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遍武林》 1、第 1 章 侯丹雪感到一阵窒息,猛地睁开眼,一个黑衣人正压着她,她的手正掐着她的脖子。 对上美人柔弱的眸子,此人毫无怜惜之意。 “你今天晚上没有看到我。” 无名今晚翻墙的时候躲过了府中的守卫,却不小心被这位大小姐看见了,大小姐发现府中进了贼没有尖叫,只是看了无名一眼就不动神色地离开了,无名却害怕她背地里使手段,于是专门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来警告她。 屋外层层防守,自己却能进来威胁她的安全,她但凡是个聪明人就知道自己不好惹。 侯丹雪不理会颈上的威胁,伸出手摸上无名的胸膛。 “原来你也是女孩子。” 无名也跟着侯丹雪向自己的胸膛看去,她的脸色顿时红了,是被气的。 她知道自己很平,但也不至于因此被认错性别吧? 她无父无母,能长大都是靠路边的大娘接济,活着就很不容易了,自然没办法关照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等她长大了,有能力了,再想弥补却已经来不及了。 无名压着侯丹雪,哪怕她们之间有一定的距离她都能感受到侯丹雪的柔软,不用看她都能想象出这位大小姐的形状有多美好。 不行,她摸了她,太冒犯了,她为什么不能摸回来! 无名绝对不承认她是被脑海中的联想诱惑到了。 无名只留一只手掐着侯丹雪的脖子,另一只手向下,动作却十分缓慢僵硬,惹得身下的人笑起来。 无名恼羞成怒:“是你先冒犯我的!” 侯丹雪因为无名的动作心底不断有异样的情愫涌出,她也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向无名道歉。 “是我冒犯了少侠,这是我应得的。少侠的事情,我也绝对不会说出去。” 此行的目的达成了,无名却觉得心里闷闷的。 “少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我侯丹雪在所不辞。” 无名望向那人的眼,眼里是一片真诚。 好奇怪的人,自己明明是賊,明明还威胁她的生命,她却对自己的态度如此好,她在图什么? “你对我这样好,就因为我是个女子吗?” 无名反思了一下,自从面前人发现自己是女孩子之后,她们之间的氛围就变得奇奇怪怪,自己的手现在还陷在对方的柔软里。 “有一部分是因此,另外,少侠给我的感觉就像自由的风一样,我身不由己,能在少侠身上感受到片刻的自由真好。” 身不由己?无名知道面前的人在卖弄可怜,但她确实心疼了。 “你既然说要帮我,我也会帮你,你想怎样获得自由?” “少侠武艺高强,在这个年纪甚是少见,只是……府中有高人坐镇,我被盯得死死的,少侠恐怕给不了我自由。” 无名心中郁闷更甚,她不顾危险做贼就是为了一样能让实力变强的东西。 她早早就盯上了那根灵竹,只等它成熟就取用,为了这根灵竹谋划甚多,半路却杀出来一个侯家,她寡不敌众,只能眼睁睁看着精心照料的灵竹被人连根拔走,成为侯家大小姐的陪嫁被关在库房里不见天日。 等等,陪嫁?哦,她要成婚了,难怪说不自由。 无名自小在江湖上闯荡,见过幸福的婚姻,但更多的是不幸的婚姻,她早早就打定了主意永远不成婚。 无名拿开了掐在侯丹雪脖子上的手,她准备离开了。 对方是个可怜人,她不想为难对方。 但是侯丹雪拉住了她。 “若是少侠愿意,有一个法子能让我获得自由,只是少侠的牺牲有点大。” “什么法子?”只是听听而已,她又没说她要答应。 “少侠……可愿女扮男装与我成亲?”侯丹雪的话音带着忐忑,她知道自己很冒犯,但是……她好像有点喜欢眼前这个人,她想把她留下来。 “成亲?!!” “少侠放心,我侯家家大业大,给你的好处不会少。而且,这只是暂时性的,只等我彻底掌管侯家,少侠就可以离去。” “假成亲也是成亲呐!” “少侠……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生母早逝,生父现在重病失去了意识,我身为独子没有兄弟姐妹帮衬,叔父对我家产业虎视眈眈,竟然要将我许配给黄家,与黄家一起瓜分我家产业。” “你的处境已经如此艰难了,多一个只会武功的我能改变什么?” 无名只是想夺回自己养的灵竹,但是不想搭上自己的清白。 别说什么两个女子不能发生什么,假成婚而已,她们不过初见面就干了越界的事情,呵呵,成婚之夜会发生什么无名想都不用想。 “少侠只需扮演一个与我情投意合的有点天资的武林中人,至于别的,我会去争。” 侯丹雪见无名不为所动,便开始细数自己家的产业,无名听着两眼放光。 若是有了这些钱,她哪里还需要到处跑来跑去寻求突破,只需一声令下就有人为她送上天材地宝。 好事!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咳咳,虽然清白很重要,但是她又不能把清白带到坟里去,侯家小姐看上去是个不错的人,她们也不是不可以试一试嘛。 “不知少侠意下如何?” “好,好极了!” “那我们说定了,少侠明日只管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诉说我们之间的私情,然后,展示一番自己的武艺。” “等等,女扮男装难道不需要详细的准备吗?” 无名恼怒,她只是平了一点,长得英气了一点,高了一点,怎么就到了让人分不清性别的地步了? 难道女孩子就一定要穿着裙子性格软软的吗? “少侠莫急,我的意思是少侠太优秀了,就算什么地方出点岔子也会被忽视过去的。” 相比平庸的二叔,侯丹雪相信武学潜力非凡的眼前人会更让族老们心动。 侯家有钱,能请来一些高人,却也只能止步于此,他们需要一个属于家族的顶尖高手,让侯家的荣光更进一步。 至于经营之道,侯丹雪在此事上颇有天赋,族老们自然不会在这点上苛求她的另一半。 侯丹雪现在需要族人的明确支持来摆脱二叔的控制,等到她站稳脚跟,那一切就是她说了算了,族人的意见还算什么,她另一半的实际情况自然也无所谓了。 无名勉强被侯丹雪哄好了,隐匿身形小心地离开了侯府,她的手心捏着一块帕子,那是走的时候侯丹雪塞给她的,她们之间存在私情的证据。 无名心动于财帛,却也知道此事的危险。 侯家都为小姐准备陪嫁了,显然这位小姐现在处于劣势,这个时候凭空跳出来一个情郎,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不管这位小姐说得多么笃定,风险始终是存在的,并且不容忽视。 她明天,恐怕有一场硬仗要打。 首先,她得有诉说私情的机会,她不能一下子就被人赶出去,她得有一个正当的身份。 无名只是一个游荡儿,哪里来的正当身份,说得不好听一点,她就是一个乞儿。 既然都女扮男装了,那她再编的离谱一点呢?也没什么的吧。 骗一点是骗,骗很多也是骗啊,她不如直接骗到底,到时候断也好断。 无名对侯丹雪说的事成之后放她自由有点怀疑,侯家需要一个属于他们的顶尖高手,难道侯丹雪就不需要吗?她真的会放自己离开?那个时候自己估计已经吃了她不少的资源,她会舍得放手吗? 无名决定伪装成无双阁弟子,无双阁是名门正派,行事方便,而且她身上有无双阁的信物。 只不过,这信物的由来不是很光正——她杀了无双阁的弟子,夺走了对方的信物。 江湖本就是弱肉强食,她都被对方打上门了,总不能因为对方是名门正派就束手就擒吧? 门派带来的光环,只有在同样有身份的人跟前才好用。 无名带着繁杂的思绪陷入沉睡,第二日一早就醒了过来。 她穿上了自己最得体的衣服,腰间还别了一柄剑。 她并不会剑法,只是觉得别着一柄剑很装。 “无双阁郗倪路过此地,听闻侯家大名,特来拜见。” 凭着无双阁在江湖上的盛名,无名被请了进去,一个蓄着长长胡须的男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接见了她。 他果然误会了无名的性别。 “久闻无双阁大名,今日见到贤侄,果然名不虚传呐。” 这才第一句,眼前人就与自己攀上了亲戚,这身份果然好用。 “伯父不必待我如此客气,我……”无名深吸一口气压下羞意,“我与贵府大小姐情投意合,往后我们是一家人。” “什么?!” 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男人闻言直接没拿稳茶杯。 “此次前来,其实是为了……入赘。”无名乘胜追击,继续挑战此人的心理防线。 “可是侯丹雪已经被我许给了黄家大少!” “伯父,这不是还没定下来吗?”无名开始摆出名门大派的气势,“我出自无双阁,前途无量,若不是真心喜欢侯小姐,怎么可能愿意为了她入赘?难道那黄家大少比我还优秀吗?” “可是……”侯成弘心里慌慌的,门口却传来热闹的人声——是族老们,他们听说有无双阁弟子来此,都想来见识一下此子的风采。 不能让他们碰面!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第 2 章 侯成弘最终什么都没能做成,他打不过无双阁的弟子,也没有权力大到能随意干涉族老们的行为。 两拨人会面,侯成弘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无名已经自来熟地上前攀谈起来。 她身姿挺拔,长得也英气,很讨人喜欢。 “大侠可曾婚配?老夫有一个孙女,性情……” “你那孙女不行!老婆子我的孙女才是一等一的好,大侠——” “我……我此次前来正是为了婚事……” 侯成弘急了,连忙挡到了两拨人中间,“郗大侠一路走来风尘仆仆,我候家也算是大家族,怎么如此不识礼数,应当带郗大侠下去好好休息才是。” 无名也急了,她已经向这老登暴露了自己的目的,绝不能半途而废。 她现在去休息了,这老登指不定就能趁着这点时间把大小姐给嫁出去,才不会管什么合不合礼数呢! 她不是真的郗倪,她没有后盾,只有丹雪小姐作为盟友可以暂时依靠,丹雪小姐只能和她成亲! “啊,伯父是要让我去丹雪小姐房中休息吗?这也——” 无名没脸没皮的话还没说完,侯丹雪这时候进来了,无名的话一下子就顿住了。 她昨日已经很冒犯侯丹雪了,今日又这么不巧被她逮到自己说浑话……无名简直不敢想象她在侯丹雪心里的形象。 侯丹雪的脸上带着白色面纱,但是她露在外面的眼睛里流淌着盈盈笑意,她好像没有因为自己的冒犯而生气。 “丹雪……你们……” “不知廉耻!” 无名的话没有说完,却点炸了整个场子,这些人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其中最前面的那个老妇人反应最大,她几乎要昏厥过去,被众人拉着才没有倒地。 侯丹雪走到无名身边,拉着无名向诸人行礼。 “丹雪……有愧于长辈们的教导,我们互相倾慕,丹雪不想嫁给那个黄家子,只想嫁给自己的心爱之人,还请成全!” 眼看着诸人的神情逐渐同化成讥讽愤怒,无名侧身挡住了侯丹雪,喊出了那句话。 “我知道丹雪小姐的情况,我愿意入赘侯家!” “入赘?”快要昏厥的老妇人一下子就病好了,她推开众人的手,眼睛炯炯地盯着无名。 无名看出了她才是最大话语人,她的衣着最体面,站得最前。 “是的!我无父无母,身后只有门派,成婚以后,丹雪小姐的家族就是我的家族,我必当为侯家尽心尽力!” 无名想了想,又补充了一点:“以后生了孩子,无论男女都跟着丹雪小姐姓。” 虽然她们根本不可能生出孩子,但眼前这些人看上去挺封建的,可能很在乎这点。 “入赘啊,入赘好啊,以后你就是我侯家的子孙了……哈哈哈哈。” “母亲!侯丹雪她……她已经被儿子许配给黄家了啊!我们这样出尔反尔,与黄家的关系可怎么办?” “黄家?黄家算什么?他们本来就不如我侯家。我这样好的孙女,当然只有无双阁的人中龙凤才配得上!” 衡向雁狠狠训斥了一番身旁的侯成弘,转而对无名笑成一朵花。 “倪儿身为无双阁弟子,一定很忙吧?不用担心,祖母我会亲自准备你们的婚事,让你们尽早成婚,好不耽搁了你的时间。” “母亲,你都没有试一试她,怎么能就这么草率地定下丹雪的亲事!” “这话说的,难道你就试过那个黄家子了?你恐怕连人家的面都没见过,是英俊是丑也不知道。” “我明白伯父的顾虑!我愿意展示自己的武艺!” 无名对于自己的武功还是很有自信的,同辈人中除了极少数的妖孽应该很少有人能比得过她。 没办法,天资出众,没有资源也能长得很厉害。 侯家要脸,总不可能安排比她大一轮的人来和她比试吧? “倪儿,丹雪的父亲排行最大,你应该叫他叔父。” 侯成弘才不管这些细节,他急切地说道:“你有此意很好,我手下恰有一猛士,今日你们就比划比划,点到为止。” 他脸上虚假的笑意都遮掩不住阴沉的神色,无名莫名有些紧张。 这老登不会有什么底牌吧? 手掌陷入一片柔软,无名垂眸望去,是侯丹雪握住了她的手。 无名常年习武,练得又是掌法,手比钢铁还硬。 侯丹雪养在深闺,有一群人为她的手服务,她的手被养得比水还软。 无名感觉自己的手好像陷入了可怕的漩涡,她根本没办法抽出自己用于攻击的手。 还好自己的敌人不会是丹雪小姐,不然她必输无疑。 侯丹雪本意只是想安慰一下无名,她的二叔她知道,本事不大,手下哪里能有厉害的人。 侯丹雪没想到无名会直直地盯着她们相握的手,她看起来已经神游天外了,脸上还泛起了可疑的红晕。 真是……周围这么多长辈,她只是握了下手,无名的表现却十分惹人怀疑,已经有人开始露出诡异的笑容了,令侯丹雪绝望。 “倪儿?倪儿!” 因为不是自己的本名,无名过了好一会儿才辨认出有人在呼唤她,从自己的世界里抽离。 “哎……年轻人……真好啊。” 幸好,没有人责怪她。 一名壮汉走了出来,他几乎是无名的两倍大,胖的。 无名的身高可以说是这个时代的巅峰了,就算是不缺营养的男子也很难达到这个身高。 无名一度怀疑自己某处的发育不良是不是因为身高吸走了过多的养分。 壮汉看起来很威猛,但是只能忽悠不习武的人,无名一眼就看出来他很虚。 她昨夜入睡前的所有担心所有忐忑现在看来就是个笑话! 无名随着人群移动到擂台,侯丹雪握着她的手很紧,无名怀疑这样下去等打架时自己的手还能不能使上力。 “如果你死了,我会仔细料理你的后事,为你守寡一辈子。”侯丹雪低声说道。 无名:??? 怎么就开始说这些了? 开玩笑!她怎么可能会死在这么弱的家伙手上! “这种家伙,我一掌一个!” 侯丹雪的心并没有因此安定下来,反而更加担心了。 她要是真厉害,用得着做贼一样溜进自己的闺房警告自己吗? 不,她就是一个小贼。 一个满口谎言的小贼,但是自己偏偏觉得她有点意思。 侯丹雪想,叔父会暗中使手段,她也可以!她只会比叔父更加细心,也更加有耐心。 只要这偷心的贼本事不是差到没边儿,她总能找到机会杀了对面那个人的。 无名不知道侯丹雪心中的想法,她看着对面的壮汉耍戏法一样跳上了擂台,他真的好在乎自己的形象。 无名被侯丹雪的丧气话激起了斗志,登上台的动作更加令人惊叹。 殊不知,侯丹雪默默给她贴上了花架子的标签,握着暗器的手都捏白了。 那大汉不讲武德直接拿起武器架上的双锤冲了过来,无名不为所动,站在原地抓住对方的破绽,直接一掌将对方击飞。 霍,这一身都是肥肉吧?竟然这么容易就飞了? 无名纳闷地望着自己的手掌,也没变啊,那就是对面太弱了。 “天呐,她甚至都没有用武器,徒手!徒手就赢了!” “基础功法都如此了得,剑术只会更厉害吧!” 无名望向自己腰间的剑,这只是一个装饰啊! 佩剑难道不是为了展示自己的名流身份吗?她遇到的大派子弟无论用不用剑都会在腰间别一柄佩剑。 嗯,无名这些年黑吃黑,可是有不少这样的存货呢。 “这还用试什么,不用再试了!这就应该是我侯家的人!你们都随我回去商议婚事细节!” 衡向雁拍板定下一切,众人随她离去,只有侯丹雪还留在原地等着无名。 “原来……你这么厉害。” 无名注意到她脸上的倾慕,心里得意。 “你以为一见面我的威胁是假的吗?” 侯丹雪握住了无名的手:“打了一架,累了吗?同我回去吧。” 祖母没有安排无名的住处,显然就是想让无名直接在她那里住下,祖母是真的想套牢眼前人呵。 “你真的是无双阁弟子吗?” 回到了自己的闺房确认没有旁人之后侯丹雪才敢问出这个问题。 无双阁的弟子怎么会做贼呢? “当然,我可是有身份凭证的。” 无名直接就承认了。 她要是否认了侯丹雪一定会追问她的真实身份,她们是假成婚,还是保留一点距离为妙。 侯丹雪起身关上了窗户,屋子里顿时黑了。 她走到床边直直压到无名的身上,漆黑的瞳孔盯着无名。 “你骗我,我查了那人,他是男的,你是女的。” 无名当然知道他是男的,人就是她杀的她能不清楚吗。 侯丹雪让她女扮男装,她也不能套用一个女子的身份啊。 “身份是假的,凭证是真的。” 侯丹雪自动理解成了无名是无双阁弟子,只不过不是郗倪。 “你竟然不愿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么……” “小姐若是乐意的话,可以唤我无名。” 无名望着侯丹雪的目光变得控诉,她的名字太古怪了,侯丹雪误以为她在敷衍她也是正常的。 “无名……” 她贴紧了她,在她的耳边幽幽唤着她的名字。 无名觉得有点热,打架的时候她没出汗,现在却开始冒汗。 “小姐,我想用水。”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疏,你可以直接叫……夫人。” 侯丹雪相信祖母的速度,说不定三日后她们就成婚了,这个称呼早点晚点叫都没有区别。 无名不确定对方是不是想干一些不可说的事情,又是缠着她又是让她唤夫人。 她根本叫不出来那个羞耻的称呼啊! 她怎么就突然成亲了?她独来独往惯了,根本不能习惯另一个人的存在。 无名一动不动,侯丹雪也不动。 她无聊,手便在无名身上摸索。 无名当然不能吃这个亏啊,她肯定要摸回去。 她的手直接伸向那个令她羡慕的地方,侯丹雪的手顿住了,然后抱紧了她。 无名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动。 她不动的话自己动起来怪尴尬的,她为什么要停下!就是故意的吧!只想占自己的便宜,却不想自己占她的便宜!好狡猾的女人! 无名的思绪陷入僵滞的时候,侯丹雪突然攀上来,她精准地吻上了她。 无名感受到嘴里的软滑的异物,头脑彻底变成一片空白了。 完了,她脏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第 3 章 口腔里的异物感是如此明显,无名下意识地去追寻,想要将这不速之客赶出自己的地盘。 但是她的动作太笨拙了,而对方又太灵敏了,导致无名非但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还不小心与对方缠成一团,将自己搞得呼吸不过来。 !!!!! 无名差点窒息而死,幸好细心的侯丹雪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及时放开了她。 无名看着对方明显享受到了的表情心中恼怒,抬手将对方按向自己,在侯丹雪惊诧的目光中强吻上对方。 嘿嘿!主场换了,这下子倒霉的就不是她了!她也要让她体会一下窒息的感受! 侯丹雪一点都不反抗,任由无名在她的地盘乱来,趴在无名的身上静静享受着。 无名吻了半天才突然想起来要看一眼侯丹雪的反应,她可不想吻死自己的同盟。 但是出乎无名的意料,侯丹雪一点她方才的窘态都没有,这让无名郁闷极了,她感到无趣,放开了侯丹雪。 无名想起身去喝水,侯丹雪却依偎在她的怀里压着她,无名想摆脱对方的纠缠,侯丹雪已经自顾自的又吻了起来。 无名被她吻得身体发软,支撑不住又跌倒在床上。 无名怒了,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再这么纠缠下去了,她现在很渴,她只想去喝水! 无名带着赌气心理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听着侯丹雪似是痛苦的语调心中的郁气才稍散了些。 但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她的行为遭到了报应——侯丹雪紧紧攀着她,就像是溺水的人抓着唯一的生机,无名感觉她快要被她绞杀了。 就在无名的耐心将要耗尽的时候,侯丹雪的力道陡然松懈了,她无力地趴在无名的身上。 经过一番纠缠,她们身上的衣物都松散了,她的身躯紧紧贴着她,无名能感受到自己身上沾染的水意。 她的身上,全是她的味道…… 无名整个人又不太好了,她现在是不是彻彻底底地脏了? 她保留了十八年的清白,就这么消失了? 她甚至都没有等到新婚之夜!她连她一开始想要的灵竹影子还没看到就牺牲了这么多! 太亏了!太亏了!亏大发了! 无名的心中满是悲怆,她想推开侯丹雪去喝水,无奈她只是轻轻一动就激得身躯一颤。 她们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因为无名动作带起的涟漪使得侯丹雪又精神起来,紧紧抱住无名。 无名受了刺激,也不想动了,任由对方像水蛇一样缠着自己。 但是侯丹雪像是找到了乐趣,她不断试探着无名的底线,无名感觉自己再这样下去就要被激烈的要爆炸的情绪搞得走火入魔了。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太恐怖了!她要逃离!她必须逃离! 无名发现侯丹雪在这件事上颇为执着,她纠缠的力道很大,无名一时半会根本摆脱不了她。 无名只能想办法让侯丹雪的力气再次消失。 她故技重施,但是侯丹雪经历一次后阙值提高了,她不得不尝试更多的技巧。 终于,她成功了,她的精神因为成功而激荡,然后她感受到了要把她淹没的水意。 侯丹雪是大海,而她只能算是一条小溪。 但她们都是水,没有区别,大海和小溪会融合在一起。 无名感觉她被侯丹雪的精神侵染了,她也完全没有力气了。 幸好,她的武学底子很好,她力竭了也能虚虚地站起来找水喝。 无名扶着桌子抓起茶壶就是一阵猛灌,出了这么多水,她真的是要渴死了,现在才又有了一种活过来的感觉。 无名舒坦了,又去看向侯丹雪,对方被她推到床上,正无力地躺着,只是她的眼睛一直追随着无名,无名一看向她就与她对视上了。 嘶……看起来好可怜的样子。 她出的水比自己多得多,她应该也比自己渴得多吧? 哪怕无名现在的无力都是她害得,无名还是怜惜起了侯丹雪,抓着茶壶想喂侯丹雪水。 侯丹雪虚极了,连吞咽的力气都没有了,水就这么从她的嘴角流下。 无名没有办法,便只能自己喝一口水渡给她。 许是没了力气,对方意外地乖顺,无名忍不住流连了许久。 察觉到对方似乎恢复了一点力气,无名就立刻松开了对方。 “我去唤水……” “你现在身体不适,还是我去吧。” 无名转身就要走,侯丹雪的手勾住了她的衣服,无名本就松松垮垮的衣服就这么垂落在地。 “等等……穿好衣服……在我当上家主之前……扮演好你的角色……” 无名心中莫名生出一股郁气,她不想在这种时候提及她们之间的交易! 况且,她一点都不想当男人。 游荡的这些年,哪怕做男的会让她的生活好上许多,她都没有放弃过她的女性身份。 那些因此而轻视她、敌视她的人,男的她都杀了。 她不杀女人,因为她弱小的时候,是一个个同为女子的大娘同情她、接济她,她才得以活了下来,这身天赋才得以显现。 女人身上的大爱比男人多得多,她时常想要是世上女人占优势,这世道会不会要好很多? “我什么时候才能做回女人!” “快了,等我们大婚之后我就能接触到家族核心,很快我就能当上家主,而你,自然就是家主夫人,侯家的财富任你取用。” 侯丹雪缓过来了一些,说话也不断断续续了,又开始给无名画饼。 “你的嫁妆里有一只灵竹,成婚那日,我要见到那只灵竹!” 无名觉得自己损失得太多了,她不再接受空口许诺,她需要侯丹雪拿出一些切实的好处。 反正她的轻功还成,一旦情况不对她就可以及时止损,拿了现有的好处就走人。 “好……” 侯丹雪并不清楚自己的嫁妆里有这样一只灵竹,既然没有被她注意到,想来是不太重要的东西,不用等到大婚她就能拿到手。 无名心满意足,穿好衣服走出门,门外有丫鬟看守,见无名出门就迎了上来。 “小姐要用水。” 她们只是黏在一起腻歪了一点,没有闹出什么动静,外面的人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我方才比试出了一身汗,也要用水。” 丫鬟得到吩咐走了,无名便在周围转悠。 她看了院子里的其它房间,发现都没有她能住的地方。 那么,侯丹雪是想把她安排在哪里? 总不能让自己睡杂物间吧? 其实她不挑,野外也睡得,但是她身为未来的侯家家主夫人,怎么能睡杂物间呢! 身份不一样了,要求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等到侯丹雪当上家主之后,也要给她的夫人拨一个院子吧? 嘻,她也是要过上上等人的日子了。 无名转悠的空隙,几个嬷嬷抬着水来了,她们进了侯丹雪的房间,无名也跟着进去。 侯丹雪的房间里竟然还有一个浴池,先前被遮挡了她才没能发现。 “小姐,晚上我睡在哪里?” 若是被随意对付,那就证明她合作的心不诚,无名拿到灵竹就走。 侯丹雪等到房间内的人都退下了才回答无名的疑惑。 “你自然是与我一起住,这样你的身份才不会被暴露。” “小姐……这于礼不合吧?你家族那些人能接受?” “祖母不至于明面上阻止我们,其余人的想法不重要。” 无名有些变扭,她有些畏惧与侯丹雪待在一块儿。 她们碰到一起的时候,事情的发展就会不受控制,她……也变得不太像是她了,这种失控的感受让无名很难受。 侯丹雪就是最大的危险因素,无名面对她不得不拿出自己全部的精力。 无名愣神的空隙,侯丹雪已经进了浴池。 “你不是早就说你要用水吗?” “我们……一起洗?可是我已经吩咐了丫鬟……” “你觉得我的院子里还有能给你用水的房间吗?难道你要露天洗……” 无名知道她是没得选了,她无法忍受黏黏糊糊的触感,只能如侯丹雪所愿进入浴池。 她们面对面,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坦诚相见了。 之前房间里光线昏暗,无名只能看到隐隐约约,所以没什么感觉。 现在无名感觉自己看向哪里都不太好,只好僵直地抬着头。 侯丹雪轻笑一声,无名猛然发现她的笑声极近,她竟然已经贴近了她,而她毫无预感。 不该这样的,她在血雨中锻炼出的警觉呢? 若侯丹雪是她的敌人,她已经露出了太多的破绽,必死无疑。 侯丹雪不是她的敌人,也拿捏住了她。 无名的水性只能说是一般,落水死不了的程度。 而无名觉得十分像水蛇的侯丹雪,入水之后缠人更加厉害了,无名完全招架不住。 她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 所幸无名的力气更大,她经过努力后占据了微弱的上风。 “小姐,你不累吗?” “累啊,可是……看到你我就忍不住。” 无名心哽,她开始怀疑起自己所修的武学。 老天奶,她修的应该不是魅术吧?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第 4 章 直到水温因为她们的闹腾明显冷了下来,侯丹雪才放弃缠着无名。 无名匆匆梳洗好自己,换上衣服,躺到床上。 床榻很大,但是侯丹雪就是要贴着无名睡,她的手搭在无名的腰腹上,动不动就要捏一捏。 无名恼怒,但是却不敢报复回去。 她体魄要比她强得多,精力却比她差得远了。 无名敢肯定,要是她的手也不老实,她们就要再梳洗一次了,无名不想再折腾了。 “等你当上了家主,我就可以不用和你挤在一起了吧?” “家主和家主夫人当然要住在一起,你有什么不满吗?” 无名很不满,她的梦破碎了,她还以为她可以体会一下一个人拥有一座院子身边一堆人服侍的上等人生活。 但是现在,侯丹雪明确地告诉了她,她只是她的附庸。 可是,明明一开始是她求着她联盟的啊! 她还没有飞黄腾达,就开始忽略自己这个盟友的感受了?! 无名心中干完这一票就走人的心情达到了巅峰,却听到侯丹雪在她的耳边呢喃:“你听话,明日我带你去我家宝库逛逛。” 无名顿时就打消了走人的念头,她摇了摇侯丹雪,与对方反复确认:“不会只是看看吧?” “你想要的灵竹应当也在里面,此外还想要什么,尽管与我说。” 无名的精神雀跃起来,她的疲惫全被对未来美好的展望冲散了。 “你能做主?” “我一人自然不能,你也不能,但是我们加在一起,就能。” 看来,她还是记挂着她们之间的联盟的。 “离明日还有好长的时间,我们就不能今日,不,现在就去逛逛那个宝库吗?” “你不是累了吗?” 侯丹雪被她一直摇晃着身躯,仅有的一点困意也消散了。 她的手攀上来,脸也贴到了无名的脸上,与无名嘴角相碰。 无名僵住了身体,顿了顿,然后翻身压住了侯丹雪。 若是为了宝物……嗯,她也不是不可以牺牲一下自己的美色。 况且,单论美色的话,侯小姐可比她美多了,她怎样都不亏。 顺应侯丹雪期待的目光,无名吻了上去,侯丹雪紧紧攀附着她。 同样是被紧紧缠着,无名的感受比上次好了许多。 压住侯丹雪,她纠缠自己的能力就会被削弱好多!无名觉得她找到了应付侯丹雪的技巧。 侯丹雪只是亲了一会儿就推开了无名:“够了,再这样下去,我就不能出门了。” 无名被推开,心里很失落。 奇怪,她一开始不是很抗拒这一切吗? 为什么会越亲越上头? 侯丹雪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无名随着她出门,即将见到自己心心恋恋的宝物的喜悦盖过了突然出现的失落。 侯丹雪带着无名去的宝库正是无名昨夜探寻侯府的目标。 侯家有钱,招来了许多看守宝库的武者,是以无名昨夜不敢轻举妄动,只是遥遥地望了一眼。 因为侯丹雪的关系,没有人阻拦她们的进入,侯丹雪拿出钥匙打开了宝库的大门。 无名看着数不尽的好东西,这才切实感受到了侯家的富贵。 她以后根本无需再为资源奔波,这里的资源她一辈子也用不完,日日都可以得到提升。 无名深情凝视着眼前的侯丹雪,她好像在四溢着灿烂的光辉,紧紧攥住了她的心。 “大小姐,这里的一切可以都是我的吗?” 无名本来是不贪心的,她一开始只惦记着自己被抢走的灵竹。 “只有家主才可以随意取用这里的东西。” “可是这里面不是只有我们二人吗?悄悄多拿走一点呢?” “每日都有人请点里面的物品的。” “好吧,那我们什么时候成婚呐?” “依祖母的性格,快了,只有宴请宾客花费的时间最多。” 无名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抱走了自己的灵竹,又拿了适合与灵竹作配的三样灵物。 等走出宝库门口,她又后悔了。 既然这些东西以后都会是她的,她有这么多资源,这根被自己辛辛苦苦养着的灵竹为什么不能留着呢? “小姐,我想回去将东西换一换……” “拿都拿出来了,周围可都是眼睛,频繁出入宝库不好。” 无名这才将自己投射到宝物上的注意力分了一点到周围的守卫身上。 哪怕他们歇力在隐忍,无名还是轻易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羡慕嫉妒。 无名心中得意,搂住了身旁的侯丹雪。 嘻嘻,羡慕也没用,他们性别就不对!小姐就喜欢她这样独特的。 若她是个男的,才不可能有与小姐联盟的机会呢!更别提成为未来的侯家家主夫人了。 侯丹雪不反感无名突然的亲昵,她的手也自然地放到了无名的腰上,无名的身躯一僵。 周围人的眼神一变,无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们一定是在轻蔑自己是个勾引大小姐的小白脸。 算了,小白脸就小白脸吧,这软饭是真好吃啊。 她就要死死缠住大小姐,就要接住这泼天的富贵馋死他们! “眼下时间还早,你可愿陪我一同去看望我的父亲?” “自然是愿意的。” 侯丹雪带着无名去了家主的院子,却在门口被人拦住了。 “小姐,家主需要静养,你请回吧。” 侯丹雪对此并不意外,这座院子早就被她的二叔控制住了,她只是试一试能不能进去。 看来,她的二叔对于家主之位还是不死心。 无名不理解她们为什么会在门口被拦下,不让孩子探望自己重病的生父是什么道理? 拦住她们的只是一个看起来彪悍的嬷嬷,无名一点都不惧她。 她冲着那婆子邪性一笑,眼里透露出些许杀意,手不动声色地摸上了剑鞘。 这明明晃晃的威胁让拦住她们的嬷嬷当即后退:“小姐若是实在想进去就请吧……也是该让家主看看姑爷。” 无名很满意这个结果,拉着侯丹雪的手上前。 侯丹雪贴在她的身边轻声说道:“谢谢。” 天,她以前究竟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 被迫嫁人不说,还连见自己重病的老父亲都不能。 无名更加同情侯丹雪,她一定会帮助她改变这悲惨的命运的! 院子外面看守的人多,里面的人却极少,无名只看到了寥寥几个侍奉的人。 侯丹雪屏退了所有下人,静静伫立着,凝视着她躺在病床上醒不来的父亲。 她的神情太平淡了,无名摸不准她在想什么。 她应当是悲伤的吧,若是她的父亲康健,她也不必承受这些苦难。 无名叹了口气,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床上的人。 “嘶——岳父的状态,好像不太对。” “他快死了,希望他能撑到我们成婚之后。” “不是!这好像不是病,他好像是中毒了!” 无名在外面闯荡,还是有一点见识的。 但是侯家主这样的人,谁能给他下毒呢? 难道是他那个想夺权的弟弟? “我知道,他中毒很久了,所以,他根本没救了。” “下毒的人被处置了吗?” “下毒的人……是我的母亲。” “什么?!你那个早逝的生母?” “对,她爱上了别人,想同我父亲和离,我父亲不愿意,便囚禁了她,她就给他下毒,但是下的毒太厉害了,她也沾染上了一些,她的身体更差,便死得更早。” “……好扭曲的爱情。小姐,你以后可不能学你父亲。” 侯丹雪闻言却粲然一笑。 “怕什么,我们不一样,你又不会用毒。” 无名的心中一凉,她对侯丹雪的滤镜“啪”的一下就碎了。 她再也不会爱她了!她不可能爱上一个夺去自己自由的人! “哈哈,你害怕了!我在说笑呢!”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他们原本很相爱的,只是我母亲回娘家主持事务的时候不慎被人下了情人蛊,然后,她就不得不变心了。” “死,大概于她而言是一种解脱,我父亲被家族困住,一直拖到现在才去死。” 唔……那岳母的身份也不一般啊。 无名挺好奇情人蛊是个什么东西,但是这触及了侯丹雪的伤心之事,她的探究势必对她造成伤害。 她是孤儿,她不是孤儿也胜似孤儿,她能理解她的痛苦。 “小姐,我会陪着你的,往后的困难,我们会一起应付,你不会再是孤身一人。” “好……” 无名抱住侯丹雪,侯丹雪也顺势倚靠在无名的怀里。 过了许久,她的心情应当是恢复了一些,从荷包里取出一个小药瓶。 “这是?” “能延长他生命的药,他不能死在我们成婚之前。” 她们成婚之后,无名就是名正言顺的侯家人,侯家主唯一的女婿。 不然,她那个好二叔一定会借题发挥,她想要谋得家主之位就更困难了。 “这药没有副作用吗?”人都病得没有意识了,早点死了才是解脱吧? “他们相爱相杀,我身为他们的女儿没有享受到正常的爱,他快死了为我付出一些,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无名只能庆幸,她们生不出孩子。 她觉得她挺不靠谱的,还是不要祸害下一代了吧。 …… 被侯丹雪喂了药,侯家主果然苟延残喘,一直活到了她们的婚礼。 衡向雁雷厉风行,哪怕侯成弘一直在添乱,仅仅花了十日她就准备好了无名与侯丹雪的婚礼,速度之快让无名闻之瞪目结舌。 她换好婚服,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是恍惚。 她们这就成婚了? 时间不等人,她今日还要游街,无名模模糊糊地走出门,刚出院子就被一人拍中肩膀。 无名条件反射,以为遇到了敌人,直接与来人打了起来。 那个老登果然忍不住了,竟然雇人扰乱婚礼! “等等!郗倪!我哪里惹到你了!大喜之日怎么还打人!” 无名的眼神一凝,侯家广延宾客,竟然让她遇上了原身的熟人! 但是对方既然认识郗倪,应当也能看出她与郗倪长得完全不一样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第 5 章 无名停下了攻击,淡然一笑:“许久未见,试试你的武功罢了。” 无名未曾收敛力气,何松差点被她打断骨头,听到无名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他幽怨地盯着无名。 “果然发达了就不一样了,你现在气度不凡呐。” 无名但笑不语,说多错多,她只想应付过去。 “话说,你大喜的日子,怎么不邀请神医来?是他传授了你易容术,你能有如今的造化他功不可没啊!” 易容术? 无名后悔让郗倪死得太轻易了,要是她在杀人前逼问一番,她就不会错过了这样的好东西。 若是身怀易容术,她岂不是轻而易举就能转换身份?行走江湖简直不要太方便! “神医事务繁忙,他那样的大人物怎么会有空参加我的大婚?” “也是,也只有当今陛下能请神医出山,我们算什么呀。” 无名敏锐地感知到他话音里的酸气,他在嫉妒郗倪同神医之间的关系? 他明明知道神医手上有这种好东西,他明明羡慕神医的权势,他为什么不主动去找神医呢? 是不想,还是不能? “我还要赶着去游街,恐怕没有功夫与你叙旧,不如你留下住址,改日我去造访你?” “好!”何松爽快地说出了自己落脚的客栈,对无名毫无保留。 无名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好兄弟,忙完我就去找你。”……送你上路。 他能知道郗倪通过神医得到了易容术,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不会太差,他静下来思索很容易就会发现无名的不对劲。 无名可不想被人发现她杀了郗倪,那她就会麻烦不断,所以他最好和郗倪一样死得悄无声息。 何松捏了捏他的肩,无名拍打的力道很轻,但架不住他们之前打了一架,这轻轻一拍于他而言真的很痛。 他阴翳地盯着无名离去的背影。 “切,不就是捏了一张雌雄莫辨的脸,没有这张脸侯家大小姐能看得上你?我迟早要揭穿你的真面目!” 无名大张旗鼓地游行,侯家很豪阔,花瓣和喜钱撒满街道,围着的人脸上全都挤着笑意。 热闹的氛围让无名短暂地忘却了烦心事,事情进行到这一步,假成婚与真成婚已经没有区别了,今日就是她的大喜日子。 大喜日子,自然要开开心心的。 无名从侯家出来绕了一圈,又回到侯家迎接侯丹雪。 侯丹雪一袭盛装,无名看着觉得很新鲜。 侯丹雪平日里喜欢着素色,整个人像雪一样,现在满身的红色衬得她像是胭脂色的雪。 无名抱起了侯丹雪,将她抱到花轿里。 她的嘴突然贴着她的耳朵,侯丹雪以为她要说什么甜蜜的话语,结果无名只是问道:“你知道神医吗?” “神医?只听说过早年间陛下请神医为他续命。” “那就是这个人了!还有别的信息吗?” 无名本欲询问更多,周围响起了乐声,这是队伍又要发动了,无名不得不钻出花轿。 她又绕着侯家骑行了一圈,然后回到侯家。 来来往往的人明显更多了,来自天南海北的宾客汇聚在此。 无名暗自提高了警惕,生怕再遇上一个郗倪的熟人,幸好没有。 周围全是人盯着她们,她不好与侯丹雪继续谈论神医,规规矩矩地走完了大婚的流程。 侯丹雪之后就回房了,她却不行,她是赘婿,却要留在场上陪酒。 无名为了快点结束这一切,直接拿着酒壶敬酒。 不就是喝酒吗?她天生就很能喝酒,喝多少都不会醉。 她对外的身份可是江湖人士,豪爽一点怎么了,一点也不崩人设。 无名的行为激起了众人的气性,纷纷疯狂灌酒,很快就喝倒了一堆人,这场宴席也进入了尾声。 无名带着笑意在众人的注视下进入内院,不会有人怀疑她的用心。 一个急切于洞房花烛夜的新郎官,多么正常啊。 无名走入了侯丹雪的房间,掀开了侯丹雪的头巾。 “回来得这么快?” “对,待会我要去杀个人,赶时间。” 侯丹雪的表情有一瞬的崩裂:“杀人?我们大婚的日子,你去杀人?” “洞房花烛夜,就是最好的不在场证明。” “你要杀谁?” “来参加大婚的有一个郗倪的老熟人,他估计会猜出我是假扮的。” “假的又如何?只要给的利益足够多,假的也能变成真的,这件事你就不用担心了。” 无名却不能这么轻松,有关生死的血仇可没那么容易被抵消。 侯丹雪只知道她伪装成郗倪,却不知道她杀了郗倪,这件事可比她想象的严重多了。 “那个人看起来心术不正,万一在我们还没安定下来的时候爆出这件事,你不会有麻烦吗?” 侯丹雪看着无名将婚服换成黑衣,她要来真的。 “等等,你既然要不动声色地杀了他,动手总会留下痕迹,不如用毒吧。” 侯丹雪起身,从床底下拖出了一个小箱子。 无名看着她打开箱子,里面陈列着大大小小的药瓶。 她不带任何犹豫地拿出一瓶药递给无名:“这瓶毒药的效果看起来就像是醉酒而死。” 真的是……家学渊源呵。 无名莫名觉得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她看起来单纯的妻子,竟然是个用毒高手! 她真的需要自己的拯救吗?这场联盟真的有必要存在吗? 难道说……她更看重的是自己这个人?她对自己一见钟情了? 无名的嘴角忍不住翘起,她轻咳了两声,想压抑住自己的笑意。 “你不会像你娘一样把自己毒死吧?我可不想有一个早逝的妻子。” “你放心!不会的!” “早去早回。”她的声音闷闷的。 无名接过药瓶,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翻窗就走了,侯丹雪望着她的身影融入黑夜。 她捏紧了红色的婚服:“大婚之夜……你给我等着,我定会让你偿还回来的!” 无名轻松就找到了何松报的客栈,隐匿在屋梁上等着何松回来。 何松带着醉意摇摇晃晃地推开门,他一进来无名就从天而降并关上了门。 “郗倪?现在你怎么有时间来找我?” “你嫉妒我。” “对!哈哈!我就是嫉妒你!” 他们之间微妙的关系被无名戳穿了,何松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彻底爆发。 “凭什么啊,本来大家都是一样的,你去了一趟落木谷就得到了天大的机缘!现在还靠着这张假脸成了富可敌国的侯家的女婿!” “既然心里如此嫉妒,你为什么不去落木谷?” “呵!进落木谷求医的人那么多,最后活着走出来的寥寥无几,若是你告诉了我落木谷的秘密我早就去了!我们这般的交情你竟然都不愿意告诉我落木谷的秘密!” 看来,他也就知道这么一点了。 无名一言不发,手直接捏住他的下巴,将侯丹雪给的一瓶药都灌了进去。 他躺在地上抽搐了会儿,然后就没有动静了。 这毒药可真好用。 无名围着尸体转悠,看起来确实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她不用再处理尸体了。 不然,她拧断了对方的脖子,尸体被发现的话一看就是凶杀,她必须处理尸体。 有夫人疼可真好。 事情轻松解决了,无名怀着愉悦的心情回到房中,她一把抱住侯丹雪,却被侯丹雪推开。 “你一身的血气,我才不要你抱!” ?? 她哪里沾血了?靠着侯丹雪提供的毒药,对方死的时候可没有流下一滴血! “我们一起梳洗……” 为了无名的不在场证明,侯丹雪都不敢放人进来,现在浴池里哪里有水给她洗澡。 “不成,现在还不是叫水的时候!” 她床上的帷幔是半透明的,丫鬟婆子经过的话肯定能看到床上的情景。 “我去换件单衣披着。” 侯丹雪紧咬着唇,她换了身衣服,自己还是衣冠整洁的样子,怎么看都很奇怪啊。 那些下人……肯定会以为自己很彪悍,弱小可怜却玩弄武艺高强的她。 无名换衣时眼神余光瞟到了床上:“为什么要在红色床单上铺白布条?看起来多不吉利!” “那是接落红用的。” “落红?” “对,到时候你用手指帮我吧。” 无名的脸一红,她突然感觉有点热。 手指吗? 她看向自己的手。 她修习掌法,手,就是她攻击的武器。 现在,要让武器做这么柔情的事情,真的不会伤到侯丹雪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用你的也不是不行,反正,看起来都一样。” 侯丹雪突然凑上来,无名披着的衣服松松垮垮,侯丹雪的手就这么伸了进去。 “哼,这个时候就不嫌弃我刚杀完人了……” “你还好意思说,大婚当夜抛下我,我还要找你算账呢!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小姐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今夜一定让小姐尽兴,这样总行了吧?” “这可是你亲口承诺的!” 侯丹雪的笑容过于灿烂了,让无名有些不安。 她压下自己心中的不安。 小姐只是一个柔弱的只会用毒的姑娘,自己习武体魄强悍,她还能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吗?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第 6 章 无名忐忑地躺下,侯丹雪顺势趴在她的身上,她目光灼灼地盯着无名,无名不禁屏住了呼吸。 但是她等了许久,侯丹雪也没有吻上来,而是用手指细细描绘她的脸庞。 她的脸有什么好看的? 无名被这样对待颇有些不自在,她动了动僵直的身体,侯丹雪似是从幻想中回过了神,如无名期盼吻了上来。 无名抬起手,将她紧紧按在自己的怀里,与她紧紧地贴在一起。 比起让侯丹雪缠着她,她还是更喜欢自己占据主导抱着侯丹雪。 无名吻着忘了时间,手掌感受到侯丹雪的后退意图,她也没有放开她,惹得侯丹雪不满地捏她的手臂。 侯丹雪不会武功,她的力气太小了,无名完全感受不到疼。 但是她的举动总能让她变软。 无名只觉心尖一颤,手不自觉地卸下了力气,侯丹雪成功脱离了这个吻。 “小姐……” “你不是说要任我为所欲为的吗?” “好……” 无名只能放下自己的手,侯丹雪似是有点累了,趴在她的胸膛上喘息。 无名眼巴巴地盯着她,照这样下去,等到天亮她们也不能将那方白帕染红吧? 小姐的身体虚,但是她的身体好哇,她难道就要这样干躺着吗? 无名试探着抬起手,侯丹雪没有反应。 无名的手划到她的衣服上,她终于察觉到无名的不老实,抓住了她的手。 无名灵机一动想到了理由:“小姐,你衣服上的珍珠太多了,我被压得难受。” 无名这么一说侯丹雪也觉得很难受,她之前的神思完全被无名吸引了,忽略了这些小细节。 “那你替我解开。” “好……” 无名根本不会穿上如此复杂的衣服,她自然不会脱这繁复的婚服,长时间找不到解开的关键她忍不住有点烦躁,手在衣服上来来回回地扒拉着。 侯丹雪也有点烦躁,因为无名在她身上摸索的手指。 婚服很繁复,有很多层,为了保持穿着的舒适,料子很轻薄。 隔着很薄的布料,无名的动作让她的肌肤痒痒的,这股痒意还直通心底。 “不如你直接撕了它吧。” “啊?让我……撕裂这样贵的婚服?” 无名觉得这有些太豪奢了,她不忍心。 “婚期匆匆,这件衣服也是随便做的,你喜欢,以后再多做几件就是了。” 说着侯丹雪突然笑起来:“不过它的料子柔韧性还不错,你不会撕不碎吧?” 无名很委屈,这种时候,她怎么可以小瞧她? 她的武功不是白练的,手部用力轻松就撕裂了婚服。 衣服从背后破了口子,侯丹雪只要起身就可以褪下衣服,但是侯丹雪一点起来的意愿都没有。 “继续。” 她像是把这当成了一场乐趣。 无名被她奴役,心底却摇曳着一股诡异的爽感。 她如她所愿慢慢地将衣服撕成碎布,丹红之下是莹白,无名望着那片白,突然觉得又饿又渴。 “好了,将这碍事的布料从我们之间抽离出去吧。” 无名抽出了碎布条,衣服上的装饰擦过她紧贴着的肌肤,带出些许不适,但是随之覆上来的温润触感抚平了这股不适。 现在她们是真正没有阻隔地贴在一起了。 侯丹雪休息足够了,恢复了力气,贴着无名的身体攀上来,这次却没有选择吻无名的唇,而是吻上了她的额头。 无名的注意力全被她眼前的莹润吸引了,嗯,她们都成婚了,她们都这般亲密了,那她现在可以想看就看了吧? 无名的手附上去,她已经摸过不止一次了,却是第一次一边摸一边看着。 侯丹雪因为无名突然的举措身体一软,又无力瘫倒在无名的身上。 无名闻着侯丹雪肌肤上幽幽的芳香,忍不住美滋滋想到:原来在下面还有这种好处啊~ 面前的白就像是无名喜欢吃的小甜糕一样,无名早就想啃了,现在主动贴上来无名根本忍不住。 她用舌头去细品,明明没有甜味,但是因此产生的愉悦却比吃了小甜糕还多。 侯丹雪已经完全无力去阻止她了,无名还记得她的使命,手向下,挪移到她的目的地上。 用能拧断敌人脖子的手来赏花实在是风险太大了,无名心里十分害怕她会摧折了这娇嫩的花瓣。 不断涌出的快意让她暂时压住了恐惧,她的手覆上去,沾了一手的黏腻。 无名僵硬地停下了手,她越接近那个目的越害怕,心底的恐惧在增生,让她不自觉停下了动作紧咬双唇。 侯丹雪不知道无名的恐惧,她因为突然的刺激有了力气,无名不动她便自己动了起来。 目标不受控制,无名彻底摆烂了,张开手掌任由侯丹雪行动。 她自己总不会伤到自己吧? 殊不知侯丹雪已经完全被不断涌升的快意蒙蔽了,她的动作幅度很大,浑然忘了恐惧。 无名感受到她的指尖接触到了屏障,她猛地清醒,在侯丹雪用力之前抽离手指。 侯丹雪不满,沙哑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你就这样躺着,别动!” “小姐……会受伤的。” “总会有第一次的,忍忍就过去了。” 侯丹雪的手抓住无名的手,她想控制自己的手。 无名通过她拖拽的力道感受到了她的急切,她一点都不知道此事的危险! “小姐,让我来服侍你吧……” 侯丹雪靠不住,无名只能靠自己。 她的动作很小心,在那处屏障前兜兜转转,侯丹雪被她惹毛了,咬住她的耳朵:“快点!你是不是在故意折磨我?” 屏障不断承受洪水的冲击,变得脆弱,无名狠下心抓住破绽突破了这层屏障。 侯丹雪终于放开了她的耳朵,却紧紧缠着她,无名又感受到了那种要被绞杀的窒息感。 可恶,这种时候她就不喜欢待在下面了。 屏障已破,无名心中的负担减少了许多,她的动作也自由起来。 不让小姐满意,她是不可能摆脱这堪比绞杀的拥抱的。 侯丹雪在她耳边弄出的声音让她的身体也忍不住疲软,精神却愈发充沛,无名身体紧绷,手上的动作急促起来。 她终于在窒息前摆脱了这场绞杀,侯丹雪脱力,无名也没了力气,但她还是坚持翻了个身。 她现在不喜欢待在下面了!她要待在上面! 想到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无名的眼神忍不住瞟到白布上,它已经湿透了,但是上面却没有血迹。 无名的思绪一僵,难道说她刚才做了那么多都没有突破那层屏障?? 这不可能吧?她没有这么无能吧? 无名忍不住再摸去,确实没有那层屏障了呀。 难道说,血太少,水太多了?血丝完全被稀释了? “嗯……我没力气了,让我歇会儿……” 侯丹雪抓出了无名的手指,她似乎累得要睡过去了,无名赶紧摇晃她的身体,想让她保持清醒。 明日要交差的任务没完成,她此刻怎么能睡过去! “小姐!那帕子上没有血!恐怕你只能用我的了!” 无名的声音满是悲怆,她已经很努力地想办法糊弄过去了,却还是没能躲过啊。 为什么,她都这么努力了,还是逃不过要被玩弄的宿命? “嗯?” 侯丹雪睁开眼睛,看向无名所说的帕子,她的疲倦一扫而空。 “一定是你太温柔了!都让你快一点了!哎!” 温柔……温柔也有错吗?她要是粗暴起来能把小姐活生生撕碎,她能不注意吗?她不敢不温柔啊! “只剩下一次机会了,我们不能失败,那我可要粗暴一点了。” 侯丹雪眼睛亮亮的,嘴角的笑意是压不下去的。 无名看向侯丹雪的手,她的手很软,很好看,但是粗暴? 无名突然觉得明日要悲催了。 一个婚前失贞的大家小姐……还有那么多对她怀有恶意的族人们……无名不敢想象。 实在不行,她就抛弃了这些富贵带着小姐跑吧。 她黑吃黑攒点钱,给小姐盘几个店铺,她们的日子也能过得不错。 “咳……你躺下。” 侯丹雪的眼睛闪闪发亮,像捕食者看着猎物一样看着无名,无名在她的注视下躺下,心里再次慌慌的,她忍不住吞咽口水。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小姐这样纤细的手指进去,难道还会有与人打架让她疼吗? 她没有引路人,她的武功可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生死相搏中悟出来的! 被她当做武器用的身体已经接受过千锤百炼,小姐怎么玩她也不会出事的吧? 怎么想她都很安全啊。 小姐被她操控有被撕碎的风险,她被小姐操控却不用担心被玩坏。 小姐怎么玩,她这个粗人都可以承受,她害怕只是因为未知,她完全无需害怕的。 无名自认为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但是看到侯丹雪起身拿着一支玉如意回来的时候她还是心态碎裂了。 玉如意?? 她为什么要拿着一支玉如意过来?? “放心,我拿了最小的一支。” 侯丹雪轻咬下唇,期盼地看着她。 “小姐,我会被玩坏的……”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第 7 章 无名一脸祈求地望着侯丹雪,希望她能意识到这件事情的离谱之处。 可是侯丹雪似是看不到她脸上的祈求,也听不出她语气里委婉的拒绝,她只是一脸兴奋地望着她。 “我会小心的,绝不乱来!” 可是你分明就是一副要乱来的样子! 无名还想说什么,侯丹雪却已经扑了上来,她感受到了玉如意的冰凉。 幸好,侯丹雪没有硬来,她试探了一番就将那玉如意拿远了。 无名感受不到那异样的冰凉触感才松了口气,侯丹雪强求不得应该会放弃吧? 她的眼神向下飘去,想看看侯丹雪究竟在干什么。 这一眼让她的呼吸急促起来。 侯丹雪竟然用刚刚对自己的方式对着她自己! “我润一润它,这样它就好使了。” 无名的脸红得不像样了,她怎么可以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话! 那玉如意上沾满了她的气息,再次贴上来时已经不复冰凉,而是一种令人舒适的温润。 而她因为方才的画面刺激身体放松了不少,竟然就让侯丹雪得逞了!无名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侯丹雪操控着玉如意,玉如意上又沾满了她的气息,就像是她身体的一部分,执行着她侵染她的使命。 这种时候,侯丹雪已经完全忘了什么血不血的了,她的眼里只有无名,她望着无名展开双臂似是想要拥抱她,于是她回应了她,俯身贴了上去。 无名的双臂紧紧抱着她,这种时候她很难去控制自己的力道了,她蛮横的力量在侯丹雪白嫩的肌肤上留下青紫。 侯丹雪被这么抱着自然是疼的,但是她也不推拒无名,她的反击用在了别处。 她让她疼了,她便要加倍偿还回来! “小姐……” “叫家主!” “家主……” “真乖,夫人……” 疼痛与欢愉并行,无名快被这两重尖锐的情绪搞疯了,她拼命抑制自己因为受到伤害想撕碎侯丹雪的本能。 到最后,无名几乎失去意识,她不知道侯丹雪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待到她清醒过来时侯丹雪就这么躺在她的臂弯里。 “你的意识恢复了?”侯丹雪的笑意盈盈,丝毫没有将她折磨成这样的愧疚。 无名向身下望去,那方白帕已然沾上了零落的血迹。 太好了!她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她这番苦也算没白挨。 但是!侯丹雪明明可是采用更温和的方式,却为了她的欲念如此放纵! 无名决定报复回去! 她捏住了玉如意。 “咦,难道你还要再来一次吗?” 侯丹雪略显为难地握住了无名的手:“你看,我的手已经如此疲软了,恐怕满足不了你了。” “那小姐就用别处。” 侯丹雪尚不解此中意,无名的另一只手已经覆了上来。 她天赋异禀,只需要轻轻挪动,就可以挑起她的念头。 侯丹雪尚未反应过来,无名一个翻身,她们之间的地位颠倒。 “小姐,你方才玩得开心吗?” “因为是你,自然是开心的。” “那小姐就让我也如此开心一回吧。” 无名按着玉如意,直直撞了上去,侯丹雪紧紧拽着无名的脖子,她这时才明白面前人想做什么。 “小姐看上去已经很累了呢,不如就这么躺着,让无名来服侍你。” 侯丹雪确实已经很累了,她原本打算静静看一会儿无名就入睡。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她若是不动,被动的是她。 侯丹雪生出了一股争强好胜的心思,她强撑着支起身体,随着无名摆动。 轮到她也经历了一番,她才明白对方刚才是如何的煎熬。 “饶了我吧……我们……已经折腾地……太晚……明日一早……还要……去请安,是时候……该歇息了……” “小姐,我方才可没有求饶,任由你玩尽兴了的!” 这怎么能比!她与她的身体素质简直天差地别! “我错了……” “那小姐,就想办法让我停下来!” 侯丹雪见自己服软都没有用,又累又痛的身体让她气得哭了出来,无名一言不发,舔干了她的眼泪,并不打算因为她哭了就放过她。 侯丹雪怒了,在无名的身上咬来咬去,只是对方的身体绷得紧紧的,太费牙了,侯丹雪咬了几口便放弃了。 她的力气已经全部耗光了,躺平任由无名摧折。 无名达成了报复的目的,便也停了下来,揽着她入睡。 因为入睡的时间太晚,她们第二日都没能及时醒来,错过了请安的时间。 侯丹雪醒了,身体却不大舒服,动都不想动,但是即便错过了时间,她还是要同祖母请安的。 无名身体强悍,一觉起来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去院子里练功,这让疲惫的侯丹雪嫉妒地咬牙。 看来,她对她还是太温柔了! 要是昨夜她再粗暴一点,说不定她就没有力气进行后面的事了!那她现在也不必如此疲软了! 侯丹雪收拾好自己准备带着无名去向祖母请安。 侯丹雪的脚步虚虚的,无名在一旁扶着她,她走得太慢了,很快无名就没了耐心,将她抱起,大步流星。 “边上都是人看着呢……这不太好。” “小姐,我们现在可是合法的,不过只是抱抱。” 侯丹雪心里有些放不开,但她又实在不想拖着疲乏的身子走路,便任由无名抱着了。 不过是现在张扬一点罢了,她就要成为家主了,这个家她说了算,她想与自己的夫人如何就如何! 一向最规矩的孙女坏了规矩,衡向雁也不恼,笑眯眯地盯着她们。 “好好好,看到你们关系如此紧密我就放心了。” “祖母,我要去探望父亲。” “你父亲若是清醒着,想必对郗倪也是相当满意的。” 因为侯丹雪的请求,衡向雁没有多留她们。 看守院子的婆子上次遭受了无名的威胁,看到无名就躲得远远的,根本不敢阻拦她们。 侯丹雪掏出袖中的药瓶,无名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将它放进袖子里的。 “小姐……我们都已经成婚了,就没有必要再吊着岳父的性命了吧?” “是啊,所以,这是让他现在就死的毒药。” 啊?她,亲手弑父? 这……这怎么行呢! 这还不如让他继续苟延残喘呢! 无名抓住了侯丹雪想要喂药的手:“小姐,让我来吧。” 她来动手,就不算小姐亲手弑父了。 侯丹雪将药丸递给无名:“他这个时候死正正好,他一死我就能成为家主了!” “那侯成弘不会做什么吗?” “他跳得再高,在族人面前都抵不上你的分量。” 无名不能理解她的分量,实际上,侯丹雪也不是很能理解。 她只知道,那些族人,对于武力的追捧达到了疯癫的地步。 那些人为此做的肮脏事,侯丹雪都不忍心说出来污了无名的耳朵。 无名喂下丹药,床上的人很快就没了声息,他,也算是得到了解脱吧。 侯丹雪丝毫不见悲伤的样子,淡然地走出去宣布她父亲的死讯。 等到衡向雁赶来的时候,她又一脸悲伤地扑到衡向雁的怀里哭泣。 “祖母,父亲彻底离我而去了!” “雪儿,不哭,我相信他走的时候没有痛苦。哎……你成亲了,有了良人托付终生,他是没了惦记才走的!” 无名其实没有悲伤,但是一堆人围着她们,她身为死者的女婿情绪太过于平淡不好,于是无名皱着脸装作很悲痛的样子。 人是她杀的,她为什么还要替这个人哭啊! 太奇怪了! 但是小姐就哭得好自然,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院子里乱乱的,无名装了一会儿后就忍不住了,趁没人注意偷偷溜了出去。 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呢! 侯丹雪对她极好,她想要什么宝物侯丹雪都会尽力为她寻来。 无名眼下集齐了数种宝物,她等不及要吸收它们了。 在交际上,她帮不上小姐什么忙,她最大的优势就是她的武功,她现在只能努力让这份优势更厉害。 无名打来一桶水,炼化了这些宝物,然后,坐进药液里。 一进去她就痛苦地额头冒汗。 她错估了这些宝物的力量,它们已经超过了她能承受的上限! 无名之前能碰运气找到一两个宝物就很不容易了,量少吸收的时候自然也比现在容易得多。 锻体本就是极其痛苦地过程,无名犯下的错误更让这份痛苦百倍叠加,而锻体一旦开始就不能放弃,她只能靠着自己的毅力撑着。 无名不知过了多久,但天色已经黑了,房间内一片昏暗,在她体内沸腾的力量没有任何要平息的征兆。 无名连慌张的精力都没有,她一旦放任一点退却便会武功大退,她绝不能退却! 无名的视线已经模糊了,她感受着体内永无止息的力量,难道她必定要翻车了?她,要拖小姐的后腿了吗?也不知她的武功退步后,小姐还能不能顺利当上家主。 房间里的光线又亮了起来,是有人点亮了蜡烛。 一双手捧住她的脸,无名扭头望去,是侯丹雪。 她的眼睛亮亮的,嘴角带着不正经的笑。 无名只需看一眼就知道她想做什么。 不——这种时候,她怎么可以?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第 8 章 无名很崩溃,偏偏她已经无力去开口说话了,她只能隐忍地看着侯丹雪,希望她能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对。 侯丹雪是何等敏锐的人,她自然第一眼就看出了无名的不对劲,但是……眼前的画面对她的吸引力太大了。 因为药力在体内肆意冲撞,无名全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她给人的力量感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她看起来是那般恐怖,眼神却又是那般可怜,让侯丹雪反而更想欺负她。 她仅有的一点怜惜在能冲昏她头脑的欲念面前什么都不是。 于是她顺应自己的心意捧住了那张脸,吻了上去,她能通过舌尖的触感感受到对方的状态。 无名好像快要爆炸了。 这很危险,她应该立刻停下所有的举措,在无名还能保持理智的时候远离无名。 但是危险往往伴随着令人气血上涌的刺激。 她喜欢这种下一秒就要灭亡的感觉。 无名本来已经因为长久的折磨而乏力,侯丹雪的出现让她的力量重新涌上来,她的拳头紧紧捏紧,放在浴桶的边缘。 侯丹雪注意到了她的手,下一秒,侯丹雪柔软的手摸上她紧绷的手。 她在试图分开自己捏紧的拳头。 这种时候,她在克制,她在不停地撩拨她! 无名怒了,放松了手掌,捏住了侯丹雪的手腕,试图警告她。 但是很快,无名就后悔了。 对方用另一只手在她的手面上轻轻滑动,似乎在求饶。 但对于无名来说,此刻这细细碎碎的痒就是折磨。 她松开了她的手腕,一退再退,那人却步步紧逼,直接抬起腿想跨进浴桶里。 这怎么行!这里面还有无名没有吸收完毕的药力!她会受伤的! 无名顾不得自己的疼痛,用双手抬着她,不让她接触到下面的水。 她下身被支撑着,上身却直直像无名倒过来。 无名的双手都被占用了,根本无力阻止。 侯丹雪的手撑在无名的肩上,继续若无其事地亲吻无名。 无名内心的折磨却已经不亚于她身体上的痛苦了。 她的手,接触到了她熟悉的、温暖而黏腻的水。 那些水顺着她的手臂向下流,滴入她的浴桶里,与她要吸收的力量融为一体。 一想到她的一部分也要在自己的身体内冲撞,无名觉得这对她的冲击有点大,她的视线更加模糊了。 她好不容易汇聚的力量在退去,她要完蛋了!。 无名努力将视线聚焦在侯丹雪的身上,却发现对方正痴迷地在自己的身上啃咬。 因为在努力感知,她终于感受到了被药力冲撞的疼遮掩的细细碎碎的疼。 哦,她在咬自己身上暴起的青筋。 她难道不觉得现在的自己很丑吗? 无名不知道侯丹雪的想法,但是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无名不想这样丑的自己存在于侯丹雪的记忆中。 她们相识的时间短,关系却增长得快,无名……隐隐约约有点喜欢眼前人。 她知道她才不是一开始所展现的那个无人可依的小白花,她一点也不白,她是黑的,她是坏女人。 她时常压抑着自己,伪装自己,却在无名面前毫不遮掩她的野心和欲念,并把这些积攒已久的快要把她撑破的情绪发泄在无名的身上。 可无名还是无可救药地对她产生了好感。 为什么,是因为她们的联盟么?还是因为她们对彼此身体的占有? 无名觉得自己的意识快要消失了,她屏弃了那些琐碎的想法,用力抬起了手,将目标托到她的嘴边。 侯丹雪的上身一下子失去了支撑,她的手只能紧紧拽着无名的头发。 无名因为失水过多而苍白的唇终于接触到了琼浆玉露。 她将外面的水舔得干干净净,然后到里面去索取。 侯丹雪一下子就觉得这场游戏不好玩了。 她们昨晚折腾了许多,她明明已经到达了极限,今日身体的不适让她意识到她必须忍住。 但是为什么,看到淬体中的无名,她还是没忍住呢? 可恶!她本以为无名都那么惨了,只有她玩弄她的份,谁能想到这种情况下她的主动权都能被无名轻松夺走! “呃……我错了……” 无名缺水的状态有所缓解,她体内的力量正在恢复,压制了横冲直撞的药力,她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 “小姐,是你先开始一切的,现在才后悔,晚了!” 无名松口的瞬息侯丹雪得到了解脱,她连忙卖弄可怜:“再等我几天,让我休息休息好不好……” “小姐,我落难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仗着我无能为力对我为所欲为!你明明知道这是很危险的!” “最近事多,我——” 无名却已经不想与她再争辩,索取着她想要的水滋补身体。 等到水温冷却下来,她确定水里的药力已经全部被她吸收完毕了,她才放开侯丹雪。 侯丹雪躺在她的怀里,早就没了力气,却怀恨在心无力地咬着她。 她小的可怜的咬合力落在无名的身上,无名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只有些许痒意。 她将这些感受统统回报回去,侯丹雪咬她哪里,她的手就抚上侯丹雪的那处磋磨。 侯丹雪败下阵,虚弱地咬着牙愤愤道:“以后我是家主,你是家主夫人,你怎么可以不听我的话!” “呵,是无名服侍地还不够吗?小姐在暗示无名再来一次?” “叫什么小姐!叫我家主!” 涉及到正事,无名的态度才正经起来:“你已经搞定了家主之位?” “目前支持我的人更多,但是——” “那家主,需要我把闹事者都杀了吗?” “啊?这……” 侯丹雪没想到无名一开口就是杀人,这算什么好主意! 她要是能杀了侯成弘,在她父亲还清醒的时候她还有点权力的时候,她会早早地杀了暴露野心的侯成弘。 可是她杀不了侯成弘。 对方是个胆小鬼,惜命得很。 “之前,你不是偷个东西都要偷偷摸摸的吗?” “小姐,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之前的我了,杀一个让你烦心的人,轻而易举。” 想杀谁就能杀谁,原来这就是武力高强的好处…… 侯丹雪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她终于知道有些族人为什么会对武力有着病态的追求了! 眼前人,实在是再好用不过的武器! “侯家是一个大家族,大部分族人都有用,一时之间失去太多族人,这个家族就会崩坏。” “那无名……什么都不能为小姐做吗?” “不能杀很多人,那便杀掉几个蹦跶得最厉害的!还有,叫我家主!” “好的家主,请给我一份名单。” 侯丹雪的手扶住木桶边缘,想要起身,却浑身没力气。 都怪无名!她当自己的身体也同她那般强悍么! 无名贴心地扶起侯丹雪,抱着她走到书桌前。 侯丹雪拿起一支笔,无名也跟着她拿起一支笔。 侯丹雪在纸上书写,她便在侯丹雪的身上书写。 “你!不要太过分!” “家主,我为你做事,你总要给我一些好处吧。” “以后宝库里的宝物任你挑选,你想要什么尽管告诉我,宝库里没有的我为你搜刮来!” “可那是以后的事了,家主,我这人喜欢实际些的。” 她真的……坏透了! 侯丹雪愤愤地想忽略无名对她造成的干扰,她努力稳住自己执笔的手。 别动的感受让她十分的不爽,等到她掌权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寻找最结实的金属铸成锁链,将不听话的无名捆起来,任由她为所欲为。 这般畅想着,侯丹雪觉得无名的小动作也不是那般恼人了。 “好了,你去把这个名单上的人杀了!” “里面可有女人?家主,我不杀女人。” 侯丹雪划掉了几个名字,无名说她不杀女人的时候,她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竟是:太好了,那以后她对她做下多么过分的事情都不会有生命危险。 她爹锁住了她娘,她娘带着她爹赴死了,她和无名就同爹娘不一样了。 哪怕这份爱是扭曲的,她们也会永永远远地缠绕在一起。 无名接过纸条,“迟则生变,我现在就去。” 无名穿着黑衣消失,侯丹雪颤颤巍巍地走到床边躺下。 她的夫人去为她杀人了,她终于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所有的烦心事都会被她无所不能的夫人解决,而她,只需要接过夫人用鲜血灌注的胜利果实。 “哈哈……你是如此的有用,我会永远地缠着你……” 无名按着名单上的名字一个个杀过去,她杀人十分利索,一见面就拧断了对方的脖子。 除了对方的死相有点惨之外,没有任何的弊端。 侯丹雪写下侯成弘的名字时最为认真,她对此人的恨也更加浓,无名看出来了。 侯丹雪的野心那么大,侯成弘却想折断她的翅膀让她变成一个困在后院里的摆件,她当然会恨他。 所以,他的处理要比其他人麻烦一些。 报仇这件事,当然是亲手报仇最爽快。 无名堵住了侯成弘的嘴,提着对方回到侯丹雪的房间。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9、第 9 章 无名提着人进来的时候发现侯丹雪已经熟睡了,无名不愿为了这点事打扰她的睡眠,便将侯成弘塞进一个空箱子里。 明日再找机会处置他吧。 无名换身衣服抱住侯丹雪,她应当是累极了,无名的动作这么大她都没有反应,依旧熟睡。 第二日,侯丹雪醒来,她打开了箱子,她发现了侯成弘,她被吓到了。 她的这个箱子不算大,侯成弘在里面被折叠成一种诡异的样子,反正不太像一个活人,是以他扭头狰狞地盯着她的时候她是真切地被吓到了。 “无名!!!” 无名听到夫人的尖叫即刻就醒了,她起身抱住被吓得浑身颤抖的侯丹雪。 “家主,怎么了?” 侯丹雪指着箱子,侯成弘被扭曲地关了一宿,却依旧很有精力,在箱子里扭来扭去,箱子被他撞得一蹦一蹦的。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家主,我特意把他带回来给你亲手复仇!” 谢谢!她一点也不需要! 侯丹雪翻出一瓶毒药,丢给无名:“给他喂下这个。” 无名给侯成弘喂下了毒药,此毒见效很快,对方激烈地挣扎了几息后就死翘翘了。 “家主,这就结束了?” 侯丹雪不耐烦地盯着侯成弘的尸体,对方死在了她的房间内,她还要考虑如何抛尸,太麻烦了! “他死得并不轻松,这就足够了,接下来,我们该考虑如何处理这具尸体了……” “家主想要如何?” 侯丹雪只会不动声色地把人毒死,还从未有过抛尸的经历。 侯家未来是她的,她不希望自己的家中生出一个怨鬼,自然不能把他留在侯家。 “你避开人,把他扔乱葬岗里去吧。” “好。” 侯丹雪说什么,无名就应下什么,但是,她没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为什么,她都如此贴心了,她夫人的态度却是如此的冷淡! 无名不死心,上前亲了侯丹雪一口,被侯丹雪不耐地推开。 无名:??? 侯丹雪:“你杀完了后把自己洗干净了吗?” 她竟然嫌弃她!她杀人还不是为了她!她怎么可以嫌弃她! 侯丹雪终于感受到了无名眼神中深重的怨气,她主动抱住无名,“行啦,我等你回来,我们一起洗。” “家主,现在你不需要休息了?” “咳……你太粗鲁了,如果你让我主动的话,我是不会轻易累着了的。” 无名才不想让侯丹雪主动,鬼知道侯丹雪这次又会选择什么道具!她在这种事情上,实在是……太大胆了。 “家主想要争取主动权的话,就努努力压制住无名吧。” 无名又亲了一口侯丹雪,这才提起装着尸体的箱子离去。 她对于乱葬岗可熟悉了,毕竟,身处江湖,打打杀杀,死人那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白天不容易隐匿自己,无名绕了好大一圈躲着人来到了乱葬岗。 周围都是裸露的尸体,她当然不可能给侯成弘留个棺材,她粗暴地将箱子翻转,将他倒出去。 至于箱子,洗洗还能用,如果侯丹雪嫌弃它见过血的话,也可以将它送给手底下的人。 无名是不太讲究这个的,她曾经破败的小窝沾上了不知多少人的血,她照样住得好好的。 处理完了尸体,无名便不用再注意隐匿自己了,很快就通过轻功回到了侯府里。 她兴冲冲地打开门,想找侯丹雪一起洗澡,侯丹雪却不在房间内。 骗子!她抛尸都没花多长时间,她居然不等着她回来! 侯丹雪本是想在房间内等着无名回来的,威胁都被无名处理掉了,她不介意与无名整日厮混。 反正,这个家族的选择只剩下她了,她注定会成为家主。 如果家主不是她,她就让无名杀了家主。 无名就是她最锋利的刀、最忠诚的犬,她可以利用她轻松达成目的。 死的人太多了,她被叫到了大堂内议事。 侯丹雪赶到的时候,所有人看向她的目光里都带着恐惧。 侯丹雪并不意外,死的都是她的竞争者,她不被怀疑才是怪事。 身居高位的他们死了,剩下的都是女人们,她们默契地没有揭露侯丹雪的刺杀行为。 事实上,在她们想招无名为女婿的时候,她们图的不就是无名现在展现的武力吗?只是她们绝对想不到,无名的成长速度如此惊人,变成了一把刺进侯家的刀。 人都到齐了,为首的衡向雁长篇大论地演讲了一番,随后宣布侯家需要一个主持大局的人。 胜利,如侯丹雪所愿。 她就这样轻易地成为了家主。 事情定下来了,人群渐渐散去,侯丹雪被衡向雁单独留下来。 “雪儿,你要清楚,一个家族的兴盛离不开所有族人的努力。” 衡向雁的眼神意味深长,侯丹雪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她是在警告她,也是在求她。 “祖母放心,我既然成了家主,此后一切行事自当以家族为重。” “好……好……” 侯丹雪回去告诉了无名这个好消息。 “你现在是家主夫人啦,以后,侯家宝库里的东西任你挑选!” 好消息的到来抹平了无名心中的怨气。 不过,实力的轻易提升让她远远没有从前那般在乎宝物了。 她更在乎的是另一件被侯丹雪忽视的事情。 侯丹雪感受不到,无名却一直以来都因此很憋屈。 “家主,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我是不是不用女扮男装了?我是不是可以恢复女儿身了?” “当然!” 得到肯定后无名立刻走到衣柜前,她受够了侯府众人对她性别的误解!她要向这些人宣告她的性别! 无名换了一身劲装。 这身衣服会露出她的脖子,那些人看到她没有喉结就会意识到问题吧。 侯丹雪走到她的身边,抬手将她的衣服剥下。 “家主!” “这算什么恢复女儿身!你应该穿裙子!” “可是我从前也不穿裙子。” “不不不,现在你要扭转别人对你的印象,当然要激进一点。穿裙子!这样别人看到第一眼就知道你其实是女侠了!” 无名总觉得怪怪的,侯丹雪对此事,有一股诡异的热情。 其实只要相处的时间久了,下面的人总会发现真相的吧。 她有必要穿上自己不熟悉的裙子吗? 无名还在犹豫,侯丹雪手上的动作却极快,她已经给无名换上了她选的裙子。 无名对着镜子转了一圈,捏紧了拳头。 毫无美感,她确定了,这就是某人的怪癖! 某人已经忍不住在她的身旁痴痴地笑了起来。 “家主!” 无名气得扑了上去,将侯丹雪压倒在地。 “你觉得这美吗?” “在我眼里,美极了!” 无名当然知道侯丹雪说的是真话,她的眼睛亮亮的,只有一种时候她的眼睛才会如此亮——她想扑倒她的时候。 “换一条!你认真一点!” 无名可以接受穿裙子,但是不接受这样整活的。 这条裙子娇娇软软的,明显就和她的风格不符,她穿起来怎么看都很怪,根本不能出门! “好好好,那我们先处理掉你身上这件。” 侯丹雪的手扒拉上领口,她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但她的力气太小了,衣服的质量又太好了,她根本撕不动。 无名笑得浑身抖起来。 眼前这个人,新婚之夜的时候还讥讽自己撕不开婚服呢! 自己轻易就能撕碎婚服,而她,这样弱小,却是模仿不来的。 侯丹雪放弃了,用手推了推压在身上的无名。 “给我拿一把剪刀。” 用手不行,她就上工具! 无名也不恼侯丹雪要作弊,她起身给她拿了一把剪刀。 侯丹雪拿着剪刀满意地笑了,她牵着无名的手将她带到床边,将无名推到床上。 她手持剪刀压了上去,利器在肌肤上滑动,无名的感触异常活跃,她压抑住自己想反击的本能,任由侯丹雪在她身上为所欲为。 侯丹雪将裙子剪成碎布条,手将碎布捏成一团,满意地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 “家主,你可以把它们从我身上拽下去了。” 侯丹雪却不听无名的,“不行,我还没有玩够。” 她俯身亲上来,她的吻落在碎布条之间,她的手在碎布条边上穿梭。 无名受不了这些,她一个翻身扭转了她们的位置。 身居上位,好受多了。 但是侯丹雪不满了。 她停下了动作,幽幽地盯着无名。 “我要在上面。” 无名只好再次翻身,让侯丹雪在上面。 她只是怜惜侯丹雪罢了。 侯丹雪已经被她折腾了太多次,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她再这样折腾下去就要没夫人了! 等这段时间过了,她会在侯丹雪的身上偿还回来的! 侯丹雪不知道无名心中的想法,她只以为是自己的家主威严起了作用,才让无名事事顺着她。 她继续进行着方才的玩闹,她一点也不急,动作细致缓慢。 无名被迫接受漫长的细碎折磨,侯丹雪的一举一动都让她的心痒痒的,偏偏只有她在急,对方不紧不慢,慢条斯理地品味着她。 “家主……” 无名忍不住出声催促。 “在呢。” “能不能快点……” “我让你不舒服了?” 倒也不是不舒服,就是太舒服了,反而不会那么让人舒服了。 无名气闷,垂着的手也抬起来,无意识地抓着侯丹雪搓揉。 侯丹雪闷哼一声,无力地趴在无名的身上,她抬头看向无名,无名一脸无辜。 呵,这家伙可一点都不老实! 侯丹雪起身,无名也跟着她站起来。 “家主,你不继续了?” “继续,但是,我要先找一样东西。” 侯丹雪翻了几个箱子,才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她抓着一团红绸对着无名笑:“你给我站好了。” 无名看一眼她手中的东西就知道她想玩什么,不过,铁链都不能困住自己,她竟然相信这样脆弱的红绸? 红绸加上刺绣加上装饰制成的成衣她都能轻松撕碎,更何况是红绸本身。 “家主,这个不结实,困不住我。” “它当然困不住你!”要困住你得用上最坚固的金属制成的锁链。 侯丹雪自顾自地展开红绸,拽着一头扣住无名的手腕,然后往她的身上绕去。 无名行走的动作间,她身上挂着的碎布掉了不少,现在,侯丹雪用红绸将这些碎布固定住了。 嗯,这样一身很奇怪,很不正经。 无名动了动,脆弱的红绸上便开始有裂缝蔓延。 “你别动!” 她怎么可能不动!根本不可能忍住! “家主,这红绸的质量不行!” “难道你要我现在去找一根铁链吗?” 无名的不满顿时消失了。 铁链和红绸哪个捆着人更舒服她还是分得清的。 无名只能僵硬着身体,维持着岌岌可危的红绸。 侯丹雪满意地将她重新推倒,这下子,无名不能再有任何小动作了,她可以不被打扰地进行自己的游戏。 久久不动让无名的身体酸痛僵硬,但侯丹雪的经过又会激起她身体的活力,让她短暂地得到解脱。 无名觉得这很不好玩,若是她将同样的手段用在侯丹雪身上,侯丹雪恐怕早就要跟她闹了。 “家主,玩闹要注意限度。” 侯丹雪察觉到了无名语气里的威胁之意,她不满地在无名身上啃了啃。 “知道了。” 这脆弱的红绸困不住她身下的猛兽,只有等她寻到世上最坚硬的锁链她才能放肆。 没关系,她动用整个家族的力量,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达成所愿。 到时候,她一定要将对方锁在床上。 至于她会不会气得伤害她……她们可是成了婚的爱人,她会忍心吗? 就算她忍心,反正她不杀女人,自己这具脆弱的身体恐怕她用点劲就能弄死,她不得不小心。 “哈——” 一想到那个场景侯丹雪忍不住笑出声。 无名不知道她究竟在笑什么,但肯定于自己而言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侯丹雪笑着的时候眼睛很亮。 她在幻想那种事。 无名有些无语,她不明白为什么侯丹雪会一边做着一边想着。 是因为她无能?达不到她想要的成果,所以她只能在幻想中实现? 无名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怜惜起来。 幸好,幸好自己是个武者,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无能。 侯丹雪推开了碎布,因为无名的催促,她的目标很明确,她的身体向下弯曲,她的双手撑在无名的身侧,她向下探去。 无名所有的思考都被激烈的情绪冲散,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次没有任何工具,她用了昨夜自己对她的方式。 无名已经刻意压制自己了,但她还是不小心撕碎了红绸,随着红绸的撕碎声,她也叫出了声。 侯丹雪满意极了,她终于让无名露出了她想看的表情。 闹完后她就认真起来,为无名挑了一身适合她的裙子。 无名穿着这身就像一个高不可攀的女侠,如果她看着侯丹雪的眼神不是沾满了水色的话。 “家主,你一开始就是故意的!” “那又如何,夫人……你就宠宠我吧……” 无名被这撒娇的话语搞得面色一红,谴责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侯丹雪拉着她出去,在侯府里转了一圈。 一开始,下人们看到无名很震惊,她们甚至叫出了声,后来,消息大概是传开了,围着她们的人眼里满是好奇,却不再震惊了。 侯丹雪带着无名去见了衡向雁,衡向雁显然刚得到消息,她面上不显,看着无名的眼神却跟看着鬼一样。 “祖母,我们骗了你,她不是郗倪。” 就算她不是郗倪,又能怎么样。 她们都已经成婚了,因为对方不是郗倪,这场婚事就能作废吗? 衡向雁就算想作废也不敢,站在她面前的,一个是能无情杀掉族人的孙女,一个是帮助她孙女杀掉族人的武林高手,她怎么敢与她们作对! “身份是假的,你们之间的爱却是真的,我依旧祝福你们。” 竟然……竟然?! 无名不敢相信,她的身份就这么被接受了? “不过,为了我侯家的未来着想,你们还是应当要个孩子的。” 她们两个女的,怎么生孩子? 无名心中疑惑,难道面前的人有什么秘法? “这就不劳烦祖母操心了!” 侯丹雪的语气很凌厉。 她拉着无名回去,却在半路被叫走处理事务。 等到侯丹雪忙完了,她得知了她的好祖母干的蠢事,她匆匆赶回自己的院子。 “人呢!那些人呢!” “都被我赶走了。” “赶走?呵呵,这怎么足够,把他们都给我杀了!” 祖母竟然给她的夫人送男人!! 呵,哪怕从一开始她就知道祖母贪图她夫人的血脉,她还是猜不到祖母会做出这种荒唐事! “他们也是被迫的吧……” “被迫?呵呵,明明是被利诱的!才不无辜!我们都经历这么多了,现在你不要告诉我你喜欢的是男人!” “怎么可能!夫人,我在江湖上混,杀过太多的男人了,我对男的全然没有感觉!” 无名抓住侯丹雪的手:“夫人,只有你,我一看到你就心动了,满脑子都是你,想和你贴贴。”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0、第 10 章【修】 被无名哄着,侯丹雪的情绪稍微平复下来,她将身体埋进无名的怀里。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无名的手抚上爱人的头,给她顺毛。 侯丹雪没想到无名对她是一见钟情,她以为无名只是被她展示的利益所诱。 她对无名倒是真的一见钟情。 那日夜色沉沉,她持灯立于墙下,看着墙头上的她。 她黑衣、蒙面,一看就是个贼,露出来的一双眼睛却意外的平静温和。 她知道她发现了她,直直地与她对视,直到跟在她身旁的丫鬟也抬头,她才消失在墙角。 她消失了,她的那双眼睛却令她念念不忘。 彼时她身处困境,叔父已经备好了她的嫁妆,不日就要将她赶出家门。 她便想着,听说那黄家公子是个文人,他会有一双这般温柔的眼睛吗? 然后,一股恶心感涌了上来。 她不能接受拥有这双眼睛的人是个男人,她对男人生理性厌恶。 五蕴教是母系教派,她通过母亲接受了五蕴教的毒系传承,有实力有野心。 可身在侯家这样的传统大家族,她的实力得不到展现,她的野心被打压,她眼睁睁看着无能的人仅仅凭借性别获得她求不到的资源! 等到成年后,要谈婚论嫁了,她突然发现她对于同另一性别亲密接触感到恶心。 那日是她第一次心动,所以她希望对方不是她不能接受的性别。 可,世上有这样的女人吗? 话本里潇洒的侠女不会爬墙做贼,也不会与深闺里的大小姐相爱。 但,或许只是她见识少,没听说过这样的故事呢? 等她上位之后,她要养一堆人为她写这样的故事。 因为这场偶遇,侯丹雪沉重的心情好受了许多。 她爱上了一双眼睛,所以,她一定要登上高峰,拥抱权力,然后,寻找拥有这双眼睛的人。 男的杀了,女的养在后院里供她欣赏。 无名主动找上门是她没想到的,太突然了,她揭去了面纱,露出一张雌雄莫辨的脸。 侯丹雪的第一反应是去确认眼前人的性别。 如果是男的,她玷污了这双眼睛在她心中的形象,她必须死。 这样近的距离,哪怕面前的人武功再高,也足够她毒死她。 可她遇上了小概率事件,对方是个女的,她竟然是个女子!她欣喜若狂。 她冒犯了她,她应该生气,她也确实生气了,只不过她想的却是要压回去,让这双令她心动的眼睛染上水色。 她来的不是时候,那时的她,弱小、命运被人摆弄,根本无力与她相爱。 如果她在她有权势的时候出现,她可以把全世界的好东西捧到她心爱的人面前,但是那时,她除了一个花瓶的身份一无所有。 所以她以利相诱,后面又靠身体去引诱她沉沦。 她对于她爱她这件事,很不自信。 或者说,她这种人,渴求的爱太多了,她不指望对方能给得起。 不过没关系,她会主动去索取。 “你说你对我一见钟情?” “夫人这般美,我对你一见钟情难道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么?” 侯丹雪抿紧了双唇,她有点不太满意这个回答。 美貌……美貌是无用的东西。 今日她会因为美貌爱上她,来日她会不会因为美貌爱上旁人呢? 她想把她捆在身边的心情更迫切了。 她武功高强,若是没有约束,这场关系她随时都可以抽身,这令侯丹雪很不安。 “把那些男人给我带过来!” “夫人?” “说了多少遍了,要叫家主!” 无名的个子高,侯丹雪要踮起脚才能摸到她的脸,这样太有损她身为家主的威严了,她便改作拍了怕无名的手。 无名的小心思被戳破,内心懊恼。 “家主”这个称呼听起来冷冰冰的,也不知道侯丹雪为什么如此执着。 她有什么错,她只不过是想同侯丹雪亲密一点。 她们为什么就不能互称“夫人”呢? 无名突然想到侯丹雪对于上位的执着,心情豁然开朗。 她不会觉得,“家主”这个称呼很攻吧?? 嘶……如果她癖好如此的话,她也不介意私下里唤她“郎君”,称呼再攻又如何,她想攻的时候还不是得哄着自己。 侯丹雪不知道无名心底的小九九,手下人将那些人全都带了上来,侯丹雪紧紧盯着这些“情敌”,咬牙切齿。 他们看起来很乖顺的样子,做足了妾室的姿态,表明了要孝顺她这个正宫。 “吾等一定会努力让家主夫人怀上家主的子嗣!让侯家后继有人!” 侯丹雪自以为很能忍,却被这句话气得差点晕过去。 太不要脸了!竟然能冠冕堂皇地说要侵犯她的夫人谋夺她的家产! 她本来觉得他们只是被利诱了,可以死得痛快一点,现在她想将他们千刀万剐! “家主!” 无名紧张地抱住侯丹雪,侯丹雪的脸色白得不正常,她被吓到了。 侯丹雪听到无名的声音,扭头看向无名,更气了。 她要哄不好了! 眼前这人也太没心没肺了,她听到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难道就不气吗?只有自己一人努力维持她们之间的关系。 “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什么感觉?难道……他们在给我们下毒?!!” 她脑子里怎么全是打打杀杀! 无名发现自己的猜测说出口后侯丹雪的表情更不对了,难道她猜对了? 这些来历奇葩的人果然不安好心! “家主别怕!我这就杀了他们!” “冤枉啊!” 无名的动作很快,等到侯丹雪出声制止的时候,无名已经扭断了一个人的脖子。 剩下的人也意识到了无名的残暴,所有对于爱情名利的幻想统统破碎,尖叫着后退。 “家主?” 侯丹雪走到尸体面前,不满地踢了踢尸体,“真是便宜他了。” 她拍一拍手,院子里乱跑的“小妾”们被按住。 侯丹雪冷着脸一个一个喂毒药。 敢动这种恶心的心思,就别想死得太轻松。 无名看着吃了毒药七窍流血的尸体,不对,他大概还活着,一定很痛,还在挣扎呢。 侯丹雪她……应该没有虐杀倾向吧? 与侯丹雪仇怨最深的人大概是侯成弘,也不过吃了一颗毒药立刻就死去了。 “把这些尸体丢到外面示众,妄想染指我的夫人,这就是下场!还有祖母,她年纪大了,实在不宜过于操劳,需要静养。” 安排完一切,侯丹雪拉着无名的手去了内室。 “家主,你行事太激进了。” 侯丹雪杀了那些男人无名尚且可以理解,她不是一个以杀人为乐的人,只是因为那些人踩到了她的底线。 那些人不过是衡向雁挑选出来的傀儡,死了也就死了。 但是侯丹雪与衡向雁那么刚,无名理解不了。 衡向雁在侯家的影响力太大了,侯丹雪才当上家主,她不应该如此,她的不满至少得等到在家主的位置上站稳后再宣泄。 “我在这种环境里长大,我比你更了解要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大家族的家主。” 侯丹雪踮起脚捏住了无名的下巴:“但我就是要任性!我知道这次任性的结果会让我在其它事情上加倍补回来,但所有有关你的事情,我一步都不想退让!” 更何况,那些人惦记她的夫人带给她的恶心感可比侯成弘想让她嫁人多得多。 她不想再被恶心了,她必须杜绝祖母的小心思。 无名闻言心情很沉重,她担忧侯丹雪。 妻妻本是一体,侯丹雪若是失势,她也讨不到好。 她们身为女子想要在这个世道里安身立命,本就困难一些,侯丹雪在这些事情上还如此昏庸。 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爱情,本就容易令人失智。 当初她第一眼见到侯丹雪,冷面少女眼底尽是捩气,像一座能冻死人的冰山。 可是她看着她的时候,眼底的捩气尽数散去,只剩下盈盈水光,像是在向她卖弄可怜。 无名被这一眼勾走了心魂,她差点因此从墙上滑下去。 后来,她显然是失了智,费尽心思突破重重阻碍闯入对方的闺房,还将对方弄醒,只为了警告对方。 她不该那么做的,这没有必要,而且太危险了。 她以往的谨慎都在涉及侯丹雪的事情上消失不见,原本自由的她陷入侯府的后院,与侯丹雪紧紧捆绑在一起。 无名的思绪没能飘逸多久——侯丹雪将她抵在墙上强吻了她。 被迫低着脖子太难受了,无名将侯丹雪抱起,侯丹雪却停下了亲吻,与她含情脉脉地对视。 “我想听……你对我一见钟情的故事。” 无名的脸红了,根本说不出话。 这也太羞耻了。 她一贯是个爽利的人,在感情这件事上,却犹犹豫豫,几乎都是侯丹雪主动拉近关系。 “夫人~我今日,实在是被恶心到了,想听一点令人舒坦的事情。” “我……我已经说了,家主姿容卓绝,我从未见过家主这样的美人。” 侯丹雪魅惑的表情绷不住了,她气得在无名的脸上撕咬。 “不是……” 无名吃痛,空出一只手去推开她贴着自己的脸。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想好了再说!” 她们刚刚不还好好的,现在她气性怎么这么大?无名实在是想不明白。 她以为她遇到的是雪捏成的人儿,然后事实告诉她她招惹的可能是个火爆小辣椒。 “你沉默了!你!这种时候你竟然沉默!” 无名大惊失色,事情的发展不对吧! 她不过只是反应慢,侯丹雪怎么还开始无理取闹了!反应慢什么时候也成了错! “我就知道!你根本不爱我!都是为了侯家的富贵你才委身于我!” 侯丹雪的眼底已经染上泪光,无名心疼地去吻她的眼。 “家主,我爱你。” “那你今日听到了那么过分的话,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事情已经过去了,人已经杀了,侯丹雪现在想起来仍然气得心绞痛。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妄想染指她的夫人! “他们一看就很弱,我也不可能被这样弱的人强迫啊。” “呵!” 侯丹雪冷笑一声,拽开无名托举着她的手。 “家主,你要去哪?” “我要去找旁人快活!” ???!!! 无名气抖冷,一把将侯丹雪拽到自己的怀里。 “看来是我懈怠了,没能满足家主!” “你生气了?” 侯丹雪望着无名郁闷的神情笑了起来。 “家主!” “你看,你也不能接受有第三者插足我们之间,告诉我,如果真有那么一个人,你是不是也想把她给杀了?” 被挑中了心里的小心思,无名略显尴尬。 不过,她不杀女人,她会用轻功将那人丢得远远的……如果她被找了回来、阴魂不散,无名说不定真的会打破自己的底线。 “原来你对我也有占有欲啊。” 侯丹雪笑得更加灿烂了,无名的反应很令她满意,她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 “是!我想独占家主!家主只能有我。” 无名的手向下伸去,却被侯丹雪抓住。 “等等,我还没听到你对我一见钟情的故事呢。” “家主……很特别,实不相瞒,我见你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你阴冷的眼神,又漂亮又坏的女人,一下子就勾住了我的心。” 无名提到“阴冷”的时候,侯丹雪的眼底出现了浓重的暗色。 真吓人,她想囚禁她的欲望没被发现吧?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1、第 11 章 无名半响没得到侯丹雪的回应,不禁疑惑地向下看去。 这个回答也不行吗? 她说她坏会惹她生气吗?不至于吧?侯丹雪坏得明明白白、毫不遮掩,她会在意自己指出来? “很好。” 侯丹雪敛去了自己眼底的算计,抬头冲着无名甜甜地笑。 “原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像外表看起来那般纯白柔弱。” 其实她还是被她的外表骗到了,她那是以为她就是一个娇气的小姐,谁知道她背地里是个用毒大师。 “家主,你现在可以松手了吗?” “不行,你躺下。” 她又和她争那个上面的位置了。 无名望着侯丹雪嚣张的神情,决定不再纵容对方。 再这样下去,她会被宠坏的,无名就又要忍受她的坏脾气又要忍受她的稚嫩技巧和时不时的恶趣味。 无名只要稍加想象那样的日子就觉得十分恐怖,她才不要过那样悲苦的生活! 无名没有选择听侯丹雪的话躺下,反而仗着身体优势将侯丹雪压到。 “你!你怎么可以不听我的话!” “我就一定要事事顺从家主吗?” “当然,家主夫人就得听家主的!” 无名冷笑,贴着侯丹雪的耳朵重复喊着:“夫人夫人夫人——” 侯丹雪在狭窄的空间内努力抽出手捂住无名的嘴巴。 “闭嘴!叫家主!” “家主,呵,我是你的手下吗?你的手下也这么唤你。我就要唤、夫人~” “不可以!你再这样我……我就不为你寻宝物了!” 侯丹雪的威胁显得很无力,无名根本不在乎,但是对方红着的眼睛昭示着她要被她欺负地哭出来了。 无名有预感侯丹雪要是真的哭出来……会很难哄,恐怕无名以后就不能抱着她的亲亲夫人睡觉了。 “换一个称呼好不好,我们都成婚了,我只是不想同你这么生分。” 无名想争取一下“夫人”这个称呼。 对着侯丹雪说“夫人”的时候可爽了,侯丹雪这么唤她,她也想这么唤侯丹雪。 侯丹雪的思绪僵住了,她想不到应该让无名称呼她为什么。 但绝不可以是“夫人”,她在身体素质这块已经占尽劣势,她得在气势上赢回来。 要是让无名也唤“夫人”,她岂不是要天天被压啊!这可不行! 换成与“夫人”相对的“夫君”什么的她又觉得恶心,因为那会让她想到另一个性别。 “你就一定要如此强势吗?” 无名试图说服侯丹雪一个称呼上的强势影响不了什么,如果侯丹雪愿意让步,她说不定会为了这个称呼被侯丹雪压。 无名想强势地证明这一事实,但她如果继续欺负侯丹雪,她可能会把侯丹雪气炸,风险很大,无名很犹豫。 “我赚钱养你,我凭什么不能强势!” 侯丹雪灵机一动,愉悦地说道:“想到了,你可以唤我妻主!” 妻……主? 无名的脑袋有点痛,侯丹雪真的是,一定要在称呼上占到便宜。 “快点,快点喊!” 无名向下看去,侯丹雪的眼睛亮亮的,期盼地看着自己。 无名有点不想让她如愿。 “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称呼吗?” 她想要的是“夫人”,不是“妻主”! “妻主”和“夫人”怎么可能一样!“夫人”听着就软软的,哪怕侯丹雪是个黑心的也是软的! 无名咬着嘴,就是不开口,侯丹雪急坏了。 这个称呼一冒出来她就开始想象无名这般唤着她的爽感,她真的,等不及。 “夫人,你就满足我吧,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她都开始求她了,无名立刻心软,她深吸一口气,红着脸唤出:“妻主……” 现在只有她们两个人,她还可以忍受,让她在众人面前唤出这个羞耻的称呼是万万不行的。 “哈——哈哈——” 侯丹雪已经忍不住自己的笑意,果然很爽,比她脑补的爽多了。 “快说,‘请妻主狠狠宠爱我’!” 无名的脸黑了,侯丹雪这是在得寸进尺! 都已经这么羞耻了,她每次都会想出一些恶趣味挑战无名的极限! “不、可、能!” “夫人~” “绝对不可能!” “这有什么,我难道还不够宠你吗?天下的宝物我都可以为你寻来,你就说句软话嘛~” “你确实你那句里面的‘宠爱’是这个意思?” “你难道不喜欢吗?” “我喜欢待在上面。” 侯丹雪决定做点牺牲,“那这次就由着你在上面吧。” 无名挑眉,她没想到侯丹雪会让步。 为了一句虚幻的话,让出切实的利益?侯丹雪身为商人怎么还做赔本买卖? “请妻主狠狠宠爱我。” 无名的语调很平淡,但侯丹雪已经爽到脑子一片空白了,她抓着无名的手臂喘息。 无名见她这般失神的摸样再也忍不住,一手撑着自己,一手向下伸去。 现在她对于这件事已经不像当初那般恐惧了,多次的经验告诉她侯丹雪绝对比她想的更坚韧,不会被她的手指弄坏的。 侯丹雪乍然被袭击,模糊的脑子清醒了一瞬,她抓着无名的手用力,只是无名皮糙肉厚,她只能在上面留下浅浅的红痕。 “太……太突然了。” “可我不是已经说了‘请妻主狠狠宠爱我’么?妻主~” 侯丹雪觉得无名的言语带给她的刺激比她的手指还厉害,她很快又陷入了意识的沉沦。 无名还没来得及多做一点什么,侯丹雪就已经瘫软得不成样子了。 “妻主,你现在已经不行了吗?不是说要狠狠宠爱?嗯?” 无名一口一句“妻主”,侯丹雪已经被她搞得完全没有力气了,却还要因为她的言语否认强撑着支棱起来。 不可以不行……她身为妻主的威严…… 不,被压在下面哪来的威严! 可恶!因为实力的差距她还是太被动了! 显得“妻主”很名不副实。 等她拿了最好的锁链,将对方捆起来,哈哈,那时候她就是真正的妻主了! 无名不知道侯丹雪在想什么,但是她很不满意对方的走神,原本已经因为怜惜而放松的状态再次紧绷,好不容易逮到一次机会,她势必要在侯丹雪面前好好展示她的强势。 可侯丹雪的支棱只持续了一会儿,然后,无论她怎么哄骗都不行了。 “狠狠宠爱?” “真的不行了,你让我在上面吧,那样我就能狠狠宠爱了。” 无名怒了,答应好了的事情怎么能偷工减料!她爽完了就不管她了,实在是太可恶! 为了防止侯丹雪还有更多的恶趣味,无名一直将侯丹雪折腾到完全没力气才停下。 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就不能狠狠宠爱自己了吧?安全! 无名心满意足地在侯丹雪身边躺下,她侧身想抱住侯丹雪,却发现侯丹雪在一扭一扭地向下挪去。 ??? 侯丹雪发觉到无名的视线,动作更快了,等无名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达成了目的。 无名这时候只能紧绷着身体,她害怕反击之后侯丹雪会被刺激地做出她意料之外的事情,那还不如忍受现在细细的折磨。 但是,目前的情形也很扯了,为什么她都那么累了还不忘记反她? 无名想不明白,正如侯丹雪对称呼的执着,她在这件事上的执着也远超她的想象。 “现在,妻主完成了狠狠宠爱夫人这件事。” 侯丹雪精神激昂之下恢复了不少力气,她抬起手满意地盯着无名充满水色的眼。 达成了目标,侯丹雪趴在无名的身上沉沉睡去。 第二日丫鬟在门外焦灼的声音吵醒了无名,她迷茫地看着胸前睡得正香的侯丹雪,摇了摇对方,将她唤醒。 “今日是有什么事吗?” 侯丹雪睁着眼睛放空思绪半响才恢复意识,懒散地回答无名的问题:“今日要举办祭礼。但不是还有祖母吗?” “……她不是被你关起来了?” 是哦,因为不能忍受祖母的作妖,侯丹雪将她关禁闭了,她现在得担起主持祭礼的责任。 侯丹雪深吸一口气,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再不出现说不定底下的人找不到人就要自作主张把祖母放出来了,到时候祖母的行事会愈加过分。 她不能,不能失败,那样她家主的威严也会消散,她会陷入无人可用的窘境。 临走前侯丹雪亲了口无名:“妻主都是为了养你啊。” “等等,我们一起去。” 无名担心侯丹雪会被欺负,葬礼上有些人见侯家人丁单薄起歹心实在再正常不过了,她在底层见惯了这些事,想必体面的人也只会换上一副文雅的吃法。 人是她杀的,是她让侯家变得如此孱弱的,她得负责。 “好,我们一起去。” 无名跟着侯丹雪一起前去迎客,她紧紧贴着侯丹雪,但很快,稠密的人流将她们分开。 无名只会杀人,不会应酬,她望着眼前优雅的夫人们很快也意识到了这个现实的问题。 身为大家族的当家夫人,她是不是有点太不合格了? 因为无名的不合格,侯丹雪不得不承担更多责任,她必须同时扮演好世俗意义上的“家主”和“家主夫人”两种角色。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2、第 12 章 无名全程都迷迷糊糊地跟着侯丹雪,看着侯丹雪安排好一切,一刻都不得歇息。 等到她们落座,侯丹雪好不容易能喝上一口茶缓缓,又有人来挑事。 “听闻侯家主的夫君乃是无双阁的郗倪,不知黄某是否有幸一观郗大侠的风采?” 无名闻言精神高度紧张,当初她们结婚借了郗倪的身份,侯家对外宣称她是郗倪,出现这种误会再正常不过了。 可她现在一点都没有遮掩自己的性别,别人看她没有喉结就知道她是个女的,她该如何解释之前假借郗倪身份的事呢? 她总不能说她把郗倪给杀了,然后拿走了郗倪的信物假扮成他,这样大张旗鼓会被无双阁找上门的。 “黄家主的消息太落后了,我没有夫君,只有夫人,只不过我家夫人的武功比那郗倪还强。” “夫人……” 那人的眼神在无名和侯丹雪之间流转,让无名很不舒服。 她想扭断对方的脖子,但她现在是有身份的人,她必须为侯家考虑,她不能鲁莽行事为妻主惹麻烦。 “黄家主还有什么事吗?” “听闻侯家主这一席话之后黄某心中的好奇更甚,江湖上倒是没有听说过侯夫人的大名,不知道侯夫人的武功是如何卓绝,竟能引得侯家主倾心。” 无名站在侯丹雪的身侧,她抓着手臂的手越来越用力,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攻击对方。 什么无名小卒,不过是她太过谨慎,看过她动手的人都死了!自然就没有名声能传出去了。 她又不傻,出名会惹麻烦,她从前只是一个居无定所的游侠,承担不起这种麻烦。 无名此前从来不在意这些,可是现在被人指出是个无名小卒她意外地难受。 要是她有身份能让侯丹雪面上有光就好了…… 侯家家主的夫人怎么能是个无名小卒呢…… 侯丹雪已经确定眼前人就是来找事的,她眯着眼睛笑看着对方。 说起来,他们还挺有缘,若不是无名的出现,她就要沦落到他黄家的后院了。 她忙着忘记去找对方的麻烦,他竟然还惦记着侯家的财富找上她。 那就……赏他缠绵病榻。 侯丹雪起身,步步紧逼,她是用毒高手,如此近的距离足够她达成目的了。 她不会让对方死得太轻快,她要让对方看着自己的家族消亡,看着子孙自相残杀,被病痛折磨,被后代抛弃,凄惨地死去。 “不知黄家主想要我的夫人如何证明自己?” “咳……其实,参加此次葬礼的还有个大人物,侯家主可曾听说过七星盟?” “现任武林盟主出身七星盟。” “对!就是那个七星盟!七星之一,这次也来了!” 侯丹雪正与人对峙,她歇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可衣袍下垂着的手却不由得攥紧。 她就知道,侯家泼天的富贵会引来觊觎,可她以为,她们能护住的…… 七星盟的大人物也来了,显然眼前的黄家主只不过是开路小卒,想要瓜分侯家的人,太多太多。 “七星之一?不知是哪一位?” 无名听到感兴趣的事情郁闷一扫而空,挤上来主动问这个她刚刚还十分讨厌的人。 “哈哈,是资历最老的一位,当今武林盟主的结拜大哥——天枢!” “哇!太好了!我竟然有机会能与天枢交手!” 侯丹雪望着无名傻傻高兴的样子心梗,她拉住了无名,将对方拽到身后。 “这样的大人物能来参加我父亲的葬礼,实在是我侯家之幸。” “是极是极,所以侯家主,你打算什么时候搭擂台?你不会让天枢失望吧?” “黄家主放心,很快,很快擂台就能搭好。到时候,我们诸位家主可有眼福了。” “哈哈哈——” 侯丹雪望着对方大笑而去,现在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对方会怎么死了。 觊觎她财富的人太多了,她要杀的人也太多了,根本杀不尽。 “你可有把握?” “可以一试。” 人在江湖混,打打杀杀,总会落下一点陈年旧伤。 天枢年纪一定很大,一身老骨头,无名有自信能赢这个老家伙。 当前,前提是对方是个正常人。 如果他的水平远远超过她的见识,她说不定真会翻车。 侯丹雪看着无名自信的样子长叹了口气:“算了,你又不懂。七星盟作为能与五蕴教并肩的势力,其武学必有独到之处。” “妻主,这个时候你提起五蕴教,难道你与五蕴教有什么渊源?” “我娘来自五蕴教,五蕴教最顶尖的传承,我继承了毒,我表妹继承了蛊。我的毒可让我杀人于无形,而表妹的蛊,就更厉害了,她可以靠着自己的蛊虫成就不死之身。” 永生…… 无名呆住了,这就是大门派的底蕴吗?永生竟然是可以实现的事? “妻主……我突然觉得我不是很行了,这是一场寻常的比武吗?” “当然不是,他们可是抱着吃掉侯家的目的来的,我们两个,都是他们眼中的食物。所以,必须赢,让他们知道谁才是食物!” 侯丹雪攥紧的手又松开:“若是你不行,那就让我上吧!” “我行!我行!” 无名锻过体,扛揍,对面就算用利器比试也很难杀死她。 但是侯丹雪……她这么脆弱的身板,无名并不觉得她能躲过对方的招式,恐怕她连放毒的机会都没有就无了,到时候侯家才是真正的板上鱼肉。 “你……” 侯丹雪盯着无名看着半天,她都找不到一个可以附上毒物的地方。 她总不能在无名的肉身上附毒,她舍不得这样折腾自己的夫人。 “妻主,你就放心吧!你花了那么宝物才养出来现在的我,我必让你满意!” 侯丹雪看了会无名,很认真的说道:“好,你最好能赢,若是你不能赢,我就……给所有人都下毒。” 这样,也能阻止他们对侯家的瓜分。 只不过,她要是真的这么做了,侯家的名声就彻底臭了,那她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侯丹雪望着外面澄净的天色,她很迷茫。 明明,她也很优秀,为什么她一上任就会引来这么大的危机? 明明,前家主昏迷后侯家都安安稳稳的。 难道,是她做事太激进了吗? 她不该杀了那些与她夺权的族人,她不该禁足她的祖母,如果她没有做这些事,侯家就不会如此孱弱。 她现在放了祖母,祖母舍去一张老脸还能与这些人周旋周旋,可是她不愿。 她不愿被困于这些世俗的规矩中,她就是想要去追寻更大的自由。 这令她讨厌的世道不会允许一个女人做家主,也不会允许女人和女人结婚,她就是想要打破这些。 “妻主……” 无名抱住侯丹雪,侯丹雪扭头看着她,她们唇与唇相贴。 “还好……我不是一个人……”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她真的会犹豫。 但是有无名陪着她,哪怕是最坏的结果她也可以接受了。 事实证明,侯丹雪与无名的紧张毫无道理。 擂台搭好了,毒也准备好了,无名不出三招就赢了大名鼎鼎的天枢。 对方攻来的时候,她徒手抓住了对方的剑。 然后,她就这么夺走了对方的武器。 武者被人夺走武器,实在是太丢脸了,天枢的老脸掉得光光,他连自己的剑都不要就走人了。 无名赢了大名鼎鼎的前辈,整个人如在云端,却紧紧盯着对方离去的方向。 他要走,他要是死在这,七星盟的人会怀疑到她的头上吗? 管他是什么前辈,带着一群人来图谋自己的妻主,就是不行的,就是要进入无名的黑名单。 侯丹雪跑了过来,无名放下剑,露出她流血的手掌。 天枢的剑自然是名剑,她自然要付出一点代价。 幸好她的肉身足够强悍,这把好剑无法刺穿她的肉身。 “你的手……” 侯丹雪抓着无名的手,她本来心疼得眼里全是泪光,突然眼神亮了起来,嘴角也忍不住翘起。 唔……手受伤了,不能沾水了,她的夫人真可怜呢。 “你应付一下,我去杀了那家伙!敢动这个歹心就做好没命的准备!” 侯丹雪还愣着,无名已经消失在人群中,她只能向围着的人解释道:“她去包扎伤口。” 接下来,就是她都是她擅长的事情了。 有个能打赢七星盟天枢的夫人,她完全可以靠着夫人耀武扬威。 嘻嘻,对面去请来天枢的时候一定没想到现在的局面。 无名回去换身衣服追了上去,她尽力伪装了,不过天枢看到她的第一眼还是认出了一她。 他死也会记住这个身影,对方让他颜面全失!被一个无名小卒击败,他在江湖上抬不起头了! “你已经赢了,你还要做什么?年轻人,你最好适可而止!” 无名一句都不想废话,杀人废话是大忌,趁着没人看见把对方杀了才是要紧事。 老骨头,可一身内力深厚,无名没能一下拧断他的脖子。 “你!你不能杀我!” 无名不理会对方的挣扎,一下不行那就多来几下,她有的是力气,她就不信她杀不了对方。 “我是你父亲的——” 无名放开了手,可惜,对方说得太晚了,他已经死了,无名没办法再探寻更多了。 她只能对着尸体喃喃道:“你一眼就能认出我与那人的关系,想必我们长得很像,他若是真的想找回我,我怎么会到现在还是孤儿呢?” 无名泄愤般踢了踢对方的尸体:“人渣!你对别人的家产动心思,是人渣,他和你玩得好,估计也是人渣。” 天枢名气甚大,恐怕不久就会有人找过来,她不宜久留。 无名回了家,一个人静默地呆在房间里。 当孤儿这么多年,她自然是好奇过自己的身世的,她也曾想过自己的父母会是什么样的人。 她的父亲是个人渣,那她的娘呢?她娘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能和天枢混到一块玩,他的地位不会差,他们不会生活窘迫到要抛弃她,那她为什么被抛弃了? 侯丹雪的娘,哪怕与侯家主相爱相杀,都不忘传给侯丹雪立命的本事。 那么她的娘,就没有想过她吗? 无名深吸一口气,不管了,反正那男人的罪名逃不了,她能顺着天枢这条线杀过去。 杀人渣她可不会有心理负担。 侯丹雪喜气洋洋一进屋,就对上面无表情的无名,她吓了一跳,点起了屋内的烛火。 “怎么了?杀人失手了?你放心,你再努力努力,到时候你就是天下第一强!你还能怕谁啊!” “妻主……” 无名看着侯丹雪突然很想哭,此时此刻她突然明白了一纸婚契的意义——她有家,她不是一个人。 天生的家抛弃了她,她找到了自己的小家,天地之间,有她的一个归宿。 可惜此时此刻侯丹雪正在兴头上,不能感知到无名细腻的情感,她在无名的腿上坐下,亲上无名。 受伤的夫人真可怜,只能躺在下面了呢,她一点都不带怕的。 “妻主……” 无名的思绪迟缓,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与侯丹雪争夺主动权。 “我告诉你,那些人为了表示诚意,将他们的女儿送来给我当质子!他们以为我会摧折这些姑娘吗?不!我会好好培养她们!我……我要建设一个桃源乡!” “桃源乡?” “我知道你也很讨厌今日落在我们身上的眼光,因为我们在这世道里是异类。在桃源乡里,异类将成为正道……” “妻主,想做到这些光有钱是不够的。” 无名缓过来了,她连忙劝阻侯丹雪。 她想不通,她们经历了一场危机,侯丹雪的行事却更加激进了。 她要做如此离经叛道的事情,到时候,被引来的可就不止是觊觎侯家家产的人了。 “我当然知道我一个人做不成这些事,但不是还有你吗?” “我?” “桃源乡不容于世,说不定会引起朝廷的注意,它还未成长就会被摧毁。所以,你要成为天下第一,保护我和桃源乡。”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3、第 13 章 因为侯丹雪厚重的期望,无名捡起了锻体。 上次的经历吓到她了,后来实力够用她就没想着再提升,总是把这件事一拖再拖。 坐拥无数材料却摆烂,以前的她绝对想不到自己会变成这样的人,果然是娇奢日子过惯了! 无名狠狠地谴责自己,然后对自己下了狠手——她用了好多宝物,一股脑把它们全炼化了。 看着明显变色的水液,无名有些惶恐。 她现在不心疼那些被她摧毁了的宝物,她心疼即将承受地狱般折磨的自己! “然后,让它们浸入你,对吗?” 侯丹雪站在她的身侧,她的手向水液伸去,无名立刻抓住了她的手。 “妻主,别碰!会伤到你!” “为什么会伤到我?我没有修炼你所修炼的功法,这对于我来说不就是普通的水液吗?” 无名愣了愣,她确实没有想到这一层。 是啊,这些力量能进入她的体内都是因为她运功了,侯丹雪与这些力量互不干涉,她根本无需担心被伤到。 看着侯丹雪用手指戏水,无名更害怕了。 她有点不想进去了,她觉得身侧的侯丹雪比她要吸收的那些力量更恐怖。 “咳……妻主,我现在有点不大好,要不改日吧。” 等到侯丹雪去忙的时候,等到只有她一人的时候,她再锻体。 “这些东西难道能放置吗?里面的力量不会消散吗?” 这当然是有时效的!她越快吸收这些力量越好。 对上侯丹雪澄净的目光,无名莫名有些忐忑。 她怎么能浪费呢!就因为害怕侯丹雪在旁边添乱她就要浪费这么多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宝物吗? 实在太不该了!从前的她会唾弃这样的自己! 无名心一狠,踏入了药液。 侯丹雪却没有离开,她一手攀着无名的脖子,身子紧贴着无名,另一只手还在戏水。 无名一运功就知道糟糕了,她又高估了自己,而且这次更严重,她几乎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顶着模糊的视线扭头看向身旁的人,希望对方能察觉到异常,但显然,对方对于那些药液更感兴趣,她搅动着那些药液,也是在搅动那些在她体内冲撞的力量。 无名拼着提起一股力气,抓住了侯丹雪作乱的手。 “咦?” 侯丹雪轻易就从她的手里挣脱出来,反而拖住了她垂落的手。 “你上次不是很有力气的吗?” 太好了!她察觉到了异常! 无名企图用眼神向侯丹雪求救,却发现侯丹雪的眼神不对劲,是她熟悉的那种亮晶晶。 无名绝望了,她放弃了挣扎,她没办法去指望一个一心只想玩弄自己的人。 “哈——你对我就这么不信任吗?” 意识到不能再戏耍无名了,侯丹雪向药液里洒落一个药丸。 药丸融入药液,无名顿觉压力一轻,她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这是什么好东西?你不是只会毒吗?” “这自然也是毒。” 毒?她……她的妻主怎么会给她下毒呢? 侯丹雪看着无名的脸色发白,才不疾不徐地补充道:“不过是针对那些药液的毒,现在它们被我毒晕了,你抓住时机快些运功!” 危机全都解除了,无名彻底放松下来,她一边吸收力量一边去亲吻紧贴着她的侯丹雪。 妻主真好,妻主不但给她提供练功的材料还帮助她练功! 无名觉得她现在这么懒散少不了侯丹雪的功劳,有侯丹雪在,她实在是太顺利了,轻轻松松就能得到过去拼尽全力还不一定能得到的东西。 她只需要偶尔动动筋骨杀个人,其余时光都在享受富贵闲人的生活。 侯丹雪的手覆上了无名的肌肤,无名突然觉得她将侯丹雪想得太好了。 她的妻主,可是个黑心的! 她不会伤害她,可是她会戏耍她啊!她的恶趣味多得是! 熟悉的药力冲撞再次袭来,无名停下了吻,她的手紧紧拽着侯丹雪的手臂。 “你捏痛我了,你要是不学会怜惜我,那我也不怜惜你了。” “你不是……将它们……毒晕了吗?为什么……它们……又活跃起来……了?” “哈——我是制毒的人,当然也有解药。” 侯丹雪的手指捏着解药,解药没有溶解在水中,它只会影响它周边一小部分的药液,让它们恢复力量。 她的动作幅度很小,但是她周围的药液被她的动作影响着,它们是她延伸的肢体,忠诚地执行着她的想法,集结而成的力量对无名的感知造成毁灭性的刺激。 “我没有影响到你吧?你可要快点吸收这些力量,不然……我的解药会将它们全都唤醒。”到时候,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水波了。 无名听懂了侯丹雪的威胁之意,她当然清楚侯丹雪不会真的让这些能量失去控制,侯丹雪是不会伤害她的,但这不妨碍她有许多的恶趣味,她可能很期待看到无名被折磨地濒临崩坏,无名才不会让她如愿呢! 无名想阻止这一切,她想将侯丹雪手里的解药抢走,但不幸的是,她的手受伤了,不能沾水,无法伸到水里去阻止在她身上作恶的侯丹雪。 可恶!为什么偏偏她的手受伤了!现在她的手就是她最大的弱点,她绝对不能让她受伤的手接触到这些狂乱的力量。 难道……就这么任由侯丹雪戏弄她吗? 无名正准备放弃挣扎,一心吸收力量,却发现侯丹雪另一只手也伸入了水中。 无名觉得她已经很过分了,没想到侯丹雪只会更过分,她低估了她的变态程度! 侯丹雪的手捞起水撒在无名裸露在水面之上的身躯,无名正在运功,防不胜防,暴躁的力量受侯丹雪的控制在她的肌肤上留下浅浅的红痕。 无名的身体强悍,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酥酥麻麻的痛了。 若不是得益于这些狂躁的力量,侯丹雪根本不可能在她的身上留下这样的痕迹! “妻主……” “夫人,乖……” 眼看着侯丹雪是不准备放过她了,无名知道一心吸收力量才不是什么好主意,这样做只会让她被侯丹雪吃得干干净净! 她得反击! 至少要让对方连做出细微动作的力气都没有! 不然这些狂躁的力量……无名不想承受这些…… 太难熬了…… 她宁愿承受一开始灭顶的痛苦,都不想承受现在侯丹雪的戏弄…… 欢愉到了极点,与疼痛有什么区别…… 趁着侯丹雪不注意,无名用双臂抱起侯丹雪。 这小小的空间还是限制了她的发挥,不然她完全可以将侯丹雪整个拖出水,然而现在侯丹雪的手还留在水里折磨着她。 “你要做什么?” 侯丹雪其实并没有很慌张,无名的手受伤了,她现在正是练功的关键时期,她总不能凭着受伤了的手去折腾自己吧? 就算她想侯丹雪也不愿意,混着血的缠绵只要想一想就觉得瘆人。 无名冷笑,她用不了手,但是她还有嘴。 就当是和上次一样吧! “啊——” 和上次不同的是,上次无名因为抵抗药力消耗了不少精力,而这次有侯丹雪的帮忙,她吸收这些药力毫不费力,她的精力得到了极大的保留。 不过,无名心中的愤懑同上次是一样的。 她必须要狠狠制裁侯丹雪,不然侯丹雪只会越来越过分! 殊不知,因为受不了刺激,侯丹雪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拨弄的节奏了,水波乱晃,无名靠着极大的毅力才没有松开侯丹雪。 好了,现在她们,两败俱伤。 等到水波平静下来,无名也吸收完了力量,侯丹雪失去了挟制她的资本。 “等等!水都要冷了!你怎么还不放开我!” 无名放开了侯丹雪,她确信侯丹雪已经被她折腾得没有力气了,却没想到侯丹雪恹恹的眼神一看到她就又亮晶晶的了。 无名顺着侯丹雪的眼神向下看去,因为那些水波,她的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迹。 反倒是侯丹雪,无名的双手用来拖住她了,根本没有机会去留下痕迹,侯丹雪的身上干干净净。 眼看着对方又要扑上来,无名露出了极为狰狞的笑容。 侯丹雪在心里衡量了一下,只好放弃——没了那些力量相助,她吃亏,她根本没办法做她想做的事情。 哎,真是烦恼啊,无名什么时候才能被她锁住呢?这样她就可以乖乖的、任她为所欲为了,她不用担心对方的反击。 可是侯丹雪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方才无名绝望的样子,她笃定了她不会救她,所以她心软了。 那个时候无名的状态还算可以,她完全可以等到将无名玩到崩溃再压制那些药液的力量,那样做的话她还不用担心无名的反击。 可是,她心软了。 或许经历了一些事情,让她对她有了期待,她想在她身上得到的更多了,不仅仅是她的身子,还有她的温情,她的爱。 她多余的这些欲望,让她想要掌控的事情变得不可控。 她竟然将期望寄托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或许,就算那把锁链打好了她也不会用在无名的身上。 如果……如果她能一直都呆在她的身边的话,她不介意给她一点微末的自由。 她终究还是……心软了呵。 侯丹雪竟然没有扑上来,无名有些意外,她迅速换好衣服,以防对方看到她的身子兽性大发。 她当然是喜欢做这些事的,但侯丹雪不可控,而且一直被压着还是算了吧,当下面的那个对于无名来说真的很累。 无名没有想到,现在这些于她而言是日常的温情很快就会离她而去——侯丹雪太忙了。 桃源乡并不像侯家那样有着稳定的结构,侯丹雪接手侯家很轻松,但桃源乡需要她考虑的事情就太多了。 这个独特的组织该如何发展,该如何在这个世道稳定下来,都是侯丹雪需要去考虑的问题。 这个新生的组织需要她全身心投入,侯丹雪呆在侯家的时间越来越少。 这下子轮到无名缠着侯丹雪了,她缠着她放纵,只是可惜,侯丹雪现在会后悔放纵了。 她会谴责无名将她弄得太欢快,以至于她忘记了她肩上的责任,误了她的正事。 “你不动,让我来,我有分寸,这样就不会误事了!” 无名的底线不断为了侯丹雪降低,为了让侯丹雪愿意与她放纵,她居然可以接受躺着迎合侯丹雪! 无名空下来的时间都用来锻体了,武力的进步可以让她忘记一些心口上的空缺,只是后来,这些进步越来越少了,无名不断加大剂量也无济于事——她触摸到了瓶颈。 因为一直都没有出门,无名碰不到交手的机会,她也不清楚自己的水平。 侯丹雪嘴上说着要无名来保护桃源乡,可实际上她将桃源乡经营得很好,没有人去找桃源乡的麻烦,无名根本没有动手的机会。 偶尔,无名抓到机会会在侯丹雪的身上试验她的掌法,事实证明她的进步很大,侯丹雪能坚持的时间越来越短了,然后她能找到的机会也就更少了。 侯丹雪注意到了无名在武学上的焦虑,她特地举办了比武,邀请天下英才,希望能让无名打得尽兴。 侯丹雪有钱,她拿出来作彩头的宝物引得无数人动心,来的人很多,里面甚至有无名从前仰慕的前辈们。 但是……无名轻而易举就赢了这些人。 她根本没能体会到打架带来的快感! 因为她极其强悍的身体,哪怕她站着一动不动,那些凡兵都无法在她的身上留下伤口。 对面往往尝试一番就认输了,而且对无名的实力真心认可,无名天下第一的名声就这么传了出去。 她变成天下第一了,可是她不高兴。 原来无敌竟会如此寂寞!早知道她就不那么着急去提升自己了,至少要享受一下武学不断进益的快感啊!她进步地这么快,她失去了多少乐趣! 无名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她为什么不出去游历,去会会那些隐士高人? 她还年轻,她这样的年纪,怎么就是天下第一了?天下一定还有能与她交手的人! 于是,在某天侯丹雪回来的时候,她向侯丹雪提出了这个想法。 反正侯丹雪也很忙,她在侯丹雪忙的时候出去游历也不耽误她们团聚的时光。 侯丹雪的铺子开满天下,她们甚至都不用担心通讯的问题! 无名自以为自己的要求很正常,然而,侯丹雪的态度很激烈。 “我不允许!我管你是什么鹰!我看上你了,你就要做我的笼中鸟!” “鹰就是鹰!你这样鹰会被养死的!” “可我不是将你养得很好吗?我知道,是我冷落了你,现在桃源乡的发展步入正轨,我以后不会这么忙了,我可以陪着你……过几日桃源乡会举办盛典,我们可以一起去逛逛。”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4、第 14 章 无名不明白侯丹雪为何会如此抗拒这件事,明明只是出去游历,她搞得跟她们要分手一样。 她本在江湖自在逍遥,为了侯丹雪留在了侯家,当初说好的是结盟假成亲,现在只有她被困在了侯家,她在小小的院子里无所事事,而侯丹雪呢? 侯丹雪沉溺在桃源乡中,很少归家。 无名也想追着侯丹雪去桃源乡,却被她赶出来,她说,无名在的时候会影响她的状态。 “不……我被你养得一点都不好……” 被无数宝物堆砌起来的实力就是她所谓的养得很好吗? 可是她的一腔热血几乎都被浇灭了,强悍武力之下是一颗空虚的心。 她是什么时候从无名变成侯夫人的?一个只会痴痴等着侯家主不断降低姿态的侯夫人。 无名不再是游侠无名,她丢失了自己。 侯丹雪扑到了无名的怀里,她紧紧抱着无名,用力到手指泛白。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求求你,不要走……” “我从来没有要和你断绝关系的意思,我……我只是想出去逛逛。” “我知道了!我们一起去桃源乡散散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好……” 一股厚重的疲惫感自心底升起,无名放弃再与侯丹雪争论。 她再三表达她的诉求,她却最多只愿意带她去桃源乡。 因为,侯丹雪要与无名捆绑在一起,侯丹雪的活动范围固定在桃源乡和侯家,那么无名也要被困住。 其实,若是她不在乎她,她想走就走了,跟本不需要征求她的同意,也不会被她的意愿束缚。 所以,她怎么会因为她的请求而不安呢? 这份请求不正证明了她对她的爱意,她为什么还要怀疑这份爱呢? 过了良久,侯丹雪才放开无名,她小声地、期期艾艾地问道:“你不走了,对吗?” 无名看出了她眼底的惶恐,最后还是说道:“对……” 如果她能让她相信她的爱,她是不是就会放手? 确定无名不走了,侯丹雪这才放心离开,无名郁闷地躺到床上。 她的眼神空洞,散漫地盯着床幔。 没过一会儿,床幔被撩动,熟悉的温软投入她的怀抱,无名下意识用手搂住对方。 只是这一次,触感同以往很不一样,无名向下望去,侯丹雪穿得极其单薄,薄薄的白纱覆在她的身上,如云似雾。 见无名有所触动,侯丹雪面带红霞,心里却暗自咬牙。 这本是给无名准备的,她回来的时候还在想要如何哄无名穿上,结果现在她不得不穿上这身衣服来哄她闹脾气的夫人! 无名盯着侯丹雪一动不动,她在猜测这又是什么恶趣味。 穿成这样投怀送抱,这一点也不像侯丹雪的行事风格,她一定憋着坏! 无名迟迟不动,侯丹雪动了,她攀爬上来,吻住了无名。 她垂落到无名脸上的发丝还混着花香,很明显,她精心准备了这一切。 无名的手不自觉抓紧,她的眼底全是迷茫。 侯丹雪究竟在做什么? 她真的是侯丹雪吗? 会不会是心怀不轨者冒充侯丹雪? 可是……伪装会如此细致吗?连身体细节也能做到一模一样? 怀疑一旦冒出就无法遏止,无名不自觉开始寻找证据。 她突然觉得嘴里的触感不对,侯丹雪怎么会如此温柔?对方的动作充满了讨好引诱的意味!侯丹雪才不会这样!侯丹雪只会与她争上风,争不过也不会让她得逞。 侯丹雪正沉浸地吻着,突然被无名狠狠推开,无名用的力道很大,她被摔到了地上。 什么情况?! 她的夫人虽然是个武者,但脾气一向很好啊!脾气好到能使劲欺负的夫人怎么会一吵架就打人? 可能是因为疼痛,也可能是因为委屈,侯丹雪的情绪一下子就爆发了,泪水止不住流下。 “你不是妻主!我知道了!你是妻主派来试探我的!” 无名看着泪水盈盈的侯丹雪愈发确信自己的结论,她朝着周围大叫道:“妻主,你快出来!我通过了你的考验!” 侯丹雪本来在哭,听到无名离谱的发言后又忍不住发笑,最后混成了一个极其恐怖病娇的表情。 无名的眼神一接触到侯丹雪就知道她错了,只有侯丹雪会有这种气质,她错得好离谱好彻底! 无名连忙将侯丹雪抱起,她的脸上堆满了心虚的笑。 “你怎么会觉得我会派人做这种事?” 她连桃源乡的人多看一眼无名都会吃醋,又怎么会能容忍别人顶替她的身份与无名亲密? 无名心虚地不敢答话,是她脑补太多,将侯丹雪想得太不安,一个太不安的人当然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来试探爱。 侯丹雪抓住无名的手,笑着看着她:“你把我摔得好疼~” 无名指尖顶到熟悉的湿润,她下意识手指颤了颤,侯丹雪稳不住趴在她的肩头她才反应过来。 手掌心确实有着略高的温度,那里应该已经被她摔出了红痕。 是她太莽撞了,一想到她被不是妻主的女人玷污了她就是很生气,如果不是她有不杀女人的原则她就不仅仅是摔了,而是直接拧断对方的脖子。 但是……这一切都是误会,她伤害了侯丹雪。 她伤害了侯丹雪…… 无名的心情顿时沉重起来。 侯丹雪在无名的怀里扭动,却等不到无名的下一步动作,她不得不扶着无名的肩膀后退,正对着她的那双眸子没有焦点,无名竟然在走神! 这种时候,她走神?! 侯丹雪怒了,无名的种种表现都显得她很没有诱惑力。 明明最开始的时候,她只需要稍稍勾引,无名就可以被她缠住。 难道说……她已经厌倦了她? 侯丹雪的心里一凉,她脸上的红晕也消失了,幽怨地痴痴望着无名。 无名回过神看到的就是侯丹雪这一幅受伤不浅的神态,她心底的内疚更甚了,手温柔地抚摸着侯丹雪的伤痛处。 “是不是很疼……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 侯丹雪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无名说的是什么。 确实很疼,但当心底另一种情愫涌升的时候,那股痛感完全被隐匿了。 “以后?我要的是当下的承诺,你可要好好安抚我……” 侯丹雪咬住无名的耳垂,她的腰肢一扭一扭的,但无名抱得很稳,她得不到想要的感觉。 侯丹雪忍不住放弃所有的小动作抬头看向无名,对方的眼神很干净,满满都是对她的心疼。 但她都穿成这样了!难道是为了这种眼神吗? 侯丹雪最终还是没能忍住,从无名的身上爬了下来,拽着对方的衣服将对方拖到床边,然后,压下去。 因为内疚无名全程都没有任何反抗,乖顺地看着侯丹雪,让侯丹雪被看得心痒痒。 好乖啊,虽然有的时候她能骗到无名,但无名还是会做小动作以示不满,她总是会吃亏。 而这次,她有预感,无名不会做出任何反抗,真正任她为所欲为。 侯丹雪内心激烈斗争了番,最终放弃了这突然冒出的想法。 她今夜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留住夫人,那种选择更能留住夫人她还是知道的。 侯丹雪趴到无名的怀里,一只手与无名五指相扣,另一只手抓着无名的手移动。 经过一系列事件,她身上本就不牢固的薄纱散了大半,现在这片纱夹在她们之间,侯丹雪用身子挤了挤纱,看着白透的纱因为她的动作而变幻。 侯丹雪盯着薄纱心底的怨念散了些,现在这种情形,与无名穿着这套衣服有何区别? 视觉效果都是一样的,四舍五入就算她哄得她夫人穿上这衣服了! 侯丹雪还想继续玩,却被无名一口叼住,这下子她动不了白纱了。 无名细细品味着送到嘴边的白玉甜糕,隔着一层薄薄的纱丝毫不影响她的感知。 虽然不知道侯丹雪今夜为何如此反常,但无名还是决定顺着侯丹雪的心意来。 闹出了这么大的误会,她已经能确定眼前人绝对是她的妻主了,她再反常也还是那个她爱着的人。 侯丹雪发出不满的哼唧声,她拽了拽无名一动不动的手。 无名停下了嘴边的动作抬头看向侯丹雪,侯丹雪的眼并不是亮晶晶的。 她真的在享受这一切吗? 如果这不是她心底最真切的欲望,那她为什么不顺着自己的想法来? 她们对视上,无名从侯丹雪的眼底看到了惶恐。 她在害怕。 手上又传来拉扯感,无名这次不用对方再三催促,主动动了起来。 无名紧紧盯着侯丹雪的眸子,她看着那一丝惶恐被水色遮盖,再寻不得。 侯丹雪主动避开了目光,她俯下身子依偎在无名的颈窝里,在思绪最混乱的时候,她咬住了无名,用了她最大的力气,却只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牙痕。 无名当然不会因为侯丹雪的撕咬而疼痛,但是随着撕咬而来的,是滴在她肌肤上滚烫的眼泪,将她的心尖烫得一痛。 “求求你……不要离开我……”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5、第 15 章 侯丹雪是一个成熟的商人,她很擅长衡量双方的筹码。 在无名那里,侯丹雪本人就是最大的筹码,能留住她的关键。 无名已经拥有了天下第一的实力,就算她把全天下的珍宝都捧到她的面前也没用,对她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可是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给她珍宝供她修炼。 现在她在她那里,毫无利用价值。 她只能靠她自己了,靠这份在她眼里摇摇欲坠的爱…… 这份爱能赢过自由吗?侯丹雪无法预料。 事实上,她一开始对无名动心正是因为对方身上自由的气息。 而她,现在要摧毁这份令她心动的自由。 是翱翔天际的鹰也好,是短暂吹过侯家的风也罢,她使尽手段也要抓住对方。 哪怕到最后,她们都会面目全非…… 一开始只是刻意卖弄可怜,后来悲切涌了上来,侯丹雪从假哭变成了真哭。 不过这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 无名沙哑的、带着满满心疼之意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好……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她用爱困住了自己心爱的人。 心里紧绷的弦一下子松懈了,侯丹雪躺在无名的身上,脸上自然而然流露出甜甜的笑意,看得无名更加内疚。 她爱侯丹雪,她自然心疼侯丹雪委屈自己也要留下她的行为。 离开的想法只能先压下,她得慢慢来。 她们还年轻,她们的时间还有很多,侯丹雪不想放她一人走,那么,她便等着侯丹雪,等到有一天,她们能一同出去游历。 无名自认为是一个重诺的人,她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 在桃源乡的典礼上,人人皆喜庆之时,她后悔了。 出发之前,侯丹雪笑盈盈地拿出了一张半面面具,给她戴上。 “我有这么见不得人吗?” 若不是太过相信侯丹雪对她的爱,无名真的会怀疑桃源乡内是不是有什么她不能知道的秘密。 先前她去桃源乡,侯丹雪会找各种理由赶走她;现在侯丹雪带着她去桃源乡,侯丹雪要拿面具遮住她的脸。 “我不想让别人看到你的脸。” 侯丹雪仔细调整着面具,满意地端详戴面具版无名,然后心满意足地吻了上去。 为什么不选能够遮盖全脸的面具,当然是因为她要时时刻刻盯着无名,不错过夫人的任何细微表情。 这可是她们第一次一起去逛街过节,一定会发生一些值得纪念的事。 侯丹雪抽身后,无名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她并不觉得这破碎的面具有任何遮掩效果,她当然不懂得某人奇奇怪怪的占有欲。 “不行!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戴面具?这不公平!你不想别人看到我的脸,那我也不想别人看到你的脸!” 侯丹雪非常爽快地同意了无名的要求。 夫人竟然向她宣泄占有欲了,她好爱,她好爽。 无名戴着的面具是侯丹雪特别定制的,只有一张,能让侯丹雪愉悦地享受夫人的美色,因此她随意拿了一张粗糙的面具戴上。 一张普通的、遮盖全脸的、拥有扭曲笑脸的面具。 无名对着这张面具,突然觉得有点堵心,这样她只能通过心爱之人的一双眸子来窥见她的一丝春色了。 其实侯丹雪这面具戴与不戴有什么区别,桃源乡的人早就熟悉了她们的首领。 凭着心底最后一丝顽强的坚持,无名没有开口让侯丹雪拿下面具。 她们就这样戴着面具去了桃源乡。 侯丹雪这首领当得很成功,她戴了面具,她的手下还是认出了她。 一个看起来机灵可爱的姑娘将她做的精致灯笼塞到侯丹雪的手里,然后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侯丹雪又将灯笼给了无名。 无名盯着那灯笼看,灯笼上雕刻着各种各样的图案,有雪也有竹。 她们的初遇,正是因为一棵竹子,现在那棵竹子被她养得很好,浑身散发着宝气,是侯家的颜面担当。 那一开始是她的目标,后来却成了她唯一放过的宝物。 “她是谁?” “被送来的质子之一,一个很有工匠天赋的孩子。” 无名出声时侯丹雪险些没反应过来,人多的时候无名一贯不喜欢说话,她这次的声音还很小,若不是侯丹雪熟悉她的音色,她会将其归为周围的杂声。 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周围的人上面。 路过的几乎每个人,都盯着无名看!哪怕过去好远了还要回头看! 侯丹雪紧紧咬着牙、攥着手,这种珍宝被旁人窥视的感觉令她心底不断涌升烦躁。 其实她知道,那些人或许不是出自爱意,只是单纯的欣赏——有些人两两成对,一看就是已经有了另一半。 她知道她的情绪来得太过分、太变态,但她还是无法放下!甚至……她不愿意去压抑这些令她难受的燥意,她刻意去放纵自己的负面情绪。 无名对于这些令侯丹雪难受的目光没有任何感觉——桃源乡只有女性,只有她们的同类。 无名其实……很喜欢这里。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在这里,她是被包容的。 侯丹雪创立的桃源乡,愿意接受她的各种可能。 一想到出去游历不可避免会遇到各种各样黏糊的、带着审视的、带着满满恶意的眼神,无名在两相对比之下突然觉得宅在侯家、宅在桃源乡意外的不错。 她为什么一定要出去呢? 无名突然觉得她丧失了一定要出去游历的理由。 难怪、难怪她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侯丹雪的反应是带她来这里逛一逛。 太不一样了,真的是太不一样了。 只要看过这里的风景,就再也无法接受外面了。 无名和侯丹雪各有所思的时候,一句带着明显敌意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思绪。 “我观少侠也是习武之人,如此良辰美景,不如我们比试比试?” 侯丹雪抬头一看对方就懂了。 那也是质子之一,一个武力天赋出众却总是缺根筋的孩子。 她身旁与她手挽手的人同为质子之一,她们还是侯丹雪一手促成的呢。 宣星通过令她熟悉的眼神认出了侯丹雪,立刻拘谨起来。 她此刻才意识到自己挑战的人竟然是天下第一。 一开始,她只是实在气不过。 良辰美景,身侧的佳人却频频看向另一人,她反复提醒都没用! 为什么!她都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醋意!结果对方只是笑笑,然后更加隐秘地偷看无名。 无名没暴露身份之前,在宣星眼里就是个徒有其表的家伙,戴着一张花哨的面具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宣星能想到的唯一能削减对方魅力的办法就是当着众人的面打败对方,然后她被勾走的爱人就会更爱她! “比试……哈——好!” 竟然有人主动提出要比试一场,这对于无名来说简直就是意外之喜。她可喜欢打架了! 有热闹可看,周围的人主动让出了位置,方便二人打架。 宣星本来因为对方是天下第一而犹犹豫豫,现在气氛到了,她提起一股劲冲了上去。 无名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对手了,对方让她想起……以前的自己。 那个还没有遇上侯丹雪,生活窘困的自己。 她提升自我的唯一寄托也只有山野里自然生出的宝物。 她赤手空拳,她修炼的不过是一个捡来的、看着就很不靠谱的功法。 她的世界里充斥着满满恶意,但是她怀着一腔热血,将那些恶意全都击碎。 “好……真好啊!” 为了能使自己打得尽兴,无名主动用内力为对方造势,而宣星有着一股明知不可为而为的气,硬生生与无名打得有来有回。 侯丹雪本应该为此而高兴——她沉闷的夫人找到了新的乐子,她得力的属下得到了高手的教导。 但是她面具下的脸色阴沉,她一点都不高兴。 她讨厌在这样的时刻被别人分走自己夫人的注意。 她为了能有一个美好的夜晚精心筹划了烟花晚会,她可不想让这场烟花变成这二人战斗的陪衬! “夫人!加油啊!你再不赢就要错过看烟花的好时机了!” 侯丹雪故作娇俏的声音让无名有了半刻的失神,战斗之中失神最为致命,宣星的长□□到了她脸上,紧张之下她力道失去控制,捏碎了对方握着长枪的手腕。 “你的手!对不起!” 无名当然知道对于一个武者来用来握着武器的手意味着什么,她心底的内疚几乎要把她淹没。 侯丹雪看向被长枪划到地上的面具,精致的小玩意往往很脆弱,已经碎到完全不能用了。 她取下自己脸上的面具戴到了无名的脸上。 “家主!” “好了,既然受伤了就好好休息吧。不用担心,我会请来最好的医师为你治疗。” 侯丹雪下令,宣星只能念念不舍地离开,现在一步三回头的人变成了她,反倒是她身侧的人因为无名伤了她而看无名不顺眼。 侯丹雪的脸冷冷的——因为宣星对无名的仰慕。 “你的魅力可真大……”她对宣星有再造之恩,也没见过宣星如此仰慕的眼神。 侯丹雪不得不略微表现一下自己的醋意,希望无名能哄哄她。 恰逢此时,她准备好的烟花在夜幕中绽放,璀璨的色彩点亮天幕和碧流。 如此美景……若此刻她与夫人接吻…… 无名迟迟不动,侯丹雪正想着她要不要主动之时,无名开口了。 她的声音被淹没在嘈杂的人声和烟花声之中,她身侧的侯丹雪却能清晰地听到这令她心碎的话语。 语调迟缓、却意外地坚定。 “妻主……请放我离开。”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6、第 16 章 与宣星的这场战斗令无名身上的热血重新沸腾起来,她突然找回了从前的那个自己。 自由对她的吸引力一下子变得无限大,她还想进行更多这样爽快的打斗。 她……等不了了。 无名一扭头就看到了侯丹雪染上盈盈红雾的双眸,她知道对方非常不能接受她的话,可是她……她还是为了自己的渴望伤害了她。 无名叹息一声,抱住了自己的爱人,泪水沾湿了她们的衣襟,带给无名的感觉同上次一样滚烫,只不过……这次她的心意不会变。 “不!我不同意!你要陪着我!你要陪着我——” 侯丹雪通过无名说话的语调认清了她无法挽回这一切的现实,连她的爱都没有用了,那她还能做什么?她还能做什么? 她要做什么才能挽回这一切! 用毒吗?无名在提升的时候她也在提升,她用毒的水平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这个念头只冒出了一瞬就被侯丹雪压下去。 她知道,如果她选择用毒一定会达成她的目的,她可以把无名永远地留下来,将无名完全控制住,而不需要将期盼再寄托在对方虚无缥缈的爱之上。 可是她舍不得。 毒,那可是毒啊! 毒一定会对无名的身体和精神造成残害,无名是她最宝贝的珍宝,她不愿意让此珍宝损伤一丝一毫,更别提自己主动伤害她了。 如果不用毒……她还能做什么? 用锁链拴住对方? 她知道无名武功盖世,但……她已经找到了天下最坚固的金属锻造成锁链,就算无名武功盖世,她也不一定能冲破这些锁链的束缚。 二人回去的时候心思都在流转,沉默不言。 无名主动开口道:“妻主,我……就算你不放我离开我也会走的。明早我就会走,今夜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或许,在密切交流的时候,她可以说服对方,她们仍然是相爱的,哪怕相隔千里也不会影响她们之间的爱意。 无名没有注意到侯丹雪眼底一直存在的沉重暗色,她完全沉浸在了自己对于未来的想象之中。 先是说服妻主,然后踏遍山河。 只不过,这一次,她是有家的人。 她不会像从前那般狼狈,她可以通过妻主开的铺子与妻主交流、获得支持。 “既然什么都可以,那……我想玩点特别的。” 侯丹雪拿出了一副锁链,这不是她寄予厚望的那副锁链,只是一份失败品,恰好可以用在此时来试探无名。 “捆绑……” 无名盯着寒光四溢的锁链,她一下子就认出了此物非同寻常,她不禁有点犹豫。 这可是锁链!冒着寒光的锁链!弄在身上得令人多不舒服! 侯丹雪若是真心想玩捆绑,她为什么不选绸缎而选锁链? 绸缎又美观又舒适,不管怎么想绸缎都比锁链好啊。 “妻主……” “你不是说……什么都可以吗?怎么,这你也要违约?就像你答应了我不离开,你才过几天就后悔了。” “我……我是担心你啊,于我而言锁链与绸缎没有区别,但是妻主你势必会因为锁链而难受!” 这么一条又粗又凉的东西横在她们中间,怎么想都很膈应啊! “我只是觉得……用锁链会比用绸缎更有风情,毕竟……锁链多符合你江湖侠客的气质呵。” 侯丹雪提到江湖侠客无名就不吱声了,她知道侯丹雪在气,那么,她就任由侯丹雪将这一股气发泄出来吧。 左右……也只会在侯丹雪想躺在她身上的时候在侯丹雪的身上压出道道红痕。 嗯? 道道红痕? 那与她锁着侯丹雪有何区别? 无名突然就觉得很能接受了,反正吃亏的也不是她,之后她会温柔地为侯丹雪上药的。 “好的妻主,你来吧!” 无名突然的积极让侯丹雪狐疑,但她没有多想,用锁链捆住了无名。 锁链的另一头被她接在床杆上,这样,她就把无名困在了床上。 嗯……到时候也会是这样。 无名晃动双手挥了挥锁链,她在心底估测锁链的硬度,然后得出了令她心安的结论。 没事,她能震碎这锁链,这困不住她,也必然不会耽误了她明日的出行。 侯丹雪逼了上来,她的手指捏着链条,仔细在调整链条在无名身上的表现。 她试探性地抽紧、弹拨,不过,这没有任何效果——无名的肌肤太过强悍。 呵…… 侯丹雪收回手,她的指尖经过一番折腾都红了,这让侯丹雪更怒了。 难道……她就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侯丹雪一番操作无名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在想,妻主怎么这么慢,她都要被脑海里的幻想给逼急了。 她好想、好想看到妻主满身红痕的样子,妻主皮肤娇弱,她只要稍稍碰一碰那些红痕……妻主就会发出惹人怜惜的喘息。 然后她还要给她上药,哪怕是最好的药膏也做不到即刻生效,上药的那瞬间妻主必然会疼,先是刺痛,然后又是冰凉的抚慰…… 哎……所以,她怎么还不压上来? 无名抬头看去,侯丹雪眼底的暗色压都压不住,她一眼就辨别出了对方正处于极端暴躁状态。 “妻主……”你怎么还不来……你怎么这般看着我…… 侯丹雪因为无名的呼唤回过神,她冷哼一声,放弃了挣扎,选择摧残无名最为脆弱的部位。 她将表面锻炼地如此强悍,她就不信她的内里也会如此强悍! 侯丹雪发了狠,她一把抓起链条,无名被迫吞了这冰冰凉凉的东西,她的幻想被冻没了。 侯丹雪居高临下,显然没有要压上来的意思。 那她所期盼的……都看不到了? 怎么能这样! “唔……” 无名不满,无名动用内力将链条震出去,她终于能说一句完整的话了。 “妻主,压上来!” 我要你这个人玩弄我!我不要你用锁链玩弄我啊! 这二者的差别可太大了,被侯丹雪玩弄的时候哪怕无名处于下位也是爽的,她光是看着侯丹雪动情的摸样就够爽的了。 而且,她们紧紧贴着,很方便无名搞点小动作,到时候,究竟是谁玩弄谁就难说了…… 而现在,侯丹雪居高临下,只用手拽着锁链,偏偏无名对于她的各种操作一点感觉都没有,能让她产生感觉的只有侯丹雪动情的表现。 侯丹雪抿着唇,冷冷看着不配合的无名,不说话也不动作。 说好了任她玩呢?! 为什么即使她把她锁起来她也不能为所欲为? 这和她的想象不一样啊! 在侯丹雪的想象里,她会捆住无名,让对方动弹不得,任由她在她身上为所欲为,做尽她平日里做不了的事情,并且一直占据绝对上风。 而现在,即使侯丹雪将无名锁住了,掌控节奏的还是无名,她哪怕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实际还是处于下风,这令侯丹雪很不爽。 既然无名拥有想结束这一切就结束的能力,那么……等到她真正不顾她的意愿将她锁起来的时候……等到她们堪称决裂的时候……她是不是……是不是别说为所欲为了,她可能连碰都碰不到无名。 可恶!想掌控的对方拥有高强的武功可真是麻烦! 心里虽是这么想,侯丹雪却从未有过废掉无名武功的念头,她也不后悔将无名养得这般厉害。 无名的超绝武功,就是侯丹雪珍藏的珍宝上的奕奕宝光,她怎么会舍得去破坏。 可是如果不去处理她的武功…… 侯丹雪又不想过只能看不能吃的日子。 侯丹雪还没想好要怎么办,频繁的锁链撞击声将她拉回现实。 她回神看去,是无名在搞小动作,她眼里满是渴望,她在渴求她? 好怪,无名怎么会对这种事情如此急切? 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啊。 难道说她随身携带的毒物被无名不小心沾染了?所以她才会如此反常? 事关无名的安危,侯丹雪不敢有片刻的耽误,于是无名正满心期待之时,侯丹雪终于俯下身,用手……在无名的口鼻处查看。 无名:???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难道妻主要玩什么变态到不行的把戏了?! 无名的心中一紧,她害怕极了,她决定先下手为强。 无名虽然主修的是掌法,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对于武器一窍不通,相反,得益于她超高的武力,她对于大多数武器都不学自通。 就像现在,她被锁链捆着,她照样可以化束缚她的锁链为她的武器,帮助她实现她的目的。 侯丹雪检查了个遍也什么都没有发现,她此刻才模模糊糊意识到这只是无名的主观行为,是夫人主动向她求爱! 夫人主动向她求爱! 侯丹雪正心情激昂着,被无名趁其不备用锁链一卷,直接被卷到了无名的身上。 “嘶……” 直直撞上锁链的感觉可不好受,侯丹雪开始怀念起无名温暖的胸膛。 无名的身体强悍,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的身体是硬的,她的皮肤是坚韧的,应该是软的地方也是软的。 侯丹雪平日里很喜欢躺在夫人的怀抱里睡觉。 侯丹雪带着痛意的呢喃吓到了无名,无名立刻老实起来,一动不动。 她看着侯丹雪扶着锁链想站起身,但奈何这锁链打磨地很好,侯丹雪手滑,她一遍又一遍地尝试,然后跌落到无名的怀里。 无名看够了,最后实在过意不去才借力将侯丹雪扶起。 嗯,妻主站着能让她看得更清楚了,如果妻主的脸不是那么冷就好了。 “我不玩了!” 侯丹雪带着满身的红痕心里又气又怒,将锁链解开,然后对着锁链泄愤道:“哼!等会我就融了你!” 无名满是遗憾,她都没有等到装作承受不住求侯丹雪解开锁链的戏份。 这么好的道具,怎么就要被毁了呢? 心里是这么想的,无名表面上还同侯丹雪一起欺负锁链,她两只手一用力直接把锁链给拧断了,侯丹雪看着断成两截的锁链直接沉默了。 她突然觉得……用锁链捆住无名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首先,锁链不会方便她干坏事。 然后,她找的全天下最坚固材料制成的锁链可能困不住她的夫人! 她的所有谋划可能都是一场空! “妻主别气了!我将它分尸了!现在我给你上药!” 无名对于侯丹雪的突然沉默毫无察觉,她满脑子都是此事的第二个阶段。 拿到了药膏无名也不老实,她要先假装非常痛心地舔一舔,惹得侯丹雪惊呼。 被刺激到的侯丹雪心情更不好了,她的脸也愈发冷。 无名舔完了正向看看侯丹雪盈满水色的眼,谁知却对上了一双满是冰雪的眸子。 怎么回事? 无名的心头一凉,她惹侯丹雪生气了? 无名立刻又老实了,动作轻柔地为侯丹雪上药。 “为什么……难道只有我一个人痛吗?无名……你究竟有没有心……” 侯丹雪委屈极了,她一想到她怎么样也没办法困住无名就很难受。 身体上的痛和心理上的痛叠加起来,令她痛不欲生。 就因为她太爱她了,她在这段感情上就要处于弱势。 因为爱,所以不敢伤害,也不愿意伤害。 但是无名的离开,对她而言就是最大的摧残。 她真的……好冷酷的心! 明明一开始见面的时候,她是热烈的,能将她满身寒意都逼化的…… “妻主……我错了……你别哭了……你看看我啊。” 侯丹雪此刻满心都是挫败感,她看向无名:“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她想要的是什么……她想要的自然是她永远留在她的身边,永远,永远陪着她。 无名心里清楚得很,可是她不能答应。 她一心向自由。 而且,这二者难道就不能兼得吗? 她爱自由也爱侯丹雪,这两个并不是处于对立的,只不过侯丹雪将它们对立罢了。 这个问题她必须逃避,于是无名开始模糊概念哄人。 她捡起地上断成两段根本没办法再锁人的锁链,将完好的一端塞到了侯丹雪的手心里,另一端抓在自己的手上。 “妻主,我满足你。” 一般情况下,这锁链根本于无名没有任何影响。 但她执意自伤也不是不可以。 无名将内力灌注在锁链上,有了这些内力加持,这锁链就变成了能伤人的利器。 当然,她不傻,她会刻意控制内力,恰好将锁链加持到能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又让她不会疼的地步。 无名的握着锁链的手在身上划了一下,留下一道红痕,将侯丹雪看呆了。 原来还可以这样操作! 她竟然到现在才发现! 无名一开始还会在练功的时候承受不住宝物的力量,那时候侯丹雪就可以趁着无名虚弱操控药液对她为所欲为。 虽然她还是会在最后关头付出代价,但毕竟爽过了,她也认。 后来那些宝物萃取的药液对无名的影响越来越弱,侯丹雪不可多得的乐趣就这么消失了。 她总不能对无名用毒,后来她们之间她就一直处于弱势,侯丹雪不得不依靠哄骗无名来提高自己的地位。 “妻主,你现在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无名看到侯丹雪亮盈盈的眸子就知道这件事成了,她成功转移了侯丹雪的注意力,并且哄好了侯丹雪。 虽然牺牲有点大,但是值得! 侯丹雪抓着无名创造的“神器”,将无名推倒在床上。 没了该死的锁链阻隔她们,她可以自由地紧贴着无名,享受她温暖的怀抱。 侯丹雪用她新得到的小玩具划啊划,留下了一道道令她满意的痕迹,但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侯丹雪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紧紧盯着无名平和的脸。 她为什么……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 明明这些痕迹弄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惹得自己的泪花都出来了! 她的夫人怎么会如此平静? “妻主……怎么了?” 侯丹雪停下了,无名心慌慌。 方才不是还玩得很尽兴吗?人怎么可以说变就变?她黑心的妻主不会是又想到了什么新点子吧? “你不疼吗?” “妻主放心!我现在强得很!随你怎么玩!” 无名以为侯丹雪只是心疼她,却发现她安慰的话一说侯丹雪的脸都黑了,锁链也不玩了,直接丢到了一旁。 这又是怎么了? “无名……你有没有发现……我们之间……从来都不是平等的。” 完了!又开始了! 又扯到她要离开的话题上了! 这种事情怎么能细谈呢?侯丹雪只会越想越气,然后她就怎么也哄不好了! 她只是想要短暂的自由!这一点都不过分啊! 无名直接吻上去堵住了侯丹雪的嘴,她竭力去调控对方的情绪,想让对方沉溺在爱中忘记悲伤。 确定侯丹雪被她吻迷糊了无名才放过了侯丹雪。 神色恍惚的侯丹雪看起来更像一块白嫩的小甜糕了,无名心动不已。 她心动了,然后她也行动了,她舔舔舔,惹得侯丹雪不堪其扰,硬生生被她闹得清醒了不少。 “你看,一直以来都是你处于主动位置。” 这她可太冤了,她明明一直都很乖,只要侯丹雪稍微哄哄她她就能躺在下面。 “妻主……好像几乎每次都是我在下面吧?”偶尔她占了上风侯丹雪就要闹,然后她就不得不迁就侯丹雪,究竟是谁一直处于主动位置啊! “……我不管!你不能走!” “哈——不行!我偏要走!妻主若是实在气不过,那就追上来啊!”追上来,我们一起走…… 她不是一个贪心的人,侯丹雪只需要腾出二分之一,不!三分之一的时间来陪她放放风就足够了。 侯丹雪没听懂无名的言外之意,因为无名根本没有给她思考的余地——害怕侯丹雪越想越不好哄,无名特别主动。 而且,她一想到她们就要分开,她就要很久都品尝不到这么美味的小甜糕了,她很不舍。 所以眼下,她要吃个够! 侯丹雪被闹得累极了,身体上的疲惫同心理上的疲惫叠加在一起,让她睡得昏昏沉沉,第二日醒来,无名已经不见踪影,只余下她特意留下的一张小纸条。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7、第 17 章 “妻主,我走了,不过你放心,我不是消失了!看到侯家商铺我都会上去留下消息的!如果你想我了……就来找我吧!” 她这是? 侯丹雪慌张的心看到纸条后突然就安定了下来。 这种感觉很微妙,就像是家养的狗突然出去流浪了,但是小狗爱你,旅行小狗会时不时给你寄信。 不过……虽然感觉还好,她也不会容忍小狗在外流浪太久的。 小狗若是遇到了心怀不轨的人……那她这个旧主人可怎么办? 她可舍不得。 无名究竟有多好,她一直都知道。 更别提她被她养得更好了,放到外面只要她稍不注意,无名就能吸引太多太多的人。 她很没有安全感,她不放心放无名出去。 无名,只能是她的! 无名根本无需特意留下消息,她的气质太独特了,独特到看一眼就能印象深刻,而侯家商铺遍布天下,她的耳目也遍布天下。 找到无名,于她而言轻轻松松。 侯丹雪满脑子都是无名被别人蛊惑了怎么办,她一刻也等不得,立即就动身了。 另一边,无名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自由,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干什么,在街上瞎逛。 她离家出走的目的是什么?为了进行爽快的打斗。 想要能进行爽快的打斗,她首先得找到同她水平差不多的武者。 但是,这样的高手哪里是能轻易找到的。 侯丹雪当初举办比武大会也没有出现能让无名中意的对手,现在她漫无目的地寻找就更找不到了。 心里幻想的泡泡一下子被戳破,无名突然有点后悔,她想家了。 这里是侯丹雪的势力范围,哪怕人不在桃源乡,她也可以看到成双的婧影。 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侯丹雪,孤独弥漫胸腔的时候,她无比渴望侯丹雪带给她的温软的触感。 哎……她为什么……有家不回? 无名全靠回去就不能再轻易出来撑着,如果这自由来得太过轻易,她估计会毫不犹豫就抛弃这份自由。 无名的肚子饿了,然后她就发现了一个严峻的现实——她没有带钱。 以前……以前她也很少用得着钱。 嗯……很多时候她都是到山里打野味充饥,偶尔黑吃黑捡到一点钱就去酒楼里挥霍一把。 但现在……无名被侯丹雪养得嘴刁了,她连外面的酒楼都看不上! 她以前吃得是最好的厨子做的拿手菜,侯丹雪注重享受,她养了一院子的厨子,无名顿顿吃的不一样。 怎么她得到了她想要的自由,却连吃都变成了问题? 老天奶!如果让现在的她回到过去……她一定不会再动这个念头了!她只会徐徐而图之。 想要打架至少要找到人,很明显侯家夫人的身份更适合她去找到人!她现在就一游侠,她有什么身份地位去打听那些隐士的消息! 无名开始犹豫要不要回去,但是,妻主估计已经被她惹毛了,她现在回去就要承受妻主滔天的怒火,她想要哄好妻主估计很难。 她好像只能再等等。 再等等,等到妻主找到她,然后,妻主一定会想把她抓回去! 等到那个时候,她只需要假装不敌妻主,被妻主成功抓了回去。 那时候侯丹雪的怒火已经被胜利的喜悦平息了一大半,无名再想哄好侯丹雪就很容易了。 无疑,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无名心里有再多的不舍也只能头铁继续在外边流浪。 她向四周环顾,她没走多远,这里几乎每家铺子都是侯家的,铺子前边的旗帜上有侯家的家徽。 呃……这和她的计划不一样。 如果她现在就随便进一家铺子,然后表明自己的身份…… 整条街的人都会被惊动的!然后一堆人看她的热闹! 太丢脸了! 天下第一的脸面很宝贵,她可不能真的这么没骨气! 那她还要走多远?走多远才能走出侯丹雪的势力范围? 等等!等到了那个时候……侯丹雪找到她的时候……她都要变成野人了!侯丹雪会不会就不要她了! 这可真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无名越想越后悔,恨不得回到过去打爆一时兴起的自己。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什么要出来当野人啊! 彼时的她幸福了,现在的她痛苦不堪。 侯丹雪找到无名的时候,无名完全就是委屈小狗。 她可怜兮兮地抱臂走着,眼里没有神采,脸上透露着人生走到尽头的绝望。 侯丹雪被吓到了,此地离侯家没有多远,有的是人认识无名,谁敢让无名受委屈? 还是说……有人顶着她的威压也要调戏她的夫人? 侯丹雪的神色顿时变得危险起来。 无名一头撞到侯丹雪骑着的马,她没事,马被惊地跳起来,差点把侯丹雪甩出去。 无名听到马的叫声意识到惹了祸,她连忙动用轻功制服了受到惊吓的马,然后解决完事情,她要跳下马时,侯丹雪紧紧抱着她。 无名尚是个珍惜清白的好孩子,当然要拒绝路人的亲密,她毫不留情拽开了对方,下马,抬头,发现对方是侯丹雪。 无名:……她现在解释还来得及吗? 坏了!走路不看路的代价竟是如此大! “我抓到你了,你还要跑?” 侯丹雪的声音很冷,很明显,她现在不高兴。 这和无名的计划完全不一样,她原本打算被侯丹雪抓回去平息侯丹雪的怒火,但现在,因为她无意识的拒绝毁掉了一切! 回去……还是不回去? 还是回去吧。 不回去的下场只会更惨,被抓到了还不回去,侯丹雪得被她气成什么样啊! 只是回去以后,她可能要受好一番苦头来哄侯丹雪了。 心里打定了主意,无名的动作就利落了许多,她跳上马钻到了侯丹雪的怀里。 如果她们的身高差不是很大的话……这将是一幅非常和谐的画面。 无名一钻进来,侯丹雪差点被她挤得掉下马,因为这个庞大的阻碍,她的手都没有办法灵活地拽着缰绳了。 而这个阻碍抬起头看着她,眼里尽是无辜,表演的痕迹太重了,但侯丹雪还是被她哄笑了。 “要和我回去?” 无名不敢说话,只是疯狂点头。 她现在说多错多,最好少做点不必要的事情,希望侯丹雪能尽快忘记她先前的头铁。 “哈哈——” 无名这么乖是侯丹雪没有想到的,她害怕这家伙会在路上逃跑,周围的亲卫将她们围起来,堵得死死的,防止无名逃窜。 不过……若是无名铁了心要逃,这些人根本无法阻止她。 侯丹雪再三犹豫,终究还是选择将手覆上无名的脸。 她待在她的怀里,真的很方便她行动。 无名乍然被捂住口鼻,然后她的意识就开始模糊。 完了,妻主被气得对她用毒了! 好难哄!一定好难哄!她完了! 失去意识的无名依靠在侯丹雪的怀里,她的一部分重量全都压在了侯丹雪的身上,侯丹雪并不舒服。 她大可以把无名交给边上的亲卫,但是她不愿意。 即使是负面感受,因为是无名给的,她也要独占。 “走!回去——” 侯丹雪一手抱着无名,单手已经无力再去控制□□的马匹,幸好她骑着的马足够优秀,灵性十足地带着她回了侯家。 无名醒来的时候发现她的四肢已经被锁住了,她被锁在了床上,就跟昨夜的配置一样。 不同的是,无名发现自己的内力被压制了。 她没有办法再去轻松地震碎这些束缚着她的锁链了。 小问题……不慌…… 侯丹雪总不会一直锁着她吧…… 等到确认她十分听话,侯丹雪一定会放了她。 别的不说,就像昨晚一样,这锁链会阻碍侯丹雪干某些事情,她肯定不能容忍! 等等…… 无名这才发现这锁链与昨晚的锁链很不一样。 哪怕是用肉眼看现在这副锁链的品质都明显更高,而且它很细,触感堪比丝绸,根本不会影响侯丹雪干某些事! 但是!但是! 不过才过去一天不到,这升级版就被制造出来了?? 难道她真的要在这小黑屋里度过余生? 这也太令人悲伤了…… “你醒了?” 侯丹雪提着食盒从外面进来,无名被她锁着,连用餐都无法自理了,侯丹雪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去照料她。 这是她一直都很想做的事,这点琐碎不会让她却步。 “妻主……” 无名的心慌慌的,侯丹雪这架势是要将她囚禁到死吗? 这是不对的啊! “妻主……你——” 无名还想再说点什么,侯丹雪已经吻了上来,给她渡了一口粥。 这口粥一下肚,无名能感受到体内的内力更沉默了,里面有毒! 完了完了! “你给我下毒……” 无名的声音里尽是委屈。 “你放心,我有分寸,我是世界上最不可能伤害你的人,这毒只会暂时压住你的内力,让你逃不走。” “妻主……难道你打算永远将我关小黑屋吗?” 无名现在还没有什么感觉,但她知道她无法容忍一直被关着,长期这样下去,她……会疯。 她们不该是这样的,侯丹雪的手段也不该如此扭曲。 她回来的时候想过要如何如何受苦,以此来赎罪讨好侯丹雪。 但是她唯独没想到侯丹雪会打算永远锁着她。 早知如此……她会逃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这样是不好的,我现在……我就像丧失了人格,变成你的一件物品……等到我完全丧失自我的时候,你还会爱我吗?” “妻主,你的父母是悲剧,你……你不要走你父亲的老路啊!” “呵,我们与我父母怎会相同?我们没有孩子,你也被我压制得死死的,我们会永远永远在一起……永远。” 完了,侯丹雪好像已经疯魔了……她该如何才能自救? 无名拽着侯丹雪的手无力垂落,她低着头,想用冷淡的态度以示抗拒。 但侯丹雪只看到了她眼里的盈盈泪光,她不由得嗤笑一声,居然这就怕了。 “好了,吓你的,用毒不是长久之计,我已经有另外的法子了,你可以获得你想要的自由,我也可以放心你的爱。”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8-20 第18章 我一直比你想象的还要爱你 原来不是要关她一辈子小黑屋…… 无名顿时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侯丹雪的手在锁链之上弹拨,竟然弹出了清脆的乐声。 无名瞪大眼睛看着面前飞舞的手,好高级的锁链!竟然还能这么玩! 她再去瞥侯丹雪的眼,果然亮晶晶的。 这正是讨好对方赎罪的好时机哇! 说不定她表现得好一点,侯丹雪就会早点将她放出小黑屋! 无名用锁链一卷,将侯丹雪卷到了自己的身上。 侯丹雪无故被打断本来是恼怒的,无名热情地吻了上来,她心底的怒火就全都变成了甜蜜。 “怎么,方才还不是很抗拒我吗?” “妻主……出去一趟我已经不想走了,不用锁着我,我也会乖乖陪着你的……” “哼……你的话在我这边已经不可信了……” 完了!她好像把气氛聊死了,明明她说这话只是想表示诚意…… 无名学乖了,她不再说话,乖巧地躺着任由侯丹雪弹奏。 侯丹雪的眼睛是亮的,但她竟然也不做多余的动作,好像只把无名当做是乐器的一部分。 怎么回事…… 因为侯丹雪若有若无的触碰,无名都要软成一滩水了,侯丹雪竟然没有反应吗?无名不信。 无名用身体去蹭侯丹雪,讨好意图十分明显。 侯丹雪专注弹奏的原因当然是……仅仅通过弹奏她就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个时候无名坚实的肌肤就展现出好处了,非常耐玩,怎么玩都不会留下痕迹。 锁链或是被她操控着相互碰撞,或是直接击打在皮肉上,都会发出不同的乐声。 细腻的肤色在深沉金属的衬托下愈加诱人,视觉和听觉都得到了极大的享受。 还有……恋人沾满水光的眼……她也动情了…… 因为无名明显的催促侯丹雪终于停下奏乐的动作,因为视角限制无名根本看不到侯丹雪的动作,她只能听到乐声停了。 乐声停了……冰凉的触感侵入,她恍惚的神思被冻得清醒,无名猛地借着锁链的力坐起身。 无名的抗拒很明显,侯丹雪却一点也不心虚。 “妻主……” 无名现在没了内力依仗,她只能软软地求侯丹雪,可侯丹雪不为所动。 她笑得很明媚,因为她终于可以为所欲为了。 这是她一直都很想做的事。 乐声再次响起,无名看着侯丹雪露在她视野里的那只手拨弄锁链,她终于明白之前侯丹雪为何不急不忙了! 无名看着这副画面就足够脸热的了,更何况侯丹雪暗处的另一只手还附和着乐声动作,连带着她的情绪也随着乐声起起伏伏。 实在是……太煎熬了…… 可是无名只能忍受,若是往常她可以放狠话,她可以用锁链将对方卷来惩罚对方……但现在,她不敢。 是她对她有所亏欠,如此赎罪是她应得的…… 甚至,为了早点被放出去,她还要好好表现取悦对方…… 无名放松了紧抿着的双唇,她有意识地去发出一点呢喃。 乍然听到不和谐的声音,侯丹雪的动作顿住了,她紧紧盯着无名的脸,随后笑得很璀璨。 乐声越来越快,节奏紧密得无名根本跟不上,可这时她已经没有精力去处理自己那不协调的声音了。 一曲毕,侯丹雪很满足,她充满柔情地依偎到无名的怀里。 “你这样……我都不舍得放你出去了,好想让我们一直都这样啊……” 无名听到此话讨好的笑容都僵住了,表现得太好竟然会让事情的发展奔向令她害怕的方向么…… “好啦,吓你的,我这么爱你,又怎么舍得一直给你下毒……损害再小的毒一直用下去……你也会被废掉的……我可舍不得。” “妻主……那我什么时候能停止服毒?感知不到内力真的很不适……” “等……等我的表妹来了,你就可以被放出去了。” “你的表妹?” 侯丹雪的表妹……无名因为侯丹雪的话略有些印象,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对方是个蛊师。 蛊师……玩虫子的…… 什么事情一定得等一个蛊师? 无名慌了,她被吓得破了音。 “妻主!不!侯丹雪!你不会是想给我下蛊吧?” 她以为侯丹雪会讨厌蛊,因为她父母的悲剧就是蛊虫造成的,蛊虫带给了她一个不幸的童年,让她境遇窘迫。 如果没有蛊虫作乱,她有父母撑腰,又何须受族人欺压,又何须早早心性成熟。 “我知道很多人都害怕这东西……但……她是五蕴教自创立以来天赋最强的蛊师,我们请来她出手,一定万无一失。” 侯丹雪与后菱华的关系不算好,后菱华一直对她有着莫名其妙的敌意,这次的请求侯丹雪拿出了好多资源才打动了后菱华。 其实情人蛊这玩意五蕴教多的是人会,但,侯丹雪就是要用最好的,尤其事关无名,她就更加无法降低自己的标准了。 “我告诉你,我……我很害怕那玩意,我根本无法接受!比起被种虫子,我还不如被关到疯!侯丹雪……求求你!不要这样……” “很多恐惧都来自于未知……”侯丹雪还想再解释更多,却发现无名的脸色已经白到不正常了,她真的是,害怕极了。 这种时候,她不适宜在她面前提起更多蛊虫的事。 侯丹雪只能止住话头,轻轻抚摸着无名散落的头发,她离得极近,可以听到无名嘴里一直在呢喃:“不要……不要……” 她真的很害怕,她都如此害怕了,她应该放弃这个想法。 但是侯丹雪无法放弃。 无名出尔反尔对她造成的伤害太大了,她不敢再将一切都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爱之上。 她不希望自己哪天醒来,只能看到自己伴侣留下的冰冰冷冷的纸条。 最坚实的锁链估计也困不住无名,她真正需要的是无法被破坏的无形锁链。 只有这样,她才能拴住无名。 “我保证,你不会有任何的感觉,我们都会得到满足。” “就算没有感觉……自己体内寄宿着虫子这件事就足够使人疯狂了,侯丹雪,你必须放弃这个想法……否则,你真的会彻底失去我的。” “我不会彻底失去你,我只会永远得到你。夫人……不要再乱想了好吗?你只会被自己的想象逼疯。” 不……不! 她不能再这样待下去了! 她不要被种虫子! 无名被侯丹雪轻柔地吻着,却什么心思都没有了,一心只想逃脱小黑屋。 可侯丹雪又是下药又是锁链,双重保险,她要怎样才能从小黑屋内逃出去呢? 人生毫无指望…… 得知侯丹雪计划给自己种虫子之后,无名就开始作妖,她做出种种麻烦事,侯丹雪却只会笑盈盈地替她收拾,然后不忘给她喂毒。 这一点用都没有,无名开始更加过分的试探。 她终于发现了侯丹雪的软肋,在她假装要寻死的时候。 其实她根本杀不死自己,内力没了,空余一具强悍的躯体,她杀不了自己。 但显然,侯丹雪不知道,她被无名吓到了,哭得很厉害。 无名玩闹的心一下子就被浇灭了,她开始谴责自己。 以生命相逼,她的手段未免太过卑劣,太不做人了! 内疚将她整个人包围住,无名恹恹地抱住侯丹雪。 “我告诉你,你就算死了也别想摆脱我!我会用冰棺冻住你的身体,让你永远陪着我!” 很好,这确实是侯丹雪的作风。 “你放弃给我种虫子的想法,然后就不用费心冻着我的尸体了,我会活着陪你。” 她一直作妖,她自己也厌倦了,她想要的不过就是侯丹雪放弃给她种虫子的想法。 迟迟未到的蛊师就像是被系在她头上的铡刀,她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到来,那时她生命里所有的绚烂就都结束了。 被种下蛊虫的人,被蛊虫控制心智的人,还算是活着的人吗? 而且,不光是她要接种蛊虫,为了达成功效侯丹雪也要接种蛊虫。 侯丹雪竟然一点都不介意这件事…… 无名提起蛊虫的事侯丹雪也心烦。 按照她们的约定后菱华早就该到了,可后菱华就喜欢戏耍她,迟迟不到,估计还需要她亲自去抓她。 可是她一走……无名怎么办? 无名各种作妖,侯丹雪都是一人扛着,她对无名的占有欲堪称病态,她不允许手下靠近无名,自然也不会容忍让手下来照顾无名。 看来只能…… 侯丹雪将锁链的另一端绑到了自己的身上,这样,她们就被捆到一块了。 “妻主,你竟然舍得放我出小黑屋了?” 能出去散散心无名自然是开心的,她围着侯丹雪转来转去,侯丹雪一句话让她的热情消散。 “我们一起去找我表妹。” 好好好,铡刀终于要落下了,但她觉得她还能再挣扎一下。 “不行……妻主……我好像生病了……” 她一直都被关着,没病也能憋出来一个心病。 侯丹雪盯着无名打量,没能找到她用毒作弊的痕迹,难道是真的病了? 可她已经很用心了,居然会把无名照顾到生病吗? “妻主……我生病了……舟车劳顿……” “罢了,想必她就躲在城内,抓个人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你就留在家里等着我吧。” 侯丹雪走了,她走得很急促,忽略了很多细节。 无名没有喝下被下了毒的粥…… 而且,她的身体素质比她想得还要厉害。 长期服毒已经让她产生了一定的耐毒性,她早就恢复了一点内力,只是还不够冲破锁链。 而现在,这断掉的毒药就是她一直在等待的契机。 无名身上的锁链尽数被冲碎,她留下了一张小纸条。 “妻主,等你什么时候醒悟了我就会回来找你的。我一直比你想象的还要爱你。” 第19章 她……激发了她的食欲 无名特别害怕再被侯丹雪逮到,她一路用轻功走了好远好远,确保离侯家远远的。 然后她开始考虑生存问题。 难道她要躲到深山老林里去当个野人吗? 嗯……说得好听点,是隐士。 这无疑是她最安全的选择。 可是无名看着街上热闹的人群,她犹豫了。 她一直被侯丹雪关着,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到这么多人了。 她贪恋被人群包围的感觉…… 这种感觉能让她清晰地感知到她还活着,她没有被蛊虫寄生,她是如此鲜活地活着。 可是……万一周围就有侯丹雪的人,这样侯丹雪很快就能发现她,而她不能再被抓回去了。 人群……也意味着不安全。 除非……她能伪装自己。 无名突然想到了落木谷的易容术,她要不要去落木谷寻找易容术? 落木谷是个危险的地方,她一定能打得很尽兴!而且,学会了易容术她就不用担心躲在人群中会被侯丹雪抓到了! 无名正准备去打听落木谷的消息,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无名的身形都惊得僵硬了。 她被关着许久,反应大不如前,竟然能随意被人近身而没察觉! 这样的她,真的有能力去落木谷探险吗? 按住她肩膀的手掌粗糙又温暖,无名莫名对这只手的主人产生了一点好感,所以她没有去攻击对方,而是温和地转过身子看向对方。 果然,这只手的主人是个温良的妇人。 “姑娘,我看你长相非凡,你愿不愿意——” 她话还没说完无名就头皮发麻地连连摆手。 长相非凡……所以她会给她介绍什么活计? 无名一不觉得她的长相符合这个时代的主流审美,二不打算靠长相吃饭。 “哎呀你这丫头!听我把话说完!你这样子一看就特别会劈柴,跟着大娘干!大娘我是厚道人!保证不会让你吃亏!” 劈柴?劈柴?! 无名完全被这个词震住了。 她可是天下第一!就算落魄了,也不能去当个劈柴的吧? “大娘我可是城主府的厨房一把手!你跟着大娘我,我给你开的日薪可以达到这个数!” 无名听到了“城主府”,也不管大娘手指比划的是什么数了,当即就抓着大娘的手道:“我愿意!” 除了深山老林,这里最安全的地方大抵就是城主府了! 侯丹雪的存在就是对城主的架空,城主必然讨厌侯丹雪。所以城主府是侯丹雪势力入侵较少的地方。 “好好好,好孩子,我这就带着你回去。” 滕如之带着无名回了城主府,厨房外堆了一墙的木柴,无名伸出手掌劈得一个比一个快,让滕如之看得两眼放光。 哎呦,真的让她捡到了人才! “对了,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我好把你安顿下来。” 名字? “我……没有父母……也没有名字。” 滕如之闻言细细打量着无名,无名被养得挺好,看上去不像是流浪在外的,但是……若不是生活窘迫,谁会愿意来做劈柴的活计? 这是只是一个有点蛮力的可怜姑娘。 “哎……好孩子,既然我们如此有缘,那你就认了我作义母吧!” 哈? 无名傻眼了,她连忙摆手,滕如之却只当她是害羞了。 “从一见面我就知道你是个腼腆的孩子,不用害羞!在城主府里,义母我罩着你!” 她都没有同意!她怎么就强行认了这件事! “义母,不!大娘,我……我不会留太久的,我……我就留在这里攒个盘缠钱。” “这样啊……哎……那就是我们缘分不够了,只能当这一段时间的母女。你放心,你娘我会对你好的。” “啊?” “娘知道,你这样厉害的孩子,必然不会像娘一样在城主府里待到死,娘支持你!” 无名呆愣愣地听着滕如之在她身边絮絮叨叨,到最后看着滕如之离去的背影她还精神恍惚着。 怎么会有人这么能说!这么自来熟! 她们素不相识,怎么就变成了母女! 无名很想逃跑,现在就跑! 但是她的脑海里浮现了滕如之因找不到她而暗淡的神情,她又不忍心了。 大娘也只是好心……反正她还是会走的……那就……暂时留下来吧。 留下来…… 但还是好勉强哇!! 无名的内心在疯狂尖叫,躁动的精神在看到一个紫色的小小身影后安静了。 一个……奇怪的小孩。 最重要的是……她满足了她对江湖的向往! 江湖人,就应该穿得如此放浪不羁!风格独特! 可能是出于微妙的报复心理——她受到了一个热情大娘的残害,她也想让别人受到她热情的残害。 这就叫,爱的传递! 无名满怀热情按住了对方的肩,由于对方太矮了,她还特别和气地蹲下了身体。 小孩转过脸,小孩不说话,小孩的眼睛里冒着凶狠的紫光。 这味……太对了! 尤其是她转过脸能把人吓一大跳的面纹! 恰巧门外有摊贩在吆喝:“冰糖葫芦——好吃的冰糖葫芦——” “小孩,想不想吃冰糖葫芦?” 不对,她这样搭话会不会显得很奇怪?像拐卖小孩的…… 可是滕如之找她搭话的时候也很奇怪啊,像拐卖妇女的…… 这过分的热情本就是很奇怪的存在。 “我……小孩……冰糖葫芦?” 小孩的声音倒是意外的成熟,清脆甜美,一点都不符合她看起来幼小的年纪。 “啊,我不是坏人,我就是看你长得可爱。” 无名生怕被误会,她今天被强认作女儿已经够尴尬了。 “可爱……” 无名看着小孩短小的手指摸着自己脸上的面纹。 这么有个性的面纹,难道她不喜欢? “呃……漂亮?你脸上的面纹真的令人眼前一亮!” 太有江湖味了,让她有一种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家人的感觉…… “你是第一个说它们好看的。” 她的嘴角勾成一个诡异的弧度,泛着紫光的瞳孔直勾勾地盯着无名。 好特别的人……让她想把她珍藏起来…… 可惜无名的感知力大大倒退,丝毫没有感受到对方身上浓重的威胁。 她自认为与对方混熟了,直接将对方夹到了胳膊里,抱着她跳到了门外。 发现真的被人当成小孩了,后菱华的脸黑黑的。 居然被人这样夹着走,以后这就是她抹不掉的黑历史了! “我要一个最好的冰糖葫芦!” 滕如之临走前给了无名一个钱袋子,所以无名现在花钱很大方。 “好嘞!” 后菱华被无名塞了一嘴的冰糖葫芦,她下意识去咬碎嘴里的东西,然后尝到了一个直冲她天灵盖的甜味。 纯甜! 就算她已经好久没有吃过糖葫芦了,但她记得糖葫芦里面是酸的!嘴里的这个怎么会是纯甜的!甜到一种诡异的地步! 小孩眉头紧皱,无名以为她是被酸到了。 哦,对了,不是所有小孩都爱吃糖葫芦的。 只不过糖葫芦一直都是一种适宜小孩的食物,她下意识就给这小孩买了糖葫芦。 在她小的时候,她也曾特别羡慕手里拿着糖葫芦的同龄人。 那些人……比她幸福得多。 “对不起,你是不是不喜欢吃这个?嗯……是有点太酸了……” “才不是酸的!这可是我卖得最贵的品类,这果子是我上山采的甜果子,没有一点酸涩味!绝对对得起它的价格!客官你可不能污蔑我的名声!” 好尴尬…… 无名连忙又抱着小孩走了。 跳到墙角下看不到人的地方无名才松了一口气。 “既然是甜的你为什么还皱眉?”小孩不都喜欢吃甜的吗? “因为正常糖葫芦里面是酸的,它不正常!” “不正常也不一定是错的,它是那小贩精心想出来的新品类,它在小贩心里的地位要比普通山楂糖葫芦高得多。” 说一句是酸的都要与她争论……太恐怖了…… “不正常的存在也不是错的么……谢谢你的糖葫芦。” “哈哈,我遇到喜事了,所以让你也沾沾喜。” 白白认了一个干娘,算得上是喜事吧……虽然她的心底还在抗拒这件事…… “真巧,我的心情也不错。” “哦?” “我讨厌的人心情不好,我的心情就会很好。” “哈哈——” 小孩子可真是单纯呐! “其实我打算戏耍一番她的,只可惜……人跑了,我戏耍不了她了。幸好欣赏到了她为爱狼狈的样子,我不算亏!” “爱?呃……你……这么小就开始谈情说爱了吗?” 小?只是小孩的体型方便行动罢了。 她才不是小孩呢! 可是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难道不算个秘密吗?为什么要告诉眼前这个大个傻子? 后菱华只是神秘地笑了笑。 但是她发现无名的态度冷却下来了,她笑得很僵硬,让她隐隐不舒服。 让自己不舒服的东西都得被毁掉! 可是……后菱华有预感,毁掉她会令她更加不舒服。 好奇怪的感受! 她的情绪怎么会被一个堪称陌生的人左右? 后菱华狠狠咬着糖葫芦,一会儿就吃光了。 味道很怪,这甜得发腻的味道她其实不喜欢,甚至算得上是讨厌。 但这味道带给她的感觉竟与眼前人带给她的感觉重叠了,她将这甜果子吞吃入腹,就像是将眼前人吞吃入腹了一样。 她……激发了她的食欲。 只可惜,吃掉她会令她难受,所以她暂时不会吃掉她。 而且,她会扮演一个令她喜欢的乖孩子。 “大姐姐,我是好孩子,我很乖的,绝对不会学坏!” 我很乖……所以……你爱爱我好不好…… 第20章 前辈,你怎么突然这么萌? “好孩子……” 无名的手摸上了后菱华的头顶,后菱华不适地摇了摇头,然后头顶温暖的触感消失了,她心里开始不舒服。 在她愣神的片刻,无名竟然自顾自地走远了。 她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 后菱华立即追上去,紧紧拽住了无名的袖子。 “大姐姐……” “你还有事吗?” 无名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非常纯净,显得她追上来非常莫名其妙,后菱华心底的躁动更甚。 为什么她可以招惹她之后又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好孩子……没有了吗?” 无名失笑,这孩子是在同她索要别的奖赏? 唔……她与她只是陌生人,她是个好孩子与她有什么干系?她作何要因为这点而奖赏她? 但……对方只是个孩子啊。 幼子是多么单纯的存在,而她也应该守护这份单纯才是。 “说说看,你还想要什么?” 无名蹲下身子,与小孩平视。 而后菱华只觉得无名的态度太过轻佻。 听听!她这话倒像是她求着她一样! 她后菱华是什么样的存在!对方能让她注意到已经是对方修来的福气了! “我们都没有互通姓名……” 无名只是一时兴起逮住一个看起来顺眼的人就想传递福气,她根本没有想过要同面前的小孩有深交。 过不久她就要离开,何必在此处留下羁绊? “你就当我是个无名的好心大侠。” 后菱华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她主动想同对方结交,而对方竟然拒绝了她!拒绝了她!她怎么可以拒绝她! 不听话的人就要被做成她的蛊人陪着她! 做成蛊人她就可以永远顺从她了! “好吧,我知道我错了,我不应该糊弄你,我……我叫滕无。” 小孩脸上明显的失落让无名开始自我谴责,这只是一个孩子呀! 至于她随口瞎编的姓名……跟着干娘姓,没问题。 她现在只是一个劈柴的,说自己唤无名太装了,这么做就是生怕侯丹雪找不到自己。 “滕无……我叫后菱华。” “很好听,和你的面纹一样令人眼前一亮。” “嗯,既然我们都互通姓名了,那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吧?” 啊?这……怎么还有强认朋友的? 继被强认为干女儿之后,无名又被强迫收获了一个朋友。 小孩的热情让她舍不得说出伤人的话,她只能同意对方的观点。 “啊……对,对,我们是朋友了。” “好极了,朋友就要待在一起,我要跟着你一起!” “等等!后菱华小朋友!你没有别的事可干了吗?” “你是我新教的朋友,跟着你就是我最大最重要的事。” 真是个缠人的小鬼…… 她究竟是怎么想的……脑子一热给自己招来了一个麻烦…… 为了尽快让这小孩自觉无趣而离开,无名选择劈柴。 她忙着呢!根本没时间陪着她闹! 后菱华看着无名徒手聚气劈开柴火,她的眉头猛地一跳。 若不是确定对方是个傻大个,她会以为这是在震慑她。 内力深厚到如此地步……她从前怎么没听说过这样的人物呢? 长得顺眼又厉害,也太适合当她的蛊人了吧! 她的眼神在无名的身上流转,看着无名因蓄力而略微鼓起的肌肉,捕捉着无名因动作幅度而露出衣角的腹肌,盯着无名锐利的眸子。 后菱华……无比满意。 无名一直在做重复性动作,她早就腻了,然而她发现那缠人的小鬼盯着她的眼睛炯炯有神,一点都不腻。 小孩,大抵就是这么个看什么都新奇的存在吧…… 看来……她是赶不走她了。 一院子的柴火都劈好了,无名将柴火堆整齐,然后看向后菱华。 “你家人呢?” 她要将她送走! “家人?我家人不要我,我是独自跑出来的。” “独自跑出来?你……那你一个小孩是如何生存的?”还跑入了城主府中? 城主会有这么好心用自己的府邸去收留流浪的小孩? 何况……对方的打扮看起来也不像是个正常小孩啊…… “生存……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好肆意!好狂妄! 无名心中立刻升起了敬意。 别看对方长得矮,说不定她混江湖的经验比她还多。 “前辈!” 若不是此刻她们的身高差让无名感到羞耻,无名说不定会主动拜师。 无名的崇拜让后菱华很受用,她微抬着头,想作出一股气势,却因为其幼气的外表毫无震慑力度,只会让人发笑。 “你问了那么多问题,现在该我来问你了。你又是什么来历?” 无名当然不会说自己是侯家跑出来的夫人,她省去了自己这一段经历。 “竟然只凭自己琢磨就可以达成此等境界吗?” 后菱华对无名更加满意了,这样得天独厚的的躯体,一定会造就她座下最厉害的蛊人! 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动手了…… 后菱华一步一步接近无知无觉的无名,只要……只要她碰到她……就可以…… “啊——” 是谁!竟然在这时候闯了进来!坏了她的好事! 无名的精神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儿警觉,后菱华知道她丧失了动手的良机。 被二人盯着的滕如之大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吓死了,原来是贵客。贵客怎么跑到这粗鄙地方来了?”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什么脏东西窜到城主府里了,幸而她早就听闻城主府内的这位神秘贵客,这才没有闹出笑话。 “我……喜欢大姐姐。” 滕如之一下子笑得很开怀:“好好,你们玩!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哎呦~她这新认的干女儿可真是不凡,城主的神秘贵客都被她吸引了。 后菱华的雄心壮志被滕如之的态度掐灭了。 她又被当成小孩了…… 可恶! 她们根本意识不到混江湖的小孩有多不好惹! 头顶传来熟悉的温暖触感,后菱华下意识抬头,她从无名的眼中看到了同病相怜。 哈——她这么大高个在那妇人眼里竟然与自己是想同的待遇! 她也是小孩,哈哈! 无名触及后菱华的目光才意识到冒犯——她摸了前辈的头,她把前辈当小孩了,前辈肯定不高兴了。 无名快速收回了手,后菱华头顶温暖的触感没了,她的脸色变得阴沉,无名愈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小孩是讨厌被当成小孩的! 更何况面前的可是老江湖!她怎么能将对方当成小孩来糊弄! 无名的手被抓住,后菱华抓着无名的手按到了自己毛茸茸的头发上。 “要摸摸,顺毛!” “哈?” 前辈,你怎么突然这么萌? 明明不是小孩却装成小孩卖萌,后菱华一点都不心虚。 她这么坏,她怎么会因为一场小小的蒙骗而心虚羞耻呢? 令她整个人都暖洋洋的温暖触感再次出现在头顶,但后菱华的心底却又开始了躁动。 她还想要更多…… 抱抱……贴贴……亲亲……还有更深入的吗? 只是摸摸头而已,这怎么足够!这一点都不能满足她! 奇怪?她究竟是怎么了? 她怎么会渴望同一个人类的亲近?? 明明因为异端的身份,她很讨厌正常人…… 后菱华面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无名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小孩子嘛,心情多变是多正常的事情。 后菱华不说话无名就一直摸着她的头发,给她顺毛,满足她的要求。 然后……后菱华突然摆脱了她的*手,动作非常急速灵巧地爬到了她的身上,无名看着她的面孔无限逼近。 关键时刻,幸好她反应及时,用手掌挡在了她们的中间。 “你……你……” 无名被震惊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她这是差点被一个小孩给强吻了? 这也太奇幻了吧? “我……这个想法一直挥散不去,我就想试验一下。” 小孩子……冲动…… 但是这真的正常吗?! 无名心里是崩溃的。 她一把扯下了身上的后菱华,试图与对方讲道理。 “只有互相爱慕的两个人才可以这么做!你这都是哪里学来的啊!” “互相爱慕……可是……人怎么会爱上一个陌生的存在呢?” 爱慕?怎么会是爱慕? 她分明只是想把对方占为己有。 把对方做成自己的蛊人!然后她就可以想对这副躯体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了! “怎么不可能?我就曾对一个人一见钟情过啊。” “……你有爱慕的人?!!” 后菱华觉得自己的心被活生生地撕碎了。 可她明明是个怪物,她不应该有这样的感受。 她做错了什么?! 她不过是情窍初开,她凭什么要承受对方毫不留情的拒绝? 她爱的人是谁?会有自己好吗? 不!这天下除了白应秋那个老妖,还有谁能同她相提并论? 她爱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应该只有自己才对! “爱慕么……虽然经历了很多事情……但……我应该是爱的吧……不对不对,我为什么要同你谈论这些!你还小,哪里需要去懂这些情情爱爱。” 无名低头看小孩,发现小孩的状态不对。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浑身冒紫雾? 她莫不是走火入魔了?? 完了!她几句话将一个好好的孩子说得走火入魔了?? 她有罪! 后菱华正准备将对方做成自己的蛊人,在雾气即将侵入对方的时候,她顿住了。 滕无的心里有别人,就算她将她做成了蛊人又能如何? 她觉得膈应! 身体上的脏污好处理,但她要如何才能洗刷干净对方的心? “怎样……你才能放弃那个人?” 趁着她问话的瞬间,无名打晕了她。 她走火入魔了!她需要寻医!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0-30 第21章 嘘——后面有虫子在追! 滕如之找来了府里的大夫,大夫给开了一副平定心神的药方,临走时她的眼神飘忽,最终还是拽住了急急忙忙的滕如之。 “姐,那个人不对劲,你最好离她远点。” 滕如之心头一震,连连道谢。 她熬好了药,此时后菱华已经醒了,滕如之看向她,她双目无神,整个人带着一股绝望的死气。 滕如之不可避免地心疼起来,好好的孩子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至于大夫交代了的话,她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亲切地扶起后菱华,耐心地哄她吃药。 后菱华吃了药才觉得精神好了起来,她又有了新的想法。 让她放弃是绝对不可能的,她好不容易枯树逢春,她一定要得到对方!不管使用什么手段! “乖孩子,你好好歇着……” 滕如之和无名往外走,后菱华腾空而起扑到了无名的身上。 “你不要走!我要你陪着我!” 真是一个麻烦的孩子! “既然如此,阿无,你就陪着她吧。” 无名被滕如之留下了,她看着后菱华,眼底已经染上了不耐。 后菱华注意到了无名眼里的不耐烦,她的心像是被泡进了酸水里,难受得她想哭出来。 后菱华的眼睛红了……无名立刻收敛了自己的态度。 她害怕这小孩真的会哭出来,那就更麻烦了! 她将后菱华放到床上,坐在她身侧。 想了想,无名最终还是没敢将手伸到对方的头上。 小孩毛茸茸的脑袋很讨喜,很好摸,但摸了容易出事——她不过是摸了她的头,她就要强吻她。 “咳……我们聊聊吧。” “你想聊什么?我的经历很无趣,恐怕我没有什么可与你聊的。” “那……我们就说说你爱的那个人……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后菱华满怀期待,无名却不吭声了,她静默地看着后菱华。 这小孩不对劲…… 她太不像是一个小孩了…… 说不定……她此刻展现的外表都是假的! “呃……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觉得,以你这个年纪,我们还是不要聊这些了。” 无名作势起身要走,后菱华连忙拽住了她。 她拽不动便顺着爬到了无名的身上,总之就是缠着无名。 “你说好了要陪我的!” “身上挂着个人,我没办法好好劈柴了。” “以后你不必再劈柴了!我同城主说!我将你要过来!你只需要陪着我就好!” “小家伙,我这是暂时留在这,我不是这里的仆人,你无权干涉我的行动!” 完了……她好像更讨厌她了…… 她们是不是彻底没有可能了…… 后菱华紧紧搂着无名的脖子,要是无名再弱一点能被她勒死,幸好无名坚实的身体可以无伤挂着她。 她没听到小孩的动静,便低头看向小孩,对方脸上的天真又让她犹豫。 这样纯净的天真……装不出来吧?或许对方真是个孩子呢? 如果真的是孩子,那她就太过分了。 思及此,无名的态度软了下来。 “摸摸头,你早点睡吧。” “我要你陪着我睡……” 后菱华察觉到无名摸着她头发的手一僵,连忙带着哭腔道:“我只是个孩子……我想依偎在温暖的怀抱里睡有什么错!” 若是依据她漫长的看不到尽头的生命,她现在确实还只是个幼崽。 “……好。” 后菱华如愿躺到了她想要的温暖怀抱里,只是她内心的躁动无法被平息。 得到了一点,她还想要更多…… 她想要亲亲……她想要深入接触…… 可是抱着她的身体很警觉,后菱华知道她不能轻举妄动。 否则,她不会得到她想要的结果,并且,她会被这女人扔出去。 多么悲惨啊!她什么时候活得如此憋屈过! 凭她的力量,她想要什么得不到! 不……不对,她打不过她!她打不过她! 后菱华紧紧咬着牙,愤懑涌上,使她红了眼。 为什么她好不容易动了心,却看上了一个如此难搞的家伙! 小孩一直没睡,无名也清醒着躺了一夜。 这下子无论对方是不是真的小孩都不重要了。 这么难搞,她不伺候了! 她管她会不会伤心呢!关她什么事! 这小孩左看右看都不在她的帮扶名单内,她都能借着城主的威风处理她的职位了,她活得特别好呢! 无名离开了房间,她以为这小孩还会再纠缠上来,那她还真没有办法,结果对方没有追上来。 无名松了一口气,劈柴劈得更有干劲了。 她才劈到一半,还没有到厨房开火的时间,滕如之却一人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她在无名身前停下,嘴唇蠕动着,却难以开口。 “怎么了,干娘,出什么事了?” “小无,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将你带进来的……” 她明明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却羞愧地快要哭出来。 “是我护不住你……不知那位大人看上了你,点名要你去伺候。” ??? 无名第一时间怀疑的是那小孩。 但若只是伺候孩童,滕如之怎么会是这般反应? “城主府……有很多大人物吗?” “城主他喜欢结交来往的侠士……城主府里……有不少江湖人士。” “既然如此……我杀了对方,您会受到牵连吗?” 无名还以为是什么大官,结果只是和她一样混江湖的。 她可是天下第一,对方凭什么在她面前装作大人物摆谱儿? “这……大抵是不会的……城主……城主他喜欢看侠士们打架……为这事……死过不少人。” 呵…… 所以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既然如此,那我这就去赴约。” 去扭断那个狂妄之徒的脖子。 不过杀人之后她就不能久留了。 她先前跟着侯丹雪的时候太过张扬,城主说不定认识她,到时候就麻烦了。 城主是讨厌侯丹雪,可这不耽误他将无名的行踪卖给侯丹雪换取利益。 先是滕如之引路,后又是一个不认识的打扮得很好的丫鬟引路,兜兜转转将她带到了一处幽禁的院子里。 无名一踏入这院子就觉得浑身一凉,这里的氛围未免太过阴冷。 “就是这里了!” 丫鬟的声音发抖,她显然很害怕,将无名带到这里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走到最后,她竟不顾仪态地跑了起来。 奇怪?她为什么会如此害怕?点名要自己来的又是什么人? 虽然氛围很诡异,无名的心却很安定,丝毫不被这诡异的氛围所扰乱。 她可是天下第一!一个屈居在城主府内的“侠客”,能有多少实力?她一定能一照面就扭断对方的脖子! 无名向内走去。 院子里花草茂盛,几乎可以遮蔽人形,虫鸟在其中飞舞。 无名的视线忍不住落在院子里自在停泊的虫子身上。 这里的虫子怎么好像都有点怪? 长得比素日里见到的虫子大多了,似乎还带着点诡异的灵性。 无名本是不怕的,路过各种各样的虫子后她突然紧张起来。 什么样的人住所里充满虫子? 蛊师?! 无名的脚步一顿,心尖一凉,随后她才想到她已经摆脱了侯丹雪的控制,区区蛊师能把她怎么样? 不就是蛊师么! 她最讨厌蛊师了! 她……她要杀了对方! 无名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暖风吹散了她身上的阴凉之气,无名精神一振。 正对着她的是垂落的床幔,里面是一道窈窕的身影。 咦,是个女人? 她不杀女人啊…… 那她岂不是白来了? 可若她是个女人,她为什么不去投奔侯丹雪?在侯丹雪那她绝对能得到更好的待遇! 无名后退的脚步顿住了。 如果是个人才……她大可以说服对方投奔侯丹雪。 色彩绚丽的虫蝶从床幔中飞出,它们撩起了床幔,无名被吓得没站稳跌倒在地。 即使有心理准备,她……她还是没想到蛊师睡觉也会带着虫子! 饱满水润的红唇、微微卷起的撩人长发……无名全都看不见,她的眼里只有虫子。 好多虫子…… 多到能将她整个人全都包裹住的虫子…… 无名觉得她的精神状态岌岌可危,因为极度的精神紧绷她才没有晕过去。 她真的是……太高估自己了。 在这种情境下她连开口都做不到,更遑论去说服对方去投奔她的前任。 光是盯着这些虫子她都觉得受到精神污染了,这些虫子还冲着她过来了!似乎是想附到她的身上。 不!不要! 无名用手掌捂住口鼻,头也不回地就跑了出去。 她甚至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一溜烟就跑没了。 徒留穿着薄纱的后菱华对着空空荡荡的门生闷气。 “骗子!你不是说我的面纹好看吗?那你为什么还要跑啊!” 与无名睡了一夜后,后菱华就清晰地认知到想要靠她伪装的形象攻略无名是不可能的。 究竟是什么样的变态才会对一个小孩动心思,反正无名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她只能卸去伪装靠她的原形。 她……她长得绝对不难看,就是脸上的面纹过于诡异了些。 但是……无名一开始接近她不就是因为她觉得这些面纹好看么…… 为什么她会将她吓跑? 难道脸上带着面纹的小姑娘可爱,令她想亲近,脸上带着面纹的大姑娘就只令她心生恐怖了么? 无名一直用轻功跑着,不敢停歇,她也不走远,她就绕着城跑。 万一那些虫子记住了她的味道追上来……所以她一定要甩开它们! 她的身法很灵巧,但另一道身影更加灵巧地扑到了她的身上。 “小孩?” 无名抓着后菱华继续跑。 “你在跑什么?” “嘘——后面有虫子在追!” 第22章 乖宝宝……她唤自己乖宝宝…… “虫子,追你?” 后菱华楞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原来不是被她吓到了,而是被虫子吓到了呀。 那她就放心了……等等!不对!以后她不会看到她的脸就想起那些虫子吧?? 后菱华只恨自己太冲动,事先没有了解清楚无名的喜好。 现在全都完了! 她精心准备的香艳场景在无名眼里变成了恶意恐吓,她以后估计再难让无名产生好感了!! 全完了!! 当本体被厌恶之后,难道她要靠着现在这副幼儿身体垂死挣扎吗?根本没有希望了! 既然努力都成了徒劳…… 与其一直失望,她不如……不如忍忍恶心,忽略对方心里有另一个人的事实,直接把对方变成蛊人陪着她! “不对!” 后菱华心里的念头升起,她正准备动手,无名却将她甩了出去。 “有什么不对……” 难道她看她脸上的面纹太熟悉,猜到了她的身份? “你脸上的面纹……你不会也是蛊师吧?” 无名的脸色煞白,她仓皇地盯着后菱华。 如果对方也是蛊师……蛊师身上都带着虫子,她岂不是与虫子亲密接触了一路? 实在是……太恐怖了!! “大姐姐,你看我周围有虫子吗?我年纪还小,还不能修习这种容易损伤身体的功法。” 凭后菱华的水平,她当然可以隐匿周身的蛊虫,并且……她自己就是最厉害的蛊虫。 这件事是绝对不能让无名知道的。 不过……现在她还有必要瞒着她哄着她吗? 她不是已经下定决心要把对方做成自己的蛊人了吗? 这一切……包括无名本人的意愿,都不重要了呀。 “那就好……那就好……对了,你们蛊师是都在城主府里落脚了吗?里面有没有一个……侯家家主的表妹?” 后菱华准备袭击的动作又顿住了。 她为什么会提起侯丹雪? 她怎么会知道侯丹雪与自己的关系? 只有一个解释……她就是那个令侯丹雪受情伤的逃跑夫人! 她竟然与侯丹雪看上了同一个女人!!! 乍然得知此事,后菱华迟迟反应不过来,无名见她不回答就将她抱起。 “乖宝宝……你仔细想一想呢?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 乖宝宝……她唤自己乖宝宝…… 后菱华的脸因为情绪激动而染上红晕,她的舌头紧紧抵着她的牙齿,阻止自己发出令场面难堪的声音。 只是很快,她暴涨的情绪就冷静了下来。 这份亲昵因为无名不是对着她的本体做出的,毫无意义。 对着一个大姑娘唤乖宝宝很暧昧,但对着一个小姑娘唤乖宝宝再正常不过。 “你这么在乎那个人?” “这很重要!因为她……她会害我!!!” 害她? “你都不认识她,你怎么确定她会害你!” 后菱华对于侯丹雪的厌恶更甚,不用想都能猜到无名对她这糟糕的印象全都来自侯丹雪。 “她……她接受了一份委托,要在我体内种虫子!” 呃……如果这在无名眼中是害她的话……她确实得认。 而且,这件事还是她引导的。 她刻意引诱侯丹雪找她,委托她给她心爱的夫人种下情人蛊,好让她们永远不分离。 然而……实际上……她是最大最厉害的蛊虫,所有蛊虫的蛊母,如果侯丹雪和无名被种下她的蛊虫,她们都得受到她的控制! 那时她还没见过无名,她的想法很单纯,她只不过是想戏耍她们罢了。 现在么……她的心思都一点都不单纯。 不过话说回来,情人蛊可真是个好东西啊…… 给她种下情人蛊……她就可以拥有她求之不得的爱…… 这样,她就无需将她做成无趣的蛊人也可以拥有她了…… 后菱华一直不说话,无名的心中忐忑不安。 她看着后菱华的眼中时不时有灵光闪烁,所以这小孩在想什么? 她在想什么会令她如此激动如此兴奋? 她脸上的面纹都因为她红润的面色而熠熠生辉,令无名幻视那些颜色绚丽的虫子,无名差点被吓得将她扔出去。 就在她们正僵持着时,破空之声传来,无名勉强抱着后菱华躲过箭矢。 她的灵巧程度远远不及后菱华,只是多亏了有一副强悍的身躯,这箭矢擦过她的肌肤也伤不了她。 “谁?!” 并没有人现身,但是射向她们的箭矢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无名根本无法躲过。 幸亏来人有所忌惮,许是害怕烧了山引人注意,用的不是火箭。 至于是不是毒箭……这小小的冲击力还没法破开无名的防御让毒素接触到她的血肉,无名一点都不慌张。 只是……她一人无妨,她担心自己怀里小小的人儿。 她身板坚实,这小孩看着就很脆弱,说不定被箭矢射中了就一命呜呼了。 她只能将对方紧紧埋进自己的怀里,以自己的**作盾保护着她。 后菱华被温暖包裹,明明外界已经威胁到她的性命了,她却觉得一股从未有过的愉悦将她整个人都充盈了,她傻傻地乐着,恨不得此刻一直持续到世界灭亡。 这种温暖……是不是与被母亲孕育着的幼子感受到的温暖相同呢? 箭矢奈何不了无名一点,暗处的人不得不现身与无名近身搏斗。 很显然这群黑衣人就是冲着无名怀里的后菱华来的,手中的利器全都冲着后菱华砍去,嘴里还不停叫着:“妖女!受死!” 后菱华后知后觉是她通过城主唤无名伺候的行为暴露了行踪,引得这些人追杀。 妖女么……她确实是妖女。 白应秋是内敛的,非必要不想动手的;而她却是极其张扬的,恨不得搅乱全天下只为寻乐子的,江湖上有的是人想杀她。 本来五蕴教就不是很正派的势力,她更是恶人中的恶人,戏游江湖宣扬她们那不太正派的门风,“蛊惑”了不知多少“迷途”女子。 只是要杀她来杀便是了,还一身黑衣隐藏身份,是生怕被她记恨了牵连亲友吗? 笑死,行迹都不磊落算得上什么大侠?他们追杀她的行为就更称不上是除恶了。 但是……他们必须快点死! 现在他们嘴里喊的只是妖女,若是让他们报出了她的名号……她一定会被无名甩出去的! 世人皆知五蕴教妖女后菱华喜欢伪装成幼女戏弄人,只有无名这傻憨憨不知道,还夸赞她的面纹漂亮,请她吃糖葫芦。 后菱华跳至无名的肩上坐下,她灵巧地躲过了各种利器,指尖飞舞释放出无形的蛊虫。 他们都变成了她的蛊人,局面在她的掌控之中了,后菱华却暗中操控着蛊人继续进攻,让无名疲于应对。 而她,则又跳到了无名的怀里继续享受温暖的怀抱。 本来后菱华自己躲攻击无名的压力大大减小,现在,对手变厉害了,怀里的小人消极怠工,无名的压力大大增加,她算是体会到了她从前所追寻的热血打斗。 “小孩!你支棱起来啊!” 她这样她很难护住她啊! 而且对手颇为奇怪,她明明拧断了对方的脖子,对方头都掉了还能稳住身体继续攻击!! 太诡异了!太诡异了!一切都太诡异了! “娘……” “娘……你怎么了?哪里有你娘?我明明把你护得好好的,你不会受伤晕迷糊了吧?” “大姐姐,你的怀抱让我想到娘……被娘抱着应当也是这种感觉吧……” “……不是病模糊了就好。” 介于后菱华走火入魔的前科,无名此刻对她这一声“娘”感到毛毛的,但由于孤儿的身份她又很能共情她。 她小时候,也不止一次渴望过娘的怀抱。 她知道“娘”对于一个没有娘疼爱的孩子意味着什么。 思及此,无名抱紧了怀里的后菱华。 蛊人不好对付,无名将他们全都撕碎了,碎尸块终于无法再对她们造成威胁了,无名这才放松下来。 后菱华则是暗暗可惜,她的蛊人还是太经不起折腾了,不像白应秋那老家伙的茎叶可以最大程度控制一个人。 “呼……终于安全了。小孩,你怎么会惹到这么诡异的人?” “娘——” “等等!你不能叫我娘!这……不行!” 虽然对方还是个小孩,被小孩叫娘也很奇怪啊!她可不想变成孩子娘! “大姐姐,你不能当我娘吗?我有娘生没娘养,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吧……” “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朋友是朋友,母女是母女!你的朋友怎么能当你娘呢?” “可是……我真的很想有娘疼,你就既当朋友又当娘吧……” 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她奋力杀死难缠的敌人救了她就是为了当她娘吗? 报恩可不是这么报的! 无名当然清楚小孩的话很扯,但她…… “行吧,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她一开始接近这小孩,不正是因为她的特别吗? 她……特别像小时候的自己。 对她好,就像是满足了那个记忆中遥远的自己。 目的竟然如此轻易就达成了! 后菱华舔了舔嘴角,她笑得很狡诈。 情人蛊起作用的前提是双方得有情,不是爱情也可以,只要是厚重的感情就可以激发情人蛊。 母女情应当也可以…… 好吧,明明她们做朋友也可以,这完全就是出于她的一点私心。 后菱华这时才意识到她……恋母。 缺爱导致她特别依恋无名带给她的温暖……像母亲一样的温暖。 “好了,乖宝宝,你现在应该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了。侯家主表妹的行踪还有那些人为什么追杀你。” 第23章 她迫不及待要去享受这份爱了 “你问的那个人就住在城主府里——” “那我不能再留在城主府里了!我不能碰到她!” 虽然无名和侯丹雪的表妹还没有碰过面,但就像侯丹雪在无名面前提过她的表妹一样,侯丹雪一定也在她表妹面前谈起过无名的存在。 万一她碰到了那个所谓的表妹,被侯丹雪知道她藏在城主府里她就完了! 而且,说不定侯丹雪会为了找表妹来城主府,无名可不想和侯丹雪碰面!她不想再被抓回去关小黑屋了! 她能逃出来一次,不代表下次她还能逃出来! “好极了,正巧我也不准备再留在城主府里了,我们可以一起走!娘!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待在一起,好培养感情,然后…… 后菱华一声“娘”让无名的心尖一颤,她还是不太能接受这个称呼。 但她已经答应了面前的小孩,她不能出尔反尔,她只好努力去习惯这个称呼。 明明她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小孩的这声“娘”让她担上了一份责任,她不由得更加照顾小孩。 “小孩——” “娘,你怎么不唤我乖宝宝了?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 无名不得不改口。 “乖宝宝,你没有家吗?” 如果她有家,她为什么要跟着自己流浪? 如果她有家,无名一定会把她送回家,不管她是怎么想的。 后菱华此刻已经渐渐拿捏了无名的性格,她将自己说得越可怜越好,她越可怜娘就会越爱她。 她需要爱,她需要很多很多的爱,然后她的无尽渴求就会被满足。 “娘……我确实没有家。我是一个不被期待的存在,一个因为扭曲产生的存在,我……我只有你……所以,你永远都不要抛弃我好不好……” 无名还没有做好准备要当一个小孩的全部,她急急忙忙确认道:“你也是孤儿吗?” 只有孤儿才会没有家吧…… “我……娘,这很难解释……” 后菱华心里在衡量利弊,最终她选择说出自己的秘密。 孤儿算什么,孤儿的身份哪有她实际的身份可怜。 虽然她的身份很炸裂,但无名看起来……应该不会被她吓到吧…… 不对!她得掩盖一些事实!无名害怕虫子,她总不能说自己是虫子生的,那她再可怜也没用了,无名一定会将她甩得远远的! “娘,我……其实我不是人。” “啊?” 不是人还能是什么? 世界上难道真的有精怪的存在吗? 无名的世界观正在崩塌中。 “我是一个疯狂的女人研究出来的特殊产物,因为我没能达成她想要的效果她就让我自生自灭了。” 无名听后不由得将后菱华搂得更紧了。 “乖宝宝,你受苦了,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娘!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别的小孩有的东西你也会有!” 她没想到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存在,后菱华竟然是变态的实验品!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她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才能活得像个人! 她只是想要娘的疼爱,这有什么过分的!她怎么可以不满足她! “娘……” “乖宝宝……对了!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杀你?” “因为我是逆天的存在,娘……你知道的,正道容不得我这样逆天的存在,在他们眼里我必须死!只有杀死我他们才能捍卫他们的道义!” “荒唐!明明你才是受害者!真正应该为此付出代价的难道不是那个创造你的女人吗?” “那个女人的身份地位太高了,不会有人为我讨公道的。” “她是谁?” 无名在心底已经认可了后菱华的存在,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有女儿,不过既然有了女儿,她就想给她最好的一切,她就不自禁地想无底线溺爱女儿。 不管是谁,竟然让她的乖宝宝受了委屈,她一定要替她的乖宝宝报复回去! “她是五蕴教的教主,娘,五蕴教里有太多蛊虫了,你害怕虫子,我们还是算了吧。” 无名竟然要为她讨公道,后菱华很开心,但她还是拒绝了无名的好心。 后菱华有私心,如果去了五蕴教她的身份一定会在无名面前暴露。 无论是曾经答应过侯丹雪给无名种蛊虫,还是她蛊生儿的身份无名都接受不了,她不希望因为这些让她与无名之间产生隔阂。 一旦她们之间的情消亡,情人蛊也挽救不了她,她们之间的结局就只剩下决裂。 现在的当务之急哪里是去给她报仇,这对她而言一点都不重要。 她最在意的分明是如何与无名快速提高母女情,好让无名快点爱上她,然后,然后她就可以做她想做的一切!与无名深入贴贴! 母女之间做什么才可以飞速增长感情呢?后菱华的脑袋空空,她一点想法都没有。 “不行!这件事怎么能算了!不就是虫子!我可以的!” 才诞生的爱女之心压过了无名对虫子一直以来的恐惧,她竟然有这个勇气,无名本人也很意外。 “娘,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为我涉险!” 后菱华的声音尖锐到抱着她的无名耳朵疼,她却更加心疼后菱华了。 一定是对方带给后菱华的心理阴影太大!所以后菱华连报复的勇气都没有! 太可怜了!她凄苦的乖宝宝! 殊不知,后菱华在乎的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后菱华一点都不想让无名带着她回五蕴教,她一点都不想在无名面前掉马,她承受不了掉马的风险。 “娘!方才的那些人你就打得很吃力了!五蕴教里全是这种蛊人!你不行的!真的不行!” “蛊人?乖宝宝,你不是说他们是正道来杀你的人吗?怎么又变成了蛊人?” 完了!她一着急竟然说错了话! 无名会怀疑她的! 后菱华没有办法,后菱华只好乱编。 “因为五蕴教里的人也看我不顺眼,他们联合起来了!” 无名点点头,异类在哪里都不会受到待见。 “没有人是例外吗?侯家家主也是五蕴教的人,她……她是个好人,她也没有帮过你吗?” 一提到侯丹雪,后菱华红了眼,她现在只想狠狠抹黑侯丹雪在无名心中的形象,什么逻辑她全都抛却了。 “她不算是五蕴教的人,而且她的表妹不待见我,她当然是更向着她的表妹的!娘!你怎么那么相信她啊!难道在你的心里她比我还重要吗?” 无名还真分不清谁更重要,但是她不敢在小孩面前袒露她的真实想法。 小孩已经这么可怜了,她肯定对安全感很看重,她当然要满足对方对于安全感的索求。 “当然是娘的乖宝宝最重要。” 后菱华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她的心里甜丝丝的,这份甜让她忘记了言语,她没能接着胡编乱造。 “既然五蕴教对你那么坏,我就更应该走着一趟替你夺回一切了!” 无名本来因为侯丹雪对五蕴教颇有好感,现在被后菱华一顿操作她对五蕴教充满了厌恶,在她讨厌虫子的加持之下,她恨不得灭对方满门。 “不!你不能!” 后菱华很绝望,无名太爱她了令她绝望! 这份母女情太厚重了,她承受不住哇! 怎会如此! 不行!既然她们的母女情已经如此深厚了,那么离她想要的结果就差那么一点点了!她绝对不能任由无名发现真相! 本来无名还有接受事实的可能,现在她满口谎言,一切都没有办法挽回了! “乖宝宝!你就放心吧!偷偷告诉你!你娘我可是天下第一!一定会实现你的愿望的!” 天下第一? 不过是侯丹雪那女人捧出来的,天下第一分明是她与白应秋那个老东西。 咦……白应秋…… 如果她阻止不了无名,白应秋那个老东西一定有办法阻止无名! 她操控傀儡的能力可比她强太多了! 被她操控着的傀儡一看就是蛊人,她没办法解释为什么每个追杀她们的正道人士都是蛊人,但是白应秋就不一样了! 被白应秋操控的人无名根本看不出来异端!她只会把这些人当成是普通正道人士。 “娘……有你真好。” 后菱华的指尖轻轻挥动,带着她请求的无形蛊虫悠悠飞向远方。 她与白应秋既是天生的宿敌,也是朋友,白应秋一定不介意答应她这个条件的。 只是……就像她与侯丹雪交易时带着恶意一样,白应秋也一定有她小小的恶意,她必须得注意防范。 令她烦恼的事情被解决了,现在……她要去做令她喜悦的事情了。 经过她一番可怜的描述,无名*的爱女之心想必被催化到了极点,她都为了她可以去蛊虫盛行的五蕴教了!只要她催动情人蛊,这份爱女之心就会变成她想要的爱。 爱……她好不容易谋求到的爱…… 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去享受这份爱了。 “娘,既然你已经做好了决定,那我们就快快出发吧!不过……你要不要先回城主府整理一下行装?” 无名回城主府,她也回城主府,然后,她就用原形去见无名。 无名对这副幼儿形体的爱女之情都会转化为对她原形的爱,无名会不由自主地爱上她! 这可实在是太美妙了!后菱华只是想象着那副场面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 “你说得对!我们得先回一趟城主府。” 至少,她得先和她的义母道别。 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也很重要。 后菱华于她有多重要,她于滕如之就有多重要,如果她不告而别滕如之一定会非常伤心!她不能辜负了滕如之的她的爱。 第24章 她满足地想要哭出来 无名抱着后菱华用轻功很快回到城主府里。 “娘,我回去收拾,等我收拾好之后就来找你。” “好。” 看着后菱华的身影灵巧地消失在墙角,无名转去找腾如之。 她一出现在腾如之的视线中就被腾如之冲过来抱住。 “儿啊,你受委屈了!是我对不住你!” 受委屈?好像确实挺委屈的,本欲杀人不成反被满屋子的虫子狠狠吓到了。 “娘,我准备离开城主府了,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离开?” 腾如之放开了无名,无名注意到她的眼角还带着泪。 “是该离开……但是你能去哪里呢?” “我……我自是去江湖上闯荡。” 无名不敢告诉腾如之她的真实目的,她害怕腾如之会忧心。 五蕴教的威名即使是不混江湖的人也知道,她要去找五蕴教的麻烦,在外人看来无异于飞蛾扑火。 腾如之低垂着头不语,若是以往无名看不出来,但她也有了一个女儿,她能理解腾如之的感受,腾如之这是伤心到说不出话了。 “娘,其实我没事,那人没能得逞……我临走前还报复了她!现在我离开正是为了躲祸。” 为了让腾如之不再担心无名撒了谎。 她本以为她不会做这些事,可是撒谎竟然意外得容易。 “啊——那你快快走!我可不能耽误了你!等过段时间风头过了你再回来!” 得知无名没有吃亏,腾如之大大松了一口气,推着无名往外走。 “这些钱你拿着,充当路上的盘缠。你若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就早早回来给我继续劈柴!” “好嘞!娘!” 无名慢慢往外走,直到腾如之彻底看不到她了,她才又转身回去。 她还要等后菱华来和她会和呢! 无名站在高处,此刻天色已晚,她能看到零星几个巡逻的守卫和忙碌的仆从。 后菱华那小小的身影应该在这些人中很醒目,无名却没有看到后菱华。 奇怪,这小孩难道有很多东西吗? 她只小小一只,她能拿得动多少东西。 思及此,无名忍着恐惧靠近那个带给她心理阴影的院子。 一个门派的人住的地方应该不会太分散,所以后菱华应该也住在那个蛊师附近。 那座院子本就偏僻,夜晚更是看不到一个人影。 无名想到白日那引路丫鬟仓皇的步伐,也对,那些人都害怕这里,自然会避得远远的。 这就方便了她行动,她无需将注意放在隐匿身形上。她只需要注意虫子。 虫子是蛊师的耳目,一旦被虫子发现了她,也就意味着藏在深处的蛊师也发现了她。 只是,在荒芜的院子之中,虫子的存在实在是太正常了,而无名又无法判断哪只是正常虫子,哪只是蛊师的蛊虫。 不过,很快这种烦恼就消失了,因为满院的虫子都向她涌了过来!密密麻麻地将她包围,只留下一个明显的缺口。 它们这是在将她赶到院子里去? 这是那个蛊师的意愿吗? 无名虽与那人才碰过面,不过当时她的注意力全在虫子上,那人留给她的印象只是一道映在床幔上的窈窕身影。 她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 但是她特别特别想揍对方一顿。 她白日里的反应明显就是被虫子狠狠吓到了,现在还放虫子来吓她,真当她是不会生气的泥人吗? 她是不杀女人,但揍一顿可恶的女人又不会破坏她的底线。 无名毫不犹豫跳了下去。 她能感受到她陷入了一片湿润的泥土。 这样的湿润很容易让她联想到各种蛇虫。 无名忍着恶心继续往前走。 她一面走着一面撕碎自己身上的布料缠在脸上,将她的口鼻裹住。 虽然看起来很怪,但好歹减轻了一点她对于蛊虫的恐惧。 她堵住了入口,至少普通的蛊虫就无法进入她的身体了。 虫子绕着她,留下的唯一道路便是通向房门的道路。 在房内打架? 不成不成。 房间内的摆设太多了,稍不注意就会弄出动静,不方便她揍人。 无名停在了门外,不管她身后的蛊虫如何逼近就是不动一步。 一门之隔,后菱华与蛊虫通感,她通过蛊虫的视野观察着无名。 无名站在门外不动她很着急,但是她也不敢真的操控蛊虫一拥而上,她知道她无法承受把无名逼急了的后果。 无名不进来,她只能放弃精心布置好的房间走出去。 无名已经捏紧了拳头,她本是打算只要人一出来就一拳头砸上去,先干了再说。 但是她的拳头已经准备好了,她的身体却僵住了。 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来人的身上,扫遍对方的每一寸。 无名知道这样做很无礼,她不是这种人,可是……她竟然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可是把生死都压在身体素质上的人!她怎么会有朝一日身体失控?! 此人……绝对不正常! 后菱华察觉到无名的目光便知道她成功了! 如此痴迷的目光……她成功得到了她想要的爱! 至于她是什么时候将情人蛊种在无名体内的……她可是满身蛊虫的蛊师,种蛊这件事可不需要挑时间,想法升起的时候她就实施了。 确定情人蛊起了效果,后菱华便开始肆无忌惮。 于是无名看着妖异的女人步步紧逼,偏偏她的身体僵住了,她只能任由对方贴上来。 原来妖女的身体也是软的…… 不对!她为什么会想这些! 她不是要把对方揍一顿的吗?她为什么不能动手了!这不才是最重要最值得她思考的东西吗? 无名以为是什么无形的东西困住了她,她体内的内力翻滚,企图冲破这无形的束缚。 等到她恢复了自由,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揍这妖女! 但是,她体内的内力漫无目的地寻找着,翻遍了身体的每一处都没能找到异样。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不是因为外力而是她自己困住了自己! 在无名愣神的时间,后菱华已经贴着无名的身体蹭了又蹭,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亲密接触,可是她的心空荡荡的。 不够……这些远远不够…… 她最想做的事情是一边柔声喊着娘一边求无名摸摸她的头发。 但这是另一个马甲应该做的事情,她不能在无名面前暴露马甲。 一旦无名知道这份母女关系出自她扭曲的欲念,她们之间的关系就会即刻崩塌,再无可能。 无论是母女还是爱人都再无可能…… 后菱华只能闭口不言,默默蹭着无名。 等到无名崩溃地回过神的时候,少女红润的唇已经在她身上描摹了一遍又一遍。 无名……无名更加崩溃了。 她企图提起精神来应付这在她看来很诡异的场景,可是她的思绪一触碰到少女就静止了。 她望着少女璀璨似宝石的双眼,诡异,但着实美丽,让人想珍藏。 少女的面纹就像是承托宝石的底座,让宝石的魅力更加不凡。 如果……如果她不是活生生的人就好了。 她不应该在自己的身上扭来扭去,她应该静静沉睡,任由她欣赏她的美貌。 咦…… 无名发现她能动了! 但是一旦无名升起想跑的念头她就又动不了了。 无名若有所思,难道……只要是有关面前这个人的想法就可以让她免于僵直? 于是无名开始催眠自己。 她想要珍藏面前的少女……想将少女变成她的玩偶…… 如此想着无名的心一颤一颤的,她觉得这很变态很恶寒,与她心中的道义违和,她不应该这样想。 但是,对面是个妖女不是么? 她现在的异样一定是因为对方的妖术! 她只是想摆脱这些令她不适的影响罢了。 她是有分寸的,她不会真正伤害对方。 后菱华越蹭越觉得空虚,她难受地想哭出来。 但是她的痛苦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她罪有应得。 是她自己让这份爱如此扭曲,是她自己让这份爱见不得光,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 突然,无名动了,后菱华很慌张,她的第一反应是无名冲破了情人蛊的控制,她要失去无名了。 但是无名没有离开,相反,她将她拥得紧紧的。 后菱华空虚的内心被这一动作填满。 周身环绕的温暖几乎将她溺毙,她满足地想要哭出来。 但是她不能出声,绝对不能让无名在这时听到她的声音。 她只伪装了身形,两个马甲的声音都是一样的,只要她发出声音无名就能认出她。 届时无名就会发现她抱着的妖异女人是她的乖宝宝。 越想后菱华越觉得嗓子痒痒的,她无比想附在无名的耳边低声娇娇地喊一句娘。 幸好无名及时吻了上来,堵住了她的嘴。 无名发誓,她一开始只是想找机会逃跑,但她不知怎么心里的想法越来越过分,她是能动了,可她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她看着那和红樱桃一样的双唇,她很想知道那是不是和红樱桃一样甜蜜多汁,这念头只冒出来一瞬,然后她就吻了上去。 妖女看起来妖异,可她的嘴里竟然是甜丝丝的。 又软又甜…… 在沉迷享受的时候无名的思绪偶然清醒,她想推开对方,但是她的手一旦触摸到对方的肌肤就像是被吸住了一样,再也动不了了。 她不仅没能推开对方,反而将对方拥得更紧了。 不行!这样绝对不行! 一直这样下去她就逃不掉了!她会被这妖女吃得死死的!她再也别想自由了! 太恐怖了! 偏偏无名理智知道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她的内心却一点恐慌都没有,直到一抹冰凉侵入这股恐慌才落实在心底。 第25章 嫂嫂~我与姐姐孰美? 恐惧落实的那一刻,无名猛地松开缠着她的后菱华,向下看去。 即使那个东西转瞬即逝,她还是凭着超强的眼力看清楚了,这斑斓的花纹、这细长的身躯——是一条蛇。 蛇…… 她怎么能忘了,面前的女人是个蛊师啊啊啊啊! 她怎么能对着一个满身蛊虫的蛊师这样那样!她为什么会对一个蛊师产生那种想法!! 她还能怎么说,幸好只是蛇而不是虫子吗? 被无名推开的瞬间后菱华就知道坏事了。 她没能忍住,她想更深入地去拥抱温暖,所以她放出了与她共感的蛇蛊。 恩……这难道很过分吗?只是蛇而已,又不是她害怕的虫子……难道说她除了虫子还害怕蛇吗?那她害怕的东西未免也太多了…… 看着无名落荒而逃的身影,后菱华不得不承认她干的事情真的很过分,把人都吓跑了。 哎……早知道就不在她向下探寻的时候心虚放开她了。 那样,她就能多感受一会儿这令人贪恋的温暖了。 她已经是让无名厌弃的妖女了,难道她还怕无名会更讨厌她吗? 无名被狠狠吓到了,浑身冒冷汗,蹲在城主府的一处墙角里。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短暂的冰凉触感和一闪而过的斑斓花纹。 蛊师果然都是很奇怪的东西,竟然会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把她们的蛊放出来,太恐怖了! 不过……她的身体反应未免也太奇怪了。 若是没有那条蛇蛊作乱,她是不是今夜就真的忘记一切同那妖女…… 她是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的。 太古怪了。 难道说这就是那妖女修炼的法门? 或许她修炼的就是魅术,借由蛇蛊吸收人的精气,以助她提升实力! 这就能解释那妖女为什么会盯上她了!她身体强悍,正是与那妖女双修的好苗子。 她怎么这么倒霉被这种人盯上啊……好恐怖…… “娘……” 小小的身躯钻进她的怀里,无名正处于惊惧之中,而且对方虽然小小一个,拥入怀中的手感却与那妖女极其相似,无名差点就把她的乖宝宝甩了出去,幸好后菱华及时出声表明了身份。 “乖宝宝……你们五蕴教难道修魅术吗?” “魅术?没有啊,大家只是摆弄摆弄蛊虫。” 蛊虫…… “既然如此五蕴教看重蛊虫,乖宝宝……” 你不会是由蛊虫试验出来的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无名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她抱着的算什么?一个超大人形蛊虫? 可是这不是她的错,出生不是她能够选择的。 至少,她很乖,她绝对是学蛊的好苗子,可她都没有用蛊虫吓过她…… “娘,怎么了?你在想怎么应付蛊虫吗?五蕴教里的蛊虫太多了,没有法子能应付全部的蛊虫,要不我们还是放弃吧……” “不!不能放弃!” 无名平静地看着后菱华,后菱华的眼带着孩童的纯真。 后菱华多次劝她不要去五蕴教,她就算再迟钝也看出了后菱华不愿意她去五蕴教。 可是为什么? 难道她不想要她为她报仇吗? 那人给了她一个如此可怜的不正常的身世,她难道不恨吗? 还是说,有什么比报仇更加重要…… 无名温柔地抚慰后菱华:“乖宝宝,出生不是你能决定的,你无需为此难受,就算你是蛊虫,我也喜欢你。” 本来因为温暖环绕而放松的后菱华一下子就紧绷了起来。 无名怎么会猜到她的身份? 而且,她不是害怕蛊虫吗?她不应该尖叫着把她推开吗?她怎么就轻飘飘地接受了这一切?她怎么可以就轻易接受了她!! 她本应该因为对方接受了她扭曲的身体而欣喜,可现在她心底只有无尽的失落。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她就不撒谎了!那样她是不是就可以期盼与无名有一个正常的关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她明明被她抱在怀里,她却不能吻她,不能宣示爱意,只能将一切扭曲的情绪都压在心底。 后菱华看起来恹恹的,无名以为是她提到了她的伤心事让她难受了,便也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她抱着后菱华起身,这时她才发现后菱华回去收拾了那么久,结果身上什么包裹都没有。 “乖宝宝,你收拾的结果呢?还有,我都躲在这种角落了,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后菱华当然是靠蛊虫找到无名的,至于收拾,她的时间都用来蛊惑无名了,哪有时间收拾行李。 “娘,我一想到我们要去找她们的麻烦我就心虚,我都不敢回去了,然后我在院子里转悠就看到了你。” 所以她找人的思路完全错了吗?那她不幸遇到妖女算什么? “城主府里不安全,我们先出去吧。” 带着一个小孩子,无名也不能出城随便找个山洞就安置,她在城内找了一家客栈歇脚。 这家客栈不问身份,她不用担心被侯丹雪发现行迹,于她而言很安全。 至于坏处么……客栈里落脚的多是江湖人,大家都不是很规矩体面。 无名不怕,五蕴教的人在城主府里,她遇不到,至于其余人,没有她害怕的虫子,她一点都不介意狠狠教训对方一顿。 “睡吧……” 害怕后菱华睡得不舒服,无名将她搂在怀里,给她顺毛。 但是,直到无名睡着了,摸着后菱华头发的手已经垂下了,后菱华还是清醒着。 她睡不着,她与无名躺在一张床上紧紧相依,她……她满脑子遐思。 都一起躺在床上了,真的不做点什么吗?不做点什么也太可惜了…… 可是她要是真的做点什么……习武之人五感敏锐,无名会发现的!她不能崩了乖宝宝的人设! 那要是她换个马甲…… 小孩突然消失了,变成少女被拥在怀里……她要如何解释呢?小孩被少女的蛊虫绑走了?好扯啊…… 后菱华心里清楚这样做风险很大,但……她又又又没能忍住。 唔……最坏的结果就是把对方做成蛊人永远陪着她,她可以接受的! 心里打定主意,后菱华开始运功,小小的身影舒展成了窈窕的身影,她趴在无名的身上,顿了顿,手向窗外伸去。 一只闪烁着荧光的小虫落在她的指尖,光芒落在她的身上,一直传到她的喉咙处才隐去。 现在,她的声音发生了变化,她不用担心因为声音而爆马了。 准备完成,后菱华将唇附在无名的耳边,掐着嗓子娇娇喊道:“嫂嫂~” 娘亲喊不了,她喊一声嫂嫂过过瘾总行吧? 无名确实如后菱华所想五感通达,后菱华一声嫂嫂一下子就把她从睡梦中拉回现实。 她一睁眼就是后菱华贴得极近的一张脸,对方妖异的瞳孔紧紧锁定着她。 “嫂嫂,你醒啦!” 嫂嫂……她为什么要叫她嫂嫂? 除非……她就是那个要给她种蛊虫的侯丹雪表妹! 蛊虫!情人蛊! 一切异常似乎都有了解释。 她如此反常就是因为她已经被这妖女种下情人蛊了! 但是对方是什么时候动手的?她根本没有感觉! 无名的手向边上抓去,没有碰到熟悉的触感。 “妖女!你把我女儿怎么了!” 此刻她应是极担心后菱华的,虽然她们是一个门派的人,后菱华不会被怎么样,但她就是很担心看不到身影的后菱华。 只是……目光一触及到对方,无名心中浓重的担忧变成了浓重的爱,她的整颗心都被这摸不着头脑的爱意占据了,无法再保持理智。 后菱华还在犹豫要如何解释呢。 自己绑了自己还是太扯了。 只是她不用犹豫了,因为无名热情地吻了上来。 是啊,乖宝宝不见了,无名的爱女之心被大大激发,在情人蛊的作用下都变成了爱意,她现在可爱她了。 嘻!自己虐自己竟然有如此妙用! 因为上次被蛇蛊坏了事,后菱华这次不敢在关键时候放出任何蛊了。 她看着无名红红的眼眶,不知是在为乖宝宝的消失而着急还是在为她而疯狂。 不过,这二者于她而言没有区别,都让她很受用。 带着薄茧的手掌抚着她柔润的肌肤,在这种时刻她的某些感知尤为敏锐。 或许是出于她的卑鄙,面前的人动作间带着怒火,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但,没事,她不是人,她的身体可耐玩了。 而且,暴虐只会让她更加兴奋。 她可是出生于阴暗扭曲的蛊虫,这些极端情绪就是她的兴奋剂,只会让她更加舒适。 无名的情绪渐渐冷静,她放开了后菱华。 事实证明对于这种卑鄙到没有下限的人,她能做到的所有事情都是徒劳。 她想让对方疼,但这蛊师变态得太超过了,她越用力对方越兴奋,涨红的脸和闪亮的眼就是证明。 被无名放开之后后菱华也不失落,她扭着腰像蛇一样在无名身上攀爬,婉转向下,舔舐。 她最大的优点就是灵巧,她能精确捕捉到无名的每一丝反应并加以判断,然后努力让对方更加满意。 最后,确定对方身体满意极了她才松开了对方,水汪汪地望着对方:“嫂嫂~我与姐姐孰美?” 姐姐也像我这么会吗?姐姐真的会让你快乐吗? 姐姐就是个木头!哪里有灵动的她好! 后菱华期盼地望着无名,即使知道就算无名给出让她满意的答案也是出于她种下的情人蛊,出于她的卑鄙手段。 可是她一点也不恼,也不羞。 就算是卑鄙手段又如何,能助她达成目的就行。 眼下快乐就行了,她这样的精怪是不会成熟地去考虑以后的。 第26章 你真的,让我又爱又恨 后菱华满是期盼,却没能等到无名的回答,因为……无名在她向上看去的时候晕过去了。 她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晕过去!她怎么会晕过去! 后菱华脸色变了变,最终还是没有强行唤醒无名,她不情不愿地缩小了身躯,爬到无名的怀里。 待到无名自然醒来,她恍惚地摸了摸怀中的后菱华。 “奇怪,难道昨夜只是我的一场梦吗?” 那妖女不像是会轻易放过她的人,所以……既然一觉醒来一切如常,昨夜就是一场梦境。 只是一场梦境么…… “娘,你在说什么梦境?” “无事,久则生变,我们还是尽快出发吧。你应该认识去五蕴教的路吧?” 后菱华紧紧盯着无名的脸,企图看出点什么,可是无名面上一片和煦,令她恨不舒服。 她知道,无名误以为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境是于她有利的,毕竟她昨夜玩得太过分了,此刻能被无名轻轻放过就是意外之喜。 可她心里不舒服,她做了那么多事情,怎么可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呢?那她昨夜的努力算什么? 她好想狠狠撕破这一切,告诉无名一切,但是她不能,一旦这样做了,她就会失去所有。 好难受,好难受……或许真的是她错了,这场畸形的爱只会让她们两个都受伤。 可是当无名将她轻柔地抱起,搂在怀里轻轻抚慰时,后菱华突然又觉得一切都很值得。 为了这一刻,再多的痛苦与挣扎都值得。 “乖宝宝,我知道你心里害怕,不怕,娘永远在你身边,我会带着你冲破黑暗。” 她在用尽全力带给她温暖,可是她什么都不知道,黑暗是她本身啊!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杜撰的! 想到此,后菱华再看向无名时突然带上了一点拘谨,正如干了坏事的小孩见到母亲一样。 她害怕,她很害怕有朝一日这一切被拆穿。 她知道这一日必定会到来,所以她无比珍惜眼下的温情。 “娘……我们真的不可以不去吗?” 她会乖乖地扮演好女儿这个角色,在她没有发现真相之前。 为什么,她就不能永远都不发现真相吗?一直这样不好吗? “你若是不愿意说,我就去找旁人问。” 五蕴教不是隐世门派,要打听消息还是很容易的。 “好,娘,我带路行了吧?” 白应秋没有给回音,但是后菱华知道她肯定已经收到了消息。 后菱华这次可算是把自己的软肋都递上去了,白应秋没道理没反应。 这个宿敌应当已经在去往五蕴教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她们了。 可是…… 后菱华抬头看着一脸坚毅的无名,她娘好像不是打不过就放弃的那种人。 她还是得想新的法子,能彻底拖住她娘安顿下来的法子。 “娘,你有什么心愿吗?” “心愿么?没有,乖宝宝的心愿就是我的心愿。” 从前,一开始的时候无名的心愿就是能活得像个人,后来过上好日子她的心愿变成了要活得精彩,但是,她逃出来之后却只感到了迷茫。 她没有规划,她不知道要怎样努力才能达成她的目标,既然如此,她的心愿就又变成了肆意活着。 能解决五蕴教自然是最好的,她真的是被五蕴教吓到了,连做梦都梦到了五蕴教的妖女和情人蛊。 她真的是苦五蕴教久矣。 “乖宝宝,你们五蕴教的情人蛊是怎么回事?” “情人蛊?就是一种蛊虫哇。很普通的,新手也能养出来的蛊虫。” “那……情人蛊能让被种下蛊虫的人爱上下蛊的人吗?” “按照它的名字理解,就是这个效果哇。娘,你为什么会问这个?”你为什么好像全都猜到了啊! 后菱华没想到无名不仅很容易就猜到了她的真身,又很容易地就猜到了她使用的手段。 她怎么就猜到了! 那她现在这副被自己糊弄的样子是不是装的? 她明明什么都猜到了,难道她还拼不出真相吗? “我好像被种下蛊虫了,乖宝宝,你们蛊虫可有破解之法?” “将蛊虫引出来就能破解蛊毒,但是,娘,破解了蛊毒迎来的可能是死局。蛊虫进入人体便与宿主共生,蛊虫被驱逐出体外即死,人的精血被蛊虫带出去了,人也活不久的。” “所以……无解吗?你们五蕴教这么厉害的吗?” “许是我年纪小,还不太清楚,肯定没有那么厉害的!要真是人人都这么厉害我们五蕴教就称霸武林了,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四分武林。” 后菱华盯着无名,无名似是在无奈苦笑,后菱华却总觉得她是在装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无名已经看透了一切,她在欣赏她的痛苦她的挣扎?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是不是已经接受了她? 后菱华心中跃跃欲试,她好想赌这一次,可是她承受不住赌错了的结果。 “娘……” “嗯?” 无名望着后菱华,不知为何,她看着后菱华就想到了梦里的妖女。 她们有一双极为相似的眼睛,都闪耀如宝石。 后菱华盯着她,她就好像被那妖女盯上了一样,只不过,现在她的身体还受她的控制。 后菱华终究是下定了决心,她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爬到无名的身上,然后成功吻上了对方。 和梦中一样的触感袭来,无名近乎石化,所以她第一时间没能把后菱华拽下来,给了后菱华可乘之机,让这个逆女在她的身上作乱。 后菱华没打算真的吻上去,她本来只是想试探试探,但是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她能错过吗? 显然她抵抗不了这种诱惑,于是她悲催了。 顾及到这是她的亲亲女儿,无名将对方拽下来的动作轻柔,但是她的脸色十分阴沉,后菱华抬头看一眼就被吓到了。 “娘……” “别喊我娘!这是一个女儿该做的事情吗?” 所以,她赌错了,她是真的不知道? 那现在怎么办? 母女还做得成吗? 后菱华已经紧张到无法再思考了,熟悉的温柔触感出现在头顶时她被吓得身子一颤,无名的动作轻柔,她的眼神却似雷霆一般审视着她。 “这是第二次了,你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冲动?” “我……我……” 她要怎么解释?承认自己的爱?可是无名显然无法接受。 就算知道了她不是人,无名也不能接受与一个幼崽形态的人恋爱,显然她对她只有母女之情。 可恶!明明她早就知道她承受不住赌错了的结果,她为什么还犯贱要去赌这一次! 是因为她太过渴望了,太过渴望这扭曲的爱意能够被看见,被接纳。 “我错了。” “……乖宝宝,你的蛊虫身份是不是会影响你的行为?所以你的身上会不由自主地带上一点兽性?” 无名只能想到这种可能。 就像她看到那妖女就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一样,后菱华有时候也无法控制她的行为,所以她会在蛊虫驱使下做出这些无理由的大不敬动作。 “娘……”你真的,让我又爱又恨。 明明一切都要结束了,她都准备接受失败将她做成蛊人了,她为什么还能找到理由延长这一场对她的凌迟? “哎……这不能怪你。” 无名将木木的后菱华拥入怀中,“罢了,下次我反应再快些就能避免了。乖宝宝,你不要有压力,有娘顶着,你随意。” 于是后菱华的眼神又灵动起来。 让她随意? 那她可真是小瞧了她,她的灵巧可是她躲不过的。 可是后菱华只是想想,真要动手是不敢的,无名对她的底线低到她无法估测,可她会因为这无法预测的结局而心生畏惧。 “娘,我会努力控制住自己的。” 控制不住就换个马甲宣泄一下,这样她就能平衡住自己的情绪了。 但是……她要找什么理由让现在这个马甲暂时下线? 无名真的会让她弱小无助的女儿独自行动吗? 她好像,没有机会。 她好像,走进了死局。 后菱华闷闷地抱紧无名,现在能安慰她的只有这份温暖了。 她们走进了一片密林,明明是野外很常见的景色,无名却觉得哪哪都不对劲,她看着四周的树枝。 是她的错觉吗?这些树枝好像活了? 但是……蛊虫能成精,树也能成精吗?有这么多精怪吗? “娘,你为什么停下了?” 彼此身为宿敌,后菱华自然感受到了白应秋的气息,她隐匿在这片树林之中,无处不在。 但是,她竟然不是安排她的人傀来攻击她们吗? 明明用人傀对她的消耗更少。 因为这超乎了意料,让后菱华隐隐不舒服,她很想提醒无名,让无名远离。 但是她不能,她扮演的是一个无知的小孩。 无名定睛看着树枝,树枝没动,是树枝上的藤蔓动了。 这藤蔓不像是她看过的任何一种植物,说是藤蔓,却长得一点都不狰狞,她甚至能从翠绿上感到优雅,好似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高贵知性的夫人。 如果她没有带着孩子,她很有兴趣探究一番,但是她正带着孩子,小孩子无法承受一点意外。 无名毫不犹豫掐断了翠绿的藤蔓,绿色的汁液爆出,沾了无名一手,就连无名怀里的后菱华也被沾到了一点。 “乖宝宝!” 无名本只是想替后菱华擦擦脸,结果她向下看去后菱华已经发生了异变,她的眼睛泛着紫光,就连脸上的面纹也泛着紫光,并且身躯不断膨大。 这藤蔓果然有古怪! 体内的力量横冲直撞,因为本就是怪物,后菱华还能维持理智,她从无名怀里一跃而出。 既然她要被白应秋害得要掉马了,她也绝对不能让白应秋好受! 第27章 娘,我难受,你可不可以亲亲我? “乖宝宝!*” 无名向前抓去,却连后菱华的衣角都没能抓住,她只能急急忙忙地向后菱华消失的方向追去。 白应秋的气息弥漫了整个密林,后菱华一时之间追捕不到她,她想不管不顾攻击对方的所有衍生体,这样一定能逼出对方。 可是无名还在,无名害怕虫子,她不能这么做。 为了无名她不得不放弃她主要的攻击手段,她只能任由白应秋拿捏。 无名追上去的时候便看到后菱华坐在缠在一起的藤蔓上,藤蔓在她的身上蔓延,而她只能无力地扯着强势的藤蔓。 无名上前一下就拽开了藤蔓,顾及到藤蔓汁水导致的异样,无名这次没敢将藤蔓掐断。 可是无名替后菱华解开了束缚,后菱华却一溜烟又跑没影了。 “乖宝宝!” 无名心焦如焚,又追了上去。 后菱华逼不得已,放出了长得不是很丑的虫子试图吓唬无名。 可都是在她眼里很害怕虫子的无名毫不犹豫就将虫子捏死了,然后向她冲来,后菱华一时反应不及被无名紧紧抱住。 “不要再跑了!危险!” “我……我害怕会吓到你……娘……你让我一个人熬过去好不好?” 只要她走得远远的,她就可以不再压抑自己,就没事了。 现在有无名在,她为了控制住这幼小的身躯只能死死按住体内奔涌的力量,她的理智都快要消磨没了! “你既然唤我一声娘,我就承担起责任,我们一起扛!有我在你不必担心。” 后菱华紧紧拽着无名的衣服,她现在一心只想在不破坏她们母女情的前提下将无名赶得远远的。 否则……一旦她失控……她真的想不到她会做出什么。 她是怪物,她是怪物啊! 不管无名话说得有多么漂亮,她一定会被她吓到的! 可就算她被她吓到了,害怕她了,她也不能怪她啊。 毕竟……她是怪物,怪物怎么能期盼拥有正常的感情呢? “我不需要!你在这里只会让我煎熬!你快走!求求你了!快走!不要看我!” 后菱华越崩溃,无名就越心疼,她将后菱华紧紧搂到怀里,耐心地抚慰后菱华,哪怕后菱华的异变越来越明显。 “那娘就闭上眼睛不看你,等到你好了我再睁开眼。” 说罢,无名闭上了眼,哪怕她能感受到怀中的危险她都没有松开手,紧紧抱着后菱华不放。 她不是第一天知道她的女儿是个妖怪,这有什么令她害怕的。 即使变成了妖怪女儿还是女儿,女儿还是很乖巧,哪怕疯狂释放威胁都不舍得伤她一分,吓唬她也只敢用蠢萌的虫子。 妖怪又如何,她会把她养得好好的,把她养得像个人。 那样,她会不会就没有现在这样害怕自己妖怪的身份被人看到? 无名闭上了眼睛,她看不到了,可是,小小的身躯和大大的身躯手感相差太大了,后菱华还是压抑着自己。 即使她一直以被揭穿了就把无名做成蛊人安慰自己,她还是很害怕无名发现真相,她还是会选择不惜一切代价去遮掩真相。 “娘……我难受,你可不可以……亲亲我?” 亲亲? 无名犹豫了一会,她其实有点介意后菱华前两次的兽性,哪怕她们只是做了短短几日名义上的母女那也是母女,无名不喜欢后菱华以下犯上。 可是后菱华现在很难受,或许这能让她舒服一点呢? 无名最终还是亲了上去。 她的吻落在后菱华额头上的瞬间后菱华激动之余压抑不住体内的力量了。 大大的躯体冲破了她的怀抱,无名其实有预料,但是她没想到后菱华的兽体抱起来的手感很好、带给她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如果无名睁开眼就能发现根本不是什么兽体,而是她仇恨的那个妖女。 后菱华变回本体的那一刻是心慌的,她下意识去观察无名,发现无名什么反应都没有后她就大胆起来。 她故意抓起无名的手往自己身上放,现在她的身份是乖宝宝,无名抚摸她的动作是她之前从未感受到的温柔。 这短暂的间隙,她可以不用伪装自己。 后菱华做了她一直都很想做的一件事。 她趴在无名的肩上,附在无名的耳边娇娇地低声呢喃道:“娘~” 她能明显感受到趴着的身体的震颤,无名的反应很大呢。 可是无名还是没有睁开眼,任由她动作。 好怪啊,她究竟在想什么,她为什么没有睁开眼看一看她? 无名发现不了真相让后菱华很失落,她本能地想去做更刺激的事情。 可是她盯着无名紧抿着的双唇看了看,终究没有胆子吻上去。 她只敢柔弱无骨地在无名的身上蹭蹭,然后在无名的耳边哭诉她很难受,要无名摸摸。 这让无名也很难受,如果她抱着的是个毛茸茸的话,这一切都很正常。 可是她总觉得趴在她身上的那一团很奇怪,过分好的手感让她的情思飘动,无名只能在心里默念一遍又一遍的乖宝宝才能控制住自己。 虽然这手感总让她想到梦里的妖女,但妖女是妖女,乖宝宝是乖宝宝,这两者怎么能混为一谈。 她可以随意对待妖女,但是乖宝宝她必须放在心尖上宠着。 后菱华被摸得很舒服,她的欲望被温暖暂时平息,她只想让这一刻持续到天荒地老,只是,白应秋还在暗处虎视眈眈。 并且,藤蔓已经试探着伸到了她们中间。 不怕被无名看见,后菱华便毫无顾忌,她伸出手抓住藤蔓,吞噬。 只是对方明显和她杠上了,她吞噬,对方的能量不断的传来任她吞噬,于是藤蔓稳稳地盘在她们身上。 这让后菱华气得牙痒痒,她只能放弃这一刻的温情,重新变回幼小的样子。 “娘,你可以睁开眼了,我好了。” 无名便睁开了眼,她伸手扯开了藤蔓。 “娘!将这些坏东西统统捏碎!” “可是爆出来的汁水不是会伤到你吗?” “我现在已经免疫了!你要替我报仇!” 顺应后菱华的要求,无名向藤蔓动手。 感受到威胁藤蔓纷纷褪去,只留下一根看起来颇为纤细的,它娇娇柔柔地缠着无名的手,却被无名捏爆。 “哈哈!哈哈哈哈!” 后菱华满意地笑了起来。 于是她们便遭到了报复,数道阴影向她们逼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 “落木谷的小手段罢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她应该把一切都往五蕴教身上引,让无名以为一路凶险从而放弃。 白应秋此举是顺了她的意在帮她,可是后菱华就是气,就是想在无名面前抹黑白应秋。 不,白应秋根本不需要抹黑,她所谋划的事罪大恶极,一旦被曝光出来她就是所有世人的敌人。 白应秋与正道而行的无名天生对立,她何须敌视对方? 思及此,后菱华便开始划水,她在想接下来的剧本。 五蕴教妖女与落木谷联合,不不,偷学落木谷秘术,强取豪夺天下第一如何? 后菱华想得很美好,只可惜,无名强得超乎她的预料,白应秋驱使的傀儡杀不死便被她撕碎了。 太强了,怎么会有人比怪物还强? 她的蛊人不厉害她承认,可这是白应秋的人傀,人傀只会比还活着的时候战力更强,白应秋便是依靠着她的人傀图谋一切。 随着无名杀完最后一个“人”,密林重新寂静下来。 “乖宝宝,没吓到你吧?娘带你出去。” 无名出声后菱华才发现她并不轻松,只可惜后菱华能使用的所有手段都要依赖蛊虫,她帮不上什么忙。 她突然心虚起来,若没有遇到她无名能活得轻松多了,哪里需要与怪物作战。 人哪里能打败怪物啊,可是她做到了。 未来,她还会带着她回到五蕴教,打败那个女人。 她真的是太好了,好到令她难受。 这么好的人,怎么就遇到她了呢? 一路上后菱华都很沉默,无名以为她是受惊了,默默加快了赶路的速度,终于在天黑前找到一处村落落脚。 幸好干娘给了她盘缠,不然她只能带着后菱华入住石洞了。 疑心后菱华是个怪物胃口大,无名在安置好后菱华后还去山里打了野味。 后菱华注意到无名扛着几头野猪下来的时候那些人看着她们的眼神全都变了。 本来后菱华受到的注视是带着恶意的,因为她怪异的样貌。 但是无名的天生神力带来的加餐衬得她这副怪异都变成了喜庆,连带着她也受到了欢迎。 “乖宝宝,吃饭!” 望着眼前的食物后菱华沉默了,她是怪物,她不需要吃人类的食物,无名将她看得太像个人。 她哪里需要她这样妥善的照顾。 她真的太好了…… 而后菱华面对这让她难以招架的好,她下意识选择了辜负。 只有这样,她才不会煎熬。 不然,她会被无名逼到疯。 无名不知道真相的时候她就好想好想无名能够发现真相,这样她就不用再承受这种煎熬了。 为无法光明正大地去拥抱这份温暖而煎熬…… 夜深人静,后菱华放出了她的蛊虫,周边的人都在蛊虫的控制下睡得死死的,唯独无名除外。 后菱华躺在无名怀中变回原形。 她知道这很危险很容易暴露,但……或许这个时候她心里所求就是暴露。 她本就不是谨慎的人,她已经暴露了太多太多,无名也已经猜到了太多太多,为什么她还是没有猜到最后的真相? 她理应猜到的,除非……她不愿。 第28章 娘,你还是收收力气等下再叫吧! 后菱华静静看着无名,她没有动作,无名便不醒来,可是她真的没有察觉吗? 她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想看她挣扎? 或者说……她根本无所谓她的挣扎,她只想要一个她想象中的女儿。 她对于她的唯一意义,便是扮演好一个女儿供她宠爱。 后菱华越想越恨,如果无名都猜到了,那她受到的折磨都算什么? 于是后菱华狠狠地吻上无名,无名终于如她所愿醒了过来。 她的下巴被捏住,她被无名推远了。 她们对视了,然后她看到了无名眼里的挣扎。 因为情人蛊……无名不得不产生与她意愿相违背的冲动。 真好啊,原来她也有挣扎,她与她一样煎熬。 后菱华笑起来,只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无名用恰好伤不到她的力道带着惩戒意味地拍了拍她的屁股。 她一下子就代入了娘亲与不听话的小女儿,不由得怯懦起来。 她退缩了,无名却没有,她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毫无心里负担地折磨着她。 “妖女,你竟然又来到了我的梦中!” 她以为,一切都只是梦? 后菱华不可置信,她觉得有一股气堵在心口,堵得她很难受。 她很想知道究竟要她做到何种地步无名才能发现真相。 所以她不再伪装,用自己本来的声音魅惑地低声喊道:“娘~” 此声一出无名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后菱华甚至能从她的眼里看出隐隐的厌恶。 看出了这点厌恶之后后菱华的心都凉了,在情人蛊的加持下无名都能厌恶她,那是不是意味着如果没有她的强求,她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可能。 这一切难道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么? 可是她先招惹她的啊! 为什么是她先爱上了她! 后菱华的眼里不觉盈满了泪水,但她依旧犟着脾气,用无名根本听不得的语调不停的喊着娘。 她喊一声,无名就打一下,巴掌落下来的时候她的声音就会破碎,连带着无名的眼睛也红了。 无名终究还是太正直,她的力道把握地很精准,后菱华一点都不疼,甚至此动作带着的羞辱意味在此刻都变成了她心底的浪潮。 到最后,后菱华主动抓住无名的手,剥开了自己的衣物。 “娘,你看,都红了……” “荒唐!” 无名的脸被气得通红,若是平时后菱华早就怕得不敢吱声了,可是现在她的胆子大得很。 “娘……要摸摸……” “妖女!休在伪装我儿!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无名话落便又是一巴掌,只是她直勾勾得盯着那手掌落下,然后便再也打不了了。 偏偏那妖女又在她的耳边不停地喊着娘,喊得让她心烦。 于是她动作极为敷衍地在白玉上搓了搓,那令她心烦的声音总算是消失了,换做令她心痒的呢喃。 妖女紧紧缠着她,力道不算大,动作却极为灵巧,无名怎么也将她甩不开。 她那如宝石一般的双眼一直紧紧锁定着她,无名看不懂她的眼。 当然,她也不准备与妖女有过多的牵扯,妖女是如何想的她无需探究。 她已经隐隐摸到自己异样的原因与发作的规则,妖女对她的影响也越小了,她总有一日会摆脱这妖女的。 至于现在……且先敷衍过去。 “女儿可不会这般趴在娘的身上,你喊娘的时候不会羞么?哦,妖女怎么会羞耻呢?” 水润的宝石终究是落下了水珠,紧紧抱着她的身子亦是在颤抖,无名隐隐意识到妖女真的因为她的话伤心了。 但是她没有内疚。 妖女真的有心吗?若是她有心,她为什么要折磨她? 既然要强迫一个对她无感的人去爱她,这就是她应该承受的。 无名不以为意,她冷笑一声,然后毫不客气地用手搅动波涛让对方哭得更厉害。 只是,妖女也是会反抗的。 她不是无心之人,被伤够了便会反击。 无名只觉被妖女抓着的手臂被什么蛰到了,然后她就丧失了所有力气倒了下去。 “你!” “娘,你还是收收力气等下再叫吧!” “你!” 她的皮肤已经被她练成了刀剑不入,她究竟用了什么才刺穿了她的皮肤? 无名想不明白,但是成王败寇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她只能认命。 后菱华被无名的话刺伤了,现在她的心里满是恨意,她想狠狠地报复回去,但是在执行的时候她犹豫了。 她还是守住了底线没有唤来自己的蛊虫,暂且放过了无名。 无名躺下的时候心里一片平静,她想着妖女娇娇柔柔的,除非她借助工具,不然她一定很轻松就能混过去。 而房间内除了一架尚能容身的床之外空空荡荡,这妖女能找到什么道具? 所以无名毫无心理压力。 凭她浅薄的见识,她实在想不到妖怪的生理结构。 她无法理解妖怪化人只是形似,妖怪可以随意改变她们的身体。 正如后菱华可以变大变小一样,她对身体的这种控制能力很厉害,足矣让她只变幻一部分躯体。 没什么别的作用,眼下倒是能让她报复报复这个狠心的女人。 无名看着后菱华向下,她的心就更放松了。 柔柔软软的肉能造成什么威胁呢? 带给她的痛估计没有带给她的欢愉的万分之一。 所以,当那东西在她的感知下不断变长的时候,她直接猝不及防地被震撼到了。 她连忙抬头向下看,确实只有人,没有蛇,可那触感却和蛇一样!一样的怪异!是暖的,却让人心底发凉。 “你!你是怪物!” “娘,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怪物了吗?我还以为你对这个事实接受良好呢!” 无名一时恍惚,难道对方真的是她的乖乖女儿变的? 可是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很快又在心底否决了。 不!这绝对不能是她的乖宝宝!不然……她真的会崩溃! 无名的心理还没崩溃,她的身体率先崩溃了。 妖怪的某些能力实在是人类难以比拟的,无名紧紧咬着牙才没有发出令她难堪的声音。 她会羞耻,妖怪此刻却已经不会羞耻了,妖怪动不动就要停下动作抬起头,这难得的放松间隙无名却只能听着妖怪问她:“娘,女儿可让你舒服?” “你最好祈祷别让我找到机会!不然——” 无名连放狠话的机会都没有,妖怪的动作轻而易举就打断了她的话。 她实在是过分游刃有余了,仿佛这才是她最真实最自由的样子。 做妖怪的时候,她就不会被做人时的条条框框所约束。 无名的思绪不由得去追随她的眼,这双宝石此刻熠熠生辉,它亮得太突然了,像是有一注水流冲刷掉了它上面的所有灰尘。 啊,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注水流,无名乍然被自己的联想整得身体更软了。 “妖怪这么厉害么?” “对啊。” “那妖怪是不是很不容易受伤?” “妖怪的身体不容易受伤,但是妖怪的心灵很脆弱。所以,娘,你能不能多爱我一点点?” 许是妖女的语气太过自然,无名恍惚之间以为她真的是乖宝宝,她下意识用哄乖宝宝的温柔语气哄道:“好……” 后菱华得到了回应高兴极了,在她看来就是身份过了明路,无名已经承认她了!还说要更爱她! 她当然想不到无名还是没有承认她的身份,毕竟她都已经暴露如此多了,无名还没认出来实在不该。 后菱华爬了上来,无名遭受的折磨终于结束了,她松了一口气,面对憎恨的妖女也拿出了好脸色。 然后她紧紧搂住后菱华:“你说,妖怪不会受伤,所以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的爱,对么?” 花言巧语迷惑了后菱华,她乖巧地不似妖怪,依偎在无名的怀里。 “对……所以……尽管来吧……” “我被你弄得没力气了,你得先为我解决。” 接着无名便看着后菱华的手伸到她的手臂上,她的手臂传来了被蛰的触感,然后她的力气就又回来了。 这妖怪还怪好哄的,与乖宝宝一样好哄,就是没有乖宝宝可爱。 不过她可爱不可爱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把刚刚受到的一切通通报复回去。 无名邪意笑着,后菱华完全被迷住了,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她们都因为眼前的人忽略了空气中不对的因素。 藤蔓,多到数不清的藤蔓冲破了窗户,无名立刻就清醒了。 这恐怕不是梦境。 柔情被威胁毁尽,无名下意识去寻找乖宝宝的身影,没能找到。 “我去引开它!请你保护好被你藏起来的那个小孩!” 后菱华听到这句话脸都绿了,合着她的努力通通白费,无名居然没有意识到从头到尾只有她一人! 看来只有用那具幼小的身躯告诉她这个事实才有用了。 这样看她还怎么装傻! 后菱华能明显感受到今晚的无名不一样,她们做的事情以往也做过,却没有今晚给她的感觉强烈。 或许这就是爱,无名已经接受了她! 只要,只要她揭开这个事实,她就能得到她想要的、正常的、阳光的、不畸形的爱! 她终于可以逃离折磨了,她会获得她想要的一切! 爱!爱与温暖将拥抱她的余生! 至于突然出现的白应秋?她们打架打习惯了,后菱华眼里根本看不到她。 她匆匆变回幼小的样子,然后追向打起来的一人一藤。 只是,靠近后她发现了异常。 白应秋她竟然来真的! 她竟然不是小打小闹! 后菱华下意识冲到无名的前面,她天下第一的娘再强也强不过一个老妖怪,她要保护她! 第29章 我会不会把她给气活过来? “乖宝宝!” 一切都发生得很突然,无名根本没有时间反应过来。 后菱华冲了上来,挡在了她的面前,藤蔓穿透了她的身体,她就这么倒在了她的怀里,变成了她记忆中的那个妖女。 她的手颤抖着试探她的鼻息,没有…… 她死了…… 可是她不是怪物吗?怪物会死得这么容易吗? 无名抬首迷茫地向四周看去,没有了,所有的藤蔓全都消失了。 她心中翻涌的仇恨没了寄托,只能压住。 她的心乱乱的,连一点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 她想不通为什么乖乖的女儿背后是强迫她的妖女,她也想不通女儿为什么会死,藤蔓为什么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抱着尸体沉默。 一只妖艳的蝴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飞到了她的肩上。 无名素来不喜欢虫类,这次却没有驱赶,只是默默地坐着。 “娘子,不要执念太深啊,人死了就该回到地下,买口薄棺将她安置了吧……” “你们世世代代在这里生存,从前这里也有这种诡异的藤蔓吗?” “没有,我还是第一次见如此诡异的藤蔓……”包括死后变幻躯体的小娘子。 “所以……它是追着我们来的?” 无名无法原谅,她明明已经很强了,居然连自己的女儿都没有办法护住,就这么让她死在了眼前! “妖异的藤蔓……泛滥的蛊虫……都应该被销毁!” 无名合上了后菱华的眼,她亲眼看着闪亮的宝石没了光芒,又被掩埋。 人已经没了,无论是爱是恨都没了意义,现在她留给她的唯一意义便是为她复仇。 “五蕴教……落木谷……” 肩上的蝴蝶听到落木谷停下了翅膀的振动,它直勾勾地盯着无名。 无名猛地站起身,它没有抓稳被甩得飞到了空中,最后落到它熟悉的温暖里。 “你是她的遗物么?” 正对着无名,被无名直直地看着,蝴蝶突然又像个蝴蝶了,傻傻地立在无名的掌心。 “你看起来和她一样漂亮,所以她才会将你留在身边吗?哎……蛊虫不应该有点灵性么?还是说主人死了一切就都成了空?” 无名静静看着蝴蝶,蝴蝶对于她的话语没有任何反应,她只能轻叹一口气放开对方。 谁料被放开的蝴蝶又飞到了她的肩上,她的翅膀灵动地振动着,看起来又妖又仙。 “你是打算跟着我?不,你没有灵智,大概这是你主人留下的意志吧……哎……” 无名将后菱华抱起,后菱华的身体尚未完全冰冷,让她想起她们不久前的温存。 “我从未想过她会死,人生可真是多变,所以小蝴蝶,我就更应该珍惜眼前人了。” 无名不指望蝴蝶能够回答她,她只是想说点什么来发泄一下内心积压的情绪。 “去买一口薄棺,选一处宝地将她埋下……” 因肩上附了一只脆弱的小蝴蝶,无名不敢走得太快,她便机械地、慢慢地走着,走了一昼夜才走到了镇上。 她看到了熟悉的图案,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进去。 “大侠……您肩上停了只蝴蝶……” “这是我养的宠物。” “啊……原来是宠物,难怪如此好看!” 蝴蝶默默更加贴近无名了,无名的发丝落在它的身上,紧紧缠着它,也带给它熟悉的温暖。 “我看了你们放在门外的旗帜,你们是侯家人吧?” 蝴蝶的眼里突然冒出幽幽的紫光,正对着无名的女人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 她一时之间有点不敢回答眼前这个客人的问题了……脑海里不断浮现家主的脸,她汲取到了足够的安心才敢开口。 眼前这个诡异的江湖人既然知道家主,那她就知道家主很重视她的手下,想必就不会轻易动手伤人。 “是的,只是此地偏远,目前我们侯家在这只有这一处商行。” “给我纸笔。” 纸笔备好,无名正准备落笔,蝴蝶却突然从她的肩上跳了下来,阻碍她的动作。 无名瞧着蝴蝶看,竟然从蝴蝶身上看到了后菱华的影子。 “呵……气也没有用,你已经死了。” 然后她便看着蝴蝶眨了眨眼睛,倒在了纸上一动不动。 “气晕了?” 无名愣住了,她突然想到若是蝴蝶生病了该如何医治,她是不是得找个五蕴教的人请教一下? 已知五蕴教带给她的阴影全是后菱华一人造成的之后,无名就不害怕五蕴教的人了。 “不知哪里有五蕴教的弟子驻扎?” “这……我们初来乍到也不清楚,大侠还是自行去探索吧。” 于是无名用手掌托起蝴蝶离开了商行。 女人看着无名离去,诡异的江湖人终于走了,她默默松了一口气,却发现这江湖人背后背着的似乎是个死人,这一口气便不上不下了。 “你不会真的晕了吧?” 无名轻手拨弄着掌心的蝴蝶,因为她看起来过分奇怪,周围的人纷纷避让,她对着蝴蝶说话都没有人盯着她看。 “哎……难道你也要离我而去吗?出来这一趟怎么尽是遗憾……我什么都没能留住……蝴蝶,我是不是不应该出来?如果没有遇上我她现在是不是就还能活着?” 蝴蝶一味地装死,根本不理会无名。 “替她报了仇我就回去……不,我应该先回去一趟,不然报仇过程中我死了就要给另一个人留下遗憾了……” 蝴蝶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了。 它又支棱了起来,但是盯着无名的眼里带着紫色的焰火。 “你在生气?哈——若是她还活着也应当很生气,把嫂嫂喊得那么阴阳怪气,她一定很在意,哎……你说,我要是对着她说我要回去会不会把她给气活过来?” 蝴蝶猛地扑棱着它的翅膀,直直冲到了无名的脸上乱爬。 “唔——” 无名费了老大的劲才把它扒下来,她根本不敢用力,生怕会伤到这个脆弱的小玩意儿。 “你气也没用啊,她已经死了……哈——她死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回去一点顾忌都没有了,她都死了,侯丹雪也不会再给我下蛊了,我安全了!只有她重新活过来才能阻止这一切。” 无名笑看着蝴蝶,蝴蝶已经被她气得僵直了,无名甚至能脑补出蝴蝶上方冒着烟气,唔——被气得冒烟了。 真好玩……可是她说了这么多,后菱华难道就能活过来吗?一切都只是她的妄想罢了,甚至她都不知道眼前的蝴蝶什么时候就会离她而去。 蝴蝶缓了好一会儿,然后飞了起来,无名看着它飞到自己的耳边。 若是以往的她一定非常抵触,因为她会联想到这些小东西爬到她的身体里。 可是现在,哪怕心里清楚对方恐怕没有灵智,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将对方当成了后菱华,以此来催眠自己后菱华没有死。 不然……她恐怕得崩溃,更别提去为后菱华报仇了。 “嫂嫂?你想都别想!你只能做我的娘!” 当熟悉的声音出现的时候,无名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她不以为意。 “我这么不听话,那你就来抓我呀。” 究竟谁才是妖女! 后菱华被气得翅膀扑棱扑棱扇。 真正的妖女都干不出恋人刚死就找旧情人死灰复燃的事! 她被她气得心绞痛,但是一想到对方以前是个正直的大侠,因为她才变成了这样,她突然又不气了。 哪怕变坏了也是因为对她的爱才变坏的,她也愿意去拥抱这份坏。 “我没死,我是怪物,怪物是不会死的,你将我带回五蕴教就能复活我。” 后菱华话刚说完就被无名拽了出来,无名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小蝴蝶,是你在说话吗?不是我的幻觉?” 这个呆子! 蝴蝶暴躁地扑棱着翅膀,无名终于意识到一直跟着自己的蝴蝶居然有灵智。 呵!她一开始装得可真像! 无名将蝴蝶放到了肩上,任蝴蝶做再多的小动作她也不说话。 蝴蝶被逼到没有办法,在她的耳边疯狂地喊着娘,但是无名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嘴里呢喃着:“幻觉……都是幻觉……” 后菱华疯了一阵后力歇了,安静地立在无名的肩上。 无名不再念叨幻觉了,她的声音很清澈:“气么?我可是被你骗了一路,大骗子,明明还活着却一直不吱声,你就看着我为你的死难过、落魄,你满意了吧?” 后菱华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她只能用翅膀去蹭无名的头发,以示乖巧。 “现在开始卖乖了?呵——活过来正好,我还要与你好好算算,我乖乖的女儿怎么会在夜间变成妖女!” 蝴蝶僵了一瞬,随后又开始装傻。 她只是个蝴蝶罢了,还是一只脆弱的小蝴蝶,无名还能拿她怎么办,打不得赶不走,无名也只能说说罢了。 本以为死去的人竟然没死透,无名还是按照原计划买了棺材,不然尸体背在她的背上她总是担心会磕到哪里。 复活应当需要保证尸体的完整性吧…… “你可以选择装傻,我也可以选择复活你之后就回去,后菱华,你骗了我这么久,我就不追究了,我只想知道真相。” “你难道不是都猜到了吗?” “猜到了?我若是早就猜到了会轻易放过你?你这样的逆女就该好好打一顿,让你生不出逆反之心!” “哈——娘,你现在就可以打我,我的蛊虫与我通感。” 蝴蝶飞舞到了无名的面前,凌乱的舞姿尽显嚣张。 “通感?” 无名的手整个将她覆盖,温暖将她全部包裹。 第30章 我又活过来了,你不高兴吗? 在无名的抚摸下蝴蝶彻底安静了下来,乖巧地躺在无名的手中,让无名的手指一寸寸抚过她的每一处。 无名的动作很轻柔,毕竟蝴蝶的足非常纤细,她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她扯残了,那样就不好了,温暖就全变成了痛苦。 “舒服么?” 许是说人言的消耗大,后菱华很多时候都静静地做一只蝴蝶。 就像此时,她也不回答无名,只是软软地趴在她的手心里。 蝴蝶的感官集中在触角和足上,她的触角与足一直在轻微地颤抖着,享受着对恋人贪恋的满足。 “呵……可是你不乖,我不该让你舒服……不乖的小孩就是要受到惩罚的……” 无名暗暗加重了力度,后菱华顿时觉得无名的气息多得快要将她溺毙了,按照动物的本能她会集中力量挣脱无名的掌心,但是她依旧软软地瘫着。 难受到了极致与舒适的界限就模糊了,而且……只是一只虫蛊而已,这只死了还有下只,廉价的耗材就能带来极致的体验,她一点都不亏。 后菱华一点也不慌,反倒是无名感觉指尖触感软软的被吓了一跳。 她不会将她摸死了吧? 虫子竟是*如此脆弱的东西吗? 无名的气息猛地褪去,蝴蝶的足茫然地追寻残留的气息,她的翅膀扑扇了几下,却没能飞起来。 唔……好像玩得过头了…… 无名看着蝴蝶恹恹的样子,更害怕了,她的指尖试探着碰了碰蝴蝶。 蝴蝶的足在追寻她的指尖,她能感受到她的足附上来时麻麻的触感,但是很微弱。 她好像要不行了…… “宝宝!乖宝宝!你不要吓我!” 她本就知道这只小虫子很脆弱,只是后菱华的突然复活让她的胆子变大了许多,整个人如在梦中,做事也不知轻重了。 她不该的……不该的…… 看见无名的眼里竟然涌出泪水,蝴蝶扑棱着自己娇弱的身体,想安慰对方。 她想说话告诉对方这一点问题都没有,不值得她落泪的,但是她已经没有能量去说话了,这只虫蛊确实不大行了。 无名将蝴蝶捧到脸边碰了碰,然后就开始挖坑,蝴蝶在一旁看着,这是要把她给埋了? 蝴蝶看着那对比自己身体显得过于大的坑,突然觉得自己还有救。 只是一点点小问题,若是她还活着立刻就能解决了,只是她现在死了,所以步骤要麻烦一些。 无名正准备把蝴蝶放入坑中,却发现周围爬来了许许多多的虫子,虫子堆里还夹带着几条蛇。 无名被吓到了,她即刻捞起小蝴蝶,跳到了树上,以内力护体阻止那些虫子上来。 “这……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是你唤来的吗?” 她竟然能意识到!后菱华很欣慰。 她发现无名特别偏宠这只小蝴蝶,看无名的样子显然怕极了虫子,无名却一点都不怕这只小蝴蝶。 那小蝴蝶就更不能死了! 无名紧张到手里冒汗,她密切关注着树下的情形,就忽略了手里的小蝴蝶,一时不察竟让小蝴蝶跌跌撞撞地飞了出去。 “乖宝宝!” 无名很想扑下去抓住小蝴蝶,但是她的身体已经被吓到僵硬了,动作慢了一拍,待到她反应过来时小蝴蝶已经没入虫堆。 然后无名便看着下面的虫堆涌动,她搞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紧张地手捏紧又捏紧。 没过多久,反正无名还没想出要怎么办,底下的虫堆就停下了动静,一只大大的色彩鲜艳的蝴蝶从虫堆中冲了出来,她大大的翅膀抖落了无数同族的尸体。 无名看着蝴蝶向自己飞来,脸煞白煞白的,差点被吓得从树上掉下去。 幸好后菱华及时停下,才避免了这一场悲剧。 她吸足了能量,此刻也不吝啬说话了。 “我又活过来了,你不高兴吗?” “……我……” 无名不知道她该说什么。 她有点不太能接受。 但若是现在她要赶后菱华走……后菱华肯定会发疯。 “哼!” 后菱华看出了无名的犹豫,她放弃了已经到手的澎湃力量。 耀眼的大蝴蝶飞了几圈,抖落无数光点,变成了无名熟悉的小蝴蝶,无名这才放松着让她接近。 “你是喜欢这只虫蛊还是喜欢我?” “喜欢?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喜欢……” 无名的坦诚让后菱华讨厌,后菱华突然十分后悔活得这么快,她应该让无名多多体验失去她的痛苦,这样她才会珍惜她。 蝴蝶飞到无名的手心里,无名这次却不敢随便乱摸了,她害怕将蝴蝶摸到濒死就又要再看一次方才的仪式。 这令她作呕的仪式她不想再看第二遍。 蝴蝶的触角与足附在无名的肌肤上汲取无名的气息,却不能满足。 太少了……方才的满足她还想再体验一次。 可是这次无论她做什么无名都不上钩了。 于是蝴蝶气得在无名身上乱爬。 她的行为大大干扰了无名赶路,无名走着还要担心狂躁的蝴蝶会不会受伤,无名索性就摆烂了,找了一处山洞直接躺下任由小蝴蝶在她身上爬。 一只小小的蝴蝶罢了,在身上爬也只能带来一股细微的痒意,只要蝴蝶不再受伤,她想干什么就随便她吧。 无名一开始特别随性潇洒,但很快她就潇洒不起来了。 在某些感触特别敏锐的地方,哪怕是细微的痒也很要命。 可是她现在只是一只小蝴蝶啊! 无名不想这样,但是她又害怕自己手劲过大在抓捕小蝴蝶的时候伤到小蝴蝶,她只能忍着小蝴蝶的小闹剧,顶多用语言警告一下小蝴蝶。 “乖宝宝,过分了!小心等你复活的时候我全部索取回来!” 蝴蝶闻言抬起了她正在工作着的口器。 “娘,你尽管来!我可是怪物!不用怜惜我!” 无名咬咬牙,还是气不过轻轻用手碰了碰蝴蝶。 蝴蝶却只关心她用力到紧绷的手落在身上温暖的感受。 蝴蝶心里乐开了花。 瞧,她娘是如此溺爱她。 明明都如此气了,手已经用上了能把人捏碎的力气了,到最后还是收敛着自己,以至于落到她身上的只有柔情的抚摸。 她更爱了好不好! 蝴蝶表达更爱的方式就是挥舞得更加勤快的触角与足。 她的勤快为她带来了更多的花蜜,她的口器欢快地吸食着花蜜,她快活极了。 她现在只恨自己只是只蝴蝶。 可惜无名接受不了更多,不然…… 她真的想整个都冲入花蜜中畅饮。 话说,上次蛇尾感受到的那一瞬间温暖可真绝…… 无名的隐忍助长了蝴蝶的邪心,在无名恍惚看着头顶石头的时候,一只纯白的蛇悄无声息滑了进来。 冰凉的触感附到身上的时候无名立刻就清醒了,蝴蝶被抓了个现行,她的快乐也结束了。 “我……我可以解释的……” “你不用再解释了。” 无名手一用力,将白如雪的蛇捏成了血雾。 蝴蝶身子抖了抖,委委屈屈地老实起来。 同类的死许是震慑到了她,无名终于获得了短暂的安宁。 “你应该解释的事情还未同我解释清楚呢。” 后菱华知道无名指的是什么,可是她是不会老老实实全部交代的。 老老实实全部交代就意味着她要失去眼前人。 眼里满是光的人真的能接受一场全是算计的爱情吗? 虽然她的初衷是纯粹的,她的爱不夹杂算计,但是她用的手段全是算计。 无名自己尚且都不清楚是否爱她……她又怎么敢去试探这份岌岌可危的爱。 “那老妖估计是发现你太厉害了,会威胁到她的计划,打算先下手为强把你杀了。我实在害怕你会被她害死,所以我拼尽全力重伤了她。” “她的计划?她什么计划?” “我与她不是很熟,我也不知。” 后菱华下意识说谎了,不然她真的不敢确定无名这么正义感爆炸的人会不会硬抗上白应秋。 “好吧,那我们现在来谈谈乖宝宝与妖女,说说吧,为什么乖宝宝夜间就变成了妖女。” “你更喜欢乖宝宝还是更喜欢妖女?” “当然是乖宝宝!哦,对了,还有为什么我对妖女会有异样的情愫,你给我全部老实交代!” 蝴蝶漫不经心地飞舞着,无名一副要审她的姿态,她却只觉得她尤为……性感。 她越是这样她就越想扑倒她。 可惜现在她只是一只蝴蝶,小小一只轻飘飘的,根本无法执行她的想法。 “我是怪物,你是知道的,这一切的异样都因为我是怪物啊。” 无名皱眉,蝴蝶却猛地扑到了她的额头上,她的触角与足全部没入她皱起的皮肤里。 蝴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无名却是一惊——她害怕她会将蝴蝶纤细的身体夹断。 “乖宝宝,下来,到为娘的手心里。” 无名只想安抚住蝴蝶,最好一直到她复活她都能乖乖的。 一旦她用上了当娘的口吻,后菱华就会乖乖地听她的话。 蝴蝶如她所愿停止了嬉闹,飞到了她的手心里。 “那我们现在来谈谈复活你的事情,趁着你还能说话,你把一切关键都告诉我。” “很简单,只要把我送回去就行了,我是蛊王,五蕴教里的蛊虫最多——” “就像蝴蝶在虫堆里汲取生机一样,你也会这么复活?” 脑海中浮现白玉上爬满虫蛊,无名突然又觉得自己的接受能力很低了。 她不由得想到白玉的温润手感,她的身子碰过,蛊虫也爬过…… “娘!” 后菱华的呼唤声将无名拉回现实。 “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我会想想新的法子的。我已经很努力去迎合你了,所以……你能不能接受我这个怪物?”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0-40 第31章 她不过是爱上了慷慨给予她爱的母亲,她能有什么错呢? 无名听出了后菱华语气里的卑微,但是……她真的有选择的余地吗? 这场拉扯里看似她占据上风,其实不然,每次都是后菱华主动,她常常处于被动地位,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哪怕她拒绝了,后菱华还是不会放弃,她会想尽办法强制她爱上她。 无名已经看清了后菱华,只是,她最终还是冷声应答下来。 “嗯……” “娘,你居然答应我了!” “好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复活你,你活过来我们才能谈以后。” “娘,你真的答应我了吗?不是哄我的?” 蝴蝶绕着无名飞舞,因为激动她飞得很快,无名都没法抓住她让她停下来。 “我答应你了,虽然我现在还不是很清楚这究竟是不是爱,但我会试着去爱你。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你现在对我没有任何隐瞒!” 没有任何隐瞒…… 蝴蝶一时慌张,直接控制不住撞到了无名的身上,她直直向下落去,幸好无名的手及时将她接住。 “娘,我……我就是太高兴了,你知道的,乍然得到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就会这样。” “你为何如此爱我?” “因为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娘!娘,我是怪物,一个没有娘爱的怪物,所以一旦你给我一点爱我就黏上你了……娘,你会不会后悔那天给了我一根糖葫芦?” 后悔么…… 如果没有遇到后菱华……她大概会在城主府里赚取足够的盘缠之后就去落木谷。 然后,她极有可能会丧命在那,诡异的藤蔓太强了,她打不过,是后菱华舍身击退了藤蔓才给了她生还的机会。 “我不后悔。” 无名的手指轻点蝴蝶:“乖宝宝,你不要太忧心,我是你娘,我不会因为你是个怪物就抛弃你的。” 如果后菱华给出的理由是其它,无名大概会对这份感情的态度再犹豫一些。 但是后菱华竟然是因为她给她的母爱从而爱上她的,这令她怜爱。 她不是怪物,但她是孤儿,她能理解后菱华对这份爱的渴望。 母爱……母爱是最包容的爱,后菱华身为怪物,举世不容,这份无理由的爱对她的吸引力自然是极大的。 她不过是爱上了慷慨给予她爱的母亲,她能有什么错呢? “太好了!娘!我现在真的好幸福!” 她只恨现在只是一只蝴蝶,可惜了这么美好的氛围。 如此良辰美景,她应当用原形坐在娘的怀里,感受娘全方位包围的温暖,对着娘行不轨之事。 只是,她只是一只蝴蝶…… 还是一只刚干完坏事被抓现行的蝴蝶! “娘!你说得对!复活最重要!幸福刺激了我小小的头脑,我一下子想起来一条密道!” “密道?” “蛊虫多喜阴湿,所以我们五蕴教的地道遍布天下……” “……” “娘!你放心!我会驱虫的!保证不让你看到任何一只虫子的影子!” “但那些地方也是虫子爬过的啊!!!” “娘……如果你实在接受不了的话,不如待在这里等着我复活回来,我可以用蛊虫帮忙搬运尸体,没有你的时候我都是这样干的。” “五蕴教内恐怕遍地都是毒虫,我确实应该适应一番……乖宝宝,你复活后我们就可以离开那里对吧?” “对!娘,你只需要为我忍一忍!至于以后……我当上教主之后会整顿五蕴教的!保证你满意!” “好……” 蝴蝶不再消极怠工,她们的效率快了许多,在地道中行走,唯一的障碍就是蛊虫,已经被蝴蝶全部驱走了,她们畅行无阻。 蝴蝶不知从哪里找到一个草编笼子,赶路时她就待在笼子里挂在无名身上,无名少了顾虑,赶路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不出一月,她们就走出了弯弯绕绕的地道,重见天光。 无名四处张望,因为之前蝴蝶的刻意驱赶,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除了后菱华以外的五蕴教教众。 因为是母系教派,入目可见皆是俏丽的女子,围在她们身旁的蛊虫在映衬下也看着顺眼不少。 这时无名才意识到后菱华对五蕴教的抹黑有多严重。 若没有那些花花绿绿的虫子她几乎以为这里是天外神乡。 蝴蝶扑在她的脸上挡住她的视线。 “你不是怕虫子么?我为你挡着!好多虫子哇!你千万不要看!” 可是最深的恐惧都是源于未知,现在她被遮住了视线,身上稍微有点异样的触感她就要疑神疑鬼…… 蝴蝶眼罩只起到了反作用,无名却没有将她拉下来。 女儿的孝心,笑着接纳便是。 “我们已经到了目的地,你想到复活的法子了吗?” “我们先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你听我讲一个故事,然后我就告诉你那个不成熟的法子。” 无名被蒙住了视线,后菱华用翅膀拍脸提醒她方位,她们很快就找到了一个静谧的地方。 到了地方后菱华才从无名的脸上飞下来。 “我说的那个法子不一定会成功……而且,我觉得挺虚幻的……你就当玩笑听听吧,不成功也没什么的……” “好了,别纠结了,你不是要讲故事吗?” “我曾经用情人蛊戏耍过姐姐,所以你应该知道情人蛊,我要讲的故事就是情人蛊的起源。” “曾经有一对姐妹,她们亲密无间,后来,为了五蕴教的发展,姐姐要嫁人。” “那只是普普通通的联姻罢了,可是妹妹想将姐姐全部占有,所以她研制了情人蛊,让姐姐爱上她。” “这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就是那个被研制的第一只情人蛊,也是那两个女人的孩子,一个没有娘爱的怪物。” “她们两个,一个把我当成挽留恋人的工具,一个有更爱的孩子,我永远是被抛弃的,直到遇到你。” 无名只感受到了窒息,她不敢想象后菱华是怎么活过来的。 身为怪物,她想要融入人类该有多不容易,而她的出生都是因为一个人的一己之私…… “不要再说了!所以我要做什么才能复活你?无论是什么我都可以为你去做!” “她们都不爱我,可我却是因为爱而诞生的蛊虫,所以,你只需要给我足够的爱就行。我……我可能需要的爱太多了,你知道的,我是怪物,所以哪怕失败了也请你不要怀疑我们之间的爱。” “既然如此,这场仪式在外面不能进行吗?你要拖到现在?” “对地点当然也是有要求的!我要回到出生之地举行这个仪式!” 回到出生之地……也就是说她极有可能要与那个造成后菱华悲剧的女人对上? “你娘……哦不,教主!厉害吗?” “我……我从前骗了你太多,那个女人早就对我造不成威胁了,她贪恋的人因为她的各种操作被她逼死了,她也心如死灰,这些年都是靠着蛊虫不人不鬼地活着。” “哦,所以,这里你是老大,呵……乖宝宝,你真的对我彻底坦诚了吗?” “娘!我……我是从前骗得太多所以一时忘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行!不能再有下次了!” 蝴蝶带着无名往深处走去,她提前驱走了所有的虫蛊,所以这一路非常的静谧,让蝴蝶的声音显得更加空灵。 “娘,不成功也没有关系的,你千万不要怀疑我们之间的爱,一切甚至只是我的推断,万一是错的呢……” “乖宝宝,不要再紧张了,明明是在考验我的爱,你究竟在紧张什么呀?还有,我就让你这么不自信吗?还没尝试你就认定我会失败?” 蝴蝶收起了她絮絮叨叨的声音。 她当然紧张不已,因为在她看来这爱是她偷来的。 无名自己都不知道那算不算是爱,她也不知道,因为在她的各种操作下那可能存在的爱已经变味了。 或许她不耍那么多小手段她们之间的爱就能非常健康……只是,覆水难收。 现在的结局已经很完满了,已经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了,就算无名拿不出能够唤醒她的爱,她也不会去责怪无名,她只会去责怪耍了太多小手段的自己。 她们走进了密室。 “娘,就是这里了,将我放下来吧,然后,因为太虚幻了,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操作,你随意就行,你不要有负担,反正我总能活过来的。” 爱么…… 无名盘腿在后菱华尸体旁边坐下,她静静看着后菱华。 蝴蝶飞到了后菱华的头发上,她不规则扑棱着的翅膀尽显她的焦虑。 无名到现在都不知道她究竟爱不爱后菱华。 很明显后菱华想要的不知母爱,后菱华想要母爱、情人之爱,包括更多…… 她想要完全占有她,她想要她所有的爱。 真是个霸道的逆女…… 她以爱为名铸成了锁链不知何时将无名缠得死死的,等无名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无从逃脱。 她想,她应当是愿意给予这份爱的。 孩子不听话,日后多多教养就行了,她从前因为她受过的苦也可以在她的身上讨要回来,至于抛弃这个已经被抛弃了数次的小怪物,那是她万万做不到的。 小怪物已经学着去当个人了,小怪物也是会疼的,而她舍不得小怪物疼。 由怜爱而起的爱也能算是爱吗? 若是因为怜爱她愿意被小怪物完全占有呢? 这份怜爱是不是就可抵她全部的爱了? 是全部的爱,不只只是情人之爱,因为小怪物要的爱是她全部的爱,远远超过了情人之爱。 无名胡乱地想着,直到蝴蝶怯弱的声音响起。 “娘,我觉得这个想法太不成熟了,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 无名一个激灵吻了上去,她的吻落到后菱华身上,冰冷变成了温暖,躺在地上的人恢复意识的第一件事就是紧紧抱住她。 “娘!原来你真的爱我!我好高兴,我真的好高兴!” 第32章 娘,我也会一直等着你的…… 她竟然真的成功了? 无名也没有想到。 她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怀里后菱华溢出的欣喜将无名整个人都包围了,无名也觉得心里暖暖的。 “真好……” 原来我真的爱你…… 既然彼此相爱,那她们以后……会幸福的吧…… 后菱华在她怀里高兴地抱着她扭来扭去,活跃无比,无名的嘴角也勾起,她低下头珍而重之地吻上后菱华。 后菱华被堵住了嘴,却还在含糊不清地喊着娘,无名听着她一声声娘只觉得身子热热的。 她是故意的吧?明明可以唤其它的称呼却偏偏就是要在这种时候唤娘。 从前无名是被胁迫做这些事情的,那时她刻意让自己不去多看多想,现在,她解开了对于自己的束缚,第一次认真观察后菱华。 后菱华幼年体肉肉的,成年体也肉肉的,手感很好,抱在怀里很舒服。 而且,这家伙一定没少吃糖,浑身都甜甜的。 无名松开了后菱华的嘴,向下移去,后菱华获得了解脱却没有像以往那样放肆地叫着。 从前没有说明白的时候她总是很大胆,故意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去气无名,现在却一下子害羞起来,将脸埋在了无名的头发里。 这是无名第一次主动……不是因为气不过,而是因为爱她。 明明现在她们还没有做到最亲密的那一步,她却觉得整个人都被泡在温暖里,无名的一点点动作就可以让她得到极大的满足。 不像之前,她一直处于无法满足的状态,哪怕不断追求刺激也无法真正被满足。 原来,健康的恋爱关系是这样的…… 好舒服啊…… 她竟然真的能得到这一切…… 头顶传来湿润的触感,无名这才发觉后菱华哭了。 她顿了顿,随后继续进行她的动作。 只是她分出了一只手去摸摸后菱华的头发,她记得后菱华很喜欢被摸头,这应当能带给她一点安慰。 至于另一只手……后菱华小肚子上的肉肉手感真的很好,她留恋了许久才舍得放开。 后菱华出奇地安静,她迟迟不进行下一步她竟然也不催。 无名松开了手却不向下,而是整个人都向上挪去,与后菱华紧紧贴在一起拥吻。 她们底下是柔软的地毯,密室内只有点点荧光,周围一片静谧,这样的氛围让无名不禁产生她们可以一直这样到永恒的想法,于是她所有的动作都慢慢的,一点都不急。 后菱华感受着她们紧紧相贴的肌肤,无名是习武之人,她的体温比她热,她被她贴得身上暖暖的。 但是那点暖只能维持在表面,再浅浅深入一点点就没有了,更深处只能感受到浓浓的空虚。 如果这种时候她能用她的蛇蛊就好了…… 蛇擅驭水,她保证用了蛇蛊之后就能将她温热的水引到自己的体内深处,让她整个人都被熨烫地很舒服。 后菱华越想越渴望,她忘记了无名前几次的抗拒,她在无名松开她的瞬间紧张地舔了舔嘴角,然后说出了这个想法。 “娘,我可不可以用蛇……” “……蛇?” 无名想起了前几次感受到的冰凉触感,后菱华对这件事真的是执念深重。 “乖宝宝,若它只是死物我是不怕的,可它是活的!它是活的你懂吗?我不能接受一个活的东西进入我的身体!” “娘……你就把它当成我,反正我完全掌控了蛇蛊的意识,它和我也没差,如果想成是我的话你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行……”就算她这次不答应还有下次,后菱华是不会轻易放弃这个想法的。 无名竟然答应了!后菱华高兴极了,她当即唤来了一只大小差不多的漂亮小蛇。 冰凉的触感传来的时候,无名很无措,她只能拼命在心底安慰自己。 想想玉如意吧……当初那个玉如意的头可比这蛇的尾巴还要粗,后菱华已经很稳重了…… 幸好后菱华很照顾无名的感受,在她的控制下蛇身僵硬如同死物,加之冰凉被温暖侵染,无名这才摆脱了恐惧。 然后她就发现后菱华对她真的很宽容,因为蛇尾巴在她这里,蛇头在后菱华那里,虽然后菱华有刻意避免,无名偶尔还是能感受到分叉的蛇舌舔过她的肌肤。 蛇在戏水? 无名的情绪强烈波动着,这时她再去看后菱华满足的面色就难免害羞了。 “娘……你的气息……好多……我被你完全侵染了……好满足……” “……” 无名不免有些煎熬,她想快点结束,只是无论她做什么后菱华都很欢快地接受了,甚至缠着她越来越厉害。 只能说怪物不愧是怪物,她就算是最强的武者身体素质也比不过怪物,闹到最后无名撑不住晕了过去,等到她再醒来时一切终于结束了,无名狠狠松了一口气。 至于以后,她一定要同这逆女约法三章,不然她得被她折磨死!她根本承受不住哇! 醒来后没有见到后菱华的身影,无名感到很稀奇。 因为在她看来后菱华就是个缠着她的性格,她怎么会主动离开她呢? 难道五蕴教出了什么大事? 无名向外走去,一出密室她就看到了满满的虫子,虫子遍布了整个环境,她被吓得脚步一顿。 做足了心理建设无名才有勇气踏入全是虫子的世界,所幸这些虫子都离她远远的,应当是她身上后菱华的气息在庇佑着她。 无名一路乱走,她走到了一处开阔之地,遇到了一个老熟人。 会面的那一瞬间她就急急向后退去,只是还是晚了,对方已经看到她了。 “夫人!” 侯丹雪怎么会在这里!! 无名只想避开,她现在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她们之间的关系,可是侯丹雪已经拉住了她。 “夫人!我找你找的好苦!前些日子下面的铺子传来了消息,我才知道你这如此害怕蛊虫的人竟然养了一只蝴蝶做宠物!” 蝴蝶……宠物……她竟然是这般暴露的么?可是侯丹雪为什么会找到五蕴教里来? 无名只觉得眼下已经很乱了,结果她还没来得及应付侯丹雪,一道紫色的身影就钻到了她们中间——消失的后菱华出现了。 “姐姐,放开她!” “后菱华,她是你嫂嫂!” “不!她现在是我娘!” “娘?” 瞧见侯丹雪脸上奇怪的神色无名也不禁脸热,她一开始是真心只想要一个女儿的,谁知这个女儿她不老实! “夫人,你不是这种人,你一定是被她骗了对不对?” “不!姐姐!让你失望了!她是真心爱我的!甚至,她的爱多到了能唤醒我的地步!姐姐,你没有希望,你还是退出吧!” “唤醒你?夫人,你就是被她骗了!教主已经与我说了所有情人蛊的事情,我们都被她耍了!” “什么?” “所谓情人蛊不能凭空生爱,它只是将其它的感情转化为爱情,夫人,你只是被骗了,你不是真的爱她啊!” “转化……情人蛊……” 很好,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当初她一见到后菱华就产生了一种诡异的爱意,她真的给她下了情人蛊! 至于后面她以为的爱,真的是爱吗? 她以为她能给出的全部的爱,是不是因为情人蛊起了作用转化了她多到溢出的母爱? “娘……娘你听我解释……” “后菱华,你说过你已经全部坦白了,你没有欺瞒我的东西了……当初我问你,你只将这些全都归于你是怪物!” “我……” “甚至令我为之喜悦的爱,真的是爱吗?而不是那条蛊虫的作用?” “我……娘,你是真的爱我!我后面就再也没有催动过那条蛊虫了!求求你!再原谅我一次吧!” “够了!后菱华,你以为所有人都向你一样变态吗?母爱怎么会变成情人之爱!夫人……你随我回去吧,如今已经确定情人蛊就是她设下的骗局,我们之间已经没有隔阂了。” “不……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娘!你以为你能抛弃我吗?你已经中了我的蛊虫,从此我们心连心,离开我,你就会死!你永远都摆脱不了我!” “后菱华!你可真是够卑鄙的!夫人!我们去找教主!她肯定有办法!” 无名的脑子乱乱的,她任由两个女人拽来拽去,最后一个一身黑衣的女人出现了,无名只能感受到她在自己身上点了几下,然后她明显感受到了心口上的小虫子,小虫子因为女人的动作陷入了休眠。 心口上竟然有个虫子,这实在令无名瘆得慌,她一把甩开了拽着她的后菱华。 “抱歉,我说过我不会抛弃你,可我接受不了这个虫子,我真的接受不了……你明明知道我接受不了……” “娘……” “至少,这个东西没了,我们才能谈以后。” “夫人!你都知道她是在骗你的了!难道你还要原谅她吗?” 侯丹雪还想在说更多,可是她被无名的脸色吓到了。 无名现在一定很不好受,当初她与自己分离就是因为接受不了在心口种虫子,可是兜兜转转她的心口还是有了个虫子,她一定很难接受吧…… 而后菱华…… 侯丹雪看着这个趁机夺走嫂嫂的小妹,她从未见过小妹如此狼狈。 可是再狼狈又能如何?想当初她也很狼狈,但一切都是徒劳,挽回不了眼前人。 “夫人,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娘,我也会一直等着你的……” 无名终于摆脱了这两个女人,她独自向外走去。 如果后菱华有办法她一定会去除自己心口的蛊虫以求原谅,但是她没有这么做…… 事已至此,她只能去落木谷找神医赌一赌。 第33章 夫人性子冷谈,你莫要去招惹她 无名本以为落木谷是个神秘的地方,毕竟有关它的种种见闻都让她意识到了它的危险性。 然而她出去一打听,发现处处都有落木谷的消息。 “神医大人是天底下心最善的人!不仅什么病都能治,而且治病不收诊费!” “不收诊费?那落木谷的平常开销什么办?” “神医大人善名满天下,自然不需要为钱财忧愁。” 怎么可能! 无名觉得很扯,但是她注意到周围人看她的眼神已经带上隐隐的敌意了,她便不敢再多说。 “我生了重病,我应该如何找到神医?” “我这就有去落木谷的地图,少侠,我送你!等到你见了神医就知道神医是如何的伟大了!” “呃,这样的东西白送我?” “不是什么很珍贵的东西,落木谷心念天下百姓,往民间投了许许多多的地图,方便百姓们去寻医。” “这么好么……” 无名接过了地图,然后她就发现地图的手感十分不一样,应当是用一种特殊的植物鞣制的。 后来无名又想办法搜集了更多落木谷的地图,发现都是一样的,无论用什么渠道,她拿到的都是一样的地图。 诡异……真的好诡异…… 传说中的神医当真有如此善心吗? 如果落木谷真的有那么好,为何当初何松说能活着走出落木谷的人寥寥无几? 还是说……武林人和普通百姓在落木谷那里的待遇不一样? 无名想到了之前遇到的诡异藤蔓,那些藤蔓从头至尾的敌对目标只有她和后菱华,不曾伤到她们借住的村落一分一毫。 这样看来,落木谷背后的人相当正义,能在民间得到这样的拥护也就不足为奇了。 明知道对方对自己有敌意,无名还是不可避免地对对方产生了欣赏。 这股欣赏造成了误判*,她对危险的感知大大降低了。 她还是被那些信众的狂热感染了,她想,这么好的人,能做出多过分的事情呢? 说不定,她们还能成为朋友呢!毕竟,她们是志同道合的人哇! 无名按照地图寻找落木谷,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心底的狂热,而这丝狂热会被一个人彻底点燃。 无名受不了心口的蛊虫,所以赶路十分积极,加之地图指引很清晰,她很快就找到了落木谷。 她以为这般危险的地方人会很少,而且不管怎么说落木谷也是江湖上的大势力,真的就一点进入门槛都没有吗? 然而事实又又又出乎了她的意料,落木谷里的人,很多。 来来往往都是寻求医治的人,而人群中一群衣着类似的少女们来回穿梭,很显然她们就是落木谷的医师。 只是无名猛然发现,在她看向她们的时候,她们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着她。 其中有的人头直接很非人地转到了背后,无名被狠狠吓到了,偏偏那些人周围的人看到如此非人的景象毫无反应。 夭寿了,她以为就一个怪物,怎么会有这么多怪物! 一个怪物她还勉强能试试,但是这么多怪物那她岂不是要丧命于此! 无名开始后悔如此鲁莽地赌上性命了,她至少应该先向后菱华问一问情况。 后菱华肯定知道一点内情,而且她对她必然不敢再有任何隐瞒。 只是,这段感情实在让无名有点受伤,无名甚至心底蒙上了一层阴影,她只想尽快解决心口的蛊虫。 无名精神正紧绷着的时候,她的手被抓住了。 抓着她手的那只手乍然给她的感觉就像是枯萎的老藤,无名还以为是怪物抓住了她,她猛地回头却发现是个老头。 说是老头也不对,因为她通过武者的直觉能感受到对方没有那么老,大概是受到了太多的折磨所以显老。 “你……你也感觉到这里的不对劲了?” 无名沉默着点点头。 “好……好……我等了这么久,总算又有大侠来救我了。” 不用无名多问,那老头就开始絮絮叨叨地将事情全盘托出。 “你应当是无双阁的人吧?当年我与一无双阁的弟子结下善缘,他说来日会来救我,携手武林众人彻底铲除此妖孽!可是,我等了这么久,为什么只来了你一个人?” 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 当然是因为那个被他寄予厚望的人已经被她杀了。 无名一般不会对男的产生同情,但是对方看上去实在太惨了,而且他的痛苦还极有可能是她造成的,无名不可避免地心虚起来。 “老伯,外面的时代变了,我是新的天下第一人,铲除妖孽这事有我一人就够了!” “天下第一人……天下第一人……” 怪老头呢喃着大笑起来,无名总觉得眼前的人也不对劲,因为她似乎在他张开的大嘴深处看到了藤蔓的身影。 “谷主,您是又犯病了吗?” 笑声响起没多久就消失了。 侍女一出现老头就恢复了正常。 “我没事,只是见到了年少有为的侠士心里高兴。” “好的,谷主,每日的药记得服用。” 老头的脸色木木的,让无名总是幻视枯死的老树。 这下子无名可以确定对方也不是人了。 或许,只是一个残留着一点求生意志的怪物。 但是……谷主? “你就是神医?” 太过惊讶以至于让无名忘记了她还拿着救人的剧本。 “对,老夫正是神医,落木谷之主。” “据说神医能治天下病,不知神医能不能治蛊虫?” 无名紧紧盯着“老树”,她只能看到“老树”看起来十分有把握地捏着他的胡子。 他一下子变年轻了,白发变黑发,身上颓废之气一扫而空,替而代之的是满身傲气,现在他才是一个合格的名满天下的落木谷谷主。 “自然,自然,只是疗程长,需要少侠留宿落木谷配合,至于诊金,只请少侠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情。” 是因为侍女的出现吗?他强烈的求生意志被他刻意隐藏了。 “好。” “小翠,带少侠下去安置吧。” “好的谷主。” 侍女看着她,无名也看着侍女。 相比神医,侍女更像一个正常人,但是神医对侍女的恐惧又不正常。 无名心中对侍女暗暗警惕。 侍女在前面领路,她就不动声色地记着周围的环境。 然后,她看到了花海。 大片、大片的菊花,还全都是白菊,花海内,衣着朴素的夫人在弹琴。 夫人鬓角也簪着一朵白菊,坐在花海中恍若花中仙。 无名不懂音乐,但她意外地很喜欢这乐音,她隐隐能感受到琴音内藏着某种哲思。 她真的好想好想停下来同那位夫人探讨一番,但是侍女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她。 幸好,眼前侍女的扭头幅度是合乎常人的。 “那是谁?” “那是神医夫人。” 无名已经认定眼前人是个怪物了,然而此刻的侍女颇具人性。 “夫人性子冷谈,你莫要去招惹她。” 好稀奇,怪物竟然会像人一样进行劝诫? 可是她越不让做这件事,无名就越想去试探。 神医夫人…… 既然是夫妻,这位夫人一定知道很多事情吧? 而且,她不像是个怪物。 怪物怎么会有人的闲情去弹琴呢?何况琴声还与她如此相投。 这合该是她的知己哇!那她就更应该去会会这位夫人了! 无名不顾侍女的劝诫,待到侍女完成任务转身离开后无名也随后离开了她的院子。 无名本欲遮挡身形,但她觉得这样与美人相会怪怪的,她不想被误会,于是她后面也不管会不会暴露行踪了,就那么明晃晃地站在花海中。 走近了无名才看清花仙的容颜,出乎她意料的寡淡,但是很有韵味,与她周身的白菊很是相配。 神医夫人此刻不弹琴了,无名无法贸然与她谈论琴声。 她见了无名也不说话,就像是根本没看到无名似的。 她只是眼神略带忧郁地看着远方。 她越是如此,无名就越是肯定她是个正常人,一个被诡异逼疯了的正常人。 多可怜的夫人哇! 那“老树”的委托量力而行就行,可她拼了命也一定要救这位夫人出去! “老树”已经一副非人样,夫人却还有诸多美好的年华不该被浪费! 夫人不说话,无名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对方。 末了,天色都暗了,美人嘴里才吐出一句话。 “你是何人?” “来落木谷治病的一个江湖人。” 普普通通的江湖人么? 美人只是笑笑。 她坐了许久,面前的傻子也看了她许久,只是她的藤蔓始终破不开这傻子的防御。 她是没有用全力,可是这也不应该。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强悍的人? 难道她就是要来终结她的那个人吗? 无名看着美人站起身,她似是随意一问,她一点都不在乎无名,她转身就走了,留给无名的只有一个淡淡的背影。 无名心里猛然生出许多的心疼。 瞧瞧,美人都被这些诡异折磨成什么样了! 若不是内中自有芳华,美人恐怕也会变成一块枯木。 她一定要救她出去!越早越好! 但是,她不能心急,要慢慢来,要让夫人先适应,至少要先博取夫人的信任。 她是好人,她该如何才能让夫人意识到她是一个可以托付的好人呢? 无名一心扑在了神医夫人上面,竟然忘却了心口的蛊虫,只是夜间蛊虫发作了。 那日被侯丹雪拉来的五蕴教教主只是暂时压住了蛊虫,而且现在她与后菱华离得很远,蛊虫会发作再正常不过了。 无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她自认为是个很能忍痛的人,但是这虫子的能耐还是超过了她的预料。 难怪后菱华说离开她就会死…… 意识昏沉之际,无名似是看到了一抹绿色。 第34章 少侠倒是很得这些花草的喜爱 意识上的昏沉模糊了无名的五感,所以无名还不知道她已经被藤蔓包围了。 藤蔓在她的身上围了一圈又一圈,将她的身体全部裹住,然后顶端抚上无名的脸颊。 很热很热,藤蔓被她的温度烫地熬出水来,无名感受到了脸上的湿意,她正因为体内蛊虫的折磨而口渴难耐,下意识伸出舌头去追寻水源。 她直接舔到了藤蔓,吸完藤蔓表层的汁水还不够,她又将藤蔓拉扯到嘴里吸吮。 藤蔓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愣住了,没能反应过来,就这么被无名勾进了嘴里,被软肉死死缠住。 若是无名有一丝清醒她都不敢做出这种事,她怎么敢主动将怪物引入自己的体内?她就不怕也被同化成像“老树”那样的怪物吗? 可惜,她现在没有一丝清醒,她做出的所有事情都全凭本能。 藤蔓的汁水让她舒服,那她便自然而然地向藤蔓索取汁水。 而本来就不太聪明的藤蔓此刻完全被无名拿捏住了。 藤蔓已经在温润的抚慰下忘记了自己原本的目的,它偶尔动一动都是为了让对方能够更好地去品尝自己,甚至对方开始敷衍后它居然主动爆出汁水吸引对方来舔舐。 直至它快要被榨干了,它才意识到它身上还有使命。 它明明是奉本体的指令来观察眼前人类的,这么简单的任务它竟然差点就将自己搭了进去! 好危险的人类!她只是躺在那里就能把它弄死了! 藤蔓晕晕地撤出了自己,它能安全出来都是因为它的汁水已经被吸光了,无名嫌弃它干煸主动放开了它。 藤蔓此刻已经不能被称之为藤蔓了,它原本很丰满,能将无名整个包裹住,现在它就像是碎布条,干扁扁的,零落地散在无名的身上。 “碎布条”凭着自己最后的理智钻出了无名的房间,同伴及时赶来将它托起,一路将它扛到了本体面前。 白应秋照例吸收自己的分身,却在看到记忆的时候心一哽。 “蠢货!” 她的脸上染上了一层薄红,不知是被气得还是羞得。 无名一觉醒来只觉得身体是前所未有地清爽,不像是被蛊虫折磨后的状态,倒像是吃了什么大补之物后的状态。 “奇怪……难道在落木谷里生病负面状态会自动转为正面状态?这怪物难道是以病气为食么?” 无名想不明白,便向外走去。 她先是去膳房用餐,然后在回去的路上路过花海又看到了那个在她心尖上的夫人。 夫人没有抚琴,此刻正在亭子内品着茶,她淡淡的瞳孔望过来的时候,无名激动地停下了脚步。 她现在的状态非常好,隔着很远的距离还是清晰从对方的瞳孔内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夫人竟然看到她了! 而且到现在都还在盯着她! 她终于注意到她了! 察觉到无名的激动,白应秋嘴角抿起一股淡淡的笑,只是她的眼睛寒湛湛的。 她要把这个傻子勾过来,然后想办法弄死这个傻子。 她本不打算这么快杀了她的,谁让她对她的威胁太大了呢? 仅仅用了一个晚上就废了自己一个分身,她出现之前白应秋根本料不到会有这种人。 无名察觉到了夫人对她的特别注意,夫人深情望着她的眼似是在邀请她走过去。 无名紧张地搓了搓手,走进了花海,漫漫白菊拂过她的身体,明明昨日也走过一次,但感觉就是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今日的花海活过来了。 因为那个倒霉的分身,它们都知道了有这样一个人,她对于它们的诱惑是如此大,但碍于中央的本体,它们只敢在暗处用躯体勾勾无名的腿,以此来解解馋。 无名慢慢地走着,越接近夫人她就越紧张,她不敢去看夫人,只能低着头去欣赏身下的花海。 她的手向下垂落,一朵大大的白菊主动伸入了她的手里,无名感受到陌生的触感下意识收回手,然而白菊似是很脆弱,顺着她行动带出的风直接飞离了茎叶,无名只能尴尬地接住白菊。 太尴尬了,她当着人家的面摘了人家的花…… 夫人现在对她的印象一定很不好…… 无名壮着胆子用眼神去瞥面前人,发现夫人正用一种极冷的眼神看着自己手中的白菊。 完了完了…… 她当然不知道白应秋的怒火是针对她的分身的,无名听不到,她脚下的花海却听到了白应秋的怒斥。 “一群蠢货!” 花海瞬间安静下来,连带着无名都觉得身上少了许多无形的束缚。 “夫人……花……我……” 无名壮着胆子开口,却连话都说不明白,她顶着对方冰冷的视线紧张极了。 “我知道,花是主动送到你手上的,少侠倒是很得这些花草的喜爱。” 连她也想知道,她究竟有什么好。 到底是有多好,才能让她的分身个个都昏了头。 她方才骂的那句“蠢货”既是在骂那些分身,也是在骂自己。 因为她竟然在通过分身感受对方! 白应秋的眼神冷冷,无名望着她的眼神却火热起来。 很受花草的喜爱…… 善良的夫人一定是在提醒她危险! 无名一把松开了白菊,任由白菊飘落,温暖的触感乍然消失,白应秋回过神,看向无名却更不友好了。 “多谢夫人提醒,日后我会注意避开这里的花草。” 为了表示自己很听话,无名跳到了亭子上,身体不沾染底下的白菊一点。 白应秋抬头看着无名很无语。 她这样,她要如何杀了她? 她刻意回避,她要杀她必然要正面对抗,那变数就太多了。 早知道,在她走入花海的那一刻就杀了她算了。 “夫人?” 白应秋不说话,无名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她现在的姿势让她不是很舒服,可为了能看到白应秋她还是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少侠不如来尝尝我做的糕点。” 白应秋捏起一块茶点,她的指尖一抹绿色闪过,她为这茶点加了料。 把分身送入对方的身体,即使不能立刻杀了对方也能挟制住对方。 无名第一次见到夫人笑得如此开怀,她看呆了。 就像是一朵平平无奇的花有一日突然开放了,盛开的花朵一如往日的清雅,却能一下就勾住看客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情思。 正是因为她呆呆的,白应秋都喂到她嘴里的茶点就这么滑落到地上。 花海似是有一阵风吹过一样涌动起来。 它们在进行一场围殴。 没错,分身们在殴打那个被它们看着送入无名嘴里的幸运儿。 “小心!” 异动惊到了无名,无名将底下的白应秋一把拉入怀中。 而白应秋一直看着底下的花海。 她第一次如此挫败。 明明她创造的机会已经足够那个分身进入无名的身体,然而这个分身实在是不给力,竟然没有趁着机会遁入无名体内,而是就这么僵硬地随着茶点滑了出来。 剩下的也蠢,竟然当着无名的面开始内斗! 她的计划全被这群蠢物给毁了! 她不明白,按照人类的定义她们只是亲过了,明明只是一次平平无奇的亲吻,这些分身怎么就被迷得不要不要的! 无名看着白应秋呆看着花海,她更心疼了。 夫人一直在这么不人不鬼的环境里活着,多么可怜哇! “别怕!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会救你出去!” “救我出去?” “夫人,外面的世界和谷中不一样,外面没有怪物,你可以很舒服地活着。” “你不是来治病的吗?” “我确实是为了治病而来,但是,夫人,既然我见证了你的困境,我就不能不来帮助你!” “那你打算怎么帮助我?” “我……我送你离开此处?” “这就算帮助我吗?少侠,我在这里活得很好,我并不觉得到了外面我会活得更好。” “是因为你放不下神医吗?夫人,神医能给你的我也能给!而且你不必挂念他,他……我观他已经变成了怪物,理智残存无几。” “少侠会因为爱人是怪物便弃之不顾吗?” 白应秋本只是随便问问,但是她意外很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 花海也在向上摇曳,它们也很渴望听到无名的回答。 如果无名否认了,焦灼的它们可能会不顾本体的威压缠住无名。 既然你能接受怪物,那你是不是也能接受我们? 只可惜无名误会了。 她以为夫人对她的夫君不离不弃,这只能证明她没有看错夫人,但她心里很难过。 “对不起,夫人,原来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她不应该忘记眼前人与另一人有着很深很深的羁绊,她不应该插进去的,她也不应该奢求自己能够插进去。 内心不断上涌的酸涩点醒了她,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 原来,她不知不觉间爱上了一个有夫之妇。 若只是有伴侣也就罢了,连性向都不一样,她好像只能死了自己的心。 无名不等白应秋的回答便跑远了,她不想让白应秋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无名是随意乱跑的,这时候她心里乱成了一团,哪里还记得方位。 她现在只想找到一个人很少的地方大哭一场,以此来祭奠她刚生出又被无情掐断的情根。 然后,无名找到地已经蹲下都准备开始哭泣的时候,她看到了“老树”。 情场失意再见到情敌,无名看向“老树”的眼神不免带上怨怼。 他凭什么? 他配吗? 自己怎么会输给这样一个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人? 第35章 小友,你最好离我那夫人远点…… “老树”对面是曾经为无名引路的小翠,无名一开始没认出来,是“老树”主动点出了小翠的名字她才认出来小翠。 奇怪,“老树”不是害怕小翠么? 没等无名细想,她就看到“老树”身上生出了枝丫,然后小翠就这么被他刺穿了! 他杀了小翠! 小翠不是人,她的身体化作点点荧光被“老树”吸收。 显然,这是一场怪物之间的相互掠夺。 “老树”吃完了小翠,转而向无名看来,他早就发现了无名! “你是来找我治病的吗?来吧孩子,趁我现在能量充沛。” 无名被他盯着心底生寒,她试探着去碰了碰“老树”的枝丫,枝丫被她捏着碎了一角,“老树”发出痛呼收回了枝丫。 “老树”因为受伤五官皱成了一团,看起来十分令人作呕,无名强忍着自己想杀掉他的冲动。 至少现在他还不能死,她还指望着这只怪物能治好自己心口的蛊虫呢! “我们是盟友!我是不会害你的!我还指望着你能杀掉控制我的那只怪物!小友,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怪物说得情真意切,无名却始终保留着警惕。 “你要如何治疗我?” “过来乖乖站着,我用我的力量治疗你。” 乖乖站着? 然后重复被他杀死的小翠的结局吗? 见无名不动,“老树”只能无奈地说道:“你若是不信我,那就没办法了,等你什么时候相信我了再来找我吧。” “你利用怪物的力量来治病……可你明明是个人!你怎么会如此坦然就接受了怪物的力量!甚至还与怪物搏杀去夺取力量!你现在与怪物何异!” “怪物?孩子,你年纪太小了,你不明白,年纪轻轻就功成名就,你当然不能明白我的痛苦、我的挣扎!” “是!你做的一切都是对你有利的,但是你的夫人呢?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夫人?你的夫人能接受你变成怪物吗?” “夫人……” “老树”的面孔不停地抽搐,他难言地望着无名。 而无名注意到“老树”明显的表情变化心里就更痛苦了。 她仅仅提到了夫人“老树”就开始沉思,显然他爱极了夫人,而夫人对他不离不弃,显然夫人也爱极了他,那自己算什么? 一不小心爱上了夫人的她就是个笑话! “小友,你最好离我那夫人远点……” “我……我与夫人一见如故,你又能如何?” “老树”摇了摇头,这时候他的非人性质几乎全消失了,他的理智似乎全回归了。 无名因为他展露的人性松懈,然后,“老树”十分突然地伸出了枝丫向她冲来。 因为他没有恶意,无名没能及时反应,差点就被他碰到了,幸好地上冲出无数藤蔓将“老树”淹没。 “哼!至于么?你还说你不会害我!结果我只是表示我要缠着你夫人你就心生杀意!” 庞大的绿色在不停地扭动,里面偶尔传出“老树”的几声惨叫,显然“老树”正在遭遇一场殴打。 突然冲出的藤蔓在无名眼里比“老树”还要危险,所以她只是看了看就离开了现场。 她听不到怪物的交流,自然也就不知道这些藤蔓行为背后的意图。 “她是你不能染指的人!” “饶命啊饶命啊!我就是想治好她身上的病!” 她可是他恢复正常生活的希望,他怎么可能会害她呢 “老树”认定是白应秋迷惑了年纪轻轻的侠士,只要她身上的病被他治好了,她就不会再被白应秋所迷惑! 只可惜,白应秋尚且不能完全控制这些不听话的分身,他的话就更没用了,分身小小的脑容量是理解不了的,它们只相信它们看到的。 顾忌到他对白应秋还有用,分身才勉强留了他一命。 而无名则继续去寻找一个适合哭泣的地方。 意外遇到“老树”令她更伤心了,她愈发认定她刚生出的爱意不会等来结果。 只是她刚找好地方开始哭泣,一只瘦小的藤蔓就从土里转出来接住了她的眼泪。 藤蔓抱住无名的眼泪舍不得吸收,它现在如此瘦弱正是因为它与同类狠狠打了一架,它好不容易才得到了这个机会。 “小草……” 它看起来太过无害,于是无名放心伸手勾了勾它,藤蔓十分人性化地轻抚她的指腹。 太值了太值了赚大发了! 只是它额外得到的优待引来了嫉妒,它还没有享受一会儿就被同类拽了回去。 于是无名便看着小草被她一碰就消失,只给她留下一个小土坑。 “这么害羞么?” 无名不由得笑了笑。 这显然是个怪物,但……是一个萌萌的怪物。 无名的心情被萌草治愈了一些,她跳到高处找到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只是她没能舒服多久就开始难受。 她的蛊毒复发了…… 她的身体奇妙地变好了,她体内的蛊虫也受到了益处,变得更厉害了。 之前蛊毒被压制只不过是蛊虫在潜伏着吸收力量,现在蛊虫没有力量可吸收了,它便要来吃无名。 无名死死握着拳头,她害怕,她害怕她会忍不住想将自己撕开。 撕开自己就能扯出那条万恶的虫子,只是她也不会能活下去了,她将与虫子一起走向灭亡。 她不能因为一条膈应她的虫子就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实在不行……她窝囊一点回去找后菱华也能活下去。 她只是不愿意被一个大骗子夺走自由才选择来落木谷赌一赌。 她可以死在藤蔓手下,但她绝对不能死于自己的自残! 忍……忍下去……她死了蛊虫没了宿主也会死,所以蛊虫不会杀了她,只要忍下去就没事…… 无名拼命地忍耐着,最后昏了过去。 夜间前来执行探查任务的藤蔓发现了异常,它激动地想爬上无名的身体,却被同类发现,然后……它们打了起来,谁也不让谁。 动静引来了更多的藤蔓,了解情况后它们都选择参与打斗,最终…… “蠢货!一群蠢货!” 白应秋的胸口强烈起伏,她已经被气得要丧失理智了,在她的威压下底下的分身仍然做着小动作,又打了起来。 “滚!全都给我滚!她现在由我来接管!” 所有分身都没了机会,它们反而不打了,顺着白应秋的意消失在她眼前。 白应秋维持着人形,她无法像分身那般灵活地钻入房间,于是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第一眼她就发现无名病得很严重,再这样下去她的身体根基都要被摧毁,耽误不得。 白应秋疾步走到了床边,只是她的手碰到无名的时候又开始犹豫起来。 她为什么要救她?她可是一个大威胁!她应该死了才对! 眼下正是一个好机会,她毫无反抗的能力,她轻易就能杀了她。 杀了她!杀了她! 白应秋的手摸上了无名的脖子,手掌底下的热度烫到了她,她不由得想到了昨夜的记忆。 现在就杀了她似乎有点可惜,她应该先品味一番她。 绝对的优势糊住了她的理智,欲望涌了上来。 白应秋慢慢俯下身,她紧紧盯着无名的唇,她很想知道亲吻究竟是何种滋味。 吻上的那一瞬间白应秋的思绪一片空白,紧绷的情绪陡然得到释放,她只能茫然地微张着嘴唇。 她的所有感知都集中在了贴在一起的唇上,以至于被无名抱住的时候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她明明检查过她已经昏了过去,为什么她还能动!而且抱着她的力道是如此大! 难道她醒了? 偷摸做坏事被发现的恐惧席卷而来,白应秋暂时忘记了自己是个强大的怪物,她就这么任由无名紧紧禁锢着她、入侵她。 无名没有醒,她的本能驱使她去做这些事,掠夺来的能量能抚慰她体内的伤痛,怪物的汁水就是最好的神药。 死亡的压迫感终于让白应秋的脑子短暂清醒,她分出分身捆住了无名。 她狼狈地起身,这时她才发现无名还是昏着的,她竟然被一个没有意识的人摆布了! 无名的嘴还张着,她的舌头还在迷茫地寻找目标,想到她带给她的窒息感,白应秋冷笑了一声。 她随手扯来一根分身,塞进了无名的嘴里。 无名找到了目标,躁动一下子被平息了。 而分身享受着温润也很满意,因为是白应秋的选择其它的分身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它享受。 得不到最好的,分身们便只能退而求其次,在无名的身上不停地蔓延。 这次的分身是直接从白应秋的身体上分出来的,分身传来的感触也最清晰,白应秋被无名的气息包围了。 过多的感触让白应秋僵住身形,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能适应。 而今天的分身直接从本体汲取力量,比昨天的分身要厉害多了,它给无名的也比昨夜的分身要多得多。 于是白应秋刚刚恢复行动能力就发现无名的状态非常好,她再不做点什么无名就要醒了! 蠢货! 白应秋扯出了罪魁祸首分身,取而代之。 这次有分身的帮忙她占据了优势,轻易就将被无名吸走的力量给吸了回来。 而丢失了力量的无名状态又不好了,自然不能在这种时候醒过来了。 白应秋撤出的时候感受到了她的急迫,白应秋还没来得及得意地笑就发现自己的分身又又又因为无名打了起来。 它们在争夺被白应秋放开的位置。 “蠢货!别想了!都是我的!” 因为还要靠这些分身捆住无名,白应秋没有收回不听话的分身。 她的话让这些分身安静了下来,她终于能对无名展示她得意的笑了。 她捏了捏无名的舌头。 “还想要吗?那就……来吧,能索取到多少看你的本事。” 说完她就坐了上去。 第36章 对方和那个怪物连孩子都搞出来了!!! 因为求生本能的驱使,无名非常卖力,白应秋无力地弓着身子,她想让分身给她一点支撑,却发现她使唤不了分身了。 分身的失联令她心慌,她努力从沉沦中拉出自己,短暂地看清了眼前的景象,然后她就发现自己所有的分身都软软的趴着。 她可以与分身通感,分身自然也能与她通感,但是这些家伙也太没用了!方才闹得那么起劲现在却一点精神都无了! 白应秋来不及去谴责自己的分身过多,一双滚烫的手箍住了她的腰,将她狠狠向下压——因为这些分身的消极怠工,无名的身体没了束缚! “不……不要……” 这下子白应秋丧失了所有的主动权,她只能任由无名索取。 不能这样下去! 这样下去的结果就是无名成功得到她想要的一切然后醒来,她就会丧失了杀掉她的好时机! 她可以接受因为分身办事不力而失败,但是她不能接受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失败! “可恶……你别想……” 白应秋下了一道命令,精神颓靡的分身立刻精神起来,只是,它们又又又打了起来。 一群只会给她添乱的东西! 白应秋这次毫不留情,将闹事的分身全都收回,只留下了一根分身。 她在失去,分身在获得,事情迎来了平衡,白应秋浑身舒畅。 “哼……你别想醒——” 白应秋本只是打算放狠话,但是,她看到了床边盛开的菊花,她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完了……她好像……把事情搞大了…… 现在……她要怎么收场? 白应秋颤颤巍巍地摸上菊花,这朵新生的菊花茎十分纤细,她只需要用点力气就可以将它掐断。 白应秋的手已经渐渐施力,她底下的无名却猛然激动起来,白应秋一下子软了下去,小白菊被她给拂到了一边。 “可恶!你在激动什么!” 白应秋将最后不听话的分身也收了回去。 都怪这个分身!如果不是这个分身也不会出这种乱子! 但是……难道她就没有错吗? 她竟然趁着无名意识不清醒对着她做出这种事!! 她怎么可以!! 而且她还开花了!! 无名体内的蛊虫已经被安抚平静,白应秋的分身一撤出她就陷入了沉眠,白应秋没了阻碍缓缓地从无名身上爬了下来,到最后,她实在维持不住人性了,化作一朵庞大的白菊跌落在地上。 大白菊揽住了小白菊,被窗外伸进来的藤蔓拖了出去。 无名醒来便看见窗户开着,她身上的被子不知什么时候滑落到地上,床上还残留着黏腻的湿意。 无名僵住了,难道是有怪物进来了? 那这怪物人还挺好的,竟然给她治病*,她现在又是神清气爽,一点蛊毒发作后的痕迹都没有。 但是……怪物的努力用错了方向啊! 她现在都不敢想象下次蛊毒爆发会有多痛! “不行,我得尽管把这蛊虫弄出来,不能再拖了!” 可是她能去找谁? “老树”可能会有办法,不过她当着“老树”的面觊觎人家夫人,她们大概已经算是撕破脸了,她不能去指望“老树”了。 她好像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无影无踪的怪物身上了…… “怪物……会是好人吗?” 后菱华也是怪物,后菱华已经让她体会到了怪物的病态,她无法想象一个正常的怪物。 但是这只怪物目前的行迹看起来是如此的善良。 她大抵只是一只喜欢救病治人的怪物,有点害羞,不喜欢被人注意到。 “那么……我该如何找到这只害羞的怪物呢?” 她要从怪物在意的人下手。 落木谷里除了求医的百姓便是数不清的怪物,不对,还有一个与怪物关系奇怪的“老树”。 若她对老树下手,怪物应该会出来的吧? 她可以肯定怪物没有那么在意“老树”,要是怪物在意“老树”,“老树”就不会活得那么惨,所以她对“老树”下手大概率不会影响她与怪物的后续交流。 但是夫人呢? 她要对夫人的夫君下手,夫人还会原谅她吗? 一想到夫人无名的心中就涌上一层酸涩。 “明明已经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感情了,我为什么还不放弃?我为什么还要在意她的想法?我扛过了这一次蛊毒爆发,难道我就能肯定我能扛过下一次蛊毒爆发吗?” “再这样下去……我会死的,醒醒吧无名!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无名下定了决心,可是她出门后还是往那片花海走去了。 只是,她看到了一片荒芜。 往日的花海竟然枯萎了,只留下零星几朵白菊。 无名的心里一紧,她的目光仓皇地去寻找熟悉的身影。 找不到,还是找不到。 难道夫人出事了吗? 无名正不知道该如何作好时,她感受到一股纤弱的力气拉住了她的腿,无名向下望去。 是一朵白菊,只是它与这里其它的白菊十分不一样,其它幸存的白菊带着一股病气,而这朵白菊看起来生机浓郁得要溢出来。 它与周围的格格不入显得很诡异。 无名当即想扯断它,却听到它用一种很稚嫩的童声喊道:“娘亲。” 这与后菱华那个虚假的女儿给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哪怕无名知道它是一个怪物,无名还是恍惚了一瞬。 然后,无名毫不犹豫撇开了它。 她不可能会有一个怪物女儿,而这个怪物试图迷惑她的心智,她没办法忽略它对她带来的威胁。 “哇!” 怪物被她冷酷对待竟然哭了起来,它一哭周围零落的白菊更加颓废了,它们的茎弯到不能再弯,花朵直接埋到了土里。 无名被吵得心烦,但是脆生生的一朵小白菊看起来又十分可怜,她耐着性子去安抚白菊。 顾忌到对方怪物的身份,她做不出将对方揽进怀里的事情,便伸出手去摸摸它的叶子。 小怪物意外地好哄,停止了哭泣。 哭声一停周围的白菊又挺立了起来。 看来它就是这里异常的源头。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看起来十分……清冷的夫人?她最喜欢待在这片花海里了。” 白菊十分人性化地点了点头。 “那,你能带我去找她吗?” 无名早就发现这家伙与其它的白菊很不一样,它会移动! 所以,它应该能带她去找人吧? 在这个遍地都是怪物的落木谷,它一个怪物要找人肯定比她一个人类方便得多。 白菊的根从土里浮起,它慢慢地移动着,很慢很慢。 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她们走到天黑都走不了多远。 无名终究还是没能耐住性子,她太想找到夫人了,她想确认夫人的安危,以及……对这段感情作最后的挣扎。 她不可能为了夫人放弃自己的生命,所以……此后她会把夫人救出去,夫人若是怨她就怨吧。 无名抱起了小白菊,小白菊弯着茎为无名指引方向,无名一路走着。 然后,她又遇到了“老树”。 虽然无名已经将主意打到他头上,但是无名还没有与夫人谈话,无名现在还不打算杀他,所以无名避开了他——防止他再发疯。 但是“老树”直直地追了上来。 “老树”现在的心情相当地凌乱,他再三提醒这个年轻人,尽了他最大的努力,然后呢? 对方和那个怪物连孩子都搞出来了!!! 他都要吐血了!他一点都不想管这个人!但是对方是看起来最有希望救他出去的人,他不得不管! “老树”的发疯行迹吓到了无名,她不认为之前的一句缠着他夫人的玩笑话能让对方如此惦记,所以,问题出在她抱着的小白菊身上? 无名现在不想动手,她十分灵巧地躲开了“老树”,避开了这一场冲突。 东躲西藏,间隙再看一眼怀中小白菊的指引,无名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处竹屋外。 竹屋外面原本盛开的白菊见到无名与小白菊的组合默默收敛了花瓣,蜷缩了起来。 诡异的景象让无名暗自警惕,她怀中抱着的小白菊却跳出了她的怀抱,一蹦一跳地跑进了竹屋里。 无名:??? 那这家伙之前缓慢挪步是在作甚? 它明明可以走得很快! 白菊打开了竹屋的门,无名看到了屋内。 这只是一间小小的屋子,她一眼就能看到全部。 包括正皱眉被小白菊缠着的女子。 这不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夫人!! 但是夫人不是已经成婚了么? 她与夫君分居? 无名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这段感情有间隙,那她就有机会了! 无名走进了房间,她不敢去对上白应秋的视线,便转而看向白应秋怀里的小白菊。 嗯……如果她没有方才的犹豫就好了,那她就可以装作是追着小白菊误入此处,她还能向夫人道一句“我们真有缘”。 小白菊见到她来了,很高兴,它的一片叶子拉着白应秋的手,另一片叶子拉起无名的手。 “娘亲!娘亲!娘亲们在一起!” 无名的脸乍然红了。 她……她还没做好准备袒露自己的心思。 面前的夫人看起来太请冷了,她估计会被她毫不留情地拒绝。 “不要乱说话!” 无名捂住小白菊,她不知道这个怪物是用什么发声的,对这个怪物毫无办法,她的激动让小白菊叫得更欢了。 然后,一双手抚上她的手,无名抬头,白应秋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她从未见过夫人笑得如此明媚…… “她喜欢你。” 夫人将小白菊塞到了她的怀里,她似是对于小白菊的起哄没有任何反感。 无名的心疯狂地乱跳着,她对于这些没有反感,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很有机会? 如果她现在就表白呢? 不!不!她不能这么鲁莽! 她得再试探试探! 第37章 “别想跑,陪着我,永远……” “夫人与夫君分居?” 白应秋看着乖乖呆在无名怀里的小白菊,小小一朵白花又乖又萌,若不是她刚见证过,她真的无法想象它闹腾起来的样子。 她突然觉得留下眼前这个傻子很有必要。 虽然傻子的武力对她生命存在威胁,但小白菊闹腾起来对她生命的损耗更大! 而且,眼前的这个傻子很好哄,她只需略施小手段…… “夫君?他只是我的仆人罢了。” “既然你们没有情,那为什么之前——” 无名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是她误会了!从头至尾都是她误会了! 夫人只是不满她因为怪物的身份就对一个人产生偏见,这不代表夫人喜欢身为怪物的“老树”啊! 是了,小白菊都亲切地喊夫人“娘”了,夫人甚至喜欢呆在满是怪物的花海里,夫人显然很喜欢怪物。 无名激动地搓怀里小白菊的叶子,原来这段感情里所有的阻碍都是她臆想出来的! 只是一抬头无名就对上了白应秋冷如深潭的眼,她被这双眼睛凝视着,像是整个人都浸入了深潭,她被迫冷静了下来。 夫人没有另一半,但这并不代表夫人喜欢她。 夫人不喜欢“老树”,她却看出“老树”对夫人一片痴情,与夫人相伴多年的“老树”都不能打动夫人,难道她就能吗? 况且她对于夫人而言好像也不是那么特殊…… 白应秋脸上维持着淡淡的笑意,她在等待无名的激情表白,然而无名只是低头摆弄着小白菊,小白菊都被她扯得萎靡了。 这家伙是害羞了? 这样慢吞吞的怎么行呢? 她可等不及,她目前可是非常需要一个人帮她带孩子。 况且,这也是她的孩子,她本就有这个义务。 “神医与我没有关系,但是,少侠与我缘分不浅。” “啊?我吗?” “少侠怀中的小白菊乃是我们的孩子。” “孩子?不是!我们……我们怎么就有孩子了??” 进程太快以至于无名完全没法理解白应秋的话。 在她眼里她们连一点亲密互动都没有,怎么可能会凭空生出个孩子?而且还是个小怪物?? 落木谷这么神奇的吗? 两个人类女人竟然可以不通过任何接触凭空生出一个小怪物?? “少侠,你也知道此地不凡,这正是此地对于我们的恩赐啊。” 白应秋知道自己的话很扯,她抬起袖子遮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被露出的眼睛里则带着信徒应有的狂热。 “那……那为什么是我们呢?我还没听说过落木谷还会赐子。” 白应秋笑得很僵硬,幸好无名看不到。 她无法面对她干出的那些降智事情。 但是她必须为那个干下蠢事的她善后。 “我知道少侠心中是有我的,昨夜我突然心有所感,然后,我精心培育的菊花就开了,直觉告诉我它就是我们的孩子。” “啊?心有所感?直觉?” “少侠武功高强,天感应也不错,难道你看着这孩子就没有特殊的感觉吗?” “难怪!原来如此!我们竟然已经有孩子了!” 见无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白应秋狠狠松了一口气,她竟然圆过去了!真不容易! 白应秋放心放下了遮着自己脸的袖子。 “那夫人……我们……” “此时再叫我‘夫人’未免太过冷硬,我名白应秋,你可以直接唤我的名字。” “秋儿……” 无名飘乎乎如身在云端,因此根本没发现她怀里小白菊的小动作。 小白菊尚且对白应秋的话展露震惊,而她竟然就这么完全相信了这套离谱的说辞! “秋儿!” 她们已经确认了关系,可是无名仍是不敢亲近白应秋。 她心底还是不大相信白应秋喜欢她。 最后还是白应秋主动抱住了她,而无名身体僵直,完全不敢动。 “秋儿,既然你与那‘老树’,不,神医没有情,那我要是杀了神医你会生气吗?” “你要杀他?” 面对自己心爱的人,无名下意识遮掩自己黑暗的那一面。 杀人总要有一个正当的理由,不然她说她完全是为了自己,夫人这样善良的人说不定会讨厌她! “哎……他或许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夫人的夫君,我不过是在他面前表示了一番对夫人的喜爱之情,他就想对我痛下杀手!” “他要杀你?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白应秋不太相信,她之前还担忧着这两个人联合起来消灭她,怎么现在这两个人竟相互喊打喊杀了? “秋儿!难道我在你心里还不如他重要吗?我们可是连孩子都有了!而且,不信你问小白菊,小白菊也看到了他一脸狰狞地扑向我们!” 小白菊点点头,白应秋心底的怀疑消失了。 “他竟然意图染指你!” “所以,秋儿,放弃他吧!等我的病治好了我们就远走高飞!” 白应秋不考虑与无名远走高飞,但,无名的病什么时候治好可是身为落木谷背后主人的她说了算,于是她温顺地点点头。 “太好了!秋儿,我现在就去治病!” 说罢无名就大步离开了竹屋,她还抱走了小白菊,徒留白应秋一人在屋里,她的假笑僵在了嘴角,刚分出的分身亦在她周身不满地飞舞。 “你到底是爱我还是不爱我?” 白应秋不明白,若说她爱她,她都如此主动了,气氛又如此好,闹腾的小白菊也不添乱,而无名竟然不打算发生点什么? 还是说她欲望太重? “不!才不可能是我的原因!一定是你们!都怪你们这群脑子简单的东西影响了我!” 白应秋不耐地拧着自己过于活跃的分身。 无名有意识地去寻找“老树”,但是她四处都找不到“老树”,最后还是靠着小白菊的帮忙找到了才“老树”。 “老树”躲得如此隐蔽自然是在干坏事。 无名亲眼看着他伸出枝丫,只是这次枝丫所对的不是诡异的侍女,而是活生生的普通患者! 患者此刻还不明白即将要发生什么,她还傻乎乎地问道:“神医大人,这是你新的治疗手段吗?” 无名看不下去现身折碎了“老树”的枝丫,“老树”疼得身体蜷缩成一团,他的面容也在不断变幻,患者直接被吓得尖叫着跑开了。 “你害那些怪物也就罢了!你为什么要对普通人动手!你怎么忍心的?她是如此信仰你!” “老树”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说话的力气。 因为无名的重创,他身体大大受损,没能察觉到无名怀中的小白菊。 “如今那妖孽实力大大被削弱,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小友,你不愿帮我我也不怨你,我自己来!还请你不要耽误我自救!” “自救?你自救的方式就是吸食那些来找你看病的普通人?人渣!” 话不投机,老树也不愿与无名多说,他只想快点积蓄实力。 时间宝贵,不能因为眼前这个已经被妖孽骗得团团转的人而浪费。 无名没能按照计划杀掉“老树”,因为“老树”居然当着她的面钻地消失了! “可恶!小花,你知道他的老巢在哪里吗?”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无名已经忘记了自己原本的目标。 “老树”说那妖孽实力衰退厉害,恐怕她现在杀了“老树”也见不到她想见的怪物。 但是无名忍不了! 她迟一日,就会有越来越多无辜的人丧命,她必须去阻止“老树”的暴行! 于是趁夜她摸入了“老树”的房间,打算了结他,却见到他癫狂地挥舞四肢,植物在他的体内生长,活生生将他撕碎。 他看到了无名,嘴大大地张开,“跑……” 说完他彻底陷入了寂静,妖艳的花朵在他的尸骨上盛放。 他的死法过于诡异,将无名吓得愣住,直到身后传来动静她才猛地惊醒。 “秋儿,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可是,她回头看去,那人的裙摆下满是茎叶。 “你也中招了?!” 无名上前抱住白应秋,想安抚自己彷徨的爱人,却注意到她泛着绿光的瞳孔。 “不对!是你!” 无名想推开她,却被她的分身捆住,她的力道极大,又怕伤到了无名,便动用自己的力量不断地治愈无名,让无名处于一种酥麻感之中。 她的眼底,有爱意,但更多的是令人望而却步的独占欲。 “别想跑,陪着我,永远……” “秋儿,你怎么会是妖怪!” “我从来没说过我是人,而且,我以为我的试探够明显了,人与人之间怎么会生出小妖怪呢?” “不!秋儿,我错了,原来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你根本不需要我!” 根本没有需要她帮助的夫人,只有一个在此地治病救人的老妖怪。 “错了?难道一句错了就可以将我们之间的一切全都勾销?少侠~我们之间可是连孩子都有了,你还想着要抛弃我?” “不……” 察觉到无名身体的颤抖白应秋变了脸,她的声音尖锐起来。 “你在害怕?你竟然害怕我!为什么?就因为我是个怪物吗?不!少侠,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作为代价你要永远留下来陪着我!” 无名最是听不得“永远留下来”这种话,她拼命想挣脱藤蔓的束缚,却一无所获。 最后,无名白着脸气若游丝,白应秋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你的蛊毒又发作了?可恶!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她还以为她在抗拒她,她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都没能发现她的异常。 原来,她不是害怕她。 白应秋笑了,她满足地吻了上去。 第38章 秋儿,之前我就是这么勾引你的么? 无名原本算是被强迫的,但是她从白应秋那里得到了力量,这股力量抚慰了她的疼痛,后来她恢复了一点力气便开始主动。 不知为何,她觉得这种感觉十分熟悉,可是这样的亲密接触她们明明从前没有过。 等到她的意识再次完全清醒,她感受到怀里空落落的——小白菊已经被白应秋的分身抱走了,白应秋还在源源不断分化分身,她的分身将房间全部包裹,直至一点外界的光都不能透进来。 分身隔开了空间,虽不会影响无名的呼吸,但无名还是感到了深切的窒息。 自由……自由离她而去…… 她再厉害也敌不过一只老怪物,她只能被迫接受被老怪物玩弄的命运。 这次分身难得没有捣乱,白应秋掌控着全局,她特意控制了给无名的力量。 现在无名的蛊毒只是被压制了一半,无名还是非常需要来自白应秋的力量。 白应秋面上不显,她的分身却在无名的身上攀爬,将无名的四肢缠住,并急切地将无名往下拖。 但是无名此刻是清醒的,她压抑着自己身上的痛楚,就是不动,不论身上的藤蔓是如何的焦灼。 她已经失去了自由,疼痛于她而言也无所谓了。 “你执意要与我作对?呵,好!那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何时!” “秋儿,你的动作很熟练,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 “……” 身体被牢牢禁锢着,无名看不到白应秋的表情,但是她身上猛然蜷缩起来的藤蔓暴露了白应秋的内心。 “我就说,怎么会凭空冒出一个小孩,原来如此,真是难为你费劲编理由来哄骗我了。” “……” 白应秋只想逃避,她留下了自己的分身继续禁锢无名,起身在层层分身中行走,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分身露出了一道口子,而白应秋已经跨出了自己布置的囚笼。 “秋儿,我不怪你,我觉得你不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你一定是在救我的时候被我勾引了。” 乍然露出的光线刺痛了无名的眼,她这才迟疑着说道。 诡异的熟悉感和内心强烈的冲动让她得以推断出自己曾对白应秋做过什么事。 白应秋不再是那个需要她帮助的夫人,却是她心中喜欢救病治人的善良怪物,这二者在她心中的形象一样美好。 如果,白应秋没有想要囚禁她就更好了…… 白应秋都如此过分了,无名却依旧将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到了自己的身上。 试想她们第一次见面时白应秋是多么的冷淡,所以一定是她的问题!是她体质太特殊,总会招惹病态的爱恋。 她本以为白应秋不受她的影响,却没想到原来一切都在暗中发生过了,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你竟然不怪我……” 白应秋转回身,再次回到无名的身边。 “那么,为什么,你不能像从前那样爱我?你是不是在骗我?我告诉你,不要再做没用的挣扎了,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你死了,你也要变成我分身控制的人偶永远陪着我,你永远都别想摆脱我!” 好令人窒息的爱! 趁着囚禁自己的藤蔓松懈,无名挣出一只手按压在心口企图震慑隔着一层皮肉活跃的蛊虫。 “不……秋儿……你是不会这么做的,你这样的人啊,若是将我做成人偶会更符合你的心意,你早就这么做了。” “呵!你猜错了,人偶只会让我更满意!” 白应秋说罢无名就感受到了穿刺,白应秋的语调很冷硬,她的分身却是意外的温柔,向无名透露了她心底真实的想法。 没有任何准备本是会难受的,但是分身主动爆汁,无名只觉得很慰贴。 除了分身冰凉的温度外,一切都很让她满意。 分身的动作让无名的灵魂漂浮,而分身的意识挤占了她的身体。 无名只能感受到白应秋的分身,而白应秋的分身被无名包裹着,无名的气息沾满了它。 意识回归的偶然瞬间,无名瞥到了白应秋难以自制的神情。 明明现在是她在侵入她,她却表现得像是她在侵入她一样。 无名舔了舔在自己唇外徘徊的藤蔓。 如她所愿她看到了白应秋的瞳孔骤缩,似乎反应很大呀~ 果然,捆住她的藤蔓是她的分身,她们是通感的! “秋儿,之前我就是这么勾引你的么……” “!!!” 太魅了,白应秋完全无法招架,她有预感继续这样放任无名会让一切超出她的控制能力,于是她选择堵住无名的嘴。 她的分身接管了对方的身体,这下子无名没法再拒绝她了,她必须接受她的恩赐! 并且,这种不彻底的接管会保留宿主的感知,她想让无名感受到什么就能让她感受到什么! 直到体内的力量不受她的控制大量喷射,她的骤然虚弱才让她岌岌可危的理智趁虚占据主导。 差一点……就差一点…… 幸好现在她的力量还不够,不然,她就要再创造出一个小白菊了! 那她必死无疑! 虽然她早就有无名会威胁到她生命的预感,但她从前万万想不到会是以这种方式来威胁她的生命! 体内的藤蔓逐渐褪去,无名也恢复了身体控制权。 并且,她感受到了身上藤蔓的疲软。 好机会!看来她很有希望逃出去! 只是,在逃出去之前,她得先治好自己的病! 白应秋渡给她的大量力量让她现在感觉身体状态非常棒,但无名心里清楚这都是暂时的,她的身体得到了增强,蛊虫也得到了极大的增强,下一次蛊毒发作时她就又会因为蛊虫而痛不欲生。 只要蛊虫不除,她就必须得依附白应秋生存。 凭现在蛊虫的实力,她回去找后菱华说不定都没有用了,只要逃出去她就是死路一条。 所以她得哄着白应秋给她拔除蛊虫。 “秋儿……” 无名依偎在白应秋的怀里,这种感觉是如此新奇。 因为她高大的身躯,一般她才是那个让伴侣依靠的人,但是白应秋有太多的分身,她在她面前就显得很娇弱。 她嘴角靠着的地方一片湿润,无名心里实在好奇,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甜甜的,但是很清爽。 破案了,原来怪物幼年体喝到的不是奶,而是植物榨汁。 白应秋很满意无名的乖顺,她最近母爱大爆发,只要无名乖乖听话,她不介意将无名当成幼崽宠着。 人类的生命是如此短小,而身为人类的无名在接近永生的怪物看来就是弱小如幼崽的。 “秋儿,我心底的蛊虫还是让我难受,你可以完全将它去除吗?” “蛊虫恐怕还是得找蛊师医治,宝宝,我心有意而力不足啊……” “可是秋儿,这样下去我会死的!你难道不想将我留得久一点吗?” “只要待在我身边,我保你不死,我的力量有多逆天你也感受到了,跟着我,你就能突破身为人类的极限。” “秋儿……” 无名很颓丧,若是白应秋也没有办法,那难道她这辈子就完了吗? “不!秋儿!我不能一直连累你!万一有一天你也不能满足那蛊虫的胃口了呢?小花它还小,它需要我们!我们一家不能被这个蛊虫拖累了!” “放心,世界灭亡只会比那一日来得更快。” 白应秋很淡然,无名却被自己的脑补给吓到了。 “秋儿,你说蛊毒还需蛊师来治,不如我们出去将那蛊师找来,你们一起研究一定就能解决了这蛊虫!” “好啊,那你说说,是谁给你下了蛊?” 然后,她就把那人的尸体拖来,无名自然也就彻底没了指望,她就只能留在她的身边了。 “是后菱华!” “你是说那只虫子?她给你下蛊??我这就将她给捆来!” 她怎么知道后菱华的本体是只虫子?她们好像很熟悉? “是的,她给我下了情人蛊!让我不能离开她!” “情人蛊?!!” 藤蔓因为刺激又开始焦躁地蔓延,无名本来不慌的,但是藤蔓的动作迅速超过了她能承受的范围。 “不!秋儿!你不能!我会死的!” 惊恐之下无名叼住了嘴边的肉,企图用疼痛唤醒失去理智的白应秋。 她的肚子短短时间内都被撑圆了,而藤蔓还在挤入。 她会被撑爆的!! 做怪物的伴侣果然有风险!!! 她必须逃出去!! 意识到无名的恐慌白应秋收回了分身。 这些分身有概率不听话,而一个小失误对眼前脆弱的人儿就会造成毁灭性的伤害,她最好还是亲自动手。 “你要干什么?!!” “把那讨人厌的虫子给拔出来!” “不!不要!秋儿!你可以直接切开我的身体,不必如此迂回!这样我反而能承受住!” 白应秋已经变成了一朵庞大的花,听到无名的话又无奈地变了回来。 她吻上无名,无名就觉得什么浸入了她的体内,然后她的感知就消退了。 “宝宝,我会很快的,不要害怕。” 无名心底很紧张,她像是被一阵风吹上了高空,她不知道自己将迎来怎样的结局。 早知白应秋会如此暴躁,她就接受白应秋的保守治疗了! 说不定会是那蛊虫先一步被白应秋的力量撑爆呢? 何苦,何苦呢! 无名紧张的精神落回了放松的身体里,她第一反应就是去感知心尖,没有了,蛊虫没有了!手术很成功! 无名甚至都没来得及看一眼那只吸食了她不少心尖血的蛊虫,蛊虫一出来就被白应秋的分身给捏爆了。 而白应秋对着虫子的残渣耀武扬威。 “后菱华,她是我的!” “等等!她与这只蛊虫也通感?!” 第39章 可是她只有两只手一张嘴啊? 那她们方才……都被她看到了?? 无名两眼一黑,倒在了白应秋的怀里。 情愫持续大起大落,现在骤然放空下来,无名没注意就睡了过去。 白茫茫……眼前是一片白茫茫…… 然后,视角突然拔高,她的感知中出现了颜色。 纯白的世界里站立着一个女子,她背对着她,无名看不到她的脸,只是觉得她的背影很让她眼熟。 “秋儿!” 是她的声音?! 可是她明明没有开口说话。 因为这句呼唤对方微微转头,露出了她含笑的眼。 她依旧淡雅,可是带给无名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好温柔……不带一丝疯感…… 被她的目光注视着就像是沐浴在冬日的暖阳里。 无名下意识向前走去,想走到对方的面前,但是有人比她还快。 无名侧头望去,哪怕露在她视线里的只有半张脸,她还是认出来了。 是她自己!竟然是她自己! “自己”穿透她,直接搂住了这让无名感到陌生的白应秋。 而“白应秋”很自然地依偎在了那人的怀里,她们无比亲密。 无名怔怔地望着这一幕,太自然了,直到现在她都没法像“自己”一样如此自然地与白应秋亲近。 而“白应秋”与“自己”对视,视线中的绵绵情意几乎能化作实体溢出来,无名忍不住上前。 “自己”的脸上带着无名没有的轻狂,活脱脱一个少年侠客,让无名不由得晃了神。 这似乎是她从前的追求,只是,她遭遇了太多太多事情,她似乎丢失了这个自己。 “秋儿,等他治好了我的病我就会杀了他,然后带着你远走高飞。” 相似的话语无名也对白应秋说过,只是现在的场景与当时的场景又分外的不一样。 少年侠客的一句许诺让端庄自持的夫人红了脸,她低下头,却轻声说道:“好……” 少年人的手摸上心上人染上红晕的脸,然后,无名便看到“自己”缓缓低头。 内敛的夫人此刻却分外热情,主动搂住了“无名”的脖子,她因抬手动作而露出的一截手臂白莹莹的,这抹亮色让她显得生动了些。 然后,不知是谁先动的手,她们跌入花海。 无名瞳孔骤缩,震惊地看着她们。 呃呃呃,让她看“自己”和“白应秋”口口? 好变态! 无名没来得及思考自己该如何自处,她掉了下去。 她掉到了花海深处,她看到了数不清的根茎,而“白应秋”的身下正是这些东西汇集的地方。 与“白应秋”看不到她不同,这些藤蔓“看”到了她,它们向她涌来,然后,无名被包裹地严严实实。 她本应该已经习惯了这些藤蔓,但是,她觉得这些藤蔓与现实里的藤蔓不一样。 她从前遇到的那些藤蔓是有一点个性的,是会互相因为利益扭打起来的,而眼下缠上她的这些藤蔓意志非常统一。 零零散散的意志落到身上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感受,但是如此统一如此庞大的意志落到身上便会带给人一种能让人窒息的恐惧。 透过藤蔓运行的间隙,无名能看到上方交缠着的两道身影,很明显“自己”占据全部优势,而另一方是那么的乖顺惹人爱。 可是实际呢? 藤蔓是她的化身,她的扭曲绝不会比现实中的“白应秋”少。 而她,就是她的口中食,逃不过的。 无名闭上眼睛认命,她的任何反抗对于身上的藤蔓都不会起作用,她也只能认命。 好在,她心里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切却都没有发生——在关键时刻她眼前的世界碎掉了,大大的碎片从她的眼前飘过。 所以,这*都是梦? 一个个或大或小的碎片飘过,无名看到了各种各样的白应秋。 无一例外都是对着她暖暖笑着的白应秋。 这些剪影里的白应秋或是在弯腰哄她吃药,或是在花海里优雅抚琴,或是在人群中谈笑自如…… 这些剪影只停留了一瞬便飘逝,纷纷而来纷纷而去,很快无名就看到了最后一张。 暖暖的笑和暖阳般的目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深不见底的瞳孔。 她盯着无名,无名甚至从她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为什么?就因为我是个怪物吗?” 随后不等无名回答,她便碎成无数细小碎片随风飘逝。 此后纷纷扬扬洒落的碎片里便不再只有白应秋,无名在里面看到了侯丹雪、后菱华,还有,一道她还不认识的身影。 呃呃呃,四个?? 可是她只有两只手一张嘴啊? 剩下的一个……不能吧? 很快无名就从碎片里得到了答案。 细长的白蛇围着她的脖子,她的两只手各被一人抓住,而视角向下,则是数不清的藤蔓…… 碎片一闪而过,却给无名带来了很大的震撼。 嗯……真的不会被累坏吗? 救命!这样的日子她才不要! 天光吞噬了所有的碎片,然后,无名就看到了白应秋和小白菊。 看到小白菊她的心安定下来,她在碎片里没有看到小白菊,证明这就是真实世界。 还没有完全变态的白应秋,真好…… 无名激动地搂住这两只植物。 逃跑还是要逃跑的,但是,现在她要考虑的东西更多了。 诡异的梦境像是在给她昭示什么,而她实在害怕那个她看到的结局,既然命运线已经偏了,她只想让她的命运再偏离结局一点。 剩下的那个未知的人看起来像是个人,她应该打得过。 那么,最不可控的就是面前的白应秋。 她打不过白应秋。 那么为了改变命运,她只能尝试去感化白应秋。 拜托了,千万千万不要黑化! 黑化藤蔓带给她的震慑仍在,无名根本不敢想象那些东西会带给她多少煎熬。 对比那个庞大的存在,昨夜为了取虫差点将她撑爆的藤蔓不值一提。 “蛊虫已除,但是,你别想利用完我就跑!” “秋儿,我爱你,我保证不跑!” 说完无名就很自然地在对方的脸颊上吻了一口。 她在梦境里看了太多太多与白应秋的互动,所以动作间不自觉就熟练起来。 “娘亲娘亲,我也要亲亲!” 小白菊拼命想往上拱,但它太小了,而且底下的藤蔓还在不断将它往下拉。 白应秋只是愣了愣,随后便对着无名厉声警告道:“别想着耍花招!我是不会放松警惕的!” 若是从前的无名,她早就会被吓得缩回去,但现在是经历了梦境之后的无名。 她只会觉得白应秋这幅样子很可爱。 多可爱啊,嘴上说着拒绝的话,可是她分出的藤蔓却不断在暴露她真实的心思。 无名捏了捏身下的分身,嗯……任她揉搓,一点儿反抗都没有。 无名的乍然变化让白应秋害怕极了,她猛地变回了本体,分身全都被她收了起来,小白菊也被她拉了出去。 无名躺在花心里还能听到小白菊远去的哭喊。 “娘亲娘亲……” “这样真的好吗?孩子不需要我们照顾吗?” “放心,她死不了。” 白应秋也是才发现这件事的,她因为忙着禁锢无名忘记了小白菊,然后无名睡着后她才去找孩子,结果呢? 没有她和分身的照顾这孩子却似乎活得更好了! 怪物就是怪物,哪怕幼崽也不会像人类幼崽那般脆弱。 而它看起来这么弱,当然是为了获得娘亲的照顾而装的!装的! 太不可饶恕了! 分身很愤怒,白应秋也很愤怒。 但白应秋还是把这孩子带了进来。 孩子能拴住娘,她将无名的病治好了,无名没有了留在她身边的理由,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个连人形都还没有的孩子身上。 至于她? 她根本不敢奢求无名会爱上她这个怪物。 她和后菱华不同,后菱华算是半个人,她却是完完全全的怪物。 并且,在活着的岁月里,她经历了许多次来自正义侠士的讨伐。 她与无名,是天然的敌人啊! “太好了秋儿,那我们就可以专注于对方了!” 无名自如地躺下,压到了一片花蕊。 体型巨大的菊花因为她的动作颤了颤,一片花瓣划过无名,无名顺势将它咬住。 然后,她听到了女人的闷哼声。 无名愉悦极了,她被她包裹着,可是她对她毫无招架之力,这感觉可真是太妙了! 剩下的花瓣企图解救同类,却接二连三被无名抓住,被挟制住半推半就做些它们本来不打算做的事情。 白应秋控制花瓣主动在无名嘴里软下来,鲜甜的汁水在无名口中迸溅。 无名想玩她也只能陪着她玩,她忧心无名胆子太大却精力不足,只能主动帮助无名补充能量。 可千万不要在她正起劲时再次晕过去,那可太令她失落了,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无名被花瓣的异况搞得心里一惊,她想放开花瓣,花瓣却主动塞住她的嘴。 然后,她便再也顾不上主动投喂她的花瓣了。 她身子底下的花蕊动了起来! 只是它们比藤蔓短,它们就算努力攀爬也无法将无名整个禁锢住,让无名没有那么紧张。 花蕊顶端的花粉被蹭到她的身上。 花蕊是干爽的,花药却微微湿润,无名的衣服都被沾湿了,而一层湿透了的衣服让这些东西在身上攀爬的感受更为明显。 无名不甘被这些东西缠绕,但是她对这些花蕊毫无办法。 她试过去舔去咬,但她只能影响一枚花蕊,而剩下的花蕊会在她的身上舞得更欢。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 无名看到了例外。 一枚最粗壮的花蕊。 之前她没发现是因为这东西被她枕在了头下,她看不到。 而现在这些花蕊的动作让她的身体偏离,她终于发现了它们的老大。 第40章 就算她强如怪物也干不过眼前的怪物啊 无名咬上了那枚特殊的花蕊,与其它的花蕊不一样,这枚花蕊的外壳很硬挺,她咬下去一点凹陷都没有,而其余的花蕊是可以咬出汁的。 无名不信邪,她拂开附着在她身上阻碍她行动的众多花蕊,紧紧贴上了这枚特殊的花蕊。 白应秋的本体足够庞大,她在这株庞大的植物映衬下就是一个小小人儿,她缠着这枚花蕊,就像是从前白应秋的分身缠着她一样。 花蕊开始动了,无名的眼睛亮起,她正期待着花蕊会是什么反应。 然而她的期待落了空。 被她坐着巨大花朵一阵震动,化作白雾,而无名没了支撑跌落下去。 不是,秋儿,你不行哇!怎么这么不经撩拨? 这可不是梦境啊! 不兴这样啊! 她会被摔得很惨的! 意识到自己被熟悉的分身包裹着无名才放下一直提着的那股气。 太刺激了,实在太刺激了,她现在知道错了,她不应该频繁去撩拨一个怪物,这风险也太大了。 这次若不是白应秋反应及时,她就摔坏了! 尽管秋儿一下就能治好她,但病痛是真实来过的啊! 无名正心悸着,不过她的谨慎只维持了一会儿,待看到满眼春波的白应秋她又突然觉得她什么风险都可以接受了。 秋儿是如此强大,又如此温柔细心,她一定会护住她的!她根本无需害怕。 确认无名的安全之后白应秋就收回了自己的分身,无名又恢复了自由,她一把抱住身前的白应秋。 “宝宝,这下子我可以确定你不害怕我这个怪物了。” 白应秋因为无名的撩拨声音还沙哑着,但是这样的剥白她一定要说出来。 眼前的人真的是太爱她了,哪怕对着她的本体也很爱。 她都这样了,她还有什么理由去怀疑她的爱呢? “秋儿……” 无名的选择是吻上去。 她的撩拨非常有用,白应秋现在就像是刚刚被水洗过的娇花一朵,整个人闪烁着莹润的光泽,很令无名心痒痒。 脆生生的几根茎叶缠在白应秋的身上,这显然也是她的分身,在无名手上乖巧得很,无名不过捏了几下就将它们给拂开了。 莹润贴上来同她想象中的一样柔嫩,正如花瓣附上来的触感,嗯……或许眼前这个人的肌肤正是它的花瓣所化呢? 而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竟然就这么乖顺地被她抱在怀里,无名的心情十分激动。 她特别特别想拼尽自己所有的技巧去取悦眼前的人,让对方沉溺于她带来的感触,从而迷恋上这种感觉。 这样,她就再也不用担心藤蔓的入侵了。 这真的很重要哇! 确定时机良好,无名迫不及待开始展示自己的手活,当然了,为了确保对方能体验到最极致的感受,她的嘴也没闲着。 她其实已经喝饱了植物汁,但为了需要,她还是装作一副饥渴难耐的样子。 嗯……希望小白菊不要怪她,她真的不是有意与它争抢口粮的。 无名动作的间隙还偷感十足地向上瞟去,观察白应秋的表情。 她能确定白应秋爽到了,但是,爽完之后白应秋就放出了藤蔓,无名看到藤蔓就开始罢工。 “秋儿,有我没它,有它没我!你把它收起来吧!这种时候放它出来多破坏气氛啊!” “不,宝宝,我想让你也舒服……” 啊啊啊她不需要! “不,秋儿,我真的不需要,我看着你满足就够了!” “宝宝,可是我也想看到你满足的样子。” 她承认了她承认了,才不是为了她,这一切明明都只是她的私心! 可是白应秋的态度是如此坚定,无名根本无法左右她的思想。 可恶,她方才那么努力难道就是为了被这些藤蔓侵入吗? 无名摆烂了,白应秋便自食其力,她控制分身缠着无名的四肢继续动作,一点都不耽误。 不光如此,无名用在她身上的技巧她也学到了,在无名身上试验起来,让无名觉得这一切更加难熬了。 好好好,越努力越不幸,她错得离谱! 这种手段用在人身上管用,但,她不该奢望与怪物比体力,她是怎么敢的!她只有被怪物吃抹干净的份! 无名很想晕过去,奈何白应秋一直关照着她的身体情况,她一旦有点脱力的症状白应秋就开始哺育,所以无名,晕、不、了! 她根本无法逃脱这场煎熬! 她的身体无恙,她的精神却很有问题! 无名崩溃了,她开始哭。 “宝宝,不哭不哭。” 白应秋相当有耐心,无名怀疑她对着小白菊都没有这么有耐心。 可是她耐心地哄着她就有用吗? 她根本不需要这些! 明明她只要收起那些分身就可以轻松将她哄好,她不,她就不,她就是要狠狠玩弄已经快被玩坏了的她! “呜呜呜,秋儿,我真的不行了……” “不会的,宝宝,我的分身告诉我你状态良好。” “不,秋儿,你快把我玩坏了……” 话才刚说出来无名就后悔了,不过她后悔也没用,藤蔓已经被她激得更兴奋了。 “不——” 无名累得麻木了,白应秋当即给她下了猛药,她明明极其疲惫,思维却又活跃起来,这一切太极端了! 无名跳起扑倒了白应秋,因为白应秋赠与她的力量,她竟然压住了白应秋! 这可真的是太令人感动了! 疲惫一扫而空,无名激动地想要将一切都报复回去。 白应秋被压着也不恼,笑盈盈地看着无名,甚至收起了碍事的分身任由无名动作。 第一次成功报复时,无名很激动,然后她觉得还不够,她用力更狠了。 她已经完全忘记了手是自己攻击的武器,而这样的程度是面对强敌才会用的。 幸好白应秋很强很强,无名伤不到她,不约束着自己也没关系。 后来,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无名开始麻木,她机械地动作着。 “秋儿,你不累吗?” 从开始到现在,她流失了多少水分?她明明是一株植物,为什么失水过多却一点事都没有? “宝宝,我看着你就高兴,你就是我的补药,我一点都不累,不要小瞧一个怪物。” 怪物…… 她竟然妄想干过一只怪物! 就算她强如怪物也干不过眼前的怪物啊! 无名两眼一黑又晕了过去,脱力倒在了白应秋的身上,这次白应秋还沉溺在欢愉当中,又没有分身帮忙,没有及时拦住她,无名终于逃脱了! 她成功了! 一夜无梦,她得到了充分的休息,只是她睁眼就是白应秋。 看到白应秋她心底陡然升起一股浓重的疲惫。 不好,做多了,养胃了。 坏了坏了,秋儿多疑,她会不会因此而发疯? 无名很焦灼,幸好白应秋只是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宝宝,我错了,是我太过分了,这段时日我好好养着你,你底子好,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承受住了。” 无名嘴角的笑容成功僵住。 承受住什么?来自她的爱吗? 不不不,她原本的目的只是感化她,而不是将自己训练得能与怪物论高下啊! “秋儿,这件事不急,属于我们的日子还长着,我们可以慢慢来。” “好。” “秋儿,我觉得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相互了解,好深入对方的心。” “你说得对。” 白应秋只是笑着,用令无名觉得温暖的目光看着无名,无名的胆子逐渐大起来。 她还在思考着先问什么好,白应秋先她一步开口了。 “宝宝,你能告诉我你之前谈过几个吗?除了那个小虫子之外,还有谁?” “呃,秋儿,这……谈我们之间的事情,你说起别人作甚?” 无名向后退去,白应秋却步步紧逼。 “我只是在想,你好像很熟练。那个小虫子我知道,呆呆的,能玩这么多花样吗?” 无名的直觉告诉她这不能回答。 可恶,为什么会有前任这个话题! 大意了,后菱华知道她与侯丹雪的关系,上一段感情里无名根本就没有经历过这个话题,顶多就是后菱华故意叫她嫂嫂,问她妹妹与姐姐那个美。 而眼前的白应秋呢? 她很认真,认真到动了杀心。 无名害怕极了。 “哪有什么熟练不熟练,秋儿,这都是情之所至啊!你怎么可以怀疑我呢?” “昨日玩得太过了,今天就先放过你,你不说也没有关系,反正,从今往后你只属于我。” 白应秋的话让无名愣了愣,她的脑子里又浮现了碎片。 如果让她来选择的话,四个着实有点太多了,而且,难道她们就不会互相打起来吗? 看白应秋这个态度,也不像是能容忍的样子啊。 “秋儿,我知道了。” “很好。” “秋儿,说说你吧。” “我?你难道还介意那个仆人?从前我留着他只是为了让他替我应酬,吸引外面的人过来,他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他能有如此运气全是因为我有了这个念头后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他而已。” “吸引外面的人进来?” “……我……你知道的,我擅医治,我这都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 “秋儿,你真的是一只好植物!哎!可惜你的好名声竟然全被那个仆人夺走了!” “这本就是我的授意,我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只要你懂我就足够了。” 白应秋没有告诉无名的是,除了无名,所有接受过它治疗的人体内都被她留下了自己的分身。 她的傀儡遍布全世界。 并且,她还要用这些附庸来实现自己的灭世计划。 她的意志原本很坚定,并且,这项她一直以来都为之努力的事业快成功了。 这种时候,她却犹豫了。 她想与自己的恋人天长地久地相守下去。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0-50 第41章 秋儿!我错了!我错了! 她本是一只很理性的怪物,可是现在,她的贪欲蒙蔽了她的理性。 等一等,再等一等…… 人类是何等渺小的生物,而眼前人的寿命又是何等的短暂,她完全可以等她死了再带领全世界随她而去。 至于无名有她的帮扶能活多久,白应秋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假如无名能陪着她一起永生……那么,就这样吧,她的计划永远搁置也没事。 反正这计划诞生于她的闲情,而如今她有了牵挂,她满心满眼都是对方,哪里还有精力去处理其它的事情。 这无聊的世界因为眼前人变得有意思起来,而且,她是一只长情的怪物,她永远也不会腻味。 她们会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白应秋虽然占有欲爆炸,说开了之后却没有再限制无名的活动,无名只要不出落木谷干什么都可以。 无名还能干什么呢? 落木谷内除了小白菊所有人都可以是她,无名看似很自由,其实,都是在与她交互。 分身之间会相互吃醋,但她已经是一只成熟的怪物了,她是不会吃自己的醋的。 而无名……热心的她除了与白应秋贴贴,照顾小白菊,就是安抚民众。 “老树”死了,尽管他的死不会影响落木谷的运转,但,他可是落木谷的一个招牌,前来看病的人都惦记着他。 无名看不惯他的好名声,他这种为了一己之私滥杀无辜的人配不上!更何况,他根本没有多少实力,他的名声全是靠白应秋得来的! 一想到这家伙在外面被称作神医,而白应秋是他的神医夫人,无名很酸。 所以,无名试图去揭穿“老树”。 无名之前救下了一个差点被“老树”杀死的患者,加之“老树”尸首的诡异,人证物证俱在。 只是靠着这些她还是无法唤醒狂热的信徒们,若不是她武力强大她差点被这些人围殴。 背后观察着这一切的白应秋怒了,她怜惜众生,但不代表她可以容忍这些人去伤害她的心爱之人。 被她医治过的人都沾染上了她的分身,她轻叹一口气,传下了命令。 若她不去限制,这些智力低下的分身可能会一怒之下将所有人都搞死,到时候她落木谷的名声可就坏了。 “神医显灵了!是神医显灵了!原来我们一直以来都认错了神医!” 无名怔愣地看着这些人。 她能从这些人张大的嘴里隐约看到藤蔓的踪影,就像“老树”一样,只不过没有“老树”明显。 这可真是多亏了白应秋坚持哺育,极大地增强了她的实力,不然,她还没有这么敏锐。 白应秋将所有人都控制住了!! 凭什么? 这些人只是来看病的,若知道看病会变成怪物的附庸说不定就不会来了! 她凭什么去感染这些人? 难怪她不在乎“老树”抢走了本属于她的名声,因为她早就拿到了她想要的看病报酬! 无名扭头向后跑去,她要去找白应秋要个说法! “秋儿!” 白应秋仍是笑着的,她根本想不到无名会为了那些素不相识的人与她闹脾气。 她维护了无名,无名不应该来感谢她吗? 可是无名站在她面前,质问她:“你为什么要将那些来找你看病的人都变成怪物!” “宝宝,你误会了……” “那我看到的都是假的吗?那些藤蔓控制着那些人向我道歉!” “宝宝……我是怪物,我不是正经的医者,你以为怪物靠什么来救人呢?” “呕——” 无名当即干呕起来,她甚至去扣自己的嗓子,白应秋匆匆忙忙抓住她,想阻止她。 “宝宝,你放心,你是特别的,我没有感染你。” 一开始是找不到机会,后来,亲近的时刻她有许多许多的机会,她却再也没有动过这个念头。 让无聊的落木谷里出现一个纯粹的人类也挺好的。 她们是神仙眷侣,难道她还会杀她吗?现在她是她最信任的人,她防备自己生出的小白菊都不会去防备她。 “你没有骗我吧?” “当然,你想想,若是我感染了你,我们亲近的时候就能有更多的花样了,我不会能忍住的,而这一切没有发生。” 无名的心总算安定下来,白着脸倒在白应秋的怀里。 “秋儿,你是一只善良的怪物,对吗?” 你将分身放入患者的体内真的只是为了医治吗? 无名心底其实隐隐还是有怀疑。 分出过多的分身对于白应秋来说肯定是一种损失,若单纯为了治病她完全可以在患者痊愈后将分身收回来,而不是一直留着这些分身去控制患者。 “当然了,宝宝,你是懂我的,我是一只善良的怪物。” 正因为她善良,她才会想去解决她看到的苦难。 而她能想到的最好方式,就是让这一切全都消失。 不过,很明显,她的爱人不会支持她这么做。 白应秋下意识想遮掩这一切。 她敲打了所有的分身,然而,她忘记了小白菊这个变数。 小白菊这么做当然是有私心的,别忘了,她是怪物,怪物的情感淡薄,怪物只会优先考虑自己。 她娘想要灭世,而她的生命还长着,她留恋这于她而言很新鲜的世界,所以,她自然要想办法阻止这一切。 而她还小,她还是太弱了,她所有的力量都来自她娘,她娘又没有那么爱她,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另一个娘身上了。 她娘没有那么爱她,却足够爱她另一个娘。 完美的计划! 小白菊啊小白菊,你怎么这么厉害! 你可真的是害死你娘亲了! 无名被小白菊带领着意外进入了白应秋的秘密地下室,她看到了白应秋的研究手稿。 白应秋在研究如何让自己更具传感性,她想让全世界都成为她的傀儡!! 无名被震撼到了,她如何也想不到自己那淡淡的伴侣竟还有如此野心。 感染全世界,然后呢?怪物统治天下?可她连小小的一座落木谷都懒得管。 不是这个目的,还能是什么目的? 白应秋及时出现回答了她的疑惑。 “娘……娘亲——” 白应秋一出现就将小白菊拖了出去,孩子惹出了大麻烦,她自然要教训孩子。 “等等!秋儿!它只是爱玩了些!不要打它!” “爱玩?我看它是想拆散这个家!” “……秋儿,我可以听你解释,我觉得这一定是有隐情的!” “够了!不要再替我找补!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是一只万恶的怪物,你会想杀了我吗?” “不,秋儿,这不是你真实的想法……” “呵!你真的了解我吗?我告诉你,我活了上千年,我比你大太多太多,你看到的只是我的一小部分,你不会知道我究竟有多——” 眼看着白应秋情绪激动,似乎要拆散这个家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她,无名只能堵住白应秋的嘴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白应秋的动作很诚实,她分出分身主动构成了一张床托住她们。 “秋儿,你可以试着去相信我对你的爱,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好吗?” “……我想毁灭世界。” “什么?!!” 这简直比要统治世界恐怖多了! “秋儿,我也是这世界的一部分,难道你也要毁灭我吗?” “不!你是不一样的!宝宝……我只是在行医的过程中看惯了苦难,我想让这一切都消灭!” “……可是秋儿,你只看到了苦,你没有看到甜。” “我……我知道,我其实已经无限延迟这个计划了……” 那也很恐怖! 不愧是怪物,真是太危险了,太危险了! 无名简直不敢想象她黑化之后会有多恐怖。 仗着这些傀儡,她分分钟钟就可以让美好人间化作烈狱。 无名本来对被限制在落木谷内行动很不满,她很想给白应秋留下一张小纸条就偷偷逃出去。 然而她现在只能庆幸她还没有这么做。 她想做肆意游览人间的侠客,她不想让万丈红尘都化作空,她必须要阻止这一切! 无限延期怎么够!她得想办法哄着白应秋收回自己分到傀儡上的所有分身! 至于她,她愿意等,只要这世界没有被毁,那她就可以等! “秋儿,你可以放弃这个计划吗?” “宝宝,你无需担心,只要你活着一天,陪着我一天,我就不会再动这个想法。” 不够,这还不够! 无名咬咬牙,决定态度强硬一点,她必须让白应秋意识到她的决心。 她非常自信在白应秋心中的地位,既然白应秋都愿意为了她暂时放弃这个计划了,那么……她再闹一闹,是不是可以奢求白应秋永远放弃这个计划? “秋儿!我无法接受你的恶!我是侠客!侠客注定是要救世的!你……要我还是要这些心血?” 真无耻呐…… 无名一边激情说着一边唾弃自己。 她可真渣,白应秋就算放弃了所有的心血也不一定能将她留下,相反,这些威胁才能将她系在她的身边。 她的心情是如此的轻松,她是如此笃定白应秋一定会选她,只是,她猜错了…… 身下的温床骤然变成了囚笼,她求仁得仁,被囚禁了。 白应秋眼里的温情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正如无名从碎片里看到的一般,无名想起了梦境里的藤蔓带给她的恐惧,她开始害怕了。 “秋儿!我错了!我错了!” “晚了,你的本心已经暴露,我要灭世,而你,要当救世主。” “秋儿,我们可以商量的……你这样吓到我了……呜呜呜……” 无名为了激起白应秋的怜惜不惜哭出来,可惜了,一点用都没有。 笑死,连她身上的藤蔓都没有因此而怜惜她。 第42章 而无名也甘心被她锁住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无名看穿了藤蔓萌物的本质,她已经不再害怕藤蔓了。 可是这时的藤蔓,不一样,让她感到陌生,让她产生恐惧。 她都哭了,藤蔓却贪婪地游离在她的脸上吸走她的水。 曾经都是她在向藤蔓索取,不用她开口藤蔓就会主动爆汁引诱她,满足她。 而现在藤蔓吝啬起来,不放出一点水分,却来吸走她的水分,她就算是被吸成人干也满足不了这么多的藤蔓啊! 无名的嗓子都喊哑了,藤蔓终于探入她口中挤出一滴琼液,无名咬住藤蔓想弄出更多,折腾了半天却一点都没有吸出来。 她没能得到,却在不断地失去。 花朵在自己身体里盛开的感觉太明显了,无名眼神重新聚焦,却没能看到白应秋的身影,无名彻底慌了。 “秋儿秋儿你冷静!我只是人!我不经造的!你一定也不想把我玩坏吧?” 无名没能听到白应秋的回答,她焦虑地扭动身体,却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体内的花朵。 不是?她到底是怎么进去的? 她不是一朵花吗? 难不成她还能先变成藤蔓再变成花? 无名后悔极了,早知道她就不和藤蔓较劲了,要是她早点发现她就能阻止白应秋干出这种离谱的事情了。 白应秋比她的那些分身灵巧太多太多,白菊与无名紧紧贴合,带来了十分独特的感受。 不动的时候已是如此……白菊的花瓣开始颤抖的时候,无名觉得自己的感知都在崩溃。 “秋儿我错了我错了——” 她真的后悔了,是她太轻佻,她忘记了自己招惹上的究竟是如何庞大的一个存在,她究竟是怎么敢威胁她的 把人惹生气了,她还能怎么办,她只能以身偿之。 当感知被填满,无名已经不能去感受时间,她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反正,她是没办法停下的。 在她身体里的白菊非常容易检查她的状态,一旦她到达了极限白菊就会赏她一点汁水,周而复始,她连逃避的选项都没有。 无名开始茫然,她知道熬过这一遭就好了,她就有机会哄好白应秋了,但,究竟什么时候可以结束呢? 万一没得结束呢? 她除了白应秋的爱之外没有任何的筹码,然而,她主动选择站到了白应秋的对面。 爱……爱能有什么用? 何况她根本没想明白白应秋究竟为什么爱她,万一,万一白应秋玩腻了之后就不爱了呢? 不爱了,然后,自己就要和世界一同毁灭了。 这一生竟然一事无成……也罢,她不会后悔选择救世,她只会后悔行事太过鲁莽。 无名的意识消失,白应秋吐出了大量汁水都没能稳住她的意识,白应秋只能合拢花朵,变成藤蔓退出无名的身体。 当无名再次醒来,她茫然地环视周围,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充沛的能量,她又很有勇气了。 瞧瞧,她有多爱她,她把她惹急了也不过是差点被她干死,这算什么代价。 这算什么代价! “娘亲……” 小白菊从床边冒出头,它只是一朵花,无名却从它的身上看到了忐忑不安。 “怎么了?” 无名轻柔地揉了揉自己的怪物女儿。 “对不起,娘亲,是我害惨了你。” “不,这正是我想要的,我会阻止她,我觉得你也想阻止她,那么,我们一起努力吧!” “好——” 母女两个达成了联盟,无名没能与小白菊拥抱庆祝,因为,藤蔓从窗口伸入拖走了小白菊。 “秋儿!你干什么!” 无名急匆匆出门,然后她就看到屋外瘦弱的小白菊被藤蔓们轮流抽打的场面。 可怜的小白菊被打得花瓣都残了,见到无名出来仍不忘做小动作给无名看。 “娘,我可以的!” 不,孩子,你不可以…… 无名被凶残的藤蔓吓得后退,她的身体抵上了一根藤蔓,无名再向前看去,抽打小白菊的藤蔓少了一根。 无名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些智商不高的家伙…… 无名放心地走上前搂住所有的藤蔓,它们只顾着争抢她怀里更好的位置,一下就忘记了那不安分的小崽子。 “娘亲……你太伟大了……” 小白菊感动得稀里哗啦的,看上去更狼狈了,无名心中勇气直直往上冒,她膨胀得快要被撑破了。 瞧瞧,孩子都要被打残了,而她毫发无伤,只有她,只有她可以救世! 只是这股勇气*看到白应秋的那一刻就疯狂消逝,无名心里害怕极了,但无名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 她见过白应秋的本体,她一点都不会害怕,她甚至愿意去撩拨那对她来说大到可怕的花朵。 但是,当妖异体现在人形上,并且与之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恐惧便如潮水般上涌,快要将她吞没。 一头青丝变莹白,红唇蒙上了死气,眼……眼也变绿了。 不再是温润的夫人,而是一个……老怪物。 “呵……你在害怕。” “不……秋儿……” 无名慌乱地上前握住白应秋的手,这时她才发现白应秋的手里还捏着一柄扇子。 扇子整体是丰润的红,这抹红在一片白绿的映衬下格外显眼。 “这是……” “这是我为我们准备的婚扇。” ??? 无名猛地抬头,却被白应秋用扇子盖住脸,藤蔓托着白应秋,拔高了她的身形,无名能透过扇子的脉络看到白应秋正俯视着她。 她看起来很……庄严。 无名根本猜不透她想做什么。 “我知道你不会放弃劝阻我,恰巧,这件事对我来说也没有那么重要,如果你答应——” “我愿意!” “……我会在新婚之夜收回我放出去的所有分身,希望你能遵守你的诺言一直陪着我。” 说完白应秋就走了,来得很突然走得也很突然。 “娘亲,你太厉害了,你居然真的做到了!” 小白菊的花瓣都残了,却高兴地撑开,无名看着都害怕它那摇摇欲坠的花瓣会零落下来。 “是啊,我竟然真的能做到,太不可思议了。” 原来她这么爱她啊…… 喜悦充盈身体,她的灵魂也跟着飘飘然的,无名哪还能去思考更多。 说是成亲,其实非常粗略,什么也没有,就连说是她们婚扇的那柄扇子,无名也没有再看见它。 到点了,裹着红绸的藤蔓为她盖上红盖头,托着她到布置好的房间,这竟便是全部了。 “秋儿,就这?” 藤蔓再次掀开盖头,无名看着仍是白绿一片的白应秋大失所望。 成亲……这可是成亲,人生大事,怎可如此草率! “你期待的难道是那些俗礼吗?” “……” “收回分身将消耗我大量精力,这是你要求的,所以你也要为之努力,舔我。” “哈?” 无名仍愣着,白应秋已经躺下,她的动作很木然,眼神也是一片平静,这不像是躺在婚床上,反倒像是……躺在她的试验台上。 “怎么还不过来?” 白应秋出声催促,无名缓过神来蹲下,但是,她碰到的地方一片干涸。 白应秋闭上眼睛,周围的空间在那刹那发生了撕裂,连无名都有所感知。 藤蔓……数不尽的藤蔓…… 对比如此庞大的藤蔓,她连一粒灰尘都算不上。 无名被震撼到了,她知道白应秋很大,但没想到她有这么大,大到堪比世界。 这样厉害的怪物,她……爱她? 一股水流扑面而来,浇醒了无名。 无名抬首望去,白应秋正在回收她的分身,但,很显然,她的状态不太好。 “秋儿!你怎么了!” 无名抬起身体,却又被藤蔓按了回去。 “做好你的事情!快抚慰我!” 无名不知道她能干什么,只好听从白应秋的话。 植物汁依旧是那个植物汁,大补之物,她喝一口便觉得得到了升华,但,这些好东西现在多到了她喝都喝不完的地步。 不对呀,这水直直往外冒,这明显不对啊! 白应秋怎么会连失水都控住不了? 她不是很厉害吗? 无名很想爬上去看看白应秋的情况,但是她被藤蔓牵制着,她知道她一用力就能甩开缠着自己的藤蔓,但是她没有。 这种时候,她还是不要再让白应秋分神了。 可是……这难道都是因为她吗? 好吧,这都是因为她,而且,承认吧,这就是她想要的。 哪怕她知道这会伤害到白应秋,她还是会这么选,这本来就是她的目的呀。 可是眼前这个库库往外冒水的傻妖怪……她真的是白活几千年了! 明明都这么老了,她难道还看不穿自己吗?她怎么会,怎么会就被自己如此轻易地哄骗了? 事已至此,无名只能大口大口地喝水,即使被呛到了也不停歇。 她从甜润中尝到了咸湿,咦,她竟哭了么? 是啊,她怎么会能忍住不哭? 回顾这段感情,她真的是太轻佻了,她不值得,她真的不值得…… 除了一开始因为一眼悸动她有过浅薄的真心,后来,竟全是虚与委蛇。 最可笑的是,她没能发现自己的轻浮,是对方的真心让她发现了自己的轻浮。 她可真的是……太爱她了……爱到让她难以承受这一切。 这神奇的水喝进去便起作用开始滋润身体,可即便如此,无名还是喝撑了,她喝撑了,一切也都结束了。 白应秋吸收了她所有的分身,可现在,那样庞大的存在却干煸得像枯萎了一样。 “秋儿……” “我做到了……” “嗯,你做到了,我也会履行我的诺言,永远陪着你。” 无名握着白应秋的手贴着自己的脸,至少此刻,她说出这句话是真心的。 白应秋以她的真心锁住了她,而无名也甘心被她锁住。 就当是为她一开始轻佻态度所付出的代价吧…… 第43章 小狗崽也会咬人吗? “嘎吱——” 因为落木谷的主人陷入了沉眠,不过短短数日,往日里熙熙攘攘的落木谷就沉寂下来。 青葱的绿色飞速消逝,死寂笼罩着整座山谷,人踩到那些枯枝败叶上,便会引发弥久不散的回声。 “谁?!” 无名确定她已经将所有的病患都遣送离开,这山里除了她再没有别的活人,她已经将山谷封闭,常人也进不来。 所以,是谁来了? 有能力进来的也不会是寻常人,是来找白应秋看病的么? : 无名跳到了高处,竟看到了乌压压的人群,超出了她的预料,让她心中一惊。 来这么多人?这看起来不像是来求医的,倒像是来灭门的。 “好多人啊,娘亲,我观测到她们身上还带着血气,她们来者不善,我可以把她们都变成我的花肥吗?” 白应秋陷入了沉睡,小白菊失去了喂养,它饿着也不会死,就是成长停滞了,让急需力量的它很难受。 此刻看到人影它饥渴难耐,若不是有无名在身边它不敢随意杀生,它早就展开攻击了。 它原本懒洋洋地攀附在无名的身上,此刻花朵张开,高高抬起,一旦得到无名的允许它就会窜出去。 无名将小白菊挺起的花朵按了下去,对面为首的老者挥挥手,人群停下了前进,她们就这样两相对望、互相打量。 那人似是身体不大好,坐在软轿上被人抬着,面上也尽是沧桑的痕迹,但是,她的眼睛格外的有神。 她的发丝有多白,她的瞳色就有多黑。 按照道理人到了这个年纪,无论以前有多坏都会变得慈眉善目起来,但她不。 当她的视线扫过来的时候,无名感受到了满满的压力。 她像是被什么不可名状的怪物盯上了,对方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就像是沾染了毒汁一样令她难受。 老毒妇,这是个老毒妇…… 打量了几息,对方骤然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都叠成了花。 她拱手向无名致敬。 她一动,她周围的人便也跟着动起来,只不过她是拱手,她身后的人却是跪了下来向无名叩拜。 “本宫行动不便,礼数有所欠缺,还望大侠担待。” 她的声音沙哑却洪亮,让无名隔着很远都能清晰听到,显然她至少有一定武学功底,绝不像她外表看起来的那样孱弱。 无名跳到她们面前,离近了她才注意到这些人身上的配饰。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是无双阁的身份令牌。 这些都是无双阁的人? 怪哉怪哉,无双阁与落木谷同属顶级势力,无双阁又不似七星盟那般爱管闲事,好端端的无双阁派这么多人来落木谷意欲何为? “娘亲——” 小白菊看着近在眼前的食物蠢蠢欲动,却被无名死死按住,它发出哀求,无名置之不理,反倒是对面的人被它吸引了注意力。 眼看着对面大多数人的手已经握上了剑柄,无名尝试去打破这份僵滞。 “你们这是?” “初南,还不快拿出你的信物向大侠证明身份?” 老者话音刚落她身旁的少女从怀中掏出了玉玺……等等,玉玺??无名大为震惊。 这就是玉玺吧,虽然她没见过,但除了玉玺还能有哪个东西会如此碰瓷玉玺的元素? 无名太过震惊,只顾盯着那玉玺看了,反而忽视了拿着玉玺的姑娘。 而那姑娘紧紧盯着小白菊,被老者提醒才轻扫了一眼无名,这一眼就让她看呆了。 她炙热的目光落在无名裸露在外的胳膊上,心中感叹。 好完美的体型!让人感受到蕴藏其中的澎湃力量却又丝毫都不违和怪异。 “孤乃长公主司寇初南,这是孤的信物……” 司寇初南只说了开头便说不下去了,偏过头去看那老者,企图从对方那里得到指示。 司寇初南手里拿着玉玺,也握着剑,皇祖母的行为太过突兀,她连拔出的剑都没来得及收回。 无名的注意落在她身上,无名这才发现她竟是自己梦境中的第四人!! 她?目光澄澈,性格腼腆,看起来就像一只还没断奶的小狗崽,开玩笑吧?就这还想来压自己? 虽然她是个俊俏的小女郎,看着也有点肌肉,可这身板与自己对比起来还是瘦弱了些,怎么着也不可能反自己吧? 嗯,有着白应秋的对比,她是人就显得太安全了。 武力值完全碾压,啧啧,那还用怕什么,随便玩弄! 梦境带来的恐惧被现实击碎,无名兴奋极了,若不是现在情况微妙,她都要开始逗弄眼前的少女了。 “你们是皇族?” 能让所谓长公主如此在意的长辈……对方定然就是传说中的皇太后娘娘了。 这祖孙俩一个黑到极致,一个白到极致,也真是奇葩。 “没错,皇族早就注意到了这座山里作乱的妖邪,如今大侠成功驯服妖邪,大侠的救世之恩吾等难以相报。” 司寇初南听着更加迷茫了,所谓的妖邪被驯服破坏了她们的计划,眼前人分明是她们的敌人,皇祖母为什么还对她和颜悦色的? “不,这不是原本那只妖,这是……我们的女儿。”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都瞪眼望着这一妖一人,就连长袖善舞的崔念文也不知道要接什么话。 无名一手按住小白菊,另一只一手颇为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凌乱的头发。 “不过救世也没说错,她原本想灭世的,被我劝下来了,现在受损过大正在沉睡,我遣散了谷中病人等她醒来。” “天灾被平,人祸将至,大侠既然心念苍生,不知大侠可愿意为了天下安定追随本宫?” “人祸?” 无名没听懂,少女及时解答了她的疑惑。 “父皇靠着那怪物吊命,眼下怪物沉睡,父皇便死了,他死得突然,皇朝还没有定下后继之人。” 司寇初南此刻已然明白了皇祖母的意图,她要招揽眼前的侠客。 但是无名答应了白应秋要陪着她,她又怎么会轻易离开。 “新帝这件事还不是娘娘说了算,陛下生前常年卧床,政事皆由娘娘代劳,娘娘对此应该很熟悉了,随便选一个听话的傀儡就行了,若娘娘心怀顾虑,我愿借出我女儿帮助娘娘控制新帝。至于我,我答应了秋儿要陪她,不便离开。” “没有那么简单!皇祖母想让孤上位。” 无名顿了顿,又打量了番少女。 小狗崽绝对听话,不可能背刺太后,太后都不用想法子去控制她。 就是……上位麻烦了些。 推她上位比太后自己上位还要麻烦!所以太后图什么?因为她们之间那真挚的祖孙情么?涉及自身权力也会有真情? “女皇?那确实有点难了……” 主要是那皇帝暴毙得太突然,太后娘娘对此毫无准备,甚至可以说这件事成了群臣扳倒太后的关键。 无名内疚起来,都怪她太心急了,逼着白应秋做出选择,不然……眼前少女的女皇之路会顺畅很多。 虽然小狗崽在她和老毒妇的对比之下看起来又弱又呆,但她正气禀然,未必不能当好皇帝。 女皇上位,无名对此很期待。 虽然她见识过了侯丹雪,也见识过了桃源乡,但……那都是特例,不会轻易动摇这世道的根本。 不过若是最上位者变了性别……时移世变,或许会有那么一天,哪哪都是桃源乡,她们将不再是小众的那么一撮人。 “此事难,也不难。大侠既为侠者,是否怀有一个侠梦?想不想亲自去做执剑人,劈开那座压了我们数千年的大山?” 话说得很好听,也很能激起热血,若是出自小狗崽之口无名就应下了。 只可惜崔念文恶毒精明的长相让人不愿付出信任。 无名很谨慎,她心中有惦念,她惜命,不愿随意踏入权力倾扎的漩涡。 一个老毒妇会有这么纯良的梦想?无名不信。 “呵,娘娘现在站在权力巅峰,心里自当清楚这些陈腐思想的存在皆是为了维护皇权的稳定。男尊女卑也是纲常的一环,您让女子站起来,自此纲常崩塌,此后,大家都想堂堂正正做人,谁来当皇族的奴仆?” 她是太后,这套制度的既得利者,她会想去推翻这一切?她图什么? 崔念文面对无名的质问只是轻蔑地笑了笑:“只是站起来怎么够,本宫还要将女人捧上天,至于江山社稷……灭亡也是本宫死后的事情了,本宫不考虑这些,本宫只想在死前将世界捏成本宫想要的样子。” 若此刻站在无名面前的是侯丹雪,她大概会说她受够了这些不合理的压迫,所以她要击碎这些所谓至理。 侯丹雪的行事背后是她对世界的爱,因为爱她建设了桃源乡,用一种温柔的手段来改造这个世界。 但崔念文……她的心底只剩下了恨,是恨支撑着她走到现在的地位,她急切地想将心中的恨意宣泄出去。 单单是将女子拉回平等的地位怎么够?她受够了被物化的苦,她想要的是女尊男卑! 原本她看不到希望,她就只能压抑着自己,但是现在她在无名身上看到了实现自己伟业的希望。 原本与她合作的白应秋没有偏向,白应秋是怪物,她眼中看到的更多是人类这个群体的苦难,她不会刻意去将人类分成男女,因为男性身份会有更多便利她就找了一个仆人充当谷主。 崔念文对白应秋许诺了许多,也仅仅是说服白应秋帮助她控制自己的儿子,将不听话的儿子变成绝对服从她的傀儡,但她想从白应秋那里获得更多就不可能了。 而无名与白应秋不同,崔念文轻易就感知到无名是有偏向的。 既然她心中有偏向,她就能拉拢她! 崔念文站起身,猛地向无名靠近:“年轻人,本宫相信你也想要那样的世界,既然如此,你为何不与本宫合作?本宫是不会亏待你的,你将以国师的身份享受本朝的供奉,成为武林的传说。” 她多到从眼睛里溢出来的狠毒与被权势浸润出来的强势都让无名倍感压力。 无名不自在地偏过头,恰巧将视线落在司寇初南的身上。 她乖乖地盯着她们,接触到自己的视线之后眼神闪避。 啧,更像小狗崽了,她现在就想揉一揉她的脑袋、捏一捏她的脸。 崔念文顺着无名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孙女,她很满意自己的孙女。 “初南是未来的皇帝,若大侠心中还有顾虑,本宫可让初南拜大侠为师。” “师尊……” 因有皇祖母在,司寇初南很乖,加之她现在很迷糊,她的声音带上一点呆,她的音色并不软,但这句“师尊”听起来糯糯的,让无名心尖一颤。 她答应了吗?她怎么就开始喊起来了? 师徒?师徒相恋那可是大逆不道! 不对不对,只是一场梦而已,梦里的事情也不一定成真,她何须如此在意。 “好好好,乖徒儿!” 无名顺势摸上司寇初南的头,和她想的一样软,比撸小狗崽的手感还好。 只可惜,这是未来皇帝,她得收敛一些,捏脸还是等她们熟络一点再做吧,至少无名不能当着太后的面冒犯她的宝贝孙女。 “留给本宫的时间不多了,大侠现在便开始行动吧,杀了这个人!” 一提到“杀”小白菊就精神了,娘亲不准它吸食活人,但被娘亲杀死的人总能成为它的口粮了。 “杀杀杀——” 无名还没有答应,它倒是先替无名答应了。 它完全辜负了白应秋的期待,竟然拐着无名向外跑!等白应秋醒来它定然免不了被一顿毒打。 但,这能怪它吗?它真的是被饿惨了!白应秋沉睡前喂饱了无名,却没有给它留一点,它正值成长期营养跟不上很难受的好吧! 随从递上一卷资料,无名呆愣愣地接过,她没想到自己的职责不是教导司寇初南而是为崔念文杀人。 好吧,她最大的优点就是武力值爆炸,好像也只适合拿来杀人用。 但是,堂堂帝师和杀手的关联是? 事前崔念文也没有说是通过这种方式让她变成武林传说啊! “大侠还有疑虑吗?” “没了……” “那还请快些出发,迟则生变!” 无名被催促着上马,临走前她望了望自己的新鲜徒儿,莫名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触。 真可怜,一直都与这样一个控制欲贼强的人待在一起,难怪她呆呆的。 不过太呆了反而会让人好奇她被惹急了会是什么反应。 小狗崽也会咬人吗? 真是令人期待。 “驾——” 无名不想在杀人上浪费过多的时间,她一路疾行,赶至京城。 崔念文行事周全,她给了她详细的计划方案,无名轻松就找到了目标。 她果断扭断对方的脖子,小白菊顺着她的手臂爬到对方身上,为了进食它的身体不断膨胀。 恐怖的倒影映在屏风上面,屏风后面发出了瓷器碎裂的声音。 “谁?!” 无名快步走到屏风后,盯着惶恐的女人看了眼,弯腰在她身旁放上一瓶药。 纠结片刻,无名取下了面纱,是她女儿吓到了对方,她得安抚一下,不然——她本来就状态不好,受惊过度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 “姑娘,莫怕,我是太后娘娘的人,娘娘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以后乾坤倒转,我们都是人上人。” 殊不知她一句“太后娘娘”让眼前女人更害怕了。 京城里谁不知太后娘娘是个魔鬼,她手下的教司坊更是炼狱,进去后的女人都性情大变。 “不要——不要把我送入教司坊——” 她看起来只想让她离开,无名起身,门外却传来人声。 “大人,二皇子抓到了人!但是问不出玉玺的下落,听闻您审讯颇为厉害,二皇子将人送过来了。” 无名的身形僵住了,她看向尸体——不,已经不能称作是尸体了,顶多算是一张人皮,人皮上是饱餐后茎叶团成一团的小白菊。 无名不介意为了利益杀男人,但她不是杀人狂魔,没必要的情况下她不想杀人。 她盯着小白菊的目光太过急切,小白菊意识到了什么,它整个钻入人皮中,撑起了人皮。 不过短短几秒,死得不能再死的人又“活”了。 “把人给我丢进来。” 尸体里发出了陌生的男声。 无名瞪大了眼睛,她的怪物女儿竟然这么厉害! 门被打开了,无名缩到了屏风后,与那女人挤在一起。 那些人只是把人丢进来,门又关上了。 “玉玺事关重大,还请大人动作快些。” 第44章 小狗崽装什么深沉! “那也急不得,你们走吧。” 迟疑片刻门外的人影远去,听不到脚步声后无名才从屏风后面钻了出来。 她侧身对还缩在里面的女子爽朗地笑了笑:“多谢姑娘。” 当时情况紧急,她与她挤到了一起,她惧怕她,怕到浑身颤抖,却没有出声呼叫引起门外人的注意,从而避免了一场无意义的杀戮。 “唔——唔——” 听了无名的声音堂中被捆着的人努力发出声音,身体也剧烈挣扎着。 无名向她看去—— 危机解除了,小白菊从尸体里钻出来,尸体离了小白菊的控制萎缩成人皮散落一地。 被捆着的人哪里见识过这种场面,她被吓得挣扎得更厉害了,拼命挪移着身体远离自己眼前的诡异人皮。 而小白菊,她的动作快到无名几乎看不清,待它停下时无名便看到窜到角落里用茎叶将自己花朵裹得严丝合缝的小白菊。 它这是? 无名看了看神态诡异的小白菊,随后快步走到地上被捆着的那人身旁。 无名确定是她导致了小白菊的异常,因为小白菊脱离尸体后就跳跃到了她身上,然后被……弹了出去? 奇怪,为什么一个被捆到丧失行为能力的人会有能力威胁到她的怪物女儿? 方才那些人只是随意一丢,地上的人被摔得脸朝下,无名只能看到她一部分脸,这部分脸还被她凌乱的发丝遮掩。 无名认不出她,但她带给无名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方才她发出了一点闷哼,那声音也很耳熟。 她一定是自己见过的人!交集不深,但自己心里惦记着她 那么,会是谁呢? 被甩到地上的人无声激烈挣扎,无名按住了她的身体,手臂托着她翻过身,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原来是她,她的小狗崽徒儿。 无名乍然见到司寇初南,不由得笑了笑。 她们只见了一面,但是梦境中她带给她的心理阴影让无名始终记挂着她。 “师尊?” 司寇初南被绑着,行动困难,她只能被迫看着无名逼近她的脸。 上一次见面她只注意到对方坚实的臂膀,现在她才意识到对方的容貌同身材一样优秀。 她身居高位,见过太多的美人,但师尊……好像不能用简单的美来形容。 旁人美则美矣,而师尊的美带着一股力量。 落在她脸上的目光是如斯炽烈,像是骄阳在炙烤她,她想躲闪对视,但她的动作只让对方面上不好好戴着的面纱在她脸上蹭了蹭。 那只是无名随意找来应付的面纱,材质粗糙,而司寇初南身为天子骄子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令人难受的面料。 她敢肯定,这轻微的剐蹭已经在她如玉的脸颊上留下了红印。 疼倒是不怎么疼,就是痒得令人难受,连带着她的心尖也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好热,面上热,与对方上臂相贴的下颈也热。 习武之人可真的是…… 不对,她也从小习武,为什么她就没有体热? 话又说回来,她也没有那么蓬勃的肌肉。 看来还是练得不够多。 皇祖母过分在意她的策论能力,反而挤占了她锻炼身体的时间。 “好徒儿,你居然没忘记我这个便宜师尊,真乖。” 说罢无名还动手捏了捏她的脸。 从第一次见面她就想这么做了,现在终于找到了机会。 没了太后娘娘在旁边看着,她这傻徒儿还不是随便她拿捏。 司寇初南长相秀气,脸颊却不是消瘦的,加之她肌肤细腻,手感十分好,无名不由得多停留了一会儿。 她这不说话不要紧,一说话面纱便被她吹了起来,随着她的话音起起伏伏。 可怜的司寇初南不但要忍受她作乱的手,还要忍受她作乱的面纱。 那面纱本就戴得松松散散的,现在一阵晃动便直接飞落,飘啊飘,飘到了司寇初南的面上,她们之间便隔着一层纱两两相望。 面纱上还带有对方的气息,司寇初南十分不适地抿着嘴。 直到这时她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不就是普普通通的面纱吗?她何至于此。 让她心生波澜的不是面纱,而是面纱的主人。 她好像……对面前的女人有了特别的情愫。 司寇初南养于深宫,心思细腻,她知道落木谷的主人、皇祖母那随性的盟友是个女妖,而那角落里的小妖是眼前人与女妖的孩子。 师尊有喜欢的人,并且已有孩子,她千不该万不该动了这大逆不道的念头。 哪怕师尊喜欢的是女人,性别对得上,她有机会,她也不能去勾引师尊! 司寇初南竭力稳住心神,但……无名的一点点举措就能让她心神大乱。 喜欢这件事,就是如此不讲道理。 “师尊——你在做什么!” “给你松绑啊,我的好徒儿。” 她的手在自己身上摸索,很明显她不太灵巧,而那些贼人又过于灵巧,她艰难地探索解绑的方法。 “师尊……”你就一定要慢吞吞的吗? 面纱掩在她的脸上,她没法动,无名也不为她取下来,隔着朦胧的一层纱,她看不清无名的神色。 她不知道无名是有意在捉弄她还是真的笨拙…… 而无名——她当然是在刻意撩拨司寇初南。 普普通通的绳子,她一扯就断了,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但这可是小狗崽徒儿…… 单纯的、被撩到了也只会水汪汪盯着自己的小狗崽徒儿…… 多好玩呐,多新鲜呐…… 她还是第一次在感情上占据绝对优势。 “师尊……迟则生变……你快点……” “好,那我就快些。” 无名低下头,用牙将覆在司寇初南身上的绳子一根根咬断。 这次她倒没有想太多,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 她总不能用手扯断绳子,那就显得她方才的举动太假了,而且她不想过多暴露自己的实力。 司寇初南知道了,那皇太后就知道了,她本就是打白工,她可不想因为能力出众被过分压榨。 她本无意,可这动作落在有意人眼里却过于暧昧了。 “唔——” 司寇初南只穿了一层薄衣,她本披着大氅保暖,那些贼人却嫌弃这样不好捆她,扔掉了她的大氅。 之前不觉得,现在湿润的触感传来,她心里别扭至极。 越是好的料子,制成的衣物便越是让人穿着如不着一物一样自在,眼下这份自在却成了烦恼。 薄薄的一层料子,挡不住对方气息的侵入。 无名的动作很利落,只用了一会儿就弄断了所有的绳子。 与她而言只是扭头就能忘却的瞬息,与司寇初南而言却是漫长的望不到头的折磨。 她心底情愫一阵阵涌起,又被她压下,但她的思维早就被冲洗得只剩下对方。 待到无名抬起头,掩住司寇初南的面纱已经因为无名细碎的动作而滑落,司寇初南与无名的目光直直撞上。 没了面纱的阻隔,这双眸子是多么的明亮干净。 而她方才在幻想什么? 她玷污了她。 热气一下子退散,司寇初南不知道自己的灵魂是从云端跌落了还是被抛到了更高的高空,她的眼神无法再聚焦,只能模模糊糊地望着离她极近又极远的无名。 无名看着呆愣愣的司寇初南良心开始作痛。 她好像玩得有些过了…… 毕竟……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负责,既然如此,她们之间该注意些。 她的手上已经有了三个人的真心,她不想再粘上第四个人,哪怕对方是她的命中注定。 无名猛地退离,司寇初南没了绳子束缚却还躺在地上,而小白菊,蹲在角落里的小白菊一直透过自己的叶子间隙观望着她们。 它是聪明的怪物,它轻而易举就发现它的母亲牢牢压制着另一人。 既然如此……花仗人势,小白菊狗狗祟祟地摸到她们身边,同无名一起望着司寇初南。 司寇初南见识过它的神威,看到它心里一惊,但被它茎叶缠着的无名又让她的精神放松下来。 这是盟友……是怪物,也是盟友…… 当娘的,总能管住她的孩子……吧? 这个念头还没消失,肌肤传来冰凉的触感——是小白菊在用它的茎叶触碰她。 它像是很害怕的样子,猛地碰上来又猛地缩回去。 司寇初南本来有些膈应它碰过死尸的茎叶,见它如此可爱的表现不禁笑出声。 但随之而来的便是心中不断翻滚的苦涩。 这是她们爱情的结晶,而她,看不得。 小白菊是不会管人类的复杂情绪的,它只知道一件事,眼前的人不抗拒它,并且,它成功吸到了一点龙气。 一点,真的只有一点点,哪怕它再努力也没有更多了,因为龙气的主人与它没有那么亲密。 但只有一点点也让它很满足了。 就算它吸食一百一千的人,带给它的力量增幅都抵不上眼前人的一点点龙气。 小白菊再次蜷缩起来,只不过这次是因为吃饱了。 它懒散地摆弄着它粗壮的茎叶,这是它妖生第一次吃饱。 怪物之间的血脉联结不似人类,它与白应秋既是母子又是敌人,白应秋还要防范它会替代她,她对它有母爱,但不多。 过于安适的体验让司寇初南在它的眼中熠熠生辉,小白菊已经下定决心要缠上眼前这个呆人类。 体验过饱腹的美好,它再也无法适应之前的苦日子了。 司寇初南不动,无名便将她扛到肩上,小白菊生怕司寇初南感到不适,用自己肥厚的茎叶托举着她。 无名正准备走人,身后却突然传出动静,女人紧紧扯着她的袖子,不让她离开。 “你杀了他!我留在这里会死!” “那你也跟着我们走吧。” “不!我一人死了便死了,他死了,我的姐妹们也会受到牵连,我们都会死!你……你可以去救救她们吗?我们都是苦命人……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 无名默然,凭她的能力她当然能做到这件事,只是麻烦了些罢了。 但是……司寇初南事关重大,她必须先将这位未来皇帝安置好。 这样一耽误,她很有可能会来不及将所有人扛出来。 “姑娘,*你与其求人不如自救——” 沉默中,司寇初南开口,她的嗓音淡雅温润,女人听了却无端癫狂,将她们攀扯得更紧了。 祸端都是她们惹出来的,不解决问题她们也别想走!就算舍了她的命她也要拉着她们为她的姐妹们陪葬。 “自救?!!贵人岂知我没有努力过?” “既然如此,我便为你指一条生路。” 有小白菊在旁献媚,司寇初南被扛着,行动却不算艰难,她取出一枚印章。 “这是信物,你应该知道如何找到教司坊的人。” “教司坊……” 女人紧张地咽了口水,却还是接过了印章。 教司坊里全是太后的鹰犬,为太后把控京城。 而她所在情报流通之地,自然也是教司坊那群凶悍得不像女人的女人爱造访的地方。 每次她们来了,她的生意便会被搅黄,她有了难得的休息,却也要因此受到上面的惩罚。 她对这群奇怪的同类心态复杂,亲近不上也恨不起来。 “你可以亲手把她们救出来,不仅仅是这些你见过的姐妹,普天之下,那些你没见过的姐妹们,你也可以救出她们。你可以亲手去制止这些苦难。” 女人紧紧盯着意气风发的司寇初南,她此刻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她已经见识过了无名的手段。 若是以前,这种异想天开的话她是绝对不会信的,但是现在嘛…… 世道告诉她鬼神是属于男人们的,而今她亲眼见到了鬼神,鬼神是女人。 她没读过书,不懂大道理,但……形势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垂下眼,握紧手中的信物。 她身上残留的痛苦还在提醒着她的弱小,她心底却迸发出一种气势撑起她的脊梁。 “好!我也要将这乾坤倒转!” 问题被解决了,时间耽搁不得,无名当即扛着司寇初南飞了出去。 远离了案发现场她才小声与散发着圣人光辉的徒儿对话。 “太后娘娘让我在暗处行动。” “他们竟敢绑架我,正需要雷霆手段震慑,而此举救下的那些人,是很重要的突破口。” “徒儿,你也不呆啊,怎么在太后娘娘面前就呆得跟木桩子一样?” 看上去单纯的小狗崽并不蠢,无名心中警醒。 没想到她看走眼了,她得小心一点,她可不想被这小崽子压。 司寇初南不作应答,只是盯着无名在空中飞扬的发丝。 炽烈的阳光为她所看之物镀上光辉,她盯着眼睛疼,却依旧傻傻盯着。 她短短几句话说服不了素来胆小的人,是无名,她的便宜师尊展现的实力震撼了对方。 皇祖母不缺人追随,然而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特立独行的,更何况,她们被他们抹黑得太厉害了,她们一直缺少一条向下的通道。 无名一出手便打破了僵局,她好厉害,她真的好厉害。 呆愣许久,直到面上映上重重树影,司寇初南才回过神。 “师尊,你走错了,我们要回宫。” “回宫?” “皇宫是我们的家,也是我们的大营,我们当然要回去汇报。” “啧啧,皇宫,好高端的工作地点,那福利一定很好咯?” “师尊一路辛苦了,正好,我设宴为师尊接风洗尘,师尊是我们祖孙俩的贵人,我们一定不会让师尊失望的。” 司寇初南只是浅浅地笑着,可惜无名看不到,不然她又要忍不住去捏捏小狗崽的脸了。 小狗崽装什么深沉! 第45章 师尊只能是她的!!! 皇宫守卫森严,无名一靠近就被发觉了,守卫警惕地看了过来,正准备叱喝狂徒,却认出了无名肩上扛着的司寇初南,直直地盯着她们二人,呆愣愣地张着嘴说不出话。 绑架么?不太像。 虽然她们金尊玉贵的殿下被诡异的藤蔓缠住了身体,可殿下的神态看上去可不像是被胁迫了,殿下的眼神里尽是……痴迷? 萧千白不禁打了个寒颤,太肉麻了。 就在她怔愣的间隙,无名带着司寇初南掠过了她,简直放肆!皇宫之内岂能容她们飞檐走壁? 萧千白握紧手中的长枪,因为司寇初南遥遥向她摆手她才没有动手。 殿下平时不是最重视仪态的吗? 殿下好怪…… 这般想着,她的脑海中猛地又浮现司寇初南黏腻到能拉丝的眼神,异样感遍布全身,她终究还是没忍住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无名以为皇宫里会是沉闷的,正如门外的守卫静默得像道影子,这些被皇宫困住一生的人被剥夺了人格,注定要像木偶一样黯然地活着。 然而,展现在她眼前的皇宫是新的、活的。 隔着很远的距离人们就认出了失踪的司寇初南,她们热烈地看向她们。 “殿下回来了!” “是殿下回来了!” “快去禀告太后娘娘!” 被这么多熟悉的人看着司寇初南默默遮住自己的脸,但没有用,这都是看着她长大的人,光靠一个背影她们都能认出她。 “师尊,把我放下吧……有点……丢人。” 无名找到一处空地跳下,放下司寇初南之余还不忘又捏了捏她的脸。 在太后面前她就不敢这么放肆了,她很珍惜眼前每一个戏弄小狗崽徒儿的机会。 司寇初南听着越来越近的人声,她担心有人过来看到师尊与她太过亲昵,她扭头观望有没有人过来,但是她的视线无法从无名身上移开。 师尊在对她笑……她们现在是如此亲近,甚至她张口就能舔到她的手指,但是她不敢。 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且不说师尊与她有师徒之名,师尊连孩子都有了,她只是把她当成可爱的小辈。 她若是企图玷污师尊,师尊一定会震惊生气,然后离她远远的。 这份错误的感情从一开始就该被她掐灭。 无名感知敏锐,一有人过来就放下了不规矩的手。 她要是在人前损坏了司寇初南的威严,那黑透了的太后娘娘绝对饶不了她。 可是……无名看着呆愣愣的司寇初南,这个时常发愣的小狗崽徒儿可真好玩。 她忍不住啊。 仅仅是捏捏脸已经满足不了邪恶的她了,她逐渐想做一点更过分的事情。 再过分一点……再过分一点也没事的…… 司寇初南身上有其她人无法带给她的安全感,似乎她对这个小狗崽做任何事情都不用担心收到太严重的代价。 无名心底清楚司寇初南不蠢,她绝对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样好招惹,但她真的是太具有迷惑性了。 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放大她心中的恶念。 众人将司寇初南围起来,无名在旁边轻叹一口气。 她这口气还没叹完,司寇初南拨开人群握住了她的手。 “是师尊把我救了出来。” 于是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无名身上,无名很不适应,尴尬地笑着。 她想,幸好太后娘娘只是让她做一个暗处的刺客,不然,她可太有压力了。 这份尴尬只存续了一会儿,因为一个更权威的人出现了。 无名也看过去,一段时间不见,对方的气势更阴沉了,头上多了几根明显的白发。 “皇祖母!你不应该还在路上吗?” “殿下失踪之后娘娘心中焦急,一路疾行赶路,幸好殿下您没事,一切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 “祖母你放心,师尊不仅救下了孤,还将那严将军给杀了。” “好,不愧是本宫被看中的大侠!做事甚是利落!” “祖母……我们设宴为师尊接风洗尘。” “好。” 崔念文只是一味地答应,她挽住司寇初南的手臂,人群围着她们,将无名隔离开。 “大人,请先随我前去休息,宴会将在晚上举行。” 无名也不想掺和祖孙俩谈话,跟着侍女穿过重重花草树木。 是的,皇宫内连成一片的墙垣很少,放眼望去尽是开阔的美景,人穿行其中一点都不会觉得沉闷。 想必是它现在的主人太过厌恶四四方方的宫墙,才会让现在身处其中的人找不到这标志性的景观。 崔念文当然不会亏待她,供她落脚的房间不说奢华,舒适是绝对的。 无名躺在柔软的床褥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这些年她人在江湖上游荡,上一次住得这么舒适还是当侯家夫人的时候。 一旦联想到日复一日的煎熬等待,这份舒适的体验让她心里不适。 直到侍女前来唤她就宴,她还没睡着。 天色已晚,宴会地点在室内,明亮的灯火照得大殿内一丝黑暗也无。 但比灯火更加明亮的,是美人的美色。 风格迥异的美人热热闹闹聚在一处,有说有笑,便是此间最美景。 无名被震撼到了,坐下后仍无法平复心绪。 坐在她身旁的司寇初南眸色变暗,掩在衣袖下的手不自觉攥紧。 她离师尊这么近,师尊竟然还没有注意到她…… 可是师尊一现身她就看到了师尊…… 所以……师尊对她一点特殊的感情都没有吗? 司寇初南盯着无名,幸好无名的目光四处游荡,从不会在一人身上停留太久,她默默松了一口气。 但……无名不动,不代表旁人不会主动。 这可是贵客,她们自然要招待好贵客。 司寇初南绝望地看着姐姐们围上来,而她们的示好,无名也全盘接受。 这都是皇祖母选入后宫的嫔妃,自父皇被妖物附身,皇祖母就掌控了后宫,不顺从皇祖母的嫔妃全都被她赶走了,包括二皇子的母亲。 余下的人被养着,一方面是为了遮蔽前朝、掩饰父皇异常,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看着就赏心悦目。 司寇初南心底知道这些没什么,平日里她与姐姐们也这样,但是……但是…… 她盯着那些相贴的肌肤,醋意涌了上来。 她与师尊是师徒,不应该比这些人与师尊更亲密么? 这个念头一点冒出来就无法被遏制住,司寇初南知道她一旦跨出一步就会想要得到更多,但是,她被刺激到了。 司寇初南一把挤进去,紧紧抱住无名。 “各位姐姐能先把师尊让给孤吗?祖母有任务要孤与师尊商谈。” 太后在皇宫中就是绝对的权威,周遭的人即刻散去。 “什么事?” 无名的声音淡淡的,司寇初南的心提了起来,因为她猜不透师尊的情绪。 方才被围着的时候师尊是笑着的,师尊应当是享受的吧?师尊会不会怪罪她赶走了那些人? 无名见司寇初南又犯呆了,忍不住伸手去捏她的脸,这完全就是下意识的动作。 “太后娘娘到——” 无名猛地收回手,但是,她已经感觉到那老毒妇的目光。 她看见了……她看见了她不敬她选中的皇帝。 无名缩成一团有些心死,她怎么就没管住手呢! “师尊?” 无名后撤的时候司寇初南还很茫然。 幸好无名动作够快,不然,司寇初南不确定她会不会抓住无名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 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皇祖母会生气的吧。 毕竟,她喜欢上师尊可不在皇祖母的意料之内。 “你说娘娘要我做什么事?” “皇祖母让我向你借……借你肩头那朵花。” “它?” 小白菊被无名指着,支棱起茎叶,花朵张开看向司寇初南。 “对,父皇死得不是时候,我们得瞒住,它不是能操控尸体吗?” 无名下意识想拒绝,她害怕小白菊没有她的控制会伤到人。 这毕竟是一朵缺少人性的花。 但是小白菊先她一步答应了。 它爬到司寇初南的身上,缠着她,企图与她沟通。 “人,我答应你,但,这是一笔交易,你也要向我付出。” 司寇初南没想到它还会说话,一朵花口吐人言,实在太诡异了。 “不行!没有我的控制——” “娘亲,她是天子,妖邪不得侵扰的天子。” 司寇初南的注意本该放在“天子”上,但她只在意那句“娘亲”。 不仅仅是酸涩了,她还有点窒息。 她的排斥让小白菊当场在无名面前上演了一番妖邪侵扰天子的下场。 无名接住滑落的小白菊时,小白菊的花瓣都掉了大半。 “师尊,我……我不是故意的。” 小白菊可怜兮兮地缩成一团,再也不敢妄动了,躺在无名手心里与司寇初南谈条件。 “只要你让我吸一吸,我就听你的话。” “既然如此,我要你喊我一声‘娘亲’。” 司寇初南说出这话完全是在情绪催动之下,一开口她就后悔了,但是覆水难收。 “娘亲。” 说完小白菊就鼓起勇气贴上司寇初南,这次它没有被排斥。 司寇初南的所有感知都用来关注无名了,小白菊的动作她自然毫无感受。 她竟然诱导师尊的女儿唤她‘娘亲’!! 她简直……太不是个东西了! 她背叛了她的良知,她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 这样一叫辈分都乱了,师尊不会生气吧? 比起生气,无名当然是更担心小狗崽徒儿的安危。 瞧瞧!她的怪物女儿陶醉成了什么样!可别把她的小狗崽徒儿吸死了! 无名连忙把小白菊从司寇初南身上扒拉下来,司寇初南误以为她生气了。 “师尊……我就是开个玩笑……” 她还想说更多,白绸卷着花瓣出现在她们中间。 原来宴会已经开始了。 司寇初南顺着白绸望去,是毕昭芸在起舞。 她如同白鹤一般在堂中飞舞,手里攥着的白绸就是她的翅膀。 “宴会还会有这种节目吗?” “毕姐姐舞艺最好,这也是皇祖母对师尊的重视。” “我还以为娘娘会讨厌这种献媚的项目。” “有人要做将军,有人要做文臣,自然也有人没有宏大的志向,皇祖母本就想让她们活得像个人,又怎么会强迫她们牺牲全部去助力她发展。” 白绸卷起了酒杯,白绸为无名斟酒,无名笑着一饮而尽。 司寇初南不淡定了,她白着脸看着这一切。 毕姐姐也这样与她互动过,这大抵是正常的吧…… 可是她看着对视的二人,泪水已经悄然盈满她的眼眶。 这真的正常吗? 太……太暧昧了…… 她能容忍师尊动不动捏她的脸颊,但是她不能容忍师尊与旁人若无其人地对视。 师尊是她的!! 师尊只能是她的!!! 先前的她就不追究了,但是这可是皇宫!她的地盘! 师尊怎么能在她的地盘被别人抢走! 司寇初南猛地抱住无名,她的声音还带着颤抖。 “师尊!” 当无名的目光重新落到她身上的时候,所有的负面情绪如潮水般退散,她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司寇初南的动作太激烈了,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她的失态。 坐在上首的崔念文缓缓开口。 “无名既是初南的师尊,当住进初南的东宫,师徒俩好培养感情,也顺带教一教初南武艺,让她下次不要被贼人随随便便劫走。” 精明如她自然看出了自己孙女不正常行为之后的情愫,同时,她也看出了无名对这份感情的纠结挣扎。 她乐得去撮合她们,无名太厉害了,要是她们能成一对,她就放心了。 第46章 “我洗了很多遍手。” 无名住进了东宫,还就在她的隔壁,司寇初南抱着小白菊激动地在床上左右翻滚,时不时笑出声。 小白菊被烦得耷拉着花叶,要不是贪图司寇初南身上的龙气它早就跑了。 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司寇初南顿住身体,小白菊立起根茎,她们同时看去。 无名出现在门外,她的衣服上没有血迹,身上却带着浓重的血腥味,隔着一段距离司寇初南就闻到了。 原来她出去杀人了,她不在隔壁。 司寇初南细嗅着鼻尖的血腥味,这才是师尊的味道,她方才感受到的师尊的气息全是她的臆想。 也好,至少没让师尊听到她犯傻的动静。 无名的逼近带来一身冷气,吹散了司寇初南满身氤氲。 “我来带走它。” 无名抱起小白菊,小白菊竟然也任由她抱起,这让无名有些意外。 她先前要带走它的时候它可是死死缠着司寇初南,花叶被撕裂也不松开,如今这就厌倦司寇初南了? “师尊,你这么晚还出去?” “嗯,娘娘说不能让那个人见到明日的太阳。” 司寇初南低垂着头,皇祖母未免太过苛刻,怎么能这么压榨师尊!就算把她赔给师尊也不够偿还的。 “师尊,明日我上朝还要带着它,你不如将它放在我这,省的明早叨扰你。” “不了。” 无名害怕一个晚上过去小白菊会把她吸干,除非必要她不想让没轻没重的小白菊与司寇初南独处。 但小白菊在她走到门边上时又从她的身上窜了下来。 乍然没了龙气它很不习惯,它突然觉得它可以忍受司寇初南的稀碎小动作了。 它的速度太快了,无名去抓它,抓到它时它已经窜到了司寇初南的怀里。 连带着……她的手也碰到司寇初南温热的肌肤。 她能明显感受到对方的轻颤,大抵是因为她的手很冷。 在此之前,她洗了很多遍手,用冰水一遍遍去冲洗自己手上的热血,直到这双手被冻得没有知觉,她再也感受不到手上的罪恶。 她今晚杀的那个人早有防备,她行动的时候冒出好多好多人,将她围堵起来,她那时已经把人杀了,完成了任务,她大可以逃走,但她没有。 她本无意杀他们,可是他们看到了她。 太后娘娘说,只有未知才会让人最恐惧。 她是被太后娘娘安排在暗处的杀神,必须隐匿在黑暗中,不能被一丝光亮照到。 她把他们都杀了,全部,一个都没有逃掉,血,满地的血,满眼的血,挥之不散的血。 她究竟是侠客,还是杀人狂魔? 无名收回了自己的手。 “你若是感到不适就将它赶走,它能找到我,不会走丢的。” 撂下这句话无名就离开了,而司寇初南还沉浸在无名给她带来的冰凉触感,半天都没有回过神。 师尊……冷冰冰的师尊也颇为有魅力。 方才,她好想扑进她的怀中,这股冲动被她硬生生压下了。 她不配…… 师尊满身血气却不见血迹,她一定很讨厌血吧? 这样的她,却为了她双手沾满了血。 静谧之下小白菊的声音格外明显。 “你喜欢娘亲。” 司寇初南被吓得差点将小白菊甩出去,但是无名尚且不能将小白菊从她身上扒拉下来,她又如何能将小白菊甩开呢? “你别激动啊!我……只要你给我吸,我就帮你!” “可我现在也让你吸。” “哎呀我说的是以后!你不需要我操控皇帝尸体了之后!我不想让我们之间的交易结束,我想一直跟着你直到你死,或者你不想死,我也可以帮你延长寿命,只要你能允许我跟着你!” “……那你另一个娘呢?你未免太没心没肺了!” “……” 怪物不懂人类在想什么,它只知道它把天聊死了,它失去了人类的信任。 最明显的就是,它吸不了龙气了。 明明龙气包裹着它,它就是吸不了,因为司寇初南对它有意见。 可是为什么?这个人类究竟在想什么?她的欲望都浓重到让它得以感知的地步了!为什么她会拒绝它? “你要是敢把这件事告诉师尊,我们的交易就中止了,从此以后你都别想再吸我!” “呵,你不过一个人类,我赖在你身边你也不能怎么样。” 小白菊摇摆着自己的花叶,一副悠然样子。 打死它也不会承认的!不然它就要被这总是呆愣愣得人类死死拿捏住了! “你以为你吸走我身上的‘气’的时候我没有感觉吗?” 小白菊顿住了。 “先前只是我念在师尊的面子上纵容你,既然你是个为了力量不择手段的怪物,我就要好好约束你了,以后干多少活得多少报酬。” “你!你!” 小白菊悲痛欲绝,它的天塌了。 不是,她明明那么呆,怎么和她祖母一样黑啊!这就是血缘纽带吗? 一想到明日还要早早起来上早朝,司寇初南不再去关注小白菊,闭眼入睡。 师尊为她撑起了一片天,她至少不能辜负师尊的努力,她要学习着当一个好帝王,为师尊带来师尊所期盼的世界。 等到那时,她就有了资格与师尊在一起了吧。 那时,她们一定会是人人称羡的一对。 因为太后要求无名教导司寇初南武艺,待司寇初南下朝后无名就把她带到校场,她们的影子在阳光下叠在了一起。 与无名对接的萧千百看到这歪歪腻腻的一幕,颇为不自在地将眼睛别开。 “这是下一个目标的信息。” “萧将军,这样行动是不是太频繁了?” “殿下以为您父皇的死讯能瞒住多久?况且,快一些不好吗?我们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可是…… 司寇初南望向无名的手。 师尊的手……一直都在微微颤抖。 真的有人能忍受一日日的血腥吗? “好,我这就去。” 无名回来的时辰要看任务目标的难缠程度,有时她能回来与司寇初南一同用晚膳,有时司寇初南等得累得睡着了她都没回来。 她从不空着手回来,或是路过的摊子上贩卖的精巧的小玩意儿,或是随手采的一束野花,或是在暮色里冒着柔和雾气的点心。 司寇初南知道,无名是想通过这些忘记血腥。 师尊的手,已经不知从什么时候戴上了手套。 她越来越熟练了,每次回来身上的血气也越来越淡。 司寇初南总是要很忧心地查看无名有没有受伤。 她不知道,无名的肌肤早已刀枪不入。 无名也从未对她说过,任由她一遍遍扒掉自己的衣裳,无论她的心情是多么的无趣,逗弄小狗崽总是能让她放松。 她以为她没有发觉吗? 她柔和的目光打在她身上便带了点热,她柔软的指腹犹豫地在她身上滑动,她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她汹涌的情愫。 这种时候,再捏捏她的脸,看着她缠绵又纠结的目光,真是有趣极了,能遣散自己一身的疲惫。 无名笑起来,司寇初南也笑起来。 明明她们还没有互诉衷情,司寇初南却已经从中品出了些许甜。 她相信,她对于师尊而言是特别的。 既然如此,就把剩下的事都交给时间吧。 但如果特别是她的臆想呢? 司寇初南从未去考虑这个问题,却被迫去回答这个问题。 “师尊,你为何……会在这里?她……” 她的话语很无力,她的动作却用足了力气,将无名按在山壁上。 —— 又是平平无奇的一日,无名望着下方风尘仆仆的一群人,她决定仁慈一回,等他们吃完最后一顿再送他们上路。 她杀了太多太多的人,已经达到了闻到血腥味就反胃的程度。 躺在房梁上,明明她还没有动手,无名却仿佛在鼻尖闻到了血腥味,她不适地咬着自己的唇。 她浸入幻觉,却模模糊糊听到下面的声音。 “瞧这伞!多么风雅,它的主人一定是位姑娘!” “京城中爱慕风雅的书生也不少。” “哈!最近死了那么多男人,那些瘦弱的书生怎么敢出门!” “依我看我们不如赌一赌!” “妙极了,正好这桌还能再坐三人,若是个美人……我们兄弟——” 无名忍不住了,过分汹涌的反胃感让她一刻都歇不下,她起身折下一根柳枝将三人卷走。 “说啊,若是个美人,你们打算如何?男女有别,你们竟一点礼数都不懂吗?” 他们原是慌张的,看清无名后却一点都不怕了。 “姑娘,依我看你要比那看不见人影的美人还美,虽然……壮硕了点,你还是我见过最美——” 真是可笑,明明他们都大难临头了,他们却还是要物化她。 他们的反应令无名深感无力,幸好她也不需要他们的回答。 带着手套的手快得连残影都看不到,一瞬间她就解决了所有人。 “呵,还想着美人?都给我去喂野兽吧。不对,恐怕野兽也会觉得你们的肉臭。” 她转身离开,熟练地找到萧千百,萧千百却向她摆摆手。 “东西不在我这,东西在毕昭芸那,她让你去灵寒园里的假山里找她。” 无名充满煞气的眼神直直盯着她,萧千百心里在颤抖,却还是勉强撑住了。 毕昭芸说,只要她帮助她看一场好戏,她就答应她的邀约。 无名不耐烦地找到了约定地点,她现在只想回去,回去找小狗崽。 “东西呢?” 毕昭芸清丽的面庞让无名的怨气消散了些。 她张开掌心,无名伸出手。 毕昭芸顺势贴过来,她的手解开了衣领的扣子。 “姑娘,你知道我杀人的手段,不要将自己的脖子暴露在我的视线中。” 无名按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 “好人~我只是想看一场戏。” “什么戏?” 根本不用毕昭芸回答,因为她挑选的主角已经冲了进来。 “师尊,你为何……会在这里?她……” 司寇初南的一双眸子染上薄薄一层红雾,恰巧无名很憔悴,一时不察,直接被自己教出来的小崽子按到了山壁上。 “你误会了。” 无名再看向毕昭芸时眼神已经带上杀意,毕昭芸却笑盈盈地走出假山空洞,将空间让给她们。 “师尊!你竟然还去看她!” “我……是她刻意制造这一场误会的!” “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们一定私下有联系!” “师尊……我一直以为我是特别的……” 无名本想解释,司寇初南口中的“特别”却让她哑口无言。 如果司寇初南要的是特别的爱,那她确实给不起。 没有毕昭芸,但是有侯丹雪,有后菱华,有白应秋。 司寇初南出现的时机太晚了,但,也只有此时身体经过千般锤炼的无名是对她的宏图伟业有用的。 如果她想要的是她全部的爱,那么她给不起,不如就此放下。 反正,她早已厌倦了这样的日子,等到一切结束她就会离开。 她们之间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无名的沉默让司寇初南更气了,她捏了捏手臂上的小白菊,小白菊迟疑着张开茎叶帮助司寇初南挟制无名。 呜呜呜娘亲,它也不想这样的,可是它被威胁得死死的。 “你要干什么?” “师尊,我也可以的……” 说完,她的头低了下来,无名瞪大眼睛。 反了反了!小狗崽反了! 但小狗崽加一朵小花就想反?未免太低估她的实力。 无名一把扯开小白菊,小白菊本就不想掺和在她们中间,吸附在山壁上溜了出去。 局势一下子逆转,司寇初南眼底的暗色散去,可怜巴巴地低声呢喃道:“师尊……” 这时她又是乖乖的小狗崽了。 无名冷笑一声,按住了她。 “你说过,你可以。” “师尊?” 司寇初南不解其意,但当无名的吻落下的时候,她的脑里炸开了焰火。 无名斯条慢理地解开手套,手套被随意甩到地上。 “我洗了很多遍手。” “我知道。” 司寇初南想抬起手,无名却用臂膀抵住了她的手。 “师尊……” “我不需要,你让我看着你便好。” 可是本子里都是…… 司寇初南终究没能开口说出这令她羞耻的话。 她难道要告诉师尊,那些过去了的夜晚里,她都在肖想着她吗? 很快,她就没有办法再思考了。 幻想只是幻想,幻想出来的触感不如现实体验的十分之一。 无名说是要看着司寇初南,却闭上了眼睛细细感受。 小狗崽只是人类,还是个脆弱的人类,她必须要小心些。 万一因为这些天杀人的肌肉记忆用多了劲可就不好了。 手指触及的温暖一直传递到她心尖,让她饱受血腥折磨的心安静下来。 鼻尖一直萦绕着的血腥味也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甜丝丝的芬香。 是假山外的花香,还是…… 她用冰水一遍遍地清洗自己,却怎么也洗不干净自己,原来是找错了水。 无名笑着睁开眼,与司寇初南对视上。 她的眼神都失去焦距了,可她就是要盯着自己。 “师尊……” “小狗崽,你怎么这么乖,为什么不拒绝我?你知不知道,要是我陷入幻觉没控制住力气,你会被我玩坏的。” 第47章 我愿意对着师尊垂尾摇摆 小狗崽…… 朦胧之中司寇初南本就迷糊的脑子更加迷糊了。 师尊竟然将她唤作狗。 但她丝毫没有被侮辱了的愤怒,反倒是很高兴。 这算不算是师尊对她的亲昵称呼? 她就知道,她在师尊心里是特别的! “如果对着师尊垂尾摇摆就能得到师尊的怜爱,那我愿意。” 她说这话的时候,无名的手接到了一手的黏腻。 不是,她怎么还兴奋起来了?? 无名被吓到了,她以为小狗崽顶天了算被老毒妇影响得带点黑,没想到她也是个小变态啊。 一想到三个变态的前任,无名就很愁,她是什么吸引变态的体质吗?为什么她总是能遇到变态? 不……还有一种可能,她自己才是那个变态。 不然好好一个呆萌萌的小狗崽,爱上她就变成了变态,这不就是她的问题吗? 无名被震撼地说不出话的间隙,司寇初南在思考如何做一条合格的狗。 唔……小狗崽…… 狗不是喜欢舔人吗? 司寇初南试探性地张开嘴,湿漉漉的感觉落在无名的身上,本没有什么的,但联系到司寇初南自愿当她的狗的狂言,无名突然觉得这触感有些怪异。 无名连忙推开了司寇初南。 “我不喜欢。” 司寇初南很委屈,明明她什么都让师尊做了,为什么师尊的身体她碰不得? 她趴在无名的怀里,不悦地扭着腰肢,无名按住她的腰。 她的手还是潮湿的,落在司寇初南身上滑腻腻的,她用了点力气才按住司寇初南。 “你这是还想要?” 看着司寇初南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无名很意外。 她不知道自己该作何感想。 难道是她最近憔悴了许多,连手上的功夫也不行了? 不过小狗崽看着没有强烈的反她的意愿,令无名安心。 主要是她的那*些前任们都太……让她不是很情愿被压着。 “此地阴寒,我们先回屋再说。” 无名捡起地上散落的衣裳胡乱将司寇初南裹起来,她一把抱起司寇初南,一路避开人回到东宫。 寝室里的烛火亮了一夜,司寇初南总是喜欢低声呢喃着“师尊”,最后也没能避免嗓子哑了。 崔念文看到她时皱起眉毛。 司寇初南一夜未睡,过于激昂的心绪让她的精神面貌看不出异常,但是,她眼底藏不住的春色出卖了她,更别提她一开口就暴露的沙哑音色。 “皇祖母,孤昨夜受凉得了风寒,嗓子不太舒服。” “本宫也是过来人,你以为本宫看不出来?你年纪尚小,应当注意节制。” “皇祖母所言甚是,孤受教了。” 崔念文将视线从司寇初南身上移开,转而去望天空。 “以后,也不必自称‘孤’了,你该称‘朕’了。” “皇祖母,怎么这么突然?” “初南,我的眼睛已经不大看得清了,我不想再等了。” 崔念文对着天空伸出自己的手,她看着自己的手触摸到初阳的虚影。 “我不想死在我的心愿达成之前,我要亲眼看着被我改变的世界。” 她转而与司寇初南对视。 “你长大了,该担起一切了,我被困在深宫这么多年,你登基之后我要出宫,我要亲眼去看由我缔造的世界。” “皇祖母……” “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将后宫的妃嫔一并带走,一堆人照顾着我呢。你也不用担心你自己,只要你将无名笼络住,哪怕当个残暴无能的昏庸皇帝,你也能坐稳皇位。” 司寇初南只觉得心口堵堵的,她知道她会成为皇帝,但她没预料到皇祖母会离她而去。 她是长大了,她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但是,她依旧不想离开皇祖母。 纵使心里有再多的不舍,她仍要尊重皇祖母的选择。 “好……” 当天早朝,皇帝就宣布了重磅消息:他老了,他要退位给自己唯一的孩子,此后作为太上皇颐养天年。 是的,司寇初南就是那个唯一的孩子,崔念文操控皇帝之后便将所有不受她控制的妃嫔赶了出去,就算司寇初南有兄弟,那也只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 而那个常年在暗处躲躲藏藏的私生子得到消息之后再也沉不住气了。 “诸位,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我们得反!不然,想想你们活在女人的统治下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先前太后娘娘虽未称帝,却与皇帝没什么两样了,我们还不是不是照样活,照样汲汲营营,照样位极人臣。二皇子,谋反是件大事,你不能喊喊口号就叫我们去送命啊。” “喊口号?你们以为教司坊里养着的女官们是为了替代谁的?自从开放了女人也能做小吏,弃婴塔里竟然全是男婴了!” “教司坊一共才多少人?全国官员的缺口那么大。还有小民开始重视女儿,那是因为女儿相比儿子更恭顺,养女儿的人家幸福稳定,便越来越多人效仿了。” “可是长此以往,世上还有我们男儿的立足之地吗?” “二皇子,你不应该与我们说这种话,我们都老了,哪里还需要管以后。” 谢安易低垂着头,司寇元青说一句他怼一句,他不敢抬头,不然他害怕他看到司寇元青难看的脸色之后会笑出来。 这也是个好高骛远的主儿,他此刻不应该找他们这些文臣,谋反的事他应该去找武将。 不对,他忘了,与司寇元青亲近的武将都暴毙了,哈哈,他这是病急乱投医了。 “谢大人既不愿与孤相谋,又何必来此,不怕被太后娘娘抓到了获罪吗?” 太后娘娘怎么会治罪他呢?他就是太后娘娘派来的人啊。 也幸好他来了,此子竟然如此会蛊惑人心! 若不是娘娘将他能用之人全部除之殆尽,人人都避他如瘟神,说不定他真的能搞出一番事业。 谢安易看着司寇元青甩袖离去,他与周围的老伙计们相互对视,彼此笑了笑。 他们都有一个或几个机灵的孙女等着太后娘娘宣召入朝。 登基大典仍需准备,众人却已经改口称司寇初南为“陛下”。 司寇初南行走在宫中,众人见了她一口一个“陛下”。 “陛下!” 毕昭芸出现将司寇初南拽至一边。 “怎么样,你们最后成了吗?” 看着毕昭芸眼里掩不住的八卦光芒司寇初南就知道昨日一切误会都是此人特意设计好的! 难怪昨日师尊那么温和一个人那么凶地盯着她,她一点都不冤! “毕姐姐,我原本准备登基之后再坦白,你这样完全打乱了我的计划!” “等到你登基之后?我的小初南,你竟还看不出来她的离意吗?当她完成她的宿命,她便要离开了,到时你对她来说只是徒儿,你拿什么来挽留她?” “我……朕……” “哎呀呀,看来你昨日很幸福啊。” 毕昭芸略撩开司寇初南的袖子,点点红痕暴露在空气之中。 “毕姐姐!” “羞什么?你找我借本子的时候可没有这么羞涩。” “毕姐姐……她愿意帮我,却不愿意让我帮她,这正常吗?” “兴许是她不喜欢被人掌控的感觉,慢慢来吧,你对这很在意吗?” “在意,也不在意,我只是想与她更贴近一点。” “唔……” 毕昭芸向四周看了看,附到司寇初南的耳边低语。 司寇初南听得满脸羞红,努力去压制自己过于高涨的心绪。 “这样做真的行吗?” “陛下你要记住,你没有禁锢她的资本,那你就要以退为进,用你的柔情蜜意去感化她。” “好……” 就像师尊喜欢将她比作小狗崽,她要像小狗崽一样热情、乖巧、柔弱。 今日无名没有任务,她躺在庭中的花树上,枕着春风遐思。 司寇初南继位的消息她也听到了,她知道自己终于等到了能够离开的时候。 接下来,她要去干什么呢? 小白菊没有异样反应,白应秋距离醒来应当还有一阵时间,她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想做的事…… 无名突然想到了武林。 朝堂之主是女皇,武林也应当有个女盟主。 既然闲得也没事,她不如去争一争武林盟主的位置吧。 她心中的道义已经通过助太后娘娘开启新朝实现,再去挣个武林盟主的位置,她的武侠梦就完整了。 她身侧的花枝晃动,一阵花雨落下,她的衣上也沾上了花叶。 无名侧头向下看去,是她的小狗崽徒儿,新朝的帝王。 无名笑了笑,拉住司寇初南的手,将她拉到身上。 小狗崽离了地有些惶恐,双手去摸索边上的树枝,淋了一身的花雨,因为她在身上挡着,无名倒没有受到影响,反而笑起司寇初南的窘境。 “师尊!” 小狗崽如今已是天下的主人,在她面前却连被戏弄了之后的怒意都要小心压着。 真是……可爱呢。 看得她想做点更坏的事。 “有我在,陛下摔不下去的。” 司寇初南今日被不少人叫了“陛下”,她对此称呼已经习以为常了,可是无名如此唤她的时候,她的心一颤。 “陛下”背后毕竟带着无上的权势,师尊如此唤她,倒好像她们之间她突然占了优势。 原来这就是上位者的爽感吗? 也难怪师尊不喜欢她忤逆她,对她严防死守。 司寇初南想到毕昭芸教她的内容,若无其事地去逗弄枝丫上的花苞。 无名捏起一片花瓣,贴在司寇初南身上比划。 “依我看还是小狗崽身上的花更娇。” 她突如其然的亲昵话语听得司寇初南脸一热,司寇初南故作生气的语调。 “我也要在师尊的身上种花!” 第48章 小狗崽做得很好 无名害怕司寇初南反她,司寇初南一说这话她就暗自警惕。 但她也不想拒绝司寇初南。 因为……她就要离开司寇初南了,既然如此,满足一回司寇初南又有何妨? 师尊竟然没有推拒! 司寇初南高兴极了,可她仍然不敢过多放肆,她捏下一片花瓣,附在无名的肌肤上,比着这片花瓣轻咬。 只可惜,她咬了半宿,起身拿开花瓣,仍是什么也没有。 “我都忘了,我的身体已经刀枪不入,自然也不可能留下什么红痕。” “师尊……” “没事,你尽管放开咬。” 可是司寇初南咬着下唇,神情别扭。 “怎么了?” 不会因为她不能在她身上画图就生气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无名也很无奈。 “师尊,我方才的那些动作,你丝毫感觉都没有吗?” 小狗崽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些许哭腔。 “这……” “原来我竟不能帮你快乐,那师尊……你来吧。” “什么?” “师尊,我只希望你能够开心、” 所以,她之前那些疑似反她的动作,其实都是在尝试讨好她?? 无名被震撼到了。 “徒儿,你若是想那样的话,也不是不行……” 被司寇初南水汪汪的小狗眼注视着,无名忍不住心软。 她伸出一只手,与司寇初南的一只手十指相扣,司寇初南只觉得一股热流通过相贴的掌心窜入她的身体,在她身体里流淌。 “唔……” 她身体一软,趴到了无名怀里。 “很不舒服吗?” 无名略带迟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也、也没有,只是要习惯一下。” 看着司寇初南娇弱无力的样子,无名扶着司寇初南支起身体。 当司寇初南再次咬上来的时候,有她的相助,司寇初南终于能让她感到细碎的疼了。 这股疼让扑在肌肤上的热气更为明显,疼只存在了一瞬间,下一瞬就有温热附上来,抚慰那抹疼痛。 无名闭上眼睛,感受着司寇初南的描绘,小狗崽做什么事都要较真,眼下她当真一丝不苟地照着花瓣描边。 被碾碎的花瓣释放出的芬香更为明显,让无名恍若置身于满是花瓣的温泉中。 她给了小狗崽主动权,小狗崽却仍旧伏低做小,让她明明被压着,却一点压迫感都感受不到。 她知道,如果她此刻喊停,哪怕小狗崽正在兴头上,小狗崽也会乖乖停下的。 小狗崽就是这么乖的小狗崽呀。 因为做事过于细腻,司寇初南印一片花瓣就要花半天,更何况花瓣脆弱,容易折损,到最后她一朵花还没印全,手边已经没有了能薅的花瓣。 “师尊……” “好了,这都闹到什么时辰了,万一被人看见了,你这个皇帝还要不要脸面了?” “情之所至也,这有什么可耻的。师尊……你愿不愿意与我执手,随我一同登上那最高处?” 这其实就是在邀请无名做她的皇后了。 只是皇后这个称呼司寇初南不喜欢,师尊从来都不是她的附庸,相反,她是师尊的附庸。 “……初南……我……” 她原本还打算与司寇初南回到屋子里继续闹的,她可真渣啊。 明明没有与对方在一起的打算,却频频撩拨对方,吃抹干净都不负责。 这样乖的小狗崽,怎么就遇上了她这么一个老狗渣? 司寇初南直直看着无名,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可怜,如果无名不答应她她就要碎掉了。 可惜无名的心很硬,她一把捂住能让她心生不忍的司寇初南的眼,不让她这般看着她。 “师尊——” 无名又堵住了她想发出哀求的唇。 她揽住司寇初南的腰,从被她们折腾得七零八落的花树上落下,踏入房中。 香炉里袅袅升起的暖烟驱散了一身寒意,无名将司寇初南放到榻上。 她转身想走,被司寇初南死死拽住。 “师尊,你能不能陪着我?趁着你还没离去的时候。” 于是无名又在她身边坐下。 “你能明白就好。” “我知道,师尊不喜欢被困住,我支持师尊,唔——反正我当皇帝很很忙,师尊只需要偶然回来看看我就行了。” 她真的……好乖啊。 无名带着怜爱摸着司寇初南的头发,她只能看到司寇初南毛茸茸的头顶,没能观察到司寇初南眼底的暗色。 如果可以,司寇初南当然想留住无名,不择手段留住无名。 但她现在没有这个能力,她只能以退为进。 司寇初南从床上爬下,她先是坐到无名的怀里,抚摸着她印下的半朵花。 “这里可没有花瓣能让你薅。” “那我就沿着边缘再加固一下它。” 这半朵花不久就会消失,就像无名不久就会离开她一样。 她只能尽力去让它留得更久一点。 “行吧。” 无名握住司寇初南的手,身子向后仰去。 司寇初南吻了会后却婉转向下,无名一开始没反应,可是当她开始攻击她尤为脆弱的部位时,无名有点想将司寇初南踹出去。 幸好小狗崽十分识时务,她抬起头,无名一眼就注意到了她脸上的水光。 “师尊,这样你可有不适?” “轻点。” “好。” 司寇初南接下来的动作果然变轻了,甚至只要察觉到无名一点异动,她就要抬头问问无名的意见。 这样优秀的服务意识,好,也不好。 她简直是榆木脑袋,总是在关键时刻停下,无名很想在她抬头的时候用手按住她的头,她一次次忍住了,情绪也一此次堆积,直至情绪盖过理智,无名按住了司寇初南的头。 她此举完全是出于一时上头的情绪,没有刻意去控制力气,司寇初南被她按得窒息,下意识动作地更加激烈了,无名舒缓后才放开了她。 无名倚靠在床围上,看着狼狈地摊在地上的司寇初南。 她方才做了什么?她竟然折辱了一国之君,天下之主。 国君给自己当狗,这其中的滋味可真是…… “师尊,我没让你失望吧?” “小狗崽做得很好。” 无名缓过神,拉起司寇初南,她看着对方身上的狼狈,心里却冒出让对方变得更狼狈的念头。 怎么办?她越乖,她就越想使坏。 好想看到小狗崽彻底坏掉的样子。 无名还没有开始行动,眼角突然注意到了窗外的火光,她心里一惊,动作十分迅捷地为司寇初南整理好衣服。 “师尊?” “屋外不对劲。” 无名闭上眼睛细细去听,她听到了打斗声! 深更半夜,谁会在宫里放火斗殴? 无名莫名有了不好的预感。 喧闹的声音像是冲着她们来的,声音越来越明显了。 司寇初南疑惑地望着无名,她等着无名为她解惑,很快,她就不需要等无名了。 门外出现一道人影。 “陛下,那个私生子反了!萧将军已经召集军队护住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让您和帝师过去!” “什么?!” 那人只是崔念文派来传话的,完成任务就跑了,有无名在崔念文不怎么担心司寇初南的安危,只是派人来递个话。 “师尊,我们——” “奇怪,太后娘娘为什么没让我杀了他?” “没有他也会有别人,这样没名没分的私生子,有意之人随便找个人就能冒充,不如一直留着他,剪除他的羽翼,看着他蹦跶。” “师尊,祖母一定早有准备,我们去找她吧。” 无名看着窗外的火光,崔念文肯定能护住司寇初南,但……崔念文护不住皇宫中的所有人,定会有人因为这兵乱而失去生命。 如果不彻底掐灭那些人的心,让那些人吓破胆,这样的兵乱还会再发生,就又要有无辜的姑娘失去她年轻的生命了。 “好,我带着你去安全的地方。” 无名抱着司寇初南隐匿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将司寇初南送至长乐宫。 将司寇初南丢下后,她转身走向火光。 “师尊!师尊你要去干什么!” “杀人。” 为了好放开打,无名直接跳到了敌军中,刀枪打到她身上,却留不下任何痕迹,反倒是她的手,极为灵动地收割生命。 “妖女,妖女现身了!将军们的暴毙就是因为她!” 这句话让犹豫的士兵们再次上前,填补死去同胞造成的缺口。 无名望向说话那人,看面容与小狗崽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发动这场变乱的私生子了。 啧啧,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说话的本事倒是很厉害。 不能放任他继续! “妖女?本座才不是妖女,本座是……神。” 不就是装神弄鬼吗?她也会。 她刀枪不入,又抬手间能夺人性命,她怎么就不能是神?至少能当个杀神。 无名盯着司寇元青,她也不着急杀他,只是慢慢靠近他,一开始会有人主动补上缺口,后来,杀的人多了,他们踏上一层层同伴尸体的时候便会犹豫,任凭司寇元青如何呼救,如何诡辩都没有用了。 “不……不……你怎么会是神!神怎么会是一个女人!” 无名有意为司寇初南造势,好让司寇初南日后更加容易。 “神当然是女人,神也只有女人,是你们男人蒙蔽天意!上天派我来此界助力人皇!当今陛下就是天意指派的人皇!” 无名并不如司寇元青会诡辩,可是她过于逆天的强大让她说的话很有分量,此话一出,放下武器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最后轰然一片叛军全都跪下。 他们已经被无名吓破了胆。 “不——” 司寇元青的瞳孔涣散,无名再看向他时,他已然疯了。 萧千百指挥着女兵们清理,司寇初南跌跌撞撞地向无名跑来。 “师尊!你怎么可以以一敌万!” “可是我做到了,从此以后,再无人敢反。” 第49章 抱着她上朝 无名杀人很利落,但架不住她周围的血肉太多,她的身上不免粘上一点。 此刻她用手扶着司寇初南,都不敢将司寇初南拥入怀中。 她害怕她会弄脏她。 可司寇初南又怎么会嫌弃她脏呢? 这满身的脏污,都是她为了保护她才染上的。 她还是又让她受累了。 她好没用…… 被司寇初南盯着哭,无名很无奈。 “你看,我一点事儿都没有,你不信的话,我们回去,我给你好好检查。” 司寇初南并没有被她的话哄好,依旧水汪汪地盯着无名。 是,她知道,这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她一直都很厉害。 可是她很厉害也不意味着她能随意消耗她。 再厉害的人,也经不起过度的消耗。 她今夜杀了这么多人,来日她会不会因此做噩梦?就像她不知不觉戴上手套的手一样。 她好像……在亲手毁灭她…… “好了,不哭了。” 无名不得已用还带着血污的手为司寇初南抹去脸上的泪水。 “小——初南,我只想回去洗一洗自己。” 顾及到边上还有旁人,无名不敢唤出小狗崽,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她会被一群女人怒目而视。 唤天子为狗,不管怎么说都不太好,有损天子的威严。 小狗崽还是等只有她们二人的时候私下再唤吧。 “好。” 无名不想带着满身血污抱起司寇初南,她们便一路走回去。 皇宫里的建筑因为叛军放火烧掉了一些,一路上甚是凄凉。 夜风习习,无名害怕司寇初南着凉,便拉住司寇初南的手,传内力给她护体。 “师尊,明天你就走吧,我不想再拖累你了,我要快些成长,直到……我也能成为你的靠山。” “我以为你会舍不得我走呢。” “我当然舍不得,可是……师尊,我不想再让你为我背负鲜血了。” 司寇初南知道,无名不喜欢杀人,师尊是一个很温和的人,能避免杀人的情况她从不杀人。 但是她为了她杀了那么多人,这让她很内疚。 她什么用也没有,只会一味地拖累师尊。 甚至,连她让师尊感到快乐都需要师尊的帮忙。 她真的很没用…… 无名与她相握的手捏了捏她的掌心。 “不要乱想,我付出这些都是为了你许诺的未来,我要看到我想要的盛世。” 司寇初南抬起一直低垂着的头,用她明亮的目光望着无名。 “师尊,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成为一位贤明的帝王,将盛世带给你。” “好,明日你要上早朝,我们都早点睡吧。” “师尊,我……希望你能够陪着我上朝。” “不是都要赶我走了吗?怎么还让我陪着你上朝?” “我……你付出了这么多,总该得到点什么,比如帝师应有的尊荣。师尊,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你可以不必活在暗处了!” “然后呢?你还愿意放我走?” “师尊又不是走了就不回来了。师尊在江湖上行走,若有需要就去找无双阁弟子,无双阁身为江湖势力,背后的主人却是皇室。” 司寇初南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特殊令牌交给无名,有了这个,无名就是无双阁的主子。 这是她唯一能为无名做的事情了。 无名接过令牌,手指磋磨着上面的图案。 曾经她杀了无双阁的人才换来了一枚相似的令牌,现在,无双阁的身份令牌主动送上门,还是最高级的令牌。 “好,既然如此,我就可以伪装成无双阁的人参加武林盟主的选举了。” “可是,现任武林盟主还没死啊。” “七星盟的人参与了叛乱,还是现任武林盟主的兄弟。有异心的人或势力都不能留。” “好,师尊放心,我也会在暗中动手的。” 她是皇帝,一个政令下去就可以分解全是散人聚在一起的七星盟。 这种小事,她怎么舍得让无名动手。 可司寇初南怎么也没料到,因为门下全是散人,七星盟的骨头软得可怕。 她还没有找到机会生事,对方就找上来认罪了,速度极快,她得到消息时人已经到了大殿外。 找上门的,还是七星盟地位最高的人,现任武林盟主。 那时正是早朝时间,他弯着腰穿过百官,在她面前跪下认错。 是他没看管好兄弟,让兄弟犯了大错,他愿意自己赴死,只求皇帝饶过七星盟。 若是皇帝还不放心,他剩下的兄弟们就在殿外,他们可一同去赴死,去弥补已经酿成的大错。 梁齐将头磕得很响,很卖力得向新皇示忠。 他早就听说新皇很是仁和,他只要态度诚恳好好认错,皇帝也不会真的让他去死的。 毕竟他身后站的是整个武林啊,皇帝刚上位,一定也不想与武林闹翻吧? 是,皇帝身边是有个绝世高手保护着,但,她总有独身一人的时候,武林人总能找到机会杀了她!防不胜防。 他想得很美好,他的态度很诚恳,只可惜,当他抬起头时,他失态了,直愣愣地盯着与无名看。 无名……正抱着司寇初南坐在皇位上。 她本不想如此出格的,可是司寇初南不想让她站着,也不想让她随便搬个椅子坐在她下首。 司寇初南想让无名坐在崔念文曾经垂帘听政的地方,她的上首。 两人私下里无名是不介意高高在上的,可这可是当着朝廷众多官员的面!她又不想篡位,她也对权力没什么欲念,她何必去做这大逆不道的事情。 于是她选择折中,抱着司寇初南与司寇初南一起坐在皇位上。 这样朝臣就会知道,她们是一对儿,亲密和谐的一对。 武有无名,文有司寇初南,她们的关系还牢不可破,能震慑很大一部分人了。 而梁齐就被震慑到了。 无名有着与他极为相似的五官,他一下子就猜到了无名的来历,再加上与无名亲密无比的帝王…… 他的事善不了了。 他会死!他会真的死!他不要死! 无名冷漠地看着梁齐,原来是他。 当年她杀了天枢之后意图追溯身世,却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原来是因为她要找的人是当时的武林第一人! 真是可笑,她与他有着极为相似的五官,难怪当初天枢一眼就认出了她。 明明她这么好找,她却作为一个流浪儿长大,为什么呢?因为对方根本没想着要找她。 而现在……他认出了她,他在害怕她。 他为什么会害怕她呢?当然是他心虚了,他知道她会夺去他的性命。 无名起身,一步步走下,走到梁齐面前。 她本想问她娘,但是她没问。 又不是她问了梁齐就会老老实实告诉她真相,男的可最会掩饰他们犯下的罪行了。 反正梁齐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人,他的经历很好找,无名只需让司寇初南安排下去,自有人会奉上她想要的信息。 “你……” 他的生命,没有意义。 无名抬起手,干脆利落地解决了他。 大殿里的官员要么是教司坊里原本的女官,要么就是原本某某大人的得意女儿孙女,她们见了无名这凶残的动作,纷纷低头用笏板遮住自己的脸。 她们自然也认出了这是对父女,按照律法杀父是要被处以极刑的,但是,现在都是新时代了,当然不能用旧法了。 毕竟按照旧法,她们这些人可不配站在这里。 如今女子为大,这个男人对她的女儿既没有生育之功,也没有养育之恩,他凭什么约束女儿?他相对女儿而言就是一个陌生人。 这不是子杀父,这只是帝师杀了一个心中有反意的陌生人罢了。 但是帝师遇上了父亲,竟什么也不问吗?看来她对自己的身世已经释怀了。 “师尊……” 司寇初南担忧地走至无名身边,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 “这样是不是太便宜他了?朕本可以将他关进牢狱,师尊想怎么折磨他就可以怎么折磨他。” “他武功高强,牢狱也不一定能关住他,何况,我也没有那么在乎他。” 她在乎的,从来只有隐藏在这个男人背后的,她的母亲。 无双阁底蕴深厚,陈年旧事也能被查出来,无名当天下午就拿到了她想要的信息。 她娘名阎妙松,原也是武林高手,甚至是当时的武林第一人,梁齐参加了她的比武招亲,打架没赢,却靠着一张俊俏的脸得到了她的青睐。 后来,阎妙松怀孕,梁齐那厮练了邪术,趁着她产后虚弱杀了她,吸走了她的功力,成了新的武林第一人,对外还立深情人设,妻死不复娶。 原来她这么优秀的天赋是继承了她娘。 如果没有生育带来的伤害,阎妙松也不用死。 女人这一生中总是在承担风险,她们的伟大却几乎无人认可,甚至不断被社会物化。 明明她们才是世界的主体,却被一无是处的男人挤占到世界边缘,在狭小的空间里艰难求生。 幸好,现在世道变了。 司寇初南静静等着无名看完卷轴,无名抬起头时她才在她旁边说道。 “底下传来消息,有个叫‘桃源乡’的全女势力研制出了一种秘药,可以让两个女子生出女儿。” “哈?这么神奇?” 她走了才几年?要是侯丹雪能搞出这么神奇的东西侯丹雪早就给她们用上了。 “嗯,听说有五蕴教的插手,因为秘药似乎是一种蛊虫。” 蛊虫啊,无名想到后菱华的来历也不惊讶了,后菱华是这么出生的,她当然也能复刻她娘的成功。 “因为是蛊虫,许多人不能接受呢,师尊,我不需要孩子的,皇位会传给有才之人,我既然要让女人都能活得像个人,自然就不能搞皇权垄断。” “那便好。” “师尊,桃源乡的人已经上路了,她们会来京城献礼。” “什么?!小狗崽,我不是要走了吗?现在你这一切安好,我就走了哈。” “师尊——” 无名头也不回地跑了。 哪怕她很强,她也害怕修罗场。 第50章 她们不会联手把自己关进小黑屋吧? 无名以为,只要她刻意避开前任们相会的场面就没事。 然而,有些事情是避不开的。 比如说,她要参加武林盟主选举,而她的前任们,是比赛的评委。 江湖现存四大势力——无双阁、五蕴教、落木谷、桃源乡,恰好,这些势力的首领都是她的前任,并且,现在正一同坐在看台上看着她。 论如此修罗场无名是个什么感受,无名此刻正紧紧抓着自己的帽子,大得能遮住她整张脸的帽子。 幸好江湖上怪人多,她如此奇怪的举动也没什么人起疑。 原来的手段是万万再不能用了,一用就会被认出来,无名也不敢太装,去武器铺子买了精铁做的锁链。 她擅长赤手空拳与人战斗,并不意味着她不会用兵器。 瞧瞧这锁链,这阴冷的气质与她这个怪人的形象多么符合! 就是会让她不自觉响起被侯丹雪用来捆住她的锁链,被后菱华钟情的小白蛇,和白应秋那众多的分身。 尤其是她还处于她们的视线之中,这更加令人紧张了。 要是被认出来了,她们会不会把她抓起来关小黑屋? 不对!她们之间怎么可能那么和谐! 无名稍微撩开一点帽子,偷偷地抬头向上看。 可恶!她们竟然真的很和谐! 完了完了!她们的关系怎么那么好?! 她们不会联手把自己关进小黑屋吧? 不对,她为什么要怕? 打不过她还不能离间吗?每个人的占有欲都强到了变态的程度,是不可能和平共享她的。 她一人应付她们四人困难,但她们四人两两相克,她未必占不到便宜。 不对不对,她怎么想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那是她被发现了之后的事,她的伪装哪有那么容易被发现。 “下一位,无双阁阎飞玉。” 轮到她了。 无名上台,她的对手拿着剑,先是疑惑地看了看她。 无名注意到她腰上也有无双阁的令牌,只不过与她的样式不同。 令牌……令牌! 不好! 无名下意识望向看台,果然正对上了小狗崽亮晶晶的眼神。 无名的令牌是她给的,她当然能通过令牌认出无名。 无名被她这般热情地看着,只感到了窒息。 她一上场就在一人面前暴露了马甲。 还好,还好,只是攻击性最弱的小狗崽。 小狗崽是好小狗,从没做出过意图囚禁她的事情,被小狗崽发现了也没什么。 也没什么…… 无名突然发现另外三人也看向她,紧紧盯着她。 小狗崽身为皇帝,*没有忘了自己的威严,没有高兴地手舞足蹈,只是淡淡地向另外三人介绍她。 无名耳目聪明,加之司寇初南刻意放大了声音,无名清晰地听到了司寇初南说的话。 “这是我师尊,也是我的……爱侣。” 还爱侣?她承认了吗?明明她从来都没有给过她名分,她怎么就给自己乱按名分啊! 啊啊啊! 要是另外三人发现司寇初南口中的“爱侣”是她……无名都不敢想象场面会变得多么疯狂。 她们此刻面对司寇初南的介绍笑盈盈的,之后还笑得出来吗? 怕是会被气得恨不得戳死司寇初南。 “前辈——前辈?” 无名回过神,发现她的对手正无奈地看着她。 是在唤她吗? 是的,她的令牌应比她的更高级些,她是要唤自己一声“前辈”。 “就算晚辈不如前辈,前辈也不应在这等重要的场合上走神吧?” 比试开始了吗? 无名道了歉,然后那女子就向她攻来。 她出身无双阁,名门正派,使的剑法却并不浩然,相反,她攻击的手段很刁钻。 但她的对手是无名,不提她根本打不伤无名,无名在打斗上的经验要比她多得多,哪怕用的是不太熟练的锁链,无名也顺利缠住了她的剑。 一击不成,她当即想收回自己的剑,可是已经被锁链缠上了的东西,又岂会那么容易离开? 她胜在巧劲,被缠住了无法施展,比力气也比不过无名,剑硬生生在她手中脱手,被锁链卷着甩飞出去。 “我输了……” 胜者才可留下,她毫不留恋走下擂台拾起自己的剑。 而无名的下一个敌人,身形罕见得高大,比无名健硕得多,往那一站就在无名身上落下一层阴影。 “五蕴教苏南翠。” 五蕴教的人? 也就是说她会蛊虫? 她这异常高大的身形是因为她用蛊虫淬体还是因为她的**里堆满了虫子?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无名就一阵恶寒,她想快点结束战斗,主动攻了上去。 只可惜,她的锁链是随便买的,在这种场合太不够看了。 锁链,她的武器,成功缠住了苏南翠,却被苏南翠轻轻松松撕碎了!撕碎了! 无名一阵心痛,旧日里她也曾仗着力气大干过相同的事情,手就是她最好的武器,也被她淬炼成了天底下最厉害的武器,什么武器对上她的手都不能赢。 原来自己的武器被别人撕碎是这么令人难受! 无名根本来不及忏悔,因为苏南翠冲着她来了。 现在该怎么办? 在这关键的时刻,她的武器被人撕碎了,她还能感受到前任们落在她身上的炙热目光,难道她现在就要暴露吗? 无名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苏南翠的攻击已经落到了她身上。 当一个人拥有了天下顶级的防御之后,她还会精于躲闪吗?当然不会。 无名与人打架常常任由对方砍她。 苏南翠触碰到无名的皮肤就意识到了问题。 “你也是锻体的?可你为什么肌肉不发达?” 为什么肌肉不发达? 肌肉过于膨大真的好看吗? 无名望着苏南翠过于膨大的肌肉,再看看自己的肌肉,无比骄傲。 这可是她刻意控制的体型,既有力量感又美观,一点都不影响她谈恋爱的。 对方根本不明白吃软饭有多香。 侯丹雪的各种天材地宝供她淬体,她又被白应秋灌溉能量,这才造就了现在无敌的她。 由此可见,对方真的是因为一身过于膨大的肌肉错过了好多。 无名不回答,苏南翠也不需要无名的回答,单纯拼**她奈何不了无名,那她就要放她的小宝贝们出来了。 苏南翠笑得很残忍,一拳又一拳打在无名身上,她用力极大,无名没有收到伤害,她的皮肤却开始崩裂。 无名此间一直在尝试躲闪,虽然她不会受伤,但站着任由对手打还是显得太呆了,动作间无名还不忘扯住自己的帽子防止帽子掉下。 苏南翠的手已经血肉模糊,但她就是不停下,而且她笑得更加扭曲了。 她好像很兴奋?? 奇怪,明明照这样下去她就要输了,为什么她兴奋得跟她要赢了一样? 无名不明白苏南翠这种自残行为的动机,直到她看到血肉间的黑影。 !!!!! 是虫子啊啊啊啊!!!! 停下!!!她必须让停下!!! 不然……无名的**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她的精神却会受到极大的摧残。 这种危急的时刻,无名也顾不上拽着自己的帽子了,她也不敢再去伤害苏南翠脆弱的**,她两手抓住苏南翠用力将对方甩下擂台。 苏南翠落地时,无数虫子也从她的血肉里飞出,只是战斗已经结束了,虫子们找不到目标,只能停留在原地,最后在众人的惊呼中躲回苏南翠的身体里。 无名深深呼出一口气。 太好了,就差一点,她做到了,她没有被这些丑陋的虫子围绕。 精神放松下来时,某些被她忽略了的东西重新让她警觉。 无名的手向上摸去,却没有摸到自己的帽子。 唔…… 她动作幅度太大,帽子飞了…… 还好……还好……她还有后手。 当初她第一次听闻落木谷的名字就是因为落木谷的易容术,白应秋没有教她易容术,小白菊却会这易容术。 她现在的脸,不是她的。 哈哈,她还是安全的! 安全的…… 呃呃呃,不对! 无名向看台看去,白应秋应是还没有完全恢复,她的长发依旧是白的,脸上带着妖异的绿,此刻她那翠绿的瞳孔正紧紧盯着自己。 察觉到无名的目光,白应秋露出了一个堪称温柔却令无名毛骨悚然的笑容。 身为小白菊的娘,她怎么可能认不出小白菊的手段! 千防万防,无名就这么被爆马甲。 没事,没事。 无名拼命在心里安慰自己。 这才两个,不管怎么说都比四个好对付。 然而,她很快就发现剩下两个人看她的目光也逐渐不对劲。 后菱华与白应秋的关系算不上好,她们却是最了解彼此的宿敌,白应秋对无名的特殊态度立刻就引起了后菱华的警觉。 要知道,她种在无名身上的情人蛊就是被白应秋捏爆的,她当然知道白应秋对无名的特殊情感。 此刻,再看向那个带给自己熟悉感的陌生人,后菱华的紫色瞳孔亮晶晶的。 后菱华的情况又引起了侯丹雪的注意。 这种眼神……她只见过后菱华用这种眼神望着无名。 一下子,无名被四个人同时盯着,无名心里害怕极了,甚至想跳下擂台直接跑路。 但是,跑?她能跑得掉吗? 与其跑路,不如留下来,分化她们! 无名对她们关系好没意见,但是她会对她们的和谐关系产生恐惧。 一个人造就的小黑屋她能应付,那如果四个人一起造一个小黑屋呢? 万一她们想共享她,一起把她囚禁起来呢? 那无名可真就是彻底失去了自由!太恐怖了! 无名是最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的。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终章】 第51章 这一次,她却没有选择逃 无名最终毫无疑问赢得了武林盟主的位置,紧紧盯着她全程的四位前任都从高台中下来,走向她。 后菱华最为活泼,欢快地跳到无名面前,扑进无名的怀里。 她此刻还是小孩形态,就算她现在喊一声“娘”也没有丝毫违和感。 而后菱华,扑进无名怀中的那一瞬间她就大声地喊道:“娘!我终于又找到你了!” 无名被她这一声“娘”搞得浑身一颤,精神恍惚,再看向另外神态各异的三人时,她的精神状态就更不好了。 侯丹雪正笑盈盈地看着她们,但熟悉侯丹雪的无名知道侯丹雪已经生气了。 白应秋倒是没有笑,眼神淡漠,只是她本就淡淡的眉眼再配上淡漠的神情就不自觉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而司寇初南,一向都乖乖的小狗崽,也是所有人中年纪最小的,她的情绪最为外露,一脸震惊地看着抱在一起的无名与后菱华。 下一秒,这个沉不住气的小狗崽就开始又争又抢,她挤不过后菱华,便死死拽住无名的胳膊。 “师尊……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个师妹?” 无名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她现在简直就是如坐针垫,心中后悔极了。 太恐怖了!之前她为什么认为她能承受住这种修罗场?她应该早点逃走的! 侯丹雪环顾四周,比赛结束了,但因有新热闹可看,周围的人都伸长了脖子满眼冒光地望着她们。 侯丹雪不喜欢这种目光,便提议道:“人多眼杂,我们不如带着盟主回去商议。” 白应秋用她的行动证明了她对侯丹雪提议的认可,无名眼前绿光一闪而过,她被藤蔓捆住,随着白应秋回到了她的临时住处。 “秋儿,你怎么突然醒了?” 她不应该醒得这么快啊。 她依旧妖异的面容证明她还没恢复完全,她这时不应该还在沉睡吗? “当然是因为有人不守约定,所以我提前醒了过来。” “我……我这都是有原因的!我做了特别厉害的事情,我扶持了女皇上位!我亲手改变了世道!” “嗯,顺带也惹了新的桃花债。” 无名乍然没声了。 “呵……” 白应秋只是冷笑,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愤怒,也没有说要把无名囚禁起来。 无名正疑惑着,后菱华冲了进来,她进来了便进来罢,她还操控她的虫子咬白应秋的分身。 原本翠绿的饱含生机的藤蔓被色彩斑斓的虫子这么一咬,肉眼可见地萎靡了下来。 无名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 无名自己正是最大的饵,她什么都不做她们四人也会为了争她而打起来。 “后菱华,你竟然不去谴责这负心人,而是选择伤害我?” “娘做什么都是对的!我……只要娘不抛弃我,我什么都可以忍受!” 说完后菱华就紧紧抓住了无名的手,她璀璨的瞳孔里尽是无名,“娘,你是不会抛弃我的对不对?” 她曾经是伤害了无名,可是这份伤害已经被白应秋化解了,而她可以帮助娘挟制白应秋,娘会原谅她的吧? 无名正想回答“对”,另外二人也从门外走了进来,于是无名到嘴边的话又说不出了。 司寇初南一进来就紧紧贴上无名,后菱华占了右边,她便占了左边。 而侯丹雪,与白应秋意味深长地对视着。 这诡异的氛围让无名顿感不妙,下一秒她的预感就成了真。 “还好才四个人,我们尚且可以分配分配。” 分配么…… 其实谁都不想与旁人分享,但是……她们没得选。 她们彼此之间相互制衡,谁也拿捏不了谁,并且,她们还是合作关系,实在不宜去撕破脸面。 哪怕心里恨对方恨到想让对方死,她们也是绝对不会表现出来的。 “好。” 白应秋率先召唤出分身,分身蔓延至无名身上,占据了无名半个身体。 同为怪物的后菱华也不甘示弱,摇身一变变成了蛇,白色的鳞片贴上无名的脖子。 而侯丹雪和司寇初南,她们慢了一步,便只能一人各拿起无名的一只手。 无名……无名有点窒息,她心中的悔意达到了巅峰。 她为什么没有逃?这太恐怖了!她为什么没有逃? 不是,方才她们还互相敌视,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又统一战线了? 还要共享她?她同意了吗? 事实证明她的意愿不重要,后菱华已经迫不及待将她分叉的舌头伸入无名口中。 若是以往她是绝对不敢用蛇身这样与无名亲密的,但无名现在不是自顾不暇吗? 嘻嘻,娘已经忙到了连怪罪她的时间都没有了。 她的蛇尾也没有闲着,在小山丘之间蜿蜒前行,时不时用尾巴尖去采撷山上的果实。 “唔——唔——” “夫人,你可得好好努力,不要让我失望啊。” 无名听着侯丹雪浸满寒意的话语,她有心想去观察侯丹雪的神色,却被白蛇缠着连转头都做不到。 而司寇初南,看见侯丹雪有所行动也学着她动作。 太疯狂了!实在是太疯狂了! 无名恨不得回到过去扇自己,你为什么不早点跑啊啊啊! 所以在艰难把所有人都哄睡着之后,无名就马不停蹄地跑了。 她已经完成了自己所有的人生目标,乍然失去了方向,便由着马儿随意走。 不知不觉,她回到了故地,一切开始的地方。 她摸索到旧居,自从她发达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旧居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无名对着废墟看了会,就牵着马去了城里。 受桃源乡的影响,街上都是两两成对的女人,连个男人的影子都看不见。 这倒也正常,如今男人地位低下,女人之间又可繁育子嗣,男人便愈发没用了。 假以时日,或许世界上只会剩下女人吧。 而这些后人,她们还会记得当初受到的压迫吗? “我儿!” 无名的袖子被大力拽住。 因为害怕白应秋通过小白菊的手段找上来,无名没有进行伪装。 她侧头看向熟悉又陌生的妇人。 几年不见,干娘好像……年轻了些? 滕如之的身侧还站着一位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子,对方一脸凶神恶煞的摸样,望向她们的眼神却是意外的温柔。 “娘,好久不见。” 滕如之被她这一叫眼里已经染上了水色,她不禁用手去抹眼眶,她身旁的人却快她一步,从袖子里掏出手帕替她擦拭。 啊,长得这么凶,竟然随身携带着颜色如此娇嫩的手帕? “这位是?” “啊,这是住在城西的杀猪匠,我们现在……在一起。” 提及这些滕如之的音调是止不住的娇羞,很快她又回过神来。 “我儿,你最好也找个女人,女人和女人生下的还是女人,不用担心生下肮脏的男人。况且,如今虽是时代变了,部分男人还保留着以前的旧思想,这可是会拖累你的!” 无名怔愣地看着她们,从前她怎么没有看出来她干娘还有这种倾向? 但,大抵是爱的吧,细腻又明显的爱在她们之间流动。 “娘,你放心,我招惹的都是女人,只不过……我招惹了四个。” “啊?这……四个?” 滕如之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 然后她急切地望向身边的人。 “半儿,她是我干女儿,半路上认的干女儿,你放心,我此生只会有你一人!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啊!” 薛半的眼里依旧盛满了柔情,她的话语却充满了冷酷。 “有也没关系,我与那人总要死一个。” 无名在旁边止不住点头。 这才对嘛!就该是这样水深火热的关系!所以,她们四个怎么会那么和谐? “我儿,既然我们今日又于旧地重逢,娘请你吃饭!娘用这些年攒的钱开了一家酒楼!” 几年未见,她一如既往地喜欢絮絮叨叨。 “本来我是不敢离开城主府的庇护的,但是,时代变了嘛!就算我出来干也不会惹上什么危及生命的大麻烦。” “危及生命的大麻烦?有这么严重吗?” “当然了!以往想要对付一个单身女子实在太容易了,我会守不住我的财产的。现在这世道可真好,做女人就有人权,可以自自在在地活着。” 无名看着滕如之嘴角溢满的笑意,再去看周围的人。 人人脸上俱是闲适,所谓的盛世,大抵不过如此吧。 一想到这盛世的缔造有她的参与,无名满心的迷茫消散了,一股热意拥抱着她,让她也不自觉笑起来。 “哎呀呀,现在这世道可真好,掌权的都是女人,只要她们彼此之间相处和谐,不要自相残杀,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相处和谐……不要自相残杀…… 无名嘴角的笑意又僵住了。 那她的存在……岂不是这世道最不稳定的因素? 为了争夺她,她们必将自相残杀。 但这世道,可是有她的参与,用她满手的鲜血换来的!她怎么舍得毁掉这一切!她怎么舍得! 所以,她们四个的关系……不能差! 不管她们心底的真实想法是什么,为了这美好的世界,她们必须团结起来! “哎,现在这一切真的是太美好了,美好得像一场梦,我真害怕它会像焰火一样转瞬即逝。” “不会的。” “嗯?” “娘,我向你保证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们所有人都要幸福地生活在新世界里。” “好好好,我儿,我初见你就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你有这么宏伟的志向我很欣慰。” “这不是志向,娘,这是我缔造的现实,我是皇帝册封的帝师,这盛世背后的女人。” “哇!” 滕如之激动的不得了,抱住无名,又被薛半扯开。 无名不想再去看黏黏腻腻的两人,偏过头。 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她看到了四个向她走来的身影。 这一次,她却没有选择逃。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