问的,两名级长之间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交流,榆井秋彦只知道头一天樱遥去问的时候,直接被梶莲拒绝了,第二天樱遥和梅宫一一起去的,就成功了。 这背后的原因榆井秋彦至今不知。 只是梶莲看起来不怎么愿意参加这些活动,真正需要的时候也没说什么别的。 所以实际上,风铃高中第一届排球部的选拔核心标准,事实上,是以和樱遥配合得好为标准的。 可这些是独属于名为风铃秘辛的绝密档案,是万万不可当着音驹的面儿说出来的。 于是梅宫一介绍的时候,也只能掐头去尾,捡着能说的说了,只是对方能听懂多少,他就不能保证了。 诚然,黑尾铁朗真的没听懂,“你们……也是辛苦了啊。” 别说黑尾铁朗了,就是孤爪研磨都听的一脑袋浆糊,也就怎的完全了解风铃人的苏枋隼飞,才能从梅宫一那并不熟练的说谎技术和从来就没有过的讲故事能力中勉强拼凑起一个完整的过程。 辛苦了,榆井同学。 苏枋隼飞宠溺地看过去,看得榆井秋彦受宠若惊,连忙摆手表示自己没有没有。 “先进去吧,好歹把行李放下,明天一早就是合宿训练,两天一夜,辛苦着呢,今天要好好休息哦。”作为东道主,黑尾铁朗赶紧招呼他们进去。 众人熙熙攘攘地往里走,虽然凑人不易,但还是该有的替补他们也有,几个平时熟悉的一年级落在最后面。 苏枋隼飞注意到他们在后面你推我搡的,不知道在干什么,他便过去问了一句:“怎么了?” 柿内侑凛给苏枋隼飞指了指后面,“梶哥好像睡着了……” 谁敢去叫梶哥起床啊! 柿内侑凛欲哭无泪,老大们你们不要走的那么快啊。 苏枋隼飞回头一看,梶莲不知道什么时候靠着大巴车睡着了,“你们一路过来真的辛苦了啊。” 不过要他去叫梶莲醒过来,他也是有点担心的,倒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而是梶哥的脾气……叫醒的时候很能克制得住他的身体啊。 “啊,真是会给别人添麻烦。”柊登马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插着兜叹气走过来,“喂,梶,进去了。” 他直接上手摘掉了梶莲的耳机,被叫醒的瞬间,梶莲“啧”了一声,但等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就从兜里掏出了一只棒棒糖塞进嘴里,老老实实地跟着柊登马走了。 柊登马还要呼噜一把他的头,“下次不要随地乱睡啊,这都是你的后辈,像什么样子。” “是……” 苏枋隼飞走回到队伍里,“我本来还担心,楠见哥不在,和梶哥聊天会有点难呢。” 梶哥不擅交流,是大家都知道的,正因为有楠见哥在他身边,他才是那个靠谱的级长。 梅宫一笑笑:“所以才要把柊也弄过来嘛!梶他最听柊的了。” 苏枋隼飞当然知道。 众人一起走进音驹的大门,然后拐去体育馆的方向。 说话间,黄昏已经渐渐散去,众人从有些摸黑的操场,走进了明亮的体育馆球场,苏枋隼飞看着那熟悉的衣服在他的面前一一排开。 那一瞬间,他好像回到了风铃一样。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不对…… 不对! 苏枋隼飞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突然抓住了梅宫一的胳膊,“梅宫哥……换衣服,现在!立刻!” 第80章 (结尾补内容)真正的背叛,不是大吵大闹…… “衣服怎么了?”苏枋隼飞喊的太大声,从而引起了音驹他们的注意力。 只能说,幸好眼下只有排球部的人在这儿,他们大多数对风铃的了解也没有那么深,不至于看到校服外套就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 黑尾铁朗还以为他是说他们没有统一的队服,“先穿普通的T恤嘛,反正天气也要热起来了,明天自然会脱的吧。” 倒不是那方面的问题…… 苏枋隼飞给樱遥打了个眼神,但奈何樱遥在识别眼神信息上也不算是灵光的类型,倒是榆井秋彦意识到了苏枋隼飞是什么意思。 “啊,来的时候车上的空调开太大了,之后我会注意提醒他们的。” 榆井秋彦向苏枋隼飞保证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不过苏枋隼飞怕有人会忘,明天就是合宿的时候了,谁也不能保证其他学校那边没有对风铃有了解的人,所以等到音驹的人离开之后,他亲手没收了风铃的人所有人的校服。 “东京期间禁止。” “啊抱歉抱歉,我也是忘了这件事,只想着要穿点什么,这样才像一个队伍嘛。”梅宫一给苏枋隼飞说着抱歉,樱遥也一样很懊悔。 因为大家说着想要组建一个排球队,然后就热血上头,把什么别的都忘了。现在被苏枋隼飞提起来,才发现自己有多愚蠢,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 “不,都怪我。是我没有提醒大家,很多跟着我们过来的人,都不知道东京到底怎么回事吧。说到底,是我带着打排球的,我理应为这件事负起责任。” 樱遥低着头,把锅彻底揽在自己的身上,话里处处都是对自己没能做到该做的事情的埋怨。 苏枋隼飞实在见不得樱遥这样,一个手刀劈在樱遥的头顶,弄得樱遥当场就炸毛了。 “喂喂喂!你干什么呢!” “啊,樱同学真是一脸想要被人教训一下的样子,我实在是没忍住就动手了呢。”苏枋隼飞捏了捏手指,“哇,樱同学的头还挺硬的呢,比排球硬啊!” “那是当然的吧!我好歹也是有头骨啊!”樱遥揉揉自己的脑壳,“还有,什么叫我一脸想要被人教训的样子,你这家伙在东京呆傻了吗?” 苏枋隼飞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不是吗?可是之前就有说过的吧,樱同学。不要自己背负所有的事情,这是风铃的事情,应该我们一起解决不是吗?不过是一时忘记了一些细节,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开始注意就好了嘛。” 况且这次来东京没有坐什么公共交通,没带着风铃的校服招摇过市,基本一直都在大巴车里,本来就没什么。只是接下来要面对的人毕竟多,万一有那么一两个,又或者是来参观训练的学生有认识的,那就比较糟糕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这话从苏枋隼飞的嘴里说出来,樱遥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味,“我说啊,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的啊,之前说什么都不肯让我们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还要我们亲自跑一趟才说的家伙到底是谁啊?” “也不用这样互相揭老底吧……”苏枋隼飞苦笑了一下,他还真是拿樱遥没辙啊。 说到底也确实他先做的“坏事”,现在要教训樱遥都没有底气了,“那!我们就来握手言和吧!” “别突然开始自说自话啊!”樱遥大吼道。 “恩恩,说的对呢樱同学!说起来你打哪个位置?”苏枋隼飞连忙点头,但说的还是顾左右而言他的话,气得樱遥去扯苏枋隼飞的衣服。 苏枋隼飞就随便他扑,但一下一下地让开,樱遥也没认真打,苏枋隼飞也没认真躲,两人就这么闹起来。 苏枋隼飞不小心被樱遥抓住了衣摆,就直接上演金蝉脱壳,樱遥拎着一件空荡荡的衣服,气得扔了继续追苏枋隼飞。 而那衣服,在空中打了个转儿,落在了正在打瞌睡的梶莲的头上。 梶莲醒了。 榆井秋彦看着梶莲摘下了衣服,黑着脸往樱遥他们两个的方向走过去。 “樱哥!苏枋哥!快跑啊啊啊啊出事儿了!”榆井秋彦捧着双颊,感觉自己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的血流成河。 只见梶莲走过去,按住了两个人的肩膀,然后拿着苏枋隼飞的外套,直接把这两个人捆在了一起,用袖子打了个死结。 “这不结了,到底在吵什么。” 如果这里有外人的话,大概会为这一番前辈调解后辈矛盾的凌厉作风手段而拍手称奇。 可在场的所有人看到梶莲的作派,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你真的知道他们两个刚才在吵什么吗,你根本就没摘耳机啊。 “梶,你现在越来越有前辈的样子了啊!这下子,柊也能放心地把班交给你了啊!”梅宫一大力拍着梶莲的后背,十分欣慰的样子。 风铃的其他人一起摇头:不……不用别人!他们这里就有一个会当真的家伙啊! 梅宫一一连拍了梶莲好几下,震得梶莲头上的耳机都掉下来了,只听见了梅宫一的后半句话,“干的漂亮,梶!” 梶莲:“?” 当然,梶莲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吵架别来挨他,他不做后辈们之间吵架play的一环。 不过有时候,梶莲的这一套不问前因后果直接处理的手段,才是真的对樱遥特攻。 只要有个人让他强制冷静下来,之前的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闹完了之后,樱遥那薄薄的小脸皮让他没法继续主导话题下去。 但看看苏枋隼飞笑着举起两人被捆在一起的胳膊,还跟他说什么:“这下确实是握手言和了呢,对吧,樱同学。” 樱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他放弃了。 柊登马把梶莲从梅宫一的手中解救下来,问苏枋隼飞:“所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梅宫上次回来也说的云里雾里的,我就不该让这家伙自己去东京。” 问的时候,柊登马顺便教训了一番梅宫一,但对苏枋隼飞,他是不会这么直白的,他们除了从十条龟那儿听说了点什么以外,但也已经过去很久了,但这两个月是不是又发生了些别的,指望去东京的那几个人能说明白,实在是没什么戏了。 “还是之前的那回事儿,梅宫哥他们上次来的时候,稍微销声匿迹了一阵子,至少我没再听到什么传闻,但是最近又在找风铃的消息了。”苏枋隼飞想想最近的事情,还不知该怎么跟他们解释,柊哥肯定是有分寸的,可这儿还有这么多人呢,告诉了又怕他们说漏了嘴,不说又怕他们不注意,“合宿要到暑假呢,这段时间你们都会留在东京吧?多少要注意些。” 犹豫了片刻,苏枋隼飞还是拿出了那张在音驹各个社团都流传了一遍的通知信,他还特意挑了一张画的最好的,最像风铃的,“前两天,有人在学校里到处发这张信,大概是为了引我出去吧,比起找风铃的麻烦,我更倾向于,他们想联系上风铃。” “哇——这张图,画的还真丑啊。不过东京的人为什么对我们的兴趣这么高啊。”这个问题,梅宫一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所以他不想了,把那张纸丢给了柊登马,“打架一点意思都没有吧!啊,大家在一起打打球还真的挺开心的呢,啊说起来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有个统一队服什么的,做成什么样子呢……” 所以说,这大概就是差生文具多定律,球还没打的怎么样呢,已经想的更多了。 樱遥看梅宫一这自说自话,转了话题的模样,实在是起气儿不打一处来,“够了,你想得也太远了点吧。苏枋说的那件事你也稍微给我动动脑子啊。” “但是急也没用吧,只凭一张纸根本没法知道到底是谁做的。” “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榆井秋彦举起手,“这些事情,就应该我这个经理来做!放心地交给我,我最擅长了!” 苏枋隼飞看着榆井秋彦那双亮亮的眼睛,点了点头,把孤爪研磨给他的那个联系方式给了榆井秋彦,“那这个也交给你了,是在学校里发那封信的人。你联络的要注意安全啊,他约你见面的话记得叫上樱同学,他最适合当打手了。” “不用你嘱咐我也会陪他去的!” “不……樱去的话,不行的吧?”桐生三辉蹲在一旁看了半天,见他们聊到这儿,终于张口插了个嘴,“他可是我们最重要的二传手呢。” “哦对哦!黑尾跟我说,二传是队伍的核心呢。” 风铃的人倒是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但苏枋隼飞却陷入了沉默。 有人感觉到不对,明明是打排球最多的人,偏偏苏枋隼飞对此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大家一起转头,发现苏枋隼飞只是呆呆地看着樱遥。 “樱居然是二传啊……” 樱遥打着“凶恶”的嘴脸,“你对我是二传有什么意见吗?” “不……一般二传都是技术最好的那个吧,细节处理很多啊,我还以为会是桐生,毕竟桐生看起来比较细致嘛。” “我掐死你……” “哈哈——但苏枋说的也没错,樱一开始真的很抗拒呢,他还自己偷偷去搜二传的职责,觉得自己完全不能胜任,应该去做更独一点的位置,可惜排球没有这样的位置呢。”梅宫一当即就把樱遥的老底儿给掀了,樱遥的脸当时就红了,上手就去抓梅宫一的脖子,这次是真的掐了,而且没人会救的那种。 桐生三辉举手解释道,“我是自由人哦,因为樱比我高一点嘛,我们都已经这么菜了,前排拦网还是能高一点就高一点吧,用体格来补全也是一种战术呢。而且……这个事情是樱攒的,他来做这个核心也最合适吧,毕竟是我们的级长呢。” “没错!”柘浦大河也跟腔,“樱是级长,是引领着我们的人,做司令塔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你们啊……” 这俩人的话完全没给樱遥的脸降温,反而劲儿更大了。 樱遥终于放过了梅宫一,走过来推着苏枋隼飞的后背:“好了,好学生现在应该赶紧回家了,不要在这里逗留,快回去了。” 看的出来,他最后的一点面皮也撑不住了,苏枋隼飞也就顺势先走了。 “那明天见了。” “明天见。” 次日一早,苏枋隼飞跟着音驹的人接了乌野的人,才进了体育馆。 那会儿大家都已经到的七七八八,大部分人都已经开始热身,相当自来熟的木兔光太郎都在那儿带着梅宫一他们练起了基本功。 风铃的人今天只穿了普通的T恤,都是他们自己的私服。 木兔光太郎见黑尾过来,冲他招了招手,“哦!你们来了啊,这是音驹的新人训练计划嘛,身体底子都很不错嘛,在打什么坏主意。” “不,那个是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来参观学习的社团新队伍。” 木兔光太郎这才想起来那回事儿,“哦那个!我差点都给忘了,比我想象的身体素质要好啊,就是排球打的完全不行啊,要跟上合宿可很辛苦了哦。” “早就预料到了,斯巴达的训练才能最快的成长啊。”在外人的面前,梅宫一这个队长的形象,还是保留得很完好的。 “加油!我们要去打练习赛了,基础的话,可以问那边的几个一年级,他们水平也还挺不赖的。”木兔光太郎随手抓了一个自家一年级过来,就这么给他安排了工作。 “木兔前辈,要开始了哦。”赤苇京治在那头叫了一下,木兔光太郎也就跟梅宫一挥了挥手,跑了过去。 突然被安排重要工作的一年级新生笑了笑,“那就跟着我们一起练基本功吧,那边的比赛基本不会轮到我们上的,我们和你们一样,都是来观摩练习的呢。” 枭谷这边的一年级替补很多,没什么机会上也是实话,豪门板凳就是如此残酷,闲下来的时候刚好可以指导风铃的大家。虽然他们只是替补,但豪强的新生,都是枭谷未来的中流砥柱,现在的水平也足够教导一群初学者了。 风铃这边都很谦虚,并没有介意他们不是正选,“那就拜托你们了,希望你们不要嫌我们太笨了才好啊。” 但当他们注意到第一局练习赛是枭谷和音驹的时候,又齐齐地把头转了过来,期待地看着苏枋隼飞。 苏枋隼飞背对着他们,脸上的笑已经僵硬住了。 啊……别再看他了,就说不想这么早让他们知道的,看自己打球真的很羞耻的一件事啊。 “研磨学长,我突然开始有点理解你了。” 孤爪研磨微蹙起眉头,推着他往前走,“别发呆了,去前排站着。” “诶?我首发吗?”苏枋隼飞指了指自己,头一次用一种求救的目光看向了猫又教练,希望他能把自己这羞耻的破冰环节往后放一放。 可猫又教练无情地冲着苏枋隼飞点了点头,“是你,没错去吧,海下把再上。” 啊,完蛋了啊。 苏枋隼飞站在网前,感受着从旁边传来的拙劣的目光。 救救他吧,求求了。 不过运动这种东西,只要打起来,所有的注意力都会被吸引过去。赛前再怎么羞耻,面对枭谷这样的强敌,根本没有给苏枋隼飞走神的余地,全心全力放在比赛上,都已经很吃力了。 况且就算是用了十二分的专注力,也拦不住他们输掉的命运。 “木兔真是难缠啊。走吧,鱼跃一周。” 风铃的人就这样看了一整场的比赛。 樱遥喃喃道:“说实话,完全看不出苏枋说自己还很菜的样子,可他们却输了。原来水平太低,会连有多强都区分不出来啊,那我们要追上他的话,稍微有点做梦了吧。” 枭谷那边的一年级并不懂樱遥的言外之意,只当他在对比他们之间的差别,“别看我们主将那个样子,他可是全国级别的主攻手呢,音驹那边也不弱就是了。你们才刚开始打呢,已经比我当时刚入门的时候打的好多了,也不用太气馁哦,慢慢来嘛,一年级生的话,还有很多的机会吧?” 樱遥没说话,他也听不懂什么机会不机会的,只知道苏枋隼飞打到现在这个程度,那些没空和他们聊天的时候,他一定付出了很多的训练。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做完了惩罚之后,音驹和枭谷这边刚好可以休一下,看了一眼隔壁乌野的比赛。 木兔光太郎在里面找了找,“你们之前说的那对怪物新人不在啊?” “啊,听说是挂科了在补习呢。” “居然挂科了,考试这种东西不是随随便便考考就过去了吗!” “木兔前辈,你数学没及格吧?” “赤苇!说好了帮我保密的呢!” 赤苇京治对此最好的回答就是沉默,木兔光太郎不甘示弱地到音驹的队伍里去寻找心理安慰,“数学就是很难嘛!对吧苏枋!” 他随手抓了一个就在手边的人问,赤苇京治都觉得怪丢人的,“人家才高一,你也真好意思啊,木兔前辈。” 看在木兔光太郎期待的眼神,苏枋隼飞不太好意思地说:“我全部及格了哦。” “什——” “什么?”比木兔光太郎声音更大的,是风铃的队伍。 刚开始重新投入练习的几个人,听到了比看到苏枋隼飞的排球水平更加震惊的消息,“你全都及格了?” 背叛,这才是真正的背叛。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0-90 第81章 大脑专属雇佣保镖 虽然在此之前,苏枋隼飞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但真的被曾经一起在偏差值最低中竞争的好友们发现自己在成绩上的背叛,并被之质问之后,他竟然真的打心底里萌生出了一点抱歉的情绪。 说起来……作为学生的话,提升成绩本来就应该是分内的事情吧,居然会有这样的感情,他们风铃还真是各种意义上的倒反天罡呢。 对于在场的其他人来说,比起苏枋隼飞全科及格这件事,风铃所有人的全科不及格,才是更令人震惊的一环。 “你们那边……不及格的话还能继续社团活动啊。”木兔光太郎属于直肠子,想到什么问什么。 但被赤苇京治无情地吐槽着:“木兔前辈,这样说出来太失礼了。” “诶?我没有那个意思,就是……那个……老师的话一般都会把人留下补课的吧,我差点都被留了呢!” “也说了差点啊……”其实赤苇京治多少能猜得到一点为什么。 风铃:不……我们这边的老师们,不太会管得这么严格呢。 但经历了昨天晚上,苏枋隼飞对需要隐瞒身份方面的耳提面命,众人面面相觑,眼神中纷纷表示肯定不能这样直接回答,不然岂不是暴露了他们实际上是一群学习笨蛋的不良这回事。 苏枋隼飞正要想个理由替他们解释一下,梅宫一倒是爽朗地笑了两声,“啊那个啊!就是因为学习完全没救了才允许我们打球的嘛!这里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身体素质发展优先于脑子的呢!” 因为他说得太过自信,又语气坚定,让人根本无从怀疑,反而对他说的话坚信不疑。 毕竟是真的有那么几分道理! “这样啊!那样的话,排球也要抓紧进步了呢。”在场唯一木兔全国前五就是挤不进前三主攻手光太郎,向排球新人们,做出了如上指示。 风铃的几个听完了木兔光太郎的发言,有一种被太阳暴晒三小时的错觉。 东京的人,还真是充满了个性呢。 “不过啊!你们几个的身体素质是真的很好啊,是吧黑尾?” “啊是啊,和苏枋刚来的时候一样呢,虽然技术完全等于0,但身体反应和运动神经都堪称满分。啊!说起来,你们是一家人来着,这是什么家学渊源吗?” 黑尾铁朗问完了只,孤爪研磨没忍住“噗”地笑了声,还被苏枋隼飞看到了。 可骂又不敢骂,问又不能问,留给苏枋隼飞能做的事情,也就只有微笑了呢。 从前,他脸上永远挂着不落的微笑,可能是出于礼貌,也可能是为了威胁,总而言之,大部分的情况下只是一层皮。 但自从来了这边,笑容所代表的伪装,多了一层又一层的含义,最常用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了呢。 ——无话可说的无奈。 但仔细想想,黑尾铁朗这话其实说的也不算错,“确实可以算的上是一种家学渊源呢……” 如果不良少年算的话,那还真是同根同源。 风铃的人大部分都看出了苏枋隼飞那只挂在皮上的笑容的含义,除了根本没有在看的梶莲和看也没看懂的杉下京太郎,大家都挂上了同样的笑容,非常像一家人呢。 啊,原来这个笑容有这么好用啊。 樱遥抽着嘴角,这样想着。 只不过,完全在状况外的杉下京太郎弓着身子左看看,右看看,“苏枋跟谁是——” 他才说了一半,突然被樱遥被捂住了嘴。 东京那边的人看了过来,樱遥支支吾吾地说:“杉下!他,他,他——他想跟你们学一下拦网!” 虽然这件事没那么重要,但万一被杉下京太郎说漏嘴了的话,苏枋隼飞岂不是要在他们的面前留下爱说谎的坏印象。 他们编织的谎言已经越来越多了,可为了让他能安心地留在这边,他们只能一次一次地去填补谎言留下的漏洞。 樱遥看着黑尾铁朗那双充满疑问,而又向来真诚的眼睛,甚至几欲将实话宣之于口。 孤爪研磨注意到他的犹豫,担心地看向苏枋隼飞。 但苏枋隼飞只是照常在做拉伸运动,似乎并不好奇他们会做什么,明明刚开始的时候还那么紧张,在这种话题上,倒是从容得许多。 “你还真是老神在在啊。” 苏枋隼飞听见孤爪研磨小声跟自己说话,才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只是觉得,给他们留太多压力的话,感觉会很容易有一天突然全部暴漏出来呢。与其到时候无法收场,现在暴露了就暴露了吧。” “你倒是看得挺开的。”他们两人对话的声音很小,在其他人听起来也就是蚊子嗡嗡的声音,并不担心会被人听见,只是观察的动作多少有点大,孤爪研磨隔着垂下的头发缝隙看着踌躇不定的樱遥,“他看起来可真的一副撑不住的样子啊。” 苏枋隼飞放松了动作,对着樱遥露出了一个真情实意的笑意,“是啊,樱同学他啊,是一个非常单纯的家伙呢。不如说,他就是这一点最吸引人吧,我,还有那些人,大家都是被这样的樱所吸引的,这就是他的魅力呢。” “诶——你对他的评价还真高啊。”孤爪研磨看着苏枋隼飞的眼睛,在提起风铃的朋友们的时候,总是会泛起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过的光亮。 他不想在这边太多地提起风铃,又何尝不是对那些人的一种保护。 两个世界的人,都在想尽办法保护对方,却又忍不住互相吸引。这就是他们特殊的友情,属于一些孤爪研磨所不清楚的,特别的不良之间的羁绊。 “我,开始对你们感兴趣了呢。” 苏枋隼飞惊讶地看向孤爪研磨,见到孤爪研磨认真的表情,释然地笑开了,“会容易受伤的哦。” “那应该是你来考虑的事情吧?”孤爪研磨的猫眼盯着苏枋隼飞,笑得非常坏,“你要保护好我哦。” “啊啊,幸不辱命。”苏枋隼飞说着,将目光重新递向了樱遥。 无论他在这里作出什么样的选择,他都已经做好了后续处理的准备方案了。 樱遥张了几次嘴,在他的内心先承受不住这谎言的凌迟之前,黑尾铁朗倒是先开了口:“这有什么的,大方地说出来嘛!拦网啊,问我就对了呢。” 说完他又指了指木兔光太郎,“这家伙很强的哦,但就是这样,单人盯防上,也是我的手下败将呢。” “黑尾!只是拦下我几次的家伙也好意思讲啊,现在就来试试,给他们看看我是怎么扣爆你的!” “木兔前辈,我们要和森然打了,没有那个时间。” “赤苇!不要总是在这个时候下我的面子嘛!” “那就木兔前辈从现在这一刻归音驹了。” “赤苇!” 怎么可能真的归音驹,主将如木兔光太郎,此时此刻也就只有跟着赤苇京治垂头丧气离开的份儿。 但赤苇京治此人惯兔能手,却在某些时刻向来不怎么惯着木兔光太郎,“如果因为这个事情进入消极模式的话,也请去音驹。” “你现在这么嫌弃我吗赤苇……” 一共五个队伍,车轮练习赛总有一个队伍能休息一会儿,当下就是音驹。在休息观察之余,确实可以顺便给风铃的几个人一点教导。 苏枋隼飞本来在教樱遥的扣球动作,“我也只有进攻能教给你一点了呢,其他的真怕误人子弟啊。” “进攻还用你教啊……”樱遥嘴上说着得理不饶人的话,但身体上确实谦虚得很。 猫又教练走过来,看着苏枋隼飞的动作,“越来越像模像样了呢苏枋,接下来的几场比赛,多给你点首发的机会怎么样?” “诶……这样对海学长不太好吧……” “别有压力嘛,这些都是我的决定。一切都是为了队伍,太过仁慈的教练可没办法带着队伍走得更远啊。”猫又教练笑着打断了苏枋隼飞的话,转头看向对社团竞争的残酷一无所知的樱遥,“二传就不要老是盯着扣球练了,研磨,稍微动一动吧,等下腿蹲麻了。” “诶……让我休息一会儿嘛。”孤爪研磨弯着腰,嘴上嫌弃着,但身体还是诚实地动了起来。 毕竟他对苏枋隼飞说过,他对他们也挺感兴趣的。 只是兴趣和不想太累之间,他还是更想选后者啊。 瞧瞧另一头,答应了樱遥要教杉下京太郎拦网的黑尾铁朗,甚至要从教对方不驼背开始。 “你有一米九的身高驼背就太可惜了啊,发挥你的身高优势比较好哦。”黑尾铁朗用力地拍着杉下京太郎的背让他站起来。 他已经好久没有站得这么直过了。 一种异样的感觉让杉下京太郎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好看。 被人触碰,被人说教,虽然人家是好心,但这些对他来说都太陌生了。 苏枋隼飞那家伙在这样的环境下居然能忍着不动手吗,杉下京太郎搞不明白,如果不是梅宫哥的委托的话…… “哦!这不是很高嘛!身高就足以是杀器了啊。”熟悉的声音传出来的教导,杉下京太郎突然缓和了一下心情,如果能被梅宫哥夸的话那他什么都能做到。 于是他挺得更直了,双手都高高地举起来。 “压迫力很强嘛!” 眼睛也亮起来了。 期待地看向声音的来源,怎么是个黑毛鸡冠头。 脸垮了。 辛辛苦苦调教了半天动作的黑尾铁朗:“你那是什么表情……” 不过在小狼崽控制不了自己之前,真正期待的夸赞终于姗姗来迟,梅宫一一脸惊喜地说:“有模有样的嘛,杉下,守备就全都交给你了哦。” “好,梅宫哥!” 表情又缓和了。 黑尾铁朗:“你在表演变脸吗……” 看完了变脸魔术表演的孤爪研磨,只觉得更累了。 孤爪研磨都已经冲着这边过来了,苏枋隼飞当然也就退位让贤,专业还是要让更专业的人来做。 虽然孤爪研磨总喜欢说他的技术没有那么好,但真正听他教人的时候,苏枋隼飞还是觉得研磨学长的排球真的打的很细致,每一个环节都尽可能地做到滴水不漏。 不愧是嘴上说着打不过,但还是撑起了音驹,赢过了天才的人。 只不过…… “研磨学长,明明教我二传的时候只肯让我研究影山同学的视频,教樱同学的时候就很认真的呢,我好嫉妒啊。”苏枋隼飞坐在一旁,手托着头。 孤爪研磨打量着那张自始至终笑眯眯的脸,实在是不懂他在嫉妒什么,“在争宠吗你……” “诶,这都被研磨学长发现了吗?” 樱遥登时脸就红了,“你在说什么!别乱说什么,我没有要跟你竞争!” 结果一说完,苏枋隼飞和孤爪研磨齐齐地看向了自己,尤其是孤爪研磨,用一种奇妙地眼光看着他。 “怎……怎么了?这样看着我,好怪啊!” “你们那么好的关系,你居然还会信他的这些话啊。”孤爪研磨如是说,“真的是很单纯啊。” 樱遥的脸红,从脖子开始,又多红了十个饱和度,渐渐往头顶上去,冒起了蒸汽和开水壶的声音。 “你你你你——你在说什么东西!苏枋,你到底给他们灌输了什么东西啊!” “我好无辜啊,我什么都没说哦。” “谁会信啊!”樱遥大吼道。 但因为喊的声音太大,周围的人都全部都看了过来,连在发球的木兔光太郎都因为走神,不慎发错一个球,挂在了网上,白送对方一分。 小鹿野大树看着那又挂网又出界的发球,开心地赞赏起了木兔光太郎,“感谢木兔送来的一分,鼓掌。” “喂!” 至于樱遥本人,已经借口上厕所跑路去了。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音驹已经开始了他们的下一场比赛。 真正连轴转下来,一整天很快就过去了。直到最后的时候,乌野的两名挂科大将才姗姗来迟。 苏枋隼飞顺着开门的声音看过来,那对一年级的怪人组合正站在门口气喘吁吁,一副压轴明星闪亮登场的样子。 “挂科小子还真是威风啊。” “毕竟专车接送呢。” 正想着要不要和他们打个招呼,苏枋隼飞就看到日向翔阳捂着嘴,“呕”地一声吐了出来。 “小心点啊!”正在休息区轮换的苏枋隼飞连忙拿了拖布和水过去,帮忙照看了一下这个不省心的家伙。 “没……没关系的,苏枋同学,我已经习惯了。”日向翔阳努力给苏枋隼飞摆出了一个OK的手势,示意他自己真的问题。 苏枋隼飞看他喝了口稍微缓过来了点也就放了心,不过习惯什么的还是…… “这种事情还是不要习惯的好吧?” “起码他这次没有吐到前辈的裤子上,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田中龙之介和尚念经状,但却又补了自己一刀,“不过这次也没有前辈的裤子可以给他吐了呢。” “晕车这么严重的啊。”苏枋隼飞拍了拍日向翔阳的后背,“辛苦了。” “完全没问题!现在到我们了吗,我可以上场,呕——” “我看你还是稍微休息一会儿比较好吧。” 苏枋隼飞把他给扶了下去,让日向翔阳好好坐一会儿,平复一下正在颠沛流离的肠胃。 日向翔阳一坐下,刚好可以看到风铃那帮人。 他本以为那些也是枭谷联盟的人,但看着看着,感觉不太对…… “苏枋,那边……怎么看起来……”日向翔阳想了一下措辞,最后还是说出了心里最想说的那几个字,“比我的水平还烂啊……” 在高中生排球的世界里,日向翔阳很少能遇到这样的机会。 今时今日,算是头一次见着了,流下了十分感动的泪水。 “确实呢,他们全部都是新人哦。”苏枋隼飞也没为老朋友们维护什么面子,新人就是新人,没什么好丢人的。 毕竟……连续三个二传失误的樱遥,正在听菅原孝支的教导但似乎一个字也没听懂的满脑子蹦问号。 这实在没给他什么维护面子的机会啊。 “诶?那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嗯……为了成为更好的自己……吧?”苏枋隼飞沉默地看着为之努力的风铃们,他想,他们跟他是一样的。 因为看到某个人在打排球,而疯狂地为之努力,因为好奇,所以追上去,想要了解他们。 想要共同彼此的心。 尚未理清自己目的的他,就已经将同样的心情,传染给了更多的人。 他和他们,就是如此相像。 “啊!好羡慕啊!要是我初中的时候也能有这样的机会就好,那我就不会被影山嫌弃了!他们明明是初学者但接球却接的很好啊,我当初可是因为接不住被影山剥夺了扣球权呢!” “那是因为你那时候太菜了吧!”听到自己被cue,影山飞雄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嘴。 然后他们两个就又照例掐了起来,然后被泽村大地一手一个耳朵拉上了球场。 该是轮到怪人速攻出场的时候了呢。 樱遥坐到苏枋隼飞的身边,问他:“你不上去吗?” “我只是个普普通通地替补哦。”苏枋隼飞回答道,“不然怎么会有偶像包袱呢,商店街的苏枋可应该很强的。” 樱遥沉默了片刻,然后说:“你现在也很强,两个月,让我像你那样强,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做的到,而且根本没有给我们留那么多的时间吧。” “哦~樱同学莫非在打进军全国的主意吗?”苏枋隼飞打趣道,但见樱遥没当时回话,就继续自己说起来,“你做的功课比我想的还要多啊,连春高都已经——” “不可以吗?”樱遥打断了苏枋隼飞的话。 苏枋隼飞转头看他,那双异色的瞳孔里,除了坚定这两个字以外,就再无其他。 “我想在比赛场上,和你堂堂正正地较量一次,不可以吗?” 第82章 冤冤相报何时了…… 樱遥说的事情,很让人意外吗? 不。 在听他确认之前,苏枋隼飞觉得樱遥会想要在春高上博出什么成绩,一定是开玩笑的。 那简直是不可能。 就算樱遥再怎么有魄力地去练习,去不停地努力。 那个充满了遗憾和泪水的比赛场上,也很难有他们的位置。 这是残酷的事实。 是他在经历了IH之后,不得不承认的事情。 在那个比赛场上,无数失败的队伍,甚至比他们更为优秀。 可听樱遥的理由之后,苏枋隼飞又这些思考全部抛之脑后。 这个理由是可以接受的。 他们只是缺一次,堂堂正正地决斗而已。 走上普世意义上的学生正轨之后,苏枋隼飞就已经半失去了用不良的方式解决问题的权利。当然,回到商店街躲起来,在谁也看不到的地方完成约好的那一战斗。 苏枋隼飞原本也是做好了这个准备,他答应了樱遥的事情,总要履行诺言才行。 但是,是樱遥不要的。 他知道,苏枋隼飞已经跨越到了另一个世界去,他们不再能用不良少年的方式解决那些陈年的问题。 他走向了一条充满无限未来的路,那就不要回头。 他也不希望,有任何的不安定的因素,去毁掉他原本已经走向安稳的人生。 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概率,那也不行。 不甘心归不甘心,他的遗憾归他的遗憾。 至少现在,他有了另一条路,可以完成他们当下的夙愿。 那么又有何不可呢。 反正他们都一样是初学者吧。 就这样,樱遥想要通过此去向苏枋隼飞传达自己的感情,他相信苏枋隼飞一定能听懂他的意思。 苏枋隼飞当然听得懂,所以他可以接受樱遥这个天方夜谭的想法,也接受他的挑战书。 “当然,那一定要在全国大赛上相见哦。”苏枋隼飞回答道,“我是不会停留在原地等你的。” “啊,那当然了。谁要让你等啊,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被我宰吧,你这混蛋。”樱遥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让苏枋隼飞做好准备,“我们可没多少课要上啊,成绩和作业也无所谓,论练习时间,可要小心点被我们后来者居上呢。” “为什么突然管人家叫混蛋啊……练习时间确实没法比呢,不过盲目的练习也没办法追的上来的吧,教练的事情你们要怎么解决?” 事关成年人的事情,就不是只有爱和热情能解决的事情了。 且不论商店街偏僻,那种地方的治安,就很难请到人过去。 而他们正是因为本地找不到能教的教练,才会求到黑尾学长头上去的吧。 这点樱遥也很犹豫,他托着下巴,看过了枭谷联盟每个学校的教练。 “这确实是要解决的一件大事呢,也没特别好的办法啊,走一步看一步吧。总会有结果的。”樱遥露着牙齿,那是一个对他来说非常自信的笑容,“不良最擅长的就是自己解决事情,不是吗?” 对此,苏枋隼飞也只是耸耸肩。 时间上,这是今天的最后一场比赛了。 那边比赛一结束,苏枋隼飞就跟过去听总结,只能先和樱遥暂时分开。当然,风铃也有自己的总结大会要开。 虽然梅宫一看起来并不像一个能跟他们正经总结的人,但职位在此,也只能由他来。 只见梅宫一插着腰等自家小萝卜头一个一个的站好,打哈欠的打哈欠,一脸期待的一脸期待,啊还有几个不耐烦地想要就地解散的,他也只说了一句:“嗯,大家今天都努力过了,明天继续!” “啊,想扁他一顿。” “赞同。” “很难不呢。” 风铃的人们说得实在是太确信了,连梅宫一都怕他们一会儿真的忍不住向自己动手,他可是知道的,有几个人已经想打他很久了,“喂喂喂,苏枋说过的吧,在这里都收敛一点啊!” “如果不是看在苏枋的面子上,我现在一定会揍飞你。”樱遥看他也说不出什么东西来了,不如拿起球继续自主练习。 音驹这边的战绩倒是寻常,意料之内。 孤爪研磨和灰羽列夫的配合只能算是普通,啊,当然主要还是因为灰羽列夫这家伙的扣球完全不稳定,但猫又教练最头痛的还是他的防守。 “快攻就算了,你的接球真是让人头痛,夜久带着他再加大点练习量吧,苏枋,你跟着他们一起。” 能和夜久卫辅一起练习扣接球的时间可不多,虽然平时也有在对面分组对战的机会,但1v1的情况还是不一样,苏枋隼飞很珍惜这样的机会。 “好。” 规定的比赛结束了,大家纷纷去食堂吃饭。 “哇——肚子好饿。” “一整天的练习赛量还真是累人啊!”日向翔阳看着自己的队友们,突然回头问了一句,“研磨!你还好吗?” 孤爪研磨脖子上挂着毛巾,捂着因为累过头而不太舒服的胃,正琢磨着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会儿再去吃饭比较好,听到日向翔阳这样问,反而一下子找到了发泄口,“完全不好。” “研磨每次集训都会变成这样呢。”黑尾铁朗揶揄道。 “他今天已经很好了,第一次参加集训的当天晚上就累到发烧了呢,高一的时候。” “请不要这样若无其事地揭开别人的伤疤好吗……” “诶——怎么能这样说啊,这是研磨进步的勋章哦。” 孤爪研磨动了动嘴唇,扯着苏枋隼飞的袖子,“陪我回去一趟。” “诶,为什么是我?”然而虽然强大但在装乖乖牌的苏枋隼飞也只能向大家表演抗议无效,顺从地被孤爪研磨带走。 苏枋隼飞被孤爪研磨拎走之后,见他也没吃什么。 孤爪研磨只是在自动贩卖机买了一杯酸奶,又顺便给了苏枋隼飞一杯。 “总是让前辈请我喝东西不太好呢。” “有什么关系……不如说你能喝了不要浪费就好,除了比赛的时候在体育场吃便当,几乎看不到你吃东西呢。”孤爪研磨用酸奶平复自己翻江倒海的胃口,太累了就吃不下去东西这种事情要说烦人也挺烦的,这样提升力量和耐力都很痛苦啊,“他们有时候在私下里偷偷下注,猜你是不是有在辟谷。” “这种猜测也太过分了,我好歹也要活着啊,不吃饭怎么撑得住这么大的运动量。”苏枋隼飞倒是没想到自己的这个习惯居然会被这样猜测啊,“我只是不习惯在人前吃东西而已,当然避不开的情况还是要保证摄入嘛。研磨学长也是因为这个才顺便带我走的吗?” “不,我只是想问你,你把小田表哥的联系方式,给那个卷头发的同学了吗,啊……他叫什么吗?” “榆井。”孤爪研磨对这件事的上心让苏枋隼飞有点意外,但他只是叼着酸奶的吸管,“给了哦,不过你可以放心,他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的。他就算在一般人里也是身手比较弱的类型哦,可能都打不过木兔前辈吧,毕竟木兔前辈的力量很恐怖呢。” 面对孤爪研磨奇怪的目光,苏枋隼飞弯着眼睛笑了一下,“但是他在收集信息这件事上,超强的哦。” “我是不懂你们这些……我要回去了,你呢?” “吃个饭就去练习吧。”苏枋隼飞放过了继续折磨吸管,从台阶上跳下来,“那我就先过去了。” “拜拜。”孤爪研磨把酸奶盒捏扁,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转身往合宿休息的方向走过去,这个时候还是让他老老实实地回去打游戏,补充一下缺失的肾上腺素吧。 “研磨学长你就喝酸奶就可以了吗?” “我晚点会出去吃东西的。”孤爪研磨背对着苏枋隼飞挥了挥手,然后将手插进了兜里。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苏枋隼飞也没什么可担心地,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聚集了六个学校学生的食堂此时正陷入非一般的水深火热,苏枋隼飞才踏进去了半只脚,就被里面热火朝天的吃饭气质逼得后退了半步。 映入眼帘地各种高高摞起来餐盘,和食堂阿姨说着:“慢一点慢一点,还会有的。” 大家运动量大,吃的也多。虽然食堂早就做好了准备,但今年毕竟多了两个学校,还是被这超一般的消耗量弄得有点手忙脚乱。 梅宫一正跟食堂的管理人员说话,“我们这边给您添麻烦了呢,其实可以让他们出去自己觅食的,但总觉得还是吃点干净营养的东西比较好啊。我们这边有几个人,是真的不怎么好好吃饭呢。” “我们给他们做营养餐很久了,要相信阿姨我的手艺哦。”说到饭,食堂阿姨对自己的手艺充满了信心,“反正你们也给了餐费嘛,一起做还方便一点呢。” “哦!阿姨的手艺真的很棒呢!我都忍不住多吃了一碗啊,我们这边的孩子也吃得很开心呢。” 樱遥咬着勺子,感受着梅宫一从背后传来的视线,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是在点自己。而且你那口气怎么好像你是我们的家长一样,不过只是区区年长两岁而已,真是气死人了。 不过,现在有好吃的饭的日子,真的很不错。 都是因为遇到了风铃呢。 “诶,樱,你的表情好可怕啊,是饭菜不合胃口吗?”桐生三辉就坐在樱遥的对面,看他咬牙切齿地啃着勺子,还怪吓人的。 “不……很好吃。”对梅宫一的愤怒并不影响樱遥对食物表达最高的赞美,只不过因为要开口夸人,那薄薄的面皮又泛起了粉色。 “这样你也会脸红啊,真有意思啊,樱。” “桐生,你就吃这点吗?明天的训练可能会比这更难哦,像杉下那样大口吃饭才对嘛!”柘浦大河注意到自己身边的人只吃了一点,觉得这不行,必须再喂一点。 桐生三辉立刻拒绝,“不……突然这样运动我吃不下啦,这就够了。啊——你去喂苏枋嘛,他来了哦。” 不,我走了。 苏枋隼飞当场就想装没听见,不出他意料的话,接下来一定会发生一些他们聚众想要“欺负”自己的事情。尤其在他训练的时候无底线逗猫的现在,樱遥绝对不会轻易地放过他。 可惜的是,现在才选择开逃,一切都已经晚了。 苏枋隼飞才退了半只脚,樱遥立刻放下勺子过来把苏枋隼飞拎进食堂里。 苏枋隼飞坚定自己的双脚,绝不动摇,誓要和樱遥决斗到底。奈何樱遥不讲武德,运用不讲道理的级长特权,轻轻使用了摇人技能,把食堂的门给堵死了。 堵死完之后,还要咬着后槽牙地说:“我还以为苏枋是不吃人间烟火的神仙呢,原来也会来食堂啊。” 第一次使用阴阳怪气的樱遥,语气非常奇怪,完全只是在棒读的基础上加了一点点位置不对的语调波动,听起来就像是说话但跑调,让苏枋隼飞笑得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樱同学……不会阴阳怪气就不要学了,这个不适合你。” 听了樱遥说完话当场倒戈的桐生三辉发表赞同的意见:“同感,所以就说了这句话应该我来说嘛,不过樱说他一定要自己亲自怼你一次他才舒坦,不过被笑了呢。” “被笑了呢。” 樱遥直接对苏枋隼飞使用技能:锁脖。 食堂里的人多,大家来来回回,其实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小插曲,等苏枋隼飞被拖进来了,黑尾铁朗才看到他的狼狈。 “很少见到你这个样子呢……” “主将,你不应该帮帮忙吗?” “不,作为一名合格的主将,我是不会干涉队员们私下里的人际关系的,好好享受青春吧。” 啊,见死不救呢。 苏枋隼飞被樱遥按在食堂的椅子上,拍了个托盘给他,“吃。” “你们怎么都对我吃饭的样子这么好奇啊,有必要吗?人类吃饭不都一个样子吗?”苏枋隼飞不理解。 樱遥也不理解,看他吃个饭怎么就这么费劲。 苏枋隼飞叹了一口气,谁让他对樱遥做了太多坏事呢,这个时候除了任命的把饭吃完还能怎么办。 不过他的食量确实不多,小口小口地吃了大半,就放下了筷子,“这样可以了吗?” 苏枋隼飞托着腮,眼神里包含着宠溺地看向了樱遥,把后者的脸看得通红。 “你干什么用这么恶心的眼神看着我啊!” “我就是为了恶心你哦,你看出来了啊。” “你这家伙——” “谁让樱同学非要逼我吃饭嘛。” 食堂的小插曲就这样告一段落了。 结束之后,苏枋隼飞和夜久卫辅还有灰羽列夫去练接球,其他也有不少一起去自主练习的,风铃的人当然全部都要去。 和苏枋隼飞一样,他们的接球虽然乱七八糟的,但基本都有办法接起来。 不过自主练习不是所有人都在,也没有孤爪研磨给樱遥指点江山,二传的练习就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他有心想去拜托乌野那个二传,今天一天的训练下来,他知道那个人很强,天才。 那些强校的二传明明都超强,却都觉得自己赢不过那个人。 但苏枋隼飞却阻止了樱遥,“影山同学的话,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 苏枋隼飞回想了一下自己和他学发球的那一夜,现在他们人在东京,影山同学也没有救兵可以搬了呢。 “天才嘛,有自己的一套语言系统,很难理解的。” 樱遥不信邪,他去了,又一头雾水地回来了。 “‘咻’的是什么,‘啪啪’的又是什么?” “我都说了啊……” 最后还是枭谷的赤苇京治看不下去了,担任了樱遥的教学重任,“教人比陪木兔前辈扣球轻松多了呢。夜久在叫你过去打2v2哦。” 苏枋隼飞回头一看,木兔前辈被夜久卫辅叫过去给灰羽列夫做陪练了,“怪不得赤苇前辈闲下来了,夜久学长对灰羽同学还真是斯巴达训练啊。” 那他也没有偷懒的机会了呢。 苏枋隼飞便把樱遥交给了赤苇京治,过去一起练习了。 自主练习并没有弄得太晚,大家排着队洗完澡就一起回去了。 各个学校都分了房间打地铺,不过离熄灯的时间还早,熟人都聚在一起聊天。 苏枋隼飞回去的时候,日向翔阳正在和孤爪研磨聊天,他才刚走过去,顺着聊了两句。 突然,赤苇京治过来敲了敲门,叫了孤爪研磨过去。 “孤爪,这个,在换衣间发现的。” 他的手里,举了一张卡片,卡片的背面,画着一个精致的风铃。 纸的另一面上面写着:求求你。 第83章 心脏这玩意他真的挺脆弱的,放过我吧 孤爪研磨顶着一脸“你为什么要拿这玩意来找我”的表情,推了一把苏枋隼飞,“去看看。” 苏枋隼飞才刚坐下,屁股都还没捂热乎,碰上这事情只能赶紧站起来,却还是顺便把孤爪研磨给拽了起来。 孤爪研磨顿时发出不满的声音:“诶——” 苏枋隼飞也没松手,只是小声地说:“共犯是这样的。” “我已经开始后悔了,非常。” 不过此时后悔也没用了呢,研磨学长。 苏枋隼飞笑眯眯地看着永远会因为麻烦而把脸皱起来的孤爪研磨,这边逗猫也很好玩啊,只是这只不像樱一样逗起来没有心理负担呢。 赤苇京治把卡片递给他,“木兔前辈说听山本提过卡片的事情,我想应该是一种的吧。” 比起直接让木兔光太郎插手这件事,赤苇京治还是选择把木兔光太郎糊弄过去,然后跟孤爪研磨说一下这件事。至少,他觉得孤爪研磨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内情的。 苏枋隼飞用手指摸上上面的画,精致的风铃立刻晕开一点黑色,“新画的呢,早上的时候赤苇前辈还没发现吧?” “嗯,洗澡前都还没看到,我很确定。” 夜久卫辅刚按住听到关键词要跳起来解释的山本猛虎,走过来问了一嘴,“那就是刚放进去的吧,而且还是新画的啊,我们这边的人吗?但是为什么会塞进枭谷的换衣间啊。小田干的吗?” “他已经放假了不在学校吧,学生会的工作也因为那件事被暂停了呢。” “那会是谁放进去的呢……” 他们的储物格都是分开的,各个学校为了区分都贴了标志,基本不太可能分错。 合宿期间,能进学校的人不少,毕竟除了排球部,还有其他社团也在合宿,再加上来往打练习赛的队伍,来来往往的人员实在是不少,没法像定位小田同学那样简单了。 况且,也说不准就是自己人。 孤爪研磨感觉到头痛,“你的储物格?” “不,木兔前辈的。” 你对木兔前辈的储物格还真是了解啊…… 苏枋隼飞和孤爪研磨不约而同地想到同样的事情。 赤苇京治看他们两个那耐人寻味的表情,想要解释的话欲言又止,看到日向翔阳探了个脑袋过来,问:“那是什么东西?” “嗯……线索卡片吧。”孤爪研磨随口回复道。 “哇!深夜冒险嘛!好耶,我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呢,这就是合宿嘛!”日向翔阳举起双手欢呼。 走廊另一头的泽村大地听见日向翔阳的声音,探头出来提醒:“日向,小点声。” “啊,对不起。” 不过因为这边的声音,还是惊醒了一些人,连森然那边的人都问赤苇京治,“发生什么事情了?” 眼看着对这件事好奇的人越来越多,赤苇京治看了一眼已经想往被子里钻的孤爪研磨,直接拉上了孤爪研磨的手,“没事,我找孤爪有点事而已。” 说完,他便拉着孤爪研磨的手腕带他离开,临走之前,还给了苏枋隼飞一个眼神。 苏枋隼飞一下子就明白了赤苇京治的什么意思。 看来早就被发现了。 他转头安抚了一下日向翔阳,“日向,你先留在这里,我去去就回来。” “诶,去冒险吗?也带上我!” 日向翔阳的请求已经晚了,那三个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恰巧山口忠奉命过来带他回乌野的寝室,见到他有点沮丧的样子,随口问了一句,“日向,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山口!你喜欢深夜冒险吗?” “诶?这个听起来有点吓人啊……” “那我去找影山,研磨他们去冒险了不带我呢。” “孤爪前辈啊……”山口忠想想那个又怕麻烦又怕累的前辈,觉得日向翔阳的猜想可能不太对呢。 从屋里出来的夜久卫辅替孤爪研磨解释了一句,“不,他们应该是去解决别的事情了,日向完全误会了呢。” “不是冒险啊。” “不是哦,日向还是不要掺和的比较好,只跟东京这边有关系就是了。”不过,夜久卫辅也有点担心地看向那边。 其实已经完全看不到人了,赤苇京治和孤爪研磨之间关系相对好一点,毕竟是同年级又是同位置,平时的交流比较多。但是没想到这件事连枭谷那边都会被牵扯进来啊。 “为什么?” “他们的事情就不要刨根问底了比较好吧,我们也帮不上忙呢。”山口忠拉着日向翔阳,觉得还是带他先回去比较好,看夜久卫辅的那个表情,不像是什么好事啊,“走吧,日向。” “好可惜啊。” * 苏枋隼飞跟着赤苇京治来到一处空地。 走廊尽头的窗子。 这对他来说有点熟悉,简直像是在宫城合宿时候的翻版。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要一个人承担很多的事情,不良的追击,身份的泄漏,感情的裂缝。 而现在,那些事情,都不需要考虑。 他们彼此之间已经没什么秘密可言,所求的不过是眼下的解决方案。 简单,又纯粹。 当然,赤苇京治看过来所带来的压力也不容小觑就是了。 孤爪研磨蹲在墙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的话,叫他一个人不就好了,让我在屋里好好躺着啊。” 游戏机都落在屋里了,他这样很无聊啊。 “孤爪多少也为苏枋想一下嘛,我跟他又不算很熟,叫他出来很突兀诶。”说起话来,赤苇京治身上的那种压力感就没了,和平时一样随和。 孤爪研磨嘟囔道:“你们不是晚上还一起练习了吗,狡辩。” “好了,我就开门见山地问了,你和今天来的那个学校的,都是风铃高中的人吧?” 直接被赤苇京治问出来,苏枋隼飞反而一点负担都没有了,“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赤苇前辈啊。” “倒也不用这样恭维我,只是我有稍微了解一点风铃的事情。结合这张卡片和你们的反应,很容易就联想到了吧。” 赤苇京治对风铃的了解其实远远比孤爪研磨要多。 孤爪研磨只是因为一次又一次的信息,才堆积起了一个前风铃高中不良的形象,但也仅限于此。对风铃那些人的好奇也只是从今天开始,他还没有亲身涉险的乐趣,也没有对风铃有太多的调查。他的初印象还停留在之前,小黑从木兔前辈那里得来的那些夸张的传闻。 但听赤苇京治的这个意思,苏枋隼飞不由得紧张了一下,“赤苇前辈,你说了解是怎么回事……” 赤苇京治稍微有点惊讶,“木兔前辈都没和黑尾前辈说吗?枭谷,前一阵子被自称风铃的人袭击了。” “诶?”苏枋隼飞和孤爪研磨齐齐地出了声,这可不是可以开玩笑的事情,“怎么回事?” “是冲着各个运动部的主将来的挑战,但比起挑战,我觉得他们像在找什么人。不过木兔前辈被我藏起来了,所以没关系。”赤苇京治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很平静,让人很难以想象他到底是怎么把木兔前辈藏起来的,那么大一个活人啊…… “不过调查了就知道,那根本不可能是风铃的人吧,今天见过之后更加确定了,气质完全不一样啊。所以,他们到底在找谁,你吗?” 苏枋隼飞耸了耸肩,“可能吧。不过这边的手段有点过激啊,我原来以为他们是确定了我在音驹才会到处发卡片的,是广撒网吗……” “不是一伙儿人吧。”孤爪研磨评价道,“那边的手段,和拜托小田同学发卡片的那个人,完全是两种目的吧。” “研磨的学长观点我也比较赞同,但是这样就走进死胡同了啊。”苏枋隼飞拄着下巴,想着这两边的操作确实完全不像一个人。 虽然他还没见过表哥,但听小田同学的描述,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会动用那种极端手段找人的类型。 说到这个表哥…… “我们来问问别人吧。” 赤苇京治:“?” 十分钟后,榆井秋彦战战兢兢地从黑暗的走廊里走出来,不安地搓着手。 他看向两名二传的眼光十分飘忽,求救的目光看向苏枋隼飞,“怎么回事啊!师父!” “哇,居然是师父呢。” “战绩斐然啊。” “两位前辈可以不要再取笑我了吗?”被一般人这样说,苏枋隼飞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决定直接跳过这个话题,问榆井秋彦,“你今天去见那个表哥了吧?” 榆井秋彦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个人,又看了一眼让他直说的苏枋隼飞,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舔了舔紧张到干燥的嘴唇,“嗯,去见了。但是为什么,他也没说,只是认出了我的出身,想让我帮忙找你。” 中间当然还有更多的内容,但他也知道让一般人知道太多不好,只是捡了能说的说,榆井秋彦在这方面还是有点分寸的。但他还是希望苏枋隼飞下次给他来这一套的时候可以稍微让他做点心理准备啊,要当着一般人说风铃的事情很吓人的啊!明明三番五次提醒过他们不要暴露来着…… “你觉得那个人有可能会去袭击别人吗?” “什么?”榆井秋彦突然拔高了声音,连忙回头看了看走廊,见没人过来,“你们被袭击了吗?” 他突然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因为今天没有参加训练,榆井秋彦错失了认识枭谷的人的机会,但他同时从小田同学的表哥那里得到了相同的答案,“你们就是那个被袭击的枭谷吗?” “是。”赤苇京治点了点头。 榆井秋彦抱着头低了下去,“这不是最糟糕的情况吗,打着风铃旗号的家伙袭击了一起训练的,甚至是帮我们沟通了合宿事情的学校,而且这个人就在我的面前来兴师问罪啊啊啊怎么办啊——” 他蹲在地上,一片乌云在他的头顶上聚集起来,感觉那一小块空间都已经潮湿起来了。 赤苇京治担心地问苏枋隼飞:“你们的那个孩子,没事吗?” “榆井同学总是比较消极呢。”苏枋隼飞伸手把榆井秋彦拉起来,“没关系的哦,如果介意的话,就不会同意你们来东京了吧?” “也是哦……”榆井秋彦稍微冷静了一点,但他又担心起来,“不是什么请君入瓮的戏码吗,把我们转交给少年管制中心之类的……” “不会的啦,就算是那样也要讲证据的吧?”苏枋隼飞想学生那边可能没得到什么信息,但教练们之间一定和校方通过气儿了,毕竟走手续的时候没办法办个假学校的名字啊。 那些事情都是梅宫一去处理的,是那个人的话,就很容易让人信服呢。 “你们不会闲到来东京袭击人吧,我有见过你们那个朋友,兔耳山什么的,我知道的。”赤苇京治道,尽可能温柔地对待榆井秋彦,以免他会觉得害怕,“他有帮我过我哦,我相信你们的。” “真的?” “没有必要骗人的吧。” 看榆井秋彦稍微平复了一点,苏枋隼飞问他:“所以你从他那里得到了什么消息?” “那个!那张卡片,是因为他没办法阻止那个到处袭击学校的组织,才不得不开始海底捞针的!”榆井秋彦抓住苏枋隼飞的袖子,“因为他们没有别的办法,风铃的事情只能风铃的人来出面解决才行吧,不然的话……任凭他们这样乱搞下去就糟糕了啊!” 苏枋隼飞微微张着嘴,把榆井秋彦的这一番话慢慢消化掉,“原来是这样一回事啊,吓死我了……还好只是这样而已。” 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一点。 “苏枋哥!你为什么反应这么淡定啊,要是被他们把风铃的名声搞得更臭了的话,以后苏枋在东京就很难生存了吧!万一因为什么突然暴露了之类的……” “没关系吧,我们之前不是一直在找打着风铃的旗号在东京胡作非为的人吗?现在他们自己撞上门来了,我们这边的人又都在的话,梅宫哥不可能坐视不管的吧?”苏枋隼飞问赤苇京治,“赤苇前辈,有照片吗?” 赤苇京治拿出手机,稍微操作了两下,“发给你了。” “太感谢了。”苏枋隼飞转手直接发到了群里,获得了樱遥的问号一枚,“不过明天还是先训练吧,合宿的机会不多,这件事之后再商量吧。” 既然知道来了樱遥想要为之努力的意义,那也不能让他们放弃排球去处理这些麻烦的事情。风铃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能在商店街开始过上普通的生活,不应该被其他地方的不良行为而束缚。苏枋隼飞也希望他们能平静地享受属于一般人的乐趣,更不希望他们再因为什么被贴上无法接近的标签。 樱遥那家伙,能走出来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要尽快吧?”榆井秋彦说,“不尽快的话,他们就要找到苏枋哥了不是吗?我们姑且是一起行动的,但一直要生活在东京的人是苏枋哥吧!不可能不掩护苏枋哥的吧!” 他咬了咬唇,犹豫了很久,做出了一个决定,“我来去!他们要训练的话,就我来去!就算拼死,我也会守护苏枋哥和樱哥的梦想!” 说完了之后,榆井秋彦突然意识到旁边还有别人在,而自己真是说了一段超级羞耻的话啊! 腾的,榆井秋彦的脑袋也像开水壶一样了。 偏偏苏枋隼飞这个家伙还捂着肚子笑了起来,笑到眼泪都从眼角溢出来。他抬起手指,擦去眼角的湿润,“榆井,你能这么想我就很高兴了,但是,让你一个人去受伤的话,这种事情,我做不到哦。” “不可能让你去做的吧。”苏枋隼飞拍上榆井秋彦的脑袋,“这种事情,交给我们就可以了。” 旁观了这一切的孤爪研磨和赤苇京治,其实比榆井秋彦更加觉得自己的存在十分尴尬。 这抒情的氛围让孤爪研磨恨不得转头打开窗子跳下去,赤苇京治拦住了真的在考虑跳窗而逃的可能性的孤爪研磨,把他捞了回来,然后对那两个不知不觉又完全走进了不良思维里的两个说:“我说,我们这边被袭击了的话,提供他们的线索……” “把他们送进少年管制中心就可以了吧?” 苏枋隼飞和榆井秋彦愣了一下,四只眼睛都变成了豆豆眼。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呢。” 那他们刚刚到底在干什么啊? 第84章 很遗憾,不是所有的发型都是睡觉全自动 孤爪研磨十分担心地看着苏枋隼飞,不太确认地问道:“你不会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去打架吧……你知道这方面问题的严重性吧?” 这种惯性思维要不得,他觉得刚才那个话题再进行下去,苏枋隼飞给他一种明天就会偷偷跑出去把那个招摇撞骗的组织偷偷摸摸干掉了的感觉。 对此,苏枋隼飞也只能十分尴尬地保证:“大概不会的吧……” “给我保证……”孤爪研磨凑近了过来,眯着眼睛逼得苏枋隼飞点头。 前辈都这样说了,苏枋隼飞也只能在孤爪研磨的要求下点头答应下来,“一定一定……” 榆井秋彦看苏枋隼飞完全被孤爪研磨“拿捏”住,顿时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苏枋哥……我真的不会被你灭口吗?” “诶?为什么会这样想,我不是一直对你很不错嘛。”苏枋隼飞转头对榆井秋彦的时候,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笑眯眯的,充满了危险的。 榆井秋彦当场就不会笑了。 不是,你对我跟对那位布丁头前辈完全不是一个表情啊,这样真的好吗。 是因为你这样对我,我就会害怕是吗? 那你猜对了。 我就是会害怕。 榆井秋彦没出息地告辞了,他得去把这件事跟梅宫一说一下才行。 说到底他只是高一,这些事情怎么着,也不能越过风铃的大家长自己独自处理。 回到风铃的寝室的时候,樱遥已经蜷在被子里睡着了,“樱哥今天还真是累了啊。” 梅宫一对着他比了比手指,“他今天是真的练习了很多,非常不甘心自己要输给苏枋呢。” “这样啊……”难怪那个音驹的孤爪前辈会觉得苏枋哥想为了他们出手呢。 在这方面,他们想的都一样啊。 “出去一天,有什么结果吗?”梅宫一问。 “啊——说到这个……” 次日。 苏枋隼飞醒的时候,孤爪研磨明明很困,却还是在背后盯着他洗漱。 本来就不习惯被人看着洗漱更衣的苏枋隼飞,被这么一盯,更是连喝水都不会了,“研磨学长,我不会溜出去啦……” “是吗,可你的人设,是个深入人心的骗子吧?” 想想这个形象,还是苏枋隼飞亲手在他们的心里贴严实的,真是孽力回馈啊…… “真的不会啦,梅宫哥早上已经去解决这件事了。”苏枋隼飞给孤爪研磨指了指风铃那边的队伍。 孤爪研磨顺势看过去,果然今天领头的人不是那个白毛的,而是换了个看起来更凶的家伙。 柊登马正在一个一个把那群犯困的家伙们摇醒,这头给樱遥的头上套衣服,另一头把糖塞进正在起床气中的梶莲的嘴里,“都醒醒,大河,去叫一下榆井。你们几个,怎么都困成这样的?平时不是一个两个都很精神的吗?” 梶莲叼着糖棍,勉强止住了自己的起床气,但整个人还懵懵地坐在被子里没醒。 樱遥揉揉头,把黑白发丝混乱地糊在一起,打了个一个大大的哈欠,“平时没有起这么早的时候吧……” 那家伙现在都是这种作息了啊…… 平时大家的运动量虽然都不算小,但毕竟没有这么规律,头一天风风火火地干完架,累的话可以一觉睡到第二天的中午,反正除了有特别的事情,也不会有人来管。巡逻的事情,醒着的前辈们自然会有其他的安排。 至少他们还没连着两天早起打架过。 之前跟苏枋隼飞夸下的训练时长比他多的海口,原来从坚持早起就已经是个难事了。 柊登马看着这溃不成军的风铃,从来没觉得队伍这么难带过。 苏枋隼飞就这样看着樱遥把牙膏挤在了牙刷柄上,实在没忍住上手阻止了他,“樱同学,用牙刷柄刷牙是什么新鲜的技能吗?” 他的声音一出,樱遥当场就醒了。 牙膏啪地掉在了水池里。 樱遥沉默地把牙刷转了过来,用水冲了冲,重新开始刷牙。然后一抬头,就看到自己黑白不分明的发型。 他居然顶着这样的发型在这儿站了这么久吗? 都没有一个人愿意提醒他一下吗! 樱遥连忙叼着牙刷,把一团乱的头发整理好,该在哪边在哪边,至少刘海不能混在一起,整整齐齐,才比较好看。 “诶,你把头发弄回来了啊?”黑尾铁朗走进盥洗室,刚好看到樱遥的这一翻操作。 “哈?你对我的头发有什么意见?”对于这方面的事情,樱遥还是下意识地对黑尾铁朗的话做出了反抗的姿态。 尤其是这会儿的他还并不算清醒,下意识的防御姿态,并没有意识到,这是苏枋隼飞的学长,是他之前说过,想要介绍给他的人,是他说,他们一定会很开心地接受他的人。 等伤人的口吻全都脱口而出,再看到一旁的苏枋隼飞,樱遥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好像又搞砸了。 但是…… 苏枋隼飞刚想替樱遥对黑尾铁朗说点什么,倒是黑尾铁朗先开了口,“没有啊,我还以为你的头发会自动分好呢,就像我一样。” “诶?” “啊,说起来黑尾学长的头发,是用枕头睡出来的呢。”苏枋隼飞接过了黑尾铁朗的话头,化解了这有些尴尬的气氛。 但樱遥完全没跟上他们之间的思维,这个话题是怎么进行到这一步的,“什么啊……” “哦,确实,我也有过这样的疑惑呢。”苏枋隼飞打量了一番樱遥,之后问孤爪研磨,“研磨学长,要不要下次考虑一下这样染,我觉得很酷诶。” “哈?放过我吧……”孤爪研磨表示拒绝,并迅速离开了现场。 “你还真敢叫研磨染啊。”黑尾铁朗笑着说。 “苏枋!你怎么也跟着捣乱!” “不行吗?” 樱遥又和苏枋隼飞掐了起来,等人走了之后,他才问苏枋隼飞,“梅宫一早起来就不见了,你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吧?” “你听到了啊,我还以为那个时候的樱什么都没听见呢。” “迷迷糊糊听见了一点。”樱遥打了个哈欠,喝了一口水,在口腔逛了一圈儿,吐在水池里,“而且你看起来很可疑。” “这种说法也太……”苏枋隼飞耸耸肩,倒是不否认,“嗯,去解决事情了,毕竟好不容易才抓住了他们的小尾巴嘛。” 说到这儿,樱遥也就不问了。 他是醒了才看到苏枋隼飞在群里发的那张照片的,问过榆井秋彦也只说是和东京的不良有关,想来梅宫一没把大家都叫来聊聊,应当就是他有自己的解决办法。 但樱遥怎么也没想到,解决办法会如此地,不同寻常。 不过,他后来又想了想,发现这才是寻常的解决办法。 风铃的一众人都在自己的思维之下,被梅宫一的处理震惊了,然后自我反思。 啊,是啊,外面的世界是法治社会啊。 此事被苏枋隼飞得知之后,狠狠地笑了他们一顿。 只不过因为笑的声音太大,被路过的赤苇京治听见,无情地揭了苏枋隼飞的底牌,“你跟他们不还是一样。” 今天也是和平的一天呢。 不过时间倒退到苏枋隼飞和樱遥分手后的早晨,早起是为了更忙碌的一天,虽然风铃不参与集训,但手握数个强校教练给出的训练建议,柊登马给他们列了一张十分紧凑的训练表,按这个挨个练习。 被梅宫一骗进来之后,柊登马才领悟,这个队伍缺的不是一个身高足够的拦网手,而是一个能帮梅宫一解决这些琐碎的事情的老妈子。 梅宫一那家伙,完全不靠谱嘛! 柊登马咬碎了一口鲨鱼牙,像个老妈子一样赶着这帮春困秋乏夏打盹的小崽子们去跑步热身。 而枭谷联盟这边,已经开始今天的车轮练习赛。 音驹第一局打的是乌野。 “很久没和那对怪人组合打过了,紧张吗?” 孤爪研磨对此倒是没什么感觉,“列夫能寻常发挥的话,没什么好紧张的吧?” “研磨学长对我的评价这么高吗?好感动!” “不……只是你的臂长如果追不上翔阳的话,我想不通让你上场的意义。”孤爪研磨无情地说。 灰羽列夫捂着心脏痛苦倒地,感觉这个队伍对他已经没有爱了。 但正如孤爪研磨预料的那样,第一次应对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的怪人速攻,灰羽列夫就展现出了卓越的表现,一次就拦了下来。 灰羽列夫欢呼着和苏枋隼飞分享自己的快乐,并拒绝了孤爪研磨的夸奖。 “毕竟灰羽同学腿长手长呢,这个身高如果拦不下来的话,我也觉得换犬冈同学来比较好,毕竟他很擅长拦日向同学呢。” “苏枋……我们之间也没有爱了” “这种东西有存在过吗?” 好熟悉的感觉,好熟悉的被嫌弃。 另一个球场的风铃人们看着苏枋隼飞对那边的作派,纷纷抱了抱胳膊,“感觉苏枋比在风铃的时候更恶魔了呢……” “那家伙一直都这么恶魔吧?你们对他到底有什么滤镜。”樱遥完全不同意,但却看到自家人奇怪地看着自己。 “他平时对你是最温柔的吧。” “你们的奇妙滤镜真的应该收收了……昨天疯狂调戏我的人是谁啊?” 原来当事人也觉得那个是调戏啊。 擅长调戏樱遥同学的苏枋隼飞本人正被孤爪研磨叫过去,“列夫那样子,八成跟进式拦网怎么做已经忘光了,你稍微支撑他一下。” 苏枋隼飞给孤爪研磨比了一个OK,“没关系。” 正如孤爪研磨所预料的那样,虽然临时解释过了,灰羽列夫的拦网还是慢了一拍。苏枋隼飞帮他封死了另一边的球路,让灰羽列夫能跟上距离,用他的臂长来完成一触。 因为配合打的不多,灰羽列夫的用词都还不太准确,但对他们来说,能理解也就够了。 一触完成之后,苏枋隼飞立刻帮忙进行佯攻掩护,让灰羽列夫和孤爪研磨完成了一次快攻,再次拿下一分。 “怎么样,我这一分很帅吧!” “恩恩,很帅哦。”苏枋隼飞回应着,但看着再次被拦下一球的日向翔阳,他感觉对面的气氛,好像变了,“小心点,日向他啊,可不是这么轻易就能搞定的对手。” “哇,苏枋说起来话好像前辈一样啊,不愧是上次去过宫城的人!” 对此,苏枋隼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担心一语成箴,可真正该小心的人,不是他们,而是那个被他吓到过一次的,乌野的王牌。 空中,本该要传给王牌的球,日向翔阳却对着那一球跳了起来。 两个人在空中狠狠地相撞,日向翔阳的体格让他被东峰旭弹开。 苏枋隼飞想也没想,直接越过了球网,用自己的身体接住了仰着坠落的日向翔阳,让他不至于后脑着地。 “小心点啊!” 第85章 选择一条不后悔的路是很难的 这边的变故引起了球场上所有人注意,更有人担心苏枋隼飞会被日向翔阳压在身下,樱遥都已经半只脚迈过去了。 但苏枋隼飞的底盘那是相当地稳定,掐着日向翔阳的腋下,把人安稳地放在地上。 日向翔阳本都做好了直接摔在地上的打算了,却没想到会被人刚刚好扶住。苏枋隼飞那一声担心的吼声还徘徊在他的耳边,但一被放在地上,他的第一反应还是向东峰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只顾着看球了!” 东峰旭手忙脚乱地,虽然他才是被撞到的那个,但看起来比肇事者还要慌张。 乌野其他人虽然已经对时不时就起跳的日向翔阳已经见怪不怪了,但这一番意外,日向翔阳还是被乌养教练狠狠地责骂了一番。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当然是进行了短暂的暂停。 苏枋隼飞看着日向翔阳那么张扬的一个家伙,都被乌养教练训得头发都趴趴下去,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但他却看得出来,沮丧归沮丧,那只是对他撞到了队友而诞生的悔意。 可对那一球的向往,日向翔阳并不后悔。 或者说,他对自己贪婪的欲望并不后悔。 苏枋隼飞看着被骂的日向翔阳,眼睛里转的,都是对接下来该怎样打球的思考。那种“杀气”扑面而来,在他追着那一球跳起的时候,苏枋隼飞就完全接受到了。 那种蓬勃的,对进攻的欲望。 “他这种原始动力,是真的很吸引人,像个漩涡一样,会让人不自觉地把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苏枋隼飞终于明白了孤爪研磨为何对日向翔阳那么感兴趣,就算是他也不例外,那个家伙就是一个拥有着巨大引力的太阳,吸引着他们这些行星向心而转,“怪不得是研磨学长会感兴趣的类型,连我也忍不住被他的行动而感染了呢。” 孤爪研磨对此不置可否,倒是猫又教练笑着说:“那种贪婪不是挺好的吗,你们现在就是少了一点那么直白的贪婪,这一点列夫倒是做的不错。” “谢谢教练!”得到了教练的肯定,灰羽列夫眼睛都亮了几分。 “但是别的东西完全不行呢。”猫又教练,总是如此地无情。 灰羽列夫,即便总是因为这种小小的推拉而经受巨大的情感波动,但依然每次都会上套呢。 苏枋隼飞默默维护了一下灰羽列夫的小心脏,但也没说什么,毕竟他一开口也是一样的损,还是把他的安慰停留在肢体动作上比较好。 不过教练的意思他懂了,这就和他之前跟自己人锻炼拦网没什么效果是一样的,音驹的人进攻性且有,但确实缺了一些对位置的贪婪。可能是因为大家都太依赖大脑了,相信大脑,集聚一心的,但却少了那么一丝队员和队员的竞争。 灰羽列夫虽然每天吵着自己是音驹的王牌,但他是真的把这个当作他的目标在努力的。而除了灰羽列夫,大概就是被他换下去的犬冈走了吧。 苏枋隼飞必须得承认,他的竞争心在这两人的面前,都要靠后一些呢。 但是,他绝对不想在这种事情输给他们。 他的眸子里透露出对胜利和位置的渴望,他从来都不甘心只做一个替补。 而重新回到球场上的日向翔阳,也是如此。 苏枋隼飞听到那边爆发了一阵争吵,日向翔阳拒绝再闭眼扣球,但影山飞雄并不赞同他的这一决定。 在影山飞雄的眼里,日向翔阳并没有自己战斗的能力,他不会把球传给这样的日向翔阳。 苏枋隼飞终于知道,那些从别人那儿听来的只言片语,关于孤独的国王,究竟是什么意思。那个影山飞雄和他所见过的那个,会教路过的普通对排球感兴趣的陌生人发球的影山飞雄不同。 那是,球场之上,和球场之下的区别。 但苏枋隼飞觉得,或许不应该这样。 随着怪人组合的吵架,这一局乌野意料之中的输掉,迎接属于他们的惩罚。 苏枋隼飞拿着水瓶休息,却并没有感受到获胜的愉悦。他向乌野那边看过去,日向翔阳的鱼跃依然笨拙,笑着请教西谷夕的指导,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可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自从日向翔阳和东峰旭的那一撞,整个乌野的气氛都变了。 不止是那对怪人搭档,就连其他攻手之间,都充满了紧张的气氛,也就只有不参与这些竞争的自由人才能像往常一样和日向翔阳普通的相处。 那就是竞争感。 可没有人知道,眼下的紧张,是否能带来好的结果。 惩罚结束之后,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到体育馆外面去了,苏枋隼飞看到菅原孝支前辈跟了上去。 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想法,苏枋隼飞也跟了过去。 他听见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在吵架,尽管日向翔阳向的上进心不能算错,可影山飞雄的说法又确实有几分道理。 日向翔阳没有那种技术,大赛将至,花费大量的时间去磨练一个未必能成型的攻击,真的比消化现在所拥有的技术更好吗。 “苏枋!你也来说说看嘛,你是支持我还是影山!” 苏枋隼飞在门口思考的时候,都没注意到自己竟然被日向翔阳发现,“你怎么知道我在的啊……” “啊,就是感觉门边有人,发现苏枋真的在,说嘛!来投票。” 不得不说,日向同学的野兽直觉也挺准的啊。 但影山飞雄只觉得日向翔阳只是在随机抓人无理取闹,“苏枋同学的话肯定是会更同意我的观点,我们应该把现在的战术练得更稳定!” “但是,稳定的攻击,真的更好吗?”苏枋隼飞并不算赞同影山飞雄的观点,“我们和你们,IH预算赛,都输了吧?” 音驹的风格一直都很稳定,但也输了,不是吗。 正是因为输了,所以他们才想要寻求更多的东西,更多的不安定,也是更多胜利的可能性。 苏枋隼飞的话噎到了影山飞雄,他无从否认,可又没办法同意下来。 “就算是那样,也应该寻找更有可能成功的新战术才行。”影山飞雄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但无论是谁,都看得出来,他已经松动了。 苏枋隼飞看着影山飞雄进了体育馆里,也不知道他究竟听进去了多少,又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上午的训练转瞬即逝,苏枋隼飞也就上了一半的场次,有时候甚至会和灰羽列夫换位,并不是一直呆在场上,不同的人员切换也给了音驹的风格带来很多的变化,让这些老熟人都不太摸得清他们的打法如何。 木兔光太郎在看过苏枋隼飞一天半的进攻和发球之后,对他止不住的夸赞,“你真的进步很多啊,现在的发球又有魄力又有准度,在哪里学的?我还没见过这种发球呢,他发球的时候超有压力的,对吧?” 木叶秋纪作为接了苏枋隼飞好几个球的一传本人,比木兔光太郎的感染更深,“确实,比木兔这家伙的稳定性高多了,我害怕你跟他学呢,真是幸好啊。” “喂!”木兔光太郎回头,作势要咬他,被木叶秋纪躲开。 “不过你的扣球风格也和发球越来越像了,比之前熟练好多了啊,再接再厉啊。” 苏枋隼飞应下了木叶秋纪的教导,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轻轻握拳。 这些都是及川前辈的教导呢。 “梅宫,你终于回来了啊。” 体育馆的门口,梅宫一穿着一身私服进来,“抱歉,我先换个鞋。” 风铃的人一早上没见过梅宫一,此时见他回来,纷纷投去了疑惑的目光。但梅宫一只是对着苏枋隼飞比了个手势,暗示他一切都已经搞定。 见他这么说,苏枋隼飞也就放下心。 孤爪研磨倒是多问了一句:“这样就可以了吗?” “嗯。”苏枋隼飞点点头,“是梅宫哥的话,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那个看起来不靠谱的家伙,在对风铃的事情上,是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他说搞定,那就没什么好再担心的。 下午又是常规的训练,苏枋隼飞也没时间去问梅宫一更详细的事情。 今天最后一场比赛打的是森然,也是本次合宿的最后一场,大合宿还要再过两周。 森然所擅长的多位置同时跑动进攻,简直是训练苏枋隼飞直觉拦网的利器,从那层层叠叠的进攻意识中,分辨出真正进攻的攻手,苏枋隼飞沉静地等在网前,将铺天盖地而来的信息一一筛选,选择此刻惟一的答案,然后封死。 第一球拦下之后,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苏枋隼飞的直觉拦网概率越来越高,整局比赛下来,森然的多位置进攻得分率并不高,苏枋隼飞的拦网最次也能完成一触,并在接传球的最后关头,给予森然一记重炮。 小鹿野大树被苏枋隼飞正面轰过来,感觉自己像是接了超绝状态的木兔的一炮,这一分直接丢在他的手上,连他这个三年级都要甩甩手,才能消退那一球带来的麻痹感。 “昨天我就想说了,音驹现在这攻击力,完全不是柔弱的小猫咪了。两个王牌级别的攻手,还有福永这个策略型,今年的你们还真难打啊。” 黑尾铁朗对小鹿野大树这样的夸赞照单全收,“感谢您诚挚的赞美,我们一定会拿下冠军的。” “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啊!” 两个队长又掐了起来,不过他们本来就经常这样,其他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孤爪研磨直接拉走了纠结要不要拉架的苏枋隼飞,“那边的对你来说只能算是小学生级别,别管了。” “倒也是呢。” 乌野和森然生川几个非本地的学校就都直接回去了,而枭谷会和他们一起混合训练到暑假集训开始。 毕竟都是东京的学校,平时来往又多,有这样的机会,更是不练白不练。 而风铃这边也在沟通后,选择留在东京,进行更完整的训练。 人多起来,晚上自主训练的人也更丰富了。 孤爪研磨是恕不奉陪的,反而是枭谷的人留下来的比较多。 木兔光太郎对着苏枋隼飞勾肩搭背,“我来把王牌的心得交给你怎么样?” “我对王牌什么的……”苏枋隼飞说到一半,看到体育馆的门口闪过一个人影,便拉下了木兔光太郎的胳膊,“抱歉木兔前辈,我稍微有点事。” 他追了出去,在体育馆外的阴影里看到了山本猛虎。 山本猛虎自然地跟他打招呼,“怎么了?跟枭谷的王牌学习机会可不多,不去抓紧时间吗?” “山本学长。”苏枋隼飞开门见山地问了:“比起那个,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想不想做王牌。” 第86章 我和你,其实都是如出一辙的胆小鬼。 苏枋隼飞的问题在山本猛虎的意料之内,但又多少有点意外。 会被苏枋隼飞猜到不足为奇,可山本猛虎也没想到他居然能猜得一个字都不落。 “是啊,你一直一副对王牌甚至正选都不感兴趣的样子,我还是挺好奇你的想法的。”山本猛虎做出有点无奈的动作,“你看,连列夫那家伙,都每天都叫着要当王牌,乌野的那个小不点连王牌的球都抢,那你呢?” 你的想法是什么? 被抢了一球所带来了压力的王牌,不只是东峰旭一个人。 苏枋隼飞想,大概除了木兔前辈那个单纯一根筋的家伙,其他自家有着卓越新人的王牌,可能多多少少都会为这件事而触动。 富有潜力和冲劲的后辈,就在他们的身后紧紧咬着他们的尾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冲上来,锁住他们的咽喉。 竞争。 在团队里往往会被不经意隐藏起来的意识,被毫无保留地拨弄到台前来,谁都不能装作事不关己。 苏枋隼飞却并不正面地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问山本猛虎,“如果我想要的话,山本学长会把王牌的位子让给我吗?” “哈,怎么可能。想要的话,就亲自从我的手中夺走啊。”山本猛虎不假思索地说。 “那我想不想都无所谓吧,关键的是,我有没有从山本学长手中抢走王牌的能力,不是吗?” 苏枋隼飞的话山本猛虎当然明白。 他之所以来问这个问题,是怕苏枋隼飞会忌惮他们之间的前后辈,明明有着相应的能力,却碍于自己后辈的身份,藏此锋芒。他比灰羽列夫进步得更快,也更早地展露头角,又暂代了前辈的主攻手的位置,无论怎么算,他才是那个对自己威胁最大的人。他想知道苏枋隼飞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是因为可怜自己,才刚当上王牌就要给一年级让位子。 当然,如果苏枋隼飞现在的水平是隐藏锋芒之后的结果,山本猛虎在为音驹高兴之余,是真的会哭出来的。 不过眼下,他也只能放下自己心里的一切担心和不安,接受苏枋隼飞的“宣战”,“那我就等着了。” “嗯。” 苏枋隼飞笑着答应下来,山本猛虎便转身离去,溶于夜色之中。 他抬起手,夏日的晚风已经不再能为他们带来凉爽的气息,温热的风钻过他的指缝,想着他的回答是否有点太过公式化了,又或者他应该把自己的竞争心表现得更明显一点才更好吗? “你还真是一个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的臭家伙啊。”樱遥从体育馆外面的二楼平台上丢了一瓶饮料下来,“因为赢不过王牌就退缩了吗,还真是丢人啊。” “怎么会……”苏枋隼飞抬手接住,发现樱遥丢下来的居然是一瓶汽水,“好坏啊樱同学,居然‘暗杀’我。” 樱遥看看自己手里的那瓶普通果汁,才发现自己丢错了,尴尬地已读乱回:“吵起来了,请你喝的不许挑嘴。” 说完,他从二楼的栏杆上直接翻下来,稳当地落在苏枋隼飞的身边,连声音都没有,简直就像一只猫一样。 “好好好,感谢樱大人的馈赠。”苏枋隼飞也不跟他犟嘴,“所以,你就在上面偷偷地全听去了?在背后偷听别人说话可不是什么好孩子的行为啊。” “我早就在上面了,是你自己不看的吧。”樱遥表面上不吃苏枋隼飞的这一套,实际上耳朵早就已经红了个透,也就是仗着月色不够明亮,体育馆里传出来的灯光被背挡了个严实,两人都落在黑暗里,谁也看不清谁。 苏枋隼飞无奈地往旁边走了走,坐在上楼的楼梯扶手上,手伸出去老远,以免别乱喷的汽水袭击。 被充分摇晃的汽水会无差别地攻击每一个人,就算是把胳膊伸出去,也会喷得手上都是黏腻腻的糖浆。苏枋隼飞甩了甩手,舔掉指尖上的糖分,“嗯,因为给樱听了也没关系呢。” “是吗?连王牌都不敢竞争的家伙,还敢叫我听啊,难道不怕我嘲笑你吗?” “可是樱同学你也不是王牌吧,为什么不去竞争,是怕了吗?啊,虽然还没看过你们打比赛,但是王牌是梅宫哥吧?我还以为……樱同学你,会做王牌呢。”苏枋隼飞狡黠地看着樱遥,直逼他的眼睛,看破他的心魂。 那是他一手组建起的排球队。 他为了他所生存的环境而来。 他带着那些人从镇子走到东京,为了和他对决,为了打败他。 他是这个队伍的核心人物。 为什么没有去做那个王牌呢? 这种情况下,谁都会同意的吧。 “现在的话,梅宫才是那个更合适的人吧,你不应该很清楚吗?”樱遥也坐过去。 苏枋隼飞会竞争首发的位置,竞争进攻的机会,竞争表现自己的途径,但他估计完全没想过,自己真的能做王牌。王牌,不仅仅是队伍里得分最多的,更应该是能带起整个队伍的气氛,带着队伍永远向上的角色。 他自认自己没有那样的特质。 樱遥有时候觉得,苏枋隼飞总会在一些事情上,诞生一种古怪的自卑心。他至今不懂这个家伙有什么好谨言慎行,处处小心,生怕有万分之一句话算是夸下海口,影响了他永远谦和而又稳定的形象。 楼梯扶手太窄,坐在上面的人会止不住地往下滑。苏枋隼飞用腿绞住栏杆,让他和樱遥能保持在一个恰当的距离,不至于滑到樱遥的身上,“那樱同学,会甘心吗?” “不甘心也不行吧,现在更有凝聚力的人,就是梅宫不是吗?杉下那家伙,只听梅宫的话,连我要他进攻都要先瞪我一眼,梶更是只听柊的话,不如说只有柊敢去拿他的耳机吧,说到头来,会听我的话只有桐生和大河而已,可他们两个人……” 那两个人,也并不能说是听话,只是赞同自己而已吧。 现在愿意相信他追随他的人,不过只是身边的人而已,和梅宫一那种让人具有极大的安全感不同,他们认可他,赞同他,也信赖他。可他还不能像梅宫一一样,得到所有人无条件的追随。 因为他还年轻,他还没有像梅宫一那样,为同伴承担无数的责任。 说到底,就像他想要成为风铃的总长,但他现在还无法取代梅宫一成为风铃的总长一样,当风铃缩小成一个小小的队伍,他也还无法取代那个人,成为独当一面的王牌。 “我和你,其实都是如出一辙的胆小鬼。” 这是橘琴叶那时候对樱遥的评价,彼时的樱遥不肯承认,他害怕很多事情。 虽然现在,他已经接受了同伴,但他也接受了,他还远不如梅宫一这个事实。 “因为我们都还年轻嘛。” 苏枋隼飞耸耸肩,拧上汽水的瓶盖。 没了气儿的汽水简直失去了灵魂,不过爱喝茶的味蕾本身也不贪图这种浅尝辄止的快乐,他走到室外水龙头前洗了洗手,问樱遥:“要跟我一起进去练习吗?木兔前辈是我见过最好的陪练对象呢。” “当然。” 两人回到体育馆后,木兔光太郎刚一对一被黑尾铁朗拦网,跟人争辩,见到苏枋隼飞回来,还带了个人,“哦!带朋友过来了啊,正好我们缺个二传呢,来打3v3吧!” 苏枋隼飞刚想问,这场馆里就剩他们几个人,灰羽列夫被夜久卫辅拖着练接球,木叶秋纪装死当听不见,觉得陪木兔光太郎练球不如给夜久卫辅喂球来的轻松,只有赤苇京治插着腰对他们说:“不要答应的比较好,木兔前辈的精力是无人能及的。” 这哪儿凑的来3v3,这不止差一个二传吧。 然后就见梅宫一从另一边的门进来,一边来一边说:“我来晚了,啊中午都没来得及吃饭,可算是吃饱了,真好啊——” 黑尾铁朗:“吃得太饱小心一会儿吐出来哦。” 梅宫一拍拍肚子,“放心,我是小跑过来的,已经热身完毕。” “怎么样?3v3!”木兔光太郎对苏枋隼飞和樱遥热情邀请。 “但是……我的二传,完全还不能算得上是二传,没办法……”樱遥才刚开始练习几天,托球的基本功都还没打好,更别说精准传球这些了,能勉勉强强把球丢出去,剩下的全靠风铃的四肢训练达人们各凭本事。 “正是因为传不好才有练习的必要吧,3v3很适合多方面的练习呢。”木兔光太郎不由分说地把队伍分开,含泪将赤苇京治推到了网的对面,“有我这个全国级别的攻手在,无论怎样的传球,我都会扣你看的,这下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吧?” 苏枋隼飞自然也是网的这一头的人,留给樱遥的是两个老手,木兔光太郎甚至对赤苇京治说:“赤苇,菜鸟攻手就都交给你了,要好好锻炼他们哦。” 黑尾铁朗略有些嫌弃地站开了一点,“小樱同学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但是要跟你这家伙同队啊……” “喂!你怎么好像在嫌弃我一样啊,那我把苏枋换过来。” “我拒绝。” 木兔光太郎震惊地看过来,苏枋隼飞无辜地摊摊手,表示发言的并不是自己。 “拒绝我的竟然是赤苇?” “被亲爱的后辈嫌弃了啊木兔,别灰心。” “是木兔前辈先拒绝我的吧?真会恶人先告状呢。”赤苇京治拉走了苏枋隼飞和梅宫一,“走吧菜鸟们,要想个办法让木兔前辈彻底闭嘴呢。” “害怕吗?” 苏枋隼飞笑了一下,“兴奋着呢。” 第87章 二传王牌之间的情感危机—— 赤苇京治很欣赏苏枋隼飞这种虽然心里清楚,却也从不惧怕挑战的性格。 更何况这只是普通的个人练习赛,连教练都不在,没人知道他会在这里犯什么错,也没人会以他们在这里的表现去决定什么。 这就是最自由的斗兽场。 比较让苏枋隼飞意外的是,赤苇京治竟然会选择和自家王牌站在对立面,尤其是他带着的两个人,自己且不谈,梅宫哥绝对是个乱来的家伙,这对他的练习来说绝对没什么好处的。 赤苇京治看出来他的心思,“我想摸摸你的底,然后下次比赛的时候好好针对一下,不行吗?” “哇,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赶紧过去。”苏枋隼飞稍微带着点玩笑的意外说道。 “可以哦,我不会拦着的,摸下黑尾前辈的底子我也很赚啊。”赤苇京治顺着他这个气口说下去,浅浅地笑了两声,随后继续说,“我,很敬仰木兔前辈,他的球很吸引我。” 苏枋隼飞愣了一下,便反应过来赤苇京治在说的,并不是单纯的一个状态,而是从过去到现在,持续已久的敬仰。 “那家伙一看就是能成为明星的家伙呢,因为打球太耀眼了,所以我追了上去,成为了他的队友。”赤苇京治转头看着正跟黑尾铁朗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又掐起来的自家王牌,“但同时,我也失去了和他对战的机会。偶尔有这种好机会,稍微让我体会一下在他对面的感觉吧。” 他耸耸肩,像是在说一件不相干的话,“毕竟,亲身体会一下木兔前辈的压力,我才能更好的‘使用’他。” 身为队友和身为对手是不一样的,苏枋隼飞经常能站在孤爪研磨的对面,感受着那机关算尽的二传手给人带来的压力,对赤苇京治的说法表示深深地赞同。毕竟孤爪研磨就在那丰富的队内练习中,把他摸了个透。 而赤苇京治是正选二传,木兔光太郎又是队内王牌,在赤苇京治没有下首发的危机的情况下,无论怎样的队内练习,教练都不可能让他们分开,持续地培养默契的配合才好。 作为队内重要的二传,如果因为和其他人配合进攻,而增加了什么影响王牌扣球的手癖,反而是得不偿失。 苏枋隼飞也稍微有点担心这一点,但赤苇京治只是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放心,“我好歹也是枭谷的正选,没那么容易被你们影响的。” 他可是枭谷唯一的二年级首发,实力和天分,都是缺一不可。 苏枋隼飞也正是因为能沉溺在这如山如海的强校选手们之中,经受他们的提点,才有着非一般的成长速度。 赤苇前辈、孤爪前辈、及川前辈,还有虽然很难听懂他的教育但也偷师到了不少东西的影山同学,他们都是非常强大的,会互相忌惮又互相分析学习的强大的二传们。 而这份强校生存秘籍,又从他这里转移到了风铃的其他人身上。 樱遥憋着脸,紧张兮兮地准备给两位三年级的前辈打下手,却也认下了,这是最适合的进步的方式。 苏枋隼飞和他隔着一张网,还真有点达成愿望的味道,还上了他跟樱遥欠的那一屁股债。 当然,苏枋隼飞知道,樱遥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被满足。 但浅浅地尝个甜头,也未尝不可…… “那个——”梅宫一在苏枋隼飞的身后,用手指戳了戳他,“我接下来要干什么?” 哐当。 苏枋隼飞感觉自己好像听见他们倒地的声音了,但一回头,大家都还稳稳当当地站着呢。 除了木兔光太郎的豆豆眼和黑尾铁朗樱遥两人无法理解的表情,至少站得很稳定,并也没严重到纷纷摔倒的程度。 嗯,幻听吧。 梅宫哥刚才的那有点惊世骇俗的问题也一定是幻听呢。 苏枋隼飞转了过去,“那我们开始吧——” “苏枋!为什么不理我啊!”梅宫一不太懂,从前那个就算有点小坏坏但对他还是有所尊敬的苏枋隼飞去哪儿了,“稍微告诉我一下啊,我是真的不知道嘛!” “在镇子上的时候,你们不是打过内战吗?”苏枋隼飞明明记得榆井秋彦跟他说的时候提过这事儿,梅宫一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哦!那个啊!”被苏枋隼飞这么一提醒,梅宫一才恍然大悟,“那天其实我不在来着,是柊负责选拔的,兔耳山叫我过去了。” 他不太好意思地挠挠脖子。 但说实话苏枋隼飞听不出来一点不好意思。 梅宫哥,实在太爽朗了。 樱遥捂着脸,实在是不愿意承认这家伙是他们的队长兼王牌,更是风铃的一哥,“王牌是这种家伙真的没关系吗……” 黑尾铁朗愣了半晌,才笑了出来,“你啊——说起来,你最开始问我的时候,我不是给你写过排球脱盲指南嘛,没看吗?” “当然看了啊!全部背下来了,但是我们只按正常比赛流程,3v3的话我要负责什么啊。” “说的也是,我没给你们写过3v3的指南呢。”黑尾铁朗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门口又有吃完饭回来的风铃的学生,看到黑尾铁朗在笑的对象,以榆井秋彦为首,或者说主要是他自己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抓着柊登马的衣服,磕磕巴巴地问:“那那那那个,真的没关系吗……” 但可惜的是,最嫌弃梅宫一的人莫过于柊登马,“无论什么原因都是梅宫活该,榆井别管,来记录训练数据。” “好……”榆井秋彦战战兢兢,但还是忍不住往那有些荒诞的3v3球场看过去,内心不禁感叹,他们已经可以和那边的王牌一起打比赛了,不愧是樱哥和梅宫哥,他们也要更加努力才行。 他跟着柊登马走,猝不及防撞上了梶莲的后背。 “对不起!对不起!梶……哥?”榆井秋彦连连的道歉,但见梶莲还在看那一边。 他只是定睛看了一会儿,然后把脖子上的耳机挂到头上,跟着柊登马走了。 榆井秋彦不敢揣测梶莲的心思,也就只是跟在他的后面。 黑尾铁朗的笑声渐渐减退。 苏枋隼飞刚想给梅宫一稍微科普一下3v3的知识,赤苇京治先一步把排球塞进了梅宫一的手里,对他说:“那就你先来发球吧,然后——” 他用拇指向后指了指木兔光太郎的方向,“追着那个黑白头发相间的家伙,把他的球路拦死。” 苏枋隼飞还是头一次听见赤苇京治说话这么的……出言不逊,尤其是在用这么粗浅的描述,这和几分钟前还在说这“我很敬仰木兔前辈”的那个人,根本对不上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样子说话的赤苇前辈呢。” 虽然,他大概是为了让梅宫一更好的区分两位陌生的前辈罢了。 不过梅宫一是认识黑尾前辈的,其实说名字也能听得懂的吧…… “很稀奇吧?我也很少见,认真到有点锐利的赤苇真的很帅呢!”被出言不逊的本人,居然还为了这骄傲起来。 苏枋隼飞摇摇头。 不过被赤苇京治交代了指哪儿打哪儿的梅宫一倒是顺利地完成了发球的任务,并且顺利的被黑尾铁朗漂亮地接了下来。 “有点重,不过旋转很好接哦。”黑尾铁朗这人,一边接球还要一边点评,“下次注意用力方式。” 瞧瞧,跟没尝出咸淡儿,要点菜似的。 苏枋隼飞倒是适应了他这番点菜式教学,就是不知道梅宫一能理解多少了。 但他能看的出来,梅宫哥对赤苇京治的要求倒是理解得非常透彻,说要跟着木兔光太郎跑,就只跟着他跑。 樱遥刚把球托出去,看到高度才堪堪过网一个半球,就算水平再差也知道自己托低了,“完了……” 木兔光太郎早就已经跳起,把球不轻不重地打在梅宫一追上来的掌心上,“别紧张别紧张,再来一次,黑尾!” “知道了,你打球真的话很多啊。” 黑尾铁朗再次给了樱遥一个一传,质量比上一个更好,“先别想那么多,高度要到位,不然就算是木兔也没法突破拦网的。” “苏枋,守好后排。” 赤苇京治简单交代了一句,也扑到了网前,和梅宫一一起出现在了木兔光太郎的面前。 木兔光太郎冲着赤苇京治笑了一下,“哦!不愧是赤苇,真了解我啊!但你知道吧,两个人可拦不住啊!” 贴着白线打出的超小斜线,苏枋隼飞用最快地速度扑过去,但也已经晚了。 刚刚好扣在界内,没有一点意外。 其实在木兔光太郎扣小斜线的时候,赤苇京治已经看出了他的意图,并将手伸了过去,但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两个人拦不住这样的木兔光太郎。 自家王牌的强大,反倒是让赤苇京治兴奋起来。 梅宫一有点不懂,问赤苇京治:“黑尾一个人的时候也能拦下木兔吧,为什么两个人反而不行呢?” “黑尾前辈可是专业的拦网手,从专业的层面上就有差距。黑尾前辈二传,不可能有我好吧。而且,我习惯站在他的身边,而不是对面,黑尾前辈可是拦了木兔前辈三年才有的成果,不可能比的了吧?” “这样啊。” 苏枋隼飞看着第一次给木兔光太郎托球成功的樱遥,正看着那双托球过的手,瞳孔震颤充满了不可置信,“我托的球原来真的有人能打出去啊……” 不是等会儿,要从这里开始感动吗? 第88章 今天我在这里给诸位画一张厚厚的大饼 抢在黑尾铁朗发出疑问之前,苏枋隼飞先问了:“你之前的球,他们都碰不到吗?” “如果这个触碰是以像素点为标准的话,触碰率大概是百分百吧。”樱遥歪着头,多少有点心如死灰的模样。 而刚好在旁边看热闹的桐生三辉狠狠地补了一刀,“但是‘推’过去的球不到一半呢。” 这个事儿要说起来也还挺丢人的, 樱遥在那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之后,有点后悔。可桐生三辉已经把底儿都给他泄没了,就算现在再说什么,也已经于事无补。 擅长脸红的樱遥同学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做一个开水壶,“啊是啊!我就是第一次,怎么样!” 虽然苏枋隼飞觉得自己第一次以替补身份上场的时候,那球托得也挺下饭的。无外乎凭借着乱打一气,把两个队伍的节奏都拉崩,才勉勉强强在明面上糊弄过去。 这都得益于他水平不差的队友们,和灰羽列夫的配合上,连研磨学长都要痛苦几分,更何况是他。 风铃的大家都没碰过排球,只是在凭借着身体反应行动,能碰到球就已经算是天赋异禀了,至于扣球这种东西,那就全凭运气。 和众多学校不同,外面的世界多是二传惯着攻手。全场救球的影山飞雄,给出最舒适一球的及川彻,全队宠着的王牌的专属二传赤苇京治。苏枋隼飞见识了各种形形色色二传,是如何“惯着”他们的攻手的。就算是和日向翔阳吵了一架的影山飞雄,也以一样如此。 这大概是,樱遥第一次被一个水平较好的攻手“惯着”。 不过这也是因为,给他一传的人,是音驹的队长。就算没有夜久卫辅那么变态的稳定,那也是音驹的一传。 是最好的一传。 苏枋隼飞莫名觉得胸膛里涌上了一点骄傲的气质,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被填满到有点溢出来,点点滴滴中提示着他这一路以来所拥有的一切。 风铃,和音驹。 “樱同学的动作很流畅哦,我现在很期待樱同学接下来的表现呢。”苏枋隼飞笑着对樱遥说。 但尽管苏枋隼飞的笑容极具说服力,也没能安抚樱遥过分燃烧的大脑。 木兔光太郎是相当不擅长安慰人,见樱遥这样,只磕巴出了一句,“毕——毕竟攻手是我嘛!我一定打的出去的!” 但说完之后,就收到了另外三个人沉默的凝视。 “好了,我知道我说错话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其实那个球还挺好打的!比木叶托的好!” 这一段就是完全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为了维护枭谷内部的治安与和平,赤苇京治拦着木叶秋纪,强行给他顺毛,“音驹还看着呢,要打要杀我们回了枭谷再说。” “赤苇你终于决定对他下手了吗,那太好了,看在你是他粉丝的份儿上,埋尸这一步你负责。” 苏枋隼飞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词汇,看过去的时候,赤苇京治轻轻对他摆手:稍安勿躁,他们这边都是纯口嗨的。 就算真的那么想,最多也就在心里先这样,再这样,最后那样,全部解决,心情畅快的木叶秋纪对着木兔光太郎的伸出大拇指,然后向下,吐了吐舌头,“再也别想扣我托的球。” “诶??”木兔光太郎受到了晴天霹雳,“不过……我的托球基本由赤苇负责吧?” “不行了赤苇,我现在就想打死他。”木叶秋纪忍不住了。 赤苇京治能干什么,也只能让他消消气。 虽然苏枋隼飞早就知道木兔前辈是一个很孩子气的家伙,也不是第一次看枭谷家的二三小事,但不得不承认,木兔前辈每次发生类似的事情,都能让身边的人放松下来。 那是一种天赋使然的气场,是他们用尽各种各样的招数都难以学来的,在吸引人上,独一无二的天分。 樱遥也终于在木兔光太郎的玩笑下冷静了下来,脸上的温度褪去,才有闲心去关注在网的另一边,盯着他看了半晌,眼里充满了试探的苏枋隼飞,“干什么那样看着我。” “我还想听听樱同学更多对第一次托球成功的感想呢。”苏枋隼飞背着手,稍微弯着腰,刚好能和樱遥平视。 其实他们之间的身高没差多少,两三个月不见,也没能让他们之间的身高差拉的更大。或许大家都长高了一点点,但差距却和从前没什么区别。 就像一切都没变。 恍惚间,樱遥甚至差点以为,苏枋隼飞是在问他当上级长之后的感想。 又或者是第一次带着一年级生巡逻后的感想。 他们还是同伴。 他们还是朋友。 可现在,他们之间隔了一层薄薄的网,就算伸手探去,那张网在他们之间不过只是一层能被轻易扯开的破布。可规则之上,那样做是不被允许的,是会被扣分的。 所以樱遥只是轻轻拧起了眉头,微微抬起了下巴,“还要我有什么感想,难道你第一次托球就能托得很准吗?” 还真别说,起码能看。 不过队友水平不一,苏枋隼飞尽管为自己的队友骄傲,却也不至于拿着别人的威风来填补他的傲气。 “托球很难吧。我第一次和研磨学长配合的时候,练了一周才勉勉强强有一半的成功率呢。”苏枋隼飞想起那段时间,孤爪研磨不比和灰羽列夫配合的时候高兴到哪儿去,要不是大赛在即,他们必须要想点办法,苏枋隼飞觉得研磨学长很可能坚持不了两天就撂挑子,毕竟那个真的很难啊,就算是他们现在的成功率也只能撞撞运气,“长距离传球是更难的东西,但是练下来的话,很有成就感的。我,很看好樱同学哦。” 樱遥哪里听得懂什么长距离短距离,他现在能把球给出去就算赢家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专有名词,就算是一股脑地全说给他,他也记不住。 但他知道,听不懂的东西越多,他们要学的东西就越多。只有一个一个地全部都掌握了,他才有能力在全国大赛的赛场上,站在苏枋隼飞的对面,成为他的对手。 “画饼也没用,一点一点来吧。”樱遥长吁了一口气,但一回头,木兔光太郎和木叶秋纪居然还没掐完,“但这比赛还打不打。” 木叶秋纪大概是最近被木兔光太郎气狠了,正好逮着这个机会翻旧账,把木兔光太郎从势头正盛给损到豆豆眼流着一个眼泪的豆点,半句话都不敢反驳了。 他带着微弱的祈求目光看向了赤苇京治。 私下里的3v3,计分板都没拿,本质也只是一场普通的练习,谁赢谁输都没人在意的事情。中场休息的乱七八糟,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 音驹偶尔也会打两场一点也不规矩的3v3甚至是6v6,自主练习,不过是查漏补缺,盯着失误的常态猛猛练习,别的都没那么重要。 认真计分的时候当然有,但至少眼下的这一场是没有的。 学长们在打架,学长在拱火。 学长在拿着球递给樱遥,问他:“要不来练会儿发球,” 苏枋隼飞也只能劝赤苇京治去管管,“你不怕木兔前辈等会儿进入消极模式吗?” “但是,他现在是我的对手,进入消极模式更好吧。”赤苇京治无情起来那是相当无情的。 不过他之所以这么坦然,自然也是相信木叶秋纪不会真的做的太过分,枭谷的大家再怎么嫌弃木兔前辈,却也都相信着木兔前辈。不过平时,大家为了宠着木兔前辈,都费了不少的心思,偶尔也该让他们发泄一下。 这种程度,在枭谷只能算的上是小打小闹,平时隔三差五就会上演一次,赤苇京治已经见怪不怪了。 木叶哥哥也不能总是做被迫害的对象吧。 “枭谷的二传,总不能只顾着王牌的心情吧?” 赤苇京治都这样说了,苏枋隼飞当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别的。 不过为了王牌的心理健康,赤苇京治还是插着最适合的时间去把木兔光太郎给拉了回来,“木叶学长,有什么怨等下回去再吐槽吧,我们这边还要继续比赛。” 他这样发话,木叶秋纪也爽了,拍拍手拂身而去也。 片刻间,这帮人就恢复了比赛的模式,表情一个比一个认真,那脸变得比棪堂哉真斗都快。 梅宫一悄悄扯了扯苏枋隼飞的衣服,“苏枋,苏枋。” 他指了指自己,“也让我耍个帅吧。” 居然被自己曾经的总长,风铃的领袖,商店街的英雄这样拜托。 无论是风铃的谁都能感动到痛哭流涕的。 苏枋隼飞觉得放在还在风铃时候的他,至少也是要深吸一口气,然后郑重地说下“是”的单字诺言。 可现在,他们在球场上。 苏枋隼飞看着梅宫一那充满了渴望的眼神,尴尬地抿了抿嘴唇,指了指赤苇京治的方向,“梅宫哥,想要一个耍帅的球的话,问我要不来的哦。” 他可没信心能直接和梅宫一配合的好啊。 但赤苇京治却转了转手腕,“试试呗,孤爪在训练你二传的技巧吧。” 专业的都这样说了,苏枋隼飞也没什么好拒绝的。 但3v3和正常比赛毕竟不一样,防守相对松散,也不是说谁一传就能谁来的,别说他们两个,黑尾铁朗的刁钻发球冲着梅宫一就去了,后者也只能呜哇哇呀地凭借着本能去接球。 其余人算是彻底接受了他们这一伙人在接球这方面上的天赋异禀,别管是头是肩膀还是膝盖或者脚,儿歌里能数出来的关节都给你上个遍,反正就是能接到。 两个学校的人在苏枋隼飞的洗礼下,早就对此见怪不怪,只是看到这简直像是一个教练教出来的操作的时候,还是难免咋舌。 梅宫一的一传自然由苏枋隼飞发起快攻,不过面对黑尾铁朗的拦网,经验不足的他尚且在突破上心得不够。 但苏枋隼飞学东西够快,把木兔光太郎那个反弹球学了个十成十,再来一次总算是拿下了一分。 这么一来二回几次,对面倒是坚持让樱遥来托球给他足够的练习,别管好不好打,这球反正都是扣出去的,给了樱遥排球学习的旅程上足够的信心。 而苏枋隼飞也终于找到机会接了赤苇京治一个一传,将球托给了他曾经的老大。 但他起跳稍微有点匆忙,球给得有点飘,不确定梅宫一能否扣的中。 不过苏枋隼飞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多了,这球既然交了出去,位置没什么问题,那就只管让梅宫一大力出奇迹。 非常正,非常准确的。 砸在了樱遥的天灵盖上。 第89章 关爱耳朵健康,请降低耳机音量 这个球你说响不响呢。 苏枋隼飞很难评价。 但樱遥想要杀了梅宫一的眼神是真的。 简直像是回到了樱遥初入风铃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着要挑战梅宫一成为风铃一哥的样子如出一辙。那因相处而渐渐被暂时尘封的目标,而是跟着梅宫一身后学习该如何做一个好一哥的心,被这么简单的一球复燃了。 樱遥撸起袖子来,“打一架吧。” “算了算了樱哥,打排球嘛,常事儿。”在苏枋隼飞做反应之前,黑尾铁朗倒是先一步给樱遥顺了顺毛,甚至直接管他叫了“樱哥”。 这下让樱遥的气焰直接被剿灭了,整个人都红成了一只虾,“黑尾前辈!你在叫什么啊,我是一年级,为和森么……” 一不小心吃了个螺丝,让樱遥更害羞了。 但是怎么能让前辈这样叫自己,这算什么啊……而且还是叫哥! “诶,我看你——你们那边那个,榆井?他经常这样劝你来着,就随便叫叫嘛,别太在意。”黑尾铁郎是这么说,但顺毛的效果并不明显。 “那也不能这样叫啊!那种称呼……那种称呼……”都是不良们才会互相乱叫的啊! 可樱遥也不能说出口,只能这么憋在胸口。 真是的,来了这边就应该让他们先不要乱叫才对,明明东京的不良事件频发,他们早晚会知道一些不良之间的口癖,那不是全暴露了吗。 樱遥带着一点责怪的目光看过去,想提醒一下苏枋隼飞。 但苏枋隼飞现在根本没空管他,梅宫一正挂在他的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他控诉,“苏枋啊!樱他都没叫过我前辈啊,杉下提醒他那么多次他都没叫过啊!他居然第一次跟黑尾说话就叫他前辈了,我好伤心啊——” 苏枋隼飞被梅宫一摇来摇去,也只能忍着,给樱遥摆出一副“我也没办法,要不你来哄哄他”的表情。 但在樱遥表态之前,另一旁带着后辈们练习基本功的柊登马已经摆着威胁和嫌弃地嘴脸看过来,“你这么闲的话过来带他们训练。不然的话——” 柊登马做了抹脖的动作,梅宫一立刻从苏枋隼飞的身上下来了,“我们来继续比赛吧!” 苏枋隼飞累了。 这3v3真是打的一波三折,他突然有点理解孤爪研磨为什么自主练习的时候总是跑得那么快了,虽然这和他们口中练起扣球来就没完没了木兔前辈好像没什么关系。 嗯。 果然他们几个都是同类人呢,初印象并没错嘛。 一场3v3下来,那真是叫一个跌宕起伏。 人越少,对个体的问题就暴露得更多,两名靠着身体素质打球的人,逐渐发现他们虽然能勉强跟得上,但跟得上和打得漂亮是两码事。 但一场比赛打到后面,樱遥和梅宫一也都在各自的领域上,有了些见解。 木兔光太郎也夸樱遥的球越来越好打了,赤苇京治在网的对面给了樱遥很多二传可以学的技巧,比如二次进攻,比如后排进攻,再比如佯装扣球的传球。这些仍然需要练习成本,但总之一股脑地灌输进了樱遥的脑子。 梅宫一的体验就要单纯一点,接球和扣球,赤苇京治做二传的时候还挺精益求精的,他虽然没有孤爪研磨那么被一群优秀一传惯着的环境,但接球这种东西,本就是吃练习量的,枭谷的基本功相当扎实,平时也没托过几个不怎么样的一传,像这种被强校选手“惯”出来的二传,不好打的球会被他退回。 无论是梅宫一还是苏枋隼飞,都经历了一场不同寻常的洗礼。 但扣的球还是多了不少,樱遥感受过了优秀攻手扣球不挑球的水平,梅宫一也感受过了好扣的球手感是多么的卓越。 苏枋隼飞多少有点担心他们回去之后会不会对彼此的水平有所不满了。 秉承着团结友爱互帮互助的心思,苏枋隼飞还是跟柊登马说了一下。 柊登马叹着气扶着脑袋,“真是的,一个两个真会给我搞事。榆井,那两个家伙要是敢给我回队伍里干架,你就直接把他们给我撵出去,让他们出去晒晒太阳,晃晃脑子里的水。怎么这边也要出事……” 这个也字让苏枋隼飞不得不注意,“怎么了,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不是什么大事儿。”柊登马说得含糊,但这让苏枋隼飞更在意了。 他看了一圈,大家刚练习完在做拉伸运动,各有各的习惯,看着也确实没什么特别的。倒是梶莲连拉伸的时候都不肯摘下耳机,真是永远不闻窗外事。 苏枋隼飞还不知道梶莲的耳机是柊登马送的,只是随口感慨了一句,“梶哥还真喜欢那个耳机啊,不过我其实没想到他会同意呢,樱怎么做到的?” 但没想到,提起梶莲的时候,柊登马的表情更不好看了,“梶那家伙真是……算了,你去休息吧。” 看来问题是出在这儿了啊…… 苏枋隼飞想起他们刚回体育馆的时候,梶莲驻足在那里的时候看的那一眼。 实话讲,他和梶莲并不算熟悉,怎么算他都觉得他应该会留在风铃负责起商店街的安全责任,可他来了。 榆井秋彦说他也不知道樱遥是怎么劝下来梶莲的,两位级长之间似乎有他们之间特殊的联系,他们能了解得不多,苏枋隼飞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自主练习结束之后,大家一起把体育馆收拾好。 音驹这边没有经理,都是黑尾铁朗带着管这些事情。 苏枋隼飞和人一起把球框推进器材室里,转身出门的时候,刚好看到梶莲站在门口。 “吓我一跳呢。” 梶莲叼着棒棒糖,戴着耳机,微微蹙了蹙眉头。 苏枋隼飞想起来他的耳机里播放音乐的声音又大,又是摇滚,怕是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于是他对梶莲指了指耳朵,示意他摘下耳机。 梶莲不明所以,但苏枋隼飞都这样“说”了,他也就摘下了耳机,“什么事?” “梶哥,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苏枋隼飞直白地开场让梶莲有点不爽,“哈?柊哥跟你说的?” “不,我自己猜出来的。因为梶哥很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嘛。”虽然他平时也基本就是个扑克脸的,但今天和 平时怎么看都不太一样,“梶哥为什么会来东京呢?” “这是什么问题。因为被拜托了就来了。” “可是榆井说,他第一次去拜托梶哥的时候,你没同意吧。” 梶莲把嘴里的糖咬了两口,拿出一根没了糖的空棍子,歪着脑袋想了想,“有这回事吗?” …… 嗯? 这和听到的情况怎么不一样。 “榆井没去拜托你吗?” 梶莲又拆了一只糖,仔细地想了想,“啊,好像是有这回事来着。” 苏枋隼飞等着他继续说,然而后半句算得上是语出惊人,“我没听见,他说话的声音太小了,又快,我还没来得及问他就跑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苏枋隼飞还以为这中间是经历了什么,竟然只是因为这样。 他能想象得到,榆井秋彦跑到二年级的教室去找梶莲,战战兢兢地说着自己的诉求,忘了让梶莲把耳机摘下来。可能楠见哥也不在,小家伙把梶莲的疑问当成了拒绝,就这样乌龙了一下。 “那就太好了,我还以为梶哥是因为讨厌排球呢。” 因为讨厌,被几次劝了进来,又和其他人的努力格格不入。 梶莲愣了愣,咬糖的动作顿住,“不……没有讨厌,被拜托了就要做好吧,我会做好我该做的事情。” 他盯着那根棒棒糖良久,微弱地吐了一句话,“只是觉得我真是除了打架什么都不行啊,可能连打架都不算什么吧。” 苏枋隼飞并不知道梶莲太多的事情,只从榆井秋彦那里得到了一些散碎的情报。 但听的出来,和烽的那一战,给他留下的阴霾大概不小。 “没关系的。”苏枋隼飞其实也不知道该对梶莲说点什么,不是同级,没那么亲密,说的太多了会显得交浅言深,该在他身边劝解他的人不是他,梶莲有梶莲的朋友,“排球是练习就能打好的事情,梶哥的身手那么灵活,会是个好攻手的。” 梶莲鲜少见苏枋隼飞这样直白的样子,他对这个学弟的印象不多。 不如说,他对很多人的印象都不太多,有人在他的身边帮他处理这些事情,只是如今孤身一人在东京,多少有点不太适应,“哦,谢谢。” “梶——站在那干什么呢,过来帮忙拖地。”柊登马在外面叫。 梶莲动了动耳朵,回身应了一句,就离开了。 苏枋隼飞不知道这样是否替他解开了心结,但不管怎么样,看着梶哥离开的背影,感觉他轻松了不少。 东西一样一样地被收进器材室里,体育馆的门也只剩一个还开着,等着他们检查好后,关灯锁门。 苏枋隼飞跟着灰羽列夫的背影走出去,后者正向他抱怨着,“我也想跟你们一起打3v3啊,接球练习一点意思都没有。” 被黑尾铁朗捏住了命运的后脖颈,“是音驹人的话,就给我老老实实把接球练好了,听到了没有。” “是是是,黑尾学长!快松开我!” 黑尾铁朗顺势松开了他,因为他要去锁门。 把体育馆的门关上的时候,从门的最上面飘下来了一张纸片。 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咯噔”了一声。 木兔光太郎“唰”得就窜到了赤苇京治的身后,“赤苇!那个幽灵又出现了吗!” “你一个三年级真好意思往赤苇的身后躲啊。”黑尾铁朗吐槽着,弯腰捡起了那张卡片,“感谢?” 他读出上面的文字。 突然,体育馆的侧面发出了一道声响,风铃的人片刻都没有停顿地追了过去,“谁在那里!” 黑尾铁朗看着地上扬起的灰尘,问苏枋隼飞:“要不你劝他们去跑田径呢?” 第90章 你便是完美且究极的偶像—— 苏枋隼飞有点动心。 如果以梅宫一找的借口来说的话,劝他们去跑田径以求升学之路确实相对简单一点。但毕竟他们并不是冲着这方面来的,至于他们到底要不要升学,苏枋隼飞其实也不是很确定。可他们是为了和自己对战而来,那黑尾铁朗的建议他只能随口糊弄过去,“嗯……他们也有自己的爱好嘛。” “说的也是,我觉得这个身体素质的话,他们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众人听了黑尾铁朗的这番评价,觉得也不无道理。 就这些人的身体素质,还真是干什么都会成功的,甚至感觉比他们这些天天训练的人身体素质还要更好一点,真是好让人羡慕啊。 灰羽列夫哭了。 黑尾铁朗看着他这幅夸张的样子,“别这样,你那个身体素质也很让人羡慕好了,你再这样我要打你了。” 苏枋隼飞倒是没注意他们在闹什么,他的目光锁定在樱遥他们过去的那边,迟迟不见人回来,也不知道到底是抓到了还是没有。 “樱同学,梅宫哥,发现什么了吗?”苏枋隼飞探这头问了一句。 但体育馆拐角的小巷里,只有梅宫一和桐生他们,一起抬着头,看着音驹学校围墙上一只三花猫。 苏枋隼飞认得那只猫,是之前灰羽列夫去抓的那只。 三花蹲在墙头上舔了舔毛,扬着屁股扭了两下,跳到墙的另一边去了。 苏枋隼飞发现樱遥不在这儿。 榆井秋彦正在朝着苏枋隼飞挤眉弄眼,示意他樱遥翻墙出去了。 恰逢黑尾铁朗和木兔光太郎也支了个脑袋看过来,“怎么样,有人吗?” 木兔光太郎抓着黑尾铁朗的衣服,“大鸟依人”地缩在后面问他:“苏枋……真的是幽灵吗……” 幽灵卡片之说还真给他吓得够呛啊。 苏枋隼飞摇摇头,“没有,只是一只野猫罢了,我们走吧。” 风铃人聚在一起,仗着小巷比较黑,隐瞒了樱遥暂时不在的事情。 反正过了校门口大家就要分道扬镳,而风铃的人就住在学校安排的集训场所,被发现的几率并不大。 苏枋隼飞低头给樱遥发了一条消息,让他回来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被学校晚上巡逻的保安发现。但他又怕樱遥晚上进不去宿舍的大门,跟他说如果回不去的话,就联系他,可以先去他家住一晚上。 另一头追了两条街的樱遥收到苏枋隼飞的消息,也来不及回复,只是随手按了个表情包,然后继续追前面那个瘦小的人影。 个头不大,倒是真能跑啊。 樱遥烦躁的“啧”了一声,见这边没什么人,天色也晚了,直接翻上了墙头,抄了近路。 夜间,樱遥的脚步踩在房子上,他的脚步很轻,砖瓦上被踩出细碎的声音,就像真的猫咪踩过一样。 屋子里的人也听不出什么异样,只有小孩子天真地声音:“最近的小猫好多呀。” “是哦,猫咪就是晚上捕食的生物呢。” 樱遥听不见这些评价,他只是观察着那逃跑的小贼的方向,跳了两栋房子,在一条狭窄的小巷的另一条街口堵住了他。 那人还要调头跑,但被樱遥瞪了一眼,就害怕得跌坐在地上,双手捂着头,“放过我吧!我只是个传信的!” 胆小鬼。 樱遥嫌弃地瞥了一眼,手插兜走过去,对他抬了抬下巴,“之前几次也是你塞的吧?” “我只塞了两次!全校的那次跟我没关系!” “我当然知道。”樱遥扣了扣耳朵,这人害怕的时候的声音有点太响了,震得他耳膜疼,“那个学生会的家伙已经被处分了,怎么可能还跑回学校来散播东西,你肯定是接替他的人吧。” 他蹲在了那人的面前,微微带着怒意地看着他,异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更为凛冽,进一步地逼问:“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那人被樱遥吓得瑟瑟发抖,往后躲了好多,细碎的声音从他的嘴里漏出来:“感谢……” “什么大点声啊……你刚才不是声音挺大的吗。”樱遥的声音多少有点不耐烦,但却在那人惊恐的态度下稍微软下来了一点。 自然,那胆小鬼也多少看出来了。 他颤颤巍巍地向樱遥伸出了一张空白的卡片,和一只记号笔,“能……能给我签个名吗?” 樱遥:“哈?” 于是乎,苏枋隼飞就看着樱遥拍在他面前的那张签名版,问了他一句:“你确实没被保安抓到吧?” “我根本就没回去!我为什么要去冒那种风险啊,我直接来找你不就好了吗!”樱遥下意识地解释道,然后才反应过来苏枋隼飞跳过了他的问题,“你问这个干什么!我在跟你说正事!” “诶……但是这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正事吧?”苏枋隼飞捏起那张卡片,上面樱遥的字迹还新鲜着,只是记号笔干的快,看的出来,这写卡片的人吸取了上次一抹就花的经验,升级了自己的设备,“樱同学你明明都签了名,怎么还抢回来了啊?” “要!要你管!我留这种东西给他干什么!”樱遥磕磕巴巴地说着。 当时那家伙要他签名的时候,他确实是脑子宕机了一瞬间。 他从没想过自己这种人,居然还有别人管自己要签名的一天,突然占领高地的虚荣心,让他下意识接过了对方手里的记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了他才想起来,给这人签名干什么玩意。 还没等那可怜的家伙拿到签名热乎热乎,樱遥直接打断了他幸福的笑容,把签名版抢了回来,对他说:“不肯说为什么塞卡片就滚蛋。” 对方誓死不屈,坚决不肯泄漏一点信息,掉头就跑,跑得那叫一个飞快。 樱遥根本没有反应的余地。 作为追的上猫跑酷的人,樱遥觉得自己都跑不过的人在这个世界上真的不多,眼前这家伙的速度多多少少有点反人类。 如果他知道黑尾铁朗对自己的建议的话,他觉得这人才应该去跑田径,指不定能拿个金牌回来。 话又说回来,于是那人留给他们的,也就只有樱遥亲手签下的签名版这么一个信息。 和沉默的他自己。 苏枋隼飞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下,“那就和他说的一样,塞卡片,就是为了感谢吧。” 樱遥不明不白地,“你在说什么?” “就字面上的意思,梅宫哥早上不是去解决之前的那个事情了吗。我在想,他们非要找到我,或者说,非要找到东京的风铃人的存在,就是为了那个袭击事件吧。”苏枋隼飞解释道,“他不是对樱你挺崇拜的吗,他们应该是听说过风铃的事情,比外面所知道的要更详细的那种,但应该也没有特别了解,只是希望我们这边能出面处理一下,那些打着风铃的旗号到处惹事的团体。 “现在解决了,所以才塞了一张感谢的卡片吧。会觉得那些事情和我们没关系的,感觉是很崇拜风铃的不良们呢。” 樱遥托着腮帮子听他说完,又看了看自己签的那张签名版,拿起来仔细地审视一番,“把不良当作偶像什么,真的合适吗?” “很正常吧,梅宫哥不就是我们大家的偶像吗?” 但樱遥却皱了皱眉头,“想要超越他,和要签名还是不一样的吧,感觉只有那些明星爱豆才会这样吧,我们不就只是不良嘛。” 只是不良而已。 除了打架什么都不会。 大家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别的本事。 原来的时候还好,真的走出来,见到了一群对他们并没有带着有色眼镜,而是热情地教他们如何打排球的一班学生之后,樱遥开始认清他们和他们之间的区别。 “不止是这样吧,我觉得商店街的叔叔婶婶们,觉得我们是英雄哦。”苏枋隼飞并没有把自己摘出去,尽管这听起来有一点盲目的自信,但这却能更让此时的樱遥有一点归属感。他也是风铃的一份子,也为守护风铃的安全出过一份力。 虽然他们确实除了打架有点一窍不通,不只是他们,还有前辈们。 走出来的每个人都发现了同样的苦恼。 但幸好的是,他们有在守护街区。 风铃人有风铃人的生存方式,就把这种方式延续下去,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 “而且,你把这签名版给榆井的话,他一定会很高兴吧,我觉得榆井会是想要签名的类型呢。” 苏枋隼飞笑了一下,“你其实很开心吧,被人要签名。” 被说中心思的樱遥脸红了一下,“吵死了,我要回去了。” “不要任性啊樱同学,明天一起把这个给榆井同学吧。” “我才不要。” 说是这么说,第二天一早,樱遥还是把那张签名版丢给了榆井秋彦。 因为怕樱遥被人发现夜不归宿,苏枋隼飞早上是和他一起到的学校,正看到樱遥口嫌体正直地把签名版丢过去的那一幕。 “我好开心啊樱哥!梅宫哥!柊哥!梶哥!苏枋哥!桐生哥……”榆井秋彦兴奋地一个一个跟报菜名似的叫过去,“你们也来给我签个名嘛!” 相比起樱遥的不愿意,其他人对此倒是答应的很顺遂,也就只有梶莲有点抗拒,他和樱遥一样对此感到羞耻,但在梅宫一和柊登马的双重加持下,榆井秋彦还是得到了所有人的签名。 体育馆的门大开,黑尾铁朗和孤爪研磨在门口换鞋的时候,榆井秋彦已经举着签名版飞奔过去,“黑尾哥!孤爪哥!也给我签个名嘛!” 孤爪研磨听见他在说什么掉头就想跑。 已经被榆井秋彦的热情折腾了一早上的苏枋隼飞并不是很想放过孤爪研磨,“黑尾学长,研磨学长要跑哦——”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90-100 第91章 幽灵,不止是卡片 跑是不可能跑得掉的。 被苏枋隼飞提醒之后,黑尾铁朗眼疾手快地把孤爪研磨给捞了回来。 孤爪研磨觉得自己最近不太对。 他为什么总被人给拦腰捞回来,就跟路边捞猫似的。 他们到底把自己当什么了? 孤爪研磨刚想跟自己的幼驯染好好控诉一下这件事,才一回头,就看到榆井秋彦贴过来的脸。 卷毛小孩眼睛睁得又大又圆,水灵灵地看着他,满眼都是对他的期待。 孤爪研磨逃避地往后靠了靠,但奈何后路已经被黑尾铁朗堵死了,他只能幽怨地看向给人报信的苏枋隼飞,“这是在干什么?” 苏枋隼飞背着手,脚步轻快地过来,“只是签名哦。大家都给榆井同学签了,他很喜欢呢!研磨学长也不要让榆井同学失望嘛。” 像是为了配合苏枋隼飞说的,榆井秋彦的眼神多了几丝悲伤,就那么水汪汪地看着孤爪研磨,好像被无视的小狗一样。 看得孤爪研磨甚至有一种负罪感。 “就是说为什么要签名……” “因为樱同学想要送榆井同学一个签名哦!榆井同学他超崇拜樱同学呢!” “喂!”樱遥直接冲过来,想要手动闭上苏枋隼飞的嘴,但奈何苏枋隼飞打太极的手法太好了,四两拨千斤,不敢在黑尾铁朗和孤爪研磨面前暴露自己会打架这件事的樱遥,因为无法使出全力,而对苏枋隼飞这小套路根本毫无办法,“谁说主动给他了!你明明知道,你这家伙——” 苏枋隼飞单手躲着樱遥,“不要害羞嘛!而且榆井同学平时最喜欢大家了,所以大家都给他签了名哦!他也说他很喜欢黑尾学长和研磨学长呢!” 刚巧,枭谷的人到了,木兔光太郎看他们堵在这里,扬了扬手问:“在干什么?” “哦,榆井说他想要我们的签名。”黑尾铁朗跟木兔光太郎抬了下手,算作打招呼。 “诶——签名吗?我来给你签名怎么样!”木兔光太郎听到这种事儿就来了劲,三两步就跑了过来,探着头,“哪里哪里签在哪里?” 趁着木兔光太郎凑过来的时候,苏枋隼飞见到孤爪研磨正在偷偷地溜走,被他一个跨步堵住,“现在是研磨学长签名的时间哦!木兔前辈稍微等一下哦。” 孤爪研磨拧着鼻子低声叫着苏枋隼飞的名字,尾音带着一点威胁的味道,但之于苏枋隼飞来说,不过只是隔靴搔痒,带着那么点抓人的劲儿,还挺有意思的。 苏枋隼飞就这样一只手撩拨着一只猫,抬着头无视这俩猫是咬人还是挠人,就这样过上了十分享受的人生。 木兔光太郎听到前面还有人,自动地让开了,“哦哦哦!那研磨先来,等下我给你签个好位置哦。” 赤苇京治这会儿才跟上来,听到他们的对话,对榆井秋彦说:“不想要的话可以拒绝的,没关系。” 但榆井秋彦疯狂地摇着头,“不!大家的签名我都想要!赤苇哥也请!大家的排球打得都太好了,我这种运动很差的人真的很羡慕啊!” “诶,我的也要吗?”赤苇京治完全没想到还会有自己的事。 “恩恩!大家的我都想要!” “这个也是超级捧场王呢。” 苏枋隼飞没吭声,他正盯着孤爪研磨给榆井秋彦签好名。 他知道孤爪研磨只是不好意思,签名这种行为对社恐来说实在是等级太高了,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但他也知道这还没触及到孤爪研磨抗拒的底线,只是不太好意思,所以他愿意帮榆井秋彦从孤爪研磨这里求来一个签名。 孤爪研磨的字母很好看,是那种很有特色的写法。 他扣上笔盖的时候,略带幽怨地瞪了一眼苏枋隼飞,“签一张纸有什么用……” “孩子喜欢,就稍微纵容一下吧。他在这边一直做后勤的事情,让他开心一点也无妨。”苏枋隼飞小声给孤爪研磨解释着,“他经常替我们做一些琐碎的事情,平时的事情也好,打排球也是,他也很努力地不给我们添麻烦了。我和樱同学经常依赖着榆井同学为我们做的事情,有的时候,也想多为他做点什么嘛。” 他说的隐晦,但孤爪研磨也差不多能听懂。 木兔光太郎正在给榆井秋彦签名,那张签名版上已经布满了名字,留下的地方不多,让木兔光太郎有点犯难,“我的名字有点长啊,签在哪儿才不会挡住别人的呢。” 可榆井秋彦贪婪,想要一张签名版上拥有所有想要拥有的东西。 于是大家只能利用起背面来,最终将那张签名版签得满满登登。 榆井秋彦开心地捧着那张签名版,“感觉今天是我最幸福的一天!” 苏枋隼飞冲着孤爪研磨无奈地耸耸肩,后者虽然能理解他的意思,但也觉得这种心思细腻到让他有点恐怖。 “我是做不到你这样吧……” “也不一定呢,研磨学长一定有研磨学长关心人的方法哦。” “好好好!签名都到手了该开始练习了,等下教练们来了要打屁股了哦!”黑尾铁朗拍了拍手,组织起了练习。 一时间,体育馆里只剩下了call位置和排球落地的声音。 * 东京郊外,一废弃教学楼内。 身着特攻服,头发染成橙粉相见,留着狼尾小辫儿的人坐在废旧桌椅堆积起来的杂物山上。 他双手支在膝盖上,手掌合在一起,顶着额头,有些阴冷地看着下面围着的小弟们。 他们人人穿着一样的特攻服,黄色的,背后绣着一个大大的黑色“西”字。 小弟们紧张地看着他们的老大,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声。 而上面的那个人,在这样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忍不住了。 他放下了双手……然后开始疯狂揉搓自己的头发,发出耐人寻味的咆哮声:“啊——” 他把自己那一头漂发过度有些毛躁的头发彻底弄成了一头杂草,然后像后仰躺下去,几乎有些倒吊的姿势让他的表情像是一只死鱼,气若游丝地说:“完了……不应该给他发感谢的,这不是彻底找不到人了吗。” 果然!!! 下面的小弟纷纷闭上眼睛泪目。 他们家总长果然又犯老毛病了。 作为东京曾经首屈一指的不良团体,他们一直都是一群无人敢惹的家伙。只是地头蛇总有式微的那一天,最近乱象横生,新出的团体如同雨后春笋一般,而且下手比他们更狠,更不合规矩。 上一任总长想要挽回东京的乱象,却因生了病,没办法再带领兄弟们。 于是他将总长之位交给了上面的那个家伙,这人打架也不差,对兄弟们也够好,唯一的问题是不够自信。 尤其在老帮派自有不肯跨过的红线,不肯和那些新团体同流合污的情况下,他们不得不谨慎地缩回自己的领地,尽量不出头。 现任总长总觉得,这是他的责任。 甚至为了能让大家回到从前的日子,他愿意丢人一点,再丢人一点。 在听说风铃高中有人转到东京来了,他觉得这就是唯一的机会了。 那些新兴的帮派总是打着前风铃的旗号招摇撞骗,那就由风铃的人来制裁他们吧。 他是这样想的! 但因为传闻中风铃来到东京的那个人的身份有点太过吓人了,总长的副手,那种角色怎么可能轻易地转学到东京来做个普通的学生。 所以在所有人都在找风铃的人的同时,他们也只是在观望。 在狮子头连的人出来抓叛徒的时候,见到梅宫一等人真的穿着风铃的校服出现在东京街头的时候,他们才终于确定了这一点。 不管那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至少他一定是风铃的人。 风铃会出手处理这些事情的。 这是一个多么精妙绝伦的计划! 但那个人太能隐藏了!明明已经有人和他交过手,但愣是一点信息都没流出来,只知道是大概那片学校的学生,让这位可怜的继任总长只能用这种朴实无华的手段去找人。 “这不是彻底断了联系了吗!明明好不容易才锁定了学校范围的——” 继任总长大人在垃圾堆上翻了个身,铁质桌椅之间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下面的小弟们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跑路还是担心一下他们的总长会不会被埋在这儿。 其中一个小弟踊跃地举手,给他亲爱的总长大人出了个主意,“但是我们已经能确认,那位……那位大人就在音驹的排球部吧!小田和昨天宫野的行动都确认了这一点呢!” 众人纷纷看向他,“那位大人”这种称呼又是他从哪儿学来的词儿。 但垃圾堆上的老大虎躯一震地坐起来,夸奖了这位小兄弟,“你说的对!” “所以冈部哥!我们——”小弟不敢替老大做决定,话只说了一半。 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他觉得冈部哥应该说了。 但冈部春生,也就是他们的总长,沉默地看了他半天,“话不要说一半,继续说,你到底出的什么主意。” …… “额是这样的,其实我们可以直接去音驹排球部找人。” * 又过了些日子,到了暑假集训的时候,大家都要集体出发去森然所在的埼玉县。 清早排球部的人就集合出发,因为要风铃那边一起过去,租了两辆车。 风铃的人贪睡,车来了就直接上车开始补觉,而音驹这边反而稍微晚了一点。 黑尾铁朗贴心地让苏枋隼飞去跟风铃那边的车,“我们交流感情的机会要多少有多少,你很难能和他们再聚一次了吧,过去和老朋友们一起吧。” 苏枋隼飞并不推拒,上了那边的车。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两辆车就开走了。 大家都很困,无人注意到小门口不远处聚集了一小撮穿着特攻服的家伙们,蹲在门口你推我搡地选举到底谁去门口问人。 冈部春生建设了好久的心理状态,总算是决定上门问问到底谁是风铃来的。 但他自己不敢去。 他承认,他好丢人一总长啊。 “北原,你出的主意,你去吧。”冈部春生直接把可怜谏言的小孩给踹了出去。 但幸好,他长得乖,也没染乱七八糟的头发。 除了特攻服有点显眼,让人并不能感觉到威胁性。 尤其是他撞上刚要进学校的那个不知道练什么体育的大块头的时候,可怜的北原同学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谁才是不良。 “那个请问……排球部,怎么走?” “诶?你要找排球部?要升学参观的国中生吗?”那人打量了一下北原,说道,“不巧啊,他们去琦玉集训了,要一周后才能回来哦。” “这样啊……” 听到这个悲报的冈部春生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冈部哥——” 樱遥猛地从座位上醒了过来,“什么东西在叫。” 苏枋隼飞摇摇头,道:“没听清呢,要喝水吗?” 他给樱遥递过去一瓶水,樱遥接了过去,喝了两口,然后才震惊地看向苏枋隼飞,“你为什么在这儿?” “阿拉,喝了我的水才反应过来,让人家好伤心啊樱同学。” “你能不能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樱遥搓搓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 从前座,突然涌出了一堆深蓝色的头发,挂在了苏枋隼飞和樱遥的眼前,没有脸,只有很多头发。 拉了遮光窗帘的大巴车内光线并不充足,现在又还早,他们只能看到那一团头发阴森森地说:“不许打扰梅宫哥睡觉……” “鬼啊——” 第92章 杉下京太郎是一个对前辈十分尊敬的好孩子。 苏枋隼飞想要按住樱遥,但他已经跟受惊的猫一样,要上手去抓那一团一团的头发,一边害怕,还一边要把鬼给抓出来的模样。 虽然他理智上知道那是杉下京太郎的头发,但实话讲,这一画面的视觉冲击力确实挺强的。 主要很巧妙的一件事,他们在大巴车的最后面,光线本来就一般,再加上除了车头那边的窗户,都拉上了窗帘。整个黑暗的环境下,像卷曲的蠕动的头发这种东西,真的很容易触及清早没睡饱的脆弱的神经。 不过樱遥的这一嗓子,倒是苏枋隼飞那一点小小的惊慌都给驱散了。他也只是遏制了一下樱遥,然后想着怎么安抚一下明显被喊狂暴了的杉下京太郎。 这可没有音驹的人了。 他们可真不一定忍得住不动手。 但毕竟当着司机的面儿呢。 “樱——”杉下京太郎压低的声音有点渗人。 苏枋隼飞只见那一团头发动了动,然后又掉了下去。 “什么——什么鬼?”梅宫一后知后觉地惊醒,猛地坐起来,额头磕上了大巴车的车顶,把原本还剩一点的瞌睡虫彻底磕没了,一转头,刚好和身旁的杉下京太郎大眼瞪小眼。 杉下京太郎以一个非常不雅的姿势卡在椅背里,想要上来,却动弹不得,“你怎么了,杉下。” 然因梅宫一的醒来,杉下京太郎此时此刻非常的受打击。 他没能守护好梅宫哥的睡眠,他真没用啊,“对不起……梅宫哥……” “不,为什么要跟我道歉。你要不先上来说话呢?” 这会儿杉下京太郎正仰着头看着梅宫一,这个角度就十分的诡异。 梅宫一真的很少有机会能俯视自己的这个弟弟,哪怕他每天跟着自己的时候都很驼背,也勉强只能做到平视罢了。 杉下京太郎努力了一下。 在苏枋隼飞和樱遥的视角里,只能感觉到眼前的那一团头发又蠕动了一下,然后很失败地维持在原来的高度,并没有任何的改变。 其实全车的人都在看他们这边。 除了戴着耳机睡得安详的梶莲,只要一个耳机就能屏蔽其他所有的事情,好生让人羡慕。 杉下京太郎在这一刻最尊敬的人就是梶哥,因为只有他没有对自己狼狈的情况给与一个注目礼。 “没……我没什么事……”杉下京太郎嘴那叫一个硬,皱着眉头要把一切都自己生抗。 苏枋隼飞稍微侧了侧身子,探出头去看前座的情况,这才看懂了到底怎么回事。 杉下京太郎半个身子都掉到了座椅下面去,衣服下摆被卡进了扶手里,抽不出来。而他又高,两条长腿折叠在大巴车狭小的座椅间隙中,实在是……看着都觉得憋屈。 难怪刚才杉下京太郎只能上下蠕动那么一点距离,难怪那被蹭到椅背上的头发像一团神秘的触手,也难怪,他想要回头的时候,受限于被卡住,只能传来低低的声音。 真是……以苏枋隼飞自认很伶俐地嘴皮子,也没法对这样的杉下京太郎说出什么来。 有点太残忍了。 杉下京太郎是一个对前辈十分尊敬的好孩子。 他不应该。 苏枋隼飞给梅宫一指了指他们两个座位副手中间的地方,“杉下同学,稍微抬一下手好吗?” 其实杉下京太郎是不愿意的,他的自尊不允许他以这样狼狈的样子向梅宫哥求助。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如果就这样一直到琦玉的话,那梅宫哥可能会觉得他的脑子有问题。 在杉下京太郎还有些纠结的时候,樱遥已经站起来,从上面拎起了杉下京太郎的胳膊,对梅宫一抬了抬下巴,“快点。” “你怎么可以命令梅宫哥……” “行了你,赶紧把衣服抽出来坐好,你不憋得慌吗?”樱遥有点无奈了,梅宫一也不希望他把他置于自己之前的吧。 梅宫一这次倒是没掉链子,本来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只是杉下京太郎的姿势不太方便自己去够,而他也怕他的动作太大弄醒梅宫哥。 被解放了他终于能正常呼吸地坐在椅子上,一时间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苏枋隼飞看着他面前的后脑勺,感觉这才对了。 杉下京太郎应该是因为坐着太高,睡觉的时候头没有可以靠的东西,才滑下去变成那样的,却没想到居然卡住了。 苏枋隼飞在自己的包里翻了翻,找了个折叠的充气枕,是他上次和犬冈走他们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准备的。 他把气打好,就递给了杉下京太郎,“用这个会舒服一点哦。” “嗯?”杉下京太郎只从嗓子里发出了这么一声,连字音都算不上,倒是更贴近野兽的哼鸣。 他不太擅长这样接受别人的好意,也不明白苏枋隼飞为什么会把这东西送给自己。 他看了一眼一旁靠着窗子又合上了眼睛的樱遥,就算他不怎么和人进行交流,但也知道按照一般人际社交关系,苏枋隼飞和樱遥的关系更好,樱遥有需要的话,怎么都该给樱遥才对。 “怎么了?不好好保护颈椎的话,运动的时候会受伤的哦,高个子才要更谨慎才行。” 不良们哪里有什么科学依据,揍人都只讲究经验的,更别说什么科学养生。 除了健身发烧友柘浦大河以外,也就苏枋隼飞的打法相对来说比较科学,所以从从前开始,他就很擅长保护自己,几乎不会让自己受非必要的伤害。而在跟着音驹排球部训练的过程中,教练们也教给了他们很多保护自己的措施,和一些很重要的部位的知识。 他也有了更专业的训练方式,器械这些东西,是从前很少有机会碰到的,就算是柘浦大河也只是家里有一些小型器械罢了。 自我保护这种东西,杉下京太郎可以保证自己绝对一窍不通。 见苏枋隼飞那双甚至有些担心的眼神,杉下京太郎还是接下了这份好意。 这对他来说不太熟悉。 但其实也不觉得过分奇怪。 按照梅宫一的话,他们是家人。 家人互相帮助,是很正常的事情。 苏枋隼飞见杉下京太郎终于靠得舒服了一点,才对上半眯着眼睛的樱遥,识破了他装睡的诡计,“樱同学现在也变得越来越奸诈了呢。” 樱遥嫌弃地把苏枋隼飞的脑袋拨开,“这话你还真好意思拿来说我啊。” 苏枋隼飞耸耸肩,“没关系,睡吧。离琦玉还远着呢。” “你不用休息一下吗?” “不。”苏枋隼飞摇摇头,举起了手机,“我要把樱同学睡觉的样子拍下来呢。” 樱遥觉得这人有时候真的是不欠儿一下就难受,他听得出苏枋隼飞就是单纯地想要挑衅他,喜欢看他被惹炸毛了的样子。 或许是那种感觉会让他觉得亲近一点,就像他们刚认识的时候。 但他现如今已经看透了这天使皮囊下的恶魔心,面对他的挑衅已经不那么有用了——当然,有时候还是有用的——只是现在这会儿,智商正占领高地的樱遥只是合上了眼睛,“睡你的吧,我们都不会消失的。” 苏枋隼飞顿了顿,在樱遥看不见的时候动了动唇,无声地说:“我知道。” “这不会是一场梦。” 不真实感多少是有点的。 曾经昔日一起火拼过的兄弟们,现在正安安静静地,而坐在前往能够打更好的排球的地方的车上。 放在几个月前,这车里的每一个人,应该都想不到会有这样的时刻。 如果倒回去问曾经的自己,会对此有什么感想呢。 可世界上没有时光机。 过去的风铃人怎么想不知道,冈部春生只知道他自己要炸了。 他坐在市中心的饮料店里,请为他付出了面子和胆量的北原小兄弟喝着一千多日元一杯的奶茶,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要完蛋了。 他居然,就这样和找到那位大人的机会擦肩而过了! 而且他们也出现在音驹的附近了,这下岂不是对那几个帮派都打草惊蛇了! 他真的能带着他的兄弟们渡过这个难关吗…… “老大,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啊?”北原喝着老大请的奶茶,感觉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好喝的东西了,他好感动。 就是冈部春生的钱包不太感动。 旁的一人说:“要不我们去琦玉呢?” 冈部春生给大家看自己一穷二白的荷包,仅剩的两枚一百日元的硬币也能营造出穷得叮当响的氛围。 …… “那咱们想办法赚点钱吧,现在开始打工!应该能有机会吧!”这位小兄弟很有朝气,也很有行动力。 “只能这样试试了呢,北原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冈部春生问道。 “一周。” 冈部春生:“……” 他们真的能在一周时间凑够去琦玉的钱吗,说真的他打工经常因为手劲儿太大容易弄坏东西而被开除。 “不能这样想……这样不合适……”冈部春生碎碎念着,“总之先干起来!” 老大发话,大家也都纷纷应声。 他们走出了奶茶店,在路边上随便拿了一份周刊排球,是IH时期的过期刊物,才被随手丢在外面。冈部春生翻开两页,刚好看到音驹的队员介绍。 他本只是随意一看,在看到最下面四个字的时候,没忍住擦了擦眼睛。 他还真没看错。 苏枋隼飞。 怎么是苏枋隼飞? 周刊上写,这个音驹和宫城的乌野是宿敌,宫城…… 冈部春生突然想起来了一位旧人。 “我说,日本只有一个宫城吧。” “当然了,老大你傻了。” 意识到自己真的绕了一个大圈的冈部春生差点把那脆弱的刊物撕烂,“啊啊啊——白井千里你个贱人,你竟敢骗我!” * 另一头,音驹的人已经到了琦玉。 琦玉的夏天要比冬天凉快一些,苏枋隼飞一下车,便嗅到了这属于植物环绕的清冽空气,只一下,就能驱散这一路奔波而来的疲惫。 唯一的缺点就是虫子真的有点多。 来之前,前辈们已经打过预防针了,但下车两分钟打死了五只蚊子这种事情,并不是提醒就能当作无事发生的。 小鹿野大树作为森然的东道主热情地欢迎他们过来,“你们可算到了呀,木兔吵死了,快进去把他搞定了。” “诶——”黑尾铁朗发出了非常抗拒的声音,“苏枋,带你朋友们过来,你们都是第一次来琦玉吧?我带你们去转一圈,这边其实还挺好玩的。” “黑尾!” “好好好,我去陪木兔,那研磨——” “不要。” 夜久卫辅无奈地笑道,“我带他们去转一圈吧,你们先进去休息吧。” 苏枋隼飞连忙拒绝,“不不用,学长也累了吧。” “没关系,坐了一路的车也想活动一下筋骨了。先带你们找找食堂什么的。”夜久卫辅悄悄对他们说,“这边的合宿比之前的运动量要大,放饭的时候一个个都像饿鬼投胎一样,到时候再找食堂可是要饿肚子的哦。” 苏枋隼飞觉得夜久卫辅说的可能一点都不夸张,这帮人是真的一个比一个能吃的。 趁着这会儿时间还早,乌野他们也都还没到,溜一圈活动活动腿儿也挺好。 杉下京太郎那个个头在车里窝了一路,苏枋隼飞都替他觉得难受。 夜久卫辅热情地给他们介绍着森然的各种设施,熟悉得就像他是森然人似的。 “嗐,每年的暑假合宿都在这边,我好歹也是高三生了,当然很熟悉了。” 苏枋隼飞倒是在想,三年后,他也会像夜久前辈一样对这里这么熟悉吗? 他正想着,突然被人戳了戳。 苏枋隼飞一回头,是用手机戳他的梶哥。 梶哥居然会主动跟他打招呼,这他挺意外的。 但梶莲只是让他看手机。 苏枋隼飞接过来,发现是榎本哥发过来的一张截图。 截图上是榎本键史和白井千里的对话。 白井千里的对话框里充满了叹号带来的慌张。 白井千里:榎本!!!救救我! 白井千里:你要让苏枋相信,这不是我暴露他的。 白井千里:真的。 白井千里:不然我生吞拳头。 苏枋隼飞看向梶莲,后者也是耸了耸肩,表示他也只是收到了这张截图而已。 而苏枋隼飞只觉的,生吞拳头什么的,不至于,真不至于。 “梶哥,能帮我转告他一声吗?”苏枋隼飞问。 梶莲收回手机,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说。 “就算真是他暴露的,我也不会怎么样他的。” “最多只会打一顿啦~” 梶莲:“……” “发过去了。” 第93章 原来读书的作用是这么回事 梶莲,在这些事情上,向来很无情。 苏枋隼飞对白井千里是一点都不会心疼的,也不管他嘴里的泄漏信息到底是谁。总不外乎是最近老是偷偷给他塞小纸条的那一伙儿人,不过他要是能从白井千里的嘴里得知他的事情到底被谁知道了,那他倒是挺有兴趣的。 于是苏枋隼飞问梶莲能不能帮忙问一下。 梶莲倒是也没什么抗拒的,只是把苏枋隼飞的问题一字不落的给发过去了,那边一看就知道是苏枋隼飞的亲笔。 于是榎本键史发过来的截图里,只有白井千里的四个省略号。 白井千里:苏枋哥,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剩下的倒也不用梶莲这个交流障碍来沟通,榎本键史自己就把该问的都问了,然后整理了一份前因后果给他们发了过来。 梶莲懒得一句一句的和苏枋隼飞转述,直接把手机丢给了苏枋隼飞,“等下记得还给我。”然后就叼着糖跟着大部分逛街去了。 苏枋隼飞也只是落在人群的后面,和榎本键史聊。 在白井千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下,苏枋隼飞大概知道,他和东京一不良帮派的总长有过一点交情,算得上是比较正面的。对方知道他是风铃出身,也听说过一些他讲的事情,所以那边的人对风铃现在的构成十分了解,也多少知道风铃并不像外面所传言的那样,是不良中的不良集中营。 防风铃的传说,多少就这么传了出去。 所以那个人才会用卡片的方式,向他们进行求助。 不过这方面的消息,苏枋隼飞也不是很介意被暴露出去,如果能改变外面对风铃的看法,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不好。 白井千里当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沉默了又沉默,沉默了再三,在无数个犹豫的词汇和省略号之后,终于说了一句:他知道你们的名字,他在排球周刊上看到你了。 苏枋隼飞差点捏碎了梶莲的手机。 算了算了,不合适。 所以他只让榎本哥给白井千里回:该怎么做,你知道的吧? 留下这么一句之后,他完全没考虑白井千里的心情,把手机还给了梶哥,逗樱遥去了。 而远在东京的冈部春生看到白井千里回过来的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快死掉了。 他平静地躺在垃圾山上,毫无高光地目视着天花板,嘴角挂着一个像素点的笑容,双手交叠放在胸前。 不是,这好像真死了。 北原小兄弟明显还年轻,敢在这样的情况下爬上摇摇欲坠的垃圾山,从冈部春生的身边捡起那只手机,看着上面的对话。但奈何他还是太年轻了,完全看不懂那对面是什么意思,只愣愣地复述了一句,“祝你安全。什么意思?” 噗—— 冈部春生感觉自己已经走向生命尽头的躯体又被狠狠地插了一刀。 好痛啊。 怎么可以这么痛。 下面的其他小弟们纷纷捂住了眼睛,不忍心看自家老大的惨状。 “拉我起来——”冈部春生已然气若游丝。 北原小弟把他拉了起来,然后看着自家老大强颜欢笑的脸,搜肠刮肚,在自己所拥有的不多的知识中,找到了一句安慰人的话,“节哀顺变。” 下面众:“……” 冈部春生:“……我突然理解苏枋哥为什么要去读书了。不会安慰人可以不安慰的。” 北原小兄弟闭嘴了。 但冈部春生又觉得北原小兄弟说的对,他现在往前一刀也是死,往后缩着也是死,怎么着这东京都是太平不下去了,除了节哀顺变倒也没什么别的能干的。 “就这样吧,不管了,解散!” 说是这么说,可东京的暗流早就蠢蠢欲动,并不是冈部春生一个人停下来,整个东京就能趋于太平的。 他们在音驹前出现过的事情,终究是传遍了整个东京。 只是现在,这些消息还未传到琦玉去。 而森然所在的地理位置,又确实和不良少年们齐聚的地方有些远。 这是一片自由的森中原野,沐浴在自然的气氛里,大家连打球都更有劲了。 小乌鸦们踩着时间降落这片地方,挂科二人组也和大家一起来了这里。 日向翔阳下了大巴车,兴奋地问孤爪研磨:“那是东京塔吗?” 孤爪研磨:“……不,那只是普通的铁塔。” 苏枋隼飞看着不远处的那座铁塔,听着身后黑尾铁朗无情地嘲笑,干笑了一下,“这里是琦玉吧?” “啊!对哦!”日向翔阳多少有点失望。 “没关系,下次去东京的话,多留一点时间去看看东京塔吧。”苏枋隼飞安慰日向翔阳道。 “好!春高的时候,赢了我们一起去东京塔吧!”说到下次,日向翔阳理所当然地就想到了春高。 “嗯,春高的时候去。” 春高,他们两个学校都要进全国大赛。 而且要留到最后。 他们这些东京人也就算了,乌野可是输了就要回去的。 日向翔阳被灰羽列夫抓走两个人开心地不知道去聊什么了。 孤爪研磨瞄了一眼苏枋隼飞,“你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情吧?” “诶——”苏枋隼飞耍无赖似的拉长音调,“研磨学长这个时候说破很尴尬诶。” “随便你怎么说。”孤爪研磨发现,和苏枋隼飞聊的多了之后,他对这套话术已经相对免疫了,“我不想输,所以要努力做赢的那个。” “研磨学长的斗志,我应该用录音记下来呢。” “嗯,现在给你机会重新录一遍。” 孤爪研磨突然的将军让苏枋隼飞愣了一下。 其实苏枋隼飞知道,他要是这会儿拿出手机的话,好不容易来了劲反抗他的研磨学长一定会“落荒而逃”,但他已经愣住的两秒,就失去了再掏出手机将军孤爪研磨的权利了。 被他逗了这么久,总算是扳回一局的孤爪研磨心情很好,虽然从表情上看不出来,但感觉是那个感觉。 “练习去吧。” 森然的夏天虽然凉爽几分,但一群高中男生凑在一起运动,才半场打起来,整个体育馆就像蒸笼一样。苏枋隼飞扯了扯衣衫,他哪怕在下面轮换,也要被热死了。 风铃的队伍这次也参与到了整个合宿的车轮练习中,只不过他们上的场次比较少。 几个学校的教练给他们商量的方案是打一局,复盘一局,练习薄弱的部分,每天只打两场。 毕竟他们的水平还很不稳定,基本功不好的话,打太多的练习赛对他们的提升可能也不高。不过猫又教练在看他们和森然打了第一场之后,捏着下巴神神叨叨地夸赞,“说不定最后两天,就可以打一整天的练习赛了呢。” 苏枋隼飞在场下目睹了这一场比赛的全程。 风铃的进步惊人——不如说,这并不让人意外,毕竟他们能解决最基础的接球这件事,尽管他们的动作看起来并不好看。但每天走街串巷,为了诸多事件奔波的他们,柔软、韧性、矫健,在不落地就不会输的这一项运动上,灵活的身体占据了极大的优势,而几位攻手更是有着只要能轰出去,就绝对不会手软的绝对王牌的力量。 怎么看,对他们来说,打排球,都很合适。 在赤苇京治和孤爪研磨的双重教育下,樱遥的二传也有模有样,至少对攻手们来说,比之前好打了不少了,剩下更精确的部分,就要慢慢的练习了。 这边的排球入学新生正在飞速的进步。 苏枋隼飞转了个头,那边的多年排球在读生们,却好像不太尽人意…… 和上次集训的时候稳定的乌野不同,这次的他们状况百出。 天才二传的失误,配合不上的多位置同时攻击,和同样配合不上的自由人二传。 还真是…… “刚才那个突然落下来的球是怎么回事啊?”苏枋隼飞从那一球中,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那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失误,无论是日向翔阳,还是影山飞雄,他们两个都对那个球充满了贪婪的欲望,那是毫不隐藏的气质。苏枋隼飞甚至不需要去刻意分辨,就争先恐后地从比赛的球场上散到了他所在的位置。 应该说,他们的欲望蓬勃得整个球场都是。 只是被他察觉到了而已。 这种危险的气质让苏枋隼飞不由得琢磨了起来。 但他问孤爪研磨的时候,后者只是无奈地说:“我怎么知道,那个东西完全没成型吧。” “等完成之后,就知道那东西有多厉害了。” 苏枋隼飞看到孤爪研磨用探究地目光紧紧地盯着日向翔阳,那就是猫盯着猎物的表情。 “说的也是,到时候要偷师一下吗?” “偷师天才的必杀技,你胆子不小嘛。”黑尾铁朗搭在苏枋隼飞的肩膀上,“走了,该你上场了。” “明明最开始要我偷师天才的必杀技的就是研磨学长嘛。” “我只是让你学他的练习模式……没说过让你学他的技术。”孤爪研磨表示这锅他不背,“不过你要是真的能把天才的技术偷师过来,我是没什么意见。” 苏枋隼飞耸耸肩,“饶了我吧。” 合宿的第一天就这样平静而又不平静的过去。 累了一天的学生们一口气能闷三大碗饭,孤爪研磨在最后一次惩罚过后,看到赛程表上已经轮不到他们就当场逃之夭夭。 苏枋隼飞倒是要主动留下来陪着樱遥他们练习的。 樱遥却掐着腰夹着排球,一脸嫌弃地把苏枋隼飞推出了他们的队伍,“你很闲吗?” “诶?为什么这么说?” “这么有闲情雅致地给我们当陪练,是看不起我们吗,是觉得对上我们一定能赢所以不用练习了吗。”樱遥给自己挤出了一张恶人脸,用他能想到的最阴阳怪气的语气说,“替补同学。” 苏枋隼飞:“……噗。” 不好意思,没忍住。 有点可爱。 第94章 本作禁止口嫌体正直 苏枋隼飞一笑,樱遥就糟糕。 感觉这已经成了一种不成文的定律。 樱遥听着苏枋隼飞的那笑声,跳起来压着苏枋隼飞的肩膀,“再敢笑一个给我试试看呢?” “我错了我错了放开我吧。”苏枋隼飞虚情假意地投降,等把樱遥按下去了之后,才又说,“但是樱同学你,真的很不适合故意阴阳怪气呢。” “啊是没错,我在这方面是完全比不上你。” 樱遥以为自己在破罐破摔,但苏枋隼飞心想,还是这种不经意的阴阳怪气更适合你。 不过他没再继续挑战樱遥脆弱的神经,而是问他:“真的不带我一起练习吗?其实我也是要练习基本功的,一起练的话不是正好吗?” 和其他人对比来说,苏枋隼飞的基本功确实仍然需要恶补。 他对技巧吸收得很快,反倒是猫又教练一直叮嘱他,自主练习的时候以夯实基本功为主。 “我不担心你对技巧的学习,你对四肢的掌控力很优秀。但是越走到后面,基本功的薄弱,就会越发暴露出来。” 苏枋隼飞深深记住了猫又教练的话,只要一停下来,就会打牢自己的基本功。 “哦!你们也在这边练习啊。”木兔光太郎走进来,身后带着赤苇京治,枭谷的其他人早就已经逃之夭夭,只剩下了这么一个独苗苗,“那来帮我拦网吧!扣球的时候没有拦网很无聊啊。” “但是……”苏枋隼飞指了指樱遥他们,“我要陪他们练习诶。” 樱遥本想着让他过去,但没想到苏枋隼飞居然这么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他的眉头轻轻动了动,才发现有的时候,理智和感情,就是会互相违背的。 他们从远方奔赴而来,他想要抓住苏枋隼飞的手,理智上想要放开他的时候,还是会为他的回头,而感到微弱的悸动。 苏枋隼飞偏头看他,脸上挂着的笑意明显是把樱遥给看透了。 拧成一张抹布脸的樱遥在苏枋隼飞的笑容攻势下只坚持了不到十秒钟,便表面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心里上却对苏枋隼飞的选择还是很受用的。 “啊——那你们那边借个人给我,用我来练习拦网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哦。”木兔光太郎倒是不挑剔,苏枋隼飞没空那就换一个人,他主要需要有人拦网。 于是他在人群里看来看去,正好挑中了猝不及防和他对视半秒钟的杉下京太郎,“那边,那个高个子的,你叫什么来着?黑尾之前教过你的吧,来帮忙拦个网嘛,求求你了。” 杉下京太郎指了指自己,倒是先用疑惑地目光看向了苏枋隼飞。 在苏枋隼飞确认木兔光太郎叫的就是他之后,更是一头雾水,但却下意识地想要拒绝。 梅宫一拍了拍杉下京太郎的肩,“去嘛,有什么不好?木兔真的超厉害的,能被他选中,杉下你很有未来啊!” 其实苏枋隼飞觉得,木兔光太郎只是随手挑了个个儿最高的比较有挑战性,但其实很合理。 个儿高的确实也很有未来。 但对杉下京太郎来说,这些理性的分析都不重要。 梅宫哥在夸他诶,那不管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 他都要去。 那一瞬间,苏枋隼飞感觉到他人都乖巧了许多。 木兔光太郎本来就不挑对手,有的球扣对他来说就是一种畅快。 而有赤苇京治在,苏枋隼飞也不担心杉下京太郎会发生什么意外,便放下心来跟其他人练习了。 风铃这边也走向了定向强化的方向,他们是只要拿到球就会想办法给过去对面的一群家伙,所以两场比赛打下来,几位攻手才渐渐发现,与其和樱遥要一个好打的球,不如他们想办法给樱遥一个好托的球。 或许是受了音驹的影响,风铃的他们都认识到了,接球才是一场连贯的进攻的开始,只有优秀的一传,才能带来更好的攻击。 尽管,他们会竭尽全力不让球落下,却也只是费劲心力地串联而已。 但看到他们所有人都在练习接球而只有自己在陪别人家的主攻练习扣球,杉下京太郎的心里萌生出了一点点的后悔,还有一点点的嫉妒。 他也想和梅宫哥接传球啊…… 木兔光太郎看着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杉下京太郎,把球在指尖打了一个转儿,“你是副攻手,后排的轮次绝大部分时间都会和自由人轮回。” 杉下京太郎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木兔光太郎在跟他说话,说的还是梅宫一之前就跟他们说过的事情,于是只是一脑门问号地看着他。 赤苇京治顺势解释道,“练好拦网,才能最大限度地帮助到他们。排球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职责,这是你现在最应该肩负起的责任。” “哦……”杉下京太郎听得懵懵懂懂,但对他来说,只要能帮的上梅宫一,那就做什么都好。 过了一会儿,苏枋隼飞听到木兔光太郎跟黑尾铁朗喊:“黑尾,你也过来拦一下网嘛,单人拦网练起来很没劲啊。” “我还要训练列夫,你自己玩去。”黑尾铁朗嫌弃道。 “啊——苏枋!过来嘛!你的接球已经接的很好了!” 苏枋隼飞也摆摆手,“不行不行,樱同学要我陪他练托球呢。” “我没有非你不可。”樱遥下意识地反驳道,但苏枋隼飞的扣球确实比其他人更熟练一些,经验条摆在这儿,差距不大都难。所以樱遥能容易从苏枋隼飞扣球时候的姿势,来分辨他这一球给到底好,还是不好。 苏枋隼飞在他的身边,其实他很安心。 樱遥的这份口是心非在苏枋隼飞那里实在是没什么用,所有的小心思都随着那不自然的腔调昭然若揭。 其实苏枋隼飞自己也挺享受这种被需要的感觉的。 只不过木兔光太郎所求无门,只能去跟黑尾铁朗耍赖皮,“列夫丢给苏枋他们嘛,风铃他们不也在练接球嘛!” “给我起来啊……”黑尾铁朗无奈地推着跳到他背上的家伙,倒是刚好透过门口看到了一个人,对他招招手,“那边的,乌野的——戴眼镜的!” 苏枋隼飞寻声看过去,站在外面的是月岛萤。 他觉得黑尾铁朗这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至少他不觉得,那个人会和他们一起练习。 黑尾铁朗果不其然地被拒绝了。 但他是谁,擅长挑衅的黑尾同学。 苏枋隼飞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月岛萤被黑尾铁朗刺激得进了球场,“他还是那么表里不一的好胜啊。” 樱遥听了这话,不免揶揄他,“你跟他很熟啊。” “也没有啦。”苏枋隼飞摇摇头,也没对那边的人过多注意。 双人拦网来了几轮,木兔光太郎看着眼前的两个一米九,捏着下巴对着他们两个人的表现想了想,“你们两个虽然都很高,但是拦网完全是两个风格啊。” 杉下京太郎听不懂,月岛萤不知道明明该休息的自己为什么要在这儿听这个。 “看吧!连反应都不一样,赤苇我没说错吧!” “嗯。” “杉下你……拦网很凶也很强壮,跳起来就像铁壁一样,但是拦网的时候完全没有在思考啊。” 咔嚓—— 杉下京太郎受了狠狠地一刀,低着头立在一旁,整个人都变得阴湿了起来。 赤苇京治扫了一眼,感觉已经快要长蘑菇了,“别灰心,慢慢来就好了,你的天赋已经很好了。” “是啊是啊!眼镜君就预测球路很准,但是很弱啊,拦网的时候摇摇欲坠的,我好怕你的胳膊嘎嘣一下折掉了。” 本来还想说木兔光太郎对新人说的太过分了的月岛萤,听到对自己的评价之后,脑中也咔嚓的一声,强装镇定地说:“我——我还年轻呢~” 黑尾铁朗早就把灰羽列夫练得半死,听到他们这边的对话凑了过去。 苏枋隼飞其实没怎么认真听,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随便他们的话落进他的耳朵里。 但月岛萤突然生了气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看过去的时候,月岛萤已经走了。 他看着他的背影,被涌入的音驹的同伴们淹没。 樱遥见他走神,停下来问他,“怎么了?你们的关系很好吗,这么关注他。” “樱同学你是在吃醋吗?”苏枋隼飞玩笑道,趁着樱遥生气前,继续说:“倒不如说完全不熟,才不懂,既然好胜心这么重,为什么还要这样压制自己呢。好矛盾的一个人啊。” 上次短短两天的集训,就让乌野暴露出了无数的问题,每个人都在这次远征中发生了新的变化,却唯独月岛萤除外,“他这样,不觉得痛苦吗。” 樱遥并不了解这个人,但常年独自一人的他,确实从那个细高个的身上,察觉到了一丝孤独的味道。 当然,他远比他当年混的好多了,他似乎有个很好的朋友,和队伍里的人也能随口调侃两句。可像他现在站在杉下京太郎的身边一起拦网一样,他的排球,是游离在别人之外的。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和杉下京太郎配合不上。 但就算是在和乌野一起打球的时候,樱遥也有这样的感觉。 白天里,他在练习的时候,观察着场上的每一个人。 站在这个球场上的所有人,对排球都有着一种诡异的热情。 樱遥知道这样的评价多少有点冒犯,但他所感觉到的确实如此。而那个月岛萤,他没有那种热情。就像苏枋隼飞说的那样,他在压抑他的热情。 但对此,樱遥也只是用脚捻了捻地板,漫不经心地说:“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把‘不想输’当着别人的面说吧。” 第95章 普通学生生活,有无数的可能。 他说的是他们最初在狮子头的那一战的时候。 苏枋隼飞哑然,“这么久的事情你还记得啊。” “宣战怎么可能不记得啊,况且也没有很久之前吧?”樱遥带着点嫌弃的口吻但也不是真的嫌弃,“不过你觉得他很痛苦的话,要去救一下他吗?” 苏枋隼飞虽然看上去总是淡淡的,但他却是一个很热血的人。 至少樱遥是这样觉得的。 他会去教榆井秋彦,会鼓励榆井秋彦,也会来鼓励自己。他所见的一切不平之事,都会为之牵动心弦。有的时候,苏枋隼飞会给自己找一些他没有那么强大,没有那么优秀的理由,但这并不影响樱遥觉得,他就是个彻头彻尾贯彻了风铃理念的一个人。 他也是教会他风铃理念的人的其中之一。 “如果你想的话,我们现在就去追上去。”樱遥向苏枋隼飞提议。 但苏枋隼飞却稍微犹豫了一番,摇了摇头,“算了,这样过去问也有点太唐突了一点……” 他说算了,那樱遥当然无所谓。 但这样起了个头,苏枋隼飞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在意。 不过比起他,擅长挑衅的黑尾同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一点上翻车。 他走到苏枋隼飞这边来,无奈地揉着脖子,“苏枋,帮帮忙嘛,赤苇都在嘲笑我了。” “我怎么帮你。”苏枋隼飞表示这事儿他也没辙啊,“我们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没办法共情的吧。但是……” 他低头想了想,还是宽慰了黑尾铁朗一句:“我觉得月岛同学是一个很理性的人,如果他真的很讨厌排球的话,应该早就退部了吧。” “这一点我同意苏枋的观点。”赤苇京治微微看了一眼黑尾铁朗,狭长的眼睛带着一点对他向别人告状的威胁。 之前黑尾铁朗给木兔光太郎黑贴的账他还没找他算呢。 “而且,既然他是那样的人,却做了如此不符合理智的选择,那应该是一件,他很想逃避的事情吧。逃避的心理,大于了理性的思考。” “所以……黑尾学长肯定是戳到人家的伤疤了呢。”苏枋隼飞说。 木兔光太郎:“哇——黑尾你好过分,居然这样对待眼镜同学。” “真是个人渣啊。” “喂喂喂,怎么连樱都在吐槽我。苏枋,这肯定是你带的吧!”黑尾铁朗有点无奈。 但苏枋隼飞只是快速地摇了摇头,“不会哦,樱同学是个会自己独立思考的聪明孩子哦,对吧?” “被你这样说真的很不爽啊。” “总而言之,黑尾同学要去和月岛同学道歉呢。” “我当然会去啊!别说的好像我没有在反思一样!” 次日森然家长请吃西瓜的时候,黑尾铁朗就去和泽村大地说了情况。 比起他们,同队队友了解的到底还是更多一点。 苏枋隼飞就坐在他们的后面,和风铃的家伙们一起吃西瓜,稍微听了一点,“感觉和赤苇前辈猜的大差不差呢。” 樱遥咬了一口西瓜,又快速地吃了两口,“那又如何呢,他又不会跟你说实情,说起来你会不会管的太宽了一点?” 苏枋隼飞愣了一下,哑然地笑了笑,“好像是这样呢。” 他想,他大概只是太好奇了。 其他人都是觉得打球很快乐,所以才会为之付出那么多努力。 可月岛萤却一直看似得过且过的样子,既不放弃,也不更进一步。 在他看来,像是一种自我惩罚。 如果是那样的生活,为什么要继续。 又该如何改变。 普通学生生活,到底有多少种可能呢。 晚上的时候,大家刚结束一整天的练习赛。 苏枋隼飞陪着灰羽列夫一起收拾完场上散落的排球,其他人也开始各自叫人自主练习。 木兔光太郎是首当其冲的,而且直接叫了月岛萤陪他。 本想主动一下和木兔光太郎好好练习的杉下京太郎,因为木兔光太郎的那一句,本刚鼓起勇气伸出来的手又缩了回去。 苏枋隼飞看他跃跃欲试地样子,劝他:“想去就去嘛,木兔前辈很好说话的。” 月岛萤已经走出了体育馆。 这会儿杉下京太郎志愿成功的几率还是挺高的。 但他虽然个高儿,却确实不太擅长与人交际。 平日里,他总是只跟在梅宫一的身后,活像一个普通的打手。他知道自己经常并不能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想法,而且看起来很凶…… 总而言之,他在想一个尽可能礼貌的表情,去和木兔光太郎说这件事。 苏枋隼飞发现,大家离了镇子之后,都变得有些唯唯诺诺了起来。 简直就像一群被强行带出领地的猫。 于是苏枋隼飞拉起了杉下京太郎的手,把他的手举起来——尽管这对他们之间的身高差来说,杉下京太郎的胳膊也只是弯了弯。 他大声地叫着木兔光太郎的名字:“木兔前辈,杉下同学说他想陪你练扣球哦!” “哦!帮大忙了,黑尾你没用了!”木兔光太郎见有人主动,立刻抛弃了自己的好兄弟,当场把杉下京太郎给拐走,不错嘛小兄弟,你很有上进心嘛!放心,和我一起练拦网,等你回到县里,绝对不会有攻手能突破你的防守!说起来你叫什么来着?” “杉下……说起来你昨天不是还记得人家的名字吗。”赤苇京治无奈吐槽。 “哦!对啊!啊——我的记性,对不起对不起!那我们现在就走吧,苏枋——你要不要一起来?” 今天音驹那边有接球特训,夜久卫辅亲自教训,风铃的人们自然有了一个很好的老师。 木兔光太郎自然还是想要多一个人来拦网,这样才有点练习的意思,毕竟杉下京太郎还有点嫩,不能像黑尾铁朗一样能单防他。 苏枋隼飞稍微权衡了一下,却对木兔光太朗挥了挥手,“我稍微有点事情,木兔前辈先过去,我等下就过来。” “好哦,我去隔壁体育馆等你。” 樱遥看了他,“你决定去问他了吗?” 苏枋隼飞摇了摇头,“不,我只是想去稍微试探一下而已。” 月岛萤并没有走很远。 才刚训练完,过度的运动让他不是很饿,去食堂的路上走的很慢,想要消化掉腹部的胀。 森然的夜晚伴随着永不停歇的蝉鸣。 月岛萤走在路上,听着体育馆里打球的声音,逐渐被蝉鸣遮住。 他真是。 无法理解。 那种水平的人,还要去主动和枭谷的主将练习。 他们到底为了什么。 “月岛同学。” 突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月岛萤顿住了脚步,左右看了一眼,才在树下发现了苏枋隼飞的踪迹。 他就那样站在阴影里突然开口,吓了人一跳。 “你在故意吓人吗?”月岛萤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耐烦。 苏枋隼飞微微动了动眉毛,月岛同学这会儿的心情还真差啊。 但他本来也不是为了顾及对方的情绪来的,也只是稍微解释了一句:“抱歉,感觉再不叫住你就晚了。” “有什么事非要叫我,你自己去和枭谷那个主将练习不就好了吗,你也是要拦网的吧?”月岛萤不太明白,他一个外人,何必来管自己的事情。 苏枋隼飞见他这么直接,也就不跟他绕弯子了,“木兔前辈只有一个人拦网不行的啊,我很羡慕你预测球路的能力呢,不能再展示一点让我学一下吗?” “那种东西黑尾学长比我运用的更成熟吧?为什么非我不可。” “为什么觉得不能是非你不可呢?” 苏枋隼飞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觉得对于月岛萤来说,问题问到这个程度,也就足够了。 月岛萤微微皱了皱眉头,本想用平时的话术糊弄过去。 但苏枋隼飞这样问了他,那就代表着他往常的那套办法行不通。 在逃避话题这件事上,他们是同类人。 既然无从逃避,月岛萤也只能直面苏枋隼飞的好奇心。 不如说,当下这个无人在意的契机,他也有问题想问他们。 “我才想要问你们。为什么要打排球?”月岛萤稍微停顿了一下,再开口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犹豫和仁慈,“抛开你不谈,你在强队,或许有上场的机会,或许能运气好一点进春高,多留几场。” “好犀利啊。”但苏枋隼飞没有打断他,而是等他继续说。 “你的朋友们很弱。他们体质很好,但改变不了他们都是初学者的事实。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始打排球,以春高为目标,有什么意义吗?就算和强队一起练习又能如何呢,他们甚至包括我们的学校,想要打断他们攻势的方式有很多,攻击再难缠被针对了眼下就毫无办法。甚至……甚至几分钟就会输掉一场比赛,只是在这里见习观察,固然能学到很多东西。可又能如何呢? “注定没有前程的未来,无法进入春高的概率是最高的。这样去打排球,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的问题一连串。 月岛萤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可那些人,是在这个合宿的体育馆里,他最无法理解的一波人。 为什么。 “这个好像,不需要什么意义?”苏枋隼飞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至少我觉得他们没有想那么多意义不意义的事情,因为想做,所以去做了。” “因为打球很快乐,把球打的更好,会更快乐,所以去做了。” “因为想要比赛,想要尝试在春高中与我交手,所以去做了。他们那群家伙,就是想法这么简单的人。” 第96章 终于找到机会讽刺我了你很开心吗 苏枋隼飞并没有说服月岛萤。 他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能说服他。 他们不欢而散。 月岛萤最后稍微有点生气,他所描绘的那种纯粹的想法似乎对他来说相当冒犯。 “我不能理解。” 于是月岛萤只留下了这样一句话,便离开了。 苏枋隼飞也就过去和木兔光太郎练习了。 只不过他没想到,他们分开没多久,苏枋隼飞听见从体育馆外似乎传来了一声怒吼。 听着像是乌野的那个不起眼的替补的声音。 虽然没有看到,但苏枋隼飞还是觉得,那声怒吼的对象是月岛萤。 而过了几分钟之后,月岛萤主动找上了他们。 说是他们并不准确,毕竟他们刚刚才不欢而散。 而月岛萤想要提问的对象里,并没有他这个被说过无法理解的人。 “被嫌弃了啊,苏枋同学。”樱遥靠着墙揶揄道。 “终于找到机会讽刺我了你很开心吗,樱同学?” 苏枋隼飞也没有故意要阴阳樱遥的意思。可他平时劣迹斑斑,这话一出来怎么听都听不出来一丝好味儿,于是因为蹲着的姿势,被樱遥打了一下头。 “我只觉得你欠扁。” 他们俩只是见缝插针找地方呆着的。 风铃的其他人每天都去参加夜久卫辅的接球指导小课堂,樱遥也觉得自己得抓紧精进他的技术才行,不然等他们接球练成了之后,自己却没有能把进攻顺下去的能力的话,他一定会抱憾终身的。 于是樱遥每天绑着苏枋隼飞互相练习,看苏枋隼飞扣球的姿势,也会刺激他要练得更好的决心。 在这边和几位前辈一起,他也会偶尔给木兔光太郎托几个球,赤苇京治在一旁指导。 算得上一种开小灶的氛围。 苏枋隼飞想起月岛萤的质问,看着樱遥在刚开始纠正动作的时候稍显笨拙的姿势,不由得觉得月岛萤的质问也没错。 他们也许努力到最后,也不能在春高上相遇。 这他们当然都想过。 但不努力过一次会后悔的啊…… 月岛萤就是在这个氛围里出现的。 赤苇京治彼时正蹲在门口指导樱遥的动作,“腰不要弯,会伤脊椎的。” 话音才落,一双鞋子落尽了他的视线里,他顺势抬头站起来,“哦呀。” 体育馆里的人纷纷看向门口突然出现的人。 “哦呀哦呀。” “哦呀哦呀哦呀。” “真是意外的人啊。”苏枋隼飞坐在地上甚至没起来。 月岛萤此时与他相见,也颇有一丝尴尬。 但他是来问问题的。 他开门见山地提出了他的疑问,包括和山口忠之间的争辩,也包括苏枋隼飞所提问的那些不理解。 但被木兔光太郎直言:“因为你很弱的时候。” 月岛萤觉得这可能是一种孽力回馈。 是上天在惩戒他刚才直言苏枋隼飞的朋友很弱的惩罚。 他毒舌十五载,从来没有一次报应来的这么快。 苏枋隼飞看到他悄悄瞄了一眼自己,便耸耸肩表示他其实没有很在乎那件事。 木兔光太郎说的话比他更有说服力,月岛萤被一个瞬间戳中,之前的茫然似乎一扫而空。 其实很多人做事没有那么多道理。 享受当下的痛苦,也是漫长人生旅途中必须要学会的课题。 不过他好像还没有迎来自己的那个瞬间。 他的那个瞬间会是什么样的呢? “喂喂喂,你不会是听了木兔的胡话开始思考了吧?”黑尾铁朗见苏枋隼飞看似在思考的样子,不由得问了一句。 木兔光太郎对此非常不爽,“什么叫胡话啊!你这样眼镜君会以为我在骗他的!我明明才刚把人家给劝好。” “不,我已经开始怀疑了。”月岛萤冷漠地说。 “不要这样啊!赤苇!你是明白我的,对吧?” 此时此刻,木兔光太郎只能把唯一的期望,转向自己最亲爱的学弟身上。 但赤苇京治只是弯腰捡起了滚到脚边的一只排球,看似茫然地问:“啊?你要我明白你什么?” 之后,木兔光太郎就去找赤苇京治的“麻烦”了。 迎着黑尾铁朗的目光,苏枋隼飞点了点头,“是啊。” “其实我觉得你的那个瞬间,说不定已经来过了。”黑尾铁朗说完,面前的两个人都盯着一脸迷茫地看着自己,“我说过的吧,享受青春,也可以一种瞬间。不过,要是以木兔的标准来看的话,说不定以后都离不开排球了也说不定。” “那也太夸张了点,除了日向那种排球笨蛋,不会有人真的能打一辈子排球吧。”月岛萤忍不住接了一句腔,去体会当下的快乐他倒是可以理解,但再也离不开什么的,也太夸张了一些。 “我也觉得。”苏枋隼飞也这样说。 苏枋隼飞很难想象自己如果真的有一天变成离不开排球的样子会是什么样子。 那对他来说可能有些久远,又也可能就在明天,这样的意外总是会在不经意间突然出现。 但黑尾铁朗也不急着去说服他们,只说:“谁知道呢。” 之后,苏枋隼飞就把拦网的练习让给了月岛萤,黑尾铁朗就来陪苏枋隼飞和樱遥的练习。 一直看着他们的神秘对话的杉下京太郎都快在一旁睡着了,突然被拉了回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稍微解开了一点心结,月岛萤也会稍微指点一下杉下京太郎的拦网思路,至少让他学会基础的思考。不过他们两个都是会被黑尾铁朗按着头调整手臂动作的家伙。 两头来回,黑尾铁朗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太伟大了。 “你知道吗,黑尾,你露出了一个超级恶心的表情。”木兔光太郎吐槽道,“苏枋,樱,杉下,你们最好离这个看起来会拐卖人口的怪叔叔远一点哦。” “你说的也太过分了一点吧。” 不过黑尾铁朗的忙碌并没有机会持续太久。 没过多一会儿,榆井秋彦过来叫人回去,“樱哥,梅宫哥叫你过去,他们刚练了个招数想跟你配合一下。” 因着是梅宫一提起的招数,苏枋隼飞的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是他对敬爱的梅宫哥没什么信心,只是他们的这位老大有时候实在是有些别出心裁。 但苏枋隼飞没说出口。 毕竟身边还有一位超级迷弟,正在对榆井秋彦虎视眈眈,用目光向他控诉了:难道梅宫哥没叫我回去吗。 榆井秋彦也只能瑟瑟发抖地站在体育馆的门后边,实在不敢直面杉下京太郎那灼热的视线,“抱歉杉下哥,梅宫哥说让你好好跟他们练拦网,他很期待你!” 于是,苏枋隼飞就看着杉下京太郎,运了运气,还是老老实实地站在了原地。 风铃那边也有几个一年级的替补在,攻手的位置,应该也还有人可以担当。况且音驹的人都在那边,没什么特别缺的。 梅宫一想要好好训练杉下京太郎的心,苏枋隼飞多少也能懂。 风铃虽然在接球的手段上无所不用其极,但在拦网这件事上其实漏得跟个筛子似的。 比起会被打破,倒不如说是他们球路判断实在是概率低得要命,柊登马稍微好一点,但也不多。只是他还要负责压制梅宫一的跳脱,总也离不开队伍。 他们是一群没有老师带的自由的孩子,柊登马作为连总长都要管的二把手,在管孩子这件事上实在是任重而道远。 于是苏枋隼飞只好和樱遥挥了挥手,并在内心为他“默哀”了一瞬间。 希望那边要配合的战术,不会打击到孩子的自信心吧。 这才刚有点起色,连枭谷的二人搭档都在夸他球托得好打得多。 “就剩我们六个了的话,就来打3v3吧,怎么样?”木兔光太郎兴奋地出了个主意。 于是队伍神秘地分成了三队,对面三个电线杆往前一立。 “我说,这个队伍分得有点太不平衡了吧?” “正好嘛,我要给两位一年级身体力行地教学拦网,苏枋要再好好练练往前扑救,不许总是用腿!”黑尾铁朗把自己的罪恶分组理由包装得煞有其事。 “能接到不就好了嘛,我就算用腿接球后续行动也很灵活哦。” “虽然事实确实是这样,但你说出来就让人觉得很火大啊。不许反驳主将的安排。” “这个人居然开始使用‘前后辈霸凌’了,苏枋,记得去和孤爪告状。”赤苇京治给苏枋隼飞指了一条明路。 “就是啊就是啊!不知道谁去年被前辈欺负成那样,说自己绝对不会做那种主将。真是的,必须讲给研磨听!” 苏枋隼飞干笑了两声,“不如直接跟直井教练说吧,他一定会给我一个公道的。” “你们真是够了,还打不打?” 打还是要打的。 面对三堵墙壁,苏枋隼飞久违地重回了一把初学者的时候。 杉下京太郎尽管技术稚嫩,但这个身高往那儿一站,给攻手带来的压迫感是真的很强。尤其他的驼背还被黑尾铁朗矫正了许多,至少在拦网的时候,站直了腰杆。 只是在这方面,苏枋隼飞也不弱于他就是了。 扣球的时候,他危险地盯着杉下京太郎,激活他们作为不良野兽本能的一面,杉下京太郎一瞬间被他的杀气所影响,拦网弱了一分,给了他突破的机会。 赤苇京治作为托球给苏枋隼飞的人,完整地目睹了这一幕,“开始耍花招了呢。” “他们真的严防死守的很厉害啊。” 晚间加训的时间并不长,稍微打了一会儿,就得去吃晚饭了。 苏枋隼飞走出体育馆的时候,感觉自己一身粘腻,打算先去洗个澡。 他刚好遇到从另一个体育馆里出来的樱遥,顺便打了个招呼。 但让他意外的是樱遥并没有回应他。 “樱同学?”苏枋隼飞有些疑惑,便追了上去。 刚走到正面,苏枋隼飞看到好像有什么白色的幽灵正从樱遥的嘴里飞出去,他的眼神都没了光泽。 “樱同学!?” 第97章 梅宫哥的地位,危! 樱遥并没有因为苏枋隼飞的声音而回魂,反而是当着他的面摇摇晃晃地,仿佛当场就要倒了。 苏枋隼飞连忙伸手支撑住了樱遥,“樱同学,你还好吗?” 感受到人气儿的樱遥算是恢复了一点高光。 但他也只是直勾勾地看着苏枋隼飞,干干巴巴地张着嘴。 这是怎么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了吗! 刚好,夜久卫辅也带着人收拾好了体育馆,正往外走,看到这一幕,爆笑了两声,“樱还没缓过来吗?” 这声樱遥倒是有回应了,看向夜久卫辅的眼神里充满了幽怨。 他是真的一句话都不想说,倒也不是哑了。 夜久卫辅无奈道:“看我干什么呀,又不是我在折腾你。” “他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了?”苏枋隼飞问。 灰羽列夫夸张地张开胳膊,向苏枋隼飞进行了一顿肢体展示,“他们在教樱一个超帅的托球动作,我也好想学啊!” “你给我老老实实地练好你的接球去,怎么什么都想学,就是不好好接球啊。”夜久卫辅当场就教训了灰羽列夫,个子高的人什么都好,手长脚长,基本球都能接得到,但精准性实在是差得远,孤爪研磨不可能溺爱他那么久,况且让孤爪研磨去填补灰羽列夫的弱点,反而削弱了音驹的特性,那样让灰羽列夫上场的优势就被抹平了。 可灰羽列夫现在太想要学一些看起来很厉害的招数了。人之常情,也不是不好,他毕竟是攻手,而接球这种基本功本来也确实无聊。 但需要就是需要,他也只能多看着一下。 苏枋隼飞闻声,看了一眼樱遥:“很厉害的?” “呵。” 樱遥冷笑了一声。 怎么都开始冷笑了。 苏枋隼飞又看回夜久卫辅,后者耸了耸肩,“只是要求太多,他有点累懵了而已。” 这得是多难的招数能累成这样。 榆井秋彦小小声地说:“可能是脑子比较累吧……” 但说完了樱遥就瞪了他一眼。 他们为了让樱遥和他们一起配合一个非常眼花缭乱的招数,让他假装佯攻,又传球出去。总而言之就是从动作上迷惑敌人。 风铃的家伙们在体力上都没得说,再怎么累的招数也问题不大。 樱遥也不至于连这点要求都达成不了。 问题是,这只是一开始。 后面这个招数就逐渐开始跑偏了。 每个人都在其中加入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一部分是指导樱遥的姿势,一部分是指导他的站位,甚至还有说他表情不够具有迷惑性的。 以梅宫一为首,桐生三辉和柘浦大河紧随其身后,三个人恨不得长了无数张嘴,叽叽喳喳地把各种各样的想法塞进樱遥的脑子里。 有那么一瞬间,樱遥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玩自己。 但肯定是有在玩自己这个要素在里面,他很确认。 别以为他真的傻。 但是被架起来的时候,樱遥确实听着那一大堆一大堆的要求,听得cpu都烧干了。 运行不了一点。 苏枋隼飞听了大概情况之后,也很想关爱一下可怜的樱遥,但他脑补了一下那个情况下的樱遥实在是太可爱了,于是最终也只是努力地憋住了自己的笑意,只留下了一点微弱的肩膀抖动。 但很不巧的是,樱遥发现了。 “我真想就地掐死你啊。” “别别别,怎么刚好一点就对着我下手啊,别这样……” …… 樱遥其实也实在是没那个劲儿跟苏枋隼飞闹了,刚才这点运动量的集中程度感觉比一天的都多,主要是没什么喘息的空间。 音驹和风铃的其他人已经去食堂吃饭了,苏枋隼飞本就不打算过去,他问樱遥要不要先去泡个澡休息一会儿。 樱遥同意了。 风一吹,他这会儿已经舒服了不少。 只不过他一脸“下次这个当谁爱上谁上”的样子,苏枋隼飞看着还是挺有趣的。 “樱同学。” “干嘛?”樱遥气性未消,尾音里带了点上扬的味道。 “你觉得打排球开心吗?” “什么突然的问题。”樱遥不太理解,不过想想大概是这两天困扰他们每个人的那个问题,想了想又说道,“普普通通吧。” “这样啊。” “不过,有机会打败你的话,我还是挺兴奋的。”樱遥停了下来,微微仰着一点下巴,像只骄傲的小猫一样。 他的眼睛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好看,侧着脸唯一的金色眼睛就带着所有的傲气撞进苏枋隼飞的眼睛里。 好吧。 “确实呢。” 次日。 合宿的第三天。 苏枋隼飞热身过后,就上了一场和乌野的对练。 猫又教练觉得他对乌野是比较特攻的,小乌鸦们的杀气很浓烈,也是很好的磨刀石。 虽然最近没怎么专注练发球。 但在这方面上,苏枋隼飞大概是真的有点天赋异禀,几天没特意练习,也没退步,反而是一炮比一炮轰得狠,已经敢对着影山飞雄的耳边擦着打了。 几场集训下来,他们也都熟悉了几分。 影山飞雄被当目标轰的时候,那个小脾气还是很容易被挑拨起来的。 尤其苏枋隼飞的发球,还是影山飞雄引荐他去学的。 日向翔阳看着影山飞雄那标准的阴森笑,眼神就像刚演完鬼片似的,非常慎得慌! “影山!收一收!”日向翔阳瑟瑟发抖,然后给苏枋隼飞挤眉弄眼,暗示他:“你还真敢冲着影山发球啊。” “哇,王者大人要生气了哦。” 苏枋隼飞当然没什么不敢的。 这世界上能让他不敢挑衅的人,真的不多。 况且这才哪儿到哪儿。 擅长骗人的苏枋大人,挑衅人的手段要比这过激得多呢。 所以迎着影山飞雄那个阴森的笑,苏枋隼飞给了一个挑衅味儿更足的嘴角,两边立刻剑拔弩张起来。 苏枋隼飞的挑衅确实给了影山飞雄非常强烈的进攻激情,而二传也会带着攻手们打得更顺。 理论上是这样的,影山飞雄也是这样想的。 但在交过几次手后,苏枋隼飞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来。 明明是很好的互相鼓励的开局,但乌野的氛围却像是有什么东西笼罩着,压抑着一些东西不能破土而出。 影山飞雄的托球看起来毫无问题,但他却总是像在在意着什么。 而日向翔阳一次又一次地被拦下来,散发出了浓浓地焦虑感。 原来那个人也是会焦虑的。 苏枋隼飞在拦下日向翔阳一个球之后,很明显地听到了日向翔阳在咋舌。 在苏枋隼飞的眼里,日向翔阳是一个永远不会认输的小太阳,无论遇到了什么样的困境,他都会一往无前地去想一些解决办法。 但这次,他好像只是在单纯的焦躁不安。 苏枋隼飞顺势看向孤爪研磨,用眼神示意他要不要对日向翔阳进行一些针对。 但孤爪研磨也是第一次见到日向翔阳这个样子,说了一句:“算了吧。” 这种状态,不用针对也会出问题的。 果然没出多一会儿,一个能让日向翔阳得分的球,引爆了这场上一直没人说出口的所有诡异。 日向翔阳愤怒地质问影山飞雄,“你刚才偷懒了吧!” 音驹这边都是一脸懵,刚从我们手里拿走了一分,这怎么能是偷懒呢。 苏枋隼飞疑惑地看向孤爪研磨,后者默默地撇开了头,“别看我……那种活力在我这儿已经能算是拼尽全力了。” 虽然这句话只是孤爪研磨在开玩笑,但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影山飞雄的那一球都不能算是偷懒。 后面他们吵吵的什么东西,音驹这边也就只能听到一些只言片语了。总之就是一些和之前不一样之类的,他们这边肉眼也确实看不出什么区别。 但这种情况,一般攻手也不会找二传的麻烦吧。 “我突然能理解研磨学长为什么说他不能和日向同学一队了。”苏枋隼飞捏着毛巾,在听了个差不多之后,意外地对日向翔阳此人身上感到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要一直保持着超高水平地去配合他,甚至在困境的时候都不能后退一步,真的很难坚持啊。” 苏枋隼飞觉得,他还是会退的。 就像他会让樱遥和他们一起分担一些事情一样,有时候一直承担那么大的压力不是什么好事。 但日向翔阳,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请不要以这种要求来要求我,谢谢大家放过我。”孤爪研磨只评价了这么一句。 那边结束了之后,苏枋隼飞觉影山飞雄再上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是怀疑人生的。 不过之后的训练,也只是很普通的过去了。 晚上的时候,苏枋隼飞照例和黑尾铁朗他们一起加训,只不过今天除了十分乖巧地被叫过来的月岛萤以外,还多了两个人。 两个菜鸟。 “让我也加入吧!” 苏枋隼飞倒是不意外日向翔阳会在这儿,虽然刚才看到他去抓孤爪研磨了,但那个研磨学长果不其然地跑掉了,他可不是会放弃加练的机会的人。 但灰羽列夫的话,难道不是在夜久学长那边练接球吗,他的理由听起来不太可信呢…… 不过主将在这儿,他码了码人,感觉人好像稍微有点多。 “差三个人就可以打6v6了啊,枭谷还有人要来吗?” “不,他们拒绝和木兔前辈一起加练。” “那你们那边?”黑尾铁朗问了一下樱遥,后者便不情不愿地去叫了两个人过来。 不一会儿,三个人就来了这边。 苏枋隼飞看了一眼来人,低头听歌怎么看都不像是自愿的梶哥,叹着气的柊哥,和唯一精神抖擞的梅宫哥。 杉下京太郎看到梅宫一来的时候,眼睛都亮了两个度。 但苏枋隼飞看的出来,如果不是人不够了,其实樱遥也不是很想把梅宫一也带过来。 看来昨天桐生三辉和柘浦大河给他留下的阴影,还是挺大的,特意没挑他们两个。 黑尾铁朗一看这分队,直接拉走了樱遥和梅宫一,带着昨天的两个人灰羽列夫一起组成了队伍。 “我说这比昨天还要更过分一点吧……” “那把列夫给你们?这个菜鸟我也不是很想要啦。”黑尾铁朗倒是十分大方。 但柊登马却先一步迈向了苏枋隼飞的这边,梶莲自然是永远跟着他身后的。 柊登马对着苏枋隼飞,他难得从这位四天王的脸上见识到了小混混的经典表情,“苏枋,和我一起把梅宫干死,没异议的吧?” 哇哦。 这么刺的吗? 苏枋隼飞确认,这不是一场普通的6v6,而是一场私仇局。 “喂喂喂柊,你不要威胁苏枋啊!苏枋,你很尊敬我的吧?”风铃的孩子们怎么会想要干死梅宫一呢,梅宫一有这个绝对的自信。 “要我对梅宫哥下手啊……”苏枋隼飞稍微有为难。 “看吧看吧,我们苏枋是个好孩子呢!” “当然愿意。” 梅宫一:“?” 第98章 合宿的夏天,就这样落幕了。 这场小小的6v6说是一场恩怨局,其实也只是柊登马和梅宫一两个人之间的而已。 他对梅宫一这两天的表现十分不满意。 队伍已经很难带了,他还要给自己添乱,这球不扣他脑门上,柊登马觉得自己难平内心气焰。 梅宫一只有一脸的无辜,笑嘻嘻地拦柊登马的扣球,“哎呀消消气嘛,老是生气的话会长皱纹哦。以后新进风铃的弟弟们该你叫你柊叔叔了。” “那你也一样是叔叔。”柊登马回敬道,“而且那个时候你和我早就已经毕业了吧。” “哦!好像是哦!” 趁这俩人在这儿聊来聊去的时候,苏枋隼飞已经完成了网前救球传给赤苇京治,和二传托球给王牌的全过程。 樱遥看着已经跳起来的木兔光太郎连忙提醒梅宫一防守。 该说不说,柊登马的注意力走神攻击还挺有效的。 两头虽然打得各有各的意外,但几位相对专业的前辈也不遑多让,玩的一个比一个上头,直到枭谷的经理来叫他们去吃饭,才总算作罢。 苏枋隼飞看着樱遥和梶莲二位的感想,他们好像并不觉得和这些人练习比在自家练习好到哪儿去。 反正他们俩还是受罪的那两个。 第四天练习的晚上,果然说什么,他们两个都不来了。 柊登马去说都不好使。 不过自主练习,人不是那么齐也无所谓,也就这样练习了。 只不过苏枋隼飞去洗手的时候,路过了影山飞雄练习的体育馆,听日向翔阳说影山飞雄最近都在自己练习,不肯和他一起配合练习,好奇心便驱使着苏枋隼飞过去看了一眼。 他走步很轻,但还是被刚好转头过来的小姑娘看到了。 乌野那个新来的经理见他过来被吓了一跳,眼睛左右瞄着不敢看他戴了眼罩的那只眼睛。 “怎么了?很在意吗?”苏枋隼飞问了一嘴。 谷地仁花立刻摇着头,“不不不不,我还不想被恶魔吞食请放过我!” …… 突然出现了一个旧梗这种事情,有时候还真的挺尴尬的。 尤其是他们已经没什么人在提这件事的时候,突然被提起,莫名有一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而且他也不是很好去提醒人家,这个梗其实在他们这儿已经过时了。 可眼前的小姑娘一副已经做了很久的思想准备的时候,再去告诉人家这假的,不知道是一种仁慈还是一种残酷。 于是苏枋隼飞只能无力地叹气:“这个已经传到宫城去了吗……” 多半是灰羽列夫传出去的吧,想着不能只有他一个人受骗,于是就去跟日向翔阳说了什么的……乌野那几个一年级和他们的新经理看上去关系都挺好呢。 苏枋隼飞本是想再去接半句的安慰,但谷地仁花听见的是:“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只好把你灭口了。” “请您放过我啊!我的肉一点也不好吃——” “不,那个只是我开玩笑的,里面没有恶魔哦。要看看吗?”苏枋隼飞还从未把眼罩摘下来给别人看过,但谷地仁花实在是太害怕了,为了哄哄小姑娘,稍微看一眼……她应该也不会说出去的吧? 主要是不让她亲眼看一眼的话,感觉很能让她平复下来。 “真的吗?”谷地仁花问了一句,看苏枋隼飞真的要摘下眼罩的时候,连忙拦住了他,“不不不不!是我冒犯了您,如果不方便摘下来的话请无比不要!我不想承担这么重的心理压力……” “真的不用吗?不害怕了吗?” “完全不!”谷地仁花坚定地说,然后突然想起来了自己本来是陪影山飞雄练习的,结果被吓得什么都忘了,“啊抱歉影山同学,我忘记给你抛球了。” “不……没关系。”影山飞雄愣愣地说,但却看着苏枋隼飞默默地想:原来不是真的啊。 他反应了一下才问苏枋隼飞怎么过来了,“你不是跟日向他们在那边练习吗?” “听日向说你在一个人练习,路过就想过来观摩一下,会很打扰吗?”苏枋隼飞还挺好奇他们到底在研究什么超绝的招数,不过毕竟是他们的必杀技,如果影山飞雄说算了,那就算了。 “不……没关系。不过可能不太好看。” 苏枋隼飞本来其实没打算在这边花掉太多的时间,毕竟他还有自己的练习要做。 但当他看完了影山飞雄的自主练习之后,再回到第三体育馆的时候,对日向翔阳说:“你的搭档,真的很厉害啊。” 日向翔阳其实不懂苏枋隼飞的意思,但听到人夸自己的搭档,他也只会会心一笑,“嗯,影山同学超厉害的!” 第二天早上刷牙的时候,苏枋隼飞站在孤爪研磨的身边,给他讲了自己昨天去看影山飞雄练习的事情。 孤爪研磨还没睡醒,嘴里“嗯嗯”的也不知道是在刷牙还是在回应苏枋隼飞的话。 但下一秒,苏枋隼飞问孤爪研磨:“这个有没有可能试一试的时候。” 再多的瞌睡虫孤爪研磨都醒了。 那一口牙膏沫子差点把他人给呛死,扶着洗手台吐了好半晌,才眯着眼睛,把牙刷比做小刀抵上了苏枋隼飞的脖子,“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苏枋隼飞举双手投降,“怎么会,我只是问一问而已。” “虽然不知道你到底看到了多少,但让球在空中停下来这种操作,你以为是个人就能做到的吗?那种事情一般人怎么可能做得到,不可能的。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影山是多么天才的一名选手吗?” “这倒是不用……我只是问问而已,研磨学长不要这么着急嘛。” 孤爪研磨叹了一口气,拿起漱口杯,将唇边的牙膏沫擦掉,“谁叫你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不过要是你自己想试一下的话我倒是不反对,但是不许用太多的时间。你会的东西很杂,我觉得现在就够了,有时候惊喜也不一定需要那么多。知道吗?” 孤爪研磨偏头看了一眼,那双眼睛里多了几分警告的意味。 他觉得苏枋隼飞最近很认真,加练也是大家都在做的事情,只是他自己不太习惯做这种事情而已。 但有时候太顺了,就容易走进误区,难以回头。他不觉得苏枋隼飞是那种不到南墙心不死的人,但在这样的环境影响下,他觉得多少还是需要控制一下。 “嗯,我知道的啦。” 合宿时间匆匆过去。 转眼就来到了最后一天。 苏枋隼飞靠在墙上接过芝山优生递过来的毛巾表示感谢,看着乌野他们又进行了一圈惩罚。 这个合宿鸡飞狗跳地这样过去,有很多快乐,也有很多藏起来的收获。 尽管他没有得到什么新的战术,但配合着很多人一起综合练习,每一样能力都走上了更高的台阶。 猫又教练对他赞赏的目光没有停过,他也确实渐渐走上了全能接应的路。 从一开始的迷茫和随意,到渐渐走清了脚底下的路,这场难得的合宿就这样即将要画下最后的句号。 这个球场的所有人都获得了新生。 风铃和森然的最后一场比赛,已经成功的把分数差拉到了十分以内,激动地樱遥看着自己的手掌说不出话来。 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也完成了那神乎其技的一球。 苏枋隼飞拐了拐孤爪研磨,示意他那就是他之前说那一球。 可孤爪研磨已经完全被日向翔阳所吸引,比起那传奇的一球,他对无限成长的日向翔阳更有兴趣。 正如黑尾铁朗所说,那就像是玩到了喜欢的游戏的眼神。 “我多少有点嫉妒日向同学了呢。”苏枋隼飞随口开玩笑道,但也只换来了孤爪研磨不理解的眼神。 合宿的最后一场比赛一眨眼就结束了。 乌野获得了彻底的脱变,而他们也渐渐和灰羽列夫磨合成功,音驹不再是那个永远求稳的音驹。 大家都完成了这个夏天要解决的课题,也收获了一堆堆的问题要回去解决。 少年们的热情点燃了烧烤架上的火焰,嗞嗞烤出汁水的鲜肉犒劳着他们辛苦了七天的肌肉。 两个东京的队为了一口肉抢破了头,苏枋隼飞就蹲在角落里,和风铃他们在一起,这边没什么人,孤爪研磨和月岛萤也躲在这边避开人群。 他手拄着脸,看着这平凡而又充实的场景。 肉香飘过来,风铃的人们有点饿,但都没有动。 倒是猫又教练向他们挥挥手,“那边的那群小伙子,你们不饿吗?在那边蹲着干什么呢。” “不……我们这边没有这么多经费……”面对钱这么现实的难题,哪怕是梅宫一也不得不低头。 但乌养系心只是吐掉嘴里的烟捻灭,“说什么呢,本来就是教练们请你们吃的烤肉,还能让你们饿着了?我们买了很多肉,不来吃可就要浪费了哦。” 风铃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究还是没抵过肚子里咕咕叫的馋虫,“谢谢老师们!” 说完之后,他们都一齐愣住了。 大家一起去向老师表达感谢这种事,这帮不良们这辈子都没经历过。 但一开始愣住,很快又变得释然。 也是不错的一种体验。 苏枋隼飞看着他们渐渐融入其中,和其他人一起抢肉的样子,好像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天台上,梅宫一向他们推荐他们种的菜。 他们最开始的愿望,也只是想要能和家人们一起坐下来,快乐地吃饭而已。 “他们的愿望,实现了呢。” 孤爪研磨打游戏的手顿了顿,也没抬头看他,直接问:“那你的呢?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苏枋隼飞愣了一下,他好像没太思考过这件事。 有些愿望不太适合在这里宣之于口,时机不对,气氛也不对。 要说眼下的话,大概也只有一条吧。 “我想和研磨学长一起拿一个冠军。” “这么有胆量的愿望啊。”孤爪研磨掌机里的游戏蹦出了win的字样,“但是我一直都很期待你哦。” “这算是对我说嫉妒的回应吗?” “你觉得是就算吧。” 烤肉结束,就是分别的时候了。 大家都萌生出了一丝不舍,毕竟下次再见,就是春高赛场上了。如果无法出线,那么明年再见的时候,就不是这些人了。 这样想,大家都难免有些伤感。 小鹿野大树是一个很感性地人,他捏着拳头希望大家一定要春高相见。 “当然了!” “春高见!” “苏枋,春高见啊。”樱遥对苏枋隼飞说。 “嗯,我会等着你的。” 合宿的夏天。 就这样落幕了。 第99章 冈部春生他站起来了!他给大家带来了大家最想看的—— 苏枋隼飞坐在回程的大巴上,他的手边摆着一本书,只翻了两页,上面用铅笔记了几句笔记,还贴了一张便签,写了一些观后感。 一旁的人伸出手,替他翻了一页,还要指指点点地评价他:“你看的好慢,你这样真的能读好书吗?老师讲课的时候你会不会跟不上。” “……” 苏枋隼飞沉默地想要把书合上,结果他身旁的那人还来劲了,按下了他的手,反客为主地说:“别乱用,我还没看完呢。” “这好像是我的作业吧,樱同学。”苏枋隼飞似笑非笑地看向了樱遥。 樱遥抬头,倒是满脸的茫然,“哦,是啊,怎么了?我就看看。” “不是怎么了的问题……”苏枋隼飞捂着额头,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我说,你们不用回镇上吗,怎么跟着我们一起回东京?” 本来大家都在森然的门口分道扬镳了。 结果回东京的时候,苏枋隼飞才知道,风铃的大家居然要跟着他们一起回东京。 那一刻,方才那日落下的青春挥别,内心的酸涩与不舍,只一秒钟就全部像个笑话。 天大的笑话。 尤其是樱遥还大摇大摆地坐在他的身边,对他的作业“评头论足”,甚至还点评他的字写的太潦草,作业写的太敷衍不够认真。 不是,他会做几个题。 此时面对苏枋隼飞的质问,樱遥也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哦,就是想再去东京玩玩。” 他低下了头,催苏枋隼飞翻页,“看完了,这题你到底做不做。” 苏枋隼飞有些沉默,“……这是读后感的作业,上面没题。” “哦,是吗。” 薄脸皮的樱遥同学在此时此刻却表现得非常镇定,一点都没有因此而感到一丝的窘迫。 在他们的后面坐着的梅宫一默默地给樱遥比了个大拇指,说道:“好样的,樱。” 然后用手肘拐拐柊登马,暗示他:“你能不能让梶学学,下次别老打我。” 梶莲听不见。 梶莲不想学。 柊登马嫌弃地啧了一声:“你活该。” “我都听到了。”樱遥向后看了一眼,眼神里充满了阴狠。 梅宫一立刻捂上自己的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说了。 樱遥满意地转了过去。 苏枋隼飞一只手撑着头,脸上的笑意只剩下了寒意,“还记得我在问的问题吗?” 生气了。 樱遥不动声色地往座椅的另一边挪了挪。 倒不是怕苏枋隼飞跟他打架。 打架没什么好怕的,不如正中他下怀。 但苏枋隼飞几乎没跟他们生过气,就算是面对棪堂的那次,他那也算不上生气。 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的。 所以他并没有“哄”苏枋隼飞的经验。 不要说是哄苏枋隼飞了,他甚至没有哄任何人的经验。 樱遥舔了舔唇,瞥了梅宫一一眼。 下意识地,这种情况,他会选择向信任的人求助。 这大概是风铃改变他最多的地方。 苏枋隼飞将樱遥所有的小动作都尽收眼底,但也没点破什么,只等着听梅宫一怎么糊弄他。 管他求助谁,这帮人现在明显是蛇鼠一窝,不肯告诉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都说了就是还想去玩一下嘛,我们回去也只能自己练习,跟着你们不还能多学一点吗。” “这么喜欢排球啊,那我和黑尾学长说一下,今晚一起练习个通宵吧。” “别别别——”梅宫一急得站起来按住苏枋隼飞手机,然后看到那根本没有解锁的屏幕,不过只是在诓他而已,还是放下了心,但迎上苏枋隼飞那双危险的眼睛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别……打扰人家多不好。” 梅宫一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 他这个大哥做的好失败,怎么在怕自己的弟弟呢。 可他在诓人啊,他不经常诓人的,他们风铃最讲究的就是互相坦诚的,他心好虚。 而擅长诓人的苏枋同学一眼就看出了这几人的心虚。 但看这样,他是怎么也问不出个结果了。 他们铁了心地不肯告诉他,那就是再多的破绽,他们也不会说。 于是苏枋隼飞放弃了。 而他们正回东京的路上。 那个废旧的学校旧址里,冈部春生抱着头,想着自己要是能变成一只老鼠钻进下水道里再也不出来了该多好啊。 “不是老大,你这个梦想稍微有那么一点恶心,我说真的。” 冈部春生幽怨地看着这名直言不讳地小兄弟,“恶心也比让我面对这些事情好,为什么苏枋还没回来,他们就要火拼啊!为什么他一走东京就乱成这样了啊——” 小弟们其实也挺为他们这个老大发愁的,其实也远不到打不过的地步。 他们这边不参与也没什么,只是任凭那群人乱搞,以后东京的日子可不好过。 东京这边毕竟还是严一点,平素里他们做的不过分,也就睁一只眼闭只眼过去了。 可前一阵子,梅宫一刚出面送进去了两个,这让上面盯上了他们做业绩。 偏偏是这么个紧要的关头,那边趁着苏枋和风铃的其他人不在,立刻打着风铃的旗号开始肆无忌惮地吞噬。 他们这边当然可以不管。 但冈部春生看不下去。 他们也看不下去。 虽然他们没真正在梅宫一的手下做过事。 但他们在做的事情,真的很帅啊。 不想输给他们。 想要追随他们。 他们也不想去影响一般人的生活。 不良的世界就应该只有不良。 可偏偏,传来了风铃全体都回镇子上的消息。 那一刻,冈部春生觉得自己的天塌了。 但想想也挺合理的,他们应该本就是为了来看苏枋隼飞才过来的,跟着玩了一圈儿,肯定要回到自己的地盘的。 风铃的主力一直呆在东京,就算是原本比较安分的几个帮派都开始人人自危起来。 他们都不知道防风铃的意义,又有人在外面持续地败坏着他们的名声,自然只以为风铃是出来扩大势力的。 现在风铃回去了。 冈部春生能找的人也就只有一个。 “明天,我一定不做缩头乌龟。” 次日,音驹。 “你说,他们到底在骗我什么呢?” 苏枋隼飞在第二天训练休息的时候,双手托着脸问孤爪研磨。 回到音驹之后,他们就真的分别了。 风铃好像只是要在东京中转一下,然后回镇子上,而没什么要骗他的事情。 孤爪研磨从未见过苏枋隼飞这么……额,有点卖萌的样子。 不知道是愁绪让他变成了这样,还是只是练习太过累的。 但哪一种可能性都挺让人害怕的。 不过听了苏枋隼飞讲回来的事情,他有点不知道苏枋隼飞为什么在愁这个问题,“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 以苏枋隼飞的敏感,就算没有任何证据,也能猜得出来吧。 苏枋隼飞叹了一口气,把头埋进胳膊里,给了孤爪研磨一个“嗯”音。 “猜得到,但也只是猜的。” “昨天晚上想要动用一些手段去找点证据,却发现什么消息都找不到了。” “我的徒弟还真厉害啊,居然能切断我的信息来源。不过应该是他们一起做的吧。” “我……连他们现在藏在哪儿都不知道。” 苏枋隼飞抿了抿唇。 他当然知道那是为什么。 因为他走上了“正轨”,因为他已经开始了“普通人”的人生。 他们不想再让他因为那些事情被牵扯回不良的黑暗面。 他已经很久没打过架了,伸手出去的时候,已经不是习惯的招式,而是垫球的动作。 那些刻进肌肉近十年的东西,居然在消失的时候,是这样静悄悄的。 “算了。”苏枋隼飞抬起头,站了起来,“来练习吧。” “诶……你还是不要复活比较好。” 上午的练习匆匆过去。 午休的时候大家各自去吃饭,回来得早的人已经开始练习。 过了有一个小时,黑尾铁朗发现苏枋隼飞居然还没来。 “研磨,他上午不是和你在一起吗,人呢?” “哈?你问我,你不是跟我一起吃的午饭吗?” “啊对哦。列夫——苏枋跟你一起吃的?” “诶?没有哦,我好像从午休之后就没见过苏枋了诶。犬冈,你看到他了?” “没有。”犬冈走也摇摇头。 孤爪研磨抿了抿唇,他大概有答案,但犹豫要不要告诉黑尾铁朗。 就在这个时候,隔壁体育馆的篮球队长突然破门而入。 那位和黑尾铁朗颇有些交情的篮球社社长,上气不接下气,就是全国大赛加时赛拉满的时候他都没这么累过,“你们……你们部的那个,苏——苏——” “苏枋!” “苏枋被隔壁学校的头头围住了!”篮球社社长终于把这句话给吐了出来,“外面好多人围着他!” “哈?”山本猛虎直接撸起了袖子,“竟敢对我们家的人下手,苏枋那个小身板他能干什么啊!” “不……等等,虎。”孤爪研磨想拦一下的。 但山本猛虎已经让篮球社社长带路去了。 不是你能不能冷静一下,你忘了他来的第一天就把木兔给掰手腕了吗? 孤爪研磨不理解。 黑尾铁朗也耸了耸肩,“跑我的地盘来堵人还胆子不小啊,去会会呗。” 说着,他也去了。 夜久卫辅向来是最护短的。 “小黑?等等——” 但孤爪研磨一个也没拦住。 他想现在给苏枋隼飞通风报信,但也来不及了,只能发个消息就追上去。 音驹一众浩浩汤汤地来到了门口,主要讲究一个气势。 因为看到对面的人多,篮球社社长自告奋勇带上了自家的社员,给他们长长人气。 输人不输阵! 不一定会打架但他们搞体育的那个顶个的都是肌肉梆硬,绝对不输什么! 但刚到了门口,黑尾铁朗刚抬起手,想跟苏枋隼飞说一声。 结果看到了门口堆着的那一伙儿不良,起码也有百来号人吧,齐齐弯腰对苏枋隼飞表达自己的请求。 “拜托了,苏枋先生,请在东京建立起属于我们的势力吧!西风组共一百六十一人听从您的命令,为马是瞻!”冈部春生低着头。 他觉得自己挺丢人的。 前总长把组交到了他的手上。 但他却这么丢人,只能去求助别人。 可东京已经乱了套了。 只凭他一个人,他保护不了兄弟们。 也保护不了他们挚爱的人。 “起来吧,我不会接受的。”苏枋隼飞平静地说。 冈部春生不肯起,他当然不肯,他好不容易才过来,想要求一点什么的…… “可是……” “没关系的,今天过后,一切都会平息的。”苏枋隼飞的声音里带着温柔。 冈部春生抬头,撞进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里。 啊……这就是风铃的大佬们,这么淡定的吗? 但今天过后一切都会平息的什么意思。 冈部春生是个超级大笨蛋,他只会头顶问号,傻得呵地问:“啊?” 苏枋隼飞刚要张口解释,就被黑尾铁朗拍住了肩膀,“喂。” “在这儿说的话,会不会有点太引人注目了?” 苏枋隼飞:“……” 坏了,他现在该先解释哪个。 第100章 这几年的情爱与时光,终究是错付了! “我可以解释的。” 苏枋隼飞坐在排球部体育馆的中间,周围是音驹排球部的朋友们,外层是音驹篮球部看热闹的朋友们。 而冈部春生,一个人被夹在两位社长中间,竟然被凸显出了那么一丝丝地瘦小的感觉。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也能对音驹的校园登堂入室。 尤其是几分钟之前,他还在带着他的一众小弟把人家的大门口给包围了,吓坏了不知道多少个小姑娘。 但被允许进来的,也就只有他一个罢了。 北原小弟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生怕他进去之后被苏枋隼飞一个人给生吞了。 还是苏枋隼飞明面上劝解,实际上动用暗中威胁大法,让帮里的一干兄弟同意他一个人进音驹里面。 这一切的主要原因还是,苏枋隼飞不想在门口解释这些事情。 太尴尬了。 他暂时还丢不起这个人。 一开始黑尾铁朗是抗拒的。 也不能算是抗拒,他只是维持着刚才问问题的表情,一时间不太能消化这个信息。 他们队里那个护短热血又有些阴郁气质的一年生居然是个不良。 东京今年不良闹得厉害,其实一般学生都挺怕出门的时候碰到点什么的。他们这种运动部的还好,看着也不像合是好惹的主,但谁能想到自己的身边就藏着一个呢。 而且看起来藏着的还是个大佬。 “苏枋你居然是不良啊,真是让人看不出来呢。” “其实一看就看出来吧,明明是你们太不注意细节了……”事已至此,孤爪研磨实在是没什么能替苏枋隼飞遮掩的了。 况且早就知道也不只是他一个人,从此之后他再也不用和赤苇京治共守一个秘密了,真好。 但他只是嘴里含着嘟囔了这么一句,结果一抬头,就看到苏枋隼飞正看着他。 于是苏枋隼飞一个健步就跨了过来,揽住了孤爪研磨的胳膊,伪装起了柔弱的样子半个身子躲在孤爪研磨的身后,“研磨学长,黑尾学长好凶哦,说好了暴露之后你会帮我的,快救救我吧。” 他的声音并不矫揉造作,恍然一听,让人觉得他完全是真心实意的。 但因为太过于真心实意而让熟悉的人太过震撼。 冈部春生甚至连表情都石化住了,嘎啦嘎啦地往下掉渣,不敢抬头,生怕苏枋隼飞回头觉得太丢人了杀他灭口。 他低着头无意识地级碎碎念:“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啊……不是风铃出来的人就这个德行吗?” 冈部春生的滤镜碎了。 但孤爪研磨整个人也要碎了。 因为有着自己学校的人,音驹其他的学生也渐渐聚集了过来,大着胆子看热闹。 幸好现在还没开学,学校里的人不算多,但在学校练习的人也不少,尤其是吹奏乐部每次一走一过都那么多人,他们不用练习的吗,到底都聚在这里干什么! “松手……” 孤爪研磨低声对苏枋隼飞说,可只换来了苏枋隼飞一声拉长了声音耍赖的:“诶——” “不要啊,说好了我们一起同流合污呢。” “我没有答应过你……” 身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了。 孤爪研磨有点受不了,“我说……我们能不能先回去……” 但黑尾铁朗却友邦惊诧地震惊了一句:“研磨你居然早就知道了?” 他还要张嘴再继续说点什么,但孤爪研磨身上的幽怨已经化成了实体,感觉再过一会儿就要凝成妖怪了,需要请五元一次的神明进行驱魔。 “我说……回去。” “是。” 音驹排球部,食物链顶端上唯一的存在是他们的二传手。 说一不二,让往东不敢往西,让跳河不敢坐船。 主将黑尾铁朗深谙此道,然后等体育馆的大门一关上,就把孤爪研磨和苏枋隼飞一齐放在了人群中央,听候审判。 孤爪研磨盘腿儿坐在地板上,冷漠地看着苏枋隼飞,用从网架上卸下来的一根杆儿戳着苏枋隼飞的腰窝,示意他坦白从宽,别再妄图拉他下水。 “其实我只是刚从外面回来,就和他们碰上了,真的。” 这句话十成十的没撒谎,饶是苏枋隼飞再怎么胆大妄为,他也不会在音驹的面儿去解决这件事。 他原本只是不想让樱遥他们自己面对这次的事情。 如果他们被牵扯进去,而留了档案的话,他们也没办法报名春高,这对他们来说都是不能做的事情。 尽管风铃历史上劣迹斑斑,但至少这一年他们没做什么事情,而在镇子上的话,一切都还有商谈的余地。 可这里的东京,这里没有商谈的余地。 苏枋隼飞想办法打听他们的消息,自然打听到了冈部春生他们的头上。 而冈部春生就这么水灵灵地跟他一起在音驹的大门口撞见了。 好啊,真巧啊。 真是一种上天注定的安排。 可眼下这个情况,这样的巧合,黑尾铁朗一个字都不会信。 苏枋隼飞属实是骗人的前科太多,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相信他一个字了——除了完全不知道他的篮球部主将,他这会儿只想问自家的部员有没有瓜给他买一块,想来点看剧小零嘴。 “那你是不良这种事情也是巧合吗?”黑尾铁朗的关键词直戳苏枋隼飞的心脏。 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尖锐了。 苏枋隼飞卡了个壳儿,给了黑尾铁朗进一步控诉地可乘之机,“啊?而且还被研磨知道了,这也是巧合吗” 不是等会儿…… “研磨!难道对你来说,苏枋比我还要重要吗!” 苏枋隼飞刚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祸水东引了,好诶。 “我们从小到大这十年的情谊就这么浅薄到你不肯告诉我吗!” 黑尾铁朗字字珠玑,画风是越走越琼瑶,整个人就快扑到孤爪研磨的身前,让他亲眼看看自己眼下这两条大江大河一样的眼泪。 但只是孤爪研磨默默地偏开了头,面对十来年幼驯染的控诉,他多少是有点心虚在的。 一点点。 “还有你啊苏枋!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你的主将,我给你开导了那么多青春心理辅导课堂,难道你的内心就没有过一丝丝的触动吗?” “有的吧……”可是哪一段算青春辅导课堂,苏枋隼飞很想问,但这个关头实在是不太适合提出新的问题节外生枝。 他说是就是吧,反正他理亏。 黑尾铁朗抹着其实不怎么存在的眼泪,绘声绘色地抱着夜久卫辅哭,“夜久,你说我为他们做了那么多,最终我得到的到底是什么……” 正当孤爪研磨犹豫要不要回头安慰一下黑尾铁朗的时候,就听见后者“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用尽浑身的力气呐喊:“你跟我说啊!咱们几个一起骗他们啊,研磨也就会在球场上骗人,私下里你哪有那个胆儿,你不累吗?” “怎么不让我替你分担分担呢!” …… 心虚个屁。 夜久卫辅直接把黑尾铁朗从自己的肩膀给推到了地上,头“棒”的一声就磕地上了,非常响亮。 苏枋隼飞提了一路的心直接放到坑里了,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排球部的家伙们已经滚做了一团开始控诉起了黑尾铁朗的问题发言。 也就只剩下夜久卫辅是音驹仅剩的良心,踹了黑尾铁朗的屁股两脚,就来安慰苏枋隼飞,只是出言多少有点责备的意思:“你也真是的,我们怎么可能会介意你是不良这回事。早说我们也不用每次都在这么担心你,真是给我吓坏了。” “早说了夜久学长会每天都担心苏枋出去打架吃处分吧,毕竟夜久学长婆婆妈妈的——啊——好痛!” 灰羽列夫揉着自己被夜久卫辅狠狠掐了一把的腰,“夜久学长你下手好重!苏枋,你应该把夜久学长介绍过去,啊——” 话还没说完,灰羽列夫就被夜久卫辅给干趴下,再起不能。 “苏枋,乖孩子该怎么做,你是知道的吧?”夜久卫辅微微笑。 “嗯,我很乖哦。”苏枋隼飞乖巧坐正,老老实实地听夜久卫辅的安排。 篮球部的突然觉得这瓜不香了。 他问身旁的冈部春生:“你们不良就这个德行吗?” 他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混乱的场景没有一个人在乎他的问题。 他来这一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不理解。 他感觉他的人生都被这些人给毁了。 好胃痛啊…… 算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就当他升天了吧。 冈部春生勉强挤出一个笑来,身旁散发着异样的光芒。 啊——难道这就是天堂吗。 “不是等等,你们带回来的这位小哥好像在吐血啊!”篮球社主将看着冈部春生的一脸死相,连忙叫停了排球部的成员们正在主演的这场闹剧。 苏枋隼飞这才想起来这位导致了一切的罪魁祸首,过来想跟他说让他先回去,其他的事情回头再解释。 前不良这种事情知道了就知道了,但还是总不好让他们听太多那边血刺呼啦的事情,太刺激了。 “你没什么找我的必要,其实……” 他的话音还未落,体育馆的大门嘭的一声被推开了。 门口黑压压地站着好多人,有人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袖,为首的人大步流星地迈步进来,“听说冈部在这里?我替你哥哥来看看你哦,你有没有在哭啊,事情梅宫哥哥都解决好了哦!” “喂,梅宫!等等,脸上没擦干净!” “什么?” “血啊!血!” 梅宫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着地上滚做一团的音驹人,“我……要不出去重进一次?” 苏枋隼飞捂着额头,对冈部春生说:“对没错,风铃就这个德行。”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00-110 第101章 好了,这下彻底昭告天下了 冈部春生觉得自己可能被骗了。 什么传奇大佬,这就是个活宝。 可想想对方的实力,冈部春生忍住了。 苏枋隼飞敢说他不敢,他只是一个无人知道的小趴菜罢了。 那头樱遥一脸嫌弃地把梅宫一额头上挂着的一抹血迹擦干净,露出下面一点擦伤的痕迹。夜久卫辅一眼瞄到,也来不及去想什么苏枋隼飞的这些朋友们原来都是不良啊这回事,倒不如说现在这件事已经在他们的内心掀不起任何的波澜。 只要知道苏枋隼飞干过不良这件事,之前他们那些遮遮掩掩一看就很没有技术含量的隐瞒水平,一瞬间就有了答案。 根本不需要友邦惊诧的,他现在心里只有赶紧给梅宫一找个药箱消消毒,“真是的,头上顶着伤口就到处乱跑,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啊这个没关系,很常见的!”梅宫一大大咧咧地说着。 樱遥在后面扯他的衣服,“喂!” “好了樱同学小同学,我们全都已经知道了,没必要这么紧张。”黑尾铁朗拍拍衣服站起来,“医药箱的话我记得在更衣室,山本你去拿一下?” “好!你们稍微等一下哦!”山本猛虎站起来往外走,路过风铃一干人等的时候扫了一眼,发现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挂了一点彩,“哇,等下你们都要好好处理一下哦。” 樱遥愣在原地,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他们的事情已经完全暴露了这件事。 他只是呆呆地看着苏枋隼飞,然后脑子才渐渐转过味儿来,紧张和惊恐爬上了他的眼睛,他感觉自己浑身都僵硬了起来,他们的事情全都暴露了,那音驹那帮人岂不是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这样的话,那他们……还有苏枋……苏枋被人围起来了,他们在干什么? 他有些惊慌失措地看向苏枋隼飞,却猝不及防贴上了黑尾铁朗靠近的脸。 樱遥迅速地向后跳了一步,刚好踩到绕到他身后的灰羽列夫的脚后跟,“哇——樱你脚劲儿好大——” 灰羽列夫的声音吓到了他,苏枋隼飞刚想要提醒樱遥,就见樱遥一个抬头撞上了灰羽列夫的下巴。 头骨和下颌骨撞击的声音还不小呢。 “小心啊……”苏枋隼飞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只是无奈地笑笑,“我就说了你不要急着过去嘛。” “可是我真的很好奇啊,我跟樱说了那么多句话他都没反应,我就想吓唬吓唬他嘛。”灰羽列夫觉得自己好无辜,只能默默地揉着自己的下巴。 “什么嘛……”听了灰羽列夫的话,樱遥完全理解不了。 山本猛虎刚好已经拿了医药箱回来了,“还堵在门口干什么呢,进去坐啊。等会让吹奏乐部那群人又要来听墙角了,别看他们看起来很艺术,一个一个八卦得很啊。” 夜久卫辅顺势接过山本猛虎手里的东西,音驹的人一个对应一个的把风铃的家伙们引进来按在地上,“乖乖坐好挨个消毒哦。” 苏枋隼飞就直接坐在樱遥的身前,“樱同学看起来很卖力呢。” 樱遥脸上的脏污基本都擦干净了,也胡乱地贴了创可贴。因为梅宫一说想要回来音驹找人,他怕吓到音驹的人,才尽量处理了,但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 “那个这位前辈?我要给你的嘴角擦药,可以先把糖拿出来吗?”犬冈走举着酒精棉球,看着对面老实顺势坐起来的前辈,叼着棒棒糖根本没有要看他的意思。 就算问了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樱遥侧头看过去,犬冈走稍微有点紧张。 他不敢对梶莲做什么,就只是那样僵硬着,看上去有些害怕。 可他明明……他明明记得,那个人之前很热情的。 是因为身份的温差吗…… 樱遥的睫毛微微垂下,唇边抿起来。 “梶,在外面的时候不要总是戴着耳机,楠见不在,你要学会自己听别人讲话,他在叫你。”柊登马直接把梶莲的耳机摘下去,这才让梶莲直视犬冈走。 “啊……抱歉,你说什么?” 犬冈走晃了晃手里的酒精棉,“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有点生气呢,擦药哦。” “我自己来就可以……” “不行!前辈自己看不见的吧,我来!” 梶莲微微蹙起眉头,不太适应这个叫法:“前辈?” “是!前辈是高二年纪吧!而且前辈的行动又迅速又干净,有好多我想学习的地方呢!但是前辈总是一个人呆着,我不太敢跟你说话呢。”犬冈走低着头,难得地表现出了一点羞涩来。 但比起他,梶莲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是红着耳朵“嗯嗯哦哦”地回答着。 苏枋隼飞见樱遥的表情从示意到震惊,托着下巴问他:“怎么样,我想介绍给你的朋友们,还不赖吧?他只是有点害羞而已。” 再怎么自来熟的人在几次搭话都听不见的人面前也多少会有一点小心翼翼的。 更何况还是后辈对前辈,犬冈走虽然看着大大咧咧地,但意外地是个很细心的孩子。 尽管梶莲回得不多,但犬冈走还是单方面地和他聊了起来。 没有任何樱遥担心的事情发生。 樱遥别过头来,不太坦率地说:“那你不还是瞒了他们这么久。” “我只是不想让他们牵扯进来啦,东京这么乱,一旦传扬出去了,他们就没有安详之日了吧,就像今天这样,平静的生活被打破,被迫接触这边的事情和危险,其实我挺不想见到的。”苏枋隼飞手撑着头,一侧的鬓角遮住了半张脸,让那唯一漏在外面的眼睛被藏在散落的发丝后面,叫人看不出他的表情。 但只从他的语气中,也能分辨出不舍和遗憾。 “没关系的吧,你以为我们今天去干什么了啊?”樱遥嘴上不耐烦,但在说这件事的时候,还是有一些藏不住的骄傲,“以后,都不会再发生什么事情了。” “还敢说啊,被抓住了你们还参加什么春高?会被禁赛的……” “我知道啊。”趁苏枋隼飞絮絮叨叨之前,樱遥率先打断了他的施法,“我查过的,但是你的自由更重要。我不想让这些事情影响你正在走向的未来,他们也不想。” 苏枋隼飞哑然。 他当然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他可是苏枋隼飞。 可心里知道是一回事,真的听他们说出来是另一回事。 语音的力量比人们所想的要重的多。 那一字一句组成的锤子,把里面蕴含的感情钉进心脏里。 再也不可能忘掉了。 苏枋隼飞把樱遥那些伤口处理好,然后把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看上去轻轻抱了一下,于樱遥好像是轻鸿一撇,还未来得及感受,就已经离开了他,就像只是累了暂时借用了他一样。 “输给你了。” 樱遥眨了眨眼睛,好像也没什么能回的。 苏枋隼飞总是这样说,可他似乎也没真的赢什么。 但是……“下次可别再输给我了,我真的没什么成就感啊。” “好好好,我一定尽力,樱大人。” 樱遥嫌弃地撇开脸,“真受不了你这套。” 他不再看苏枋隼飞,眼神猝不及防落在了一旁的冈部春生身上。 无人在意的那孩子已经闭着眼睛感觉人已经去了好一会儿了,只有篮球部的主将正秉承着一片仁爱之心,想办法给他做心脏复苏,妄图救回这可怜的生命…… “喂喂喂,那个人真的没问题吗?”樱遥指着冈部春生的方向。 冈部春生看到了。 但他没动。 其实还不如当他死了呢。 尤其是苏枋隼飞一拍手掌,突然想起来自己忘了个人的时候。 你还是继续把我忘了吧。 但苏枋隼飞并不打算绕过他,毕竟他才是导致了今天这一场闹剧的罪魁祸首,“梅宫哥,你是不是要叫他来着?” “哦!冈部,快过来给我看看,你现在长高了不少嘛。”梅宫一冲着冈部春生招招手,也不管人家认不认识他,就是一顿自来熟。 苏枋隼飞不太懂这一副亲戚看孩子长高了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但没关系,冈部春生自己也不懂。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梅宫一,“我们,你……梅宫哥认识我?” “你小时候还来过商店街呢,你忘了吗?”梅宫一想了想,稍微在身边比划了一下,“你那个时候,大概……嗯……这么高?” 看着梅宫一比划的模样,也就是个小学生萝卜头的样子。 “那会儿我也才刚上国中没多久呢,几年不见你都混成总长了啊,现实是不是还会哭鼻子啊?你哥哥可担心你了,但幸亏我来了哦。” 冈部春生完全不记得这回事儿了,毕竟他那会儿太小,后来发生的事情又多。 但梅宫一这么一提,他那些不太清晰的记忆才恢复了过来。 难怪苏枋隼飞一直觉得冈部春生对风铃了解得有点过分了,还能直接从白井千里那里得知自己的名字,他也就才入学没多久,原来是因为他的哥哥是梅宫哥的旧友。 这层关系虽然淡,但却也给冈部春生留下了一些对风铃的印象,和向往。 他一直都很想,也在东京那样做。 梅宫一总是这样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身边的每一个人。 苏枋隼飞看着冈部春生从一开始地毫不知情,到渐渐用充满崇拜的目光看着梅宫一,激动地听着他讲他是怎么把在东京闹事的那帮人给处理好的。 那副样子,和他们这些一路追随着梅宫一走来的人,根本没差嘛。 “然后呢然后呢!那几个帮派的人现在去哪儿了,他们真的不会再出现了吗?”篮球部的主将听到一半开始急了,向梅宫一发出了提问。 而篮球部的人就这样在冈部春生的身后围了一圈,齐齐冒头听梅宫一讲那过去的故事。 黑尾铁朗:“你们怎么还没走” “谁让我们走了?”篮球部主将一脸意外。 然后,他们似乎听见体育馆的外面,传来了一道跑调的小号的声音。 第102章 也可以在无数个明天之后重逢。 整个体育馆都变得安静了。 跑调的小号同学“噗”了一声,然后便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么的突兀,然后装作无事发生一样,吹着一点都没在调上的小号渐行渐远,仿佛他只是一名普通路过个人练习的吹奏乐部社员。 只要他不表现出尴尬,那尴尬地就是体育馆里的人。 反正也没人知道他是谁。 直到声音彻底消失,都没人听出来小号同学到底吹的是个什么曲子。 孤爪研磨感觉苏枋隼飞不碎,他都快碎了。 谁能来看他一眼,他能不能现在偷跑? 但瞅瞅尽管发生了这样的插曲,还沉迷在梅宫一的故事下的冈部春生,他觉得这没可能了。 苏枋隼飞戳了戳樱遥,有些无奈地问:“你们什么时候走,走的了吗?” “这么急着赶我们走啊。”樱遥揶揄了一句,没等苏枋隼飞解释又说,“为什么解决不了,梅宫出面解决的话,没有不解决的道理吧。” “哇——你现在对梅宫哥的评价很高嘛,我应该把刚才这句话跟杉下同学说一下呢。”苏枋隼飞轻轻掩着唇,掩饰自己的笑意。 樱遥对苏枋隼飞的揶揄只能维持短暂的瞬间,只要苏枋隼飞略施妙计,就只能换来一个红着耳朵的奶牛猫,语言错乱地胡乱地说着:“说什么呢,能不能正经一点。” “我很正经哦,是樱同学先避开了我的问题吧。你们闹得这么大,会不会有什么别的麻烦?” 东京这边毕竟最近一直在闹事,之前能那么快地把那些人交给少年管制中心,也是因为东京最近的管理比较严格。 他们一是外地人,二是恶劣聚众斗殴事件,警察可不会管什么谁有理这种事情啊……更何况那帮人本来就是打着风铃的名号,要讲清楚这件事可太麻烦了。 樱遥知道苏枋隼飞在担心什么,外面和镇子上终究还是不一样的,“嗯,所以我们等下就要赶紧回去了。稍微躲开一下,他们不会追到镇子上去的。” 若是能管早就管了,不良就是镇子上的生存法则。 回去之后,就是风铃自己的地盘了。 既然如此,苏枋隼飞觉得自己应该提醒一下梅宫哥才行。 篮球社主将天然捧场王,他一加入那头聊得天花乱坠,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了。 不过还未等苏枋隼飞提醒,柊登马已经站起来,从背后踹了一脚梅宫一。 反正身份都已经暴露,他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平时的痞味儿尽显。 梅宫一捂着后背转身控诉,“干什么呀,柊……你不会是嫉妒我比你受欢迎吧?那你要改改那副臭脸哦,要笑一个嘛,对吧梶?” 不等梶莲回答,柊登马直接一脚踩在了梅宫一的肩膀上——当然,没怎么用力,虽然他本来想踩脸上的,但被梅宫一给躲开了。 一旁的其他人纷纷看着他们的动作,吃瓜归吃瓜,但不良生气了多少还是有点下意识地害怕的。 虽然这种动作他们平时打打闹闹地时候也做一做,可真正的不良做出来,真的好生猛啊…… 灰羽列夫好奇地看向了苏枋隼飞,两双星星眼睛冲着苏枋隼飞眨啊眨眼的,也不知道到底在期待什么。 “啧。”柊登马不耐地咋舌,然后放下了腿,往后比了比手指,“走了。” 梅宫一一脸无辜,嘴里的:“可我故事还没讲完呢。”还没说出口,就被柊登马一脸“你不会忘了我们执勤啊说过什么了吧。”的表情给憋回去了。 …… “啊!已经到了该走的时间了呢!”梅宫一开口就是棒读味儿十足,生怕人听不出来他们的走另有隐情似的。 但没关系,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热血笨蛋,为数不多几个长脑子的人已经在几次社死之中彻底地失去了灵魂。 柊登马拍了一下梅宫一的脑壳,埋怨了两句他的不正经,然后代替梅宫一向在场的其他人告别。这种场合还是柊登马更做得来,比起上一次梅宫一的告别,还是他的交谈更符合黑尾铁朗平时地主将社交。 “我们这边不能久留了,感谢你们这次叫我们来东京的学习参考,之后有机会再见。” “我们也没做什么事,那就等春高再见吧。我很期待你们的,有练习遇到问题的情况下,可以给我打视频哦,只要不是半夜我都会接的。”黑尾铁朗挥挥手,就这样和风铃的人告了别。 他们走了。 冈部春生藏在风铃的队伍里,明明也很高大的他在其他人的气场对比下反而像个豆芽菜。 这会儿体育馆外面已经安静了下来,篮球社的人早就回了隔壁的体育馆,吹奏乐部在不远处的教学楼里,吹响悠扬的合奏乐曲,像是在为他们践行。 暑假的音驹操场上没什么人,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有些突兀,可又似乎和普通假期回校的学生们没什么不同。 他们没穿风铃的衣服,只是穿着私服,打打闹闹地一起出了校门,就像很普通的一段青春。 这段短暂的普通学生的社团生活,不知道回了风铃之后,他们还能持续多久。 苏枋隼飞想平静的商店街应该不会给他们带来过多的困扰,一般的治安问题,自有其他四天王来处理。商店街的各位会给他们的社团活动送上应援品,在空荡的风铃操场上拉起排球的白网。 这一次回去,连他们练习的样子,都在苏枋隼飞的脑子里栩栩如生。 这次分别,他们之间的距离,却好像被拉进得更进一步了。 苏枋隼飞深吸一口气,突然冲着他们的背影大喊了一声:“樱!” 樱遥猛地一颤,苏枋隼飞很少这样单着叫他名字,除了上次故意的意外,他都没有过。 他们一起回头,看到苏枋隼飞站在体育馆的门口向他们挥手,“明天见。” 明天,有时候不一定是一个固定的明天。 而是之后,而是更远。 总而言之,他们有无数个明天。 所以也可以在无数个明天之后重逢。 “明天见。” 苏枋隼飞缓缓放下了手。 分别总是会让人有些难过的。 饶是永远带着微弱的熹日阳光般的他,也会在他的身上蒙上一层薄雾般的冰凉。 倒不如说,苏枋隼飞本就是夕阳,降落之时,用尽一切去藏住背后的夜色。 但现在是夏天,夏天的落日更长。 孤爪研磨站在他的身边,用了很长时间才消化掉了这一波社死给他带来的心灵创伤,也让他才有时间来关注苏枋隼飞的样子。 他对苏枋隼飞的攻略和观察已经走到了游戏关卡的最末端。 苏枋隼飞的身上已经再没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可又好像,得知了所有的秘密之后,反而像是开启了新的隐藏关卡一样,触及到了更深一层的部分。 孤爪研磨不敢妄加猜测,真实人类的攻略太难了,没有作业可以抄。 他只是觉得,人是永远也不可能打通的游戏。 他也只能在苏枋隼飞展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地难过的时候,想到什么安慰什么,再在话术里叠加一点他的好奇心,“不良之间的友情,会更不一样吗?” 苏枋隼飞怔了一下,然后才回过神来,回答道:“不,我应该说的吧。” “是家人的哦。” 孤爪研磨突然想起来梅宫一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说他是苏枋隼飞的哥哥。 那个时候他们虽然都信了,但后来也都知道,他们只是过去学校的同伴而已,至于哥哥什么的,只当是他们之间的玩笑话。 其他的也是。 但这一点是真的。 或许他们这些生长在安全的环境里的孩子们确实无法想象商店街究竟是一个怎样水深火热的地方。 那个在社交网络上宛如魔窟一样的城市,对他们来说,是一种无法割舍的归宿。 孤爪研磨轻轻眨着眼睛,看到苏枋隼飞在他的面前挥了挥手,“别这样看着我嘛。” “就像家人希望孩子能有更好的未来一样,他们和我,所有的事情都能理解的。” “好!练习吧!” 他们走向两端。 他们终将不期而遇。 暑假还未结束,而他们的训练也没有停。 春高的东京预选赛要等到十一月,他们有充足的时间来整理目前队伍中出现的问题,并且加深磨练。 比春高更早到来的是新学期。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可能是因为高中生的生活有趣的事情太多。 暑假里的那一场小小的闹剧并没有影响到新的学期,那些留在学校参加社团活动的学生们没有广而告之,新学期开学之后,苏枋隼飞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得到太多人的好奇心。 大家按部就班的开学,灰羽列夫还是急匆匆地问他要作业抄。 班主任依然紧紧地盯着他们。 比一切先到来的学园祭,各个社团要做活动,班级里也有活动要做。 好不容易适应了一般学生生活的苏枋隼飞在被班里的姑娘们围起来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可能对新生活也没那么适应。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下午,苏枋隼飞才从排球部体育馆那边回来,就被平时都没怎么说过话的文艺委员堵在了座位上。 眼前那位戴着眼镜画着淡妆的小姑娘,手里拿着自动铅笔和笔记本,唐突地问:“苏枋同学的三围是多少?是喜欢宽松系还是修身系?没关系的,你是我们班级的门面,想要什么风格,只要你开口,我都可以满足你。” 根本忘记了学园祭这么个常规东西的苏枋隼飞:“诶?” 第103章 那我们先说好,我不穿女装。 “学园祭!班级里的活动,想要苏枋同学来做门面!”文艺委员飞速地扑闪着她那刷了睫毛的眼睛,妄图在苏枋隼飞的面前使用一点美少女的特权,“只要苏枋答应,我们班绝对能成为最受欢迎的那个!” 不过盯着苏枋隼飞的脸,文艺委员突然觉得自己其实也没多少美少女的特权能使用。 她都来找人家当门面而不是自己亲自上了,当然是因为苏枋同学的脸才是人家大杀器啊! “请恕我拒绝。”苏枋隼飞在脑中光速地反应过来了这回事儿,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其实国中的时候,还是有过学园祭的。 不过他们这种不良,上学的时间要是有十个小时的话,八个小时都不在班级里,更何况是学园祭这种公开日。 以正东风镇上的治安水平,学园祭这种人龙混杂的时间段,只会比平时更乱。布置得再怎么热闹,最终也都会演变成不良们的集体演出。 就算商店街这边有风铃坐镇,也难免有些不守规矩的人,趁这个机会跑到街区上闹事儿,他们就更不可能留在学校里,去玩劳什子的学园祭。 国中的时候他也不是什么省心的家伙,还在外面给别的帮派打着工。 不是所有的帮派都是风铃,不是所有的同伴都能被称为家人。 苏枋隼飞每年学园祭的时候都不在学校,不是在处理下街区上碰见的小打小闹,就是去处理一些帮派之间的经年旧怨气,实在是没什么参加过学园祭的正戏。 或许,对不良来说,特定的日子打得更疯一点,也算是一种节日的气氛吧。 但不参加是一回事儿,学园祭的时候镇子上的热闹又是另一回事。 一般学生再怎么被捣乱,也还是每年都会期待一下。 这毕竟是一个属于大家的庆典日,大家还是会提前准备很多活动。 而苏枋隼飞也在准备期间见过很多辣眼睛的东西。 同学小姐跟他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苏枋隼飞就已经觉得不妙了。 想都不想地就是一个拒绝。 不可能的,别来挨。 “诶——苏枋同学是要和排球部的同学们一起做活动吗?运动部的表演赛基本都在晚间吧,没关系啦,我们这边白天就可以了,到点了你可以走,求求你了。”文艺委员使用了技能百折不挠,不管怎样她都一定要拿下苏枋隼飞啊! 这么帅的帅哥不做门面可不行啊! 她身边还有很多一起要负责班级学园祭的同学,虽然这样很不道德,但为了班级的脸面的,大家还是一起向苏枋隼飞发动了“求求你了”的攻势。 苏枋隼飞感觉自己打群架的时候,都没被这么多人围攻过,至少那个时候他没有一种想逃也逃不掉的错觉。 眼下这种情况才是一等一的棘手啊…… “其实我不是很时尚啊……我很害羞的哦,会搞砸的。” “没关系的,苏枋同学什么都不用干,只要坐在那里,付出你这张脸就可以了!”文艺委员越来越情真意切,但苏枋隼飞还是一副颇显抗拒的样子。 主要是他很难想象她们到底打算给自己穿什么。 “脸的话,灰羽同学也很适合吧,他个子又高身材比我好呢。每个人都要参加的话,我的话负责一棵背景板的树就可以了哦。” 这什么暴殄天物的发言啊!文艺委员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但苏枋隼飞也突然意识到,这种出风头的位置,灰羽列夫应该很喜欢才对,他怎么就坐在一边这么安静,不争不抢。 这还是他认识的和那个每天都在和山本学长抢王牌身份的那个灰羽列夫吗? 注意到苏枋隼飞的目光,灰羽列夫嚼着嘴里的饼干,咕噜咕噜地咽了,“诶?我的角色已经定好了哦,我负责开场呢,他们说也会给我准备一个很帅的角色的。” 文艺委员连忙点点头,“绝对不会耽误你们排球部的活动时间的,你们需要过去的时候我们这边找人顶班就好!” 班级活动毕竟是每个人都要参加的,苏枋隼飞说着拒绝,其实也只是不想承担太引人注目的角色,但他们都这么拜托了,他也不好意思再继续拒绝。 “我们班弄什么活动?” “保密。”文艺委员回答地比他拒绝的时候还要更干脆利落。 …… “那我们先说好,我不穿女装。” 苏枋隼飞看到文艺委员的眼睛黯淡了一瞬间,他就知道这帮人肯定没憋什么好东西。 但很快文艺委员就给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放心,我美术生,专业的。” 他真的不是很放心。 但话已经说出去了,也就没什么挽回的余地了。 “那我就先去排球部练习了,我们这边的话需要配合排练吗?” 文艺委员摇了摇头,“不,那个等我们布置好了之后再说吧,不过苏枋同学稍等一下,三围呢。” “那个我晚点发你吧,你要我现在告诉你我也不知道啊……” 旁边的一个小姑娘默默地从兜里掏出了一卷皮尺。 “晚上……晚上我一定给你。” 苏枋隼飞说完,就带着灰羽列夫,用他毕生的绝技迅速地逃出了包围圈。 就像一阵风,一眨眼就没了。 文艺委员眨了眨眼睛。 哎呀妈呀,好像把她睫毛吹眼睛里了。 她正揉着眼睛,她身边的小姑娘张了张嘴:“我说,其实苏枋同学想要跑的话,他早就不跟我们废话了吧。” “啊,说起来之前好像听人说他以前是不良来着。虽然满口拒绝但其实意外地很好说话呢。”文艺委员好不容易把眼睛里的睫毛揉了出来,整个人泪眼汪汪的。 身旁的女同学一回头,还以为她被感动哭了。 “我来给他设计一套惊艳众人的衣服吧!走!” 离开了班级的苏枋隼飞松了一口气,“所以他们到底要设计什么活动,灰羽同学你知道吗?” “不,他们好像跟谁都没说,只有主办的那几个人知道,说是早告诉我们了就不好玩了。”灰羽列夫摇摇头,“不过为什么要拒绝,苏枋的脸去演树也太浪费了吧。” “其实,我不太擅长做这种出众的事情,多少会有点觉得害羞吧。”苏枋隼飞挠了挠脸颊,像是真的不太好意思,“我以前,是个还挺强的不良来着。” “我已经知道了,不用再继续夸耀自己了。” “我不是在自夸!”苏枋隼飞不知道灰羽列夫到底是怎么想到那一层去的,但要讲起来,还有点复杂,他叫灰羽列夫先坐下,这边没什么人路过,他们其实也不急着去训练。 苏枋隼飞开了一罐咖啡递给灰羽列夫,“一般人见到不良只有害怕,对吧?又或者是同类崇拜。” 灰羽列夫点点头,“好像是这样,之前东京闹事情的时候,好多人都很害怕的啊。” “对吧?那帮人是不良,不能惹的。大家都会有这样的感觉。我……在以前那个地方,很有名。就算是不认识我的人也听说过那个苏枋的名字,因为我们那边就是这样的环境。所以,就算有心里对我感兴趣的人,更多的也只有恐惧。” 反正风铃的事情他们都已经知道了,苏枋隼飞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心里也没什么负担。 但灰羽列夫只是抿了一口咖啡,说:“但是只要见过你们就知道,完全不是那回事吧?樱他们很热情的啊。” 苏枋隼飞笑了一下:“是这样呢,梅宫哥他们看起来确实更亲民一点吧,因为风铃在镇子上是守护的代表,大家都很尊敬也很爱戴梅宫哥,是他改变了不良在大家的眼里看法呢。不过,我也只是上了高中之后才和大家亲近起来,在那之前是个不折不扣的不良哦。” “说实话很难想象啊,虽然苏枋你有时候真的很坏,但怎么看都不像你说的那么凶神恶煞呢。不过你们好像都不太像,我以为的不良要更凶一点啊,门口机车组那种,‘嗷——’地感觉。”灰羽列夫做着夸张的模仿动作,弄得苏枋隼飞笑意更甚。 “确实,所以在加入风铃之前,‘那个苏枋’这个名头在别人的想象里其实也跟你刚才想的差不多哦。”苏枋隼飞弯着眼睛,“所以像刚才那样被一群女生围在一起,拜托事情,希望能围着看脸什么的,不会有这样的情况。 “因为太普通了,反而太过羞耻了一点。” 灰羽列夫倒也不是不能理解苏枋隼飞的这种想法,但在他看来,实在是有句锐评不得不说:“不过……换一个人有苏枋你的脸和那种对着女同学温柔笑笑的基本素养,早就直接做渣男了吧。” “说的也是啊……” 说到底,是他的“社会化”做得还不够好啊。 “不过黑尾学长老师让你享受青春来着?趁这个机会告别羞耻心吧,以苏枋的脸蛋实力到了大学这种事情一定只多不减。不过,更受欢迎的一定是我。” “饶了我吧,还是把所有的关注都送给灰羽同学吧。” 苏枋隼飞耸耸肩,站起来往体育馆走去了。 他和灰羽列夫来到体育馆换衣间的时候,正看到他亲爱的学长和同级学弟们正慌忙地把一堆衣服藏起来。 “怎么了?” “不,没什么。”黑尾铁朗把漏出来的一角黑布塞回了自己的储物格,然后迅速锁好,“去练习吧,练习。” 苏枋隼飞想问,但黑尾铁朗立刻错开了话题,不给他问的机会。 “说起来,我们部门学园祭要做什么活动?” “排球表演赛啊,毕竟要招生呢。” 学园祭很多校外的人会来,各个部门也是要趁着这个时候抢下一年入学的新生呢。 “不过表演赛一般会玩点花的吧,今年弄什么主题呢?去年是万圣节来着吧?”灰羽列夫问。 黑尾铁朗只说:“还没定呢,反正表演赛而已,没什么意思啊。” 但苏枋隼飞想到他们刚才在藏的那些东西,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主将在撒谎呢……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而这种预感在几天之后,苏枋隼飞被迎进了空无一人的教室,准备好了衣服的文艺委员正在向他展示她多日辛苦的杰作。 在一眼看到一件染血的女仆装之后,“说好的不是女装呢?” “那个是我自己穿的!”虽然原本确实是想骗你穿就是了…… 但文艺委员非常努力地抱出了一叠看不出是什么衣服的红色布料,看着就很重的样子,上面摆着个各种各样的铜钱串儿和铃铛,只是搬过来的时候都丁丁当当作响。 “这个才是你的。” 第104章 演技好的和演技差的 隔天就到了学园祭当天。 苏枋隼飞到的很早,因为衣服难换还要做妆造。 除了小时候跟着师父练功,他已经很久没起过这么早了。 他倒是不怎么困,到换衣间的时候灰羽列夫看他还怪精神的模样,实在是不太理解。 “你昨天居然睡得着啊?” 苏枋隼飞正拎着那一身鸡零狗碎的衣服,回忆昨天给自己试衣服的时候,这玩意到底是从哪儿开始穿,“为什么睡不着?” “抛开一般这种活动前都会兴奋地睡不着觉不谈,她们造的那个景难道你没有最噩梦吗?”灰羽列夫现在想想都觉得有点后怕,甚至对换装进去有点抗拒。 苏枋隼飞耸耸肩,“有吗?我觉得还挺好玩的。” “好可怕!苏枋好可怕!” 孤爪研磨一大早上就是被灰羽列夫这么两句消息吵醒的,看到消息的那一瞬间他便开始反思自己昨天晚上睡前为什么没静音,都怪那个游戏让他打到了凌晨两点多。 他本来还想再睡一会儿,但黑尾铁朗已经到了楼下,叫他一起过去。 孤爪研磨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幼驯染早已登堂入室,给他拿好了衣服和裤子,一股脑地丢到他头上,“我又不用去班级里准备,为什么要起这么早……” “我们要去排球部准备的吧,昨天不是说好了吗?” 黑尾铁朗的肚子里一肚子的坏水,为了不惊动苏枋隼飞,他愣是把所有的东西都堆到今天早上来布置,坚决杜绝提前泄漏的可能。 毕竟,他那个妆造真的不是一般的费劲。 第一个来的,最后一个弄完的,孤爪研磨一早上都没见过他的身影。 等其他的班级社团都差不多布置好了准备营业的时候,文艺委员才给苏枋隼飞画好了最后一笔。 她端详着那由她手下诞生的杰作,闭上眼睛感谢上苍给了她一双化妆技术还不错的手,让她没有愧对那张脸,没有发生因为她画的妆而颜值下降这回事。 太漂亮了。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真的……谢谢你最终同意了我们的安排,太感谢了,我们班一定能拿第一的!”文艺委员突然抓住了苏枋隼飞的手,哭的稀里哗啦的。 苏枋隼飞下意识想要把她推开,但他还是没有动手,只是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活动要开始了,妆要哭花了哦。” 小姑娘颤颤巍巍地接过那张薄薄的纸巾,吸了两下鼻子,“教科书般的渣男行为啊……” “啊?”苏枋隼飞不太理解。 原来这世界上也有不少他不能理解的脑回路。 排球部的安排在下午,所以上午的时候,排球部的部员们也可以跟着逛逛其他的活动。 “列夫之前说他们班是什么来着?”黑尾铁朗手里拿着学园祭的指南册,他们两个一个因为是排球部的主将而被班里放过了,另一个则是本来就很少有人会去拜托孤爪研磨帮忙这些事情,只跟他说了中午的时候过来换班一下咖啡店就好,于是都得来了休闲的时间。 “鬼屋吧,连他们自己班级的人都瞒到最后一天布置才知道呢,他们班的女同学对此很有自信。”孤爪研磨看着手机里灰羽列夫传来的照片,“黑漆漆地什么都看不清啊……” “去看看吗?”黑尾铁朗挑了挑眉,问孤爪研磨一副他敢不敢的模样。 孤爪研磨斜睨了他一眼,用怀疑的目光看向他,“你……真的敢去吗?” 孤爪研磨阅游戏无数,恐怖解密级类自然也不在话下,倒也不是不会被吓到,但从经验的角度上来说,能吓到他的东西不多。 黑尾铁朗就不一样了,小时候是个相当胆儿小的家伙,也不知道怎么练就了如今这副外放的样子,虽然看起来是个什么都不怕的主儿,但实际上对这些事情,背地里怕的要死。 但主将嘛,总要有主将的威严。 就算是真的害怕,也从不敢说出来的,也就只有孤爪研磨才见过他那些内敛的一面。 孤爪研磨看向黑尾铁朗的表情多少带着一点不自觉地挑衅,黑尾铁朗心虚地避开了他的目光,“你现在真的跟苏枋学坏了很多了啊。” “有吗,我本来就这样吧,所以怕不怕?” “怕什么,我才没有在害怕。” 黑尾铁朗强硬地说着。 绝对不怕的。 绝对。 灰羽列夫的脑袋飘在最高处幽幽地转过来的时候,黑尾铁朗是真的不怎么怕了。 他木然地站在鬼屋的第一关,面色如常,孤爪研磨摸了摸他的手腕。 嗯,连脉搏都没什么变化,这是真不害怕。 原本因为有真人扮鬼,和线上的氛围完全不一样,而多少有点心突突,又怕黑尾铁朗嘲笑他的孤爪研磨看到灰羽列夫转过来的那一刻,确实一点都不害怕。 其实这一幕应该还挺恐怖的。 他们班的小姑娘是懂得怎么运用灰羽列夫的身高的,大概踩了个小凳子,差不多有两米高,身子全都被黑布盖住,只留一个头,是戴了王冠的欧式风格,脸上画着伤妆,手艺很好,伤口十分逼真。 唯一的问题出在灰羽列夫的演技上。 完全毁了那张很有优势的脸。 “我说,扮鬼不需要这么丰富的表情吧?”黑尾铁朗站在灰羽列夫的脑袋下面,双手抱胸地评价着。 “附议,列夫冷脸看起来会更恐怖一点。” 这会还早,大家都想吃饱喝足了才有底气来逛鬼屋,故而他们是第一波来的客人,后面也没人在排队,可以尽情地享受这边的鬼屋体验。 结果这俩人愣是把鬼屋体验成了测评,还在这儿指指点点上了。 灰羽列夫感受到了挫败感,“我就那么失败吗?” “嗯……表情太滑稽了。” “研磨学长!太伤人心了。” 孤爪研磨耸了耸肩,表示自己说的事实。 “你再大点声,里面的同学就都听见了。”黑尾铁朗笑道。 灰羽列夫反驳:“我就是要他们都听见,苏枋!黑尾学长和研磨学长来了,你要好好吓吓他啊!” 当然,苏枋隼飞是不可能扯着脖子回应他的。 但鬼屋不大,里面扮鬼的同学肯定都听见了。 孤爪研磨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感觉是有人正在准备要吓唬他们,摩拳擦掌呢。 他实在是有点担心黑尾铁朗了。 但来都来了,也只能继续往前走。 他们班这个鬼屋确实挺有设计的,灰羽列夫扮演的是带着王冠的中世纪贵族,代表着猎杀国王但失败而变成的对权力拥有着极尽掌控欲的恶魔。 而再往里走,佛教、中东、古希腊神话中各式各样的鬼怪层出不穷,他们都被不知名的力量锁在这里,无法超生,仿佛在养育着更大的怨鬼。 黑尾铁朗开始还能维持着作为三年级主将的体面,不被这帮一年级吓得太过分,但越走到深处,他越开始发抖。 不得不说他们班的设计者真的有点东西,把帅哥但没什么演技的丢在开头,吸引人又能降低他们对恐怖的预期。 走到后面,一个断臂蛇女趴在地上,抓住了黑尾铁朗的脚腕,让他一个猛跳,找回了平时跳跃拦网的感觉,一步就迈了出去。 孤爪研磨甚至都没看清他是不是把人家姑娘给踩了,只来得及低头跟蛇女同学说了一声:“抱歉,先走一步。” 就追上了黑尾铁朗。 不然以这位幼驯染的起跑速度,他怕他追不上。 瞅着黑尾铁朗就不知道闯了哪个非正常道路行走的空门,又或者是他们工作人员走的小道,两人掀开帘子迈出去的时候,发现眼前是一片道场。 八卦盘上摆了一圈的红蜡烛,中间坐着一个盖着盖头的红嫁衣的女子。 “这……不会是苏枋吧?”黑尾铁朗大胆猜测,“感觉他平时的穿着,很适合这种中华风的场景呢……” “应该……不会吧。”孤爪研磨觉得以苏枋隼飞的性格,应该不会答应坐在哪儿做个出嫁娘子。 不过这场景确实布置的挺渗人的,他感觉到有人在他的背后吹气,冰冰凉凉的…… 孤爪研磨猛地一回头,黑尾铁朗被他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 话音未落,就听见一阵铃音。 窸窸窣窣的铜钱串子快速摇动,身后的大红布掀开了一角,露出了一只烟斗,缓缓抬高。 首先映入眼帘地是被烧毁的衣衫下摆,暗红色的打光让人看不出上面的深色是血迹,还是衣服原本的样子。 趁着他们愣住的时候,红布突然被彻底掀开,里面的人贴到眼前来。 平时被眼罩挡住的眼睛贴了白色的纱布做底,在上面画了一只流血的鬼眼,反倒是另一只好着的眼睛,被画上了伤疤,半张脸被裂开的嘴角占据。 一半鬼,一半人。 苏枋隼飞只要轻轻一动,浑身上下的铃铛都会一起摇起来,发出阵阵声音,也带起了阵阵的风。 突然被贴脸的黑尾铁朗一个后跳,就跳到了新娘子的身上。 被他这么一撞,新娘子的头咕噜噜地滚到他的脚边,孤爪研磨被苏枋隼飞的贴近吓了一下,才刚抖了抖,就听到了幼驯染尖锐的爆鸣。 嗯。 这下彻底不怕了。 而他也终于看清了眼前半人半鬼的道士的全貌,一半是被封印的破破烂烂的妖邪之躯,另一半则是中国古代圆领官服的样式。 苏枋隼飞翘着二郎腿,道具烟斗里飘出了一抹白烟,给他们指了指出去的方向,“就算离开,也会被恶鬼缠身哦。” 第105章 热血高校!!!!! “不……那就有点大可不必……”孤爪研磨勉强拎住了正在地上爬行着想要逃离的黑尾铁朗的衣服,开始痛恨起自己平时对重训的唾弃,不是他家幼驯染是真的有点沉…… 但坐在供桌上的苏枋隼飞也只是耸耸肩,烟雾效果做得及其逼真,孤爪研磨不知道他们到底用了多少干冰怎么处理才让苏枋隼飞坐在那儿仿佛仙气飘飘,却又浑身遮掩不住的邪性。 这妆造确实有点顶级,哪怕孤爪研磨认识苏枋隼飞,也会被那身装扮给欺骗到,认为坐在那儿的,说不准早就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学弟,而是被妖鬼夺舍的人了。 他的每一个表情动作都牵扯着脸上的特效妆,鬼神的那一面栩栩如生,孤爪研磨觉得再看下去,就是他今晚也要做噩梦了。 “但是,从哪儿出去?” 苏枋隼飞差点就笑出来了,研磨学长问得也太直白了一点。 他好歹也是个NPC,怎么会有人直接问鬼屋的NPC从哪儿走的啊。 他和灰羽列夫不一样,不会被熟人的三言两语,就转移了注意力,就算是被问到,也坚决要维持自己的演技。 他可是“自我牺牲”到这个程度,任由那帮女孩子把自己打扮成了这个样子,要是不把这出戏演好了,他自己都不会原谅他自己的。 于是苏枋隼飞只是晃了晃烟斗,烟雾随着空气中的直线光柱在孤爪研磨的身边转了一个圈儿,然后又回到了苏枋隼飞的身上。 孤爪研磨:“?” 什么东西。 但看了看苏枋隼飞一副故作高深的模样,孤爪研磨也就明白了。 他把黑尾铁朗给拽了起来,顺便把脚底下那位可怜的新娘妹妹的人头踢到黑尾铁朗的视野范围外,让他好搭档恢复一下头脑的运作。 “你是出去的关键吗?” 苏枋隼飞磕了磕烟斗,算作是承认。 他们这个鬼屋是有故事线的,自然出去也是要解密才能出去。 不过以前几关的吓人程度,孤爪研磨觉得大部分人走到这一关来已经没什么心思看剧情了……况且他们这个剧情也太隐晦了一点了吧。 孤爪研磨观察了一下最后的这个房间。 一路走过来的时候什么风格的妖鬼都有,而到了最后的这里却是一个中国风格的……传统婚俗拜堂的地方? 孤爪研磨大概玩过类似的游戏,但了解也就那么一点点,要他通过这方面去分析剧情也太…… 苏枋隼飞看着孤爪研磨有些为难的样子,倒是没想到居然能有把研磨学长给难到的游戏。 看他在那边逼着黑尾学长一起想剧情,黑尾学长表示自己的脑子早就在蛇女那关被妖怪偷走了。苏枋隼飞没忍住抿唇笑了一声。 他的本意是对得知一般学生的一般状态而感到的欣喜,但因为最后的房间为了增加恐怖的氛围,布置的同学做了小小的增加回声的设计,以至于苏枋隼飞的哼笑声在这里显得非常的……清凉…… 苏枋隼飞笑完自己都后悔了。 好像确实有点慎得慌。 孤爪研磨趁黑尾铁朗跑之前抓了一把,他觉得自己要碎了。 他到底为什么要进来。 苏枋隼飞更后悔了,这又刺激一下他们可怎么解密。 原本,在文艺委员的设计里,其实是没有中国鬼这一关的,因为她对中国的元素也不是很了解。但她看苏枋隼飞平时总是带着一些中国风的配饰,里衫也是中国特有的盘扣风格,才连夜找了很多资料,为他量身设计了这么一身衣服。 为了凸显他的魅力和特色,她真的是煞费苦心了。 不过正是因为这个故事是最后加进去的,所以逻辑闭环不是那么的严谨,场景里能找到的线索,可能不太够推理到他的头上来。 苏枋隼飞正想着要不要给他们一点提示,孤爪研磨终于在两边翻箱倒柜出了一些有用没用的证据。 为什么说是有用没用呢。 那证据是全中文写的,他看不懂。 连蒙带猜,也就能看个……大概也看不懂。 那字他倒是认识,苏枋隼飞写的,写的还挺好看。 可有什么用? 孤爪研磨把那张纸扔到一边,直接回了苏枋隼飞的面前,“出去的线索和你有关吧?” 苏枋隼飞又磕了磕烟斗。 “能说话吗?” 苏枋隼飞拿着烟斗挽了个花,烟雾遮住了他的脸,把那半人半鬼的面庞收进朦胧里,“问什么呢?” “你是谁?” 苏枋隼飞惊喜地挑了挑眉,不知道这是孤爪研磨分析出来的,还是多年打游戏的人的直觉,居然这么快就能切中重心,“诶~那么,我是谁呢?” 还真是这个问题啊…… 孤爪研磨确实是凭借多年的游戏经验在蒙。 虽然他们鬼屋布置的很好,但剧情方面还是挺粗糙的,估计设计者游戏玩的也不多,主打一个氛围感,那么题目应该也不会太难。 苏枋隼飞是谁。 换个方式去想,那就是坐在上面那个,到底是人还是鬼。 孤爪研磨听着老式录音机沙啦啦的bgm声音,提醒着他们这一场景所发生的时间。 过去的事情,可闯进来的是现在的人。 “你……谁也不是了。” 谁都不是了。 既不是人,也不是鬼。 人鬼相结合,可谁都没能得到那副躯体的全部,他们只是共生在同一个躯壳下的,两个灵魂。 一个肆意吞噬。 一个保留自我,守着这最后的一个小小的地方,也困住了他自己。 因为就算离开,恶鬼也会追着他。 苏枋隼飞笑了一下,给孤爪研磨指了一个方向,因为答对了答案,已经有负责机关的同学把门给他们打开了。 孤爪研磨就那样拎着黑尾铁朗出去了。 出去后的黑尾铁朗总算是回神了,听着他们班的学生等着他们出来发表游玩感言。黑尾铁朗本来还想装一波,但想想他最后的那一声尖叫,估计这几位同学听得最清楚,还是算了,中规中矩地评价:“挺好的。” 倒是孤爪研磨比较好奇,“所以最后的那个故事,到底是什么?” “啊那个是我从网上搜来的,本来这个鬼屋是一个地缚灵的故事。然后我了解到了一些婚嫁习俗里的鬼故事,很多鬼新娘,所以设计了一个为了新娘而来的新郎想要带走新娘,却被地缚灵缠身变成了半人半鬼的角色!”穿着血染女仆装的文艺委员开心地向他们解释,“主要还是因为苏枋同学太适合啦,所以他是这里的boss,也是能给玩家打开通往生路的人。” 嗯,确实是从各种方面来说,都很适合苏枋隼飞的。 孤爪研磨点点头,“做的很不错,我会给你们投票的。” “诶!真的吗!谢谢学长!学长们晚上的活动我也会去捧场的!” “那可一定要来哦。”回到阳光下的黑尾铁朗,夺回了他在里面失去的一切,甚至有闲心聊扯小姑娘了,“我会等着你的。” “快走吧,好丢人。”孤爪研磨拉着黑尾铁朗的衣摆,看人家妹妹的神色都不知道怎么回应他好了,不过他还是冲着学妹点了点头,算作对她的话的答谢。 不过他在想,苏枋隼飞都这么努力了,他们给他准备的“惊喜”,会不会有点过于消耗他的精气神了。 虽然苏枋隼飞看起来挺好说话的,但感觉他并不是一个热衷于高强度社交出头的人呢…… 孤爪研磨在心里稍微为他默哀了一下,就被路过的山本猛虎去他们班里凑凑人气了。 他们是自由了。 但苏枋隼飞还没有。 他还要在这只有一个人呆着的婚礼礼堂上呆上好久。 后面的人比他的两位学长胆子还小,中途就吓破了胆,到他这儿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话,只能他主动给他们开路,让他们先出去。 尤其会来鬼屋的人,本来就以人菜瘾大为主要核心群体,苏枋隼飞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送走了几波人了。 午休的时候,同学叫他去吃饭,苏枋隼飞挥了挥手表示算了,“因为太累了反而有点吃不下了。” “诶,这比你们平时训练轻松多了吧。” “他现在是精神上的疲惫吧,有好几波女同学到了他那儿就走不动了,他还一脸温柔地把人给送出去了,啧啧啧,苏枋你真该出来看看那几波女同学出来的时候表情,脸红的要命,你也太会撩了吧。” “我没有在撩啦……”苏枋隼飞叼着班级里同学买回来的慰问饮料的吸管,喝着冰花茶,也是学园祭上的学生产物,还怪好喝的,“这个真的冤枉……” “冤枉也没用了。今天过后你可是要出名了,虽然望月同学说怕把苏枋给放到第一关大家就走不动道了,但很明显放在最后给他们留下的印象更深刻啊,揭示板又要复辟了哦。” 苏枋隼飞也是后来才知道,其实他当时上的不只是那一个揭示板,同城的女高中生都会私下交流很多,他们学校当然也有同学在刷,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他了。 只是他忙着训练,没太在意平时投过来的那些眼神。 不过他对这些事情,倒也不是很在意。 反正也没什么危险了,上就上吧。 灰羽列夫倒是让苏枋隼飞好好站着等下进去拍个照片,“既然早晚要出名,那就拍一套好看的让他们流传吧!” “不……那个还是算了。” 但那位很了解揭示板的同学没说错,下午来鬼屋的人明显更多,都是冲着苏枋隼飞来的,更有一些胆子大的进来就为了一堵他的真容,好多学姐直接过来问他能不能合照,愣是把鬼屋玩成了集邮现场。 望月同学,也就是拉拢苏枋隼飞入伙的那位文艺委员,稍微有一点心痛,但想想又觉得这何尝不是她想要达到的目的。 因为鬼屋太过火爆,以至于苏枋隼飞失去了逛一逛的机会,到了差不多快尾声的时候,还是望月做了一把人,说他们提前结束了,让鬼屋里的npc都出去玩玩。 工作人员可以轮换,但他们这些做了扮演的,就不太好离开。 苏枋隼飞也懒得逛得太细致,差不多也要到排球部表演赛的时候了,只是和灰羽列夫一起走了一圈儿,活动活动四肢,就往体育馆的方向走去。 “所以今天到底什么主题,表演赛有特殊要求吗?”苏枋隼飞到现在都不知道,排球部到底布置的什么东西。 但灰羽列夫因为太容易露馅了,所以也对此一无所知。 苏枋隼飞不好的预感又回来了。 他们一起到了体育馆,里面已经传来了人声,估计是大家都已经到了。 苏枋隼飞换了鞋就过去,才刚一抬头,就听见各位学长齐声地喊道:“欢迎来到,热血高校排球部。” 定睛一看。 他们,他的好学长们,每一个人,都穿着红色的,不良专属,特攻服。 “呵。” 第106章 只此一次,展现不良风采 苏枋隼飞转头就要走。 “列夫!把他给我拦下来。” 黑尾铁朗一叫,灰羽列夫呆愣愣地站在体育馆的门口,用他高大的身躯堵住了门口。 他就那样压下来,是真正的铜墙铁壁,“怎么了?” 但苏枋隼飞只是冷笑一声,用灰羽列夫看都看不清的动作,两三下从他的身上绕了过去,还在灰羽列夫的背后顶了一下他的膝盖窝,让灰羽列夫直接在地上摔了个马趴。 “你干什么啊苏枋!为什么要手足相残!” “我跟你不是手足,不能算手足相残,你国文怎么学的?”苏枋隼飞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而且,这不就是你们想看的吗?” 兜兜转转了一大圈,你瞒我瞒的,不就是为了在他的面前搞不良臊他。 真是的…… 本来还觉得有点尴尬的,但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之后,苏枋隼飞又觉得好像其实没有什么可羞耻的。 有时候故意的羞耻就是为了人落入陷阱,他要是真的表现得非常羞耻,那才是落入了他们的圈套之中。 苏枋隼飞才不会这么简单地就顺了他们的意思,他们想看自己羞耻到无可自拔? 那他偏不。 苏枋隼飞转了过来,也没跑,也没躲,好像刚才掉头就走的人不是他似的。 体育馆里面的学长们各个都穿上了特攻服,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出的主意,居然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色。 黑尾铁朗的头上绑着带子,衣服比别人的稍微长了一点,看着就像个总长一眼的人物。 而孤爪研磨就是短款,套在他常穿的连帽卫衣外面,也没有把扣子系上,下身是宽松的卫裤,慵懒地打着哈欠,然后努力把自己藏在人群里,一副希望没人注意到他的样子。 虽然他觉得扮演不良这个馊主意里肯定有孤爪研磨的一份,但看在他自己都羞耻过分的样子,苏枋隼飞决定暂时放过他。 但山本猛虎就不一样了,他本来就剃了个莫西干,又是所有人里最正宗的特攻服的穿法,胳膊袖子一撸,看着就是一个打十个的模样。 夜久卫辅也特意用发胶抓了造型,对一日不良体验还挺兴奋的。 总之,各人各色,非常符合他们不良的个性,绝对不和别人重复。 一看就是有专人指导过的。 至于这个专人是谁,连想都不用想。 说不定都不止一个人。 那帮人听说了他们的想法,估计都恨不得从镇子上再跑到东京来给他们做造型指导。 要不等他回去全杀了吧。 猝不及防地,孤爪研磨的余光和苏枋隼飞对上。 这会儿苏枋隼飞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孤爪研磨看得突然打了个寒颤,感觉小黑这个主意,说不定其实不怎么样。 苏枋他是生气了吗? 孤爪研磨鼓起勇气,让自己仔细认真地观察苏枋隼飞。 他见过那样的表情,是第一次从那个小巷里出来的时候,还未看见他,对着那条巷子里的不良们,就是这样的笑容。 甚至出来的时候,在确认他对他无威胁之前,他也是如此。 孤爪研磨虽然知道苏枋隼飞这会儿估摸着是故意摆出这幅样子吓唬他们的,但还是有点被他吓到。 和早上鬼屋里的刻意扮演出来的,完全不一样。 他不会真的打起来吧…… 况且,扮成这个样子,真的很羞耻。苏枋隼飞他们以前每天就这样穿吗? 孤爪研磨想着,往队伍里缩了缩。 苏枋隼飞看着学长明明比起害怕自己,是羞耻更甚,还偏偏要往自己身上甩两个黑锅的眼神,他简直要气笑了。 “怎么了?要走什么剧情,我来挑战热血高校排球部,然后失败在你们的面前剧情吗?哇——东京的音驹居然打败了那个苏枋诶,想要这样的剧本上揭示板吗?” 哇——好阴阳怪气。 认识他以来最阴阳怪气的一次。 音驹众齐齐想。 但又不得不承认,这个剧本真挺刺激的,还挺不赖,有点心动…… 灰羽列夫终于从地上爬起来,突然看着苏枋隼飞说道:“可是你那天不是说你很强吗,他们的话,你一个全打也没问题的吧?毕竟他们完全不会打架啊看起来,尤其是夜久学长……啊!” “列——夫——” 怎么说呢,不会打架归不会打架。 但在做的各位,手劲都不算轻,排球砸人那都是一砸一个准的。 灰羽列夫的后脑壳再次受到了排球攻击之后,他选择了闭嘴。 坚决不再开夜久学长的玩笑了。 但问题在于。 已经晚了啊。 这一段话里,得罪的人,可不只是夜久卫辅一个人。 苏枋隼飞前两天刚跟他交心的话,就这么水灵灵地被讲出去了啊。 于是苏枋隼飞笑着凑近灰羽列夫,跨站在他的身上,双手掐着灰羽列夫脸颊,“啊——就是这张嘴在说话是不是?知道不良会怎么整治乱说话的小弟吗,要从这里割开,然后一点一点缝起来哦——” 他这话任谁听都知道是专门吓唬小孩的。 但架不住灰羽列夫这么多次过去了,还是说什么信什么啊。 只见灰羽列夫半躺在地板上,呜呜呜哇哇哇地哭着,求助的话都说不利索。 黑尾铁朗在胸前做了个假模假样的祷告,为灰羽列夫的生命安全祈祷上苍,然后对着队伍里剩下的两员大将,山本猛虎和海信行两个大块头下了指使,“动手吧。” “列夫,我们会感谢你为组织做出的杰出贡献的。” 嗯? 苏枋隼飞听到黑尾铁朗说的话之后,立刻放过了灰羽列夫站起来。 可打排球的人,反应速度也不是盖的,两个人立刻抓住了苏枋隼飞,把提前给他准备好的特攻服套在了他的头上。 “不等下,怎么还有我的份……”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我们这是准备给谁的啊。”黑尾铁朗看着苏枋隼飞一个人和山本猛虎海信行斗智斗勇,现在藏都不用藏了,他的动作比起之前更轻盈,两个人都抓不住他。 不过也看的出来,他就没想对前辈们动手,不然早就逃脱掉了。 黑尾铁朗挑眉笑了笑,“你早就名扬千里了,穿上这衣服,让我们都见识一下曾经的不良嘛。” “亏的教导主任居然同意了你们的提议啊……” “嘿嘿,排球部今年成绩很好,教导主任特批,不太过分就可以了。”黑尾铁朗说的可骄傲了。 苏枋隼飞干笑两声,趁着两位前辈被在家主将给骄傲到的片刻,瞬间离开了他们三米远。 特攻服不约,谢谢。 “诶,怎么让他跑了啊,反正都已经到这一步了,这东西对你来说应该不陌生吧?” “不,我们风铃只穿校服。” “居然?”黑尾铁朗十分震惊。 孤爪研磨捂着额头,就知道这件事绝对没那么简单。 而苏枋隼飞也愣了一下,“你们不知道吗?就梅宫哥他们一起来,第一天穿的那件。” “原来那身才是你们的衣服啊!早知道应该叫他给我寄一点校服过来的!”黑尾铁朗痛心疾首,深深忏悔,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而苏枋隼飞也清楚了。 这里面的猫腻还不止这点呢。 怪不得这么专业。 但黑尾铁朗很快就复活了,“没关系,既然入了我们的乡,就得随我们的俗,等下表演赛你不能跟我们穿的不一样吧?” “就不能穿校服吗?” “那就没有学园祭的气氛了吧!” 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黑尾铁朗整个一个“我无理取闹”,今天是不穿也得穿了。 苏枋隼飞按住自己的额头,“为什么啊!” 他们几乎从来没见过苏枋隼飞接近有点崩溃的样子,只是一个特攻服而已,不良都做了,不至于因为这件事这么羞耻吧。 苏枋隼飞捂着脸,“不是羞耻不羞耻的问题,我做不良的时候都没穿过,现在我都已经‘金盆洗手’了,现在要我穿也太……” “啊我理解,有一种国中辍学长大了之后穿高中校服的感觉。” “这种微妙的感情你到底是怎么理解的?” “那不也很好嘛,填补一下人生图鉴的空白,全成就更值钱啊,对吧研磨?” “人生不能卖号的吧……” …… 不管大家怎么说,苏枋隼飞最后还是穿上了那身特意为他设计的特攻服。 不知道是谁设计的,但正面是对襟盘扣,倒是很和他的个性。 排球部表演赛开始的时候,二楼已经围聚了一群小姑娘,尖叫声拍照声不绝于耳。 尤其是苏枋隼飞发球的时候,高跳和下衣摆的弧度,引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涟漪。 “呀,不愧是前不良,穿起来就是比我们带劲啊。”轮换自由人的黑尾铁朗掐着腰,听着二楼小姑娘一声一声不停的尖叫,里面好像还混了不少男声,“这样的话我们下一年是不是能有经理了?” “苏枋的小迷妹吗?有点麻烦,但有确实比没有好啊。”今天是属于孩子们的日子,直井学也只是来看着点别出什么事儿,自然也有心情和黑尾铁朗开开玩笑。 表演赛没什么好指导的,大家全力以赴,往帅了打就完事了。 新人入部的时候,除了考虑学校的实力情况,社团的人文环境也是考虑的一环。 他们这边结束之后,差不多就是学园祭的尾声。 苏枋隼飞被众人推在正中间,说是有气质的孩子站在中间能让大家都变得很有气质,“你站中间才符合我们今年这个热血高校的主题。” 苏枋隼飞冷笑一声,刚好被画面定格。 围观的学生们尖叫着喊着好帅就散开了。 一传十,十传百。 他又出名了。 在揭示板上。 苏枋隼飞看着群里发过来的他穿特攻服的照片,和旧友们连发几十条的破烂彩虹屁,他在群里发了个菜刀的表情包。 苏枋隼飞:寒假我会回去的哦,[菜刀.jpg] 然后他抬头,看向弄了这么一出的前辈们,笑着问:“不是想要音驹大败苏枋的宣传片吗,要现在来吗?你们是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上?” 第107章 一日不良体验 苏枋隼飞已经摆好了姿势,一副静候打架的样子。 音驹众纷纷沉默了,“不那个就……” “诶,不想体验一下吗?热血高校不会打架的话不太合适了吧?”苏枋隼飞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摆在身前,等着音驹的人出来一个。 “不打不行吗……” “不行。我们不良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哦,要讲信用呢。” 这句话就纯纯是瞎掰了吧! 平时骗人最多的家伙就是你了吧! 但有音驹众也只敢在内心叨叨两句,根本不敢在苏枋隼飞的面前直说。 于是他们只是默默地后退了一步,一齐摇头,表示自己不想上的心思,然后留了孤爪研磨一个人在原地。 孤爪研磨玩手机到一半的手停下了,看了一眼自己的身边空无一人,稍微回忆了一下他们刚刚的对话。 …… “小黑……”孤爪研磨皱着脸转头,身上的怨念已经能够具象化了。 如果苏枋隼飞他们班的那个鬼屋的机制是真的话,黑尾铁朗觉得孤爪研磨身上的怨念早就把他吃的骨头都不剩。 但“背叛”已经生成,他们二人之间坚不可摧的竹马情谊在这一刻刻上了不可磨灭的裂痕。 黑尾铁朗抹了抹并不存在的小眼泪,“抱歉研磨,就请你为我们铺路吧。你和苏枋的关系最好了,他一定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是啊吗。”孤爪研磨眯着眼睛,微微挑起嘴角,这份冷血也并不比苏枋隼飞刚才的笑容好到哪儿去。 他平和地转身,对苏枋隼飞说:“小黑说我和你的关系最好呢。” “诶,好像是有这回事啊。研磨学长帮我隐藏了很久的秘密,起码也是共犯级别的朋友吧。”苏枋隼飞微弱地耸耸肩,“要我放水?” “啊,最好是放水到不要对我动手,毕竟我们是‘共犯’嘛。”孤爪研磨走向苏枋隼飞,站在他的身侧,然后面向排球部的其他人,“共犯的话,要站在同一个战线才对吧?” “说的也是啊。” 一开始,黑尾铁朗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听到苏枋隼飞说放水的时候,他都怕他俩真打起来。 他们几个尚且还能招架两下,他家幼驯染绝对是给对面送菜的啊……苏枋隼飞的体力完全是nextlevel。亲手把幼驯染送出去的黑尾铁朗已经开始后悔,怎么插入他们之间的战斗,把人给捞回来了。 结果呢? 结果呢!!! 背叛,换来的,将是更大的背叛。 “我这一放手,对我和你来说,竟然已经是永别了吗!”黑尾铁朗向孤爪研磨伸出手,他们好像鹊桥两段的牛郎织女,此生不复相见了似的。 “是的,没错。” 孤爪研磨回答得相当干脆,黑尾铁朗哭着咬起了手绢。 音驹的其他人都嫌弃黑尾铁朗这幅八点档苦情剧女主的演技,纷纷离他远了一点,“那下一个就你上好了,拿出点主将的样子,黑尾。” 总算是又推出来一个,苏枋隼飞眼睛都亮了几分。 讲实话,他也很久没动手了,确实觉得有点手痒,可这些宝贝队友,他也不敢真的对他们动太狠的手,就算打起来,也撑死只是活动活动筋骨罢了。 黑尾铁朗站在苏枋隼飞的面前,本想跟他油嘴滑舌两个来回的,但这话头都已经抬到这个地步了,他觉得自己也不好太逊了。 “总不能在这儿打吧?” 音驹第一交际花黑尾铁朗同学,不知道又动用了哪一层人际关系,成功借到了剑道部活动室一间。 高三的学姐转着手里的钥匙圈,“活动室可以借给你们,但要让我们拍照哦。” “不……我们怎么说也算是私下斗殴,这要是留下证据,我回头和教导主任不好交代啊。让他批准我们弄不良主题已经很挑战他的下限了。”黑尾铁朗可是被教导主任耳提面命了,只许穿衣服,不许进行任何不良活动。 “那你还敢跟我借部活室啊,不老老实实放学练习干什么呢?”学姐一挑眉,对着苏枋隼飞眨了眨眼睛,“放心吧,我只是为了自己珍藏而已,姐姐很喜欢你哦。” 苏枋隼飞只是礼貌地笑笑,但感觉他的脸都要僵了。 啊,被调戏了啊…… 不过其实大家也没真想和苏枋隼飞打。 拜托诶,他们一起上也不够苏枋隼飞一招的,这点自知之明他们还是有的,体格好可不等于会打架啊。 比起那些,其实他们只是想看看苏枋隼飞的身手,和能不能趁这个机会学两招。 气氛烘托到这儿了,才让人觉得手痒,过了今天,苏枋隼飞还是那个理智的苏枋隼飞。 已经告别了不良生活的,不能再对这些事情起兴趣。 但今天可以。 唯独今天破例。 苏枋隼飞也只为了活动一下筋骨,今天在鬼屋里坐了一天,感觉肌肉和僵硬了。只打了一场表演赛,实在是不够劲,不能切磋,稍微教人运动也运动挺好的。 “想看什么?” “什么都能看吗?” “我的话是跟师父学的,不过我们平时对练的话,也只普通的对着打,要来试试吗?” 没了胜负危机,山本猛虎和灰羽列夫就坐不住了。 但因为灰羽列夫几次被苏枋隼飞撂倒在地,已经失去了上场的资格,被山本猛虎给按在原地,“列夫你已经在社苏枋的手里输了太多次了,这里就交给前辈吧。” 苏枋隼飞倒是无所谓,待山本猛虎就在他的面前站定,“要开始了哦。” “哦!我已经准备好了!”山本猛虎也摆了个看起来像模像样的姿势。 苏枋隼飞挑了挑眉,手都没抬,直接冲着山本猛虎不稳的膝盖扫去,让山本猛虎一个摇晃,不得不后退两步才能站稳。 但苏枋隼飞很快高抬起左腿,往山本猛虎的太阳穴扫去。 山本猛虎一惊,正对上苏枋隼飞的眸子,一阵寒意浸透他的全身,让他僵住了。 不只是他,连一旁观战的人都似乎感受到了那一瞬间的凛冽,孤爪研磨抖了一下,下意识地提醒,“小心。” 排球部正选选手的反应能力还是有的,但山本猛虎想要躲开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他被吓到了。 这种事情上次发生,大概还要追溯到他国中的时候第一次在关键大赛上作为替补上场,面对对面高大的国中三年级副攻,他一个一年级的小豆芽,哪怕是跳起来,也像是遇见了一座大山一样。 那个时候,他想要跳起来扣球,却被对面所传达过来的压力压垮。 和现在是一样的。 山本猛虎紧张地咽了一口,想着要不要挨下这一下算了。 但苏枋隼飞的腿风就在他的耳边停下了。 若是山本猛虎的发型不是莫西干的话,大概会被这么突然的一下吹起来,想想那场景是孤爪研磨的话还挺好看。 苏枋隼飞收回了腿,笑着问山本猛虎:“体验怎么样?” “还挺震撼的……”山本猛虎本来就是一个评价相对朴素的人,他能给出的评价也只能是这样的几个字。 苏枋隼飞伸出了一只手指,向大家讲解,“刚才这个就是‘杀气’哦。” “诶?” “进攻的时候,从对方攻手身上所传出来的,就是这样类似的气质。不过有的人浓烈,有的人浅淡,比如这样。”苏枋隼飞突然抬手攻向山本猛虎,山本猛虎毫无直觉地就被苏枋隼飞打了个脑瓜崩,“完全没有给杀气的话,山本学长完全避不开呢。” “没必要真的打上来吧!很突然诶!” 他们好歹也打排球多年,对于进攻性方面的事情,各有各的判断,只是大家习惯了合并场上的其他要素综合考虑。苏枋隼飞说的他们当然都懂,但不太明白他这会儿提到是为了什么。 “诶,可是山本学长很兴奋地要做第一个诶。我只是向你展现一下,‘有道德的不良’和‘没道德的不良’的区别啦。” 说是道德与否,其实更大的区分是不良的技术吧…… “那,再来一次,绝对不会再被你打到,赌上我音驹王牌的名号!” 三分钟之后。 山本猛虎输掉了他音驹王牌的名号。 “你这家伙真的很擅长偷袭啊!” “啊,因为我是骗子嘛。”苏枋隼飞一点也不害臊。 山本猛虎则因为太菜了被夜久卫辅带下去了。 夜久卫辅倒是好奇的上了场。 怎么说呢,自由人就是要灵活一点,虽然无法迎战,但在躲避上,还是有点东西的。 孤爪研磨打着哈欠,看他们一个一个去跟苏枋隼飞试,一群人在剑道部的活动室里像群猴子一样满地乱爬。 外面的声音已经渐渐弱下去了。 “学校,要关门了呢。” 不良的一日体验。 该结束了。 “那就回家吧。” “回家吧。” 回到原本前行的轨道上来吧。 学园祭结束后,新学期的娱乐活动,也就结束了。 大家继续按部就班的上课,训练,日复一日。 从夏天的尾巴,到早冬。 十一月一眨眼就来了。 春高东京代表最终决定战,也近在咫尺。 苏枋隼飞已经换上了冬服,一板一眼的西装穿在他的身上,让他觉得自己有点陌生。 好像一下子就成了大人一样。 苏枋隼飞对着镜子,终究是把耳朵上的流苏卸了下去,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好像这样更顺眼了一点。 他摸了摸自己的眼罩,这个倒是暂时还不能摘掉。 桌子上的日历,一天一天地被划掉日期。 距离东京代表最终决定战,也就只有最后的十五天。 第108章 向着春高出发—— 临近比赛,音驹的练习氛围又浓厚起来。 他们在九月初的拿下了东京预选赛的四强,才让他们安心地度过完这两个月的普通训练生活。 不久前,乌野那边传来了喜讯,风铃那边倒是遮遮掩掩的什么都不说。 按时间算,熟人的县差不多都已经打完了,就只有他们这边还要再打一场最终代表决定战。 “东京的学校是在是太多了呢。” “确实呢,幸亏我们IH打到四强,少打了好多局,而且最后的分组lucky,今年的运气不错嘛。” 说起最终代表决定战的时候,大家都挺轻松的,毕竟拿下了半决赛的门票,意外着他们已经半只脚踏进春高了。 东京一共三个名额,他们至少需要赢一场,只要赢一场,就能进军全国。 那个时候,就是另一番天地了。 十五天。 两个星期。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日子。 却也敲锣打鼓的在每个人的心头都多添了一分紧张。 苏枋隼飞被司机送到学校门口,下来的时候感到了一阵寒风。 初冬已至,虽然还没到特别寒冷的时候,但也在提醒着他,不知不觉已经在东京呆了这么久了。 这边的气候倒是和镇子上没有差太多。 苏枋隼飞理了理西装外套,贴身的立体剪裁还是让他不太习惯。 在校门口的时候刚好碰到了灰羽列夫,裸露着的胳膊向苏枋隼飞挥了挥手,“苏枋!” 他没穿外套,还只是半袖套着毛衣背心,只有说话的时候嘴边的白雾提醒着今日骤降的气温。 来自严寒北境的战斗民族的血统果然不同凡响,就是比一般人抗冻啊…… “哇,苏枋你穿西服外套好帅啊!等下进去的时候班里的女同学肯定又要为你欢呼了,我好羡慕啊。” 其实灰羽列夫的人气也挺高的,只是他平时比苏枋隼飞和女同学的交流们更多一点,同学们更习惯和他开玩笑,而不擅长和苏枋隼飞说什么。 虽然说之前的学园祭让苏枋隼飞稍微有些融入到班级里来,但说到底,他还是没有在排球部的时候放得开。 灰羽列夫也问过苏枋隼飞为什么,只是得到的答案依然不明确。 “这没什么好提问吧,人和人之间的社交距离就是会有温差的。我在排球部训练的时间更多,所以就变得更亲近了也是没办法的吧?” 他们几乎除了上课时间都泡在体育馆,这样说也不算错。 更何况,苏枋隼飞也不觉得自己和班级里的人关系有多差,只是普普通通,有的时候人就是会有这样一群,普普通通的朋友。 没有刻意接近,但也没有刻意地疏远。 他的性格如此,他也觉得就这样很幸福。 也正是因为彼此之间保留着一点距离,让苏枋隼飞在女生们面前的人气水涨船高,灰羽列夫的嫉妒一点都不作假。 对此,苏枋隼飞也只能笑笑,安抚道:“也没那么严重吧,列夫穿西装也会很帅吧?你的个子很高很出挑呢,感觉最合适了。今天降温,怎么没穿?” “啊,那个被我姐姐不小心洗缩水了,定了新的还没到。说真的,其实我也觉得有点冷。”灰羽列夫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我们快进去吧,教学楼里应该暖和点吧。” “那你倒是穿长袖衬衫啊……” “那个也被洗坏了……” “听起来稍微有点让人难以安心呢……” 他们一起走进教学楼。 到的时候已经是踩点了,倒是没经历什么被女生们起哄的环节,英语老师就进来发了之前小测验的成绩。 临近比赛,也意味着这一学年也快要结束了,老师们都开始紧抓起了成绩,为期末考试做准备。 然而这次小测验全班阵亡,一整个上午大家都蔫巴巴的,苏枋隼飞也不例外。 “感觉好久没见你考这么低的分了啊。”灰羽列夫看了看自己的成绩,倒是毫不什么意外的没有什么下降空间。 苏枋隼飞耸耸肩,对此不置可否。 这样的话,回去可没法和爸爸交代啊,说好了不会影响学习,马上就是代表决定战了,这个节骨眼上出这种问题,还真是…… 飞快的进步之后迎来的就是瓶颈期,提分变得更加困难,甚至有些下滑的趋势。 下课的时候班主任把苏枋隼飞叫走,更是没给苏枋隼飞的颜粉留下什么空间。 苏枋隼飞觉得这半年被老师约谈的次数比他前半辈子都多。 班主任对他倒是挺和蔼的,毕竟原本分进来的问题学生不吵不闹,体育成绩两开花,平时在班级里纪律也不错,她实在是没什么不怜爱他的理由啊。 就连成绩下滑都叫她不忍心出言训斥。 她只是摆摆手让苏枋隼飞在她面前坐下,“别紧张,说说你的近况。成绩不太稳定你自己应该也有感觉,有什么需要老师帮忙的吗?” 苏枋隼飞确实自学到了一定瓶颈,他也没有再拒绝苏枋先生请的家庭教师,接下来靠他自己突破,确实有点难,而且他还有排球部的训练。 充实的生活总是意味着容易分身乏术。 面对和蔼的班主任,苏枋隼飞也没什么隐瞒的把他眼前的困境说了。 “这个倒是挺常见的,排球部的训练很辛苦吧?你们好像快要打决赛了?” “是,如果赢了的话,就能进全国大赛。” 音驹有两年没进全国了,所谓落寞的豪强就是会连自家人都不那么看好。不过今年成绩这么好,校领导们也对排球部多了几分期待,这帮正选们的成绩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指望他们能拿点成绩回来。 班主任笑了笑,“那不是很好嘛。成绩的事情,不用太费心,你才高一一切都还来得及。先把注意力放在眼下的事情,等获胜归来的时候,再一口气把这段时间的难题吃下吧。” “就算是一心二意,最终只会哪个都做不好,至少要做好一件事吧。我听说了,你已经是半个正选了哦。” 苏枋隼飞现在基本有一半的场次会接替海信行或者福永招平,具体在哪个位置上上场,则要看这一局更需要稳定,还是更需要出其不意的技术。 沉寂了两个月,苏枋隼飞的基本功已经相当扎实,他们三个究竟谁是首发,谁也说不准。 而且海信行明年就要毕业了,老师也看的出,苏枋隼飞会是排球部次年的中流砥柱,说不定能有机会拿到体育保送。 他在学习上已经足够努力了,所以她也不希望苏枋隼飞因为一次小测验而太过焦急。 “嗯,我知道了,老师。” 其实苏枋隼飞倒也没那么着急,成绩不好提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稍微有点担心罢了。 到也不至于因此而太过焦虑。 “啊,对了。今天早上门口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往保安室塞东西,教导主任叫我去看了一眼,应该是给你的。”老师从抽屉里拿了一卷布出来,稍微打开了一点,能看的出来是一面应援旗,“是暑假的是来学校找你的那帮人给的吧。” 老师们虽然不太了解不良的事情,但那时候的事情闹的太大了,多少还是和苏枋隼飞了解过情况的,什么西风组的名字也在她这儿留下了一点印象。 那帮孩子在她眼里也还挺可爱的,虽然作为老师还是不希望这些不学习的人来影响她的学生,但偷偷塞应援旗却不敢当场去给他们加油,也是一群挺有意思的家伙。 “他们应该怕不让进场馆吧,现在东京管得还都挺严格的,给你的一点心意。” 苏枋隼飞接过那卷东西,想了想他还没来得及看的手机消息,估摸就是这么回事吧。 从老师那儿出来,苏枋隼飞还没回班,就被灰羽列夫给叫走了,“别回去,我简直神言灵,咱班女生这会儿疯了。” 所以他们只能去体育馆。 苏枋隼飞把应援旗交给了黑尾铁朗,队长倒是什么也没说就收下了,倒是多看了他一眼,问他:“你的耳坠,摘下去了啊。” “啊!我就说苏枋今天怎么这么不一样,原来是流苏摘掉了啊,怎么了?” 苏枋隼飞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倒是没想到连这个都会被他们关注,“没什么,只是觉得和校服不太搭,换成小单一点的耳钉了。” 他拨弄了一下头发,金属质地的朴素耳钉就藏在下面。 低调得像他,又不像他。 但小配饰上的事情,他们也没问什么。 迎接他们的是训练,无休止的训练。 苏枋隼飞已经正式走上了全能型接应的训练课题,赛场上所有的事情他都要关注到,及时补位防御与进攻,只有一只眼的视野范围并没有影响他的动态视力,倒是因为经验的积累,对其他人的各种小动作捕捉地越来越快了。 傍晚的时候有一场练习赛,是和早田实业。 作为IH时候的宿敌,在春高预选赛的时候败给了井闼山,直接无缘复仇。 所以在听说音驹进了四强之后,主动联系过来给他们练兵,“都要打半决赛,枭谷不可能和你们打练习赛了吧,真好啊,还有我们主动给你们练习。” 早田实业的三年级已经都退隐,堀江大平拿了保送名额,就留在了队里训练后辈,原队长小野城倒是因为要升学退隐了。 他们的春天,还没来,就已经结束了。 这是苏枋隼飞第一次离三年级的分别这么近,突兀地提醒着暂时没有去想的事情。 失败了的话,三年级就没有下一次了。 不论是音驹,还是风铃。 他们只有这一次机会。 于是这天的练习赛上,苏枋隼飞打得格外凶。 连自家队友都有点害怕的程度,夜久卫辅实在忍不住了去锤了他一把,“苏枋,绷得太紧了,步子迈得不够开,会影响接球质量的。” “哇,还是夜久你胆大,居然敢对‘前不良’动手啊。” “黑尾你这么欠的话我也可以揍你一次,来试试吗?” 苏枋隼飞只是点点头,抹了一把下巴上的汗水,点头接下了夜久卫辅的教训。 他是有点急了。 但他必须要把音驹弱势的得分能力,全部补上才行。 这就是猫又教练让他顶替前辈上场的意义。 不过虽然有点急,但这一次他的攻击在对上早田实业的防线的时候,相当有效果。 苏枋隼飞的重炮攻击看的堀江大平都觉得牙酸。 “喂喂喂,这绝对和IH的时候是两个级别吧?”这样的话就算是对上他们,已经基本健康的堀江大平也不保证自己能带着队伍赢过他们,“真是让人兴奋的后辈啊。” “今年的音驹,或许会让人耳目一新呢。”早田实业的教练也承认,提前向猫又育史发去了喜报。 老头乐了两声,“还说不准呢,高中生,就是每时每刻都在成长的生物啊。” 练习赛结束,众人一起收拾体育馆。 突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下雪了!”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雨夹雪,落进手心里就化了。 冬天,真的来了。 十五天后。 十一月的中旬,天气已经不会在回温。墨田区综合体院馆里倒是吹了暖风,保证了运动员们的体温。 女子比赛已经结束,音驹的猫咪们也完成了热身,对接下来的半决赛蓄势待发中。 “赢下这一场,进入决赛就意味着打进全国,按照平时地来吧。” 苏枋隼飞活动了一下肩膀,无声地应下了主将的要求。 不过他们这边还未动,一个听起来有点讨厌的口吻落入了他的耳朵。 “一如往常的高水准的守备和团队配合,但欠缺得分能力的小猫们。” 每个音节都充满了挑衅呢,还真是让人有点……怀念。 苏枋隼飞轻轻拍了一下正欲挑衅回去的山本学长,在他的身后绕出来,微微压着一下下巴,眼睛半眯着,似笑非笑,充满了威胁性,“你说的小猫咪,是谁?” 第109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大将优呼吸一滞,忍住了自己差点后退半步的动作。 他一个三年级生,居然被一年级生就这样吓到了,那未免也有点太丢人了。 但他的小动作还是被苏枋隼飞注意到了。 只戴了一只眼罩的人就这样盯着他,刘海下的阴影藏不住那眼神里的寒意。 大将优干咽了一下。 但他是先来挑衅的,可不能就这么落了下风。 “说起来,你有点让人眼熟呢。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苏枋对吧?传说中风铃过来的家伙,听说你以前是个不良,很厉害的那种,东京的不良都因为你的存在而变得老实了不少呢。”大将优挑了挑眉,“怎么了,是打算在这里对我动手,为你的队友们讨回一点公道吗?” 之前音驹门口弄出来的那一档子事儿,就算是发生在暑假,也很难阻止的了大家口口相传。普通学生自然不敢到不良的面前去说什么,甚至因为苏枋隼飞在,整个音驹都没什么人敢惹了,生怕他们学校这位大佬中的大佬一个打一百个。 而不良帮派则碍于风铃的面子,多数不会再生事。 要说强龙扭不过地头蛇,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但风铃那帮人实在是太护犊子了,就算是扔了自己的老家也要过来给自己人讨个公道,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他们是真的会干。 苏枋隼飞又不参与帮派斗争,那就没必要再去招惹他。 于是就这么传着传着,苏枋隼飞就成了不良圈里的神话,绝对不能挑衅的存在。 大将优听说的时候,觉得这里面有八成是谣言,但无论怎样,他都是不良。 那些事情总有些是真的,这种人不可能忍住不动手的吧,要是动了手,音驹可就少了一员攻手啊…… 他可是知道这位新一年级在赛场上的表现的,音驹最高得分率,比王牌还吓人。 怎么可能让他打爽了呢。 “好了你们两个,别管这窝蛇。”黑尾铁朗多少还是提醒了一句,像是免得苏枋隼飞真的做什么冲动的事情。 “可是黑尾学长……”苏枋隼飞的神情里露出了一点不耐来,“就这样放过他们真的好吗?” 侧头斜睨了一眼大将优,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鄙夷,看得大将优不由得噤了噤鼻子。 黑尾铁朗愣了一下。 孤爪研磨迅速扫了他一眼,抬手拎住苏枋隼飞的衣领后面,不由分说地将人给拖走了,“好了,别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 他一个眼神都没给大将优,好像习惯了处理这件的事情似的。 被拉走的不良不爽地摆了摆手,“研磨学长也太胆小了一点。” 大将优眯起眼睛,随便和黑尾铁朗挑衅了两句,两个队长便互相分开,各自带队伍去各自的会场了。 走进独自的走廊,孤爪研磨才放开了苏枋隼飞的衣领,“你什么时候连他都调查了?而且下次开演之前好歹给我一个提示……我也不是每次都能配合你的。” 搞得这么突然,要是他没反应过来可怎么办。 “有备无患嘛,四强里只有他们我没打过啊。要是我们首战不利的话,肯定是和他们对上的吧,我不觉得他们能赢得过井闼山。”苏枋隼飞笑了笑,已经完全恢复了平时的样子,“而且我很相信研磨学长哦,研磨学长不是一直希望如此嘛。” “我只是希望你在比赛的时候多信任一点啊……” 不过孤爪研磨也得承认,苏枋隼飞说的没错。 有备无患比较好。 那窝蛇,可不是什么好应对的角色。 只是眼前,还有更麻烦的家伙啊…… 走进了球场,他们就被周围的应援声淹没。 连向来会活跃气氛的黑尾铁朗都承认他紧张了。 “毕竟对手可是他们啊。” 豪门王牌的出场方式向来这么绚烂,啦啦队欢呼的声音,配上木兔光太郎抛弃的队服外套,好像王者归来一般。 “真是苦了赤苇每次都要替他接衣服啊,这动作看起来是越来越熟练了。”夜久卫辅苦笑着摇摇头。 不过要说羡慕,他们也是有点的。 那种明星王牌,他们确实没有啊。 沉静的猫咪,深夜的猫头鹰。 到底谁能获胜呢。 “气氛还真是感染人啊,我都有点紧张了。”苏枋隼飞捏了捏掌心,不过更多的还是为在半决赛上出场而紧张吧。 虽然也打过这么多场了,但上一次比赛还是九月的时候,上来就这么刺激,真的有点难以平复心情。 况且…… 他们也有两个月没和枭谷打过了。 东京的顶尖水平。 枭谷和井闼山,绕不过去的两个坎儿啊。 紧张之余,能够再一次和熟悉的强敌相遇,苏枋隼飞的心情,更有难以抑制的兴奋。 “没关系的,苏枋!一切都交给我,我一定会帮你填补你的失误的!有我在!”灰羽列夫拍拍胸脯,在众人的面前许下豪言壮志。 …… “还紧张吗!” 你还真敢问啊! 苏枋隼飞轻轻摇头,“不……这就,很难紧张的起来了呢。” 连兴奋劲儿都有点过了。 “你还是保证你不会扣球失误吧,实战失误率20%的家伙。”夜久卫辅狠狠地踢了一下灰羽列夫的屁股,无情地嘲笑。 “夜久学长不要这样揭我的老底啊!被对面听到了什么怎么办!” “那你就不要失误啊,给对面一个烟雾弹让他们以为你很好搞,实际上你很强不就行了吗!” “诶……是哦。” “赤苇不会上当的吧……” “感觉只有木兔会上当呢。” 不过实际上在两方应援团的呼声中,谁也听不到对面的声音就是了。 热身结束,在比赛的开始之前,猫又教练对他们做了最后的指导嘱咐,“虽然两个月没有交过手了,但和对面也是老对手了,差距如何,你们自己心里有数,不用我多说。只能全力以赴地去了。” “你们这几个月来进步很多,新队伍磨合也很好,我们并非没有一战胜利的可能,放开手脚大胆地去干吧!” “是!” 众人围聚在一起,喊了口号后纷纷上前。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对这个口号没有任何反应了。”已经被羞耻到麻木孤爪研磨活动着手指,“你们不良的和口号才是更加限制级啊……” “不要说的好像我们搞了什么成人向的东西,会被人误会的。不过风铃的口号确实还没让研磨学长听过呢,有机会的话去听一次吧。” 孤爪研磨用一脸“你有病吧”的表情看着苏枋隼飞,“看我脚趾扣地你很有成就感吗?” “很难没有吧。” “我开始讨厌你了。” “别这样啊……” 两人就这么拌着嘴走进了白线内。 这一局苏枋隼飞替补的是海信行的位置,和枭谷打求稳没有任何意义,只有提高得分能力和木兔光太郎拼了,才有胜利的可能。 “说好的,别忘了。” “当然。” 比赛开始,枭谷发球。 孤爪研磨和黑尾铁朗的快攻迅速拿下了第一分,换回了发球权。 木兔光太郎倒是没管有点得瑟的黑尾铁朗,而是注意到了去发球位置的山本猛虎,“居然不是苏枋开场发球啊,准备错了呢。” “啊,想必是对得分率有自信了,想留苏枋的发球作为关键得分吧。”赤苇京治抿了抿唇,想着要是这样的话,等下苏枋隼飞发球轮的时候,他们可就要小心了呢。 他看了一眼木叶秋纪,让他后面注意多留个心眼。 木叶秋纪比了个OK。 山本猛虎的发球他们处理起来并不难,两方再次攻守轮换。 木兔光太郎的直线球势如破竹,简直没人能拦得下来。 “木兔学长今天直线球打的很顺手呢。” “这可说不准呢。毕竟他的状态一直不太稳定。” 听着两个互相阴人的二传互相寒暄来去,音驹的其他人都已经习惯的不管他们两个了。 这几个来回,苏枋隼飞都没什么特别之处,深藏功与名,把自己藏进了人群里。 现在整个球场,都是木兔前辈的秀场。 那么要让他秀到什么时候比较好呢…… 苏枋隼飞轻轻抿了抿唇角,等待着时机。 黑尾铁朗拦了木兔光太郎几球,让对方多少表现出了一些焦虑。 只是这样,还不够。 位置轮换,主将下场,灰羽列夫上场。 因为开局就是他后排的站位,这才是灰羽列夫的半决赛首秀。 枭谷在暑假的时候已经习惯了灰羽列夫的不靠谱,看他喜气洋洋地上来,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但灰羽列夫上来就是一个失误球,还是让音驹的众人始料未及。 夜久卫辅开始恨起了自己的嘴,怎么就那么灵呢…… 说什么不好,非说他的失误率,一语成箴。 苏枋隼飞叹了一口气,稍微往网前凑了凑。 这个球倒是勉勉强强顶过去了,但枭谷的网前扑救也不是吃素的,只是离网太近,直接被弹了回来。 “扣下去!” 只不过,这次就没有幸运女神眷顾他们了。 球从灰羽列夫的头上过去,完全一点都没碰到啊。 苏枋隼飞和福永招平一起向网前扑过去,福永招平眼看着他和球之间就差那么一点的距离。 苏枋隼飞为了避免和福永招平撞在一起,是仰着身子划过去的。 这让他只能手指向上去够,勉强赶在球落地之前,用指尖蹭到了一点,顺利地将球给抬了起来。 只是方向不好,眼看着要撞网。 “列夫!这个球要是接不到的话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第110章 你们能别再继续这个血腥的话题了吗 苏枋隼飞这么突然一喊,不只是自家人,连带着枭谷的人都愣住了。 那个苏枋居然会这么没形象的大喊,而且说出来的内容是如此的……令人震撼。 就连两边吹哨的裁判都呆住了,这玩意是不是应该算过激语言黄牌一下的? 但幸好,在所有人都被苏枋隼飞惊到的同时,有那么一个人,完全没有意外。 那就是这句话的命令对象,灰羽列夫本人。 作为平时每天都和苏枋隼飞一起上学训练的同班同学,他有着比别人和苏枋隼飞更多的相处时间。 像这样听起来有些危险的“恐吓”,在苏枋隼飞身份暴漏后的这两个月来,已经向他恐吓过无数次了。 从写作业到训练的时候犯错率,没什么是不能被“恐吓”的,苏枋隼飞就靠着这个手段一路鸡娃灰羽列夫,以至于他现在虽然失误率依然偏高,但打出去的球却比之前稳得不行。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 他这样说,若是灰羽列夫做不到,他是真的会干。 尽管灰羽列夫的项上人头目前还好好的。 但他就是觉得,苏枋隼飞会真的干。 于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在无人反应过来的瞬间。 灰羽列夫将球垫到了网的对面。 堪堪拿下这一分。 拿完之后,他也以一个十分不雅地姿势摔向了躺在地上的苏枋隼飞。 苏枋隼飞两手一撑,倒是稳稳地把灰羽列夫给撑住了。 灰羽列夫惊魂未定地看着对面地板上弹跳起来的球,缓缓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保住脑袋了。” “你还是赶紧从苏枋的身上起来比较好……”孤爪研磨看着苏枋隼飞已经完全被灰羽列夫的身影挡住了,都不知道刚刚还喊着要扭下别人的脑袋的人,这会儿是死还是活。 灰羽列夫连忙从苏枋隼飞的身上爬起来,“啊啊啊你没被我压坏吧?” 苏枋隼飞揉了揉手腕,让灰羽列夫大可放心,“我要是这么容易被压坏也没本事拧下你的头了吧?” “说的也是啊……” 站在网前目睹了一切的赤苇京治觉得自己不太理解,“你们能别再继续这个血腥的话题了吗……” “抱歉,赤苇前辈。吓到你了吗?”苏枋隼飞秉承着乖乖好孩子的笑容,向赤苇京治道了一个不怎么走心的歉。 “那到没有……”赤苇京治只是有点意外,苏枋隼飞能把灰羽列夫“训练”到这个程度,抛弃基本功意识,直接培养运动神经的反射能力,邪道是邪道了点,但对灰羽列夫这种天赋不错的新人来说,倒是真的很好用呢。 赤苇京治揉了揉手指,对身后的队友们,尤其是木兔光太郎说:“这一球是我们这边的失误,那边的情况我们是很熟悉的,像这样的低级错误不要再犯。当然,包括我。” “好。”木叶秋纪第一个答应下来,并且揶揄了一下还没回神的木兔光太郎,“赤苇真是越来越有主将的风范了呢,啊,我们的队长兼王牌在干什么啊?” “为什么是兼任啊!我本来就是王牌吧!” “那就兼任队长。” “两个都是我吧!” “我根本没有在说这件事吧……” “木兔学长,木叶学长,认真比赛。”赤苇京治看着他们,默默叹了一口气。 这倒是让木兔光太郎和木叶秋纪立刻收敛了。 只是木兔光太郎在赤苇京治面前,哦不,在所有人的面前,他都是不怕死的那个。 “赤苇在成长真是让人感动呢,春高结束后我也能放心地把队伍交给你了啊。” 场外的经理苦笑了一下,“现在和交给赤苇也没什么区别了吧,木兔这个队长完全是被宠着的呢。” 不过这丢的一分,除了枭谷自己的集体失误,也还有另外的事情被揭露了出来。 那就是苏枋隼飞的网前扑救给密不透风地音驹地板,又加了一层防线。 夜久卫辅的救球处理已经够干净漂亮了,但这个运动神经奇好的不良,肆无忌惮地救球方式,反而解放了夜久卫辅,让他不用再因为网前救球而牺牲掉后排的防守。 虽然以前海信行在的时候,音驹的网前也很稳定,但苏枋隼飞的一传比海信行更具有谋略性,他会在关键时刻代替二传做出战术选择。 就像刚才。 这种网前的快速攻守交换已经全权交给了苏枋隼飞,就算他们趁着网前阵形打乱的时机发动快攻,夜久卫辅依然是自由的。 这对斜线球本就被夜久卫辅盯防的木兔光太郎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木兔学长,音驹的防守水平又进了一个台阶,需要你多多费心一点。” 打破防守阵容的,说到底,还是要王牌来才行。 “交给我吧!我可是枭谷的王牌啊,名副其实的!”木兔光太郎特意看着木叶秋纪说。 木叶秋纪觉得自己平白无故被踹了一脚,“我又没说你不配……” 音驹那头倒是并没有为这一球的得分而感到多么高兴。 连连失误的灰羽列夫还是被孤爪研磨教训了一通,“苏枋也是新人,你的天赋绝对比他要好,这些说过很多次的事情要给我记住啊……” “是研磨学长!我一定会注意的!” 孤爪研磨长吁一口气,还是希望灰羽列夫能像苏枋隼飞那样速速成长起来,这样他真的很累啊,“你……还远远比不上翔阳……” 灰羽列夫,被深深地暴击了。 高大的俄罗斯蓝猫垂着脑袋,问苏枋隼飞:“我要怎么才能在研磨学长的心里超越日向啊……” “我觉得这个有点难吧。”苏枋隼飞说。 “诶?我和日向的水平差了这么多吗?” “不是水平上的问题吧……日向他对研磨学长来说,是另外的概念,那种性格的人,很难能遇上第二个呢。放宽心,放宽心。” 比赛还要重新开始。 得到的分总会被枭谷夺回去,豪强的重徵速度就是这么迅速,发球权被木兔光太郎给夺了过去。 “苏枋,靠后一点。” 木兔光太郎的发球势必要小心。 前几轮的时候苏枋隼飞的发球位狠狠往木兔光太郎的头上招呼了一下,为了报这一箭之仇,这一球绝对不会好接。 苏枋隼飞压低了中心,等着球冲着他飞过来。 木兔光太郎的球路向来不算难猜——虽然也仅仅只是对于他们这些彼此太熟悉的家伙们而言,苏枋隼飞做好了准备,但王牌尽全力的一球还是让他吃了点苦头,卸去的力量不算多,位置有点高。 “抱歉,研磨学长。” “没事。”孤爪研磨扫了一眼他们这边的情况,迈了一步,比平时跳的稍微高了一点,“列夫。” 高球,对灰羽列夫的身高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高打点对打破拦网也很有利,只不过差一点拦网出界的球被对方直接打回了音驹的后排场内。 苏枋隼飞翻滚过去扑救也还是没来得及。 “我在这方面还是要多努力啊,下次有机会的时候问问木叶前辈好了。” “嗯,木叶确实是个万金油呢。”夜久卫辅倒是不否认,但枭谷那边几乎个个都有这个水平啊…… 不过他们在后排,要看好防守,也没什么太多的发挥。 “这一局是悬了。” “怎么会!” “没关系,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中。” 孤爪研磨十分冷静,苏枋隼飞就只好继续按兵不动。 第一局以灰羽列夫的发球失误高中,倒也没什么问题,都是意料之中。 “接下来就是要拼耐性了,这对你们来说并不陌生。苏枋的发球也可以复活下了,加油吧。” “是!” 第二局。 两方来回,渐渐打起节奏的音驹在防守得分上多了起来,木兔光太郎的直线球也越来越不顺手,总是被拦网防住,而斜线上还有夜久卫辅在。 赤苇京治觉得不能这样下去,要木兔光太郎不用太在意夜久卫辅的防守,“接就让他们接起来好了,再次进攻就是了。” 但是…… 枭谷急匆匆地叫了暂停。 苏枋隼飞和孤爪研磨对视一眼,“来了呢。” “赤苇对木兔前辈的掌控很好,要是就这样振奋起来的话,就前功尽弃了呢。” 孤爪研磨没有直说,但苏枋隼飞能明白他的意思,“我尽力。” 暂停过后,孤爪研磨发球,发向了木兔光太郎的方向。 这种大王牌的队伍,一般都会由其他人来替王牌接一传,枭谷的其他人也能按赤苇京治的要求给到一个舒服的一传位置。 而且…… 网前的灰羽列夫真的很好骗啊…… 赤苇京治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但同时他也注意着另一边的苏枋隼飞。 暂停的时候,他和木兔前辈说过:“灰羽同学在网前,请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只求一个爽快,我会替你开路的。” “赤苇你怎么帅气!” “但是,苏枋可不是靠骗就能甩开的家伙,他来拦网的话,就要靠木兔前辈你自己了。” 而苏枋隼飞果然没有让赤苇京治失望。 苏枋隼飞见灰羽列夫被赤苇京治的动作骗过去拦网,立刻小跳步往另一个方向垫去。 这个时候,赤苇京治不可能放着木兔光太郎不管二次进攻,毕竟眼前的阵容,是音驹网前防守最弱的时机。 他一定,会选择这个时候,让木兔光太郎来打一个好球。 骗过一个拦网,意味着他只能自己一个人去拦木兔光太郎的这个球。 正面,还是侧面。 不管是哪个方向都不可能的吧。 全国级别的王牌,他根本不具备单人盯防的实力。 身高,体格,能力。 全都不行。 那不就只能耍小聪明了吗。 苏枋隼飞在拦网的时候稍微往后面跳了一点,正对上木兔光太郎打小斜线的防线。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10-120 第111章 因为是前不良所以是热血挂很合情合理吧? 苏枋隼飞的判断并不让人意外。 不如说,如果苏枋隼飞能那么容易就被骗过去了的话,就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苏枋隼飞了。 这一幕在赤苇京治的意料之中,于是他往后靠了靠,“木兔学长!不要担心,再来一次!” 在赤苇京治的提醒下,木兔光太郎立刻换了方式,转去反弹球。 不过,当时在教日向翔阳这一招的时候,苏枋隼飞也是在场的。 在那个充满蝉鸣的夏日里,他也同样,知道了这一招。 所以木兔光太郎肘部的状态一变,他就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了。 苏枋隼飞也计算着这一球的受力变化,稍微改变了自己的手掌形状,将这一球完全托举起来,完成了软式拦网。 “啊!”木兔光太郎看着球往音驹的场后飞过去。 合宿时期的话就这么水灵灵成了如今的预言。 反弹球和打手出界什么的,确实很容易失误,尤其是在成手的拦网员面前,很难骗过这种脑子聪明的家伙。 “一触。”苏枋隼飞的念词平静地仿佛拦下这一手绝妙的小斜线是多么正常的一件事似的。 “可恶!” “不要急木兔前辈!慢慢来,重新组织进攻!” 赤苇京治只能安慰木兔光太郎,虽然这是他所能预料到的,但是苏枋隼飞的这个一触还是给木兔光太郎本就有些不稳定的状态添了一把柴。若是下一球能重整状态就算了,但要是再次失败的话,等待着他的可就是更严重的状态问题了。 他猝不及防和孤爪研磨的眼神对上,算计了整场的对手正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说是期待倒是不准确。 而更像是在向他展现,他的后辈,他的同伴,他的搭档,会帮他一起维持对木兔光太郎的围猎。 群聚的猫,在向猫头鹰的首领,发动一场密不透风的围剿。 赤苇京治不得不承认,拥有了苏枋隼飞的孤爪研磨,达成了他理想战术构成上的最优解。 尤其在他彻底解放了自己的身手之后,不良打野球的风格尽显,却在孤爪研磨的掌控下,成了音驹出彩的部分。 这个原本格外与猫格格不入的新一年级,彻底的变成了猫群之一。 苏枋隼飞不知道的自己的形象到底在赤苇京治的心里成了什么样子,但多少也能琢磨到一点。 既然如此,不如就让木兔前辈的火烧得再旺一点。 于是夜久卫辅救回来的球,被孤爪研磨送回了苏枋隼飞的手里,前排快攻加小斜线了,像是对刚刚那个没打成的小斜线的回敬。 木叶秋纪还想再救一次球,奈何方向太差,直接飞向了场外。 “抱歉。” “没事,别气馁,再来一次。”赤苇京治道,又看了一眼木兔光太郎观察他的状态。 木兔光太郎站在那儿,看上去有点沉默。 赤苇京治多少有点担心,上前去道:“他们没有轮换,灰羽同学还在前排,对我们是有利的。难道木兔前辈被拦下一次,就怕了吗?” “不……苏枋居然会打小斜线啊。”木兔光太郎喃喃道。 赤苇京治往前一看,才发现木兔光太郎竟然有些兴奋。 “之前都没见他打过呢。” “不……据我观察,刚才那个应该是现学的。” 苏枋隼飞以前不是没打过斜线球,但像这么刁钻角度的小斜线,无论是起跳还是发力动作,都在模仿刚才木兔光太郎的动作。 他的球之所以会被木叶秋纪垫出去,也是因为他的操作还不熟练,这一球只能算是马马虎虎撞上了大运,很难说能不能复刻第二次。 根据球路计算,刚才木叶秋纪如果不接球的话,这一球也有可能是擦线或者出界。 “当着我的面偷学我的球啊?真让人惊叹的学习能力呢。” “是啊。” “但这个球的质量完全不行呢,这样的话,我该给他示范个正确的,对吧?”木兔光太郎指指苏枋隼飞,两只眼睛就如同夜晚的猫头鹰一般明亮。 看来苏枋隼飞的挑衅,倒是帮了他一个忙呢。 木兔光太郎,现在状态超绝。 “当然了。” 孤爪研磨稍微观察了一下,苏枋隼飞走到他的身边来叹了一口气。 赤苇京治和木兔光太郎的互动他们都看在眼里。 “好像对木兔前辈反作用了呢。” 孤爪研磨抿了抿唇,并不否认这一观点,“木兔前辈就是这样一个人,不过如果能连着拦下来也没关系,那就交给你了。” “稍微有点强人所难了吧。”苏枋隼飞无奈地耸耸肩,常态的木兔光太郎好,那种超绝专注力下的王牌,他现在对上去,可还有点嫩啊…… 苏枋隼飞笃定他们的下一球,赤苇京治一定还会想办法给木兔光太郎创造打小斜线的机会。 这一次他拉住了灰羽列夫,让他不要上赤苇京治的当。 但赤苇京治当然不会把一个手段连着用两次,他猜到了苏枋隼飞的防范,于是主动和音驹打起了拉锯战。 球被接起又被扣下,枭谷的攻手们冲着接球手的方向打,只为了一个又一个的来回,消耗网前球手的体力。 苏枋隼飞也想拦死几个球,但奈何枭谷的攻手随机应变的能力太强,而赤苇京治又是故意给的方便调整的球,想要拦死实在有些难。 球就这么转了两个来回,苏枋隼飞嗅到了一点不寻常的味道,拉住了要去拦网的灰羽列夫,“别急,盯紧木兔前辈的小斜线。” “哦!” 在木兔光太郎想要起跳的瞬间,苏枋隼飞和灰羽列夫换了位置。 无论是突破拦网还是小斜线,绝对往个子更矮的那一边打球更好,苏枋隼飞是这么想的。 但赤苇京治也是这样想的。 所以在木兔光太郎起跳之后,他跳向了苏枋隼飞换位置后的部分,而赤苇京治为王牌托起的球,就在那里。 木兔光太郎在网前对着苏枋隼飞笑了一下,然后,向着灰羽列夫的方向,打了下去。 三米线内超内角小斜线。 贴着灰羽列夫的胳膊,狠狠扣在了地板上,然后飞向了二楼的场外。 他站在那里,面对着苏枋隼飞,背对着枭谷的队友们。 王牌,永远用背影鼓舞着队友。 绝对的王牌。 必须打破所有的障碍。 苏枋隼飞看着飞出去的球,微微喘着气,迎上那一双猛禽的眼睛。 他缓缓裂开了嘴角。 他好像渐渐能体会到,他们所说的,所感受到的,排球的快乐。 在这个有去无回的球场上。 和熟悉的人,来一场亲密无间的决斗。 又何尝不是一种厮杀的兴奋。 只不过…… 灰羽列夫擦着他的脸飞出去的球,是真的让他有点想动手了。 “啊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明明我们这边好不容易领先的!”灰羽列夫看着苏枋隼飞的笑颜,先行交了一个滑跪,祈愿苏枋隼飞不杀之恩。 苏枋隼飞长吁了一口气,拍了拍灰羽列夫的肩膀,“放轻松点,我来把分拿回来。” 下一轮就是他的发球权了,不多拿两分可对不起现在的情况啊。 不过这也要看枭谷给不给机会就是了。 不过幸好,黑尾铁朗在前排,拦网威胁性上升。 拉了三个来回,音驹磕磕绊绊地拿下了这一分,成功地把发球权交到了苏枋隼飞的手上。 苏枋隼飞抱着球,沉静地吸了一口气。 他将球放在脸前,遮住了下半张脸,透过球网,只能看到那刘海阴影下一只眼睛。 他的呼吸如此安宁,甚至影响了场外的应援团,音驹的部分都噤了声音。 苏枋隼飞轻轻舔了舔唇角,这一场下来,他还没有火力全开地发过球。 不用再隐藏任何坏毛病的苏枋隼飞,连力量都更胜一筹,再加上这几个月来从不停歇的训练,如今他的发球,已经确确实实地成为了音驹的巨大杀气。 那一球。 穿破球场,落在枭谷的地板上,直冲观众席的天花板。 速度、精准、力量。 山本茜拿着扩音器,即刻为苏枋隼飞送上了热烈的欢呼。 “勇往无前是音驹!势不可挡是音驹!苏枋!再来一球!” 他们为他安静,也为他大声欢呼。 就好像,这是属于他的时代。 “来劲了啊,绝对要把这一球接下来!”大敌当前,木兔光太郎自然也好了迎战的准备。 后排枭谷的自由人也做好了一雪前耻的准备。 苏枋隼飞再次发球,小见春树瞄准了他的位置,上前去将球接了下来。 他的表情有些痛苦,但还是尽力卸去了球的力量,送到了赤苇京治的附近。 这种时刻,更是必须要将球托给王牌。 王牌,会带领他们。 木兔光太郎不负众望地拿下了这一球。 可苏枋隼飞也确实给他们带来了压力。 灰羽列夫在替补区中哭得是鼻涕一把泪一把,“谢谢你苏枋,谢谢你把我丢的分补了回来。” 两方的比分咬的很死。 来得好!不管来几次,他都会扣下去。 来吧,不管扣下去几次,他都会接起来!* 一球一球一球…… 来来回回。 可尽管如此,木兔光太郎还是越打越顺,一球一球,从打破拦网,到直接扣在音驹的地板上。 王牌,每一球,都必须扣死。 随着伴着哨声的一球,木兔光太郎贯彻了他作为王牌的奥义。 拿下了这一场比赛。 最终,依然是属于枭谷的胜利。 “暖机成功的木兔,实在是拦不住呢。”夜久卫辅擦了擦下巴上的汗,“不过赤苇对木兔的掌控未免也有点越来越好了,这样下去木兔去了职业排球要怎么办啊,让赤苇提前毕业吗?” “哈,有人惯着真好啊。”黑尾铁朗甩甩手,带队去和枭谷赛后友好交流了。 小见春树特意换到了苏枋隼飞的面前,和他握手交流,“你的发球真的很厉害,有时候甚至觉得比木兔还要强了。下次,我绝对不会接的这么狼狈了!” “下次我还会再进化的。” “哈哈,说的也是啊。但是我也是哦。” 孤爪研磨和赤苇京治握手的时候,被对方胜利的表情多少有点刺激到了。 “失误了呢。苏枋那孩子,其实是个充满热血的家伙呢。” 孤爪研磨偏头,“毕竟是前不良呢。但是……下次的他,可能就不需要计谋,才能拦下木兔前辈了。” “是呢,我会提早做准备的。” 他们的对话苏枋隼飞完全听得见,他不知道该为孤爪研磨的信任而感到快乐,还是去思考赤苇京治的意思。 说的就好像,他们注定还会在春高上遇见一样。 可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第112章 就算是装乖也不会输给你们的 众人一起看着赛程表,纷纷叹了一口气。 “还是要跟他们打一场啊,可能这就是我提前做准备招来的祸事吗?”苏枋隼飞突然有点后悔了,要是他没有开局立flag的话,说不定还有机会能赢呢。 黑尾铁朗压在他的身上,“别想那么多,毕竟输那群猫头鹰实在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大家的心里都有数的,不过真是好久没被枭谷打过光头了啊。” “认真打起来的感觉还是不一样啊,不过户美也被打光头了,这样一想心情就好了很多。” “确实!而且我们两局都上二十分了,户美都没有上二十,一定是我们这边比较强!”山本猛虎握着拳头,给大家一起打气。 但这种说法,大家也不怎么当真。 毕竟他们也是靠着和枭谷的熟悉才能坚持这么久,井闼山他们也交过手,IH的时候可是输的很惨啊。 苏枋隼飞揉揉手指,虽然提前做了准备,但也只是一些场外的干扰。 他们要如何赢过户美,靠的还是实力。 能打进半决赛,他们的水平,也绝对不是假的。 头痛啊。 孤爪研磨扯了扯苏枋隼飞的衣服,“喂,先去解决一下那个吧。” 他指了指,灰羽列夫正在一旁的角落里悲伤兮兮的种蘑菇。 他这一场比赛中确实没什么特别的高光表现,得到的分不多。 虽然不是第一次上正式的比赛了,但毕竟是灰羽列夫第一次输球。 有时候对于一个新球员来说。 第一次在正式比赛上输球,远远比他们第一次和队伍一起获胜带来的影响更加深远。 苏枋隼飞的第一次输给井闼山,而灰羽列夫的第一次输给枭谷。 都不算多么难看的事情,但有时候正是因为输给强者,才会更清晰地知道彼此之间的差距。 如果在此之前,灰羽列夫都没有真切地感受到那些东西的话,现在他是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 苏枋隼飞走到灰羽列夫的面前,直接坐在了他前面的地板上。 灰羽列夫上身够高,这个角度倒是刚好让苏枋隼飞能仰视他。 平时微微低着头威胁人的作派见惯了,灰羽列夫突然对仰视过来的苏枋隼飞有点不太适应了,“苏枋你来嘲笑我吗……要是没有你的话我就是音驹的千古罪人了。” “那倒是不至于。我又不是没有过发球失误,第二轮的时候我就打出界过吧?” “那怎么能一样啊!那时候我们是领先,只是希望苏枋你能发球拿下这一轮,但今天我们可是在咬比分啊!”灰羽列夫捂着脸,差点就和姐姐一样发出了“愧对人民”的发言,“我应该更帅的让观众兴奋沸腾起来的那种人啊!” 苏枋隼飞愣了一下,随机笑了个气音,“果然啊……” “你这种直率的蠢劲我倒是不讨厌……” “列夫还是减少跳空网的级次数吧……” “不过……”灰羽列夫低着头,不甘地说,“音驹是靠合作的球队,我不能打破平衡……” 但是他还是想要……想要更帅一点啊。 “出风头是很痛快啦,但是能和队伍巧妙的配合上的话,会比你想的更痛快哦。”黑尾铁朗就只说了这么一句,明明是过来开导的,却在这个时候突然谜语人了起来。 灰羽列夫不解其意,抬着头,左半边脸写着“你说啥”,右半边脸写着“听不懂”。 “苏枋,黑尾学长什么意思?” “嗯……”苏枋隼飞想了想,觉得用一个灰羽列夫现在能理解的方式去解释,“或许你可以相信,音驹是靠合作的团队,你想要的出风头的时机。我们会安排给你的,所以还请不要着急。” “像赤苇前辈那样?” 倒确实差不多呢。 “嗯,像赤苇前辈那样。” 不过,真的到那个时候的时候。 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灰羽列夫都会真的体会到黑尾铁朗说的话吧。 至少,那种感觉,对他来说还不赖。 和户美交手对两个主将来说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大家都是八强圈里来来回回的人,两人又是老相识了,互损起来谁也不让着谁。 回到自家的场地,黑尾铁朗更是特意嘱咐了要小心大将优这个人。 苏枋隼飞看对面热身的人有所意外,“他们的王牌,好像没法上场了呢。” “啊,听说是手指脱臼。哇——好痛——” “但是这个时候居然还敢换新人上来,也证明那个新人的实力不可忽视呢。” 他们不是没打过受伤的王牌,早田实业那个时候,照样还是让心理焦虑严重的王牌上场连着打了两局。 既然户美敢做出这样的决定,那这个新人,怕是早就已经是他们的即战力了。 “不过也不要太被对方的新人带走了注意力,大将这个人非常狡诈,那些脏的倒是其次,他的战术就像蛇一样出其不意,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黑尾铁朗对户美的风格做了简要的概述。 更多的大家都懂,这种赛前嘱咐,也撑死就是提个醒。 东京圈除了灰羽列夫这种之前从没接触过排球的,对一些有个人风格的选手,都是从国中起多多少少有个印象。 也就只有苏枋隼飞会刻意每次比赛前把所有的对手视频全部研究一遍,去抓每个人的盲点,毕竟他现在还是个战术流,还是了解的越多越划算。 讲实话,户美这种类型的对手,算的上是他最讨厌的类型之一。 心理战术这种东西,大家谁都没少用,但阴谋阳谋,起码在一个谋略,像户美这种耍小心眼的手段……和不良有什么不一样的嘛。 “如果他们对我下手的话,我可以做的过分一点吗?”苏枋隼飞突然问道。 黑尾铁朗还在想,球场上这么多只眼睛盯着呢,裁判就踩在台阶在你头顶上看着你,你要做的有多过分? 身为音驹的主将,黑尾铁朗觉得他得想办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一劝,不能因为你现在上限解放就开始不管不顾了啊。 可偏偏就是这个时候,音驹在球场上拥有最高解释权和决定权的音驹大脑轻飘飘地给了两个字,“可以。” “喂喂喂……” “想怎么做,都随便你。”孤爪研磨看向苏枋隼飞,用坚定的眼神为他带来一点鼓励,“过分一点也可以。” “遵命。” 黑尾铁朗插着腰,有点无奈,“我这个主将说话越来越没底气了呢。” “没关系,早晚是后辈的队伍,早点自立不是也很好吗。”夜久卫辅劝他放宽心。 黑尾铁朗觉得也是,于是拍了拍山本猛虎的肩膀,“你辛苦了。” 毫无自知的山本猛虎:“啥?” 上场的时候,灰羽列夫还有点难过,教训了灰羽列夫这么久的夜久卫辅终于发挥了他“温柔学长”的本色,向灰羽列夫发出了“我会给你擦屁股”的类似发言。 单细胞同学对此感谢地五体投地。 不过音驹和户美近几年确实也没有交过手,仅凭着黑尾铁朗和大将优的那点交情,也很难清晰地了解这个队伍。 孤爪研磨虽然不像苏枋隼飞那样刻意地了解了个透彻,但也多少看了一些。 其实从视频上来说,户美的打法没有任何问题,乖巧又听话,实力也很强劲。 苏枋隼飞赛前的挑衅对他来说甚至在他看来是有点过的。 但直觉上来说,这个队伍。 和他相性不和。 所以他选择放纵苏枋隼飞去做他想的事情。 引蛇出洞。 让他看看,这群蛇到底是做何打算。 正如黑尾铁朗赛前提醒的那样,户美上来就是一个吊球,打乱了他们的防御阵型。 “前面前面!” 山本猛虎网前扑救,却给了对面一个直线球的机会。 直接扣下来的球几乎无人防守,而山本猛虎还在地上没有起来。 “让开一下山本哥!” 苏枋隼飞叫着,山本猛虎下意识一个滚地让开位置,球被苏枋隼飞给到了孤爪研磨的手中,后者直接二次进攻回敬,拿下了第一分。 “补救的好苏枋。” 孤爪研磨和苏枋隼飞互相拍了下掌心,苏枋隼飞拉起因为他的呼喊而突然滚到一旁的山本猛虎。 “突然的称呼吓了我一跳啊,干的好啊!我下次会直接垫到位的!” “情急之下稍微有点顺嘴,不过没关系,队伍就是这样用的嘛。”苏枋隼飞微微抬了一下下巴,和户美那个打直线球的家伙对视。 “啊啊,在叫什么啊,在叫哥诶。” “好特别的叫法,不愧是前不良啊。” “不良呢!” 户美的声音有点大,引得一旁的裁判了看一眼他们这边。 苏枋隼飞伪装乖巧也是习惯的事情,尽可能削弱裁判对他的负面印象。 虽然,这是他打算好的就是了。 “是不良呢,所以,不稍微收敛一点吗?我……可不是会手下留情的人哦。” “哇,威胁啊。” 挑衅归挑衅,真的被不良威胁了,这些只是呈口舌之快的家伙们,多少还是有点心虚的。 接下去的时间里,他们不再挑衅苏枋隼飞,而对着更容易上当的山本猛虎和灰羽列夫。又在几次两方触球的情况下,向裁判装乖,获得舆论的优先权。 苏枋隼飞翻了那么多视频,这种东西在视频里可能很难看出来。 但对他来说,简直是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刻意的演技。 太明显了。 可惜的是热血上头的人总是更容易被教唆,尽管他们两个都有在忍耐,但还是被那些话影响到了一二。 山本猛虎因为太过担心大将优吊球而靠得太往前,被大将优冲着脸部扣了一个球。 和大将优对上视线的时候,山本猛虎就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但下一秒,他的事业被一片白色所覆盖,13的背号在他眼前放大。 苏枋隼飞站在他的面前,直接将那一球挡了回去,正撞在还未下落的大将优的头上。 户美的其他队员立刻将大将优围起来,关心他们的主将,“没关系吧?那个人可是不良啊,他的发球连枭谷都……” “难道他是因为刚才的那两句话对大将怀恨在心……” 因为有人受伤,场内的声音很安静。 裁判可以清晰地听见他们说的话。 但下一秒,苏枋隼飞的脸上布满了紧张的神情,慌慌张张地向裁判表达,“我……我砸到人了!不好意思,会被判犯规吗?我的手劲很大,会不会有危险?要不要叫救护车?” 他的慌乱,就像个第一次犯错十分无措的孩子一样。 裁判摇摇头,“继续比赛。” 苏枋隼飞这才松了一口气,感谢了裁判,然后背对着裁判向户美深深鞠了一躬,“真的很对不起!” 然后,他稍微抬了一点头,用纯情参与,充满了挑衅和精明的眼神和大将优对视,微微笑着眯起了眼睛。 骗你的呢。 第113章 放心吧,我都算好了的 背对着裁判的苏枋隼飞连装都懒得装,尽管他并没有做多余的表情,却让户美的人觉得他把嘲讽给拉满了。 “这下我们扯平了呢。”苏枋隼飞挺直了背,他虽然没有大将优的身高,此时说话也是微微仰着头的,但那轻佻的眉毛让他气场一点都不输给对面。 不如说,在户美决定跟他玩脏的那一刻开始。 他就没有输的理由。 不良的世界可远比这些小打小闹要肮脏得多啊,只不过自从跟着梅宫哥和樱之后,倒是很久没有用过非常手段了。 但论玩弄人心,挑衅对方这方面,他从来都不认输。 既然想要玩,那他奉陪到底就是了。 大将优捏了捏掌心,不甘心地“啧”了一声,“真不愧是前不良,够豁得出去。” 以他和黑尾铁朗的交情,这种手法绝无可能是音驹主将的示意,是这不良自己的主张倒是差不多。 广尾幸儿问他:“这下怎么办?” “在裁判面前我们两边现在都半斤八两了吧,只能普通地去打了。对面不过是一群小猫咪而已,没有害怕的理由吧?”大将优撑着膝盖,偏头看着音驹的方向。 因为苏枋隼飞那个角度接球不太好,音驹怕他的手腕出问题叫了暂停。 这会儿正被教练捏着手腕,查看情况。 苏枋隼飞并没有看他,而是温和地摇着头,向教练表达自己的手腕没什么问题。 被人聚集起来的一年级生就像是普通的排球社员一样,浑身上下看不出一点戾气,连裁判看向他那边的眼神都变得宽和了许多。 只有在发现他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才会将那眼睛里的温柔和纯真用阴冷替代。 真是机关算尽却满盘皆输啊。 大将优想,那些不太入的了台面的得分手段再被苏枋隼飞看到的话,他大概真的会拼着犯规的可能性跟他极限一换一。 那可太不划算了。 “就这样吧。” 大将优说着,挥挥手。 就算是拼实力,他们也未必会输。 苏枋隼飞收回目光。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啊苏枋。要不是你的话,那一球应该就砸我的脸上了。”山本猛虎级大声地向苏枋隼飞道歉,“幸好你的手没事,不然我一定会想要切腹谢罪的!” “这就不至于了吧,山本学长你可是音驹的王牌,肯定比我的手要重要。” “怎么会!苏枋你……你的得分比我更干脆利落,现在的音驹没有你是不行的。说起来,我们两个都没事才是最好的吧!你必须接受我的感谢!” “是是是。”苏枋隼飞就这样“被迫”地应下了山本猛虎的感谢。 “但是户美的主将真是让人不爽啊!他以前就那样吗!”灰羽列夫还是不太能接受,如此纯净的球场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他以前就是个普通的混混,跟苏枋和他的朋友们比起来,都算不入流的那种普通吧。”黑尾铁朗借机揶揄了一下苏枋隼飞,后者倒是没什么反应,不如说苏枋隼飞已经习惯了,“不过今天还真是学会了装乖啊,从开场就想把裁判的目光往苏枋的身上引,暗示裁判他会打脏球。” “嗯,确实。”孤爪研磨用毛巾擦着手,户美这个球队,比他想象的还要更讨厌一点。 只是他沉默着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从苏枋隼飞的角度看上去,倒是少见的有些阴沉,“怎么了,研磨学长?” 孤爪研磨抿了抿唇,终究还是抬头问他,“你早就看出来他们会用这一招了吧。” 从赛前的挑衅,到刚才那么熟练的操作,怎么看都不可能是逢场作戏。 他早就准备好了要面对这件事,也早就准备好了要自己一个人面对,哪怕…… “如果刚刚那一球有一点失误,又或者他们在你表现之前,就已经完全得到了裁判的信任的话。你可能就要你人生中的第一张黄牌甚至是红牌了。” 比赛中误伤是常事,但如果真的被人认定了是故意伤人的话,他可就…… 他才一年级啊! “至少也该跟我商量我一下吧?” “不,我就是不想让研磨学长插手才这样做的,就算是吃罚单,也让我一个人吃就好了。”苏枋隼飞趁孤爪研磨跟他生气之前,摆摆手暂时按住了他,“研磨学长知道的话,也没办法狠下心去用这种手段获胜吧?” 战术与战术之间是不一样的。 用比赛的氛围去压制心态也好,垃圾话也好,这些都很普通。 但通过这些手段去影响裁判的判断,来让自己更容易得分,影响那些模棱两可的分数划分,这就超出了一个普通玩战术的人的心理底线。 就算是知道对面的人在这样做。 就算是动了以牙还牙的心思,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放下心里那杆秤的。 孤爪研磨不行。 音驹的其他人也不行。 甚至苏枋隼飞觉得,他所认识的每一个战术选手,赤苇京治、月岛萤、及川彻……他们都无法做到这一点。 他们只会想要堂堂正正地去赢。 但他不行。 要前辈们在这样的手段下吃无数个亏去获胜,不如让他把这屋顶给掀了,谁都不要好过。 “我来做刚刚好,我没有心里负担,身份上对他们的威慑性也刚刚好。”苏枋隼飞将右手放在胸前,不紧不慢地向孤爪研磨解释着,“不过研磨学长对我也多点信心啊,好歹我是不良镇子里长大的,这种手段我不可能输的啦,我心里有数的。” “我不想让你们一直吃亏,现在这个情况,他们接下来应该不会有什么过激的手段了,就发挥我们的实力,堂堂正正地去拿下这一场比赛吧。” “苏枋你怎么回事,说的话这么帅气,实在是太让我羡慕了。”灰羽列夫捏着拳头,两眼一闭就是酸。 “那就好好努力多拦下几球吧,对面有一点没说错,你的拦网还真是漏洞百出呢,黑尾你多教教啊。” “我有在教好吧,是这小子一上头起来就什么都忘了。”黑尾铁朗也挺无奈地,他当然不可能不教啊,“不过虽然苏枋说的也有那么点道理,但至少下次的时候,多少给我们一点心理准备嘛。” 苏枋隼飞神吸一口气,“嗯,我知道了。” 暂停时间结束,众人一起回到赛场上。 正如苏枋隼飞所说的那样,这一次户美的打法干净了许多,没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 倒是垃圾话一如既往,不过这东西倒是已经习惯了。 就是他们家这几个单细胞就算是心里有准备,也还是会上当就是了…… 这个完全没办法啊。 “毕竟他们确实是捡我们不爱听的说呢。”孤爪研磨摇摇头,除了劝他们冷静也没什么别的好办法。 因为两边都出过问题,下半场裁判的决定倒是完全铁面无私,两面都不怎么宽容,能算界内的球统统都算了界外。 倒是在扣分这件事上,两边实现了平等。 大将优倒是不急,“我们比分领先,能让他们少几分也是好的,算我们开局的时候战术有效。但音驹是很擅长后来者居上的队伍,不要被眼前柔弱的猫咪迷惑了,等下孤爪发现我们的弱点就不好打了,乘胜追击。” “是!” 不再使用脏手段的户美并不代表他们好打了,那边用出全力的攻击他们这边招架起来并不容易。 灰羽列夫的拦网依然有些弱,但幸好夜久卫辅能在后卫补全他的漏洞,坚持到黑尾铁朗换位入场。 音驹的铁网倒是勉强地织了起来,可惜的是对方确实除了心态,也有好好地研究过山本猛虎的技术,斜线球被拦死,直线球又不稳定,得分率就是上不来。 “可恶!” “别急山本学长,稍安勿躁。”苏枋隼飞安慰道,但眼下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人在后卫,能做的也就只有尽可能稳定地一传,让孤爪研磨的战术打得更舒服一点。 “嗯,我知道。”山本猛虎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双颊,“绝对不会放任他们继续这样张狂下去的!” 大将优打球的角度向来刁钻,除了黑尾铁郎在前,其他人都很难封死,而且会给他打手出界的机会。 眼看着球飞向了场外,山本猛虎去救却也只是飞向了更远的观众席。 夜久卫辅下意识去追,却是苏枋隼飞比他先一步跨过了观众席的挡板。 “小心!” 苏枋隼飞只用了半秒钟扫了一眼落地的姿势,然后改变手形,直接从观众席内,给了一个超长距离的二传。 其实这一球本该给孤爪研磨的,他和孤爪研磨练习这一招更多,成功率也更高。 但这个距离下,要他给传到几乎是场另一边的孤爪研磨也太要命了。 他的选择就只有一个啊。 “列夫!” 什么都不用说。 只需要这两个字。 灰羽列夫就明白了。 要是得不了分就把他的头拧下来啊啊啊啊! 抱着这样的恐惧,灰羽列夫干脆利落地一个扣杀,让两边的分数拉进到只有一分之差。 他看着自己的掌心,扣球后的麻木所带来的是无尽的喜悦。 “啊啊啊啊啊!刚才那个,我真的扣下去了啊啊!从来都没配合成功过的那个!”灰羽列夫的激动溢于言表,夜久卫辅看着他磕巴的样子,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苏枋隼飞从场外回来,稍微晃了晃自己的脚腕,“嗯,成功了。” 这次是他们这边的发球权,苏枋隼飞走过来的时候,顺手接了球。 这关键时刻的发球权,又刚好是他的。 苏枋隼飞把球在手里转了一圈,对户美友情提示道:“记得稍微保护好自己一下,发球,要来了哦。” 第114章 看到没有这个发球,我教的——及川 “明明是个一年级,发球的时候的气场真厉害啊。” 面对苏枋隼飞的发球轮,户美的人都变得紧张了起来。 前几轮苏枋隼飞虽然发球不够狠,但也让他们吃了一些苦头。 这会儿正是他们算计完之后的第一次发球,绝对不会让他们轻易好过的。 苏枋隼飞看着户美的人对自己这么忌惮,感觉是意料之中,但就算是他们做好了准备,他也并不打算给他们放水。 就算再怎么忌惮,又如何呢? 他的发球,就算是做好了准备,也不可能轻而易举地拦下来。 苏枋隼飞高抛球,像是大将优瞄着山本猛虎的脸上打球一样,冲着他的脸就过去了。 当然,他不会做的那么过分。 但他现在也还没有飘球的技术,只能寻找一个差不多位置的落点,打过去。 球速非常快,快到大将优根本来不及去分辨这一球到底是冲着自己脸来的,还是冲着自己的胸口来的。 他只能赶紧做好接球的准备,但苏枋隼飞的发球威力实在是太高了,准备不充分的发球直接飞向了场外。 完完全全,被冲到了二楼的墙壁上。 整个比赛场地先是安静了一下,然后整个沸腾起来。 就连户美自己的应援团都不敢相信,发出了各种不可置信的声音。 “这到底是什么啊,发球可以这样的吗?” “喂喂喂,就是木兔和佐久早也不一定吧……”户美的二传直接看愣了。 “王牌肯定会为了扣球保留力量的吧,这种不需要考虑后路的一年级生就是让人讨厌啊。”大将优也只能勉强维持住不去太过尖叫。 跟黑尾铁朗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吵吵就算了,但这一个发球,确实让他们棘手。 连他都惊讶的话,团队的气氛就稳不住了。 他们也是打拉扯的队伍,一旦气氛崩塌,他们就拿不到节奏了。 苏枋隼飞这一球发得实在是太漂亮,直接把整个比赛的风向都带到了他们的那一边,现在观众席那些原本没有倾向的一般观众,应该全都倒戈去恭喜他们了吧。 真是的…… 到底是谁教他的啊! 若是及川彻能在这儿的话,不知道会为这自己亲手教出来的杀人发球进化到这个程度,作何感想。 会拍手叫好吗,还是会后悔他居然教出了这样一个大杀器。 远在宫城的及川彻打了个喷嚏。 岩泉一嫌弃地给他抽了一张纸,“你不是要学习去留学吗,弄病了我看你怎么考试。” “我离考试还有很远吧!我打个喷嚏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没有,给我健健康康地考出去啊混球。” “小岩你一点都不温柔!” “我就算温柔也不会对你温柔的,死心吧,垃圾川,去背书。” “不要,说起来今天是东京代表决定战吧?”及川彻翻了一页书,突然问。 “是啊,应该有直播吧,你想看,看不就好了。估计是枭谷对井闼山吧,两大王牌应该还挺精彩的。” “不要,我讨要一切和小牛若一样的人,才不要看他们的比赛。只是音驹也是今天吧,之前听小飞雄说他们进了半决赛了来着。” 岩泉一有些惊讶,“你跟影山居然是能聊天的关系了啊……” 他看着及川彻的目光,像是为影山飞雄默哀一样。 及川彻当场跳起来去掐岩泉一,“什么意思!小飞雄一直都很尊敬我的好不好!” 岩泉一单手就能把及川彻给按下,“我觉得他真应该对你再狠点心,所以呢?你对音驹有什么兴趣,我怎么不知道。” 及川彻转着笔,“好歹也是教过一晚上的便宜徒弟,要是他打爆枭谷井闼山,那我岂不是就是站在春高顶点的男人?” “你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不过……”岩泉一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实时转播,“他确实表现挺好的,怎么不去现场给你的小徒弟加油呢。” 及川彻借着岩泉一的动作,稍微往那边看了一眼,笑了笑,“及川大人有及川大人的事情要做,不过他要是能打进总决赛的话,我一定会去现场到处跟人说他是我的徒弟的。” “真恶劣啊,垃圾川。” 岩泉一推开及川彻,又扫了一眼转播。 赛场上,音驹的分数已经反超户美。 苏枋隼飞发球连得三分,直到第四球终于被习惯了发球的自由人给拦了下来。 苏枋隼飞立刻协同防守。 看来发球得三分在这样等级的赛场上已经是极限了,等到了春高上,甚至可能会得分率更低。 他要不要也去学学飘球啊。 之前合宿的时候看乌野那个一年级的飘球还挺有意思的。 不过感觉和他现在走的风格有点犯冲啊。 但眼下并不是给他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户美的二传能力不弱,只要接到球就能立刻组织进攻。 协同防守堪堪接下这一球后,苏枋隼飞让开了中路进攻的位置,给福永招平扣球的机会。 福永招平的扣球思路很特别,他来的话虽然没有很华丽夺目的感觉,却比任何人得分率都要稳定。 幸好这一球发球轮又守了下来,这就是四分了。 他们这边来到了局点。 苏枋隼飞再次发球,但这次被接到后,大将优的打手出界灰羽列夫实在是招架不能,丢掉了这一分。 位置轮换,苏枋隼飞安慰了一下灰羽列夫,“别担心,局点还是我们的。” 灰羽列夫捏了捏拳头,点了点头。 “好!” 苏枋隼飞深吸了一口气,前排换回了黑尾铁朗,拦网率上升了,问题不大呢。 但……这也只是理想状态。 户美实在是有足够难缠的…… 就算黑尾铁朗来到了前排,能拦死但他们的网前扑救也有点东西,真是缠人的蛇。 户美的分又追上来了一分,苏枋隼飞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但却在他和黑尾铁朗配合拦网的时候出了漏洞,被大将优的打手出界打中了。 虽然他及时地调转了方向,但还是往场外飞了去。 那边,空无一人。 “一年级小鬼的基本功还要再练练呢。”几乎半局,大将优终于找到了机会,回敬苏枋隼飞。 但苏枋隼飞却并没有任何的焦躁,他只是笑了一下。 这让大将优一愣。 “交给我吧!” 一道掷地有声的话语,赛场上的每一个人都听得见。 那一道红色的身影,大跨步迈了出去。 那边空无人。 那边无人阻挡。 夜久卫辅用着最好的姿势,优美地跨步和手臂线条,显示出了他的基本功的优秀。 一年级的小鬼不行。 三年级的前辈,可是日复一日地练习着这些东西啊。 他陪着落寞的音驹,一年一年走到今天。 这是他们最好的一年。 这是他们最有机会的一年。 哪怕只是一分。 哪怕只是无数球数中的一球。 都必须拿下。 夜久卫辅飞到场边,将这一球垫回了场中央。 为了刹车,垫球结束之后,他用肩膀和上臂在墙上撑了一下,以免自己撞到墙上。 “研磨!” “嗯。”孤爪研磨的回答淡淡的,但他这样的回答,确实对音驹最好的定音。 他迈开步子,去追着夜久卫辅垫回来的球,用最好的上手托球,将球交给了他们的王牌。 等待许久的猛虎从中路跳起,咆哮着,将这一窝蛇,吃拆入腹。 球落地。 哨音起。 第一局,是属于音驹的胜利。 “哦!!!!” 虽然只是拿下了一局,但他们的欢呼声却像是拿下了这一场比赛一样。 两方休息,大将优不甘心地撤回板凳旁边。 教练本想教训他点什么,但他想,这些孩子们,应该在这个时候,对此的感受最深。 假的欢呼,永远是假的。 这些堂堂正正的一球,会迎来不停歇的喝彩。 哪怕,只是眼下的一球。 最后的这一球的大功臣绝对是夜久卫辅莫属,他被音驹的众人抛起来,吓得直井学赶紧阻拦。 “你们,赶紧把他放下来,还有一局要赢呢!” “没关系的吧,反正夜久学长下一场开局要休息一会呢。”苏枋隼飞突然说道,像是给他们的欢呼泼了一盆冷水。 “你在说什么啊?” 苏枋隼飞捏了捏夜久卫辅的肩膀,“痛吗” “不……” “等下就会痛了,你刚刚用身体垫了一下吧,虽然影响不大,但还是做下紧急处理比较好,如果在比赛的时候疼起来就麻烦了哦。” 夜久卫辅觉得问题不大,应该不需要处理,但苏枋隼飞坚持要他去上药,“止痛也要!我们接下来还要靠夜久学长的一传呢,要是没处理好等下变成拉伤怎么办!” 现在只是磕伤,对他们这些常年运动的人来说是问题不大的。 但平时训练的时候,有磕伤肯定会多注意,在这个等级的赛场上,如果比赛的时候疼起来,夜久卫辅一定会勉强,那就容易造成更严重的问题。 现在只是提前止痛,活血化瘀,要不了多久就好了,也能保证夜久卫辅下半场的发挥。 “我知道了,那等下开局芝山来替我一下吧。”夜久卫辅揉了揉肩膀,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受伤,防患于未然是最好的处理。 只是眼下这个节骨眼对芝山优生来说可能有点过于刺激了。 “我不行的!我怎么能代替的了夜久学长!” “你可以的,我的接球还是你教的呢,不要这么紧张啊。”苏枋隼飞劝道,“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哦。” 夜久卫辅也拍拍芝山优生的肩膀,“大胆去做吧!要记得,你在做音驹的自由人。” “在擅长防守的音驹做自由人,是一件超酷的事情哦。” 色号 第115章 无冕的王牌 芝山优生就这样被忽悠着答应了下来。 黑尾铁朗秉承着主将要好好照顾新人的心理健康的奥义,拍了拍后辈的肩膀,“别想太多,我在后卫的时候你可以不用替我,只要替列夫这个臭球篓子就可以了。想想你不是在替夜久上场,而是在替列夫上场,这样是不是就不紧张了?” “就是啊!芝山,你肯定比列夫的接球要好吧,根本不需要担心。” “后卫不是列夫前排安心了不少呢。” 被集中吐槽的灰羽列夫很想反抗一下为自己证明,但看到孤爪研磨盯着他的眼神,他毫无道理地退却了。 一种野性的直觉,在这里反驳的话感觉会被研磨学长骂。 “嘛,嗯……没关系的芝山,不行的话我来也可以的!”骨子里的执着让他还是补了这么一句。 苏枋隼飞稍微拦了一下想要骂人的孤爪研磨,“算了算了……” 芝山优生看着期待着自己回答的灰羽列夫,最终还是遵从了自己的良心。 “不,列夫的话还是算了。”芝山优生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这样一想好像确实…… “就算是这样我也还是很紧张啊!” 走上比赛场地的时候,芝山优生还低着头跟在苏枋隼飞的身后,左一个叹气,右一个叹气。 “别这么紧张,夜久学长十分钟差不多就回来了。你的接球我们都是知道的,放轻松放轻松。”苏枋隼飞捏捏他的手,希望芝山优生能更无负担一点。 第二局开始,开局失利的户美这一局看起来谨慎了不少。 芝山优生深吸一口气。 这还是他的高中首秀,要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最起码他的身后有人在支撑他。 可以的。 一定可以的。 就像平时那样…… 他咬着下唇,不停地给自己下心理暗示,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可一抬头,对上对面锐利的眸子,铺垫了无数心理准备的芝山优生却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好像被蛇缠住了咽喉,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几分,冰冷的触感从脚底到掌心。 那根本没用啊! 无论怎样,都不可能真的当作平时的感觉去打啊! 苏枋隼飞侧目看了一眼芝山优生的状态,默默地往他的方向靠了靠。 论接球的能力,芝山优生的水平绝对是在他之上的。 他毕竟打了那么多年的排球,接球这种基本功,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仅仅只凭借一个学期的成就,去超越他。 但如果芝山优生不能稳定地发挥的话,他确实要帮他弥补一些容错率才行。 他知道。 就算说再多,第一次上场的紧张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消退的。 要让他恢复状态,需要给他一个如往常一般的一球。 户美那边也看出了芝山优生的犹豫和紧张,纷纷表示:“夜久下去了,对方的后卫彻底完蛋了!” “夜久不在,这不是轻轻松松。” “轻轻松松!” “别当回事,他们的把戏而已。”苏枋隼飞安慰道,然后迅速和孤爪研磨过了个眼神,确定了方案。 怎么说也是在替补席里看了一整场,对面的这些小把戏,芝山优生不是不懂。 相对来说,他确实最不受挑衅的一个。 他们说的没错。 夜久学长不在,他的水平根本代替不了夜久学长,所以……所以就算被这么说,也不会生气。 他只需要,守好夜久学长不在的这十分钟,不给他添麻烦。 只有这十分钟,这十分钟,就是他的主场。 受到挑衅的少年却陡然之间散发了令人意外的斗志,苏枋隼飞笑了笑,觉得这样刚刚好,那就只需要振奋人心的一球。 开局这边发球,落入户美的场地,普通的接起来扣球,大将优的打手出界依然优秀,只不过拦住他面前的人是黑尾铁朗。 这两人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死敌。 攻手对拦网,永远纠缠不休。 从黑尾铁朗指尖触碰过的球,落给后卫的时候已经很好接了。 大将优当然很不满自己擅长的球居然就这么被黑尾铁朗给化解了,但他也只能抓紧时间组织防守,毕竟下一轮马上就要来了。 球的落点方向在福永招平的方向,他的一传在音驹里属于中规中矩的水平,但对眼下孤爪研磨的需要来说,也够了。 后排中路进攻的调整球,不需要太花里胡哨的一传,毕竟这样的一球都是交给王牌来大力出奇迹的。 户美的副攻自然而然地认为这一球会给山本猛虎。 “那个4号不会直线球,斜线球斜线球!” 可他们才刚做好拦网斜线球的准备,却发现从黑尾铁朗的身后跳起的人,并不是音驹的王牌,而是苏枋隼飞。 “怎么是他?” “他打什么?” “我怎么知道!” 苏枋隼飞的资料又少,平时的打法又多以战略性为主,就算是扣死的球,也会挑着防守来,这样的攻手是极其不好预判的,他们只能去拦他的惯用手,可偏偏又是后排进攻。 可操作空间太大了。 背黑晃彦只犹豫了半秒钟,还是冲着苏枋隼飞的扣球方向起跳了。 不管怎样都不可能不跳的吧! 苏枋隼飞很欣赏他的勇气。 他观察了户美的这个副攻很久,面对黑尾学长的策略扣球,他也拦下了不少次。 他是一个善于思考应变的拦网手,在户美的守备上做出了不可缺少的贡献。 所以,他才选他做对手。 越是挑战才越有趣嘛。 苏枋隼飞冲着背黑晃彦轻轻挑了一下眉毛,似是一种暗示。 这让背黑晃彦愣了一瞬,只一瞬间,他张开的手掌没有完全向下用力,被苏枋隼飞打了一个反弹球,而球反弹的方向,正是芝山优生的方向。 “再来一次!甩开拦网!”苏枋隼飞欲盖弥彰地喊着。 芝山优生压低重心,将这球路非常好的一球稳稳地接了起来,就像平时一样。 像平时一样地喊出,“机会球!” 孤爪研磨不需要回应,他跳起托球的动作,就是对芝山优生最好的鼓励,“小黑。” “什么?” 被苏枋隼飞的话骗去以为还是他进攻的背黑晃彦看向已经压下来的黑尾铁朗。 居然是前排发起的快攻吗? 他伸手去够,但已经晚了。 快攻只要慢一步,就是二传的胜利。 不,这一球,应该是芝山优生的胜利。 他学会了比赛,与练习之间,不需要太大的差别。 只要平时那样,稳稳地发挥就好了。 发挥好自己应有的水平。 没有人会怪罪他。 灰羽列夫和芝山优生交换防守的时候,两个亲密无间的一年级搭档欢乐地击掌,都为这一球而感到高兴。 苏枋隼飞没过去,只是仍然站在网前,看着被溜了的背黑晃彦,“又上当了哦。” 可恶! 背黑晃彦握紧了掌心。 这家伙根本就是故意的! 那中路进攻他根本就没有认真打,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打那个反弹球给芝山优生练手的。 他居然拿自己给他们家的一年级暖机? 而且这个人……明明自己也才是个一年级。 大将优将手放在背黑晃彦的肩膀上,示意他该站位了,“别想太多。那个前不良最可怕的天赋,就是他的心态,那种心态,就算是几大王牌刚出道的时候都未必有这么稳吧。” 真是,足够胆大妄为的小鬼。 但他其实并不讨厌。 既然是比赛,当然要用尽一切手段抓住每一分。 他不想放任那个一年级自由人只是普通的撑到夜久卫辅回来,他想要他发挥,需要他在场上,能够帮助他们得分。 野心也真够不小的。 只不过,他这样做,不是把另外一个人捧上了风口浪尖吗? 大将优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满意地笑了。 这个笑并没有躲过苏枋隼飞的眼神,不过他也暂时没怎么在意。 比赛继续,芝山优生暖机成功,就算是被针对,也能对应起来。 不过一传质量确实是比夜久卫辅要低一点,但他才一年级,未来可期。 猫又教练在场外看着他们的表现,还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下等夜久毕业,也不用太担心了呢。” “是啊,再给芝山一点历练的时间,他很快就能追上来的。”毕竟每天都看着这么强大的前辈训练,他自己才是最想要追上前辈脚步的人。 就像安排好的那样,芝山优生只填补灰羽列夫的后卫,不和黑尾铁朗交换。 孤爪研磨和黑尾铁朗还打了一次首次配合的后排进攻,甩开了拦网,拿下了领先分数。 分数在先,一年级生们打的也就更顺了一点。 苏枋隼飞自然不必说,无论是拦网还是进攻都很稳定,灰羽列夫也渐渐和芝山优生配合起来,拦网加垫球,解决了户美的一次一次攻击。 可他们的分数却依然紧紧地咬在他们的屁股后面,怎么也拉不开距离。 这样的情况下,压力更大的反而是他们这边。 “4号打不出节奏来啊,一般这个背号不都是王牌吗?” “感觉徒有其表呢。” 喧闹的比赛场上,观众的声音很难传到选手们的耳朵里,但苏枋隼飞确认自己听见了。 或许是巧合,又或许,是因为对面一次一次的对山本猛虎的针对发球,而让他产生了这种错觉。 但对面确实在冲着山本猛虎挑衅也没有错。 “4号只会打大斜线!” “只会打大斜线的4号哦~” 徒有其表,不会打直球的王牌,打不起节奏的4号。 这些说法,山本猛虎不是第一天听了。 自从他穿上这个背号的那一天起,他的耳边就一直盘旋着类似的评价。 他作为音驹的王牌,背负着4号责任的选手,却永远不像其他队伍的那样起眼,只是默默地承担着队伍里的每一球罢了。 更何况,现在还有后辈在后面追。 一个打得很猛却没什么竞争野心的,一个天天喊着要成为王牌的。 甚至如果不是苏枋隼飞自愿做替补接应的话,他应该早就被教练撤掉背号了吧。 不,猫又教练不是那么残忍的人,他会保留自己的自尊,但他肯定会渐渐被降低出场率。 在观众们的眼里,音驹的王牌会慢慢变成十三号。 也可能是十一号呢。 灰羽那家伙,最近也越来越像样了,高个子又长得好看的孩子就是天然会活在视线中心啊。 但是,他现在可没有时间,去应对这些挑衅啊。 音驹的王牌,就要守备和进攻都做的好才行吧! 山本猛虎上前接住了网前一球,改变了球路的方向,把这一球交到了二传的反向。 “研磨!” 孤爪研磨领会,为自家王牌,送上了激动人心的一球。 “谁说我,只会打大斜线的啊!” 直线扣球,正穿过高千穗惠也的防守。 这就是,音驹的王牌。 山本猛虎为灰羽列夫做了表率,“连防守都做不到算什么音驹的王牌啊。” 灰羽列夫觉得自己好无辜:“不是我还没说呢。” 但这一球,让他们和户美拉开了两分的差距。 户美叫了这一局的第一个暂停。 这次回到休息席位的猫咪们心情轻松了不少,最主要的是,夜久卫辅已经完全准备好,在外面等着他们呢。 “做的不错嘛,芝山。我都看到了哦,你很好。” 来自音驹正选自由人的夸赞,任凭是谁听了都会哭鼻子的,更不要说芝山优生这种脸皮薄的小孩。 苏枋隼飞看他在自己身边就抽泣起来,不由得拍了拍他的后背,“好啦,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机会的哦。” “夜久归来,我们下半场不如打的凶一点?” 孤爪研磨点点头,“也确实该差不多了。” “怎么个意思?” 孤爪研磨对着苏枋隼飞抬了抬下巴,他在喝水,要他来做他的嘴替。 不如说他是懒得讲啊…… 说好的共同打战术结果到头来他的主要任务是做他的嘴替吗? 苏枋隼飞无奈中,却还是宠溺地接受了这一任务,“确实如此,对面那个12号,差不多看出灰羽同学的防守漏洞了。” “诶,我的吗?我有什么漏洞?”灰羽列夫指了指自己,两只眼睛了充满了无辜。 偏偏本人是最不自知的啊…… 但眼下灰羽列夫正打出了手感,他们也不会直接说他的那些手臂乱晃的问题。 这种拦网完全就是个概率性,还会影响后卫的判断,若是夜久卫辅还好一点,他已经习惯了灰羽列夫的手臂带来的麻烦,但其他人多少会有点难以处理。 夜久卫辅的回归刚好补上了这一环,这样也能防住12号的针对扣球。 夜久卫辅也立刻明白需要自己做什么,“ok,这边我会注意的,不可能让他得逞的。” 这边的问题解决了,攻手们也确实可以打得更放开一点了。 “那就打的凶一点吧。山本学长,要开始抢分了哦。”苏枋隼飞转转手腕,倒是一副要和山本猛虎一决胜负的样子。 山本猛虎当然接受了他的挑战。 重新回到场上,看到夜久卫辅归来的蛇们表情都不太好。 但他们还是决定按他们安排好的打。 灰羽列夫的防守漏洞确实让人头疼,尤其刚刚被提醒过,他自己本人在被对面打了间隙的时候,也有些懊悔。 但幸好他不是那么容易气馁的人,他会坚持地拦下下一球。 见他斗志这么高,苏枋隼飞也想为他做点什么。 那就,先试试能不能把这个看上去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有情绪波动的12号。 让他小小地崩溃一下好了。 苏枋隼飞,发球权。 目标,12号,潜尚保。 第116章 让我们恭喜音驹地区代表名额稳稳拿下,蛇哭了吗,哭了 苏枋隼飞说要针对谁,那就是真的冲着把对面的心态打爆去的。 哪怕是拼着出界的危险,也坚决不手软。 只能说,不愧是师从及川彻。 这种不得不去谨慎的发球,简直和及川彻如出一辙,别人看了都说羡慕。 但他还是攻手,参与左路进攻,把后排打成快攻,扣球的时候稳准狠,只为了一个威压,不考虑任何失误的可能性。 又或者说,对他而言,失误对他没有任何的影响。 他不是会因为失误就放弃自己目的人,正是这种无解的进攻性,才让对手不得不谨慎起来。 最主要的是,音驹突然变得这么不要命的人,不止他一个。 音驹的王牌就好像被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似的,球打的一个比一个猛,而整个音驹都被这俩人的气氛带领下,越打越凶。 其中失误率最高的当然归灰羽列夫莫属。 他被队友带起了情绪之后,就像一只庞大的狮子一样,只要跳起,就张开了利爪和血盆大口,将这一窝蛇囫囵个的吃拆入腹。 潜尚保被针对性地打了几球之后,就认识到了问题,和大将优提了,“他们在针对我,不过这种打法,很容易出错,要我来做一下诱饵吗?” “出错?开什么玩笑,你是第一天认识孤爪吗?”大将优也感受到了音驹所带来的压力。 可那随着气氛而带来的凶猛不过是表象,他们的大脑永远冷静沉着,哪怕自己的队友们看起来热血上头,他依然在他的位置上,等待着自由人的宠爱,为那些一脑门进攻的攻手,送上眼下最适合他们的一球。 无论音驹脱线成什么样,他们所有人的脖子上都存在着一根绳子,孤爪研磨会在关键时刻将他们扯回来,让他们冷静。 更不要说,那个带头热血的攻手,更是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 “那怎么办?” “稳定下来,不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大将优回答道。 他们的队伍的优势是紧密的防守和灵活利用拦网的进攻,不如说他们和音驹的优势差距并不高,无非是有夜久在的音驹地面防守更稳定,而他们的平均进攻能力更强。 眼下他们最需要的是稳定。 稳定的发挥他们原本的优势,音驹并不是不能解决的对象。 但频频被针对,心态再好的选手也会出现一点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焦躁。 音驹打得手感正好,连连得分,分数上了二十,户美那边也不得不进行一点对策。 潜尚保被换下去了,而上场的是救场发球员,也是户美真正的王牌,沼井和马。 “他的发球很强劲,虽然手指脱臼,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深读户美所有球员风格的苏枋隼飞如此道,“不过更要注意的是王牌上来之后,气氛会不会还留在我们这边,还说不定呢。” 正如他能带着山本猛虎打进攻,调动山本猛虎的积极性,来让整个音驹都受之感染一样,对面也是如此。 “擅长鼓舞队友的王牌,没人比木兔前辈更恐怖了吧,不需要太担心。”孤爪研磨放松了一下手指,“就按这个风格打下去吧,就算气氛吵起来,风向,依然在我们这边。” “研磨学长说话真的让人觉得一定会变成这样的踏实感啊!我一定会少失误两次的!” 孤爪研磨斜睨了一眼灰羽列夫,“无所谓,你的失误也在我的计划范围内罢了。” 灰羽列夫,痛心离场。 大将优对刚上来的沼井和马提醒了一下,“注意那边的一年级小鬼,能力且不论,玩阴得他最狠。” “我是在休息又不是不在场上,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不要这么凶嘛。” 因为受伤而把首发的位置让出去,作为王牌的他是最不甘心的。 可他却又更清新,后辈的水平比他更好,只不过是球风不符合教练的审美,可等他毕业,球队早晚是要交给后辈的。 他们一路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只为了获得胜利。 但对他来说,他却想要的,还是用他的一球,将对方击溃。 这才是王牌啊。 沼井和马的跳发来势汹汹,不过音驹这边也早就做好了准备,这一球虽然拦得有些辛苦,却也还在能力范围内,只是扣球的时候,却被一些障眼法,被说成了出界球。 户美那边就这样欢呼了起来,好像整个赛场这一刻气氛都倾注到了他们的身上。 好像胜利的女神,也因此而将天平倾斜到了他们的那一侧。 孤爪研磨没什么波澜的评价道,“毕竟裁判就是胜利女神嘛。” “研磨学长你在读心吗?”苏枋隼飞随口调侃道。 但他看着好像对那障眼法毫无自知的户美王牌,为自己一球就扭转了队伍的气氛而感到雀跃。 那是他作为一个王牌的职责,是他为这个队伍带来的转机。 实在是有点让人作呕了点。 苏枋隼飞觉得自己的评价稍微有点过激,但走出来这么一个并不甘心用卑劣手段得分的王牌,却因这种得分而不自知的高兴着,他实在忍不住,想要把这虚幻的热闹,打碎给所有人看。 嘎啦啦—— 全部,都应该碎掉。 不能让对面发球轮打得太顺,音驹这边叫了暂停,也是给大家休整一下心情,恢复之前手感的时间。 这段暂停没什么特别要叮嘱的,无非是来回说了好几次的那些话。 只不过回到场上的时候,苏枋隼飞扒拉了一下孤爪研磨的手,以击掌的姿势贴近彼此的距离,用只有两个人呢跟听见的声音,“我稍微过分一点,可以的吧?” “随便你。” 得到了前辈的首肯,苏枋隼飞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四肢,准备大干一场。 沼井和马的下一球发得也相当勇猛,直接扣着他们的边界线来了一球,更是振奋了户美的气氛。 “户美不会就这样逆转了吧!就像上一局的音驹那样?” “两边的发球员都很凶啊,会打第三轮吗?” 观众席上传来了这样的声音,苏枋隼飞此时此刻有点痛恨自己的耳朵实在是太好使了。 不过就在不远处的围栏外面,想听不到都有点难啊。 让他这样一球一球打顺,怎么可能呢。 第三球的时候,苏枋隼飞提前主动让开位置,让夜久卫辅有更好的视野去接球。 为了音驹的尊严,夜久卫辅绝对不可能允许一个发球员在自己的手上连续拿下三分。 这可是他作为音驹自由人的耻辱。 “研磨!” 这一球接的不错,孤爪研磨只要从球路就能看的出来,然后接下来,就要把这一球,交给已经蓄势待发的家伙。 苏枋隼飞早就已经做好了起跳的准备,孤爪研磨将这一球送到他手上的时候,也正好是苏枋隼飞要扣球的时候。 中央快攻,这一球当然不是怪人速攻,只是普通的因为日复一日的练习,而培养出来的默契和恰逢此时的幸运眷顾的一球罢了。 连这二人自己都不能保证下次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但这会儿,就是这样也已经足够了。 这一球没有那么精准也无所谓,只需要能送到苏枋隼飞的手上,擅长控球的不良自有他的选择。 手腕一转,从起跳时候就在瞄准的球路,大斜线打下去,正撞上沼井和马受伤的那个半身。 下意识的,沼井和马就要用受伤的那只手去接球。 倒是大将优从身后扯了他一把,给自由人去补位的机会。 只是苏枋隼飞球速向来是偏高的那一类,这一拉一拽,就错失了最佳接球时间。 自由人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改变这一球冲着场外飞出去的事实。 王牌给他们带来的优势,就这么被这个一年级夺走了。 落地的苏枋隼飞不紧不慢地捏着自己刚扣球结束的手腕,为肌肉做放松。 他看向那些下意识用仇敌般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户美选手,微微笑了一下,“原来你们也会为此而生气的啊。” “什么?”户美的自由人下意识的反驳。 “怎么了?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吧?” 沼井和马拉了自由人一下。 “算了,他说的对。” 他不是音驹那些人,他不会以德报怨。 他是不良,对待不公平的手段,他没有任何枷锁束缚,只会以牙还牙。 这个道理,他们第一局就已经领会过了。 这种盯着伤员打的作派,也不过是对刚刚那个出界球的回敬。 沼井和马已经知道了。 他知道的。 他站上来的时候,他们用那种方式得分的时候,就该做好准备去承担苏枋隼飞的回敬。 况且,最起码,再怎么针对他,他也没作弊不是吗? 最多,只是在观众看来有点残忍罢了。 其实苏枋隼飞本可以再演一点的。 装作抱歉,装作他控球不稳定。 但那就太假了。 他也不想。 任凭观众席上怎么唏嘘,他都无所谓。 他只要赢就好。 赢了他们就好。 谁又不是不择手段呢。 这一球结束之后,沼井和马和潜尚保换了回来。 他的伤口需要重新固定一下,比分虽然他们追回来了一点,但还不能保证这一局的胜利。 但接下去,也只能交给后辈了。 沼井和马不甘心地从潜尚保的手中接过号牌,不管如何,他的春高,大概就走到这儿了。 苏枋隼飞见回到场上的潜尚保,挑衅了一句,“如何?还敢继续搞那一套吗?” 潜尚保站在三米线外,倒是对苏枋隼飞的挑衅没什么反应。 这下倒是真轮到苏枋隼飞被气到了。 这么喜欢挑衅的人,结果不受挑衅什么的…… 对他来说还真有挑战性啊。 不过,其实潜尚保也并非一点动摇都没有。 至少看着前辈下去的时候,他想,他不想成为拖后腿的那个。 只是这心声说出来,户美的人就真要揍一揍潜尚保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 打死算了! 不过就这一点微妙的气氛,苏枋隼飞还是抓住了沼井和马那微弱的一点不甘心。 “灰羽同学,过来一下。”苏枋隼飞对灰羽列夫够够手指,让他蹲下来一点,“你想拦住那个12号,对吧?” “当然了,研磨学长还说让我放弃呢,但我明明成功过一次的!” “那就试试好了。等下,我让你往哪里,就往哪里,把后卫的视线让开,知道吗?” 灰羽列夫其实不太懂,但胜在这方面足够听话。 “记住,手臂不要乱晃。” “是!” 有时候坏习惯是无论提点多少次都改正不掉的,最好的办法还是让他足够体会到正确的方式,所带来的好的感受。那样他自己也会去追求,更好的方式。 几球过后,潜尚保前排扣球。 苏枋隼飞和灰羽列夫一起拦在他的眼前,灰羽列夫的手在苏枋隼飞的指挥下,微微向前。 不过他和苏枋隼飞的中央却漏了一个球的距离,这让潜尚保能抓住这个漏洞,直接打下去。 可下一秒,苏枋隼飞就和灰羽列夫一起变换了方向,两个人往中间靠紧手臂,将这一球封死。 他让潜尚保以为这一球是为了给后卫接球的机会,却也是为了预判他球路的机会。 “看吧,不去乱晃的话,对面的球路也会更清晰,知道了吗?” “哦哦!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不过如果对面打快攻的话就算了,所以还是要让后卫看清哦。” “好!” 苏枋隼飞鼓励完了灰羽列夫之后,才去看潜尚保的表情。 一场两局比赛中,潜尚保其实打的是最顺的那一个。 他们对他的针对不多,他也确实在户美的水平里名列前茅。 他被拦死的机会并不多,眼下的这一球,是最关键的时候,也是最能触及他情绪的时候。 所以,那张悲喜不变的脸,在这一刻,彻底的动摇了。 “原来你也会有这样的表情啊。” 这在潜尚保自己挑衅其他人的话里,绝对算是最平和的一句话了。 可对现在的他来说,却是诛心之言。 潜尚保抿了抿唇,尽管面上不显,但接下来的表情,确实让人能感受到他有些急了。 与其说是急了,苏枋隼飞觉得更像是将他的潜能给激发出来了。 接下来潜尚保打的要比之前更凶一点点,想要急切地证明他自己。 音驹因此而被对面拿下了两分。 但音驹却并不急。 冷静的人被激怒之后,反而会变得不稳定。 在最后的关头,孤爪研磨和黑尾铁朗用出一人时间差,将上头的户美骗过去,拿下了一分。 “又上当了哦。” 苏枋隼飞承担了音驹全部的言语挑衅,敬业程度连黑尾铁朗都自愧不如。 分数又来到了焦灼的状态,两方都不肯放手,音驹更是。 只要拿下了这一球,就能拿下春高的入场券。 终于在最后的关头,灰羽列夫抓住了苏枋隼飞跟他说的要点,和后卫的夜久卫辅配合好,接下了这一球,然后重新组织进攻,成功拿下。 音驹拿下了这一场比赛的胜利。 最后关头,是灰羽列夫的成长。 他们激动地围在一起,为他欢呼。 而支配了球场一整局的苏枋隼飞,却退到了一边,退到了人群里,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和成就,融入他们的快乐。 比赛结束,大将优看着不再跳动的计分板,和那个深藏功与名的一年级小鬼。 无奈地承认,他们这次完全被这家伙给玩了。 原本他们也有警惕孤爪研磨的战术,却没想到,会最终输在一个一年级的手里。 苏枋隼飞实在是太狠了,这么长时间,也就只有他会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他们。 可能,这就是他们选择用这种方式来得分的孽力回馈吧。 他们这边结束之后,他们就去枭谷那边会场。 枭谷和井闼山已经打到了第三局,故而还给了他们能看个尾巴的机会。 “第一局枭谷拿下来了呢,真不愧是他们啊。” “那会木兔前辈的手感正热啊。” 不过还没说两句,比赛就已经到了尾声。 佐久早圣臣打了赤苇京治一个出界,拿下了这一场比赛。 “但输了呢。” “输了呀,井闼山还是强啊。” 同样和井闼山交过手的音驹选手们,此时此刻倒是非常感同身受。 井闼山实在是强的过分,不过听赤苇京治在吐槽木兔光太郎最后一局三个发球失误的时候,在一旁看比赛的猫咪们各个都顶着一脸“木兔全责”的表情对着下场的枭谷人。 “喂!你们未免也太过分了吧!看看场合啊!场合!”木兔选手的咆哮,将这一场比赛结果的阴霾,就这样散去了。 至此,东京代表决定战,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黑尾铁朗在休息室里叮嘱大家不要忘东西,“要回去了,都收拾好哦。” 苏枋隼飞将队服放进包里的时候,手机响了两声。 是风铃的群,里面齐刷刷地一排的恭喜祝贺。 最后的最后,是樱遥的三个字。 “春高见。” 第117章 是的,我在发球里面加了内力 苏枋隼飞看着屏幕上简简单单地几个字节,稍微愣了一下。 其他人的东西都差不多收拾好了,夜久卫辅看苏枋隼飞拿着队服突然不动了,走过来替他把衣服塞进包里,拉上拉链。 “苏枋,干什么呢?大家都要走了哦,等下回去的巴士可不等你了。” “啊,因为受到了一点震撼。”苏枋隼飞把手机上的字眼递给夜久卫辅看。 夜久卫辅定睛看了半天,“嗯……” “嗯……” “嗯……你们镇子上经常丢猫吗?那我们要是过去玩的话,是不是很容易迷路啊?” 苏枋隼飞:? 他把手机翻过来,发现群里的聊天内容已经变成了丽萨酱又出逃了,第N次找猫竞赛堂堂开始,这一次究竟是几年级的胜利,下赌开盘,不许退出。 …… 居然就把这玩意拿给夜久学长看了…… 真丢人啊。 丢人到他已经不想吐槽夜久卫辅的冷笑话谐音梗了。 “……大概吧。” 好冷啊。 能不能扣点钱。 “所以到底是什么,去车上说吧。” 他们离开会场,上了回程的大巴,苏枋隼飞也把樱遥给他发的信息说了。 “诶?他们打进去了吗,梅宫居然没跟我说?好让人寒心啊,明明跟他交流这么多次了,我还想着就是失败了也来跟前辈说说了,我作为过来人安慰安慰他呢。没想到居然过了都不跟我说。”黑尾铁朗不知道从哪儿抽了一张手绢,仔细一看是换下去的备用队伍,妆模作样的抹着眼泪。 孤爪研磨嫌弃地往一旁挪了挪,“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好到这个地步了?” “诶——研磨你吃醋了吗?” “并不存在那种事情。” 其实苏枋隼飞也不知道樱遥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走过来的路上他就已经三心二意地在网上搜了信息,走路全靠夜久卫辅导盲。 气得夜久卫辅想,怎么连最乖的一个孩子也开始让他操心起来了。 当然,苏枋隼飞的搜索结果是无果。 镇子上的消息很少,可能是基本没有人在搞体育的关系,相关的网站都已经很久没有维护过了。* 其他人也去查了。 依然无果。 “樱……他会骗人吗?”黑尾铁朗问道,“比如其实他们打赢,是打算来观战之类的?” 孤爪研磨想了想,看着苏枋隼飞,确认似地问:“他应该……不会吧?” “确实看起来不像是会骗人呢……” 大家怎么说也一起相处了半个月有余,风铃的大家都很爽朗又直率,和他们队里这个异变物种完全不一样,都感觉樱遥不像是会刻意来骗人的个性。 苏枋隼飞也颇为肯定的说:“樱确实不太擅长呢……而且……” 连阴阳人都会有些不自然的樱遥,应该不会用这么高明的手段吧。 “而且,如果樱没有打进春高的话,我觉得他应该会跟我说实话。” 樱遥不会用这种手段在他的面前维护自尊心。 甚至于,这对樱遥来说,绝对是降低自尊心的表现。 那个家伙,绝对不会这样做。 那应该就是……成功打进了吧。 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打进的呢。 于是苏枋隼飞也只能动动手指,给他们回:春高见。 风铃高中。 一直盯着手机看的榆井秋彦激动地摇着樱遥的肩膀,“苏枋哥他回了啊啊啊啊!” 樱遥痛苦地捂着耳朵,“我知道了!我看到了!你不用喊了!” 他们这边可是一直看着东京的直播,就为了不错过第一手消息为他送上祝福啊。 这个可恶的家伙,居然过了这么久才回他,他已经有点小脾气了。 不过,他们都是靠着复活赛才打进出春高的。 连地区赛都打的这么难,他们能不能在春高上碰面,就是更遥远而更困难的事情了。 想要做到这一点,他们必须要分秒必争的练习才行。 可运动和打架是一样的,有时候就是会越努力越倒霉。 训练无法更进一步,甚至感觉越来越退步了。 这要他怎么跟苏枋快乐的沟通啊! 那家伙……在东京的赛场上,表现得那么亮眼。 那可是东京。 而他们不过只是在一个小县里,居然还打得这么狼狈。 不过半路出家,赛区又不修罗,本就该他们偷着乐了。 没什么吐槽的权利啊。 樱遥看着怀里不怎么乖巧的丽萨酱,感觉只要放手她就会跑掉了呢。 然后樱遥放手了。 “自己回去找婆婆吧。” 丽萨酱是认识路的。 在遛完他们之后,丽萨酱就会回去乖乖吃饭了。 他们也该去吃饭了呢。 “走吧,去琴叶那里。” 音驹一行人回到学校之后,整个学校的学生们都在等着他们。 篮球社部长喜极而泣,把黑尾铁朗的衣服当卫生纸,鼻涕泪的就往上擦,“恭喜你们啊!你这小子,总算是让你如愿了啊!我好羡慕啊!” 篮球社今年也打进了半决赛,只是他们是落败的那个。 说嫉妒当然嫉妒。 但大家毕竟是同一所学校的好兄弟,两个人又关系不错,祝福也是真心的。 一个一个接受完所有人的恭喜和祝福之后,排球部的一行人才终于回到了体育管里。 孤爪研磨比赛结束都没咽气儿,这会儿倒是真的撑不下去了直接倒在了地板上,“感觉被太阳暴晒了一样……” “这种级别对研磨来说有点太高了呢。” “原来功成名就也这么累的吗?要是我们拿下了春高的冠军,那岂不是会超级加倍?”灰羽列夫摩拳擦掌,感觉冠军已经收在他的手中了一样。 黑尾铁朗刚勉强把孤爪研磨给拖起来,对灰羽列夫的发言“轻蔑”一笑,“真敢说啊,最菜的家伙。” 灰羽列夫,再受一箭。 “我现在已经改正很多了!” “那倒是真的,还请两个月后的春高上,继续保持今天的超绝状态。”黑尾铁朗说完,还不忘泼灰羽列夫一盆凉水,“不过别忘了,要打赢春高的话,我们不仅要打过枭谷,还要打赢井闼山,而且狢坂也进春高了吧,简直强敌如云啊……” 苏枋隼飞也因为黑尾铁朗的话短暂地从喜悦中脱离出来。 井闼山…… 他还记得他最初获得的落败体验,就是来自于这个学校,来自于佐久早圣臣的手中。 “那就把目光放得太远了吧。”猫又教练还是那副乐呵呵的样子,拿到春高入场券的几天,他不会给这帮刚刚拼命过的孩子们泼冷水,但该让他们认清的现实,还是要让他们清楚,“除了这三个学校,我们的老对手也不容小觑,他们可是赢了白鸟泽的人。白鸟泽的实力,相信你们应该知道吧?” “而除此之外,还有关西的稻荷崎,更是今年的夺冠热门,我们的冠军之路上,可是有无数个对手要打败呢。” “所以赶紧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的开始,要把从比赛上带下来的问题,一个一个地好好解决哦。” 没有学生不爱听放假这两个字,尤其现在这个时候,孤爪研磨首当其冲,立刻就要拎着书包走。 苏枋隼飞发誓,自从认识他以来,他真的第一次见他这么快。 真的。 但还没跑出去,就被直井学给拦住了,“跑什么,你们可是打进了春高诶!” 脑子里全是排球的选手们齐齐地对着教练头顶升起一个问号。 就连两位负责战术思考的家伙,也因为过度的运动,而榨干了联想的脑细胞,跟了两个问号。 直井学叹了一口气,“去吃庆功宴吧,老师请。” 大家一起沉默了片刻,然后爆发的欢呼声掀翻了体育馆的屋顶。 “好诶~” 隔壁的篮球社抖了抖,一群人抓着自家主将的腿,控制着他不要去隔壁找人打架。 篮球社的主将气啊。 气死了啊。 “黑尾这家伙最好是半夜把门窗都给我锁严实了。” 教练开口,自然是让这帮人吃个开心,也是犒劳一下他们今天努力过的肌肉。 今天是真的消耗大,而且大家也休息过了,这会儿正是胃口最好的时候,连孤爪研磨都比平时吃的大口了一点——就一点点。 倒是苏枋隼飞今天出了这么多的力气,这会儿手边只有一杯店里提供的柠檬茶,眼前的盘子里没什么东西。 灰羽列夫的嘴里塞满了肉,看苏枋隼飞那和其他人对比起来实在是有点干净的盘子,“苏枋你还真是非必要不摄入呢……你这样真的不会饿吗?” “我已经习惯了啦,没关系的哦。”苏枋隼飞摆摆手。 不过灰羽列夫已经吃上头了。 他不饿就不饿吧,反正他挺饿的。 这一餐吃完,除了苏枋隼飞和小食量的孤爪研磨,其他人基本已经饱到晕碳,开始昏昏欲睡。 直井学看着他们吃着吃着开始东倒西歪地,“不知道还以为我给你们灌酒了呢。” 猫又教练笑了两声,“哈哈,那你可就要被举报了。” “教练,你就别打趣我了。”直井学一边叹气,一边摇着学生们,“醒醒,要睡回家睡去。” 老师们劳心劳神,总算是把孩子们都送上了回家的列车。 剩下苏枋隼飞的时候,刚好苏枋先生开车过来接,他跟直井学和猫又育史挥了挥手,“老师再见。” 坐在车上的苏枋先生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他的心头微微一颤,好像这是他一直期待的,但真正看到这一天降临的时候,他居然是意外的。 苏枋隼飞已经进了车,见苏枋先生愣着,有些疑惑,“怎么了?” “不,没怎么。”苏枋先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作为大人,他有点不怎么重要的面子,不想在儿子面前暴露,但他接下来开口说出的话,却让人不难听出他努力想要潜藏起来的雀跃和兴奋,“听说你今天在比赛场上大展身手了?但你的手段也太过激了一点,虽然不能算你错,可有没有想过你的前途?” 大人总是会在不知不觉地情况下唠叨起来,但在苏枋隼飞出言反驳之前,苏枋先生就意识到自己有点扫兴了。 他顿了一下,然后真诚地问苏枋隼飞:“但你做的很好,有什么奖励想要吗?” 爸爸不知道怎样的鼓励是有效的,但爸爸知道打钱。 苏枋隼飞对于这种手法,却又有些不适应了,“不,我不是为了什么奖励和前途才来打排球的。” “我只是……在体验一段青春。” 但苏枋隼飞还是收到了来自父爱的奖励。 一双全新的球鞋。 不算非常贵的品牌,但是他穿惯了的样式,也很实用。 苏枋隼飞默默地收了下来,穿着去练习了。 不过他低估了同伴们的眼尖程度,他才一进体育馆,犬冈走就看出来他换了新鞋,“是我一直想要买的诶!” “嗯。”苏枋隼飞对此也只是应了一声,这有点超出他所游刃有余的社交范畴了。 不过幸好,教练来得很快,大家立刻要开始训练。 春高不是终点,而是新的起点。 给他们备战全国大赛的时间只会比备战春高出线更少,这么段的时间想要练出什么新的配合是有点难的,猫又教练的考虑,也是让他们多多精进一下个人技。 音驹的配合一直很好,就算是有新的技巧,想要融进原本的配合里,不算难事。 平时优秀的接球串联让他们之间的默契很好,所以如果能再精进一下个人的优势,对他们的提升是最大的。 这也是猫又教练在看过了苏枋隼飞和灰羽列夫的发挥之后得出的结论。 他们的一传和二传都是非常优秀的,孤爪研磨在和苏枋隼飞配合出双二传之后,在体能上也有所长进,算是弥补了自己的短板,长距离传球的成功率也越来越好了。 黑尾铁朗作为拦网的核心,又和二传有着多年的羁绊,无论什么新配合,都基本能用默契搞定。 山本猛虎是个很好的王牌,扣球有力量而又很会提升士气。 福永招平扣球很稳定,也有很多自己的思考,是很优秀的技术流派。 灰羽列夫更是在成长中。 而苏枋隼飞则更不用说,是他为音驹带来了从所未有的力量。 现在的音驹很好。 这也让猫又教练,真的想要去冲一把冠军。 他想让这群孩子们,了无遗憾地毕业。 “那就开始练习吧。” 等常规的练习结束之后,山本猛虎找上了苏枋隼飞。 “苏枋,你的发球,能教我吗?” 经历过半决赛,山本猛虎确认,发球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他们队里目前也就只有黑尾学长和苏枋能稳定的跳发,他作为王牌,必须要努力起来才行。 “我自己练习的时候总是觉得抓不到要点啊,就感觉,非常的……普通?” “当然可以,发球可是有技巧的哦。” “我也想学!”灰羽列夫在一旁探头,真是什么都落不下他。 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 苏枋隼飞没在怕的。 一个王牌一个继任王牌(待定),就这么端端正正地坐在苏枋隼飞的面前听他说发球的巧妙之处。 苏枋隼飞的发球之所以这么猛,确实已经在当时从及川彻那里学来的技巧中不断升级了。 强大的发球技巧堂堂大揭秘! 初学者迅速领悟杀人发球的要点! “是的,我在里面加了内力。” 山本猛虎/灰羽列夫:? 比较成熟的前辈不知道该怎么吐槽:“那种传说中的东西真的存在吗?” 但不成熟的一年级热血男孩根本听都听懂,就发出了“斯国一”的声音,举着手要学了。 山本猛虎:“你真的知道那是什么吗?” 灰羽列夫:“不知道,但肯定很厉害吧?” 你被他骗这么多次真的一点都不冤枉啊…… “好了,开玩笑的。不过确实用了一点巧劲,我先来演示一下好了。”苏枋隼飞拿了一只排球,尝试给他们用分解动作讲清楚,“不过我毕竟练了很多年的武,可能一时半会不太好掌握呢。” 但另外两人根本一个字都没听懂。 灰羽列夫的CPU已经烧干了,山本猛虎秉承着前辈要照顾后辈的责任,“你还是把及川前辈教你的那个版本教我们吧……” 就这样,苏枋隼飞的发球小课堂,也是磕磕绊绊地开课了。 过了一阵子,几个学校又开始了集训。 以枭谷为首,不过因为还在学期内,又没有长假,参加集训的只有东京的几个学校。 说是集训,不过是大家一起聚起来打练习赛,给进军春高的几个学校练兵。 集训的头一天,黑尾铁朗刚走进枭谷体育馆的大门,就听到吵闹的猫头鹰扑着过来,“小鹿野最近烦死了,你看到他天天在那儿秀了没有,不就是进了youth吗,至于秀成这个样子吗,又不是他去!我去年也去了啊!” “他都没进春高,你就让让他吧。话说照顾一下你家尾长的心情啊,他才是最难过的吧。” “我们家尾长才一年级!还有的进步空间呢,明年一定能进!是吧,赤苇!” 赤苇京治不懂,为什么连这种事都要问他:“这不是我能做主的事情……” “我不管!赤苇做队长的话一定能把枭谷全员都带进youth!” “那是不可能的木兔前辈,请你适可而止。” 木兔光太郎不听,不过这里还有另一个没有得到名额的队长和他一起,他上前貌似大度地拍了拍黑尾铁朗的肩膀,“幸好,还有你陪我一起被小鹿野骚扰。” “不,他没有骚扰我哦。”黑尾铁朗拒绝了木兔光太郎的安慰。 木兔光太郎震惊:“为什么?” “我们家苏枋被邀请了哦。” 时间倒回十天前,苏枋隼飞听直井学说完youth到底是怎么个事儿之后,“请恕我拒绝!” 第118章 (末尾补剧情)深入敌营,才是信息收集最终的奥义! 面对苏枋隼飞的拒绝,猫又教练气都气笑了。 别人巴不得进去的事情,他居然还在这儿拒绝上了。 要不是揍人违反教师守则,他现在就应该动手。 “为什么不想去?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全日本哦。” 但猫又教练向来秉承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作风,还是琢磨着再劝一下,所以打算先听听孩子本人的意见,万一有什么合理的理由呢。 “我知道。”苏枋隼飞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就算一开始不知道,在直井学说完了之后,他也明白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很多人想去都去不来。 若是再往几天,他就会从孤爪研磨那里听到日向翔阳嫉妒得不行的消息。 可为什么是他。 他不理解。 “我觉得我很普通,在队伍里也不是最拔尖的选手。而且,我是想要和音驹一起拿下冠军,或者说拿下更高的名次,想要帮助前辈们达成他们的梦想才留在这里的,如果我去了的话岂不是会和队伍脱节吗?” 音驹现在才刚配合起来,虽然在代表决定战上表现得颇为稳定,但只是如此还不够。 他和孤爪研磨还有很多配合要继续磨练,而孤爪研磨最近又在重训,未来更灵活的配合只会越来越多。 这个时候他不在,他这个备用头脑,意义在哪儿呢。 更何况,他也确实不太适合作为音驹唯一一个该去这个地方的人。 “而且,我并没有要继续打职业的意愿,至少眼下没有。我打排球,只是为了享受青春。” 这是最初的最初,黑尾铁朗劝他的话。 而他现在,觉得是最领悟了这句话的时候。 他……不想离开。 直井学听了已经想拿个绳子把他绑起来了。 这说的是什么鬼话! 什么叫享受青春! 不拿冠军怎么享受的到! 驴唇不对马嘴! 但直井学本人,也并不是什么成绩好的学生,这会儿想要教训个学生,都找不到合适的词儿了。 体育生嘛,词汇量低一点也很正常。 不要太伤心了,直井学老师。 直井学觉得身边的老教练好像用一种可惜又似乎在看热闹的目光看他,像是非常慈爱的用手拍了拍他似的。 但谢谢,不是很需要。 “总而言之这又不是一件坏事。” “确实不是,但我不想。” 直井学从来没觉得苏枋隼飞也是个犟种过。 是他错误地判断了他。 他也是个轴人。 眼下苏枋隼飞说什么都是拒绝,教练也实在是不擅长随机应变,只能先让他去了。 而十五分钟之后,站在直井学面前的是刚一进门就只想逃离教师办公室的孤爪研磨同学。 他刚下课,兜里揣着游戏机,手欲盖弥彰地插在里面,眼观六路地担心自己的游戏机被教导主任看见。 孤爪研磨低着头,刘海微微遮住眉眼,也不看教练,“那个……叫我来做什么?” 直井学把youth的事情稍微给孤爪研磨说了,这个集训的重要性,自然不用对他多解释什么。 孤爪研磨听了之后,也只是看了看没有插兜的那只手的手指,叹了口气,“他不想去就不去呗……我赞成他的看法,现在他脱离队伍,对音驹不一定是好事。能在youth里学到新东西固然好,但那边会去选手,肯定是影山佐久早这种级别的选手吧。虽然我不觉得苏枋的心理有那么脆弱,但万分之一的可能,他意识到了他和他们的之间差距而崩溃了呢?” 虽然孤爪研磨觉得万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有。 那个人崩溃的样子根本没办法想象,就算知道了差距他也只会飞速认清现实然后寻找另外的可能吧。 但在直井学的面前,他还是要说的过分一点的。 别让他去劝人啊,他不干。 直井学:“……” 其实我听出来了你知道吗。 平时孤爪研磨哪儿会跟他叨叨这么多,明显是为了逃避更大的麻烦,才会小小地牺牲一下自己。 直井学无语了。 他挥挥手。 “去吧你。” 还想着他俩平时关系比较好,孤爪研磨比较好下手呢。 他早该知道的!孤爪研磨绝对不会接这么麻烦的任务! 但他今天肯定要说服苏枋隼飞的,那边还等着回话呢。 猫又教练突然起身。 直井学看向了他的老教练,希望他是主动去帮他劝说小孩的。 猫又教练揉了揉腰,“哎呀,真是老了。坐一会儿都腰疼了,我出去溜达溜达。” 直井学:“……” 苏枋隼飞是在回体育馆的路上遇到孤爪研磨的,看到他来的方向,就知道他被直井学给叫过去了。 见孤爪研磨看了他一眼,“是想劝我吗?” 孤爪研磨挪开目光,否认了自己的来意,“不,我没有那种兴趣。是小黑的话大概会劝你去吧,毕竟他那么喜欢排球。” “研磨学长是希望我去还是不希望呢?” 闻言,孤爪研磨对上苏枋隼飞的眼睛,鬼使神差地问:“我希望,你就会去吗?” 苏枋隼飞歪了歪头,做思考的样子,“怎么说呢,如果是你说的话,我或许真的会考虑吧。” 这让孤爪研磨有些意外,他不觉得自己的话在苏枋隼飞的心里能有这样的分量。 能去youth的,最后多半都会走上职业的道路。虽然这对刚入行的苏枋隼飞来说谈起来有点太早了,但至少孤爪研磨觉得他现在是没有这个打算的,而且看他学习的时候的劲头,应该是打算走升学的路线,排球对他来说,最多也只是个拿体育保送的机会。 “当然了,研磨学长想让我去的话,肯定是因为去那里对音驹来说利大于弊吧?” 孤爪研磨:“……” 他突然有点理解直井学了。 是他自作多情了。 孤爪研磨因此耳朵红了半个耳廓,只是藏在头发里,并没有被苏枋隼飞发现。 “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所以随便你。” 不过这只是孤爪研磨的态度。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直井学终于找到了一个非常适合劝说的人,那就是他们的主将黑尾铁朗。 音驹的好主将,黑尾铁朗同学! 勇敢地站出了这一步,拿着手机,在训练结束之后,叫住了苏枋隼飞。 “为什么不去youth?” “诶……今天你已经是第三个来问我这个问题的人了。” 黑尾铁朗收起手机,手拄着腰,对着苏枋隼飞挑了挑眉毛,“怎么?进了youth之后就飘了开始不对主将说敬语了吗?” “不,当然不是……” “开个玩笑。”黑尾铁朗摆摆手,让苏枋隼飞先坐下,“去吧,就算是为了音驹。” 苏枋隼飞疑惑地看向黑尾铁朗,“我是为了音驹才留下的吧?” “嘛,你和研磨的考量我也知道。但是啊苏枋,你是替补对吧?”黑尾铁朗突然提起了这件事,虽然苏枋隼飞现在有一半的场次都在首发,而且关键的两场都是他打全程。 已经没人记得他原本只是一个替补。 已经没人记得,他原本只打算做一个替补这件事了。 突然被黑尾铁朗提起来,苏枋隼飞竟然觉得这两个字有点陌生。 “黑尾学长是在提醒我摆正自己的姿态吗?” 黑尾铁朗觉得自己普普通通地被后辈捅了一刀,“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个后辈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我的意思是,youth是一个高手云集的地方,全日本优秀的高中选手都在那儿。全日本,懂吗?各家的尖子生,各个县区出线的队伍里最亮眼的新秀,全部都是木兔那个等级的家伙哦。”黑尾铁朗坏笑一下,老谋深算的样子尽显,“所以,去那里,偷那些选手的一手资料回来,你和研磨研究一下,我们春高可就不被动了。对吧?” …… 苏枋隼飞从直井学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其实非常确认自己是被忽悠了。 但被忽悠了又能怎么呢。 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不还是得去。 而办公室里,送走了苏枋隼飞的直井学喜极而泣,感觉自己简直是绕了一圈歪路,就像个翻了九十九道墙的神经病,早把这件事交给主将去解决不就得了吗。 苏枋隼飞回到体育馆里,自主练习还没停。 但他们家主将却在地上风风火火地戳着手机,屏幕恨不得都按冒烟了。 “哈哈哈,木兔好惨,我要等下次见面的时候当面羞辱他。” 怪不得这么积极劝他去呢。 苏枋隼飞叹着气,他英明一世,也有被人给套牢了的时候啊。 而时间拉回到现在,木兔光太郎在被黑尾铁朗气死,要跟他打1v1暴扣他的时候,苏枋隼飞已经在去东京集训的路上了。 苏枋先生听说了这件事之后,据说偷偷给祖宗上了两炷香,觉得自家说不定祖坟冒青烟,不良子孙居然真的改头换面要走一条康庄大道了。 ——但这都是苏枋隼飞自己的猜想。 最近苏枋先生忙着出差,也只来得及打电话给他祝贺两句,并没有说太多别的。 到门口的时候,苏枋隼飞刚好跟影山飞雄打了个照面。 “影山同学,你果然来了啊。” 影山飞雄点了点头,算作是打招呼,“你好。” “你倒是对我会出现在这儿一点都不意外啊。” “啊?”影山飞雄不太懂,“以你的身手,出现在这里很正常吧。” 他丝毫没觉得他用“身手”这两个字来形容一个排球选手有多么的不对。 但这两个字,又是那么微妙的合适。 苏枋隼飞甚至怀疑是连宫城都知道他的不良事迹了吗。 他本以为那些事儿也就只是在东京传一传,但想到风铃那边和东京都在上一个揭示板聊八卦,又觉得,人尽皆知好像也挺合理的。 但其实影山飞雄根本不知道那些事情,他只是一个靠直觉发言的单细胞罢了。 “啊,你们两个都在啊。”千鹿谷荣吉对他们招招手,然后小跑过来,“有熟人真是太好了啊,我自己来的时候还有点害怕呢,我们快进去吧,好像已经有点晚了呢。” “千鹿谷前辈。”苏枋隼飞也跟他打了个招呼,三个人就进去了。 踏进体育馆之后,看到里面已经开始自由热身的气氛,苏枋隼飞才真真切切地明白了“全日本”的含金量是什么。 在和古森元也做配合的佐久早圣臣给了他一个眼神,然后就继续去练习了。 见人都来得差不多了,教练让大家稍微熟悉一下之后,就让他们分组练习。 “都是打排球的话,还是打一局比赛熟起来最快了,对吧?” 苏枋隼飞和影山飞雄分了一组,“和你打了那么多练习赛,还是第一次在你身边呢。等下一传给的不好的话,还请你多多担待。”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这种事情请不要习惯啊…… 古森元也站在他们的身后听着这样的对话,突然觉得自己存在这里很挫败。 不过比赛打起来,苏枋隼飞就意识到他和他们之间的差距了。 天才们的球感真不是盖的,他这个靠着身体素质作弊抄近路赶上来的家伙,想要跟上他们的动作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在劝他来之前这是真不怕他被吓到了跑路啊。 而且天才们互相配合在一起,超高水平的配合更能激发选手们自己的潜能,影山飞雄没几球就打嗨了,给了一个怪人速攻的传球。 连佐久早圣臣都愣住了。 “这种程度一定能跟得上吧”的气氛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影山飞雄脱手之后就后悔了。 球还没落地,他已经开始准备道歉了。 但苏枋隼飞却飞了起来,勉强够到了那个球,但也只是轻轻地把球顶了过去。 趁着众人都在为这个传球而震惊的时候得分。 落地之后,他也意识到自己这一分得的不太有底气,都没人拦他的网。 因为太过专注球的情况和其他选手的位置,而没注意到身边人的气场。 这对他来说可不太应该啊。 “抱歉,我有点走神了。” “不,我的问题。平时打这种托球习惯了,我会注意的。” 这只是练习的时候一个小插曲,场外的教练却有些意外。 “其实我本来没想叫他来的,他毕竟是……那个对吧?虽说打球的学生时代当个小混混不少见,但他的球风很野,其实可能不太适合我们。” “但他的专注力和对成长的野心真的很惊人,如果真的能改掉那些坏毛病培养出来的话,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手吧,毕竟还年轻呢。” 这些评价,苏枋隼飞不得而知。 如果他知道,他说不定会劝那个教练,你想的是对的,不应该叫我来,我这DNA真的很难改。 但这已经是不存在的可能了。 第一天的集训就这样过去。 本来就是磨合和互相认识一下,教练也还在观察,并没有对他们进行什么针对性的训练。 晚饭的时候,他们三个自然而然地聚在一起,苏枋隼飞随波逐流,影山飞雄就是纯被动了。 千鹿谷荣吉比较外向,苏枋隼飞也不会让他冷场。 “你们两个人都打进全国了,恭喜你们啊。”千鹿谷荣吉恭喜他们的时候还是很真心的,只是在说完了之后,还是有点落寞的,“我们在决赛五局的时候,输掉了啊。” 但苏枋隼飞觉得他们已经很强了,毕竟琦玉只有一个名额,如果他们不在东京的话,还真的说不定呢。 不过这个时候用这种话安慰,不太合适啊。 苏枋隼飞正思量着,身边突然降下一道影子。 佐久早圣臣戴着口罩一脸阴沉地盯着他:“你太让我失望了,为什么没打过木兔?” 不是……这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第119章 同类相斥这件事是要遵循血统的…… “木兔前辈无论怎样也比我厉害吧?而且那天木兔前辈手感绝佳,不是连佐久早前辈都在他们手里丢了一局吗?” “喂!”千鹿谷荣吉听见苏枋隼飞在说什么的时候,心里咯噔咯噔的,就没有停过。 苏枋隼飞这句话绝对是在往佐久早圣臣的心上扎吧! 不过苏枋隼飞倒是不觉得。 毕竟佐久早圣臣最后还是赢了木兔光太郎,这一把刀其实并不锋利。 他这么说,除了故意膈应一下人,其实也没什么用。 佐久早圣臣并不太在乎一局的输赢,最后是他们赢了,这就够了。 “算了,这样下去你在春高上,对我也够不成什么威胁。”佐久早圣臣就这么把这事儿给掀过去了。 恰逢古森元也过来,刚一到就听见他家王牌这宛如挑衅一般的语句。 不。 这哪里是宛如,这就差指着人家脑门说人家菜了。 作为佐久早圣臣随身的调解员,古森元也不得不开口替他说两句话,“抱歉抱歉,他这个人就是这样。”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佐久早圣臣皱了皱眉,还是对着影山飞雄问出了那个在他心底里潜藏了多时的问题,“说起来,若利他状态不好吗?” 若利? 叫的好亲近啊…… 苏枋隼飞还是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因为平时每天都是木兔长木兔短,其实他们很少会提起牛岛若利这个人。为数不多提起的时候,都是作为乌野必须打败的对手。 大家都期待着乌野能够打败白鸟泽,于是都心照不宣地避开了乌野或许会输这件事。 当然,乌野的喜报早早地就传来,那之后,他们也不再去忌惮牛岛若利。 无论如何,他们都没机会再遇到这个传奇的主攻手了。 但说实话,在东京被两座大山压着,他们本来也没什么心情去考虑其他县里的强者就是了。 赢过眼前的人,就已经耗尽了他们眼下的注意力。 也不怪黑尾铁朗一忽悠他就来。 所以来国青训练营偷点情报什么的,确实还挺有用的。 不过佐久早圣臣实在是不太信牛岛若利就这么输在了乌野的手里,他一副难以想象乌野能有人拦下牛岛若利的样子,要不是古森元也拦着,感觉等会儿都要把乌野的族谱给问出来了。 古森元也看他留在这儿实在是不行了,正打算帮他说两句话,但却没想到。 在这儿。 在这桌子上。 在这国青训练营里。 需要控制的人,还另有其人。 影山飞雄就这么同样当着人的面,“口出狂言”道:“佐久早前辈,也没有用出全力吧?感觉……很普通啊 苏枋隼飞听了之后,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影山同学,太直接了一点,你也还真敢说啊。” “不过确实啊,佐久早前辈跟几个月前暴扣我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状态呢,要不是刚刚赢了木兔前辈,我还以为佐久早前辈变弱了呢。” 古森元也抿了抿唇。 “噗唔。” 他还是笑了。 在座的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也没有一个人是个善茬子。 这算是对佐久早说他菜的惩罚吗。 但他还是忍着笑,顺势给佐久早圣臣解释了一下,“刚才你觉得肩膀不舒服吧,这家伙就是超谨慎的,不过身体上的事情,谨慎一点也好。” 就算是隔着口罩,也能看的出来佐久早圣臣的表情的精彩程度。 “泡澡……” “这么早?” 但古森元也还是和其他人说了再见,然后跟着佐久早圣臣一起走了。 影山飞雄看着他们离开,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问苏枋隼飞:“你跟佐久早前辈打过啊?” “是啊,IH的时候简直被打崩了啊,强的离谱。”苏枋隼飞停了一下,“不过我那个时候跟现在也没法比,连差距都摸不清的。” 千鹿谷荣吉不太能插的进去他们之间的对话,“那佐久早和牛岛到底谁更强啊?” 嗯…… 苏枋隼飞沉默地看了看影山飞雄,后者更是根本没有在思考的,“很难说啊,我原本就对他们两个不怎么了解,而且他们以前碰到过吗?” “不知道。” 影山飞雄耸耸肩,“二传会影响攻手的质量,就算是遇到过,也很难确定他们谁更强吧。” “确实啊,要是能同时给他们做一次二传就能知道了吧?不过不太可能呢,还是别在这儿赛博斗蛐蛐了吧。”苏枋隼飞觉得这俩人要是在比赛上遇到的时候,对其他队伍反而是个好事吧。 “啊,说起来那边那个人,你们知道吗?”千鹿谷荣吉指了指一旁。 苏枋隼飞扫了一眼过去,终于见识到了他人生中除了梅宫哥以外见的第二个白头发的人。 他摇了摇头。 “他有170?感觉和乌野的副攻跳得差不多啊。” 影山飞雄喝了一口水,“不,他比日向更能跳。” “日向同学听了之后会哭的吧,稍微给他留点面子啊。”但苏枋隼飞倒是不否认,那个白头发在白天的训练里表现得,确实很出头…… 但影山飞雄却突然认真请教似的问他:“为什么要面子?” “……噗。”苏枋隼飞和千鹿谷荣吉一起笑了出来,“是影山同学会说的话呢。” “确实……” 影山飞雄还是不太懂。 但他们两个都不再说了,他也没有继续追问。 吃过晚饭后,他们便各自去洗澡留宿。 国青的宿舍条件还挺好的,苏枋隼飞运气好,分了个单间,倒是免去了许多麻烦。 第二天,又是常规的训练。 一天的训练结束之后,苏枋隼飞被星海光来找了过来,“你叫苏枋来着对吧?找个机会我们来比试一下吧!” 苏枋隼飞正趴在地上拉抻,抬头看他的时候,发现这人的眼睛非常有神,让他想起了一些被黑尾学长羞辱的故人。 那一双鸟类一样的眼睛就那么盯着你,让人觉得已经是他喙下的食物。 “为什么是我?”他在这个国青训练营里,绝对是最普通的那个吧。 如果不是他仗着比较会使劲打了一些比较夺目的球,轮都轮不到他站在这儿。 “昨天那个简直在嘲讽我们这些球是你吊过去的吧?那种速度,完全没配合过的情况下居然还能跟上,球高也不算矮,居然还问我为什么?你在跟我炫耀吗?”星海光来的形象只维持了半分钟,就弯着腰把脸贴向苏枋隼飞,最近距离地跟他咆哮着,“你,也想走小巨人的路线吗?” 苏枋隼飞眨了眨眼睛,问一旁的影山飞雄,“小巨人是什么?” “哈?我就在你面前吧,来问我啊!” 影山飞雄回答道:“日向的偶像,乌野最强的时候的王牌,只有一米七左右,所以被成为小巨人。” “哦,这样啊。”苏枋隼飞转过头来问星海光来,“所以,你是说我很矮吗?” “哈?我有必要吗?” “前辈,我才一年级,我还会长的哦。” “是你在说我矮吧你这家伙!明明现在都比我高!” 千鹿谷荣吉站在不远处,不是很想走过去参与这场纷争。 这什么小学生扯头花现场。 苏枋隼飞也无意和星海光来继续这没什么营养的对话,“而且,我只个替补接应而已,不是王牌那种光鲜亮丽的角色哦。 星海光来对此将信将疑,不过他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主要是,他发现他好像说不过他。 “能跟上那种球,跟我说是替补……真是的……” “哦,说起那个球的话。”苏枋隼飞倒是又把话题转了回去,“你以为我研究影山同学的托球研究了多久啊,脑子里的模拟就足够我的身体先一步动过去了。” 而且他那个摸高,也不能算高。 在音驹里,他只是滞空性比较好而已。 和他们这些专注空中战的人,不一样啊。 “诶,是这样啊。我还觉得你昨天那个吊球,还不赖呢。” 一道关西腔的声音响起,苏枋隼飞转头看了一眼,是一直在对面的二传,刚刚因为教练的建议换位置练习,在他们这边的队伍做自由人。 “不过那个球确实挺难打的,给你一个更好的托球的话,应该能发挥得更好吧?” 啊…… 这个人,看起来跟他相性不合啊。 “那可不好说,我这种钻空子的半吊子,好打的托球的话,大家就不会愣住了,那样的话我很难得分的吧?”苏枋隼飞不咸不淡地说着,也抓不出什么错来。 宫侑挑了挑眉毛,这个人意外地比他想的更会应对啊。 “确实,昨天到今天,确实没怎么看你扣过球呢。我还以为你会是那种进攻性更强一点的攻手呢。为什么呢?” 苏枋隼飞没有回答,直觉告诉他这里有个坑,他没跳。 宫侑却有点恍然大悟似的,突然将苗头调转向了影山飞雄。 “说起来,影山同学你看起来很刺头的样子,但打起球来,完全是个乖宝宝啊。” 话音一落,影山飞雄迅速地阴沉地看了过去,“哈?” 原来是为了这个吗…… 苏枋隼飞站了起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影山同学,能陪我出去一下吗?” 被人这么一断,影山飞雄也觉得自己可能反应有点过大,跟着苏枋隼飞出去了。 在旁边目睹了全程的千鹿谷荣吉也趁着这个机会跟了出去。 说起来不是他是正选,苏枋隼飞是替补吗。 为什么他更像那个误入大佬打架现场的NPC啊! “其实我没有生气,我只是……” “有点不爽。”苏枋隼飞在自动贩卖机里生拿了三罐可乐一人递了一听,“也正常,那个人就是为了让你不爽才说的这种话吧?” 不过这种说法比起户美那些还是高明多了。 算是他也经常用才会反应得这么快吧。 “苏枋你刚才对他也不遑多让啊,我都怕你俩会不会突然打起来……”千鹿谷荣吉拍拍自己的小胸脯,简直后怕死了。 苏枋隼飞笑笑,“没办法,我跟那个人相性不合,下意识就。” “诶?为什么?” “嘛……就是同类相斥,的那种感觉?” 影山飞雄和千鹿谷荣吉一起摇头,“你跟研磨前辈不是挺合得来吗?你们都是一类人吧,还有月岛,之前合宿的时候,你们经常在一起来着。” “啊……其实稍微有点不一样。”苏枋隼飞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微妙的差别,虽然宫侑看起来也是个头脑派,都是会分析彼此的类型,但是怎么说呢,“研磨学长,不管怎么说,还是一只猫啊。” “哈?” 第120章 小狐狸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这么神奇的比喻,影山飞雄完全没听懂。 “关系好不好这种事情,本来就没什么道理。”苏枋隼飞摊手,暂时把这篇给翻了过去,“你也别太在意他说的话了。按你希望的去选择,我觉得就挺好的。” 其实他原本并不是很清楚影山飞雄曾经发生的事情。 合宿的时候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不去提及相关的事情,但来了国青训练营之后,他才从一些其他选手和教练的口中,渐渐拼凑起了影山飞雄的过去。 他也说不准宫侑那句话是不是这么个意思,但影山飞雄现在的球确实打得比较规矩,就算是那个让其他选手跟不上的托球,也和那些传闻里的球场上的王者不一样。 球还是那个球,变了的,是他的人。 所以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 不过他对这些事情的评价,也只到这儿,点到为止。毕竟他还没什么去指导别人怎打的能力,要是出错主意,岂不是就糟糕了。 影山飞雄呆呆地点点头。 这会儿已经是训练之后,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可以去休息了,他们三个也就没再回训练场,而是去食堂吃了晚饭回去洗澡睡觉。 苏枋隼飞收拾完之后,坐在椅子上打开手机,刚好收到了孤爪研磨的消息。 「小黑让我问问你国青好玩吗。」 孤爪研磨很少会在私下里跟他聊这些事情,就算是黑尾铁朗真的这么要求了,他应该也会推脱掉。 不如说这种消息是队长亲自发过来才比较合理,估计是这会儿这俩人在一起,孤爪研磨才会真的给他发消息。 苏枋隼飞动了动手指,给他们回了一条。 刚点好发送,手机里就有视频通话弹出来。 苏枋隼飞下意识点了接通,屏幕那边却是黑漆漆地一片。 他扫了一眼通话人,是多闻众的群。 “这是在干什么……榆井,你在吗?” “我在啊苏枋哥——但是他们堵在这里我推不开啊——” 榆井秋彦的声音不知道从多远之外传了过来,镜头里的“东西”挪来挪去,总算是有了一点光亮。 但苏枋隼飞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这帮人到底是把他放在哪儿了这是。 就看他们窸窸窣窣地不知道推搡了多久,一只手伸了进来,才总算是让他重见天日。 苏枋隼飞看着叼着糖仍然没什么表情的梶莲,把手机递给了在一群人之外的榆井秋彦,后者见此连忙向他表达感谢。 “太感谢了梶哥~” “哦,我回去了。”梶莲说完就走了。 这下苏枋隼飞可算是看清了那一团团的人到底是以一个怎样扭曲的姿态拧在一起,樱遥被缠在里面,手脚悬空,出都出不来,对着要走的梶莲大喊,“喂!我是让你帮我把他们分开啊!” 苏枋隼飞分辨了一下,那一群人里有梅宫一和桐生三辉他们,中间裹着的是樱遥和杉下京太郎。 因为梅宫一在最外侧,桐生三辉并不敢对梅宫哥做什么,尤其是杉下京太郎还在帮着梅宫一,大哥要什么我就做什么。 被裹在里面的樱遥除了向不参与这种事情的梶莲求救,榆井秋彦也只能站在一边急的要命。 嗯…… 以这个情况来看,果然是因为柊哥不在的原因呢。 梶莲叹了一口气,过去把樱遥给抽了出来。 中间一塌,他们那个“团”也散开了。 梅宫一拍拍衣服站起来,往最下面的柘浦大河身上一看,疑惑道:“手机呢?” 这到底在抢什么啊…… “我在这里哦。”苏枋隼飞知道榆井秋彦肯定是开了外放,就直接跟打了招呼。 看他们在的地方,应该是风铃高中的体育馆。 不过他在校的时候没怎么去过,看的出来这是他们为了训练新翻新的。 毕竟天气转凉,再在外面训练,也不太现实。 “哦!苏枋你居然到这儿来了啊!” 不……他只是在手机里,也没什么办法自己动吧。 但梅宫一不太在意这种小细节,他只是随口问了两句,然后观察了一下苏枋隼飞漏出来的一点视频背影,“你已经回到宿舍了吗?” “嗯。”苏枋隼飞点点头。 “你先去把头发吹干了再来吧,等下忘了的话会头痛。”樱遥掰了掰刚才被裹在里面非常难受的脖子,一眼就瞄到了苏枋隼飞半干的头发。 “真是眼尖啊樱同学。”苏枋隼飞笑笑,随手拨弄了一下刘海,“没关系,一会就好了。你们急着打电话过来是想看看国青训练营什么样吗?” 他们的想法实在是太好猜了。 柘浦大河第一个同意,“当然了!那可是国青训练营啊,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去一次呢。” “原来你的健身是认真的吗,我还以为是单纯的爱好呢。”桐生三辉玩笑道,引来了柘浦大河的不满。 “当然了!” 梅宫一把摄像头从他们两个人掰开,面对着他自己,“我们家弟弟都进国青了,哥哥也想为你们骄傲一下嘛!” “少来了,明明你也是说对国青好奇,不要一个人霸占!”樱遥过来梅宫一往后拉了拉,让大家都能入境。 但你们还记得这是榆井秋彦的手机吗。 听,有人在哭。 “不过国青也没什么可看的,就……普通?比一般的是要条件好一点就是了。” “那进了这里以后就可以走职业了吗?”榆井秋彦从下面举了手上来。 这个问题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但苏枋隼飞确实一直没有把他纳入考虑。 毕竟他是被诓骗来的,要说他自己的选择,其实至今未定。 不过这次的集训确实是为了选拔人才开展的,他属于是蹭到了。 “大概吧,我会认识不少职业选手哦,以后可以要签名了呢。” “好羡慕啊!要是我的话,一定会努力留在这里的!那可是国青训练营,多酷啊!他们的肌肉训练一定更完美!” “只有你会喜欢这些吧……苏枋还是走纤细风比较好哦。” “不等等,那家伙只是看着瘦吧……打起人来的时候你还觉得他纤细吗?” “哥哥觉得就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刚刚好哦!” 苏枋隼飞避开了这个话题,梅宫一他们也罕见地没有再追问。 被打断了之后也只是随便聊了两句,就像普通的每个晚上,偶尔会打开的视频通讯,分隔在两地的朋友们一起聊聊日常。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他们也该回家去了,总不能睡在学校。 挂断电话之后,苏枋隼飞躺在床上,第一次开始思考关于和音驹比完春高之后的事情。 他闯进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阵好奇,一场意外,一次对未知世界的试探。 然后稀里糊涂地,和他们肩并肩一起,决定和他们一起去拿个冠军。 然后呢。 那之后,他要怎么选择。 明年,他要继续留在排球吗。 要去成为前辈,继续引领下一届的新生呢。 时间匆匆忙忙地赶着火车,一年级就这样要过去了。 刚刚踏进新一个阶段的高中生,就这样随着时针指针,去成为实际意义上的大人了。 带着思考睡觉怎么睡都睡不好,苏枋隼飞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稍微有点低气压。 弄得他都有点开始后悔了,他到底是为什么要思考这种事情。 低气压就这么带上了球场,前几天连球都不怎么扣的苏枋隼飞今天甚至主动叫了几个球。 沉默了两天的大炮终于在众人的面前展露了自己的实力。 宫侑在看过了他的扣球之后,眼睛亮了又亮,“真是令人震惊。” 他走到苏枋隼飞的面前,“你的扣球这么精彩为什么要藏到今天?不想暴露给其他学校的人,真大胆啊。” “不,前辈想多了,我只是今天有点不爽而已。”苏枋隼飞揉了揉手指,只在给宫侑说话的时候笑了一下,转头就卸下了笑容。 “简直摆在脸上了呢。” 下一轮,教案让他们换位置练习。 这两天有不少练习都是这样做,毕竟在高中排球里,大家的位置可能为队伍做出了一些让步,换换位置也更方便他们选拔人才。 苏枋隼飞这一轮被换到二传的位置上,虽然不是第一次做,但给这么多优秀的攻手打二传,对他来说还是挺艰难的一个任务。 尤其是上午的训练里,他还打的有点凶,这会儿要是失误了,那可就太丢人了。 不过他和影山飞雄毕竟一起集训过很久,彼此之间比较熟悉,虽然影山飞雄不怎么跟他们一起搭3v3,但对手做的多,习惯也了解了不少。 倒是托球给佐久早圣臣的时候,苏枋隼飞颇有一点紧张。 上一轮,星海光来还因为佐久早圣臣犹豫他的托球,单方面的吵了一架。 这一轮,佐久早圣臣倒是对他的托球没什么犹豫,直接打过去了。 气的星海光来又是一顿单方面的输出,“为什么他的球就打的这么果断啊!你刚才绝对是在质疑我吧!” 但佐久早圣臣也只是看了看扣球之后的掌心,扫了苏枋隼飞一眼,留下两个字的评价。 “普通。” 对这两个字,苏枋隼飞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这里二传两个都是顶尖水平,打了三天了,轮到他如果不是普通的话,那他就是超级天才了。 “确实啊,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苏枋你的托球,有一种在模仿影山同学的感觉呢。”宫侑靠着球网的立杆儿,像是随口聊了一般。 但苏枋隼飞怎么听,都像是昨天那番对话的续杯。 宫侑期待地看着苏枋隼飞,非常期待他在听到这个评价之后的反应。 他对这个人,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苏枋隼飞点了点头,“嗯,因为我本来就不是很强嘛。” 宫侑:“……” 不是等等,昨天不是还很刺儿头的吗? 怎么突然这么乖了? 这是什么发展? 这不对吧!! 他如此挑衅想要的结果并不是这样啊! 宫侑的表情都绷不住了。 他努力在外面维持的人设岌岌可危。 勉勉强强维持住了他这会儿的特色笑容,“那要我来教你吗?我的托球打起来很舒服吧?” “诶——”苏枋隼飞故作思考了两下,“一般?学托球什么的还是算了。” 宫侑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忍住自己内心的尖叫。 忍不住了…… “哪里普通了啊!我的托球是最好的吧?能让人觉得打起来技术都变好了吧?你早上打的不是很开心吗?” 关西腔连起来,攻击性还是挺足的。 但是宫侑绷了好几天,突然放飞自我,其他人都多多少少有点意外。 佐久早圣臣看了两眼,“原来你是这样的性格吗。” 宫侑:…… 不是你默默退后半步的动作我看见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20-130 第121章 是的,我睡一觉醒来就有猫了 教练在一旁看着呢,他们这会儿也不好吵闹太多,稍微停得久一点,就传来了大人清咳的威胁声。 大家只好继续训练。 虽然苏枋隼飞当面拒绝了宫侑,但这并不代表他并不会偷师。 毕竟他这一行来就是为了干这个的。 宫侑的托球非常干净漂亮,尽管不像是影山飞雄那种变态的精准度,但无论是技术还是思路都绝对是他见过的二传里顶级的存在。 东施效颦也好,拙劣的模仿也罢。 他从来也不能学得这些天才的球术的百分之一。 他只需要照猫画虎,得一个皮囊,填补上音驹所需要的空缺,这就足够了。 一轮比赛打下来,苏枋隼飞少见的只在一轮之后有了微弱的喘息。 他突然有那么点理解孤爪研磨了。 做二传还真是挺累人的。 尽管之前在宫城和青叶城西打练习赛的时候,他也打过那么半场的二传。 但给全国级别的攻手们托球,所需要消耗的头脑和体力真的非常反响。 “下一次再往后拉半个球。”佐久早圣臣面无表情地说着。 不是怎么这还点上菜了。 能给出去就不错了好吗。 影山飞雄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概本意是想安慰他一下,说出口的却是:“我不需要调整,怎么都能打。” …… 苏枋隼飞有点哭笑不得。 话是好话,但听起来怎么都感觉有点对他没什么期待的样子。 “影山同学你为了锻炼沟通能力真的是有好好努力过了呢。” 影山飞雄:“啊?” “那我来——” 宫侑话才说到一半,苏枋隼飞就转过来打断了他,“啊,宫前辈一传麻烦再给的好打一点,多谢。” 宫侑捏着拳头,话卡在喉咙里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 可……可……可恶啊! 怎么露馅一次之后,他的光辉形象就不在了吗! 真是不可爱的后辈! 一个两个都是! …… 一天的训练结束之后,大家都高呼着“不行了”,去洗澡的洗澡,吃饭的吃饭。 国青的训练强度还是比在队内的时候要强一点,下训之后,很少人还会留在体育馆自主练习。 苏枋隼飞稍微拉抻之后,就回去先洗澡了。 走进浴室的时候,刚关上换衣间储物格的门,就看到趴在门背后的一双眼睛,突兀地想要吓他一跳。 但苏枋隼飞也只是拿着浴巾,跟眼睛的主人打了个招呼,“宫前辈打算一起吗?” “当然不。”宫侑吓人未果,不甘心地看着人,最终还是问出了他心底的问题,“你白天是故意的吧?故意刺激我……绷不住的。” 对此,苏枋隼飞的回答非常的坦荡,“原来宫前辈看出来了啊。” “我看起来是什么很笨的人吗?”反正已经被人知道了,宫侑干脆破罐破摔,这人他是斗不过了,他放弃,“为什么啊?” “直觉吧。看到宫前辈的时候就觉得,啊,这个人感觉逗起来很好玩,于是就这样……” 苏枋隼飞还没说完,就被宫侑捏住了两颊,“哇,就是这个坏嘴巴在说话是不是。” 还真有人敢这样上手对他啊。 怎么办,有点拳头硬了。 “咳。”佐久早圣臣静悄悄地走进来,一点声响都没有地路过他们,“还想继续打球还是松手的比较好。” 古森元也:“哇,你居然会给别人提醒,真是罕见。” “我只是不想看到竞争对手这么丢人的退赛。” 宫侑不太懂。 然后苏枋隼飞的手搭在了宫侑的手腕上,后者一个激灵,福至心灵地把手松开了,晃了晃胳膊,“好,我去洗澡了。” 苏枋隼飞甩了甩手腕,觉得还是一会儿再来比较好。 佐久早圣臣和宫侑在一起,这浴室怎么想都觉得,不太适合再添更多的柴火了。 …… 集训一眨眼就过去,大家都要各自回到自己的队伍中去。 所有人都在这场集训里收获颇丰,大家也遵循教练的教导,在心里各自的思索着,能带给队伍什么。 最后的总结结束之后,大家就收拾收拾东西,要各自离开了。 下午的时间比较充裕,有人牵头,自然能难得地聚在食堂里一起吃一口饭。 有时候聚餐确实是一种增进感情的好方法。 平时大家都是乖乖巧巧地自己吃自己的,要走的时候,却已经是星海光来能从宫侑的碗里抢吃的关系。 青春期的男孩之间的感情升温快得要命。 苏枋隼飞偷偷帮星海光来挡着筷子,偏宫侑转头,宫侑护着自己的碗说:“用不着我猜到了,你倒是很帮这个小矮子啊!” “怎么能这样说,你们都是我的前辈,谁说话我都不好拒绝的吧。” “你身上就没有那种尊敬前辈的细胞在吧!” “这你真的错怪我了宫前辈,我这个人向来是最尊敬前辈的,对吧佐久早前辈?” 佐久早圣臣看着餐桌上空乱飞的手,又看了自己盘子里的东西默默地放下了筷子。 “我不吃了。” 古森元也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又开始了。” 这一顿饭吃的是鸡飞狗跳,除了巍然不动的影山飞雄谁都没吃饱。 毕竟大家只有这么短暂的做朋友的日子,从这里回去之后,就是一个球场上的对手了。 一顿不怎么算散伙饭的散伙饭吃完,大家就各自背着包回家去。 “春高见。” “阿苏,我会期待你在春高上的表现的,可别让我失望哦。”宫侑特意对苏枋隼飞补了一句。 “夺冠热门的期待,对我来说压力有点大啊。” “那就对了,这一轮是我赢了。”宫侑用两只手指在额前比了一下,反击成功的高兴程度简直溢于言表。 苏枋隼飞微笑着。 其实没有很想比,真的。 佐久早圣臣和古森元也是第一个溜走的,本地人就是这么豪横。 但据知情人士透露,其实他就是急着想要回去洗澡吃饭。 宫侑和星海光来也走了。 只剩下影山飞雄和千鹿谷荣吉还没走。 “怎么了?” 影山飞雄侧目问苏枋隼飞:“车站在哪儿?” “……” “你能平安走到这儿来还真是不容易啊。”苏枋隼飞问千鹿谷荣吉,“你知道吗?” “走吧,我来负责把乌野的大将给他们平安地送回去,你不会到了宫城还迷路吧?” “不,那倒是不至于。” 苏枋隼飞看他们两个人,还是不太放心。 本着东道主——虽然也没有东道到哪里去选手,还是尽可能发挥了本地人的优势,将俩人都送到了车站,然后才回去。 今天学校是休假,苏枋隼飞也就直接回了家。 苏枋先生出差回来了一趟,又走了。 苏枋隼飞倒是习惯了他这三天两头一出差,基本没什么时间在家里的时候。 但家里的冰箱里放了做好的饭菜,不像是阿姨做的,倒像是中年男人笨手笨脚的产物。 苏枋隼飞倒也不嫌弃,不过他这会儿倒也还不饿。 不用训练的傍晚竟有些无聊。 因为集训给了假,也没有作业可以做。 打开手机想跟灰羽列夫要一份笔记,但想想又觉得算了。 何必这样往人家心上扎呢。 不能训练,也不能学习,苏枋隼飞窝在沙发上随便开了个排球比赛的录像开始观看学习。 职业联赛的比赛,看的眼花缭乱,他练打排球以来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不懂排球。 没到完全不懂的程度,但眼睛跟上就已经很难了,职业男排的球速快的惊人,他们现在玩的都是什么宝宝巴士版本。 头脑不停思考的结果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苏枋隼飞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舔自己。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粉嫩的舌头,和被倒刺擦过的鼻尖。 苏枋隼飞一手按住了对自己下嘴的罪魁祸首,是一只不知道怎么跑进来的野猫。 黑白花的,被他按住的时候还又舔了他一口,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他抬头看了一眼窗子,才发现回来的时候没有关客厅的窗子,才被猫跑了进来。 苏枋隼飞拎着它的后颈皮,端赏了一下,然后给猫拍了一张照片,发到了群里。 苏枋隼飞:看樱同学,你被我抓住了哦。 樱遥:? 樱遥:?? 樱遥:谁被你抓住了啊! 桐生三辉:这不是长得一摸一样吗,苏枋有看过是小公猫还是小母猫了吗? 苏枋隼飞:看过了,是个可爱的弟弟哦~ 柘浦大河:哇,那真的完全是樱没错了啊! 樱遥:你们就这么当着我的面吃代餐? 苏枋隼飞:你承认了啊。 樱遥:??? 【管理员樱遥开启了禁言】* 榆井连禁言都教给他了吗。 苏枋隼飞没等跟樱遥私聊什么,榆井秋彦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榆井秋彦:啊啊啊,我就晚来了一会儿,错失了小猫咪,好可爱啊,起名字了吗! 苏枋隼飞:还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在家里呆着呢,如果留下的话就叫“窗户”吧。 榆井秋彦:为什么? 苏枋隼飞:因为他是没关窗子跑进来的。 和榆井秋彦聊完,窗户抱着苏枋隼飞的胳膊喵喵叫,苏枋隼飞想他应该是饿了,到厨房里找点鱼喂给他。 窗户吃饭的时候,苏枋隼飞想起来要先问过苏枋先生,给他发了一张照片,解释了猫的来源。 苏枋先生倒是秒回了一个链接,“吃这款猫粮行吗?我同事他们都在吃。” 苏枋隼飞笑了笑,随手回复。 这是非常普通的一天。 也是很温馨的一天。 是苏枋隼飞难得从训练里抽出来的,普通的假期。 只是唯有一点,不那么普通的是。 没关窗子睡觉的结果,就是苏枋隼飞感冒了。 在他因为没控制住地喷嚏扣丢了第三个球的时候,黑尾铁朗有那么点于心不忍地跟他说:“要不你休息一天呢?” 第122章 好了可以了知道错了,再也不反奶自己了。 苏枋隼飞本来是不想休息的,他最多只是有点着凉,还不至于要停止训练休息的地步。 不然他也不会过来。 但这么训练下去也确实没什么效果,还容易闪着腰,不如就这么先算了。 反正这会儿也没有打队内练习赛,他下去了也不影响什么。 猫又教练对他招招手,让他过来坐会儿,“就算自己不能上,也要用眼睛看,去看队友的动作,记在脑子里,总是有用的。” “我知道,最开始的时候教练就这样说过吧,我一直都记着呢。” 就像他和国青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他破天荒地挤进那个集训营里,所能做的,也确实只有偷师而已。 好在晚训不算太久。 今天天气突然降温,大家穿的都不够厚,差不多到时间了,教练就给他们放了。 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灰羽列夫连忙叫住苏枋隼飞,“等一下,班长放学的时候把他的笔记给我了,让我帮忙带给你。” 放学那会儿苏枋隼飞户外值日,班长有事急着放学,也就把这项间距的任务交给了灰羽列夫。 苏枋隼飞接过笔记本,翻开的第一秒,就愣住了。 “嗯……班长的小猪真是画的惟妙惟肖呢。” 在他旁边的孤爪研磨探头看了一眼,没忍住“噗”地笑出了声。 黑尾铁朗仗着自己个子高,在苏枋隼飞的头上看完了之后,叹了一口气,“列夫!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你就这样上课?是想考个不及格,然后失去去春高的权利吗?” 灰羽列夫连忙把自己的笔记本抢了回去,换了正确的本子递给苏枋隼飞,“我才不会呢!没有我的音驹怎么行呢!” “真会给自己的脸上贴金啊,考试总是不及格上课画小猪的小鬼。”黑尾铁朗五指插进灰羽列夫的头发里,狠狠地按了按。 灰羽列夫哭着向苏枋隼飞求救,“看在我们是同班同学的份儿上——” “这个我在之前就回答过你了,我们之间并没有那种情谊存在。”苏枋隼飞退避三尺,哦不,退避三步,主要是更衣室没有那么大,“但考试确实快到了,加油,灰羽同学。” 灰羽列夫只能把最后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孤爪研磨的身上。 收到灰羽列夫的目光,孤爪研磨也只能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既然觉得没你不行,那就更应该给我好好学习,争取一起去春高,可以吗?” 灰羽列夫愣了愣。 然后两只眼睛变成了两碗蛋花汤。 “哇啊啊——研磨学长!果然研磨学长才是最慧眼识珠的,我一定会努力的,绝对不会因为考试失利而让音驹陷入危机之中。” “灰羽同学你居然学会了用慧眼识珠这个词啊,你的国文水平还是有精进的,再接再厉。”苏枋隼飞拍拍灰羽列夫。 这更给了灰羽列夫莫大的鼓励。 刚才还很失落的大猫一下子就兴奋起来,“放心吧!既然我是研磨学长认定的王牌,就绝对不会掉链子……” 被曲解了含义的孤爪研磨默默地挪开了目光,“不……倒也不是那个意思。” “好了,赶紧回去了,今晚会下大雪赶紧回家,都照顾好自己别再有人感冒了。”夜久卫辅看着外面的天气,不由得为自家的孩子们操起了心。 他一个一个地催促着他们快一点,把人都给撵了出去。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正如夜久卫辅说的那样,苏枋隼飞才刚到家就下起了雪。 窗户蹲在书桌上,看着窗外的雪花扑簌簌地落下来,越下越大,好奇地把爪子贴到玻璃上。 “可不能出去了,我会感冒得更严重的。” 窗户好像听懂了苏枋隼飞的话,有些遗憾地跳到了地上,眼不见为净去了。 但苏枋隼飞倒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一句话葬送了自己的明天。 虽然没开窗,他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还是发烧了。 一看温度计三十九度,做饭的阿姨急得要叫先生回来带他去医院。 但苏枋隼飞摇摇头,“没关系,我吃药睡一天就好了。” 许是太久不生病了,偶尔病一次就会来势汹汹。 平时身体越好,病的时候反应就越严重。 苏枋隼飞看了最近的新闻,应当是染上了流感,才会反应这么大。 他给班里和社团都请了假,然后吃了药就躺在床上,准备睡一觉。 窗户就乖乖地贴在他的枕头边儿上陪着他。 他其实有点担心,昨天就没怎么训练,就这么又耽搁了一天,明天不知道还能不能跟的上。 训练这种东西,就是少一天倒退一周啊…… 但伴着窗户的呼噜声,苏枋隼飞想着想着就在药效下睡过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吃了药的睡眠总是有些昏头。 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才不过睡了三个小时。 手机里只有寥寥几条消息,是让他多多休息的。 风铃那边倒是没什么动静,只有群里寥寥几句话,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苏枋隼飞起来吃了点东西,然后又继续休息了。 下午再醒过来的时候,温度总算是退了下去,做饭阿姨也终于是放了心。 刚好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阿姨让苏枋隼飞在沙发上好好坐着,她去开门。 “啊,门开了。” “阿姨您好,我们是苏枋同学社团的朋友,听说他病了来看看他。” 阿姨见他们这么多人,自然是开心地邀请他们进来,“有同学来做客了哦。” 苏枋隼飞在沙发上就听见他们的声音了。 但他身上盖着毯子,窗户就趴在他的肚子上睡,让他不好第一时间坐起来去迎接。 他才刚要把猫抱起来,阿姨已经让他们进来了。 “病号就不要乱动了,老实躺着。”夜久卫辅走在最前面,见苏枋隼飞要起来,就是一顿唠唠叨叨。 黑尾铁朗把大家一起准备的慰问品放在茶几上,“怎么样了?” “已经退烧了,明天就能回去训练了吧。”苏枋隼飞被夜久卫辅按了回去,他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在沙发上坐着。 倒是窗户被他们给弄醒了,翻了个肚皮就继续睡了。 黑尾铁朗揉了揉窗户的肚子,发现小猫还真的没躲,“你这猫还真有够不怕人的啊。” “毕竟是自投罗网的猫嘛。”苏枋隼飞笑笑,给他们挪了点地方,“随便坐吧,我家沙发还挺大的。” 各位也没跟苏枋隼飞客气,灰羽列夫甚至看了看沙发和茶几,说:“我还以为你家是会是中国电视剧那种全红木家具呢。” “那是我的爱好,这边是我爸装修的,他可是商业精英。” 孤爪研磨看了看基本黑白的装潢,“确实挺商务的……” “说来你们怎么都过来了,今天不用训练吗?”苏枋隼飞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才不过下午四点多,他们应该是一放学就过来了。 “啊,今天的雪太大了,社团活动都被暂停了。听说要下两天两夜呢,好像这两天都要先暂停社团活动。” 有时候遇上这种事情也没办法。 暂停社团活动是学校的安排,偷偷训练要是被抓到了,直井老师肯定会被问责。 “所以!为了顺便看看你,我们决定在你这里,开一场反思大会!” ……什么大会? “有什么好反思的?” “你从国青回来都没跟大家分享过在国青的所见所闻吧,让你反思一下有什么不满的吗?”黑尾铁朗的坏坏嘴脸又开始了。 苏枋隼飞捂着脸。 完全把这件事忘了啊。 回来的那天他脑子里全都是职业不职业的。 “我的错我的错,我自罚三杯。”苏枋隼飞拿起茶几上的水杯,然后开始吃药,“吃个药先。” 把晚上的药吃完了,苏枋隼飞才开始想,他应该从哪里开始说:“说实话,能讲给你们的东西很少啊。” 毕竟都只来了一个人,虽然基本是队伍里最出众的那个,但毕竟不在自己的队伍里,很难说队伍的配合究竟如何和。 他想来想去,倒是先看向了孤爪研磨,“有个比日向还能跳的人。影山同学认证哦。” 孤爪研磨眨了眨眼睛,“无所谓吧,翔阳一定会超越他的。” “一定。” 在提到日向翔阳的时候,孤爪研磨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苏枋隼飞动了动眉毛,打开了电视,把鸥台高中的比赛录像放给他们看。 回来之后,他就找了他们的比赛录像,为能更好的分析他们,“那就当来看一看未来的日向同学,做个心理准备吧。” 毕竟是见过日向翔阳的跳跃的人,大家对星海光来的表现都不算太过震惊,而是认真地分析他和日向翔阳之间的区别。 “跳跃的质量确实不一样啊,不过这有镜头的表现力加分吧?”夜久卫辅问苏枋隼飞。 苏枋隼飞摇了摇头,“现实里看的话,其实比这个更恐怖吧。” “影山看过这个跳跃之后,一定会对现在的小不点提出意见吧。”黑尾铁朗说道,“要是小不点能在一个月内成长到这个程度的话,我们可就棘手了呢。你觉得呢研磨?” 孤爪研磨的眼睛都没有挪开过电视屏幕。 苏枋隼飞甚至觉得,这是他第一次,见孤爪研磨看一场排球比赛,看的这么出神。 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嘴角。 他绝对不是因为对星海光来而感到兴趣,而是对那个能给他带来无限新鲜感的,未来的日向翔阳,产生了好奇心。 “我觉得翔阳可以。” “看来……我要提前为他做准备了呢。” 第123章 (末位补剧情)一年以来,最大危机! “可怕!研磨学长好可怕!”坐在孤爪研磨身旁的灰羽列夫立刻逃向了旁边的另一个沙发,一屁股坐在了夜久卫辅的腿上。 “列夫!你要压死我吗,起开!”夜久卫辅将灰羽列夫推了两下,但没推动。 饶是再怎么坚实有力的臂膀,也很难最到用这种姿势推起来一个一米九的壮实体育生。 太费劲了。 “不!”灰羽列夫反手抱住了夜久卫辅,“研磨学长现在的样子和苏枋一样可怕!” “喂喂喂你快把夜久勒断气了,快松开,不要丢人了。” 孤爪研磨看灰羽列夫的眼神多少有点看神经病的味道,问苏枋隼飞:“我有那么可怕吗?” “多多少少有点吧,而且我应该很纯良的吧?灰羽同学?”苏枋隼飞指了指自己,眯起眼睛。 灰羽列夫勒着夜久卫辅的脖子的手臂又紧了紧。 夜久卫辅:危。 海信行从旁边把夜久卫辅从灰羽列夫的手里拯救了出来,“研磨你已经有应对方法了吗?” “我已经为翔阳准备很久了,只是需要给我的笼子,再加一道锁而已……”孤爪研磨回答道。 “居然已经有了?不用和我们配合一下吗?”黑尾铁朗十分正经,感觉幼驯染爱已经没有了。 暑假集训到现在已经三个月过去了,他们居然一点配合都没打过! “我好伤心……” 苏枋隼飞觉得这个对话好像也听过。 如果没有活儿的话能不能不要总是旧活旧用。 而且关于黑尾铁朗问的问题,他偏头看了一眼孤爪研磨,“其实早就已经安排进日常的训练里了吧?” “嗯。”孤爪研磨小猫似的横了一声,刚好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孤爪研磨腿上的窗户,也十分配合地打了个哈欠,一时间都分不清到底是他嗯的,还是猫嗯的。 不过好在大家都听清了,并且对此发出了疑问。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啊?” 苏枋隼飞看了看山本猛虎,又看了看灰羽列夫。 觉得不告诉他们,肯定是对的。 怎么看都是一群开打之前就会露馅的家伙们。 对此,孤爪研磨的回答更是干脆利落,“我平时针对木兔布局的时候也没提前告诉过你们吧……” 众人咂摸了两下,“好像是啊……” 孤爪研磨的设计大部分情况都是需要什么点什么,只要到差不多的时候,才会告诉他们更清楚的计划。 其实和暴露不暴露关系不大,他只是觉得,一个一个去解释,很麻烦。 而且队里现在又多了很多好奇宝宝,哪里听不懂要解释得更多,更麻烦。 战术本来就是二传要考虑的事情。 队友只要能配合的上他的需求就好了。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做的。 攻手也该有自己的思考,就算是苏枋隼飞来之前,福永招平和黑尾铁朗都是有自己想法的攻手。 如果完全按他的想法来,拼命地往他的需求上靠的话,可能反而会发挥的不尽人意。 思维暗示是很可怕的东西。 那后面,苏枋隼飞也给他们看了其他人的一些比赛视频,刚好趁着这个机会,讲了一下他在国青的所见所闻。 井闼山他们打过,也就无需多做赘述。 “不过,佐久早前辈比IH的时候,又上了一个台阶。虽然在国青的时候他一直很小心谨慎的,但跟影山同学和宫前辈配合起来的时候,动作干脆地要命,想偷学点都难。” “古森前辈也是,现任的话……他的自由人是第一吧。” 考虑了夜久卫辅的心情,苏枋隼飞还是说了这个评价。 “啊,我不是说他比夜久学长强很多,就是一种微妙的直觉?” 这种说法挺起来还挺叫人难受的,不过夜久卫辅并不介意。 他和古森元交过手,也在一直观察着对方自由人的动作,他能明白那种微妙的感觉。 “没关系,毕竟是有TOP3的主攻手喂球的自由人。” “你这句话我一定要录下来发给木兔听,你说他不如佐久早。”黑尾铁朗拿出手机递到夜久卫辅的嘴边,“快,再说一遍。” 夜久卫辅打掉黑尾铁朗的手,“你好烦啊,我可没有提过过木兔。” “好啦,除了井闼山以外的夺冠热门,不听了吗?今天不就是来谈这个的吗?”苏枋隼飞及时地打断了他们。 他们两个总是一斗起嘴来,就不停不休。 这会儿海信行又坐得离黑尾铁朗比较远,不方便阻止他们。 苏枋隼飞直接打开了稻荷崎的录像,给他们看。 其实这不是他们第一次看稻荷崎的录像了。 毕竟是夺冠热门的队伍,他们早就做过一点准备。 只不过在去过国青之后,苏枋隼飞对这个队伍有了一些新的认知,尤其是在宫侑的托球思路上。 “他的战术很容易一时兴起,看录像可能看不太出来,只觉得这里的战术很突兀,但因为他即便是一时兴起的时候,也能保证自己稳定发挥,所以……” 孤爪研磨点了点头,又看到一个比较介意的地方,让他播了回去,重新看一遍。 他们的训练时间排得很满,几乎很少有这么大块的时间所有人一起聚集起来看其他队伍的视频录像,只能是各自回去,用休息的时间研究。 但自己一个人看,和一群人看讨论,还是不一样的。 有了国青新视角,第一视角了解了这些选手的球风之后,再去看他们比赛,能讨论的东西都变得更多。 聊着聊着,他们又把教练也给摇了过来。 不过猫又教练毕竟年级大了,外面大雪让他跑一趟也不合适,只好开了线上视频,一起讨论。 一场一场的比赛看过去,记录都写了好几页。 离春高也不过只剩下半个月,要把这些东西都消化了实在是不容易。 “但是去一趟youth果然还是赚到了吧。” 苏枋隼飞点了点头,“从这个角度上来看,确实是呢。” 虽然,他至今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混进youth这种集训营的就是了。 研讨会一直到七点多才结束,教练怕他们不好回家,看着他们赶紧去赶电车。 走的时候,孤爪研磨从苏枋隼飞这里把鸥台高中的比赛视频拷贝了过去,他要回去稍微研究一番。 “研磨学长,你真的很相信日向同学呢。” 孤爪研磨歪了下头,“嗯……大概吧?” 但他顿了顿,又说:“不过,在这件事上,比起信任翔阳,应该是更相信影山一定会让翔阳做到这一点吧。而且翔阳他,在知道能有更强的战斗方式的前提下,不会什么都不动的。” “翔阳他,是一个会不断给人创造惊喜的人。” “我有时候真分不清,研磨学长你到底是在看人的眼光准,还是看球的眼光准了。” 孤爪研磨不解其意,“有什么区别吗?” 苏枋隼飞忍不住笑了,“确实呢。” “那,我们走了哦。”黑尾铁朗等到最后,等他们两个聊完,一起去坐电车,“你快点进去吧,争取明天给我爬起来练习啊。” “知道了,拜拜。” “拜拜。” 黑尾铁朗和孤爪研磨同他挥了挥手,走出了玄关。 门外的风雪飘进来了一点,阿姨急急忙忙地关了门,把苏枋隼飞塞回了温暖的房间里。 窗户悠哉悠哉地踱步到他的脚边,然后一屁股就躺下了,翻着肚皮,像是在问怎么还没有人来摸摸他。 苏枋隼飞弯腰把窗户抱上了楼。 外面的风雪还没停。 而屋里的灯也没停。 他翻来覆去,想尽一切办法将从国青那边学来的东西,在脑内消化吸收。 第二天果然还是大雪。 苏枋隼飞虽然去上了课,但学校还是让他们暂停了社团活动,他们也只能聚在校外的快餐店里,继续做昨天没做完的事情。 幸好是傍晚的时候雪停了。 校工清了雪,第三天的时候,一切社团活动都恢复了。 连着三天没有好好训练的苏枋隼飞,第三天起了大早去晨跑。 只是停了三天,苏枋隼飞都能感受到自己的体能明显地下滑。 虽然这两天在家的时候,他做了一些在家能做的活动,还差点吓到了出差回来的苏枋先生,但果然还是不太够。 他一路跑到音驹体育馆,无缝参加晨训。 黑尾铁朗都觉得他这样有点太拼了,“喂喂,你稍微悠着点,怎么说也是刚病好呢,这波流感可不是开玩笑的哦。” 苏枋隼飞稍微有些喘息,但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晨训时间本来就不长,他摆了摆手,继续投入到专项训练中去。 然后是上课,午休,上课。 日复一日。 这天傍晚训练的时候,倒是听说了一点小小的“趣事”。 “听说乌野他们练习的时候,影山和他们吵起来了呢。”黑尾铁朗进来的时候就跟大家分享了这个消息,“日向跟研磨说,影山从youth回来就不太一样了,但你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变化呢。” “影山同学应该只是因为不太擅长和人沟通吧……我又不是他那么别扭的人。” “我不是在说这个。”黑尾铁朗双手插着腰。 他想跟苏枋隼飞再说些什么,但他觉得,苏枋隼飞不是那个不明白的人。 他不会明白。 他只是在故意避开这方面的话题。 他给自己的定位和影山飞雄给自己的定位是不一样的。 所以他看起来毫无反应,除了情报以外,看似什么都没有带回来。 但这样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一些自己不自知的状态,会在不经意间,演变成更严重的情况。 十二月底,春高前的最后一场练习赛。 苏枋隼飞入队一年以来,第一次因为发挥失误,被换下场。 第124章 这种羞耻程度还是算了吧 芝山优生给刚被换下来的苏枋隼飞递过去一只毛巾。 苏枋隼飞接了过来,随便扣在头上。 汗是有点的,但没那么严重。 他也没擦,只是那样扣着。 接替他上去的犬冈走频频回头看他,打球也打得不安宁。 如果是正常的战术轮换,这时候会换上海信行,况且海信行原本就是正选。 只是今天的练习赛约的是大泉高,又像是为了提醒苏枋隼飞,他不是因为战术轮换被换下的,而是他状态不好,才被替补抢走了位置。 尽管他在队里现在仍然算不上钉死的正选,每次首发队伍也都会在赛前安排好。 春高预选赛打过来的时候,苏枋隼飞和海信行的上场概率只能算一半一半,甚至有时候是更替福永招平的先发发球员位置。 可即便如此,其他的成员,甚至于教练,都在把他当作真正的正选看待。 毕竟这是海信行的最后一年,多进行队员更换,也是为了他第二年能更好的接任这个位置。 苏枋隼飞当然很清楚这一点。 他很清楚。 清楚教练想让他认清到底为什么要把他换下来。 猫又教练招手叫他过去的时候,苏枋隼飞也只是顶着脑袋上的毛巾,叫人看不到表情的过去。 海信行又比他高一点,站在猫又教练的身边,看不清这个学弟到底是什么态度。 在他眼里,不良少年应该多少是有点脾气的,就算苏枋隼飞平时不表现出来,但很多小事情上都能看的出来。 他其实有很多想法,也是个很容易有点小脾气憋着的人。 这是他高中以来第一次被人换下场,想必感受一定不怎么好。 他作为前辈,想要给他说点什么。 但猫又教练已经让他坐在他的身边。 苏枋隼飞背对着他,海信行什么都不好说出口。 猫又教练并没有急着训他,而是问他:“觉得自己打的怎么样?” 这样的开场白,苏枋隼飞并不是没猜到。 反倒是因为猜了个正着,而自嘲地笑出了声,“烂得令人发指。” 别说得分了,在他手上丢的分都不知道有多少。 无拦网出界、二次触球、拦网触网。 弱智一样的错误数不胜数。 要说故意的,那肯定不是。 但要说无意的,他都已经打到今天这个程度,春高门票的功臣之一,犯这种错误,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就算是消极状态的木兔光太郎,对今天苏枋隼飞的表现,都要礼让三分。 除了离谱两个字,没别的能评价的。 猫又教练听到他们这么朴实无华又实诚的自我评价,没忍住笑了笑,用手拍着苏枋隼飞的后背,“倒也不至于这样评价自己,也还是得了几分的吧,几分来着,两分?” 苏枋隼飞:“……教练你也不用这样挖苦我的。” “我有吗?”猫又教练稍微往后靠了靠,问海信行。 憨厚老实的三年级前辈只能默默地笑笑,“苏枋也是需要鼓励的孩子吧。” “倒也不至于……”苏枋隼飞拽下扣在头顶上的毛巾,放在膝盖上,随便用手拨弄了一下头发。 猫又教练顺势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今天打的有点急,为什么?” 在被换下来之前,苏枋隼飞是没有意识到自己打得有点急这种事情的。 但被要求冷静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 他的球打的很粗糙。 扣球的时候也是,发球的也是,一切都太急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你有点太过于追求力量了。你想做队伍最尖锐的那只矛,给队伍带来高速率的得分,这个想法很好,但为什么是追求力量呢?” 猫又教练猜测这是国青训练营给他带来的影响。 但在他眼里,苏枋隼飞是个很理智的人,他应该能自然地消化掉国青带来的影响。 从他分析队伍的情况来看,猫又教练也觉得他是有的。 只是那些潜移默化的影响,终究影响了他的打球方式。 苏枋隼飞想了想,肯定了猫又教练的猜测,“好像是……我也不知道,好像不知不觉就这样了,但这两天训练的时候,又没有这样。不知道怎么的,偏要到练习赛的时候才暴漏出来。” “哈哈,在练习赛的时候暴露出来不才刚好吗。在春高上才发现的话,那才是最糟糕的,现在还有改正的机会,不是吗?” 练习赛是最不怕出错的。 练习赛暴露的越多,才能更好地针对性去改正。 若不是猫又教练觉得苏枋隼飞是状态问题,他肯定是要留苏枋隼飞在场上打到正确的。 但状态问题,还是尽早打断改正的好。 越打下去,反而可能会越严重。 苏枋隼飞现在完全理解教练的意图,坐了一会儿板凳,他也确实冷静了一些。 “抱歉,让教练担心了。” “这没什么,你这个年纪偶尔急躁一下,又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这才是青春嘛。” “我可能……不知不觉间,太怕自己做不到队伍需要的我了。”苏枋隼飞思考了一下,其实答案就是如此的简单,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什么别的了。 在国青训练营的时候,他很清楚地认识到了他和那些选手之间的差别。 他不像影山飞雄那样反应,他从来没想过他从国青带回去什么,也没想过他有什么立场去卷自己队友,向那高手云集的国青训练营的天才们,学习什么。 他作为一个唐突挤进那个天才世界的外来者。 想到的只有,音驹被送到这里的人是他,那么他回到队伍里,他能带着队伍,或者他能为队伍带来什么。 这并不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苏枋隼飞一直很清楚他在队伍里的定位。 他是来补足队伍缺失的进攻性,为队伍提高得分率的。 配合王牌,完成高效率的左路和中路进攻。 正是因为很清楚,所以才会在潜意识里,在想要能更进一步的情况下,急躁得粗糙起来。 猫又教练很欣慰苏枋隼飞是一个会正向反思和调整自己的选手。 这样的选手在队伍里,无疑能让队伍变得更好。 不过让人最意外的,应该还是他并没有因此而对队伍有任何的不满。 他只是认知到了队伍和其他队伍之间的差距,才会显得急躁。 这是苏枋隼飞之前一直所没有的。 但猫又教练觉得,这对苏枋隼飞来说,是个好事。 他在打球这件事上,一路以来都算得上是很顺。 如果他的排球生涯的绊脚石,是这样的事情的话,反而是最好的事情。 只是他作为教练,作为长辈,作为这些青春期迷途羔羊的领路人,在他们走进歪路的时候,正是该把他们带回回家的正路。 “既然你知道的话,找错努力的方向就更不应该了吧?你觉得你的优势是力量吗?” “应该……算吧?” 他和山本猛虎的力量差不多,又会使用一些独特的小伎俩。 “说什么呢。”猫又教练轻轻顶了顶苏枋隼飞的额头,“对着轰你能轰得过木兔吗?你不是已经近距离看过了佐久早的扣球,技术流,这才是你应该追赶的方向吧?” “追求力量而又粗糙的扣球不适合你,体格的差别放在这里,技术补全的力量终有上限,走一条适合自己的路,才是最正确的。” 技术型主攻手。 佐久早圣臣作为top3的主攻手,是所有人里细节处理最好的。 尽管他的力量并不如另外两个致命大炮,却谁也撼动不了他的位置。 正确的答案就摆在眼前。 苏枋隼飞无奈地抵住额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的好。 “佐久早前辈啊……这和研磨学长要我对着影山同学照葫芦画瓢有什么区别。” 那些全部都是天才的领域啊。 要说他为什么潜意识里选择了用力量取胜,大概也是因为一力降十会才是最简单的渠道吧。 “这么消极可不像你啊,天才的影子,学到十分之一,都足够唬人了吧?而且你还有你自己的优势,混合在一起,有什么好怕的?” “你的拿手好戏,他们也不会啊。” 苏枋隼飞定了定神。 不得不承认,他被猫又教练给说服了。 “好,我知道了。” “那就好。” 猫又教练拍怕苏枋隼飞的后背,推了一把让他站起来,“那接下来就不会随便丢人了对吧?” 苏枋隼飞:“正常丢分的话……” “丢分的话就把你刚才的那些失分影像全校播放。” “不会的,请教练放心。”苏枋隼飞干脆利落地回答。 不是,那也太丢人了。 当然,这场练习赛。 再次回到比赛上场上的苏枋隼飞,真的一分都没有丢,得分率占据了全队百分之三十,差点把山本猛虎弄自闭。 “你的得分是按上下场排的吗?能不能把上半场的那个苏枋叫回来,我好不容易才出了一回风头。” 一次被压次次被压的音驹王牌虽然已经习惯了被人压制这种事情,可好不容易有机会大展身手,还没等抻开胳膊腿,他的英勇time就这样结束了。 黑尾铁朗嫌弃地看了一眼山本猛虎,“你可是王牌,能不能有点志气正面比过后辈啊,不行的话就赶紧把背号让出来。” 山本猛虎连忙摇摇头,向黑尾铁朗宣誓:“不不不不,我绝对不会心甘情愿地把背号让出去的!我会继续加油的!” 孤爪研磨看完赛后复盘,用震惊的眼神看着苏枋隼飞,“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你。” 苏枋隼飞舔了舔唇,“是生活吧……” 第125章 祈祷ina…… 生活到底是如何磨练苏枋隼飞的,孤爪研磨不得而知。 毕竟本人也没什么要透露的意思。 隔天他们又约了其他学校打练习赛。 临近春高,邀约练习赛的时候对方都同意地很爽快,毕竟是同一个赛区的,总是希望打败了自己的对手,能走得更远。 而那些落败的学校,也希望能尽早给他们的新队伍一些磨练。 私下里,音驹和枭谷也约了两回。 但大家都守着大招不肯放,打练习赛也就是预热找找手感,保持一下状态。 十二月过去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雪都还没化的时候,就已经要过年了。 先结束的第二学期。 考试平稳地飘过,不像上学期那样突飞猛进的进步,但苏枋隼飞还是守住了他的成绩,没有上升,也没有下滑。 老师们对他的这个分数还是满意的。 “保持这样的尽头,今年能在春高里拿点成绩的话,还是不用愁的。” 苏枋隼飞点点头,晚上回去苏枋先生问起的时候,他也只是原封不动地讲了。 苏枋先生对此没有说什么别的,“嗯,保持现状就好。也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窗户趁机跳到苏枋先生的腿上,要鱼吃。 苏枋先生老来多得一子,玩猫玩的不亦乐乎,什么商业精英的形象,统统都不要了。 也不管他那松弛的一句话,自己的儿子到底怎么想。 其实苏枋隼飞什么也没想。 临近春高,他的脑子里实在是也没什么别的东西。 不是昨天晚上扣球的角度感觉不够好,就是之前上手传球的时候好像还多了别的毛病,在对各位天才二传的模仿上,照猫画虎到有些不伦不类。 还有想开发的新的发球技术……他实在是没想到,有一天控球也会成一个让他非常头痛的问题。 一些感觉能解决的问题他还在琢磨,至于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干脆扔了算了。 只是他和灰羽列夫的配合实在是没什么默契。 和户美的那一场的场外传球似乎成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绝唱,再之后就是配合不了一点。 要让他们两个人构成进攻核心,而让正统二传离开攻击链这个主意是孤爪研磨出的。 因为苏枋隼飞和灰羽列夫都属于会被对方重点盯防的类型,身高和攻击性,在高中排球里都是非常亮眼的东西,甚至在某些时刻,会超越一些花里胡哨的技术所给人带来的印象。 孤爪研磨觉得乌野对于日向翔阳诱饵的使用,这个思路也不是不能使用一下。 当他们有两个非常出众的角色的时候,其他隐藏在光芒之下的选手,在原来的沉静之中可以更加的藏进他们的阴影里,蓄势待发。 嗯,这本来是一个美好的愿景。 甚至偶尔能让他们打两次,稍微给对面一点意外时刻提放着就可以了。 就像孤爪研磨和苏枋隼飞之前的配合一样。 也是在比赛之前才练到一半一半的成功率的。 凑合凑合得了。 谁能想到,凑合都凑合不上呢。 这大概是苏枋隼飞即参加高中排球社团活动以来,第一次被换下场之后的,又一人生滑铁卢。 他的托球就这么难扣吗。 就这么难吗? 苏枋隼飞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想如果这个时候去向宫侑求学,会不会有点太丢脸了。 那一瞬间,他曾经后悔过。 孤爪研磨还是挺需要这个战术在春高上能活跃起来的。 只是想了想他自己和灰羽列夫配合下来所需要的时间,他也实在是不忍心去卷苏枋隼飞什么。 “看开一点,不行就算了。” 讲实话,这样的安慰让苏枋隼飞更心痛了。 灰羽列夫更是裂成了一地的碎片,认清了他在研磨学长心里的形象,实在是没有什么形象。 但苏枋隼飞绝不是认输的个性。 学期结束的第一天,他就早早地来到了体育馆,顺便叫醒了还在和梦魔斗智斗勇的灰羽列夫。 “我昨天梦见了有夜久学长那么大的排球在屁股后面追着我咬,还一边大叫着‘再接不到球的话就把吃掉’。” 苏枋隼飞:“……外面下雪了,不需要讲冷笑话的。” “我是在认真说啊!梦里夜久学长真的好可怕!感觉真的会被吃掉,而且我现在球接的不是挺好的吗!” 确实是挺好的,起码能接起来了。 可在音驹,接球的要求可不只是这样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苏枋隼飞感觉真的挺冷的。 然后就听见身后有一道更冷的声音悠悠地传过来,“啊是吗,那快点自己把自己做成一盘菜让我吃了算了。” 苏枋隼飞转头。 灰羽列夫原地跳起,脑袋撞在体育馆门口的遮雨棚上,都没能拦住他的尖叫:“夜久学长!从哪儿开始听到的!” “从和我一般大的排球开始。” 那就是全听见了啊。 夜久卫辅把灰羽列夫扒拉到一边,有些埋怨苏枋隼飞,“要来提前训练倒是和我拿钥匙啊,我不来你们两个就在这儿冻着吗?” 苏枋隼飞讪笑两声,他倒是忘了这件事,“抱歉,这两天脑子里装的东西太多了。” “我想也是。”夜久卫辅一边打开体育馆的门,一边把两个小孩一手一个塞进温暖的室内,关上了门外的风雪,“看你这几天那算来算去的样子,就知道你已经没心思记这些事儿了。” 苏枋隼飞摸了摸自己的脸,“有那么明显吗。” “你和研磨在遇到列夫的事情上,都差不多的样子吧,一副遇到了棘手的问题的表情,不过大概我也有一点吧。”夜久卫辅的回答差不多也解释了他为什么能猜到苏枋隼飞今天会来早训,“不过你比研磨好一点,你看起来还想解决,研磨大概属于那种如果不是教练的要求他是真的很想摆烂的感觉吧。” “想归想,但研磨学长倒是没真的摆烂过呢。”苏枋隼飞把球网拉出来,球框也安排好,接过了夜久卫辅递过来的球,“开始吧。” 他们两个只是在尝试,各个极限位置的长距离传球。 苏枋隼飞本来也只是会在一传不到位的时候接替这个战略性二传的位置。 说到底,还是为了降低孤爪研磨的运动量,给他一个球的观察时间,也给队伍一个调整的机会。 因为是不到位,又是由非专业二传给出的球,确实要比其他的球难打一点。 队里的其他人都有着丰富的经验和扎实的基本功,配合上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也就只有灰羽列夫这个新人了。 苏枋隼飞有心给灰羽列夫更好配合一点的球,可夜久卫辅的球抛得随意,模拟了赛场上各种各样的情况,让他有心想做,都难。 这个项目他们已经训练了有一个月,虽然中间被国青训练营打断,两个人都有点手生。 眼前是偶尔撞大运能配合上两次,放眼整个训练,还是概率低的吓人。 比苏枋隼飞和孤爪研磨的长距离传球还低。 夜久卫辅在抛球位置上观察了一会儿,感觉苏枋隼飞的长距离传球质量比起IH的时候,已经高了很多。 但他还是叫停了他们的训练,“等一下,苏枋你的球是不是给的太高了一点。” “可是他的击球点就在这里,如果是意外快攻的话,这个身高不能打出高度优势的话,他的扣球很可能被拦死。” 灰羽列夫的身高很有优势,力量却没有开发的那么好,副攻手又经常打跑动快攻,很容易有力量不到位的问题。 所以打点高,是个很大的优势没错。 “但是跑动进攻的时候有时候不一定能保证极限高度,列夫的打点已经很高了,除非特别的队伍,我觉得他应该不成问题。” 苏枋隼飞不是没想过夜久卫辅说的这个,他一直都在调整给灰羽列夫的球高。 副攻跑动不充分起跳高度不稳定很正常,他也不是每一次都拉这么高。 但是…… “是,我在找一个适合的高度。但是球完全放低的话,他会因为目测球高比较矮,手肘高度不够而错过。” “……” “要不试试让攻手本人放弃思考呢?也不要总是惯着攻手的坏毛病啊。” 但攻手的习惯是很难改的,就算是灰羽列夫也有自己的想法在里面,尤其是判断球位这种东西,往往是不过脑子的行为。 苏枋隼飞承认他自己有时候也会有这种情况,瞬息万变的时候,还要考虑扣球方向,有些扣球时候的习惯,就是会这样记下来。 灰羽列夫的手肘问题从他刚开始练习,念叨到了代表战决赛场上,也没能改掉。 他不可能期待他用这么一个半月的时间,就能彻底改掉这个问题。 “那就改变扣球方向好了。” 旮旯一声,体育馆的门被拉开。 孤爪研磨在门口换鞋,磕掉换掉的那双鞋里的雪。 黑尾铁朗对着他们打了个招呼,“呦,来的挺早啊,小子们。” 苏枋隼飞点头回应,等着孤爪研磨继续说完。 其实他差不多理解了,但还是要和孤爪研磨确认一下。 孤爪研磨从夜久卫辅那儿接了个球,颠了两下,看了一眼黑尾铁朗,后者便随着他抛出球而跑动起跳,直接在往前向下扣,扣到底。 “这样就可以了。” “够高的话,直接当着拦网手的面扣下去,很难来得及接的。” 快攻直扣,偌大的春高肯定有能反应的过来的人,但能用一两次也就够了。 “但是这样话也还是要考虑高度的问题吧?” “稍微比预判最高扣球点矮四分之一个球吧,就算起跳不充分扣不到,临时改成吊球不就可以了?而且苏枋应该能判断列夫的起跳够不够吧?”黑尾铁朗把球捡回来,“这回就是苏枋要加加油了哦。” “……尝试一下好了。” 至少解决方向是可以尝试的。 这么多个球的练习,他也一直在调整高度的问题,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方向。 四分之一对攻手而言,看起来也差不多了。 只是他这边还要再多出点力啊…… 孤爪研磨拍拍他,也没多安慰什么,“大不了就听天由命。” “就是啊苏枋!我们今天都已经配合上三个球了!三分之一的概率了!” 灰羽列夫刚得瑟完,就被孤爪研磨拎着衣服后缘给拖走了,“列夫跟我过来把手肘这个问题改掉,到底还要我说多少次……” “我有在注意啦!” 只是还是经常手比脑子先一步行动呢。 方向是有了。 但苏枋隼飞说到底还是个攻手。 关于那四分之一个球怎么办,他也只能偷自主练习之外的自主练习时间补足。 不过春高临近,大家私下里的训练时间越来越长,每个人都在除了主训练以外的时间去补足新的东西。 福永招平在练往前扑救,山本猛虎的跳发也是越来越有模有样。 孤爪研磨的重训破显成果,扣球也走上了上坡路。 而最可喜可贺的是,过年的前一天,苏枋隼飞和灰羽列夫终于达成成功率70%的成就。 其中最大的功臣,还是孤爪研磨终于穷尽手段,强制戒掉了灰羽列夫的坏毛病。 当然四分之一个球,也完成到了三分之一。 唯一的问题,就只剩他自己的问题了。 元旦当天,大家约好了一起去神社参拜。 这个时候求神求什么,实在是不言而喻。 苏枋隼飞扔了两枚铜板丢进去,表现得前所未有的虔诚。 孤爪研磨正跟黑尾铁朗往树上挂许愿签,看着他走过来的时候的表情,实在是心生疑惑,“你看起来很不像是求了比赛顺利的样子。” “嗯,确实不是。” 黑尾铁朗:“那你求了什么?” “祈愿我多成功几个球吧……” 第126章 唯心主义祈愿者 大概卡密撒吗也没见过如此朴实无华的愿望。 话音才刚落下,就起了一阵风,吹起树上挂满的许愿牌,木牌撞在一起,发出嘈杂的响声,竟然听起来有些怨妇。 神明的怨妇声。 苏枋隼飞舔了舔唇,当作没听见。 “啊——果然你们也在啊!” 都不用去找声是从哪儿传来的,这充满了太阳味儿的嗓音,满东京怕是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苏枋隼飞看着孤爪研磨叹了一口气,才寻着方向看了过去。 木兔光太郎挥着手,三步并两步地爬上了神社前面的台阶,冲着他们摇着手就跑过来了。 跟在他身后的枭谷同伴对此已经见怪不怪,甚至连赤苇京治在提醒木兔光太郎“小心脚下”这四个字的时候,都熟练的平静。 “这里是神社,你还是小声点。等下惊动了神明,他可不保佑你了。”说完之后,黑尾铁朗的语气里甚至多了几分期待感,“啊,他要是能开局发丢十个球,那我们岂不是就少了一个劲敌?” “喂!黑尾!你刚才在神像面前就是这样咒我的是吧!” “没有没有,我还是会在神明大人的面前积点口德的。”黑尾铁朗摆摆手,拒不承认。 但依照他平时的样子,木兔光太郎不信,甚至扬言要去神明大人面前参他一本。 幸好赤苇京治及时赶到,拦住了真打算这么干的木兔光太郎,“木兔前辈,神明面前,谨言慎行。” 勉强按住了木兔光太郎,他和苏枋隼飞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到神社里面去参拜了。 他们这边则去求签看看运气。 枭谷那边很快,他们这边才刚拿到签,各个紧张地捂着签头不敢看的时候,猫头鹰们已经求完了愿过来了。 “黑尾你那么黑心,肯定拿不到什么好签!”木兔光太郎还把黑尾铁朗在神明面前咒他的事情当真,认为这一定会有损“阴德”。 对此,黑尾铁朗只是淡淡一笑:“呵,笨蛋才拿不到好签。” 说罢,他把手里的签一个翻转,露出上面的大吉两个字,嘴角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木兔光太郎看了都流泪。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赤苇你说呢!” “放心吧木兔前辈,你也是大吉,并没有输给黑尾前辈。” 赤苇京治说的平平淡淡,苏枋隼飞也只能当做没看到他背后拿着的那只签上写的大凶,也当做没看到刚才赤苇京治那无影手一般地从木兔光太郎手中替换签的动作。 “我就说黑尾都能抽到大吉,我怎么可能抽不到!” 得到了大吉签的木兔光太郎就这么去跟黑尾铁朗炫耀去了,不管黑尾铁朗怎么拒绝,也抵不过大太阳的直射。 啊—— 他只是一只阴暗的黑猫而已。 这倒是让赤苇京治松了一口气,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大凶签,想着要不要销毁了比较好。 “你有时候也太惯着木兔了吧。”孤爪研磨实在是忍不住吐槽,更是说出了枭谷其他人的心声。 “大赛将至,我可不希望他因为这点小事情掉状态,那我会抱憾终身的。”赤苇京治耸耸肩,这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但苏枋隼飞瞧出了他脸上尚未散开的犹豫,“但前辈看起来好像还有什么担心的。” 赤苇京治捏了捏手里的大凶签,“等下木兔前辈看到我的签这样可能也会不满,得想个办法销毁了才行。” 苏枋隼飞觉得他就多余问。 而孤爪研磨默默叹了一口气。 这一part,他居然猜到了。 这么长时间过来,他发现自己已经能猜到赤苇京治是怎么想的了,这意味着他在研究怎么针对木兔的路上,已经能理解木兔的脑回路了…… 习惯真的好可怕。 苏枋隼飞把自己手中的签递给了赤苇京治,“末吉,也不怎么样,总比大凶好。” “诶?不用,你拿着大凶也不好吧,我说弄丢了就好了,木兔前辈不会那么认真的。” “他绝对会超级认真吧。”苏枋隼飞主动把两个人的签给换了,反正都已经这么唯心主义了,手里到底是什么签已经无所谓了,“不过对我来说,不上不下的末吉,还不如大凶来的好。至少能给我一种努力逆天改命的错觉,挺好的。” 赤苇京治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精神胜利法。 但想想他干的事儿,好像也不配吐槽他。 夜久卫辅见黑尾铁朗和木兔光太郎越掐越远,过去把俩人都给揪了回来,“你们两个到底要去哪儿,该回去了!” “好好好,夜久大人能不能先放开我的耳朵,你举着手不累吗。” “就是啊——垫着脚也很辛苦吧!” 夜久卫辅生气了。 他真该把这俩人直接踹下山啊。 “……” “……” 察觉到夜久卫辅的愤怒的两人纷纷夹紧了尾巴。 “木兔前辈原来也能感觉到啊。” “单细胞的直觉吧……” 众人对此已经无力吐槽了。 不过夜久卫辅这么一吓唬,倒是让大家都正经了起来。 “下次见面就是春高了啊。” “是啊,居然只有四天了,好快!” “既然如此,就来做个约定吧。”木兔光太郎哼哼哼地插上了腰,向小猫咪们宣战,“春高决赛见,怎么样?” “好啊,就决赛见吧。” 但有时候怎么说呢,他们这嘴有时候就跟开了光似的准。 说要决赛见,音驹和枭谷直接分到了两个赛程组里,不打到决赛是没机会见面了。 “倒也挺好,至少给了我们一些努力的方向……”黑尾铁朗对此倒是还挺开朗的,“小问题小问题,跟井闼山都不是一组,这不是挺爽的。” “你再看看鸥台和稻荷崎呢?不过看赛程,先碰上稻荷崎的是乌野啊,他们的抽签运还是一如既往呢。” 苏枋隼飞想起之前影山飞雄和宫侑之间的气场,乌野这一场,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一场硬仗。 “还是先看看我们的第一场吧,把目光放的这么长远你们是已经打进决赛还是打进八强了?这么勇气?” 夜久大佬发话,无人再敢造次。 苏枋隼飞倒是提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对手的比赛视频,毕竟是县区第一,资料还是很好找的。 直井学来的时候,他们就围聚在一起看视频,分析得头头是道,“你们倒是把我这个指导该做的事情全做了啊。” 苏枋隼飞笑笑,“我心急嘛。” 对于未知的事情,还是了解得越多越好。 他们第一场的对手是清川中学,是一个从各方面来说都中规中矩的队伍。 从前,音驹最怕和这样的对手对战,各方面中规中矩意味着他们也很擅长拉扯。 拼乌野那样的队伍,他们的耐性和低消耗,正适合消耗掉乌野这样高机动高攻击,时时刻刻在燃烧体能的队伍。 但同样擅长拉扯的队伍,大家的消耗速率是差不多的,那他们这边的体能就不占优势了。 可这是春高以前的音驹。 IH的时候,就已经不断地有人在针对此用计。 现在的音驹已经不一样了。 相对充实的板凳深度,配合丰富的首发阵形调整,已经不再那么容易被人针对。 所以对于这春高的第一战,大家还是摩拳擦掌,准备要大战一番。 他们这一代的春高出道第一战,要给大家看一个不一样的音驹。 苏枋隼飞虽然没像其他人那么热血澎湃,但心头那点藏不住的悸动,和带着血管都在沸腾的心跳声,总归是做不了假。 他轻轻捏了捏掌心,想让自己冷静一点。 这可不像他。 而伟大的,非常贴心的猫又教练,为苏枋隼飞带来了最能冷静的一环发言。 “那第一战让海上吧。” 差一点心就不跳了。 “我吗?”海信行自己都不信,他居然还有机会在春高上出场。 残酷的现实他早就认清了,预选赛的时候他尚且可以和人轮换,但全国大赛,他并没有奢求过那个可能。 在全国大赛上求稳是没有意义的。 不然教练就不会选择培养灰羽列夫,选择给苏枋隼飞画接应位置的饼,刺激他一点一点全面发展。 他的天赋有限,他很适合音驹,只是不适合希望再往上走一步的音驹。 他早就把自己的定位放在,在苏枋隼飞或者灰羽列夫状态不好的时候,做那个替他们支撑的人。 但他也没有出言拒绝教练。 无论教练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他都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出场的机会。 他会证明,他在这个队伍里的价值。 看着海信行坚韧的眼神,猫又教练肯定了一下,“你有能力赢过他们的,我相信你。苏枋第一场做替补准备,要在下面好好看着。” 苏枋隼飞顿了顿,明白了教练的意思,“我知道了。” 他最近吸收了太多的新东西,状态飘忽不定,虽然没什么明显失误,但精准度相较之前是有些下降的。 全国大赛,各个队伍都会有专门的人去看下一场可能对手的比赛,能打进全国的人,对那种微妙的准度差别会很敏感。 毕竟是人生的第一场全国大赛,猫又教练想让他用一场比赛的时间沉淀一下,给老将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也尽量减少精准度问题暴漏在其他队伍面前的机会。 一场比赛的板凳时间,稳定好自己的心态。 临近比赛的前两天,苏枋隼飞都没有过度训练,只保持自己的精准手感,来增强肌肉记忆。 一月四日晚,音驹提前入住了民宿,免得第二天早上舟车劳顿,大家第一场比赛状态不好。 次日一早。 无数的朝圣者聚集在东京体育馆。 无人知道,最终胜利的奖杯,究竟能花落谁家。 苏枋隼飞跟着队伍踏进东京体育馆,走进那真正属于全国高中排球的世界。 “啊!原来你也打排球啊!” 嗯? 第127章 重逢既有有意义 苏枋隼飞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 一转头,是个有些眼熟的面庞。 也不仅仅是眼熟…… 这姑娘当初收刀那熟练的动作,居然还存在于他的记忆里。 大概是镇子上很少见到这种又怂又莽的个性。 她好像介绍过自己来着。 “石川……同学?” 石川沙耶香连忙点点头,“你还记得我啊!我还以为你都把我忘了呢。啊……对了。” 她悄悄凑近苏枋隼飞,“你的那件事,真的不是我说出去的。” 说完,她双手合十,向着苏枋隼飞拜了拜,“真的!请苏枋大人明鉴!” 苏枋隼飞笑笑。 那个时候,她还发誓绝对不会把自己的事情暴露出去,不过眼下基本上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你呢。 “嗯,我知道。” 苏枋隼飞本想跟姑娘解释一下,但他才刚开了个头,身边突然聚集了一堆人。 同队的不同队的,认识的和认识的,很熟悉的和不怎么不熟的,一撮撮地围过来,眼看着就要影响公共交通了。 “哦呀——” “哦呦——” “呦呦——” “噫——”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的樱遥,嫌弃的声音溢于言表。 苏枋隼飞叹了一口气,微笑着看着另一边那群“哦哦哦”的人,“我要生气了哦。” 风铃的人不好威胁,其他人还不好威胁吗。 “唉唉唉,我们什么都没说啊。”音驹同伴首当其冲,第一个散去,猫头鹰饲养员也带走了他家看热闹的傻大个,反倒是白福雪绘轻轻掩着唇,揶揄地看着这边。 乌野的单细胞刚到,咋咋呼呼地问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枋隼飞累了。 他想着跟石川沙耶香解释两句,就看着小姑娘突然捂着嘴,脸上泛着红晕,双眼亮晶晶的,目不斜视地看着……樱遥? “超……超级帅哥……”石川沙耶香说的声音很小声,但苏枋隼飞还是听见了。 “什么?”樱遥没听清,随口问了一句,石川沙耶香更是被击中了心脏。 这下就是樱遥也察觉到了,他的耳廓迅速泛红,嘴里开始语无伦次起来,“什……什什么!” “樱同学又来了。”苏枋隼飞给石川沙耶香小声说,“他很害羞的……” 石川沙耶香连忙点点头。 她都理解的。 腼腆型帅哥什么的,超赞。 “啊——樱在这儿啊。”梅宫一找了一圈儿,才找到人,“这里的人真的好多啊,一眨眼就找不到你了,害怕你走丢了呢。” 风铃的人外面套的还是校服,走过来的时候,和其他来参赛的选手整个气场都格格不入。 他们往哪儿走,哪儿就自从让开了位置,像是什么自动驱散功能似的。 苏枋隼飞倒是不得不承认,饶是在外面,风铃的大家一起出场,也是带着独特的气场,大佬出街,形象和其他的普通体育生完全不一样。 一看就不像是普通人呢。 但石川沙耶香看到他们之后,激动的心情更是往上翻了好几番,以人数倍增。 “好多帅哥!这个是型男组!好帅!” 行吧,她好像是博爱党。 什么都要。 “沙耶香学姐,队长在叫了哦。”天内叶歌走过来,专门来叫她的,看到这边聚着的人,有些疑惑,“他们是……” “啊,是之前说过的救过我的人,至于那些……”石川沙耶香看了看风铃的大家们,又是一个心动,连忙把脸别了过去,对天内叶歌说,“是帅哥。” 开口夸奖的时候倒是一点都不害羞啊! 风铃众在内心默默地吐槽着,饶是擅长交流的梅宫一,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小姑娘了。 天内叶歌倒是习惯了石川沙耶香的样子,“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在宫城的时候有帅哥的比赛连我们都不要了会偷偷去看呢。” “因为及川同学的脸是瑰宝。”石川沙耶香,一个对自己的颜控程度毫不掩饰的女子。 天内叶歌觉得自己尽力了,“……就像这样。” “及川前辈确实个帅哥呢。”苏枋隼飞倒是不否认,“石川前辈是女子排球吗?” 石川沙耶香摇摇头,“不,我是他们的经理。像我这样的豆芽菜是不配运动的,但是部里的姑娘们都很漂亮又朝气,我很享受。” 从一开始被姑娘夸奖颜值到发现姑娘平等地夸奖每个人的颜值,再到平等地欣赏每个性别的颜值的樱遥,已经对这些话沉默了。 好一个平等的颜控。 苏枋隼飞和樱遥正琢磨着要不要接话的时候,人潮拥挤,乌野的自由人被人撞了一下,向着天内叶歌的方向倒了过来。 他们两个人都立刻反应过来,要伸手去接一下,“小心。” 但天内叶歌先一步接住了西谷夕,“没事吧?” 苏枋隼飞松了一口气,但他怎么好像看到了西谷夕脸上的失望。 天内叶歌把西谷夕扶起来,抬头看了一眼,刚好和田中龙之介对上眼睛。 “啊!是叶歌啊,好久不见!” 肉眼可见的,天内叶歌变得拘谨起来,“啊,小……小龙啊。好久不见。” 两个许久不见的人立刻攀谈起来。 原来平时都在一个城市,也还是会有这样的情况,多年不见,到了大赛上,才堪堪有了偶遇的机会。 苏枋隼飞正欲说些什么,突然看到樱遥的耳畔比刚才被石川沙耶香夸奖的时候更红了。 “他们……他们……他们两个在干什么!”樱遥不理解,樱遥不接受,樱遥跑了。 “樱同学?”苏枋隼飞立刻追了过去,这么多人,他还真不知道樱遥会不会跑丢了,但他对这里也还不怎么了解啊。 幸好是樱遥没跑太远,只是逃到了一个比较清静的角落,让他逃离恋爱信号的发射源泉,也就冷静下来了。 “什么啊,为什么在比赛的地方也会遇到……” “樱同学你的恋爱雷达有点太准了吧,不过可惜是田中同学没那个意思呢看起来。” “谁管他们。”樱遥摇摇头,把所有的恋爱要素都甩出自己的脑海。 “但是……”苏枋隼飞靠在墙上,对上一脸疑惑撬过来的樱遥的眼神,“不觉得这样的感觉很有意思吗。原本分开,又或者萍水相逢,突然在另外的地方相遇。说起来,刚才和他们的相遇,本该是我和你的重逢才对吧?” 樱遥沉默半响,揉着耳朵站起来,“我们就这样不是很好吗。” “嗯?” “不需要刻意为之的重逢,也不需要久未相见的寒暄。” “就这样,普普通通,让我觉得你从来都没离开过,不是……也挺好的吗。” 樱遥微微低着头,不去看他。 苏枋隼飞怔了怔,随后肯定了樱遥的话:“嗯,确实。” 什么都不需要。 就这样,刚刚好。 “哈……” “我说,你们两个能换个地方叙旧吗。” 佐久早圣臣的声音幽幽的从角落里传了出来,苏枋隼飞一回头,对方的表情比声音还要阴暗。 “谁啊。”樱遥并不认识佐久早圣臣,甚至于,他连什么全国top3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他不是上过杂志吗,周刊排球。”苏枋隼飞记得之前聊天的时候,听榆井秋彦提起过,自从开始打球之后,他们都开始买周刊排球。 甚至表示过:“如果早点关注的话说不定早就知道苏枋在干什么了。” 这样的危险发言。 “谁会在意不会碰上的对手啊。” 樱遥说的随意,倒也没错。 但佐久早圣臣毕竟是夺冠热门候选,见到有队伍的选手居然如此看不起自己,难免会有些不爽,“哈?你是觉得我不配做你的对手吗?” 误会了不是。 苏枋隼飞:“不……他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哪里来的小鬼口气倒是不小。” “他的意思是他们不一定打得全国,其他赛区的对手不做考虑。” 被说了实话的樱遥当场不满:“谁让你说出去的。” 佐久早圣臣:“……” 是他想多了。 不是他俩有病吧。 佐久早圣臣披着衣服找下一个旮旯去了。 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苏枋隼飞甚至觉得他好像看到佐久早前辈看神经的眼神了。 报道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他们这边点完道的时候,差不多快要开幕式的时间了。 苏枋隼飞和樱遥刻意没有去谈论他们能不能在春高中相遇。 他们在赛程里相遇是第二轮。 是下一场。 现在的提及将毫无意义。 第一轮比赛是眼下的事情,只要拿下了第一局比赛,他们就能同时晋级。 开幕式的流程并不慢。 走进去的时候斗志昂扬,队伍一个一个走过去,最终终于变得沉静的时候,开幕式已经几乎结束了。 风铃的大多数人都不习惯这么正式而又拘谨的场合,从开幕式出来的时候各个都像霜打的茄子似的。 黑尾铁朗揶揄苏枋隼飞,“你倒是没什么反应啊。” “我已经是个成熟的高中生了。” “你的意思是梅宫还是个幼稚鬼吗,我要向你们老大告状哦。” 苏枋隼飞看了一眼拍着胸脯平复心情的梅宫哥,笑道:“他本来就是幼稚鬼。” 开幕式结束之后,就是第一组第二组的比赛。 他们的场次比较靠后,要先去其他的地方热身。 等再回来的时候,就是一场没有回头路的战争了。 主场馆内同时有四组比赛在进行,音驹第一轮的时候,也正赶上风铃的第一轮。 他们一齐走进比赛会场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很微妙的评价。 “啊,来了。” “那个莽夫队伍。” 怎么想,都是在评价风铃。 第128章 是我们大家的傻儿子 “什么莽夫?” 不用好奇,自然有NPC观众提出疑问。 而也会有NPC立刻做出解答。 毕竟这里是春高的赛场,最不缺的,就是平平无奇地观众NPC。 “啊,就是说他们的球风啊。像莽夫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地,丢球了就丢球了,好像从没见过他们气馁,丢一分就抢一分回来。从县内一路赢过来都是险胜,差一步就失败了的那种。” “换个说法的话,他们也很幸运吧。” “什么啊,理解不了。”提问的那个人并不能想象得到到底是怎么个场景,“那不就是普通的幸运吗?这种队伍,就算打进了春高,也不一定留得下吧。” “当然不是,说起来你没听说过他们吗?”回答的那个人,听到同伴这么不咸不淡地回答,突然有些意外。 同伴不懂,“他们是很有名的队伍吗?” “你这半年是断网了吗……那是风铃啊,风铃高中。今年东京不良动荡不安都是因为他们啊,结果现在看到他报名了春高,真稀奇啊,传说中的不良来打排球什么的。看了他们的球就知道了,无愧于不良的称号,球风可野了,野到让人甚至觉得他们有点帅啊。” 那人回答的时候,语气并没有任何讽刺的意味,反倒是让人听的出来,他是真的觉得风铃很帅。 原本听到人一直在谈论自己的樱遥有点炸毛,却最终还是被那有些羡慕的口吻给捋顺了毛。 现在,外面也会有人觉得他们很帅了吗? 不过刚才那个经理小姑娘,好像也说他们很帅来着啊。 樱遥耳廓有些泛红,却在下一秒,听到那个最开始提问的人,拉成了声音,对同伴的回答产生了些许的质问:“那他们的对手岂不是很惨,和不良打球诶。” 樱遥捏着包带的手紧了紧。 果然…… 那同伴对此质问无法苟同,“有什么好惨的?他们又没有犯规,就算是常规冲撞都要停下来道歉,你看了等下的比赛就知道了,不要随随便便揣测别人啊,风铃也不尽然像是传言那么恐怖嘛。” 话音一落。 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了樱遥的头,使劲摇了摇。 他愣了一下,才发现是真的有人捏住了自己脑袋,使劲揉来揉去,越揉越快。 “喂!” 樱遥猛地回头,张嘴就要咬。 幸好梅宫一抽手抽的快,不然这一口下去他得去打狂犬疫苗,家猫咬人也疼呢。 “你在干什么?”樱遥把自己的头发拨弄回到原本的位置,难掩嫌弃。 “在帮你把脑子里的杂念都摇出去哦。” “我没有那么想。” 但梅宫一没有顺着樱遥的搪塞,而是正经地跟他说:“你接受了风铃,而现在,该换世界来接受你了。” “不要担心,一点一点,总会有更多的人,像那个帮你说话的人一样。” “只要你是个不错的家伙,大家最后都会爱你的。” 樱遥垂下了眼睛,挡住了梅宫一那炽热的眼神,“什么啊……” “好了,不能用拳头说话的话,就来试试用你的球来说话吧。都是一样的。”他推着樱遥,走向球场内。 走向新的战场。 听了全程对话的人,当然不仅仅是被讨论的本人。 苏枋隼飞在听到那句颇为尖锐的话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想看看樱遥。 甚至是大家。 大家都没有离开过镇子上,他们也是第一次听见外人对他们这样的评价。 但樱遥不一样…… 重复的伤害,是不一样的。 “克制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苏枋隼飞还没说什么,黑尾铁朗已经拍上了他的肩膀,提醒他千万不要看。 “不要看,就不会被影响。” 为队友操劳的主将不仅在心里暗暗叹气,教练的决定真是有先见之明,心里装着隔壁的事情上球场,怎么也无法发挥出百分百的状态。 在下面好好冷静一下,就很好。 在休息区,注意看着前辈们是怎么打球的。 不要被外物所影响。 “我不会被影响的。”苏枋隼飞知道黑尾铁朗在担心什么,但他不会的,“我的专注力很好,现在我的眼前,就只有眼前的这一局。” 他们约定好的。 决定了要赢过这一局,就一定会去做。 他会一直做好准备,在队伍需要的时候站出来,用最好的状态,为队伍带来胜利。 可即便是这么说了,但黑尾铁朗还是没那么容易放心。 比赛即将开始,一个替补一个首发,也没那么多谈心的时间了,黑尾铁朗也只能算了。 “你说我是不是年纪大了,开始也和夜久一样变得老妈子了。” 夜久卫辅嫌弃地踢了他一脚,“我可没有老,你自己别带我。” “我没有,难道你们就一点都不担心吗?他很介意这些的吧,不然也不会一直隐瞒着过去,还有那些朋友的身份。之前你们不是碰上过另一波人,他都没替那两个人遮掩吗。” “什么?” 夜久卫辅不知道,是黑尾铁朗从木兔光太郎那边听来的,大约是偶尔听赤苇京治谈起当时的情况,后来一切都明了,从前的事情也不再是什么必须要隐藏的秘密。 黑尾铁朗在知道之后,也问过孤爪研磨当时的情况。 对翻旧账没什么兴趣的孤爪研磨在回答的时候兴致缺缺,但也了解了大概。 “他们镇子上的熟人啦。风铃和其他人,对苏枋来说,意义总归是不一样的吧。” 孤爪研磨轻瞟了一眼苏枋隼飞。 他正站在候补区,静静地站着,不似有任何不寻常的地方,甚至还有闲心和灰羽列夫说笑。 注意到他的目光,苏枋隼飞跟孤爪研磨摆了摆手,给他打气。 “加油。” 孤爪研磨默默收回目光,拉了一下黑尾铁朗的衣摆,让他面对球网,“我不担心他,我现在担心你。” 黑尾铁朗噎住。 “说的也是啊。” 他现在这状态和担心苏枋隼飞会发生的状态,哪有什么区别。 但有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担心并不无道理。 人所担心的事情,往往在这件事上不发生,就会在另一件事情上被应验。 苏枋隼飞没有被隔壁影响,甚至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风铃的赛场。 他只看着音驹的比赛,看着眼前有些无解的焦灼。 受春高影响最大的人,是灰羽列夫。 他并不是一个会在大赛上怯场的,大家平时也习惯了他的心脏。 甚至于灰羽列夫的失误率,都是在大家的理解范围内的。 可今天,灰羽列夫的失误,有点太多了。 在灰羽列夫挥空第三个球的时候,孤爪研磨示意教练叫了暂停。 回到自家板凳前,灰羽列夫跪的那叫一个痛快,“对不起!我今天居然开场就丢了三分!我是音驹的千古罪人!” “倒也不至于……”孤爪研磨捂着耳朵,灰羽列夫忏悔得未免有点太过于泪生俱下了。 “我也不想的!我总觉得这样应该差不多,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不上……”灰羽列夫本以为,从预选赛结束至今,他应该彻底的蜕变了。 当时配合上的那一球,应当是他彻底改变自己的一球。 可现在却…… 大家好不容易走到这里,走到全国大赛的舞台上,如果就因为他而失败了的话…… “灰羽同学。”苏枋隼飞走到蹲着的灰羽列夫面前,弯腰和他平齐,“你太紧张了,放轻松点。比赛前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怕他们。” 对面的球员都不算个子高的,灰羽列夫面对他们是绝对有优势的。 只要不紧张,他的高扣球得分率会很高。 但苏枋隼飞觉得可能不仅仅是紧张的问题。 “空间的问题吧。”孤爪研磨摸索着水瓶,重新将目光看向了球场,“列夫的跳跃和扣球没有那么扎实的基础,他只是在靠着这几个月的肌肉记忆,和对控球的本能在跳而已。空间感的下降,让他原本就很烂的定位,暴露出来了。” 他说前半句的时候,灰羽列夫本来还很感动。 但听到后面,再多的感动也只能化成两条不甘的面条泪,“研磨学长……后面的话可以不说的。” “这是事实。而且……就算列夫是个笨蛋,也还是会紧张的。我们每个人都一样。” 灰羽列夫第一次参加春高,第一次进东京体育馆,一起都是新的东西。 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参加一场充满了无形的压力的比赛,难免会感到一些不适。 这种不适感,对熟练应对各种情况的老将们来说,影响并没有那么大。 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着丰富的经验基础,就算不习惯的高度判断,也能在球到眼前的时候,立刻更改判断。 但灰羽列夫原本就要弱一点,再加上他是副攻快攻。 一点点的陌生感,一点点无形的紧张,出现更多的意外也没办法。 “那我该怎么办?” “不要判断就好了。”苏枋隼飞说,“暂时放弃你的判断,就像你和我配合的时候那样,研磨学长稍微调整一下配球吧。” 灰羽列夫没太懂,“之前和你的时候,不是你来控制高度,我能碰到就吊过去。” “我知道了。”孤爪研磨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接下来,我不会给你打快攻了,等着球过去,给我用眼睛认认真真地看好了。” “就算是用吊球,也必须给我摸到球。” 对灰羽列夫的训练没什么别的办法,对新场馆的陌生是每个第一次踏入这里的队伍都会经历的事情。 只能慢慢适应。 就连天才影山飞雄都一样,灰羽列夫也只能抓紧一切时间去适应环境的变化。 “你们提的意见都好抽象……” “那你在下面歇会儿,换苏枋隼飞上来。” “不要啊!研磨学长无情!” 孤爪研磨抬头,有些不耐烦地问灰羽列夫:“那回答是?” “我会努力吊球的!” “……行吧。” 苏枋隼飞总得给孤爪研磨唱个红脸,摸了摸灰羽列夫的脊背,让他挺直,“别想太多,相信球会被送到你的手上就可以了。研磨学长,很强的,对吧?” 他的话并没有太过激昂鼓励,反倒是平淡到,不仔细去琢磨,只以为这是普普通的一句话。 可听者,却能感受到其中的力量。 孤爪研磨沉了沉肩膀,“不要乱期待我啊。” “因为研磨学长值得期待嘛。” 苏枋隼飞推了一把灰羽列夫,让他回到场上去。 看着灰羽列夫有点视死如归的气质,他竟然有一种送儿子上大学的心情。 “你需不需要上去热热身,免得下一场也这样?”猫又教练突然问他,打断了苏枋隼飞这老父亲一样的心。 但苏枋隼飞摇摇头,这一轮刚好是对面的发球,“替补席上的视野更好,我想好好看看这个人的飘球。” “现场偷个师吧。” 第129章 他的这三年,问心无愧了。 “你现在才开始偷师吗?”猫又教练有些哭笑不得。 苏枋隼飞对此不置可否。 他第一次见到飘球是在和乌野集训的时候,那个看上去有些腼腆却在发球的时候很有想法的一年级生。 是他告诉了他,发球除了高进攻性意外,还有其他的可能性。 苏枋隼飞也有尝试过同山口忠学习一些相关的技巧,只是山口忠自认自己学艺不精,并没有告诉他太多的要点。 不过,苏枋隼飞的目标也并不是跳飘球,所以也没有太过向山口忠请教太多。 眼前说是要偷师,也不过只是随口一句玩笑话,总不可能真的在春高的舞台上现学嘛。 多看几眼,研究一下怎么配合夜久卫辅更好的接飘球,才是他真正想要偷师的东西。 和乌野的比赛上,他们一定会使用飘球作为关键的得分手段,他总要参与到接跳飘的环节中去。 站在夜久卫辅的身后去看,才能看清他的动作。 苏枋隼飞回到了替补席位上,静静看着夜久卫辅干脆利落的动作,将其在脑内运动建模。 这是他一以贯之地用来学习模仿的方式,也是至今为止,他在替补席上能做到的事情里,最有效的一种。 手白球彦看着苏枋隼飞的专注,有些出神。 他捏了捏自己的掌心,一时间竟有些迷茫。 连大家心照不宣的正选,都要这样认真地去思考,他还能多做点什么。 他这个替补,现在的努力,真的足够了吗。 但手白球彦没有问,也没有再继续深想下去。 他已经跟着大家一起来到了这里,现在再想要更多的训练已经来不及了。 每个人在每个时间能做到的事情是不同的,成长是一个螺旋上升的过程。 此时是他的低谷,但他也不是没有被报以期待,他应该,跟苏枋隼飞一样,去做替补席上能做到的事情,才行。 苏枋隼飞的专注,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潜移默化地影响着音驹替补席上的每一个选手。 猫又教练欣赏着他们的变化,也打心底里,感谢而又敬佩着,将这些人聚集起来的黑尾铁朗。 场上,黑尾铁朗赶到灰羽列夫的面前,替他接下这不擅长的一球。 他在排球上有所长,却也没能探到天花板的边缘。 他只是脚踏实地地,一步一步地去做他能做到的事情,做他热爱的事情。 因为而爱,所以对一切都报以热忱。 在最好的时光里,为所爱的事情付出一切汗水。 而汗水会浇灌出新的枝丫。 “列夫!最后一下!” 球磕磕绊绊地被队长接起来,送到被他带进这个世界的二传的手中,然后由新生的血液扣出去。 一环又一环。 这就是排球。 音驹率先翻上了二开头的分数牌。 和擅长缠斗的队伍打起来总归是更加消耗体力,海信行在场,让音驹防守更严密的基础上,却也失去了一定的攻击性。 第一局会比想象中更难打一点,除却灰羽列夫的暖机时间,对方有两个会发飘球的选手,他们总是盯着灰羽列夫搞,也确实给他们的一传带来了不小的负担。 再次轮到那个飘球选手发球的时候,旁边的人没有及时跟进,灰羽列夫应对飘球没什么经验,球就那么往斜侧飘了出去。 “不是夜久前辈就不行啊。”犬冈走看得有些心急。 可他也说不出什么埋怨灰羽列夫的话,他们都和乌野打过,练习赛的时候,他飘球接的也不好。 “黑尾前辈要是在场上就好了。” 刚从发球位置上和夜久卫辅轮换下来的黑尾铁朗无奈地说道:“很遗憾,这是一个有他没我,有他没我的比赛机制,我和夜久注定就只能有一个。” 言外之意,能给灰羽列夫擦屁股的人,也就只能上一个。 夜久卫辅因为站位问题,没能跟进,还卡死了海信行跟进的位置。 对面的发球手是算好了才这样发球的。 “真是狡猾的家伙啊。” “苏枋你没什么资格这么说吧?” 苏枋隼飞对这种评价只是一笑了事,他人在下面,也只是干着急就是了。 就算他在上面,也未必能比海信行做的更好。 站位被卡住,他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就看孤爪研磨要怎么度过这一关了。 没能接到球的灰羽列夫十分懊恼。 孤爪研磨轻轻眨了眨眼睛,随口说道:“别太气馁,继续,往后站一点。” 灰羽列夫听他的话,往后靠了一些,更贴近夜久卫辅的位置。 但对方的发球能瞄准灰羽列夫的左胳膊,也就是更靠近场外的位置,这让夜久卫辅想要跟过去,就要越过卡在中间打算上前的孤爪研磨。 可夜久卫辅没动。 孤爪研磨一步垫了出去,一个鱼跃将球垫回了场中央。 “虎。” “交给我吧!” 一传不稳的时候,就把一切都交给王牌。 王牌,就是要为队伍,打开突破口的! 山本猛虎和孤爪研磨两年多的默契,让他能够完全报以信任地,去打这一球。 落地之后。 音驹率先来到局点。 看着清川高中震惊的表情,孤爪研磨缓缓站起来,被汗水沾湿的头发,动起来并不柔软好看,却刚好匹配他现在鲜少能见到的,坚韧的表情。 “怎么?以为我不会动吗?” 清川的人吃了个瘪,并不敢接孤爪研磨这句话。 他们确实是这样想的。 音驹的二传,是被宠坏的二传。 非必要时刻,他绝对不会动一步,而这种情况在有了一个能随时补位的接应一年级生之后,更加明显。 他们本来以为,那个一年级的接应没有上场,这对他们来说是个好机会。 所以他们才利用了这个机会,能让那个超强自由人因为二传而被卡住位置,难以串联进攻。 他们本以为他们能趁着这个时候多拿几分的。 可谁都没想到,孤爪研磨居然动起来了。 而那个自由人,根本都没有动。 别说清川高中的人了,连犬冈走都有些意外,“刚才研磨学长没跟夜久学长说什么吧?” 他看向苏枋隼飞,也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他们反复回忆,都只记得孤爪研磨和灰羽列夫嘱咐了什么。 听到后辈这样说,黑尾铁朗不由得有点小骄傲起来,“你以为他们一起打了多少球啊,研磨刚刚说继续,没给出任何提点,就是什么都不用做的意思。” “他可以解决。而且研磨现在有能力解决,这就是前辈们的羁绊哦。” “而且对研磨学长来说,也可以趁这个机会和对方示威吧。”苏枋隼飞接过话头。 自从孤爪研磨刚刚的那个动作,清川高中整个气氛都变了。 原本的计划无法继续持续下去,就算叫了暂停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只能维持已经充满了漏洞的战术不断地打下去,可是越打,越焦躁。 不再流畅的动作,不再连贯的攻击,不再自信的发球。 当一个整体破开了一个口子的时候,哪怕这个裂痕小到微乎其微,也会在一次一次的碰撞之中,布满全身。 整体性为上的队伍,因此而变得分崩离析。 清川高中凭借着仅剩的顽强的意志,将比分拖到了27分,可最后的最后,却还是由王牌振奋人心的一球,让音驹拿下了第一局的胜利。 “第一局就打的这么辛苦,该不说不愧是春高吗。”黑尾铁朗揉着肩膀,“有点觉得自己老了啊。” 海信行笑笑:“有自由人轮换的家伙没有发言权。” “就是啊,是谁说自己还宝刀未老的?” “我没说过那种话吧。” 三年级生们打打闹闹,再配上第一局的胜利,驱散了整个队伍的紧张感。 再打第二局,手感都会好很多。 不过对方也会借着这个机会调整,第一局给他们留下的印象,未必能被带到第二局。 “你在下面看着,有什么其他的视角吗。”孤爪研磨问苏枋隼飞。 就算是在台下,也还是要被“压榨”的。 不过苏枋隼飞倒还真的有点东西可以说就是了。 “耳朵凑过来。”苏枋隼飞对孤爪研磨示意,趴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 “什么战术还不给我们听啊?”黑尾铁朗的语气稍微有点酸。 孤爪研磨听完苏枋隼飞的建议之后,表情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点了头,“试试看吧。” “真的不给我们说啊?” 趁着黑尾铁朗要继续演绎嘤嘤嘤之前,孤爪研磨已经二话不说地往赛场中央走去。 清川高中在整理之后,比上一场的状态要好一些。 他们并没有太过于紧张会动起来的孤爪研磨,而是坚守他们原本的计划,去溜夜久卫辅,让他们失去最中坚的防备力量。 因为接应不在。 他们以为,就能这样解决掉音驹。 可是他们却忽略了,那个从第一年就站在音驹的赛场上,坚持到了第三年,只为了和队友一起进军全国的人。 三年级生的执念是不容抗拒的。 海信行。 不被任何对手期待的选手,音驹被埋没起的,守备中的一环,在夜久卫辅被牵制的状态下,做出了他能做到的,最好的表现。 没有漏过一个球。 全部稳稳地送到二传手上。 他是海信行。 是音驹的三年生。 是音驹当之无愧的正选。 最后一球,孤爪研磨将球送到了海信行的手上。 音驹25:21,完胜清川高中。 夜久卫辅兴奋地跳到海信行的后背上,“不愧是海,真是可靠啊!” “比起你还差点吧。” 但是,他还是难掩心头的热血。 他的这三年。 他问心无愧了。 第130章 莽夫就是从上到下都没一个正常的 走下来的时候,海信行正好迎上猫又教练的笑颜。 老爷子年岁已高,不论怎么笑着,都是慈祥的模样,“干的不错嘛,别总是想太多,下次也要保持住啊。” 海信行恍惚了一下,确认教练说的是“下次”,呼吸都停了片刻。 教练的暗示很隐晦,但他听懂了。 别想太多。 没人说,你就这样被队伍抛弃了,这样的第一局,也不是为了照顾他老将尊严的最后一局。 不要总觉得后辈冒头,就要为此牺牲什么。 苏枋隼飞站在他的身边,微微仰着头对他说:“就说了我是海学长的替补嘛。” 海信行笑了笑,并未再说什么。 他本就不是话多的人,能从教练那里得到这样的答案,就已经很好了。 黑尾铁朗挎上海信行的肩膀,“你啊,教训起我和夜久一套一套地,别把自己的心思憋心里啊。” “我没有。”海信行轻轻推开他,“但你总要允许我有点不甘心吧。” “不甘心就给我有点骨气去跟一年级抢正选位啊。”夜久卫辅狠狠拍着海信行的背,对他这幅怒其不争总是想要退让的态度非常不满,“好歹是三年级生,你的前辈态度呢?” “哇,夜久这是在叫我压迫后辈吗?苏枋,列夫,你们可要小心点,这是货真价实的恶魔前辈哦。” “喂喂喂……” 苏枋隼飞作为引起这个话题的中心矛盾任务,默默地挪到了一边去,不参与这个话题的争斗。 他们这边退场之后,隔壁的比赛还没有结束,刚好可以去看一看。 倒是乌野那边也赢了第一轮,刚好和他们一起来看风铃的比赛。 “恭喜你们啊。”两方队长除了彼此恭喜,也没说什么。 毕竟赛程表上,他们要第三轮才能碰到,而乌野下轮打的是他们这一组的种子选手,说多了也只会给他们施加压力。 日向翔阳是向来热情充沛的,一过来就扯着孤爪研磨聊天。 “他们是你们的下一场对手来着,希望风铃能赢啊。” “嗯。”孤爪研磨点了点头,“你们不用去准备应对下一轮的选手吗?” “不差这一点时间吧。而且风铃这一场,对苏枋来说,和我们之间的约定一样重要吧。”日向翔阳说,他左右找了找苏枋隼飞,发现他人靠在栏杆边儿上,看着下面的比赛,本想跟他打个招呼,但不知道怎的,突然忍住了。 “我希望,他也能达成他的愿望!” 孤爪研磨将目光挪过去,点了点头,“嗯,我也希望。” 他们过来的时候,比赛刚好进入了到了第三局的后半程。 苏枋隼飞问了其他的观众前两局的结果,第一局的时候风铃惨败。 15:25。 没人会期待他们能反杀,甚至这边的观众都走的差不多,大家都以为这个靠着幸运走进全国大赛的队伍,会就这样灰头土脸地离开东京体育馆。 可谁都没想到的是,第二局,风铃就实现了分数的逆转。 25:18,完胜对手。 这让这一场比赛的可看性迎来了新的高潮。 究竟这一局的结果到底能花落谁家。 究竟风铃会以一个什么样的状态迎来胜利。 甚至于,大家都在期待风铃的胜利。 连那个开场前对风铃评价并不太好的观众,都开始为这帮人心惊胆战起来,“要加油了啊这边的自由人,少丢点分的话应该还能反超的吧?” 一传是需要大量的练习的基本功。 一个初出茅庐的队伍,在一传上的功夫不够深,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日向翔阳看着看着都有点感同身受了起来,“我也是为了接球付出了很多啊。” “翔阳你很有天赋。”孤爪研磨回答道,“他们也一样,但是每个人的天赋是不一样的。” 所以,他们的结果是什么样呢。 场上的比赛开始焦灼起来。 上一场对手的落败,大概也是因为第一局的结果让他们太过轻敌。 这一场,两方都拿出了自己最好的状态,拼尽全力去战斗。 就这样拉扯到了28:27,只要稍微错失一步,就是一个队伍的落败。 幸运的是,28的队伍,是风铃。 苏枋隼飞想,他自己在球场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对方发球,风铃在接到之后,率先发起了快攻。 站在副攻位置上的杉下京太郎却是个扎扎实实地重炮型选手,即便是准备不足,他的力量也足以冲破拦网。 极重的一球,被对方的自由球员垫到了天花板上。 不得不说,让杉下京太郎去打副攻,对整个风铃来说,都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东京体育馆高不可触的棚顶,像是要将那一球吞噬掉一般。 苏枋隼飞望着那一球,在球网的正上空急速坠落。 对手球员慌慌忙忙地叫着:“直接打过去!” 但遗憾地是,他们的反应和风铃的家伙们比起来,还是慢了半拍。 从上至下都贯彻着莽夫二字的队伍,连二传手都是如此。 在球才堪堪到能够到的位置的时候,二传手早就不管不顾地起跳,冲着那一球跳过去,将那一球扣向对方的场地里。 轰的一声。 最后一分随着结束的哨声,一起翻过了那一页。 解说激动地声音响起:“不愧是莽夫队伍!他们带来了独属于莽夫的奇迹!” “这一球真是跳得我都替他紧张了,要是没能拿下的话怕是又要来一轮拉锯战了呀。” “让我们恭喜风铃高中。” 随着解说的声音落下,苏枋隼飞身边的观众也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 “最后的那一球都要吓死我了,那二传还真敢跳啊,要是犯规了的话可就惨了。” “没想到风铃真的能赢诶,而且看他们打球好爽啊,虽然有点原始就是了。” “极致的进攻看起来就是爽快啊,而且他们意外地打球很规矩,只是真的有点莽就是了。” 苏枋隼飞将他们的探讨尽收耳畔,想着等下能说点什么给樱遥听。 他会很害羞的吧。 风铃已经收拾好了,向着观众席这边的大门走过来。 苏枋隼飞从栏杆上探头出去,对着下面大喊:“樱!” 樱遥抬头。 除了上次开玩笑,他好像从没听过苏枋隼飞这样喊他。 所以在抬头看到苏枋隼飞不怎么常见的,有些兴奋的脸庞的时候,他很意外。 不过更意外的还是那两个一直在苏枋隼飞旁边实时repo的观众。 下面那个队伍是个不良队伍,在场的队伍都人尽皆知。 而更人尽皆知的,还是风铃出来了个不良在东京打排球。 这不就是正主就在他身边吗! 但苏枋隼飞并注意到那两个一般观众的表情,他只是靠着栏杆,向樱遥伸出了一只手,“樱!” “这一次,答应你的事情,我做到了哦。” 他们约了很多次架。 他们想要交手很多次。 但从未履行过。 但这一次,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对决,终于可以了。 樱遥向上,伸出了他的拳头,“哦!我不会怕你的!” 猫又教练在后面乐呵呵地安抚了一下海信行,“刚答应你的下一次,怕是要再等等了。他们两个的约定,得给苏枋个机会才行呢。” “那我来试试和福永竞争一下岗位吧。” 从比赛场里出来,他们在后台聚合,聊了几句家常,其他的一概没谈。 毕竟比赛就在明天,现在聊点什么,谁也不会说实话。 樱遥有些懊恼地,“说实话这对我们来说很不利吧,关是打了第一局就已经费尽心机了,你们这边别说杀手锏了,普通的招式都还没放完吧。” “你可是跟着我们练习了那么久,我们就算有什么杀手锏,也该了如指掌了吧?” 苏枋隼飞说完,樱遥就退了两步,用“你当我是傻子”的表情看着苏枋隼飞,一句话都不用讲,就足以让苏枋隼飞无地自容了。 苏枋隼飞举手投降,“好吧,要我现在告诉你吗?” “不用。”樱遥摆了摆手,“要是知道了还要输给你我会更不甘心的。” “别一副一定会输给我的样子嘛,我认知的樱可不是这么颓废的樱哦。” 这一次,樱遥使用了看垃圾的眼神。 苏枋隼飞不再说什么了。 他们一起去隔壁的体育馆看了枭谷的比赛。 消极状态的木兔光太郎又是堂堂展开,但最终还是拿下了胜利。 因为和枭谷的赛程表完全不在一起,看他们胜利的时候,他们的心里也没什么过多的负担,只是单纯地祝福他们。 结束的时间再训练也不合适,大家就都回了休息的地方。 但是离睡觉的时间又还早。 大家都难免有些坐立不安的。 尤其是大家都觉得最紧张的人,一定是苏枋隼飞。 苏枋隼飞坐在那儿的时候,已经收到了各种各样的慰问品,甚至孤爪研磨都在夜久卫辅的示意之下,问他要不要打一下游戏。 苏枋隼飞有些哭笑不得,“你们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他看起来是很容易紧张的类型吗? “今天其实本来想让你上去发两个球热个身的,但海的势头正好,我就没换他下来。”猫又教练也来解释道,“他们现在可比你对这个体育馆有经验,害怕吗?” “当然不。能和他们做对手,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苏枋隼飞回答道。 就算有紧张的时候,也绝对,不会是面对他们的这一场。 次日。 一月六日。 春高第二轮。 音驹对风铃。 队伍里特意安排了站位,让苏枋隼飞站在樱遥的面前,和他赛前握手。 脸皮薄的樱遥至今也没能适应这个动作。 尤其是在面前的人,还是他的熟人的时候,这种羞耻感到达了顶峰。 苏枋隼飞伸出去的手迟迟没能得到回应,而樱遥抗拒的表情则是相当的精彩,“就这么抗拒和我握手吗?”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30-140 第131章 问本章中唯一受到伤害的选手谁 樱遥随手在苏枋隼飞的手掌上拍了一下,“很怪啊。” 反正裁判没看见,也不至于因为这种小事儿去难为他们,苏枋隼飞也没刻意去抓住樱遥的手非要跟他握手。 就当没这回事儿吧。 给孩子留点面子,也留点能正常发挥的空间。 打完招呼之后,两边各自退到自己的休息区,做第一局的准备。 他们已经热过身了,在听事前准备的时候,也只是随意地拉抻了一下。 想到开场的时候,黑尾铁朗安排站位的时候特意让苏枋隼飞去对樱遥,这会儿更是开玩笑地去问他:“等下要不你来打二传怎么样?和命运的对手来一次对位的对决?” 苏枋隼飞对此退避二尺,“黑尾学长的想法好可怕,他好像不想赢了,你要不要说说他?” 他对孤爪研磨开玩笑道,但后者明显不想接他的这个腔,“我只知道,今天要是输了的话你全责。” “诶——为什么?”苏枋隼飞起了心思,轻轻扯着孤爪研磨的衣摆,不让他走,“就这样把‘罪责’放在一年级生身上,会不会有点太不负责了,研、磨、学、长?” 他刻意放缓了最后那几个音的调调,听得孤爪研磨浑身起鸡皮疙瘩,还要回身偷偷去掰苏枋隼飞的手指,生怕他们这儿僵持太久了会被其他看到。 “你是在跟我撒娇吗?” “不可以吗?”苏枋隼飞回答地坦坦荡荡,使孤爪研磨的表情更加精彩。 “崩人设了。” “没有吧?不觉得这样才更像我吗?” 孤爪研磨放弃。 孤爪研磨投降。 “走吧,该比赛了,比赛。” 小胜一成,苏枋隼飞的心情还不错,也就这么把黑尾铁朗那提议给糊弄过去了。 开局苏枋隼飞就被安排在前排,和樱遥正好是一个位置的错开,他不仅都要怀疑两边安排站位的时候是不是进行了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互通有无。 因为高中排球必须有指导老师登记在册,风铃这边也是找了街上的邻居们帮忙。 队伍的指挥权还是在梅宫一的头上,苏枋隼飞相信这玩意一定是和他脱不了干系。 不如说。 他现在发生的很多事情都和他亲爱的梅宫哥脱离不了干系。 苏枋隼飞瞄了一下对面的站位,梅宫哥在后排,想必会用中路进攻的方式死轰他们,而左路前排有杉下同学,后排有梶哥,算是风铃进攻性最强的站位了。 他给身后的夜久卫辅打了个手势。 不用回头看,夜久卫辅一定能理解他的意思的。 后排的夜久卫辅扎稳了脚跟,现在这个阵形,大概算是音驹接球最薄弱的一环,不过也只是相对而言。 事前安排阵形的时候,他们就考虑过要怎么安排他们的防守阵容。 正如苏枋隼飞所猜测的那样,风铃一定是一个非常侧重攻击的队伍。 “梅宫哥的力量集训的时候,大家都有所目睹,如果只算力度的话,竞争一下全国级别的王牌也不为过。”风铃在春高上的视频不太好找,因为没人期待这个队伍会赢,官方录像的位置会更青睐另一头。 但幸好,椿哥为了梅宫哥的英姿,录了一份能展现风铃压迫力的视频,被苏枋隼飞用东京伴手礼给哄了过来。 他们拿东京的比赛录像轻而易举,也不能算他里通外敌,对吧? 而视频上,椿野佑的迷妹视角更是把梅宫一拍的相当猛,堪称是梅宫一宣传片的程度。 “高中排球就是容易出现这种一力降十会的情况啊。”猫又教练好歹也是看着风铃一起训练的,对他们能成长到什么程度,心里比这群小崽子更有数,“既然如此,放弃一传吧。” 猫又教练话音一落,整个体育馆安静地连根针都能听得见。 一传是音驹的特色,放弃一传,就相当于放弃音驹的特色。 他们这种有传承的队伍,很少有能放弃自己一直以来所培养的球队风格。 况且…… “为什么啊?夜久学长绝对能接得到吧!”尽管平时躲夜久卫辅的训练躲的最多,可到了这个时候,第一时间无法接受放弃一传这种说法的人,还是灰羽列夫。 夜久卫辅拉了他一把,“你给我坐下,听教练说完。” 灰羽列夫尽管有千言万语想说,但前辈都发话了,他也只能闷闷地坐了下来。 “我要把黑尾和苏枋调到前排去,谁来接应夜久,山本福永,你们有自信吗?” 他们的一传都不差,也接过木兔光太郎很多球。 但接的住是一回事,接的稳定又是一回事。 一般的攻手他们都能稳定的将球送到孤爪研磨的手中,但这样强劲的攻手,接下来之后,和夜久卫辅的一传质量差距,就会被无限度拉开。 而且,教练要苏枋隼飞和黑尾铁朗搭配,是为了打拦网系统。 那么山本猛虎作为王牌,就要承担起进攻的中枢,福永招平自然也是如此。 “是教练你说的太吓人了。”苏枋隼飞见大家的表情都比较严肃,不得不出来打个圆场,“不应该是放弃一传,而是要让拦网一触,更方夜久学长接球,对吧?” 猫又教练还想再维持一下,但其实已经全都被学生给猜透了,没什么好藏的。 最终也只是点点头。 “对方是你熟悉的人,你的拦网,能派上用场的吧?” 苏枋隼飞想了想那一群没什么心机的热血笨蛋,这大概就真算是落到他的手上了吧。 “嗯,保证完成任务。” 回到赛场上,苏枋隼飞看着樱遥笑得讳莫如深,把奶牛猫给看得往远离他的方向又挪了挪。 苏枋隼飞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怎么他现在有点猫嫌狗厌的味道了呢? 刚才是研磨学长,这会儿是樱。 不……狗还没厌。 他抱着最后的希望,看向了场边拿着小本本记录的风铃经理榆井秋彦,发现对方用记录本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 榆井秋彦在本子后面打了个哆嗦。 苏枋哥!越来越吓人了! 苏枋隼飞收回了目光。 好吧,家养的小狗好像也变心了。 那就只能用实力,重新捕获他们的“芳心”了呀。 哨声响起,赛前扔硬币的结果,是风铃方先发球。 柊登马的发球也不是能小觑的。 凭借着绝对的力量,风铃几乎实现了全员跳发。 跳发这种东西,对一帮每天上窜下跳,随手拎个东西就能当武器的不良们来说,确实有那么一丢丢专业对口的意思。 所以接球的山本猛虎除了羡慕,也只是羡慕。 但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人这么顺利的就能练好跳发,他们队伍里就有一个,所以对手能做出什么样都不奇怪。 把柊登马的这一球垫给孤爪研磨的时候,山本猛虎的脑子里想的只有,没有及川彻教出来的发球,果然还是差一点呢。 队内做接球训练的时候,一直让苏枋隼飞喂球真是太好了。 而且,他才不会羡慕啊。 跳发什么的,他现在也可以了。 “研磨!” 孤爪研磨挪了半步,看好位置,眼神诱导了杉下京太郎的拦网,背飞给黑尾铁朗,完成快攻,拿下了第一分。 “让我们恭喜音驹,顺利开场!” “音驹今天打的很不一样啊,往常他们的第一局会更蛰伏一点呢,是被风铃高中影响了斗志吗?” 有没有斗志这件事暂且先不谈。 杉下京太郎被自己被人骗了这件事非常耿耿于怀,正死死地盯着孤爪研磨。 易受惊的三花猫都快被他看炸毛了。 默默往苏枋隼飞的身后藏了一下,但一抬头,对方还有身高优势。 梅宫一走过来拍了拍杉下京太郎的肩膀,“好啦,好啦,昨天不都说了,我们会被他们骗得团团转吗,别放在心上!” 不是,谁家安慰队友是这样的安慰的? 别说对面看惊了,樱遥都要怀疑一下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这合适吗? 但或许别人不合适,这对杉下京太郎来说,可太合适了。 只要是梅宫一说的话,就没有一句不合适的。 杉下京太郎,世界上最无条件服从梅宫一的绝世迷弟。 “好,我争取……”他本来想说,他会努力不再被骗的。 可惜,脑子在这一刻,突然占据了高地,“我还是会被骗的,交给你们了。” “啊……” “啊!” 这听起来非常让人咯噔的两声“啊”,让樱遥实在没忍住回了个头。 只见梅宫一居然仰着头扑啦啦地流了两行泪出来,也不知道是真哭了,还是被天花板的照明灯晃着眼睛了。 倒是说出的话是扎扎实实地让人很咯噔,“杉下……你现在也学会团队协作了,哥哥真的很高兴啊。” 杉下京太郎被梅宫一夸的小脸一红,更加亢奋了。 亢奋地孤爪研磨一个原地弹跳,往后撤了好大一步。 樱遥嫌弃地别过头:“可以了,别哭了,好丢人。” 梅宫一低下头,揉了揉眼睛,“啥?没哭啊,东京体育馆的灯还真亮啊,好刺眼。” 你还真是被晃眼睛了啊! 黑尾铁朗指了指对面,“原来你们风铃一点都不团结友爱吗?” 苏枋隼飞耸耸肩,“别被骗了。无论嘴上怎么说,风铃的大家,是最爱彼此的。” “要小心了哦。” 他稍微挑了挑嘴角,等着身后的山本猛虎发球。 同样的跳发,同样的回敬。 用尽他所能做到的,去瞄准自由人的边界。 苏枋隼飞看着樱遥,表情认真。 樱同学。 你会安排怎样的防守,又会组织什么样的进攻呢? 我很期待。 第132章 非常好应对,让我们为所有辛勤的养猫人鼓掌 被苏枋隼飞紧盯着的樱遥,并不分给他一个眼神。 他被影响的不大,动作也是寻常。 也就只有被盯着的本人才知道,被那家伙死死看着的压力到底有多大。 樱遥收回所有的目光,只盯着眼前的一球。 他做不到那么多的事情。 也没办法面面俱到,他能做到的就只有,做好眼前的事情,做好该做的事情。 尽管风铃高中的大家都很擅长发球,自由人却并没能从自家人身上得到太多的成长。 这样说倒也不准确,练习的时候还是一起练习了的,作为自由人没有其他的业务需要训练,只要修行好接球这一门就可以。 这看上去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桐生三辉也经受过高端教师夜久卫辅和本能天才选手西谷夕的双重磨练,最终得到的结果是。 这活儿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 他是风铃接球最稳的人,但他每次想要仿照夜久卫辅那样将球送到二传手的头上的时候,都会差一点。 而风铃的高端发球环境给带来的磨练优势,那就是即便是强力的发球,也只会差一点。 “抱歉樱,救球。” 偏了两个球,其实问题不算大。 不过只是因为平时对接球的标注认知都是音驹,才会让桐生三辉有些觉得对不起樱遥。 但樱遥不挑。 能够到的球就是好球,能给到攻手的球就是好球。 黑尾铁朗见球路,判断一传不稳大概率是王牌进攻。 但他才动了一步,被苏枋隼飞扯了一下,拉着他往另一边让了让,并和孤爪研磨换了个位置,“黑尾学长中间协防。” 黑尾铁朗没想到那就么多,苏枋隼飞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在看到杉下京太郎在他的面前跳的时候,他也就不需要再思考什么,直接偏手封死。 “vi~”黑尾铁朗的照例嘲讽功课,转头就去揉苏枋隼飞的头,“这都被你猜到了啊。” 苏枋隼飞不动声色地躲开,把孤爪研磨推向了黑尾铁朗的魔爪之下,“一般情况下会选择中路进攻吧,但是他们啊,没有那种概念的。” “樱同学不会想什么是合理的,他只会选择什么是最有效的。刚才那个位置,他选择和杉下同学打快攻,因为这就是最有效的。” 明明是在说风铃的攻击出其不意,但樱遥总觉得苏枋隼飞在说自己不够聪明。 他指了指,又指了指,最后一副算了的样子转过去。 但他算了,杉下京太郎还没算。 他这么猛的一个人,这一路打过来,从来没有一次,能初见就拦下他的球的。 正如猫又教练所言,对高中排球来说,一力降十会就是会有这样的结果。 不管不顾地把球轰出去,就足以是一种武器了。 而风铃的人,又因精于运动,而在单纯的暴力上,多了那么一点点的技巧。 就是这么一点点,让他们在贯彻莽夫风格的同时,一路顺利地赢了过来。 他们这一路上赢的艰辛,却始终没有遇到太大的挫折。 开局丢两分这种情况倒是算不上什么挫折,但这样的高质量两分,得分选手被限制,被封的这么死,确确实实是第一次。 再加上上一回合里,被骗的还是杉下京太郎。 两次丢分都在自己手里,他想要在梅宫一的面前表现自己的自尊并不允许他这么轻松地接受这份挫折。 平时就很自由地释放出他的心情气质的杉下京太郎,在打球的时候表情更是相当的好懂。 苏枋隼飞捻了下鞋底,让自己站得更扎实一点,随时准备动作,“接下来才是苦战,学长们要小心了哦。” “不用你提醒,这个我也看的出来啊。”面对难搞的快攻手,反倒是激发起了黑尾铁朗的胜负欲。 他们从来都没觉得风铃是一个多么好解决的对象。 就算他们全部都是新手,但这帮人的运动神经有多好,他们可是亲眼见过的。 还是那句话,对面的火力,就足以是难以解决的难题了。 接过山本猛虎一次发球的桐生三辉这次球垫的比上一球顺手了许多,几乎就在樱遥的头顶上。 稳定的一传让二传的战术多变,苏枋隼飞警惕着樱遥可能会选择的攻手,从他的眼神中寻找一丝线索。 “中路。” 孤爪研磨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轻轻响起,苏枋隼飞想也没想就配合黑尾铁朗起跳,正迎上中路后排进攻的梅宫一。 “哦!苏枋,接的住大哥的一球吗?” 梅宫一的语气听起来相当轻松,可扣到苏枋隼飞手上的球却一点也不松。 他努力撑着手掌才没让球直接被打飞,但临时改变的软式拦网的姿势仍然卸力不够,球直接飞向了后场。 幸而,他们的背后有夜久卫辅。 他早就往后撤去,将这一出界球救了回来。 “研磨——” 这一球长传,孤爪研磨不得不去动起来,来配合这一球。 他稍微判断了一下网前的阵形,将球交给了福永招平,“看仔细了。” “哦!”福永招平在扣球的时候,是最稳定的。 他瞄准了风铃的防守死角,拿下了这一分。 “帮大忙了夜久学长。”苏枋隼飞甩了甩手,暗叹梅宫哥的手劲还真是够大啊,这一路上拦网梅宫哥的拦网手真是辛苦了。 “小问题,别太在意。这种情况,我们不是早就预料到了嘛?”夜久卫辅插着腰,对苏枋隼飞递出了一个拳头,“尽管去拦网,后面就都交给我!” “嗯,下一球可能还会出界,夜久学长多费心了哦。” “哈哈哈,这样就很好嘛,放手去干吧。” 优秀的自由人,能给予前排不断积极进攻的决心。 但苏枋隼飞看了看再次拦网失败的杉下京太郎,不妙的感觉更加明显了。 果不其然,下一球,苏枋隼飞进攻的时候,杉下京太郎像一座大山一样压了过来。 苏枋隼飞在前排,打的是快攻,本就起跳不占优势。 而杉下京太郎在拦网上身高优势尽显,任凭苏枋隼飞怎么躲,都只能被杉下京太郎封死。 最倒霉的是这个高度差,但连反弹球都不行。 拦网变扣球,直接将苏枋隼飞的球压了下来。 杉下京太郎拦网的力度大,球降落地很快,夜久卫辅跟进不及,风铃再得一分。 目前比分5:8,音驹三分领先。 苏枋隼飞一抬头,正对上杉下京太郎的那张经典臭脸。 “明明是杉下同学拦下我的,怎么表情比我还可怕。” 杉下京太郎动了动他的面部肌肉,想让人看出他这一分的愉悦溢于言表。 但最后的结果,好像是更可怕了。 桐生三辉笑起来,“还是不要逼杉下了,他不是一直这个风格吗。” 柘浦大河:“多闻众的镇宅门面!我很喜欢哦!” “哦!杉下原来是这种设定吗,柊?”梅宫一信了,他还问了。 但可惜的是场外的柊登马没办法大声地骂梅宫一一句,他只能把他的不满写在脸上,准确地传达给场上的好弟弟梶莲。 梶莲只有一个想法。 他耳机呢。 他能不能装没听见。 但是没关系,只要梅宫一发话,杉下京太郎就斗志满满。 苏枋隼飞看着仿佛被加了个buff,浑身上下都贴满了“你被强化了快送”的标签之后,只能在轮换的时候拍了拍刚上来的灰羽列夫,“加油,多活一会儿。” “你怎么一副要给我送终的样子啊?”灰羽列夫不是很想接受这一声祝福。 但苏枋隼飞的回答是:“你怎么知道不是呢?” 灰羽列夫:“……” 好吧。 他去送死。 没什么好怕的。 他们这边根据风铃的进攻性调整了站位,梅宫一和梶莲上前排的时候,也是他们这边身高最高的情况。 不过要对比起来,还是对面的平均身高更高就是了。 苏枋隼飞看梶哥被柊哥和梅宫哥夹在中间,脸上写满了想逃。 真是难为死社恐独居猫了。 “灰羽同学。”苏枋隼飞叫了一下灰羽列夫,让他低头下来听,“尽量不要往梶哥,啊,就是那个矮一点的,他的头上扣球。” “为什么?我的身高在他面前比较有优势吧。” 灰羽列夫还是知道,怎么得分才有效的。 但苏枋隼飞想的是另一个问题,“不……我不太清楚他在打球上的触发情况,但还是保险一点吧。” 在苏枋隼飞的认知里,梶哥唯一一次陷入那种境地,似乎是他主动选择的。 但听榆井秋彦说的时候,应当也有被动的情况。 苏枋隼飞多少还是留了个心眼,尽可能不去针对他,他既不想让人对他有误会,也不想梶莲陷入他自己都不喜欢的情景。 不过心里想着是一回事,能做到又是一回事。 他们不可能去放水,真的只能从梶莲头上得分的时候,也自然是要选择。 不过天天翻墙跳水抓猫的人也是相当灵活,尽管身高不够,也能靠着优秀的四肢控制救球。 他倒是不怎么丢分。 唯一的问题是,被溜多了的猫会炸毛,尤其是脾气不怎么好的猫。 被溜了两次的梶莲在快攻的时候,凶的把灰羽列夫给吓炸了毛,拦网直接拦飞了,夜久卫辅力挽狂澜,苏枋隼飞配合孤爪研磨中路进攻才勉强吃了下来。 看着要咬人的梶莲,樱遥先反思了一下自己刚刚那个球给的太低了,不然梶莲也不至于往灰羽列夫的掌心上硬轰。 于是他连忙给了榆井秋彦一个眼神,随后叫了暂停。 柊登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梶莲的嘴里塞了一颗糖,“消消气,都是常事,都是常事。” 灰羽列夫目睹了这光速的全程,转头跟孤爪研磨说:“研磨学长,我也要……” “闭嘴。” 第133章 打球靠的是志气! “不过对面把暂停用在这件事上,算是送了我们一次机会,好好休息一下,照这个样子打下去没问题你的。”队长惯例地给队员打定心丸打气。 但苏枋隼飞觉得,因为梶哥的这个问题叫暂停,应当是风铃意料之中的事情。 毕竟他们这动作未免也有点太熟练了。 “嘛,木兔不也老这样吗,赤苇每次都慌慌忙忙地叫暂停呢。”夜久卫辅说,“不过他应该比木兔好搞一点吧,那个心态问题要是没有赤苇的话才是一顶一头疼的事情吧。要是山本也那样的话,研磨你会怎么办?” “换一个。”孤爪研磨回答地干脆利落,却又在意料之中。 山本猛虎本想哭一哭,却发现根本没有那个必要。 会说出相办法哄他的孤爪研磨才更让人害怕。 就是这个味儿才对。 “你觉得呢?”孤爪研磨问苏枋隼飞。 最先开口不要去针对梶莲的一年级生有点心虚,不管怎么说,他的那个选择,在比赛场上,绝对不算正确的选择。 “梶哥的问题确实没有那么严重啦,比起担心他的问题,我其实更担心,他暴走起来会不会更难搞。” “诶,所以苏枋你才让我不要针对他吗?可是我在前排的时候只有他能做突破口啊,另外两个人像铜墙铁壁一样,比黑尾学长还要结实,我搞不定啊。”灰羽列夫挥了挥胳膊,他难得找到了这么好发挥的一个情况,心里上肯定是不想放弃。 “你给我有点志气啊。”黑尾铁朗恨铁不成钢,“这种程度的拦网都把你吓成这样,乌野那个眼镜君你就更躲不过去了,起码他们还只是在靠体格啊。” 灰羽列夫心里苦,但灰羽列夫不无辜。 灰羽列夫只能默默流泪。 “不过列夫倒是没说错,虽然那好像是个未知的炸弹,但这家伙在前排的时候,总要得分的,高度和球感优势是他最好的武器了。” 灰羽列夫的球感很好,肩膀也够柔软,虽然和孤爪研磨的配合之路充满了坚信,扣球也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质量问题。 可只要突破拦网,他的球路并不算好判定。 而且副攻多快攻,正合适他这种不稳定的扣球。级 但孤爪研磨想了想,却是拒绝了灰羽列夫的提议,“先不要动他吧。虽然他看起来很好突破,但这种突破口,留到最后不好吗?” 他说完,看了一眼苏枋隼飞,想从他身上寻求一些意见。 那毕竟是他的朋友,能不能动,还是要他来点头。 就算不这样,孤爪研磨也有其他的办法赢就是了。 “是吗?”孤爪研磨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于是他的回答也是不咸不淡地,“那就先不要动他吧。虽然他看起来很好突破,但这种突破口,留到最后不好吗?” 他说完,看了一眼苏枋隼飞,想从他身上寻求一些意见。 那毕竟是他的朋友,能不能动,还是要他来点头。 就算不这样,孤爪研磨也有其他的办法赢就是了。 苏枋隼飞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孤爪研磨。 事实上,回忆在风铃的那段短暂的生活,他几乎没有见过梶莲不戴耳机的样子,从发挥上来讲,没有外物心理暗示的他,或许就是风铃最薄弱的一环。 不过也正如他所不确定的那样,暴走的他,究竟是变得更糟糕,还是会让他发挥到200%的水平呢。 那样的情况下,不仅梶哥的名声可能会受损,整个比赛都会变得不可控起来。 谁都不能保证,能在那样的情况下,获得胜利,又或者说,稳定地去击败对方。 苏枋隼飞也不行。 可是,梶哥真的希望,他这样小心翼翼地去对待他吗? 比赛需要公平公正,如果不是苏枋隼飞了解彼此,谁都不会知道,梶莲会有那样的情况。 梶莲也不会希望,苏枋隼飞就这样因为亲密的关系,就被他自己覆上一层枷锁。 苏枋隼飞想回头,想看看,作为二传的樱遥,会选择怎样用这一柄双面利刃。 但又觉得现在回头,未免有点太明显了。 他甚至想要体育馆现在就安静下来,去好好听一听,曾经的兄弟们的声音。 虽然大家凭借着网络通讯紧紧相连,但到底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兄弟们一起生活过了。 没有生活,就会容易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啊。 那是不是也只能,通过球,来沟通彼此了呢? 苏枋隼飞看着天花板,“试一试吧,结果什么样,谁知道呢?说不定梶哥会越打越兴奋也说不定。” 保持糖分的话,可是能让人保持亢奋的啊。 梶莲拔出那只糖,问了一句:“这玩意过检查了吗,真的不算犯规吗?” “糖分补充的话,是被允许的,可是专门为你小子问的啊。”柊登马嘴上训着人,但说到底还是最担心梶莲的。 那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弟弟,从小学的时候起就跟着他,什么情况下会出问题,他再清楚不过。 他也知道,梶莲不想的。 但他没办法。 梶莲看着那根糖,倒是没有抬头看柊登马,只是把糖嘎巴咬碎,喝了两口水。 “我已经不是那个需要你处处小心的那个没用的家伙了,我不会轻易出问题的。”他扔掉那根吃完的糖棍儿,“柊哥也要允许我有所成长吧。我就不单纯地做个脾气不太好的人吗?” 话音落下。 选手席都安静了。 他们的背后没有亲友团,也没有多少观众。 只有楠见结斗带着几个人过来给他们应援。 老大不在,风铃的其他人不能离开商店街太久,他们还要保护街区。 所以只有这几个人,也只能有这几个人。 楠见结斗激动地在手机上打字,够着就要给梶莲看。 梶莲注意到他的动作,整个人画风都变成了一只不理解情况的包子,“我看不清的啦……” “梶——你真是——”梅宫一反应过来,正要对着梶莲进行一顿大夸大夸,就被樱遥手疾眼快地拉住了。 “闭嘴。”樱遥无视杉下京太郎嗓子里传来低吼地警告声,他只是想起了曾经天台的某一幕,为了队伍的未来,为了比赛的健康延续,为了梶莲的身心健康,他必须要阻止这个不会看空气的大哥,“你想他羞愧地跑出去吗?比赛打不打了?” “嗯嗯嗯——” 其实梅宫一没届到。 他只是被樱遥手动闭麦了。 暂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 回到场上的时候,苏枋隼飞和梶莲碰了一眼。 好像只要是熟悉的人,只碰一眼,就知道对方的情况到底如何。 果然,那个人,根本不需要他再担心什么。 该担心担心他们自己吧。 人在后排的苏枋隼飞配合夜久卫辅将拦网打飞的球一个一个接起来,尽可能地维持稳定来保持孤爪研磨的体力。 就这么又打了一轮,音驹依然领先风铃四分,率先来到了二十分。 “看上去音驹能稳扎稳打地拿下这一局啊。”解说已经高高地立起了flag,场外的犬冈走急得想过去把这旗给拔了。 但另一位解说很快就把另一方的flag给续上了,“不过风铃这个队伍在上一局中给了我们很多惊喜,看了他们在县内预选赛的比分,他们是很擅长让一超二的,不知道这一次对战音驹能否维持自己的战绩呢?” “这个可说不准啊,听说音驹的十三号选手苏枋和风铃高中有一段渊源,彼此熟悉的话,是不是更容易获胜呢?” 不是谁能把这俩人的麦克闭了,谁教他们这么解说的。 黑尾铁朗摆摆手,“放宽心态放宽心态,全国大赛是这样的,就当我们是超级明星吧。” “说不定打完这一场之后就真的能成明星了呢。” “才不要……” “果然是研磨学长的选择呢。” 不过苏枋隼飞也对成为大明星没什么兴趣就是了。 他看着网的对面,曾经的旧友现在是网后的敌人。 樱遥并没有因为落后的四分而变得着急。 他现在有着和苏枋隼飞初遇的时候不同的沉稳。 这一年的级长经历,也让他成长了不少啊。 突然,樱遥冲着他笑了一下。 苏枋隼飞有一瞬间的慌神,原本准备好的拦网动作也因此而僵住了一瞬。 樱遥跳起,在一传到位之后,直接改变了姿势,从托球变成扣球,直接擦着苏枋隼飞的耳边扣了下去。 苏枋隼飞第一时间去反应,也只是勉强将球救了起来,“研磨学长救球。” 孤爪研磨可没有错过苏枋隼飞刚刚的走神,无情地说道:“回去记得领罚,虎最后一下。” “哦!”山本猛虎左路进攻。 但这次,他们却给了杉下京太郎充足的准备时间,那一双大手死死地封住了山本猛虎的球路。 山本猛虎也并没有着急,而是精心选择了一个角度比较刁钻的小斜线。 可惜的是,过于擦着白线扣出去,被判定为出界。 “啊!可恶!” “别灰心别灰心,运气问题,判断地不错。”黑尾铁朗拍拍山本猛虎,让他继续,“送他们一分又如何,下一球扳回来!” “哦!” 不过,导致这“运气”的一分的始作俑者,却知道这一分绝对不是运气。 如果最一开始,苏枋隼飞没有因为那个笑而愣住的话,或许就不是如此了。 得逞的樱遥正带着一点小骄傲的表情看着苏枋隼飞,像是要得到这位前军师的夸奖似的。 苏枋隼飞叹了一口气,“顺从”了他的心思,“樱同学,还真是了解我呢,我好感动啊。” 樱遥:“你……你……别说这么肉麻的话啊!” 又害羞了呢,樱遥。 第134章 这一次没有任何一个无辜的后脑勺受到伤害,因为受伤的是…… 突然被樱遥指控的苏枋隼飞觉得自己好无辜,“明明是樱同学先骗我的。” “那叫什么骗啊,是你太容易上当了吧。”樱遥为自己的纯洁思想严厉正名,他从来没干过那些不干不干净的事情,“擅长骗人的苏枋同学居然也有这么一天啊。” “如果樱同学刚刚没有脸红的话,这句话才比较有说服力啊……” 被说中了心事樱遥也实在是绷不住了,任凭怎么凶也掩盖不住那已经红透了的耳朵。 “啊是吗,我不管了反正是我赢了,结束!” “哇,开始耍赖了啊。” “我才没有!” 否认就是承认啊樱同学。 不过苏枋隼飞没有再就着这个话题纠缠下去,毕竟再聊一会儿,教练就要给他亮黄牌了。 不管怎么说,这一分都是他们的。 稳扎稳打地拿下每一分,就能获得胜利。 而且孤爪研磨还是很照顾苏枋隼飞的,虽然说了要回去罚他,但这会儿还是给了他机会扳回一城,前排快攻的基础上,挑了最好的一个球递给他,让他完成了一次超小斜线的进攻,擦着樱遥的手侧打下去。 风铃对彼此的力量倒是心知肚明。 尽管苏枋隼飞从没有发挥过他的最佳水平,但平时的样子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樱遥是最好了有可能会被打飞的准备的,毕竟拦网和打架不同,他们的技巧并没有那么成熟。 但苏枋隼飞这一下却比他想象的还要重很多。 重到他几乎分不清,这到底是因为力量的差异,还是他们之间的技术差异。 站在他对面的苏枋隼飞从头到脚都是陌生的。 那个熟悉的人穿着他最陌生的衣服,就像夏季出走的猫,再回来的时候换上了一身厚重靓丽的毛,甚至让人有些搞不清,他到底是不是出走的那一只。 从皮囊到骨头。 熟悉的东西没变,可那些从未探究过根本的细节,却因为时光拉长了影子。 樱遥甩甩手,把脑子里的杂物都甩干净。 是他想要和苏枋隼飞有一场不计后果的战斗的。 那就不要思考那么多。 那些并不重要。 异色的双瞳燃着并不熄灭的气势。 简直快要把苏枋隼飞给烧死了。 嘛,不会轻易屈服。 这才是樱嘛。 音驹已经来到了21分,领先风铃五分,不出意外的话,这一场的胜利几乎已经被他们拿捏在了手里。 后面的四分,音驹的几位攻手轮流上阵,进攻打得相当花哨,风铃的拦网应接不暇,最终是丢到了这一局。 “音驹不愧是老牌队伍,非常注重基本功的他们丢分率很低啊。” “是啊,风铃的进攻在夜久身上讨不到什么优势呢,几年的最佳自由人差不多就是夜久同学和古森同学之间择出了吧?” “有这样稳定的自由人还真是让人放心呢,不过风铃的拦网跟不上是个问题啊,不知道下一局他们能不能有所突破呢?” “毕竟有不少高个子的家伙,很希望他们能在拦网上也有所表现啊。” 解说们絮絮叨叨地声音自然也落入了选手们的耳朵里,作为丢掉了第一局的风铃侧看都不想看解说台那两个唠叨精。 “真的不能想办法把他们两个的麦给闭了吗?”樱遥实在是没忍住,“我打这么多年的架,从来没经历过打个架还要有人在我耳边上叨叨叨。” 榆井秋彦给樱遥递上毛巾,急切地拦住他家级长,“别这样樱哥!这不是在打架是在排球比赛啊!全国大赛哦!” “我知道……我只是说说而已,我又不可能真的去那边闭麦。” “不过他们也没说错,我们如果不能想出点办法针对音驹的攻手的话,可没有获胜的可能性。”趁着梅宫一又要在樱遥的题外话上一路破马张飞聊出去之前,柊登马再次手动给梅宫一闭麦,把话题拉回了正轨上。 提到拦网,同做为副攻的杉下京太郎低下了头。 他知道,拦网的重要性,主要是因为他没有发挥出该有的功效。 不提被苏枋隼飞和山本猛虎强扣的那几球,在战术不稳定的前提下,他还是凭借着体格拦下了几球的。 但是那还远远不够。 只要是对方一传稳定的情况下,他几乎被攻手骗得团团转,根本找不到拦网的方向,几次都让樱遥单人拦网。 他堪堪跟进,也已经晚了。 杉下京太郎捏紧了拳头。 他从想过,有一天,他会变成风铃里拖后腿的那一个。 尽管,这是排球。 是他们并不熟悉的排球。 他最痛恨自己的还是他居然在某一刻,诞生了他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个活动的念头。 是大家说好了要一起来的。 虽然他是被梅宫一劝来的。 但他知道,他并没有很抗拒。 因为这是大家一起决定的。 这是风铃的决定。 风铃是大家一起维护的。 这才是梅宫哥的理念。 有那样的念头的话,岂不是在说,他要背叛风铃了一样吗。 “杉下!” 杉下京太郎猛地抬头,刚好被梅宫一拍上了双颊。 力道不大,酥酥麻麻的。 刚好叫人清醒。 “想得太多了,大家一起想办法才对吧?”梅宫一转而揉揉他的脸,就像普通的哥哥对弟弟那样。 “你的那个脑袋就算想破头皮也想不到什么东西吧。”樱遥靠在一边,不咸不淡地说。 被樱遥这么一说,杉下京太郎当场就恢复了一切力气和手段,“哈?” 梅宫一都差点没按住他。 孩子大了真是不好管了。 樱遥补了一口水,又说:“很正常吧,音驹那个布丁头的前辈,我们这边的脑子加在一起,都没他一个人好用吧。” …… “樱,你把你自己也骂进去了你知道吗?” “哈?我当然知道。”樱遥的脸还是那么臭,但说出的话,却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我们只是一群偏差值最低的,只会横冲直撞的不良而已。跟优等生玩头脑战,那不就只是自取其辱而已吗。” 他很清楚。 那边的战术等级,不是中途开个会就能想出解决办法的。 这种鸿沟,比从商店街到东京的距离都还要远。 “榆井不是之前就说过吗,不要和他正面打战术。把他的体能削弱掉,限制他的发挥,只能这样做了吧。毕竟我们家的聪明人,可是跟人家跑了啊。” 樱遥指指身后。 被点名的聪明人狠狠打了两个喷嚏。 犬冈走紧张得很,“感冒了吗?还好吗!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不。”苏枋隼飞摆摆手,“应该只是有人在骂我吧。” “骂你什么?” “嗯……背信弃义之类的?”苏枋隼飞存心吓唬了一下犬冈走。 单纯的孩子就这么上了套,担心得不得了,“好过分!为什么?苏枋不是那种人吧,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苏枋隼飞笑了两声,还没等解释,就被孤爪研磨从背后拍了一下脑袋,“别吓唬他。” “研磨学长你对我有点凶了哦。” “谁叫你非常规丢分,走神这种失误我可不会原谅。” 明明是看起来对排球最没兴趣的家伙,却偏偏有时候是最严厉的那个。 苏枋隼飞对这段指控保持沉默,毕竟他真没什么能狡辩的。 “那下一局……” 苏枋隼飞才起了个话头,就被孤爪研磨给打断了,“下一局,就你来出点力气吧。”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他们下一局会想办法针对我吧?”孤爪研磨讲出这段话的时候,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还真是音驹行走的破绽啊。 不过在全国大赛的舞台上,孤爪研磨早就遇见这个情况了。 别说风铃,无论往后走多少,几乎每个队伍都会这样对他。 在赛区里的时候,或许还有无法分辨队伍的核心的对手存在,莫名其妙地输在他们的手上。 但在全国大赛的赛场上,这种可能几乎为零。 无论是选手还是教练,都有着丰富的经验,就算没有提前做过准备,仅凭半局,也能探出他们这边的深浅。 “所以……” “所以这是实验我们战术的好时候。”苏枋隼飞抢断了孤爪研磨的话,得到前辈既开心有人替他说话,又有点质问他把自己人猜这么透干什么的复杂表情。 对此,苏枋隼飞只是礼貌笑容回应。 他和孤爪研磨自从IH预选赛的时候就开始练配合。 孤爪研磨很清楚他的短板,所以他一直在为此而做准备。 苏枋隼飞是他准备里的一环。 现在这份准备,是时候揭开他的幕布了。 苏枋隼飞也很期待,他们两个的配合,能运用到几何呢。 换过场地攻防的两边都气势汹汹。 第一局的胜者不骄不躁,第一局的败者也没有沉浸在输掉的阴影里。 两个解说又唠唠叨叨了一番,场上的选手直接在脑内给他们做了消音,全当听不见。 “好!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可别让苏枋那家伙打爽了啊!必须得让他后悔才行啊。” 唐突被cue的苏枋隼飞有些无奈,“我是不会后悔的哦。” 第二轮的攻防组合较上一局有些变化,梶莲和樱遥换了个位置,两个灵活的家伙直接在前排,再去配合后面的桐生三辉,倒是更方便救球了。 大概是为了给无法拦网做出的调整,而把所有的拦网手都堆在一起,更加强化了他们的拦网。 差点就要铸成一道铁壁了。 不知道宫城的家伙们看了会不会ptsd。 “杉下发个好球,就盯着苏枋打。” 发球位的杉下京太郎重重地点了点头。 “一定。” 然后发球。 然后失误。 好消息,这个球没有扣上任何一个无辜的后脑勺。 因为它直接以一个微妙的抛物线,落在了前排的梅宫一的天灵盖上。 “啊啊啊啊啊——梅宫哥——” 第135章 你想要的我都有,可惜我们不再是队友 意外横生。 杉下京太郎整个人都被吓成了一幅线稿。 站在梅宫一旁边的樱遥听到了排球落在脑袋上的那一声清脆的声音。 也听见了他自己没忍住发出的笑声。 很可怜。 但还是忍不住让人想笑。 苏枋隼飞给樱遥讲过很多他们练习的时候发生的意外,甚至是练习赛上的,IH预选赛里的。 在排球里,各种各样的意外都是有可能的,作为用身体的各个部位都能接球的运动,奇怪的打击和落点,也从来不是少数。 基本每个队伍都有自己的发球笑话集锦。 整个枭谷联盟都共享笑话,其中产出最多者了,莫过于状态不稳定的某位勉勉强强前五王牌同学。 看到杉下京太郎上来的时候那么紧张的样子,苏枋隼飞就猜到他会失误,只是没想到,原来打头还能有这种打法。 “你为什么一脸学到了样子。”山本猛虎觉得苏枋隼飞有点可怕。 “我哪有,这种东西没什么学的必要吧?”苏枋隼飞否认,但很快,他却又觉得山本猛虎说的或许可能有道理,“不过要是能扣在对面拦网手的头上,这样的实用性比较高吧,但是危险率很高,万一擦线了就尴尬了呢。” 正在他面前承担拦网手的风铃大小猫齐齐地看过来,樱遥每个头发丝都在说:“你当我聋吗?” 苏枋隼飞以笑回应,就当他什么都没看见。 倒是山本猛虎默默地摸摸自己的天灵盖,算了算站位,发现自己不会轮在前排之后,轻轻松了一口气。 然后离这个可怕的家伙两步远。 他不是现在才这么可怕的。 他一直都这么可怕。 风铃那边的闹剧并没有持续太久,杉下京太郎发球失误之后,就轮到音驹发球。 孤爪研磨已经做好准备了。 梅宫一也没什么机会去照顾一下他家弟弟现在已经完全“菠萝菠萝大”的内心,只能匆匆对杉下京太郎安慰了一句,“别担心!哥哥的头很硬!” 但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并不能安抚杉下京太郎动荡的内心。 也不太能抚慰风铃群众的内心。 虽然杉下京太郎因为发球失误而和桐生三辉轮换下了场,榆井秋彦正在下面努力旅行着经理的职责,想尽一切办法平复他的心情。 但看到杉下京太郎的表情,可怜的榆井同学已经要被吓哭了。 这未免也有点太高难了。 “杉下同学……放松一下嘛。”榆井秋彦尝试着去安慰他。 可从线稿模式恢复的杉下京太郎,只是努力咬着牙,克制着他的情绪,“怎么才能让梅宫哥原谅我。” “把球扣苏枋脑袋上行吗?” 不是……我觉得梅宫哥应该不会希望你这样做的。 但榆井秋彦不敢说。 不过也不需要榆井秋彦说什么,杉下京太郎也知道梅宫哥不会怎么怪罪他。 这不是梅宫哥会不会怪罪他的问题。 是他自己无法原谅自己。 他可是,对梅宫哥做出了那样的事情啊…… 而且上一轮,他的表现也并不尽人意…… 此时此刻,被换上场的桐生三辉心里也不怎么平静。 刚刚可是打了梅宫哥的头诶! 排球会打到梅宫哥的头诶! 他等下不会也接球接到梅宫哥的头上去吧…… 心里装着不平静的事情,自然会在动作上有所体现。 这么明显的破绽,孤爪研磨可不会错过。 苏枋隼飞盯紧了刚上场的桐生三辉,他大概不会漏球,但接起来的动作一定不怎么好。 樱遥要跑很远,然后跟过去…… 风铃的所有行动都在他预料之内,每一步,他都能先风铃一步预判,然后应对。 在樱遥将球拖给柘浦大河的时候,苏枋隼飞已经准备好了救球。 ——因为柘浦大河意外地很会打手出界,纯粹的天赋,有时候实在是羡慕不来。 这一球没能成功,还是给樱遥带来了不小的压力,不过出界球救回来音驹方也没法立刻给到一个合适的进攻。 樱遥连忙叫人准备,“别大意了。” 福永招平扣球的时候瞄准了网前的空荡过去,梶莲一个侧身将球往后吊了一下,整个人摔在了网前。 “别管,樱。” 梶莲叫后面的人不用担心他,樱遥便当作没发生过一样,给柊登马托了球。 柊登马擦着梶莲的边起跳,梶莲趁着起跳的空隙钻了出去,让柊登马能安心地落地。 这一分倒是被他们拿下了,打算了音驹的发球。 “呀,风铃新换的阵形很灵活啊,不过还是最开始那个打手出界带来的效果呢。” “确实,如果不是那个打手出界,孤爪研磨选手应该会选择更稳定得分的打发吧。” 这一分算是从福永招平的手上丢的,他的猫眼动了动,“不太有效呢。” “嗯,梶哥很灵活,前排缝隙的话,会被他捕捉到的。”苏枋隼飞舔了舔唇,“梶哥在前排的话,还是尽可能打后排或者暴力破关吧。” 他递给孤爪研磨一个眼神,后者再次叹了一口气,“好累啊……” “又不用研磨学长来扣球,还没到那一步呢。” “给你们托球也很累啊。”孤爪研磨摆摆手,不过也没有拒绝苏枋隼飞的提议就是了。 灵活型的拦网手,确实不适合让技巧型的攻手来应对。 那边樱遥和梶莲在前排的时候,还是让山本猛虎和苏枋隼飞来比较合适。 “不过,让你和梶莲对位,你能接受吗?”孤爪研磨还记得上一局中,苏枋隼飞对梶莲的状态的了解和隐瞒。 对此,苏枋隼飞也只是想了想,“大概……没问题吧。”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虽然风铃想尽了办法去针对孤爪研磨,但他们的准确率却实在是个问题。 大力出奇迹的弊端就是精准度不足,苏枋隼飞在大力飞砖上为控球的练习也不是一日之功,风铃这边的几位大力选手也就只能是有心无力。 梅宫一又一次擦边过去之后,懊恼地捂住了自己的头,“啊——控球真难啊,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指哪儿打哪儿啊。” “你力气用的太大了!又没有人拦网!”樱遥因为主练了二传,控球在风铃里应该是最好的,可要他给这帮人讲手感,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倒是也说两句啊!怎么打!” 情急之下,他也只能向唯一还能指望上的柘浦大河求助,毕竟这小子的打手出界是真的挺准的。 遗憾的是,柘浦大河那边能得到的答案也就只有:“靠气势!” 当他没问。 樱遥觉得自己没辙了。 他唯一,而最后的希望,就只有控球上时灵时不灵的梶莲能求助。 “喂,接下来靠你了。”樱遥努努嘴,记分牌现在是12:12。 他们这边虽然没达到目的,但却因为一些运气和意外,勉勉强强咬死了音驹的屁股。 虽然自己也知道自己这分得的不怎么实诚,但看到记分牌还是很能鼓舞士气的。 梶莲磨了磨牙,才想起来在比赛场上,他没有糖可以咬。 失去了暗示物,他只能靠自己压下心底那不受控制涌上来的烦躁,“我知道。” 苏枋隼飞将他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对要轮换到前排的灰羽列夫说:“小心二次进攻,接下来应该会很多。” 灰羽列夫盲目信任地点点头。 但要他小心,他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办法。 他也分不出什么时候是二次进攻什么时候不是啊。 夜久卫辅也说:“你这样跟他说他也没办法分辨啊。” “不能分辨才刚好嘛。” 夜久卫辅愣了一下,才明白了苏枋隼飞的意思,“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连自家人都骗啊。” 他们的对话并没有落进灰羽列夫的耳朵里。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灰羽列夫因为担当了重任,而紧紧盯着樱遥的动作,谨防他二次进攻。 他的目光太过灼热,樱遥觉得这简直有点拿他当笨蛋的意味在里面了。 当他连这都看不出来吗? 被盯住的片刻,樱遥就改变了策略,托球给了梶莲。 不过梶莲扣球的瞬间,福永招平却从另一面窜了上来,这让他不得不临时改变方向,可另一个方向,有夜久卫辅在等。 “真是全在你的预料之内啊,看的很清楚。” 夜久卫辅早就准备在了这里,这个一传,是今天质量最好的一传。 孤爪研磨迅速在脑内构筑风铃现在的防御体系,和自家闲着的攻手。 四名攻手待命。 苏枋隼飞往后退了一点,暗示对方,他将会准备接球。 其他三人一起跳起,对经验不够丰富的风铃来说,实在是难以判断的真正的攻手是谁。 中路吗? 樱遥看到势头最胜的山本猛虎,下意识地想要去拦网。 “不要选择!认真接球!” 后排的梅宫一叫住了他们的动作,让正处于迷茫的他们冷静下来。 拦不到的网就不要去尝试了。 不如大家一起想办法,接下这一球。 一时间的沉稳,给了他们喘息的时间,也让后排进攻一人时间差的苏枋隼飞浮出了水面。 苏枋隼飞看到网前无人拦网的时候,是有些意外。 不过也只是意外了片刻罢了。 或许他们没有复杂的战术,也不具备分析战术的能力。 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他们有着野兽的直觉。 直觉让他们不要做的事情,那就不要做。 “但是这还不够啊,樱。”苏枋隼飞扣出的球,正落在樱遥最好了准备要接球的手背上。 只擦了一半的手背,没办法被卸去力量的重球高耸入空,然后落在无法被接到的边际。 “这是樱想要的球吗?” 第136章 结束,告别。和你好,明天。 苏枋隼飞那嘴一张,樱遥就知道自己又上当了。 有时候对一些战术的分析根本不需要脑子够不够聪明,他只需要足够了解自己的“朋友”就可以了。 苏枋隼飞骗了灰羽列夫让他去盯紧二次进攻,从而缩小了风铃的攻击范围。 情急之下,樱遥能选择的攻手不多,而攻手能选择的扣球路线,就更少了。 清晰的球路,夜久卫辅绝对不会失误。 这是苏枋隼飞对前辈的信任,也源自于他对风铃的熟悉。 或许在排球的比赛场上,他们对彼此的水平都并不算了解。 但他们的心,是紧紧联系于彼此的。 他对风铃的了解,对他们的了解。 这就足够了。 这一球输的是分。 可对樱遥来说,对风铃来说,或许赢了别的东西也说不定。 于是面对苏枋隼飞的近乎挑衅般的提问,樱遥也只是轻轻舒了一口气,“啊,我就是想要这个,要给我吗?你本来,应该是我的左膀右臂才是吧。” “这个时候突然翻旧账实在是有些杀人诛心了啊。”苏枋隼飞知道樱遥是故意的,不过比起是拿来激他,他倒是觉得,樱遥只是在普普通通地提起一个事实,“是这样啊。所以,我要快点,快点才能有机会把这个给你啊。” 樱遥怔了一顺,转而也就笑开了。 球与球之间的时间短暂,他们也就只能交谈这么两个半句。 下一个发球轮开始,排球在两个队伍之间腾挪旋转。 风铃对孤爪研磨的针对手段,虽然一开始不得要领,但在不断地尝试之中,他们在后半场的表现,实现了飞快的攀升。 “果然他们和苏枋一样,成长速率快得惊人啊。”黑尾铁朗刚拦漏了一个球,让他身后的孤爪研磨补位一传,勉勉强强凑合上了这一分。 “有运动底子的人上手就是会很快,日向不也是这样的家伙吗。”夜久卫辅接了句腔,问苏枋隼飞,“你觉得他们如何?” “还会比现在更强吧,最好是这一局就搞定呢。” “再强点我可真的拦不住了,夜久你要好好救球啊,研磨也是。” 对此,孤爪研磨只是瞪了一眼丢了分还在找借口的人,别的是一句话也不想说。 就算是有测验的战术的打算,他也要保存体力才行。 风铃虽然看上去打的很困难,但他们的比分却一直都咬是很死。 他们就像最开始的苏枋隼飞那样,套路的打法不成型,但却在意外得分上是一把好手。 就凭借着那种没办法过多思考的“意外”,他们就这样一直咬着音驹的屁股。 这可是稍有意外就会被对方反超。 一旦被反超,就意味着他们必须要打第三局了。 苏枋隼飞说的没错,他们最好还是能拿下这一局。 如果他们的目的是春高冠军的话。 明天会有两场比赛,今天累得太过,孤爪研磨并不能保证他明天能以充足的体力去迎战。 和不良打球,真是全身心的疲惫啊。 下一球开球是苏枋隼飞的发球。 和风铃的对决,苏枋隼飞从头到尾都没有隐藏过他的能力,一直都是火力全开。 这是他和樱遥的约定。 也是对风铃对手的尊敬。 隐藏发球实力什么的,是不能被拿到和风铃的舞台上来使用的战术。 孤爪研磨也由着苏枋隼飞去。 到第二局后半程,桐生三辉已经几乎习惯了苏枋隼飞的发球,甚至于把他的球当作重球跳板一般在使用。 “这一球很重哦,把他续下去吧!” 对风铃来说。 这是和苏枋隼飞的对决。 也是他们的玩乐场。 球落在每个人的手里,都在传递着上一个人留给下一个人的话。 他们隔着球网互相交流,诉说这一年以来的秘密心事。 努力、汗水、幸福。 还有更多更多的东西,只藏一个小小的球里,就像从前一样,藏在他们的拳头里。 苏枋隼飞就这样听了他们很多话。 那些藏在心里,不能诉诸于口的思念。 唯一的遗憾是,因为这些无法割舍的对话,孤爪研磨想要实验的东西,莫名其妙地成了泡影。 从那一球开始,风铃的计策就变了。 他们不再去针对孤爪研磨来寻求一个胜利,对他们来说更重要的,是和苏枋隼飞的交锋。 可这样的选择,却在不知不觉之间,实现了最初的目标。 消磨孤爪研磨的体力。 苏枋隼飞的一传在音驹里也不算弱,不然他也做不了被猫又教练点头的接应二传。 但就像最开始的时候说过的,除了夜久卫辅,没人能在这种大力飞砖的环境里保证自己的每一个一传都有极高的质量。 他已经表现的很好了,孤爪研磨知道。 可他还是多了很多不必要的跑动。 而不良交手是整个身心的消耗,苏枋隼飞注意到孤爪研磨的喘息有点厉害,他也开始稍微注意让夜久卫辅来替他接球。 和风铃的对话很快乐。 可他不能沉溺于这样的快乐里。 他现在在音驹的队伍里,就要为下一步的比赛负责。 赢过眼前的比赛很重要。 但合理的分配更重要。 他们要走下去,而不是只顾着眼前的欢愉。 等到孤爪研磨撑着他的肩膀,跟他说差不多实验到极限了的时候,比分已经到最后了。 23:23,依然没能分出一个先后来。 “等下……想办法把那个跟我同级的弄走,我来拿一分。该结束了。” 孤爪研磨的吩咐都下来了,苏枋隼飞也只能答应。 搞掉梶哥啊,还真是有够挑战高难的呢。 梅宫一发球,苏枋隼飞没有参与,夜久卫辅的一传稳准狠。 樱遥带着他们也准备好要去拦网,盯紧了孤爪研磨。 但传出来的那一刻,樱遥才意识到不对。 球掉到苏枋隼飞的头上,近网的二次进攻动作,樱遥连忙过去拦,但苏枋隼飞却把球传给了孤爪研磨。 “什么?这个时候居然——” 孤爪研磨没有扣球,而是在这里用了吊球。 为了让梶莲网前扑救。 但孤爪研磨算的位置很好,梶莲这个扑救势必会让这一球过网,苏枋隼飞趁机直接扣了回去。 这一球来的太过迅速,风铃实在是没能来得及再去补救。 一潭死水一样的分数迎来了最最激动人心的时刻。 解说激动地恭喜音驹赢来了他们的赛点。 “而此时此刻,站在发球位置上的人是苏枋隼飞!这一场过去与现在的对决,最终,他是否能带着音驹迎来胜利呢!” 苏枋隼飞握着球。 他发过很多次球。 用尽全力但也好,隐藏自身的也好。 得分的也好,未能得分的也好。 发球。 从他初入排球部,从他开始接触这个新世界开始。 陪着他走到如今,他要用这一球,结束这一场,与过去的对话。 然后,开启,拥有无限未来的明天。 偏场外的球,因为苏枋隼飞会很坏心眼的在球里施加旋转,桐生三辉会将这个球顺着力度送到两侧去。 就算是其他人也可以二传的。 他们的动作磕磕绊绊,就算走到全国的舞台上,也就是这样而已。 梶莲的上手托球每次都会歪一个球,因为打到后半程他的心会乱。 他想要一点糖分,哪怕是胜利带来的糖分。 而樱遥。 他想要扣苏枋隼飞的球。 哪怕是从对面而来的,几经周转,也想要一次扣球回敬的机会。 就算是做不了二次进攻也没有关系,那就做正式进攻的那个人。 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样的。 一切都可以。 只要……能碰到球,就能扣。 苏枋隼飞看着樱遥跳起来的时候,就自动补位到了他能接球的地方。 从樱遥手中回来的这个球,他想亲自去接。 他想“听一听”樱遥想要告诉他什么。 风铃的家伙们,没有一个人不喜欢扣球。 唯有扣球才能让这群不良找到他们平时的感觉。 所以樱遥,也想要扣球。 扣球的时候,他才能感受到,他想要得到的。 苏枋隼飞看着樱遥扣球的背影,想那应该就是樱遥第一次出现在商店街的那一次。 高高的飞起,迸发出身体的力量。 他的笑,他的力量,他的放肆。 所有都在向人宣布。 那就是他。 他是樱遥。 是那个,用这份光芒,吸引了苏枋隼飞的樱遥。 那一球,飞至空中,遮住了棚顶的灯,留下了一片阴影。 苏枋隼飞舔舐着唇边,贪婪地跃步向前,正正好好地接到了樱遥的那一球。 可就像他们最初所预计的那样。 风铃的球不好接,大力出奇迹则会种事情,会平等地验证在每一个的身上。 苏枋隼飞的接球练的很好,但是,也只是在高中排球一年级生中练的很好,勉勉强强凭借着优秀的控制,跻身上游。 可他的前面是无数个会输在风铃的力量中的,练习了三年,甚至更长的自由人。 就算是在音驹的接球培养体系里走出来的,苏枋隼飞觉得自己也最多只能和他们等同。 可等同是拦不住风铃的。 也拦不住樱遥。 苏枋隼飞压低了重心去尽可能地卸去高速旋转的球的力量,尽可能将这个球递给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喘着气挪了一步,起跳,二次进攻。 守在网前的梶莲及时扑过去,球又被接起来,落地的樱遥立刻二传交给梅宫一。 但夜久卫辅等在那里。 球没有落地。 孤爪研磨也等在那里。 最好的配合。 最好的一球。 苏枋隼飞早早地,就在等着这一球。 仿若此时,他用最好的姿态。 和樱遥,完成了明天的初遇。 第137章 后院会起火 这一球的结果没有什么悬念。 那一球,所包含着的,是所有无法被接住的热烈。 在最后的最后,从樱遥的手边擦肩而过。 不停而又不停地,滚至远离人群的尽头,然后消失于哨声之间。 也消失于从另一侧传来的欢呼之间。 樱遥还维持着救球的动作,久久未能站起来。 直到梶莲走到他的身边,向他伸出了一只手,“梅宫哥说收队了。” 樱遥愣了愣,并没有回应梶莲的那只手,只是自己站了起来。 梶莲没说什么,默默地将手收了回去。 想要插兜,才想起来排球的运动服没有口袋,只能抬了抬,又放下。 手里,空落落的。 让人厌烦。 樱遥就盯着梶莲那只空着的手心,才意识到指尖处传来的虚空。 不会再有下一球。 也不会再有从他“嘴”里传来的问答。 这一场结束之后,他到底抓住了什么呢。 带着这样的疑惑,樱遥的手,突然被隔网握住了。 苏枋隼飞站在他的对面,就像时间倒流,回到这一场比赛开始之前。 苏枋隼飞也不由分说地握住了樱遥,说出许久不见的“请多指教”。 而现在。 眼下。 紧握地双手,不再让耳廓升温变红。 而是填满空荡的心,完成了这一场,期待已久的“会话”。 “下一次。”樱遥突然说。 苏枋隼飞看向他,却不带半分的疑惑。 他没什么好疑惑的,一切的一切都在那一球接着一球中,交换了最深处的密语,“我也还是不会输的哦。” “啊,我也是。” 下次。 还会有下一次。 很多很多的下一次。 因为,这是新的初遇。 是全新的开始。 在或许并不遥远的未来,他们从这一刻,开启人生的新一页。 还有下一轮比赛的选手要入场,他们不能在场馆里耽搁太久。 两方一同退场,各自去休息补充。 这是风铃的首次败北,但却是所有春高观众眼里,最欢快的败者方。 “乌野的比赛还没结束,你是跟我们去看看,还是跟他们聚一聚?” 站在体育馆分流的门口,黑尾铁朗问苏枋隼飞什么打算。 “当然要去的吧,那不是你们下一场的对手吗?”樱遥不由分说地替苏枋隼飞做了决定。 但苏枋隼飞却摇了摇头,“现在不是很能看的下去啊。” “没关系,我们会录像,晚上再一起复盘一遍就好了。乌野我们本也很熟悉了。”夜久卫辅觉得去放松一下也可以,反正看比赛什么的,本来也不是强制行动。 “不行,要去看。” 樱遥的语气十分坚定不移,让苏枋隼飞都要开始怀疑,他们两个人,到底谁是才是下一场要商场的人。 樱遥看来一眼颇有反骨意味的苏枋隼飞,不得不动用了一些特别的权力,“我是你的级长吧?” “是。” “副级长要听级长的话吧?” 苏枋隼飞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当初选级长的时候,明明他还是一副抗拒的样子,在前辈级长的“无理”断定下,承担起了级长的责任。 这个时候,倒是又重新用起来了级长的“威严”。 不过樱遥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苏枋隼飞又怎么能说出一个“不”字呢。 他亲自推举的级长。 他是最没有反抗“资格”的那一个啊。 “好好好,全都听级长的。” 樱遥听的出他这颇有些阴阳怪气的意思,但人都跟着队伍去走了,他也没什么别的好再说的。 “不用担心,我们会在东京待一阵子,之前说要去看东京塔的吧?怎么也要等你们比完赛啊,决赛还要几天的吧?”梅宫一一手拎一个后辈,给了他们一记定心丸,“你们明天还要去比赛,跟我们出去也干不了什么吧,先做好眼下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哥哥都会安排好的哦!” “嗯,梅宫哥都这样说了的话。” 风铃也没走,而是跟着音驹一起去看乌野的比赛。 毕竟大家一起集训过,乌野的人对他们来说也并不是陌生人。 况且,不良有个毛病。 就是护短。 只是一起练习过的同伴,对他们来说,这就是和他们一边的人了。 看到乌野方在比赛里落入劣势的时候,他们都不禁为之捏了一把汗。 榆井秋彦担心地趴在护栏边儿上,越看越不看,人也越蹲越往下,看着看着直接蹲在围栏下面,让半人高的护栏挡住自己的视野。 “我已经不敢看了!日向他们会赢的吧!” 苏枋隼飞也不知道,榆井秋彦到底是什么时候和日向翔阳之前有了不俗的友谊。 不过以他们两个人的个性,好像没有熟悉起来,才是不合理的事情。 “在说什么啊!当然会赢的啊!”也在这边看着比赛的谷地仁花听到这种话立刻反驳,但反驳起来也没什么底气就是了。 现在真的很危险啊…… 谷地仁花站在边儿上,都不敢继续看。 会赢的吧…… “会赢的。”孤爪研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没有靠得太近,只是站在他们的后面。 但却是最好的观战角度。 锐利的猫瞳在顶棚的镭射灯下,光彩夺目,“翔阳他,会想到办法。” 苏枋隼飞突然福至心灵,看向樱遥的眼睛。 异色眼睛相当漂亮,尤其是那只金色的,在明亮的灯光下,很是耀眼。 “突然发现,和研磨前辈是一样的呢。” “哈?”樱遥没对上这句话的电波,用手指插着苏枋隼飞的脑袋,让他去看下面的比赛,“给我好好看比赛,我又看不懂。” 苏枋隼飞讪笑两声,看下面的比赛,但看到那个脑袋的时候,应和了樱遥一声,“他的比赛看不懂也没办法啊,宫前辈就是这样的人。” “啊,你之前说过的那个,叫影山乖孩子的那个是吧?”黑尾铁朗记得苏枋隼飞从国青训练营回来的时候,有过这样的评价。 “是,看的出来,回到队伍里的宫前辈……”苏枋隼飞托着下巴,脸上却已经没什么笑意,只是危险地盯着场内的宫侑,“未免有点太有点游鱼得水了吧。” “玩”的很尽兴啊,果然在国青的时候努力在装一个“乖宝宝”的人是他吧。 不过早就原形毕露了呢。 场中央,宫侑突然浑身上下打了个寒颤。 宫治嫌弃地让开了两步,“感冒了吗,可不要传染给我。” “我才没有!”宫侑大声反驳,但这种芒刺在背的感觉,真让人不爽啊。 啊,说是芒刺在背都不太准确,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对面围栏后面的那个家伙了。 有坏东西来看他比赛了呢。 “啊,有个好凶的人在盯着你诶。”宫治看了看,注意到了苏枋隼飞隔壁的那个几个穿着风铃衣服的人,“他们好像是那几个很有名的不良队伍来着,是仇家吗,你等下出去终于要被人仇杀了吗。好诶——” “怎么可能啊!混蛋治给我闭嘴!” 苏枋隼飞松开手,看着那吵架的双子,“这么简单就吵起来了啊。” “啊,他们两个还挺容易拌嘴的。”刚好看到他们也在看比赛,赤苇京治和木兔光太郎也聚了过来。 风铃的人见枭谷过来,纷纷点头致意。 集训的时候,枭谷的人也帮了他们不少。 木兔光太郎看到杉下京太郎,还鼓励了他两下,“昨天的拦网不错哦,我看到了!有机会再来打一局吧!” 杉下京太郎:“……” “木兔前辈,稍微收敛一点。”赤苇京治也只是拦了一下,问苏枋隼飞,“你之前在国青和他交过手吧,你觉得,结果如何?” 苏枋隼飞扫了一眼记分牌,和场上的情况。 乌野并不算十分劣势,狐狸很棘手,但他们并也不是霜打的乌鸦。 “唯心主义一点说,我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帮助乌鸦挥舞起他的翅膀吧。” 苏枋隼飞评价落下的一瞬间,正是乌鸦腾空而起的瞬间。 漫长的拉锯战终于,走向了最后的终结。 胜利的欢呼,他们没有再去听。 而是直接等他们散场在休息室整理好心情后离开体育馆的时候,第一时间向他们送上祝贺。 榆井秋彦已经甩着眼泪去和日向翔阳打招呼了。 苏枋隼飞也只是跟影山飞雄点了点头,没等跟他们对话什么,稻荷崎那边的人也过来了。 宫侑走过来的时候还秉承着那副粉丝面前的官腔样子,只是眼底依然抹不去他对这一场的败北一时难以散去的遗憾。 不过在人前,他还是隐藏的很好。 撞到别人欢呼的场景,他还是没忍住,踹进去一脚。 他向苏枋隼飞挥挥手,“呦,隼飞,你来看我比赛了呢。” “啊……” 榆井秋彦愣了一下:“隼飞?” 梅宫一十分惊讶地大声说出来:“你和对面的人关系这么好吗原来?” “真是没想到,你居然和他们的人关系这么好啊——” “哈?隼飞,这是什么称呼啊?”樱遥斜睨苏枋隼飞,下巴就快抬到天上去了,“你在东京玩的很不错嘛。” 黑尾铁朗听着这一声声的质问,看热闹不怕事儿大地添了一把柴火,“诶,嘴上说着不想去国青,结果和人家玩的很好啊。后院起火了哦——” “那是什么说法啊……”孤爪研磨有些无力,但他也没帮苏枋隼飞说什么。 怎么说呢,他也会有点期待啊。 苏枋隼飞被围着,听着这一声声的控诉,默默地拍上了宫侑的肩膀,“宫前辈——可以稍微借一步说话吗?” 宫侑的内心警笛长鸣。 宫治“噗”地笑了出来,“活该。” 第138章 画风骤这种事情绝对不是我的错 宫侑连忙摆着手,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就要往前去找影山飞雄,“小飞雄,你今天——” 他还没说完,就被苏枋隼飞拉住了后衣领,“你要去哪儿?” 影山飞雄刚抬了个手,宫侑就这么被人拦下了。 他歪了下脑袋,满头的不解。 “啊抱歉啊,影山,我和宫前辈之间还有事情没解决呢。” 苏枋隼飞这样说了,影山飞雄自然也就放下了手。 “哦,那你们先忙,我先出去买点东西。” 影山飞雄,除排球外世界上最好糊弄的人,最强单细胞,听了人的话就要走。 “喂!别走啊!你知道他会对我做什么的吧?”宫侑想我说你乖宝宝哪有一个字说错了,你这家伙就这么好骗啊! “宫前辈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嘛,我什么都不会做的哦——” 不过苏枋隼飞的话音才落,他的手被从宫侑的衣领给拿了下来。 樱遥对宫侑摆摆手,“没关系,你该去做什么就做什么吗,我们还有‘很多’话要和他说呢。” “这样啊!那我们下次再聚吧小隼飞,我们会一直留到春高结束哦。”见此宫侑迅速窜没了十米,在宫治嫌弃的目光之下,给樱遥善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再装腔作势地对苏枋隼飞宣战,“明年,再在赛场上见哦,我也很期待你。 宫治无情吐槽:“你现在宣战根本一点威胁性都没有啊。” “治不要多嘴!” “我就想怎么样啊——” 双胞胎吵起来的时候总是旁若无人,但马上就被北队长双双制裁。 但对宫侑的挑战,苏枋隼飞没接腔。 实在是他现在没什么接腔的余裕。 宫侑那一声一声的“小隼飞”叫的,苏枋隼飞感觉他好像听见樱遥在一旁听得牙都要咬碎的声音了。 不只是樱遥。 榆井秋彦早就抱着他的小笔记本,苦哈哈地看着他,左眼写着陈世美,右眼写着负心郎。 苏枋隼飞深吸一口气,正打算向他现在的队友求助,只见孤爪研磨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给赤苇京治介绍起了最近新找到的游戏。 而黑尾铁朗直接推着木兔光太郎的后背,“陪我出去买个关东煮吧,好饿啊——” “诶?接下来还有比赛,教练不让我乱吃啊。”木兔光太郎很苦恼,但黑尾铁朗又说的他有点馋。 黑尾铁朗三言两语就把他给打发走了,音驹的其他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散的无影无踪。 赤苇京治秉承着仁爱的精神,往苏枋隼飞这边瞥了好几眼,却被孤爪研磨“热情”地带走了。 “没关系吗?” 孤爪研磨玩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回答:“能有什么关系,他们是朋友吧,闹一闹不是很正常,那些人会有分寸的。” “他们,说不定比我们还要克制一点呢。” 诚然,风铃是相当克制的。 他们没有在人来人往地体育馆里逗留,后面的比赛还有两场,但都不是眼下要关注的对手,只要先录了像就好。 所以,把刚刚赢了的对手的主力队员带到小黑屋里的这种行为,绝对是—— “绝对是犯法的吧?” 苏枋隼飞都不知道他们到底从哪儿扒拉出来的这么一间根本没人用的小黑屋。 如果不是还能听见外面比赛的声音,苏枋隼飞都有理由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被带走杀人越货分尸了。 当然,他相信风铃的同伴们才会没什么反抗地被他们带走的。 如非如此,他早就溜走了。 风铃的其他人也怕弄得太严重影响了苏枋隼飞,拖到这儿来也只是不想在人群之中探讨他们自己的事情。 原因只有一个。 无论是苏枋隼飞,还是他们,站在门口都太显眼了。 不过这个角落的小黑屋体验如此绝佳他们也是没想到的,杉下京太郎往哪儿一站就是一堵墙。 “啊是吗?不过我们商店街,好像不讲法律啊。”桐生三辉蹲在一旁,讲出的话十分不讲道理。 “但这里是东京吧?” “是东京所以就能被叫隼飞了吗?真好啊,城里人的叫法还真是亲密啊,我们这些曾经的朋友就都忘了吧,所以才能那么没有负担地就赢了我们啊。” 一段时间不见,樱遥的阴阳水平见长,苏枋隼飞突然很想问问他这到底是在哪儿进修的。 但调侃的话还没出口,苏枋隼飞略带些疑问的眼神落尽樱遥的视线里,后者那双没什么波澜的眼睛已经给了他答案:被你气出来的。 擅长调戏的苏枋同学福至心灵,觉得这时候还是闭嘴的好。 但他还是没忍住。 “不觉得这样画风都变了吗?十几分钟之前,我们比赛的时候还不是这样一个状态吧?” “少给我在那顾左右耳言他……” 突然,一旁的榆井秋彦吸了吸鼻子,“真好啊,我也想和苏枋哥变得这么亲近,但是苏枋哥就是苏枋哥,名字什么的我叫不出口啊!” 原本还在想着要怎么趁这个机会惩罚一下苏枋隼飞的樱遥,听到自己同一个战线的战友发出了这样的声音之后突然泄了气。 说到底不还是你自己没有那个勇气吗! 不过榆井秋彦这话一出,这一个小小的角落的气氛彻底就被转变了。 苏枋隼飞悠然自得地托着下巴,抬了抬手。 “那——遥你想听什么呢?” “谁要——”樱遥的话才说了一半,才意识到刚才苏枋隼飞叫了自己什么,“你……你……你!你!” “哇,磕巴的说不出来话了呢樱。”梅宫一戳戳柊登马,跟他分享自己发现的新大陆,被柊登马一手打掉了那作案的爪子。 “你也没放过他。” 被苏枋隼飞一击必杀的樱某人就这么磕巴了有半分钟,始作俑者就那样拖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他。 角落的气氛一变,被当场抓包后宫起火的当事人,瞬间就重新掌握了事态的发展节奏。 说到底,还是那些事情,没有变啊。 被“分别”的一方,是会焦虑的。 哪怕只是朋友。 而对他们来说,风铃的朋友,是不一样的朋友。 “怎么了,遥。” 樱遥已经红到了脖子根,一双小猫爪子因为还顾及着苏枋隼飞明天有比赛而不敢乱挠,只能硬生生地压制住他想跟他打一架的冲动,“谁让你乱叫了啊!” “诶——可是遥都已经这样教过我了,我还以为你就是这个意思呢。” “什么啊!我什么时候叫过你的名字!” 樱遥下意识地反驳,但看到苏枋隼飞并不似在诈人的表情后,才后知后觉到,他确实叫过了。 在那一声一声的“隼飞”的迷惑之间,没有意识地去复制。 “秋彦你觉得呢?” 趁着樱遥走神,苏枋隼飞最擅长的一件事,祸水东引。 只见榆井秋彦捧着脸,张圆了嘴巴,无声地尖叫着,然后头顶一股热气“噗”地窜了出来,径直地往后倒了去。 梶莲正靠在墙边,本正在享受他好不容易迎来的耳机时光,就被后辈这样碰瓷了。 他伸手一摸,有些“无助”地看向柊登马,“柊哥,榆井好像烧坏了。” 柊登马叹了一口气,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应该早点阻拦这一场荒诞的闹剧。 趁梅宫一又要添油加醋之前,他从梶莲兜里掏了一只糖,把这非正事儿只会添乱的老大的嘴也给堵上,先想办法把榆井秋彦救活。 但他拦得住一个,可拦不住剩余几个一年级生。 桐生三辉是胆子最大的,挤开樱遥就去问:“我呢我呢,你也叫叫我的名字吧?” “三辉?” “还有我!” 苏枋隼飞就好像婴儿刚学说话一样,开了个头,他们就听不住了。 到最后还是樱遥受不了了,大喊了一声:“你给我适可而止!” 然后把苏枋隼飞给拎了出去。 而吃了梶莲最后一根糖的梅宫一在柊登马的要求下,才刚买了回来,只看到了他们狂奔的背影。 “关系变得更好了呢。” “啊。” 梅宫一顺手将糖递给梶莲,平静地后辈,也是最先开始引领那些人向前奔跑的前辈,难得地参与了一下这类的话题,“排球,确实还不赖。” 远离人群的苏枋隼飞并没有被樱遥拉得太远。 音驹的人基本都在住宿一楼休息,苏枋隼飞看到福永招平他们买了水回去,樱遥也就这样停下了脚步。 最开始嫉妒那一声“隼飞”不过也只是一时的上头。 大家这么混乱地叫完了一圈之后,樱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得到了什么。 但今天得到的“东西”太多了,那漫长的“对话”他可能还需要好好地消化一下才行。 所以他放苏枋隼飞回去了。 “还要开会的吧,我知道的,去吧,别耽误了。” 自从开始打球,那些以前从没干过的事情他都干了个遍。 一群不良坐下来商量下一个对手怎么打这种事情,以前想都不敢想。 出来放风的山本猛虎也刚好看到苏枋隼飞,对他招了招手。 “那我回去了。” “嗯。” 樱遥低头,无聊地碾了碾鞋底。 苏枋隼飞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 樱遥看着那停下的脚步,突然抬头看了过去。 “樱。” 苏枋隼飞没有再故意刺激他,但也没有像平时那样叫他。 只叫了一个字。 但樱遥听了却觉得这样刚刚好。 “明天,来替我加油吗?” 一月的东京是会下雪的。 飘在空中的微薄雪花,让人舍不得去打破这样正好的冬季。 一切都刚刚好。 : “啊,会的。” “敢输的话就杀了你。” “真的假的。”苏枋隼飞忍俊不禁,“但是,我不会给樱这个机会的。” 他低了下头,风雪不久,好像只是为了刚刚的气氛捧场,就那么两三下就散了。 “就在那里,看着我拿下冠军吧。” 现在的气氛不适合雪花来作配。 风雪会掩盖无声。 寂静的时候,信赖的声音才最动听。 “嗯。” “我相信你。” 第139章 三个人共计三百零六个心眼子 苏枋隼飞回去的时候,音驹的人还在一楼的沙发里没有动。 孤爪研磨坐在沙发上盘着腿儿打游戏,其他人旁边的旁边,靠在他身后的靠在他身后,灰羽列夫看着屏幕上危险的小人,连连发出害怕的声音,“哇哇哇,要死了要死了,快吃药!” 孤爪研磨拧了拧眉头,无力地小声嘟囔,“列夫你太吵了。” “是研磨学长的打法太吓人了!为什么不补血啊!” “补血要多按一个键位很累啊……我的手指今天已经超额完成任务了。”说着,孤爪研磨又没什么力气地往下窝了窝,寻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猫又教练向苏枋隼飞招招手,让他过来坐在旁边,然后才转头去半教训半开玩笑地教训孤爪研磨,“动动手指你就累了,托球的时候可是要动十根手指啊。” 苏枋隼飞坐下,听孤爪研磨说:“所以才说了不可能啊……宫侑的那种托球,我是做不到的。” 不管怎么暗示提醒都不行。 苏枋隼飞看到孤爪研磨的嘴唇这样嘟囔着,但他没说出声来。 也不知道是觉得太累了,还是不敢说出声来怕被教练打。 大概是前者吧。 “说着累结果回来了游戏就没停过啊。”黑尾铁朗无情地揭露幼驯染的“可耻”行径,本还以为自己会迎来什么眼刀。 但孤爪研磨只是叹了口气,脑袋微微往苏枋隼飞的方向点了点,“和风铃的比赛对我来说是全身心的摧残,我需要游戏补魔。” 猫又教练大笑了两声,“今年有个学校的教练是我以前的学生,他说他特意为了针对你准备了一套打法,不过可惜的是,没能遇上呢。” 听到这么魔鬼的发言,孤爪研磨只抬头看了一眼,脑子里把可能性的情况迅速过了一遍,立刻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不理解不认同,然后迅速拿掌机挡住了自己的脸。 “赛后的话我只会说不行的,绝对不要——” 苏枋隼飞看着孤爪研磨这幅抗拒的样子,突然明知故问地开了口:“那你还期待明天的比赛吗?” 孤爪研磨的手指顿了顿,甚至为此按了一个暂停。 掌机上,勇者正举起刀,英勇地劈向怪兽。 散落的羽毛围在勇者的身边,可怪兽的周围却正是马上要举起来的牢笼魔法阵。 孤爪研磨按下开始按键,完成了这对鸟兽的猎捕。 “当然了。” 屏幕上,传来了通关的喜讯。 苏枋隼飞见孤爪研磨关了掌机,手往旁边一摊,等着黑尾铁朗给他平板。 黑尾铁朗一边举手投降,一边把平板递给他。 只见孤爪研磨在平板上翻了翻,把画面定格在乌野和稻荷崎比赛的最一开始。 “所以来开会吧。” 次日,全国大赛第三轮,十六进八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风铃的家伙们本想在二楼替音驹应援,但几位高度社恐猫在看到美女拉拉队长和坐得满满当当地音驹学生之后,想了想风铃在东京的名声,灰溜溜地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呆着。 樱遥靠着围栏往下看,有点偏,但视野倒是挺好的。 下面该进行的赛前狠话都已经进行了个七七八八,两方在各自做着热身。 他们还是第一次在这个视角看苏枋隼飞打球。 和在下面看的时候不一样,和在视频里看的时候也不一样。 抛球,起跳,扣球。 相当完美的脊背弧度。 他们也是用心钻研过发球的队伍,能看的出苏枋隼飞在发球上下过的功夫。 简直已经是教科书一般。 “输给他也是难怪啊。”梅宫一在樱遥旁边,说出了樱遥不想说出的心声。 樱遥也只是嫌弃地挪开了一点,但他又不得不承认梅宫一说的没错。 输了也是正常的。 他们花在上面的时间和精力,已经不是一个等级的东西了。 而场内,练了两个跳发热身的苏枋隼飞,突然发了一个直入天花板的勾手高球。 他无视了手白球彦紧紧盯着自己的目光,抬头看着球稳稳当当地落进了自家的场地里,脸皮非常厚地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打算去扣球热身。 可正在托球的孤爪研磨却没有放过他,“你这个球在逗我吗?” “总要允许我也会有失误的嘛。” 热身很快就过去吗,第一局比赛开始。 赛前,除了常规的,黑尾铁朗多提醒了一句,“昨天说的事情,都记住了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只看了苏枋隼飞一个人。 “我知道,放心就好了。” 比赛开始,开始的几个球没什么问题。 大概是前几场打得太凶,连解说都开始为音驹的微弱弱势捏了一把汗,“音驹的开局不太妙啊,还以为苏枋选手的加入,不会再看到这样的音驹开局了呢。” 音驹的特色是适应。 每一场,他们都要用一段时间来适应对方的球风,来给大脑运行的空间。 虽然他们和乌野打过很多次练习赛,但永远走在进化之路上的乌野,没办法用昨天的经验去面对今天的他们。 孤爪研磨不得不一次一次地重新适应永远给他们带来新的体验的乌野,和永远不会让他失去的兴趣的日向翔阳。 “苏枋,最后一下。” 苏枋隼飞的中路后排进攻是眼下最舒服的,准备时间足够,视野清晰,而且离底线距离长。 不用担心全垒打的风险。 只是可惜,今天就算是中路,也没有全垒打的可能了。 用尽全力的一球,月岛萤也会跟上来,死死地黏住他,“一触。” 苏枋隼飞迅速切换到后排守备的状态,却还是忍不住翘起嘴角。 被拦网是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当然不。 没有任何一个攻手会喜欢被拦网。 持续被拦网而无法突破的精神压力,会在一次一次中反复叠加。 就算是再坚韧的攻手,也会在那其中展现出焦躁。 不同的攻手的焦躁不同,有些人会颓废,有些人会热血上头,有些人会积极地寻找破解的方法。 苏枋隼飞无疑是后者的类型。 他配合着其他人的身影和孤爪研磨的托球努力地甩开月岛萤的防守,但无论什么样的计策,月岛萤都不会轻易上当。 就仿佛善于捕猎的他们,却先一步落入了黄雀的眼睛。 在苏枋隼飞第三次扣球被一触之后,才不得不承认,他们昨天的会议还是行之有效的。 昨天,在孤爪研磨都收了掌机要开会之后,就一起上了楼,坐在孤爪研磨房间的地板上。 毛绒的地毯坐起来很舒服,孤爪研磨靠着床边,把苏枋隼飞拉到他的身边坐下,平板就立在前面。 “你回来之前,我把没看到的第一局补了一遍。” 他们这边过去的时候,差不多是从第二局的后半场开始看的,彼时正直乌野的劣势期,输的相当惨烈。 第一局倒是并非如此。 “影山比起集训时候的成长可见一斑,但彼此那个,明天你们更应该注意的,是另一个人。” 孤爪研磨是这样说了,但其他人对这个问题的答案都没什么想法。 “日向?他比之前接球厉害了好多啊!我还是一直都不行呢,可恶,居然在这件事上输给日向了!” 灰羽列夫突兀地为此感到嫉妒和不甘心起来。 苏枋隼飞妆模作样地安慰了两下,孤爪研磨更是直接没管,进入了下一个话题,“苏枋你觉得呢?” 其实苏枋隼飞还没有看完整的视频录像,不过孤爪研磨都这样问了,看着后半场的比赛表现,他的心里大概也有数,“月岛同学吧。” “诶——是阿月吗?”灰羽列夫震惊,但无人在意。 孤爪研磨点了点头,看向黑尾铁朗,微笑着点了点头,“请。” “别这样啊……” “拦网方面的事情,小黑比我讲的更清晰吧。” 都这样说了,黑尾铁朗倒也不推拒,毕竟看比赛的时候,确实也是他发现的。 “我觉得苏枋应该有预感了吧,他们和白鸟泽的那一场。” 乌野战胜白鸟泽的录像,估计春高里没有一个队伍的选手是没看过的。 那可是战胜了那个白鸟泽的人啊。 最强的黑马。 挑战者。 所有人都知道,乌野的特别。 苏枋隼飞当然记得白鸟泽战中,月岛萤那布局已久的一球。 那算计着对方所有人,而得到的吗,振奋人心的一次拦网。 “我想,现在的他比白鸟泽战的时候可能还要更精进一点,面对进攻时候的绝对理性,不会被任何信息和强度蒙蔽了思考。”再次说起来的时候,黑尾铁朗都觉得,乌野的眼镜同学真是理性的可怕,“在绝对不会被你骗过去的同时,你要小心,落入他的圈套。他的计策,对你才是最有用的。”76又54 对于那些排球白痴来说,根本不需要落入圈套。 音驹的攻击性和乌野来说比起来,不管怎样还是整体偏弱的,在这样的环境里成长起来的月岛萤,连怪人快攻都拦给你看,更不用说音驹一般的进攻。 还存在于野性和本能的考虑范围内的进攻,说到底最后还是月岛萤和孤爪研磨之间的博弈,那并不在攻手需要考虑的范围内。 倒是苏枋隼飞和福永招平,是会故意躲开拦网的攻手。 苏枋隼飞则更是。 没有意识到这件事也就算了,意识到之后,就会不断在脑子里强化,会落入圈套这个概念。 想尽一切办法去甩开拦网手。 那样,反倒更容易落入那个人的陷阱。 并非脑子上比不过的问题。 说到底,和月岛萤比起来,苏枋隼飞已经算的上是热血少年了。 头脑战里,不够沉静的一方,就是容易露破绽啊。 “我知道了。” 当时,苏枋隼飞只是这样回答,而没有告诉他们他的打算。 所以黑尾铁朗才会在赛前又提醒了他一遍。 轮换上来的黑尾铁朗正赶上苏枋隼飞被三次一触之后,彻底被拦网的一球。 “呀,今天音驹的攻手不太在状态的样子啊,这样的话音驹破发的关键点哪里呢?” 苏枋隼飞轻呼了一口气吗,面上倒是没有特别大的变化。 “被拦成这样,你还是一副掌控之中的表情还真是可怕啊。你这种绝对是我最讨厌的攻手,怎么拦网都打不死啊,和日向一样。” “把我和日向同学比起来还真是高估我了,我也是会破防的啊。”苏枋隼飞耸耸肩,但依然能说出玩笑话,也证明了这几球他并没有被影响,“不过还不是现在就是了。” 他不需要反反复复的提醒。 苏枋隼飞明白黑尾铁朗和孤爪研磨想要提醒他什么。 但无论如何他的技术都不可能在一瞬间超越角名伦太郎。 就算是现在开始的模仿也不过只是东施效颦,身体的掌控虽然差不多,但扣球的质量绝对达不到角名伦太郎从国中就开始的练习。 低配的他没有意义,说到底还是会被对方识破那时不时传达出来的思考的讯号,而准备更进一步的封锁防守。 不过,倒也没什么好太怕的。 在复刻垃圾场的决战上,能成为需要被重点关注的对象,苏枋隼飞觉得自己应该还挺光荣的。 况且不就是计划性进攻被拦下了吗? “想的太多会被算计的话,那我来变成一个只会狂轰的机器不就好了吗。” 苏枋隼飞给了孤爪研磨一个眼神暗示,孤爪研磨也不想那么多,用其他前排攻手帮苏枋隼飞打掩护,骗走乌野前排其他的人,只留了月岛萤一个人应对苏枋隼飞。 月岛萤观察着苏枋隼飞的动作,他之前被打了好几个一触,还被拦下过,这一球应该会选择单人拦网比较薄弱的逆习惯手的方向。 稍微倾斜的跑动方向大概是为了大斜线,但也有可能是小斜线,总之要往旁边靠一点,然后是…… 在月岛萤思考的时候,苏枋隼飞直接对着正中央,直线扣球,冲破了拦网的右手。 底线球得分。 “苏枋好扣球!” “非常好的一球!苏枋选手用一球拉回了音驹的节奏,他们是否能趁着这个时机一路反超呢!” 被弹飞的月岛萤回头看着那底线的一球,突然不知道这样的算计,被施压的人,究竟是攻手,还是他这个被一球破发的拦网手。 苏枋隼飞轻轻挑了挑唇角,如果可以的,开场的那几个球,其实也没那么容易被一触。 只是比起被动的破发,他更希望先手出击。 一球一球的自信,会被这一球击溃吗? 当然不可能吧。 他看着瞬间就整理好了心情,思考着如何应对着他的月岛萤。 稍微挑衅地对上了他的眼睛。 以退为进,他的下一球到底是充满精明算计的一球,还是最朴实的一球呢? 第140章 把昨日的经验化为前进的燃料,消化为今日的勇气。 刺激完月岛萤的苏枋隼飞转身轮换的时候简直狐狸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你这个家伙还真是坏啊。”换位置的时候山本猛虎跟他击了个掌,就让出了前排的位置,后排发球去了。 不过才刚刚开局,两方之间进行了几个球的试探,从观众的角度上来看,直到刚刚的那一球为止,音驹都是弱势的。 虽然比分暂且是平的,但任凭谁都会觉得,比赛的气势在乌野的那一边。 毕竟开局是影山飞雄发球,那种杀人发球从起抛的一刻就是一种杀器了。 为了配合苏枋隼飞开场的小九九,为了让他能正面迎战月岛萤,猫又教练故意让他们错开了位置,把苏枋隼飞放在了最后的发球轮次。 这让他们开局的得分能力降低了一点,却也让苏枋隼飞能在开局就针对月岛萤做点什么。 可这之外还有的,是乌野多变的进攻模式,层出不穷地得分技巧。 杂食动物用力地像人展现着他们的利爪,从空中扑向地上匍匐的猫咪。 猫尽力扑起抓着乌鸦的翅膀,勾下了几许羽翼,却总是咬不到乌鸦的咽喉。 至少,观众们,是这样觉得的。 山本猛虎拍着球,在这边他听不见那些场外的对音驹不利的评价。 他的背后,是自家的应援。 激烈地的加油声能够抵掉所有。 能让人头脑更清晰。 更努力。 更加……血液奔腾。 乌鸦的优势是进攻,而他们的优势是守备。 既如此,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的守备打的太顺。 苏枋隼飞在拦网手的心中埋下了麻烦的种子,给不同的攻手开辟出道路。 那么作为王牌,他的发球,也要肩负起责任才行。 然后去观察! 去观察吧! 先摸索,然后再适应。 音驹是用不停歇的奔腾的血液,用奔跑为大脑输送氧气,去思考分析,如何咬下这群小乌鸦的翅膀。 西谷夕冲了出来,接住这一球,交给影山飞雄。 苏枋隼飞迅速跟进,辅助夜久卫辅,和后排的两位前辈,做好拦网的准备。 乌野的一传总是偏高的,高一点的球能给天才二传手更多的选择空间。 他不需要多么到位,不需要多么精妙,也能给出一个优秀的二传。 这些事情,他们昨天就已经知道了。 两个天才二传的对决,他们昨天已经看倦了。 他们能比的上吗? 他们能踏进那个天才的领域吗。 他,真的有着与之匹敌的,去闯入那个天才领域和他对峙的勇气吗? 孤爪研磨在球被日向翔阳打过来的时候,擦在耳边的时候也这样问自己。 没有的吧。 天才的世界,是他无论如何也进不去的。 他,他们。 他们每一个人。 在这全国大赛的战场上,没人能挤进那两个人的世界吧。 但是,那又如何。 那样高水平的二传对决,就那样停留在了昨天。 全国大赛的黑马,挑战者与挑战者的对决,都已经是昨日了。 今天的他们,是新的挑战者。 新的挑战者,把昨日的经验化为前进的燃料,吸收,消化为今日的勇气。 他不需要去和天才们斗争。 也不需要拥有和天才比肩的勇气。 因为拥有勇气的,是他的同伴们。 纹丝不动的二传,发动出来的,是音驹多方位同时进攻。 全国的赛场上,求稳无法获得胜利。 挑战者的模样,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音驹的同时多位置进攻,会给到谁呢!” 孤爪研磨轻轻瞥了一眼位置,他知道,眼神诱导是骗不了月岛萤的。 网前,他的小动作对那个拦网手来说没什么用。 但比赛中,所有人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成为加大信息处理的一环,成为叠加不断地信息压力。 能不能胜利,能走到哪里,全都是不知道的事情。 只要,专注于,他该做的事情,专注于眼前的这一球,专注于,他为这一场捕猎行动所准备的一切。 背快。 苏枋隼飞等在那里。 他们最强的攻击,就在那里。 网前那个难缠的家伙,就去交给攻手自己来决定。 同月岛萤拉扯了两个来回共计四球的苏枋隼飞,擦着月岛萤的指尖将球扣了出去。 从指尖弹飞的高球,只奔界外的全垒打。 但是,等在那里的,还有别人。 从第一球开始的拉锯战,持续在每一球之间,完成了蜕变的小小乌鸦,挥舞着翅膀奔了出去,伸出双手,将球垫回了场内。 “影山——球给我——” 一边叫着给球的日向翔阳,一边从场外助跑归来,从界外开始起跳,跳进那一条分界线内。 而线内,是另一个世界。 五人一起发动的进攻,五个进攻点,引人注目的诱饵就这样悄无声息地隐入了人群之中。 球会给到哪里,进攻的会是谁呢? 上一秒才对月岛萤做过的事情,好像这么快就被孽力回馈到了自己的身上。 但熟练的前辈不需要太多的思考,经验构成了应变拦网的核心,黑尾铁朗自信地起跳,将最具有隐蔽性的泽村大地封死。 拦网得分! “不愧是狡猾的老猫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夜久卫辅仗着和黑尾铁朗同级,忍不住调侃。 尽管黑尾铁朗并不抗拒被人这样称呼,但是,“格外不想被你这样称呼啊……” 而后,他又去挑衅月岛萤,在摆明了自己是在挑衅之后,获得了眼镜同学一个“看垃圾”的眼神。 不过只是走个流程,稍微刺激一下月岛萤,给苏枋隼飞开场准备的那一手先发制人,加了一点料。 “希望没给你带来麻烦?” 苏枋隼飞笑道:“怎么可能,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的确,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才刚刚开局,乌野和音驹就打的火热啊,两方都是火力全开的比赛相当精彩啊。” “毕竟乌野和音驹是宿命的对手了呢,两方也经常打练习赛,相比对彼此都已经很熟悉了吧,面对乌野狂烈的攻击,音驹的防守真是如同铁桶一般,不知道音驹会不会悄悄把比分咬上来呢。” 苏枋隼飞活动了一下肩膀,觉得这俩叨叨叨的解说说话比上一局好听了一些。 但一声换人的哨声,拉回了他的思绪。 乌鸦警惕着穷追不舍的猫咪,换上了他们最强的一只矛。 不过音驹这边,也是地面防守最强的配置。 苏枋隼飞不动声色地往边界挪了一下,如今的山口忠和集训的时候已经不一样了,经历了稻荷崎一战的他,又会获得什么样的精神上的成长呢? 看着山口忠干脆利落地发球,苏枋隼飞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大家都这么熟悉了的话,站在这里,比起紧张,就只有兴奋了吧。 没有再来一次的对决,对他们来说也是一样的啊。 和他上一场的心情,是一样的啊。 完美的跳飘球在山本猛虎的胳膊上弹飞,王牌懊悔地喊了出来,“对不起!” “没关系没关系!” 音驹首先叫了暂停,比起值得在这里说些什么,打断对方的发球专注力才是最重要的。 休息的时候,苏枋隼飞时刻关注着孤爪研磨,看得猫浑身一个机灵。 “你那是什么眼神。” “关注一下研磨学长的状态啊,这种快节奏的拉锯战就是和枭谷的时候也很少见呢。”苏枋隼飞递过去毛巾,替孤爪研磨整理了一下额头被汗水浸湿的发丝,“研磨学长要是撑不住的话可要早点跟我说哦。” 对苏枋隼飞的前半句话,孤爪研磨倒是不置可否,只是后面就有点多余了,“需要你的时候我会不吝啬的。” “平时的话确实呢。但是和日向同学对决的时候,总感觉……研磨学长,你也有点热血起来了啊。” 从开局伊始,苏枋隼飞就感觉到,这一场比赛,和之前的每一场,都不一样。 他们不缺高质量的练习赛,和枭谷的拉锯战也有。 可和乌野的对决,却让对他们来说常见的拉锯战,多了几分热血的冲劲。 他们今天的动作都比平时要更加干脆利落,在稳定的节奏上表现的更快。 就连原本只是为了学长们而行动的苏枋隼飞,也在开局的一场拉锯战中,彻底被感染了。 这是只有乌野。 或者说,只有日向翔阳才能点燃的,孤爪研磨心中的那一点斗志。 听到那不像属于自己的两个字的描述,孤爪研磨却没有第一时间去反驳。 他只是沉静地思考了片刻,然后舒展开了眉眼,“嘛,大概吧。” “偶尔这样一次,好像也不赖?就像你的上一局那样。” 苏枋隼飞稍微有点惊讶,但又觉得,从孤爪研磨的那里,得到这样的答案,才是对的。 他们可能是这个赛场上最幸福的选手了。 接二连三地打着,只为了快乐和宿命而约定的排球。 输赢排在约定之后,也排在随着排球击打的声音而不断加快的心脏跳动之后。 “那为了研磨学长偶尔一次的任性,我也必须要多做点什么才行呢。” “把这个跳飘球接好吧。” 暂停时间结束。 山口忠的发球节奏并没有被打断,重新给出的球依然刁钻得很。 但他们是音驹啊。 都已经夸下海口要为前辈多做点什么,又怎么能在这里丢分呢。 苏枋隼飞前后小步子挪动着,上手托球接住了这个跳飘球,“研磨学长——” 将球推出去的时候,苏枋隼飞才知道山口忠如今的跳飘球有多难接。 这个一传并不稳,但幸而是给到了福永招平。 可是看到月岛萤的阴影笼罩下来的那一刻,苏枋隼飞就知道这一球完了。 他扑过去想要补救,却也还是没能来得及。 “我最近,也终于开始觉得排球有趣起来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40-150 第141章 世界第一的坏家伙 从月岛萤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其他人比起意外,到更像是欣慰。 苏枋隼飞不用问,就知道有人的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 他就是这样,以身作则着,向其他人释放着他对排球的爱。 也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向他人诉说着,排球的快乐。 在他的影响下,能有人真的爱上了排球。 这对他来说,应该是世界第一值得的事情了吧。 苏枋隼飞侧目一眼,读着队长身上散发出的欢愉的气息,好像连他不断地加快跳动的心脏,也随着欢愉奏乐。 兴奋的乐谱告诉他答案,如此的唾手可得。 “嗯,我也是。” 他和黑尾铁朗对上眼睛,不作假地真实回应。 但苏枋隼飞却没有继续和黑尾铁朗正面对话,而是转头和月岛萤说,“能体会排球的快乐,真是太好了,对吧?” 月岛萤原本并没打算在这个话题上跟苏枋隼飞多说什么。 他是个“内敛”的人,说出那么直白的话已经算是很爽快了。 可听到他这样的问题,看着苏枋隼飞的脸上,什么秘密都没有藏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就算是最毒如他,也实在是找不到什么损人的话来回答。 于是他只是愣了愣,然后点头。 “嗯。” 确实是这样。 “坏了。”黑尾铁朗就这么看着他们两个对话,站在一旁眼眶发酸,“我竟然有点想哭。” 孤爪研磨被吓了一跳,“哈?别这样……还在比赛呢。” “就是啊!你这老头子可不许拖我们的后腿啊。”夜久卫辅去踢黑尾铁朗的屁股。 黑尾铁朗捂着自己的屁股,十分不满。 对手尚且对苏枋隼飞仁慈,他的同伴却一点放过他的意思都没有。 “干嘛啊!我不能感动一下吗!” “给我看看时机啊。” 听着前辈们的吐槽,月岛萤的表情瞬间垮了下去,大概是难以理解这种情况。 苏枋隼飞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不愧是游刃有余的前辈们啊。” 山口忠的第三次发球,夜久卫辅上手托球,将这一跳飘球,稳定地递到了二传的手中。 “不愧是卫辅,能这样漂亮地接跳飘球。”西谷夕亮了亮眼睛,多想将夜久卫辅的能力,也贪婪地吞入腹中。 但是,音驹的速攻不是认得出一传就能懒得下来的。 对于这一球,苏枋隼飞已经等待多时了。 一球破发,断掉山口忠烧得正旺的斗志。 不过,也只是理想上而已。 苏枋隼飞看着山口忠下场的时候,看到了他身上没有磨灭的火焰,和不甘。 下次,他上场的时候,还会再继续现在的精神吧。 真希望他也能来接一次他的球呢。 那个难到不行的跳飘球。 “好,请黑尾学长也多多发球得分呢。”苏枋隼飞转身,送着刚好要轮换到后排的黑尾铁朗过去。 “这种事情应该由你来肩负任务的吧?我们家的‘救场发球员’?” 苏枋隼飞摆摆手,“不不不,我现在是接应哦。” “你这小子。” 不管黑尾铁朗怎么推拒,发球的事情眼下也还是要他先来啊。 但在那之前,灰羽列夫轮换到前排来。 他上前,音驹一大一小两个自由人对他千叮咛万嘱咐,手白球彦都忍不住要吐槽了,但他还是一副什么都没听进去的样子。 夜久卫辅在场外给孤爪研磨挤眉弄眼,让他好好控制一下灰羽列夫,千万别为了出风头而一时上头。 偏偏灰羽列夫平时看不出来夜久卫辅的暗示,这个时候倒是读得很快,“不要总是一副我完全靠不住的样子啊!” “不是那回事啦。”苏枋隼飞按照激动的灰羽列夫,“有的时候,理性是一回事,可随着比赛的进程而被肾上腺素控制的心,存在感会不知不觉地比理性更强哦。” 灰羽列夫愣了愣,对苏枋隼飞的话似懂非懂。 但就算不懂那些话真正的含义,他也感受到苏枋隼飞想表达什么了,“那——” “所以我们要互相看好了对方,在彼此热血上头的时候,拉一把哦。”苏枋隼飞笑着说,“我也不可能一直保持理性的啦。” “好!我一定会注意的!” “啊,不过理性这种东西嘛,这家伙除外。”苏枋隼飞指了指网的对面,要他来带领灰羽列夫去应对乌野的最强拦网,不得不说是一个艰难的任务啊。 “为什么要突然提到我……” 但来不及再进行对话,黑尾铁朗的发球已经攻了过来。 擦过前排,直捣很后排守备的边界线。 连西谷夕都没能反应过来的速度,属于音驹主将的强势发球。 “黑尾同学真是个全能选手啊!” 东京主场的应援声包裹了整个球场。 听着这样的欢呼,苏枋隼飞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很难不让人羡慕啊。” 他有时候,也会偶尔贪婪想要做这样的英雄呢。 为了打断发球,乌野也叫了暂停。 短暂地休整之后,黑尾铁朗再次发球依然强劲,但乌野稳定的基石却将球传到了二传的手中,快攻得分绝不给他们更多的机会。 “王牌的扣球果然不是那么好拦啊。”苏枋隼飞拦网失败之后,也没什么借口可讲,实在是技术没跟上罢了。 倒是孤爪研磨有点遗憾黑尾铁朗的发球没能多拿几分。 “别搞得想多点一份土豆那么简单,我们队现在又不缺强力发球,去跟苏枋说啊。” 孤爪研磨停顿了一秒,大概最多只有一秒吧,再多半秒都是对苏枋隼飞的不尊重,转头就给苏枋隼飞比了三根手指。 “要我拿三分吗?对手可是西谷前辈哦。” 孤爪研磨想了想,无情地说:“你的练习对象是夜久吧,没有理由会怕西谷吧?” “研磨在这种事情上果然是抖M啊。”对这三分,苏枋隼飞并不托大的直接答应下来,却除了这段拉扯,也没有拒绝。 不管要不要拿这一分,都还要等夺回发球权才行啊。 他还在前排呢,自己的发球权还要自己夺回来才是。 而对面是东峰旭的发球,可不是能掉以轻心的事情。 幸好,他的背后有人。 夜久卫辅的守备永远这样让人安心,球被给起来后,孤爪研磨选择了前排快攻。 灰羽列夫的最高击球点让他躲过了拦网。 乌野的眼镜同学对于自己在身高上的落败而展现出了一点不满,但很快他又参与到了进攻中去。 影山飞雄不容拒绝地托球不断地拔高着月岛萤的击球点,让他发挥出远远超越集训时候的水平。 苏枋隼飞只看一眼,就放弃了拦网,只交给了灰羽列夫封掉直线球的位置,而自己则退到小斜线的位置上,从正面接下这一球。 孤爪研磨瞄着苏枋隼飞的动作,极为默契地在脱手之前,走到了苏枋隼飞的托球会降落的位置,“我是不是有点太宠你了?” 他这样说着,还是给出了一个高抛球。 球速会比一般的要慢一点,像是给王牌的调整攻,却又并非如此。 苏枋隼飞跳得很快,就算是预判了也跟不上他扣下的球速。 前面降掉的速度,会在后面补足。 排球落在地上高速旋转然后腾飞的时刻,连解说的声音都更激动了几分。 “充满着斗志的一年级!苏枋同学不输王牌的扣球,真是冉冉升起地新星啊!” 场外,观众席上。 大将优撑着下巴,看着这被全场欢呼的一球,酸溜溜地说着:“真好啊,能被所有人被认为是乖乖牌,都没见过这家伙凶狠的一面啊。” 山架美华恍然大悟,“啊,他是和优你在代表战的时候对决过的那个来着。我觉得那场比赛你和他都很帅气哦。” 提到当时的事情,大将优也不好意思和山架美华说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这样想来,连要告苏枋隼飞的壮都不好告,“总而言之,那是个超级坏家伙。” “啊是吗?” 他们的身后传来脚步声,樱遥缓步从上面走下来。 山架美华回头看过去,“谁?” 大将优寻声看过去,难掩言语的神色爬上眉头,“这群家伙啊……嘛,好像是下面那个家伙的朋友来着。” 他这是当着人家朋友的面念叨人家了啊,说来这可是一群纯正的不良啊…… 不过他记得刚才那些人明明不在这边来着。 梅宫一左看右看,“这边确实清静一点啊,这下樱就不会害羞了呢。” 被人当着面提起,樱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是不想太引人注目而已。” 他们本来没考进音驹,但不知道怎么的,大概是恭喜的声音喊的太大,被音驹的那个应援队小妹妹看见了。 樱遥哪里受的了小姑娘这么强的关注,被人几下给搞的完全害羞,只能找个借口离开,换个人少的地方继续看。 倒是还挺巧,碰上了能给他们做解说的熟人。 榆井秋彦知道大将优之前和音驹交过手,也是很强的选手,但因为和苏枋隼飞之间的冲突,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去问他帮忙做个解说。 虽然是一路打过来了,但对这种高质量比赛,他们看的还不是很透彻。 “哇——”樱遥靠近的时候,山架美华没忍住惊呼了一声,“好漂亮的发色。” 她卷了卷自己的头发,有些害羞地挪开了目光,“毕业后,我也想染个新发色呢。” “哈?”樱遥下意识地回应,又想起这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不能反应太吓人,“这是天生的啊……” “天生的吗?好厉害,眼睛也是?” “啊——好可惜,我还想问问美瞳的款式呢。” 莫名其妙地,这俩人就这样聊了起来,冲散了风铃和大将优之间微妙的气氛。 大将优也知道他们在介意些什么,“之前……是我不对,我已经遭报应了,也可以了吧?我会给小美华讲解,要来听吗?” “你怎么知道我们需要……”榆井秋彦才说了一半,立刻就闭上了嘴,怎么能这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大将优耸耸肩,“看了你们的比赛就知道了,横冲直撞地,在高排里靠着本能也混不了太长久哦。” 他们的声音才落,音驹的应援又再次响了起来。 “加油加油隼飞!厉害厉害隼飞!再来一球!” 发球得分,压线挑高球。 拿下了分数的狐狸尾巴都要漏出来了,苏枋隼飞转着手里的球,对着后排的西谷夕挑了挑眉毛。 樱遥托着下巴靠在栏杆上,有些嫌弃却又带着自豪的口吻,“你说的也没错,这就是个坏家伙。” “这家伙的风头,可还没出完呢。” 第142章 大脑都定KPI了还能怎么办,干呗。 第一次发球之后,孤爪研磨给苏枋隼飞比了一根手指,然后又比了一个二。 得一分。 还差两分。 苏枋隼飞低头叹了一口气“影山同学发球的时候都没拿三分吧?还真要我发球拿三分啊,会不会太斯巴达了一点?” 他们现在确实落后两分,但真的要这样让他肩负重任吗。 不过他在这儿再怎么表达自己的抗议也没什么用。 只要不是大声地喊出去,孤爪研磨又听不见。 况且,比赛场上,没有人会大声地去喊自己做不到吧。 谁会那样做? 也太丢人了。 只要是有机会,所有人都希望自己能得分,不停地得分。 恨不得想要就这样一直得分下去,直到这一局的终结,这一场比赛的终结,这一年春高的终结。 对分数的贪婪是永无止境的。 大家都想成为队伍的英雄。 但那是不可能的,没人能永远在得分。 排球是六个人的运动,去想自己能不能得三分没有意义。 球重新回到他手上,等待哨声,开始第二次的发球。 至少,要先再拿下一分,不能轻易地把发球权让出去。 不是他要得三分。 是队伍要得三分。 苏枋隼飞起步跳发,影山飞雄跟进地很快,就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他要发球的方向似的,连接球的动作都那么干脆利落。 天才二传对着他笑了笑。 嗯,一如既往地不怎么会笑,但站在对手的角度来看,这个程度的“嘲讽”倒是刚刚好。 “二传一传,注意了。” 对乌野来说,就算二传被迫接了一传,他们也不是没有别的进攻手段。 但苏枋隼飞的发球力度很大,能留给他们的选择不多。 乌野应该很想尽快打断他的发球轮吧。 那么此时自由人二传,那么他最有可能选择的,就是他最熟熟悉的王牌。 人在需要快速思考的时候,往往会下意识地选择他最信任的人,来打破眼前的宁静。 在这样的时刻,最熟悉的人,就是他的首选。 他们一起配合了很久,独属于乌野的王牌和自由人的羁绊,为他们的队伍带了很多的机会。 东峰前辈的扣球很强,苏枋隼飞觉得他的力量甚至可能不输木兔前辈,这样暴力的扣球一定会扣进后场。 苏枋隼飞看了一眼他和夜久卫辅之间的距离,中间有山本学长在补,但是还要往后两步。 果然不出所料,东峰旭的扣球擦过了山本猛虎的胳膊上方,向后面飞了过去。 山本猛虎懊悔地回头,看到苏枋隼飞等在后面,将球垫了起来,心里放了一百个心。 “接的好!” “山本学长,稍微让一点。” “什么?” 山本猛虎都没来得及让,只是稍微收了个胳膊,苏枋隼飞已经等不及。 在垫球之后,他直接迅速绕过了山本猛虎,从三米线跳进了最前排的位置,准备参与进攻。 这样的滞空性也有点太超过了吧。 看着突然冲上来的苏枋隼飞,月岛萤愣了一瞬间,无法确认是否是他来参与进攻。 几个月不见,这个攻手的动作变得更加利落,没有一丝暗示的小动作。 他只是冲上来,只是跳起来。 无论球是不是给他,无论球会不会飞过来。 他的身躯挡不住太多的人,但挡住一个福永招平却刚刚好。 明明是说过一人时间差骗不过他的人。 明明是说过那种东西只有他家的单细胞才会上当的。 但是会有人后排进攻,却做那个佯攻的一人时间差吗? 这太犯规了吧。 月岛萤跳起来的时候,还是晚了福永招平一步,没能拦住这一球。 苏枋隼飞发球轮,得分第二分。 他和福永招平互相击了个掌,“这样的扣球实现还可以吗?” “完全OK。”福永招平的猫眼偷着他的愉快,给苏枋隼飞比另一个OK。 “啊,不愧是不良,真是有够睚眦必报的。”大将优下意识脱口而出,又突然想起了身边聚集着的一群人。 他的动作有些僵硬,想着该怎么找补,但山架美华却先问了出来:“为什么?” 她和樱遥稍微有那么点“一见如故”,但也只是单方面的好感。 樱遥并不擅长和女孩子对话。 但大将优犹犹豫豫地不敢讲,樱遥到底还是没抵住山架美华的求知欲,“我是不懂啦,但他的意思是为了给刚才扣球的那攻手复仇吧,他不是之前被拦死了来着。” “啊,好像是这样来着,但是音驹有这么多攻手,碰巧也是有可能的吧?”山架美华不太懂。 大将优见樱遥对他刚刚的那两个字的评价没什么其他的反应,也就顺着继续说了一下,“一般来说,一人时间差,不可能是后排帮前排打掩护的。” “啊?是这样吗?”樱遥呆呆地问,并不是真的对这个说法而感到意外,倒更像是在表达,这种打法不是很普通吗。 “所以你们才会被评价为横冲直撞的队伍吧?没有规矩,没有‘默认’,想到什么就去做。”大将优有些无奈,“他故意冲出来,就是为了勾引拦网跟着他起跳吧,尤其是乌野那个十一号,完全是黑尾那家伙教出来的最讨厌的拦网风格,我要是音驹那个攻手的话已经爽死了,骗过那种水平的拦网哦。” 不过拦网手本人,大概要被恶心死了吧。 而且以稻荷崎一战的水平来看,乌野那个副攻,简直是机器人一样的理性,估计最讨厌自己被骗了吧。 什么啊。 被泽村大地安慰了下之后的月岛萤,理了一下手指上贴着的运动绷带。 为了复仇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这可是春高啊……完全没有配合过的打法吧 看着苏枋隼飞继续发球的月岛萤长吁一口气,眯起了眼睛。 但应该不只是这样吧。 刚才那种做法,是为了让自己迟疑,被他吸引过去。 都用那种方式跑上来了,如果不是为了扣球就太没必要了,任凭谁都会这样想。 他那样冲出来,除了为了给福永招平复仇。 还为了继续向他传达一个信息。 不要去默认他。 不要去预判他。 不要妄想去引导他。 他是不循规蹈矩的另类,绝对不会按常规的方式来做。 只要在不犯规的范围内,能达成他目的行为,他都会去做。 乌野已经是一个将超出常规发挥得很大的队伍了。 但那个人,比他们更甚。 月岛萤觉得他不应该在音驹,而应该去条善寺那样的队伍才对。 不过……去了那样的队伍,他的特别之处,就无法凸显出来了吧。 整个队伍都是这样的,那么每一个行动都会被警惕,又或者所有的动作都不警惕。 就像他们一样,成熟的对手不会追着他们的特别之处去跑,乌野有着无数的可能。 但苏枋隼飞在音驹。 大部分的时间,他都会藏起来,藏在队伍里,做“寻常”的那一个。 对手永远无法知道,他的“不寻常”什么时候会出现。 这对月岛萤这种每分每秒都在用脑子思考如何打球的人来说,寻常与不寻常的两种完全割裂的应对方式,没什么比这更讨厌了。 不过,讨厌的人,应该不只是他一个吧。 孤爪研磨发现月岛萤在紧紧盯着自己,他被盯得久了,没忍住看了他一眼。 “和这样发散思路的队友一起,孤爪前辈布置战术也很辛苦吧?不听话的攻手。” 孤爪研磨挪开目光,像是思考了一下,然后才又迎上去,“嘛……普通?应该没有影山累吧,翔阳那种难道不是更可怕吗?” “说的也是啊。不过日向是个笨蛋,苏枋他……会抗拒的吧?” 日向翔阳是个不会思考太多的笨蛋,只会不断地起跳,起跳,然后等着球飞过来。 但苏枋隼飞,可不是一个会在原地等待的羔羊。 “好像是这样。”孤爪研磨轻笑了一下,他和月岛萤之间的交流很少,除了二传和副攻之间的针锋相对,似乎也再没什么别的,不过这会儿也没什么区别就是了,“嗯,但是我相信他的判断,他想做,那就做好了。前辈不就是要替后辈兜底吗?” 说完,孤爪研磨对着月岛萤翘起了嘴角,锐利的眼睛,是他见过的最狡黠的猫。 “毕竟给他定KPI的人,是我嘛。被‘PUA’的攻手,我不‘宠着’能怎么办呢?” 这满口故意而为之的意思,月岛萤也只能一笑了之。 “孤爪前辈会说这种话真是让人意外呢。”但实际上月岛萤也没指望这三言两语能挑拨得动孤爪研磨就是了,不过是聊聊。 不过他们的这段对话,乌野前排的人也基本都听见了。 影山飞雄将孤爪研磨的话照单全收,那些两个人之间互相暗示挑拨的话他自然是一个字也没听懂。 他只要收到一个信息。 孤爪研磨是一个比他想象得还要大胆和恐怖的二传,这就够了。 难怪宫侑会在集训的时候叫他乖宝宝。 同样都是纵容,孤爪研磨的这种纵容,可一点都不乖。 现在影山飞雄已经完全理解了这个说辞,也向外迈出了一步。 第三球发球。 苏枋隼飞抱着球做足了准备。 然后高抛,用开场以来最大的力量,将球打出去。 完全就是扣球。 但是,这样魔鬼一样的扣球,乌野的一路以来,已经见了很多了。 及川彻,牛岛若利,稻荷崎…… 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追过去! 往球的方向追过去! 西谷夕一个垫步,整个人都扑过去,将那马上要压线的一球救起来。 哪怕是跌倒在地上滑行出去也没关系,只要救到这一球! “影山——” “好一传!西谷学长!” 这一球够高,够久。 但没关系,只要能接到,只要能托出去,他就有把握给一个最好的二传。 “不愧是影山,还真是让人恐惧的天分啊。” 苏枋隼飞发球结束上前协防。 乌野的怪人速攻,他们已经接过很多次了。 夜久卫辅的完美一传,“我可不会让你的发球轮终结在我的手上啊。” “去吧。”孤爪研磨跳跃,只要在一传到位的时候,才会给出的完全没有多余的动作的,干脆利落的二传。 苏枋隼飞力度拉满的一球,直接打飞月岛萤的手掌。 拦网出界。 “苏枋隼飞的发球轮,直接为音驹拿下三分!分数逆转了!” 得分成功的那一瞬间,苏枋隼飞终于松开了胸口憋着的那一口气,像是讨要着什么似的,凑到孤爪研磨的面前,“研磨学长,三分,我拿到了哦。” “奖励呢?” 第143章 从没说好的奖励居然也可以有 这种事前说不干,事后成了要奖励的事情,孤爪研磨觉得孩子不能这么惯着。 “什么奖励啊……” “是啊是啊!如果打的好就有奖励的话我也想要啊!”灰羽列夫嘴一张,十八公里开外的人都知道他在琢磨什么小九九。 孤爪研磨:“……我是说没有奖励。” “诶——没有奖励的话做起来感觉没劲了哦。” “打你了哦……” “开玩笑的,怎么可能真的因为这种事情没劲。”趁着孤爪研磨生气之前,苏枋隼飞连忙摆摆手。 调戏过头,就不太合适了。 孤爪研磨以为他已经习惯了苏枋隼飞的这种时不时会调戏一下人的爱好,但现在看来,这种级别的对话变成日向的话,对他来说实在是有点太过高难度了。 毕竟还在比赛。 不过幸好的是苏枋隼飞会见好就收,适当地调节气氛,虽然累,他还是会配合着一起的。 至少有他在,黑尾轮换的球次里,场上的气氛调节简单许多,只是如果不要从他身上做突破口就好了…… 孤爪研磨想了想,突然闭着眼睛鼓起腮帮,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拼命说服自己一回一样。 “怎么这样的表情,我错了。”苏枋隼飞举手投降。 “不需要……去发球吧。”孤爪研磨说服完自己之后,已经平静了许多,“多得几分,赢了这一场,总会有人奖励你的。” “好好好好,研磨大人不挺往上拔KPI的话我也只能顺从了呢。” 苏枋隼飞的话才一落,孤爪研磨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平静的心情又咯噔了一下。 夜久卫辅哑然失笑,“又来了……” 第四个发球。 发球得分只有一次,乌野对这种暴力发球的对应能力已经今非昔比,靠着发球直接得分是没什么可能了。 想要尽力牵制他们的一传,但有那种变态二传也没什么办法的吧。 那就只能,想办法让他们打他想要的球。 日向翔阳在场下,后排是王牌和队长,两者选其一,至少不能让王牌打的太顺。 把膝盖给我弯下来吧。 苏枋隼飞冲着东峰旭的前方发球,引着东峰旭不得不前靠去接球。 影山飞雄迅速骚了一眼,没有片刻停留地阻止了快攻。 高度,速度,快攻的首选。 但是,灰羽列夫等在那里。 高度对高度,被影山飞雄卷着拔高的月岛萤在高度上并没有输,打着灰羽列夫的上半个手掌,打了个反弹球。 “再一次。”月岛萤给了队友提示,西谷夕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调整节奏的攻击,然后全员多位置同时进攻。 就算没有突然窜出来的日向翔阳,这一球也很难判定到底给到谁。 而影山飞雄给球给的又快,那一瞬间再想要追上去,就已经晚了。 灰羽列夫凭借着身高够上去,也没能来得及,被打到了指尖,直接飞出场外。 “啊——抱歉,我不该伸手的!意识到想要抽手的时候已经晚了,啊——可恶!”回头看到后方守备早就做好了准备,灰羽列夫实在是懊悔不已。 “没关系,但是下次看到是东峰前辈扣球没跟上就直接放了吧。”孤爪研磨本来也没指望能靠着一个发球轮狠狠翻盘,都到第四球,他们也该习惯了,“直接放给守备去接也可以的。” 月岛萤的判断也很漂亮,拦网在钱守备在后,没有把握得分的情况下,不如把这一球的拉锯战,还到他们自己的范围内,让王牌扣个爽。 被摆了一道啊。 孤爪研磨和苏枋隼飞过了眼神,后者也只是耸耸肩。 毕竟球在人家手里,被摆了也没办法。 “好……啊,但还是感觉好可惜啊。”灰羽列夫懊悔归懊悔,也懂孤爪研磨的意思。 王牌的扣球,又是准备完全的情况下,他们现在的这个站位拦网力量是不够的,他的拦网和黑尾前辈对比起来太嫩了。 刚刚他都没有准备好,就算是勉强追上去,也只会被打穿。 只不过,在没有抽回手的那一瞬间,他应该是想要下意识去一触。 一触到的话,后排也能接的更顺吧。 “下一次我一定会努力拦下来的!” “不服输也挺好嘛。”夜久卫辅大笑,“保持下去吧。” 孤爪研磨也“嗯”了一声。 苏枋隼飞撑着膝盖活动了一下,“一球而已别太放在心上,一触不也挺好的呢吗,下次我来努力替灰羽同学把球救回来不就好了。” 灰羽列夫打算扑过来抱住苏枋隼飞表示他的感动,才走了半步就被苏枋隼飞推着回去,让他注意前排。 “乌野要发球了哦。” 月岛萤的发球向来中规中矩,甚至给人一种“我就这样也不用对我有什么期待感”的感觉。 苏枋隼飞当然不会这样想他,就算发球是他薄弱的地方,但那家伙的发球也绝对会充满他的想法的。 只不过比起影山飞雄的发球,确实是好接啊…… 他轻巧地将球垫起来,“研磨学长。” “虎。” 两个人的动作都不拖泥带水,迅速地完成了一次进攻。 “好球好球猛虎!好强好强猛虎!” 顺得分的山本猛虎给了应援团一个回应,“哦——毕竟我是音驹的王牌啊——” “王牌——” 这样的赛场上,应援团从不吝啬给攻手的喝彩声。 木兔光太郎听着音驹的应援声,尤其是山本茜带头给山本猛虎的喝彩,“真好啊,赤苇,我也想要这个!” “木兔前辈你这样说枭谷的应援团会哭的。他们一直都很努力地在给你应援哦。” “说的也是,我的扣球更帅呢!” “这就没必要比了吧……”赤苇京治也没过多吐槽,他的注意力还是在场上。 孤爪研磨的发球比之前更加润物无声,直接牵制了角落里的自由人。 田中龙之介扣球的时候,灰羽列夫再次追了上来,虽然依然没能赶上,却封住了大斜线的位置。 有缝隙的情况下,攻手不会选择硬碰硬,但从那里窜过去,有夜久卫辅在。 “抱歉,研磨救球。” 孤爪研磨前半身靠过去,将垫给前排的苏枋隼飞,完成快攻得分。 然后继续轮换,攻防转换。 两方不停地得分又十分,来来回回,无线往复。 音驹的场侧,就像看似平静的水面,一球一球地接起,一球一球地打过去。 就算是有着打破海面平静的鲸豚也依然如此,以逸待劳的防守,绝对不服输的决心。 反观乌野,就是永远做好了准备,进攻要死猎物咽喉的乌鸦。 乌鸦的指挥家,在进攻上有着令人着魔的控制性。 那种毫不掩饰侵略性的进攻,无时不刻出现的强硬快攻,不知不觉就会被带走节奏。 “也就是音驹才能守得住节奏了。”大将优评价道,“是我的话,跟那种快攻对决的话,真的很难不被感染啊,孤爪也是够可怕的。” 比分到了后半段,音驹依然和前面一样,毫无破绽。 两方的发球也要比个高下一般,想尽一切办法在发球的时候就能得分。 但是事与愿违。 一次一次地拉锯战。 能得分吗。 得分了! 还是没有落地。 顽强而柔弱的猫,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 只要球还没落地就不算输,他们就是这样的难缠。 守着苏枋隼飞发球轮赶上来的两分,音驹一直保持着小幅度的领先,被乌野紧紧咬着屁股,却也没有将领先的幅度放出去。 “这一场因缘的对决还真是精彩啊,两方都不肯让步。明明都是第一次参加全国大赛的选手,却都很大心脏啊。” 解说的声音,比起缓释场上的紧绷感,反倒是给这互相不肯忍让的对局多添了一把柴火。 “近网的话,就不用给常规到尾的一传了。”影山飞雄正向田中龙之介提出建议。 这种请求对音驹来说,算的上是梦里都都不会出现的类型了。 “真帅啊,能说出那种话的二传。” 他们虽说没有让孤爪研磨也有这种表现的意思,但这种揶揄怎么想都是说是给孤爪研磨听的。 孤爪研磨连眼神都没挪开,只是平静地回答:“乌野是乌野,音驹是音驹。” “确实呢。” “不过你们有这种想法的话,去要求苏枋不就好了。他今天除了发球的作用还都什么都没发挥出来呢。” 苏枋隼飞觉得这大概是他前面讨厌奖励的报应吧,“请不要面无表情地祸水东引好吗,研磨学长?” 孤爪研磨面无表情吐了吐舌。 不过被影山飞雄提了要求之后,乌野的进攻确实比之前跟更野性了。 只给到三米线的高一传,对影山飞雄来说就足够了。 只是这样还不够。 还是会被拦下,还是会被接住。 音驹还是那个顽强的音驹。 一分一分叠上去,音驹竟然先来到了这一局的局点,而乌野也只离24只差一分之遥。 “别让他们连续得分了,一口气拿下来!” “哦!” 但看过去,对面的小乌鸦们,各个都展现出他们的捕猎欲望。 乌鸦的引擎可烧得正热。 拿下这一分可不容易,只一球,就被影山飞雄的强势二次进攻夺走了一分。 赛末平局。 “这个时候最讨厌平局的是孤爪吧。”大将优客观地描述,“音驹不擅长先手抢分,但就算一局劣势也能扳回来。可第一局就打加时赛的话,如果这一局拿不下,孤爪的体力个问题吧。” “但是他们应该,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可能性了吧。”樱遥看着依然沉稳的音驹,并不像是有什么影响的样子。 尽管,他几乎只是在盯着那个人看。 依然稳定而大胆的一传,苏枋隼飞在不断地接球和乌野进行拉锯战的同时,也在思考着同样的问题。 他知道,这场所谓的因缘的对决,对孤爪研磨来说,没有那么重要。 他只不过是,想要折断那个人的羽翼,仅此而已。 胜负的结果,是以困住日向翔阳为前提。 如果输掉这场比赛,却能永远地抓住那只向上的乌鸦的翅膀的话,苏枋隼飞觉得孤爪研磨或许真的会选这个答案。 但遗憾地是,胜负和他的飞翔,或许至少在这一场是等同的。 甚至如果只是普通的赢了,也未必就能达到他的目的。 那么在这场末的轮次,他还能做什么。 第一局要拿下会费很多力气吧,比起后面省力,孤爪研磨大概想再多拉扯几球,看看乌鸦更多的牌。 越往后,对音驹越有力。 所以,他得守护孤爪研磨的体力。 网前,灰羽列夫和影山飞雄的争抢失败。 救球了,但是一传不到位。 苏枋隼飞下意识地想要过去补位,但是他看到孤爪研磨先动了。 跑动二传,震惊了影山飞雄,发出了震惊全场的发言。 “孤爪前辈……原来你也会动啊……” “……我也姑且也是个活人啊。” 孤爪研磨默默挪开了眼神,又看到了一旁打算上前,却被迫停留在原地的苏枋隼飞。 这边还有个人要哄啊…… “研磨学长你……”苏枋隼飞张了张嘴,却也只是笑了一下,“不用担心,不管几次我都会补上去的。” “请你,大胆地,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第144章 所以说比赛就是一场豪赌啊 别的虽然还没习惯,但自家后辈很会耍帅这件事,孤爪研磨已经认了。 刷帅这种事情也是需要天分的……他是做不到了,不过他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更过分地“压榨”后辈的机会的,“我也想这样说来着,请你一定要不有余力地跳出来啊。” 只有他配合着一起跳,才能让那群乌鸦,信以为真。 孤爪研磨突然觉得,苏枋隼飞惯用的招数也挺好用的。 不是引人走进早已准备好的陷阱,而是把底牌翻开,摆明给人看。 可是普通和鬼牌,我到底会出哪一张牌。 选择哪边的概率都只有二分之一,不存在两个都要的选项。 要选哪一边? 顷刻之间做出的答案,要怎样选才是正确的。 一旦选错了会发生什么。 要赌吗? 赌哪一边呢? 当这样的问题被摆在面前的时候,就已经几乎失去了选择的权利。 在全国大赛的赛场上,不会有人做出稳妥的选择。 没有斗志的一次选择,一定会被同伴唾弃。 可那是有选择的情况下。 但如果两张被翻开的牌,都鬼牌呢? 从一开始苏枋隼飞给出的那个选择,到现在苏枋隼飞和孤爪研磨一起无意之间凑成的选择,都是一样的。 无论选哪一边都是赌,无论选一遍,都可能面临未选择的痛苦和懊悔。 而给出选择题的一方,完全可以在开赌之前,做出另外的选择。 明晃晃的陷阱,只等着人自己跳进来。 不过这种选择,意味着他们的成功率也会随之降低就是了。 这才是把网的两边放在同一个天平上,最酣畅淋漓的赌局。 可就算是这样,也不意味着两边的人真的是完全公平的,孤爪研磨只是那个设赌局的人。 赌局已定。 牌被选择的那一刻开始,接下来比拼的,就是两个队伍的实力。 他们能被支撑着走多远。 从来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决定的事情。 面对山本猛虎将他向外迈出的那一步,和影山飞雄比起来的时候,孤爪研磨也只觉得那是非常失礼的行为。 他只是稍微有被刺激到,而提升了自己内心的标准线而已 “而且,这样不是也很有趣吗。” 苏枋隼飞看到孤爪研磨的嘴角稍微动了一下,几乎微不可闻。 但他想,研磨学长是不是,也稍微体会到一点,排球的乐趣了呢。 依然是黑尾铁朗发球。 这一轮是队长和队长的对决,成功接了黑尾铁朗发球的泽村大地,也展现了一轮主将威风,用很少出现的后排进攻拿下了这一分。 乌野再次追了上来。 赛末平局。 “啊——不愧是乌野,真是什么时候都能阻止进攻,这方面我们还真是比不过他们啊。” “别急别急,拿下一分就好。” 赛末,最紧张的时间,苏枋隼飞很担心孤爪研磨的体力能不能撑得住。 不过这几个月来,孤爪研磨也为重训付出了不少的时间。 至少,不会再和青城那个时候一样了。 拉锯战打下来,不管怎么说,还是乌野那边徐消耗的体力更多。 两个发球轮次下来,依然是乌野一分领先。 焦灼地局末,孤爪研磨稍微撑着膝盖喘了两口粗气。 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地板上,用鞋底抹开。 比起累不累,苏枋隼飞担心等下不要摔倒了才好。 毕竟,不断在进行的拉锯战还有很长—— 发球。 被接起。 扣球。 被接起。 两方的守备都展现着彼此顽强的斗志,谁都不肯在这最后的时候,让球掉落在自己的半场。 苏枋隼飞轮到后排,参与着后场的防守。 无论球飞向哪里。 就算是空无一人的地方,就是场外的遥远的地方,也一定接给你看。 维系。 绝不会让球断在他这里。 而乌野的每个人都贯彻着“飞吧”的要义,永远向上,永远会走在进攻的路上。 东峰旭甚至在最后的时候,还能用出全场都没有用出过的超强力扣球。 那种扣球被打出来的瞬间,就像是被人当着面轰了一级炮。 苏枋隼飞正面迎击,感觉这一球,比他以往打架接过的最重的拳头还要强几分。 这种规格稍微有点超过了吧…… 苏枋隼飞甚至觉得他的手臂被震得有些发麻。 他接了一传,就不能再参与组织进攻了,只能拉在后排做个后排进攻的备用选择。 但这一球还没落下,而是再一次被乌野接起,影山飞雄再次选择了东峰旭。 影山飞雄的选择永远谨慎又大胆。 谨慎是他托球的时候细节。 而大胆,则会这样偏执地,一定要某个人,去拿下这没有啃下的一球。 这一次,东峰旭选择了近网吊球。 王牌吊球的次数很少,但不会骗过音驹。 再一次。 再来一次! 球第三次被送到东峰旭的手中,这一次是什么呢。 来吧! 苏枋隼飞发现。 最初他们给乌野做出的选择,被王牌的三球,就这样轻轻松松地把做选择的一方,转变成了音驹。 这一球会是什么? 大力扣飞,还是斜线,还是打手出界,还是吊球…… 王牌能做的选择太多了。 甚至是只靠力量,都能将球飞出很多种可能。 他要做什么准备,他应该去赌那一球。 被抛回来的选择难题,让苏枋隼飞吃了一把自己制作出来的苦头。 影山飞雄是刻意为了这种理由才给东峰旭托了两次球吗? 是想要给自己的队友“报仇”吗? 不可能吧。 那个人不会想到这么多。 苏枋隼飞是知道他的,他只是对排球,有着着迷的热爱。 是排球的本能让他选择了这一切,是他对球场近乎执着的控制欲。 而机缘巧合,促成了这一切。 这就是冥冥注定。 卧果。 球从拦网手的前面落了下去,无人能再接到这一球。 随着乌野那边应援团热烈的恭喜声,音驹的猫咪们不知道,是输了的沮丧更多,还是这反反复复地拉锯战终于结束的释然更多。 “这些家伙真是没有选择稳妥攻击的可能性啊。” “一分而已,坚持住坚持住!” 顷刻间,音驹再次拿下一分,将分数重新拉到了平分。 他们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 在对手觉得每一个马上就能赢了的节点,将比赛无限地延续下去。 没有什么是必输的。 也没有什么是应该放弃的。 就算是第一局让掉也没关系,就算是后两局追上来也没关系。 在旁观者的角度来说,当然可以这样分析。 对音驹来说,就算丢掉第一局,也是能悄然爬上来的难缠的对手。 是这样没错。 可对在赛场上比赛的选手们来说,不会有任何人,想要亲手放掉眼前的一局啊。 而此时此刻,做出了最后的决定的,正是他们的大脑本人。 这一局。 再竞争一下。 多位置同时进攻的东峰旭,起手的动作就像是要一球破发拦网,直冲向后排。 夜久前辈肯定拦的下这一球的。 但是不行啊。 那样不行啊。 要再……再稳妥一点才行。 东峰旭扣球的前一秒,苏枋隼飞放弃了拦网向后排冲过去。 非常巧妙地吻合了突破拦网的路线。 他躺倒下去,刚好在球落地的位置上,能够接到这一球。 上手托球。 直接二传。 “答应你的。” 只要有需要的地方,他就会补上去,补孤爪研磨顾及不到的位置。 一个上手托球,比垫球更好打的方式,给了攻手更多的选择。 孤爪研磨给过攻手无数次这样的球。 现在,这个球在他的手里。 看的很清楚。 但是—— 月岛萤注意孤爪研磨的动作,以为孤爪研磨要进行二次进攻。 他和东峰旭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但是—— “音驹得分。” 被骗了。 月岛萤懊悔地“啧”了一声,明明昨天才遇到过这一招,居然今天能再次中招。 为了安抚选手,乌野叫了第二次的暂停。 夜久卫辅把几乎是拼了命地去接这一球的苏枋隼飞拉了起来,“真的是,一点准备都不给我,看你突然冲过来的时候我都要吓死了。” “抱歉,我也是临时起意的。” 冲过去的时候,他其实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孤爪研磨会扣吗? 他会选择哪种得分方式。 这一场豪赌终究也变成了自家人和自家人的赌约。 苏枋隼飞一转头,就对上孤爪研磨累到不行的表情。 他望着天花板,极尽全力地守着这最后的休息时刻,脑子里估计什么都没过,只有在算接下来的这一球要怎么打。 他注意到苏枋隼飞的视线,稍微低头和苏枋隼飞对上眼睛的时候,也没说什么。 眼下的时间,不太适合去进行什么,你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的一问一答。 那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只有,他们选赢了。 暂停的时间很短暂,苏枋隼飞也一同清空了方才所想的一切。 乌野就是被抓住了“想赢”这个念头,才会被误导。 就连那个机器人一样的月岛萤都会如此,苏枋隼飞觉得自己和他们也没什么不同。 所以不能急。 只是一球,当做最普通的一球去处理。 可这是他的发球轮。 哪有发球手,会在这个时候,选择不去赌呢。 苏枋隼飞轻轻在手中转了一下球。 暴力发球,他们已经很警惕了,自由人早就做好了准备。 再冲着后排去赌边界球,也没什么优势了吧,西谷夕绝对会冲过去的。 那就反其道而行之,往前来一点吧。 苏枋隼飞抛了球。 西谷夕刚要动,才发现他没有助跑。 而球已经飞了过来。 近网飘球。 擦着白线,落下来。 第145章 你们稍微做个人呢? “哈?那是什么球?太逊了吧。”樱遥短暂地排球生涯中幸运地还没有遇到过会用飘球的选手,而上帝视角,他就更看不出什么门道来。 大将优寻思你们风铃这抽签比赛的运气也太好了。 赛运这种东西还真是没处说理。 “是飘球,一种不会旋转的轻球,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变化很难接。乌野上半场的时候不是有个救场发球员打过跳飘球连拿两分吗,就是那个的简化版。这个时候用出来是作为一种得分策略吧。” 被他这么一提醒,樱遥才想起来开场的时候那个人有发过类似的。 “人家跳发他站发就是他比较逊吧?” 大将优:“……” 你这么说倒也没错。 “他没专攻这方面吧,他的大力跳发很强的,我的话别说和乌野的自由人了,就是和他们队长比也接不了那么好。这么扎实的功底,也套不考乌野跟着枭谷联盟集训吧,有点让人羡慕了啊。” “啊是吗,他的跳发很强啊。跟我们也差不多嘛……” 大将优:“……” 忘了这帮人全是大力水手了,这日子过不了一点。 可场上的人可没心思去想这些。 会落下吗? 会落下吗? 给我快点落下啊…… 所有人都希望,这一球能结束这一局。 但影山飞雄还是将这一球给救了回来,没能顺了音驹的心意。 直接从一传开始组织进攻,全员跑动进攻,他们永远保持着进攻的决心。 重炮的攻击下,只能勉强跟上去不让球落在地上。 就算是弹到了网上了,也绝对不放弃。 黑尾铁朗将球抬起来,“研磨,最后一下!” 都已经到这儿了。 绝对不就能,放过这一球啊—— 全场的心都这样提到了嗓子眼里。 就连观众席上的人,都为音驹掐起了紧张。 大将优被身边这帮“后援团”给弄得心也揪揪了起来,但下一秒他又觉得不对。 他给音驹加油干什么玩意? 他可是手下败将啊。 但是,孤爪研磨是最不会在紧张的关头出错的人。 就算是这个时候,他还是沉静地分析着乌鸦们的防守阵型,准确地瞄准那空无一人的地方。 乌鸦们,就像没看到过这一球一般,与之擦肩而过。 “音驹得分!” 第一局结束的哨声想起来,乌鸦们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片刻之后,才明白,孤爪研磨到底瞄准了怎样的一个视野盲区。 看似不出彩的,却令人惊叹的控球技术。 影山飞雄捏紧了拳头,只能用手上的力量,来掩住内心的激动。 半年过去,所有人都有了质的蜕变。 从前走在前面的人,不会在原地等待,所有人都在往前跑。 落后一点的乌鸦们,煽动着翅膀,用着一般人无法企及的速度,缩短着他们之间的距离。 音驹不再是无法战胜的对手,却是最好的对手。 樱遥靠着栏杆,也听不见下面的选手们在对话什么,只能看到他们在十分安静地对话。 孤爪研磨坐在椅子上,不管是水杯还是毛巾都是一年级生替补递给他的,十分的节能减排。 “他还真是能休息的时候一步都不肯动啊。” 大将优虽然没和孤爪研磨打过多少场,但毕是半决赛的时候要遇到的对手,是有好好研究过的,“嘛,孤爪是这样的,必须要保持大脑的充分发挥是音驹的第一要义,但他今天已经跑动得很超乎人的预料了,都是多亏了你们的那位朋友吧。” 只不过他觉得,就算是没有苏枋隼飞,孤爪研磨也会选择这样做。 无论怎样,在这个“你死我活”的舞台上,都没有任何的退路可言。 就算是壮士断腕,孤爪研磨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只不过有人在身后兜底,他能做的更加狂放。 这样的孤爪研磨是很少见的。 原本,他以为孤爪研磨只是比较冷静。 可就算走进了全国大赛,大将优依然觉得孤爪研磨没有那种对胜利的渴望。 对他来说,输赢与否,都只是一个既定的事实。 无论哪一头,他都可以没有任何悔恨地接受。 同队为友的人,是对此感受最深的。 所有人都知道,孤爪研磨是不会鼓励队友的大脑,能赢就是能赢,赢不了就是赢不了。 苏枋隼飞最初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甚至第一次发现自己也会有无法理解的命题。 既没那么喜欢,也没有对胜负的欲望。 那么留在这里是为什么呢。 就只是,做一个消耗时间的社团活动? 只是普通的喜欢,就可以为之付出那么多吗。 但其实很多事情坐起来是不需要那么多理由的。 单纯地享受青春也没什么不好。 可看着孤爪研磨为那冉冉升起的太阳,搅弄开古井无波的眼底的时候。 也终有那么一个瞬间,可以唤醒只差一点,就准备抬头的睡狮。 苏枋隼飞看到这样积极的孤爪研磨,并不觉得意外。 只觉得,兴趣被点燃的样子,实在是太迷人了。 “苏枋?在听吗?”孤爪研磨轻轻皱着眉头,叫着似乎云游天外的苏枋隼飞。 苏枋隼飞点了下头,“当然了。” 孤爪研磨也不管他到底是真听见了,还是在糊弄自己。 反正是他的话,就算上了场临时磨合也没问题,上一场结束的时候不也有这么一球吗。 “总而言之,多拿几分发球得分吧,你们两个。” 话是这么说。 打算很好,可乌野势必会比较紧张他们的发球轮,说不定会为克制他们的发球轮换位置。 可能会把日向翔阳和两个跳发选手错开吧,那他们也做点调整,稍微配合一下好了。 短暂的中场休息时间,猫们把乌鸦们分析了边儿。 瞧着那一群小猫的样子,木兔光太郎都打了个颤,“研磨的表情真是一如既往地可怕啊……” “孤爪一直都是那种表情吧。” “不过乌野这回是真不好打啊。” “确实。” 被音驹拿下第一局,乌野势必会打的很辛苦。 一般来说,音驹鲜少会直接在第一局拿下胜利,面对越打越顺的猫们,乌鸦是否能挣脱开这已经成型的网呢。 苏枋隼飞其实也挺期待的。 尤其是,在第一球被那对怪人速攻平拉快拿下一分的时候。 他越来越能理解孤爪研磨所说的有趣,是怎么一回事了。 在孤爪研磨对日向翔阳说:“你要一直这么有趣的时候。” 苏枋隼飞也在一侧默默默地观察着他们。 那样的日向翔阳,永远保持着飞翔的样子。 到底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折断他的羽翼呢。 从前不擅长接球的孩子,现在也已经有了莫大的变化,把福永招平的飘球接的那么好。 他是个不擅长打飘球的人,如果上一局局末的时候,乌野没有因为急着要获胜而被眼前的球蒙蔽了的话,如果他那一球是冲着后排去的而不是冲着擦网去的话,上一局的结尾如何,说不定还未可知呢。 他那种质量的飘球,会被接下来的吧。 那么,等到他发球轮次的时候,他要用什么样的发球,才能牵制这只努力挥舞着翅膀,向往着更高更辽阔的天空的小乌鸦呢。 苏枋隼飞扑过去,将影山飞雄的暴力跳发接起来,交到孤爪研磨的手里。 这样的发球吗? 也不是不行吧。 不愧是跟那个男人学出来的发球,不说其他的,在凌厉的球风上绝对不肯忍让分毫啊。 又是开场的发球,没有比这更难接的了。 至少眼下没有。 影山飞雄的发球也比之前更凶了,甚至比上一场都更用力,控球更精准。 苏枋隼飞看过去,发完球的影山飞雄非常沉稳地参与到了防守的阵形中去,临进场的时候脸上那稍作思考的神情,简直像是在反思自己的球还有什么进步空间似的。 真是让人害怕的对手。 “山本学长一球破发。” 在孤爪研磨二传之后,苏枋隼飞跟进,防止山本猛虎扣球失误。 但幸好,在经历了中场休息之后,他们的王牌也是状态绝佳,这一球就度过了影山飞雄的发球轮次。 而接下来,则轮到孤爪研磨发球,苏枋隼飞轮换到前排协防。 他把灰羽列夫叫下来,“等下,去和我相反的地方协防。” “但是拦网还是人越多拦得越死吧?” “理论上是这样啦,但是我们都围堵在一边的话,是拦不住日向同学的吧?” 要贯彻孤爪研磨的计策,黑尾学长不在前排的时候,也要让拦网体系对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这对怪人组合,做出行之有效的对策才行。 不过想的容易,实施起来却很难。 他单人拦网猜的很准,却并不擅长去构筑一个拦网体系。 他是单打独斗类型的拦网手,目的是单人拦死和高频率一触。 但影山飞雄的传球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乌野能选择的攻手又实在是太多。 第一球被他选了少见的球路拿了一分。 继续发球,换防。 第二局,开局的节奏比上一局快了许多。 没有过多的拉锯战,两边的得分都很干脆利落。 本以为轮到他发球的时候,会要一会儿,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苏枋隼飞接过球的时候,看了一眼孤爪研磨,调笑着像是要等一个KPI似的。 孤爪研磨觉得苏枋隼飞肯定是有点什么受虐症。 “我无所谓,得分就行,看他们好了。” “苏枋!再拿三分!”这是还算做人的夜久卫辅。 “无触球三分怎么样?”这是有点不做人的黑尾铁朗。 “苏枋!十分——”这是候场区里根本不是人的灰羽列夫。 苏枋隼飞转了个球,停在指尖,朝着后面问孤爪研磨:“我能暗杀他吗?” 第146章 所以说你们两个就是变态啊 灰羽列夫听到苏枋隼飞的话,连忙在脑袋上打了好几个问号:“没有这种可能吧!还在比赛呢!对吧,研磨学长!” 但孤爪研磨只是挪开了目光,不置可否地回答:“嘛,你自己看着来……” “好,那灰羽同学等比赛之后请洗干净了脖子等着哦。”苏枋隼飞在额前比了个手势,趁教练对他警告之前,连忙转了过去,准备发球。 并把灰羽列夫的其他控诉声音直接抛在身后,“不然的话,就请灰羽同学等下连拿十分哦。” 压着发球准备时间的最后一秒,苏枋隼飞将球抛了出去。 脱手的瞬间,他意识到这一球可能抛高了。 于是苏枋隼飞向后迈了一步用力蹬地,迅速助跑,将所有的力量都压在脚底上,“咚”地一声飞了起来,配合上了这稍高的一球。 声音引得影山飞雄看过去。 更高的视角,更宽阔的视野。 高度将改变这一球的力量,苏枋隼飞狠狠地扣下去。 黄白色的球“唰”地一下,如闪电一般划过乌野的上空。 压着白色底线,弹上了对面的观众席。 西谷夕向后看着球在地上几乎留下了痕迹。 他们这一路来也算是见识了各种各样的大力跳发,他们家的二传主攻更是一直在这方面往上拔。 他当然不会自负到认为不再有任何的发球能给他带来新鲜感。 但眼前的挑战,确实超出了他的想象。 “不错嘛苏枋!”西谷夕的眼睛亮起来,湿润了因为过度兴奋而有些干燥的嘴唇。 不觉得很可怕吗? 当然会觉得。 但这就是全国,从第一局走过来的每一个对手,都有着他们可怕的一面。 能够直面这种恐惧,这不就是全国大赛最令人兴奋的事情吗! 再来一球吧! 再来一球吧! 西谷夕就像一个漩涡一般,释放着对强大的发球的引力。 吸引着发球员进攻到他的方向去。 他会做好完全的准备,去接下这一球…… 过来! 苏枋隼飞被那一股力量所吸引,那股吸引人的力量,根本没有任何一个站在他对面的攻手,能够拒绝这样的“挑战”。 他要发更好的球。 更有力量的球。 要击溃这一切。 攻手和守备互相吸引,互相挑战,勇敢地超越自己—— 这一球抛得更高,也跳得更高。 苏枋隼飞脚蹬地的声音那是相当地掷地有声,影山飞雄不免又多看了一眼。 他的这一眼落入了孤爪研磨的眼睛里。 因为被西谷夕的气场所吸引,苏枋隼飞的这一球是彻底地冲着自由人去的。 从抛球到扣球,苏枋隼飞简直是把“上头”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樱遥发誓,这小子绝对从来没在他的面前有过这样的表情,他简直捂着眼睛不敢看。 可恶的家伙。 西谷夕知道苏枋隼飞这样的暴扣不可能太靠近中场,为接压线球,他靠得很近底线。 但是…… “O——UT!” 西谷夕偏着头,放过了这一球。 球就这么擦着他的身边过去,在地上盘旋,然后依然飞向了观众席的方向。 “出界了吗?”山架美华有些迷茫,那么快速度,她都看不清,那个自由人是怎么判断的。 “可能吧?擦线很难判定啊……”大将优的回答也是模棱两可。 主要是距离太远了,他也看太清楚。 而裁判的判定,也是这一球出界了。 大屏幕上播了这一球的慢动作,显示西谷夕的判断没有任何的问题。 “很遗憾!这一球出界了,乌野的自由人不愧是背负4号的男人!这样的球速下还能冷静地判断出界,而且还是擦线出界,真是胆大心细啊!” 解说的声音简直比场上的选手还要亢奋几分。 日向翔阳只会嗷嗷叫着不知道该夸什么词。 苏枋隼飞懊恼地捂着脸,“啊——出界了啊。” 看台上的樱遥“啧”了一声,“真是丢人。” 大将优:“跳发是会有这样的意外啦,木兔出界的概率可比这高多了。” 从他第一次见苏枋隼飞到现在,才是第一次发球失误吧? 真是恐怖的专注力和控制力,像这种暴力跳发,出界都是见怪不怪了,居然能到现在才失误一次。 平时到底有多克制啊…… 果然是这场比赛,对场上的每一个选手,都意义非凡吧。 “他们的比赛,有一种不像比赛的感觉。”谷地仁花看着场上,突然这样说。 她看过他们很多场比赛,从练习到全国。 这一路走来,她并未缺席他们太多的时间。 悔恨的,不甘的,拼命的。 每一种表情,她都收进眼底,成为她对这陌生世界的了解的元素之一。 但从未有过一次,她所熟悉的那群家伙们,会漏出这样的表情。 和一般嗜血的乌鸦,完全不同表情? “为什么?”木兔光太郎突然问。 谷地仁花被吓了一跳,才想起来刚才枭谷的两位前辈找到自己过来一起看了。 被人听到自己这样的自言自语,谷地仁花害羞地想要找个地缝钻起来,“不……其实……” 她胡言乱语了两句,又看到日向翔阳那比往常几倍贪婪的表情,还是将自己心底的话吐露出来。 “怎么说呢……其他的比赛上,就算是具有挑战性的对手,就像之前对战牛若的时候,他们所表现的是胜负欲。啊,我并不是说大家都不太想赢,但感觉,这一场比赛,比起纯粹的胜负欲,大家的脸上,享受的表情更多啊……” “这不就很好嘛!排球就是要这样来享受才对嘛!”木兔光太郎 “确实。能有这样的一场比赛,整个高中时期都不会有遗憾了吧。”赤苇京治并不否认谷地仁花的感觉,他也同样有这样的看法。 那群人,完全把全国大赛,当成切磋玩闹的场地,只为了在这没有下一场的比赛中,放开了手脚去大干一场。 他站在场外,无法感同身受地去理解这样的快乐究竟是如何的。 但是木兔前辈的话,应该一直都是以这样的心态去比赛的吧。 在旁观者的视角来看,多少会有点羡慕啊。 场上。 影山飞雄把正在兴奋之中的日向翔阳给拉了过来,“刚才他的起跳,你看到了没有?” “看到了,怎么了?” “那个就是‘咚’的一声。” 日向翔阳眨了眨眼睛,才反应过来影山飞雄在提什么。 “就是那个吗?” 影山飞雄点点头。 虽然他给日向翔阳描述过,日向翔阳也能按照描述去调整自己的起跳。 但听来的终究是不如看来的。 “不过……只能算未成品吧,乍一眼看很像,但和星海前辈的质量还有很大的区别。” 影山飞雄评价得很客观,并不是故意为了贬低日向翔阳,而是给了他一个可供参考的阈值。 对单细胞们来说,只有最直观的去看,才能体会其中的差别。 日向翔阳故作思考地捏了捏下巴,“你这样说我也不懂啊……嘛,试一试就知道了。” 另一头。 苏枋隼飞双手合十,为自己的发球失误自罚两个鞠躬。 “别在意别在意,一个发球而已。”黑尾铁朗安慰他两句,“下一轮我帮你把分抢回来。” “你这老头子真会夸口啊,等下不得三分不许下场哦。” “能不能不要总是叫我老头子啊!” 苏枋隼飞自然不会在队友安慰的时候再去揽什么锅。 失误是既定的事实,这篇只能就这么掀过去。 山本猛虎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就算是失误了他们不还是在研究你吗?” 他指了指正在对着苏枋隼飞各种指来指去,不知道在分析什么东西。 “说明你给对面带来压力了哦。” “啊……”苏枋隼飞顺着山本猛虎的手势看了一会儿,“我大概知道他们在研究什么,我故意的。” 孤爪研磨顺势点点头,“算给你丢的那一分亡羊补牢了,再接再厉。” “别这么严厉嘛,你偶尔也夸我两句?” “你不需要那种东西……” …… 山本猛虎:“嗯?” 这又是什么他漏题了的缓解吗? 这是哪一段的知识点。 他还在等这两位给他解释一下,苏枋隼飞和孤爪研磨居然就换了位置要准备继续了。 “喂!解释一下啊!”山本猛虎捏着拳头,那叫一个恨啊。 偏偏对象是苏枋隼飞,是他打不过的人。 可恶啊…… “山本学长稍微消消气……”苏枋隼飞摆摆手,全当是安慰了,“我之前说过,国青集训营里,有个比日向同学跳得还要高的人吧?” “哦,好像是有这回事来着。” “但是现在为止,日向同学还没有跳出我们的意外吧?” “嗯……是的呢。” “所以才要刺激一下呀。”苏枋隼飞伸出一只手指,眯着眼睛笑得像个奸计得逞的小狐狸,“我刚才的起跳方法是仿照星海前辈的哦。不过……是低劣的仿制品就是了。” 他偏头,看着影山飞雄握着日向翔阳脑袋“发号施令”的样子,“我想,影山同学应该能看出来我只是学了一点皮毛,而想要让日向同学跳出真正的来吧……” 那就刚刚好,达成他们的目的。 准备好的东西,对方要能用出来,他们的反制,才有效啊。 孤爪研磨也只是微弱地点头,盯着日向翔阳,想着接下来要怎么铺垫一下,逼一下日向翔阳呢…… 他们一起看着对方,寻找着出路,寻找着破绽。 山本猛虎看了这俩人半晌,舔了舔自己干干巴巴地嘴唇,“你们……现在的样子,特别像两个变态,你们知道吗?” 苏枋隼飞/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你刚才是不是说要暗杀谁来着?我现在同意了。” 第147章 我觉得有人在算计我 “喂喂喂……别这样吧。” “啊……听不见……” 接下来换到他们防守,乌野东峰旭扣球。 像是为了刚才苏枋隼飞的那两个发球报复似的,东峰旭上来就是一个无触球得分,简直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乌野打鸡血。 乌野连续得分,田中冴子的太鼓声差点要掀翻整个屋顶,为乌野的鸡血再添上一把柴火。 鼓声震震,苏枋隼飞不由得揉了揉耳朵。 跟庆典一样啊。 连续得分带起来的气氛可不是那么好压下去的,连带着被恭喜的选手本人,也会被这样的气氛所感染。 第二球抛球的时候,苏枋隼飞能明确地感受到,东峰旭在脱手的时候稍微滑了一下,不算稳定。 所以在球飞过来的时候,他也让开了这一球,判定为出界。 结果可喜可贺,果然是出界了。 “幸好幸好,这样我就不算是唯一一丢人的了。”苏枋隼飞轻轻安慰着自己,也是消化这一出接球给队伍带来的压力。 和他给乌野带来的压力一样,一发充满了斗志的出界球,并不会让防守的一方轻松。 东峰旭刚才的这两发发球,多少有些抛却了过往担心与忧愁了,只放手一干的味道。 依他的个性,他的跳发中总是暴力带着一丝永远割舍不掉的严谨。 想要补足队伍的发球短板,想要成为和影山飞雄一样的制胜发球员。 苏枋隼飞从他的身上看的出来这样的心思。 但刚刚的这两球,东峰旭什么都没这样想。 只是发球。 就算失败也没关系,就算失误也没关系。 从头到脚,贯彻进攻的意义。 苏枋隼飞甚至看的出,东峰旭的这两次发球,多少有些“借鉴”了他刚刚发球的时候的“决心”。 专注性,从一个人,感染到另一个人。 从一个队伍,感染到另一个队伍。 球“砰砰”地来来回回。 日向翔阳一直闪动着翅膀,是乌野寻找出路的探路鸟。 他不断地飞着,撞向笼子的各个地方,总有一处,是可以突破的。 孤爪研磨再次抓到机会,想趁着上一局局末的时候,将球扣向乌野的事业盲区,故技重施。 但乌野并没有警惕他的这一球,而是正常地多位置同时进攻,西谷夕不负众望地接下了这一球。 同时多断进攻,拿下一分。 就算是在同一件事情上失误也没关系。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无论再怎么样,他们都会,坚定不移地继续进攻。 乌野,就是这样永远贯彻进攻的意义的队伍。 顽强的乌鸦,寻找着更多的飞行路线。 “想要动摇他们的攻击信念,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孤爪研磨这句话说出来倒更像是一种感叹。 苏枋隼飞也没去接这总无意义的腔来附和前辈,比起附和,不如快快动动脑子,给孤爪研磨一个可实行的方法。 球已经飞过来,一传的位置有些偏,往苏枋隼飞的这边飞了过来。 他直接起跳,作势要直接二次进攻扣球,想要骗过网前的月岛萤。 月岛萤的眼神跟过来,正要起跳,苏枋隼飞已经变了姿势将球托给了山本猛虎。 这一瞬间,月岛萤一个大跨步,跟上了山本猛虎的速度,跳起拦网。 虽然没有拦死,但也完成了一个漂亮的一触。 他冲着苏枋隼飞挑了挑眉毛,坏心眼的眼镜同学毫不掩饰地摆出了一副挑衅的表情。 “没骗过我哦。” 不用说话,苏枋隼飞就知道月岛萤在向自己表达着什么。 绝对不会给二传骗过拦网的快感。 这就是应变式拦网。 他是不会盲目起跳的类型。 但这不是刚刚好吗。 就这样,把这一球,无限地延伸下去吧—— 球重新飞回来,落尽音驹的场地,就像落进了一个充满了消音海绵的区域。 球不会发出与地板狠狠摩擦的声音,只是与肌肉短暂的“嘭”地一声,有节奏地在他们的胳膊与手指之间传递,再将球交到对手的手里。 用着落不下的一球一球,引着乌野不断地助跑,不断地进攻。 他们不组织出彩的进攻,就连苏枋隼飞也不在除了发球以外的轮次,将扣球表现得太过出彩。 在孤爪研磨有意无意地暗示下,他选择融入音驹的防守之中。 而这在月岛萤的眼睛里,苏枋隼飞就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炸弹。 几经拉锯战过后,终于凭借着田中龙之介的一球,短暂的结束了一球。 月岛萤和日向翔阳轮换,终于能下场歇一会儿。 他接过清水洁子递过来的水杯,犹豫了两番,还是说:“我们这一局还是拿下比较好。” “哈?”菅原孝**种嘴脸地拍着月岛萤的后背,“说什么呢?这一局不赢的话我们岂不是要输了吗?” 月岛萤被他拍的连连咳嗽,“不……菅原学长轻点……” “月岛你真的很脆弱诶。” 月岛萤推了一下眼镜,没有再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跑题下去,而是掰了回去,回答菅原孝支的问题,“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一局必须赢得快一点。越拖到后面越不利。” 他们的体力已经消耗得很大了。 但因为平时也是这样打球,大家的感觉可能不是很明确。 放在集训的时候,月岛萤会觉得拖下去也没关系,到了后期孤爪研磨的体力也会出现问题。 他们两个估计差不多,大约有个估算。 但苏枋隼飞不再抢分,融入到音驹的防守节奏里,这是个很坏的信号。 这个体力怪物简直不输日向翔阳,到了第三局后半场,他一定会填补上孤爪研磨的体力空缺,而他剩下来的力气,到那个时候扣球的话,他还有没有力气拦下苏枋隼飞也很难说。 月岛萤对自己的体力很有自知之明。 那个时候的概率大概是十分之一不到吧。 而苏枋隼飞现在就在接手一些孤爪研磨不方便传球时的二传,连孤爪研磨的体力都解放出来了。 第三场会打成什么样,月岛萤根本不敢想。 多想一下都觉得脑子要炸掉。 真麻烦…… 可他又不能不做。 难不成指着国王大人那个单细胞去破局吗。 国王大人的直觉确实很强,但是面对两个猎手的陷阱,可不是直觉能破局的。 除非,他们能用出超越孤爪研磨认知以内的必杀技。 那两个人真的有这种东西吗? 月岛萤瞪着场上,看的日向翔阳后背一凉。 “为什么月岛一副要吃了我的表情啊,我做了什么吗?”日向翔阳不理解。 影山飞雄说:“肯定是你刚才拦网拦的不好吧。” “诶?有吗,我还觉得我可以了来着了,啊——可恶的月岛!” 月岛萤沉默了。 俩笨蛋。 但是,他总觉得,有什么他还没意识到的事情,早就已经悄然蔓延开来。 是什么。 他漏掉了什么。 月岛萤的存在感已经很低了,他在分析别人的时候足够冷静,并不会死死地盯着人看。 但苏枋隼飞还是察觉到了那从场外传来的试探的目光。 “月岛同学已经在思考破局了吧,被他发现要多久呢?” 孤爪研磨哪有什么心思去想这个,来来回回地拉锯战,对他的消耗也不少,哪怕他已经被保护的很好了。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苏枋隼飞,而是让大脑运转了片刻后,才说:“没关系,就算被发现了也没关系。” 他都这样说了,苏枋隼飞自然不会否认。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乌野的体力也绝对不是无限的,总归会在他们的一步一步之下,走进既定好的陷阱。 按照约好那样,每个人的发球和扣球,都在牵制着日向翔阳,这个不断地挣扎着起跳的小乌鸦。 他引诱着他失误,去抓着他飞翔的翅膀。 但还是让日向翔阳冲了出来,达成了快人速攻。 接二连三的,田中龙之介的发球也很优秀。 “感觉乌野越打越顺啊。”山架美华下意识地评价,然后才捂住了嘴巴。 她一个外行人,这样给选手下定义,未免也有点太自负了。 山架美华紧张地看了看两侧的人,樱遥皱着眉头,像是在分析事实是不是像她说的那样。 而大将优只是点了点头,“乌野就是那样的队伍吧……越打越顺什么的,昨天不也是这样嘛,就像是永远不会屈服似的,这样的对手打起来又爽又累啊。” 对此感受最深的,肯定还是赛场上的对手吧。 而参加过枭谷集训的人,都比一般的观众,更能感受到这一场比赛的变化。 在集训的时候,无论怎样都在音驹面前打不出节奏的乌野,正在凭借着他们的气势,侵染那群猫咪们。 或许这种侵蚀,从更早就已经开始了。 从他们打的第一场比赛。 从山本猛虎和田中龙之介奇妙的友情。 从孤爪研磨在路上和日向翔阳的偶遇。 从那个无法安歇的夜晚,苏枋隼飞和影山飞雄从废弃公园开始的“求学”之路。 或者,从猫又教练接到的那一通,来自武田一铁老师的电话。 命运,就已经开始转动。 苏枋隼飞将球垫给福永招平,垫给音驹不动声色地得分王。 如此反复以往,一球破掉山口忠的发球。 然后等着日向翔阳上前,等着那带动球场上一切的小太阳,上前用尽他的力量,去搅弄死水一般的拉锯战。 在频繁的拉扯中,就算是分数一直领先的乌鸦们,也会期待日向翔阳在前排能够带来一些不一样的变化吧。 他会用他的速度,甩开往前的一切。 然后,被一触。 等在一触弹飞的线路上的,是苏枋隼飞,直接将球扣了回去。 在日向翔阳刚刚扣完球的瞬间。 第148章 猫咪牌鸟笼,用过的都说好。 场上寂静了一瞬间,然后才随着解说激动的声音重新欢呼起来。 “令人意外的一球!苏枋同学一传进攻!乌野的孩子们都还没反应过来啊,不愧是擅长乱来的苏枋同学!” 苏枋隼飞对这解说乱七八的称呼已经无力反抗,“什么啊……” “我还想问你什么呢!居然在那里扣球啊!”山本猛虎过来就要抱住苏枋隼飞一顿乱揉。 福永招平对着苏枋隼飞比了个拇指:“surprise。” 没人能预料到,苏枋隼飞会在那个位置直接扣球。 更没人能想到,有人连球弹飞的方向都能预判,准确地站在那里,就好像原本就是为了来等这一球一样。 这样的结果,真的是巧合吗? 乌野可不敢去赌什么巧合,后排的守备们都紧张起来,不能只是紧盯着拦网落地球,又多了一分其他的可能。 但扣球成功的苏枋隼飞本人,却不如其他人那般兴奋。 他本就不是会因为一球的得分而欢呼的人,但也不至于如此的冷静和普通。 樱遥觉得他有点过分平静了,“多少也值得高兴的吧?那家伙,不是这么不配合同伴庆祝的人啊……” “嗯……因为他发现了吧,乌野的自由人,跟了上去。” 场上的人因为各种各样的视线遮挡,很难注意到,但从看台的上帝视角来看是很清晰的。 苏枋隼飞在一传直接扣球的时候,西谷夕已经反应了过来,向前扑去,只是不过没能来得及。 再来一次,他能不能跟上,就是两说了。 场上也只有对角的孤爪研磨注意到了西谷夕的动作,他瞄了一眼苏枋隼飞,还是稍作安慰,“不用在意,下次也请这样。” 作为扣球的人,苏枋隼飞看到了那一只伸过来的手,守备所带来的无形的压力就这样爬上了攻手的肩膀。 但这样以进为退的守备,同样给积极扣球的日向翔阳的翅膀,也多挂了一层锁链。 “我知道的,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类型哦。”苏枋隼飞将球递给孤爪研磨,“不过要暂时先交给研磨学长加油了呢。” “啊——” 两个字触发孤爪研磨的逆反之心,这时候真是分不清苏枋隼飞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故意的。 这到底有什么好处。 左右不过只是循规蹈矩,继续向着日向翔阳的方向发球牵制。 一层一层,一次一次。 不断累加。 日向翔阳不断地被发球和扣球牵制。 无论左右,都无处可逃,封死所有逃生的路线,小鸟会想要挥动翅膀逃向天空,这就是排球,这就是日向翔阳。 要怎么做,要去哪儿? 从开始打排球的时候,日向翔阳就面临着这样的问题,他要怎么突破这对手如同丛林壮木一般的世界。 他所能做的,只有跳起来。 高一点,再高一点。 靠着卓越的跳跃能力,去享受空中战。 他没有输过。 他也不怕输。 不过只是再次跳起来,再跳起来! 日向翔阳的一生都面临着这样的难题。 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困难,他都有天空。 天空的世界世界无比开阔。 可是现在就连那片以往触手可得的天空,却拼了命地去够,也摸不到空中的边际。 他不断地被打断,他无法充分的助跑,无法跳跃到应有的高度。 叼着锁链的猫,将之一圈一圈地缠绕到他的咽喉之上,沉重的锁链顺着喉咙,锁住那向往天际的翅膀。 锁链扯在地上,巨大的链条扯着他的翅膀。 可他是不服输的。 他从来都不服输。 苏枋隼飞是知道的。 他也知道,孤爪研磨知道这一点。 日向翔阳会焦躁,会不安,他会抓住一切机会挣脱开他们为他扎下的锁链。 影山飞雄也会给他这个机会。 比起去赌这样的机会,不如给他创造一个这样的机会。 苏枋隼飞再次进攻的时候,故意将这一球递到了自由人的手上。 这一局他一直都以一个韬光养晦的姿态出现,就算是打一个中规中矩的球,也不会让人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乌野和其他的队伍很不一样,就算是不好的一传,影山飞雄也能使用快攻。 副攻永远都做好了准备,不管球会不会送过来都会起跳。 而对乌野来说,一个稳定的一传,会是更快的快攻。 但同时,稳定的一传,攻手们做准备的时间,也更长。 日向翔阳终于甩开了那些拉着他的手,充分的助跑,充分的起跳。 他可以—— 他终于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天空—— 苏枋隼飞看着日向翔阳起跳的样子,那样的背脊弧度,实在是很吸引人。 就是这样的太阳,才能吸引着无数的人,对他产生兴趣。 那是永远迷人的生命力。 只是可惜,迎接着这生命力的,是巨大的笼子。 影山飞雄在托球之后,余光看过来,后排的苏枋隼飞站在原地,没有丝毫准备救球的意识,也不像要准备接下来的进攻。 他只是站在那里,仿佛一格定格的漫画,像是不融于这个动态的世界。 不,不知道是他。 连夜久卫辅都只是站在最大的守备范围里,深情却也不算紧张。 就好像,他们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球的结局。 那一瞬间,对于这个完美的托球的兴奋,瞬间从影山飞雄的脑海中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猛地回头去看日向翔阳,球已经打在手上,弹了回来。 三人拦网,全封死。 他的翅膀是自由的。 可那人落下鸟笼的锁,彻底地困住了他。 站在场中的孤爪研磨静静地看着日向翔阳。 只是看着。 “啊——”木兔光太郎捂住眼睛,不敢再看了,“好可怕,好可怕!如果我是日向的话,等了这么久的一球被封死了的话,我应该已经自闭了。” “您自己知道就好。” 赤苇京治摸着木兔光太郎的后背,嘴上安慰得很普通,但实际上心里已经想出了八里地——关于如果他们和音驹对上的话,苏枋隼飞和孤爪研磨的双重陷阱的108种解法。 不备齐全的话很难办啊…… “日向同学他……没关系吧。”听了木兔光太郎的话,谷地仁花更加担心了起来。 无法到场内去安慰他,这让乌野的一年级经理有点急。 如果日后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应该对日向说点什么呢…… “我觉得日向他应该不会像木兔前辈这样,他的心脏你可以放心。” “赤苇——不要用损我来安慰经理小妹妹啊!” “被摆了一道啊。”看到这里乌养系心也差不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过跟音驹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们应该已经习惯了吧?” 面对这样的事情,乌野自然而然地叫了暂停。 攻手被这样算计针对,对日向翔阳而言的压力一定不小。 乌养系心得想着如何安抚选手的心情。 但日向翔阳在听过了西谷夕说的那些之后,也并没有太过的沉默。 “没关系,这些,都是靠努力就能解决的。” 众人愣了愣,乌养系心也松了一口气。 “啊,这是你最擅长的课题,对吧?” 只要气势还在,就没什么的。 消磨日向翔阳的气势,才是孤爪研磨的目的,只要他还在努力,就还能打,就还有机会找到突破的办法。 “日向同学看起来并不是很沮丧呢。”苏枋隼飞总是隔着网“偷窥”乌野那边的气氛。 只是轻轻扫一眼,他就能得出一个大差不差的结论。 而孤爪研磨总是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 但也就是乌野那边大部分人都头脑简单,不会注意这种事情,不然这要是哪天被人发现了多社死的一件事…… “研磨,走神了哦。”黑尾铁朗提醒一句,用毛巾贴上了孤爪研磨的脸。 虽然他们尽可能地去守护孤爪研磨的体力了,但耐力条这种东西,并不是升级就能长一大截的。 而从未放空的大脑,也在消耗着他的体力。 短暂的走神让孤爪研磨补充了两口电解质,“翔阳不会一次就放弃的,但是我们还要继续做下去。毕竟……还要赢得吧?” “限制了翔阳,就限制了影山一只最好用的矛。普通状态的翔阳没什么好怕的,少一个进攻点的乌野,你们应该有办法的吧?” “又开始了,不要说的像是多加一盘小菜一样容易啊。” 孤爪研磨抬起头,什么都没说。但又什么都说了。 “好好好,可以可以。” 大脑发话除了照着干哪有什么借口。 暂停时间结束,福永招平继续发球。 音驹并没有改变他们的策略,继续如之前一般针对着日向翔阳。 这大概是日向翔阳的排球人生里,存在感最低的一局了。 被拦住一点脚步的日向翔阳不会突然从某个方向跳出来,让音驹的守备省心了不少。 而一直被拦下来的日向翔阳,也终于开始露出了略带一丝烦躁的不甘,却无能为力的心情。 这是一件大家乐见其成的事情。 除了孤爪研磨。 “你的目的达到了怎么还不高兴了?” “有趣的日向翔阳结束了,有点悲伤。” “哇——好残酷的一个人。”黑尾铁朗笑笑,对苏枋隼飞说,“苏枋,你可不要长成他这样别扭哦。” 苏枋隼飞摇摇头,“我和研磨学长比起来也未必就更好吧,普通意义上。” “夜久,我们走了以后音驹真的不会成为什么魔鬼一样的形象吗?” “你以为你的形象比他们好到哪儿去了吗,擅长挑衅的黑尾同学——” 但苏枋隼飞能理解孤爪研磨的感受。 一直期待的人,突然就戛然而止了。 就像是期待的游戏通关的那种感觉,怅然若失。 日向翔阳得做点什么才行。 他得让日向翔阳……做点什么事情才行。 他要变得“更有趣”,要在当下就激发出他的全部潜力才行。 “研磨学长,想让日向同学更有趣一点吗?” “不是我想就可以的吧?” 他当然想啊,但是能怎么办呢? “我们不是还有个东西没看到吗,日向同学肯定会变得更有趣的吧?”苏枋隼飞伸出一只手指,狡黠的狐狸又露出了尾巴,“那就请研磨学长给我一个高球吧,越高越好。” 孤爪研磨睫毛煽动了两下,“你能做得到吗?” 苏枋隼飞知道,这一句疑问不是在问他到底能不能调动起日向翔阳,而是在问他能不能做好他要做的事情。 “对日向同学的信任比对我还高,真的很让人寒心啊研磨学长。”苏枋隼飞捂了捂自己并不存在的良心,“本来还想说我要是失败了可不许骂我的。” “但是很遗憾,在动用身体这方面上,我也很有自信的啊。” 第149章 分毫不差的兄弟 现如今,苏枋隼飞说这种话,在音驹的大家们的眼里,也有一定的份量了。 在大家纷纷夸完能说出这种话的苏枋隼飞超酷的时候,灰羽列夫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是平时都跟我说不要相信苏枋的吗?” 海信行:“……嗯。” 灰羽列夫:“嗯?” 犬冈走默默地双手合十,“对灰羽同学来说,分辨苏枋同学的话,确实是有点难度呢。” “啊?什么意思啊,是我说很笨吗?犬冈你能分辨吗?”灰羽列夫不信,明明犬冈走是和他一样的单纯的孩子才对! “诶,很好分辨的吧。”犬冈走圆溜溜的眼睛,那是完全不含一丝多余的情感,纯粹得不能再纯粹了,“靠直直觉就可以分辨了。” 旁边听着这两个品种的单细胞的对话,手白球彦觉得不管是哪一个都是笨蛋。 没差别的。 听他们讲话,不如看看苏枋隼飞到底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孤爪研磨也在考虑什么样的情况下能给到苏枋隼飞一个合适的机会,去展现他的“实力”。 虽然是那样说了,但孤爪研磨也知道,能做出来是一回事,需要的条件是另一回事。 正如苏枋隼飞前面跳发的时候实验过的那样,没有练习过的东西没有那么容易被使用出来。 但既然要做到一个“示威”的作用,他们是绝对不能有实验和试探这样的信息传达给到对面的。 就算除却会动脑子的人,对面在排球这方面更是各个都是人精,太同意被猜到了。 等一个合适的机会,给一个近场高球。 苏枋隼飞磨捻着脚下的感觉,从一球一球之中隐晦地去找一个合适的起跳的方式。 他并不打算完全复刻那种跳法,做的太明显,被会人看出来的,只要在适当地机会求个巧合就好。 在那之前,他们还要继续磨灭这群乌鸦们的意志。 不断地施加压力,打乱他们的阵形,不放过乌野的任何一个人。 苏枋隼飞和黑尾铁朗的双拦网,算是把乌野的各种往前进攻都拦死了。 但不巧的是,接东峰旭的扣球一传的时候,难免位置没那么到位,孤爪研磨赶不及,用手臂垫球给攻手,导致高度不够,被月岛萤看到了破绽,拦下了这一球,稍微将比分拉开了一点距离,止住了音驹地不断追赶。 “孤爪前辈,你体力条见底了吧?”隔着网,月岛萤出言确认。 孤爪研磨也想在这位乌野的脑子面前稍微替自己遮掩两句,但张嘴喘了三口气都没喘匀乎,他觉得这遮掩也不是很有必要。 “研磨你体力下降的太明显了呢。”黑尾铁朗说。 孤爪研磨对此抑已经懒得再反驳什么,只是转头说了苏枋隼飞一句:“你不是说你会随时补上吗?” “我在前排拦网呢研磨学长……”苏枋隼飞好无辜,他刚刚在另一端堵着右路的进攻呢,哪了来得及。 他也不是什么超人啊。 只不过体力条见底的孤爪研磨现在不过只是在随便找理由小小发泄一下吧。 他用带着点幽怨的目光看着苏枋隼飞,看得后者不得不举手投降,“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下次一定好吗?” “到结束前的二传都交给你了。”孤爪研磨拍拍苏枋隼飞的肩膀,委以重任。 “那研磨学长你呢?” “做个比赛场上的闲散人员吧。” 孤爪研磨随口一说,对面的月岛萤都被震惊了,“我还听着呢……” 别说月岛萤震惊,教练都快气死了。 直井学捏紧了拳头,“他在说什么话,这……这要是让球彦听见了该怎么想。” 他原本就想着孤爪研磨的体力跟不上了,不如这局就先把他换下来,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儿,打到第三局的话还有火力全开的机会。 但猫又教练说再等等,孤爪研磨这么积极的情况,也不多见,何况,他觉得孤爪研磨还远远没到极限的时候。 本都已经做了这样的打算,有苏枋隼飞在场上支援,确实也没什么问题。 但孤爪研磨这样说,却容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他不行了,还能在场上做个闲散人员。 那手白球彦这个二传替补,在音驹的定位,到底是什么呢。 替补席位上,手白球彦没有动。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但总有人藏不住地去看他,就算是没听见,也知道同伴到底在担心什么。 “别这样看我啊。”手白球彦被看得有些尴尬,他低头看着地板,“我觉得,你们这样不是在安慰我。而是不相信孤爪学长。” “他不可能在比赛里做出那种事情的。” “绝不可能。” 虽然孤爪研磨平时嘴上总是不愿意,偶尔会小小的偷懒,过度运动会发烧,看上去就像是个随时会跑路的不靠谱的家伙。 但在音驹两年,孤爪研磨从未缺席过任何一次训练。 他和黑尾铁朗一起打排球,就算是周六日也会到学校来训练,只要他相信能赢的场次,该用力的时候从来都是全力以赴。 一直以来,他什么都做到了。 所以他们才会详细孤爪研磨,只要是他说的事情,就一定会成真。 “所以让你听到了也没关系哦。”孤爪研磨对月岛萤说,汗水亮晶晶地点在他的鼻尖上,似笑非笑地嘴角,就像猫唇一样,“六对五,乌野会怎么打,我也很期待。” “啊是吗,那就算是我也会努力再遛一遛孤爪前辈,把你对日向那个笨蛋做的事情还给你一些的。” “月岛这家伙,干嘛突然说我笨蛋啊!”轮换下场的日向翔阳气的跳脚,幸亏被菅原孝支给拦住了。 “听到了吧苏枋,我就靠保护了哦。” “好好好,孤爪大人说什么是什么。” 只不过日向翔阳还是气鼓鼓地,“可恶,感觉我被看扁了。” 菅原孝支安慰他,“别这样想嘛,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影山不是已经有办法了嘛,他跟你说的那个什么,新的跳跃方法。” 从苏枋隼飞第一次用差不多的动作跳发的时候,影山飞雄就认了出来,让日向翔阳看看他的动作,找找感觉。 只不过因为一直被打乱阵形,影山飞雄一直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能让日向翔阳试一试。 “影山那家伙,明明说好了要让我找机会的,却一直不给我传,可恶啊——影山——快点——” 影山飞雄“啧”了一声,他居然能明白日向翔阳的意思。 他当然也想啊。 可是没有适当的时机,这要他怎么做。 日向现在的状态还能不能用也是个问题,虽然他嘴上叫的欢儿,但那家伙一直都是这样的,他要考虑更多的东西啊…… 音驹的发球给过来了,影山飞雄下意识接了一传,被打断了节奏。 “啊——日向boke!” “为什么突然骂我?我根本还不在场上吧!” 这隔着白线的对话终究是招来了裁判警告的眼神,苏枋隼飞却从中稍微嗅到了一点猫腻。 两个排球痴这样说的话,差不多也是找到了突破的角度了吧。 那也就差他们这儿再填一把柴火了。 最后的刺激。 但夜久卫辅把一传送到他这边来组织进攻的时候,苏枋隼飞一瞬间就把这个想法给扔垃圾桶里了。 他现在是二传替补,刺激个鬼。 他哪里配进攻。 和这一整局都没有过出彩进攻的行为比起来,苏枋隼飞的二传则是彻底冲着改变音驹这个队伍的气氛去的。 “不知道为何音驹的战术好像出现了一点变化,是苏枋同学在做二传,而孤爪同学却退到了守备的位置。”解说适时地帮观众们提出了疑问,“不过,孤爪同学几乎从来都不动位置,很容易让人忽略了他的一传水平,他加入守备之后,好像防守比之前还要严丝合缝了。” “毕竟苏枋同学才是一年级呢。音驹的防守更上一层楼,节奏反而拉起来了一些,而苏枋同学的二传将音驹的整个进攻节奏都改变了,现在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全新的队伍一样。” “打了一局半了突然换了个对手,这样的事情可真是少见啊,不过这对乌野来说,也不什么稀罕事情吧” “说的也是,乌野也是这种随时都能给人新变化的队伍啊。” 更加快节奏的进攻和防守则是更快地消耗着乌野的体力,血条再厚的怪物,也拦不住这刮骨一般的刮痧。 “这种胡来的音驹真是不太适应啊。”泽村大地有点哭笑,“我们还是领先,撑住!” “哦!” 尽管音驹的节奏变了,但他们的攻手的实力并没有以为二传的变化而变化,依然阻拦着日向翔阳。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球,日向翔阳却被汗水拦住了脚步,让影山飞雄想要找个机会都找不到。 可恶啊…… “没问题,机会球!”被打回音驹场地内的球,被夜久卫辅接起来。 乌鸦们已经习惯了夜久卫辅会把球递给苏枋隼飞,正他们看着要去分析苏枋隼飞的传球的时候,却发现,他在准备进攻。 孤爪研磨已经接过了球,抛向空中。 高球。 苏枋隼飞拉远了一些,努力地助跑,起跳。 这是影山飞雄所见过的,苏枋隼飞跳的最高一次。 中场高球进攻。 虽然苏枋隼飞的跳跃方式和星海光来完全不同,但这不重要。 他跳的足够高,视野足够开阔。 这正是,他一直都想要的那个。 影山飞雄紧盯着那向着他的方向而来的,一球。 一分。 音驹反超。 影山飞雄看着网对面的那两位“罪魁祸首”。 孤爪研磨和苏枋隼飞就那样站在那里,眼睛里的笑意都充满着试探的笑意。 这是你想要的吧。 他们这样说着。 影山飞雄不禁笑起来,说不清楚是愤怒更多,还是激动更多,“这是在小瞧我吗?” “哦,影山同学好像生气了。”苏枋隼飞淡淡地说。 孤爪研磨已经筋疲力尽,才撑到这一步,“他不会的。” “等下日向要来了,大家做好准备哦。” 明明是被对方看透了自己想要做什么,影山飞雄却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怒火。 就算是被看透,被催着用这一招,他也会这样做。 “日向,这回看清楚了吗?”影山飞雄把日向翔阳揪了过来,“要是没苏枋跳得高,我可不会放过你。” “嗯!放心吧!” 大胆一点。 影山飞雄在心里告诉着自己。 要再大胆一点。 为攻手撕开眼前的屏障,是二传的职责。 就在这里,分毫不差。 日向翔阳的中场高跃,上锁的鸟笼摇摇欲坠。 乌鸦冲破了禁锢他的牢笼。 “研磨学长。”苏枋隼飞看着那比以往跳得更高的日向翔阳,“有觉得更有趣吗?” 第150章 悄悄的小心眼,谁也不告诉对方 此前孤爪研磨已经被苏枋隼飞吊了许久,早知日向翔阳终会有继续突破的这一刻。 可真当这一刻降临的时候,孤爪研磨依然觉得,日向翔阳能这样有趣下去,就太好了。 中场高球并不是那么难对付的东西,想必使用此术的影山飞雄本人,是最清楚的。 他是个聪明的二传手,但是多了一份攻击的手段,就多了一份可能性。 被音驹撕扯着翅膀无法起飞的乌鸦,正因为这高耸入空的托球,恢复了自由。 沉迷于速度的影山飞雄放下了脚步,用更大胆的方式,开启了新的旅程。 这些事情拼凑在一起,怎么能不有趣呢? “嗯。”孤爪研磨只是点点头,却也掩不住他眼底的那些激动,奋不顾身地扑过去救球。 这一球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配合得并不好,只是堪堪把球打过来。 孤爪研磨一传在后半场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乌野也不会因此而放松警惕,反而因为不了解苏枋隼飞的战术而变得更加警惕。 会从哪儿来,会从哪儿进攻。 音驹除了孤爪研磨以外全员都参与进攻,他们连备用的二传都练过这一招吗? 他们有那么多的练习时间吗?这不可能吧? 影山飞雄看到苏枋隼飞也是助跑进攻。 不是多位置同时攻击,是二次进攻! ……吗? 日向翔阳已经窜了过去,准备拦网苏枋隼飞,但是…… “不对——”影山飞雄出声的时候已经晚了。 苏枋隼飞在空中改变了姿势,将那一球捞向了灰羽列夫的位置,强大的身高杀器在来不及拦网的拦网手面前,显得更加高大。 而为了防止后排防守,灰羽列夫甚至选择了吊球,让球刚好落在日向翔阳的脚边。 “啊——可恶!”往前,两个幼稚鬼又争了起来。 苏枋隼飞却要接受影山飞雄的视线攻击,他无奈地挪开了目光,“我才是被看透的那个吧,为什么这样盯着我啊……” “影山,确实可怕。” 只一眼,他就看出了苏枋隼飞在空中不太自然的动作,认出了他是佯攻。 甚至他都为了不被看出来,特意没有用正经的传球手法,幸亏灰羽列夫的打点够高。 “给高了。”灰羽列夫回头对苏枋隼飞说。 然后还是给高了。 “我知道我知道,下次一定。灰羽同学好严格哦。”苏枋隼飞给灰羽列夫呼噜呼噜毛,看向孤爪研磨,等着他对这全新的日向翔阳的评价。 “我不是已经给过评价了吗……” “就只是这样?”苏枋隼飞装出一副可怜样,“我可是费尽心机把这样的日向同学展示给研磨学长看的哦。” 孤爪研磨对苏枋隼飞这种耍赖一样的攻击实在是没有抵抗力,不,应该说是他实在是不想应对,“不要说的好像他是你教出来的一样……那是翔阳自己的努力吧……” “哦~研磨学长真是喜欢日向同学啊。” “嘛……也不是,但是还在比赛,要先应对一下吧。”孤爪研磨也不知道能评价些什么,他给日向翔阳的评价已经够多了,他只是希望,日向翔阳能永远的,突破既定的样子而已。 孤爪研磨看了一眼苏枋隼飞,什么都不用说,后者就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 “我早就已经在等这个环节了,真好啊,”面对这样的空中战,音驹早就做了准备,换音驹最擅长应对日向翔阳的人上来,苏枋隼飞压下心底不太明显的难过,问道,“要等我到前排到前排再换人吗?” “……不,你猜错了。”孤爪研磨挪开眼睛,看到犬冈走已经在教练身边准备好要上场了,“翔阳现在手感正热,就现在防备,才更好。” 趁着雏鸟刚学会飞翔的时候,让它对飞入高空有着无法磨灭的阴影。 不过这肯定是不可能的。 日向翔阳必不可能会失去对高度的向往。 但就像前面那样,只要让他对起跳稍微有点犹豫就好了。 那种高球能一下子就配合上确实很惊人,但只要稍微犹豫就会错位吧,刚才的那球也有一点没配合上。 这他们是知道的。 孤爪研磨和苏枋隼飞练这个高球的时候,也经理过无数的失败,他们多的是成功率只有六七成的攻击,不过只是在球场上撞运气。 在体育运动上,谈“运气”实在是很丢人的一种态度。 但把“运气”变成对失败的无畏,就是值得夸赞的胆量和斗志。 影山飞雄有那种东西。 但同时,他也不是一个会一直容许自己失误的,有着超级自尊心的二传手。 只要把高球控制在,影山飞雄认为他一定能成功的球次里,也没什么好害怕的。 不过眼下,对他们来说也同样。 虽说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但也缺少实战啊。 孤爪研磨在自己和福永招平两人之间犹豫了一下,还是换掉了福永招平。 “苏枋。”向猫又教练传达了他的想法之后,他又叫住了苏枋隼飞,“你明白的吧?” 苏枋隼飞无辜地眨眨眼睛,“诶~我不太懂诶。” “你这家伙……”孤爪研磨噤了噤鼻子,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心意涵的家伙,“啊没关系,小黑不用说也能懂,他会做的。” 孤爪研磨转过头,再不看苏枋隼飞。 布丁头的黑色部分看上去就像是具现化的怨气。 他们到底是谁小心眼啊? 但话说一半说到这儿也没关系,苏枋隼飞和黑尾铁朗只是拍手就算交换过了后排防守的布局。 犬冈走换了福永招平,强化了前排的身高。 其实原本,在考虑如何应对日向翔阳的高球进攻的时候,说的是把苏枋隼飞换下去。 他虽然水平差不多,还因为大量的比赛经验,而比犬冈走高了几分,但在拦网这件事上,他的天然优势就是要低一点。 丰富的板凳是豪门特色,随时更换场上的选手,是正常的战术安排。 但有被换下去的这种可能出现在脑海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觉得不甘心。 他远远,没有他最开始所想象的那样豁达。 要想永远留在这个赛场上,就要向教练证明他的价值。 要比队长做的更好才行。 黑尾铁朗发球,依然冲着牵制日向翔阳而去。 就算是有办法中场高球也没用,也要牵制他起跳的机会。 但乌野已经有些习惯黑尾铁朗的球路,他的跳发虽然进攻性很强,但比起几位怪物级别的,并没有那么难以适应。 “黑尾还是太柔弱了啊,完全比不过我呢。”木兔光太郎看到黑尾铁朗的球被西谷夕稳定地接起来,完全没有起到牵制日向翔阳的作用,甚至不咸不淡地点评了两句,并且没有任何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纯损友了。 “木兔前辈如果要和黑尾前辈比的话,我会很困扰的。”赤苇京治说,“请您和苏枋稍微比一下好吗?” “赤苇你的意思是苏枋比我强吗?” “我没说。” “你就是这个意思!” “影山又给高球了,木兔前辈请你不要走神。”赤苇京治强迫地把木兔光太郎趴过来的脑袋转了过去,“如果错失了您弟子的精彩表现的话,我是不会负责哄您的。” 真不愧是影山飞雄。 就算是第一次配合的不好,也敢于再一次这样使用这样的进攻。 他已经,脱胎换骨。 更高的位置。 更宽阔的视野。 日向翔阳往下看,孤爪研磨的身高夹在灰羽列夫和犬冈走的中间,就像是一块诱人的蛋糕。 没办法放弃啊。 犬冈走看到日向翔阳的眼神,压着孤爪研磨的胳膊往灰羽列夫的方向靠了一下,将三人的胳膊靠在一起,要顶住这一球。 但日向翔阳还是将这一球打向了灰羽列夫的指尖。 “球飞向了音驹的后半场——会是一个漂亮的拦网出界吗!” “但是很遗憾,苏枋同学等在那里!在日向同学扣球之前,苏枋同学就像是猜到了这一球会扣什么方向,补上了出界的防守。” 苏枋隼飞向着观众席冲了过去,迎面就是慌张的谷地仁花,她挥着手大喊着:“小心。” 但苏枋隼飞甚至有余裕地向她眨了眨眼睛,伸出一只手将球捞回了场中。 一个相当距离长的一传,却能稳定地送回孤爪研磨的头上。 “好厉害。”谷地仁花的眼里只有那一球,“音驹的一传质量,真是让人震惊。” “嗯,而且这不是夜久的一传呢,夜久的话,要比这个更干净利落哦。” “好厉害,实在是好厉害。”谷地仁花发现自己除了好厉害以外,竟然别无他言。 球比苏枋隼飞先回到赛场上,但这个球因为准备时间过长,对音驹来说也算是个机会球。 乌野的人紧张起来,他们甚至在想,苏枋隼飞不会从场外开始起跳扣球吧? 这一集他们曾经见过的! 但是,球突然落了下去。 孤爪研磨二次进攻,再次为音驹拿下一分。 21:24 只差一分。 音驹就这样来到了赛点。 乌野要怎么办呢? 吹哨暂停。 正上头的小乌鸦们,觉得翅膀上捆着的锁链,好像又回来了。 沉重地……脱不下去。 “太颓废了!”乌养系心大声地喊着,“他们还没赢吧?还有一分吧?拿出点骨气来!我们还有机会!首先,拿下眼前的这一分!” “是!” 重新回到赛场上。 乌野的气氛变得更沉重,他们已经没有后路,唯有孤注一掷,方可得有希望。 黑尾铁朗再次发球,再次被西谷夕接到,王牌扣球,直接打破前排的防守,拿下了一分。 “没关系没关系,赛点还在我们这边!” 但是。 这个时候,是东峰旭发球。 苏枋隼飞苦笑:“这可不一定能赢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50-160 第151章 丢人别丢到东京去 东峰旭的跳发虽然不至于对他们造成无法逆转的威胁,但那种巨大的力量也足以打乱他们一传的阵形。 而眼下夜久卫辅又不在场上,接球阵营本身就些许薄弱。 苏枋隼飞勉强将这一球救起来,不禁感叹在力量这件事上,实在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不愧是经常被人认为是成年人的东峰前辈了。 这种暴力猩猩就应该发配去和梅宫哥坐一桌…… 不,和杉下同学坐一桌也不错。 看台上的梅宫一突然打了个寒战,“怎么感觉有人在骂我啊……”级 “如果哪一天没人骂你的话我才觉得这个世界出了问题。”柊登马踹着梅宫一的座椅后背,强迫他整个人往前倒,不许他回头,“你挡住我看比赛了。” “哇——我们之间的感情呢?你就这样对我?” “哈?从你转过来的那一刻就不存在了。”柊登马掰着梅宫一不依不饶要转过来的脑壳,“你能好好给人加油吗?” 梅宫一直接撑着椅背翻到了柊登马的身旁,撑着下巴,“我这不是很认真的在应援吗?是你们不许我大声为他加油的吧?” 他早就想学着各个学校应援团的做法,给自家弟弟加油打气了。 这个时候来两句风铃的加油口号,他觉得苏枋隼飞一定会很高兴的。 但苏枋隼飞第一次得分的时候,梅宫一才刚出了一个音,就被自己的好兄弟柊登马,和自己心爱的好弟弟樱遥,双双捂住了嘴。 并且柊登马还忽悠梶莲拨通了留守在风铃的二年级副级长们的电话,如果他胆敢出一声,就立刻把他天台上种的菜全拔了。 梅宫哥心里苦。 他只是想为弟弟应援而已,他有什么错。 “你这样会吓到他的!”想到风铃的应援词,樱遥都红到脖子根了,“那种东西怎么能拿到外面来说!” “诶——樱什么意思,原来樱是这么嫌弃哥哥定的口号的吗?哇,我好伤心。”梅宫一抓马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柊——我居然被弟弟嫌弃了啊——” 当时,柊登马非常清晰地对着梅宫一翻了个白眼,然后冷笑了一声,“活该。” 被众人嫌弃的风铃一哥的一生。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樱遥连忙摆手,否认自己的意思,“就是那种东西——那种东西离开商店街的话羞耻程度太高了!会被人注意到的!” 恰逢此时,又是苏枋隼飞得分的时候,音驹的观众方阵又起了一阵欢呼,“勇往无前是音驹!势不可挡是音驹!苏枋!再来一球!” “但是他们都在应援吧!”梅宫一不甘心地指着那边的人,山本茜拿着小喇叭大声地为苏枋隼飞应援,甚至夹带私货地喊了一句“苏枋好帅”,尽管没拿喇叭下面的人听不见,但一旁观众席上的人,应该是都听了清清楚楚,“那边的应援词也没有什么区别吧!不是也挺羞耻的!” “不!这不能相提并论!”樱遥觉得这不对,这指定是有哪里不对,但他一时半会想不出来,放弃和梅宫一征讨,“总之就是不行!” 彼时他们还没有从音驹的观众方阵附近离开,这段小小的争吵,还是被山本茜和灰羽亚里沙听见了。 “那个……应援词什么的,有更好的话,可以跟我们说一下哦。大家都用一样的应援词的话,就不会觉得突兀的了吧?” 这,便是樱遥带着整个队伍跑路的开端。 灰羽亚里沙至今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对着那个孩子笑了笑,提出了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那孩子却脸瞬间红得比落日的太阳还厉害,转头就跑了。 真是容易害羞的孩子呢。 时间转回到当下,柊登马只是嫌弃地把梅宫一推得离自己远一点,“如果你觉得喊出去的苏枋不会上来跟你打一架的话。” “我也很想和不留手的苏枋过一次招啦,但是现在打架的话他会被取消资格的吧?”梅宫一的言语里多少有些遗憾。 苏枋隼飞是他很看好的弟弟,也是他觉得很适合站在樱遥的身边辅佐他的人。 就像柊登马于他一样,他原本觉得,樱遥和苏枋隼飞还有一年级那些不错的家伙,他们已经能把风铃守护的很好。 苏枋隼飞的离开是他始料未及的。 但那些理不清说不明的家庭缘由,不该是拖住苏枋隼飞脚步的理由,也不该成为他永远不前进的理由。 在梅宫一的眼里。 风铃的大家就是一个家庭,因为他深知家人的重要性。 既然有这样的机会,和家人和解,是个很好的选择。 人没有必要放弃,那些不是必须要去放弃的东西。 上次见面,梅宫一也知道,他做出的放手的选择,并没有错。 如果那个那人对苏枋隼飞不好的话,他就是拼尽一切,也会把他夺回去,带回商店街。 带回他们的家。 但现在,就刚刚好。 转眼间,下面已经过了三个来回,场面上依然是音驹微弱领先一分的赛点,音驹和乌野漫长的拉锯战又开始上演。 苏枋隼飞已经轮转到前面,他们熬过了东峰旭的发球轮,又熬过了影山飞雄的发球轮,总算是平稳度过。 眼下还能松口气,但是菅原孝支却换了日向翔阳上来。 “又是艰难的发球轮啊。”苏枋隼飞插着腰,连续的拉锯战让他也稍微有点小喘。 还是打架轻松啊,这样的比赛打下来,简直比他连着打两场比赛都要累。 可能就是熟练和不熟练的区别吧。 功夫这东西,他可是从小练的啊。 菅原孝支的发球没有那么难接,但总是打向刁钻的位置,让人很难分辨谁去处理。 幸好的是夜久卫辅在场上,他扩大了防守范围,避免了有冲突的情况,只是注定给不到孤爪研磨那边,“苏枋救球。” “OK。”苏枋隼飞到位,将这一球给了山本猛虎。 山本猛虎一记暴扣,可惜的是面对月岛萤的预判拦网被打了回来,乌野再次追平。 山本猛虎心痛地要向苏枋隼飞以死谢罪,“明明这一球能拿下的话我们就赢了……” “好了好了,别担心,再把赛点拿回来吧。” 苏枋隼飞说到做到,下一球,便直接打穿了月岛萤的拦网,夺回了这一分。 被后辈“挽救”的山本猛虎虽然觉得自己有些丢人,但还是拧着身子,装出拿着小手帕的娇羞模样,“讨厌,这么帅,那人家只好以身相许了。” “呕——”黑尾铁朗扶着墙根吐了。 苏枋隼飞皮笑肉不笑,如果不是怕犯规恨不得扯出了二里地,“不需要,谢谢。” “讨厌,苏枋你这么冷漠让人家好伤心哦。” “虎你再恶心人的话就现在换下去吧,让球彦来发球。”孤爪研磨面无表情,一副当真要把山本猛虎堂堂王牌给换掉的样子。 山本猛虎连连拒绝,“不不不,下一个发球轮是列夫啊,我的发球轮还早着呢这样不合适吧!你也不想把这个拉锯战一直撑到我的发球轮到吧。” 这样的问答直击孤爪研磨的内心。 可恶,被他说中了。 此时,猫又教练已经把手白球彦叫了过去,“准备好了吗?” “没有。” 猫又教练笑笑,“我喜欢你这种会直说的个性,没关系,去吧。” 就算是没有准备好,也要上去。 号码牌交换,手白球彦第一次站在了全国大赛的舞台上。 出道战就这样结束的话,任凭谁都会不甘心的啊…… 手白球彦摸着球,想要平复他自己的心情。 但意外地,他很冷静。 手中的球和平时练习的没什么两样。 都是排球,都是熟悉的排球。 这只是,他人生中要发球的,无数个发球中的一个罢了。 下手发球。 “又是这个?” 乌野在第一局的时候就过这个发球,那时候的他们还没有适应东京体育馆的空间,可是在椿原高中的天花板发球上吃了不少的苦头。 但也不得不承认,是他们天花板发球接的不够多的原因。 尽管知道这是什么,这一球对乌野来说依然不算好接。 苏枋隼飞瞄准了他们一传不够稳,以影山飞雄的个性大概会使用快攻,提前拦住了月岛萤的扣球路径,把缝隙给他留了出来。 月岛萤只看一眼,就看出了苏枋隼飞的诱导导向,那边肯定会被夜久卫辅追上来成为机会球。 可他又没有别的可选。 他的力量无法突破苏枋隼飞的拦网,要么被拦死,要么被夜久卫辅接起来。 和这种拦网手打正面真是恶心啊。 想着想着,月岛萤的表情都变得“狰狞”起来,苏枋隼飞就当这是在夸他了。 音驹的机会球,孤爪研磨也组织了快攻回敬,月岛萤狠狠给了黑尾铁朗一个报复,拦网一触。 随后是同时多位置进攻,藏在人群中的泽村大地拿下了这一分,两边的比分再次追平。 而后,是泽村大地发球,攻守轮次过后,田中龙之介打了个打手出界,再次拿下一分。 “啊——我不敢看了,乌野反超了啊。”梅宫一捂着眼睛,不忍去看这悲痛时刻。 “别吵。”柊登马怼了一下梅宫一,“乌野发球失误了,苏枋在发球了。” “那我更不敢看了!要是看的太久给他心理压力了怎么办!” 柊登马:“……” 他就多余张这个嘴。 苏枋隼飞准备发球前,被孤爪研磨拉了一下胳膊,“不要平时那个。” 第152章 这样下去猫猫要告人诽谤 “说好了哦。” “嗯,我还能骗你不成……”孤爪研磨推着苏枋隼飞的后背,“快去。又不是丢了这一分就失败了。” 就算是这样说了,苏枋隼飞也拿不住这一分。 他那球本来就是闲来无事的时候随便打着玩的,不小心被发现了还要搬到全国大赛上来丢人,未免也有点太过分了。 “苏枋!你那是什么表情,给我好好加油啊。”猫又教练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是给苏枋隼飞加油,还是给他眼下的压力雪上加霜。 苏枋隼飞掰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简直是赶鸭子上架啊。 他将球放在手掌之上,在吹哨之后并没有急着抛球。 而是对着球深呼吸,把整个人的呼吸频率降下来。 “长时间的运动就算是神仙也会觉得累的,这样的拉锯战给我都不想打,好痛苦。”时值局末,木兔光太郎也终于不再一惊一乍的,开始正经帮谷地仁花解说起来,“他们多少都被影响的呼吸不稳,但是眼罩小子却不太一样啊,一个深呼吸就能把呼吸慢下来,很有技术嘛。” “嗯,听说他是练功夫的,应该有自己的一套调节呼吸方式吧。” “诶?”木兔光太郎突然惊讶起来,“有这回事吗?” “之前说过的吧……” “苏枋这个样子,倒是让人有点熟悉了呢。”桐生三辉突然趴到樱遥的身边说。 樱遥莫名其妙地看了桐生三辉,“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樱不觉得吗?你们呢?”从樱遥那里得不到答案,桐生三辉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立刻回头问其他人。 梅宫一立刻懂了樱遥的意思,“哦!确实,这样的苏枋真是好久不见了啊,真是让人觉得亲切啊。” “狮子头连那个丸子头应该最熟悉了吧,他也真该来看看啊,不过这可比那个时候平和多了诶。” 听着,梶莲突然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 柊登马很意外,问他:“你居然会拍这个。” “佐狐要看。”梶莲晃了晃手机,狮子头连那边居然也在看电视直播,说不得那边到底是谁想要看这个照片,梅宫一兴奋地根本没看手机,佐狐浩太就问到了他这里。 “你们的关系还真好啊……”柊登马倒是没想到,他们两个居然还留着联系方式。 但梶莲觉得这个问题有点怪,“就……普通?” 他的取景框里,刚好是苏枋隼飞睁开眼睛准备起跳的时候。 这一次睁眼,不只是在熟悉的人眼里,连赛场上的气氛都变了。 乌鸦们定了定脚跟,意识到来者不善。 月岛萤烦躁地皱起眉头,“他还有别的招数吗,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不过是今年才开始学打排球的新人,别太离谱了吧。 即便如此,他还是必须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心。 苏枋隼飞的发球无论是哪一种,都算得上是“阴狠毒辣”,稍有不慎,就会被他打得头破血流。 挺过去这一球,挺过去,他们就能赢。 “乌野的祈祷都快传到我们这儿来了,苏枋同学的这一球看起来不容小觑啊。”解说只一句话,将场上看似宁静的风暴尽态传达给观众们。 压着发球的最后时限,苏枋隼飞终于抛起了球。 比平时要高一点,但不多,起码在地面的视角,很难分辨出这细微的差别,只有两侧的观众勉强看得清楚一些。 比如赤苇京治在的位置。 这微妙的高度本应无所谓的,但结合开球前的那番前摇,赤苇京治的潜意识里觉得这点微妙的高度,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他很庆幸自己能从侧面看到这一球的轨迹,这能让他知道,苏枋隼飞的这一球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值得孤爪研磨在这局末的时候选择冒险。 但很快,赤苇京治又觉得他的想法可能有点多余。 就算是在这个角度,他也看不懂苏枋隼飞的发球啊…… 那个动作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就像是普通的一次大力跳发。 除了比平时稍微高了一点,苏枋隼飞的手腕弯曲得平时不太一样。 除此之外,赤苇京治并不能看的出其他的。 可就是这样的一球,在脱手苏枋隼飞的掌心之后,直冲乌野的正中央场地,西谷夕立刻上前去接,但他才迈出一步站定,球就在他眼前还有半米的地方,突然向右侧拐了出去。 月岛萤立刻侧身去追,但胳膊才刚伸出去,便立刻判断,“OUT!” 他连忙收回手,整个人跌在地板上。 “没事吧,月岛。” 泽村大地上前把月岛萤拉起来,“你可是我们重要的拦网资源,可不能摔坏了啊!” “怎么听起来我们其他人就可以随便摔啊!”田中龙之介哭着,“大地学长你偏心——” “谁叫月岛的身板这么瘦呢。”泽村大地轻轻拍拍月岛萤的后背,“是吧?” 但月岛萤没看他,只是看着对面的苏枋隼飞,露出不太好的表情。 苏枋隼飞正捂着脑袋,“啊——出界啊——” 原本乌野和音驹是平分,这么一球结束后,反而把局点送到了对面手里。 苏枋隼飞悔得不行,要是没选择尝试的话就好了。 “没有试的话就会被西谷接起来,然后乌野再次组织进攻,到我们这边……没完没了的拉锯战,一眼看不到头。”孤爪研磨说着说着自己都嫌弃了一下,“但是,很有尝试的价值,下一局继续。” “已经确定没可能拿下这一局了吗研磨学长?” “下一局,也不定是和乌野的下一局吧?” 孤爪研磨此言一出,场上的人都有点愣了。 黑尾铁朗更是眼睛颤了颤,“原来你有在期待赢下去啊……” “哈?你这是什么问题?” “不……我很感动。”黑尾铁朗抹了抹眼泪,也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 孤爪研磨只觉得他够了。 他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他几乎不会去一场比赛的输赢,也不会去期待下一场比赛的对手。 他只着眼于当下,如何赢这一局,又或者,如何化解眼前的一球。 排球对他来说也只是一场没有目的的闯关,只是苦难走到了他的面前,需要他动动脑筋去解密。 所以他去提未知的下一场,对他们来说,有点新奇。 但也不至于如此。 小黑那家伙不过是想通过调侃自己来活跃气氛罢了。 一球把发球轮让出去了。 接下去,要怎么打。 是他现在最应该考虑的事情。 赤苇京治很佩服孤爪研磨这种抽离能力,他自愧不如。 毕竟他自己都还沉浸在苏枋隼飞刚才的那一球,和乌野的那群家伙相同。 月岛萤警惕地推了一下眼镜,“下一局的时候,最好小心一下他的这一球。” “诶?为什么?”田中龙之介发问,“及川也发过会拐弯的球吧?” 西谷夕摇头,“不太一样,转速比那个快也不好预判方向角度,不过也不是没办法接,只能说吓我一跳吧。” “那种东西,下一次绝对没有出界这么好的运气了。”月岛萤坚信,那个家伙,只会失误一次。 他就是这样的怪物。 体力、控球、力量,全都是怪物。 音驹到底哪儿捡来的神人。 “那个球到底是什么啊?赤苇赤苇——”木兔光太郎摇着赤苇京治,指望他的私人大脑能给他个答案,“好帅啊,我也能试试吗?一直跳发会腻的啊……” “不……我不知道。应该只是一种用力的方式,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是……”赤苇京治并不敢承诺,那种东西到底有没有复刻的价值,“我们也必须警惕这一球比较好。无论最后赢家是谁,至少影山是有可能学会这一球的,我认为。” 没有天才到影山飞雄的托球那么变态的地步,但如果眼下谁能迅速的复刻的话,也就只有影山飞雄这个碰球最多的六边形天才有可能。 木兔前辈大概也可以吧,但鉴于他的不稳定性,赤苇京治不会让他这个赛季就去尝试,他的跳发足够具有威胁性,这对枭谷来说暂时也足够了。 最主要是,木兔前辈如果失败了会上头,他不能让木兔前辈在这上面浪费球次。 但是,如果要他遇到了这样的球要怎么办? 拐弯的球并不少见,扣出抛物线来是合理的,最具有威胁性的是球速,问题是从哪里开始拐的?规律是什么? 赤苇京治一连问了自己好几个问题,问到脑袋都要爆炸,场上已经继续下去了。 乌野开球并未对音驹造成什么威胁,孤爪研磨正常阻止进攻,苏枋隼飞扣球。 因着有刚才那一诡吊的发球,对苏枋隼飞的拦网都变得积极了许多。 月岛萤算准了苏枋隼飞起跳的方向,用最高的拦网点拦下了苏枋隼飞的这一次攻击。 音驹是“顽固”的音驹,只是一次扣球失误并不能让他们停下来。 再次整理队伍,再次进攻。 音驹的进攻速度,仿佛是在复刻乌鸦们的一样,迅速干脆。 孤爪研磨和黑尾铁朗的快攻配合非常有默契,转往刁钻的位置打。 泽村大地也够稳定,每一球都接给他们,由影山飞雄拉起好不退让的进攻。 这一球拉扯了五六个来回,都没有停下来,所有的心都掉到嗓子里眼去。 不想落下。 谁都不想落下。 可又盼着这一球能早点落下。 看比赛的人都被这样的焦灼带的屏住了呼吸。 直到第七个来回,影山飞雄轻轻往苏枋隼飞的方向瞥了一眼,他们对上眼睛,苏枋隼飞还未等挪动步子,影山飞雄就托球给日向翔阳。 近网快攻,但是—— 日向翔阳并没有看向苏枋隼飞,而是在空中锁定了孤爪研磨的眼睛。 随后扣向了孤爪研磨的手臂。 这一球飞向了场外,出界。 乌野拿下一分。 拿下了第二局的胜利。 孤爪研磨看着自己胳膊上的红印,对上气喘吁吁的日向翔阳。 那人橙色的眼睛依然明亮,再多的汗水也扑不灭那双眼睛里的烈火。 孤爪研磨听到“咚咚”的心脏,回声一样盘旋在他的耳边。 但比起累,他觉得,这是激动的伴奏。 “翔阳,是瞄准了我的胳膊打的出界啊。” “很有意思。” 第153章 家人就是家人啊!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苏枋隼飞随口调侃,做出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啊,研磨学长果然吓人啊。” 孤爪研磨已经没什么心情去说他了,好不容易打完这一局,他才不要在不必要的事情上浪费他的体力,累都要累死了。 现在还是赶紧给他一个椅子让他好好地喘一口气…… 黑尾铁朗撑了一下幼驯染,给他腾了位置好好坐下休息,“小不点就是这一点特别吸引人吧,那家伙的进步速度,完全不符合的函数增长吧。” “日向就是这样的人啊,让人忍不住去羡慕呢,是吧?”夜久卫辅用手肘拐了拐犬冈走。 作为最开始能追上日向翔阳速度的人,犬冈走对此的认知是最清楚的。 短短的几个月,他就被日向翔阳甩在了后面,如果他不能精进自己的能力的话,就算是明年,他也依然不是日向翔阳的对手。 必须,要借着这个机会,狠狠地追上去。 犬冈走的沉默,让音驹的休息席位都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一时的沉默会改变接下来的走向,作为第二局失利的一方,气势的女神就已经不在这里了。 “从比赛之中飞速成长的人,我们这边不也有吗,开局前还在偷偷学别人天花板发球然后砸脑袋的人。” 苏枋隼飞正咬着水瓶,突然被cue了一句,险些被呛死。 被灰羽列夫扶着拍了好一会儿的后背,他才摆摆手,“好了好了,再拍下去我要被你拍死了。灰羽同学请扣球的时候也用这么大的力气好吗?” “诶?我不是吗?空中不好发力啊……” “算了,现在也差不多了。”苏枋隼飞接过芝山优生递过来的毛巾,稍微擦了擦,“干什么突然提我的黑历史啊,那种热身时候的东西就当他不存在不好吗?” “怎么,敢做不敢让说啊。哦——”黑尾铁朗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似偷偷但一点都没有低声地对山本猛虎说,“小茜应该有安排人录像吧,热身的那一段要捡下来明年给新生放送哦,不然这家伙肯定要新人面前端起来了。” 山本猛虎懵懵地点点头,“哦……哦!” “山本猛虎前辈。”苏枋隼飞眯起了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山本猛虎,手背着,若不是在全国大赛的会场上,定然叫人认为他的身后藏了一把刀。 下一秒,就要砍人了。 不是,这不对。 山本猛虎打了个冷战。 说好的他们家这位已经从良了呢。 “哇——就是这个,梶!这个才应该拍给佐狐。”梅宫一用手指比着相框,热情邀请战地摄影师梶莲抓紧拍下来——主要是他这会儿找不到他的手机丢哪儿了。 梶莲带着耳机,根本没听见梅宫一在说什么,只能看到他对着自己嘎巴的嘴被柊登马的头发挡住,然后一把按了回去。 柊登马对梶莲挥挥手,让他看他的,虽然他也不知道,梶莲没摘耳机,看的是个什么哑巴球。 “你按我干什么。” “因为你欠按。” 樱遥在心里默默鼓掌。 说的好。 他此时已经坐下,休息区,他觉得自己没必要盯着苏枋隼飞一刻不落的看,又看不到他的身手。 这幅又坏又要装纯的样子,他见多了,没什么好特别的。 “但是苏枋哥真厉害啊,真的是做什么都能做好的人呢。”榆井秋彦坐在樱遥的身边,双手捧着脸,支在膝盖上,“我们明年,还有机会再见一次苏枋哥吗。” 其实他们都知道,走向了世俗意义上的人生正途的路,他已经不会再回头了。 反反复复地再见一次面,不过是为了或许以后的以后,都不会再有的见面的可能做铺垫。 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实。 植物扎根生长,可他也是丰满羽翼的鸟禽。 该飞走了。 这场比赛越看下去,榆井秋彦却越觉得,苏枋隼飞离他们越来越远。 那个熟悉的人的模样,在别人的面前,也都是一样的。 “明年的事情就留到明年再说呗,我们明年要自己解决远征需要的资金了吧。啊……梶不像是能做这种事情的人啊,去拜托楠见哥应该可以吧。”樱遥靠在椅背上,双手叠放在脑后,和别人谈笑风生的苏枋隼飞固然让人有点嫉妒,但是,“只要风铃的心永远连在一起,那就没有分别的道理吧。” 他们一起在入学的时候发表过宣言。 风铃的大家,永远都是一个大家族。 “有什么好嫉妒的,我们不是家人吗?” 榆井秋彦一脸惊讶地看向樱遥,一双狗狗眼睁得圆溜溜的,眼眶里刚刚还未散去的湿润映着体育馆的小吊灯,珠光闪闪的,把樱遥吓了一大跳。 “不至于吧,怎么就哭了?喂——” 樱遥话音还没落,就被梅宫一从后面揽住了脖子,“松手——” “樱如今真是越来越让我感到高兴了,已经可以这么顺畅的把家人挂在嘴边了哦,真好啊。” “你先给我松手!我要不过气了——”樱遥忙着挣扎,连脸红都有些忘了,只剩一点绯红的影子,“行了,我也在这边呆一年了,怎么样也该融入你们的习惯了吧,快点松开,比赛要开始了,别挡着我!” 幸亏有柊登马帮忙,不然樱遥觉得自己差点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离了梅宫一的桎梏,他连忙靠到栏杆那儿去。 两相一比,这对小情侣实在是太好说话了。 倒是山架美华目睹了他们这一套打闹,捂着嘴小声和大将优说,“优,我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哈?” 比赛再次开始。 第三局,两方都已经展露过他们的底牌,没什么能再往外掏的了。 乌野如此,音驹亦如此。 接下来所要比拼的,无非就是两个队伍的适应性,和顽强性。 谁能从对面学到更多的东西,谁能在这样的锤炼中迅速适应坚持下去。 矛与盾,最后的争锋,堂堂展开。 一上来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拉锯战,两方争执不下,谁都不肯在这三局的第一球放弃。 最后乌野拿下第一分。 “真是难缠的一群小鸟啊。”夜久卫辅这么说,也是在赞扬西谷夕的技术。 乌野的那群人,每一个都是恐怖的变态。 田中龙之介却敏锐地把住了两个非常关键的词汇,“我们才不是小鸟吧?是乌鸦,食腐的!中型鸟!” “别叫了田中,中型鸟听起来一点都不强,还不如不说。”泽村大地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拎着还保持着那种嘴脸的田中龙之介的衣领子,把他拎到了一边。 下一球是影山飞雄发球。 “杀人发球来了哦。”山本猛虎拍拍手,叫人准备好。 队长不在场上,山本猛虎完美地接替了他的职责,在比赛场上总要有人来稍微统筹一下。 孤爪不是那种角色,他这个王牌,必须要承担一些的吧。 苏枋隼飞藏在山本猛虎的身后,只能看到影山飞雄半个身体,观察着。 影山飞雄的动作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抛球和助跑的动作都标准得漂亮,实在是叫人挑不出什么错来。 但是,球抛得高了一点。 苏枋隼飞这个角度看不到影山飞雄的扣球动作,但他却只直觉的感受到,这一球和平时的不太一样。 影山飞雄的高速跳发直直地冲向夜久卫辅的左侧方,直接发球得分。 苏枋隼飞向球飞走的方向,和影山飞雄稍显有些懊悔的神情,更加确定了他的想法。 影山飞雄,在仿照他刚刚上一局最后的发球。 只是不太成熟,最后的时候没有施加足够的旋转,整个球的运行轨迹只有微弱的弧度,看起来还是一个直线球。 “这个球打的,有点叫人感觉哔哩哔哩的了。”苏枋隼飞轻轻甩了下挡在眼前的头发,他还很少能被人“威胁压制”到觉得有点不寒而栗的地步。 倒不至于那么糟糕,但影山飞雄的大胆和对排球的控制能力,实在是叫人瞠目结舌。 场上的人不太清楚,但旁观者则看的更清晰一点。 藏在观众席里的宫侑人都要扭曲了,“什么呀小飞雄这个家伙,也太人火大了吧!” 赤苇京治更是心中一阵胆颤。 果然,这样的球对影山飞雄来说,理解起来根本不废什么力气吗……看起来比那个会停下来的传球要简单的样子,确实让人火大啊。 第二次发球,影山飞雄依然选择了尝试,这一次在距离夜久卫辅还有半臂长的地方拐了弯儿。 预判了这件事发生的可能性的苏枋隼飞倒是一直准备着,随着球的方向而追上去,把这一球救了回来。 “好一传。”孤爪研磨跨步过来,和灰羽列夫组织快攻,拿下这一分。 苏枋隼飞看着依然有些懊悔的影山飞雄,对自己的这一球并不满意的样子,反倒是冷静了几分。 影山飞雄并不能完全结构苏枋隼飞的力度构成,至少在当下,他想要打出这样的球只是照葫芦画瓢而已。 苏枋隼飞照着他的球模仿了这么久高不成低不就的东西,这下他们算是身份逆转。 趁着孤爪研磨发球的时候,他只能默默地感谢自己练了这么多年的功夫。 寸劲儿这东西还是挺好用的。 一传、托球、扣球、拦网。 继续。 又是无尽的循环往复。 苏枋隼飞其实每一个环节,都能运用这样的力量。 一分一分,两边咬死。 终于转到了,苏枋隼飞的发球轮。 这下,该他来完成最后的实验了吧。 第154章 我最好的朋友都没见过我挨打! 发球的动作没什么不同。 只是微妙的变化,只是那一点点。 但被能看的出来的人统统尽收眼底。 影山飞雄再次细细地盯着苏枋隼飞的动作,寻找着自己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够标准,更完美的状态是什么样的。 他的这一球,能发出一个完美的跳发吗。 脱手的瞬间,所有在紧盯着这一球的人,心底都已经有了答案。 西谷夕预判这一球拐弯的位置,却依然慢了一秒。 只那一秒,就追不上排球的速度。 依然是苏枋隼飞最拿手的压线发球,印在自由人的脚边,像是一种无声息地宣战。 “会拐弯的球什么的也太犯规了吧?”菅原孝支目睹全程,手舞足蹈地提出了反抗,尽管在影山飞雄仿照这一球的时候,他完全是一副说的好的模样。 乌野的妈妈酱就是这样双标没有错。 “会拐弯的发球!小小的旋转球,给比赛带来了新的色彩!这会是拉开比分的开始吗?不知道苏枋同学能否连续发球得分呢?” “不过西谷同学的跟进很快啊,只差一点就接到这一球了,真是可惜!下次西谷同学是否能为乌野守护住地板,也未可知啊。” “排球就是这样充满各种各样的可能性才有趣啊。” 正如解说们所谈笑的那样,苏枋隼飞在重新拿到球之后,并没有为刚才的那一球成功而感到太多的欣喜。 西谷夕的跟进太快了。 或许是影山飞雄在分析自己的发球的时候,和他说了什么。 但苏枋隼飞觉得那种可能性太低了,影山飞雄不是能说清楚的性子,而是西谷夕他的观察能力,实在是强的惊人。 那可是连夜久学长都会夸赞的自由人,在全国赛场上数一数二的强者,受过全国级别的主攻手的垂怜。 只是这样小小的障眼法了,可没那么容易把他骗过去。 更何况,他的发球也只是加了一点旋转而已。 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本就只是为了打一个措手不及的东西,再继续发被自由人盯紧了的球种,那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苏枋隼飞转着球,重新整理呼吸,力求不被任何人看出他的状态的差别。 再睁眼,他的状态似乎从未变过。 “你们的这个朋友,虽然球风很凶很出格,但意外的会让人觉得很安静。”大将优托着下巴,也没看樱遥,只是随口闲聊两句,“我看过你们的比赛,为了赢什么样的球都能打,只求一个大力出奇迹。不过你们确实在力量上很占优势,一般的学校的重训很难达到你们的水平。” “但他和你们不太一样,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一种又特别,却又安静的感觉。他的安静能让他融进音驹的队伍里,也让人不太好分辨,他接下来会出什么招儿。” “啊,我懂你在说什么。”樱遥没反驳,反而觉得这个初见有点讨厌的家伙居然说的还挺对,“他就是这样的家伙,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学功夫长大的,还是学兵法长大的。文文静静的,不动手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个不良嘛。” 那个家伙,初见的时候就能一下子给他变好几个脸色。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知道,苏枋隼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们是伙伴吗。 他们是搭档吗。 他们……是能互相交付真心的朋友吗? 他会开着让人很容易当真的玩笑,故意坏心眼地去捉弄别人,溜着别人不肯动手,又有时候一招制敌。 也会安安静静地跟在他的身后,坐在咖啡馆里,喝着橘琴叶只泡给他的茶。 各种各样的要素,构成了他所认识的苏枋隼飞。 所以他是特别的,也是安静的。 他是猜不透的。 也是他最熟悉的。 不被猜到的男人,才是苏枋隼飞。 和平时一样的抛球,一样的起跳。 连细微的差别都难以发现,晃眼的顶灯叫人只能看到那被灯光打透的砖红色发丝多添了一圈柔光似的。 西谷夕没敢站实,随时准备像球旋转的方向垫步过去。 苏枋隼飞在扣球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就连那稍微有所不同的手腕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因为太过普通。 会让人下意识地觉得,是不是一样的东西。 但是,不知为何,西谷夕觉得,这一球一定不是一样的。 那个人的话,不可能是一样的。 是普通那种?还是什么别的。 他的发球有几种来着,会有什么样的区别。 西谷夕的脑子中一瞬间过了无数个答案,却没有一个答案,能在西谷夕的脑海中出现。 啊,那就晚了啊。 有这样的念头,就什么都来不及了啊。 西谷夕这样想着,但等看到苏枋隼飞那个脱手的轻球的时候,他还是本能地扑了出去。 就算是擦网发球,也要接给你看—— 苏枋隼飞从西谷夕的身上,感受到了那种想要接球的欲望。 但他的发球,却落在了白网线之上,在网上弹了一下,掠过西谷夕的头顶,向后场飞了过去。 说飞并不准确,只是被球网稍微弹了一下,扣球的时候的力度都被球网卸去,只是短暂地往后位移了一点。 轻打的球飘的要远一点。 苏枋隼飞下落的是,对上西谷夕那双不甘心的眼睛。 他所能给的,也只有同情? 不,对强者的共情,和作为赢家的悲悯。 但是—— 西谷夕抬起了小腿,从那个角度,接起了这一球。 这一轮没有结束。 这一轮还能继续! “影山救球!” 苏枋隼飞惊讶地挑了挑眉毛,不愧是乌野的自由人。 这一球力度不足,能给出的一传高度有限。 但这个节骨眼上,影山飞雄也没什么资格挑挑拣拣,这样的一球能接起来已经是奇迹了。 乌养系心激动地从板凳上站起来,大喊着:“进攻——” 地面上的人都跑动起来,飞向天空。 苏枋隼飞寻着球的高度,往前场补充防守。 果不其然,高度不够的这一球,攻手选择了前半场下扣,苏枋隼飞让开了夜久卫辅的防守路线,往侧面拉了一点,然后助跑,平拉到场地的另一侧去。 孤爪研磨的传球精准,那如同他一样的存在感低的托球,打出的战术,却惹眼的要命。 平拉快攻小斜线。 “哦!苏枋什么时候学到的这种招数,压着网打斜线,没见他打过啊。”木兔光太郎刚震惊完,就看到孤爪研磨居然在这个时刻用力地拍了一下苏枋隼飞的后脖颈。 赤苇京治讪笑:“看来是蒙的呢。” 苏枋隼飞揉揉脖子,“别这样啊研磨学长,樱同学他们还在上面看着呢,他们可都没见过我挨打啊……” “也该让你长点记性,都说了不要突然用没有练习过的配合。” 刚才那球他要是忍住没配合就算了,但这家伙突然飞过去的样子实在是有点太帅了,孤爪研磨也没忍住被他吸引过去。 那个动作,就像是突然飞起来的日向翔阳一样。 孤爪研磨突然意识到,他身边的这个,比起狐狸猫这些东西,明明也是一只鸟啊。 阴晴不定的那种。 孤爪研磨妥协,“多少在准备开始之前给我个眼神暗示也好。” “会被月岛同学看出来的吧?” “……”孤爪研磨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他不是还没在场上吗?” 苏枋隼飞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也是哦。” “发球去!” 因着已经没什么能预判的,苏枋隼飞的发球比宫侑还难猜,一点前摇都没有,全靠扣球的一瞬间的随机应变,乌野的防守阵营也就就此摆烂了。 没什么去应对的必要。 他的发球他们已经适应了,并没有那么的必胜,只要普通的,接下来就可以了。 两边一分一分的紧咬着不肯防守。 他们在比赛。 也是在享受。 延续着前两场一直在延续的拉锯战,不断地更换着选手,来适应不同阵形的攻防。 提高网前的高度,救场发球员。 两方穷尽自己所有的手段,去享受这一场直属于此刻的狂欢。 球起又球落。 没有结束,不会结合。 他们不想结束。 强烈的信念从球场上散开来,扩散到观众席上的每个人心里。 “多少有点羡慕了啊,能有这样的宿敌。”木兔光太郎突然感慨。 宫侑缩在看台上的椅子里,对着影山飞雄挑挑拣拣,“刚才应该给日向啊,可恶,我也加入他们啊。” 佐久早圣臣沉默着,只有一点蹙起的眉头,也不理古森元也问他的想要谁赢。 大将优自嘲地笑了笑,“有的时候打排球就是会有点抖M啊。虽然看他们这么累,但我居然觉得我的高中居然没能打这一场比赛,多少……有点遗憾。” 樱遥重了呼吸,问:“毕业了就不能打了吗?” “那倒不是……想打还是能打的,次级联赛,或者普通的排球爱好者。但是……”大将优抬了抬头,藏起没人愿意在这里说出口的,属于三年级生的遗憾,“不是春高就是不一样啊。” 青春,是没有回头路的旅行。 场上的拉锯战依然在继续。 分数牌子翻了翻又翻,两方你追我赶,就算是这样,也没有谁能一直连续得分下去。 长期的拉锯战让人精神涣散。 尤其是苏枋隼飞和孤爪研磨这种一直保持着高度精神集中的位置,他们忍不住会飘忽。 孤爪研磨已经累的不行,急速的呼吸和轻微的脱水,完全在靠着肾上腺素支撑,去追着球,去拦下日向翔阳。 就算摔在地上,就算丢了这一分。 他还是能笑着说出来:“真开心啊。” 鲜少被激素所支配的大脑,终于踏进了,属于他的极乐世界。 而接下来,拉锯战仍在继续。 漫长而无解的一球。 苏枋隼飞觉得自己只是只不过是在盯着球跑。 就像个机器一样,汗水锈住了什么东西似,身体开始比脑子先一步行动。 他在做什么? 他做的事情真的是有意义的吗? 这样拉锯战里毫无意义的一球,能为队伍带来胜利吗? 胜利,又能带来什么呢? 突然出现的问题,让苏枋隼飞的动作叫停顿了一帧。 樱遥愣了一下,他好像看到了。 明明是那么微不足道,不把录像导入到什么软件里,根本看不出来吧? 可他看到了,看到苏枋隼飞和一球错失了一步。 幸而没人期待他会接到那一球,那就像是一个普通地追着球而去的动作,夜久卫辅在后面,续了上这无尽的拉锯战。 但他看到了。 …… “苏枋隼飞——” 苏枋隼飞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他仿佛被从这漩涡之中拉了出来。 樱遥扒着栏杆,对着自己大喊:“给我赢下来啊!” 第155章 唯心主义排球的最终奥义,是没有败者 樱遥突然大喊吓了大将优一大跳,“干什么啊这么突然……” 将心比心一下,如果他在比赛的时候被人这样喊了一句,一定会被吓到的。 但背后的那群不良们倒是很习惯这些事情,对此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甚至争先恐后地也想要冲过去给苏枋隼飞来一下。 梅宫一见樱遥能喊了,立刻就要爬起来去给苏枋隼飞开口,就被柊登马给按了回去。 “跟你什么关系,这么欠儿呢?” 柊登马捂着梅宫一的嘴,按着他。 梅宫一不懂,梅宫一反抗。 “怎么樱就能给苏枋加油,我就不行?” “你和樱他一样吗?”柊登马用了一点带着质问的语气问。 他就那样看着梅宫一,把梅宫一都给盯心虚了,“不……不……不一样吗?” “一样吗?” “那大概是不一样吧……” 大将优转过头去。 这加密通话他听不懂。 但听到那一声呼喊的当事人,也没好到哪儿去。 这完全是他始料未及的。 比起什么羞耻感,苏枋隼飞当时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是认真的吗? 如果他是认真的话。 那么他,没有不回应的理由。 一球的时间,苏枋隼飞迅速地捋清了思路,在球飞回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有时候buff这种事情还挺神奇的。 不一定什么时候,像这样的期待,就会成为逆向flag,是让人走入失败的不甘深渊的魔物。 但有的时候,最亲近的人的期待和祝福,会成为让人势如破竹的加护,守护着他,让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完美的超乎人的想象。 最漂亮的一球。 打穿拦网,打飞自由人,落在乌野的边界线上内侧。 好像是无数个巧合凑成了最大的巧合。 但经受过球的人,都能感受到那一球所传达出来的能量。 从这一刻,把增益buff拉满了的主攻手,危险程度再加一个等级。 趁着队友冲过来抱他之前,苏枋隼飞先一步让开了他们,然后对着看台上樱遥的方向,伸出了一个拳头。 “这一场场上选手和应援同伴一起完成的一球,看台上应援的同学们都会成为场上选手的助力,不愧是青春啊。” 樱遥喊的声音太大,这半场的观众基本是都听见了。 但解说这么说完,基本上是全场的人都听见了。 樱遥羞得不行,连苏枋隼飞给他过来的对拳都没心情理,直接拉起衣服把自己的脑袋遮起来,钻到了围栏下面,用低矮的水泥墙挡着自己。 也挡住外面的声音。 可他想到苏枋隼飞隔着距离给自己的拳头,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嘚瑟什么啊。” 苏枋隼飞看着樱遥鸵鸟了,也只是无奈地笑了一下,“果然是樱同学能做出来的事情啊。” 但是,这已经很让他高兴了。 “这一招就这么有用吗?说起来,之前赤苇也用过的吧,对木兔?”黑尾铁朗想起来,上一轮的时候,木兔光太郎的消极状态,也是场外的日向翔阳给他加了个buff,名誉徒弟来袭,木兔光太郎也闪亮亮登场恢复状态,而现在又轮到他们家的后辈也是如此。 嗯……就当算是差不多吧。 差不多。 该怎么说呢,他有点羡慕啊。 “研磨,下次不然我们也来做这个吧?还是让小茜他们来试试这个?” 孤爪研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社么,小黑是撞鬼了吗,他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冲撞了吗?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问谁这句话? 他居然真的敢问出口啊! 不过孤爪研磨这会儿也没什么力气用言语反驳他,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黑尾铁朗,用视线传达着自己“你敢做一个试试”的信号。 接受血液神教的比赛口号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偏偏黑尾铁朗这次不肯轻易放过孤爪研磨,还问起了苏枋隼飞,“这个你怎么看?要不要让樱给小茜传达一下心得,小茜的音量一般啊,不过她有小喇叭,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真的吗?”苏枋隼飞想想,樱遥之所以逃到那里去,大概就是和山本茜相处不来吧,“那我还挺期待的。” 看台上的樱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安排了,他只是捂着耳朵不闻窗外事,连榆井秋彦让他起来看苏枋隼飞的高光时刻都不肯看了。 “谁要看那家伙孔雀开屏啊,不是多的是小姑娘为他尖叫吗,他并不需要我。” 榆井秋彦:“……” 你看起来可不像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啊。 算了,樱哥在这种事情上口是心非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真的不看吗?他们进赛点了哦。” 樱遥抿了抿唇,稍微抬了一点头,但在探出去之前,还是缩了回来。 他知道他这样有点像一个不敢面对事实的胆小鬼,不论是输是赢,他都会后悔自己没能亲眼看到那个瞬间。 但此时此刻,他还是选择缩起来。 好像只要不看,那个瞬间就不会到来。 那样的话,他就可以继续坚定自己所相信的事情。 不…… 就算不去看,不用亲眼见证,他也没什么好紧张的。 他只有一件事可以做。 “不论我看不看,他都会赢的。”樱遥松开扣着脑袋的手,对着榆井秋彦笑了学,却不知究竟是在笑谁,“他答应我了。相信你的师父吧。” 榆井秋彦知道自己总是会担心一些有的没的事情。 明明知道樱哥和苏枋哥都很强,他们并不像自己一样会畏首畏尾,也不像自己一样想做很多事情却什么都做不成。 他们从决定做选择的那一刻起,就只有成功一个标准。 这是,他距离他们最遥远的地方。 他就算拥有勇气,也只有努力的决心罢了。 是做了也不一定能成也要去,和做了就一定要成的区别。 他也应该,像樱哥一样,信任着苏枋哥才对啊。 他们三个人,可是多闻众一年级的级长组啊。 榆井秋彦突然也趴到栏杆旁边去,“苏枋哥——” 随着他的声音,排球被高高地抛到空中,音驹正在紧急准备一传。 苏枋隼飞随着榆井秋彦的这一声起跳的,甚至于,小徒弟的声音,让他那一瞬间什么都没想。 ——连他抢了孤爪研磨的二传都没意识到。 但是没关系。 孤爪研磨得以时间在裤子上擦了擦手掌心的汗水,由着苏枋隼飞将这一球直接二次进攻推到对面去。 只是这一球,还没结束。 乌野再次接起来。 这一球的拉锯战做了多久了? 已经不记得有过多少个轮回了,他们只是不断地重复着。 唯一打破这仿佛无限循环一样的世界的,只有榆井秋彦的下半句话。 “我相信你——” 啊。 已经,不需要在说什么了。 苏枋隼飞从接一传的状态瞬间变换进攻模式。 助跑、跳跃。 这重复了无数次的动作,已经成了最最扎实的基石,融进了他所有的习惯里。 最后,不求那么完美,也不求无法被人预知。 他所要做的,只有在这个关头,给出最用力的一球,终结疲惫的乌鸦们的翅膀。 日向翔阳追着那球而去。 他是太阳,也是逐日的鸟。 可人工的羽翼还未来得及飞翔,脚下一滑,汗水打湿的地板让他一个踉跄,撞到了自己刚刚接起来的球。 哨声终结。 宿命的对决,完成于一个意外。 还没等他们叫着要再来一球的时候,解说已经开始为音驹发出祝贺。 樱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趴在了榆井秋彦的身边。 他什么都没错过。 也没错过,比赛之后,就连苏枋隼飞,也是依然意犹未尽的脸。 “啊——结束了啊。”黑尾铁朗躺在地板上,也不顾地上有多少汗水,也不顾什么别的。 其他人也是如此。 苏枋隼飞多少矜持了一下,没有躺下去,只是坐在地板上。 近乡情却。 比赛中得分的时候,他还敢回头和樱遥对拳。 但现在真的赢了下来,他却对回头这件事,萌生出了一点羞耻心。 被肾上腺素支配真可怕啊。 于是他只是坐在地板上,听孤爪研磨讲他的感言。 讲他的游戏论,将这九乘以十八米的球场上,能发生的一切。 讲他对黑尾铁朗的感谢。 “谢谢你,带我打排球。” 他歪着头,向黑尾铁朗,说出了他的真心话。 这一刻,他最快乐。 趁着黑尾铁朗哭的不能自已的时候,孤爪研磨往上扬了扬头,倒着看坐在他脑袋上面的苏枋隼飞,问他:“那呢?” 你这一路走来,觉得开心吗? 这条从未在你的计划之中的路,有所后悔吗? 苏枋隼飞觉得他似乎回答过这样的问题。 但似乎之前的感觉总是会随着一些并不确定的词汇。 好像。 大概。 也许。 应该。 他并非不肯承认胸膛的跳动。 却也并不肯咬死了说什么。 他总是这样,用一些模棱两可的态度,去对待很多事情。 可现在,不管是孤爪研磨,还是从看台上传来的灼热的视线,都让他没办法再用任何不确定的单词,来“哄”人开心。 他只能点头承认。 然后像是放弃一切包袱似的一样躺在地板上。 微微抬头,就能对上看台上的樱遥他们的眼睛。 梅宫一的身后,梶莲正和桐生三辉一起举起风铃的旗帜。 他们笑着,樱遥没再大喊些什么。 只是那样看着他。 苏枋隼飞也只是这样看着他们。 然后,合上了眼睛,微笑着。 “认识你们,非常感谢。” 第156章 没关系的,只要有决心一定能成的,加油,孤爪研磨! 他这句话不知究竟是谁说的。 可又好像说给了所有人。 “整队——” 疲惫的孩子们被迫站起来,苏枋隼飞也一个挺身,把完全不行了的孤爪研磨给扶了起来。 孤爪研磨就这么完全挂在苏枋隼飞的身上,随着他拖着自己走了,“我今天回去之后绝对会发烧……” “但是下午还有四分之一决赛哦,研磨学长要先撑住今天?” 苏枋隼飞的话刚撂下,孤爪研磨的脸整个都拧成一成臭抹布。 夜久卫辅此时也找不到什么词能安慰他了,“啊,是这一回事来着。魔鬼第三天,三轮接着四分之一决赛,真的要命啊。” “怎么连夜久学长都这么说!”灰羽列夫甩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我觉得我还能打好几场呢。” 黑尾铁朗捏住灰羽列夫的天灵盖,“没打全程的小鬼不许说话。” 何止单纯是和自由人轮换,甚至还有手白球彦换他发过好几个球。 今天的比赛,少打一轮拉锯战,都有平时少打三分之一局的运动量。 更可怕的是,下午大概率还是这样的拉锯战。 一时间,音驹的家伙们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在折磨对手,还是在折磨自己。 孤爪研磨整个人灵魂漂移,和乌野握手的时候,竟然幽幽地吐出了一句:“要是没有赢就好了……” “什么啊!”日向翔阳急了,“研磨!胜利不好吗?” “不好,完全不好,我现在看不到一点好处。”孤爪研磨就像是恐怖游戏里碎碎念的阴灵来到了现实,“不要明年再打了,现在让影山办转学手续来音驹,替我下午去打……” “喂喂喂,越说越离谱了。”黑尾铁朗及时把魂儿都不在这儿了的孤爪研磨给捞到后面去,“你这样对小乌鸦们来说伤害太大了哦。” 可孤爪研磨只是看着影山飞雄,好像只用这样诚挚的目光,就能让单细胞生物点头答应下来这样的事情。 但影山飞雄只是看了他一会儿,摇了摇头,“不。” “我很满意我现在的队伍。”影山飞雄就只是这样简单地说了一句,不带感情,就是专属于影山飞雄的感情,“明年再打一次吧。” 孤爪研磨连吐槽都顿住了一下,而后爽快地答应了,“嗯,明年再来。” “啊,影山你抢我的台词!”日向翔阳的不满,也只能受到影山飞雄的制裁。 两人又打闹起来。 但这简单的对话,却并不让大家的心底平静。 有些三年级的春天结束了。 而属于后辈的春天,才刚刚开始。 苏枋隼飞被两边一起拉着庆祝。 他被推来推去,恭喜他们晋级,赞赏他的扣球和发球。 此时此刻,没有人哭,就算是流泪,也只有淡淡的一点,一点对同伴的不舍。 但这一场比赛,没人后悔。 无论哪一边,无论是输是赢。 这一场比赛,都是一场让人酣畅淋漓的比赛。 是最好的宿敌。 握手之后,回到自家的应援席前,向观众们表达感谢。 对山本茜带领的音驹应援团感谢之后,黑尾铁朗又拉着全员往风铃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 樱遥刚打算走,就看着他们向自己奔过来,“干什么啊。” “啊!你们过来干什么!”大将优可不愿意承认自己来看他们的比赛,更何况还要被正主抓到。 “怎么了,我很帅吧?很羡慕吧,手下败将。” 黑尾铁朗毕竟也不是什么好人,有机会抓到大奖的小辫子,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说不得,十来年后他们二人要是有机会聚在一起喝酒,他都能提起:“当年你来看我打的那场比赛。”云云。 大将优想想都觉得自己晚节不保。 “谁来看你啊,我只是打算来看你是怎么输的。” “哦!那还真是让你失望了呢,真好啊。”黑尾铁朗不在嘴皮子上赢一把,他就不叫黑尾铁朗,“心满意足就洗洗睡吧,我们也不是来看你的。” 大将优恨得牙痒痒,拉着山架美华当场就走,不打算再看那只黑猫孔雀开屏了。 “哦,你要走了吗?有机会再一起玩啊,听你解说清晰多了呢。”梅宫一自来熟地可怕,大将优只是嗯嗯啊啊地离开逃之夭夭。 不过梅宫一这回可算是找到机会脱离柊登马的控制,窜了下来和黑尾铁朗打招呼,“呦!黑尾,打的不错嘛!” 苏枋隼飞想,如果不是人在外面需要收敛,梅宫哥能当场从上面跳下来也说不定。 不过他知道,樱遥是真的很想跑,但被梅宫一一个大手给按住了肩膀,根本逃脱不得。 “给我松开啊。”樱遥顶着梅宫一的重量,只有一脸的不愿意。 偏偏苏枋隼飞还要趁着这个时候给他挥手,“我听到樱同学对我的鼓励所以拼了命地赢下来了哦。” “怎么……没有我的命令你就不赢了吗?”樱遥一只手和梅宫一抗衡,一边和苏枋隼飞掰扯这个问题。 苏枋隼飞故作单纯地说:“嘛,毕竟是级长大人的命令,小的不敢不从呢。” “你这家伙——放我下去我要杀了他!” 想要跳下来是万万不可能的,关是梅宫一这个大力士,樱遥想要逃离就要费半天的事。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尾铁朗带着音驹的队员们,给风铃的家伙们也同样的鞠躬行礼,感谢他们的应援。 最恨的就是苏枋隼飞居然真的在乖乖感谢他们。 不是,这不对吧! 他们难受得很啊! 这家伙在外面装乖的本事是不是又长了啊! 樱遥憋屈了一肚子要吐的话,眼下却没什么机会。 和他们同一个场馆的C球场上,枭谷在比赛。 既然在场内,他们也就直接走过去看。 “我就说感觉中途木兔呱噪的声音结束了,后面的拉锯战都没什么精力关注他们去哪儿了。” 孤爪研磨点点头,由着他们拖过去。 不过枭谷的比赛可比他们快多了,两场的时间凑在一起也就有他们一场多的时间,高效高速。 就算是第三轮,也依然是两场拿下,不愧是枭谷。 一下来,木兔光太郎就过来对他们表达了恭喜。 “你们那边的比赛真够累人的啊,后面偶尔得空看一眼,就是拉锯战。” 孤爪研磨只有点头的力气,狠狠地赞同了一番。 而提到枭谷下午也还有一场比赛的时候,大家又提起了魔鬼第三天的事情。 “一天两场的比赛脑子不正常……” 苏枋隼飞“噗”地笑了一声,“非常研磨学长风格的评价啊。” “我想钻进被窝啊……”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想休息了,想想下午还有比赛,孤爪研磨只觉得这个世界疯癫了。 对此感同身受的月岛萤非常赞同孤爪研磨的观点,并且落井下石地说了一句,“我等下就可以休息了呢。” “啊……好羡慕啊……” “你们下一场比赛的对手还没出来吧?”赤苇京治想着说点什么,能稍微宽慰一下孤爪研磨,“说不定是能打得快一点的队伍呢,又不是打井闼山,也没那么容易碰上这种级别的自由人了吧。” 音驹的一传在整个春高都是数得上名号的,能应上这样综合实力的一传队伍没几个,而他们现在也不像从前一样缺乏破发的关键攻手,拉锯战的概率已经低得多。 孤爪研磨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西谷夕的接发球水平是相当厉害的,遇上一个防守相对弱一点的队伍,不论是输是是赢,都不至于打这么久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 “我根本一球都不想再接了啊。” 赤苇京治:“……” 他早该猜到的。 于是,他只能用没办法的目光看向苏枋隼飞,对他深深地同情。 苏枋隼飞也没办法,不过他也是真怕孤爪研磨撑不住,他这个半吊子可没本事真的替他打二传,让海前辈回来补他的位置。 手白球彦虽然技术不错,却还无法达到代替大脑的位置。 他看了一眼孤爪研磨,感觉他现在肯定没什么心情去思考这些事情了,这件事,只能等下等教练的安排了。 在他们说话的期间,木兔光太郎已经完成了他和桐生八的自来熟表演。 枭谷的下一场对手已经定了。 可音驹的还没有。 他们出去找了机会吃饭,抽空去看了分组里会决策出他们下一局对手的比赛。 可一出来见到樱遥他们的时候,孤爪研磨已经急病乱投医地打算让樱遥偷偷换衣服去帮他打。 “研磨,冷静一下,就算是替补也是提前注册好的哦。” “可恶……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办法是真没有了。 他们的下一场比赛对手也已经绝对出来,当今真正的小巨人,鸥台高中。 孤爪研磨扒着体育馆的门,“一个两个的都是飞起来的家伙,就不能有点陆地上的东西,平和地打点回合制吗!” 星海光来比完赛,才发现自己想象中的小巨人的名誉对决并没有到来。 “影山输给你们了吗!”星海光来看到苏枋隼飞,先是沮丧,后又高兴起来,“那岂不是证明,我就是最强的小巨人!影山也不得不承认我了吧!” 但苏枋隼飞却一把水泼在了星海光来头顶上,“不,如果你也输给我的话,就证明不了哦。” “说什么啊,我绝对不可能输给你!那日向就是我的手下败将!” 这和木兔一样的逻辑…… 但苏枋隼飞并没有急着反驳,只是说:“那还不一定吧……” “哈?” 星海光来不太懂,疑惑地看着苏枋隼飞。 苏枋隼飞还没回答,就被芝山优生叫走了,说是教练在找。 等分开一段路,孤爪研磨才问:“你为什么那样说?” 苏枋隼飞反倒是不太理解孤爪研磨为什么要问他,“研磨学长不是觉得,自己没有赢过日向同学吗?” 第157章 别紧张,bro 被说中心事,孤爪研磨也并没有避开苏枋隼飞。 对这个问题,他没什么好避让。 不如说,他甚至有点怪苏枋隼飞趁着他懒得说话的时候把这件事说出来的意味。 “我一辈子都赢不了翔阳。我能赢的只不过是当下的他,但只要翔阳不断地有趣下去,这不就是一辈子都在运营的,永远都不会通关的游戏吗?” 他的眼睛因为这样的想法,而重新燃起了兴致,和方才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已经是判若两人了。 苏枋隼飞顺势挑挑眉,“我知道我知道,那接下来多在别的游戏里练习一下,明年再通关的时候,也能有更多攻略吧?” “唔……”孤爪研磨顺着他的思路陷入思考,“确实有道理,但是……” 他想着想着,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鼓着脸看向苏枋隼飞,眉间的不满已经漾出来了。 “你……在套路我吧?” “诶?我没有啊,为什么会这样想我。”苏枋隼飞连连否认,就算是被看出来了,也要否认。 这就是顶级骗子的脸皮。 孤爪研磨是真懒得跟他犟,况且他也懂苏枋隼飞的意图,千言万语只化做了一句:“你啊……” 然后便也再找不到什么能说他的话,只能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有时候想的也太多了,身为后辈就好好享受一下年轻人特有的权利,麻烦的事情自有前辈去做。” “黑尾学长吗?” “那家伙应该会努力吧,不过,教练会想办法的,你也知道吧?” 他们也只是中途抽个时间吃饭的功夫,等到球场空出来,就要马不停蹄地去打下一场。 中间给出的空余时间也不过是不到半场的时间,并不算充裕。 至少,不足以把完全高消耗的身体恢复过来。 不过赛程这么魔鬼,越打到后面越疲惫,就算是睡觉也很难缓过来,今天之后更要考虑明天的问题。 苏枋隼飞甚至在想如果等下也赢了,今晚回去孤爪研磨就发了烧,那明天的比赛要怎么办。 败北这种事情没那么不容易接受。 输赢是他们必须要经历的事情,所有的比赛都会有一个重点,技不如人就是最好的借口。 但若是因为什么场外的因素。 连上场努力过都没有的话,只会觉得不甘心的啊…… 可猫又教练把他们叫过去,也没说什么别的。 他们的下一场还要一会儿的时间,随便他们去热身还是看比赛,怎么选都可以。 孤爪研磨果断选择去多看看别人的选择,为了接下来的赛程,比起热身,他现在需要更多的休息。 黑尾铁朗看着他,作为队长,心里很难不有些担心,“真的不用做什么别的准备吗?” 猫又教练“hoho”地笑了两声,“怎么,你不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吗,这都不相信他吗?” “就是相信才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啊……我很感谢他,能喜欢上排球,但要是他为了这个太拼命,身体都遭不住了的话,我实在是对不起孤爪爸爸啊。” 黑尾铁朗知道,虽然孤爪研磨自从上一局比赛结束之后,一直叫着去要别人替他比赛,各种根本不可能的方案他都想过了。 却唯独没有向猫又教练求救。 他那些任性的说法,不过只是在宣泄对魔鬼第三天的不满。 但事实上,黑尾铁朗觉得,他还是想自己上的。 他是真的觉得排球很有意思了。 所以,他开始对输赢,有了超出闯关范围内的胜负欲。 对音驹来说,想要赢,现在的选手,无论是正选,还是替补,一个都不能少,他们只能用着丰富的手段走下去。 所以,孤爪研磨还不能从这里倒下。 感情就是这样,以点放大,然后慢慢充盈起来。 “看赤苇前辈的比赛,能对接下来有什么帮助吗?”苏枋隼飞陪着孤爪研磨出来,倒是没想到他居然把自己拉到了枭谷所在的C球场附近,“而且等下可能就会通知到我们,去下面看方便一点吧” “不,我要坐着看。”孤爪研磨坐在这边看台的最后一排,抱着膝盖把头垫在上面,力求整个人最舒适,“一直在下面站着好累。” “上下楼梯你倒是不嫌累啊……”苏枋隼飞无力地说。 孤爪研磨:“那等下你背我下去。” 苏枋隼飞:“说好的要后背享受独属于年轻人的权利呢?” “这个就是。”孤爪研磨一本正经地说,“现在是属于前辈的压榨环节。” “不要在这个时候开玩笑啊。”其实真要背孤爪研磨下去,苏枋隼飞肯定是无所谓的,他虽然不是一身牛劲儿用不完的类型,但总归比孤爪研磨更容易缓过来的。 “真可怜啊,被压榨的苏枋同学。” 突然,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耳边,樱遥直接撑着椅背从后面翻了进来,坐在了孤爪研磨的身边,撑着下巴,顺便递给了他一个还热着的罐装关东煮,“温温手吧,这边还挺冷的。” 从樱遥突然坐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孤爪研磨人都硬了。 集训的时候他好像几乎都没怎么跟他说过话吧……说过吗? 他已经不记得了,总之在那么多人里,他一定是和樱遥算不上多熟的那个。 为什么要坐在他身边啊,还给自己准备暖手的东西啊…… “为什么只给前辈准备啊,我就不配了吗?”苏枋隼飞指了指自己,越过孤爪研磨对樱遥表达自己的委屈,“而且樱离我这么远,我好伤心啊,明明在比赛的时候还大声地替我加油来着。” 他那塌了眉毛使劲诠释着他的难过,看的樱遥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你那一副气血充足的样子有必要暖手吗,这你也要抢。” 说是这么说,樱遥还是丢给了苏枋隼飞一罐。 “我们樱同学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啊,对吧,研磨学长?” 孤爪研磨此时只想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你们两个再夹着我吵架,我就走。” “可别,把你弄丢了的话,黑尾学长会杀了我的。”苏枋隼飞连忙坐回椅背里,倒是从孤爪研磨的后脑勺对樱遥说,“研磨学长都这样说了,你还不过来?” “我不要。”樱遥靠在椅背上,双手撑着头,看比赛去了。 孤爪研磨倒真的是为了看比赛过来的,这俩人都安静了,他也能老老实实地看比赛了。 他现在没什么别的能做的,就只有不断地看比赛让自己的大脑活跃起来,持续地思考,思考各种比赛上不同情况,有没有什么能参考使用,且不需要庞大的训练量就能达到的方式。 能参考的除了赤苇京治也没什么别的人能给他参考了啊。 枭谷的综合水平很强,赤苇京治虽然不需要像他一样被宠着,但好一传,都是尽可能保持能送到二传手头上的。 不过赤苇的自主换位是不是也太多了……木叶感刚刚那个一传那么好,是他就直接呆在原地不动等着送过来了…… 孤爪研磨看着看着,皱起了眉头竟然替赤苇京治生气起来了。 他在看球场,苏枋隼飞在看他。 感觉连情绪都不能平静下来了啊…… 不过,这一场枭谷开局确实开的不好。 就连那个枭谷都会在绝对的高度和力面前,就算是枭谷的防守也会吃点苦头啊…… 况且,桐生八也不是纯粹的暴力小子。 “很灵活啊……”苏枋隼飞撑着脸颊,抬起右手稍微模仿了一下,“不是一日之功呢。” “你就这样每天都看别人的比赛偷师啊。”樱遥这还是第一次看苏枋隼飞是怎么看比赛的。 这话说起来虽然绕嘴,但确实如此。 苏枋隼飞在台下看比赛的时候,和在狮子头连下面看别人打架的时候,不太一样。 在商店街的他,能从其他人那里学到的东西很少。 对大部分的事情,他都从善如流。 他们没交过手,但樱遥知道,他在风铃里,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那个,和梶莲对练的时候没有落下过下风,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隐藏实力。 因为那是他游刃有余的世界。 而这里,对他而言是紧张的。 这不是他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就算再融入,一年级的练习,还不足以让他在这些经年累月练习排球的强者面前自负些什么。 他观察一切,偷走所有他能偷走的东西。 所以,他是紧张的。 在此之前,就连和苏枋隼飞对战的时候,樱遥都不觉得,他是个会紧张的人。 现在才有这种实感,他也是一个,会有七情六欲的人。 球场上连连劣势的枭谷,把紧张地情绪都传达给了孤爪研磨。 “狢坂的那个二传很厉害啊,没什么名气呢……” “研磨学长你不也没什么名气但很厉害吗?”苏枋隼飞开玩笑道,“站在强大的光芒身边,总是会被遮去一些存在感的吧。不过,今天赤苇前辈是不是太紧张了点。” 赤苇京治一个二次进攻失误,让枭谷和狢坂之间距离,被拉的更大了。 “从开局就有点吧……第一个球他想的太多了。”孤爪研磨也不否认。 他们两个对赤苇京治的表现分析两句,樱遥听在耳朵里,基本也都听了个大概。 那个叫赤苇的二传手,在集训的时候教了他很多东西,他确实也觉得他的表现,并不如集训的时候那般自然。 但是……樱遥观察着苏枋隼飞,他手指上不经意间摸索的小动作,安定不下来的视线。 他不懂这些。 可他直觉很准的。 “这方面的话,你也不遑多让吧。”樱遥侧头,刚好对上孤爪研磨下意识看过来的余光,冲他抬了抬下巴,隔着他对苏枋隼飞说,“你不也有点紧张过头了吗?” 第158章 受惊的猫跑得最快 尽管知道樱遥不是在问自己,但被这么隔在中间,孤爪研磨还是有点不习惯。 于是他一个倾身,团成一只小团,把樱遥的视野范围让开,让他能正对满脸意外的苏枋隼飞。 他怎么能不意外。 这人生几乎不曾出现的慌乱时刻,就这样被最不愿被他发现的人,透了个彻底。 苏枋隼飞也想再去装作若无其事地说些什么。 随便说什么都好,什么不相干的笑话,什么风花雪月,哪怕是现场给他背一篇英语小作文都行。 只要别在他面前谈这个。 他不知道要回樱遥什么。 不知道要如何去回应那双充满了担心和疑问的眼睛。 被人注视的时候,就算是他,也会心虚地想要逃走。 换作平时的时候,他就真的随口胡诌些什么,反正樱遥是个不会怀疑他的,单纯的好孩子。 ——他本来是可以这样认为的。 可事实上,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的樱遥,已经不是那个会被他随便糊弄过去的家伙了。 他会在这里盯着他,用那样的眼神追问到底,只求一个心安的回应。 什么样的回应算是心安的回应呢。 苏枋隼飞不知道,樱遥更不知道。 这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是特别的机会。 而苏枋隼飞也不想再去糊弄樱遥了。 事已至此,糊弄不糊弄的,都已经没什么意义。 相反,被樱遥点出了心底里不太愿意面对的事情,苏枋隼飞感受到了一种史无前例的畅快。 就像是台上舞了一辈子的演员,突然有人递出了一封信,信中写满了他对他这个角色的诠释表达,也写满了他h在表演时候的惶恐不安。 苏枋隼飞从没觉得自己会惶恐不安。 这四个字仿佛生来不该出现在他的人生命题里。 可这个时刻,看着那个几乎从不出错,稳定的赤苇前辈,不知因何堆积期的焦躁,就像在照镜子一样。 所有人都会有属于他的不安。 只是在每一场每一场之中,小小地积累起来,渐渐团成一团,不再能无视的棉絮,堵在胸口,打乱心跳的节奏。 苏枋隼飞突兀地笑了一下,看的樱遥心下一惊,生怕他这是受的刺激太大疯了。 他也没见过苏枋隼飞这幅样子,万一是因为他给他的压力,那他可会后悔死的…… “嗯,就像是樱同学说的那样。”苏枋隼飞平静地应和了樱遥的话,他没回头看樱遥,不是不想再去看那双眼睛现在的样子,只是他觉得,一旦看了樱遥的表情,那他就真的没法平静下去了。 樱遥那家伙,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是个永远会让他想要追赶的家伙啊。 “我也是人,也可以紧张的吧。” 苏枋隼飞承认地这么坦坦荡荡,反而叫樱遥不知道该回应什么。 他垂下眼睛,几欲张口,却又把话头咽了下去。 他不擅长安慰,也不擅长开导。 这本该是苏枋隼飞做的事情。 他这个级长,能做到的事情很少。 没有其他人的支持,他什么都做不成。 这一年来,他的身边少了一个人,他学着自己去处理那些从前由苏枋隼飞负责的事情,可很多时候还是理不清,总是要不经意间在群里透露一些消息,又或者拉下脸子去私下里问他,从前是怎么做的。 苏枋隼飞很忙。 他知道的,现在的生活他几乎分不出什么时间来思考街上那些事情,那些……很麻烦的事情。 但他还是会回答他,会帮助他。 因为苏枋隼飞说,他答应了做他的副级长,又临时做逃兵,也要负责到底嘛。 可他现在的副级长出现了困难,他这个级长,又能做什么呢。 樱遥在脑子里闪过来了很多东西。 他怎么也想不出,直到听到苏枋隼飞一声气音般的笑声。 樱遥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听错了。 因为苏枋隼飞还是坐在那里,没有一点变化,连视线都还只是看着场上的比赛。 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赤苇京治已经被换下了场。 他坐在椅子上,捂着脸。 场上换了一年级生的替补,勉强把枭谷的节奏拉了回来。 不过木叶秋纪补了很多的二传,孤爪研磨甚至还扒拉了一下苏枋隼飞,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对苏枋隼飞说:“你也跟木叶学学啊,他的二传精度比你好多了。” 苏枋隼飞哑然失笑:“我这赶鸭子上架的技术,怎么敢和木叶前辈比啊。” “不是早就让你跟他学了吗,有点志气啊给我。” “有这一集吗,我怎么不记得?” 孤爪研磨斜睨了苏枋隼飞一眼,只留下了一点点的威胁,没再说什么。 被这么一打断,樱遥就更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只能继续沉默地看着比赛,看枭谷是如何翻盘的。 那个一年级的而二传手顺利帮枭谷扳回了颓势。 樱遥也记得他,在那些正选二传手一场一场的轮回练习赛的时候,他曾经分过神来帮助他们。 他说,教他打球,也是一种自我练习。 他不断复盘自己,想要成为枭谷的下一任二传手,无愧于前辈的二传手。 但下一轮,首发上场的人,依然是赤苇京治。 “樱。” 苏枋隼飞突然叫了一声。 樱遥愣了一下,立刻反驳:“你乱叫……” “你觉得,赤苇前辈再上去的时候,表象会怎么样?”苏枋隼飞没给樱遥吐槽的机会,而是直接打断了他。 他转头温和地笑着看他,就和平时没有两样。 樱遥眨了眨眼睛,不用往下看,就是知道答案的。 “赤苇前辈不是会放任自己被情绪操纵的人,给他时间冷静下来,他就能恢复平时的状态。” “所以也不用太担心我了吧?”苏枋隼飞眯着眼睛笑了一下,正赶上赤苇京治那个非常有控制欲的反弹球,“你想说的,我全都听到了。我会好好反省我自己的状态的。” 苏枋隼飞托着下巴,却连肩膀都放松了许多。 他们几乎看完了正常枭谷的比赛,赤苇京治自从恢复了状态之后,简直没什么能阻拦木兔光太郎。 苏枋隼飞和孤爪研磨罕见地看了一场,由木兔光太郎所带领的枭谷的比赛。 明明那个人是枭谷的王牌和队长,但他们却不约而同地觉得这样的比赛很少见,还挺稀奇的。 “不过也在意料之内吧,如果木兔不是这样的人的话,赤苇也不会选择枭谷吧。”孤爪研磨在最初的惊讶之余,并没有意外太久,不如说,木兔光太郎本来就是这样的王牌,他只是在能控制的范围内,选择他想要的快乐。 如果身边的情况,会让他们失去快乐的话,那个家伙,就是照亮一切的人。 “我是觉得,赤苇从一开始就在被木兔牵着鼻子走哦。” 苏枋隼飞并不十分清楚他们之间的故事,只是从前辈们那里听来另一些边边角角,也就没对这有什么其他的看法,倒是想起了他们本来的目的,“那研磨学长,你有收获什么吗?” 不提这个话题还好,提完了孤爪研磨真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种靠木兔的光芒四射带起来节奏的比赛,你让我能学到什么……不然……你想办法学学木兔?” “王牌的任务要交给山本前辈吧,我可做不来啊。” “那等下你就回去跟他说好了,啊不过桐生八的打法可以稍微试一下……” 这场比赛结束了,枭谷胜利,他们也差不多起身下楼去。 樱遥还记得开始他们两个人说的话,主动问孤爪研磨需要不要他背他下去,吓得孤爪研磨连连跳了好几层台阶表示自己没问题,看的樱遥心惊胆战的,担心他会一个没站稳摔下去,那就真的要他切腹谢罪了。 苏枋隼飞跟在慌慌忙忙的樱遥身后,语气里仍是愁绪,“不过想太多进攻的方式也没什么办法啊,对面的拦网可是有两米啊,这空中战真的能赢吗?” 樱遥正紧张着孤爪研磨的安全,被苏枋隼飞这话吓得一口口水呛在喉咙里,在孤爪研磨的身边猛咳嗽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吓唬谁。 好不容易顺好了气儿,樱遥才把那差点呛死他的话问出了口,“两米?” “诶,樱同学没去看鸥台的比赛吗?有个超——高的家伙哦,比杉下同学还要高大呢。”苏枋隼飞用手指比了一下,对他们的身高来说,两米已经几乎是要伸直了胳膊才能比划的高度了。 樱遥上下打量了一下,简直不可置信,“高中生还真有这样的营养啊。” “是啊,这你也不能怪我焦虑吧?”苏枋隼飞手插着兜,耸耸肩,“不过两米的话,乌野是不是有对战经验来着,应该问问他们才对啊。” 孤爪研磨摇摇头,“他们对的那个是比列夫还要新的新人,鸥台的那个,算是春高最强拦网了吧。” 他们转过楼梯,走到下面去。 刚好赶上枭谷散场,向他们道了一声恭喜。 孤爪研磨和赤苇京治相互对视,无需多言什么别的。 比起做对手,他们还是做朋友的时间更长,多余的安慰话不用讲。 已经从紧张中走出来的赤苇京治,只是拍了拍孤爪研磨的肩膀,“你也别太紧张了,第一次吧?”‘’ 孤爪研磨撇撇嘴,没说什么,“我可要打两米啊……” 这回,倒是轮到赤苇京治有点意外,“音驹,还要考虑这个吗?” 苏枋隼飞和孤爪研磨对视一眼,两人都微微睁大了眼睛,一个转身,人都没影了。 樱遥连片衣服都没抓着,手里还拎着苏枋隼飞的运动服外套,“喂——” “孤爪也有跑的这么快的时候啊。” 四分之一决赛前,音驹休息区。 所有的选手盘坐在一起,将孤爪研磨围在中间,看他手里的小黑板。 孤爪研磨画了一下站位图,对猫又教练说:“空中战,我们放弃吧。” 第159章 您好,猫猫想请君入瓮,谢谢。 其他人在听完孤爪研磨说的话之后,纷纷变成了豆豆眼,疯狂地眨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可是排球啊,放弃空中战我们要怎么赢啊?”山本猛虎率先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孤爪研磨往旁边躲了躲,保护自己的耳朵,“太吵了……” “好了好了。”黑尾铁朗把山本猛虎按了回去,“先听研磨说完。” 他示意孤爪研磨继续说,虽然他也觉得有些许意外,但他相信孤爪研磨的抉择。 只不过这小子每次说什么的时候都只捡最简单的说,真的很难不让人误会。 “在这之前,我们本来也没多少空中战的抢分能力吧?”孤爪研磨列好了阵形,把苏枋隼飞和山本猛虎的脑袋圈了出来,还重点点了两下,“是最近的比赛给你不该有的错觉了吗?” 作为队伍里的王牌,最重要的得分核心,被这样质问山本猛虎也只能尴尬地咳了两声,“嘛……大概,也许,我也还是很能得分的吧!” “你不能得分的话我们要怎么赢啊……”孤爪研磨用那种质疑的目光看着山本猛虎,“靠运气吗?但是面对两米的拦网,你有信心能突破吗?” 孤爪研磨在网的对面,画了一个高高的杆子,就当作是那位两米的拦网手。 山本猛虎就算再怎么充满斗志,也不会轻易承诺一些并不容易做到的事情。 对此,他也只能看向苏枋隼飞,若是他们两个加在一起的话…… 可收到山本猛虎眼神的苏枋隼飞却立刻摆了摆手,“别看我啊,我也没办法比两米跳得更高吧,这场比赛真该还给日向同学啊……” “别在这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啊!我们才是第三轮的胜者吧!” 说是这么说,但比起乌野来说,他们确实不擅长空中战斗的进攻。 网口的争夺,他们还是作为防守更深一筹。 “所以,让他们觉得,我们放弃网口的夺分,以防守拖延战为主要策略,接下来,就要在拦网上多出点力气了。”孤爪研磨打断了他们之间无谓的争论,把话题掰了回来,“至少在第一局,给他们留一个我们只能靠拦网得分的印象。” 去告诉自己的对手,强化善守的音驹这个印象。 他们本就名声在外,只要稍微强化一下,就能把这样的感觉更加深刻地印在他们的脑海里。 “进攻的模式也保守为主吗?”苏枋隼飞问。 孤爪研磨点点头,“你做过的吧?” “做过是做过啊,不过……鸥台应该也看了我们之前几场的比赛了,我们的多种进攻方式,他们也看到过了吧,和还会上当吗?”就像他们也很关注自己的对手一样,就算是没来得及看到上一场,头几场应该也有看过了。 尽管对星海光来说,他最关注的对手一定是日向翔阳,但保不齐他的队友或者经理,只要有人看过,就会提醒选手不要中了他们的奸计。 毕竟如今,音驹的大脑,也是有点名扬在外的意思了。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孤爪研磨把小黑板扔掉,随意的盘腿坐着,两手搭在膝盖上,手指像在摆布着什么似的,又脱力地放下,“一个已经透支的二传手,用不出来什么华丽的招数,也很合理吧?” 他冲着苏枋隼飞挑挑眉毛,眼底的狡猾丝毫没有隐藏,全都融进那双猫瞳里。 一个累到透支的二传手,却是音驹的大脑。 他只是托出一球就已经很吃力了,可他还必须站在赛场上,因为音驹要靠他的思路运转,他的下场就意味着音驹的落败。 事实是否如此,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要给对方这样的认知,这就足够了。 一个无法再搅弄云雨的战术大师,只能选择最保守的方式,拖着他们的猎物,争取托死对方。 可这对他来说,也是一场近乎自毁的行动。 会真的托着他一起葬身于此的。 “好吧。”苏枋隼飞还是赞同了孤爪研磨的战术提议,“我的任务还是掩护研磨学长,对吧?” “理论上是这样……”但孤爪研磨捏着下巴又想了想,问道,“星海光来知道你多少?” “不算太多吧,就……普通?”苏枋隼飞记得自己在国青的时候表现不多,不过因为换位置训练,各方面的综合能力还是有所暴露的,“基础水平很了解的程度吧,他的这方面我也差不多,不过这两天的比赛看下来,原装的二传和他配合的更默契就是了。” 虽然说影山飞雄和宫侑过分天才,凭借着过人的技术,能一上来就和攻手们配合的很好。 但熟悉的二传手在思维习惯上的同频,还是更为棘手一点,毕竟鸥台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学校,他们自己的二传手也没差到哪里去。 他这么说完,孤爪研磨也大概了解了情况,“那就普通的掩护吧,可以积极地参与一下战术指挥,给他们这种暗示就可以了。啊对了……” 孤爪研磨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猫又教练说:“找个合适的时间,让海前辈或者球彦替我一下吧。” 难得孤爪研磨这么积极,猫又教练罕见的,没有拒绝孤爪研磨这听起来要偷懒似的发言,“好啊,你需要的话。”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其他的一切照旧。” “善守的音驹,可别放任对方得分啊。” 该交代的交代完了,也就各自解散。 樱遥是等到他们结束之后,才过去把外套还给苏枋隼飞的,“你不冷吗,也不知道回头拿。” “诶,我以为是樱同学太想我了,打算拿着我的衣服睹物思人呢。” 苏枋隼飞笑着伸手要接衣服,顺便跟樱遥开了个玩笑,惹得樱遥直接把外套扣在了他的头上。 “谁要睹物思人。”樱遥丢了衣服泄愤,犹豫要不要亲口把祝福说出口。 他知道对手很强,全国级别的攻手和拦网,要他做对手,他连两米的对手有多强都无法想想,简直就像铁桶一样。 “还不给我加加油吗?好冷漠的樱同学啊,居然真的是只是来送衣服的啊。”苏枋隼飞见他不说话,又开玩笑去逗他。 樱遥抿了抿唇,不想他的加油成为他的压力。 但苏枋隼飞都这样问了,樱遥还是抬起头,对他说:“加油,赢给我看啊。” “嗯。” 对音驹来说,最好的赛前准备就是休息。 他们到差不多还有半小时开始比赛的时候,才开始热身。 只要让关节活动起来就好了,不要影响呼吸。 惯例的握手之后,音驹和鸥台的比赛正式开始。 “猫对鸟的第二战,赢过了乌鸦的音驹,会如何应对鸥台呢,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解说还是很会玩梗的,简单两句把场次炒热起来,“而且,已经赢过了乌野的音驹,会不会对当下的小巨人,有一些经验呢?” “说起来,音驹也有一位参加过国青训练的选手,说不定有什么秘密武器哦。” 自从打了排球之后,苏枋隼飞好像再也没有以前那种虽然有名声,但没人真的知道他干了什么的神秘感。 所有的手段都被摆到台面上来,什么神秘的苏枋了,这种称呼以后就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他现在是走在阳光下的苏枋。 真不愧是一种永远在向上看的运动。 真积极向上啊! 受万众瞩目之下,苏枋隼飞也只能接受这一切。 再多引人注目一点也好,好能把他的前辈藏起来。 鸥台那边听着解说的介绍,也只是随意笑了笑,他们更在意孤爪研磨真的上场了。 “他已经休息够了吗?体力进步真快啊。”昼神幸郎把手掌放在额头前,像是需要望远才能看清孤爪研磨,不过他此时此刻就在网前,也没那么远就是了。 他们不是东京人,但托苏枋隼飞的福,他们研究过音驹这个队伍。 一个长短板都很明显的队伍,没了孤爪研磨就什么都不行的队伍。 至少,春高之前的音驹,给人留下的是这样的印象。 原本以为,音驹会为了保证孤爪研磨的发挥水平,第一轮把他换下去,延长休息时间,从第二局再开始追。 不过现在他人在场上,也不算意外。 这里毕竟是全国大赛,音驹也没强大到敢主动丢一局往回扳的程度。 尽管,丢掉第一局,似乎是他们的常事。 “谁知道呢,别掉以轻心了。”诹访爱吉并不太在意孤爪研磨上不上,他的体力上限摆在那里,再怎么狡猾,只要不断地去消耗,只要上场,总是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强弩之末。 孤爪研磨就是以为知道开局会被针对发球,才把自己排在前排的。 虽说了要靠拦网得分,但音驹的开局阵形,却算是他们拦网最弱的时候。 不过苏枋隼飞和黑尾铁朗都在后排,靠后排快攻抢分,也说不定能有奇效。 毕竟网前,他们的高度就只能靠灰羽列夫了啊。 “鸥台的发球一直都很强劲,第一球他们会带来怎样的表现呢?” 随着解说的声音,鸥台开始发球。 他们是善于用发球引导对方丢分的队伍,每个人都是发球的好手。 但可惜的是,这一轮他们打的是音驹。 音驹的地面,没有缝隙。 一个很刁钻的发球,但在夜久卫辅的眼里,并不算麻烦。 稳定的一传。 “研磨——” 到位的一传,孤爪研磨的选择会是哪里。 近网快攻,灰羽列夫只是跳起来,足够和两米的拦网一决高下。 得分! “一球换发!” 第160章 球场核心猜猜乐,猜猜到底该打谁 对战鸥台一球换发,大大地鼓舞了音驹的士气。 “盯发球对音驹来说果然作用不大啊,那个自由人的等级也太高了点吧?” “今年自由人真是有够受的啊,发球员最讨厌?” 第一球没能顺利得分倒也没有搓掉鸥台的气势,只是无数分中的一分而已,只要下一球追回来就可以了。 不过面对鸥台的强发球,音驹也选择了强发球开场。 苏枋隼飞上来就站在了发球位上,引来了星海光来的凝视。 强化发球这些事情,集训营的时候自然有,他的那些发球,也没什么能瞒得过星海光来的。 偏偏像是要高高立起什么flag似的,解说又开始吹捧上了。 “音驹也不退让,立刻派出了强力的发球员,是否有想要给鸥台一个下马威的意思呢?” “比比谁家的发球更厉害吗?上一轮中,苏枋同学向大家展现了非常特别的发球,不知道这一招在鸥台的面前,是不是也管用呢?” “你这个也字用的不太准确吧,乌野的自由人对应苏枋同学的发球可是很有是一手的啊。” “也对啊,让我们一起期待吧。” 苏枋隼飞想着,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这他要是没能发球得分,可就丢大人了啊。 “别丢人啊。”看台上的樱遥也有点跟着场上的人紧张了起来,听到解说那立flag的说辞,他还瞪了人家两眼,也不管人家看不看得见。 这一场不太一样,对手不是熟人,打起来的时候没有那种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感觉,风铃的大家都只希望音驹能获胜,希望他们的苏枋能获胜。 菅原孝支扒着香蕉,十分意外地说:“你们上一局居然还有过这样的想法吗?我还以为你们只在给音驹加油呢!” 梅宫一摸着后脑勺爽朗地笑了一声,“多少还是有点吧!不太想你们输,但是更希望苏枋赢吧!毕竟那家伙,在街上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自由的能施展拳脚的时候啊。” 这是一个不用顾及包袱,而且必须要全心全意,才能有机会赢的地方。 是属于他的热血的世界,这样燃烧一下青春,才不会留有遗憾嘛。 菅原孝支勉强接受了他的说法,但是据不原谅,“罚你们回头陪我们打练习赛,不停止的那种!” “没问题!”梅宫一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下意识地想问什么时候约。 还没出口,就被柊登马怼了一下,他这才想起来,乌野的三年级已经不需要再打练习赛了。 而且,他们回去之后,也要准备升学了。 但梅宫一什么都没说,只是答应下来,随口把这个话题岔过去,“有需要的话,就给我发消息,我随时准备好的哦。” 樱遥没注意菅原孝支又回了什么,总之不会比梅宫一更不会读空气。 他只是专注地看着苏枋隼飞发球。 这一球直直地奔着星海光来而去。 音驹对鸥台的战术,和对乌野并没有太大的差距。 除了棘手的拦网,对星海光来这样的得分机器,他们最熟悉了。 有差距也好。 日向翔阳还没有成长到这个程度也好。 一切的一切,都在孤爪研磨的脑海里,一个不断上跳的,不屈的灵魂。 他早就已经,恭候多时了。 一个直冲门面的发球牵制住了星海光来的脚步,减缓了他的助跑时间。 他们的二传手不是影山飞雄,不会在不方便的时候不管不顾地选择快攻强攻,只要攻手慢一步,那么拦网就多了更多的时间还是去分析。 就算前排是灰羽列夫这个笨蛋,也有给他观察的空间,用动物的本能去追赶。 星海光来扛了这一球,轻轻咬着牙,“发球越来越阴险了啊,真是的,还以为影山不在,能消停点呢。” “你不是早就说过他的发球很难搞了吗,在这儿马后炮什么。”诹访爱吉托球出去,“光来。” 这个时刻,他还是坚定地选择了星海光来。 毕竟这样针对性的发球,如果不选择星海光来的话,倒像是他们先输给他们了似的。 可就是这样,才更加落入孤爪研磨准备好的陷阱。 音驹现在的前排是灰羽列夫,要拼身高,他也不输给两米什么。 外国人的长臂伸出来,就一道高搞的围墙,拦住鸟儿的去向。 星海光来知道,就是这一双手臂,无数次地拦下了日向翔阳,成为他眼前不可飞过的高墙,所以他才进化了,寻找了新的飞翔方式。 但是他不需要! 他是现在球场上唯一的小巨人! 他是从很早的时候,就一直战斗到现在的! 他很弱,很矮小,他很清楚。 但他不会输。 他会赢给所有人看。 这样的墙壁,根本无法阻挡他。 星海光来滞空的时候,灰羽列夫的高度已经缓缓开始降了下去。 他在空中,就像是越过山头渐渐升起来的太阳一样,穿过拦网,向后方扣球去。 日向翔阳趴在栏杆上,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好羡慕…… 好羡慕…… 羡慕他还有机会站在那个舞台上。 他也想要,和他一较高下啊。 “明年。”影山飞雄突然开口,吓了日向翔阳一跳。 日向翔阳疑惑地转头看向影山飞雄,球场上的王者在球场下是如此的平静,像是说今天吃什么一样,说出了接下来的那句话:“明年,一定让你和他比一次,看看到底谁更厉害。” 日向翔阳的眼睛亮了又亮,他不需要越过高山,也是发亮的太阳。 “嗯!” “啊!这一球,星海同学还是差了一点啊!真可惜,福永同学在那里,把这一球救了回来!” “啊——”星海光来揉着自己羽毛球一样的脑袋,“音驹真是难缠啊!一个两个的接发球都这么好!” 诹访爱吉也没什么别的能说的,全员接发球这么厉害的,整个春高也数不出来几个了,对他们这种强势抢分的队伍来说,不管音驹的一传给的稳不稳,关是球无法落地这一点,就给攻手很大的压力了。 尤其是星海光来,这小子好胜心很强,一直打不顺的话,可就不妙了。 但眼下,诹访爱吉也只能稳定星海光来的状态,让他尽可能地着眼于当下,“别太急了,这才刚开始,准备防守。” 至少,先让拦网系统生成,别让音驹打得太顺了。 只要他们进攻不得分,就算是接起来又怎样,那个二传手,难道还真能撑到他们崩溃吗。 那已经跳不起的双腿,举不动的胳膊,要不了多久,就要到极限了吧。 苏枋隼飞感觉的到,他们都在关注着孤爪研磨。 哪怕这一轮他发球占足了风头,但除了星海光来有一瞬间在和自己较量以外,他们都把注意力放在孤爪研磨的身上,盯着他的状态。 真不愧是全国级别,这种专注力不是盖得。 不过,这种对他的放松倒是刚刚好。 只有拦网在看着他,苏枋隼飞拉横着起跳,引足了拦网手的视线,球也一样飞了过来。 苏枋隼飞是后排中路改边路的快攻,拦网手还是有足够的时间追上来,只要苏枋隼飞使劲一扣,就能扣进他们准备好的网兜里。 被封死。 但苏枋隼飞却选择手掌向上,将这一球向天花板打去。 “这是什么啊!” 随着解说的惊讶声,两边的观众席上的人都站了起来,想要看这一球的结果。 “这这这……简直就是在……乱来啊!” 影山飞雄看这球看的脸都皱起来了,这何止是乱来,完全就是非常……新手的打发啊,看上去就像是因为够不到球而勉强把球给顶过去似的。 这样的球没什么力度,根本不能算一次有效进攻,而音驹并不需要这样的拉锯战。 就算是把球抬回去,也要积极地进攻牵制。 他是音驹的进攻核心,他不该做出这样的判断。 这才是影山飞雄惊讶的原因。 但是他又觉得,可能并不只是这样,苏枋隼飞不会做逃兵。 那一球进了天花板很深,几乎像是下手发球那样。 “难道他想靠视觉效果影响鸥台的接发球吗?这一招对我们有效可不一定对他们有效啊。”菅原孝支一时间想不到苏枋隼飞的用意。 但罕见的,平时从来不掺和这些话题的月岛萤突然接了话,“重力吧,他把那球打上去的,用的劲儿还挺大的。” 苏枋隼飞的发力方式和他们不一样,就算是没有惯性助力,也能给球施加力量。 这就是他的旋转和及川彻的旋转不一样的原因。 力度更大的球,就算是经历过最高点,落下的时候力度也不一样,更何况还有空间的影响。 多重影响下,这一球并不好接。 只是山口忠十分惊讶,“阿月!你怎么对他这么清楚啊!平时你明明都不怎么出声的!” “不过是看你们猜来猜去都猜不中太笨蛋了而已。” 但是,这样就能应对两米的拦网了吗。 这不就像是在对对方说,我拿你毫无办法,只能用这种最迂回的方式,勉强越过那道高墙吗…… 尽管难接,鸥台的自由人还是接下了这一球,交给白马芽生拿下了这一球。 “是我赢了!”白马芽生看向星海光来,带着胜利的味道。 但星海光来并没有和白马芽生说太多,他更多的看着苏枋隼飞,看那个开场丢分的人,想知道他是否恼怒,是否后悔。 可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手掌心里的触感,在察觉到星海光来的视线的时候,稍微歪了一下头,露出纤长的脖颈。 就像是,一只平静的猎物,不经意露出的脆弱的地方。 可那是苏枋隼飞。 你敢咬吗?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60-170 第161章 海鸥飞进迷魂阵什么时候能出来 “这家伙在干什么。”樱遥略微有点嫌弃地避开了视线,“已经开始用这种手段了吗,他疯了吗?”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手段?”刚过来凑热闹的木兔光太郎错过了这个视角,再看过去的时候,下面已经再进行下一轮发球了。 星海光来的发球奔着苏枋隼飞就去了,明晃晃地是要跟他比个上下,绝不肯在任何一个方面输给他,只可惜用力过猛打了一个擦边球,不过倒是勉强过线。 音驹的地板自然不是这么好摸的,就算是擦网球也照样接起来去续这一轮的拉锯战。 而落在观众的眼睛里,大家也都看出来了星海光来为了和苏枋隼飞一较高下的急躁,樱遥更是一头雾水,无法理解,“这也有人上当啊。” “你跟他太熟了才不会上当吧。”菅原孝支从椅子上跳下来,站在樱遥的身边,目光盯着下面,他看了全程,自然知道樱遥在说什么,但也不知道该怎么给旁边一副“什么什么倒是告诉我啊”的木兔光太郎解释,“站在那个球场上,面对这样的事情,很容易被肾上腺素支配的,我们家就是一群会容易上头的家伙啊,对吧?” 他顺势问了赤苇京治,上一轮刚被情绪支配过的人,又是面对前辈的调戏,赤苇京治不好意思地挪开了视线,但看了看自家傻乐的王牌,还一脸什么都不知道地问他:“赤苇!你知道是什么了吗?” 赤苇京治哑然失笑,只能点点头,“是啊。樱同学的话,如果站在他的面前,怕不是也会上当呢。” 樱遥想象了一下苏枋隼飞在自己的面前各种示弱套路他的样子,打了个寒颤。 不了吧。 显得他好蠢。 下面在拉锯之中。 就算无法突破那两米的高墙,音驹也不会胡乱进行进攻,如果推不过去,那就打反弹球,再来一次。 永远保持球在空中,不断地刷新对球的控制权。 虽然音驹最强的拦网手还没有轮换上位,但灰羽列夫的身高对鸥台的得分极其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限制了一定的扣球路线,接下来,就是夜久卫辅的世界了。 西谷夕越看越觉得心潮澎湃,“卫辅他真的超帅啊。” 为了将鸥台的拦网调动起来,孤爪研磨选择了各种各样的快攻,看上去甚至有点影山飞雄附体的意思,在各种危险的状态下打快攻。 高度够就交给灰羽列夫,高度不够就给苏枋隼飞和福永招平打策略球,双人拦网就给山本猛虎试一试。 多方面的选择,音驹早就不再是那个不擅长进攻的音驹。 新的血液,将音驹抬到了鸥台的对手席上。 至此,这一局比赛孰输孰赢,未有定夺。 苏枋隼飞在后排轮换,却打出了前排平拉快的架势。 不知道会出现在那里,不知道会向哪里扣球。 他的扣球姿势和其他人不同,就算是一模一样的姿势,扣出的球也是千变万化,又带着诡异的加速度,多个节点的多种可能性,实在是让人难以预判。 虽然做不到球球有效,但总归有个出其不意,能有机会拿分。 这种看上去全靠运气得分的感觉,却实在是让人不爽。 明明对方的得分率并不高,明明他的那几球就只是凑巧而已,但鸥台的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种憋屈的感觉。 “为什么啊!”星海光来抓着头发,实在是不理解。 昼神幸郎轮换到前排来,抻了抻胳膊,“因为你上当了吧。” “你在说什么啊!” “你确实激动过头了,不过得分率比预期高多了,我也没说什么。”诹访爱吉笑笑,他预料到了星海光来在对音驹上不会有平时那么突出的效果。 那个队伍太习惯应对星海光来这样的小型选手了,经验丰富的情况下,星海光来现在的表现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了。 但这落在星海光来的耳朵里,可就不是什么好话了,“我这个表现也能叫好吗!我不接受!” “……” 真好强啊! “而且,那个布丁头怎么回事啊!”星海光来隔着网问,“你以为你是影山吗?这么乱来的进攻居然是你会组织出来的?” 孤爪研磨抬起眼皮,只是看了他一眼。 不做回应,却胜似回应。 苏枋隼飞借着灰羽列夫的后背挡着问孤爪研磨,“原来研磨学长也有偷偷学影山同学啊。” 孤爪研磨可不只是靠着那几个快攻模糊鸥台的视线的,还有影山飞雄常用的背飞,和一些细微的动作。 不求有多像,只求相似个五六分,各种要素加在一起,就够了。 而本来他们的对手就在乌野和音驹之中决出,鸥台也一定做了乌野的功课,一点点的暗示,勾起他们的心中的记忆,就会自动补全一切。 孤爪研磨刚刚模棱两可的回应,又刚刚好。 对此,孤爪研磨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我要仿照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只是突然觉得,给快攻挺省力气的,然后又觉得,啊这不是正中他们下怀吗,顺势而为罢了。” 不过只是临时起意。 “你倒是省力气了,但是真的很难扣啊。”山本猛虎稍微抱怨了一声,但又拍拍自己的胸脯,“谁让我是音驹的王牌呢,尽管丢给我,包赢的。” “可是山本学长,你刚刚三人拦网的时候不是被拦死了吗?”灰羽列夫“懵懂无知”地说出了一个残忍的真相。 赢来了山本猛虎对着屁股的一脚,“闭嘴。” “我还是想要高一点的。”福永招平趁机提出了自己的需求,孤爪研磨垂头丧气地答应了。 “你们两个呢,你们有什么需求。说出来我也不会满足的。”孤爪研磨问苏枋隼飞和灰羽列夫。 身高优势的家伙大言不惭道:“研磨学长你随便给就好了,不管是什么样的球,我都会扣出去的!” “到现在为止一球没赢的家伙不许说这种话。”山本猛虎又是一脚。 苏枋隼飞倒是认真地想了想,半秒钟的思考之后,对孤爪研磨说:“再给低一点吧。” 孤爪研磨挑了挑眉,随口笑骂:“事儿真多。” 比赛持续,音驹方还是主打一个好运得分的路子,一切全凭天命。 尤其是孤爪研磨给苏枋隼飞的球越给越低,甚至一度让苏枋隼飞不得不去吊球的程度。 “看来孤爪的体力要见底了啊。” 昼神幸郎作为拦网手,也拦下过苏枋隼飞几次,对苏枋隼飞的跳跃高度降低,感受更深:“那个一只眼睛的也一样吧,说起来他还真是厉害啊,单眼的空间视野真的没问题吗?” 诹访爱吉也决定这挺稀奇的,“熟能生巧吧,不过可以稍微往他的视觉死角里凑一凑,骗他的球路试试看。” “真的有用吗?这么多场比赛,别人肯定也试过吧,没见谁家有效啊。”昼神幸郎不太信。 “不动的昼神也好意思这样说啊,他在你这里拿下了几分?”白马芽生稍作玩笑,但还是觉得有试一试的价值,“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别人可没有两米。” “能别再提你的两米了吗!” 虽然不清鸥台的那帮人到底在说什么,却也多多少少知道他们在为苏枋隼飞和孤爪研磨刚才的表现激情讨论。 计谋成功的小狐狸翘着尾巴,眉眼都舒展开了几分。 “你还真是原形毕露啊。”轮换到前排的黑尾铁朗总算是上场了,前半场他不在,这么多槽点可槽,差点没憋死他。 “我哪有,这都是研磨学长的功劳哦。”苏枋隼飞摆摆手,将一切的功过都推给他们的大脑。 孤爪研磨退避三尺,“少给我扣黑锅。” 他扫了一眼记分牌。 6:7,他们一分落后,分拿的稀奇古怪,倒也没什么问题,总算是熬到了黑尾铁朗上场,他们这玄学得分法的表象,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孤爪研磨拍拍黑尾铁朗的肩膀,“别让我失望啊,小黑。” “那就看好吧,主将的尊严。” 新的副攻轮换上前,鸥台也不是毫无准备。 诹访爱吉叮嘱了星海光来两句,要他注意,“这个人才是音驹拦网的核心,听说他单人盯防过木兔,小心点。” “别这样紧张啊,我可没有那个傻小子高,无论的小巨人和大巨人,都很难办啊。” “啊……” “啊……” 网的对面还没说什么,黑尾铁朗的背后先传来了这扫兴一样的声音。 “你们干什么啊?” 夜久卫辅稍作嫌弃,“好低劣的挑衅。” “喂!” 不过,低劣归低劣,黑尾铁朗不管那么多,好用就行。 没人会相信这样的示弱,鸥台的二传手依然对黑尾铁朗有所忌惮,在给托球的时候,刻意想办法甩开拦网手。 但黑尾铁朗,可不会这么轻易地被甩掉。 星海光来扣球的时候,他追了上去,直接拦死了这一球。 “音驹第一次,拒绝拉锯战!拦网得分!” “这就是三年级的拦网,黑尾铁朗!” 三年了。 黑尾铁朗在音驹呆了三年。 他们打不进全国,他们被称为落寞的豪强,是动不起来的老猫。 他不是天才。 也没什么过人的天分。 只有不断地练习,用经验磨练自己的爪子。 终于,这一刻,所有人为他喝彩。 他,第一个,封死了当代的小巨人。 “行了,再得瑟下去就有点恶心了。”孤爪研磨打断了黑尾铁朗的欢喜。 “也给我留点享受快乐瞬间的时候行不行?”黑尾铁朗无奈地耸耸肩,向苏枋隼飞看过去,打算从他那儿得到一点安慰。 原本他还以为会找错人,却没想到苏枋隼飞还真的如他所愿,“换你上前只得一分,研磨学长是不会原谅你的。” 好心痛。 这俩人一伙的。 第162章 海鸥飞进迷魂阵第二阶段 黑尾铁朗无奈地耸耸肩,“我知道。” 这一球换发,苏枋隼飞也跟到网前来,“我的‘身高’会被重点关注的,黑尾前辈多多帮忙咯。” 他说身高两个字的时候,刻意看了一眼星海光来。 在这种场合上,他还是很乐意说点别人的痛点,激怒一下对方的。 看着星海光来张牙舞爪地叫着一定要扣死他的时候,苏枋隼飞还添油加醋地补了一句,“我很期待哦。” “同一招用两次你以为我会上当吗!”星海光来指着苏枋隼飞。 他把他当什么! “诶——不会吗。”苏枋隼飞故作无辜地说了一声,气得星海光来只能无能狂怒地抓了两把。 不过很快,他也是真的有些稳不住了。 黑尾铁朗前排,就能稳定一触,更不要说还要承担被直接拦死的风险。 哪怕他们还在打拉锯战,黑尾铁朗的稳定一触,给了音驹很多机会球。 接发球的稳定让他们能有更多的机会甩开鸥台的拦网,就算是被一触接起也无妨,下一回,还是机会球。 前排的苏枋隼飞和黑尾铁朗是和孤爪研磨配合快攻配合的最好的选手。 他们一个球感好,一个有着从小到大的默契,比其他的选手更不需要观察孤爪研磨的操作,他们只要相信孤爪研磨会传球就可以了。 球不到眼前,苏枋隼飞是不会看球的。 直接打穿拦网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并不容易,托球也不那么适合苏枋隼飞打暴力扣球,就只能靠减少小动作,降低对方预判球路的概率。 不过鸥台的跟进拦网实在是太快了,就算是拉到最边上,也会有三人拦网跟进。 这种印象还需要再沉浸一会儿。 于是苏枋隼飞只是打了一个指尖球,就撤回了拦网的位置上。 这一球也纠缠了有四五个来回,久得鸥台的教练都有些疑惑。 那个音驹的二传手怎么还能坚持,他们为了让他不动如山也付出了太多了吧,一传简直稳到变态啊。 这个水平的自由人,居然是三年第一次进全国吗? 这偌大的春高比赛,究竟埋没过多少人才。 可这些念想,至此也没什么意思。 羡慕别家的自由人,还是相信自家的选手能够度过这一门槛。 他们的选手很强。 星海光来已经连续被一触三次了,这简直是在挑战他这个小巨人的底线。 这一次,他跳的比前几次更高。 那双有力的腿狠狠一跳,跳过了两米高的高度,手臂高高地挥起。 他的视野范围内空无一人。 这是属于他的世界! 眼前的两个拦网,努力地跟着他的节奏跳起来,却还是拦不住他的球。 那十只用力向上伸出来的指尖,想要拦下他的球。 但可惜,已经没可能了。 星海光来的眼睛闪过一丝光芒,瞄准了那脆弱的指尖。 他要向他证明,打出界,才是指尖球的真谛。 球脱手,撞在苏枋隼飞的指尖上。 所有人都在期待,这一球会飞到多远之外。 可不知为什么。 球没有飞出去。 而是下落。 顺着网,咕噜噜地打在网上,撞来撞去,落在鸥台的场地上。 昼神幸郎扑过来去救球,却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球落在地上,然后咕噜噜地,顺着惯性滚到垃球网的对面去。 球明明在音驹的场地内,却像是一种归属,代表着分数的归属。 也代表着这一场拉锯战里,关于这个指尖球的胜利。 日向翔阳抱着脑袋蹲了下去,“啊——苏枋好可怕!感觉我被拦网了,好恐怖!” 不断地进攻,不断地被一触,好不容易抓到得分的机会,却连指尖球被按回来。 作为同样的小型选手,日向翔阳和星海光来狠狠地感同身受了。 这时候,哪儿还管的上什么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争夺。 只能感受得到拦网带来的压力。 见日向翔阳被这番拦网给刺激成这样,月岛萤捂着嘴跟山口忠嘲笑道:“阿拉,天天叫着要做小巨人的家伙居然这就害怕了呢。” “怎么样啊!很正常吧!”日向翔阳回头不满地向月岛萤控诉,“无论是谁遇到这样的拦网都会觉得压力很大的。” “他们要是拦不下来我就要嘲笑他们了,这种程度的球,我都拦的下来。” 月岛萤摆摆手,照例他那副写满了嘲讽的表情。 日向翔阳转过头来,没再继续跟他争辩,“这不一样的。” 和伊达工业那种感觉不一样,要说的话,鸥台那边更像是青根一点。但黑尾铁朗的拦网是潜移默化,不求封死地永远跟随着你,一球一球施加的压力,明明有希望却不可为,再加上苏枋隼飞。 那个球到底是怎么按下去的啊! 日向翔阳是正面对过那两个人的拦网的,所以才会更加的感同身受。 而他也,更震惊于那个人仅一局,就能发生改变的技巧,那神秘的成长型。 实在是……太让人激动了。 “不过,星海应该不止这点本事吧。”月岛萤也没刻意再去灭日向翔阳的气焰,他觉得那个攻手的绝对不止于此,他看上去就比日向翔阳要沉稳一点——当然,月岛萤承认这个判断有他自己的私人情绪在,但能走到四分之一决赛的选手,又是能被称为新一代的小巨人,能被邀请进国青的人,一定不会是什么愣头青。 和哥哥关系有所缓和之后,月岛萤也有听月岛明光提起过。 他们那个时候的小巨人,似乎并没有得到什么邀约,他的小个子,并没有被认可。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高中时期的光辉,并不一定会被人看中,也不一定就能走下去。 但星海光来的能力,是已经被国家队所认可的。 他已经走在了日向翔阳的前面,那么在应对拦网上,他也会走在日向翔阳的前面。 或许这只是眼前的一小步,明年是什么样,一切都还不知道。 月岛萤也知道他们家这个笨蛋,是个彻头彻尾的成长怪物。 但是……他也很想知道,星海光来能对这种拦网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和改变。 而他又能,再去对更进一步的攻击,该做出怎样的判断。 回到球场上,指尖球失误的星海光来懊悔不已。 昼神幸郎把星海光来抓过来使劲揉搓,“好好的分不拿搞什么指尖球!玩脱了吧!你这不就是又上当了吗!人家打了那么多个指尖球,你也想试试是吧!” “我……是就是咯!谁知道他指尖力气那么大啊,只靠指尖居然就能把我的球给压下来!没见过的吧!”星海光来也很无辜,他虽然比不上传统型王牌的力度,但这个距离的快攻力度也不是开玩笑的,哪有人真的能靠指尖就把球拦下来的。 他是听说苏枋隼飞练过一些功夫,也实在是没想到居然有这么离谱。 “现在你见识到了,下一球注意点吧。”诹访爱吉一句话结束了这俩人不休的对话。 另一头,苏枋隼飞稍微搓了一下指尖,黑尾铁朗担心地看过来,“没问题吧?你这也太冒险了。” “也不是没干过这一招吧?别担心。”苏枋隼飞随手挥了挥,稍微感受了一下手指的感觉,除了当下有点麻,也没什么过多的感觉。 他们就这样守住了两轮发球轮,这一球还是孤爪研磨开。 继续拉锯战下去,山本猛虎的一记强力扣球,打破了鸥台的拦网高墙,给到了十分振奋人心的一球,鸥台的墙壁并不是坚不可摧的。 “苏枋!我比你先突破得分哦!” “本来就该是王牌的职责吧,多得几分哦山本前辈。” 苏枋隼飞完全不竞争的态度让山本猛虎又爽又不爽的,一口气憋在那儿,不上不下。 “有时候感觉和他一队像是遭了天谴啊。”山本猛虎无力地脱口而出,但说完了又觉得这样想的自己真是一种罪过。 “你想的有点太多了吧,对自己放松点。有这种队友不是也挺好的吗?”黑尾铁朗揉了揉山本猛虎的莫西干,“和平相处和平相处。” 山本猛虎自然也没那么多怨言。 只是他们这边虽然打的花哨,却在分数上并不占优势,只是依然咬在鸥台的屁股后面。 实在是得分率不够高,连续得分也只是补上之前的差距。 位置已经转了两轮,分数依然没有太大的变化。 不过音驹的进攻多变,求巧,即便不好得分,却也让鸥台一时半会建立不起成熟的拦网系统。 让他们打的不输,这就是音驹的计谋。 就连星海光来对拦网应对的长线扣球,夜久卫辅也十分不肯忍让地守好了后半场的安危。 不管是拦网还是接发球,都绝对不肯让他们轻易的得分。 就算是第一局丢了,也能让他们赢得不爽。 把这种不爽带进场中休息的时候,就能带进下一轮。 猫咪又开始沉默的狩猎,等待着对方走进自己的陷阱里。 第一局就这样看似花哨却又平淡的结束了。 音驹末位的时候23分,并没有被鸥台甩开。 裁判吹哨的时候,鸥台甚至有一种,最后的两分,是音驹懒得再跟他们争夺的感觉。 “音驹简直是折磨王啊……”隔着这么远,乌野的家伙们上帝视角,比他们亲身在下面打比赛能体会到的感觉更深。 被评价为折磨王的本尊们,倒是没心情想这些。 “下一局怎么办,还打的动吗?”黑尾铁朗摸了摸孤爪研磨的额头,他不要当下就发烧才好。 “打不动了,所以苏枋上吧。”孤爪研磨拍拍苏枋隼飞,躺了。 苏枋隼飞:“啊?” 这对吗? 第163章 海鸥飞进迷魂阵仍在转圈中 苏枋隼飞伸出一只手,让孤爪研磨等等,“我头一次觉得我跟不上你的节奏,什么意思?” “五球。”孤爪研磨伸出五只手指,“五球的时间,我不上场,让他们觉得,我已经不行了,需要再等五球的时间,才能重新上场吧。” 虽然他也确实挺累的就是了。 “为了强化防御,站位也要轮换一下,小黑在前排,然后海学长替我补后排的防御,这样你们应该也不会丢太多分吧?” 他们对鸥台的丢分率不高,加上海信行的存在,防御很稳定的情况下,孤爪研磨认为五球,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风险当然很高,很可能他这样决定,带来的就是五分的大差值。 他们根本没有反追的能力,开局大失利的结果就是这一局会直接丢掉,他们的春高之旅到此为止,不会再有下一页的答案。 但面对鸥台,如果陷阱不付出足够的成本,他们不可能上钩。 他们也不过只是一个体力条渐渐到底,打不出极限技能的,没有后手的,什么都没有的勇者。 当勇者耗尽了一切的资源,必须度过眼前的怪物才能得到下一关的补给,就只能把现在手中的资源算计到极致,再用无伤的走位,去获得胜利。 这是他们唯一的途径。 没有第二种可能性。 孤爪研磨也不想用这么冒险的方式。 一旦失败,他很有可能会被骂死吧,如果他上场的话,至少在观众的眼里,还是一场竭尽全力的比赛。 这样的放分失败,只会让人觉得,他太狂了。 可偏偏即便是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如果不迈出这一步,他未必能在半局比赛中让鸥台完全迷惑上钩,如果到临近赛点的时候,他依然不能让鸥台彻底进入一个以为自己打的很顺的状态的话,他就永远拿不到完全的主动权。 就算是坚持到赛点结束,又能怎样呢? 这样的比赛结果,没有意义。 对孤爪研磨来说,那样保守的应对,才像是从未努力过一样。 不过这么冒险的事情,也需要猫又教练点头才行。 等安排完了,孤爪研磨才有点心虚地看向猫又教练,等待一个宣判。 “看我干嘛?你要拜托后辈,要先问问人家的意见吧。”猫又教练这样笑了,那就是没什么意见。 孤爪研磨放了一半的心,等待苏枋隼飞的回应。 彼时苏枋隼飞正捏着下巴,陷入思考很久,还是灰羽列夫在他的身上拍了又拍,他才回过神来,“怎么?” “什么怎么啊,研磨学长在问你事情啊。”灰羽列夫很少见到苏枋隼飞走神,难得用埋怨的语气说了他一回,感觉他赚了。 yes,终于他赢了一回。 苏枋隼飞这会儿可没空管灰羽列夫心中的这点小九九,他只是回答孤爪研磨:“我只是在想一些可实施性,这五球我们拿下几分比较合适。” 他在板子上写了两个数字,“看啊,一比四和二比三,差距很大啊。如果是二比三的话效果不好,但一比四的话分差就太大了。” 苏枋隼飞完全明白孤爪研磨的意思,但他还是认为要在冒险的基础上,把分差尽可能控制在一个安全的范围。 “而且,我们这样的开局站位的话,其实拦网得分率是很高的,如果一比四的话,可能会被看出来我们在刻意示弱哦。” 示弱也是一种本事。 要让人相信,相信你的弱势,相信你的可怜。 孤爪研磨不在,进攻失误也就算了,以黑尾铁朗为核心的拦网系统是不好失误太多的,他上一局已经给了鸥台充足的拦网印象,此时弱下来,会让他们察觉到不对。 鸟类是灵敏的动物,一旦发现可以飞走的漏网,怕是就不会再给他们这个机会了。 不管怎么说,对方都很强,教练经理更是高水平,既然要做,就一定要小心为上。 “两分,至少要拿到两分。这两分就放在开头和结尾吧。中间给他们一点连续得分的甜头,这样可以的吧?”孤爪研磨三两笔做好了决定,似是早就想好了。 苏枋隼飞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别说的好像绝对能做到一样啊,要是春高也有什么赛中语音放出的话,观众一定会觉得我们狂死了,居然敢在全国大赛上控分。” 夜久卫辅也失笑,“我懂,就好像是打假赛一样。” “我只是说理想模型而已……”孤爪研磨挤了挤鼻子,“也没说你们一定要做到啊。” “一定要做到的吧。”苏枋隼飞收起写字的小板子,还给猫又教练,“失败了就是彻底失败了啊。不过……” 他话说到一半,却又顿住了,“算了,还是不要说出来了,不然像立flag一样。” 这个时候,他还是别说太多了的好。 他看着孤爪研磨,后者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眼神并不似平时算计的时候那么清明,稍显疲惫。 疲惫是自然的。 他撑到现在已经很努力了。 孤爪研磨就这样被他一直看着,也不说话,只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什么啊……” 他们这边差不多定了方案,第二轮比赛也要开始了。 第二轮是他们这边发球,孤爪研磨不在,第一个站在发球位置的还是灰羽列夫。 “开场夜久不在,孤爪也不在?”星海光来看到他们的阵形差点把排球给吞了,“音驹是教练是终于疯了吗?” “是孤爪不行了吧。”昼神幸郎示意星海光来去看音驹那边的休息席位。 孤爪研磨人都躺在长椅上,夜久卫辅正给他的额头上贴个毛巾。 夜久卫辅的手指落在孤爪研磨皮肤上,微微皱了皱眉头,“我怎么觉得你已经有点发烧了啊?” 孤爪研磨摆摆手,“这会儿应该还是过度运动的皮肤升温,毕竟……我才是那个连轮换都没有的人啊,为什么排球不能让自由人轮换二传啊……凭什么副攻手可以额外休息啊,小黑完全是在骗我!” “又开始说胡话了。”夜久卫辅不放心,又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确定没什么问题才稍微放心,“自由人连前半场都不能进,怎么可能轮换二传手啊。” 听到不可以换二传手,孤爪研磨把头瞥到一边去,“这个时候应该稍微顺着我说啊,夜久学长。” “我还以为你应该是不用我多操心的乖宝宝呢。”夜久卫辅不能在坐骑这边久留,他是要轮换的选手,得去替补席站着,离开前只问了孤爪研磨一句,“你不看看他们的表现吗?” “没必要。” “我把比赛交给他,就是信任他。” 苏枋隼飞很清楚,孤爪研磨没有让手白球彦上场,而是让海前辈来暂代,就是为了增强防御。 音驹的防御容不得一点丢分,他不要一个成熟的二传手,音驹只要能撑过去就好了。 孤爪研磨是相信他,能控好这个分。 而他也是真的不想孤爪研磨失望。 灰羽列夫的第一个发球没什么意外,很普通的一个发球,擦线是幸运,过网就是鸥台的机会球。 苏枋隼飞没在这一球上抱有什么期待,也不指望他和黑尾铁朗的配合能快攻得分,这样被打回来之后,他们没能拦网得分,那就只能他来二次进攻。 苏枋隼飞完全没有做托球的动作,直接打算扣球。 昼神幸郎在他的正对面,一副打算稳稳地拦下来他这一球的样子。 “你骗不过我哦。” “哦是吗?我本来也没想着要骗过不动的昼神啊。”苏枋隼飞突然空中一个转身,将这一球递给了山本猛虎。 牵制住了其中的一个拦网,只剩两个,是拦不住传统王牌的。 山本猛虎再怎么样,也是力量型的主攻手,球路也不算局限,打穿拦网拿下这一分,引起观众的热潮,一切都在他们的剧本上走。 很好。 上一局局末就赢得很不爽的鸥台这下就更不爽了。 憋屈的感觉从头蔓延到尾巴,星海光来擦了一下下巴,“二传不在打的还这么猛,明明苏枋的托球技术没有任何的长进嘛。” “让星海前辈失望了真是不好意思,毕竟我不是专业的二传手呢。”苏枋隼飞摸着后脑勺,居然真的给星海光来道起歉来。 这都直接换星海光来懵了。 不是其实他是在讽刺他的,他没听出来吗? 他的讽刺就这么不明显吗? 被苏枋隼飞骗了一把的昼神幸郎拉了一下星海光来,“他的二传,有没有什么别的风格?” “啊?他能有什么风格,宫侑说他是青春版影山飞雄,那个词叫什么来着,照葫芦画瓢?”星海光来想了想,集训的是差不多也就这样了,“听说只是学个样子拿来诓人的,脑子倒是不输孤爪啦,但是技术还跟不上呢。” “是这样吗?”星海光来总觉得不会那么简单。 这一局他是被骗了,但昼神幸郎总觉得他上的当不止这一个。 后面就像写好的剧本一样,鸥台连续得分,一下子反超到三分,再正要拿下第四分的时候,苏枋隼飞和黑尾铁朗双人拦网,又一次地拦下了星海光来的高球。 音驹追上一分。 教练示意裁判换人,孤爪研磨复位。 苏枋隼飞看着孤爪研磨垂头丧气地上场,一点生气都没有,简直把前几球给人留下的印象拉满了。 “答应你的事情我都做到了哦。” 孤爪研磨点点头,就算是对苏枋隼飞的认可,“顺便再通知你一件事。” “我接下来还会丢分的,等你把给我赚回来啊。” 第164章 海鸥飞进迷魂阵终于发现了 这么一个艰巨的任务被扣到苏枋隼飞的头上,简直是一座大山一样,“研磨学长不要强人所难好吗……这分再丢下去真的不保了哦。” “不会的。”孤爪研磨却只回了简短的三个字。 他只是那样淡淡地回答,苏枋隼飞就什么都不用再多想了…… 不用多想个屁嘞。 说到底不还是要他把分赚回来。 苏枋隼飞很感谢孤爪研磨此时的信任,但他觉得这个信任来的不是时候,“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也请研磨学长不要说‘难道你会让我失望吗’,这种很不负责任的发言好吗?” 原本他也险些说出“就算是前面得分不够,也会在发球轮的时候将分夺回来”的承诺。 但事实上,话到嘴边的时候,苏枋隼飞还是咽了回去。 这种话说出口了,就是一个不可能达成的flag。 鸥台并不是一个能纵容他随便发球得分的队伍,自由人的水平即便不是顶尖,他们的联合防守也不容小觑。决不能因为自家的一传够好,就轻视其他强校的地板。 或许,他在音驹的锤炼,能让他打乱鸥台的一传阵形,让他们不得不用一些不那么稳定的进攻,可那样的结果也不过只是把得分的压力交换到拦网和后排守备上。 那样,和之前的任何一个轮次,都没有区别。 他的进攻性发球,和其他人的策略发球,也没有任何的区别。 苏枋隼飞不想做那个没有区别的人。 他站在这里,赢过了前辈的上场权,就一定要突破前辈所能做到的事情。 孤爪研磨的期待是一块压下来的巨石,也是一条拴在他手腕上的锁链。 和日向翔阳翅膀上捆着的那一条有什么不同吗? 苏枋隼飞也不知道。 但日向翔阳用尽一切扯断那根锁链,向孤爪研磨展示他的一切,让孤爪研磨沉溺于那不肯放弃高空的野心。 可他,只是回握住了那根锁链。 他理解他的想法,配合他的想法,不需要多说,也不需要多做。 他们只用看着彼此,就能完成大脑下达的指令。 音驹的所有人都是血脉相连。 孤爪研磨牵着一只又一只的锁链,连同对方的,连同自己这边的。 全都握在他的掌心里,随着他的手指指挥舞动。 但苏枋隼飞回握住了那根锁链。 他将力量顺着锁链传达了回去。 孤爪研磨理解他的想法,吸收他的想法,被他所影响。 于是孤爪研磨比他自己,更相信他能发球成功, 他的一举一动都是那条链条所拖动的舞姿。 他的一举一动,都是每一次锁链跳动带回给中枢的证明。 那究竟是孤爪研磨给他的信任,还是他一次一次,让孤爪研磨,无比的信任他。 如果他失败一次的话,这份信任会被就此打破吗? “不是不负责任的发言哦。”孤爪研磨站在发球的位置上。 正常的S1站位,音驹的首发阵容,就好像从这一球开始,第二局的比赛才刚刚开始。 “我只是在说出,我心里想的事情而已。而且,有一件事你可能误会了。” 孤爪研磨顿了顿,似乎觉得这句话让别人听见了不太合适,毕竟多少有点霍乱军心的意味。 他凑近了苏枋隼飞一点,两个人距离比平时靠得近得许多,孤爪研磨的气音也更轻,因为他很累了,但却有着不同以外的热情,“我们之所以开始有分歧,不是你想太多了,而是我变了。” “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对胜负没有欲望和感情的大脑了,比赛很累,但是我想赢。” “我的计划里,已经开始参杂个人的期望了。” 所以不要太慌张,也不要害怕辜负我的信任。 他们,只是一起在刀尖上共舞的赌徒罢了。 离发球轮还有两球的时间,飞过来的球被苏枋隼飞一传救起,“抱歉,山本学长救一下。” 其实苏枋隼飞并没有去想这个问题的答案。 沉迷猜测是一种无用的行径,他只是突然理清了他和孤爪研磨之间的关系。 在一次一次的信任链接中,他们开始超出了互相信任的程度。 这是一种更加坚固的关系。 他相信,孤爪研磨这时候什么都没想,他只是在不断地算计着接下来的每一球。 那苏枋隼飞也什么都不需要想。 他只需要等待,等待两球之后的那一球。 但如果孤爪研磨连续丢分的话,他们也没办法顺利换发。 为了达成换发的目的,苏枋隼飞不得不在得分上加倍上心一点。 他不再收敛力量,试图打破两米的高墙。 没什么拦网是绝对打不到底的,如果有,那只能说明他的力量还不够强大。 他不急着用力,只是混在普通的快攻中,偶尔用一下,让鸥台的拦网琢磨不清,到底什么时候会有,什么时候不会有。 他的进攻依然是一缕捉不住的风,永远无法预判,无法猜测。 他是鸥台拦网系统里最大的拦路石。 “不过,我有点疑惑。”场外的菅原孝支在看了这么久之后,实在是有一点不明朗,“为什么鸥台不尝试限制一下苏枋呢,就像其他队伍都会想办法限制一下日向一样,这样变化度太强的进攻,放任他不是什么好事吧?” “没办法限制吧。”月岛萤说,“他和日向不一样,日向的特别是由二传配合的,但苏枋的多样性,是他自己的选择。只要他能跳起来,就有着各种各样的变化,但不可能完全制止他起跳的。” “他是不需要二传帮他撕开拦网的攻手。” 提到不需要被撕开拦网的时候,月岛萤的语气明显有些不悦。 没有拦网手会喜欢这样的攻手,就好像什么努力在他的面前都是白费一样。 那个家伙就像一个随时随地都能启动的王牌。 不挑位置,不挑高度,只要球给过去就能打。 并非永远拦不死,但赌他的球,运气和实力都缺一不可。 带着功夫的人就是了不起。 但尽管月岛萤给了苏枋隼飞这样高的评价,他却并不觉得苏枋隼飞这一场表现的很好。 他不知道他是累了,还是怎样,就算是有意给出的强力扣球,力道也远远不够。 暑假集训的时候,他可是被苏枋隼飞扣穿过很多次的。 那家伙的力量,可不只是如此啊…… 苏枋隼飞的进攻虽多,但也多半都是为了掩护。 真正给了换发机会的,都是山本猛虎。 这大概也是鸥台并没有太过针对苏枋隼飞的原因。 他并不算出挑,不出挑到星海光来都觉得不对劲的程度。 “我说,他一定是在隐藏着什么吧。”星海光来擦去下巴上的汗液,觉得这十分有九的猫腻。 白马芽生说:“就算是,也该是你猜出来吧,我们又不认识他。” “就是就是。”昼神幸郎跟着一块落井下石,“你们可是同一个集训营出来的,倒是给点内部情报啊。” “我能有什么内部情报啊!从youth回来的时候不什么都告诉你们了吗!” “唉,我们家怎去了个单细胞,这下可怎么办啊。”昼神幸郎一副可惜的样子,引得星海光来控制不住地去跟他吵嘴。 诹访爱吉只能拍拍手,让他们两个先安静一点,“别被苏枋迷惑了,他可不是孤爪,他的体力极限绝对不止如此,但也别让王牌打爽了,拦网的时候都注意点。” 昼神幸郎和白马芽生点点头,对星海光来,诹访爱吉也只有一个期待,那就是他保持住,多得分。 他们现在还是微弱领先,就这样持续到这一局结束就好了。 只是诹访爱吉也能感受出,第一局末位的那种违和感,到底现在都没有消失。 可要说音驹放分放了这么久,他总觉得不合理,为了应对这种不安感,鸥台也只能尽力去抢分。 无论音驹想做什么,放出来的分可没那么容易被收走,星海光来已经适应了黑尾铁朗的拦网,虽然要付出一些代价去让开拦网,但能得分就是有效的。 音驹必须要分神去应对星海光来的进攻,算起来需要的精力,还是他们这边更少一点。 毕竟,他们只是按部就班的行动就好。 至此,正常运转的海鸥们,却不知道,他们已经落入了第一层陷阱。 两个来会之后,苏枋隼飞站在了发球轮的位置上。 整个第一轮,苏枋隼飞用的都是常规的强力跳发。 鸥台的一传对这样的发球应对的很出色,也很习惯。 他站在发球位上的时候,他就看到那边的自由人已经做好了防守的准备,下盘扎的很实诚。 但可惜,这一次不是常规发球。 还是跳发,稍微高一点。 鸥台并没有看过完整的音驹和乌野战,他们没意识到苏枋隼飞的第二种跳发球,会转的那一种。 西谷夕已经有些激动起来,“这一球能得分!就算在上面看也觉得很难接啊。” “不……不是那个。”山口忠的话音才落,苏枋隼飞已经脱手出去。 跳飘球。 飘的不太明显,也带了轻微的旋转,但是落点却很精妙地擦在网上。 习惯了大力跳发的鸥台人几乎全员都站的很往后,再想网前扑救已经来不及了。 明明他们什么都知道。 苏枋隼飞是一个充满了意外的角色。 他在音驹里,不属于那血液流转的结构,他突兀又潜藏其中。 明明他们什么都知道。 可偏偏,做了无数的预设,也没想到苏枋隼飞居然会打跳飘球。 昼神幸郎立刻回头瞪着星海光来。 “你瞪我也没用!他集训的时候又不会这一招!” “应该确实是这样,他家队长自己眼睛都快掉出来了。”诹访爱吉指指黑尾铁朗。 意识到自己有点漏底儿的黑尾铁朗赶紧摆出有点心虚的笑容来,“啊没有哦,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开玩笑,他怎么可能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后排孤爪研磨都疑惑地看向苏枋隼飞,眼神问候:什么时候学的? 苏枋隼飞摆摆手,用口型回应:“撞大运的。” 他看过的跳飘球不少,普通的站立飘球也会,只是一直以来他的跳发都只是轻打。 但眼下这么好的机会,鸥台正处于一种诡异的焦躁,又要保持平常心的状态,这一记特别的发球,会加重他们现在的违和感吧。 其实苏枋隼飞觉得这一球其实给的早了一点。 但他们现在的比分并不乐观,在换发的过程中,又丢了两分,三分的分差,就有点大了。 孤爪研磨的丢分计划不过是他还想再节省一点体力,那这里的发球得分,他就必须要拿下。 “虽然这样说出来有点欠揍,但我也有点纠结,下一球该给什么呢?” 球抛起来了,手掌落下的时候,会是什么呢? 星海光来紧张了。 而他也意识到,这里的紧张。 是苏枋隼飞算计好的。 第165章 海鸥飞进迷魂阵之发现了但怎么出去 这一次是超级跳发,最普通的那种,但却比他们这一整局接过的都要重许多。 星海光来早知道苏枋隼飞的底子不止于此,但这是不是比集训的时候还要更重了一点? 这样的身板真的能有这么大的力量吗? 他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 那一瞬间,星海光来是羡慕的。 不只是他,日向翔阳。 还有在场内和曾经的同学相遇,偶然聊了几句后辈的宇内天满,也不免露出一点羡慕来。 “我是不是也应该去学一点功夫呢?”日向翔阳的语气里止不住露出一些羡慕的味道来,“樱!教我打架吧!” 樱遥从未听过还有这样的要求,他们这一群阳光向上积极好少年,闲的没事儿学什么打架,“我又不会他的那一招,教不了你,而且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叫我……” “但樱的扣球力度也很大啊!我和你打过的!” “行了。”影山飞雄把日向翔阳的脑袋掰过来,“你的时间应该用来自主练习,多练点进攻方式比加强力量有用多了,难道你还能比旭学长力量更大吗?苏枋也不可能吧?” 他比日向翔阳看得更清楚一点,苏枋隼飞的扣球并不是多么重的力量,只是用力方式带来的效果,在他学苏枋隼飞那个发球的时候就有感觉了。 那不是一日之功,与其让日向翔阳去报一个练这玩意的念想,不如早点打断他的念头。 苏枋隼飞将星海光来的羡慕收入眼帘,却也没有过多的情绪。 这一球被接起来了,那就要加强防守。 鸥台的进攻可不是吃素的。 不过星海光来一传,应该不会参与快攻,要观察二传的动作节奏。 鸥台的二传是三年级又是队长,技术不说,心理素质也是一顶一的。 接到球之后立刻做出了判断,推球入空,从这个角度来看倒像是中路快攻。 但不对…… “夜久学长——”苏枋隼飞稍作提醒。 夜久卫辅已经向后拉了一点距离,等待星海光来的中场高球。 不出苏枋隼飞意料的,果然是这样的进攻。 他就知道,鸥台的二传手一定会选择这个,又或者说,星海光来一定会选择这个。 他是鸥台的王牌,是当今的小巨人。 他不会向防守认输,就算是被针对了,他们也会将星海光来运用起来。 这就是小小的王牌的职责。 用这样正面的对应,打乱他们的军心。 对影山飞雄来说,运用中场高球并不习惯的日向翔阳或许是背水一战的勇敢。 但对鸥台来说,这就是稀松平常的,必须要去选择的一件事。 不过,他们也并不怕这一球。 虽然和乌野对战的时候,日向翔阳的这一球练的还不够熟练,但也足够了。 他们的拦网,能应对这一球。 夜久卫辅从拦网的空隙中接起这一球,孤爪研磨和灰羽列夫快攻配合,直接把这球顶了过去。 “列夫列夫吊的好!” 灰羽列夫本来没打算吊球的,但不小心跳矮了,只能勉强顶过去。 他都做好了准备要接受孤爪研磨的怒火了,但应援团给了他无比的自信,“没错,就是我的聪明才智!” 孤爪研磨从他的身边悠悠地过去,“下次跳的高一点。” 灰羽列夫直接一个浑身僵硬。 苏枋隼飞可怜地拍拍他,“被发现了呢。” “给我每次都用尽全力往上跳啊,不然你的身高优势有什么用啊混蛋!”夜久卫辅怒其不争,但也就是例行一骂,走个过程罢了。 这一分算是灰羽列夫帮苏枋隼飞守下来的,并不算是他自己发球得分的。 他对自己的表现多少有点不满,但又说服自己,这样也挺好的。 他并非百分百的发球得分,反而让鸥台没那么信任自己。 孤爪研磨的计谋就是麻木,让鸥台对音驹各种的应对方式麻木并且习惯,然后再一举推翻一切。 这是一个听起来很普通的方式,但要真正达成却不那么容易,不然他们也用不着折腾了一局半,来强化这个麻木的认知。 越是强大的队伍,越不会轻视他们的对手,不会轻易陷入自负的怪圈。 有时候实力就是情绪稳定的本钱。 这也没有什么办法。 不过就算稳定,长期的运动,也会让人肾上腺素所带来的本能反应。 一次一次强化的麻木感,不断集中注意力而渐渐形成下意识反应的身体。 而再强大的精神,终有紧绷到无法控制的时候,在麻木之中不断施加的不适感,就是另外一层状态。 去寻找他们的弱点,寻找他们成型的战略中的缝隙,再慢慢地撬开这个口子。 成群的海鸥,总会有一只掉队的。 苏枋隼飞握住球,开始他的第三个发球。 前两个发球让鸥台更加紧张,做出了非常多样化防御的阵形,来尽可能地应对他的各种发球。 苏枋隼飞也没什么太多的方式能选,也就只有变化球这一个最合适。 至于球飞到哪个方向,就听天由命吧。 他依然冲着星海光来的方向发球,被屡次针对的星海光来已经按捺不住,看到向自己飞过来的球,就有一种一定要去接下来,来证明自己的冲动。 就是这样的冲动,正中苏枋隼飞的下怀。 那球到星海光来手上的时候,刚好发生了变动,接触面的旋转有所变化,直接飞向了场外。 “音驹连续得分!分差追评!苏枋同学的发球轮守住了他的传说,而这接下来的第四球,能否刷新他自己的记录呢!” 苏枋隼飞觉得解说的声音有点吵,但人家离自己这么远,也不过只是听见一点乌拉乌拉的杂音,都怪他的耳朵太好使。 他也不能让人家闭嘴,那就只能忍着。 除了忍着,也可以让他们也更激动一点。 他再次发球,这次是直球。 直接冲着星海光来去的,被胳膊弹飞之后,直冲天花板。 他发过很多次这样的球了。 这个球并不特别,也不难接,无非是二传的准备时间长一点,一传不那么稳定,给的球不好传。 但这些负面因素对鸥台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吧,他们的二传足以应对这一球,他还会继续使用小小的王牌来正面对抗。 而音驹,已经等待多时了。 一个在此时恰到好处出现的高球,在拦网的引诱下,引到夜久卫辅的守备范围内,足够的准备他将这一球接起来。 鸥台立刻去防守快攻,这是他们无数次在稳定一传之后被打快攻留下的印象。 他们的拦网虽然不会乱跳,却也不至于像月岛萤那样有着绝对的理性,比赛场上的气氛多少还是在影响着拦网手的决断。 毕竟,音驹的二传手不会动啊。 这样稳定的一传,他就更没有动的理由,只要盯着他的球给到何方,就可以了。 只要看紧了二传就可以了。 但是…… 二传没有动? 白马芽生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 夜久卫辅已经将球托给了苏枋隼飞。 该死的! 他们怎么忘了,在孤爪研磨不在场上的时候,一直都是苏枋隼飞承担二传,用他那并不算成熟的二传技术。 可他们的视线跟着苏枋隼飞过去的时候,没有看到孤爪研磨默默地往边路挪了两步。 苏枋隼飞的球脱手,和刚好在网边的孤爪研磨配合了一个快攻。 孤爪研磨的扣球并没有那么有力量。 甚至是可以说有点软绵绵的。 但那里,无人阻挡,也无人防守。 他一贯地轻扣,让这一球落到了无人的地方。 “再次连续得分!音驹反超!” 星海光来愣住了。 鸥台的每个人都愣住了。 孤爪研磨是会动的。 他们都忘了。 其实他们看过东京预选赛决赛的视频,他们知道现在的音驹,孤爪研磨不再是那个绝对不会动的,被宠坏的二传手。 但整个春高,他并没有过多的挪动。 就算是跑动托球,也几乎没有发动过进攻。 更不要说和他们打这一局了。 从一开始就是一副累的不行的样子。 一上午的拉锯战已经非常大的消磨了他的体力,连一些可以争取的传球,他都选择下手垫球,交给攻手们去努力。 也得亏音驹如今的攻手努力,又习惯了孤爪研磨的这一套打法,并没有出太大的问题。 但这样的印象,也在鸥台的选手们的脑子里印象深刻。 孤爪研磨很累了,他不会动。 他甚至第二场都下去休息了一会儿,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他只会站在原地,等球过来,然后给快攻。 运用不同的攻手已经是他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 本该是这样的。 可他们原本是有忌惮的。 他们明知道孤爪研磨不是一个会坐以待毙的人,为什么他们的脑子有这样的印象? 不动的昼神仿佛被玩了。 他自以为自己足够小心谨慎,却在不知不觉的时候被灌输了这样的想法。 他此时漏掉的拦网,是整场比赛,最致命的一球。 “被耍了一道啊……”昼神幸郎立刻反应过来,从一开始表现的那么累,都是摆给他们看的。 或许,孤爪研磨真的很累。 他此时的喘息并不是假的,但故意示弱给他们看也真的。 他还嘲笑星海光来不要上苏枋隼飞的当,别去咬那看似脆弱却能随时反咬他一口的脖颈。 但却没想到,苏枋隼飞这些摆在明面上的攻心术,也是孤爪研磨的诱饵。 那两个人,互相在对方的计谋上织网,将这网织得滴水不漏,层层叠叠。 那头,苏枋隼飞和孤爪研磨击掌,疲劳值拉满的大脑连击掌都那么无力。 山本猛虎实在是看不下去,“真亏你能把球扣下去啊。” “说什么呢。”孤爪研磨轻轻锤了一下山本猛虎。 嗯,山本猛虎确认了。 是挠痒痒。 但苏枋隼飞看着好战的昼神幸郎,轻笑了一声,“这才刚开始,所以还需要再保存**力,对吧?” “当然了。” 第166章 准备好猫要咬人了 孤爪研磨的这一招,虽然意外,但也并不难反制。 对鸥台来说,他们只是需要关注音驹更多的人,更多的可能性。 但这,却是彻底地落入了音驹的圈套之中。 鸥台的拦网强劲,识破了苏枋隼飞和孤爪研磨之间的把戏,就加强了防范。 他们两个再想故技重施,白马芽生绝对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毕竟,拦下孤爪研磨,只他一个人就足够了。 孤爪研磨的拦网不要太好拦,他本就不精进于此项技术,力量又无法和白马芽生所匹敌。后来再看到白马芽生拦网的时候,见吊球吊不过去,就直接反弹球再来一次,换其他的进攻方式。 只是在拦网手的面前,这样的选择自然意味着压力和妥协。 是无法正面突破拦网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是攻手的失误,也是二传手的失误。 白马芽生想靠这样制止孤爪研磨想要扣球的行为,这样他退出进攻的选择,鸥台的防守范围就能进一步缩小,拦死其他的攻手。 昼神幸郎觉得白马芽生的思路有些操之过急,但又知道恰逢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只能放任。 这个想法不能说不奏效,在两三个球之后,孤爪研磨确实不尝试了。 也是因为他退到了后排,前排的两位都是能配合他快攻的攻手。 音驹的进攻选择并没有因为孤爪研磨的退出而变少,他们的拦网虽然奏效,却也并非滴水不漏。 鸥台想从进攻的方向上,找到得分的突破口,自然需要王牌多出一分力量。 但星海光来自认自己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但却依然没有任何的改变。 他依然得分,却也依然会被拦下来。 他看上去畅快地得了几分,等再看计分板的时候,鸥台并没有领先。 自从音驹连续得分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能反超,只是紧紧地咬着对方的屁股。 鸥台和音驹之间的关系,好像一瞬间逆转了。 上一局还是音驹怎么也追不上鸥台,但这一局,他们的情况却变换了过来。 苏枋隼飞吊球成功之后,还在被孤爪研磨教育,“刚才那球能扣干什么要吊,连你都不打扣球的话要怎么办。” “抱歉抱歉,吊球比较稳嘛,要是扣拦网上我可要抱憾终身的。” 昼神幸郎看着他们,想追到这两个小滑头的心里,看看他们究竟在打算什么,这种诡异的感觉,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 可他们的对话稀松平常,一方面为这一球的得分而感到庆幸,一方面又在反思,总要多做一点事情,别让别人以为音驹只会这样狼狈的得分。 是的,狼狈。 音驹给鸥台带来的感觉,是他们就算是得分,也是历尽千辛万苦,才终于得来的一分,就像运气女神的眷顾,让他们只能认了这一球。 没办法的,他们就是运气好。 这样的念头一旦出现,就不会轻易的消失。 至此,音驹的第三重心理战,堂堂开始。 鸥台打得又顺又不输,看得看台上的看客们都觉得牙酸。 “明明是上帝视角,却能对鸥台非常感同身受,我已经感觉精神要崩溃了。”木兔光太郎捂着眼睛,一点都不敢看了。 赤苇京治第一次不知道该从哪儿安慰起,“您已经共情音驹的对手第二次了,要是这么容易崩溃的话,我会很担心您的。” “我也没办法嘛!研磨平时没有这么坏吧,练习赛的时候还是手下留情了啊。”木兔光太郎摇摇头,努力把自己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扔出去。 他说的倒也不错,以赤苇京治对孤爪研磨的了解,那个人在练习赛的时候肯定会让自己稍微偷一点懒,不必要争取的东西就都算了。 不然他也不会能撑的了一天的集训,却撑不住这一天两场的比赛。 他不是在正赛和练习赛的时候能报以同样的专注力的人,他自有他的选择。 但现在,他的心态已经和从前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在以前,那些成功率很低的,需要拼一下也不一定能成的球,大概会直接放弃吧。 可现在的孤爪研磨,会去争了。 “我只是担心木兔前辈要是这么容易被打崩的话,我们后面要是和音驹打决赛,我可怎么办啊?” 这回倒是轮到木兔光太郎惊讶,“赤苇觉得他们能打进决赛吗?还是已经相信我们绝对能进决赛?” 赤苇京治愣了一下,“我们,不应该是要拿冠军的吗?谁都有可能遇上的吧?” “也是啊!”木兔光太郎转头看向比赛场上,在不知不觉间,音驹的软刀子,克制着海鸥飞行的轨迹,拿下了第二局的胜利,“说不准,我们还真的能和音驹在春高上比一场呢。” “啊——还有下一局的人真吵啊,这么激动人心的对话能不要说给一群败者听吗?”月岛萤就坐在他们两个人身后,简直把所有的对话都听了个清清楚楚,“你们应该换个地方。” “抱歉。”赤苇京治回头给月岛萤道歉。 那叫一个从善如流。 月岛萤反而吃了个瘪,什么话都不讲了。 “阿月现在对输赢很有胜负欲嘛,明年要加油哦。”木兔光太郎毫无知觉,给月岛萤竖了个大拇指,就继续看比赛去了。 不过场中休息,现在看也看不出个什么结果。 鸥台那边聚在一起讨论对策,和音驹这边坐地休息的情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罕见地,苏枋隼飞也靠在椅子上,稍微闭门养神了一下。 没人打扰,他就额头上贴着毛巾,在脑内脑补着下一轮的比赛情况。 上一局中,孤爪研磨已经暗示他很多次,可以稍微放开一点打。 只不过他心眼坏,既然鸥台现在饱受折磨,不如把这折磨的时间拉长一点,越长他们后期就崩的越厉害。 压力总是在无形之间。 他们或许战胜过很多强队,是一匹不容小觑的黑马,也是强大的挑战者。 但这不代表他们就所向披靡了。 无形的压力会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头顶上,哪怕是最强心态的人,也有崩掉的那一刻。 苏枋隼飞等待的,孤爪研磨等待的。 整个音驹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他们铺垫了一层又一层,终于熬到第三场,是时候该收网了。 再上场的鸥台选手们,已经没了最初的精气神,整个队伍都蒙上了一层阴霾。 这种阴霾,正是面对音驹的失败的开始。 苏枋隼飞站在发球位上,他不是二传手,却经常站在第一轮发球。 因为他是进攻的中枢,从发球开始,为队伍夺取分数。 不得不说,尽管他已经在各种各样的团体里生存了这么久。 大家团结友爱,无话不谈。 他有着曾经的挚友,也有现在能并肩作战的队友。 彼此交付信任,无话不谈。 但到头来,他最擅长的事情,最能为信任他的朋友们,带来优势的招数,依然是单打独斗。 他依然是一支锋利的矛。 可谁又说,独自获取胜利机会的人,不能拥有最好的朋友们呢。 为这第三局开场庆祝,为他们走向未来铺路,为敲响进入半决赛的钟声。 这一球,不是最强大的跳发可不行啊。 那被抛弃的排球,被巨大的力量碾压变形,上林鲸一郎连眼睛都没敢眨,却根本没有看到球打过来的轨迹。 就像彗星划过一般,似乎捕捉到它的存在,实际上,却是根本跟不上的速度。 那是他们在各种对局中,见识过很多次的; 影山飞雄最熟悉的,从及川彻那里学来的; 是施加了最强的力量,苏枋隼飞最拿手的压线发球。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甚至没人敢相信,这样的球是一个高一年级的学生发出来的。 而且,他并不高大,看上去也并不强壮。 他用柔弱文质彬彬的外表,骗过所有人。 有功夫就是不一样的。 星海光来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被挑衅了,还是被压制了。 可他知道,这一球,让他血液仿佛在燃烧一般。 音驹在节省体力的人,不只是孤爪研磨。 其他人也是第一次一天打两场这么高强度的比赛,所有人都节省力量,准备着最后的冲刺。 尤其是他。 苏枋隼飞,他不是一个机器人。 底子再好的人,也是需要休息的,他们和乌野的拉锯战又那么久。 他的重启也需要时间。 所以前几场铺垫的时候,他没有用出全力,是有意也是无奈之举。 这样的发球若是给的太早,会打破鸥台心中打的又顺又不顺的认知。 过早的刺激对手,把这群人打嗨了可不好办。 而苏枋隼飞本人,也确实有点累了。 一球结束之后,苏枋隼飞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指,准备再来一次。 这一次,上林鲸一郎没有再纵容他继续张狂下去,拼尽全身的力量,也要接下这一球。 他成功了,但球却直接过网。 “光来,扣下去!” 不用提醒,星海光来已经起跳,在网口与灰羽列夫争夺。 灰羽列夫最终不如星海光来经验丰富,丢掉了这一球。 即强力跳发之后,又是网口激烈地争夺破发。 音驹和鸥台的第三局开场,便是如此的精彩。 这一局,究竟花落谁家,无人能预计。 苏枋隼飞回到防守的位置,等着昼神幸郎的发球。 那个人神态自若,发球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就好像什么都没想。 但苏枋隼飞知道,他已经,从压力里解放出来一半了。 鸥台最冷静的人。 状态最放松的人。 这一球,必须要把他压回去才行啊。 第167章 超绝松弛状态 昼神幸郎是一个有想法的人。 虽然表现得并不那么明显,但两局比赛打下来,苏枋隼飞看的出来,昼神幸郎也是一个很有想法和计谋的选手。 只是身为副攻手,他能布局的时间有限,屡次对攻手的拦网施压,音驹也有结实的一传做后援,于是效果砍了半。 幸好,音驹强大的一传实力,是所有攻手的底气。 就算是失败也没有关系,就算是被拦死也没有关系。不管什么样的球,不管掉到哪里,一定会有队友扑过去将球接起来。 请不要胆怯地一次一次去尝试吧。 这是只有同伴才能给的底气。 不然,打到现在,他们的攻手应该也会向鸥台的攻手们一样,被无法突破的阴翳压着,打得不爽不痛快。 当攻手打起来不痛快的时候,就会急躁。 音驹的大脑会调节这一点,并将这样的信息传达给对方。 但昼神幸郎除外。 是人就会有压力。 他也会稍微对这些令人不爽的细节产生短暂的疑惑,但他却不是一个会沉溺在那种情绪里的人。 在肾上腺素的影响下短暂地陷入劣势是一回事,不会因为劣势而沉溺于难过的情绪,才是他最特别的地方。 有几次,苏枋隼飞甚至觉得他没有捕捉到昼神幸郎的情绪。 他好像,永远处变不惊。 他在球场上,永远以最平静的态度去应对。 这简直是世界上一顶一讨厌的人了。 对他们这种战术选手来说。 一个就算被算计了,也不会生气,不会恼怒,更不会被复仇的心思填满的人。 和月岛萤完全不同的平静。 苏枋隼飞几乎没怎么遇到过这样的人,他麻烦又棘手。 眼下这个时候,却像是在打算用这一招,反将他一军。 ——因为知道他会思考他的事情,知道他会不断地算计。 昼神幸郎向苏枋隼飞发球,打乱他的一传阵形,用此来弥补那些不断地拦网没能在他的身上落下的心理压力。 通通从这一球中补回来。 这一球的落点比苏枋隼飞的距离往前一点,他不得不鱼跃过去接。 “lucky。”昼神幸郎立刻补到前面来防守,“苏枋的一传,他不会参与组织了。” 其实他知道,只是制止了苏枋隼飞的二传也制止不了他参与进攻。 苏枋隼飞的反应很快,他的四肢里似乎没有需要掌握平衡这四个字,不管是以什么样的姿势到下,都能迅速地爬起来,参与到进攻之中。 可能这就是神秘的功夫吧。 他也找不到别的理由来解释了。 但只要限制了他不做二传,音驹的进攻再怎么出格,也不会太乱来。 孤爪研磨心很脏,但他说到底是个传统的二传手,按照正规训练成长起来的家伙,他不像苏枋隼飞那样会用各种出其不意的方式去打破对手的认知。 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区别。 也是他们的机会。 昼神幸郎不参与拦网,却依然保持着拦网的思路去观察。 别所千源在起跳的时候高度很完美,预判的没错,孤爪研磨原本是打算把这一球托给王牌的,但在看到别所千源动了以后,他立刻改变了想法。 但他的身体已经像前倾,他只能选择在后排准备一人时间差的黑尾铁朗。 前排是星海光来,会被漏球,要去这里接…… 昼神幸郎的每一个思路都没有问题。 他很冷静,也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 甚至在他已经做了这样的判断之后,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向黑尾铁朗的方向的动作。 他还在等待,等待孤爪研磨最后的选择。 而孤爪研磨还真的没有如他的愿。 就像为了迎着昼神幸郎的推测似的,也像是为了反抗昼神幸郎对孤爪研磨的猜测。 孤爪研磨选择了他几乎不曾使用的,高难度的托球动作。 人向前倾,却给了一个背传。 在那里的是福永招平。 而他的面前,空无一人。 一次托球。 三次选择。 孤爪研磨在心里压到了最后一刻,才做出了决定。 就算是再好的拦网,也很难在那一瞬间做出选择。 孤爪研磨的球速没有那些天才那么可怕,就算是压到最后再追过去,也不是来不及。 真正拉扯住他们脚步的,是这两局以来一球一球留下的阴翳。 是他们对音驹战术选择的警惕,是他们对破局的迷茫。 昼神幸郎知道。 只有他一个人清楚一切是不行的。 他必须要带着他的队友们全部都清醒地,平静地,坦然地,面对着一切。 …… 可那怎么可能呢。 昼神幸郎扑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福永招平的球很有思路,硬生生擦着昼神幸郎的手指边缘。 无论是摸到,还是没摸到。 这一分,都注定丢在他的手上。 昼神幸郎趴在地上,意识到孤爪研磨的眼神正看着他。 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可什么都没有,才最令人发寒。 “被嘲笑了啊,你。”星海光来面对昼神幸郎的时候嘴上向来把门的出走,不过他俩的关系,只此而而,倒也不影响什么。 昼神幸郎站起来,倒也没当一回事儿,“不过是孤爪惯用的手段罢了,他想用这种方法,也让我变得像你们一样,但他应该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吧。” 星海光来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昼神幸郎在说什么,“你说谁容易上当呢?” 他走过来,把昼神幸郎压着打。 可惜身高不够,怎么看都像是在挠痒痒。 孤爪研磨看着那边有些打闹的气氛,默默地移开了目光。 苏枋隼飞看过来的时候,孤爪研磨甚至打了个哈欠,“这么松弛吗?” “紧张也没用吧?再紧张下去的话,鸥台的气氛都比我们这边轻松了。”孤爪研磨倒是不太在意这件事。 昼神幸郎能解放出来的人,也不过只有星海光来一个人。 但也只是暂时而已。 他们可不会放任昼神幸郎救人的手笔,他带出去一个,他们再把他拉回来。 人的精神来来回回在边缘上反复摩擦,崩溃的速度,可要比只单方面的去施压恐怖多了。 毕竟最可怕的,就是失望后的绝望。 苏枋隼飞回看了一眼,站在发球的前置位置上。 这一轮的先手发球是黑尾铁朗,他在前排,配合灰羽列夫。 算是拦网不那么精密的轮次,是能给星海光来机会的轮次。 但苏枋隼飞可不会在这一局,再给鸥台的任何攻手机会了。 他们的二传缜密而沉静,但他们的攻手可不是这样。 攻手们各有各的气质,刚好正中了苏枋隼飞的下怀。 他从那不同的气味中区分真正要进攻的角色,精准地补过去。 单人拦网不求封死,但求一个一触。 直到第三局,音驹依然保持着他们的风格。 只要球不落地,比赛就没有结束。 这是独属于音驹的特性。 缠人,烦人。 看得观众都有这样的感觉。 “上帝视角的话,确实是像乌野那种快攻看起来爽一点呢。”山架美华趴在栏杆上,淡淡地说了两句,“不过作为东京人,我还是比较想支持他们吧,优你会想他们输吗?” 大将优哑然,“嘛……感情上我肯定是希望音驹和枭谷全都输个落花流水的,但你说的也有道理。” 自己赛区的人,比赛时候的仇是一回事儿,若是他们输的很惨,那岂不是证明了输给他们的自己,更丢人了。 不过音驹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被欺负得很惨的样子,场上谁更惨一点还不好说。 唯一大将优摸不清的就是,两边都看不出能赢的样子。 这一场比赛,没有人永远处于优势,也没人永远处于劣势之中。 音驹或许拼尽全力去阻挡鸥台的进攻,而海鸥们也在使用浑身解数去飞出猫猫们给他们准备的天罗地网。 两边都缺一个破发的关键。 对鸥台这样的选手们来说,意识到了音驹在做什么,从那种被牵着走的状态里走出来,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就算还是会不经意间再次踩进同样的坑里,再抽身出来,也要比之前快得多。 苏枋隼飞看的出来,第一球的换发并没有彻底地把昼神幸郎压下去,反而给了鸥台喘息的空间。 他们似乎抓到了机会,一鼓作气地往外面飞。 可只是这样往外飞,真的能找到飞出来的路吗? 他们看上去朝气蓬勃,看上去永远向上。 一次一次地摔倒,一次一次地重新站起来。 就像刚开始学习飞翔的鸟。 但是,正如之前所说过的那样。 反反复复地折磨,崩溃就只在一瞬之间。 赛程已经到了后半程,两边的分数依然难舍难分。 对音驹来说,能走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音驹能跟上已经很好了。 他们已经很累了,他们没办法再撑下去了,所有的招数都用尽了,只能凭借着那一点点精神上的威压与之抗争。 鸥台在知道了孤爪研磨的计谋之后,一定会有这样的想法吧。 那种,从被压抑的情绪里,不经意透漏出来的轻松感。 他们这样针对他们,用尽了歪门邪道,才能勉强打到这个程度。 怎么能不松一口气呢? 对吧? 已经辛苦了一整场的,大汗淋漓的选手们呦。 苏枋隼飞在后排起跳,他的发球轮已经过去,他所使用过的扣球,还从未像发球一样大力过。 鸥台应该不至于以为他的扣球不如发球,毕竟这是一个尝试。 但整整两局半,那个自由人都没在拉锯战的时候,接他一个暴力扣球,为数不多的,他都打给了拦网。 这对自由人来说,应该还算陌生。 而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了。 “这么辛苦的时候,需要一点振奋人心的东西,来点爆人心,才最痛快啊。” 第168章 不一定是输家捏 冷静也没有关系,觉得失败了也无所谓也没有关系。 这样的人,苏枋隼飞已经习惯了。 月岛萤和研磨学长的合集版本吗? 苏枋隼飞觉得那不一样。 没有任何人是其他人的翻版,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而不同的,昼神幸郎就是昼神幸郎。 他总有唯一应对他的方法。 如果所有的方法都不够作效的话,那么唯一的方法就是彻底用实力击溃他。 当然,苏枋隼飞知道他和昼神幸郎比起来。 技术?实力? 都差很多吧。 但那些东西,在此时此刻面前都不重要。 他为了站在这里而去拥有的,本来就不是这些更专业的东西,而是独属于他自己的,他特有的能力。 拦网也好,接发球也好。 在他的眼前都是一样的。 他们,接不住他的这一球。 明明有空位,明明拦网手为苏枋隼飞准备了一个陷阱,但他却依然选择和拦网正面对决。 直接向昼神幸郎的手掌轰上去,大力推开他的掌心,球向背后远远地飞了出去。 拦网出界。 鸥台叫了暂停。 这已经是第三局的第二个暂停了。 第一个源于他们最开始的时候,那时候他们为了理清状态,而叫了暂停,再就是这一次。 解说正在为不动的昼神被人打破拦网这件事侃侃而谈,但场上的选手已经不太听的真切,周围应援队伍的欢呼声盖过了一切,嘈杂而又让人平静。 “不动昼神的陨落,他们应该在说这个吧?” “说起来IH的时候有和牛岛交过手吧,他的球有这么难接吗?” “在说什么啊,牛岛绝对比这个难接吧?而且他这都是今天的第六局了,再怎么猛也不是完全体啊。” 是啊,再怎么猛也不是完全体。 就算他们今年赢了他,那明年呢。 昼神幸郎想,如果明年他们不是在这所谓的魔鬼第三天遇到音驹的话,大概也不需要被那两个人精心算计到这个地步。 孤爪研磨的每一步计划都会放在怎么使用那些并不算普通,却也不算出彩的攻手们。 他们在他的手上,因为不同的调度,而打出一个又一个的奇迹。 明年那个副攻手的拦网技术也会成长吧,唯一可能差一点的,是新一年级未必能赶得上现在自由人的水平,但音驹从来都不只靠一个自由人,一年级组的配合也很好。 明年,或许会比今年更难打也说不定。 所以赢下他们最好的时候,就是现在。 虽然他是这样想的,但又有多少能赢下来的可能性呢? 难道没什么可能性,那就不去赢了吗? 真的是就算是失误也没关系吗? 真的不打也没关系吗? 真的……输掉也没关系吗? 星海光来见昼神幸郎有些失神,问他:“你怎么了?” 昼神幸郎将头转过来,他并不如往常一般平静。 星海光来好像从他那双自很久之前,就不再有所波澜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正在跳动的火焰。 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 他知道的。 那是他曾经“掐灭”过的,又再次燃起的,名为斗志的东西。 比起鸥台的这一边,音驹这边反倒是显得淡然了许多。 “什么招数都用尽了,到现在也只能看运气了呢。”作为刚刚得过分的人,苏枋隼飞却头一个说出这样的话。 黑尾铁朗稍作调侃,“现在这样的话可是很涣散军心的啊。” 苏枋隼飞耸耸肩,“实话实话而已,两局下来,要怎么应对他们的拦网和进攻,我们已经摸清了底气。所以——如果赢不了的话,就只能算我们运气不好吧?” 他这样说完,便是一种信任。 信任以他们的队友,一定能赢。 孤爪研磨对这番连鼓舞队友都要拐外抹角的发言不置可否,反正他自己说也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 他现在只想着感谢鸥台送来的休息时间,要是这会儿能给他吸氧就更好了。 手白球彦见孤爪研磨这样,虽然自己还没准备好,却还是问了一句:“要我……先上一下吗?啊,我没有想和孤爪学长抢功劳的意思。” 孤爪研磨已经没有力气去看手白球彦了,他只是捏着水瓶,有气无力地说:“谁都没想到,我们能打到四分之一决赛,对吧?” 他说话的时候,脸正对着苏枋隼飞。 苏枋隼飞和黑尾铁朗正在说话,并没有注意到手白球彦和孤爪研磨说了什么,还以为他是在跟自己说话。 “当然了吧。” “所以,都到这儿了,就稍微让我任性一下吧。”孤爪研磨将水瓶放在一边,这水瓶他已经用了两年了,再怎么爱护,上面也充满了自己的痕迹,特别的刻痕,“我想……多留点纪念。” 和小黑的,和后辈的。 这可能,是他打的最完整的一年了。 “明年,你会有很多机会来替我上场的,不急于这一时吧?”孤爪研磨依然没有转头。 这下就连手白球彦也分不清这话究竟是说给谁的。 又或许,正是说给他们两个人的。 他的责任一分为二,他们两个,分别承担一部分,去构成未来的音驹的大脑。 但是, “所以着眼于现在,再多努力一点,把这一场拿下来,别让我的辛苦付诸东流啊。” 暂停时间结束。 苏枋隼飞早就猜到,这一场暂停之后,鸥台一定会有一些变化。 他的球,不仅是点燃这没有任何变化的比赛,也点燃了一个人。 他知道,每个人的心里藏起来的那一份都是不一样的。 可他看到了昼神幸郎在前两局中微弱的影响,那些计谋影响的不是现在的他,而或许是曾经的他。 他们不是机器人,不会永远豁达,不会永远在规定好的程序里应答。 有悲伤,有气愤,也有为不甘心而燃起的奋斗的欲望。 苏枋隼飞看到那双眼睛里被点燃的东西,有斗志的人会更难应对,上升的激素水平会让他发挥得比之前更好。 可对他们来说,有斗志的人,会被情绪左右的人,就更容易被发现破绽了啊。 福永招平开球,普通却刁钻,打掉白马芽生的一传,让他难以参与进攻。 大个子总归是要比小个子笨重一点,这是生物学上的公平性。 星海光来出头,就是让人难以挪开对他的目光,但就算是王牌,也是会被当作诱饵的。 苏枋隼飞单人正对昼神幸郎拦网,把他的快攻完全吃下。 在同一个人的身上,一次拦网失误,一次扣球失误。 就好像在证明,无论是拦网还是进攻,他都不如网对面的那个人。 这对刚刚燃起斗志的人来说,无异于是一盆冷水浇下来吧。 苏枋隼飞的脸上挂着微弱的胜利的微笑,并不让人能分辨的出。 偏偏如此,便更像是一种挑衅。 昼神幸郎微微眯起眼睛,“这不对吧,你们应该更对我们家的王牌感兴趣吧,干什么来来回回在我身上放这么多心思。” “我们和日向打了那么久,就算是大一号的日向,说到底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吧。”苏枋隼飞的话半真半假,星海光来当然比日向翔阳更棘手一点,毕竟已经得到了当下小巨人称号的人,但在对应策略上,他们也确实不用费太大的心思去阻拦,鸥台的其他人对他们的威胁更大,而至于昼神幸郎本人,“算是我个人的恶趣味吧。” 昼神幸郎微微挑了挑眉毛,也不知道是认同了苏枋隼飞的这个说法,还是不认同。 但对这个话题,苏枋隼飞也只是点到此处,毕竟是连孤爪研磨都没说过的事情。 他这个人的心眼很坏的,怎么能允许有人不完全掉进他的陷阱里呢。 音驹连续得分给整个队伍都带来了正向的气氛,而第二局的胜利也是他们的,队伍氛围不错。 泽村大地也感觉音驹越大越顺了,“虽然鸥台这把的系统终于有点成型了,但音驹的阵形从第一局延续到了第三局,无论是手感还是节奏,都更好啊。” “这个就是节奏吗?”梅宫一还没什么自知,“我只能看得出来他们打的很开心啊,果然快乐就是最好的节奏了吧?” “这样说倒也没错啦……”泽村大地讪笑两声,突然觉得他们这边好像比自己家那两个排球笨蛋还要唯心主义一点。 前面的樱遥微微黑了点脸,捂住了脸。 他们居然跟着这样的队长打进了春高,这真的不是一场梦吗? 这居然是现实吗? 但是,他的朋友,能走到今天,可不是靠运气啊。 那些在看似随性的动作下的每一个角度,都是苏枋隼飞所算计好的。 也有丢分,也有无法应对的状况。 毕竟练习量摆在这里,基本功不足终究会在这样的比赛场上暴露无疑,成为一个一个的破绽。 可最致命的就是,明明昼神幸郎看到了那么多个破绽,可他的队友终会补上他所有的漏洞,他们是一个整体,彼此支撑,无所失败。 他呢? 他当然也有。 他唯一所输的,就只有此时此刻,为苏枋隼飞的表现,而感到懊悔的一颗心吧。 当他觉得,明明是他打的更好,明明他打了这么久的排球,诞生于这样的世家,为什么还会羡慕他呢。 他就输了啊。 但也只能证明,是他输给了苏枋隼飞。 而不是鸥台输给了音驹。 昼神幸郎站在前排,等待着星海光来发球。 他们也是一矛一盾。 他没有生锈,而他们最强的矛,锋利正当时。 星海光来发球同扣球,落在苏枋隼飞的胳膊上,算是对整场比赛,最开始的时候,苏枋隼飞的那一球的回敬。 苏枋隼飞看着球弹出去的霎时间,分数逆转。 鸥台24分,进入赛点,而音驹,正在23分,紧随其后。 第169章 赌上一切 赛末被反超,就像是小说漫画里的剧情,一定要在最关键的时候来一点所谓的神秘反转,拉动人的神经线。 关是听着两侧观众席上癫狂的声音,苏枋隼飞就知道这样的戏码百看不厌。 而他自己对此,也是意料之中。 苏枋隼飞无奈地和同伴们随口插科打诨了几句,大家也都没有把这末位的惊喜放在心上。 “下一球赚回来!”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不是总这样吗。” 音驹的氛围依然很轻松,这种局势的分数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变化,鸥台也亦然。 就像他们说的那样,只是丢了一球而已,下一轮就能赚回来,而身为王牌的山本猛虎不负众望,一击重扣穿破拦网,再次将分数拉回了平分。 接下来又是一球又一球。 音驹和鸥台似乎在打一局刚开始的比赛,一来一回,平静得没有任何破绽。 看台上的大将优看得牙齿发酸,“音驹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这种情况下还能一传这么稳定,真是让人讨厌。” 山架美华看他的样子,不免笑笑,“干什么啊,你这到底是讨厌还是羡慕他们?” “谁会羡慕他们啊。”大将优立刻否认,但他有些别扭的表情已经暴露了他的内心,有这样稳定的守备,没有一个攻手会不羡慕吧,不管是怎样的进攻,不管怎样失误,都有人为自己兜底,都能无所顾忌地向前冲,“我只是觉得,孤爪他真的变了很多,和我们打的那会儿,他的体力还没有这么好。几个月而已,又变了很多啊……” 孤爪研磨能撑到现在可谓是所有人都最震惊的事情了。 曾经和音驹交过手的选手们,只是看着都不敢相信,那个被宠坏的二传手,居然今天六场比赛全勤,撑到最后一场的加时赛,只是中途稍微换下场,也是战术过度。 这真的是他们所认识的孤爪研磨吗? 尤其是枭谷联盟一起集训过的同伴们,更是瞠目结舌。 他们是一起训练的对吧?孤爪研磨是不是背着他们偷偷修炼了什么武功秘籍? 日向翔阳把自己掉了的下巴抬了回去,不敢置信地又看了一眼计分板,已经是27:28了,这一局拉锯战并不断短,“研磨他……真的是研磨吗!下面那个难道不是音驹找来的替身……” “怎么可能啊呆子。”影山飞雄掐住日向翔阳的脑袋,“看一眼就知道是孤爪前辈本人了吧?” 日向翔阳把影山飞雄作乱的手拿下去,“但是研磨他居然坚持到现在……真的很不可思议啊,我平时让他多陪我练几个球他都不愿意呢。他是什么时候练的呢?” 什么时候呢? 每天多出来的一分钟,重训练习室里偶尔多出来的半小时。 孤爪研磨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也知道他该什么。 他为今天偷偷准备了很多,也只是此时的自己不过只是强弩之末。 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诞生的小小的念头里,孤爪研磨没有大张旗鼓地宣布自己的目标,也没有表现得太过积极,可隐藏在每一天的每一分钟里,悄悄的变化,悄悄的成长。 他的肌肉线条更流畅,也学会了更多节省力气的方式。 可那些在实战里,也不过只是多出一点,再一点。 总不可能一下就得到所有的胜利。 苏枋隼飞看着如常一般动作的孤爪研磨,好像他真的,没有任何的变化,从曾经那个蓝条有限的脆皮,变成了无敌的战士。 可那每一个努力做到标准的动作,都在传达着一个讯号。 现在的孤爪研磨,不过只是开了狂暴状态的最后一命,马上就要燃烧殆尽。 人是很神奇的生物,在最累的时候会精神涣散,可过了那个阶段,在需要坚持的时候,精神最亢奋的时候,激素会战胜一切。 疲惫? 疼痛? 一切都不重要。 重要的只有眼前的事情,只有眼前的一球。 孤爪研磨从前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他对胜利的追求并不那么的狂热,永无止境的垃圾战让他厌烦。 可现在,他却沉浸其中。 苏枋隼飞觉得他从排球部走一遭,就像是一场奇妙的旅行,在这里也见到了就像他们打架的时候,打到关键之处,连疼痛都能遗忘的状态。 而孤爪研磨居然还能游刃有余地在这样的时刻,给出一个二次进攻,打断鸥台的得分,实现赛点的转让。 音驹,再反超。 星海光来觉得他被骗了,“说好的体力有限呢?我都快累死了啊!” 大家都是一天打六场,甚至于他们的上一把比起那传说中的垃圾场的决战多少还要轻松一点,怎么想也不该是对面坚持得住吧? 孤爪研磨在苏枋隼飞的小声暗示下努力调整着呼吸。 他本想说自己也会这些,但又实在是没有那个力气开口说话,而按照他的方式去调整,又确实平复得更快一点。 然后捏捏掌心,准备好拿下最后一分。 再拖延下去,他可真的受不了了。 苏枋隼飞揉了揉些许酸痛的肌肉,今天确实是运动够本了。 但这么多场比赛下来,也总有一件事比较幸运。 这最后的一球,是他来发球。 孤爪研磨给他下了那么多次的命令,却没有在这最后最后的,跟他说什么。 到此已经不需要更多的话,就算什么都没有,他都知道,这一球,是必须要胜利的一球。 不能退缩,不能有任何的迟疑。 也不能,让对方有一丝接到的可能性。 当然,真的不被接起来的球,是不可能的。 已经打到现在,再怎么强力的、又或者能甩掉自由人的发球,都不可能没有任何人过去把这一球接起来。 他只需要,做到他想要做到的策略,至少先牵制住星海光来,然后在二传阻止进攻的时候,由前排挡住他们的进攻路线,别给他们扩大机会。 他在后排,唯一能做的事情就只有守备,守护好灰羽列夫拦网的缝隙。 他知道,在夜久卫辅的面前提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太过自傲了。 但苏枋隼飞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把这看做眼前必须要承担的责任,着眼于眼下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没有多人能做到,他自己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做到这一点。 也只是,尽力而为罢了。 苏枋隼飞接起了这一局比赛里的最后一个一传,至少他认为,这应该是最后一个了。 在他的两个拇指垫起来这一球的时候,苏枋隼飞就觉得。 啊没错。 就是这一球了。 音驹的每一分,从一传开始。 那和其他球都不一样的触感让苏枋隼飞能感觉到,就是这样的一球,是手感最好的一球,是眼下最好的一传。 是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都能说的上完美两个字的一传,连天才般的西谷夕,都为那个漂亮的弧线微微睁大了眼睛。 “好厉害啊。” 是啊,好厉害啊。 孤爪研磨看着过来的球,只多垫了一步。 像这样的球,没有什么过多的准备需要做的,他只需要用自己最好的技术,把这一球传出去。 给谁呢? 山本猛虎作为王牌已经很累了,苏枋隼飞刚刚接过一传,也没来得及做好准备,福永招平的路线不太好,能用的也就只有灰羽列夫,这个冒失鬼。 但是,跟着他们走到如今,就算是冒失鬼,也知道每一球的意义。 那双绿色的眼睛没有离开过排球。 所有人都在紧紧地盯着这一球,高大的拦网已经做好准备,要同他们在网口争锋。 孤爪研磨曾在比赛开始的时候说,放弃空中战的争夺吧。 所以他们正常比赛,都在用地面获胜。 那些怎么也扣不到底的球,那些怎么也无法突破的拦网。 对于灰羽列夫的高度的使用,并不多,也没有给他们留下多么深刻的印象。 但是,他们也是能有与高度一争的能力的。 去吧。 灰羽列夫比平时跳得更高,手臂挥舞得更加用力。 这是他比赛以来,最用力的一次,也是最想证明自己的一次。 那并不是在说他以前在偷懒。 而是他已经在一场一场的比赛中,也实现了自己的蜕变。 他又更加强大了。 最后。 尘埃落定的一球。 灰羽列夫扣在了白马芽生的面前,漏进网里,再也没有任何的机会。 这不是一场必胜的比赛,两方都用尽了一切所能,甚至赌上了运气。 这样的结果没有任何一方感到奇怪,和不解。 却也有不肯放下的遗憾。 星海光来望着天花板,看着球网的白线,看着遥远的一切。 他这一年的春高,到此结束了。 小巨人的盛名,他没有辜负,但也没有走的足够远。 音驹自己人甚至都还没完全意识到自己的胜利,孤爪研磨甚至反反复复地去确认记分牌,一点都不像冷静睿智的大脑那般和人确认,“这是第三局的最后一球对吧?” “是,我们赢了哦。”苏枋隼飞向他伸出手,本是想着团结友爱一番。 但孤爪研磨撑着的那最后一口气,在得到确认之后散了个彻底,再也撑不住一点,人摇摇晃晃地就往地上倒。 “喂喂喂——”黑尾铁朗一个健步从外面迈进来,接住二度摇摇欲坠的孤爪研磨,“再坚持一下,很快就能回去休息了。” 孤爪研磨有气无力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只想着自己的这辈子有一种到头了的感觉。 他们和鸥台没那么熟悉,赛后也不像和前两场一样,有那么多的寒暄。 也就只有星海光来跟苏枋隼飞来了几句狠话,什么明年一定会战胜他的云云。 苏枋隼飞乐意奉陪,但明年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我们还不一定能分到一组呢。” “哈?你是觉得我明年连四分之一决赛都赢不到吗?” “我也没这么说啊,说不定是我们呢。”比赛之外的随口玩笑,苏枋隼飞倒也不太在意说这些听起来不那么吉利的事情。 反倒是星海光来,听到苏枋隼飞这么“咒”他自己,比音驹的队友还要生气,“不行!我不允许!你明年不管是IH还是春高,还是什么别的,都给我一场一场地赢下来,然后洗干净脖子等着输给我!” 苏枋隼飞哑然失笑:“逼良为娼啊——” “才没有那种事情吧!” “你也是行了。”昼神幸郎把星海光来抓走,“还要去感谢应援呢。” 他拉着星海光来往外走了点,又退了回来,看向苏枋隼飞。 昼神幸郎神色平静,比赛之中稍有失色的那个瞬间就好像是一种偶然,他又回到了那副“不打排球也不会死”的样子。 毕竟现在确实已经结束了,输了一场比赛,确实也不会死。 但是…… “明年,我也会想办法拦下你的哦。”昼神幸郎留下这样一句话,便离开了。 第170章 到处结“仇家”了又怎样,咬我 昼神幸郎甚至没给苏枋隼飞一个回应的机会。 这让苏枋隼飞维持原样,不似答应,也不似反驳,转身应和着黑尾铁朗的呼唤,离开体育馆。 魔鬼第三天,就这样结束了。 今天的比赛打得都想当精彩,猫又教练对他们也没说什么,眼下正是最激动的时刻,不管是泼冷水还是说下一场的战术,这会儿都听不进去的,不如让他们再多高兴一会儿。 享受胜利的乐趣是很难得的,只是短暂的享受也不能算是半场开香槟,如果发现他们的状态不对,作为带队老师自然会提醒他们。 但现在,稍微为暂时的胜利而欢呼,倒也不错。 当然,最重要的是孤爪研磨今天实在是消耗过度,猫又教练也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能全部撑下来,他可不敢这会儿再提之后的事情或者是复盘的事情了,现在提起来,这孩子肯定要当场撂挑子不干。 苏枋隼飞只陪着把孤爪研磨送出了球场,可他却不能轻易脱身。 外面还有人在等呢。 诚然,等咱外面的不只是风铃的朋友们, 日向翔阳见到孤爪研磨出来的时候激动得不得了,见着人就冲上去来了一套丝滑的慰问小连招,但可惜的是孤爪研磨再怎么“宠爱”日向翔阳,也就只能给他一点眼神上的回应。 一点点,眼神上的回应罢了。 苏枋隼飞自动让开苏枋隼飞身边的位置,留给日向翔阳和孤爪研磨这对有着奇妙因缘的朋友。 日向翔阳看了三局比赛,体力正当燃,只是苦了孤爪研磨的耳朵。 他提起嘴角,对日向翔阳笑了笑,继续听他那些十分夸张的赞美。 苏枋隼飞倒是没什么时间去细听,只有落在樱遥手边,危险的气息呼在他脸侧,“你的‘仇家’还挺多啊。” 他的语气太过意有所指,只是一点语调,苏枋隼飞就想起了宫侑在风铃的众人面前给自己闯下的惨案。 幸好,星海光来稍微比宫侑靠谱了那么一丢丢,倒也不是说多靠谱,至少没有那种暧昧的气息。 但镇子上,有个莫名其妙的,不是传统的传统。 对手都是朋友。 也许曾经是朋友,也可以之后变成朋友。 难有老死不相往来的,和风铃有关的,就是这样的存在。 也难怪樱遥警惕。 不只是樱遥,苏枋隼飞甚至能感到自家小徒弟那不甘心又眼泪汪汪的眼睛,狗狗眼滴溜溜地看着自己,仿佛在看什么抛家弃子的爸爸。 苏枋隼飞很想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是这样用的。 “星海前辈是集训的时候见过的,不能算仇家也不能多吧?”苏枋隼飞不做过多的解释。 在樱遥的耳朵里听起来简直有种“我就是这样你能奈我何”的破罐破摔……不,是骄傲感。 “我问你这个了?”樱遥都没看苏枋隼飞,直接和黑尾铁朗示意了一下,扯着苏枋隼飞的衣领就要把人捞走。 苏枋隼飞这辈子没被人这样拎过,向来只有他拎别人的份儿。 三两下一个脱身,便脱离了樱遥的牵制。 樱遥甚至都没看清衣服是怎么从自己手里溜走的。 不是,人会脱手就算了,衣服也能练功夫吗? “我看你是一点也不累。”樱遥收了手,无情地吐槽。 苏枋隼飞却突然像没骨头似的往樱遥的肩膀上一搭,“谁说的,我要累死了。” 樱遥才往前走了两步,被苏枋隼飞这么突然一搭,弄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要不是附近人多,他恨不能当场跳起来,离得苏枋隼飞远远的,他就不该来看这个罪恶的男人,他哪里缺人恭喜,哪里缺人关爱,对他感兴趣的人那可太多了,从这头排队到商店街都排不完。看完他的比赛,不知道又有多少小姑娘对他芳心暗许,现在去看那传奇揭示板上,估计又多了许多的帖子。 他简直是多此一举! 樱遥都不用说话,苏枋隼飞从他的眼神里就能读出来这些丰富的心路历程。 他就是猜到了樱遥反应会这么大才故意去贴他的。 他这会儿不想听什么恭喜,也不想听什么辛苦了。 风铃对他交朋友的介意反而恰到好处地避免了这些话题,而他也能顺势而为,就着这个话题随便开点玩笑,把气氛糊弄过去。 虽然猫又教练什么都没说,其他人也都没提,但苏枋隼飞向来是个喜欢未雨绸缪,“杞人忧天”的家伙,总要有人去想此时大家都避而不谈的事情。 而顺着风铃的队伍,这么打打闹闹地离开,刚刚好。 不会有任何人发现他心里想的事情,也不会有任何人发现他表面欢乐面具下的僵硬和不安。 “那樱同学在介意什么,我可是和鸥台清清白白,什么关系都没有哦。” 樱遥嫌弃地看着苏枋隼飞,多多少少从那双惯于笑意不达眼底的眼睛里,看出了点什么东西。 他也不在乎苏枋隼飞这样利用自己,他也确实在这方面帮不上什么太多的忙,只能随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别说的好像你跟我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似的,我又不拦着你交朋友。”樱遥偏开头,“那你现在要跟我们去吃个晚饭吗?啊,我忘了,苏枋大人是不跟我们一起吃饭的啊——” 樱遥拖着棒读的声音,自顾自地走在前面。 这样照顾别人的心情的事情并不是他所擅长的,拐弯抹角地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很难为他了。 要不是榆井秋彦给他出了一点主意,他也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和苏枋隼飞开口。 榆井秋彦说,对苏枋隼飞来说这样就够了。 他去偷看苏枋隼飞的脸色,离开了体育馆,一月的风吹在脸上,散去过度运动的红晕,神色如常,那不易察觉的眉眼也松开了几许。 点点落雪擦在额头的散碎发丝上,苏枋隼飞摇了摇头,甩掉头顶的湿润,“稍微还是要吃的,肚子都饿扁了啊。” 梅宫一从后面过来,扣了个帽子在苏枋隼飞的脑袋上,“头发还没干透呢,要不回酒店先洗个澡吧?” 运动后的汗水是从发根处开始湿润的,就是发丝干爽,也挡不住深处的潮意。 苏枋隼飞没讲究什么,戴紧了帽子,微微摇了摇头,“不,暂时先不回去吧,日向同学大概还在我们那儿呢,一惊一乍的,给他留点时间吧。” 对孤爪研磨来说,这个时候,日向翔阳说的话,应该最有效吧。 “走吧,去吃点什么。” 说是这么说,他们也不敢真的带他去吃东西。 这个时候最怕吃坏肚子了,而苏枋隼飞嘴上说着饿,这么运动下来也根本吃不了什么东西,只能咬着插了吸管的运动饮料补充缺失的电解质。 只是他坐着淡淡的,嘴上和风铃的朋友们寒暄着,脑子却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心事重重的可不像苏枋啊。”梅宫一坐在苏枋隼飞的对面,撑着下巴看他,“有什么烦恼和哥哥说嘛。” “他不是一直都一副心机深沉的样子,不这样才不是他吧。”樱遥在下面踹了梅宫一一脚,他好不容易把这事儿给搪塞过去,他居然还敢开口直接问,“而且你又不懂。” “专业上的事情我是不懂,但是哥哥有丰富的带弟弟的经验哦,樱也是跟着我在学习的吧!” 梅宫一随口一说,樱遥就红了一脸,“谁跟你学习了!” 苏枋隼飞搅弄着吸管,他以前可没有这种无聊的习惯。 小动作会暴露人的想法,最好的隐蔽是什么都不做,苏枋隼飞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对风铃的大家足够信任,还是他的状态足够焦虑。 焦虑这两个字一出来,苏枋隼飞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居然也会有这种情感啊。 “心机深沉什么的,也太过分了一点啊,樱同学。”苏枋隼飞没正面回答梅宫一的问题,这确实不是他们能解决的事情,他跟出来也只是想静一静自己的心,然后以一个更平静的状态去迎接接下里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没关系,我心里已经有数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苏枋隼飞才是真的轻松了下来。 他突然觉得,在学会那些焦虑不安这些东西之前,他应该先学会怎么沉浸在胜利的快乐之中多一会儿,而不是马不停蹄地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总是这样的话,早晚有天他会因为思虑过重而秃头。 和风铃出来,苏枋隼飞就只喝了一瓶功能饮料,大抵是算做了晚饭,和今天的消耗完全不成正比,一个违背质量守恒定律的男子。 樱遥瘪瘪嘴,把那碗多出来的蛋包饭拿过来吃了。 知道他不会吃,但还是点了。 可能这就是老妈子的心态吧。 关心过度都是这样的。 更加关心过度的人是另一个。 榆井秋彦简直比苏枋隼飞还要食不知味,“苏枋哥,真的没关系吗?” 他眼前的蛋包饭只动了一口,勺子挖在上面,也没怎么动,那摊开的蛋液就像他的人一样柔软可怜。 榆井秋彦天生一头又卷又软的头发,要是在苏枋隼飞呆在这儿的时候这样的表情,他那心软的师父一定会好好地哄一哄他。 可榆井秋彦不想。 他本来是想哄哄苏枋隼飞的,他不能总是在被保护的位置。 “有什么关系?你觉得他很需要你的可怜吗?” “当然不是。”榆井秋彦下意识反驳樱遥,但又觉得他说的也没错,他这样和可怜无异,但苏枋隼飞不需要可怜。 榆井秋彦只能又委屈巴巴地低头回去,“我只是以为,苏枋哥打排球能更轻松一点呢。” “没什么是轻松的吧。”樱遥靠在椅背上,手里捏着勺子,也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他们这种级别的比赛,专业到这个份儿上,怎么可能轻松。不过至少……他看起来很开心,这就行了吧?” 他觉得苏枋隼飞在焦虑这些事情的时候也挺乐在其中的,不过只是他们这帮人担忧过度罢了。 但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岂不是在说他们几个才像笨蛋吗。 “彻底融入其中不是挺好的吗,那家伙。”突然,梶莲开口,他的耳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了下去。 樱遥转头一看,居然是被梅宫一借走去看比赛录像了。 没了耳机的梶莲被迫听了他们这一堆弯弯绕绕,不懂人情世故不擅交际的前辈却有着十分精确的直觉感,“因为融入进去了,才会担心那些事情吧。” “那你们,应该为他高兴吧?” 苏枋隼飞回到音驹下榻的民宿,正赶上日向翔阳被影山飞雄给扶出来。 影山飞雄惯例臭着脸,一边搀着人,一边说教:“你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吗!还和孤爪前辈贴得那么近,把人传染了怎么办!” 说完,他才看到迎面而来的苏枋隼飞。 影山飞雄乖巧地和苏枋隼飞打了个招呼,然后对着他指了指日向翔阳,“这家伙感冒了,我把他带回去,免得传染给你们,最好是离他远一点比较好哦。” 日向翔阳本还想跟影山飞雄犟两句,别人面前他都可以乖乖道歉,但是影山飞雄说他就不行。 一见了苏枋隼飞,日向翔阳也就不说什么了,只跟苏枋隼飞道歉,“抱歉抱歉!不过研磨他看起来状态不太好,黑尾前辈在劝他吃药!我真的非常抱歉!” 说完,日向翔阳才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捂住了自己的口鼻,闷闷的声音从手掌后面传来,“啊——不好意思,我不会传染你吧——” 苏枋隼飞摇摇头,“别怕,我体格还挺好的。” 他看着日向翔阳,脸上已经泛起了微弱的红晕,看的出来也是发烧了。 不知道日向翔阳,现在在想什么。 看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小声的吵闹,大概是看比赛的中途就已经有不舒服了,只是那会儿跟着场上一起激动着,没有意识到,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要是昨天没有输,今天乌野也未必能走下去。 对输家来说,前进多一步少一步,都是失败者。 最后的冠军只有一个,能被成为名次的,也就只有三个学校而已。 他们现在这个位置,十分尴尬的四强,可能轮不上拿到奖杯的资格,落成无人在意的第四名。 那样的话,这一路走来的努力,连个名声都没有,真的好吗? 苏枋隼飞告别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往落榻的地方走去。 他们也是睡的大通铺。 前两天比完赛之后,屋子里都没几个人,许多人因为太亢奋都会出去转一转,而今天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都围在一起。 黑尾铁朗见苏枋隼飞回来了,对他招招手,也没多说什么。 此时倒也不用多说什么,苏枋隼飞的心早就在外面转了一圈儿,这会儿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不用黑尾铁朗张口,便冲着他点了点头,然后释然地笑了一下,“所以,现在状态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很轻,屋子里还开着电视机的外放,是白天的比赛重播,正播到他们接下来的那一场对手。 一林。 一个陌生的学校。 不算全国大赛的常客,集训的时候也没见过他们的选手,算的上是一无所知的一匹黑马。 他们这些落寞的豪强,多少在全国大赛上,还有人耳闻过,有人会提起他们曾经的辉煌,再感慨一下如今的落寞。 但一林这些都没有。 他们只是偶尔打进来,然后不见经传的离开东京,成为无数春高过客中的一个。 他们确实从未研究过这个学校,既然是明下一场的对手,也必须要临时抱佛脚。 孤爪研磨额头上贴着毛巾降温,整个人被包裹在被子里,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屏幕。 夜久卫辅在他的身边唠唠叨叨,让他躺下休息一会儿。 孤爪研磨却像是戴了耳机的梶哥一样,一动不动,不需要辅助手段,直接屏蔽夜久卫辅的声音。 夜久卫辅见自己劝解无果,只能干脆放弃,“这么多人看着你,你都能忍得住,脸皮终于练厚了啊。” 他鲜少会用这样的口吻说孤爪研磨,毕竟他一向是最乖的孩子,这会儿真是气得乱七八糟了。 他打算去给孤爪研磨重新洗个毛巾,就见苏枋隼飞回来了,“你去劝劝?” “我劝也没用吧,研磨学长可不是好劝的人诶。” 况且,教练就在旁边,也没说什么,他说又有什么用。 猫又教练倒是没说什么,他只是笑笑,他也劝过了,孩子太犟,大人也不能把人打晕了去。 这是苏枋隼飞意料之中的事情。 为了不打扰孤爪研磨休息,大家还是散了去吃饭。 黑尾铁朗要看着那群孩子,只能拍拍苏枋隼飞的肩膀,“这边就交给你了。” “嗯。” 苏枋隼飞点点头,坐在了孤爪研磨的身边,和他一起看一林的比赛。 中途开始,苏枋隼飞一时半会也跟不上比赛的进度,他刚想开口问孤爪研磨这是到哪一局了,确实孤爪研磨先开了口。 “别问。”他的嗓子有点哑,运动过度后的低烧是必然,孤爪研磨对自己的身体了如指掌,歇两天大概能好吧,如果不好他也不打算拖着病体强行上场。 如果音驹就这样断在这里,那这就是音驹的命。 但要他选,怎样能把音驹送出去,还是让海来替代他的位置,强化防守来的最好。 而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一环,“等我看完,我会给你一份最详细的攻略。” “请你,这次来模仿我吧。”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70-180 第171章 这日子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半决赛还要四天呢,研磨学长怎么一副明天就要干完这票就结束了的样子?”苏枋隼飞贴了贴孤爪研磨的额头,确认他只是微弱的低烧,也没有别的症状,不是流感,才稍微放了点心,但为了更能确认,他还是觉得应该去医院看看,“日向同学生病了哦,不去医院看看吗?” “嗯。”孤爪研磨像是没听见他在说什么似的,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看,没有回答苏枋隼飞的话。 苏枋隼飞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夜久学长生气了半天,大概也是因为这个。 但孤爪研磨一副事情不解决他坚决不起来的态度,还真让苏枋隼飞有点难办。 在他眼里,孤爪研磨是最理智,最不会意气用事的家伙。 离半决赛还有一段时间,这几天把一林的队伍吃透,并不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就算是四天好不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爱上排球之后会让人变得盲目吗? 苏枋隼飞不太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毕竟这个问题放在他自己的身上,也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但不管怎么样,苏枋隼飞都不觉得孤爪研磨会是这样的人。 他的小任性,不会用在这这种事情上。 但孤爪研磨不理他,苏枋隼飞也只能看着录像,尽可能记下一些东西,至少是攻手的习惯性动作。 没过多一会儿,夜久卫辅送了药回来。 他刚才出去,应当是去买药了。 为了盯着孤爪研磨吃完药,夜久卫辅没再走,就那么坐下来了,“也不用这么拼命吧。” 孤爪研磨看着药,酝酿了半天。 “药片而已,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对此,夜久卫辅哭笑不得。 他认识孤爪研磨早一点,对他这个神秘体质也多了解一点,“不吃药的话就要去医院了哦。” 孤爪研磨苦着一张脸,按下了录像的暂停键,“不至于……” 他不想去医院浪费时间,也不觉得他有严重到这个地步,但同伴们担心到这个地步,“明天早上如果没有好转的话我会去医院的……不过动作不要太快,别让翔阳有压力。” 毕竟是刚来过,他们接下来又还有比赛,万一有点什么不好的结果,日向翔阳肯定也会自责。 多亏了离比赛还有剩余的时间,就算真的不幸中招,也还有养身体的余地。 夜久卫辅也明白,但谁让他家二传手是个脆皮,不多看着点不行,“我和黑尾跟直井老师去买了点预防感冒的,老师在准备,最近天气降温,大家都防备一下吧。” 苏枋隼飞想起自己之前的意外,觉得这种安排倒也合乎情理。 他刚才出去的时候看到日向翔阳那么慌张的样子,倒也不怪孤爪研磨如此谨慎了,“那就先这样,不过就算是明天,乌野也不会回去的吧?” “至少过了今晚再说嘛。”孤爪研磨现在低烧着,实在不想消耗过多的力气。 他耗不过夜久卫辅,乖乖吃了药,准备睡觉去。 苏枋隼飞跟夜久卫辅一去出去,走的时候还领了两大张战术摘要,他们也不知道孤爪研磨到底是什么时候偷偷写的。 “真是不休息,在那儿写这个东西,他什么时候也有老妈子心了。”夜久卫辅出来的时候还在絮絮叨叨,倒是已经将这“老妈子”心态深入自己的内心了。 “他想赶紧搞完休息吧,等下我们还不知道要弄到多晚呢。” 苏枋隼飞只草草扫了一眼孤爪研磨的那几张摘要就知道,他自己的思路总结起来是快速而又发散的,但和大家一起看视频复盘的时候要一个环节一个缓解的拆开来讲,所用的时间和精力自然是不一样的。 孤爪研磨快速地过了一遍,把摘要给他,这“烫手山芋”也就落到他手里。 从这个时候开始,他就要承担“模仿研磨前辈”的任务了。 果然,孤爪研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目的的。 和大家一起边解决晚饭,一起重新看了一遍一林的录像。 刚才他没回来的时候,其他人也都跟着孤爪研磨一起扫了一眼前几局。 因为是意料之外的角色,他们对一林的了解不多,就像是他们初来乍到的时候那样,也没人觉得,他们能走到这一步。 不过一年级的替补们倒是也整理了一些他们闲暇时去看其他场次的比赛留下的笔记,不多,也可供参考。 况且还有孤爪研磨给的“攻略秘籍”,苏枋隼飞吊着一只能量棒,时不时地按下暂停键,根据孤爪研磨的指引,去和大家说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 这一年以来,他自认他和孤爪研磨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就算他是排球新人,也是孤爪研磨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要去做什么。 他想要的战术,只需要一个一个讲给他思路,剩下的,他自然会替他补完。 唯手熟尔罢了。 他知道他的排球思路肯定远不如孤爪研磨,但也不至于每一步都要人教导。 只要给他留下一个思路,他有把握完成孤爪研磨的每一个设计。 对一林,孤爪研磨远比他看透得要多。 苏枋隼飞知道这源于孤爪研磨丰富的经验。 对排球的了解,不是他短期内能补上的深度,但只部分提点,就已经能给他莫大的提示。 他们并没有熬得太晚,但仗着明天没有比赛,还是把一林所有的比赛都看了一遍,不漏任何。 等他们搞定一切之后,再回到睡觉的房间,孤爪研磨已经睡熟了。 黑尾铁朗轻手轻脚地凑到孤爪研磨的身边,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然后对他们点了点头,意思是差不多退烧了。 他站起来,看着熟睡的幼驯染,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用气音说:“真是让人操心的家伙。” 孤爪研磨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皱着眉头哼了一声,翻了翻,也没醒。 大家也就这么睡下了。 虽说半决赛不用连着打,但他们也还要继续训练。 好处是,许多学校都还没回去,乌野的武田一铁老师做主,让乌野留下来,给音驹当陪练。 熟悉而强大的对手作为大赛前的对手,当然是最好的了。 枭谷时不时串门,但作为可能决赛见的对手,自然是没有过分的交流。 和熟悉的人站在网的两边的时候,苏枋隼飞甚至有一种又回到了那个夏天集训的时候感觉。 大家在一起,每天吵吵闹闹的,打着永远有着下一球的练习赛。 或许是他的心态不同,比起对成就的追求,他还是觉得,那些和同伴们一起欢快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但他也能理解,并且对冠军有着追逐的信念。 这一刻,苏枋隼飞突然觉得自己贪得无厌,两个他都想要。 “你在神游些什么啊,你今天不是要练配合吗?”樱遥挂在计分板上,等着待会儿替他们计分。 他百无聊赖地踢着,似是觉得这事情有点无聊。 打排球的时候挺开心的,但目的达成之后,他们现在也不太适合给音驹陪练,就这么不尴不尬地陪着,看着其他人给苏枋隼飞打陪练。 会有点嫉妒啊。 樱遥对自己突然萌生起来的嫉妒心吓了一跳。 苏枋隼飞刚做完拉抻活动,实在是不懂樱遥这句“神游”是从何而来,“是啊,樱同学要来教教我吗?我二传还很烂啊。” 樱遥往后靠了靠,嫌弃地懒得和苏枋隼飞进行这些没有营养的对话。 乌鸦那边日向翔阳没来,毕竟流感病着,被强行留在民宿里好好休息。苏枋隼飞去问影山飞雄,日向翔阳的病怎么样的时候,诚实直率的天才二传手只是想了想,说出了一句:“睡的挺好?” 苏枋隼飞哭笑不得,还没等做出什么反应,门外倒是传来了更欠揍的声音,“不愧是飞雄,能有这样的回答也就只有你了啊。” 一抬头,熟人。 影山飞雄毫无知觉地跟宫侑打了个招呼,那家伙向来爱捉弄人,在门口就说个没完没了,后半句揶揄的话才刚出口,就被人一脚给踹断了,“干什么啊——谁在踢我!” “你不要堵在门口,给我快点进去。”宫治还没放下刚踢过人的脚,嫌弃地来了两嘴,比宫侑还先一步走进体育馆。 “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怎么?未来的排球界超级新星,来帮你们进行赛前辅导,高兴吧,隼飞——”宫侑的肢体动作及其夸张,但也拦不住宫治的第二脚。 这回宫侑可忍不住了,当下就和宫治大战了三百个来回,被角名伦太郎拍照发给北信介后,接了两个电话平和收场。 稻荷崎出现在这里也不算特别意外,在听说乌野在这边做赛前陪练的时候,稻荷崎的教练也联系了猫又教练,可以一起训练。 音驹也算是今年的一支新秀,队伍打法稳健又不失特色,稻荷崎有理由认为音驹会是明年的劲敌。他们离东京又远,平时的集训很难能约得上,有这个机会摸个底,练练新队伍,倒也不错。 于是三年就都先回去了,在这里的就只有稻荷崎的一二年级。 宫侑对那个布丁头的二传手也很有兴趣,不过瞅了一圈,倒是没见到人,“你们的二传呢?” “他不太舒服,下午才会过来。”苏枋隼飞倒是没交代个底,这反而让宫侑更好奇了。 练习赛打的不算激烈,本来也是以模拟训练为主。 乌养系心承蒙猫又教练的关照,学生们关系也都很好,是彻彻底底地把自己当磨刀石用。 反正不过只是这两天,乌野也有新的队伍需要培养,杂食的乌鸦又捡起了一林的打法,让苏枋隼飞能根据实际情况调整孤爪研磨给出的通关攻略。 孤爪研磨下午才起,休息了一晚上总算是回满了蓝条,但这样强度的比赛还是让他浑身上下哪儿都痛。 “我平时的训练量难道还不够吗……”他戴上口罩和围巾,往训练的场馆走去。 去的路上,他才翻了手机,看黑尾铁朗上午给他发的消息。 等他把黑尾铁朗那一大串消息从头翻到尾,看到他们又在打车轮练习赛的时候,他已经坐上了去体育馆的车。 消息的最后一条,还配了一张图,陌生的二传手正抓着他家的接应练托球。 “稻荷崎的二传手很看好你哦,什么时候过来?” 孤爪研磨的手指在这条消息上顿了一瞬间,反复确认那三个字不是他眼花。 稻荷崎? 第三天比赛结束的第二天,跟两个队伍打练习赛? 他现在打道回府还来得及吗? 第172章 今天的你能拿几分?明天的你又是否站在这个赛场上。 留给孤爪研磨选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犹豫的时候,人都站在体育馆门口,迎接社恐最讨厌的空气。 不过毕竟是赛前恶补,大家也没有太闹他。 其实宫侑是想的,只不过被人给管制住了。 苏枋隼飞鲜少在这帮运动少年面前显示出来的不良气质,在宫侑面前草草演绎了三分,就足以震慑住这只调皮的狐狸。 而且做得滴水不漏,事后孤爪研磨问苏枋隼飞,为什么宫侑总是一边看自己,又不过来的样子。 “感觉更可怕了……”比影山飞雄当年的视线还要恐怖一点,大概是因为孤爪研磨本能地分辨了社牛和非社牛之间的区别。 “哦~那个啊。”苏枋隼飞扫了一眼宫侑,正和那双好奇的眼睛对上了,还略带威胁地冲着他挥了挥手。 宫侑:不敢看,不敢看 “这下没关系了。”苏枋隼飞邀功似的对孤爪研磨说。 孤爪研磨愣了一下,这想着日后若是东窗事发,可不要来找他,他是无辜的,“这下换你比较可怕。” “研磨学长这样我会伤心的哦,我这不都是为了保护你嘛。商店街的苏枋出手保护的话,报价很高的哦。” 孤爪研磨沉默了一下,一种莫名地勇气让他抓住了路过的梅宫一,“他有多贵?” 梅宫一没听他们方才的对话,孤爪研磨稍微解释了一下,他才明白,然后无辜地摸了摸后闹手,“诶?我们保护街区是免费的哦~” 疑虑的眼神,落在苏枋隼飞的脸上,后者却只是无辜地吐了吐舌头,“无价才是最贵的嘛。” 呵。 而至于他到底是怎么“威胁”宫侑让他老实的,却是再也无从知晓了。 三天能补足的地方不多,音驹倒是趁着这个机会也多训练了一下替补们。 正选们这些天基本都是超常发挥,猫又教练不希望在这个关头,让他们在训练里发现自己太多的问题,反倒是影响了比赛的信心,让替补们学习一些更活泛的思路,却很有用。 三天而已,在他们的眼里就像只是眨了眨眼睛,期间能请到的陪练都请到了。猫又教练的人脉面子,此时就是孩子们最大的底气,但也挡不住是孩子们争气。 猫又教练都想不起音驹上次有机会摸到决赛的边儿是哪一年了,但回忆无用,眼下的机会就是最好的机会。 虽然这样的话他已经说了很多次了,但在半决赛开始前的那个晚上,在所有临时抱佛脚都结束的那个晚上,猫又教练最后一次,平静地给这些孩子们说了这句话。 “接下来就安静的,像平常一样的,迎接明天吧。” 就像有魔法一样,那天晚上,大家睡得比平时还要好,甚至不如春高预选赛的时候那样激动。 半梦半醒间,苏枋隼飞想,大概是因为从这里开始,每一步都是对昨天的自己的超越。 次日。 春高半决赛,拉开序幕。 他们在走到体育馆门口的时候,碰到了一贯吵吵闹闹的枭谷。 这三天他们都没有碰见,各自为各自接下来的对手准备着。 “呦!研磨的身体怎么样了!”木兔光太郎还是那么有活力,远远地才看到那熟悉的发型冒出来,声音就已经传过来了。 “你叫那么大声干什么,等下别人都知道了给我们放水结果说我们胜之不武怎么办?”黑尾铁朗有点无奈,但朋友这个样子早就已经熟悉了。 “什么嘛,我这是关心后辈。是吧,赤苇?” “木兔前辈还是小点声,孤爪脸皮很薄的。” “哈……”缩在后面戴着口罩的孤爪研磨叹了一口气,被说中又不甘心的感觉油然而生。 “大家都很了解研磨学长呢。”苏枋隼飞一句话带进去了两个人。 孤爪研磨无所谓地看着地板,“毕竟已经认识两年了啊……两年,也很长了。” 高中,也不过只是三年而已。 他们并没有在门口寒暄太久,还是要尽早进场热身。 枭谷排在音驹的后面,木兔光太郎激动地说要去给他们加油,“垃圾场的决战都约了,也和我约一下嘛,黑尾。” “哈?预选赛的时候已经打够了,没有那种执念了好嘛。”黑尾铁朗说是这么说,心里却也清楚,全国和区域赛的意义,终究是不一样的。 他稍作停顿,却也没有答应木兔光太郎的约战,任凭他怎么撒娇强迫,也坚决不从,潇潇洒洒奔赴战场去也。 木兔光太郎呆在围栏外面,鼓着腮帮子生闷气,“黑尾真是的,超级小气!” “我倒是能理解一点,黑尾前辈的想法。”赤苇京治站在木兔光太郎的身边,看着黑尾铁朗带领的音驹,就算是在场内,也能打打闹闹的热身起来。 一年以来,音驹的气质还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的,这种变化并不突然,只是默默地,然后突然发现。 新添了两个气质不同的家伙,自然是更活跃了一些,连孤爪都不似他第一年见到的那样沉闷。 “有些时候,约定说出来的话,就会变成怎么也达不成的flag哦。” “是这样吗?但是我希望能更纯粹一点啊。”木兔光太郎略有些烦恼,在他眼里,排球应该是更纯粹的东西,才不会受这些说法的影响呢。 赤苇京治知道,这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和“明星”之间的区别。 他一辈子也成不了木兔光太郎这个心态,他只需要,享受最后的这两场比赛,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赤苇京治又自嘲了一下。 他是多么坚信枭谷能打进决赛,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被影响。 音驹这个时候,又在想什么呢。 “啊,今天的目标,少打一场加时赛吧。”苏枋隼飞捏着水瓶,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孤爪研磨斜睨他一眼,轻拧着眉头,“你是在讽刺我吗?” “不要总把我想的这么坏嘛。”苏枋隼飞很无辜,“我也觉得加时赛打起来很累啊,我们打架的时候,可用不了这么多脑子啊。” 他指指自己的脑袋,又调笑着看了一眼看台上的同伴们。 榆井秋彦没看懂这个动作,问樱遥:“苏枋哥这是什么意思?” “说他有病的意思。”樱遥随口答了一句,他哪儿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离得那么远,他又不会唇语。 但天真可爱的榆井秋彦还真信了,“真的吗?苏枋哥也病了吗,前两天不是还没事儿吗?生病的时候运动会发展成心肌炎啊……没问题吧?” “不……我是说他脑子有病。”樱遥小声地解释,但又觉得这样说好像越描越黑,尤其是当他看到榆井球彦瞪着那双圆滚滚的小狗眼,写满了担心地看着他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真是造孽啊,“没有,我胡说的,他没病。” “太好了!” 知道自家师父健康得很的榆井小狗十分开心,挥舞着两只手给苏枋隼飞加油。 隔着这么远,苏枋隼飞也不至于连他们两个说什么都看得到,不过见榆井秋彦的反应,他大概也猜得到,肯定是樱遥又在逗孩子呢。 等下要不要去哄哄榆井秋彦呢,那孩子很可爱的啊。 “你还真敢在这个时候走神啊。”孤爪研磨戳了戳苏枋隼飞的腰,“要开始了,收心。” “我知道,都听着呢。” 暂时将可爱的家伙放在看台上寄存好,解决眼前的战斗,苏枋隼飞深吸一口气,转换自己的状态。 “比赛嘛,平常心就好嘛,我们什么样的对手都遇到过了,不是吗?” 高中排球能打的内容就那么多,大部分的选手都没有经过太多的雕琢,拼着天赋和身板。 天才他们见过了,绝佳的身体优势他们也见过了。 各种各样的进攻和防守,高中排球能见过的,能用的,能尝试的,大家已经烂熟于心。 到这里,他们和对方都是一样的。 能保持平常心,就好了。 打到这个层次的队伍,优势就只是个特色了,进攻防守都不会太差,决不能因为注意对方擅长的事情,而忽略了另一面。 所以音驹打得依然很稳妥。 开局用正常的二传手发球站位,但只要稍微一轮换,就是苏枋隼飞的发球轮。 在保证节奏的同时,强化开局的进攻性,避免大家意料之中的音驹开场白送一局的概率。 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黑尾铁朗还跟猫又教练有所狡辩,“说什么啊,我们也不是次次都白送一局的吧?我们也零封过的吧?” 听了他这有理有据地争辩,猫又教练也是没给机会,直接搬出了杀手锏,绝杀:“有几次?你自己说得出口吗,木兔听了都要嘲笑你了啊。” 黑尾铁朗,惨败于他和木兔光太郎的损友交情之中。 回到说这个打法,对音驹来说确实是稳定。 发球是苏枋隼飞最稳定的进攻手段,比其他都要更明确得多,而现在多变的发球方式,也能在开局的时候给足对手压力。 当然,正常二传开局的站位还有一个前提,就是他们能够顺利换发。 “三球以内,别让对面打得太顺了也。” 这是猫又教练给他们的要求。 在这个节骨眼上,不算很难完成,但也有着一点紧张感。 幸而选手们幸不辱命,也幸而这几天的特效练习,他们把一林的开局抓得很透彻,选手们微小的习惯都在两位大心脏的掌控之间,三球换发对他们来说确实不算难事。 顺利换发之后就是苏枋隼飞的主场,连解说都为他的发球轮而产生了许多期待。 今天的苏枋隼飞能发球得分多少? 绝对的得分武器,没有人能保证自己发球永远能直接得分,也没人能保证发球永远不失误。 但这就是他的赛场,只属于他的时间。 不管直接得分,还是完成一个完美的攻防,这都是由他开始的绝对时间。 绝对的掌控。 今天的你能拿几分? 明天的你又是否站在这个赛场上。 激动的大人会说出许多疑问句,问孩子一个摸不到未来的抽象的问题。 但事实上,那些说了无数遍的话,并不是没有用。 苏枋隼飞把这一路走来的一切,都内化成那一句话,来强化自己的内心。 着眼于眼下。 未来?努力?结果? 生活的意义是什么,学习的意义是什么。 向前进的意义是什么。 都不是那么重要。 肩负好眼下的责任,也是成为大人的意义。 事情就像所有都预计好的那样平常,第一局过半的时候,音驹甚至还领先了几分。 鉴于他们已经连续好几场没有开局和人家拉开过距离了,大家的内心多少还有点小激动。 “有一种不真实的感啊……”灰羽列夫看着计分板,突然发出了如此深刻的思考,吓得夜久卫辅以为他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夺舍了。 “你可千万不要在比赛的时候吓唬我啊,我们还没结束呢。” “夜久学长怎么这样说我啊!我也打了好几个月的比赛了,我也是要有所成长的好吗!” 灰羽列夫和夜久卫辅据理力争,也只换来了夜久卫辅的敷衍。 赛中休息没什么特别要说的,大家打得都很稳,孤爪研磨的心理战术也在平稳的进行,第一局对音驹来说的重点在观察,观察并不熟悉的对手,更深刻地了解彼此,能赢固然好,输掉也不因此而急躁。 这对音驹来说是习以为常,而对手也多多少少知道音驹的这个“怪癖”,也不算激进,到更像是一样在观察他们似的。 这一匹闯出来的黑马不容小觑,他们打得平常心,倒也没有特别松弛。 一步一步脚印,没什么好担心,也没什么好埋怨的。 樱遥看了一会儿,第一局局点的时候,音驹领先一林五分,几乎已经收在囊中。 他想了想,突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打算出去买瓶水,顺便问了一起看比赛的同伴和乌野的家伙们,“要喝什么吗?” “不,我们没关系,有带水。”泽村大地摆摆手,拒绝了。 倒是影山飞雄直肠子,问樱遥要了一杯酸奶。 风铃这边报得菜名倒是五花八门,一个比一个特别,樱遥不得不拿出手机记一下。 也就得亏他现在打字快了一些,不然就这群“事儿精”的要求,他都来不及记。 榆井秋彦见此,便打算和樱遥一起去。 临走的时候,他却又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比赛场上。 “放心不下就别去了,我自己可以。”樱遥收了手机,插兜就往外面走。 幸而梅宫一突然“善心大发”,主动说跟他一起去。 樱遥嫌他话多,却也没拒绝。 正直比赛期间,除了隔壁的体育馆有选手在练习,走廊上还挺冷清的。 自动贩卖机前三三两两的人,并不用排球。 “这群家伙,这是特意来折腾我的吧。”樱遥发现这群家伙点的东西都不在一起卖,他还要到处跑。 梅宫一陪着陪着,突然跑到了一旁卖东西的小摊上,拿着那件经典的“王牌的心得”给樱遥,“怎么样?我看木兔和日向都有,适合我吗?” “你穿起来就特别傻气,穿校服去吧。”樱遥把一杯咖啡丢向梅宫一,他知道他已经付了钱,脏了也是他的衣服。 不过他们倒是很久没穿过校服了。 风铃的校服啊。 现在在东京穿出来的话,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呢? 好像风铃的名声都因为苏枋那家伙的表现而变好了。 这边的世界,好像也没有坏到无可救药。 “别这样嘛樱,偶尔也要善待一下哥哥哦。”梅宫一将东西都收好,过来帮已经没法看手机的樱遥拿东西,“不然哥哥可不帮你解决心理问题了。” “谁有心理问题了?” “那为什么不去看苏枋的比赛,只是第一局,不管什么样的结果都能接受吧。你好像比他还认真的样子。” 樱遥出来不过就是个借口,梅宫一心里有数,樱遥自己心里也有数。 一哥是很敏锐的,但樱遥却觉得,他这次不太准。 “我不是不敢看才出来的。”他说,“感觉我在那里,会给他压力一样。他们打得很自然,很普通,所以我也想平常心一点。我相信他会赢,但是在里面的话,就会忍不住去为他担心。” “他没有压力,有压力的人是我。” 樱遥抿了抿唇,轻轻笑了一下, “我这次想轻松一点迎接他的胜利。” 梅宫一的嘴巴变成了一个“o”形,震惊之余,也有欣慰,“樱也是真的长大了啊。” 是啊。 比赛到了这里,轻松一点,迎接每一个可能吧。 黑马的追求和老豪门总是不一样的,对冠军没有那么深的执念,反倒是成了一种更自由的追求。 但说到底,买个东西的时间而已,他们没有用掉太多的时间,回到赛场上的时候,第一局早就结束了。 樱遥才刚走到大家呆着的附近,榆井秋彦就已经激动地扑过来,“赢了哦!苏枋哥他们!” 他们一起低头看下来,苏枋隼飞正和孤爪研磨确认下一局的战术安排。 虽然看上去结果顺利,但真正在场上的他们才知道这一局拿下来不易,一林并不是一个很好战胜的对手。 不过孤爪研磨倒也没有过多的担忧,“一鼓作气其实也没有那么难,请大家,稍微努力一下。” “说的好像很简单一样。”苏枋隼飞把水瓶放在孤爪研磨的头上,“只是稍微努力就足够了吗?也太小看我们的对手了。” 他本是一句玩笑话,但看到孤爪研磨眼中令人新鲜的斗志,被带动着又添了一句,“1000%的努力才行吧。” 第173章 1000%的努力的结果 孤爪研磨也没纠正他,只说:“1000%是什么奇怪的说法?” “漫画里看来的。” 听苏枋隼飞这么一说,灰羽列夫甚至有点惊讶:“苏枋也会看漫画啊。” “我看起来不像吗?我可是前不良啊,各种各样的课余活动,我都很得心应手的才对吧?”苏枋隼飞突然有点不知道他在灰羽列夫心里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形象了,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不还是手拉手一起不及格的好朋友吗。 灰羽列夫倒不是真的觉得苏枋隼飞是多乖的好学生,只是单纯地觉得看漫画这事儿有点不是那么的符合苏枋隼飞的气质。 但气质这东西,本来就很玄乎,他现在说完,灰羽列夫又觉得十分合理。 不过合理不合理的,也不是在比赛的时候该讨论的事情。 猫又教练微弱地警告了一下灰羽列夫,让他不要在比赛上走神了。 虽然要做的战术调整不多,但他们还是要抓紧时间休息。 间隔三天,肌肉并不能恢复到最松弛的状态,反而若是他们不进行训练的话,再比赛会更痛苦。这三天的练习赛不仅让他们有所查缺补漏,更是让他们保持肌肉的紧张程度,不至于过于劳累,也不至于过于松懈。 灰羽列夫不敢违抗教练,老老实实地喝水休息去了。 第一局拿下,对他们来说第二局能更好打一点。 第二局是一林开球,他们这边防守,更没有什么好太担心的。 音驹的防守无论遇上什么样的队伍,都一样的稳定。 化解所有的攻击,融入他们自己的世界。 “音驹还是一如既往地保持着他们的节奏,以一分的微弱优势领先一林,究竟谁会成为本次比赛最强的一匹黑马,勇闯总决赛呢!” “两方的选手都太稳定了,一林也没有完全落入音驹的节奏里,保持着他们自己的进攻模式,这是非常难得的,场上的气氛并没有倒戈任何一方,这一局的结果如何还未可知啊。” 但随着解说的话,这一局也落下了帷幕,一林先一步到达25分,和第一局的音驹差不多,赢得了第二局的胜利,也让这场比赛必须走进第三场。 “调整一下调整一下,还有一局,大家加加油。”黑尾铁朗给队伍打了气,不过一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也不用特别多做什么。 大家依然充满了斗志,认为他们能够拿下这一场比赛的胜利。 真正交过手之后,他们反而并没有那么惧怕一林。 实力的差距,天赋的差距,并没有拉开得太过。 对音驹来说,最可怕的比赛对手,是充满了未知的可能的对手,就像乌野那样,每一次都会给人新意。 在摸清之后,恐惧也只会成为被拆解的难题。 六个人的比赛,六个人的发挥,只要拧成一股劲儿,他们并不惧怕什么。 苏枋隼飞按了按眼罩下的眼睛,也只是点点头,认同了黑尾铁朗的说法。 还有一局,他们最大的优势,就是不会因为这里的失败而影响下一局比赛的心情。 可能是赛前的一些奇妙flag,越不想要什么,越来什么。 第三局的开局很顺,却在中途被对方追了上来,甚至反超,连解说都为他们捏了一把汗。 “一林这个学校不愧是今年的黑马,他们的打发很稳定啊,擅守的音驹会不会因此而落败呢?” 落败? 绝无那种可能。 这样的评价反而给选手们带来了更强的斗志。 他们都说,音驹是不会拼命的。 他们都说,音驹只会接起一个一个无望的球,而无法得分。 他们都说,那只是一只行将就木的老猫,就算再怎么挣扎,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现在已经没人会再这样称呼他们了,可这些话却跟了他们很久很久。 久到就算时候不同了,也还是会为相似的话而牵动心弦。 尤其是三年级的前辈,和山本猛虎这个热血过头的家伙。 黑尾铁朗和夜久卫辅看着靠谱,骨子里却也是个不容他人置喙的冲动少年。 毕竟马上要毕业了嘛,能冲动的机会也没多少了。 苏枋隼飞这会儿倒是和孤爪研磨一样的心里:他们几个到底在搞什么。 激动起来得分率倒是高了,却也给对方漏了几个分。 眼瞅着这一局也已经到了局点,两个队伍也都还没拉出什么差距来。 “唔啊——我真是紧张死了。”山本茜努力带领着音驹的应援为选手们助力,但她小小的手掌还是捏在栏杆上,带着微弱的汗。 拉锯战是最折磨人的。 尽管这在音驹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但无论对场上的选手,还是对支持他们的人来说,都是一种精神上的凌迟。 音驹再一次和赛点失之交臂的时候,樱遥紧张地往前探了探身子。 但他又怕苏枋隼飞那家伙发现,因为他的激动而走神。 毕竟那家伙,总是眼观六路的,一点都不专注。 苏枋隼飞一定不知道樱遥在这样造谣他,他现在可专注得很。 早早地进入了专注模式,眼睛里只有球和场上的布局。 尽管孤爪研磨本人很嫌弃,但被两位天才二传手围着转了三天,没有吸收到点东西是不可能的。 他知道那些超绝的球感是他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他的排球生涯也不会有他们那么远。 但思路,思维,战术,全都可以学习。 有时候,在稳健的音驹里,他也需要一些大胆的抉择。 几乎很少使用的超长距离传球再次出现,而这一球,却是由一传孤爪研磨直接发起的进攻。 那个冲着二传而去的,为了打乱阵形而出现的一球,被二传用托球的方式传了出去。 一个从场外发起的对角线传球,球速却快得让他们有点眼花。 “今天的孤爪同学比前两天还要更拼啊,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传球。” 其实球速并没有那么快,只是层层叠叠跳起来的选手们营造出来的视觉错觉。 那一球究竟传给了谁,又在哪个方向被扣下。 只是一瞬间的失误,便就成了没有结果的事情,音驹拿下了属于他们的赛点,33:31战胜了一林。 二比一,音驹赢了。 “啊啊啊啊啊!音驹赢了啊!” 第一个激动起来的是木兔光太郎,直接把赤苇京治给死死地抱住。 吓得木叶秋纪直接把他从赤苇京治的身上给抠下来,“你快把赤苇给掐死了!” 他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把赤苇京治给解决出来,木兔光太郎就马不停蹄地向黑尾铁朗挥着手,“黑尾!恭喜啊!明天决赛见哦!” 第二个激动的榆井秋彦。 这边遭殃的是樱遥。 不过可没有人会救他,后面那些人一个个都激动地往他身上叠罗汉。 他先是震惊于这个结果,然后不动声色地捏着自己的手背,确认他真的不是看比赛看魔怔了,出现了不该有的幻觉。 直到梅宫一在他的头顶上激动地向下面前来感谢应援的苏枋隼飞挥手道喜,他才确认。 这不是梦。 这是真的。 樱遥把身上那一坨坨的人都丢下去,让自己重见天日,刚好看见苏枋隼飞也还没太缓过神来的表情。 这在他的脸上可太少见了。 那就像是褪去了所有面具和习惯的礼貌,而只剩下了最朴素的春风吹醒的树叶那样纯净。 苏枋隼飞伸手掐了掐孤爪研磨的脸,在孤爪研磨生气之前松了手。 “我还是觉得像做梦一样呢。” “做什么?”孤爪研磨还是乘胜追击,拍了一下苏枋隼飞的手,“你说的1000%努力,有这样的结果也不奇怪吧。” “那倒也是。”苏枋隼飞倒是好哄得很,手背上微麻的感觉真是刚刚好。 “不过。”孤爪研磨停顿了一下,许久不见地,有些坏笑地对苏枋隼飞说,“你的1000%我可没看到,明天请一定到位哦。” 第174章 最后一场 他们这边的比赛结束,刚好是下一场比赛的选手进场。 和枭谷能说话的机会也不过只有片刻的功夫,除了互相恭喜和加油,也没有更多的话来得及讲。 木兔光太郎只是挥了挥手,“等着我们哦!” 他好像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只要他开口做的事情,就没有不成功的。 神奇的木兔光太郎,绝对王牌的能力,身体力行地带领着自己的同伴无畏前行。 他能做到他所说到的一切。 音驹的大家都对此深信不疑,连苏枋隼飞都是如此。 不过,前提是满状态的情况下吧。 他和樱遥一起坐在看台上,是最好的位置,能够看得清整个比赛的情况。 半决赛,又是豪门队伍的比赛,能有个这样的位置是很不容易的。 一月的日子,外面还飘着小雪,场馆里都因为人多而热了起来。 甚至感觉一大半的人都是为了木兔光太郎而来,苏枋隼飞才刚坐下,就听见有人欢呼木兔光太郎的名字,甚至他只不过是一个出场而已。 正如赤苇京治所说的那样,他天生就是要来做球星的。 比赛很快就开始了,比了一年,苏枋隼飞已经习惯了所有的流程,听到哪里可以准备开始看比赛都已经成了本能。 不知怎的,木兔光太郎今天似乎是火力全开,连续得分,在半决赛压得对手几乎毫无还手之力,整个场馆都在为他沸腾。 “这就是王牌啊。”樱遥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平静,却又有些蕴藏不住的疑问。 不等苏枋隼飞问,樱遥便坦率得直接开了口,“你说,做总长是不是也要这样的感觉比较好呢?” 说完,樱遥看了苏枋隼飞一眼。 打从春高起,苏枋隼飞就很少见樱遥这样看着他了。 那种朴素地,仿佛回到他们初见之后不久的那段日子,他还是一个不知道要怎么做级长的可爱的家伙。 如今级长做得有模有样,竟这么早就开始打量起了总长的事情。 “什么感觉?”苏枋隼飞明知故问。 樱遥当然听出来,有些不耐地解释,“还能有什么,气质啊气质。” “现在想这还早吧,下一任总长怎么也要先从二年级的前辈们中选吧?怎么,樱同学看起来很想越俎代庖啊。” 苏枋隼飞揶揄他,樱遥意料之中的红了耳蜗,推搡着苏枋隼飞,“我放过你了,你又开始了是不是?” 苏枋隼飞是坏的,樱遥越是这样,他越不肯轻易地放过樱遥,“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还是说樱同学这么有前瞻性?现在就开始想一年之后的事情了,不愧是要做总长的人,好有计划性啊。” 他微微靠近樱遥,让他揶揄的语气离得樱遥更近一点,近到他逃脱不开,只能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无论是谁都一样吧。”樱遥把苏枋隼飞靠过来的脑袋推开,一本正经地说,“梅宫哥不也是那样的感觉吗?怎么说呢,我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我也知道你会说每个人都有自己做总长的风格。但是……” “但是,多少会有点羡慕能那样活着的人。” 他知道他永远做不到他们那样。 因为他们是不同的。 梅宫一是梅宫一,而樱遥就是樱遥。 妄图做到所有的事情,去效仿梅宫一的作派,那他不是又回到了那个“孤独”的他吗。 他只能做到他能做到的事情,二年级的前辈们也是如此。 谁都替代不了梅宫一。 谁也改变不了樱遥。 春高要结束了。 春天,也要结束了。 不只是他们这群打排球的家伙,马上就要迎来三年级的最后一场比赛。 等他们回去之后,风铃也要面临一样的问题。 三年级的前辈们,也马上就要毕业了啊。 升学? 他们还真不知道,在风铃有没有人会选择升学这样的选项。 但春天的结束,总归是意味着毕业。 不论是升学还是就业,他们会不会永远地留在商店街,人总要去奔各自的前程,或许有些人会有更宽广的未来也说不定。 这些都是未知的事情,对刚入学一年的他们来说,也似乎是有些遥远的事情。 别离,总是要到来的。 苏枋隼飞的离开,就像打开了一个口子。 一年的结束,不动声色地带来了更多人的分别。 比起羡慕那样的人。 更像是在羡慕,那样的人,总能在不同的地方,活出同样的人生。 而他,就好像是终于找到了家的流浪猫,一时半会不愿离开这温暖的地方。 “别想得那么多嘛。你还早呢。”苏枋隼飞看了一眼根本没在看比赛,而是在偷偷打游戏的孤爪研磨。 黑尾铁朗去抢他的游戏机,“你这么情敌吗?连看都不看了。” “木兔没什么好看的吧,他抬手要干什么就算是小黑也看的出来吧?”大家都这么熟悉了,三天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不可能,更何况枭谷本来就不需要那种极端地战术手段,“不过,他要是火力全开的话我们就等着歇菜好了。” “别这样,自从跟狢坂比过之后,赤苇可和之前不一样了哦。”黑尾铁朗指指下面,何止是木兔光太郎火力全开,整个枭谷的状态都极佳,赤苇京治简直一副想要努力拿个最佳二传手的架势出来,怎么不算判若两人呢。 但孤爪研磨也只是扫了一眼,狢坂的那一场比赛他有看,自然知道赤苇京治到底受了什么的气质。 “没关系吧,人的上限是用来超越的,但是能超越的程度,也是有限的。我是知道他的,我知道他能做到这一步,所以我没有很意外。” “研磨……你知道吗,你这样看起来特别可怕。”黑尾铁朗说。 “哈?别搞这个……”孤爪研磨掰着黑尾铁朗的脑袋过去,看了两眼比赛的情况,休息时间结束,也就没有再低下头。 孤爪研磨,大概是临危不乱的代名词,也一样用他的精神引领着音驹。 “不管怎样,下一年都还有二年级的前辈们帮忙呢。我们还有机会继续做被照顾的很好的弟弟,稍微再享受一阵子吧。” 樱遥皱着眉头,似乎是不太同意,却又找不到什么否认的角度,最终也只是说了一句:“我可不像你这么厚脸皮。” 风铃的其他人没有看完整场的比赛,等枭谷获得胜利的时候。 苏枋隼飞站起来发现除了一直在他身边的樱遥,其他人都早就不知所踪。 他问樱遥其他人呢,这位半个小时前还在想着总长的责任的家伙更是一头雾水,“我怎么知道?” 苏枋隼飞拍拍他的胸脯,“榆井同学都没等你,你这个级长岂不是被架空了?” “你给我闭嘴。” 苏枋隼飞没跟着樱遥去找风铃的其他人,这边比赛结束,他们肯定要回去稍作讨论。 别看孤爪研磨好像一副“对手的情况我已经烂熟于心,没什么好多担心的”的样子,等下回去,还是有的是话要说的。 他估计,孤爪研磨方才估计也未必是真的没看,只是拿着游戏机偶尔贪两口,放松一下他最近实在是使用过度的大脑。 不过苏枋隼飞没去一起祝贺枭谷的胜利,是孤爪研磨把他拽走的。 “别去了,被赤苇看到了,我又要想一晚上他的表情什么意思。” “不至于吧?他现在刚比完赛,说不定没想那么多呢?” “你以为他晚上回去就不会想吗?少见一面,对我们彼此都好。” 有时候太熟悉也是一种祸害,表情稍微变一变,就很值得揣摩。 只是苏枋隼飞总觉得这种做法多少是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 难道不见面,他们两个回去了就不会乱想了吗? 不可能吧。 至少他还是会乱想的。 至此比赛的结果已经定下来,因为只剩一场决赛,又是熟悉的对手,他们反而轻松得很。 连战术会议都没有开太久。 “枭谷是你们最熟悉的对手,面对的人是有多强,会有什么样的战术,你们是清楚不过的。”猫又教练看着走到这里的孩子们,“你们已经和刚踏入这个场馆的你们不一样了,他们当然也是一样。但你们依然是最熟悉的对手,尤其是三年级的。 “你们一起走过了这么多的日子,三年来一直都和对方练习,也算是一路见证了木兔的成长了。但你们的肌肉和精神,也都在一同成长。 “明天,就是检验你们这三年的努力的时候了。虽然说起来很像是毕业考试,但这对你们来说,也差不多了吧?高中生涯的最后一次比赛,我不会给你们定什么一定要赢下来的目标。 “这场比赛的目标,你们自己来定。只求一个问心无愧。” 苏枋隼飞想很久。 除了获胜以外的问心无愧,还能有什么呢? 放在很久之前,他大概会觉得,对于这种唯只有输赢两个结果的事情,除了赢意外,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只有胜利者,才有说快乐的资格。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大概会有一点觉得,有时候残缺也是可以被享受的。 而现在,他就觉得,两个都很好。 是什么都好。 问心无愧的重点,是所经历的过程。 这是他们最激动的一个晚上,却也是最平静的一个晚上。 第二天,大家一起出发,在体育馆门口相遇。 不再有任何的寒暄,也没有什么客套话可讲。 两名队长纷纷向对方伸出了食指,对彼此宣战。 “今天,尽全力来大干一场吧!” 第175章 五局全勤不了一点 开赛前,坐在板凳上的时候,猫又教练给了两个方案让孤爪研磨选。 “第一场上场还是第二场开始?” 春高总决赛,要打五场比赛。 熬死孤爪研磨一条命,他也打不完全程。 他倒是想全勤一下证明自己,奈何现实摆在面前,不得不选。 “第二场吧,也给赤苇设置点障碍,我先上他岂不是打得更顺了?”孤爪研磨选得很快,倒像是早就做好了打算似的。 苏枋隼飞可算是知道,为何之前孤爪研磨要他学会模仿他,真是早用晚用都要用。 “那就海上吧。” 猫又教练本是这样打算的,但苏枋隼飞却突然开口,“不……让手白同学来试一试怎么样?” 平日里训练的时候,手白球彦一直都在做二队的二传手配合练习。 他一直都是从网的对面在看着孤爪研磨,学习着孤爪研磨,他知道他想要走孤爪研磨的路,去继承他传下来的东西。 尽管,手白球彦自己也知道,孤爪研磨的任务注定会被苏枋隼飞分走一部分,但也注定会有一部分落在他的身上。 他只要做好分到他身上的那一部分,就好了。 可突然被苏枋隼飞点名要上场,手白球彦还是实话实说:“但是我还没有准备好。” “那种事情都无所谓的吧。”苏枋隼飞说,“不管是我,还是灰羽同学,都不是在准备万全的时候上场的吧?这里应该只有一个问题需要你去思考,你是想,还是不想。” 他们都有过“临危受命”的经历。 是队伍的需要,是当下局势的需要。 只要是被需要,他们就要站出来,为队伍分忧。 每一个替席上的选手,没有人不在等待着他们上场的那一刻。 紧张固然是有的,全国大赛,或许一生都无法再触摸的总决赛,五场里的一场。 机会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了。 这样的机会放在眼前,你想要上场吗? 手白球彦想,这个问题实在是太狡猾了,哪有人会说出一个“不”字呢。 他要是在这里拒绝了的话,怎么对得起被苏枋隼飞亲口拒绝了的海学长。 “我想,但是我没有海学长的稳定,也没有你的思路那么活跃,我真的能做好我的工作吗?” 苏枋隼飞并不意外手白球彦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就是这样一个心思缜密的人,看得清差距,也看得清自己。 有时候他会觉得手白球彦未免有点妄自菲薄。 他有着这样清晰的,不为外物所感动的认知,怎么会继承不了孤爪研磨呢。 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 “你是二传手诶,要稳定干什么?”苏枋隼飞伸手捏了捏手白球彦的脸颊,手感也很好嘛,只是那张脸还不太习惯被人这么亲昵的拿捏。不过苏枋隼飞才不管,他这个人虽然不喜欢被人掐脸,却是双标得很,最是喜欢“欺负别人”了。 手白球彦猝不及防被人这样掐着脸,求救似的看向了夜久卫辅,寻求他们这个队伍里唯一愿意做个人的好好前辈。 但夜久前辈是很乐得看这种后辈其乐融融的场面的,完全像是没收到手白球彦的求救信号似的,甚至添了一把柴火,“就是啊,别想着一传的事儿啦。忘了我们音驹的宗旨吗,不会让二传手多挪动一步的。” “没错没错,求稳什么的,就都交给前辈好了!” 其他的前辈们也纷纷向手白球彦承诺,整个队伍真是团结又有爱。 除了孤爪研磨突然幽幽地说了一句,“赤苇才不可能让你们一动不动地打吧?” “不上场的人没资格说话。”山本猛虎捏了个拳头,轻轻敲向了孤爪研磨的脑瓜壳。 孤爪研磨调皮地吐了下舌头,无人发现。 最后还是海信行安慰地手白球彦,“枭谷太了解我了,我本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长处,不过只是仗着这三年的练习没有偷过懒罢了。但是……我已经在春高上努力过了,我没有遗憾,所以不用太在乎什么,勇敢的去做吧。对付枭谷,我们拿常规的配置,岂不是让他们开卷考试了?也该让他们看看我们的一年级才行。” “别想那么多。”孤爪研磨从山本猛虎的拳头下面逃出来,“是我让你上的,你应该相信我的判断的吧?” 在音驹,这样的话比千百句的安慰都有用。 手白球彦恍惚了一下,被苏枋隼飞推着肩膀走上了白线之内,才突然反应过来。 他这不就是被孤爪研磨承认了吗? 承认他的能力,承认他的存在,承认他是他的下一任。 霎时间,手白球彦的眼眶有些许的湿润。 苏枋隼飞站在他的身边,提醒道:“也别太感动了,会影响发挥的哦,你还要发球呢。” 听了苏枋隼飞的话,手白球彦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 黑尾铁朗的抽签,音驹是先发球的那一方,他们又是常规开局,自然是手白球彦开球。 这样也能稍微迷惑一下枭谷,他们是选择了救场发球员开球,还是换了人。 虽说过两轮,发球权一换,这烟雾弹也就结束了,但能炸一下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木兔光太郎是一定会上当的。 “研磨没上场吗?这个是不是音驹的救场发球员来着?” “嗯。”赤苇京治应了一声,还是提醒大家,“他会天花板发球,都注意一下。” 这类球大家都接的少,枭谷平时练习也不多。 不过豪门嘛,多少还是有点经验的,也没有那么怕这个。 倒是孤爪研磨不在场上这一点,更多的牵动了他们的心神。 小见春树站在后方的中央防守,“不是研磨的话,应该没有那么刁钻吧,但是天花板发球啊……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音驹现在也是发球型的队伍了,不知道”木叶秋纪随口开了个熟人的玩笑,不过孤爪研磨不在场上,他们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在意的。 赤苇京治轻轻咳了一声,“别被带进去了,总决赛是五局的赛制,孤爪不在场上很正常的吧?” “也是啊……” 被赤苇京治这么一提醒,他们也就都反应了过来,不再去想这到底是音驹的什么新战术。 管他是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们可是有木兔光太郎这个王牌在啊! 这句话是木叶秋纪说出来的,简直给木兔光太郎上了十几个buff。 要是在游戏的世界里,那头上顶着的状态栏都要放不下了。 小见春树有点担心地问赤苇京治:“这样会不会让他太飘飘然了,等下再来点什么老毛病了。研磨都不在,这第一局要是丢了,我们也太丢人了。” 但赤苇京治只是看了看木兔光太郎,就摇了摇头,连思考都没有。 小见春树有点疑惑,只听赤苇京治说:“他不会了。” 那个任性的,会随便耍脾气的木兔光太郎,不会再有了。 小见春树没问是什么,但他的心里也有了答案。 第一球是手白球彦卡开球。 意料之中的下手发球,高度很高,在他发过的球里也算是很有质量的一个了。 不过小见春树早就做好了准备,这一球在眼下这个时刻,也不算特别难接。 对枭谷来说,稍微打乱一点阵形不算什么,小见春树和赤苇京治的能力足够让他们完美地妥善处理这一切。 尽管不如影山飞雄那么乱来,但也没差多少。 苏枋隼飞甚至在想,是不是每个二传手的成长课题,都是从稳健到冒险。 就连影山飞雄那么开局会乱来的人,都在宫侑有意无意的提点下,变得更加胆大和具有控制性。 而现在的赤苇京治,也是如此。 他从前绝对算不上瞻前顾后,也颇有手段,时常兵行险处。 但如今,确实是比之前,更具有侵略性了。 如果说从前的赤苇京治,像是一个名为控制者,却只是被安放在这个位置上的职员。 现在就比之前多了更多的野心。 苏枋隼飞有看和狢坂的那一场比赛。 他只是看,不能知道赤苇京治的内心到底经过了怎样的心路历程,但从结果来看,只会好,不会坏。 赤苇京治的第一球组织大胆又不失谨慎,骗过了前排的黑尾铁朗,直接拿下一分,让他们换发。 “干的好!木叶!”木兔光太郎的声音从网的那一头,到替补席上的孤爪研磨都听得很清楚,“不过赤苇,为什么开局的球不给我啊!赤苇偏心!” “给你一下子就要被苏枋猜中了吧?木兔前辈偶尔也从我的角度思考一下啊。” 赤苇京治的声音倒是没那么明显,但孤爪研磨猜也能猜个七七八八,没什么意外的。 “今天木兔选手也是超绝好状态啊。”孤爪研磨坐在下面也没闲着,一直盯着场上的比赛,观察着枭谷的状态。 几球过去,当然少不了木兔光太郎的进攻。 夜久卫辅去接球的时候,都有微微吃力地咬了咬牙关,完全能感受到今天超绝buff的木兔光太郎的状态有多好。 “苏枋,木兔的球接不到就算了,救起来就行,别管太多。” 虽然这样有点对不起手白球彦,但也没办法了。 “全国全五的王牌啊,接不起接不起。”苏枋隼飞这会儿正近网,说的话木兔光太郎都能听得见。 猫头鹰被对手这样夸赞,整个翅膀都咋呼起来了,“那就不应该再说我是前五了吧?但下我要是赢了的话,我就是NO1!” “木兔前辈,冠军队伍和王牌的排名是没有关系的。” “赤苇!不要在这里戳穿我啊!” 苏枋隼飞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 他们现在落后了四分,下一轮是他的发球轮,而现在的发球选手是木叶秋纪,不好对付的家伙之一。 他的小心思很多,要多注意,熬过他的发球轮,就是他发挥的时候了。 “嗯,也没关系。不管怎样,都不会给木兔前辈这个机会的哦。” 第176章 禁止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可偏偏狠话说的好,他们这边愣是熬了三球才顶过了这次的发球轮。 被那样刺激过的木兔光太郎完全没有陷入消极模式,反而是打得更加使劲,偏要向大家证明,他就是今年的TOP1王牌似的。 这样一来,两边的分数差就拉得更远了。 轮到苏枋隼飞发球的时候,整整有七分要追。 对这个结果,手白球彦多少是有点愧疚的。 这几分都是丢在进攻的时候,音驹的防守对木兔光太郎还是很有一手的,虽说不是那么的到位,但放在其他队伍里,这都不能算是错。 可球被送到手白球彦的手里的时候,他却没能带着攻手得分。 枭谷的拦网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似的,每每都能猜到他的想法。 若不是他没能甩开枭谷的拦网,让他们家的攻手打的不顺,倒也不至于如此。 可偏偏就是这样了。 不管后方的防守给他做了多少的补救,也拦不住这一次一次的差一点,总归是会被人抓到问题的。 孤爪研磨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脸上的表情忍不住变得痛苦了起来。 “我说啊,今天可是五局制的比赛诶。枭谷这样打拉锯战,难道他们全员都是木兔吗……” 他松了两个肩膀,已经开始感同身受起来了。 这会儿轮换在外的灰羽列夫,单纯的家伙并不能理解孤爪研磨的意思,只是觉得,“诶?比赛不就是要从一开始就全力以赴吗?” “那不是音驹的风格吧。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不会先让手白替我了。”孤爪研磨想努力地挺起脊背,但稍微站直一点,他就觉得累得慌,在下面的时候还是让自己放松一点吧,“而且,就是要这样才看得更清楚啊。今天的枭谷,打得非常小心呢。” “小心?”灰羽列夫眯着眼睛仔细地观察场上,木兔光太郎身边的能量简直都要具象化了,一个发球失误让他们轮换,怎么看他都看不出来小心这两个字。 孤爪研磨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不给灰羽列夫解释了。 要给这家伙解释清楚太耗费精神了,只是“嗯”了一声。 木兔前辈一直都是这样,小心谨慎的更有其他人。 一个光芒万丈的王牌,吸引去了场上所有的视线,让观众和选手都聚焦在木兔光太郎的身上,让大家下意识地认为,枭谷就是这样的队伍。 但不是的。 就像枭谷并不是一个完全个人秀的队伍一样,被蕴藏在王牌光芒之下的其他人,都有各自的打算和考量。 他们不是只会被木兔光太郎带领的普通人,豪门名校的正选,各个身怀绝技。 在音驹观察他们的时候,那些家伙也在观察着音驹,在不同的地方,引导着音驹。 看透那个新手二传手的实力。 赤苇大概猜到了,如果他们打满五局,那么手白球彦将会多次代替自己上场。 他并不轻敌,而是会好好地分析好这名替补二传手的风格和个性,针对性地准备给他专属的进攻模式。 孤爪研磨默默叹了一口气。 升级之后的赤苇京治,比之前更难对付了啊。 好痛苦…… 明明都是朋友了,就不能打得更轻松一点吗。 夜久卫辅转身的时候,刚好看到孤爪研磨的这个表情。 他掐着腰和黑尾铁朗说:“研磨现在一定是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情了。” “今天都要打五局了,你就原谅他吧。”黑尾铁朗也很无奈,这个情况除了惯着还能怎么办呢。 但听到他们的对话,手白球彦心里的愧疚又多了几分。 他本来就没能让攻手们得分,还是靠着对方的失误才夺过来的发球权,这根本就和他没什么关系嘛…… 而看到苏枋隼飞准备去发球的时候,这种愧疚的心理到达了顶峰。 是苏枋隼飞第一个开口让他上场的。 他真的有对得起他们的期待吗? 苏枋隼飞注意到手白球彦的目光,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一直觉得手白球彦平时呆呆地,但却很聪明。 他是一个很稳重的人,绝不会露出那样有些伤心的表情。 可他毕竟也是个普通人。 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一年级生罢了。 大家都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苏枋隼飞并没有安慰他,只是给他比了一个手势,让他放心。 交给他吧。 他的身后,是无数的同伴呢。 不过看着计分板上的分数差,苏枋隼飞还是有点紧张的。 七分啊,他怎么也可能追的过来。 枭谷对他的发球还是很了解的,没什么出其不意的机会,就算是那个全新的发球,他估计赤苇京治早就在看比赛和录像的时候研究个通透了。 他们休息的三天进行了一些查缺补漏,那枭谷自然也是一样,这一球的关键制发,枭谷很可能已经有了对策。 那这里就先不搞太多花哨的东西了,先中规中矩的来吧。 毕竟有时候,大力出奇迹,才是最有效的嘛。 苏枋隼飞的第一球是压线球,小见春树没有赌,直接接了起来。 不过面对枭谷的进攻,黑尾铁朗还是很有一手的,配合拿下了这一球。 “还是从自家出去的球拦起来比较顺手啊。”黑尾铁朗也有几回没拦下木兔光太郎的球了,毕竟防守方和进攻方的状态还是不一样的。 发球轮接的这一球,是思路和视野最清晰的。 “你别太高兴了!我下一次绝对不会再被你拦下了!”木兔光太郎握着拳头,为自己据理力争。 但黑尾铁朗只是对他吐了吐舌头,大声叫着苏枋隼飞的名字,“苏枋——这球连摸都别让他摸到啊!” “好好!” 说是这样说,实际操作起来怎么可能呢。 不过有了这样的前置,苏枋隼飞这一球发球的时候,直接冲着木兔光太郎发球过去。 因着黑尾铁朗刚才的那句话,木兔光太郎还在想是不是靠线的发球,提前两步往外挪了过去。 谁成想,这一球是直接怼着他原来所在的位置的脸过来的。 木兔光太郎的身体已经向场外跑去,只能临时拧着身体回来接,勉强接到这一球,人却直接倒在了地上。 “木兔前辈起来一下挡路了。” 木兔光太郎那样接球,几乎没往二传的方向给,而是直上直下的,赤苇京治不得不迈步过来。 但上手托球是不行了,马上就要踩到木兔光太郎的手臂,只能下手垫球起来。 情急之下,他还是喊了一句,免得因为惯性磕碰到。 木兔光太郎自然是早就准备要起来了,“赤苇你这么嫌弃我的吗!” 这一球给的不稳,在黑尾铁朗的面前自然是不够看。 音驹的这一对矛与盾也是配合的相当好。 又丢了一分,赤苇京治抹了一把下巴上的汗水,对木兔光太郎说:“木兔前辈就不能把黑尾前辈的话当耳旁风吗?” “抱歉抱歉!可恶,我绝对不会再受黑尾这家伙的挑衅了!”木兔光太郎把队服的短袖撸到肩膀上,信誓旦旦地他这次一定不会犯错。 不过赤苇京治也没指望就是了。 他们和音驹这么熟,就木兔光太郎那个脑袋,不上当才是罕见。 但至少,他们现在没有王牌会进入消极状态的风险,还是很可喜可贺的。 枭谷当然没让苏枋隼飞一口气就把分数给扳回来。 若真是如此,这老牌豪门的名头,也就可以洗洗干净扔了。 事实上,苏枋隼飞的发球轮只拿到了两分,这两分还是靠黑尾铁朗的配合。 他有些遗憾地换了位置,赤苇京治更是松了一口气。 “都别掉以轻心了,他的招数还没全使出来呢。” “好!” 两边都对彼此充满了防备,一来一回地谁都讨不到多少好。 不过经过了这么一打断,手白球彦的状态倒是好了一点。 苏枋隼飞时不时地给手白球彦一些暗号,引导他给球的方向和选择,也渐渐能甩开枭谷的拦网,让攻手实现得分了。 他轻轻和手白球彦击了个掌,“也没那么难,是吧?” 手白球彦抿了抿唇,只微弱地点了一下头。 他对自己的表现还不够满意,落下的分数很多,还要再追上几分才行…… 他这样想着,却看到替补席上,猫又教练叫了孤爪研磨过去,他的手上还拿着他的号码牌。 这是……要把他换下去了吗? 原来代替他,和代替别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代替他要被换走的时候,好像连舍不得的感情都不应该拥有。 苏枋隼飞看出他内心的五味杂陈,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的耳边轻声说:“别看了,多拿一分,就能多留一会儿,这才叫不留遗憾,对吧?” 手白球彦深吸了一口气,这一次,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看你这么会安慰人,我也能安心毕业了,后继有人啊。”夜久卫辅看着重新燃起斗志的手白球彦,抹了抹被感动出来的泪滴,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儿似的。 苏枋隼飞连忙摆摆手,“我这和夜久学长可不一样,空有技巧没有感情,交给我可真是太糟糕了,不如夜久学长不要毕业了留校再陪我们一年怎么样?” “你这混小子。”夜久卫辅作势要去踢苏枋隼飞的屁股,意料之中地被人轻巧躲开,只能半气半无奈地下了场务换灰羽列夫上来,“真是越大越不好管了啊这群人。” “夜久你也少惯着他们不就是了。”海信行接了夜久卫辅下来,给他递了一条毛巾。 夜久卫辅抽空喝了口水,苦笑着道:“这就是一群不省心的家伙,下一届可有的闹呢。这三个二年生,真是一个都指望不上。” 他头疼的扶了扶额头,这仨个懒得懒,热血的热血,电波的电波,还不如指望他的好后辈。 夜久卫辅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芝山优生,“还是只能交给你了啊。” “诶?什么?” 芝山什么都不知道优生,突然被委以重任。 和枭谷的第一场比赛,孤爪研磨是在下半场枭谷二十二分的时候上场的。 彼时音驹已经追到了十九分,正处于一种努努力也不是不行,又确实有点困难的状态。 苏枋隼飞估摸着让孤爪研磨上来,也不是非要追平,而是让总决赛的第一场别丢在新人的手上。 毕竟是这么重要的比赛,人生第一次在春高决赛上做二传,要是第一局就丢了,后面还输了的话,孩子怕是要有一辈子的阴影了。 孤爪研磨一上来,就直说了:“能拿下就拿下,拿不下早点下一场算了,给我省点力气。” 横竖这么两三个半的分,除了保护手白球彦的心灵,另外也就是给孤爪研磨热热身。 在下面做了好久了,二传手还是要摸到球找找手感才行。 孤爪研磨的回归对枭谷反而是一种轻松事。 “最熟悉的音驹回来了,一鼓作气拿下这一局吧!” 听到木兔光太郎的声音,孤爪研磨就觉得自己烦起来了,“这是和木兔的最后一场比赛可真是太好了啊。” “有这么艰难吗?” “和他做对手感觉每时每刻都在被太阳晒,真的好讨厌……” “木兔等下要哭了哦。”黑尾铁朗说着,心里已经琢磨着怎么让木兔光太郎本人听见了。 不过孤爪研磨的回归,还是让苏枋隼飞轻松了不少的。 至少他能少操一些其他的心,把专注力放在如何在进攻上迷惑敌人。 一场比赛里要想太多的事情,能做到是一回事儿,心力交瘁又是另一回事儿。 既然这样的日子还早,他也想稍微多偷懒一阵子的。 偷到不能偷为止吧。 孤爪研磨一上来就给了枭谷一个意料之外的二次进攻。 手白球彦不偏爱这个,全程打得很少,也多会被前排发现。 孤爪研磨的就不一样了,千变万化,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规律可没那么好拿捏,又有一阵子没见了,实在是防不胜防。 赤苇京治挑了挑眉,没多一会儿,就用同样的招数回敬。 俩人也算是这一招的老对手了,互坑起来都没什么心理压力。 苏枋隼飞正趁着这俩人搞敌对的功夫,偷了两个吊球,总算是把分数拉到了二十二分,而枭谷则是正直局点。 “怎么又是吊球啊。”后排的木兔光太郎看到又被吊,急得都想上前接,可偏偏苏枋隼飞准备好的落点位置,永远都是枭谷防守的空荡,后排突入到前,根本就来不及。 “双核大脑就是麻烦啊。” “还好吧。”赤苇京治捏了捏手指,看了一眼似乎在聊闲篇儿的苏枋隼飞和孤爪研磨,“这一局,他们也不像要的样子。真正要小心的,还在第二局呢。” 他倒是猜的没错,那头孤爪研磨正在给苏枋隼飞下命令,“要么给我连拿三分,要么就算了。别给我从第一局就打成没完没了的加时赛听到了没有。” 苏枋隼飞怀疑地问:“哪有您这样就直接让我认输的啊?会不会有点太磨灭斗志了。” “你就不能答应下来三分吗?你们一人一分,绰绰有余。” “不是这样算的吧?” 说是这么说,大家还是想要连下三分赢下第一局的。 毕竟借口找得再多,心理准备做了又做,可谁都不想第一局就真的这么拱手让人了。 可枭谷毕竟不是什么好拿捏的,前面已经在连续得分,还想继续猖狂下去,木兔光太郎的小斜线可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所以当苏枋隼飞接一传打滑失误的时候,他的脑子里想的是:拖几轮算没完没了? 第177章 木叶哥哥心里苦。 这个答案苏枋隼飞很快就会知道。 毕竟行至这一局关头,比赛的结束往往只在一瞬间。 那一球虽然有所失误,但也不至于丢分,比分依然不如孤爪研磨意愿的那样来到了二十五比二十六,他除了努力没别的话可讲。 讲了也没用。 这可不算是没完没了。 思考间,比分就来到了二十六比二十七,眼看着这两方的分数就要奔三十去了。 孤爪研磨看了直呼头大。 不过这比分虽然看起来是有点没完没了的意味,但两方的发球权换的快,却也不算累人,甚至算得上是还有可休息的空隙,孤爪研磨想说也说不了什么。 这跑动还不如换位置的时候走得多。 直到二十七分的时候,音驹实在是没能守住枭谷王牌的全力一扣,意料之中的输掉了第一局。 “早就知道结局会是这样了,就不该打多出来的这几分……” 放在其他的队伍里,孤爪研磨的这番话早就要和别人吵起来了,就算是去年的山本猛虎,也是要和孤爪研磨辩上一辩的。 但如今,山本猛虎只是拿着毛巾擦汗,一边擦一边说:“演也演得像点吧,万一被赤苇看出来了呢,他那么聪明。” “他那么聪明早看一眼就知道了……”孤爪研磨瞥了他一眼,坐在长凳上,才刚上场蹦达了两下,就好像已经累了似的,也算是演戏做得全乎,“不过你说的也没错,赤苇大概早就猜到这一局我不打算要了吧……多拉扯了几个来回,也能让他多寻思一会儿,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露馅。 应该还不至于吧…… 孤爪研磨努力地说服了自己,但看看遥远的赛程,还是觉得一阵心悸。 满打满算也要打满三场,一直被木兔光太郎照射,苦露西…… “所以,第二局怎么打?孤爪大人有在下面看出点什么眉目了没有?”苏枋隼飞坐在孤爪研磨的脚边,他也没那么在乎,只是随地一坐,稍微比孤爪研磨矮一点,倒是能刚好看到那总是微微低着头的眼睛。 孤爪研磨从自然垂下的头发里,看到了苏枋隼飞那有些明知故问的眼睛,晦暗不明地挑了一下嘴角,“今天木兔选手的状态好的不要命,实在是搞不定了,没有办法的事情,把他的情况先忽略掉吧。 “就算他现在是超越状态的木兔,也总有弱点能戳两下。他现在这么认真,也是因为这里是比赛,是最后一场吧。” 孤爪研磨往后靠了靠,稍微扬起下巴,伸出手拉住了伸胳膊要去拿毛巾的黑尾铁朗,“得让他重新回到熟悉的环境,这样才能让他放松点,对吧?” 说完,他在黑尾铁朗有点无奈的表情下看向苏枋隼飞,坐着的家伙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那研磨学长的意思不就是,我们所有人都要松弛起来吗。” 孤爪研磨耸耸肩,“那当然了,只我一个人也太明显了吧。” 虽然,在赤苇京治的心里,他那也算是本色出演吧。 至少现在是。 “等赤苇前辈意识到这一层的时候,怕是要悔上个三天三夜了。” 孤爪研磨认真地想了想,倒是不太同意苏枋隼飞的这句话,“也未必吧,小心他下一局就猜到了,那可就什么都不好使了。” “毕竟赤苇也很了你啊。”黑尾铁朗拿了水杯过来顺便堵上了孤爪研磨的嘴,“不过我倒是觉得,也没那么容易被发现,人类可是很难抗拒习惯啊。” 他们是最熟悉的对手,自然有许多潜意识里的习惯对应。 就像黑尾铁朗对木兔光太郎的进攻,已经有了一套应对的方法,赤苇京治也是。 他很了解孤爪研磨,那么或许他就会败给这份了解。 苏枋隼飞想了想,倒是有些提前为赤苇京治默哀起来了。 第二局开场,孤爪研磨就站在了发球的位置上,重新回到最熟悉的配置,枭谷也终于觉得对味儿了。 可就是这种对味儿,一步一步地把枭谷带进了音驹的节奏里。 第二局的分数差没有被拉开,苏枋隼飞配合孤爪研磨的布局千变万化,赤苇京治想要一个人跟上,还是吃力了一些。 就像上一局末的时候,木叶秋纪随口吐槽的那样,双核大脑就是要麻烦一些。 但幸好,枭谷的选手有自己的想法,也不至于把所有的重担都肩负在二传手的身上。 更何况,苏枋隼飞是攻手,对付他,本来就是拦网手的责任。 面对枭谷,又是总决赛,就算是要担心打满五场这种事情,他也不敢在前头收敛力量,韬光养晦。 尤其是枭谷的两个拦网手,从身高到体格都不容小觑,他甚至不敢在他们的面前上演太多打手出界的把戏,以鹫尾辰生的腕力,十球里有八球得是要失败的,他可赌不起。 既不能打手出界,高度上也不好硬碰硬,那就只有吊球和指尖球可选。 进攻的手段被限制了,苏枋隼飞打得也不太畅快,正面进攻的事情只能暂时交给山本猛虎,他则转为策应,做一些辅助。 不过,这也就是多人拦网的时候,苏枋隼飞要躲着些鹫尾辰生和木兔光太郎的双双拦网,木叶秋纪在前的时候,他反而能放心一些去打。 木叶学长虽然心思多,但毕竟在枭谷里算得上是体格较弱的,凭他大力出奇迹,倒也没那么危险。 他这番看人下菜碟终究还是叫枭谷的人都看出了端倪,小见春树只能语重心长地摸着木叶秋纪的后背,“别太在意,总要有短板的。” “你说谁是短板啊!”木叶秋纪勒住小见春树的脖子,实在是不想认下来,他就是长不过这群肌肉笨蛋又怎样嘛! 他想着叫赤苇京治也来说说他们,但看了一眼起码已经过了一米八分界线的后辈,他默默地闭上了嘴。 木叶哥哥心里苦。 木叶哥哥无人说。 “别太伤心了嘛,你和苏枋也是对位,他还没你高呢,这样是不是宽慰多了。” 木叶秋纪觉得小见春树这安慰大可以不说的。 “你是我空长了比他大的体格子还不会他那个杀人发球,很光彩是吗?” 小见春树:“……” 他转身去叫了赤苇京治:“赤苇,接下来有什么要我配合的没有?” “没……不过一传尽量再给高一点,黑尾前辈要上来了。” “小见——” 苏枋隼飞轮换到后排,又到了发球的时候,只能默默地运气,想着怎么才能尽量从发球的角度上得分。 现在赤苇京治在前排,不管做了多少准备……小见前辈都还没亲眼见过他的那个发球,应该还能初见杀一次吧,但下一球就没机会了啊…… “苏枋。”孤爪研磨冲他招招手,叫他过去。 苏枋隼飞去了,孤爪研磨伏在他的耳边对他说:“等会赤苇应该会要高一点的一传来应对小黑,你把球往后面发一点吧,让他们一传的距离长一点。” “明白。” 有了方向,这球也就好发了。 苏枋隼飞瞄着后排的地方,小见春树的身后正是个合适的位置,不过这么远的距离就不太适合发变化球了,容易出界啊…… 要赌一把吗? 苏枋隼飞只短暂地考虑一瞬间,便有了答案。 这才第二局而已。 如果从这里就不敢去赌的话,大概整场比赛,他都不会有什么胆量去赌了。 打定了主意,苏枋隼飞便抛球发球。 虽然之前赤苇京治在侧面看他发球的时候,第一次就分辨出了那发球动作里微妙的变化,但从正面来看,是很难注意到区别的。 正面的手肘高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小见春树自己也想着,苏枋隼飞的这一球会发什么样的球。 看到球路冲着后面去的时候,他也想到,离出界线那么近,苏枋隼飞应该不会赌变化球这么不可控的东西。 他正打算要上手接球,提前拦下这一球,却不想正在他做出决定的瞬间,球向旁边偏了一下。 这一下刚好落在他的指尖,轻弹了一下,更加加大了拐弯的角度。 一传失误,即便没能直接得分,在一旁的木叶秋纪也不得不赶忙去救球。 这样一来,下一球就必须要进攻了。 “木兔最后一下!” 木叶秋纪的这一球传得短了一点,木兔光太郎助跑不急,只能勉强打,正撞入了黑尾铁朗的网兜里,拦了死。 “vi——”黑尾铁朗向木兔光太郎摆出了胜利的姿势。 失败的王牌懊恼地跪在了地上,“可恶啊——” “抱歉,我传得太低了。”木叶秋纪知道这一锅算自己的,方才那一球要是他做好了准备的话,也不至于给这么低的。 小见春树摆摆手,“不,是我没准备好,我太心急了。我要是没想着提前拦下那一球好能给一传快一点的话,就不至于出这种事情了。” “别揽锅了,他们两个算好的,横竖这球都是输,下一球注意吧。”赤苇京治三两句停了这一场分锅大会。 从木叶秋纪和小见春树的话就听得出来,这一球就是冲着不让他们打得舒服来的。 孤爪研磨和苏枋隼飞说了,他会为黑尾铁朗刻意要一些高一点的球,而苏枋隼飞则知道发球位置靠后的话,自由人会尽可能地提前拦下,免去过长距离的一传,免去进攻准备时间过长而被看透的风险,所以才选了这样一个不尴不尬地位置去进行变化。 其实长距离高一传也无妨,无非是他难接一点,要做到不被对方发现,他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说到底,还是他们心思都太多了。 因着平时够熟悉,彼此的心思都是九曲回肠,才有了这么个场面。 真是难搞得很。 苏枋隼飞再次发球,又选择了前场发球,擦着白线的球,阴险狡诈得很。 长的不行,就直接选短的,弄倒了枭谷的王牌。 赤苇京治没太多的选择,这球给了木叶秋纪打后排,暗示他别打得太狠,差不多得了。 木叶秋纪和他也算心有灵犀,理解了他的意思,只是差不多把球送回去,对夜久卫辅简直算得上是机会球。 这样的好球,孤爪研磨可不会放过。 以他的心思,必然是不可能什么战术都不准备的,而人多又乱,他想要出其不意,能选的人就只有两个,苏枋隼飞和黑尾铁朗。 以他和黑尾铁朗从小长大的默契,想要看出点小动作来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没动作就是最好的动作。 赤苇京治拉着鹫尾辰生不要早动,拦下了孤爪研磨和黑尾铁朗最拿手的一人时间差,结束了苏枋隼飞的发球轮。 完成这一分的赤苇京治冲着孤爪研磨挑了挑眉毛,他没孤爪研磨那么平静,小心思成功了,总是想要跟对手稍微显摆一下的。 这一场两个人的战术争锋,实在是不好说,到底谁是赢家。 孤爪研磨看着赤苇京治还一副很有斗志的样子,只感觉头上盘旋着的叽叽喳喳叫着的猫头鹰又多了一只。 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枭谷都是一个德行,跟王牌一脉传承的。 “又不是第一天斗来斗去了……”孤爪研磨无力地吐槽。 赤苇京治倒是不否认,只是觉得,“但和孤爪你斗起来,确实挺有意思的。” “也少斗点吧。再这样下去,咱俩就要长一个脑子了。”孤爪研磨转身换位置,不再和赤苇京治说话。 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去和赤苇京治说话的木兔光太郎。 那只巨大的猫头鹰把赤苇京治整个抱住,正在夸他做的好。 在自己面前有点小嘚瑟的赤苇京治,在木兔光太郎的面前倒是不喜形于色。 这大概就是一种饲养员的责任感吧。 孤爪研磨叹了口气,迎面抓住了苏枋隼飞的胳膊,“他还没意识到,稍微可以再做得过分一点。” “还能做什么过分的?这气氛已经差不多了吧。”孤爪研磨一时间还有点想不到,还能有多过分。 其实他倒也不是完全没想到,只是觉得在这总决赛的场上,做出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孤爪研磨看他这个表情,就知道他已经猜出来了,“猜出来就不要让我浪费口舌啊……” “但……这好歹还是决赛呢。我们要是像练习赛的时候胡来,要是真的不会被后援会挂揭示板里痛骂三天三夜吗……” 苏枋隼飞还听着山本茜努力的应援声,实在是觉得这不太合适。 “那赢了不就行了。” 第178章 这不就跟平常一样嘛! “斗志不是放在这种事情上的研磨学长。”苏枋隼飞有些无力道。 “谁说一定呢?”孤爪研磨耸耸肩,“都到了这个关头了,就算说大话也要把这种话说出来吧?不然直接弃权不就好了吗……” “都这个时候了,对胜利的贪婪稍微坦诚一点不好吗。”夜久卫辅压在孤爪研磨的肩膀上,“这也算是一种美好的期望嘛。我还是很看好我们的队伍的,区区枭谷而已,平时也不是没赢过,既然是平时的话,也没问题吧?” 他字音咬得重了一点,毕竟是当下的计划,苏枋隼飞也不得不点头。 要说也幸亏这是春高的总决赛,是五局制度的比赛。 若是像预选赛的时候,只有三局要打,时间还真不够他们安排的呢。 就是因为要打满五局,才更像是平常啊。 上一次正式比赛的赛场上,春高预选赛的时候,是如何输给枭谷的,他们还记忆犹新。 那时候的不甘和悔恨,没有人想要重蹈过去的悲伤,所以才会想尽能想的一切办法,来寻求更好的出路。 不过眼看着第二局就要结束了,他们这边可也还没讨到什么好,苏枋隼飞不免有些担忧。 这一局要是也送了,那就没什么后日谈可说了。 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他们怕是真没有那个让二追三的本事。 木兔选手这个超级无敌的状态王,只会越打越顺。 这可是春高的决赛场上,全场甚至是全国的焦点核心,已经没什么风头比这个更大了。 不在这个关头上压他一压,下一局就真没法打了,收拾收拾打道回府算了。 要针对木兔光太郎,说简单也不算太难,他们也只能让黑尾铁朗多出点力气。 毕竟在音驹,没人比黑尾铁朗更擅长应对他了,攻手和拦网手,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对手。 暂停时间,大家纷纷同意了这个提案,要求黑尾铁朗直接拦网得分到这一局结束。 黑尾铁朗听了,恨不得拿着手里的水瓶子,给他们一人脑袋来一下,想出这个馊主意的苏枋隼飞更是两下。 敲开了看看里面到底有多黑。 “这是研磨学长的计策诶,我只是代为传达而已。”苏枋隼飞捏住黑尾铁朗的水瓶,抵在空中,纹丝不动。 黑尾铁朗用力抵抗无果,只得作罢。 实在是打不过啊。 况且也不能真在比赛场上打起来,那不是给裁判上眼药呢吗。 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他作为公平公正的队长,是绝对不能给干的。 黑尾铁朗放弃了自己的水瓶,非常双标且不讲道理地说:“万一是你自己揣测的呢?” “我好冤。莫非现在是六月了吗……”苏枋隼飞捂着胸口,动作不大,戏瘾却上来了,声声句句情感饱满。 灰羽列夫没听懂他的意思,呆呆地问了一句:“不是才刚一月份吗,前两天才去拜神来着。” “是吗?我还以为是六月飞雪呢,不然我怎么会被这样平白无故地冤枉呢。对吧,研磨学长?”苏枋隼飞是偏要扯着孤爪研磨一起下水的。 孤爪研磨实在是懒得打理他,偏偏苏枋隼飞非要凑过来,一定要从他的嘴里得出一个答案。 只有呆呆的灰羽列夫还不懂到底是什么意思,疑惑地看向夜久卫辅,想从亲亲前辈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你看我也没用啊……我看起来像是那么博学的人吗?” 他也是个体育特长生啊! 海信行听不下去,想了想解释道:“好像是中国的什么典故来着吧。” 夜久卫辅无奈:“这种事情也就只有他会如数家珍了。” 休息时间结束,第二局可没什么不能打加时赛这种要求,真要丢了可就回天乏术了,可他们又不能表现得太想赢,那样原本的计策,也无法继续下去。 也就是苏枋隼飞已经习惯了这种既要又要的战术需求,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呢——什么也办不了,他的能力也就只能是嘴上宠宠而已,顺带一些靠着视觉遮挡完成的障眼法,努力骗过赤苇京治的慧眼。 要一边骗着“傻”的,还要躲过聪明的,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 不过也幸好,苏枋隼飞要做的事情就只有帮孤爪研磨打掩护而已。 只要球是在自家的这边,实际上好不好打没关系,看上去是那么回事儿就行了,他的责任向来只是负责撑起一个皮囊,更细节的事情,则有这些基本功扎实的前辈们来实现。 黑尾铁朗倒是把这项任务完成的很好,即便是已经到了局末,依然有条不紊地拦着木兔光太郎,甚至有越来越手熟悉的趋势。 势头正好,大概就是在描述他了。 一个侧跳单手,竟然防守下了木兔光太郎的小斜线,整个分数逆转,音驹来到了他们的局点。 “多么神乎其神的一球,居然单手拦下了木兔同学!音驹的黑尾同学,优秀的拦网手!” 这样的操作,整个春高都见不着几回,更何况,这拦下的可是木兔光太郎,全国前五的王牌,以暴力扣球出名,居然能单手拦下,实在是令人开了眼界。 “月岛月岛!黑尾前辈刚才的那个拦网好帅啊,你会吗?”日向翔阳本来都还晕乎着,看到黑尾铁朗的表现,连忙摇着身边的月岛萤叫了起来。 月岛萤嫌他吵,但若不是这边没位置了,他定不会和日向翔阳坐得这么近。 他紧了紧自己的口罩,“你不是发烧被扣在民宿了吗,来这儿干什么。” “我已经大好了!”日向翔阳为自己争辩道,他只是流鼻涕不通畅才晕乎乎的。 月岛萤抬手贴了一下他的额头,确实是没什么热度了,才甩了甩手,“那你就到王者大人那边去,跟我们挤什么。” “谁让影山去得那么早,那边也没位置了嘛。你还没回答我你会不会呢。” 月岛萤“哼”了一声,“那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就是我会也用不出来的。” “为什么?”日向翔阳还不太明白。 月岛萤看了他一眼,挑着一边的嘴角,“因为我们家的人都是一群笨蛋啊。” “你说什么——可恶的月岛!山口,你难道不反驳一下吗!” 日向翔阳去找友军,可这友军是个彻头彻尾的月岛派,只是挠了挠后脑勺,说:“我觉得阿月说的也没错……” “为什么!” 山口忠也不知道怎么给日向翔阳解释,但他也并非盲目地信任月岛萤,“那个球,不是拦网手一个人的功劳……吧。我是这样觉得的,但是他们怎么做到的,我也不太清楚,我想阿月应该看懂了吧。” 日向翔阳像个小豹子一样在喉咙里咕噜咕噜地看着月岛萤,就是说不出口请他解释这几个字。 因为……因为…… 月岛一副“你来求我啊”的样子是在是太讨厌了! 但日向翔阳等不了太久,最终还是败给了好奇心,对月岛萤说:“告诉我嘛!回去之后我来陪你练拦网!” “谁要你陪我练拦网啊……你练起来就没完没了的。”月岛萤实在不懂,这就是他求人的态度吗,“不过对你这种排球笨蛋来说,也只能想出这种理由了吧。” 和日向翔阳练拦网,对他来说也不是没有益处就是了。 月岛萤指了指下面正不知道在密谋这着什么的苏枋隼飞和孤爪研磨,“他们两个,在黑尾前辈拦网之前的那一次进攻的时候,刻意调动了木兔前辈的位置,让他在网前左右跑动,而最后进攻的时候,苏枋又刻意往木兔前辈的身后扣球,让他有了一瞬间的失神。 “那个位置小见前辈能扑救,但一传的位置过短,来不及组织太好的进攻。我想以赤苇前辈的性格,应该会重来的,但是这一球到这里已经拉扯了三个来回了。木兔前辈在叫球,以木兔前辈在这里的个性,要是不把球给他是最玛法的事情吧。为了以防万一,赤苇前辈还是选择了相信了木兔前辈。 “不过,这就是孤爪前辈的圈套就是了。” 说完了一大串,月岛萤都觉得有点累了。 “听懂了吗?” 他看向日向翔阳,后者已经完全CPU烧干了的样子,天灵盖上冒着热气,不知道是脑子烧坏了还是烧坏了。 各种意义上的。 “好可怕……这么复杂的吗……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影山是个笨蛋啊……” “别把你自己摘出去啊。”月岛萤撑着下巴,“不过除了你们都是笨蛋以外,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常规的战术就是了。” 只有足够了解的对手,才能利用他们每一个人的性格,做出这样的安排。 这就是孤爪研磨的强大之处,用他缜密的心思,为他恰到好处的排球技巧,锦上添花。 从前,是没人能配合他。 倒不是技术上差多少,平心而论,月岛萤很少会夸自家的人,但他认为乌野在整体上的实力是绝对不输给音驹的。 但一样的战术,他就是也能看透木兔和赤苇的个性,他想做,也没有人能配合他。 如果没有苏枋隼飞的掩护,这一切的一切,实施起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音驹走到决赛,靠的可不是什么运气啊…… “嘛,不过单细胞是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不是已经过去了吗,干嘛突然又骂我啊!” 月岛萤没再回应,只是看着音驹要靠什么拿下最后一球,拿下这第二局的胜利。 上一球打得漂亮,这一球自然也不能让了。 苏枋隼飞故技重施,又往刁钻的地方打球,福永招平也算是配合,二者一起,让小见春树的救球之路十分的颠簸。 小见春树那也是不容小觑的自由人,没有福永招平的帮忙,他一个人也搞不过来。 两个人就刚刚好,偶尔还能给他一传直接传球的机会,打乱枭谷前排拦网的思路。 上一球中,最意外之喜的,不是木兔光太郎被黑尾铁朗单手拦下的那一球,而是赤苇京治的选择。 他们的这个打法,套路木兔光太郎是核心,又顺便试探了一下赤苇京治的反应。 如果他在那一瞬间选择了重新来过,再给一个好打的,其实也没什么。 不过就是重新安排,再确定另外的打法。 孤爪研磨的脑子转得快,苏枋隼飞也知道他的大概思路,一传守备的时候也跟得上。 但赤苇京治没有。 赤苇京治选择照顾了木兔光太郎不稳定的情绪。 他的王牌正在叫球,那他就把这一球交给他。 这一切源于那三个球的来会,让木兔光太郎稍微的散发出了一点点的焦躁脾气,而这一点点的不安稳的情绪,来自于整场比赛中,他们不断给他传达的信号。 他们是你最熟悉的人。 最熟悉的对手。 最熟悉的朋友。 我们一起走过了无数个集训营的日夜。 我们一起在森然的后山坡上跑过步,在充满蝉鸣的夜晚躺在草坪上看过星星。 在那汗水淋漓的第三体育馆里,几个人打了一夜又一夜。 在独属于我们的下天里,吃了一顿快乐的烧烤。 这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夏天。 而是三年三个夏天。 从三年前的那个春天开始,他们相遇了,然后携手共进至今。 我们是老朋友,也是要打败的对手。 他在东京的各种预选赛中,无数次的输给过他。 或许今天也不例外。 但或许,今天就是个例外。 他们比了太多的次数,已经记不清到底什么是练习赛,什么是正赛。 每一场比赛都是认真对待的,哪怕只是某个夜晚,只有六个人的3v3。 和他的对决,早就已经成了习惯,如数家珍。 那个成长了的,不再会耍小性子的木兔光太郎,不过只是在春高的舞台上,意识到无可后退的那个崭新的他。 可留在我们彼此的印象里的,是那个强大但又充满了不确定性的,可爱的木兔同学啊。 所有人的脑子里都是这样的形象,就算是一直将木兔光太郎视为超级明星的赤苇京治,也无法抗拒这两年开,木兔光太郎在他的脑海里留下的无数个印象。 那是一个鲜活的,挤满了高中三年所有的回忆的影子。 谁又能真正忘却。 一切只是下意识的选择。 可也是对手的选择。 苏枋隼飞侧飞快攻,擦着边线打了个直线球。 就像他给他们留下的印象一样。 多变,而热爱剑走偏锋,永远喜欢打在出界线上,赌一个天时地利人和。 可谁说天时地利,就不能是安排好的呢。 第179章 人倒霉起来那就是…… “音驹分数逆转,拿下第二局的胜利!” 局分持平,两个队伍又回到了最初的起跑线,没什么比这更好的安排了。 木兔光太郎畅快地喝了半瓶子的水,“黑尾真是越来越难搞了啊!可恶,我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你行了,别老想着上一球的事情了。等会又被孤爪套路。”木叶秋纪又去踹木兔光太郎的屁股。 两人就这么扭打起来,木兔光太郎去找赤苇京治评理。 可往常最是关注木兔光太郎的赤苇京治却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对话,告状告上门来的时候,他甚至都还没回神。 “赤苇,你怎么了?”木兔光太郎在他的面前晃了晃手。 赤苇京治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有什么不对的吗?” “没有,和平常一样,请木兔前辈保持好现在的手感,别去计较那一球了。” “好好好,连赤苇都在这么说,我知道了。”木兔光太郎没把这当回事,转头又去和经理要毛巾。 只留在赤苇京治还在原地,微微发怔。 是啊,和平常一样。 明明和平常一样,那他那种直觉下的诡异感,到底是从何而来? 另一头,孤爪研磨一直躲在灰羽列夫的身后,观察着赤苇京治的一举一动。 只要他稍微表现出来一点不对劲的地方,他就会立刻更改自己的方案。 赤苇京治的问题他倒是没看出来,却把灰羽列夫给看毛了。 “研磨学长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我刚才哪里没做好吗?”灰羽列夫甚至检查了一番自己的衣服,怀疑自己是不是衣服穿反了。 苏枋隼飞偷偷掀起灰羽列夫的裤子边儿,卷了下去,拍了一把他的大腿,“这边,整理一下。” “啊!原来是这里啊,研磨学长你就说出来嘛,别这样盯着我,怪吓人的。” 孤爪研磨:“……” 怎么能有人笨到这个程度的。 但是,不会有人去提醒灰羽列夫他到底是怎么上当受骗的。 才骗完人的苏枋隼飞就已经凑在了孤爪研磨的身边,小声地说:“研磨学长这么赤裸裸地看着赤苇前辈,岂不是很容易就被他发现了?” “所以我才要人帮我挡着……你那是什么诡异的形容词?” 苏枋隼飞没介意孤爪研磨的吐槽,只是稍微用余光看了看枭谷那边的状态,挡住了孤爪研磨的视线。 趁孤爪研磨疑问之前,他先开口道:“我觉得赤苇前辈应该已经察觉到什么了,嘛,倒是没什么逻辑,就当是我这种野蛮人的直觉吧。” “野蛮人是什么称呼啊……” 也不用苏枋隼飞说得太细,孤爪研磨自己也是有感觉的。 他和赤苇京治也算是宿敌兼朋友,虽说大概没有木兔光太郎和黑尾铁朗那么好的关系,但也是熟知。 他们也在集训的时候互相交流过一些经验,只是都不是爱说话的类型,自然看上去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好。 可这时间和空间拧在一起,留给他们的,却远不止表面上这浅浅的一层痕迹。 有时候,这样的关系,也有着不少的默契在呢。 第三局开场,苏枋隼飞看着赤苇京治看上去还未全部堪破秘密的表情,心稍微从嗓子眼里往下放了放。 这一放倒是不打紧,木兔光太郎却不知道在中场休息的时候被赤苇京治灌了什么汤药,行至第三局,打得倒是比前两局更给劲了。 黑尾铁朗拦网的时候没能抵得过他扣球时候的力量,险些被直接撞倒在地。 接球的时候站位不稳定被撞倒倒是挺常见的,但拦网的时候,却实在是不常见。 不过也是因为这拦网的时候,为了谨防木兔光太郎冲着个子稍微矮小一些的孤爪研磨扣球,打下来的时候正赶上孤爪研磨和黑尾铁朗换位置的时候,黑尾铁朗还未站定位置就去拦网,这才有的这么一下。 苏枋隼飞眼疾手快地从后面捞了他一把,才叫黑尾铁朗站稳了。 “小黑你是不是也加一下力量训练比较好?” 黑尾铁朗是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这样的建议,居然是从孤爪研磨的嘴里说出来建议他的。 简直是倒反天罡了。 但眼下,他也实在是没什么反驳的话好讲。 毕竟刚刚的丢人是事实。 苏枋隼飞却是说了一句:“木兔前辈的击球时间,是不是提前了一点?” 黑尾铁朗愣了一下,发现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平时这样的调换也很多,还没有哪一回是被扣球撞成这样的,若不是他还没站稳,再怎么“柔弱”也不至于如此。 孤爪研磨被提醒了之后,脑子里重新过了一遍刚刚拦网时候的景象。 他在前排,比苏枋隼飞看得更清楚一点,这么一回忆,才发现了问题,“是赤苇的托球速度,变快了。” 虽说托球的速度取决于不同的进攻方式,但一些习惯和时间差,打得熟悉的对手心里都有个感觉。 久而久之,什么样的球什么时候脱手,就也有了习惯。 刚才的那一球,是一个确定会传给王牌的进攻球,他们自然也是做好了准备的,却偏偏慢了一步。 这才第三场刚开始,中场休息也足够,对孤爪研磨来说也不过只是第二场而已,黑尾铁朗更是还不到极限。 慢的不是他们这边,那就只能是对方快了。 孤爪研磨是知道,上次和狢坂的比赛之后,赤苇京治在心态上似乎有了某种程度的成长,却不想,在实际的操作上,竟然表现得如此明显。 不,不是因为那个…… “是他察觉到了异样了吧?”苏枋隼飞也只是试探着提出一个可能性。 他自然是不如孤爪研磨了解赤苇京治的,对他的性格也没有拿捏的那么通透。 他所提出的,都是他在球场上的所见所感。 孤爪研磨并不反驳苏枋隼飞的说法,“可能吧。因为太过平常,所以开始寻求一点不同吗……” 他把这个可能性放在心里转了一圈儿,又觉得肯能不只是这样,“但赤苇不是会盲目寻求改变试探的类型,我觉得,他这样做,应该还有其他的原因吧。” 感受到这一球变快了的,不只是他们,当然还有打了这一球的王牌本尊。 只不过这会儿他还沉浸在让黑尾铁朗出了个洋相的快乐之中,并没有说什么别的。 毕竟球和球之间的空余时间,实在是太短暂了,只够他吵吵闹闹地开心两句。 等再过了两轮,还是一样稍微快一点的托球,连着苏枋隼飞在网前盯着球去跟,都没能跟上这一球的速度。 木兔光太郎举着双手往赤苇京治的方向伸了伸,和他双手击掌,“干的好赤苇!嘿嘿嘿!” 赤苇京治被他拍得手痛,嘴角却忍不住为这声赞美轻轻地扬起。 苏枋隼飞看着他们的互动,突然就知道了孤爪研磨说的别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木兔光太郎想要,所以他就努力去做了。 他察觉到他的需要,可能并不是察觉到异常,也也许没有。 但上一场中,木兔光太郎三番五次地被黑尾铁朗拦下来。 不管是在正式是比赛上,还是平时,赤苇京治都要考虑木兔光太郎的情绪,想他会不会因此而消极,想他会不会因为太过急功近利而导致更多的失误。 这就是赤苇京治的如常。 他这两年来,几乎每天都在思考着这些事情。 各种各样的思虑,构筑成了球场上的赤苇京治。 苏枋隼飞输了,“还是研磨学长更了解他们呢。” “你跟他们打两年的话,你也会知道的……” 换言之,他才打了一年。 这对高中排球来说,还早着呢。 不过这小小的速度变化并难不倒音驹,他们是最擅长适应的队伍了。 没几下,这边也已经习惯了这小小的速度差,黑尾铁朗再次拦下了木兔光太郎,并且赠送了嘲讽的表情一副。 “啊啊啊气死我了,黑尾这家伙真是让人火大!” “冷静点木兔前辈。”赤苇京治嘴上顺着毛,“我会想办法解决黑尾前辈的。” “赤苇!我就知道你最爱我了!” 说着,木兔光太郎还要过去把赤苇京治整个熊抱起来,幸而木叶秋纪及时地拎住了木兔光太郎的后脖颈,制止了他继续残害他们的二传手,“你别老是一惊一乍的,才是最爱他。” 赤苇京治没回话,也没帮任何一个人说话。 他好像在想什么,但在裁判的哨声之后,似乎抓住的思绪又被打断掉,再也抓不住了。 第三局已经过了大半。 就顺着这样微小的异样,却又非常舒服的打法,竟然已经把两次暂停时间都熬过了。 眼看着音驹就要拿下第三局的胜利,枭谷那边却一点都不着急。 “枭谷还真是镇定啊。” 场周的观众们纷纷发出这样的声音,这对音驹来说,自然也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山本茜趴在栏杆上,不免为此焦灼起来。 灰羽亚里沙想要安慰一下小妹妹,但山本茜却只是闷闷地说:“不能让他们拿下第三局啊,那不就必须要打满五局了吗……” 如果这局能拿下,运气好一点,四局就能结束。 打满五局的话,不只是孤爪研磨,就连其他人都未必吃得消。 可枭谷不一样,五局制的比赛,对他们来说,并不是第一次了。 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比赛,没什么好担心的。 却偏偏人就是倒霉起来,喝凉水都要塞牙缝。 在这最后的关头,黑尾铁朗不在,本因新招数又被盯上而打得不顺的木兔光太郎,在灰羽列夫的身上,找到了畅快的机会,狠狠拿下三分,扭转了从第三局开始音驹就与枭谷咬得很死的局面,完成了局末的反超。 第180章 警惕新型球场诈骗 最后的一次暂停时间,灰羽列夫头上顶着毛巾,一只大型猫就那么坐在长凳上,好像一直浇透了的落汤鸡。 “抱歉……黑尾前辈留下的优势都被我弄没了……” “哦——” “哦!” “哇——” “那个列夫居然不是在懊恼自己不够帅,真是好惊人的成长啊。”夜久卫辅的声音很轻松,让人听起来就只是普通地在调笑而已。 本来就已经够自责了,被夜久卫辅这样说,灰羽列夫反而并没有轻松高兴起来,而是更加的痛苦,“这都是多长时间以前的事情了,夜久学长不要这样挖苦我吧!” “这哪里算挖苦,明明是夸奖嘛。” “就是就是,夜久可不怎么夸奖,你要感到高兴才是。” 就算是这样,灰羽列夫也高兴不起来。 他看着在一旁都没插话的苏枋隼飞,费尽心思地想要从他的嘴里,挖出来一点同班同学的友情来。 “苏枋,我该怎么办啊……” 苏枋隼飞倒是没想到这还能有他的事儿,他又不算擅长拦网,毕竟身高和臂长都不占优势,最多只是猜的好而已,“拦网上的事情,不应该问我吧。” “可是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输了诶!” 灰羽列夫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让音驹交代在这里。 “有什么关系,这不是才第三场吗。”偏偏连孤爪研磨这个时候都展现出了一点无所谓来,他喝了一口水,稍微顿了一下,然后才又说,“而且,第一局不就这样输给过他们了吗。你也不是从这一局才开始拦不下木兔前辈的吧?” “就是啊,那可是全国前五的王牌,要是我的话,只要能拦下一球都很高兴了呢!”犬冈走摩拳擦掌,竟然有点跃跃欲试的意思。 灰羽列夫感受到了竞争的危险气息,连忙摆了摆手说:“那我拦了他两三次呢!” “对啊,能拦下来就很好吧?木兔前辈今天的打点很高,我就最多只有一触的份儿呢。”苏枋隼飞耸耸肩,身高这种残酷的生理差距,也容不得他有什么多余的怨怼,“我们本来也没指望你把他所有的球都拦下来吧?别想太多了。” 话说是这么说,但灰羽列夫还是不太能接受这个说辞。 “但是……我不想把这局让出去啊。” 他微微低着头,原本就很顺滑的头发因为这样的动作显得他更加乖巧。 上次见到他这么失意的样子,还是在预选赛的时候。 后来他成长了许多,也几乎不会有任何颓废的样子。 灰羽列夫就和山本猛虎一样,是撑起整个音驹气氛的最重要的一环。 尽管他总是看起来有些许的傻气,也经常因为一些过于“幼稚”得不可理喻的话而让人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是好。 但总归,只要他一开口,气氛就会变得轻松起来。 有的时候,在调节气氛的这方面上,没人不会认可他,会成为音驹的下一任王牌的。 所以,灰羽列夫就算是想赢,也不会是用这样的口吻。 他还是会像从前一样咋咋呼呼地叫着:“只要有我,音驹就一定会迎来胜利!” 这种无人会相信的话。 却也无人不信的话。 他可以一辈子都对胜利有所贪婪,但总归不该是这样的有些弱气的,不敢说出口的希望。 要说起来,会这样说话的他肯定是成长了。 可在其他人的眼里,成长的就不是时候了。 孤爪研磨轻轻拧着眉头,不太想在这个关头还要绞尽脑汁怎么安慰一下人。 夜久卫辅更是伸手掐住了灰羽列夫的脸,“这张嘴巴在说什么坏东西啊,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吧?” “夜久学长——很痛诶!”灰羽列夫被他这样扯着两颊,根本说不出成什么话,只能发出一些乌拉乌拉的无意义的声音。 而苏枋隼飞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到了灰羽列夫的身后,用手肘圈住灰羽列夫的脖子,“就是这个嗓子说出这样动摇士气的话吧,那就把这个坏东西给弄坏了好了。” 他说这样的话的时候,声音总是阴恻恻的,实在是让人难以不相信。 他说的百分之九十九是真的! 灰羽列夫当场舞动着修长的四肢,想要凭借自己的体型优势,从苏枋隼飞危险的臂弯之中逃脱而出。 但可惜,他还是没有认清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实力差距。 灰羽列夫,就算是长到两百斤,也难逃苏枋隼飞的手掌心。 “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折腾了一通,灰羽列夫气若游丝,看上去人已经快没了。 “放过他吧。等下还要继续比赛呢。” 孤爪研磨一句话,已经成了灰羽列夫心里的天使,他以后都不会再对孤爪研磨有任何的忤逆之心了。 孤爪研磨,他此生最尊敬的前辈。 有人发了话,苏枋隼飞自然也就顺着台阶放过了灰羽列夫,但还是伸手在自己的喉咙上比划了一下。 威胁的内容是什么,不言而喻。 灰羽列夫紧张地动了动喉结,对着苏枋隼飞敬礼,“我保证。” “保证什么啊……” 孤爪研磨吐槽着,但苏枋隼飞倒是对灰羽列夫的态度很受用,“这才对嘛。不要说出什么要不要把这局让出去的丧气话了,比赛还没结束呢,从现在开始不可以提一个输字,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虽然他的心里只尊敬孤爪研磨前辈,但苏枋隼飞的话,他也是一百个不敢不从。 孤爪研磨对苏枋隼飞这番又是威胁又是哄骗的伎俩实在是不知道该作何评价,“你何必呢,让他自己冷静会儿不就好了。” “那怎么行。”苏枋隼飞整理了一下衣服的下摆,让他抬手的动作做得更顺畅一点,“灰羽同学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地,但越是这种性格的人,越容易敏感哦。这么紧要的关头,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一定会后悔死的。稍微让他放松一下,才能事半功倍嘛。” 他这套也不算歪理邪说,可孤爪研磨从灰羽列夫的身上,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看不出来一点和“敏感”有关的东西。 他觉得苏枋隼飞的这套话纯粹就是拿来吓唬灰羽列夫,赶紧把他这会儿的小小犹豫给糊弄过去。 毕竟有一句话他是没错的。 太紧张地去打比赛,定然没什么好果子吃。 这句话,苏枋隼飞亲自经历过了,也不想再让别人经历。 只求一个在酿成大祸之前,解决一切的忧患。 暂停时间结束。 灰羽列夫重新站在网前。 高大的混血儿只要站在那里就足够有压迫力了,更遑论他现在信心倍增,一双宝石般的眼睛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网对面的每个人,哪儿还有暂停前的那个被打烂了的样子。 木兔光太郎指了指灰羽列夫,越着网去问孤爪研磨:“研磨,你是给他说了什么,恢复精神这么快的吗?” 孤爪研磨无力地挪开了目光,“又不是我干的……” 实际上做了这一切的苏枋隼飞默默地躲在了后面,深藏功与名。 他现在的轮换位置在音驹的左下角。 这个位置说不上好坏,因着已经过了发球轮,看计分板,剩下的轮次里,想要再轮到他发球已经难了,何况现在的情况还不知道能不能熬得到他下次的发球轮。 那就只能看,他在这里能做到什么。 左路进攻对他来说算是优势的,但木叶秋纪也在对位的后排,直线进攻很可能会被他拦下来。 以接应这个位置需要的一传实力,木叶前辈绝对在他之上,苏枋隼飞也只能尽可能给一些力度足够的进攻球,加大木叶前辈的接球难度。 木兔前辈的手感正热,不是能破发的好时机,而他上到前排的时候,就要承担拦网的责任,同样的面对超级状态的木兔前辈,他也未必能比灰羽列夫做得好多少。 过了这么一大堆的东西,苏枋隼飞发现自己能选择去做的,也就只有静观其变。 这种战术放在这样的比赛上,除了大胆之外,也就只有无奈。 但幸好,他最擅长的就是静观其变。 灰羽列夫打了木兔光太郎一个一触,夜久卫辅及时补位垫球,这个球给的还算稳定。 而下一秒,一点预兆都没有的传球就到了苏枋隼飞眼前。 他也才刚起跳,居然就和孤爪研磨配合得分毫不差。 恰到好处的传球让苏枋隼飞从后排打了个左路快攻,快到木叶秋纪还没反应过来,只堪堪地伸手蹭到了一点,然后看着球无力地飞向了场外。 小见春树还想再补救一下,但奈何球速太快,木叶秋纪的手指垫的那么一点,不足以卸下球上的力道,直接飞了老远。 小见春树把倒在地上起了一半的木叶秋纪伸手拉起来,然后拍在了他的后背上,“真是的,给我用肉去垫球啊,再用指甲垫一个看看呢,都飞哪儿去了。” “你就是为了来揍我的是不是!那个球打得那么刁钻又快,你接一个试试看啊!你离得那么远!”木叶秋纪捂着自己的后背,揉也揉不到,苦不堪言,怎么受伤的老是他。 本也只是随口损一下,小见春树吹着口哨当自己什么都没说过。 他们两个接球的在这儿吵得热火朝天,根本没来得及拦网的前排都还愣在原地,连赤苇京治都有点好奇地看着音驹那边。 木兔光太郎用了半秒钟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真是惊人,简直像在和影山打球一样。对吧,赤苇?” 赤苇京治抿了抿唇,轻轻点了点,“啊。那个球,完全没在看的。”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80-184 第181章 真的有必要应验吗 “刚才那球真实吓死我了。”苏枋隼飞拍着胸脯,好像真的惊魂未定似的。 孤爪研磨不上他的当,“有什么好吓人的,平时不是练习过很多了吗?” 那样的速攻,只要练习得足够多,有足够的默契,就是普通人也是有一定概率能够做到的。 就像稻荷崎的那对双子一样。 不过那两个人也是一对令人艳羡的天才就是了。 但他们可以在看过之后,就立刻去模仿,去学习,用他们的天份复刻出一模一样的东西。 宫侑不需要太多的练习和汗水,就有把握让日向翔阳也打出一样的球。 但孤爪研磨不行。 他无法一直为日向翔阳打出这样的球,也无法做到每一球都精准如是。 他只是在这一年来不断地练习和观察中,和苏枋隼飞一样,去模拟拆解他的动作,用好像酷似的动作和一起日夜商讨战术安排的默契,在枭谷的面前上演一场似乎如此的魔术。 苏枋隼飞的跳跃反向和挥手的姿态,都有他们早就定好的。 而为了不被赤苇京治发现,他们也没有定下任何的暗号,只是在左路进攻的时候,孤爪研磨可能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苏枋隼飞轮到左路的轮次很多,整整三场他们都没有用过这一球,但苏枋隼飞早就在这个位置准备过很多次。 他只是在等待罢了。 等到孤爪研磨想用为止。 他是一柄必须要出鞘而绽放光芒,吸引旁人眼球的利刃。 所以他必须永远做好准备。 他也确实做到了。 在这第三局末,在他们马上就要输掉的时候,完美地配合上了这一球。 在音驹的战术里,总是如此。 孤爪研磨是永远不会被人看透心事的,最狡黠的猫。 不过在这个关头突然来了这么一下,苏枋隼飞还是有些担心的。 “不会让他们觉得这不够普通吗?” “太小心谨慎才会被赤苇看出来吧。”孤爪研磨说,然后嘴角挑起一个有些狡猾的弧度,“而且都第三局了,也该给木兔个由头,让他发作一下了吧?” 苏枋隼飞先是愣了一下,便立刻反应过来,“研磨学长很坏哦。” “彼此彼此吧,你刚才打给木叶那个球更坏吧。极限到只能用指尖碰到,你计算好的?” 苏枋隼飞张大了嘴巴,“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嗯哼。”孤爪研磨哼了一声,“谁叫你成功之后的表情那么得意,太好认了。” “是吗?”苏枋隼飞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自己倒是对此无知无觉,“我的表情管理能力下降了啊。” “就不能是变得坦率了吗?我觉得这对你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哦。” 这次是真叫苏枋隼飞愣住了。 他把孤爪研磨的这句话放在心里翻来覆去地琢磨了两句,也不知到底好在哪里。 但又似乎,从心底里涌起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确实在告诉他。 这样挺好的。 这么一球过去,看上去比赛的局势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音驹小追上来了两分,但也还没把枭谷超的那一分补上,第三局的胜负依然不知道会如何。 倒是他们在这儿你一分我一分的交替着,孤爪研磨的苦不堪言先不说,苏枋隼飞倒觉得自己可能有那么一点乌鸦嘴。 先前还说,这发球轮不一定能再轮得回他的头上,却没想到这么一分的一分的,他都已经轮到右前方的位置,再轮一次,就能去发球位了。 还真叫他给反奶回来了。 不过这对苏枋隼飞来说,倒是个能想办法把分数拿回来的好机会,可对孤爪研磨来说,这么来来回回地抻下去,可不算个好事。 所以,还是姑且先算是乌鸦嘴吧。 造成他们这一分一分轮来轮去,自然是枭谷王牌的不稳定之处。 起初,赤苇京治还没发现。 毕竟第三局末了,体力有点微弱的下滑也是常事,他自己也有些累,但这对枭谷来说,也不算什么,对木兔光太郎来说,更不应该算什么。 一点点的发挥波动是可以被理解的,木兔光太郎还能得分,赤苇京治就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这轮来轮去的,再怎么着也不该是这样。 但暂停的时间都用完了,赤苇京治也只能趁着发球轮换的时候问木兔光太郎有什么问题。 他家王牌的眉头都已经开始皱起来了,这一看就是马上要出幺蛾子的大大不吉之兆。 木兔光太郎捏着后脑勺,有些犹豫地说:“我也想试试刚才研磨和苏枋的那个配合啊,但是暗示了赤苇几次,你都没看见啊。” 完了—— 赤苇京治实在是没想到,这决赛打着打着,木兔光太郎刚才的那几个暗示居然是想要这个。 也怪他,还以为木兔前辈只是单纯的想要球。 但为什么,这个节骨眼上木兔前辈会有这样的想法…… 原本打得也很稳,他现在也不是会随便胡闹的个性了,怎么就突然犯了老毛病了呢,已经好几场都没发作过了啊。 见赤苇京治没回应,木兔光太郎以为他是没理由,又继续说起来:“你看啊,研磨都做到了诶!赤苇你绝对不比他差的吧!我想试试影山和日向的那一球很久了,我们也来试试吗!万一就成了呢!” 赤苇京治很想告诉他,孤爪和苏枋的那一球绝对不是真的复制了怪人速攻这么简单。 为了震惊我们这一下,不知道付出了多少。 刚看见的时候赤苇京治也觉得震惊,但冷静想一下,便知道这肯定是孤爪不知道怎么搞出来专门骗人的。 现在木兔光太郎这幅跃跃欲试的样子,赤苇京治更是确定他们绝对上套了。 这是个专门针对木兔光太郎的陷阱。 年前东京预选赛的时候,孤爪研磨输了他一次,这次就弄了更复杂的一个套子,套路了三局,这么把他们一起给套路进去。 木叶秋纪也发现了木兔光太郎的问题,凑到赤苇京治的身旁小声问:“他这是又犯毛病了,怎么办?给他个机会吗?” 赤苇京治也有些犹豫,如果答应下来的话,搞不好也会因为失败而让木兔前辈进入消极模式。 但如果直接开口拒绝,更是会直接陷入消极模式,一发不可收拾。 别的时候也就算了。 第一句的时候,赤苇京治尚且可以随他去,依枭谷其他人的实力,也能有把握解决对手,还有时间给木兔光太郎调整的时间。 可现在不一样。 音驹比那时候的对手更了解他们,孤爪研磨是铁了心要让木兔光太郎掉状态。 如果赤苇京治此时选错了,音驹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后手在等着他呢。 很有可能,一步错,步步错。 现在枭谷和音驹是一比一平,如果音驹赢了这一局,下一局对他们来说要承担的压力就更大。 这情况对两边来说都是一样的,音驹自然也不想让他们在这里拿下一局,不然也不会在这个关头收网。 赤苇京治深吸一口气,依然无法立刻做出选择。 轮换的时间很短,并没有给赤苇京治太多的时间去思考。 他也只能拉住木兔光太郎对他说:“给我一点尝试的时间。” 幸而木兔光太郎是好说话,又十分地信任赤苇京治,被他暂且稳住了,只是还改不了跃跃欲试的样子。 但就这样,好歹也能让木兔光太郎稍微收敛一点,赤苇京治也能稍微松一口气,给这第三局收个尾。 可如果木兔光太郎不能恢复平时的水准,以枭谷的其他人,想要收个好尾巴对他们来说并不算容易。 不过比起孤爪研磨的精心算计,赤苇京治却远没有那么着急。 他知道孤爪研磨的体力上限不够高,对音驹来说,这局无论是赢还是输,只要拖得时间够长,对他们来说都没有过多的益处。 他姑且还是能再撑两轮的。 但音驹真的撑得下去吗? 想到这里,赤苇京治反而没那么着急了。 在孤爪研磨和是苏枋隼飞再次找到机会又一次用处同样的障眼法,挑动着木兔光太郎的兴趣的时候,赤苇京治更是不慌了。 就这样陪着他们一球球的打下去,也不是什么坏事。 于是赤苇京治对着实在是心痒得不行的木兔光太郎说:“那就试试好了,但是三次不成的话就算了,好歹是在决赛呢。” 他有意提醒一下木兔光太郎现在的情况,决赛场上可没那么多供他肆意妄为的机会,不过许是因为对手实在是太过熟悉。 这样的试验,比起玩乐,对木兔光太郎更像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全力以赴”。 面对熟悉的朋友,给他一个不断地永远在向前看的自己,才是全力一战吧。 靠着要给木兔光太郎创造机会,赤苇京治想办法在一球的来回里多拉扯了几轮,想办法能让木兔光太郎多拿几次球,避免苏枋隼飞轮去发球位置。 可惜天不遂人愿,毕竟离轮换只有一球而已,就算枭谷的其他人撑得再久,这一球终有结束的那一刻。 原本音驹就只差一分拿下这一局,发球权落到苏枋隼飞的手里,几乎已经宣布这一局的结束。 当枭谷的每个人心里都萌生出了这样的想法之后,才恍然意识到,原来一年的时间,可以让人走出来这么远。 从一个刚开始打排球的初学者,到让他们紧张会丢分的超级发球员。 丢球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哪怕枭谷的守备已经竭尽全力了,还是没能准备好一个好的进攻球,被黑尾铁朗抓到了机会。 猿杙大和甩甩手,“意料之中意料之中,下一轮扳回来。” “没错,研磨那家伙下场的时候的表情已经够精彩了。” “不过……研磨应该还能至少再撑一场吧。”木兔光太郎掐着腰看着天花板,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人话。 枭谷的其他人纷纷像按了暂停一下,一动不动。 良久,木叶秋纪才说:“你……终于恢复过来了啊。” “说什么话呢?” “看你刚才那个样子,还以为好不容易进化了你又恢复出厂设置了呢,吓死我了。” “什么啊!” 啊,好像就是这个。 赤苇京治终于抓住了那关键的线索。 不过小见春树没想那么多,只觉得木兔光太郎说的有道理:“有苏枋帮研磨撑着呢,怎么也能打满第四局吧。魔鬼第三天都过来了。” “连着打和中途长休息还是不一样吧。”木兔光太郎说,“不过苏枋又不太可能下场,那家伙的体力我觉得是音驹一顶一的呢。” “说的也是啊。苏枋要是能下去休息一下,孤爪就能多消耗点了啊——” “怎么让他休息,突然吃坏了肚子吗?” 枭谷的人想了一圈儿,也没想出什么可实行的方案。 故意至人受伤这事儿他们又做不出来,只能随口聊两句,寄希望于老天。 可偏偏。 老天真就垂怜了他们。 第182章 皮一下就是很开心 一开始,一切都如常。 普普通通的第四局开始,依然是熟悉的配置,熟悉的接发球。 因为第三局的胜利,第四局音驹的手感更好一点,各个攻手的进攻意识都很足,在孤爪研磨的掩护下成功拿下进攻得分,而不再依赖着守备扳回一城。 枭谷方面倒是弱了一点。 木兔光太郎三球没能成功,被赤苇京治禁止继续尝试。 木兔光太郎虽有点意犹未尽,但毕竟是自己答应下来的,也不好再反悔。 毕竟,他已经不是那个要让赤苇操心的前辈了嘛。 “但是回去之后要和我继续练习哦!”木兔光太郎并没有完全放弃,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成功。 赤苇京治也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回去之后,他就不在枭谷排球部了。 就算他们能够配合上一球,又能怎样呢。 再也没机会在比赛场上使用出来的招数,日后跟着木兔光太郎的人不再是他。那个主攻手身旁的二传手的位置,也不再属于他。 他只能在高中排球里完成他的最后一年青春,想象着在不同的赛场上,追逐着他的背影,去看他成为真正的球星,闪耀至极。 而他和他的配合。 也只能成为这三年青春里,无数回忆的其中一天。 但鬼迷心窍地,赤苇京治还是点了点头,“好。” 就算只是一段回忆,或许也没什么。 可这却在他的心里悄悄地埋下了什么似的。 他真的做不到吗? 现在的话,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木兔光太郎了吧。 在短暂的失意之后,枭谷奋起直追,缩短了和音驹之间的分数差。 这不由得让音驹感受到了一点的危机感。 “木兔现在的状态恢复得真快啊。”黑尾铁朗被木兔光太郎扣穿之后,也只能遗憾地说了这么一句。 “感觉赤苇多多少少有点感受到问题了呢。”山本猛虎插了一句嘴,但预想之中地被吐槽“你居然有脑子想这个了”却没来。 他警惕地看了一眼孤爪研磨,对方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微微喘着气,什么都没说。 孤爪研磨按了按自己的心口,刚才那一轮他打得多少有点太快了,呼吸一时半会儿调整不过来。 苏枋隼飞捏住他的虎口,轻轻摩挲着,“还好吗?” “没事。就说了我不想打拉锯战……”可他现在是吐槽也没用,三局已经打完了,和熟悉的对手就是会如此,孤爪研磨早就预料到了现在的情况,也只能忍着过度运动的恶心继续打。 幸亏他这才算是他的第三局,不然他早就直接歇菜了。 面对苏枋隼飞的安慰,孤爪研磨也是这么说,苏枋隼飞除了帮他顺顺气儿,也没什么别的能做的。 孤爪研磨没叫停,那就只能这样撑下去。 不知怎的,枭谷的打法倒是越来越激进,苏枋隼飞开始看不透赤苇京治到底想做什么,在网前的时候两次拦网失败,而这又是木兔光太郎的发球轮,对音驹来说是个不太好越过去的坎儿。 但他去看赤苇京治的表情的时候,那位前辈表现得十分稳定,微笑的汗滴顺着脸侧在下巴上凝结,被他随手擦去。 赤苇京治注意到苏枋隼飞的视线,看过来的时候也只是对着他浅浅笑了一下,什么心思都看不出。 在苏枋隼飞看来,赤苇京治是一个兼具热血与理性的选手。 他不像研磨前辈那么永远理性的分析,也不像其他的位置上那么容易被热血占据了头脑。 他精明,又不失对排球的热忱。 他会为胜利欢呼雀跃,也能像现在这样静若处子。 总之,他的心思没有那么好猜。 苏枋隼飞不会放弃去对他的猜测,却也不能只在他身上一棵树吊死。 看赤苇京治要做什么,去看枭谷的其他人怎样表现才是最直接的。 毕竟,枭谷的那些人,还是会主动配合赤苇京治的,全员都能跟得上二传的战术和节奏,这才叫豪强嘛。 但现在,枭谷的其他人也如常一般,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和动作。 好像只有赤苇京治一个人在思考这件事似的。 既如此,苏枋隼飞便收回了目光,就当自己没有看见。 他回头看到孤爪研磨在看他,也什么都没问。 他们都发现了这一点不普通的地方。 就好像是赤苇京治反败为胜,将这“如常”的陷阱,归还给他们了似的。 赤苇京治还没有完全看破音驹的陷阱,但他却莫名的放松了下来。 他想要让木兔光太郎爽一次,哪怕只有一次。 所以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地将比赛场上的木兔光太郎和这两年来训练的时候的木兔光太郎的身影重合,将一个个虚拟影像演绎,去配合默契。 论默契,他觉得他没什么能输给别人的。 这两年来他无数次地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起跳的动作,想着要把球如何精准地送到他的手上。 他们都没有影山飞雄那神乎其神的绝技,普通人想要踏足天才的世界,就只有将无尽的练习和经验融会在一球里。 那一瞬间他知道了孤爪研磨的障眼法是如何生效的,那么他也一定有办法,也把同样的震惊给孤爪研磨看。 赤苇京治通过多个球的引导,暗示着木兔光太郎去跳往他想要他去的方向和位置。 在什么地方,木兔光太郎会怎样起跳,他的手会挥向什么位置。 他也是了解的。 如果到不了那个地方,那就想尽一切办法,让木兔光太郎去他想要让他去的地方。 狢坂一战的时候,他被木兔光太郎引诱着,去托他想要的球。 那么现在反过来,他想要王牌去做什么,木兔光太郎也要完成他的愿望。 尽管,这本来就是木兔光太郎自己的愿望。 把队伍的站位调成他想要的样子,在心里想着他们会如何动作跳跃,然后给出那一球。 苏枋隼飞看着突然后排进攻的木兔光太郎,没有一丝地犹豫,球自己飞过来了。 他来不及去拦,但幸好灰羽列夫手长腿长,即便反应不急,依然靠着臂展够了过去,勉强用手臂拦住了这一球。 但球反弹了一下,落在了一旁撑着球网的栏杆上,反弹到了场外,苏枋隼飞去接球,不得不窜出了场地之外去接球。 可大概是力量冲撞,他去接球的时候,头发后面的眼罩带子刮到了什么,一时的分神,他没有控制好手里的力度,让球直接飞回来撞上了他的眼睛。 见此,猫又教练连忙叫了暂停。 只见苏枋隼飞捂着那只从不见人的眼睛,迟迟没有完全坐起来,人有些发愣。 孤爪研磨走过去,担心地问:“怎么样?” 苏枋隼飞想松开手,断掉的眼罩落了下来。 久未见光的眼睛感到一阵刺痛,他只得慌忙的用掌心遮住眼睛,借着孤爪研磨审过来的手站起来,“没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小跑到休息区,在自己的包里翻找备用的眼罩。 “怎么会没带……” 虽说这样的情况很少见,但他还是会带一个备用的在身上。 也许就是这么巧,也许是越慌张越找不见。 但就这个节骨眼上,翻了半天,也不见踪影。 “好了,去医务室看一眼。刚才眼睛也撞到了吧,有旧伤的话还是处理一下,别弄严重了。” 苏枋隼飞想说他的眼睛没什么问题,只是还不太见得光。 但还没等他解释,芝山优生就已经十分紧张地拉着他的一只手往外走了。 这会儿他的力气倒是大了起来,连苏枋隼飞都拧不过。 “千万不要有什么大事儿才好啊,你可是我们音驹的重要战力!而且……要是因为排球受伤了的话,以后岂不是都不喜欢排球了吗?” 芝山优生回头看他,眼睛里带着藏不住的忧心。 “你的名字应该是忧才对。”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跟我说笑!” 他就这么被半强迫着带进了医务室,他才刚坐在医务室的椅子上,还没来得及让芝山优生出去,就又来了两位意料之中的“不速之客”。 樱遥是跑着来的,气都还没喘匀。 榆井秋彦一双本就惹人怜爱的眼睛更是氤氲透了水汽,担心地看过来,又不敢看似的躲开苏枋隼飞那只捂着眼睛的手,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苏枋哥,还好吗?” 苏枋隼飞本人是真觉得没什么大事儿,偏偏这一个两个的都好像他得了什么绝症似的,“别一副我要死了的样子好吗?” “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樱遥直接走过来,伸了手想把苏枋隼飞那只捂着眼睛的手拿开,“到底有没有事。” 如果苏枋隼飞是个能从表面上看出来事情大小的家伙,他们也不至于如此。 偏偏他最是那种大事小事都阴晴不定的个性,谁也看不清他对事情的态度究竟如何——倒是除了在对自己亲近的人的事情上挺正经的,至于他自己的事情,只能听到满嘴的跑火车。 “真的没关系,等下稍微贴个绷带就好了,回去吧。”苏枋隼飞躲开樱遥的手,挥挥手让他们先回去。 “我说你啊,就让我看一下不行吗?也好让我放个心。” “不行哦,拿开的话恶灵就要跑出来了……” 苏枋隼飞还没说完,樱遥捏了捏拳头,脸也黑了几分,“你再在这个时候给我搞这套试试看?” 被盯着的苏枋隼飞愣了一下,像是稍微思考了一下,十分犹豫地说:“既然樱同学都这样说了的话……” 随着他语速的放慢,樱遥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 他紧紧盯着苏枋隼飞的唇,看着那两片薄薄的东西,上下轻碰,吐了两个字:“不行。” 第183章 别因为这小小的伤口,影响去未来的路。 ……他是觉得他打不动人了吗? 樱遥捏着拳头,控制着自己想要上前真的揍他一顿的想法,反复给自己洗脑:他是伤员他是伤员他是伤员…… 伤员个屁嘞。 苏枋隼飞见樱遥是真不想出去,就去悄悄和医务室的医护人员说:“那我们这个方向检查吧,应该没什么事情,旧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畏光而已。” 一年多了,什么伤也该好了,畏光是个需要长期适应的事情,还没到时候,依然需要先遮着。 毕竟他这一年多也没见光,直接摘下去,也适应不了。 他不想给人看,也只是单纯的不想给人看而已。 医生稍微检查了一下,确认是真的没什么事情,才放心的剪了纱布和绷带给他做了临时的处理。 知道他是正在比赛的球员,医生也难免调侃了两句:“真亏你戴着眼罩还能打比赛啊,空间不会感知错误吗?” “一开始刚戴眼罩的时候确实会,不过这么久了,我也都习惯了啊。不戴眼罩还不行呢。” 简单处理并不算费时,但前面做基础检查的时候也稍微花了一点功夫。 樱遥和榆井秋彦在一旁看着,见医生这么轻松的口吻,他们二人也放了点心。 心是放下来了,可樱遥对苏枋隼飞这幅死都不肯给看的样子,还是有点不满。 他走到侧面一点,苏枋隼飞就会稍微侧过去一点,搞得医生也要跟着他的动作变位置。 “樱同学,再这样下去医生可不好帮我贴纱布哦。” 樱遥抱着胳膊,轻轻抿着唇,“就这么不愿意让人看吗?我都要怀疑你那下面到底有多见不得人了。” 这对樱遥来说稍微有点恶劣的话,苏枋隼飞也只当耳旁风过去了。他知道樱遥只是在用他的方法关心他而已,而面对这样的樱遥,苏枋隼飞就是有心再用那些实在是没人会信的鬼话去诓骗他,他自己也实在是有点于心不忍。 虽然苏枋隼飞觉得,他能有这样的想法,就已经很难得了,他希望樱遥不要“得寸进尺”。 但他也知道,他跑出来,樱遥一直都很担心他。见到他刚刚匆匆忙忙跑来时候的轻喘,苏枋隼飞也知道球场上这么一出,实在是吓到他了。 所以他才会开始追问这些从前他并不会追问的事情。 有时候关心就是这样。 明明已经知道现在没事,还是忍不住去探究一切,才能让自己更安心一点。 他们不能时常相见,这样的不安,只会越累积越深。 医生正给苏枋隼飞贴最后的纱布,他也有机会用空出来的那只眼睛,去看樱遥和榆井秋彦那张什么都藏不住的脸。 “其实就是有点见不得人吧。”苏枋隼飞回答道,“榆井同学应该知道的吧,这个伤口的来历。” 榆井秋彦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只知道是受伤,却也没有了解那么多。 毕竟商店街的苏枋隼飞是个迷,他也有许多事情,是相处之后,才了解了那些各种各样的传闻的本质。 传闻总是和本人有所差别的。 在风铃的每一个人都是,苏枋隼飞自然也不例外。 苏枋隼飞改变了一下坐姿,让医生贴的时候能更加方便一点。 “这种过去的伤口,年轻时候张狂留下的印记罢了,我觉得见不得人也没什么的吧?” “你是会介意这种事情的人吗?”樱遥略微呛了一口,“说着自己要做大人的人,结果还这样。” “做大人才更有包袱吧。”苏枋隼飞也知道自己这样说,多少是有点狡辩的意味,“嘛,我也可以说点什么,伤口是成长的勋章之类的话来诓骗你,毕竟我平时就总是这样说嘛。” 苏枋隼飞的语气轻快,但樱遥听了就只想揍人。 他还知道他平时总是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拿来诓骗他们啊! 这个可恶的小骗子。 苏枋隼飞这边刚被医生贴完纱布,樱遥那边就已经迫不及待地上来要掐脖了。 他一个侧身躲过,感谢了医生的帮忙,然后对樱遥说:“但我不想说那些话来骗你了。因为,我们是朋友嘛。” 樱遥腾地红了脸,不明白他们本来在谈论伤口的问题,怎么苏枋隼飞就突然说起了这样的话。 尽管这话他似乎已经从苏枋隼飞说的嘴里听了很多次了。 但对樱遥来说,习惯了拥有朋友这件事,和总是把“是朋友”挂在嘴边而产生的羞耻感是两回事。 他还是不太能适应把这些直白的话,天天提在嘴边说给别人听。 苏枋隼飞肯定是故意的,他就是喜欢看樱遥害羞的样子。 毕竟他很坏啊。 等看够了樱遥害羞的样子,他才正色道:“说到底,这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伤口。而且从前的那些事情,伤口是怎么来的,也不是很重要了吧。 “我觉得他们不重要,所以连让樱同学为那些事情费心都不希望。你不知道,就不会了解我过去的恩怨情仇,也不会去想要不要替我报复回去。” 樱遥其实自己也没想到这一点,可被苏枋隼飞点出来,他却像是被人说中了心事似的,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啊,不过那些能伤到我的人也用不着樱同学报复啦,我可是有仇当场报的人哦。”苏枋隼飞轻笑一下,“所以,我和你,都没必要被过去的伤口的牵绊住。 “别因为这小小的伤口,影响去未来的路。” 这句话,说给他自己听,也说给樱遥听。 风铃治愈了樱遥的当下,却治愈不了曾经带给他的疮疤。 疮疤总是会存在的。 可人要往前看。 樱遥觉得胸口堵着什么。 半晌,他才深吸了一口气,“嗯,你说得对。” 苏枋隼飞看了一眼旁边不知道是从哪个字开始看呆了的芝山优生,捏了捏他可爱的脸庞,“走吧,别让他们等得太久。” 他们出来的时间不长,但也有十多分钟。 在比赛场上的时候,无论觉得时间有多么的难熬,下赛场却是一眨眼就能看到比赛的终点。 时间的流速总是这样的不留情面。 十分钟之前,看到出意外的看台上其他人,也都紧张地站了起来。 山口忠捏着前排的凳子,“没事吧,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是啊,月岛你要去吗?”日向翔阳也站了起来,还没等走,就打了个喷嚏。 月岛萤倒是没那么激动,但刚刚那一下,他也有点揪心。怎么说也是有交情,况且他们这个位置也是真的看不清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他还是拦住了山口忠和日向翔阳,“你就不要过去传染人家了吧。而且,风铃那几个人都过去了,这种时候就留给他们关心吧。” 他抬了抬下巴,刚好看到樱遥和榆井秋彦跑出去,风铃的其他人也想跟过去,只不过被樱遥按住了。 那个时候,他就隐隐有直觉,觉得苏枋隼飞不会希望太多人知道他的具体情况。 既如此,山口忠也只能拉着日向翔阳坐回去,“等他们回来再问吧。” 日向翔阳目送着他们离开体育馆,还是有些担心,“没事吧……” 月岛萤叹了一口气,“希望吧。” 话是这么说,这会儿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刚才的那场事故上,连带着对这局比赛的关注都弱了些许。 山口忠看出月岛萤的欲言又止,问他:“阿月,有什么问题吗?” 月岛萤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和音驹枭谷之间没什么远近亲疏,硬要说的话他是希望两方都输掉的那一派。 但是这个情况放在眼前,是他也会觉得有点可惜的地步,但如果是他身处其中,又当如何呢。 “第四轮,损失了一名大将,你觉得孤爪能撑到这一局的几分钟呢。” “你在说什么啊!研磨很强的!他才不需要我担心呢!”日向翔阳为自己的朋友据理力争。 月岛萤只是耸耸肩,没再继续跟日向翔阳争辩这个话题,毕竟他想到的事情,说不说出来都没有太大的意义。 是山口忠实在想知道,他才在朋友期待的目光下,稍微补充了两句:“体力不是那么好提升的,他确实比之前好了很多,但更多的是因为苏枋代替他做了很多需要操心的细节。在这个把二传手供起来的队伍里,他甚至在一些战术安排上,都不需要完全亲力亲为,这才是他省力气的关键。” 那么失去这些的孤爪研磨,还能拿下这一局的胜利吗? 苏枋隼飞处理好一切准备回到馆内的时候,正好是已经是局末了。 枭谷23分,音驹21分。 为了撑住分差,孤爪研磨比平时更加努力,可到了最后的时候,他还是不行了。 这会儿,赛场上,孤爪研磨正撑着膝盖,“不行了,暂停……” 音驹还有一次暂停的机会,卡在这个节骨眼上,也算是救命了。 孤爪研磨坐在下面的时候喘着气,水也喝不进去。 猫又教练也很犹豫,现在替苏枋隼飞上场的是海信行,且不说苏枋隼飞能不能赶得回来,现在的分差可不一定轮得到他们换两个人上去。 眼下的重中之重,到底要不要把孤爪研磨换下来。 是让他再撑一球,撑到苏枋隼飞赶回来替他分担翻盘,还是先把他换下来,放掉这一局。 作为教练,在战术上,音驹没让他操心过什么。 但现在,他作为这帮孩子们的老师,必须要肩负做这个决定的责任。 哪怕,这个决定,会成为这一场比赛的关键。 “研磨。” “猫又教练。” 猫又教练才一开口,孤爪研磨也同时叫了他的名字。 他以为孤爪研磨是有什么想法,但他却只是说:“他回来了。” 第184章 一如既往 苏枋隼飞紧赶慢赶,赶上了第四局的尾巴。 芝山优生先一步跑过来,“没有问题,也没有受伤,只是换了纱布。” 苏枋隼飞一脸抱歉地说:“要是我带了备用的眼罩,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耽误时间了,真的很抱歉。” “说什么呢!”山本猛虎一把挎住苏枋隼飞的肩膀,“那种事情多凶险啊,人没事就是最好的了!其他的事情,都是小事!” 苏枋隼飞罕见地没有躲开山本猛虎,只是摸了摸鼻尖,掩盖他对此的抱歉。 他看到了计分板,如果他没有离开的话…… 可他也不敢说大话,在他离开之前,枭谷就打得很上手,音驹现在的比分已经很好了,他在场上,倒是未必能比海信行前辈发挥得更加稳定。 大概只会进攻的时候更果断吧,但是也有很大概率被拦网呢。 “别想太多了,你能回来就好了。那现在选择也多起来了呢,研磨,怎么想?”黑尾铁朗没有过多的去关照苏枋隼飞的伤情。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去纠结已经发生的事情才是最好的。 苏枋隼飞看着孤爪研磨,他还在喘着气儿,但和他对视的眼睛,却充满了坚定的意味。 “不想放弃吗?” “没有理由在这里放弃吧?” 简单的对话,就已经决定了现在的答案。 不管结果如何,只有不放弃,才不会后悔。 苏枋隼飞低下头,轻轻笑了一下,“那就请研磨学长稍微再努力一下了哦。” 他把“努力”这两个字咬的稍微重了一些,像是在刻意调侃不爱听见这两个字的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也只能轻轻用手指顶着他的背,让他赶紧去准备回来,“就请努力到不要让我打到第五场好吗?” “这个我也不敢答应你哦,flag立不得。” 这比分都到这儿了,就算是让他上去哐哐发球,也没那个本事真的能全捞回来。 对苏枋隼飞来说,惟一的办法也只能赚一分是一分,只要近一点,他们赢下来的机会也就更大一点。 选择在这里努力一把,就是冲着直接赢了去的。 不然他也不上场,而让孤爪研磨下来休息,直接准备第五局的比赛,才更能修生养息。 音驹落后两分,而枭谷马上到局点。 唯一的好处的大概就是,就算是输了,也还有一局能打。 看起来是如此没错。 “事实上对音驹来说,这一场输了,那就是彻底输了。孤爪撑不完整个第五局,如果后面换了那个备用的一年级的话,他们也打不过手感越打越好的木兔吧?” 观众席上,大将优这样对问他为什么孤爪这么累了还没有选择休息的山架美华解释道。 平心而论,他绝对是这个赛场上最希望这两个队伍一起输掉,干脆谁都不要拿冠军的人。 可总要有一边去赢,大将优也想稍微做个人,对现在正在比赛的音驹抱有一点的怜悯之心。 可他看了看黑尾铁朗。 觉得还是没有那个怜悯的必要。 冤家就是冤家。 而事实虽然残酷,他也不愿意承认枭谷就是这样的劲敌,他也只能非常可惜的告诉小美华,“所以这就是音驹最后的机会了。只能看这位离去半场的救场选手,能不能发挥出如大家对他的期待那般的价值了。” “这样啊……那,我还是比较希望他们赢诶。”山架美华趴在栏杆上,托着脸颊,笑着说。 一心想看着他们两个队伍都痛哭流涕的大将优愣了一下,就是有再多恶毒的小心思,也不敢在山架美华的面前脱口而出,只是尴尬地挠了挠脸颊,“诶——为什么?” “嗯……”山架美华想了想,“不知道。只是觉得,弱队战胜强队什么的,比较符合一般观众的对故事走向的期待吧?” 暂停时间结束,音驹举牌换人。 苏枋隼飞重新站到了比赛场上。 看到他换了纱布回来,正在前排的木兔光太郎关心地问了一句:“怎么样?眼睛没问题吧?” “完全没问题,比之前还要看得清楚一些了呢。”苏枋隼飞歪着脑袋道。 “哦!是吗!现在这个可以透视吗!” “说不定有那样的功能呢!”苏枋隼飞连哄带骗道,“原本被压制住的恶魔现在压不住了,等下木兔前辈所有的动作都会被我看透哦。” 他指了指自己被医用纱布遮住的眼睛,煞有其事道。 木兔光太郎被吓得连连后退,抬着一双胳膊挡在胸前,“什么?恶魔吗!” “木兔前辈那个完全是胡诌的请你不要什么都相信。”赤苇京治从后面掐住木兔光太郎的脖子,把他带走了苏枋隼飞的忽悠现场。 苏枋隼飞耸耸肩,“只是稍微活跃一下气氛而已。” 随后,他便正经起来。 他现在上来的这个站位不太妙,是刚过发球轮的位置。 只要不是由他主导的进攻,他能做的事情就有限,更不要说现在是对面的发球权。 幸运的是现在发球的人不是木兔光太郎,但是木叶秋纪也很愁人。 短暂的休息并不能让孤爪研磨恢复所有的体力,甚至这样的打断会让他原本紧绷的肌肉更加无法恢复到最适合的状态,要找到之前的节奏他还需要再稍微适应一下。 孤爪研磨现在移动的速度和抬起手臂的速度都会更加迟钝,增加了被对方发现漏洞的风险。 但好处是灰羽列夫和黑尾铁朗都在场上,一个优秀的搭档,一个能挡住很多事情的大高个。 苏枋隼飞商量着和黑尾铁朗调整了一传的落点位置,能让孤爪研磨更好的隐藏在人群之中,这种细节并不需要太多的交流,只是一传之间稍微暗示就好了。 这就是苏枋隼飞平时在做的,帮孤爪研磨做的那些琐事。 虽然稍微挪动了一点,但之后的位置上,孤爪研磨需要的变动则会变得更小。 这是很关键的一球,这一球拿回来之后,黑尾铁朗就要轮换下场,不过是孤爪研磨发球,也算是个好事。 眼下这个节骨眼上,孤爪研磨的发球或许有更多的迷惑性。 凭借着这样的配合,他们也算是从木兔光太郎的手上拿下了这一分。 22对23,依然是十分危险的状态。 他们还要再拿下一分,才能和枭谷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才刚回来,苏枋隼飞就擦了擦下巴上的汗水。 累的还真快。 这一分他们也是经历了好几次拉锯战才成功拿下的。 这就是音驹的特性,不管什么时候都死死地缠住他们。 拿下属于他们的一分! “别再让我上场了,加加油拿下这一局哦。”黑尾铁朗和夜久卫辅轮换的时候这样说道。 “怎么可能,还要再拿三分呢,难不成想要我们直接连续得分?黑尾学长你也太会说大话了吧!”山本猛虎这会儿倒是没托大。 但一如既往的,是灰羽列夫拍了拍胸脯,承诺道:“这三分就都由我来拿下!” 然后被山本猛虎推了推胸口,“你也是满血复活了嘛。” “是!” 倒也确实,有点难就是了。 苏枋隼飞算了一下分,黑尾学长要再上场的话,他们这边要再轮换三次,也就是说要和枭谷打三个来回,无可避免地继续将这一场比赛拉到加时赛。 越拖到后面越困难。 但是……就算是那样也必须要去尝试才行啊。 孤爪研磨开球,瞄准了赤苇京治,打断了他的二传节奏。 但木叶秋纪顶上,并没有影响太多,枭谷的进攻节奏依然很稳定。 灰羽列夫的拦网在他们的面前还是稍显稚嫩,幸好有夜久卫辅做后备,他们没有直接输了这一球。 不过在三个来回之后,还是被赤苇京治找到了间隙,二次进攻骗过了灰羽列夫。 枭谷占据进攻权的时候,自然是冲着苏枋隼飞来的,打乱了他的节奏,就能打断苏枋隼飞对孤爪研磨的支撑。 苏枋隼飞很清楚这一点,他用尽全身的力量,才让自己没有受对方的暴力跳发影响太多。 他的体力还好,只是到底是第一次经历这么重要的比赛的局末,多少没有枭谷那边更熟练些。 事已至此,他们前期对枭谷的那些陷阱已经没什么用了。 他们用那种手段从枭谷的手里赚到了两局,这就是最好的结果,让他们直接避免了必须要打第五局这个噩耗。 而现在,赤苇京治因为其他的事情,想起了狢坂那一战的结果,他也不会再沉溺在木兔光太郎的状态之中,拼尽全力地去支持着他比赛。 两边都用出了全部的力量,胜败就只再次一举。 这一球算是拿了下来,可就像苏枋隼飞想的那样,他们只能不断的努力,去追这一分的分差,但枭谷实在是一点陷阱都不肯漏出来,一直把局点拿在他们自己的手里。 愣是就这样轮换着,换到了黑尾铁朗轮回了前排。 他们只能趁着换人的时候短暂让孤爪研磨多喘一口气。 苏枋隼飞替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还好吗?我可以替你撑两个来回。” 但孤爪研磨还是摇摇头,“你现在是会被赤苇看透的,藏起来才更适合你发挥。” 孤爪研磨说的没错,二传技术和思路上,他怎么都不是赤苇京治的对手。 他就只好,做他要做的事情。 苏枋隼飞深吸一口气。 听着黑尾铁朗又在和木兔光太郎说着垃圾话,那些东西一个耳朵进了一个耳朵出了,只剩下如何把赛点拿回他们的这一边。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全文完结】 第185章 练习的答卷 等黑尾铁朗和木兔光太郎的垃圾话暂时告一段落之后,苏枋隼飞拉了一下他,让他低头下来,凑在他的耳边跟他说了什么。 黑尾铁朗听了之后倒也不拒绝,只是说:“要这样吗?稍微有点难啊。” “不难的话也不是决战了吧?加油啊,我很好看前辈的哦。” 黑尾铁朗默认了,转头问孤爪研磨:“你觉得呢?” “我又不知道他要你干什么……” “哇,大脑开始摆烂了吗?” 孤爪研磨懒得再对他动手动脚什么,“放权的第一要义就是信任吧。” 被信任的本人也只是跟他们比了个手势,然后微微向后扯开半步,留好自己的空间。 木兔光太郎在前排,最大的可能性还是给王牌的快攻。但赤苇京治并不是一个到了局末一定会用王牌的人,也要稍作谨慎。 但幸好的是,虽然对赤苇京治无用了,但留给木兔光太郎的暗示还存在一点,故而黑尾铁朗的那些垃圾话也还有用。 苏枋隼飞让他稍微骗一下木兔光太郎,至少带走他的进攻位置,然后赤苇京治就在那一瞬间选择其他的攻手进行进攻。 哨声开始,他们这边接发球并接上进攻,接发球不用担心,给到山本猛虎手里的时候也是用力一扣,被小见春树顺畅的接起来。 山本猛虎“啧”了一声,倒也没有太过在意。 普通的机会球对他们来说进攻最顺畅,但枭谷也够适应,不足以用灵活多变的内容迷惑他们。 况且,他的球被接起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早就对此习以为常,迅速地补充到了守备的位置。 他也是前排拦网的一环,虽然不知道苏枋隼飞和黑尾铁朗之间交流了什么,但他只要跟上他们,防好他要防的位置就好了。 这一球果不其然的木兔光太郎准备起跳,黑尾铁朗就迅速跟上,挡住了木兔光太郎的单面防守,苏枋隼飞也稍微往那边靠了一步。 两人完全是要把枭谷的王牌封死的架势。 赤苇京治当然不可能傻乎乎地就这样看到他们要封死,还将球传给王牌,但苏枋隼飞只让了一步的小动作,还是让他留了个心眼。 他只是苏枋隼飞的爆发很好,他人在中间,完全可以做到立刻支援另一侧的拦网。 所以,网前的争夺是无用的。 一瞬间,赤苇京治便做好了决定,将球交给了后排进攻的木叶秋纪:“木叶学长,交给你了。” 身为接应,木叶秋纪自然早就做好了配合任何一种情况的准备。 在这个节骨眼上,在木兔光太郎的1节 奏被放弃之后,木叶秋纪还能凭借一个眼神配合上赤苇京治的二节奏。 这就是枭谷。 在木叶秋纪和球配合上之前,苏枋隼飞都不能确定赤苇京治的选择究竟是谁。 但现在,在木叶秋纪的手碰到球的那一刻,苏枋隼飞垫了半步的右脚立刻向后拉,拉开了由支援拦网导致的前排视线遮挡,给木叶秋纪留了更多的进攻路线选择,也给守备留了更清晰的接球路线。 福永招平在苏枋隼飞让开的那一刻,便清晰地看清了木叶秋纪的扣球轨道,挤到了孤爪研磨的身旁,替他接下了这一球。 然后将球留在原地,孤爪研磨不需要多动一步,直上直下地去接住这一球,也省略了很多小动作和时间,发动的快攻及其迅速,和黑尾铁朗配合起来,更是打了枭谷一个措手不及。 原本自信满满地木叶秋纪发现自己好不容易的一次高光表现居然就这样被制裁了,遗憾地抱头痛哭。 猿杙大和轻轻拍了拍他,“也别太难过了,这一环套一环的陷阱,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我并不希望在失败的时候得到这样的安慰啊。”木叶秋纪抹去一抹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泪,收拾收拾去了。 至此,音驹终于反超了这一分,将比赛的赛点,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让这帮小猫咪把赛点抢过去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啊。”木兔光太郎也意识到了危机,撸着胳膊打算一决胜负。 “木兔前辈你看起来好像从现在这一刻才开始正经比赛的样子呢。” “赤苇!你明明知道我没有的吧!” “啊,是吗?也许吧。” “不许说也许!” 赤苇京治通过和木兔光太郎的对话,短暂地缓解了他们当下的紧张感。 枭谷和音驹的情况毕竟还是不一样的,丢掉这一球,丢的可不是这一局比赛,而是整个春高的落幕。 要说枭谷现在最紧张的人,莫过于赤苇京治本人。 作为枭谷的二传手,比赛中经手排球最多的人,防守和进攻的核心,调整整个队伍的状态,跟踪他们的情况,二传手这个位置操了太多的心,也承担了太多的责任。 他知道他所辅佐的是多么强大的一位选手,他当然也不想让他失望。 可就是这么微弱的紧张,被善于发掘的苏枋隼飞紧紧地捏住了。 越的急切的人,越容易露出尾巴。 苏枋隼飞要感谢赤苇京治不是一个绝对理智的机器人,他有热忱,就会在这紧要的关头,出现一点微弱的变化。 抓住这微弱的变化,是他们胜利的关键。 音驹现在的站位是王牌发球位,孤爪研磨和黑尾铁朗苏枋隼飞在前排。 一个不尴不尬的站位,进攻和防守都有一定保证,但也有着明显的缺陷。 孤爪研磨在前排,更容易暴露他现在体力不支的事实,小动作容易被人看破。 苏枋隼飞有心替他遮掩,可中间隔着一个黑尾铁朗,动起来也不是那么方便。 山本猛虎开球。 精心练习过后的发球,也终于盛开了独属于他的成果之花。 这一球,就算是小见春树,也意识到了一分艰难。 行至最末,音驹的所有人都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使出了必须要拿下当前这一球的魄力。 而事实上,他确实接得不够漂亮,“抱歉,太低了。” “没关系,木兔前辈!” 就算是不好的地方,赤苇京治依然强硬地使用王牌快攻,进行正面突破。 但这样的快攻,并不能骗过黑尾铁朗,他甚至有些轻松地在网口赢过了木兔光太郎,“太软了木兔!” “可恶!”木兔光太郎并不沉溺在这一球的失误中,已经快速地重新准备进攻。 被拦下对枭谷来说反而不是一个坏事,重新来过,赤苇京治要了一个好传的球。 重整状态的木兔光太郎可没那么好搞,赤苇京治甩开了黑尾铁朗的拦网,让木兔光太郎的面前空无一人。 苏枋隼飞一个跳步跟了过去,在网口和木兔光太郎争夺球权。 身高,体型,力量。 一切都预示着苏枋隼飞只可能失败。 但他却没有。 苏枋隼飞只用指尖在木兔光太郎扣球的瞬间蹭了一下,轻巧地力量让他用一个手指卸去了这一球的力量,给接一传的前辈们很大的空间。 完成这里之后,苏枋隼飞向后拉,一副等待进攻的模样。 然后一个平拉到赛场的另一头配合进攻。 这却只是一个幌子,给了和他一条直线的福永招平一人时间差的机会。 在音驹,体力最好的人就是他了。 那么这些幌子,就应该他来做。 福永招平的扣球被赤苇京治拦了回来,弹到后排场中的位置,夜久卫辅将这一球扑救起来,但孤爪研磨刚配合完成快攻,脚步没能及时迈过去,苏枋隼飞顶上他的位置,暂且将这一球顺下去,交给王牌扣球。 他的动作果然容易被赤苇京治看透,王牌的球被稳定接起来。 枭谷没想着直接拦死,他们知道以音驹的水平,绝对会倾尽全力地去接下这些拦网落球。 所以他们必须进攻。 用他们的王牌! 用他们的木兔光太郎,打碎音驹所有的防守! 这是木兔光太郎用尽全力的一球。 手臂挥成一个非常漂亮的弧度,脊背弯曲,运用全身的力量,将这一球狠狠地打出去。 “绝对不会让你成功的!”黑尾铁朗适时地跳起。 他成功了那么多次,这一次也能成功的拦下木兔光太郎吗? 苏枋隼飞知道,这一幕无数次地出现在过他的眼前。 木兔光太郎完美的动作,黑尾铁朗顽强的拦网。 一切都是熟悉的样子。 所以他也知道,黑尾铁朗的这一球,成不了。 他捏了捏刚才因为单手卸力而有些挫伤的手指,再次飞跑到了场地的另一边,去了黑尾铁朗的身旁,配合他又一次地完成了一触。 而这一次,球直接飞向了二传所在的地方。 几乎分毫不差的,落在孤爪研磨早就准备好的,那双伸出来的手掌之间。 这是苏枋隼飞一年以来的练习。 他不断地磨练着自己对控球的精准度,力求所有的时间,所有的可能,所有的极限,都能将球送到孤爪研磨的手中。 他认为,这是他身为音驹接应的意义。 也是他身为大脑的支撑者,身为和孤爪研磨一同为战术努力,去成为音驹军师之一的意义。 他做到了。 他知道如何选择在最合适的时候,将球送到孤爪研磨的手中。 这是他参与进攻的一环,也将是由他作为进攻的结束。 孤爪研磨的眼睛只有这一球。 他盯着这一球,旋转在他的眼睛里都成了慢动作。 他再看不到周围其他的东西,只能看到眼前的这一球,和那个在等着他这一球的人。 整个球场仿佛万籁寂静。 不是酣畅淋漓地不想结束的贪婪。 而是对这一球绝对能够成功的,绝对的掌控感。 孤爪研磨的指尖碰上这一球,轻轻地将他出去—— 落在苏枋隼飞的掌心,那只没有受力过的手,那只完整的手。 手腕轻轻往下一点,依然是不明显的小动作,却承载了他这一年以来,所有对控球的学习的心血。 不会被人发现的,却能让球路变得天差地别的细微的小动作。 一个从正面看上去,是会直接落向后场的扣球。 却最终扣在前方的无人之地。 是他最擅长的,近场扣球,为这场比赛,吹响了一个完美的休止符。 “让我们恭喜音驹!成为本届春高的冠军!” 苏枋隼飞落回地上。 他听着整个会场的欢呼,纷杂的声音落进他的耳朵里,却都不是他最想要的。 他过滤着那些复杂的信息,寻找着他最想要的东西。 他的目光转向身后,一片一片地看过去。 正常比赛都在那的人不见了。 那一刻他产生了一丝慌乱。 而终于,在他的耳朵里,出现了他最想要听见的声音。 “苏枋哥——” 榆井秋彦在一片被空出来的地方,正对他挥着手。 那是音驹的应援阵营最前面的地方,刚才那里还是山本茜和灰羽亚里沙抱着一边哭,一边向他们呼喊着。 而现在,榆井秋彦雀跃地挥手。 一面旗帜被放了下来,风铃的每个人都捏着那面旗帜。 那是风铃的证明,也是他们对他的爱。 梅宫一站在最中央,他没有捏着旗帜,而是一只手揽着樱遥,一只手揽着榆井秋彦。 在风铃的标志之下,是一排对他的祝福。 他们一起站在那儿,连音驹的学生们都一起配合着他们,对他们说出早就准备了许久的贺词: “恭喜夺冠。”- 完-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