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传之:魂穿瓜尔佳文鸳》 第215章 莞莞类卿(上) 三人约摸又商议了一盏茶的时间,最终还是觉得此事应当让莞嫔知晓,于是惠妃便吩咐了宫女采星去通传消息。 碎玉轩内 得知父亲被弹劾现下正禁在家中的莞嫔一时之间难以置信。 若说父亲旁的事有过错,她或许相信,但若说与罪臣有牵连,那便是绝对的诬陷。 但莞嫔心里清楚,佟佳氏的背后定然少不了皇后的教唆。 纵然父亲是再谨慎稳妥的人,却没有日夜防范旁人的小心思,因此才让旁人钻了空子。 但此刻却并不是追究事情缘由的时候。 流朱宽慰着自己主子 缓了缓心神,一旁的浣碧也同样收敛了些担忧与焦急的情绪。 莞嫔冷静片刻后,虽然还是难以释怀皇上的绝情,但事关甄家满门的性命,她还是决定先放下心中的郁结,要亲自向皇上求情。 可眼下她仍被禁足在这里,要想见皇上却并非易事。 槿汐最是忠心,见状便再次提及自己与苏培盛是同乡,这些年也有些交情,若自己去求他想个办法,或许此事会容易许多。 莞嫔闻言握住槿汐的手 感动之意溢于言表。 于是,小允子与流朱给守门的侍卫塞了一些银两,让其帮忙给苏培盛带了话。 没有人会存心与银子过不去,又加之宫里如今是瓜尔佳文鸳管事,她与华贵妃一贯亲近,内务府主管黄规全又是个一点即透的明白人。 他私下里早就暗示了内务府派来守门的侍卫,不得苛待碎玉轩上下。 于是这个消息在当日的傍晚,便传达到了苏培盛的耳中。 苏培胜对此事颇为上心,一则是为了槿汐,二则,莞嫔也是后宫主子中少有的宽和待下。 只是不知是苏培盛的话说到了皇上心坎,还是禁足莞嫔这么久了,皇上原本也有几分想寻个台阶下,于是便松了口传她翌日午后到养心殿面圣。 翌日 自用了午膳莞嫔便吩咐了浣碧与流朱侍奉自己梳妆。 明明最不愿以色侍人,明明最恨皇上透过自己看到纯元皇后的这张脸。 可事到如今,她只能寄希望于皇上看到自己,无论是念起旧情也好,心软也罢,只要能还父亲一个清白就好。 按惯例 皇上用过午后总会小憩一会,但今日午膳时养心殿的小厨房破天荒的做了道姜汁鱼片。 这道菜是纯元曾给自己做过的,也是她为数不多的一次下厨,加之其并不擅长厨艺,因此还不小心被油溅到手,让皇上心疼了好几日。 忆起往昔,他平增几分伤感,因此午膳也没用多少便吩咐人撤下了。 皇上打发了殿内人出去侍奉,就连苏培盛也不例外。 自己则取下腰间的玉佩黯然伤神,片刻过后又坐在软榻上翻看着自己这些年因追悼妻子而写下的诗。 他这一生有过许多不如意,有过许多遗憾,但若论起最为悲痛之事,当属纯元的离世。 挚爱的离去对皇上而言不是一场暴雨,而是他此生漫长的潮湿。 纵然后来有明艳世兰,娇媚文鸳,知己嬛嬛,可她们再怎么好,都抵不过自己的发妻菀菀。 ... 半个时辰后 苏培盛进来回禀说莞嫔已经在殿外候着了,皇上这才回过神来,自己今日允了莞嫔来请安。 于是停下自己手中的笔,对着他摆摆手示意将其带进来。 养心殿暖阁内,龙涎香淡淡弥漫着,墙上的自鸣钟滴答作响。 听着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皇上的不自觉般垂下了眼眸。 “臣妾甄嬛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莞嫔也不知为何,自己会莫名多说了‘甄嬛’二字,大抵下意识里还是想在意甄嬛只愿做自己,而并非旁人的替身。 皇上沉默一瞬,淡声吩咐道:“起来吧。” “是。” 他们两人之间许久未见了,比起从前的浓情蜜意,此刻的空气中都散发着尴尬与疏离。 “听苏培盛说,你有要事务必要求见朕?” 见皇上明知故问,莞嫔忽而反倒不知道要不要开门见山了,她定了半天,才缓缓抬起眼眸:“是,臣妾的确有一桩要紧事要求皇上的恩典。” “若是因你父亲的事,便不必说与朕听了。” “皇上既然肯见臣妾,便知道臣妾一定是为了此事来的。” 莞嫔话音刚落,皇上眉心一皱,面露沉肃道:“莞嫔,后宫不得干政,你别太过失了分寸。” “皇上,此事事关臣妾父亲,是国事却也是臣妾的家事,臣妾为人子女 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不理啊。” 皇上闻言看着的莞嫔,不难看出她近来脸型瘦削了许多,面容虽上了胭脂,但依旧是有几分遮掩不住的苍白。 整个人看上去除了憔悴便只剩下疲累,完全不见曾经的俏丽与风情。 “听苏培盛说,你百般求见 言辞恳切,如今见到了却只单单是为了你父亲求情,便没有什么要对朕说的吗?” 喜欢甄嬛传之:魂穿瓜尔佳文鸳请大家收藏:()甄嬛传之:魂穿瓜尔佳文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6章 莞莞类卿(下) 话音一落,见莞嫔不曾开口,皇上便知她心里还堵着气。 于是他话语中又带了几分无奈,接道:“罢了,你有想说的尽管说吧。” 莞嫔抬眸,态度也稍软了几分,“皇上,臣妾自知当日误穿先皇后故衣是大不敬之过,可当日之事并非您看到的那样,臣妾虽是无心之失,但其中也不乏遭了旁人的算计。就如同臣妾父亲此事,您不可只听信一面之词而做论断啊。” “错便是错了,不论是有心还是无意,都是推脱之词罢了。” 见皇上对此事态度依旧强硬,莞嫔原本心中仅有的一些希望也瞬间消散。 “是,臣妾知罪,自知罪无可恕,臣妾愿一生禁足碎玉轩日夜忏悔,只是还恳求您能再审一审臣妾父亲一事。” “此事朕也并非只听信一言之词,但多番查证下来皆与弹劾他的证词一般无二。” 闻言,莞嫔顿感心头一凉,只得低声再次进言:“皇上,臣妾父亲一贯对您忠心 且行事最为谨慎有分寸,此事必有蹊跷,臣妾求您明察,还他一个公道。” “这些年他办事得力,朕也算看在眼里。” 皇上坐直了身子,复又看向莞嫔,“可此事证据确凿,且他对罪臣的态度与所作所为 朕全然看在眼里,实不算冤枉了他。” “皇上,前朝之事臣妾虽有所不知,可纵然臣妾父亲有令皇上不悦之处,可您就全然不顾念他这多年的忠心与勤勉了吗?” 见莞嫔的脸上满是泪痕,皇上终是有了一丝心软。 他叹了口气,沉声道:“勾结罪臣 视为谋逆 其罪当诛,但朕却不忍重罚,毕竟胧月是朕的血脉,若有因罪被赐死的外祖父 她来日面上也不好看。” 此话一出,莞嫔还以为皇上兴许看在彼此女儿的份上愿意宽恕父亲,对其从轻处置。 她忙拭去流落到嘴角的泪珠,跪着开口道:“是,请皇上网开一面。” “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 皇上接下来的话,又仿佛将她的心如置身寒冬腊月般冰冷。 “你父亲结党营私 意图不轨,朕本欲将其与家眷流放宁古塔,但念在他年事已高和过往的辛苦,索性便从轻发落,革职查抄甄府家产,变卖奴仆,其家眷也一同圈禁府中。” “皇上...” 见自己已经算网开一面了,但莞嫔仍不谢恩,皇上心头多了几分不悦。 “莞嫔,后宫不得干政,况且此事证据确凿 朕顾及胧月 已经手下留情了,你究竟有何不满意之处?” 莞嫔闻言心头不由得冷笑,但若皇上真的为胧月着想,就该细细彻查此事,不让她的外祖父平白被污。 又听皇上再次强调后宫不得干政,不由想起他曾说,后宫不得干干政,可莞贵人甄氏不敢,但甄嬛无妨。 可见两人情深意浓时,自己怎样都是好的,若一旦有嫌隙,他身为天子当然不会有错,便只能是自己的错。 莞嫔紧咬了咬嘴唇,一双眼眸中满是失望,“到底是真的证据确凿,还是皇上太过多疑,宁可错冤了臣妾父亲 也要令自己心安?” “放肆!”皇上面色阴冷得吓人,怒斥她的同时抬手将面前的纸张挥洒到了软榻下。 好巧不巧,一张纸刚好散落到她跟前,皇上的字迹与内容映入莞嫔眼帘。 她跪着上前一步,抬手捡起看个真切,甚至不自觉念出了声音。 “寄予菀菀爱妻,念悲去,独余斯良苦此身,常自魂牵梦萦,忧思难忘。 ... 中间与后来的内容,莞嫔看过之后因太过悲痛而记不大清了,独反复念着一句“纵得莞莞,莞莞类卿,暂排苦思,亦除却巫山非云也。” 她的眼泪如断线般珍珠一样点点落在那张纸上,不过片刻便有把字迹晕染开来之状。 她这时方才醒悟,原来皇上对自己这些年的恩宠与疼惜,不过是因为纯元皇后罢了。 自己禁足时还总以为除了自己与其相似容貌下,皇上对自己总有几分真情,此刻看来倒是一场笑话。 “好一个莞莞类卿。” “好一句除却巫山非云也。” 莞嫔低着头,用手帕掩着脸哭泣后,忍不住抬眸道:“原来这些年我得到的一切 皆是因为先皇后啊。” 皇上并不回答她的话,只是起身从她手中拿过那张纸复又坐下,他拿起手帕擦去方才莞嫔滴落上的泪水。 那般的深情,那般的小心翼翼,是莞嫔感到陌生且从未见过的。 片刻过后,他看着被泪水晕染开的字迹轻叹了一口气:“其实,能有几分像菀菀 也是你的福气。” “福气?” 莞嫔闻言心中真有几分服气,她眼眶很红 哽咽难言 ,但声音中多了几分绝望与冷意,“敢问皇上,这究竟是我的福还是我的孽?” 见皇上垂眸不语,她又接道:“我心中原引以为傲的,便是皇上对臣妾的真心,可直到此刻才明白,这些年的情爱与时光,原不过是臣妾的一厢情愿罢了,倒是臣妾的一番的真心 究竟是错付了。” “朕前几日见胧月了,她很想你。” 皇上抬眸看向她,语气也柔和了几分,“朕原想着到了除夕便放你出来,让你们母女团圆,可你性子太过执拗,如今看来实在是不必了 以免耳目濡染,让你教坏了她。” 他这话的意思是让莞嫔适可而止,不要言语再失了规矩与分寸。 但显然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莞嫔心如死灰,她附和道:“是啊,有臣妾这样的额娘,与这样有罪的外祖家,实在是委屈了胧月。” 两人之间的谈话最终是被苏培深进来禀报说张廷玉大人求见被打断的。 莞嫔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出了养心殿,任凭流朱与浣碧在她身旁说了什么,她也好像都没听见。 她一副丢了魂的模样与身旁着急落泪的宫女从养心殿一路走回了碎玉轩,路过的宫女太监见了私下传扬开来,此事惹的六宫非议。 喜欢甄嬛传之:魂穿瓜尔佳文鸳请大家收藏:()甄嬛传之:魂穿瓜尔佳文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7章 除夕夜宴 莞嫔触怒于皇上之事被人传的沸沸扬扬,连缠绵病榻的太后都有所耳闻,对惠妃称她性子太过要强,这样下去早晚会失了圣心。 几人虽心急但也知道如今皇上正在气头上,不可此时去触及他的逆鳞,以免适得其反。 除夕前几日 皇上本就因青海边地筹备事宜妥当而颇为高兴,又闻今晨贝子府传来消息,说昨夜江格格身体不适,三阿哥特请了太医去诊治,不曾想是遇喜一月有余了。 成婚不过半年便有了身孕,可见江格格不仅得宠且是个有福气的。 若她能一举得子,那来日晋个侧福晋也并非难事,毕竟她肚子里如今怀的乃是皇上的长孙(女)。 国事与家事皆有喜讯,瓜尔佳文鸳趁着皇上龙颜大悦之际,借此提议今年除夕家宴应热闹一场,给宫里添些祥瑞之气。 皇上对她自是无有不应,还夸她办事一贯得体,索性把此事交与她与华贵妃即可,也好让皇后‘省心’一些。 瓜尔佳文鸳含笑应下,并看似无意的提及,四阿哥与五阿哥都养在宫外多年,如今三阿哥已经成亲了,何不借除夕家宴之际接他们回来一同欢愉,也好借此跟兄弟们都亲近亲近。 提及四阿哥 皇上并没有些许动容,但想到五阿哥除了异常顽劣荒诞以外倒也没有什么不可饶恕的过错。 而他与其生母养在宫外这么多年了,如今也该接回宫好好教养一番。 但若单单接了五阿哥而忽略了四阿哥,又不免私下引起议论。 权衡之后,皇上索性吩咐苏培盛派人将他们一同接回来,左不过是多养在宫里一个孩子罢了。 况且,两人也早就过了该启蒙的年纪了,虽说不对他们寄予什么厚望,但好歹是凤子龙孙,天子血脉,总该好好教导才是。 待苏培盛退下后,两人安寝之时,皇上轻搂瓜尔佳文鸳入怀说,后宫里当属她最贤良。 后宫里的嫔妃对于旁人的孩子,即便不说厌恶,但也极少有真心的。 就连皇后这个嫡母,对孩子们也并非能一视同仁。 唯独她,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不论是自己的孩子还是旁人之子,她都是一样的疼惜,一样的为他们考虑。 瓜尔佳文鸳闻言谦虚的说自己没有皇上说的那般好,只不过自己心里有皇上,所以对于皇上的孩子,她也是爱屋及乌罢了。 皇上闻言把她搂的更紧了。 她见状顺势提及,当天除了四阿哥生母早亡以外,其他的皇子公主皆可与额娘共享天伦。 只是胧月的额娘尚在禁足,小女儿家心思细腻,免不得要有几分伤心了。 皇上闻言觉得有几分道理,但思索一瞬后想起莞嫔当日大不敬的话语还是略有几分未消气,于是称胧月年幼,届时让惠妃带着静和与胧月一同入座,小孩子终究是爱玩,热闹起来便也不会觉得孤独的。 瓜尔佳文鸳十分懂得点到为止,便含笑着称自己稚拙,不如皇上思虑周全。 烛火熄灭多半,床幔散落下,两人相拥而眠。 ... 除夕,皇后带着众嫔妃与皇子公主到寿康宫向太后请安。 她病得起不了身,但看到孩子们也颇为高兴,又闻是瓜尔佳文鸳出言劝了皇上接两位阿哥回来,心里顿感十分欣慰。 但一看到皇帝是儿孙满堂,承欢膝下了,不免念着自己的老十四还被圈禁在景山,连他的妻妾与儿女也不能入宫来给自己请安。 一想到此,心中不免多了几分伤怀。 傍晚, 众人欢聚一堂,其乐融融。 裕嫔带着五阿哥给皇上与皇后请安,也给高位嫔妃都见了礼。 瓜尔佳文鸳还与华贵妃悄声议论,这裕嫔瞧着多恭顺温和的一个人,怎得生出五阿哥这般玩世不恭的孩子来。 华贵妃称五阿哥出生之时,先帝爷年迈,皇上整日忙着与当年的八王,九王与前朝之事上周旋,所以王府里是从来无心过问的。 三阿哥当时养在李嫔身边,又有皇后照拂,众人自然格外上心。 四阿哥的生母被养在圆明园待产,后来四阿哥自然也留在了那。 至于五阿哥,他虽是在潜邸生的,但两三岁便展现出了‘异于常人’的天赋,皇上因此就颇为头疼。 (私设)后因有一年,先帝爷带众子孙到京郊行宫小住,并允许各自带家眷,皇上便带了皇后,三阿哥,五阿哥及其生母。 谁知他竟无意砸了皇上献于先帝爷的贺礼,害得皇上当众出丑,所以他当时便被好一通训斥,其母裕嫔也被指责教导不严,后来因此事皇上便将母子二人养在了行宫... 瓜尔佳文鸳闻言心中暗暗惊叹,自己从前只知历史上的弘昼尤为喜爱办丧仪,甚至还多次在自己府里办自己的丧仪。 她原以为或许他只是大智若愚,借疯癫荒唐的行为而掩饰自己,这是他生存的一种手段罢了。 如今听华贵妃这么一说,原来这孩子竟是打小就这么淘气啊。 喜欢甄嬛传之:魂穿瓜尔佳文鸳请大家收藏:()甄嬛传之:魂穿瓜尔佳文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8章 踏雪寻梅 四阿哥自知不讨皇阿玛与皇额娘的欢心,这样的场合他原是不想出头的,以免引起圣心不悦。 但见裕嫔带着五阿哥请了安 行过礼,他这个同样从宫外回来的兄长也不能失了礼数。 因此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起身离席到了大殿中间。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恭祝皇阿玛圣体安康,给皇额娘请安,恭贺皇额娘千岁吉祥。” 闻言,众人抬眸皆向皇上看去,毕竟他不喜欢这个儿子,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皇上当即放下酒杯,看似嘴角勉强勾起了一抹弧度,但嗓音却依旧低沉,“嗯,起来吧。” “谢皇阿玛。” “四阿哥有心了。” 皇后依旧端庄大方,她看向四阿哥微微一笑又接着夸赞道:“有段日子没见,瞧着你愈发长高了。” 瓜尔佳文鸳见状拿起手帕挡着,朝身侧的华贵妃轻声一笑,“这不是皇后常夸三阿哥的词吗?” 言罢,华贵妃便出言打趣她的嘴刁钻。 殿前的四阿哥面对皇后这个嫡母,向来是除了恭敬并无其他情谊的,毕竟她也不曾对自己有过片刻的慈爱。 且又闻这几年她多次惹得皇阿玛不快并多番禁足,可见是失了圣心的。 四阿哥是个聪明且会洞察时局的孩子,这个关头他自然不会再妄想与皇后有过多的亲近。 于是他只是恭顺的回了句,“谢皇额娘关怀”便回了自己的席位。 丝竹管弦声起,又伴随着歌舞升平,殿内众人把酒言欢,闲谈起来。 皇上今日本就高兴,又因方才六阿哥新作的拜年小诗颇有新意,引得大家夸赞。 他本就看重这个孩子,为此也感觉自己面上有光,喜悦之意愈发明显,于是便不自觉的多饮了几杯,不料片刻过后便有几分酒劲稍显的微醺感。 皇上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正打算开口唤瓜尔佳文鸳陪自己走走,可此时眼睛却无意瞥见了殿内两侧摆放的红梅。 见身侧的皇上愣神,皇后下意识的朝他看着方向瞧去。 红梅盆栽... 她明明选秀那年除夕便吩咐过以后家宴上不允许摆放梅花。 即便自己禁足多时,可如今还好端端的坐在凤位上,内务府的那帮人就这般大胆,把自己的懿旨抛诸脑后吗? 皇后心有不甘的端起酒杯正欲敬皇上,借此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不料皇上竟无视她,直接起身说自己出去醒醒酒,除了苏培盛与养心殿的几个一等侍卫外不许人跟着。 皇后的手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 皇上登基元年除夕夜,皇上也是独自去倚梅园的路上途径永寿宫时见了带病弹奏的瓜尔佳文鸳,后来她便盛宠了那么多年。 几日后他再次踏进倚梅园,宫里便多了个唱昆曲的余小主。 今日这一去,不知来日又有什么热闹要看。 皇后强忍着心头的酸楚又努力作出往日贤良的模样,却无意间瞥见侧下方的华贵妃与瓜尔佳文鸳对视一笑 又举杯共饮。 一个笑得明艳灿烂,一个笑得明媚娇俏。 本是格外养眼的画面,可落在皇后眼里便觉得分外可憎。 是了,内务府总管是华贵妃的远房表亲,瓜尔佳文鸳又有代理六宫的大权。 两人一句话的事,便把自己吩咐下去的规矩更改了,显然是仗着自己的恩宠与地位便敢挑衅中宫。 皇后不由的心中冷笑,只顾着料理莞嫔,还未顾得上她们。 等着瞧吧,她早晚要让二人付出藐视中宫,冒犯皇后的代价。 瓜尔佳文鸳余光中最先察觉皇后的变化,她压低声音道:“姐姐,你看。” 华贵妃不必瞧便知她所指何意。 “如今这般便承受不住了?本宫总要让她知道我年世兰的厉害。” 言罢,她顺势还把弘晏叫到自己身边,拿起由颂芝呈上的红封递与了他,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宫里的阿哥与公主按例都有一份,这份是原有的规矩上本宫格外给你的,你可拿好,别回头又被你那‘贪财’的额娘拿了去。” 弘晏噗嗤一笑,接过应道:“是,弘晏知道了,多谢华娘娘。” 见状,瓜尔佳文鸳轻哼一声,“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啊。” “难不成还是我冤了你?”华贵妃与一旁的惠妃、敬妃及身后的安嫔,调侃道:“哪一次我赠与弘晏的礼品不是进了你的库房?哪一次我派人送去的甜品不是先进了你的肚子?” 见众人都捂嘴轻笑,瓜尔佳文鸳借着酒劲脸颊愈发红了。 喜欢甄嬛传之:魂穿瓜尔佳文鸳请大家收藏:()甄嬛传之:魂穿瓜尔佳文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9章 广陵止息 果然不出皇后所料 自皇上踏入了倚梅园,怀念发妻的心愈发重了。 但除此之外,竟也不合时宜的想起了碎玉轩里禁足着的莞嫔。 方才脑海中还在回忆自己与纯元冬日一同在王府里折梅赏雪的往昔。 忽而这会子瞧着满园的红梅,却总不由自主的浮现这几年与莞嫔的点点滴滴。 片刻后,他终是多了几份心软,虽放不下面子去解其禁足,但却派人告知惠妃,可让胧月自此以后搬回碎玉轩,也好让她在侍奉太后与照顾公主之间没有那么疲累。 胧月思念额娘,闻此消息顿时欢喜不已。 瓜尔佳文鸳几人见此事已初有成效 心中也暗暗松了口气,总不算白忙活一场。 只有上座的皇后,迅速调整了心态后,嘴角勾起了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 … 几日后,清晨。 瓜尔佳文鸳刚用过膳,正嘱咐着小厨房午膳多备一道燕窝鸭丝时,华贵妃急匆匆地踏进了永寿宫。 “妹妹。” 瓜尔佳文鸳见状淡淡一笑,开口打趣:“从来都是我去翊坤宫多些,今日姐姐怎么大驾光临了?” “我有要事说与你听。” 闻言,瓜尔佳文鸳这才发觉华贵妃神色不对,又闻其言,心下顿时生出几分不安来。 待两人踏进暖阁,云莺与景泰识趣的把殿内侍奉的宫人都打发了出去。 华贵妃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听周宁海说,今晨早朝时内阁侍读学士郭裴源 弹劾了瓜尔佳文鸳的阿玛鄂敏。 称他与甄远道在都察院同僚中最为投缘,所以因皇上处置甄家之事私下颇为不满,并前几日在内阁学士的家宴上酒后议论皇上苛待功臣。 瓜尔佳文鸳听完不禁勾了勾嘴角嘲讽道:“咱们的皇后娘娘可真是雷霆手段。” 见她一副不知事情轻重的模样,华贵妃不由替其担忧起来,“且不论是谁的手笔,眼下重要的是此事会不会牵连到你与母家。” “姐姐放心。”瓜尔佳文鸳伸手给她剥了块橘子递过去,“不过是几句捕风捉影的话罢了,既没有实据便做不得数的。” “话虽如此,可皇上在这等事上最为多疑忌讳了。” 华贵妃言罢,伸手接过放进嘴里。 屋里被炭火熏得暖和,骤然吃口凉的倒也清爽甜口。 两人只稍作分析,便觉察出了此事的疑点。 郭裴源的女儿前些年嫁到了佟佳府,是佟佳汝克庶长子的夫人。 佟佳汝克年前刚弹劾了甄远道,作为姻亲的郭裴源没过多久便弹劾起了瓜尔佳文鸳的阿玛。 他的女儿因在后宫作恶而被废为庶人,而他在前朝却联合亲家频频弹劾宠妃的母家... 这等不周密且很难让人取信的手段,莫说是多疑的皇上,哪怕刚开始在朝中理事的三阿哥都能察觉出端倪。 瓜尔佳文鸳与华贵妃实在没想出来,皇后这样大费周章的联络前朝大臣,此举到底何意。 若不是为了扰乱她们几人的心神,从而给自己的下一步直中要害的计划铺路,那便是如今的皇后身边没有可靠的人,做事上也不敢似从前般大胆,所以太过力不从心所致。 两者之间,瓜尔佳文鸳与华贵妃自然更愿意相信前者。 只是可惜了,本来几人商议过了除夕这几日 便有所行动,可如今却让皇后抢占了先机。 这下从主动变成被动了,实在是令人叹息。 毕竟皇后早已视她们几人为死敌,势必要逐一铲除,而好不容易解了禁足,她行事相较从前必定更加狠辣阴毒,只求一击即中。 华贵妃想着现下皇后必然盯永寿宫盯的紧,因此也未多停留,午膳前便回了翊坤宫。 瓜尔佳文鸳一切如常,该用膳用膳,该小憩小憩,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景仁宫里的皇后得知了她的反应,不由得暗讽她真是心宽,不知是太拿自己的恩宠当回事,还是太过冷血可以置家中的荣耀于不顾。 .. 翌日,入夜。 皇上黄昏时分依旧没有翻牌子,所以各宫嫔妃早早便预备着歇下了。 瓜尔佳文鸳心绪不宁,坐在暖阁里看着六阿哥睡前弹过的琴出神。 云莺与景泰怕自己主子月信中太过忧思恐伤了身子,于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两人便一唱一和的说好久不听她弹奏了。 瓜尔佳文鸳回过神来,知道她们是为了哄自己高兴,于是淡淡一笑询问她们想听什么。 两人对琴曲不通,自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景泰提议,就弹奏上次惠妃指点过她的那个曲子便好。 瓜尔佳文鸳回忆一瞬才想起她指的是“广陵止息。” 这首曲子她弹奏的确实不及惠妃许多,相较之下还是惠妃更能弹奏出那种慷慨激昂的感觉与磅礴的气势。 瓜尔佳文鸳弹奏前,一边回忆着曲谱,一边想着惠妃的指点。 待一曲毕后,两人侍奉着瓜尔佳文鸳洗漱宽衣就寝。 面对景泰的好奇,她便与两人讲起了这曲子的由来,只当是打发时间: 从前韩国时期有个叫聂政的男人,他的父亲因奉命为韩王铸剑,却超出了规定的期限,所以被韩王一怒之下所杀。 聂政为了替父亲报仇,便去行刺韩王,但却没有成功。 当他知道韩王好音律后,觉得自己复仇有了更好的主意。 于是他自毁了容貌,又入了深山拜了师傅,苦学琴艺数十年。 当多年后他身怀绝技回韩国时,便找了机会进宫为韩王弹琴。 后来弹奏时从琴腹内抽出匕首当即刺死了韩王。 虽说他自己最终还是难逃一死的命运,但终归是为自己的父亲复了仇。 瓜尔佳文鸳故事刚讲完,忽而有了几分灵感,于是躺在锦被里翻来覆去的想到了三更才撑不住沉沉睡去。 喜欢甄嬛传之:魂穿瓜尔佳文鸳请大家收藏:()甄嬛传之:魂穿瓜尔佳文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0章 风云(1) 正午时分,储秀宫。 偏殿内,被废为庶人且禁足多时的佟佳氏此刻正跪在佛像前诵经。 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不少,完全不复从前的容色与心气。 片刻,“吱”的一声, 门被打开了。 “小主,早膳您就没传,这午膳好歹用一些吧?否则这样下去身子怕是熬不住啊。” 香云跪在她身后望了一眼窗外的日头的方位而后 小声劝道。 佟佳氏闻言的抬眸,满不在乎的低声叹息,“熬不住便罢了,总好过这样屈辱的活着,只会给家族蒙羞罢了。” “您别灰心,听闻老爷在前朝近来颇得皇上看重,说不准什么时候皇上便念了旧情放您出去了。” 旧情? 这个词用来形容皇上与佟佳氏,她自己也觉得有几分好笑。 皇上对她不过尔尔,两人之间何谈‘情’字呢。 但她也未多言,虽没胃口但为了不让香云担心,还是让她传了膳。 香云扶着脸色苍白的佟佳氏起了身坐在了暖阁的桌前。 “听菱云说今晨御膳房送来了冰糖燕窝羹呢,我已让她带人去把燕窝与午膳一同热着了。” “燕窝?” 佟佳氏微微愣神,即便自己废为庶人自禁足起,一应待遇虽不比从前,但也未受过苛待,更没有受到过额外的关照。 且后宫之事多由瓜尔佳文鸳做主,连皇后如今因皇上忌惮都不如她得势,底下的人都是最有眼色的,又怎会冒着得罪她的风险而关照自己呢。 “是啊。”香云为她斟上一盏热茶回禀说,“奴婢再三确认了的确是送到咱们偏殿的,许是皇后娘娘想起了您昔日的好 特意宽慰您的,又或许是内务府的人看在老爷官职的份上私下照顾的。” 两人正交谈之际,菱云独自端着东西进来了。 “唉,不是传膳吗,怎么只热了燕窝?”香云奇道。 “侍卫说今日午膳还未送来。”菱云边盛便喃喃回应着,“都这个时辰了,依奴婢看八成是被他们给扣下了。” 菱云猜想或许是他们打量着整日守着侧殿捞不到什么油水,为此心中不满。这几日见佟佳氏不常进食,以为即便扣下了旁人也不知情,即便是知道了,她一介庶人也不会因此多事。 香云本就窝着火,见此心中更是不悦,想着今日要是纵容了他们,怕来日他们便愈发明目张胆的不把她们偏殿放在眼里了。 于是她气呼呼的便要出去找侍卫理论,请欣贵人给自己小主做主。 佟佳氏本欲阻拦,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开口时香云已经走出了殿内,于是便也作罢了。 片刻,香云不知为何神色慌张的回来,顺带关上了殿门,待她平复了情绪,一五一十回禀说,今日送来的膳食并非是侍卫刻意扣下的,而是他们查验时好似有不妥之处。 在香云从身上掏出银子塞给守门的侍卫后,那侍卫才悄悄吐露。 今日午膳送来时,他们按惯例试菜,前三素菜道都没有问题,唯独在那一道鲫鱼豆腐汤时,银针有些微微发乌。 试菜的两人面面相觑,最后以今日午膳不合规矩,要重取一份为由,带着膳食上报到了内务府,此刻尚未有消息。 本来宫里的膳食,除了做好时需要有格外的人试毒后确认无误才会送到各宫主子的餐桌。 但除皇上外,宫内各处本无在膳前再给饭菜重试毒的规矩。 其余重试与否,全凭各宫各主子的规矩罢了。 可自佟佳氏禁足那日起,瓜尔佳文鸳便回禀了皇上,未免她一时想不开自尽 辜负了圣恩为由,特意让她的饭菜由御膳房的人专供,且一应用度事宜需派人格外留意。 佟佳氏起先还以为,这是瓜尔佳文鸳为了在皇上面前彰显自己的宽厚温和,如今看来若非她‘多此一举’,自己今日或许就难逃一劫了。 她后怕之余才明白即便自己如今落到这个下场,依然有人不愿意高抬贵手放过她。 至于那个人是谁,佟佳氏以为后宫之人除了自己谋害过的娴嫔母女,便是自己阿玛前些日子刚刚弹劾的甄远道之女莞嫔了。 但娴嫔若真要对自己下手,为何会时隔这么久呢?在初入冬自己得风寒差点熬不过去时动手岂不是更无从查证? 可莞嫔也刚刚解了禁足,碎玉轩的日子并不比储秀宫好过多少,她实在不必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这么明目张胆的行事。 佟佳氏越想越头晕,喝了盏燕窝后只一门心思的等今日的消息传回来。 喜欢甄嬛传之:魂穿瓜尔佳文鸳请大家收藏:()甄嬛传之:魂穿瓜尔佳文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1章 风云(下) 傍晚时分 内务府将此事禀于永寿宫的时候,偏巧瓜尔佳文鸳偶感风寒,皇上闻信过来探望,并留下一同用膳。 据太医所言,饭菜里其实也并非剧毒,否则银针也不会单是微微发乌。 太医院几位有资历的太医验了又验,最后才得出结论,饭菜里是被人添了少量的附子。 附子常见于民间,游医常用来制作祛风除湿的膏药。 如若少量误食,必会引起腹痛、呕吐、心悸等病症。起病急,且病症进展颇快。 若不慎误食过量,那严重者可直接致死。 皇上听完却异于寻常般的淡然。 当得知内务府的人尚未查清今日之事是出于谁手时,他只呵斥了一句“无用”便挥手打发了一众人退下,莫要在自己跟前碍眼了。 用过晚膳后,两人闲坐于暖阁。 皇上抬眸环了一周见殿内并无他人,于是看似漫不经心的询问瓜尔佳文鸳对此事怎么看。 她闻言停下手中正给弘宴与弘易缝制的新衣,微微沉吟,“此事若查下去无论如何都会有个结果的,但这个结果亦真亦假,臣妾就不得而知了。” “是啊”皇上扶了扶胸口,感慨道,“前朝近来诸事也是如此,细查下去总有水落石出之处,但事实真相往往很难探究。” 见他言语之间提及前朝,瓜尔佳文鸳只做不知。 她放下手中的针线,抬眸歉然苦笑:“说来也怪臣妾无用,不能约束后宫诸人,才会平白生出这样的事端来。” “鸳儿何必这样想。” 皇上听她罪及自己,担忧她病体未愈过于多思恐伤了身子,于是少不得开口宽慰,“后宫嫔妃人多,是非也便多了,历朝历代皆是如此。” “臣妾是不愿见皇上为后宫琐事烦心。” “你的心意朕明白。”皇上顿了顿又接道,“只是此事…” 话还未说完,瓜尔佳文鸳便刻意拿起帕子轻咳了两声。 皇上见状便改了口宽慰道:“当下要紧的是你的身子,近几日就宽宽心仔细养着吧,这件事朕会让苏培盛与下边的人彻查。” 她本就不欲处理这等事,若未能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不免显得自己办事不力。 况且此事的真相本也不能经得起细查,而眼下自己能避开,她自然连连答应了。 “是。”瓜尔佳接着道:“佟佳氏的饮食与一应供给,日后臣妾会多派人留意,以免再有类似的事发生,扰了后宫安宁。” 她说完,便唤人进来传了水给两人洗漱。 入寝时,皇上还是不自觉询问了身旁的瓜尔佳文鸳,她以为此事大抵是出自谁手。 只是她刚刚才在临睡之前喝下了那祛风寒的汤药。 刚才那药效便慢慢发作起来,令她感到一阵阵困倦和疲乏。 于是,她好似强撑着精神,迷迷糊糊之间,嘴里喃喃道:“胆敢在宫规森严的紫禁城之中下药投毒,想来此事若成功必然有利于她,不然何必冒此等巨大风险呢?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她敢做,想必也准备了万一事情败露之后的应对之策…” 皇上提了提精神,正期待着她能接着往下说此事的看法或者线索时,却发现她已突然停顿下来不再言语。 皇上抬眸,借着床幔中微弱的烛光看向瓜尔佳文鸳,原来她的呼吸已经开始变得平稳均匀,刚才那一段话恐怕就是她在彻底昏睡过去之前最后的呢喃了。 他重新闭上眼睛,试图安寝,却不知为何怎么也无法入睡。 前朝的事接二连三发生,虽皆为琐碎,却又不得不处置,如今连后宫嫔妃在此刻也不安分起来了。 皇上不禁将所有事情梳理到了一起。 去年,起先莞嫔封妃未成被禁足在了碎玉轩,后甄远道便被佟佳汝克弹劾同情逆贼。 近来莞嫔刚解了禁足,前朝佟佳汝克的姻亲就弹劾起了瓜尔佳文鸳的阿玛。 此事刚出没几天,后宫里佟佳氏便被人下了毒。 事情绕来绕去,竟都出在了都察院的官员与其女儿身上了。 如此说来,此事便更有意思了。 前朝之事暂且不提,就论眼下投毒之事,若如瓜尔佳文鸳所说,此事若论动机与利益,便数她与莞嫔嫌疑最大。 毕竟两人的父亲阿玛都与佟佳氏的阿玛有所牵连,若说是对其女儿投毒泄愤也合情合理。 可莞嫔刚刚解了禁足,她的处境并不好过,自保才是当务之急,又何须此时招惹是非呢。 至于瓜尔佳文鸳,皇上更不做他想,毕竟她一向不知前朝之事,便没有了泄愤的动机。 而且佟佳氏门口查验的人也是她以前嘱咐安排下的,若她真要做些什么,那便是抱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更何况如今她主理六宫,若后宫之中风波不断,只会惹人非议她无能,不可堪当大任。 瓜尔佳文鸳性子虽温和,但骨子里颇有几分要强,况且她心情纯良,这样得不偿失的事情,她不会且不屑于去做。 至于后宫其他嫔妃,与佟佳氏不和的倒也未曾听闻… 但若说起动机来,她曾是为皇后办事的,后来也是替皇后顶了罪。 眼下若说是皇后怕这枚“废棋”来日有了变数而反咬自己一口,而决意斩草除根永绝后患而为,倒也说得过去… 皇上辗转反侧,眉头紧锁,心中不断地思索着那些令他感到烦闷之事。 前朝的权谋、大臣们之间的明争、后宫嫔妃之间的暗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不觉间,二更天已至,皇上终于感到了一丝倦意,后缓缓睡去。 喜欢甄嬛传之:魂穿瓜尔佳文鸳请大家收藏:()甄嬛传之:魂穿瓜尔佳文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2章 避嫌 翌日清晨,景仁宫。 各宫嫔妃来给皇后请安,连一向称病的谨嫔都到了,独独缺了瓜尔佳文鸳。 原来今皇上上早朝时,特意嘱咐了让其这几日好生将养着,不必为旁的事耗费心力。 为此,她便令宫女紫烟到景仁宫回话并告了假。 皇后那时正由绘春与绣夏服侍着梳妆,闻此消息顿生几分不满。 随机冷笑称瓜尔佳文鸳是最狡猾的狐狸,每次都选对时机,病得恰到好处。 今日依旧如此,她深知自己难脱嫌疑,索性便托病将自己置身事外。 至于御前与内务府之人能否查明真相,以及真相究竟如何,于她这个病人而言,已无甚关系。 言罢便垂眸由着绘春为自己梳妆。 不过片刻,皇后忽而抬眸意识到了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若依着瓜尔佳文鸳的性子和往日行事做派,此事如果真与她毫无牵连,她必定会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好叫所有人都晓得她问心无愧。 而如今她却称病…这不是明摆着惹人怀疑吗? 除去新入宫,连佟佳氏面都未见过的几个嫔妃。宫里其余人与佟佳氏有所瓜葛的寥寥无几。 她与娴嫔、莞嫔分明都有嫌疑,而此刻她却称病告假。 这一举动,必然不仅只是想要借此推脱处理这件棘手之事,好使自己能避嫌那么简单。 皇后眼下是愈发琢磨不透瓜尔佳文鸳了,对付起来自然也是力不从心。 她思来想去,此事不论怎样,只要不波及自身即可,至于佟佳氏的生死和事情的真相,她倒是不甚在意。 … 众嫔妃请安散后,华贵妃乘一顶辇轿便被抬到了永寿宫门前。 谁知刚踏进宫门,便瞧见瓜尔佳文鸳正在廊下与宫女们学着一同扎纸鸢。 华贵妃先是笑她装病也不做个样子,也不怕传到皇上耳朵里去。 后又开口假意责怪她,即无病也不派人提前知会一声,害得自己连早膳都未回去用,便巴巴地跑过来探望。 瓜尔佳文鸳笑吟吟地拉起她的手一同到暖阁,又吩咐人传了膳。 还说昨日皇上在,自己做戏做全套,不得不把一碗浓苦的汤药给喝了下去,因而到现在都没什么胃口。 又道自己原是不想传膳的,如今姐姐来了,一想到能与美人进餐,忽而又有了几分食欲。 几句话说得华贵妃笑逐颜开,调侃后宫之中若论能言善辩当属莞嫔,但若论起‘油嘴滑舌’,那她当属第一。 用膳之际,她瞧着瓜尔佳文鸳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若对这件事毫不知情般。 若依往日,宫中稍有风吹草动,她必会派人探查清楚,随后当作奇闻讲给自己听。 而此刻却如此平静,着实有些异于常态。 早膳过后,华贵妃特意屏退了左右,就连颂芝与景泰、云莺也给打发了出去。 她看着瓜尔佳文鸳,不禁带着心里的疑问轻声问道:“储秀宫之事可是你做的?” 瓜尔佳文鸳一愣并未言语,只是缓缓点头承认了。 华贵妃闻言脸色有了些许阴沉,“你真是糊涂,如今你阿玛正值风口浪尖,你此时这般鲁莽行事,一旦被抓住把柄,不仅害了你自己,甚至极有可能连累家族与弘晏啊。” “我行事 姐姐难道还不放心吗?” 瓜尔佳文鸳不答反问,还为她斟了盏茶,递到了面前。 华贵妃沉默一瞬,抬手接过茶盏复又放在了桌上,“纵使你有了万全的打算,也应该行事告知于我,我也好替你周全善后。” “行恶哪里会有万全之策呢?” 瓜尔佳文鸳眯了眯眼,声音微沉又接道:“此事少一个人知道便少一分风险,如若日后事发,便少一个人受牵连。” 华贵妃心里明白她此举也是为了自己好,但嘴上仍叹了口气:“你以为就凭你那点小心思就能动摇皇后?只怕经此一事她愈发狠辣,届时咱们再对付怕是难了。” “今时不同往日了,皇后如今行事虽狠辣却尽显心急。 我想着,咱们得在她再有所行动之前,若能借机将后宫的局势搅乱,待皇后自顾不暇之际,我们再依原计划传递消息出宫,如此便可打她个猝不及防。” 瓜尔佳文鸳言罢,华贵妃思索片刻,旋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见对方心有成全,她这才在心里长长舒了口气,但又傲娇般带着几分嗔怪的语气说,“此事便罢了,我也不与你深究,若下次再存心瞒着我,日后就…就莫要登我翊坤宫的大门。” 瓜尔佳文鸳嘴角勾起一抹讨好的微笑,连连乖巧点头,“姐姐教诲的是,妹妹知道错了。 不过话说回来,接下来的事我与阿玛只怕是有心无力,还得靠姐姐母家了。” … 喜欢甄嬛传之:魂穿瓜尔佳文鸳请大家收藏:()甄嬛传之:魂穿瓜尔佳文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3章 姜佳氏求见 距离佟佳氏被害一事又过了几日,后宫里人人好奇着,却未有任何风声透出此事是何人所为。 景仁宫内 皇后正亲自侍弄着内务府新送来的盆景,瞧着今日格外神色自若,仿佛宫中琐事于她而言无甚关系一般。 不过片刻,染冬从苑内进来呈上了一封家书。 皇后净手后接过查看,信中只有短短一行字: “妾身今有要事求见于娘娘。” 这是皇后亲弟弟富存 嫡妻的亲笔书信。 信中不可言明,唯有面见才肯告知,可见是又遇到了棘手之事。 皇后抬手将纸张塞回信封中,习以为常的吩咐染冬拿下去烧了,而后下了令传这位弟媳明日进宫请安。 待殿内几个宫女都打发出去后,剪秋扶着皇后坐下,伸手为其松肩时忍不住呢喃道:“娘娘,这次八成还是府上惹了什么麻烦,又求您关照呢。” 其实不怪剪秋如此鄙夷,因为富存的嫡妻姜佳氏上一次求见,是因为自己的次子因强抢民女致其家人自尽,而被送到了府衙候审。 再上一次入宫是因自己女儿在夫家一时盛怒打残了丈夫的一个小妾,此事不知因而传了出去,引起了许多议论。 凡此种种,这几年已经屡见不鲜了。 自皇上登基以来,乌拉那拉家仗着皇后的这层关系,对外丝毫不知收敛。 每次惹了事,府上遮盖不住时,总会由姜佳氏这个主母求到皇后跟前。 皇后也并非没有斥责警戒过,只是不过多时众人便又会抛诸脑后。 近几年眼瞧皇后地位大不如前,又有失势的兆头,所以全族上下也已收敛许多。 如今,不知是又因何事。 皇后闻言依旧闭目养神,由她松着颈部,面无表情道,“欲求本宫时,口口声声言及血脉相连之情。 无需本宫之时,却从未有过片刻关怀。本宫仿若那金身铸就的菩萨,对他们而言,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祈福消灾。” “娘娘…”剪秋暗觉失言,却不知该开口再说些什么。 皇后微微抬头,轻叹了一口气,好像在低声呢喃,又好像是在自我宽慰。 “罢了,有利用价值,也总好过成为一枚弃子。他们利用本宫,本宫亦借助他们之力,能相互依存也是好的。” … 可此时姜佳氏入宫之事,远比皇后要想的复杂许多。 原来,前几日前朝大理寺少卿曾豫怀上书参奏了鸿胪寺卿 乌雅勒禄,称其结党营私,滥用职权,渎职失职。 因曾豫怀是文官清流,一向刚正不阿,又颇有几分才干,因而这几年很得皇上看重。 短短三年光景,便从从六品内阁侍读升到了正四品大理寺少卿。 可见皇上对其的看重与欣赏。 也正是因而,在他参奏乌雅勒禄时,皇上当即便下旨意彻查。 可此事已然过了三四天了,后宫竟没有一丝动静,瞒得如此密不透风,显然是不愿让太后知道此事。 本来她老人家的身子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佛祖保佑了。 若再听闻自己亲侄子与母家有此劫难,怕其撑不下去。 待姜佳氏禀报完前因后果,皇后才知此乃其急欲求见自己之由。 她随即不疾不徐地饮了一盏茶,道:“乌雅氏归乌雅氏,乌拉那拉氏是乌拉那拉氏,而今乌拉那拉氏已然地位不复从前,实难顾及其他。” 姜佳氏闻此言语,心急之余赶忙起身,沉凝道:“皇后娘娘,妾身此次前来,实乃事出有因。 夫君……夫君他与那勒禄私下来往甚密,妾身唯恐此事会牵连到他啊。” “糊涂!”皇后闻言面色铁青,不由沉声呵斥道,“本宫早已告诫过,族中上下切不可行结党营私之事。” “夫君已然知错了,如今正在家中祠堂忏悔着了。事已至此,妾身恳求您,看在血脉亲缘的份上,救救夫君吧。” 言罢,姜佳氏便扑通跪了下去,看着皇后泪流不止。 皇后对他们屡生事端的行为深恶痛绝,然而又没有办法完全坐视不管。 毕竟如果乌拉那拉氏与乌雅氏一旦垮台,她便失去了最后的助力与依仗,届时这皇后之位,恐怕便要易主了。 可事关前朝,自己身为皇后更理应恪守祖宗规矩,不可议政。 皇上已然下令将此事隐瞒的严丝合缝,倘若贸然开口求情,无疑是坐实了自己勾结前朝的事实,自然会惹得皇上斥责厌弃。 皇后反复斟酌后,觉得此事唯有求助于太后了,再由太后出面去恳请皇上,此事或许尚有回旋的余地。 其实,皇后也曾有过一瞬间的犹豫,毕竟太后的凤体情况人尽皆知… 她老人家一旦知道此事,恐怕是撑不住了… 可思来想去,她也实在无计可施,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于太后身上。 只盼望皇上能够念及她老人家,对乌雅勒禄从轻发落,也让此事就此了结,尽可能不牵连到乌拉那拉富存。 喜欢甄嬛传之:魂穿瓜尔佳文鸳请大家收藏:()甄嬛传之:魂穿瓜尔佳文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4章 太后病危
第224章 太后病危 待打发走了哭哭啼啼的姜佳氏,皇后便亲自下厨炖了汤,又做了太后两道素来爱吃的小菜,而后在晚膳前赶到了寿康宫。 等通传后,她步入寝殿,见惠妃正恭立榻前,侍奉太后正欲起身用膳,和贵人亦静立一侧,与竹息一同侍奉左右。 皇后走近恭恭敬敬地行礼,“臣妾给皇额娘请安。”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在得了太后的回应后,皇后站直了身体,又抬手柔声吩咐给自己请安的惠妃与和贵人免礼。 太后由惠妃服侍着漱口后,拿起手帕轻拭嘴角时,有气无力道:“皇后今儿怎么过来了。” “臣妾前些时日病着,唯恐过了病气给皇额娘,遂未能来请安,如今已然大好了,便赶来侍奉。” 其实太后心知肚明,皇后哪里会有什么病,不过是推托之词罢了,毕竟她对自己这个表姑母一向也只有表面的恭顺孝敬。 “无妨,她们两个侍奉哀家很细心周到,皇后就不必太过牵挂哀家了。” 见太后看似体贴的话语里满是疏离,皇后却面不改色依旧恭顺道,“是,真是辛苦两位妹妹了。” 两人闻言异口同声回应道,“皇后娘娘言重了。” 话音刚落,太后便连咳了几声。 惠妃见状赶紧轻抚了抚她的背,开口劝说:“太后,该到用膳的时辰了,以免耽搁了晚上喝药的时辰。” 得了太后点头首肯后,竹息就吩咐春貌等人上菜。 皇后见状连忙说 今日自己炖了补身子又容易消化的汤羹,和几样太后素日爱吃的小菜。 又趁和贵人与春貌步菜的间隙提及,惠妃 这几年如一日的侍奉太后实在辛苦,今日既然自己在,便提议让她早早回去休息。 太后闻言便敏锐的察觉出皇后今日到寿康宫定然有她的小算盘,于是便开口让惠妃两人回去歇息。 皇后当即却以自己许久不见和贵人,与其有几句体几话要说为由,让她留了下来。 惠妃很识趣的行礼便退下了,独留了自知皇后此举的对自己而言定没什么好事的和贵人。 待打发走了殿内一众宫女,皇后在太后的追问下,才‘勉为其难’的将前朝之事和盘托出。 紧接着便是太后急火攻心,咳嗽不止,直到吐出一口鲜血来。 殿内众人大惊失色,竹息见状连忙吩咐春貌去传太医。 太后则倚靠着稍缓了几分,而后询问皇后与和贵人对此事有何办法。 皇后不语,毕竟她的办法便是寄希望于太后… 至于和贵人,她最是善于藏拙。 只称虽说如今被革职查证的是自己的亲伯父,自己现下虽心急如焚,可事关前朝,她一介后宫妇人,不懂也不敢去干预朝政。 言罢,还不忘又补充道:“臣妾此生皆为乌雅氏之女,又为爱新觉罗氏之后妃,诸事皆听太后与皇后娘娘的吩咐。” 见她都火烧眉毛了还盘算着不肯引火上身,皇后不禁默然无语。 太后对其此举也没有流露出不满或言语苛责。 毕竟她常教导和贵人,身为乌雅氏的女子,在后宫中既然不能宠冠后宫,那能懂得明哲保身也是好的。 待一贯侍奉太后的几位德高望重的太医来瞧过之后,皆惶恐的劝她老人家一定要安心静养,万万不可劳心伤神了。 看着号脉后卢太医的神色难以掩饰的慌张,皇后便知太后已经时日无多了。 趁春貌带一众人下去配药煎药的时候,皇后走近太后跟前跪了下去,言辞恳切道,“皇额娘,臣妾无用不得皇上看重,只求您能保重凤体,臣妾与和贵人才能心安了。” 太后当即便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 皇后话里指的自己与和贵人,其实隐含的是乌雅氏和乌拉那拉氏的族人。 太后抬手示意她起身,又提了提精神,有气无力道,“哀家当年选你入府,便是看重你比纯元更适合做爱新觉罗氏的儿媳。 可惜纯元入府的事并非你我能预料的。你的苦,哀家心里明白,所以许多小事也不过多苛责。 可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哀家心里清楚,皇帝却也不糊涂,哀家能保得住你一时,未必能护住你一世。 哀家会劝皇帝,无论如何留住你的后位,也盼着你能恪尽职守,做好一个皇后应有的本分。” 皇后点头,声音中带了一丝哽咽,“是,皇额娘,儿臣自当谨记。” 言罢,她就出言把皇后打发了回去,并让竹息交代了寿康宫所有人,今日皇后与和贵人均未曾来过这儿。 强撑着精神安排好了一些,竹息扶着早已没了力气的太后躺下,而后询问是否需要请皇上过来。 太后则让春貌去告诉卢太医,让他去养心殿求见皇上,就说自己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皇上最注重仁孝,他会过来的。 … 喜欢甄嬛传之:魂穿瓜尔佳文鸳请大家收藏:()甄嬛传之:魂穿瓜尔佳文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5章 太后崩逝(1)
第225章 太后崩逝(1) 不过多时,卢太医便匆匆到养心殿,以太后凤体急转直下为由求见并禀明于皇上。 皇上闻此噩耗当即摆驾赶去了寿康宫。 瓜尔佳文鸳与华贵妃也与一众嫔妃闻讯后跪到正殿暖阁内。 倒是皇后这个名正言顺的儿媳,以身子不适,才得以听闻为由去的最晚。 太后醒来时,已是临近亥时二刻了。 她睁开眼见皇上守于床榻前,欣慰之余不免也有了几分遗憾。 二人毕竟母子一场,即便不如同老十四那般与自己亲密,但终究血浓于水,理应比这宫中任何一人都要更为亲近才是。 可却因他出生之时,自己身份不高,不能将孩子养在自己身边,只能交予当时还是贵妃的孝懿仁皇后抚养。 待他后来渐渐大了,本该与其多些相处,以好增进母子之情时,自己偏偏又有了十四允禵。 于是此后多年里,二子相较,自己总是不自觉的心里偏爱自幼养于身侧、也更为亲近之幼子。 先帝年迈时,每每在自己面前提及,也总是夸赞允禵更为多一些。所以自己下意识里便也以为允禵承继帝位的可能性更大。 直到先帝驾崩,遗诏里的内容公之于众,可上面的名字却是老四。 虽说登基的无论是长子还是幼子,自己都是万人敬仰的皇太后,坐得位置都是这世间女子的最高处。 … 这几年,每每想到幼子的处境,担忧之情又添心疼之意,使自己的身子愈发虚乏下去。 而今既已至此,迫不得已之下,只能凭着与皇上尚存的些许母子情分,恳请他几件事情。 “皇帝…” “皇额娘,您醒了。”皇上言罢赶忙示意跪于一旁的太医们上前请脉。 不料却被太后给摇头拒绝了,“哀家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 “皇额娘。” 皇上本想开口劝慰些什么,但太后强撑着精神开口把殿内人都打发了出去。 独留了竹息与皇上。 “皇帝,哀家还以为自己看不到你最后一面了。” 皇上忙宽慰道,“皇额娘,您别多虑了。” “哀家老了,早晚都是要有这么一天的。” 太后苍白的脸上努力勾起一抹微笑,“胤禛,哀家自知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了,你能否让哀家见你弟弟最后一面?” 皇上闻言也露出一丝苦笑,依旧柔声回应说: “老十四是在您身边长大的,不比儿子是养在孝懿仁皇后膝下的,咱们母子在一起的时候不多,这个时候,就让儿子陪着您,尽尽最后的孝心吧。” 太后自知皇上不会松口,但真听到了他的回答不免也有一些失落。 “哀家知道你的脾气秉性,所以这些年从不敢过多劝阻,可他终究是你的亲弟弟…哀家求你,能不能放了他…善待于他?” “皇额娘,前朝的事儿子自有决断,您就不必多言了。” “你既然不愿放了你弟弟,哀家也没有他法,只是…还有三件事,算是哀家恳求你的。” 太后含泪相望,双手缓缓握住皇上时,也带了几分颤抖。 但皇上显然对她要说的话,心里已然有了几分预判,“只要事不关前朝与江山,儿子都会尽可能成全您的心愿。” “这三件事,皆可算作家事。 第一件事:哀家求你宽恕勒禄,这件事也不要再追查下去了。他纵然有错,可毕竟是哀家的亲侄子,亦是你和老十四唯一的亲表兄。” 皇上闻言并不做回应,太后只能强撑着接着说了下去。 “第二件事,即便你不肯放了你弟弟,哀家也求你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无论如何留住他的性命,更别迁怒他的妻妾与子女。” “第三件事,无论皇后从前或者以后犯了什么错,哀家都希望你能记住当年答应纯元的话,善待宜修,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弃她。” 太后言罢,看着皇上的神色愈发平静起来。 她唯恐自己话里话外对有过错之人尽显偏袒,反而让他们因此更为引起皇帝不满,于是又眼眸一转,补充道: “还有许棠(和贵人),她温顺恬静不善于争抢,你也不必过多提防,来日她若有福气遇喜,哀家希望你能留住爱新觉罗氏和乌雅氏的一丝血脉。” 皇上终是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都这个时候了太后心心念念的还是对幼子和家族的庇护。 他顿了顿,开口话语里不难让人察觉出失落, “皇额娘,都这个时候了,您就没有一句话是留给儿子的吗? 是啊,您心里从来都只有老十四,和乌雅氏与乌拉那拉氏的荣耀,何曾如这般为儿子思虑担忧过?” 太后任由泪水从眼眶止不住流出,她极力展露出一丝微笑,“你是皇帝,坐拥天下,什么都有了,所以哀家不必为你再去担心什么。” “是吗?皇额娘也以为儿子坐拥天下,什么都得到了?” 皇上不禁微微皱眉,别过头去,语气稍缓道,“然而皇阿玛的器重栽培,皇额娘的怜爱疼惜,挚爱发妻的相守相伴,儿子一生却无一所得,纵曾有过些许须臾,可也如梦幻泡影,不过片刻 便已烟消云散了。” 喜欢甄嬛传之:魂穿瓜尔佳文鸳请大家收藏:()甄嬛传之:魂穿瓜尔佳文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6章 太后崩逝(2) “天下鲜少有额娘不爱自己孩子的,哀家亦是如此。从前咱们母子的隔阂,后来哀家虽有心修补,但如今看来终是未能如愿。” 皇上往太后跟前稍坐了坐后,顺势把眼眸垂下,似是不想让人看出他眼底的情绪, “所以您替儿子出手料理了隆科多,让儿子免遭恶名,儿子心里是感激您的。” “哀家…哀家…” 太后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皇上又抢先道, “皇额娘与朕如今坐了这个位置,事事就需以大清国事优先,您当日能狠下心对隆科多下手,儿子择善而从,如今自然不能对亲眷们有徇私舞弊之举。” “你就这么容不下他们吗?”太后目光紧锁在他身上,话语中充满了无力的柔和,“哪怕哀家这个做额娘的这般低声下气的求你?” “皇额娘言重了。” 皇上抬手为太后拭去从眼角滑落到鬓角的一侧泪水,语气中也带了几分缓和又道,“皇额娘既如此说了,朕也不能完全不顾忌您的心意。” 见皇上的态度有所松动,太后心中暗暗缓了缓心神。 “只要他们自此以后能安分守己,不再行逾矩之事,朕看在皇额娘您的份上,无论如何都会留下他们的性命的。” 闻言,太后刚放下的心又不禁悬了起来。 只是留下他们的性命? 那乌雅氏和乌拉那拉氏两族的荣光与福祉又该如何延续呢? “胤禛…哀家自知命数已尽,你…你就不能看在咱们母子一场的份子,让哀家走得…安祥些吗?” 见太后吊着所剩不多的精神,情绪愈发激动起来,皇上终是不忍般侧过头去。 “皇额娘,您别为难儿子。” 殿内静默了片刻,察觉出身侧的太后没有了喘息声,皇上转过身去定睛瞧着,她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 竹息见状赶忙上前几步测试起太后鼻下的呼吸,而后悲痛万分般跪了下去。 “太后崩逝了。” 竹息给侍奉了半辈子的主子叩了头后,起身得了皇上的授意,泪流不止着出去给众位主子们回禀太后崩逝的消息。 待殿外传来一众人闻此噩耗的悲痛哭声,皇上起身走至太后床榻前,心情沉重的跪了下去。 “皇额娘,快睡吧 好长大,长大把弓拉响,这样哄十四弟的歌谣,您从未对儿子唱过。 皇额娘,可儿子不怪您,您为了我们兄弟也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过了半生。 皇额娘,如果这世间有轮回,儿子希望咱们下辈子能真正母慈子孝一场。” 言罢,他重重的叩下头去。 随着第三次叩下时,皇上的眼角终是止不住的湿润起来。 … 紫禁城里各处迅速挂起了白幡。 太后崩逝的虽突然,但棺木等一切事宜,皆是从她老人家身子每况愈下后,皇上便吩咐内务府备下以做冲喜之用的,所以丧仪主持操办的规模颇大却是有条不紊。 太后的灵堂前,皇上皇后跪于首,众嫔妃依次按位分随后。 瓜尔佳文鸳与华贵妃并肩跪地,虽与他人一同悲泣,然而她们的眼神中皆流露出几分复杂之意。 华贵妃虽眼眶湿润,但眼底却透出一抹冷冷的笑意。 毕竟当年自己在王府里怀着的那个孩子,是如何落了胎的,她这么多年一日都不曾忘记。 那碗“安胎药”虽是借端妃的手让自己喝下的,但背后的操纵密谋此事的自然是太后,皇上,皇后。 他们三人中,有人授意,有人操纵。 三人皆是等鹬蚌相争,各自坐收渔翁之利的。 如今因前朝之事,间接促使太后她老人家骤然崩逝,也算是为当年那个孩子报了仇。 至于皇上,自己是不能轻易如何,但皇后,来日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一想到此,华贵妃心中隐隐又有几分大仇将要得报的痛快感。 而身侧的瓜尔佳文鸳心中倒不悲不喜,毕竟与她老人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情,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过节。 她们二人身后的嫔妃里,大抵便是惠妃最为悲痛了。 太后这些年对惠妃颇为关照,惠妃对其也是尽心尽力的照顾陪伴。 两人对彼此最开始虽都有利用之意,但君子论迹不论心,这些年相处下来,两人之间的情谊早就超过了旁人十倍百倍。 … 到了时辰后,皇上率先回了养心殿,各位嫔妃便也开始依次散去。 回永寿宫的路上,瓜尔佳文鸳与华贵妃并肩而行。 宫中到处悬挂白色宫灯,在漆黑的夜色里更平添了几分冷意。 华贵妃好似察觉出了她的情绪有些异常,便低声开口询问道,“妹妹这是怎么了?” 瓜尔佳文鸳只是淡淡一笑回应说:“不知为何,太后骤然崩逝,眼瞧着一切都朝着预期的方向发展,我这心里却莫名有些不安。” 闻言,华贵妃安慰道:“你一贯胆小,又是第一次在宫里服丧,夜里在灵前跪了那么久,心里有些胆怯也是难免的。” 瓜尔佳文鸳点点头,“或许正如姐姐所言吧。” 华贵妃走近了一步,挽起她的手 打量着眼前的道路,温言道,“我陪你一同慢慢走吧,这条路快到尽头了。” 喜欢甄嬛传之:魂穿瓜尔佳文鸳请大家收藏:()甄嬛传之:魂穿瓜尔佳文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