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咸鱼人生》 第 1 章 婚礼 滴滴~~~~~~~ 只听这短促有力的鸣笛声就知道驾驶员有多愤怒。 凭借着单身五年练就的发达右臂,岑龙单手驾驶着12岁高龄的马自达6潇洒地在白色X5女司机充满怒火的注视下倒入地面停车场上的最后一个停车位。随着车子停稳,马自达的后排座上下来一对中年夫妻,男人无奈地瞥了一眼X5蠕动了两下嘴唇结果一声叹息什么也没说。岑龙心绪毫无波动,甚至想冲宝马车上那个年轻女人挑个眉! 清水湾国际大酒店是这座内陆小县城第一家正规的五星酒店,从它营业开始就成为了县城承办婚礼酒席的不二之选;今天也是一样,岑龙一家三口就是来吃席的。 走在大厅里气派的旋转楼梯上,岑龙边走边听父母和其他的亲戚朋友谈论今天的一对新人。随着众人七嘴八舌地补充,岑龙明白了今年已经35的他为什么会参加一个“哥哥”的婚礼,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一样是婚礼,其他的新人都有婚纱照摆在酒店的大堂,而这对新人只有干巴巴的电子引导牌。 “哥哥”叫夏涛,今年44;是岑龙外公的好友之孙。两家交好多年,所以岑龙母亲的娘家全体出动给老邻居捧场。 “女方陪嫁一辆豪车!” “听说还有常市一套全款160平的房子!” “女方家里是开厂的,听说资产过亿了!” “可不是嘛!不然的话二婚还办什么婚礼?” “可惜了......” 岑龙知道他们“可惜”的是什么,可惜的对象是“哥哥”的前妻听说那是个温婉可人的川省妹子,对上孝敬父母,对下善待兄弟姐妹;但是对于离婚的原因,家长们总是三缄其口含糊其辞。不过岑龙也不在乎,毕竟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 到达三楼的宴会厅门口岑龙脑海中隐约浮现起了一丝回忆;大约十五年前夏涛也是在县城最好的四星酒店办的婚礼。当时的岑龙是个刚刚上大学只顾着疯狂炫菜的干饭人,对于婚礼现场的画面已经十分模糊;现在依稀只记得“哥哥”在仪式的最后对着舞台对面的新娘大喊“野丫头,我会爱你一辈子!”娇小的新娘站在舞台上背对着宾客微微弯腰泣不成声。 呵呵,神特么的一辈子!岑龙不屑地撇撇嘴然后跟着父母坐在远离舞台的倒数第二排座位上。 婚礼现场粉粉的有些浪漫但不算宏大; “毕竟是二婚总不能再大张旗鼓地收一份份子吧?若不是因为女方是头婚只怕这婚礼也不用办了。”岑龙如是想着。 婚礼的流程寡淡无味,司仪的台本千篇一律。岑龙只在新人上台的时候抬头瞥了一眼;来都来了总要看一眼这个旧郎的新娘模样如何吧! 出乎意料的是新娘似乎不是想象中的那么不堪;个子挺高,皮肤白皙,身材也算匀称,披上婚纱倒也算是气质逼人。坐的离舞台太远了相貌如何倒是看不太清楚,不过映衬之下倒是显得儒雅帅气的“哥哥”平白大了一辈。 没想到居然还是迎娶了爱情啊? 婚礼的仪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舞台背景中央的屏幕上开始播放两人“相识相爱”的VCR。视频中的新娘看上去30出头的样子长相秀气,不过眉眼间带着富裕家庭独生女特有的傲气。 “也算是郎才女貌了!”岑龙摇了摇头看向餐桌上的澳龙寻思着该怎么不动声色地转到自己面前。 突然身边响起了一阵骚动,岑龙又抬起头茫然地看了一眼四周,发现大家都盯着舞台,于是便也转过头来看向舞台。随着视线地转移岑龙慢慢地瞪大了双眼。 舞台上一对新人正在拉扯,但是最最劲爆的还是屏幕上播放的内容。 只见视频中一个女人抱着一个男人狂啃,两人着装都很清凉;女人就是舞台上的女主角,男的却一眼就能认出不是“哥哥”!!! “吃个席也能吃到瓜?”岑龙目瞪口呆。 婚礼现场乱作一团。 ------------------------------------------------------------------------------------------------------------------------- 这婚怕是也结不了了!因为岑龙看到老夏家的伯母铁青着脸从前往后疏散宾客,舞台上新郎已经不见踪影,新娘坐在地上不顾形象嚎啕大哭;她的旁边站着一对衣着华丽气质优雅的中年夫妻,岑龙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嘈杂的人声中只能看到他们铁青着脸不断地开合着嘴唇。 婚礼草草结束导致岑龙走到停车场的时候天空依然光亮,岑龙靠在车头点燃一支烟默默看着父母和其他的亲戚朋友聚在酒店大堂依然滔滔不绝。 “吃席吃到瓜,这怕是要在大半年的时间里成为小区情报处的固定开会内容”岑龙嗤笑一声。 也许是看到天色暗了,也许是怕当面吃瓜犹如贴脸开大影响了两家感情,没过多久父母就朝着岑龙走来。 发动汽车开出停车场,坐在后排的母亲面色纠结地轻声开口:“幸好...如果...也许...哎!” 父亲低声怒斥了一声:“别说了!” 车内顿时陷入了沉寂。 将父母送到小区楼下,父亲先一步上楼了,母亲临进单元门前眼神复杂地回头看了岑龙一眼;岑龙目不斜视当做没有看到。看到儿子这副模样母亲叹息一声追着丈夫上了楼。 岑龙的余光瞥到了楼梯窗口逐层亮起的灯光绷直的身体猛地一沉;静坐了几秒钟后岑龙狠狠地搓了两把脸然后点燃一支烟发动汽车缓缓驶出小区。 城市的灯光投射在马自达车身上照地驾驶室里岑龙的脸忽明忽暗。 岑龙知道母亲的原话应该是“幸好龙龙的媳妇儿不是这样的人,如果当初龙龙再努力一点也许就不会离婚了!” 是的,岑龙也有一段破碎的婚姻;而立之年依然不立耗尽了多年的感情,终于在年近不惑之时结束了这段长达十一年的拉扯。都说中年男人最大的能力就是和自己达成和解;他们会告诉自己“闪耀是一个人的闪耀,而平庸是大多数人的平庸!”也能开解自己“离婚的最大意义就是重获自由。” “可是没人告诉我心怎么还是会那么痛呢?”岑龙脸色哀伤地想着。 这时车上的电台里传来了一阵歌声 如今一个人听歌总是会觉得难过 爱已不在这里我却还没走脱 列表里的歌 随过往流动 如今一个人听歌总是会觉得失落 幻听你在我的耳边轻轻诉说 夜色多温柔 你有多爱我 “这歌可真难听,把沙子都听到眼睛里了。”岑龙啐了一口想要关了电台但是想了想又默默地把音量调低了一些。 不知不觉车子驶出了城区来到了城郊处,岑龙把车停到了一条没有监控的新马路边关掉了车灯却没有熄火他现在只想默默地享受静谧的夜晚。 巴林马琴声突兀地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老板”岑龙又把手机放下任由它自己挂断。 也许是被这电话打扰了心情岑龙重新打开车灯准备回家。 这时对面突然亮起了两道白光,刺眼的灯光晃地岑龙一阵炫目,等到视线重新聚焦的时候发现一辆白色车子已经近在眼前! “我*”岑龙爆了一句粗口同时下意识地将手挡在身前。 “嘭”地一声巨响岑龙只觉得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嘴里一甜“噗”地吐出一口鲜血随后便失去了知觉。 呜哩~呜哩~呜哩~呜哩~ “胸口都凹陷了.........” “小心抬,别让肋骨......” “瓜娃子,你爪子.......” “赶紧给伤员输血......” “你莫跳......” “就让我留在轮回的边缘等一道光线......” 岑龙勉强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什么地方全身一颤一颤地,他努力側了側头看向自己那辆马6;车头已经不见了,前挡风玻璃完全碎裂,配合着红色的车漆在各种灯光的照耀下就像一张血盆大口;驾驶室里则充斥着一个大气球。 “**,也没人告诉我安全气囊还能撑断肋骨啊!”岑龙疯狂腹诽。 马六的对面是一辆引擎盖掀起的白色SUV,此时一名医生正搀扶着一个穿着高跟鞋超短裙的女人踉跄着从车尾走了出来。岑龙拼命睁开眼睛想看看这个要致自己于死地的女人到底是谁;可惜血和留海挡住了大部分的视线,岑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有着一双白的炫目大长腿的女人离自己越来越远。 仿佛没有了执念就没有了意志力,岑龙眼皮越来越沉耳边的声音也开始变得忽远忽近。 “医生救救我儿子......” “快些起来,瓜娃子......” “伤者已经不能自主呼吸了,快送抢救室......” 昏迷中的岑龙只觉得全身疼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将自己抽离一般。 “快些来人那,勒有个哈儿落水咯......” “哪个会水的,赶紧下去救人!” “在医院怎么还有人掉水里?”岑龙有些迷糊“这说的哪里的方言,怎么感觉能听得懂一点但是不多呢?” 随即岑龙感觉脑海中的人和事物全在集聚收缩、坍塌然后四周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静。 咕噜噜咕噜噜....... 第 2 章 还魂 耳边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岑龙仿佛溺水的人一般猛地睁开眼睛然后就被猛地灌了一大口水;岑龙悲哀地发现自己是真的溺水了。 岑龙拼命挣扎双腿使劲蹬着水“我不会游泳啊!!!” 就在岑龙快要窒息的时候突然感觉头发被人一把揪住,随即一双有力的手从身后钳住自己胸口;回忆起上个月公司刚刚做过的溺水安全培训岑龙放弃了挣扎让对方架着自己托出水面。 随着久违的氧气疯狂冲击着大脑,岑龙先是一阵剧烈咳嗽随即又陷入了昏迷。 岸边的人看到落水的人被托出水面先是一阵欢呼,然后七手八脚地合力将岑龙和另一个施救的保安拖上岸。 福尔马林的气味钻进鼻腔刺激地岑龙一阵痒痒,再次睁开眼岑龙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白色之中;盯着天花板缓了几秒钟后岑龙反应过来了:自己这是在医院。抬起右手看了看手上扎着的针头,岑龙疑惑地用另一只抚摸了一下胸口,咦?没有想象中的疼。 “奇怪,昨晚还疼的要死,今天怎么感觉一点事都没有了?人民医院医术见长啊!?”岑龙疑惑地打量了两眼正对着病床的墙壁“不过这怎么不像人民医院呢?” 县人民医院新院区半年前投入使用,岑龙的公司中了一个小标也参与了施工建设,两年的时间里岑龙没少往人民医院跑,可印象中住院楼不是这样的啊? “阿灿?”突兀的一声呼唤吸引了岑龙的注意。 岑龙转过头循声望去发现自己的病床边坐着一对中年夫妻。男人顶着一个三七分头穿着一件皱巴巴的咖啡色POLO衫和一条灰白的裤子;女人梳着一头鬓角全是乱发的马尾,身上穿着一件微微发黄的白色短袖,此时女人正眼角含泪地看着自己,而刚刚那声阿灿正是这个女人发出的。 “阿灿?叫错人了吧?”岑龙面部微微抽搐“还有,你们这是什么表情?不会是想讹我吧?” 情况不明岑龙不想胡乱开口给人留下话柄于是沉默地将视线又转向天花板。 女人见状无助地看向男人,也许是觉得一家之主需要承担起责任,也许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于是中年男人只得开口了 “阿灿,你能不能跟老汉讲一哈你为啥子要跳湖里头啊?” 听到这陌生又熟悉的方言岑龙一阵恍惚“怎么和医院里听到的调调那么像?不对!这里就是医院啊!还有老汉是什么?” 眼见面前的男孩脸色迷茫一言不发,中年男人心头一纠。 中年女人也许是知道再怎么问也问不出什么,于是给了男人一个眼神,然后上前给岑龙掖了掖毯子“阿灿,你有没得啥子想吃的?妈给你切买?” 岑龙身体一僵,虽然女人的话说的很快而且带着浓重的方言,不过那声“妈”他听得一清二楚“怎么个事?这是摊上我了?我才是受害者啊!那娘们可不像个好人那!” 岑龙眼神中的震惊也许被女人解读出来了,女人感觉到十分疑惑,回头看了看男人又转回头说道:“幺儿,你嘞是啷个了哟?” 岑龙听出来了这是西南地区的方言,不过不知道具体是哪的。 想了想岑龙开口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想静静!”话一出口岑龙又震惊了“这是谁的声音?我的?我的声音是这样的吗?” 女人也震惊地看向了丈夫却发现丈夫同样是一脸懵;不过女人从丈夫的眼神中也看出了同样的疑惑“儿子......怎么操着一口怪异的普通话?” 也许是三人都需要消化刚刚的对话,病房内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约莫一分钟后女人率先打破了这怪异的气氛“我和你爸先出去给你买点吃的,你想吃点什么?”说了一辈子方言的女人笨拙地用她晦涩的普通话磕磕绊绊说完这句话后似乎透支了全身的力气,脸色竟涨地通红。 岑龙现在的思维无比混乱根本就没听清女人说的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整理着这段清醒的时间内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夫妻俩人又无奈地对视了一眼随后一起起身走出了病房。 岑龙待夫妻倆走后便开始观察起四周;光秃秃的病房里只有四张病床,每张病床的中间有一个蓝色的折叠屏风一个颇具年代感的床头柜。岑龙睡在最里侧靠近阳台窗户的病床,中间两张都是空病床,最外侧靠近门的病床上则孤零零地躺着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 岑龙又仔细打量了两眼病房的布置和整体装修就知道,这不是人民医院的病房,甚至这都不是县城任何一家医院的病房。 都2024年了!谁家好人医院还用屏风作遮挡的? 想了想,岑龙又费力地坐起身体看向窗外;一看之下岑龙又沉默了。 岑龙见识少,不知道窗外那些低矮的平房到底是哪个年代的产物,但是终归在21世纪的城市里,这些房子已经不多见了! 十分钟后病房门又被打开了,中年女人提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走了进来,然后面色纠结地看着岑龙;岑龙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她背后一脸尴尬的男人开口说道:“你们不用讲普通话,我听得懂!” 女人如蒙大赦:“医生嗦不能吃的太油狠咯,我和你老汉打包了一些稀饭,你先少吃点,暗些时候再吃点不放红油的抄手!”说着话就把手上的袋子递给岑龙。 “感谢DY!”岑龙默默给短视频平台点了个赞“多亏以前经常给直播间穿黑丝跳舞的川省小姐姐点赞也经常听她们用方言感谢榜一大哥,这不是莫名其妙多了一项技能吗?”岑龙无耻地想着。 坐起身接过塑料袋后岑龙没有打开而是低着头面色凝重地问两人:“能不能和我讲一讲我醒来以前都发生了什么?” 女人看向身边的男人,男人想了想开始讲述他所知道的事 连猜带蒙地听完了男人的讲述,岑龙大致捋清楚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这具身体的主人是武平中学的高一学生,昨天晚上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跳进了学校里的人工湖里,面前的中年夫妻就是这具身体的父母;他们俩昨晚接到学校的电话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医院。 岑龙将塑料袋放在床头柜上又躺回病床上缓缓地闭上眼睛;事实已经很明显了,他,岑龙重生了!或者说借尸还魂了! 别人重生不是带bug就是带系统,我穿越怎么连原宿主的记忆都没有?岑龙不无愤慨地想道。 这时一个医生带着两名护士走进了病房,先是问了问靠门病床上的病人然后就来到了岑龙的病床前。 “现在感觉啷个样啦?”医生的普通话也带着浓浓的方言味道,不过岑龙勉强能听懂。 岑龙睁开眼睛看向医生:“还好!” 医生点点头然后边在一个小本子上记录着什么边教训道:“年纪轻轻的不要楞么想不开,有啥子坎是过不切的呢?”随后带着两个护士走出病房。 女人给男人使了个眼色,男人点点头拘谨地跟在医生的身后也走出了病房。随后走廊里传来了医生的大嗓门:“你说的嘞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你滴崽阔能是受到了嘿大的刺激所以现在丧失了一部分语言能力!” 走廊里静了几秒,医生的声音又传进了病房里“呜~~~那有阔能是失忆咯!电视头没看过迈?落水之后救起来斗失忆了噻!虽然我不晓得他在学校头发生了么子事,但是我建议你给你崽换个读书的环境也阔以换哈心情,勒种阔能对恢复他的记忆有用,实在不得行那你斗只能带他走蜀都切看哈咯!” 病房里岑龙和女人面面相觑。 岑龙内心疯狂吐槽:“好家伙!果然是小作坊下猛料!电视里的玩意儿能当经验的吗?你是医生还是编剧?”随后他又瞥了一眼女人青红交替的脸“喂!不是吧,这你也信?” 中年男人一脸拧巴地走回病房叮嘱了两人几句后说道:“幺儿,那我都先回宾馆咯,你有啥子事斗跟你妈说!”然后便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 “母子”二人对望了一眼都觉得有些别扭,于是岑龙艰难地开口道:“妈,盐水快挂完了,你去喊一下护士吧?” 女人明显也松了一口气,虽然她不知道儿子为什么叫吊瓶是“盐水”,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听懂,而且短暂地离开病房也能缓解她的尴尬,于是马上答应:“好,你国人躺好我现在斗切喊护士来!” 男人走出住院部大楼后先抽出一支朝天门点燃,然后抬头看向逐渐有些变暗的天色,过了半分钟男人像是要坚定某种决心一般猛嘬了一口,旋即将烟蒂扔在地上踩灭走出了医院。 嘟~~~嘟~~~ “喂”听筒那边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声音低沉但是不急不缓显示出声音主人平实的生活状态。 “阿姐!”听筒这头中年男人缓缓开口了“我是建军。” “是妈出了啥子事迈?”对面的中年女人似乎从“建军”的语气中听出了沉重,于是立刻严肃地追问。她了解自己这个弟弟;内向又要强,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绝不会给自己打电话,再结合这沉重的语气...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不是!”建军立刻打消了听筒对面的担忧随即又开始沉默! 听筒那边的女人明显松了一口气“那你为哈子突然给我打电话?”显然对于自己亲弟弟,女人选择有啥说啥! “是袁景灿!” “嗯?” 第 3 章 重生97之我成了Gay? 经过了一天休养半天全面检查后岑龙,哦不!现在应该叫袁景灿出院了;顶着烈日袁景灿抱着行李一声不吭地和“父母”登上回家的城乡客车。 北堤镇位于武平县的东南方向,往西和往南分别连接北山县和柚县。袁景灿的家就住在镇上临街的一栋三层小楼;进入大门后一楼的大厅两侧摆满了农具,整栋房子都是砖瓦结构水泥墙的叙利亚风装修。 袁景灿又是一脸的纠结:人家重生不是县城双职工住职工宿舍小区就是缺爹少妈身居农村家庭贫苦buff叠满,怎么到我这二八不靠呢? 袁家明显不是什么富裕家庭,但是也和贫困潦倒挨不上边。真就是“你的重生我的重生一点不一样?” 上到二楼发现廊道的两边各有一扇门,不过一扇打开一扇关闭;袁景灿凭借经验果断进入那扇打开的房门。 看着面前的“假卧室”“真储藏室”后袁景灿彻底无语了;“卧室里”除了一张1.5m宽的平板床、一张桌子以外全是框框篮子,里面土豆番薯芋头应有尽有!整个房间唯二的生活气息就是桌子上的书本还有墙上一张张曼玉《新龙门客栈》的海报。 躺在硬邦邦的床上袁景灿只感觉头脑发昏;虽然天天在网上看各种穿越者大显神通拳打南山必胜客脚踢西湖阿里马,但是当他真穿越了以后发现自己好像连变出一个钢镚的本事都没有! 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袁景灿浑浑噩噩间就进入了梦乡。梦里袁景灿又变回了岑龙,梦里的自己重新奋发图强迎回前妻带着父母住进了大别墅,站在大别墅的硕大水晶吊顶灯下岑龙笑的十分张狂再然后...岑龙就醒了过来。 一片黑暗中岑龙辨不清自己究竟在哪,他伸出手摸了摸四周顿时心底一沉,手上织物的触感告诉他现在仍处在另一个时空,而他还是袁景灿。 等双眼适应了黑暗以后袁景灿凭借着月色在床头摸到了一根灯绳,轻轻一拉“啪嗒”一声,房间里亮起了昏黄的灯光,与此同时门也被敲响了! 袁景灿略一思考就知道了,袁建军两口子应该守在门口有一阵子了,只是屋子里一直都是一片黑暗他们不敢打扰到自己所以只能等在门口。 袁景灿定了定神打开门,只见到袁建军一脸局促地站在门口“幺儿,都好暗咯,要吃饭咯!”看到袁景灿点了点头袁建军没再说什么转身朝着楼下走去。 晚饭是一荤两素一汤,没有给什么特殊待遇,但也不寒颤。 吃过晚饭后袁景灿坐在原地发呆,约莫十多分钟后女人打扫完了厨房走了出来,看到袁景灿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想了想说道:“阿灿,我们走吴嬢嬢屋头切看哈电视要得不?” 袁景灿回过神来“好!” 吴嬢嬢开了一间杂货铺,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吴嬢嬢的小店门口挤满了人,一台21寸的彩电放在几张条凳垒积起来的小平台上。电视里川省卫视正在播放《爱情女侦探》第一集,剧情有一点类似《乡村爱情故事》,但是又不太一样,故事的发生地也是大城市沪市。袁景灿没看过这部电视剧,也不太喜欢这种轻喜剧,不过此时百般无聊倒也看进去了一些。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两集电视剧都播完了,吴嬢嬢又把电视台调到了1频道,袁景灿发现吴嬢嬢调台的时候电视下面居然出现了数字电视才有的信息框不由得一怔,心底划过一丝亮光。 1频道正在播放一部叫《韦拨群传奇》的纪录片式电视剧。看着晃动的画面袁景灿的注意力却被“母亲”和另一个妇女的谈话吸引住了。 “秀芹啊!你崽嘞回回来了之后啷个哈戳戳的呀?” “斗是遭嘿到了嘛,没有缓过来!”秀芹勉强一笑立刻开始了转移话题大法:“今天恁个暗咯为哈子都还在嘞点看电视呢?” 妇女神秘一笑“你不晓得迈?今儿个晚上香江回归撒?都等到起看升旗嘞!” 袁景灿听了一怔;香江回归?那今天就是1997年的6月30日? 重生已经四天的岑龙终于捋清了时间线。 2024年的5月20日自己参加了一场“别致”的婚礼,结果晚上散心的时候被一个开白色SUV的死女人撞进了ICU,醒来以后发现自己成为了1997年6月27日晚上跳湖寻死的袁景灿! 长达二十七年的重生跨度让袁景灿内心一振!接近半个甲子的时间呀!哪怕打几年工再趁着大牛市买点股票,然后套现买他个三套五套房子等拆迁或者出租当房东岂不是美滋滋? 当袁景灿正YY地起劲时,吴嬢嬢调大了电视音量,罗静那熟悉的声音传入了袁景灿的耳中:“各位观众,现在是1997年6月30日23时14分,我们将在这里和大家一起注视一个历史时刻的来临......” 降旗、升旗、交接,袁景灿突然发现周围安静了下来,身边甚至有几个***直了身体跟着电视里的音乐唱起了《义勇军进行曲》。场面一下变得肃穆了起来! 等到交接仪式结束王秀芹拍拍袁景灿的肩膀示意他要不要一起回家。袁景灿点了点头悄悄地站起身跟在母亲的身后往“家”的方向走去。 重新躺回床上袁景灿的内心起伏不定;此时他的内心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白色小人:你有着超出时代近三十年的见识居然甘心当一个房东?你自己看看,刚刚那些说不定大字都不识几个的庄稼汉都有如此强烈的家国情怀,你就不打算利用这二十多年的先知多做点事吗? 黑色小人:岑龙啊岑龙你心里是一点13数没有啊,你以为重生了就是万能的?刷了几个DY视频就能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了?你要知道哪怕是一个县城的首富那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你要能力没能力要学历没学历,上辈子都混到三十多岁了存款还倒欠马总五位数,你在这想屁吃呢? 脑海中天人交战让袁景灿根本无法入睡,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看了几秒袁景灿索性一个翻身起床走到了窗户边。 推开窗户盯着天空中的下弦月袁景灿渐渐开始走神。 大约是几个月前的某天,还叫岑龙的袁景灿在给黑丝小姐姐点完赞后意犹未尽地刷着短视频时偶然看到一条新闻:我国拟定于2030年实现载人登月。 “载人登月?”袁景灿眯了眯眼睛瞳孔开始发亮。 香江回归对于普通人的影响微乎其微,第二天起来该干嘛还是干嘛! 接下来的几天袁景灿每天除了跟着笔记“预习”高一的教材就是跟着母亲在镇上瞎窜认识东头的陈叔、西边的蒋嬢嬢;袁景灿的“奶奶”是个个头不高身材干瘪的小老太太,奶奶不怎么爱说话,每天上午帮忙干会儿家务下午则会去袁景灿嫁到同一个镇上的姑姑家待到晚上才回来。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着;一直到7月6日高考前一天袁景灿终于见到了最后一位家庭成员:妹妹袁莉。小丫头今年刚上初一身材瘦瘦小小的,后脑上绑着一根和整个人都不太协调的粗粗的麻花辫;袁莉也许是听说了什么,到家以后一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哥哥”,给袁景灿看得浑身不自在。幸好高考完袁景灿就要开学了,度过了难捱的三天后袁景灿背上书包行李踏上了前往武平的客车。 一路问到了武平中学已经接近下午三点了,站在学校花坛边的袁景灿犯了难,他不知道自己是哪间寝室哪个班级哪个教室哪个座位;不过遇到事情不要慌!掏出手机...啊,不对,找一个团结友爱的同学就能解决。十一点钟方向那个一直看着自己的男生就很像个大(大)好(怨)人(种)。 袁景灿不动声色地靠了过去,男生左右看了看对袁景灿说道:“景灿,那天晚自习你一个人出去咯斗没回来过,后头大家都在传你已经死咯,老师辟谣了好多次斗没得用!刚看到你差点嘿老子一跳!” 袁景灿用不太熟练的方言回了一句:“HMP,赶紧爬!” 男生也不生气嬉皮笑脸地走在前面给袁景灿带路。 宿舍楼是两栋四层小楼,在两栋楼的中间是一片空地,空地上则是排列整齐的一根根晾衣绳,靠近围墙的一侧是很长的一排水池。袁景灿跟着这个男生走进第二栋宿舍楼到了位于三楼的320寝室门口后男生拍了拍袁景灿的肩膀:“你国人先收拾一哈,我回寝室咯,等哈的我来找你一起切教室!”说罢指了指斜对面的323号寝室门。 袁景灿点了点头走进320,一打开门寝室里已经有两个人正在打闹,两人见到袁景灿均是一愣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说什么。袁景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打量了一下320寝室;四张上下铺,靠近门的两边是两排两米左右高度的柜子,另一侧的阳台是一个门洞外面有几扇拉花毛玻璃的推拉窗。 袁景灿随手拉开一个柜子然后看向了两个同学,瘦高个看到袁景灿的眼神有些不自然地开口“那个柜子是我的,你的在嘞边!”说罢指了指另一侧第三排的柜子。 袁景灿哼哼了两声表示感谢然后走向自己的柜子。 柜子上有一个薄薄的叶片锁,袁景灿拿起锁掂量了两下想了想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钥匙在哪。不过这难不倒袁景灿,他四下瞅了瞅抄起床底下的一根细钢筋“咔咔”两下就把锁给撬断了。 两个同学被袁景灿这两下惊呆了“这小子消失了几天怎么那么勇啊,瞧瞧这撬锁的狠劲!还有刚刚那个眼神真**吓人!” 把一些生活用品丢进柜子里,袁景灿又看向了那个矮胖一些的同学。胖男生先是一个哆嗦然后福至心灵指了指靠阳台靠右的下铺。 “谢谢!”袁景灿露出一个核善的笑容从容地拿出新的枕巾被套走向自己的床铺;两个男生屏息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直到袁景灿背对向他们才松了一口气,对视一眼后两人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寝室。 铺完床铺袁景灿走到阳台打开玻璃窗,看着校园里的三三两两走动的人群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门又被打开了,袁景灿以为是321的同学来喊自己去教室,结果回头一看一个一米八多面容清秀穿着一身灰白色耐克运动服的男生推开门走了进来;袁景灿以为又是哪个不认识的室友便回过头继续看着窗外。过了几秒袁景灿突然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一回头看到刚刚那个男生正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 “嗯?什么眼神?”袁景灿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恐惧。 “上次周军他们对你做了啥子?你啷个斗跳湖了呀?你有啥子事阔以告诉我!我们阔以一起解决的呀!我......” “淦!”一瞬间袁景灿脸色涨的通红内心充满了草泥马。 合着那个短命的袁景灿是特么个男同,被同学发现后受不了霸凌才跳的湖呀! 我一个爱好黑丝女性别直男的21世纪新青年穿越到1997年成了一个男同? 第 4 章 四海维一身,茫茫欲何去 7月11日武平中学高一高二长达半个月的暑假班正式开始,这半个月没有假期没有周末,上完了直接就放暑假。 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袁景灿拒绝了三次李星宇也就是耐克男的“约会”邀请;最后一次袁景灿强忍住打人的冲动告诉耐克男:“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从那天开始袁景灿上课的时候总能感受到身后有一道幽怨的眼神。 两次拒绝了隔壁班的大胖子“周军”同学去厕所聊聊的“友好邀请”并表示:周军同学你爱干嘛干嘛,我不鸟你。 一次委婉地拒绝了一位高二女高学姐炽烈的追求,同时忍着恶心告诉她:自己喜欢男人!想着体重170的纯情女高那一脸惊恐的表情袁景灿差点在课堂上笑出了声! 在一边学高二的知识一边疯狂补高一课程的过程中,袁景灿还在一个空白笔记本上记录了许多奇怪的数字和文字。 “袁景灿你记得嘞是些啥子哦?”临放假的前一天同桌王凯实在忍不住好奇拿过笔记本指着一串数字问道。 袁景灿神秘一笑并不回答。 7月25日下午暑假如期而至。 高中的暑假虽然很短,但是已经足够做一些事了! 刚刚回到家的袁景灿拿出一张杨钰莹《为你带来一片温柔》的海报和一包大白兔奶糖送给了袁莉。又跟袁建军委婉地表示自己想要拿些房间里的农作物送给同学请教一下功课;最后找到了王秀芹央求帮忙一起清洗。 7月27日一大早袁景灿从隔壁王大爷家借了一辆脚蹬三轮把前一天洗净去皮的几筐芋头、土豆都放进三轮车一溜烟去了镇子西头陈强的饭馆。 “强哥!”袁景灿卸下框子后掏出一包娇子拆开递了一支过去。 陈强个子不高,但是生地白白胖胖的正应了赵大忽悠的那句话“脸红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 “哟!高材生来啦!”陈强接过烟和善地笑道。 “别那么叫我,还在读高一呢,都不晓得到时候考的怎么样呢!”袁景灿腼腆地笑着 陈强虚点了两下笑呵呵的说道:“我早斗看出来了,你娃儿从小就不老实!” 袁景灿又是腼腆地笑笑随后从兜里掏出一把纸币 “嘞是三百块钱,你先数一哈,反正之后都是每天一结!” 陈强看着这把有零有整的纸币沉吟片刻后接了过来“不用数了,你,我还不相信迈?十点半过来,泡沫箱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袁景灿面色一喜“那都多谢强哥了哟!” 十点半袁景灿准时从陈强的饭店里拉了三个泡沫箱子出门就一路飞奔!袁景灿的目的地是镇子南边的加油站。 在全国高速公路里程严重不足的 1997年,位于三县交汇处的北堤镇却拥有一条四车道的国道,这简直就如同黑夜中的明珠一般闪亮!每天至少有上万辆机动车从这里经过,这其中至少七成都是半挂或者是泥土车。 在这个金融体系不完善、银行贷款还未全面对普通城镇居民开放的年代,大货车司机明显是高收入人群!谁家有个半挂司机那家里的油水一准比绝大多数家庭更足!在本金和客观条件明显不足的情况下袁景灿能想到的最简单易操作的积累原始资本方式就是给大货车司机提供盒饭,而在这条国道上的加油站是驾驶员为数不多会停留的地方! 卖盒饭大业进展地很顺利;袁景灿的盒饭有荤有素、量大管饱、价格公道,再加上袁景灿在驾驶员们面前营造了一副“莫欺少年穷”的励志人设盒饭自然好卖! 虽然大部分的驾驶员对这个小孩不屑一顾,对他们来说去镇上的小饭馆整两瓶啤酒然后再上楼开个荤不比蹲在逼仄的货车驾驶室里吃盒饭安逸的多吗?但是总有一部分驾驶员图个简单省事吃点素的!袁景灿并没有那么贪心,在之前的观察中他给自己定下了每日两餐各卖出50份的目标!刨除给陈强的和留给家里的一部分,也有一笔不小的结余。 只过了一周的时间家里的土豆芋头就不够用了,袁景灿开始在邻居家收购;这时候民风依然还算淳朴,邻居们虽然不明就里但是仍然笑呵呵地给了一个成本价!袁景灿厚着脸皮全部拿下并给每家偷偷地多留下了30元钱!虽然花钱采购会增加成本,但是袁景灿知道钱是赚不完的,能花点小钱就给街坊邻居留下个会做人的好印象何乐而不为呢? 王秀芹不是傻子每天清洗那么多土豆和芋头打死她也不信儿子是拿去送人的,但是丈夫偷偷跟着儿子出去了几趟后王秀芹就不再多问了! 王秀芹的疑惑虽然被压了下去,但袁莉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天天让洗土豆削土豆的谁家好人少女受得了这个啊! 8月14日袁景灿中午卖完盒饭就搭上了一辆去往县城的大货车,傍晚回来的时候手上还提了一袋波力海苔和奥利奥,袁莉一看到零食当场就服了! 8月28日傍晚袁景灿推着三轮车回来看见一辆九成新的桑塔纳正停在家门口。袁景灿不动声色地停好三轮车然后轻轻地走进房子。 客厅中间的八仙桌上,一侧坐着一个衣着普通但是浑身透着贵气的中年女人,女人此时正拉着奶奶的手在说着什么;袁建军则坐在女人的对面默默地抽着烟;王秀芹则在厨房忙碌。 只看一眼袁景灿就知道这女人是谁了:三姑袁建英,和袁建军挂着相呢!看到袁景灿进门,袁建英微笑着朝着他招了招手。 待袁景灿走到面前袁建英亲热地摸了摸袁景灿的鸡窝头然后朝着袁建军说:“半年没见,又长高了些!嘞个娃儿像你,闷葫芦一个有啥子事都憋到起心头!啷么年轻的崽一点也不阳光!” 袁建军没有回答咧了咧嘴继续抽烟。 随着王秀芹把最后一盘尖椒炒肉端上桌袁莉也从楼上走了下来;袁莉先是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嬢嬢...”然后就乖巧地坐到了靠近袁建英的桌子下首。 袁建英也亲切地摸了摸袁莉的小手和善地笑道:“幺妹儿也长成大姑娘咯!” 毕竟都是一家人随着晚餐的进行气氛也逐渐活跃话题也多了起来。袁景灿并不了解这个“三姑”,所以秉持着多吃多听少说话的原则对着今晚的“加餐”哐哐一顿猛造。 见桌上众人都吃的差不多了袁建英正了正神色对袁建军夫妻俩说:“建军上回儿和我说的事我已经问好咯,明天下午阿灿斗和我走!” 袁景灿一脸懵地抬起头看了看袁建英又看了看袁建军。 似乎是注意到了袁景灿的目光,袁建军放下筷子说道:“下个学期你们斗要文理分科咯,你和嬢嬢走棉市切学习,总比在这县城头要好些撒!” 见身边的王秀芹似乎想说些什么,袁建军不动声色地在桌子底下捏了一把她的大腿,然后目光严厉地朝她看去。见到丈夫的目光王秀芹撇了撇嘴低下了头把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袁建英似无所查地接着说:“阿城在棉中头有个朋友,他说嘞回正好有个娃儿走蜀都切上学咯,都多了一个学位,安排幺儿进切还是比较容易的,学费的事你们也不用操心!”说着目光柔和地看向袁景灿:“阿灿毕竟是我唯一的侄子,现在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机会,我当然希望他受到更好的教育!”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王秀芹即使再不舍得也得同意了! 吃完晚饭坐在门口的空地上纳了一会儿凉,众人纷纷散去各怀心事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躺在木板床上袁景灿看着粗糙的天花板发呆 袁景灿身体里的岑龙从未听过武平这个县城,但是他听说过棉市,再联想到那条连接三县的国道心里不由得一沉! 北山!在08年的时候可是震中啊!他现在所居住的镇子离北山仅不过数十公里,很有可能也是重灾区!之前袁景灿不是没有想到过,但是全国那么多个城关镇在这里出现个名字相似的县城再正常不过了!不过今天袁建英的话彻底打碎了袁景灿的掩耳盗铃!彷徨和无力充斥着他的全身,连明天即将启程前往另一个未知城市的焦虑都被掩盖了! 袁景灿往上拉了拉毯子遮住幽黑的眼睛! 8月29日一大早袁景灿一骨碌爬起床然后刷牙洗漱,看着镜子里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袁景灿使劲拍了拍自己“现在才1997年!还有11年呢!先强大自己,其他的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出门后袁景灿先到吴嬢嬢店里买了一条五牛一条红芙蓉娇子,然后去陈强的饭店把泡沫箱还给了他。 陈强还是一副笑弥勒的模样“咋子哦?还有两天才开学的嘛?斗不做了迈?” 袁景灿抽出娇子和二百块钱一起递了过去解释道:“我三嬢嬢喊我走棉市切上学!下午斗走咯!” 陈强把香烟接了过来又把二百元钱推了回去然后瞅了两眼香烟说道:“芙蓉娇!你娃儿肯定比老子挣得还多!嘞个烟老子要得!但是钱不能要,昨天的钱已经付过了!今天斗不能要咯” 袁景灿固执地把钱又递了过去:“嘞个钱你一定要收!嘞回儿我虽然也没有挣到好多!但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这次社会实践的经历!而且如果不是强哥你的手艺好,嘞回肯定没有啷个顺利,说不定都要遭!还有,今儿个楞个暗才通知到你,确实不应该!” 两人又推脱了几个来回,陈强终于收下了烟和钱;看着骑着三轮车渐渐远去的袁景灿陈强眯了眯眼睛拆开一盒烟抽出一支点燃。 陈强的老婆李丽从后厨走了出来看了看远处已经化成一个小点袁景灿好奇地问自家男人“斗不做了迈?” 陈强吐出一口烟“走咯!切棉市咯,嘞种娃儿我们这种小地方留不到!” 李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正准备回后厨去洗菜结果又被陈强叫住 “等哈的!” 李丽回过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自家丈夫 “嘞娃儿不做了并不代表我们也不做了撒!你弟娃儿不是不愿意读书迈?斗喊他来!你先给他买个三轮车!到时候盒饭我斗照阿灿的价格给他!喊他走加油站切卖哈看!” 李丽欣喜地看着自家男人,心都快融化了;看到妻子的眼神陈强只觉得腰子一疼。 另一边袁景灿把三轮车还给了王大爷又抽出五牛递了过去并告诉他自己要去棉市上学了,然后对着王大爷挂着鼻涕开裆裤里露着小鸟正在和尿玩泥巴的小孙子说:“幺儿恁个小都晓得造房子了!以后肯定是个包工程的大老板!”乐的王大爷直说袁景灿去了棉市一定能考上好大学以后当镇长! 吃过午饭,王秀芹就拼命往袁建英的车子后备箱里装东西,从土特产到被子似乎要把家都给搬走了!袁建英哭笑不得地制止了弟妹“我那边啥子都有,没有的话买起来也很方便!”说着拎起一包装满小裤衩的红色塑料袋“最起码嘞些都阔以买新的!” 袁景灿一把捂住脸,袁莉则捂着嘴在一边偷笑;王秀芹似乎也有些尴尬,脸色通红地将一些生活用品又都拿了下来。 车子缓缓驶出,袁景灿定定地看着后视镜里朝着自己挥手的四人内心充满了坚定! 第 5 章 “三姑夫” 三姑在棉市的房子位于市中心的主干道旁,是这个年代少有的商品房。 袁景灿下车后先打量了两眼小区的绿化,然后便从后备箱里提出了行李还有一大包土特产跟着姑姑走楼梯上了一个大平台,然后又爬了两层楼才到姑姑的家门口! 打开门后饶是袁景灿来自于2024年依然惊叹面前的装修格局。纯实木地板从玄关一直延伸至走廊的尽头;进门的右手侧是一个约莫十多个平方的餐厅,中间摆放着一套红木圆桌。紧挨着客厅则是用玻璃推门和红酒柜隔断的厨房!玄关左侧是一个扶梯,扶梯下镂空成了一个精致的鞋柜! 袁建英在门内回头看了看一脸呆滞的袁景灿轻笑一声从鞋柜里抽出一双拖鞋然后拍了拍袁景灿的肩膀示意他进门;袁景灿脱了鞋走进玄关就把土特产拿进了厨房。 袁建英从客厅拿了一个水杯笑呵呵地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侄子分门别类地在厨房架子上摆放着土特产眼神中不时透露着赞许! “喝口水!”见到袁景灿快忙完了袁建英递上水杯“明天休息一哈!你是插班生后天要提前到学校找老师报个道!” 袁景灿先洗了手然后接过水杯道了声谢便安静地听姑姑安排。 袁建英对袁景灿的乖巧很满意,示意他跟着自己到客厅里来! 客厅二十多个平方还有大约五六米的挑高,中间摆放着一套七米长的红木沙发,在巨大的落地窗旁还有一整套茶桌!这让袁景灿对自己三姑家的实力又有了重新的认知。 袁建英将袁景灿按在沙发上坐好然后打开墙上32寸索尼液晶电视:“你国人先看哈电视,我切帮你把床铺好!” 袁景灿一下从沙发上蹦起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玄关把行李袋扛了起来一言不发地看着袁建英;袁建英见状轻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走上了楼梯袁景灿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 二楼出乎意料地宽敞,上了扶梯后就能看到四扇门。袁建英推开中间的一个房门然后走到窗户边拉开了窗帘。 袁景灿打量了一下房间:进门就是一个纯白的榻榻米,窗户下则是一个书桌衣橱二合一的一体式三合板写字台。 仔细观察能发现地板和写字台上还有很多的印子,看来这个房间以前应该是个储物间。 “逃不掉住储藏室的命运了!”袁景灿矫情的想着。不过袁景灿脑子里虽然在胡思乱想手上却没有停歇;将装行李的大塑料袋先放进衣橱然后拿出凉席铺在榻榻米上,窄小的凉席完全覆盖不了一米五宽的榻榻米,不过袁景灿也没有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继续取枕头和毯子。 看着袁景灿忙碌的身影袁建英略一沉吟:“开了大半天的车我有些困咯,先去休息一哈,暗些时候保姆斗会回来做饭,如果我没醒的话你都先跟到起姑爷还有幺妹一起吃饭,不用等我咯!” 袁景灿直起身子点了点头,然后把袁建英送出门。直到看见袁建英走进走廊最尽头的卧室,袁景灿才退回自己的房间。 拉开窗户透过不锈钢防盗栅栏看着窗外一碧如洗的天空袁景灿退后一步坐在了人体工学椅上。 夜色悄然而至,房间的门被敲响。袁景灿从沉思中惊醒,打开房门一看是袁建英。 袁建英见到袁景灿轻声地说:“马上要吃饭咯,你收拾一下斗下来!” 见到袁景灿点头,袁建英就先下了楼。 袁景灿走进餐厅发现餐桌上正坐着一对父女;男人大约四十出头的样子,不过明显保养得当;方面阔口、面色红润、目光有神、梳了一个大背头;上身穿着一件藏青色的阿玛尼POLO衫,下身则是一条熨烫地笔直的黑色西装长裤。 女孩大约十四五岁的样子,脸颊圆润上一对杏眼忽闪忽闪的显得俏皮可爱,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在脑后扎了一对双马尾,身上则穿了一件白色背带连衣洋裙。 看到袁景灿后中年男人咧嘴一笑朝着他招招手:“睡醒咯啊!来来来,先坐到起姑爷看一哈!”又对身边的小女孩佯怒道:“斗不晓得喊哥哥迈?” 女孩子一点也不害怕调皮地朝男人吐了吐舌头又对着袁景灿喊道:“景灿哥哥!” 袁景灿对着小女孩点头示意,接着又喊了一声“姑爷”随后安静地坐到了中年男人身边。 正在这时袁建英从厨房端了一盆水煮鱼走了出来:“最后一个菜!开饭咯!” 袁建英打开一瓶酷儿给袁景灿还有小女孩各倒了一杯,中年男人也开了一瓶茅台给自己倒上然后举杯道:“来!让我们一起预祝景灿求学顺利,考上理想的大学!” 众人一起举杯,气氛逐渐热烈! 随着话题从两个孩子的学校转到夫妻二人的工作交流,袁景灿知道了“姑爷”名叫孙新城,家族是棉市本地人。孙新城有一家集团公司,公司的涉猎十分广泛从农产品的粗加工到房地产开发百花齐放;和袁建英的结合也是因为袁建英是老袁家唯一的一位大学生,两人既是江城大学的校友,又是半个老乡所以结婚也就顺理成章了! 袁景灿对面的小丫头叫孙钰蕾,今年15岁正在上初三;袁建英笑着说:“算命的说她缺金缺水,所以名字也起的简单粗暴!” 听到母亲又一次拿自己的名字出来打趣,孙钰蕾皱起好看的小翘鼻哼哼了两声表达她的不满!袁建英用溺爱的眼神看着孙钰蕾然后夹起一个鸡翅放到她的碗里! 也许觉得在孩子面前谈太多的工作不太好,孙新城止住了话题又询问起了袁景灿的学业,不过桌上的众人都默契地回避着这次袁景灿转学的原因。 大半瓶茅台下肚后酒足饭饱的孙新城似乎还没尽兴,拉上袁景灿在落地窗前的茶椅坐下又晃晃荡荡地开始冲洗茶具。看着孙新城上头的模样袁景灿内心权衡了片刻起身说:“姑爷,让我来冲一泡试试!” 孙新城抬起来头面露诧异之色,想了想起身坐到了袁景灿身边的位置,袁景灿也坐到茶桌后取出一罐红茶“姑爷刚喝完酒喝点红茶可以养胃安神!” 孙新城不置可否地点了点桌子示意“可以”。 正准备上楼玩电脑的孙钰蕾看到“表哥”在冲洗茶具不由得好奇心大作,于是也坐到父亲身边看着袁景灿“表演”。 袁景灿熟练地将头汤倒进两人面前的茶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笑着对孙钰蕾说道:“幺妹!女娃儿不适合喝多了红茶,不然的话晚上要睡不着哟!” 孙钰蕾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哎呀,景灿哥哥你好烦,和妈妈一样啰嗦!” “这孩子!”孙新城宠溺地摸来了摸女儿的小脑袋。 一冲三泡后袁景灿倒掉盖碗中的茶叶残渣然后边冲洗茶具边隐蔽地看了孙钰蕾一眼,孙钰蕾是个鬼机灵见到表哥的眼神立马撒娇道:“景灿哥哥,你帮我看一哈我电脑嘛,那个聊天室总是断线都不晓得是为哈子!” 袁景灿又看向孙新城,孙新城闻弦知雅意“阿灿,那你都帮你表妹看一哈!” 袁景灿站起身:“姑爷早点休息,我切帮蕾蕾看一哈!”接着就跟着表妹走上了楼梯。 随着楼上传来“砰”的一声关门声,孙新城收敛起慈爱的笑容转过头来对着茶桌陷入了沉思。 进入孙钰蕾的闺房,小丫头先打开了书桌上的一台大屁股机又点开聊天室。袁景灿凑过去看了看小丫头的网名叫“郁闷”,顿时有些忍俊不禁,孙钰蕾一下就不依了“哎呀!景灿哥哥,你取笑我!” 袁景灿憋着笑一边道歉一边关掉聊天窗口然后俯身开始检查光猫、电脑插口、拨号接口,将松动的拨号接口重新插紧后袁景灿直起腰拍了拍手:“好了,以后上网的时候小脚别乱踢就不会掉线了” 孙钰蕾并不回答看着袁景灿略带崇拜的说:“景灿哥哥,你好厉害!怎么感觉没有你不懂的东西呢?还有为啥子感觉你比去年变了好多呀?” 袁景灿心里微微一动笑着说:“长大了嘛!而且上了高中以后接触的东西多了嘛!嘿正常!好了,不要耍太暗了,我要回切看书咯!” 走廊的另一边孙新城刚刚洗完澡坐在床上盯着窗帘出神,袁建英穿着卫衣从洗手间走出来坐在化妆台前看了眼镜子里倒映着的目光呆愣的丈夫问道:“爪子咯?还在想公司的事迈?” 孙新城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袁建英顿感好奇起身掀开被子靠在丈夫的肩膀上:“我们夫妻间难道还有秘密吗?” 孙新城搂过妻子的肩膀说道:斗是你那个侄儿,人明明还是那个人,但是啷个感觉不太一样了耶?你刚刚在厨房莫看到,嘞娃儿泡茶的手艺比我还熟练;而且讲话也不一样咯,听起来奇奇怪怪的。你说跳个湖啷个斗像…… 孙新城一时语塞竟找不出来词来表达 “斗像是身体里头住了一个不一样的人是不是?”袁建英坐直身体接话道。 “对对对,虽然很匪夷所思,但是就给我一种这样的感觉!”孙新城也调整了一下坐姿接着说道:“以前嘞个娃儿看到我们斗像是见到老师一样,深怕遭我们发现咯。现在虽然话还是不多,但是眼神却嘿有神!哪个讲话斗看到起哪个!而且你记得不嘛,刚刚我们吃饭的讲老卫准备贷款买城南那块地的时候他明显想说啥子但是又没有说出口!” 袁建英听了无奈的说道:“你晓得我昨儿回切听到了啥子不嘛?” 孙新城顿时来了兴趣:“哦?听到了啥子?” 袁建英想了想把袁景灿趁着暑假卖盒饭的操作都讲了一遍,最后袁建英说道:“幺弟两口子觉得虽然嘞娃儿也没做啥子出格的事情,还变得更懂事了,但是突然之间又做起了生意斗嘿奇怪。而且他们私下问了几个邻居都说嘞娃暑假回来斗像是变了个似的,说话也是一套一套的;感觉好嘿人!点都不像以前的袁景灿!” 孙新城沉吟片刻“虽然我也见过突然之间变化嘿大的人!但是嘞种变化都是有迹可循的!听你恁个说起,我感觉嘞娃儿确实有点奇怪!但是又说不出来啥子奇怪的!恁哥,国庆节的时候棉中只有三天假,你斗喊他不要回去咯,你抽个时间带他走若虚大师那里切一趟!” 袁建英点了点头回身按掉了床头灯开关! 第 6 章 请说出你的梦想 8月 31日一大清早,袁建英带着袁景灿到了棉中找到孙新城的朋友--政教处副主任王承民。王承民笑呵呵地喊来了一个年轻男老师让他带着袁景灿去摸个底,随后拿起瓷杯给袁建英客气地泡上一杯茶,两人便寒暄了起来。 中午由王承民陪同在学校吃过饭,又回到行政楼的政教处办公室,过了半个小时王承民走进门笑容勉强地告诉袁建英:他建议袁景灿去文科班;并拍着胸口表示,棉中的教学实力不管文理都能给他们老袁家培养出一个高材生!随后又指派了另一个行政岗的小伙子陪同二人去寝室! 在去宿舍楼的路上袁建英看着袁景灿的眼神意味深长! 饶是袁景灿身体里住着三十多岁的老男人此刻也被臊的脸色通红! “应试教育罪该万死!”袁景灿内心疯狂咆哮! 宿舍楼在校园的西北侧,四层高。高二不是高三分秒必争,也不是高一懵懵懂懂,所以宿舍楼被安排在了最高的四楼,袁景灿和袁建英走进 405发现居然八人间里已经有两名学生抱着书本坐在床上苦读了! 袁景灿想起刚刚王承民自卖自夸的时候说过棉中是全国百强中学,此时正好和眼前的情景相互印证! **,我前世那个高中高一开学第一天聊了一个通宵的性感学姐;第二天打牌;第三天抽烟!主打一个无恶不作! “这种学校我能考上专科纯纯的出淤泥而不染!”袁景灿不无得意地想道。 人就是这样!总是习惯性把错误归咎到别人身上!轻而易举地为自己开脱! 袁景灿先和寝室里的两人打了招呼并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然后飞快的收拾好东西,出门乖乖地跟着袁建英走出学校。 坐在车上袁建英语气舒缓又饱含深意地对袁景灿说:不管以前怎么样,未来又是如何,既然进到棉中学习,那就把精力都放到学习中来!先争取考上一个好大学! 袁景灿默默地点头表示知道! 一夜无话。 九月一日袁景灿正式报到,袁建英把袁景灿送到了校门口叮嘱了几句就驾车离去了!昨天王承民已经提前告知了袁景灿,他分进了高二 33班。 全年级有 43个班级,33到 43则是文科班,班级越靠前师资力量越强,学生水平也越高!某些方面来说王承民对孙新城的事也确实够上心了! 走到位于三楼东侧的 33班教室门口听着班级里嘈杂的人声袁景灿精神一振!终于不用面对熟人唯唯诺诺了! 开学第一天发新书、认识同学、初选班干部(老师指定),排座位、整理寝室。 由于王承民说过高三还要分班,袁景灿也懒得记同学的名字,只知道他暂时的同桌叫朱琦,一个瘦小内向的巴州男孩子;据朱琦自己说他是他们县城第一名被棉中特招过来的!袁景灿则自我介绍是江省人,父母在这边做生意所以就在这里上学了!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不过袁景灿没敢吹嘘自己的成绩,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指不定过两天就得露馅! 棉中为了防止学生早恋实行的是男女各坐的排座方式;所以自然也就没有《我的校花同桌》以及《我的青梅竹马同桌是白月光》这种狗血剧情! 袁景灿大致望了望班上的女生,不能说惨绝人寰吧,至少也是毫无亮点!想想也很正常,这个年代一没有亚洲邪术,二女学生绝大部分也没有觉醒意识;现在这些女生才高二,都还没完全发育定型自然也就谈不上美丑;三是在棉中为了有更多的时间看书几乎八成以上的女生都剪着短发;和男生的板寸一样,短发也是非常考验女生颜值和气质的发型;如果在DY上那袁景灿愿意尊称各位小姐姐一声女神!可是在棉中臭妹妹们还得再多修炼个几年! 语文老师兼班主任刘保实一番车轱辘话后留下了几名钦点的班干部就宣布其他人自由活动,明天正式按照课表时间上课。袁景灿耸耸肩叫上朱琦两人一起去了食堂! 9月 2日正式开课袁景灿终于感受到了百强中学的实力! 五点半起床跑操,累得半死去食堂抢早饭,接着上午四节课,中午抢食堂!下午四节课,傍晚抢食堂!晚自习三节课到十点半,宵夜是没有的!袁景灿饥肠辘辘地回到寝室还没来得及洗漱熄灯哨又响了!匆匆抹了两把脸冲了个脚立刻就爬上了床! 棉中两周一个大礼拜,所以第一个周末也得上课!开学后每天晚上袁景灿都觉得身体被掏空了!不过寝室里两大卷王韩立、陈思瀚居然还要打着手电背单词或者做数学题到 11点半!袁景灿对两位大神顶礼膜拜,但表示自己纯靠天赋硬摆! 第一个大礼拜悄然而至,学校门口袁建英看着明显瘦了一圈的袁景灿抿嘴一笑!袁景灿幽怨地瞥了一眼袁建英并不搭话。 晚上,保姆修姨做了一大桌子好菜,脑海中全是知识的袁景灿眼里只有干饭,根本不理会桌上夸夸其谈的孙新城袁建英两夫妻!只是偶尔在两人问话的时候抬起头露出一双清澈而愚蠢的眼睛。 两夫妻看着疯狂干饭的袁景灿和笑嘻嘻地不断给袁景灿夹菜的女儿互相对视一眼明显都松了一口气:总算看起来像个正经小孩了! 再次回到学校袁景灿感觉自己有些适应棉中的学习节奏了!不过他发现教材似乎和自己上学的时候不太一样,转念一想自己上高中那都是十年后的事了!那哪能一样,而且省份也不同! 原本袁景灿以为自己提前学过还有先知的优势可以在班上混个中上游!没想到周末的小测验告诉袁景灿在绝对的天赋面前其他不值一提! 袁景灿看着数学试卷上扎眼的 88,又瞥了一眼身旁一脸懊悔地看着自己 147卷子的朱琦顿时感觉到了世界的参差! 袁景灿猜测数学老师一定怀疑自己这个成绩是怎么进入这个班级的!果然不出所料,下午的数学课上,任课的王莲老师一进教室就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了看袁景灿然后才开始分析试卷。 国庆如期而至!棉中只有三天假期,感觉时间严重不足且内心充满了学习热情的袁景灿没有选择回老家,只是在姑姑家用电话里给家里汇报了几句便出门找网吧去了! 劳逸结合嘛!没毛病! 袁景灿在前世的记忆中似乎很小的时候就被父亲带到渝州的网吧玩耍过,可棉市毕竟只是一个地级市,而渝州是个直辖市,所以袁景灿这趟出门只是为了碰碰运气!毕竟自己要查的东西最好还是别让姑姑姑父看到,徒惹事端! 袁景灿运气似乎不错,在金沙路的一个小拐角有一块木牌子上面用签字笔写着电脑计算机!袁景灿想了想走到木牌边左右看了看,发现这个小拐角内有玄机! 从这个拐角进入巷子后是一条死胡同,三四人宽的胡同两侧都是房子的后墙,不过右侧的墙上有一个铁制的消防通道楼梯直通二楼一扇防火门。 袁景灿沿着铁楼梯走到二楼的消防门前敲了敲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穿着白色汗衫短袖,深蓝色五分裤汲着人字拖有着超高发际线的男人睡眼惺忪地打量着袁景灿:“你有啥子事!” 袁景灿笑了笑说:“我看到路口有个牌子,以为是网吧,所以进来看看。” 听到“网吧”两个字男子又重新打量起了袁景灿。面前的男孩子背了一个黑色的背包,一米七出头的个子,一张瓜子脸,小口薄唇,眼睛不大却很有神,唯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那根高挺的鼻梁;脑袋上则顶着一个鸡窝头,非常明显的学生打扮! “你要上网吗?你从哪里听来的网吧这个词!”听到对方说普通话男子也切成了普通话。 “你这里可以上网吗?我可以付费!”袁景灿并不回答他的话直截了当得问 “可以!十块钱一个小时!”也许是出于对袁景灿惊人发量的嫉妒又或许是表达对刚刚对方无视自己问话的愤怒,男子昂起头话里话外带着挑衅。 袁景灿点了点头不置可否,随后推开男子侧身走进室内。 很明显这是一个出租房改造的网吧!与其说是网吧更不如说是个工作室。整个房子只有一扇窗户,此时正用窗帘拉的严严实实更显得室内光线暗淡,房子里到处弥漫着一股烟味;三十多个平方的房子中间四张普通办公桌上两两相对摆放着四台电脑,房子最里面则是用红砖三合板隔断出的一间类似卧室的房间,此时房间大门敞开着依稀还能看见床上凌乱的被窝! 看到这里袁景灿突然不想上网了 “也许和这个人聊聊更有意思!”袁景灿想着回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了身后的男人一眼。男人明显被袁景灿的眼神吓了一跳,退后半步声音有些发抖。 “你你你,你想干嘛!” 袁景灿拿出自己的学生证在男子面前晃了晃示意自己是无害的!随后拉过一张织物沙发椅坐下,然后看了看对面发愣的男子说:“坐下聊聊呗!” 男子咽了口唾沫:“你你你别乱来哈,我一叫房东就会过来哈!而且周边都住人的,你跑不掉的!”或许是过于紧张,男子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袁景灿无辜地拿过背包面对着男子打开“你看全是书!我们俩身材也差不多,我年龄还比你小,你怕什么?” 男子反应过来了“对呀!这小兔崽子还没成年呢!我怕什么!”也许是对刚刚自己的表现很不满,男子有些恼羞成怒地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也拉过一把沙发椅大马金刀地坐到了袁景灿的对面! 袁景灿点点头问道:“我刚刚已经给你看过学生证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邱老实!” 袁景灿没憋住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邱老实面色一红愤怒地说:“你笑什么?名字只是个代号,叫什么有影响吗?” 袁景灿估计这货没少因为这个名字被人嘲笑随即收敛了一下表情说:“邱老板我没猜错你这个网吧......”说着袁景灿伸手朝四周比划了一下又随手打开了身边一台电脑“应该把你的积蓄都耗地差不多了吧?” 邱老实看着方正的显示屏缓缓切换着开机画面没有回答。 袁景灿也不着急,站起身拉开窗帘让阳光透进来!邱老实被突如其来的阳光晃得眼前一片雪白!待眼睛恢复视力后邱老实又看到袁景灿一手拿着一个泡面桶一手拿着泡面袋坐回了沙发上。 看着邱老实呆滞的表情,袁景灿轻笑一下“从桶装面到袋装面......”说到这里袁景灿又指了指墙角垃圾桶里的包装纸“现在都开始吃清水挂面了!看样子你对面条情有独钟呀!?”袁景灿调侃道。 邱老实一把捂住脸向后一躺斜靠在沙发上! 袁景灿站起身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走吧,找了一上午网吧都饿了,边吃饭边说出你的梦想!” 第 7 章 我有的选,而你没有 金沙路上有一家没有招牌的川菜馆。饭馆里条桌上袁景灿和邱老实相对而坐,两人面前是一大盆水煮牛肉、一碟青菜、一碟花生米、十瓶山城啤酒。 袁景灿起开一瓶递了过去然后自己也打开一瓶抬手示意邱老实碰瓶! 邱老实有气无力地举起酒瓶“铛”地一声碰到了一起。 猛灌了一口啤酒后邱老实似乎找到了一些状态开口说道:“我是中部科技大93届的硕士生!”说着抬起头红通通的眼睛盯着袁景灿“信息工程与网络编程!” 袁景灿点了点头夹起一颗花生米“嗯,这个专业如果不进研究院就相当于学了屠龙术了!” 邱老实自嘲一笑:“呵呵,我每次考试都是前十名,本科就开始跟着教授参与课题开发,本以为读博然后进江城研究院是顺理成章的事!” 说到这里邱老实停了下来,接下来的事袁景灿大概也能猜到一些;无非就是被人顶了位置或者说了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亦或者两者皆有之。 袁景灿用公筷给邱老实夹了一块牛肉问他:“你买电脑和租房子的钱是哪里来的?” 邱老实先昂起头:“我上学的时候给人写代码赚的啊!不过没考上博不敢回家只能......”说着说着邱老实的语气又低沉了下去。 袁景灿回忆了一下国内的互联网发展历程,在97年这个时间确实是互联网人比较尴尬的节点;国内网民数量还没爆发式增长,国外的巨头们现在也在摸索的阶段可供借鉴的经验非常之少,虽然互联网项目依然不少,但是基本都活不到移动互联网时代,更别说上牌桌了。如果邱老实是真正的创业者还好,可是他现在开了个网吧不是网吧,工作室不是工作室的四不像能活着看到黎明的曙光那才真是奇了怪了! 袁景灿对于国内互联网初期的巨头--门户网站并不了解,同时在知道他们结局的情况下自然也不看好;如果现在就进入搜索或者即时通讯领域的话自己的技术实力明显也不够;不过如果在创业之前就能花些小钱储备一下计算机人才,那袁景灿还是十分乐意的;而且操作好了说不定还能挣点! 一念至此袁景灿问道:“那你这个网吧打算怎么办?就这么半死不活地开着?” 喝到第四瓶酒的邱老实已经有些上头“还能怎么办?家是没脸回了,出去找工作?别逗了!过一天算一天吧!” 袁景灿不动声色地把花生米推了过去:“别光喝酒啊!吃两颗花生米!” 不懂梗的邱老实伸手抓过一把花生米就往嘴里塞,嘴里还嘟嘟囔囔地:“想当初我上大学的时候......” 袁景灿知道这是喝多了,都开始忆当年了! 今天已经聊不出什么了,看着对面低着头吹牛的邱老实袁景灿招呼了一声胖胖的老板娘结账顺便又打包了两个凉菜,便扶着邱老实出门了。 10月2日袁景灿先看了一上午的书还顺手做了一张数学卷然后告诉修姨:和同学约好了中午一起吃饭就出门了。 后天就要开学了,所以今天他必须要找邱老实摊牌! 邱老实还是昨天一样的打扮,不过今天目光呆滞浑身散发着酒味实在是让人上头。袁景灿皱了皱眉头:“日晒三竿了!赶紧洗洗,昨天中午那家饭店见!” 邱老实缓了缓神突然反应过来了“你个小兔崽子凭什么命令我!?” 不过听到那个小子提到了“昨天的饭店”邱老实哼哼了两声还是拿上换洗的衣物去了公共澡堂。 十五分钟后邱老实穿了一件泛黄的白色短袖t恤和一条黑色运动长裤来到了饭店,袁景灿还坐在昨天的位置上,看到邱老实进门便指了指对面的座位示意他坐下。 邱老实一坐下老板娘就开始上菜了。 袁景灿指了指一个大碗说道:“今天就不喝酒了,吃点饭养养胃!” 邱老实木然地拿起大碗盛饭,然后默默地开始吃。邱老实不是傻子,对面这小子昨天请自己喝酒今天请自己吃饭,看起来又那么邪性;邱老实边吃饭心里边突突! 两个人都不说话所以饭吃得很快,袁景灿喝完最后一口汤放下碗,又从包里掏出一包中华拆开递了一支过去。 邱老实看看眼前的袁景灿又低头看看手上的香烟知道戏肉要来了,心里的不安达到了顶点! “电脑都卖了吧,房子也退了重新租一个!”袁景灿出口便是惊雷。 邱老实怔怔的看着袁景灿,目光好像在问“凭什么!” 袁景灿原来准备了很多的说辞,但是考虑了许久还是决定单刀直入。 又抽出一支烟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袁景灿看了看邱老实夹着烟把玩于是揶揄道:“怕什么,我还能在烟里加什么不成?” 邱老实拿出打火机“啪嗒”一声点燃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来“说说看你小子准备干嘛!” 袁景灿放下香烟正色说道:“你有没有听说过画写板?” 邱老实一愣“你问这个干嘛?” “这你别管,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 邱老实想了想说道:“我在江城见过,就是那种小孩子用的磁性板!” 袁景灿点点头:“对!我想搞一下,你觉得有没有市场?” 邱老实想了想“有当然有,不过你怎么和那些大品牌竞争?还有货源哪里来?怎么定价?销售渠道在哪里?” 袁景灿笑了:“你懂得还挺多!” 邱老实掸了掸烟灰:“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袁景灿点了点头从背包里拿出一沓A4纸递了过去“你先看看,再问我!” 邱老实拿过文件翻看起来面色也从不屑到疑惑最后到震惊。 “这…这是你写的?” “如假包换!” 邱老实想了想问:“这个品牌靠谱吗?还有这个人你确定可以在这里找到?你的销售计划能行吗?” 袁景灿好整以暇地伸出一根手指:“第一,品牌靠不靠谱不重要,没有良心赚的更多!” 然后又伸出两根手指:“第二,虽然我不知道办事处具体在哪,但是有大致的位置相信并不难找;找到对方公司,是谁做重要吗?” 袁景灿指了指文件说道:“最后一点虽然很简单,但是很有效不是吗?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没听过吗?” “啪嗒”一声袁景灿点燃了香烟熟练地抽了一口:“我们并不需要树立长久的品牌,捞一波就可以离场了!不需要成立公司,不需要售后,甚至不需要办公室!” 邱老实目瞪口呆地看着袁景灿吞云吐雾,良久后才问道:“你想我做什么?” 袁景灿又从包里掏出2000块钱推了过去“先找人!”随后起身拍了拍邱老实的肩膀:“文件最后有我班主任的办公室座机号,有事就给我打电话,电话里就说是我叔叔!” 邱老实没回头:“你就这么信任我?” 袁景灿嗤笑一下:“看错了你,我只损失 2000块钱;看错了我,你也许就会错失一次翻身的机会!赌一把呗!我有的选,而你没有!”说罢袁景灿径直走出饭店。 邱老实看着桌上的2000块钱久久无言,直到胖胖的老板娘走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老板!你还要吃啥子不?” 邱老实摇了摇头收起钱和文件准备离开;老板娘一只手搓着围裙一只手拿着账单为难的说:“开先那个娃儿没结账…” 邱老实一听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合着这 2000还包含了今天他请我吃饭的钱!这小子心这么黑活该他挣钱呀! 棉中开学了,在这个没有黄金周的时代学生是没有多大自由的。 袁景灿和朱琦一起上课下课抢食堂,然后顺便抄抄朱琦的作业!半个多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10月 21日周二下午,就在袁景灿以为邱老实已经携款私逃的时候,班主任刘保实让袁景灿来办公室接一下电话! 袁景灿压制住激动的心情跟着走进办公室,然后在刘保实的指示下拿起听筒。 邱老实低沉又带着兴奋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喂!是袁景灿吗?” 袁景灿心里一松:“是我!” 邱老实兴奋地说道:“成了,岑总说可以先给我们 500套,但是需要打五千定金!你给我的合同也照你说的已经和岑总签了!” “好!账户给我!”袁景灿舒了一口气! 抄完银行账户袁景灿仔细看了几眼然后便去找刘保实请了个假。 袁景灿从工商银行里走出来就近找了个报刊亭给邱老实打去了电话,叮嘱他办完事尽快回来。 邱老实也告诉袁景灿,对方会派一个市场专员来一趟。两人约好了碰面时间地点便挂断了电话。 11月 1日周六,袁景灿出门找了个公共厕所换了一套成熟些的衣服然后来到了邱老实在郊区新租的房子。一进门就看到邱老实正和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说着什么;见到袁景灿来了简单打了个招呼便介绍到:“小陈,陈东华;岑总派来配合我们的市场经理!” “破公司还整得花里胡哨的!”袁景灿内心腹诽脸上笑呵呵地和小陈握了握手“欢迎陈总莅临指导工作,相信岑总一定是派出了心腹爱将了!棉市的市场繁荣指日可待!” 陈东华尴尬一笑脚趾都快抠出三室两厅了:“你就拿了五百台画写板还要赊账,人岑总是担心你们跑路才派我来的好不好!” 陈东华对着袁景灿说道:“岑总希望画写板的定价仍是 99,这样不会扰乱市场。另外根据合同第二批产品需要全款拿货!” “老岑这抠搜的,难怪上辈子一直没发财!”袁景灿内心想着,老岑自然就是袁景灿上辈子的爹:岑建新。 “我们是正经公司,签了合同肯定会照章办事,小陈总放心!”袁景灿睁着眼睛说瞎话。 陈东华干笑两声不再回答! 第9章 激浪走轰雷 1月17日周六,期末考试如期而至。 周末两天考试,周一二批改试卷,周三拿到期末成绩,棉中就进入了寒假时间。 袁景灿不负众望拿下全班倒数第一,不过幸好分数不算太难看。 1月22日上午袁景灿和邱老实清点完库存对了账分了钱,因为袁景灿初十开学所以两人约定好正月初九见面商量新一年的销售计划。 下午袁景灿拿着八万块钱找了个农业银行用王秀芹的身份证办理了一个新的账户把钱存了进去。 1月23日上午袁建英送袁景灿回到了北堤镇,下午到达家门口后王秀芹一看到儿子泪水就盈满了眼眶;儿行千里母担忧,无论儿子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血脉的连接仍然让王秀芹记挂着袁景灿;此时看着瘦了一圈的儿子自然心疼的不行! 1月24日,休息了一晚的袁建英又驱车回到了棉市。 1月27日除夕袁家吃了团圆饭,然后袁建军带着袁景灿袁莉两兄妹在门口放烟花爆竹。看着天空中五彩斑斓的烟花袁景灿有些恍惚;这是重生后的第一个新年。 袁景灿想着:不知道另一个时空的自己怎么样了?有没有熬过那场车祸!如果没熬过去的话老岑和老张会怎么度过2025年的除夕? 1月28日初一袁建军带着袁景灿去给祖宗上坟,袁景灿站在袁建军的身后听着他对着祖宗絮絮叨叨了半天,心里不由得有些好奇:自己现在是袁景灿的身体岑龙的灵魂,不知道袁家老祖宗地下有知的话是什么感受? 初二到初七是走亲戚的时候,除了远在棉市的三姑袁建英外,袁景灿见到了自己同镇的大姑,隔壁镇的二姑;还有西山镇的大舅小舅以及一个比自己大了三岁的小姨王玥。 王玥今年刚刚上大学,在蜀都的川省外国语学西班牙语。看着自己这个小了三岁的大外甥王玥觉得袁景灿好像突然间就长大了,看起来居然还有点像学校学生会里那些个虚头巴脑的会长、部长是什么鬼! 2月4日初八立春,袁景灿在家招待了所有上门的亲戚包括专程从棉市赶回来的三姑袁建英一家,面对上门拜年的七大姑八大姨袁景灿忙的屁颠屁颠地。 2月5日上午孙新城开着他的皇冠带着袁建英、袁景灿、孙钰蕾踏上了回棉市的路。 傍晚的时候袁景灿借口散步溜到了邱老实的出租屋。 两人先商量好了新年第一批货的订货量然后约定好了出资比例。 袁景灿打开一包软娇先递给邱老实一支然后自己点燃一支。 “老邱!再有一个学期我就上高三了,已经没那么多时间管这个生意了!这次一万台卖完了你就得自力更生了!” 邱老实张口欲言结果被袁景灿伸出一根手指打断“咱俩是老相识了!实话实说,棉市的市场已经饱和了,我也实在是腾不出精力兼顾其他的市场,不过你可以啊。棉市周边几个大一点的乡镇消费能力也不弱,甚至你还可以去北山、柚县、潼县!”随后袁景灿从包里掏出一沓文件递了过去“你可以试试新的路子,也可以用咱们在棉市的老一套,套路不在多而在好用!” 邱老实面色复杂地接过文件,他知道事已至此两人之间的裂痕已经无法挽回;不过他始终想不明白的一个高中生而已能有那么妖孽吗? 想了想后邱老实诚恳地说:“阿灿,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就不多说了!不过做人不能太过忘恩负义,这次的本金我全出了分成还是按照上次的来,就当......咱们好聚好散!” 袁景灿不置可否地把整包香烟都丢了过去起身拍了拍邱老实的肩膀就离开了。 第二次创业,袁景灿虽然没有把控住邱老实;但是他及时抽身不赚最后一分钱的行为让邱老实心底对他留了一丝感恩,此举没有让两人反目成仇反而给彼此留下了几分余地。 恩威并施、广结善缘,袁景灿已经初具成功商人的手腕和心思! 接下来的日子袁景灿就把心思完全投入到学习当中,直到四月中旬。 4月13日晚自习,袁景灿跟着刘保实来到办公室拿起听筒,邱老实的声音传了过来“阿灿,有空来一趟!” 4月18日周六下午,袁景灿在市区的锦江花园的一间三室一厅见到了邱老实。 邱老实红光满面地递过来一本存折和几个账本:“我听你的把画写板也卖到了柚县和潼县,这两个县根本就没有竞争对手!价格随便我们定。虽然增加了人力和房租,成本也有所提高,不过这些成本都没算给你;这是最后的分成,现金太显眼了;我给你凑了个整存到了银行!密码是971002!” 袁景灿听着这个密码心里一动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邱老实随后接过了存折却把账本推了回去“兄弟之间不说这些!”说完又打量了两眼这所三居室的房子调侃道:“看样子这几个月你也没少挣啊!” 邱老实挠挠头傻笑“托你的福!” 袁景灿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一场相识缘尽于此! 从5月末开始整个棉市的天空仿佛被扎了个洞,见天地下雨。 所有人都在抱怨湿漉漉的天气还有永远晾不干的衣服;只有袁景灿知道这波降雨会绵延至七八月份从而在全国多地引发一场以长江流域为主的百年来最大洪灾! 6月27日,东北的嫩江出现了第一次洪峰,但是洪水很快得到了控制。还没等所有人开始庆祝,7月2日长江第一次洪峰标志着抗洪全面开始。 7月7日高考在洪水的阴霾中拉开帷幕,电视中不停地播放着抢救洪灾的画面以及灾区学子在救灾人员的帮助下不惧艰险奔赴考场的感人事迹。 7月9日高考结束,棉市的水位虽然也有上涨,但是仍在控制范围内。放假的这几天袁景灿一有空就一个人坐在房间窗户前看着绵绵不断的细雨。 明知道这场灾难会发生,但是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让袁景灿内心充满了自责和煎熬;看着电视里那些孩子充满求生欲望的眼神袁景灿感觉自己像一个罪人;但是袁景灿既没有出手相助的能力,也不想自己被送到某个神秘的地方切片研究;所以袁景灿只能对着天空祈祷!祈祷灾难尽快过去,光明重现人间! 7月25日暑假正式开始,下个学期就是高三了,所以袁景灿这个暑假哪里也没去每天窝在房间里看书。 洪灾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新闻上每天都在播放抗洪救灾的英雄事迹;一个个或者暖心或者悲情的故事从报纸上,电视里,广播中传遍全国。 9月1日棉中又迎来了一批新的学子。 9月22日参加抗洪抢险的解放军和武警部队官兵全部撤离抗洪第一线。 9月25日,长江中下游水位全线回落至警戒水位以下,抗洪彻底结束。 整个国家虽然仍在舔舐天灾带来的创伤,但是人民群众已经展示出了强大的自愈能力,人们收拾起残破的家园,整理好遇难家属的遗物在国家和政府的帮助下生活逐渐恢复正常。 袁景灿看着放晴的天空,心中的阴霾逐渐消除。 由于高二学期末的成绩实在是惨不忍睹,袁景灿高三被安排到了平行班高三 41班。 对于这个安排袁景灿没有异议。留在清北班对袁景灿和老师来说是互相折磨;分到平行班后双方等于彼此放生!只是袁景灿对不能再抄学霸同桌朱琦的作业感到有些可惜! 袁景灿的新同桌叫叶俊,是个话痨。第一天开学就逮着袁景灿问个没完!他对这个清北班直接掉到平行班的同桌充满了好奇。 “你怎么直接就从小火箭掉到了平行班?小火箭考的不好也是去大火箭呀!?”叶俊丝毫没有揭人痛处的不道德感直接就问出了口! 前排两个女生似乎对这个话题也很有兴趣,虽然碍于面子不好直接回头,但是两对竖起的耳朵和停滞的圆珠笔还是暴露了他们的好奇。 袁景灿有些尴尬,这让他怎么回答?难道告诉他自己是走后门的,在这个班里说不定也要垫底吗? 高中生中二不过忘性也大,随着班主任徐婧走进班级里开始讲话,叶俊一下就把这事忘了个干净。 袁景灿呼出一口气内心给徐婧点了个赞,随后集中注意力聆听老师交代开学后的各种注意事项! 第8章 不安 棉市最近流传起一个谣言:“棉中和南山中学的尖子生都在使用一款叫“007画写板”的东西在学习英语,甚至几个初中的初三尖子生也在使用!” 某小区凉亭里。 “听到起说没得?我们隔壁那个棉中的崽儿最近一直都拿到起个板板在那儿写写画画的” “对头,他妈老汉都说嘞板板学英语特别好用!” 某条巷子口情报处。 “你晓得老王屋头的王雨晴撒?” “晓得呀!啷个咯?” 问话人神秘一笑左右看看了低声说道:“她不是回回都是年级第一的嘛,我昨儿晓得原因咯!” 回话人被勾起了兴趣:“啷个回事!赶紧说哈!” 问话人又凑近了些:“我斗是听说女娃儿一直都用一个叫 007画写板的东西学英语还有画地理图!” 某机关办事处办公室内 女办事员 A:“你晓不晓得嘛?王处长的幺女啷个突然斗拿了个英语竞赛的第一名?” 女办事员 B:“英语竞赛是个啥子东西哦?我啷个没听到过呀?” “哎呀!你莫管!007画写板斗是嘿好用!” 棉市的街头巷尾但凡聊到孩子学习都会提到007画写板;那 007画写板到底哪里可以买呢? 答案是每个学校门口的小卖部! 李申是棉市实验小学的三年级学生,今年刚刚开始学习英语。这天放学后妈妈带着李申来到了学校门口人满为患的小卖部然后抢了一台 007画写板递给了李申:“幺儿啊!有了嘞个画写板你都要好生学英语咯!不能再考倒数了!” 李申原本满心欢喜地抱着画写板,结果听到老妈的话后立刻回头就要把画写板给退了,结果马上就迎来了母亲慈爱的竹笋炒肉,最后哭哭啼啼地抱着画写板回了家。 袁景灿在学校里并不知道销售情况如何;尽管他从国庆回到学校就开始联系棉中和南中各个年级的本地尖子生当代言人,又强迫邱老实用免费鸡蛋忽悠了不少老头老太中年妇女传播谣言,但是这套后世用烂的操作在这个信息严重不发达的年代能发挥出什么效果他实在是没有多少把握。 直到周末回家看到袁建英手上的两台画写板袁景灿突然就被晃了神。 袁建英对着袁景灿和孙钰蕾絮絮叨叨地说:“张姐说嘞个东西现在抢都抢不到,我早上花了 450块钱才从张姐那里买来的!” 孙新城坐在红木沙发上放下报纸笑着说:“斗是你那个麻友张姐迈?她说话总是喜欢夸大其词!偏偏你们都信她!” 袁建英见丈夫不相信自己有些生气:“你一天天的只晓得你那个破公司,幺妹的学习都是我在操心……” 见老婆要翻旧账孙新城立马认怂:“好好好,让我也看一哈恁个贵的东西是啥子样子的!” 孙新城接过袁景灿手里的画写板,拆开花里花哨的包装盒然后抽出一个橙色的小板子,板子的左侧是一根黄色的笔,上面有一个丑不拉几的卡通人偶 logo,整个画写板的下方有一根滑道和一个能拖拽的小按钮。孙新城拿起笔涂了两下然后拖住按钮擦掉,又涂两下又擦掉,随后呆坐在沙发上无意识地搓着画写板白色的面板若有所思! 袁景灿内心无比郁闷,营销做的太好了连袁建英这种人精都交了智商税!这玩意儿前世自己一天可以玩坏十块,也没耽误自己考上大专呀!能不能提高英语水平自己最有发言权了! 小表妹估计也知道这玩意儿是干啥用的,所以吃饭的时候一直撅着个小嘴。袁建英见状板起脸教训了孙钰蕾一顿然后叮嘱她好好学习英语,别让自己的心血白费! 周日下午刚刚吃过饭,袁景灿告诉袁建英他和同学约好一起学习一会儿,再去学校。得到袁建英同意后就出门坐车前往了郊区。 邱老实一见到袁景灿就一把拉住他激动地说:“全都卖完了!今天还有好多小卖部给我打电话要求加价订货!新华书店也给我打了电话!我已经让小陈去联系岑总了,晚点就会给答复!” 袁景灿苦笑一下从背包里抽出一个画写板“托你的福,我姑姑也给我买了一个,希望我期末能考个全班第一回去!” 邱老实顿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小子也有今天! 很快陈东华带着一脸喜意走进门来“岑总说两位老板实力雄厚,我们公司自当以信为本,所以今天就从渝州调了一万台画写板过来!货款可以延后到过年前,同时希望二位再创佳绩!” 袁景灿心说:“以信为本你倒是年后再结款呀!”手上却一把抓住陈东华晃了晃“感谢岑总的信任,也感谢小陈总不辞辛劳地协助我们完成工作!邱总晚上带陈总一条龙,记公司账上!” 邱老实奇怪地看了袁景灿一眼“你小子怎么什么都懂,比那些老男人还油啊!还有我们有个屁公司,记公司账上不就是让我出钱吗?” 袁景灿和陈东华又一番三推三让后,陈东华终于满脸兴奋地答应晚上和邱老实“喝点”!并对一条龙严辞拒绝! 袁景灿露出了一个我都懂的表情,然后告辞离开。 在棉中一个学期大约只有十几个周末,此时学期已经过了大半;在临近元旦的时候整个棉中都进入了期末的节奏当中!袁景灿知道自己避免不了垫底的命运,但是也不想成绩单太难看,所以最近他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学习当中! 元旦只有一天假,袁景灿一大早就抽了个时间到邱老实的出租房;看过最新的销售报表和财务报表后袁景灿心里一沉。 袁景灿不动声色地鼓励了几句明显消瘦了许多的邱老实,最后语重心长地劝他虽然年轻但是要节制;另外严令禁止公款“一条龙”! 邱老实被一个高中生训斥了一顿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最后咬着牙点了点头! 现在自己还在学校上学,很多事袁景灿没办法亲力亲为,还得依靠邱老实;所以袁景灿又答应邱老实过年的时候多分他一成利润,让他也可以过个肥年! 看到他这样无节制的纵欲袁景灿内心一声叹息,同时在给过多次机会的情况下邱老实的反复无常和贪婪让袁景灿最后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袁景灿暗自下定决心两人的合作最多维持到画写板在棉市的销售周期结束! 出门的时候又迎面撞上了匆匆赶来的陈东华,陈东华一脸愧色地道歉:“抱歉,袁老板,昨晚喝大了!邱总呼我都没听到!” 袁景灿笑道:“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过来随便看看,是邱总小题大做了!”随后拍着陈东华的肩膀说道:“看样子陈总也很为我们取得的成绩高兴呀!帮我问问岑总什么有空可以带上老婆儿子一起过来玩几天,我做东请你们两位领导好好喝顿酒!” 听到袁景灿的话陈东华有些懵,不过还是随口答道:“过年前只怕是要辜负袁老板的美意了!还有,估计袁老板可能是是从哪听错了;岑总的夫人在江省的老家带孩子呢!而且岑总也只有一个女儿!” 袁景灿一阵恍惚“哈哈!是这样的吗?不过暑假里带孩子来玩也还可以,时间更充裕!呵呵!” 陈东华有些奇怪地看了两眼袁景灿不过并没有多问,又寒暄了两句便笑着送袁景灿离开了。 “这小子怎么了?怎么感觉他今天奇奇怪怪的!”陈东华送走袁景灿后一进门就问邱老实。 “我怎么知道!”邱老实没好气地说道。 陈东华看几眼邱老实又问:“那他今天来干嘛?” 邱老实指了指桌子上的本子“查账!” 陈东华皱起眉头“有没有发现什么?” 邱老实不耐烦地说:“怎么可能!我这不是好好地坐在这吗?再说了他一个小毛孩哪懂什么财务?这是跟我们学校会计专业的人学的记账方式他能看得明白?” 陈东华想了想松了口气“一万块钱而已,分开几笔确实看不出来。” 邱老实摆了摆手问道:“你公司那笔钱呢!?” 陈东华掏出一本存折还有一张身份证递了过来“刚刚去用你的身份证办好的,存折你保管,密码只有我知道!” 邱老实打开存折看了看上面的机打余额数字脸色稍微好了些。 重生以后的袁景灿一直在回避一个问题:自己借尸还魂了,那在这个时间线里原来的自己怎么样了?自己可以选择终身不见吗?那必然不现实!无论如何袁景灿都要报答老岑夫妻前世的养育之恩,那就不可能不见!但是见了以后自己该以什么样心态去看待那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呢? 骤闻老岑只有一个女儿的事实让走在回校路上的袁景灿心里很乱:前世自己明明是独生子啊!也没听老岑和母亲说过自己还有什么夭折的兄弟姐妹,那么这个女儿又是哪里来的?按理来说不用见到熟悉的身体里住着一个陌生的灵魂可以让他长出一口气,但是自己的重生让老岑家就此断了香火,这个变化说明了什么?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重生以来一向淡定的袁景灿第一次感受到了不安! 第 8 章 不安 棉市最近流传起一个谣言:“棉中和南山中学的尖子生都在使用一款叫“007画写板”的东西在学习英语,甚至几个初中的初三尖子生也在使用!” 某小区凉亭里。 “听到起说没得?我们隔壁那个棉中的崽儿最近一直都拿到起个板板在那儿写写画画的” “对头,他妈老汉都说嘞板板学英语特别好用!” 某条巷子口情报处。 “你晓得老王屋头的王雨晴撒?” “晓得呀!啷个咯?” 问话人神秘一笑左右看看了低声说道:“她不是回回都是年级第一的嘛,我昨儿晓得原因咯!” 回话人被勾起了兴趣:“啷个回事!赶紧说哈!” 问话人又凑近了些:“我斗是听说女娃儿一直都用一个叫 007画写板的东西学英语还有画地理图!” 某机关办事处办公室内 女办事员 A:“你晓不晓得嘛?王处长的幺女啷个突然斗拿了个英语竞赛的第一名?” 女办事员 B:“英语竞赛是个啥子东西哦?我啷个没听到过呀?” “哎呀!你莫管!007画写板斗是嘿好用!” 棉市的街头巷尾但凡聊到孩子学习都会提到007画写板;那 007画写板到底哪里可以买呢? 答案是每个学校门口的小卖部! 李申是棉市实验小学的三年级学生,今年刚刚开始学习英语。这天放学后妈妈带着李申来到了学校门口人满为患的小卖部然后抢了一台 007画写板递给了李申:“幺儿啊!有了嘞个画写板你都要好生学英语咯!不能再考倒数了!” 李申原本满心欢喜地抱着画写板,结果听到老妈的话后立刻回头就要把画写板给退了,结果马上就迎来了母亲慈爱的竹笋炒肉,最后哭哭啼啼地抱着画写板回了家。 袁景灿在学校里并不知道销售情况如何;尽管他从国庆回到学校就开始联系棉中和南中各个年级的本地尖子生当代言人,又强迫邱老实用免费鸡蛋忽悠了不少老头老太中年妇女传播谣言,但是这套后世用烂的操作在这个信息严重不发达的年代能发挥出什么效果他实在是没有多少把握。 直到周末回家看到袁建英手上的两台画写板袁景灿突然就被晃了神。 袁建英对着袁景灿和孙钰蕾絮絮叨叨地说:“张姐说嘞个东西现在抢都抢不到,我早上花了 450块钱才从张姐那里买来的!” 孙新城坐在红木沙发上放下报纸笑着说:“斗是你那个麻友张姐迈?她说话总是喜欢夸大其词!偏偏你们都信她!” 袁建英见丈夫不相信自己有些生气:“你一天天的只晓得你那个破公司,幺妹的学习都是我在操心……” 见老婆要翻旧账孙新城立马认怂:“好好好,让我也看一哈恁个贵的东西是啥子样子的!” 孙新城接过袁景灿手里的画写板,拆开花里花哨的包装盒然后抽出一个橙色的小板子,板子的左侧是一根黄色的笔,上面有一个丑不拉几的卡通人偶 logo,整个画写板的下方有一根滑道和一个能拖拽的小按钮。孙新城拿起笔涂了两下然后拖住按钮擦掉,又涂两下又擦掉,随后呆坐在沙发上无意识地搓着画写板白色的面板若有所思! 袁景灿内心无比郁闷,营销做的太好了连袁建英这种人精都交了智商税!这玩意儿前世自己一天可以玩坏十块,也没耽误自己考上大专呀!能不能提高英语水平自己最有发言权了! 小表妹估计也知道这玩意儿是干啥用的,所以吃饭的时候一直撅着个小嘴。袁建英见状板起脸教训了孙钰蕾一顿然后叮嘱她好好学习英语,别让自己的心血白费! 周日下午刚刚吃过饭,袁景灿告诉袁建英他和同学约好一起学习一会儿,再去学校。得到袁建英同意后就出门坐车前往了郊区。 邱老实一见到袁景灿就一把拉住他激动地说:“全都卖完了!今天还有好多小卖部给我打电话要求加价订货!新华书店也给我打了电话!我已经让小陈去联系岑总了,晚点就会给答复!” 袁景灿苦笑一下从背包里抽出一个画写板“托你的福,我姑姑也给我买了一个,希望我期末能考个全班第一回去!” 邱老实顿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小子也有今天! 很快陈东华带着一脸喜意走进门来“岑总说两位老板实力雄厚,我们公司自当以信为本,所以今天就从渝州调了一万台画写板过来!货款可以延后到过年前,同时希望二位再创佳绩!” 袁景灿心说:“以信为本你倒是年后再结款呀!”手上却一把抓住陈东华晃了晃“感谢岑总的信任,也感谢小陈总不辞辛劳地协助我们完成工作!邱总晚上带陈总一条龙,记公司账上!” 邱老实奇怪地看了袁景灿一眼“你小子怎么什么都懂,比那些老男人还油啊!还有我们有个屁公司,记公司账上不就是让我出钱吗?” 袁景灿和陈东华又一番三推三让后,陈东华终于满脸兴奋地答应晚上和邱老实“喝点”!并对一条龙严辞拒绝! 袁景灿露出了一个我都懂的表情,然后告辞离开。 在棉中一个学期大约只有十几个周末,此时学期已经过了大半;在临近元旦的时候整个棉中都进入了期末的节奏当中!袁景灿知道自己避免不了垫底的命运,但是也不想成绩单太难看,所以最近他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学习当中! 元旦只有一天假,袁景灿一大早就抽了个时间到邱老实的出租房;看过最新的销售报表和财务报表后袁景灿心里一沉。 袁景灿不动声色地鼓励了几句明显消瘦了许多的邱老实,最后语重心长地劝他虽然年轻但是要节制;另外严令禁止公款“一条龙”! 邱老实被一个高中生训斥了一顿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最后咬着牙点了点头! 现在自己还在学校上学,很多事袁景灿没办法亲力亲为,还得依靠邱老实;所以袁景灿又答应邱老实过年的时候多分他一成利润,让他也可以过个肥年! 看到他这样无节制的纵欲袁景灿内心一声叹息,同时在给过多次机会的情况下邱老实的反复无常和贪婪让袁景灿最后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袁景灿暗自下定决心两人的合作最多维持到画写板在棉市的销售周期结束! 出门的时候又迎面撞上了匆匆赶来的陈东华,陈东华一脸愧色地道歉:“抱歉,袁老板,昨晚喝大了!邱总呼我都没听到!” 袁景灿笑道:“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过来随便看看,是邱总小题大做了!”随后拍着陈东华的肩膀说道:“看样子陈总也很为我们取得的成绩高兴呀!帮我问问岑总什么有空可以带上老婆儿子一起过来玩几天,我做东请你们两位领导好好喝顿酒!” 听到袁景灿的话陈东华有些懵,不过还是随口答道:“过年前只怕是要辜负袁老板的美意了!还有,估计袁老板可能是是从哪听错了;岑总的夫人在江省的老家带孩子呢!而且岑总也只有一个女儿!” 袁景灿一阵恍惚“哈哈!是这样的吗?不过暑假里带孩子来玩也还可以,时间更充裕!呵呵!” 陈东华有些奇怪地看了两眼袁景灿不过并没有多问,又寒暄了两句便笑着送袁景灿离开了。 “这小子怎么了?怎么感觉他今天奇奇怪怪的!”陈东华送走袁景灿后一进门就问邱老实。 “我怎么知道!”邱老实没好气地说道。 陈东华看几眼邱老实又问:“那他今天来干嘛?” 邱老实指了指桌子上的本子“查账!” 陈东华皱起眉头“有没有发现什么?” 邱老实不耐烦地说:“怎么可能!我这不是好好地坐在这吗?再说了他一个小毛孩哪懂什么财务?这是跟我们学校会计专业的人学的记账方式他能看得明白?” 陈东华想了想松了口气“一万块钱而已,分开几笔确实看不出来。” 邱老实摆了摆手问道:“你公司那笔钱呢!?” 陈东华掏出一本存折还有一张身份证递了过来“刚刚去用你的身份证办好的,存折你保管,密码只有我知道!” 邱老实打开存折看了看上面的机打余额数字脸色稍微好了些。 重生以后的袁景灿一直在回避一个问题:自己借尸还魂了,那在这个时间线里原来的自己怎么样了?自己可以选择终身不见吗?那必然不现实!无论如何袁景灿都要报答老岑夫妻前世的养育之恩,那就不可能不见!但是见了以后自己该以什么样心态去看待那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呢? 骤闻老岑只有一个女儿的事实让走在回校路上的袁景灿心里很乱:前世自己明明是独生子啊!也没听老岑和母亲说过自己还有什么夭折的兄弟姐妹,那么这个女儿又是哪里来的?按理来说不用见到熟悉的身体里住着一个陌生的灵魂可以让他长出一口气,但是自己的重生让老岑家就此断了香火,这个变化说明了什么?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重生以来一向淡定的袁景灿第一次感受到了不安! 第 9 章 激浪走轰雷 1月17日周六,期末考试如期而至。 周末两天考试,周一二批改试卷,周三拿到期末成绩,棉中就进入了寒假时间。 袁景灿不负众望拿下全班倒数第一,不过幸好分数不算太难看。 1月22日上午袁景灿和邱老实清点完库存对了账分了钱,因为袁景灿初十开学所以两人约定好正月初九见面商量新一年的销售计划。 下午袁景灿拿着八万块钱找了个农业银行用王秀芹的身份证办理了一个新的账户把钱存了进去。 1月23日上午袁建英送袁景灿回到了北堤镇,下午到达家门口后王秀芹一看到儿子泪水就盈满了眼眶;儿行千里母担忧,无论儿子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血脉的连接仍然让王秀芹记挂着袁景灿;此时看着瘦了一圈的儿子自然心疼的不行! 1月24日,休息了一晚的袁建英又驱车回到了棉市。 1月27日除夕袁家吃了团圆饭,然后袁建军带着袁景灿袁莉两兄妹在门口放烟花爆竹。看着天空中五彩斑斓的烟花袁景灿有些恍惚;这是重生后的第一个新年。 袁景灿想着:不知道另一个时空的自己怎么样了?有没有熬过那场车祸!如果没熬过去的话老岑和老张会怎么度过2025年的除夕? 1月28日初一袁建军带着袁景灿去给祖宗上坟,袁景灿站在袁建军的身后听着他对着祖宗絮絮叨叨了半天,心里不由得有些好奇:自己现在是袁景灿的身体岑龙的灵魂,不知道袁家老祖宗地下有知的话是什么感受? 初二到初七是走亲戚的时候,除了远在棉市的三姑袁建英外,袁景灿见到了自己同镇的大姑,隔壁镇的二姑;还有西山镇的大舅小舅以及一个比自己大了三岁的小姨王玥。 王玥今年刚刚上大学,在蜀都的川省外国语学西班牙语。看着自己这个小了三岁的大外甥王玥觉得袁景灿好像突然间就长大了,看起来居然还有点像学校学生会里那些个虚头巴脑的会长、部长是什么鬼! 2月4日初八立春,袁景灿在家招待了所有上门的亲戚包括专程从棉市赶回来的三姑袁建英一家,面对上门拜年的七大姑八大姨袁景灿忙的屁颠屁颠地。 2月5日上午孙新城开着他的皇冠带着袁建英、袁景灿、孙钰蕾踏上了回棉市的路。 傍晚的时候袁景灿借口散步溜到了邱老实的出租屋。 两人先商量好了新年第一批货的订货量然后约定好了出资比例。 袁景灿打开一包软娇先递给邱老实一支然后自己点燃一支。 “老邱!再有一个学期我就上高三了,已经没那么多时间管这个生意了!这次一万台卖完了你就得自力更生了!” 邱老实张口欲言结果被袁景灿伸出一根手指打断“咱俩是老相识了!实话实说,棉市的市场已经饱和了,我也实在是腾不出精力兼顾其他的市场,不过你可以啊。棉市周边几个大一点的乡镇消费能力也不弱,甚至你还可以去北山、柚县、潼县!”随后袁景灿从包里掏出一沓文件递了过去“你可以试试新的路子,也可以用咱们在棉市的老一套,套路不在多而在好用!” 邱老实面色复杂地接过文件,他知道事已至此两人之间的裂痕已经无法挽回;不过他始终想不明白的一个高中生而已能有那么妖孽吗? 想了想后邱老实诚恳地说:“阿灿,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就不多说了!不过做人不能太过忘恩负义,这次的本金我全出了分成还是按照上次的来,就当......咱们好聚好散!” 袁景灿不置可否地把整包香烟都丢了过去起身拍了拍邱老实的肩膀就离开了。 第二次创业,袁景灿虽然没有把控住邱老实;但是他及时抽身不赚最后一分钱的行为让邱老实心底对他留了一丝感恩,此举没有让两人反目成仇反而给彼此留下了几分余地。 恩威并施、广结善缘,袁景灿已经初具成功商人的手腕和心思! 接下来的日子袁景灿就把心思完全投入到学习当中,直到四月中旬。 4月13日晚自习,袁景灿跟着刘保实来到办公室拿起听筒,邱老实的声音传了过来“阿灿,有空来一趟!” 4月18日周六下午,袁景灿在市区的锦江花园的一间三室一厅见到了邱老实。 邱老实红光满面地递过来一本存折和几个账本:“我听你的把画写板也卖到了柚县和潼县,这两个县根本就没有竞争对手!价格随便我们定。虽然增加了人力和房租,成本也有所提高,不过这些成本都没算给你;这是最后的分成,现金太显眼了;我给你凑了个整存到了银行!密码是971002!” 袁景灿听着这个密码心里一动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邱老实随后接过了存折却把账本推了回去“兄弟之间不说这些!”说完又打量了两眼这所三居室的房子调侃道:“看样子这几个月你也没少挣啊!” 邱老实挠挠头傻笑“托你的福!” 袁景灿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一场相识缘尽于此! 从5月末开始整个棉市的天空仿佛被扎了个洞,见天地下雨。 所有人都在抱怨湿漉漉的天气还有永远晾不干的衣服;只有袁景灿知道这波降雨会绵延至七八月份从而在全国多地引发一场以长江流域为主的百年来最大洪灾! 6月27日,东北的嫩江出现了第一次洪峰,但是洪水很快得到了控制。还没等所有人开始庆祝,7月2日长江第一次洪峰标志着抗洪全面开始。 7月7日高考在洪水的阴霾中拉开帷幕,电视中不停地播放着抢救洪灾的画面以及灾区学子在救灾人员的帮助下不惧艰险奔赴考场的感人事迹。 7月9日高考结束,棉市的水位虽然也有上涨,但是仍在控制范围内。放假的这几天袁景灿一有空就一个人坐在房间窗户前看着绵绵不断的细雨。 明知道这场灾难会发生,但是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让袁景灿内心充满了自责和煎熬;看着电视里那些孩子充满求生欲望的眼神袁景灿感觉自己像一个罪人;但是袁景灿既没有出手相助的能力,也不想自己被送到某个神秘的地方切片研究;所以袁景灿只能对着天空祈祷!祈祷灾难尽快过去,光明重现人间! 7月25日暑假正式开始,下个学期就是高三了,所以袁景灿这个暑假哪里也没去每天窝在房间里看书。 洪灾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新闻上每天都在播放抗洪救灾的英雄事迹;一个个或者暖心或者悲情的故事从报纸上,电视里,广播中传遍全国。 9月1日棉中又迎来了一批新的学子。 9月22日参加抗洪抢险的解放军和武警部队官兵全部撤离抗洪第一线。 9月25日,长江中下游水位全线回落至警戒水位以下,抗洪彻底结束。 整个国家虽然仍在舔舐天灾带来的创伤,但是人民群众已经展示出了强大的自愈能力,人们收拾起残破的家园,整理好遇难家属的遗物在国家和政府的帮助下生活逐渐恢复正常。 袁景灿看着放晴的天空,心中的阴霾逐渐消除。 由于高二学期末的成绩实在是惨不忍睹,袁景灿高三被安排到了平行班高三 41班。 对于这个安排袁景灿没有异议。留在清北班对袁景灿和老师来说是互相折磨;分到平行班后双方等于彼此放生!只是袁景灿对不能再抄学霸同桌朱琦的作业感到有些可惜! 袁景灿的新同桌叫叶俊,是个话痨。第一天开学就逮着袁景灿问个没完!他对这个清北班直接掉到平行班的同桌充满了好奇。 “你怎么直接就从小火箭掉到了平行班?小火箭考的不好也是去大火箭呀!?”叶俊丝毫没有揭人痛处的不道德感直接就问出了口! 前排两个女生似乎对这个话题也很有兴趣,虽然碍于面子不好直接回头,但是两对竖起的耳朵和停滞的圆珠笔还是暴露了他们的好奇。 袁景灿有些尴尬,这让他怎么回答?难道告诉他自己是走后门的,在这个班里说不定也要垫底吗? 高中生中二不过忘性也大,随着班主任徐婧走进班级里开始讲话,叶俊一下就把这事忘了个干净。 袁景灿呼出一口气内心给徐婧点了个赞,随后集中注意力聆听老师交代开学后的各种注意事项! 第 10 章 “校霸”金正阳 袁景灿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遇到校园霸凌?而且理由还那么可笑! 国庆结束第二天,刚刚上完早七两节课的袁景灿站在阳台上吹风放空脑袋。这时一个胖胖的男生带着几个跟班来到了高三 41班的教室门口。其中一个瘦小个看到了阳台上的袁景灿立马凑到了胖子耳边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随后胖子的目光就转移到了袁景灿的身上。 瘦小个袁景灿认识,刚刚分到这个班级的那天晚上,这个叫做王灵龙的同学就跑到袁景灿的寝室叙旧。大致意思就是两人是初中同学没想到居然又同时花钱进了棉中。 王灵龙和袁景灿是初中同学,对他的成绩自然一清二楚。本以为两人应该会很有共同话题,但是他做梦也没想到面前的袁景灿根本就是个西贝货。 袁景灿本就不认识王灵龙而且他对这种虚荣又自卑到膨胀的人十分厌恶所以不咸不淡地和他寒暄了两句就把他给打发了。 看目前这架势王灵龙多半是觉得自己折了他的面子想让“大哥”给他找回场子呢! 胖子发现袁景灿见到他一点也不害怕,依然是一副懒散的样子斜倚在栏杆上,顿时觉得自己的威严遭到了冒犯! “听说你很嚣张啊!”似乎找茬的总喜欢说这句台词。 “一般吧!你有什么事?”似乎被找茬的也喜欢对这句台词。 临近几个班级的学生们似乎都被这边的冲突吸引了;各个教室的窗户和门口全都堆满了人头! 胖子很满意这种效果,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能让我感觉到自己是整个棉市的风云人物!胖子扯了扯敞开的校服领子露出一个凶狠的表情对着袁景灿问道:“听说你是武平的?武平人还天天说普通话,你很了不起嘛!” “噗呲!”袁景灿对这个找事的借口实在是有些无语,一下就笑出了声。 “对不起!对不起!你继续!”袁景灿连声道歉,但是一点道歉的诚意都欠奉! 胖子被这一笑破了功,顿时觉得自己被对方戏耍了,于是他气急败坏地指着袁景灿放狠话“小子!晚上二食堂!别不敢来!”说罢带着小弟们扬长而去!王灵龙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站在原地一时竟有些呆住了! 袁景灿对这种人看都懒得看一眼,径直走回座位。 刚一坐下叶俊就凑了过来焦急地问:“你怎么会得罪他的呀!”前排的两个女生也一脸担忧地转过头来看着袁景灿。 袁景灿一脸的无所谓“他谁呀!我可没有得罪他!” 叶俊一脸的无语:“他是谁?” 随着叶俊的介绍袁景灿大致了解了“大哥”金正阳的来历。 无论多好的学校总有会有那么一波害群的马、锅里的老鼠屎。金正阳毫无疑问就是棉中的老鼠屎;和绝大部分校园小霸王一样,金正阳也有一个好爹。叶俊只知道他爹很有钱,但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的。 金正阳的成绩简直叫老师不愿意多看一眼!但是学校抵挡不住金正阳他爸校内校外释放的钞能力,因此对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释放天性的金正阳在九成九都是好好学生的棉中简直如狼入羊群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除了极个别惹不起的存在到哪都是横着走!但是和绝大多数校霸类似的是金正阳的本事也就仅限于:威胁、人多欺负人少、砸钱!高二的时候袁景灿在清北班,里面的学生天天只知道学习相对的也有些与世隔绝,在校外又忙着卖画写板,所以根本就没听过这号人物。 听完叶俊的描述袁景灿就把金正阳的威胁忘到了西伯利亚! 开玩笑!前世的袁景灿虽然谈不上校园恶霸,但是也经常欺负欺负低年级的小朋友取乐!虽然重生来到了棉中,可是他不欺负人就算了,如果被人霸凌了的话说给前世的兄弟们听岂不是要被笑掉大牙!? 晚饭的时候叶俊还在为袁景灿担心,作为棉市本地人的他甚至想找几个以前的同学陪同一起去壮壮胆! 走在去二食堂的路上袁景灿有些好笑的对紧张地东张西望的叶俊说:“你担心什么?!在学校里他还能把我怎么样?” 叶俊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是看到袁景灿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又生生憋了回去! 两人正在二食堂排队的时候金正阳果然带着一群小弟来了。 几人四周看了一圈就锁定了袁景灿的位置,金正阳摆摆手指示一个小弟去把排队的袁景灿叫出来。 袁景灿感觉有人拍自己肩膀,一回头就看到了一脸凶神恶煞的金正阳坐在靠近窗户边的塑料凳上盯着自己。 袁景灿示意刚刚拍自己肩膀的小弟凑过头来“让你老大去小卖部门口!”说完指了指二食堂外的小卖部;接着又给了叶俊一个别跟过来的眼神,最后顺手拿过某个排队时仍在埋头记单词的学生手里的英语书,从侧门走出了食堂。 金正阳听了小弟的汇报又见到袁景灿只拿了一本书便走出了食堂,当下也不犹豫直接“呼啦啦”地带着众人涌向了食堂外的小卖部! 眼见有热闹看,食堂里的许多人也跟在金正阳的大部队身后走出了食堂! 小卖部的门口,袁景灿挑了个角度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走过来的几人。 金正阳打量了袁景灿几眼:“好小子!居然真的敢来!” 袁景灿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袁景灿不准备和这死胖子多废话,直截了当地问道:“说吧!你想干嘛!” 金正阳拍拍自己的裆部一脸淫笑“钻过去!再喊两声大哥!以后大哥罩着你!” 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人群里一脸兴奋的王灵龙,袁景灿嘴角挑起一个歪嘴龙王标志性的笑容朝着金正阳走过去。 金正阳正一脸得色地看着袁景灿一步步走近,心里还在幻想着:等这小子钻完裤裆要找谁告诉 4班那个雷蕾呢?这娘们一直钓着老子,今天哥哥在这一展雄风那不是分分钟就能把她拿下!? 正在美美幻想的金正阳突然觉得胃部一阵抽搐,腿也有些发软,一股酸水从喉咙里止不住地往外冒! “哇”的一声,金正阳一下跪在地上终于把中午吃的腊肠和酸水一起吐了出来,紧接着周围也传来阵阵惊呼! 袁景灿拎着英语书四周看了看找到刚刚“借书”给自己那好学生,笑着走过去把书递到一脸呆滞的他手上顺便还说了声“谢谢!” 金正阳的小弟们终于反应过来了,刚刚这小子一拳给他们老大干趴下了!所有人竟然都有一种主辱臣死的感觉,此刻脑子一热朝着袁景灿围了上去。 袁景灿退后几步靠在墙边警惕地看着面前的几个人指着小卖部门口的监控说道:“这可有监控!你们要动手的话我可报警了,那特么大家都别高考了!” 几人被他的话震慑住了,一时间居然都愣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 所有人都没想到袁景灿居然不按套路出牌!以前校园斗殴不都是双方叫人,然后比比谁的后台更硬;或者直接一群人单挑一个人的吗?你小子一声不吭就下死手,完事又是监控又是报警的,你这样让我们很没有面子呀! 双方对峙了一会儿后终于有老师发现了这边的异常,一个中年男老师走了过来看了看两边没有互殴,只是在对峙,于是端了端眼镜厉声质问道:“干什么呢你们?还有没有个学生样?” 见老师盯着自己,袁景灿摆出一个无辜的表情“老师,都是误会呀!刚刚这位同学突然开始呕吐,我上去关心了两句,结果就被他同学围住诬陷我撞人!不信你可以查监控!” 围观的人都无语了,这混账打完人不认账就算了居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颠倒黑白倒打一耙! 金正阳丢了大人,此时恨透了袁景灿!不过作为“大哥”他有自己的报复方式,而且今天很明显事已不可为。 金正阳强忍住屈辱和呕吐的冲动对老师说:“老师!是我中午吃坏了肚子,刚刚走到一半忍不住斗吐了,嘞个同学正好路过,结果斗遭我同学误会了!” 男老师明知道事情不像两人说的一样,但是当事人都不追究了他又何必惹祸上身呢!于是对着两人教育了几句便开始驱散人群! 袁景灿给了金正阳一个玩味的笑容便搂着身边一脸担忧的叶俊吹着口哨走进二食堂。 随后的几天风平浪静,金正阳就好像从学校消失了一般。 食堂的风波不小,班上不少人听说过甚至见过袁景灿动手揍人的画面,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但是这几天的平静却显得十分诡谲。所有人都在等;等金正阳的报复或者等两人被通报批评的消息。 10月15日周四的晚自习叶俊一脸兴奋地跑进教室低声对袁景灿说:“金正阳转学了!转到南山去了!今天刚刚走,听说他爸来带他的时候金正阳还不乐意,结果他爸给了他两巴掌一下就老实了!” 袁景灿轻笑一下“数学最后一道大题能不能给我看一下!” 叶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前排两个偷听的小姑娘也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事实上袁景灿只是在王承民找上自己询问的时候把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王承民听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袁景灿别分心,好好学习,便让他回了教室;所以袁景灿并不清楚后续发生了什么!不过他大致也能猜到一些可能性:一,孙新城没出面,王承民给金正阳的家长透露了自己的身份,自知理亏的金总直接败退;二,孙新城出面凭亿近人,金总直接败退!无论是哪个原因自己都要承姑父家一份情。 其实袁景灿有无数种办法玩残金正阳,但是王承民想通过自己主动向孙新城示好那他也乐得轻松! 令袁景灿没想到的是这次“为民除害”没有等来金正阳的报复反而给他带来了桃花! 10月 18日周日刚刚回校上完晚自习的袁景灿正和叶俊勾肩搭背着回寝室。突然有两个牵着手的女生拦在去路上。 其中一名女生伸出支手一双不似清水秋瞳的双眸看向两人 “袁景灿!你好,我叫胡梦玲,这是我的好朋友李曼!我们是 39班的!可以认识一下你吗?” 母胎 solo十七年一直傻乐傻学的叶俊突然间感觉鼻子有些酸!原来被女孩子表白是这种感觉! 袁景灿在月光和灯光的照耀下仔细打量了两人一眼。两个女孩子都是一米六左右!胡梦玲长了张娃娃脸,一对柳叶眼,配合着小巧的嘴唇鼻子妥妥的萌系少女。李曼则是瓜子脸瑞凤眼,花瓣唇,鼻梁高挺是个高冷御姐的长相!不过高冷御姐此刻却有些扭捏,害羞的她正侧着身低头不住地轻轻抓挠胡梦玲牵着她的手! 胡梦玲不顾好朋友的小动作,依旧目光炯炯地看着袁景灿两人。 袁景灿看了看两个女孩又看了看自己的好同桌,见到叶俊那张生无可恋的脸不由得觉得好笑。 “既然如此就帮你一把!也不枉你给我抄了那么多数学题!” “你们好,我叫袁景灿,这是我的同桌兼好友叶俊!”袁景灿朝着胡梦玲伸出手。 胡梦玲一把抓住袁景灿的手用力摇了两下,然后拽过李曼在她耳边轻声地骂道:“死丫头,在寝室里偷偷写人家的名字,见到人了你躲什么!?”说罢强行拉过李曼的手和袁景灿握了握。 刚刚触碰到男生滚烫的手,李曼身子都有些软了,轻轻一握就面红如虾地躲到了胡梦玲的身后。 袁景灿使劲在叶俊的后腰掐了一把,叶俊吃痛过后不解地看向袁景灿,直到袁景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叶俊才如梦初醒般伸出手:“我叫叶俊,很高兴认识你们!” 胡梦玲又落落大方地和叶俊握了握手,李曼也平复了一些心情,礼貌地和叶俊握了握手,随后四人便边走边聊一起走向寝室楼。 第 11 章 每一次当爱在靠近 在女生楼下送别了两个女孩后,叶俊梦游般地走回了 219寝室,路上一直盯着自己的右手看的叶俊好几次都差点绊倒。 “今晚我都不想洗手了!”叶俊坐在床上一副发春的模样! “呸”袁景灿在卫生间里举起毛巾擦了把脸啐了他一口!“你还有没有点出息?!你和付梦迪李小玲打闹的时候摸了多少次人家的小手了!那时候怎么没见你不洗手?” 付梦迪和李小玲就是两人前桌那两个喜欢偷听的女同学。 “那不一样?”叶俊争辩道 “哪不一样?”袁景灿反问他 “就…就…反正不一样!”叶俊个小雏鸡哪里是大流氓袁景灿的对手,既然讲不过那就耍赖! “哟!啷个十月份斗有油菜花香啊?”同寝室的张茂林串门回来一看到叶俊那个死样马上调侃道。 叶俊撇撇嘴躺到床上把脸朝向墙壁仍盯着自己的右手傻笑。 见叶俊不搭理自己,张茂林一脸坏笑地凑到袁景灿身边朝叶俊努努嘴:“阿灿!你俩刚刚干嘛去了?这小子一副春意盎然的样子!” 袁景灿笑呵呵地说:“你自己问他去!” 张茂林没问出结果急的抓耳挠腮,不过袁景灿“凶名在外”他也不好强迫,于是只能扑向叶俊“严刑逼供”。 由于今晚所有人都见识过了叶俊的“骚样”,所以寝室在熄灯后召开了本学期的第一次“卧谈会”! 会议的首要精神是聆听叶俊发春的原因;次要内容是畅谈自己喜欢的女孩类型。寝室里有人喜欢张曼玉一样的;有人喜欢林青霞那样的;还有人喜欢隔壁 42班蒋桦那样的;只有袁景灿回答自己喜欢赤坂丽!其实袁景灿最喜欢的女星是高圆圆!但是这个时候高圆圆还没出道呢! 听到袁景灿的回答所有人都一脸懵,只有张茂林躲在被窝里“鹅鹅鹅”地笑成一团! “砰砰砰” “219不想睡觉的话***场上跑到天亮!” 值周老师打断了 219的绯色讨论,众人回味着自己喜欢女星女神的模样渐渐陷入了梦乡,袁景灿也不知道梦里的他们有没有和女明星女神们“敖包相会”! 接下来的日子胡梦玲天天带着李曼来找袁景灿;吃饭四个人一起,晚上回寝室四个人一起,洗澡…这个在一起不了! 随着接触增多,袁景灿知道了胡梦玲是渝州隆江人,父母真の在棉市做生意;所以她从初中开始就在棉市上学。李曼是德川人,特招进棉中的。 两人所在的 39班还有袁景灿高二上的 33班是高三唯二的文科清北班! 知道两人是学霸后袁景灿恬不知耻地让两人给自己补补课,争取以后能考个一本至少别让棉中以自己为耻! 一边学习一边有两个可爱的女孩子解闷,时间也过得飞快,元旦转瞬即到! 因为今年的元旦连着周末,所以学校难得地给了三天假。 袁景灿、胡梦玲、叶俊都在本地有落脚点,李曼也表示可以和宿管阿姨请一晚假住在胡梦玲家,所以“互帮互助四人学习小组”约定好元旦一起去游乐园玩一下午,然后晚上吃个火锅放松一下! 袁景灿姑姑家离学校最近,所以接李曼的活就有意无意地落到了袁景灿的身上。 李曼红着脸没有拒绝。 1月 1日吃过饭后袁景灿无情地拒绝了孙钰蕾小丫头要跟着一起出去玩的要求把她的小脑袋按回了书房 “我考不上大学嬢嬢不能收拾我,但是你考不到棉中的话嬢嬢只怕要断你的零花钱了哟!” 小丫头今年也要中考了,此刻被袁景灿用中考成绩拿捏,气的她狠狠地诅咒这个“无情”的表哥一辈子讨不到老婆! 袁景灿根本没把小丫头的威胁当回事,笑呵呵地骑上孙钰蕾的粉粉女士自行车出门直奔棉中。 李曼今天明显精心打扮过,原本披散的短发梳了一个小巧可爱的低马尾半扎发,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长款棉衣,下身是深色的修身牛仔裤配一双小皮靴。袁景灿仔细一看发现这小姑娘甚至涂了口红! 原本就容易害羞的李曼看到袁景灿呆呆地看着自己不由得脸色一红娇嗔道:“你还要不要走咯!” 袁景灿回过神来笑道:“不好意思,你每个造型都能惊艳到我!看入迷了!” 天地良心!袁景灿只是习惯性的口花花。但是李曼却感觉心里一甜,不过嘴上仍强撑:“都不晓得跟好多妹妹说过嘞些话!” 这腔调,这台词袁景灿可太熟了,本能地回道:“保证只和李曼妹妹一个人说过!” 说罢拍了拍后座对李曼摆了一个请的手势:“公主请上车!” 李曼妩媚地白了袁景灿一眼斜坐上自行车的后座。 骑着自行车行驶在路上袁景灿不失时机地开着小玩笑逗地李曼脸蛋通红,小手不停地轻捶着袁景灿的后腰。 李曼嘴上不停地说着“讨厌”,但是一只手却悄悄的伸到前方搂住了袁景灿的腰。 李曼沉浸在初恋的喜悦中完全没发现自行车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直到袁景灿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李曼才“哎呀”一声缩了回去口中还在拼命语无伦次地解释:“我…我刚刚路上...你总是要逗我!哎呀!都怪你!” 李曼害羞地捂住脸,可是半天没等来袁景灿的反应,于是松开手指从指缝中看向袁景灿。 袁景灿此刻正面色凝重地注视着前方,李曼这才注意到两人现在正处在一条巷子中间,而巷子的两头都有人堵着。袁景灿注视的方向有一个胖子正晃动着一根棒球棍面色揶揄地看着两人。 “哟!袁少真是闲情逸致呀!一放假就带着妞出来玩!”胖子开口了。 袁景灿观察了一下两头的人数心里暗骂一声“该死”刚刚光顾着调情了都特么忘了金正阳这货了! 终日打雁终被雁啄! “咱俩的事咱俩自己解决,让这小姑娘走!”袁景灿无奈的说出了似乎每个正派必说的台词。 “我不走,我就在这看谁敢动手!”李曼上前两步拦在袁景灿的身前也说出了傻白甜女主的经典台词。 要不是场合不对袁景灿真想捂脸!蠢娘们!这是演偶像剧吗?你跑了我才有机会跑啊,带着你还怎么玩? 事已至此李曼估计也走不成了,袁景灿开始用余光观察四周的环境;这是他前世上学时街头斗殴养成的习惯。 围人的时候观察会不会被人发现,被人围的时候寻找脱身的机会! 金正阳似乎已经胜券在握,此刻竟还有心情打量起李曼“嘞个妹儿果然水灵!这个HMP眼光确实不错!等哈的要她陪老子一晚上,不然的话都打得嘞个崽考不得大学!” 正当金正阳得意洋洋地准备开口时,袁景灿低声对着李曼说道:“等下跟紧我别跑丢了!”说完不等李曼反应就猛地推着车朝着金正阳冲去。 金正阳上次吃了个暗亏知道这小子阴损得很,所以这次早有准备;一见袁景灿有所动作便打了个手势让所有人严阵以待! 袁景灿推着自行车冲出了三四米突然松手让自行车往前冲去,金正阳几人明显一愣,随后就想越过自行车追上袁景灿二人,但是金正阳实在是太胖了,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的他第一个被自行车绊倒,结果顿时人仰马翻。 就是现在!袁景灿一把拉住紧跟在身后的李曼飞快地跑向旁边一户人家的后门。 袁景灿借着助跑一脚就踹开了木门,两人刚一踏进门袁景灿就随手抄起廊道里的一个桶往门外丢去,接着他又把廊道里长条状的东西全部打翻!然后便拉着李曼上了二楼。 刚刚袁景灿观察过,这户人家的二楼有个悬空门只需要跨过一米多宽的堑道就可以到旁边宾馆的消防通道。宾馆大门就正对着繁华的主干道,只要跑到了宾馆大堂就算给金正阳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因为不知道这户人家有没有人,所以不能往前门跑,万一被人拦住了可就跑不掉了!二楼大白天的一般是没人的,而且上二楼也能迷惑住楼下追击的几人! 两人顺利地来到二楼,袁景灿找到悬空门然后用力抬起门栓随后一把推开,果然对面就是宾馆的消防通道。袁景灿推了推发愣的李曼“赶紧跳过去抓住那个扶手!” 李曼看了看袁景灿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劲随后助跑几步一下跳到了对面;等顺利抓住栏杆后这丫头居然还回头冲袁景灿比了个 V,袁景灿压制住内心的焦虑露出一个笑容给她竖了个大拇指!随后就示意她赶紧爬过护栏。等李曼爬过护栏,袁景灿轻轻合上门一个纵身跳了过去。 这又是袁景灿的经验:给追击者留下陷阱。 两人找到了宾馆的布草间躲了进去,刚一进门就听到宾馆侧面的小巷里传来“噗通”一声,随即就是一阵“哎哟哎哟!”以及金正阳无能狂怒的叫骂声! 两人听后相视一笑。 危险而有故事的男人总是会吸引女人的注意!人生前十几年一直平平淡淡的李曼自从上次在二食堂门口看到袁景灿一拳打的校霸金正阳直不起腰后就被他深深地吸引了!随后的日子里袁景灿挥拳的身影频繁地出现在黑板上、书本里、甚至是梦里! 三天后李曼得知了袁景灿的名字,从那天开始“袁景灿”三个字就经常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她的笔记本、教科书和验算纸上! 胡梦玲作为同桌第一个发现了李曼的小秘密。“小辣椒”立刻就在周末的晚自习结束后拉上李曼找到了袁景灿! 李曼顺利地认识了袁景灿,他们成为了好朋友,不过也只是好朋友,直到今天! 上一次李曼是观众,她看到了袁景灿精彩的表演!今天她是女主角,她勇敢地站在了他的身边!而他也不负她的期望再次用勇敢和智慧戏耍了“大反派”! (金正阳内心 os:合着我当完了 npc还得当你俩 play的一环?) 缺少光线的布草间内气氛逐渐暧昧,两人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有些急促;想到面对金正阳时袁景灿坚毅的眼神,还有刚刚在护栏对面那个温柔的笑容,一向内敛的李曼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李曼眼神灼灼地看着面前这个时而憨态时而暴戾的男生突然上前一步抱住袁景灿,香吻雨点般落在他的嘴上。 袁景灿一脸地尴尬,这小妞明显是个雏啊!接吻都不会。 袁景灿不能引导她,因为他对李曼没有男女之情。 但是袁景灿也不能推开她,那样太伤李曼自尊! 过了良久,李曼终于冷静了下来,感性冲动褪去后理智重新占据大脑,羞耻感几乎溢满了她的全身。李曼将脑袋深深地埋进袁景灿的怀里手臂却抱的更紧了! 袁景灿拍拍李曼的小脑袋:“咱们出去吧!叶俊和胡梦玲估计都等着急了!” 李曼并不回答只是抬起通红的小脸来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袁景灿。 有时候袁景灿真的痛恨自己为什么总是能轻易地看懂女人的眼神! 安抚完怀里的女孩后,袁景灿拉着李曼走出宾馆。 两人先找了个报刊亭给叶俊家里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家有事,今天的聚会来不了了。袁景灿还在电话里鼓励他自己约胡梦玲出来玩。 随后李曼把电话打到了胡梦玲家告知她今天下午自己不去找她玩了;不过李曼答应胡梦玲晚上还去她家住。 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多了,袁景灿问李曼要不要看电影。李曼没有意见,反正可以和袁景灿单独待在一起做什么都无所谓! 电影院里的人不多,在99年去电影院看电影无疑还是一个较为奢侈的消费行为。袁景灿看了看排片记忆比较深刻的《泰坦尼克》已经下线,而《宝莲灯》还没上映,其他的电影也实在是不值得一看。 袁景灿指着《梁祝》的海报问道:“这是徐克版本的梁祝,是部挺有意思的老片,要不我们看这部?” 李曼一听到“梁祝”就红着脸点了点头。 袁景灿一手捏着两张戳着钢印的电影票,一只手牵着李曼走进漆黑的放映厅。 找到座位后袁景灿又变戏法似得掏出两杯可乐递了一杯过去。 李曼惊喜地接了过来问道:“你什么时候买的!” 袁景灿微笑着说道:“趁着某个小傻瓜上洗手间的时候偷藏的!” 李曼娇蛮地哼了一声抱起可乐猛吸了一口。 电影的前半段诙谐有趣,李曼也被吴奇隆、杨采妮戏弄何润东的情节逗得咯咯直笑! 电影的后半段突然节奏一变,吴家丽扮演的单玉婷上门逼迫吴奇隆写下绝情书。 单玉婷一步一步走近,面色凝重,语气咄咄逼人 你以为愤怒就可以改变你和英台的命运吗? 你以为表示不满胡人就会忍让南边的汉人吗? 要怨就怨你生错地方怨你生错时候 生在我们汉室没落的时候 人人都是这么虚伪迂腐和势利 要怨就怨你们太多想法年少无知 以为你们不喜欢就可以改变周围的人 以为你们两个就能改变这个时代! 李曼看着吴奇隆肝肠寸断一口鲜血吐在信纸上不由得抓紧袁景灿的手哭得泪眼婆娑。 袁景灿反握住李曼的小手心思却飘出很远很远! 第 12 章 爱错 梁祝的故事千古流传!但是徐克的《梁祝》里却没有提及一次马文才! 阻碍梁祝的也从来不是马文才,甚至不是马家,而是那个吃人的时代。 就像祝母说的:朱门对朱门,竹门对竹门!单玉婷曾经试图摆脱门第之隔但却遍体鳞伤,在女儿成年后自然也不希望她在那个人人都拼命往上爬的时代有情饮水饱,从而将祝家拖入深渊! 90 后的岑龙上小学时需要交借读费,读完大学发现时代变了;曾经吃香的专业面临毕业就失业的尴尬境遇!结婚时买不起房,好不容易当上房奴一年亏掉了三年的收入! 县城商贸城和中心街上各有数套商铺的杨皓在岑龙到处投简历的时候已经带着老婆孩子住进了新开业的亚特兰蒂斯酒店享受热带季风的吹拂。 父亲掌握县城所有房地产监理权的宴诀三十多岁依然单身,不过朋友圈日常却是全球各地的美食美景美人! 子承父业当上包工头的邱哲每次聚会时都要抱怨县城的别墅打扫起来太麻烦!雇了三个保姆还是能在卫生间看到头发!远不如他在省会临州的大平层住着舒服。 有一次听到同学们讨论班长颜磊买了一辆 C200 后,邱哲的开场白变成了:奔驰还是得上S!不过我不喜欢坐司机后面!车子还是得自己开才带劲! 说罢丢出一把车钥匙然后一脸猥琐地摸着身边衣着性感女人的大腿说道:“去年刚提的揽胜!虽然大家都说路虎小毛病多,不过柴油车开起来就是带劲!你们说是不是?” 典型的得意就猖狂! 袁景灿印象最深的还是 20 年某次同学会,上学时总是傻呆呆地跟在自己身后蹭网的白轩在喝高了以后拿出手机打开支付宝递给身边的初中班主任老刘问道:“老刘啊!你看我这社保年限都快赶上你了吧!” 老刘尴尬地端起酒杯碰了个低杯说道:“还要请白同学在白局长面前多提提咱!我干了!您随意!” 吃到红利的这代人天真地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奋斗而来,努力则必然带来成功!既得利益者总喜欢用自己年轻时多么能吃苦来教育现在职场上躺平的年轻人,丝毫不提资源和上升通道的垄断让他们子女的人生轻松地进入终点模式! 随后袁景灿又想到今世碰到的王灵龙、金正阳。如果十年后自己还像前世那样一事无成,那么再遇这两人时一定会被他们狠狠地踩在脚下! 现在自己比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多了 20 多年的先知!银行里还有 17 万的启动资金,自己一定要活出个人样,不能让这具身体和前世的自己再被人羞辱! 袁景灿看着银幕里祝英台厚重的脸粉中间留下两道血泪心潮起伏,拳头越握越紧! 看完电影天色已经擦黑。李曼的情绪明显有些低落;袁景灿也在想着心事,于是两人沉默又漫无目的地走在金沙路上。 过了一会儿李曼轻轻地问道:“你有没有听过纳兰性德?” 袁景灿想了想说道:“山一程水一程那个?” 李曼点点头:“这首是《长相思》,初中时学过,但是我很喜欢他的另一首词里的一句!” 说罢李曼转过头明亮的眼睛直视袁景灿“你想知道吗?” 袁景灿干笑了一声“我语文不太好,只怕是鉴赏不了!” 李曼看着袁景灿“没关系,我多读几遍你慢慢体会!词牌名叫《蝶恋花.辛苦最怜天上月》,我最喜欢的一句是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袁景灿沉默了,李曼借着词表明了心意,把选择权交给了他!可是无论怎么选自己都要对不起李曼。无论是接受或者是拒绝,自己迟早都会伤了她的心,两难! 不远处一家火锅店的招牌把面前一块区域的道路照得光影斑斓。袁景灿带着李曼走进了火锅店;熟练地点上一桌菜,袁景灿招呼服务员拿了两瓶山城啤酒一瓶可乐。 分别给两人的杯子里倒进饮料和啤酒后袁景灿端起杯子“我以前都没有问过你,你想考哪所大学?” 李曼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想过!” 袁景灿点点头,大部分人都是在高三的第二个学期甚至高考完才会思考自己想考能考哪所大学!正想转移话题聊点别的李曼又接着说道:“但是我想去沿海城市!班主任说我的成绩上清北基本没可能,但是有希望冲击一下江大、复大、南大、厦大!我可能会在这几所学校里挑一所!” 见袁景灿一脸震惊李曼忙又解释道:“其实川大也可以,还没考的嘛我也没想好!” “如果你真的考到沿海地区这几所大学,你爸妈还有弟弟怎么办?”袁景灿问道。 李曼似乎也有些纠结“我听说大学有奖学金,还可以勤工俭学!我想让他们跟我一起去那边!” 袁景灿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李曼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轻松地说道:“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只是觉得沿海城市机会更多!幺弟也可以得到更好的教育!” 袁景灿笑了笑给她夹了一片牛肉。 将李曼送到胡梦玲小区路口,袁景灿停下脚步站在拐角看着她和守在楼下的胡梦玲挽手走上楼梯才转身离开。 两个女孩洗漱完躺到床上,胡梦玲一个翻身把李曼压在的身下问道:“说!今天你俩都去哪里约会了!” 李曼轻微地挣扎着眼神闪躲:“哪有约会!” 胡梦玲冷笑一声“你一个人会去吃火锅?” 见被好朋友识破了李曼顿时有些羞涩。 看着她一副娇羞的模样胡梦玲显得兴致勃勃“快说说看今天进展怎么样!” 李曼红着脸把今天发生的事隐去了布草间那段都讲给了胡梦玲听。 胡梦玲听到最后顿时火冒三丈;自己闺蜜又漂亮学习又好,你袁景灿凭什么爱搭不理的!? 李曼看着天花板有些幽怨地说道:“他心里藏了很多事情,我感觉我不是那把可以打开他心扉的钥匙!” 爱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胡梦玲也没有办法按牛喝水! 2 月 6 日,7 日期末考试。 2 月 8 日高一高二放假。 2 月 10 日高三公布完了期末成绩也宣布放假。四人组互道新年祝福然后一起把李曼送上回家的客车。 今年夏天袁景灿和袁莉分别要参加高考和中考,所以这个春节袁家过得十分安静。袁建军和王秀芹出门拜年都没带兄妹俩。 初一上坟的时候袁建军难得地把袁莉也带上了,在老祖宗面前袁建军双手合十鞠了无数个躬求祖宗保佑两人可以考出好成绩。 袁景灿看着弓着身子的袁建军和一脸虔诚的袁莉眼神无悲无喜。 2 月 23 日 正月初八,棉中高三正式开学。今年的春节特别晚所以袁景灿在踏进棉中的那一刻就感受到了高考带来的压力。 3 月 28 日棉中举行了百日誓师大会,高三学生们正式踏入高考节奏! 5 月 9 日南联盟大使被轰炸的消息传进校园,群情激愤! 叶俊甚至叫嚣着要和克林顿极限一换一! 袁景灿劝他忍一忍,就他这小身板估计徒手接炸弹都得被炸弹压死;同时袁景灿建议他弃文从理再读一遍高中,学好数理化以后研究更高级的武器和老美好好干一架。 叶俊一听顿时就蔫了! 6月11日周五,明天又是难得的周末,胡梦玲和李曼邀请叶俊和袁景灿下午四点去文化宫看表演。 6月12日周六,袁景灿和叶俊来到文化宫发现几乎没什么人! “啥表演啊?一个人都不愿意来看的吗?”袁景灿大感不解,叶俊却挤眉弄眼地推着他进入礼堂。 礼堂的舞台中央摆放着一台三角钢琴,胡梦玲正坐在钢琴前试着音。 袁景灿凑了上去笑道:“合着是看你表演啊!难怪没啥人!” 胡梦玲白了袁景灿一眼让他赶紧滚蛋;袁景灿嬉皮笑脸地和叶俊坐回台下第一排的座位上。 钢琴缓缓响起,袁景灿听了以后发现旋律有些熟悉。 这时舞台的帷幕后传来了歌声;随后李曼穿着一身纯白的连衣裙戴着一个花冠走到了钢琴旁。 可能是我感觉出了错 或许是我要的太多 是否每个人都会像我 害怕相见的人已走了 也许从未曾出现过 怎样去接受才是解脱 等你爱我 哪怕只有一次也就足够 等你爱我 也许只有一次才能永久 ...... 袁景灿听出来了这是去年热播的连续剧《将爱》的主题曲《等你爱我》。 不过袁景灿此时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歌曲上。 一直以来袁景灿都觉得李曼像是自己曾经见过的某个人,只是两世的人生经历让他时常会有这种感觉,所以之前并没有在意;但是此刻看着舞台上炫目的李曼,袁景灿似乎想起了自己曾在哪里见过她! 李曼和胡梦玲又对唱了一首《因为爱情》。 紧接着叶俊端出一个蛋糕点燃蜡烛拿到袁景灿面前。 “生日快乐!” 李曼和胡梦玲也走下舞台对着袁景灿说道:“生日快乐!” 袁景灿有些懵,毕竟真正的“自己”生日在11月。去年生日在学校上学,也没有人提醒他;而他也从来没有留意记过“自己”的生日。 见三人如此有心,袁景灿内心十分感动。 “谢谢!谢谢你们!不过你们怎么知道我的生日?” 叶俊搂着袁景灿的肩膀笑道:“上个月高考报名的时候你填身份证我看到了!” 袁景灿擂了叶俊一拳“你小子!还有,谢谢梦玲!” 袁景灿转过头目光炯炯地对着李曼说道:“谢谢你!你今天真美!野丫头!” 李曼的脸“唰”地就红了嗫嚅地说道:“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 脑海中“轰”的一下,这一刻他终于确定李曼竟然就是前世“哥哥”夏涛的前妻,那个温柔可爱的川省妹子! 袁景灿勉强笑了笑说道:“有一次吃饭的时候你无意间提到的!我觉得有趣就记了下来!” 对于袁景灿的赞美李曼内心有些小窃喜,而对方能记住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更让她觉得今天所做的一切准备都值了!此时此刻身边还有胡梦玲和叶俊,李曼好多话都说不出口,只能低着头拨弄着手指。 四人嘻嘻哈哈地分完蛋糕然后便让袁景灿请大家吃串串;袁景灿欣然应允。 尽管他的内心波涛汹涌,但是三人为了“自己”的生日如此费心费力,袁景灿不想把负面情绪带给他们。 将李曼和胡梦玲送回家,叶俊也挥手和袁景灿告辞,袁景灿微笑着和他告别后独自来到涪江边;拆开刚买的一盒玉溪点燃,袁景灿深吸了一口眯着眼睛看着江面良久良久。 7月3日周六,马上就要高考了,老师们已经不太爱管着这帮学生! 高一高二周五就已经放假,高三今天刚刚发放了准考证明天也要离校了,下次再见也许就是考场! 刚刚吃过晚饭,两栋高三教学楼就陷入到了一种躁动的气氛当中;对于绝大部分学生来说今晚很有可能就是人生中最后一个晚自习,三天后的高考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压力让他们有些憋不住想做点什么! 清北班上的学生们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氛围,许多尖子生盯着一面卷子看了半天却没有写下一个字。 终于,袁景灿楼下教室的理科“学渣班”32班里一个男生冲到阳台上大喊:“啊!!!!!!!高考啦!” 一瞬间整个高三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般轰地一声炸开! 有的人冲到了心仪女神的面前表白,有的人和自己的好友或者闺蜜抱头痛哭,还有的人凑到阳台上堂而皇之地点上香烟边抽边笑,笑着笑着就红了眼眶! 气氛被一个拉着音响弹吉他给理科清北1班女神王君榆表白的情种推向了新的高潮! 听到对面楼里传来的吉他声袁景灿也是醉了,哥们你是真牛X啊,出场自带音响,你是乔峰吗? 似乎受到了这小子的启发,所有楼层会乐器的人统统拿出了乐器开始XJBG,一时间群魔乱舞吹拉弹唱不绝于耳。 也许是受不了这种折磨了,二楼的文科大火箭班38班班长刘子力拖出老师讲课用的话筒大声喊道:“同学们冷静一下!听我说两句!” 等到楼层里的学生们稍微安静了些刘子力接着说道:“我很理解同学们的心情,但是咱们能不能一个班一个班地来,从37班开始到42班,然后轮回来,每个班出一个节目!”然后又指了指挤在楼梯上“单独一层楼”的43班学生,“你们班也可以出节目!” 刘子力的话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认可,从37班开始唱歌的唱歌,使乐器的使乐器,一时间好不热闹! 重点中学的学生素质还是很不错的,每当有人表演的时候其他班级的人就会安静下来认真听。慢慢的这层楼的做法开始被其他楼层效仿。 轮到袁景灿的班级的时候,一个男生抱着吉他唱了一首《祝你一路顺风》!听哭了一大片感性的女生。 胡梦玲带着李曼左挤右挤来到41班教室门口;袁景灿原本坐在座位上乐呵呵地听着大家表演,突然看到这两人的小脑袋出现在门口,于是穿过人群走到两人面前。 “你们这是干嘛呢!外面到处是人,小心踩踏!” 胡梦玲也不回答伸出手指戳了戳袁景灿的心口“马上就要毕业了,你不给你们家野丫头唱首歌?” 李曼轻轻地掐了一把胡梦玲不过还是满怀期待地看着袁景灿。 沉吟片刻后袁景灿说道:“我不怎么会唱歌,一会儿唱的不好可别笑话我!” 两人摇着头开心地保证绝对不会! 很快又轮到了41班表演,袁景灿挤到刚刚弹吉他的男生身边借过吉他,随手拨弄了几下找了找感觉。 北风毫不留情 把叶子吹落 脆弱的它选择了逃脱 叶子失去消息 风才感觉寂寞 整个冬天 北风的痛没人能说 我从来没想过 我会这样做 从来没爱过 所以爱错 我从哪里起飞 从哪里降落 多少不能原谅的错 却不能重来过 周边地同学们开始窃窃私语打听这首歌叫什么。 翻开回忆角落 完美的生活 以为幸福都可以掌握 仔细回味当初那个故事背后 oh~原来是我 犯下从没承认的错 我从来没想过 我会这样做 从来没爱过 所以爱错 我从那里起飞 从哪里降落 多少不能原谅的错却不能重来过 前世的李曼爱错了人,毫无保留却落得狼狈离场。 今生的她依然爱错了人,如果袁景灿还是袁景灿也许对李曼来说会是一个完美的归宿。 但是被岑龙窃据身体的袁景灿注定是个浪子,爱上他远比爱上一个普通男人更辛苦! 所以袁景灿今天把这首《爱错》唱给她听是要告诉她爱错了人并不是末日,但是在爱里过分地投入最后伤害的只有自己。 李曼似乎听懂了这首歌又似乎没听懂,她呆呆地看着靠在阳台上弹唱的袁景灿热泪盈眶。 第 13 章 等我 7月7日高考正式开始。 袁景灿是重生者没错,但是谁家好人重生前还会研究高考试卷的? 所以面对高考袁景灿和考场里的每一个考生都一样,也许还不如他们!毕竟他们可是货真价实寒窗苦读了十多年的巅峰状态,袁景灿才重回学校两年。 7月17日是估分填志愿以及拍毕业照的日子。 和前世一样高考完的袁景灿脑子一片浆糊,对答案估分的时候感觉自己哪哪都对,出了成绩发现哪哪都错! 前世先出分再报志愿,但是1999年的川省是估分填志愿;这可真是要了亲命了!袁景灿看着自己估的分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李曼和胡梦玲来到 41 班的教室看到袁景灿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顿时有些忍俊不禁。 胡梦玲估分600分,目标是燕京外国语大学的英语专业,她的梦想一直是当一名国家级的翻译。 李曼估了585分,发挥有些失常,但在可控范围内。如果真有这个分数那她上重点大学基本问题不大。自从有一次听袁景灿无意间提起以后要去江省上大学,李曼便偷偷地把曾经自己心里的第一志愿复大改成了浙大,然后依次是金陵大学、厦大,最后填了一个川大保底。 叶俊估了540,这个分数卡在了往年的重点线上所以略显有些尴尬;不过叶俊还是毅然决然地填了川大。 袁景灿自己估了500分,这个分数上浙大是绝对没戏的,不过可以尝试捡漏个非双一流一本。 看着袁景灿五个志愿都填了江省,胡梦玲和叶俊都觉得奇怪! “你小子又不是浙大的料,至于吗?” 袁景灿自然不会告诉他们自己真正的想法于是笑着解释“咱们川省人乱世打仗盛世打工;江省的营商环境更好,以后打工也更方便!” 99 年的人哪里听过这种骚话,两个女孩顿时被逗得“咯咯”直笑然后同时给他翻了个白眼。众人自然不会信他的鬼话不过也默契地没有再追问。 袁景灿站起身笑眯眯的指了指操场“走!拍毕业照咯!” 四人来到操场先回各自的班上拍了大合影,再四人一起合照,接着单独拍照,其中两个女孩的单人照最多,最后四个人分别两两合照! “咔嚓咔嚓” 随着相机的按动快门声,四人的青春被定格在了 1999 年 7 月 17 日的这个下午! 高考前老师说过今年所有大学都会扩招。大部分同学对于扩招并没有什么概念,不过袁景灿却被老师的提醒唤起了一些记忆,虽然他并不清楚这次扩招具体能增加多少的上线率,但是袁景灿知道自己这半瓶醋估计能借着东风上个不错的大学,亦或甚自己愿意选择除江省外其他地区的大学,指不定还能捡漏一个985或者211。前世岑龙在临州工作生活了近十年,重新选择一个事业起点,既熟悉又是省会的临州毫无疑问是最优解! 第一次知道袁景灿的选择后袁建英和孙新城出人意料的选择了支持;不过袁建军却不吭声只是一直默默地抽烟,王秀芹的难过情绪则溢于言表。 好好的跑那么远去上学干嘛?蜀都不好吗?再不济棉市本地还有个明年要改成科技大学的工学院也挺好的呀! 尽管在如今的交通条件下蜀都和临州的区别仅在一个国庆五一,其他时候一样不够来回;但在一辈子本份老实没出过远门的袁建军夫妻看来去临州上学就意味着改变生活轨迹,一辈子追求安稳的他们最不希望的就是改变!可是纵有万般不舍但是木已成舟,而且还有孙新城夫妻不厌其烦地阐述江省如何如何发达,对于袁景灿的成长如何如何有利。两口子没了招也只能选择接受! 8月7日是出分的日子,袁景灿并没有蹲在吴嬢嬢的电话前。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被临州的大学录取,反正也考不上浙大其他的无论哪一所大学他都无所谓!而且在去临州前他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 8月8日叶俊第一个打来电话。 叶俊兴奋地告诉袁景灿他考了543,川大基本稳了!电话里叶俊还顺便问袁景灿考了多少分。袁景灿笑着告诉他自己还没查。 李曼是第二个打来电话的,两人最近在吴嬢嬢的小卖部通了好多次电话;袁景灿已经感觉到吴嬢嬢最近看见他就神情就很古怪;眼神中充满了八卦,一副随时准备造谣的兴奋劲溢于言表! 李曼告诉袁景灿她考了607,估分的时候模棱两可的答案都没有算分导致估分有些低了。袁景灿笑着恭喜她,并祝福她能考上心仪的大学。李曼接着又告诉袁景灿,他考了 496,这个分数袁景灿填的那几项志愿不知道能不能上! 袁景灿潇洒地笑道“看命!” 8月 18 日袁景灿开始陆续接到四人小组的电话。胡梦玲被燕外英语专业录取,叶俊也上了川大,李曼则是被金陵大学录取了。听到李曼考上金陵大学,袁景灿心里一紧。前世夏涛和李曼好像就是大学校友,不过那个时候岑龙也没问过两人究竟是哪所学校毕业的,这一世两人还会不会有交集? 电话里李曼似乎因为没有被浙大录取还有些不甘心!袁景灿安慰她金陵离临州不远,自己有空一定会去看她。 8月20 日袁景灿也收到了临州商学院工商管理专业的录取通知书。他高兴地告诉了其他三人,四人在电话里约定好开学前在棉市聚一次。 8 月 26 日,袁景灿婉拒了父亲送他去大学的要求,并表示自己已经成年需要开始自理了,随后一个人踏上前往棉市的客车! 8 月 27 日四人小组都回到了棉市,晚饭的时候大家吃着火锅唱着歌对大学生活满怀憧憬。李曼喝了几杯啤酒红着脸靠在袁景灿的肩膀上目光迷离地看着他侃侃而谈。 8 月 28 日最先送别的是胡梦玲,胡梦玲的父亲准备带着她开车去蜀都然后乘飞机到燕京玩两天再报名。 小区楼下胡梦玲和李曼紧紧抱在一起互相叮嘱到了学校一定要第一时间交换联系方式。 8 月 29 日,棉市火车站的3号月台上唯一留在省内上大学的叶俊抱了抱袁景灿:“寒假早些回来!哥哥我一定练好酒量喝趴你个哈儿!” 袁景灿推开他笑骂了一句“滚蛋!”然后拖起行李箱朝着袁建英和叶俊用力挥了挥手转身走进车厢! 几乎在同一时间,李曼和他父亲李登荣踏进了同一辆列车的14号车厢。 列车从蜀都出发要走两天三夜途径川省、陕省、山南省、苏省最后抵达江省的省会临州。 一路上袁景灿除了睡觉其他时候都坐在靠着车厢靠窗一侧的翻折小座椅上欣赏风景。 在山南省停车让路的时候袁景灿找过李曼一次询问她有没有晕车。 李登荣对这个礼貌的男孩颇有好感,多次邀请他一起吃饭但都被袁景灿微笑着推辞了。 8 月 31日早上7 点 23 分列车抵达金陵站。 李曼拖着行李和父亲经过 11 号车厢。袁景灿已经和乘务员打听好时刻表,于是早早地守在车窗边,见到李曼走近 便立马举起手中的笔记本贴到窗户上。 李曼一见到笔记本上的内容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 笔记本上袁景灿用加粗的签字笔写着大大的两个字“等我”! 李登荣看到女儿突然间就流泪了有些莫名其妙,上前一步问道“妹儿!你是啷个了哟!?” 李曼最后瞥了一眼袁景灿回道:“斗是第一回儿离开家愣么远,一下车斗有些想妈妈咯!” “想妈妈斗多给屋头打电话!”李登荣安慰了李曼几句便扛起装被子的蛇皮袋朝着人群汇集的方向走去,李曼不敢再看袁景灿只得跟在父亲的身后亦步亦趋。 车厢里袁景灿收好笔记本背靠在铁皮车厢上久久沉默。 晚上 11 点 09 分,比原定时间晚了半个多小时,列车终于到达了行程的终点临州站。这年头谁要是坐过不晚点的火车都可以当成吹牛的谈资了! 袁景灿跨出车厢深吸了一口气。临州!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如果袁景灿现在能有一部国产音乐手机的话此时的 bgm 一定是 《sub Title》。 “这一次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袁景灿没有穿上品如的衣服,但是他的衣服已经快被车站外热情的阿姨扒掉了。 举着(单人间 60)牌子的大妈一把揪住袁景灿的 T恤“小伙子!歇旅馆伐啦!30 块钱一晚!” 袁景灿扭了两下刚刚摆脱了对方又被一个拿着(住宿 50 元)方板的阿姨拉住 “小伙子,住宿伐啦?旅馆有热水洗澡还有小姑娘嘞!” “手表要不要?” “摩托车坐不坐!摩托车坐不坐!10 块钱一位!小伙子差你一个就能发车了!” 袁景灿闪转腾挪顺便避开了几个可疑人员伸过来的手一溜烟跑出了临州火车站前广场。 穿过清泰桥又找了一家看起来略微上档次的酒店左右看了一下没有人跟着才走进大门。 90 年代的火车站乱象丛生袁景灿早有耳闻所以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在前台登记完取了房门钥匙,袁景灿一步三回头地上了楼,打开 208 的房门后袁景灿打开灯反锁房门拉上防盗链开始检查房间里有没有摄像头。 终于确认安全后袁景灿松了口气脱下右脚的鞋子取出银行卡看了看! 六月份刚刚成年的时候袁景灿就办理了身份证,八月初身份证寄到后袁景灿又到棉市办了一张农行的借记卡,把几家银行里的钱和学费都存了进去后又把王秀芹的身份证偷偷地放回了她的床头底下。 现如今的他全身只有三百块现金分别放在在裤子口袋、背包、行李箱。 做完这些事袁景灿感觉整个人都困得不行,倒在床上直接入睡。 第 14 章 无边光景一时新 9 月 1 日早晨,袁景灿退了房在附近的早餐店买了两个包子便搭乘公交车前往教师路,看着公交车上的62号牌袁景灿好一阵无语。 这年头的公交车乘客素质实在是难言,抽烟的、抠脚的、大声喧哗的不一而足,袁景灿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屏住呼吸,头脑发昏;憋到了花园村站他立马头也不回地冲下了车。 袁景灿先在学校附近找了几家银行重新办卡再把钱分别转到三张新卡上;然后又找了个理发店按照前世的发型指导Tony老师给自己整了个干净利落的碎发。 来到临州,他终于不用再做“袁景灿”了! 吃过午饭袁景灿晃晃悠悠地来到教师路上的临州商学院。一进校门就见到唾沫横飞的学生会学长们对着“拖家带口”一脸清澈愚蠢的大一新生学妹口诺悬河,道路两旁各色各样的遮阳伞上挂着“XX系的牌子”。 袁景灿找到上面写着工商管理系的红色遮阳伞对着其中一个女生问道:“学姐,你好!我是国际商务专业的,请问一下缴费处怎么走?还有生活用品在哪里领取?” 埋头写资料的胖胖学姐听到声音心里一喜,抬头一看面前是个略显清秀的平平无奇大一男新生,顿时兴趣寥寥。 “先登记个人信息”学姐递过来一个表格然后朝着遮阳伞外的一个男生喊道:“周正强!来,带一下这位学弟!” 周正强一脸的不耐烦,看了看正在登记的袁景灿催促道:“快点!待会儿取了床单被套就按照生活部开的条子找寝室,寝室楼就在那儿!”说完也不管袁景灿看没看到就随手一指。 袁景灿对胖学姐的眼光保持怀疑!我身材吴彦祖,长相金城武,你刚刚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同时又在心里破口大骂大一的男新生没人权;他分明看到周正强一边催促一边一脸猪哥地对着一个圆脸可爱学妹大献殷勤 “学妹!你什么专业的啊? “你的行李有点重啊!来,学长帮你拎!” “为每个大一新生服务本就是我们身为学长的责任!同时作为学生会干部,我们更应该以身作则!” 听听!听听!冠冕堂皇地点出自己学生会干部的身份,搭讪诱骗学妹之心昭然若揭。 实在是厚颜无耻!袁景灿暗暗鄙视。 周正强带着袁景灿在科技楼交了各种费用后便指了指一个方向“宿舍用品都在那边的后勤处,你领完东西,后勤处的阿姨会给你个小纸条,你按照小纸条上的宿舍号找一下!” 接着头也不回一溜烟地朝校门口方向跑去! 袁景灿拖着行李在后勤处取了床单被褥然后按着条子一路问到了学校马路对面的7号楼。是的,没错,临州商学院的宿舍楼和学校居然隔了一条马路!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宿舍是六人间八人间随机分配,奇数楼层是六人间,偶数楼层八人间,不过全是公共卫生间。 袁景灿的宿舍在3楼317。刚一推开门就见到寝室里已经有两人在吞云吐雾;见到袁景灿其中一个长相阳光的男生掏出一包新安江递过来一支“我叫李泽阳,是江省宁市人,兄弟是我们寝室的吗?” 听着李泽阳熟悉的江省口音普通话袁景灿摆了摆手拒绝了香烟又笑道:“我叫袁景灿,来自川省,也是这个寝室的!” “兄弟你是第三个到寝室的,来吧!自己选一个床铺!”另一个长相豪放的高壮汉子走过来伸出一只手自我介绍道:“我叫岳陆衡,湘省的!” 袁景灿跟他握了握手又看了看寝室选了一个靠阳台的床位把床上用品都丢了上去。 接下来剩下的三人也陆陆续续地到达寝室。 等到家长把床铺好告别后六个人开始互相介绍。 后来的室友中小个子腼腆男生叫江越,湖东人;他也是寝室里第一个宣称自己有女朋友的。江越的女朋友叫沈萧筱是湘省人,在江省财经学院会计专业上大一。两人的老家分别在湖西与湘省的交界,所以两人虽然籍贯不同但却是真正的青梅竹马。沈萧筱父母在临州务工,两人便相约一起考到了临州。 有着一对荔枝眼、浓龙眉、挺鼻梁、一双薄唇欲语先笑的183大高个叫凌斯,临州本地人。这小子刚进门的时候除了父母还跟着两个长相着实哇塞的学姐。 看着凌斯那张酷似后世某个颜值很刑的爱豆的脸,袁景灿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转移到了他的下半身。 “小兄弟能成大事!” 最后一个室友叫徐韬来自苏省,这小子也是一个人来报道的;刚刚他一进寝室就当着江越和凌斯家长的面跟两名学姐搭讪,被礼貌地拒绝后又跑到阳台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边抽烟边忧郁。 人都到齐了,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岳陆衡招呼了一声还在阳台耍宝的徐韬一声,众人一起直奔学校外的小饭店。 一路上袁景灿观察了一下,美男子凌斯无疑是317寝室的颜值担当,走在路上就像移动的荷尔蒙吸引地性感学姐、懵懂学妹们频频侧目。 岳陆衡、李泽阳、徐韬三人无疑是雷声大雨点小的闷骚,走在路上一直讨论经过的妹子如何如何,等人家看过来时又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江越和袁景灿一起落在最后面,和袁景灿为了观察室友不同,江越是习惯性地放低自己的姿态。袁景灿知道这种人一般都家庭条件不算好,同时性格外柔内刚,十分要强。 袁景灿不想自己显得太过特立独行于是也和江越聊起了他的感情史。 三分银土家菜馆,岳陆衡和李泽阳各抱着一箱雪花进入小包房! 岳陆衡笑嘻嘻地说道“今天317第一次聚会,先漱漱口!待会儿再整点白的!” 听见他的话剩下四人皆是一惊,江越甚至脸色一白。 李泽阳在他身后没好气地说:“别听他瞎吹,不过明后天还是报名时间,今晚兄弟们放开了喝!” 四方桌上岳陆衡一个人坐了一方,江越、徐韬挨着他坐在了一边;李泽阳、凌斯都是本省人于是坐到了一起。袁景灿坐在靠近李泽阳凌斯的一边。点菜的时候袁景灿被两人打趣不吃辣的苏省有徐韬这样的异类,怎么能吃辣的川省也有你这样的叛徒? 袁景灿指了指嘴角的燎泡笑着说道:“刚刚换了新环境,吃点清淡的败败火!” 胖胖的老板娘开始上菜,六人也举起杯子“铛”地碰到一起一饮而尽。 随着岳陆衡说了段高中时追求女生的糗事,众人也开始讲故事说段子,酒桌上的气氛渐渐打开。酒足饭饱桌子上竟倒了一半的人。 袁景灿没想到317酒量最好的居然是大美男凌斯;刚刚不知道是羡慕凌斯的颜值,还是嫉妒他的桃花,岳陆衡找了好几次借口找他单喝,结果这货喝啤酒跟喝开水似得,愣是把挑事的岳陆衡给放倒了。 回寝室的路上见袁景灿一脸异色地看着自己,凌斯笑嘻嘻地搂过他的肩膀“家族遗传,这是基因!” 9月2日、3日仍是新生报名时间。 2号晚上317再战一场,这次岳陆衡服了。3号众人修身养性准备明天的开学以及之后的军训。 袁景灿谨记每一个穿越者的良好习惯偷偷买了三包卫生巾和两瓶防晒喷雾,临末了还跑到了市区买了两条利群一瓶剑南春还有一盒雅诗兰黛面霜放在了自己的床头。 9月4日领了军训服后,商学院的大一就进入了军训时间。 徐韬是第一个发现袁景灿异常的人。军训已经开始一周了寝室里除了他每个人都被灼热的太阳晒得通红,只有这小子除了黑了点看不出一点被晒过的痕迹。 凌斯关上寝室门拉过凳子坐在门口“你是自己交代还是我们严刑逼供后交代?” 袁景灿无奈地打开柜子贡献了一瓶防晒给众人并申明自己已经没有存货了,还想要用的话就得众人自己买。 岳陆衡人粗心细,袁景灿一打开柜子他就看见了柜子里还有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 他一把揪出了袋子“你这小子鬼精鬼精的,让我看看你还藏了什么好东西!” 众人围了上来结果又面面相觑,最后把目光落到了江越的身上。 “江越,寝室里就你有女朋友,这玩意儿怎么用的?”李泽阳撕开一片夜用巾问道 江越脸色涨的通红;他和沈潇筱发乎情止乎礼,哪见过这玩意儿?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话来。众人想找袁景灿才发现这小子已经不知道跑哪去。 袁景灿去哪了呢? 答案是去送礼了。今天军训的时候班主任难得出现了一次,于是袁景灿趁着休息的间隙赶紧搭讪了几句问出了班主任的教工宿舍楼号。 送礼的目的一不为竞选班干部,二不为办事;有的人也许帮不了你什么,但是要坏你事是绰绰有余。大学期间自己少不了要逃课,给班主任留点好映像最后总不至于让双方都太难堪。前世面皮薄,少送礼,吃大亏的袁景灿这一世说什么也不能在这种小事上翻车了! 此时袁景灿正弯着腰倒退着走出班主任陆海涛的宿舍门 “陆老师不用送,这是我们作为学生应有的尊师重道,我先回去了,明天还得军训呢!” 陆海涛看着关上的房门咂咂嘴一脑门子的问号。 第 15 章 女神宿舍 9月24日周五,历时半个月的军训在各个方队表演后落下帷幕。 9月27日开课第一件事宣布国庆放假计划和重新选举班干部。 陆海涛看了好几眼袁景灿发现他对班干部选举毫无兴趣不由得更迷惑了!这小子一通操作猛如虎结果就这? 不过袁景灿不参选他也乐得清闲,盯了一会儿后低声吩咐了辅导员,大四的学姐秦梦玥几句就先行离开了。 台上同学们正在自我介绍,台下和室友们坐在后排的袁景灿眼观鼻鼻观心,李泽阳 岳陆衡还有外寝的贾子鸿等人则一边偷看秦梦玥一边相互挤眉弄眼。 秦梦玥身材高挑,面容姣好而且已经大四马上面临毕业,穿衣打扮以及身上的气质风情自然碾压班上的一众刚刚高中毕业的小姑娘。 不过班上也不乏漂亮女同学,至少袁景灿就发现了一个叫白洵和一个叫夏诗涵的女生颜值绝不在秦梦玥之下。 班上一共 52 人,男女生对半分。参选班长的凌斯以三分之二男生选票和三分之一女生选票的绝对优势力压各路人马拿下班长席位。白洵被选作了团支书;夏诗涵是文艺委员。 袁景灿对这些并不关心,只在自我介绍的时候上台说了一句“我叫袁景灿,来自川省一个小县城,以后请大家多多指教!”不出格,不卑微;袁景灿的原则一直是低调发财。 开完了班会袁景灿本想一走了之,结果被凌斯把全寝室都喊了回来。 凌斯苦笑一下:“兄弟们,秦老师让我们班干部去取教材,结果你看…”说着朝教室里指了指,几人一抬头这才发现,班干部里加上凌斯居然才两个男生。 众人也不回答,凌斯一咬牙“今晚大盘鸡!” 317 都满意的点点头,跟着凌斯去了行政楼领教材! 也许是知道即将国庆放假,接下来的几天里任课老师都是介绍课程,和学生们相互认识,最后瞎胡侃到下课。这让刚刚经历过高三魔鬼课程的大部分新生们大开眼界,直呼有趣。 军训结束后,室友们都知道袁景灿每天都很忙,但又不知道他具体在忙些啥。 袁景灿买了一幅临州地图,每个没课的上午或者下午他就会乘着各路公交往返于临州市区,然后用一种别人看不懂的方式标注上自己印象中的地标,广场,待开发的商业区块以及即将拆迁的棚户区等等。 国庆节除了两个本省人,其他的 317 寝都没有选择回家。 各自出去找老乡 happy 了两天之后,10 月 3 日晚上寂寞空虚冷的岳陆衡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问道:“阿灿!你说人为什么活着!” 袁景灿知道他这是得了大一综合症,总结来说就是高压后突然放松让他迷茫了,于是笑了笑回答:“做当下最该做的事!” 岳陆衡郁闷了:“那我当下最该做的事情是什么呢?” 江越是 317 最有正事的人,这时候他探出身子问道:“现在不应该好好学习以后考研或者找个好工作吗?” 老家在苏北国庆也没回去的徐韬从床上探出半个身子“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老大,我觉得你这时候最该找个女人!看你那一脸痘早该调和调和了!” 岳陆衡啐了他一口又幽幽地叹了口气。 袁景灿听江越嘟囔了两句忍着笑说道:“你们一天天的嘲笑人家江越是小孩子,说不定人家是咱们 317 最早当男人的呢!” 一句话怼的岳陆衡和徐韬哑口无言,只有江越小声的抗议:“阿灿,我和潇筱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 国庆结束后,岳陆衡似乎有些魔怔了,一直缠着两个本省室友让他们给介绍对象。凌斯是班长可以借口班级事务逃避,但是李泽阳躲无可躲,不过有压力也有动力。一周后李泽阳神奇地联系上一个经管院的女生寝室。 317寝室里岳陆衡正狗腿子似的给李泽阳点上烟,然后又站到他身后给他捏肩膀。 李泽阳缓缓开口:“对方寝室有一个女生是我高中校友,这次为了衡哥…” 岳陆衡打断道:“不不不,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李哥!” 李泽阳白了他一眼继续道:“这次为了拿下这个寝室,我出动了核武器…” 说罢拿出一张一寸照,众人挤上去一看不由得乐了! 凌斯盯着自己的一寸照眼睛都要瞪出眼眶了! “你...你哪里拿到这照片?还有!你这样怎么感觉我成牛郎了?” 众人赶紧安慰他牺牲一个他幸福全寝室,这事值得! 岳陆衡又点起一支烟塞到凌斯嘴里:“好兄弟,哥哥的幸福可就全看你的了!大不了以后每个学期开学抗书的活我都包了!” 凌斯郁闷地抽着烟不说话,李泽阳尴尬地笑道:“人家寝室可是香饽饽,听说全是美女!我要是不拿出你的照片,联谊的议案说不定进不了会场就得被毙了!” 10 月 30 日周六,袁景灿终于见到了这个传说的 508“女神”寝。 联谊的地点在断桥边,行程是逛西湖;如果女生们还有兴趣继续联谊晚上就去旁边的楼外楼搓一顿。也是这时候袁景灿才知道寝室里两个本省人都是富二代。很简单,楼外楼虽然味道一言难尽,但是价格可真不亲民! 路上的时候一大清早就起床打扮的徐韬和岳陆衡一直吐槽两个本地人这约会地点选的也太离谱了,整的人家姑娘跟蛇精似的! 不过一见到对方寝室的女生徐韬和岳陆衡马上改口称呼“李哥”“凌哥”真会选地方!起码这兆头就不错! 天气晴好,微风不热。几个女生正拿着傻瓜相机互相拍照! 317 六人走近后女孩们也停止了拍照集体把视线转向一个一米六多,身材窈窕的长发瓜子脸女生。 瓜子脸女生指着李泽阳介绍道:“这是我高中楼上班级的李泽阳,现在是工商系国际商务专业的,我高中时候的好朋友当时是他同班同学!”说完就住嘴把目光投向李泽阳身后的凌斯;意思很明确,让李泽阳先介绍室友,尤其是他身后这个大帅哥! 李泽阳如梦初醒般收回目光介绍道:“这位是凌斯!是临州本地人,这位是…”最后指了指对面的女孩说道:“高中校友黄鹂,黄鹂鸟的黄鹂!她们寝室都是经管系金融专业的。” 随后几个女生也开始自我介绍 小个子,大眼睛圆圆脸的女生叫陈慧敏,湖东省人 另外两名和黄鹂差不多高的女生中,瓜子脸、双眼皮、大眼睛画着淡妆的女生叫曾依娜,山南省人。 鹅蛋脸单眼皮,皮肤有些古铜色,俏皮可爱的女生叫兰悦琪,是江省山市人,据她说还是少数民族。 抓人眼球的是后面两位。 身高一米七多,一头青丝扎了一个高马尾,脸颊微微泛红面若桃花,笑容甜美的女孩子叫阳慧,苏省苏市人。 最后一名女生有着天生的冷白皮,气质高冷。黑色短款皮衣下的身材饱满,深色修身牛仔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海藻般的栗色长发披散在双肩之后,琼鼻皓齿,一对丹凤眼不看人的时候慵懒,看人的时候却很有神!优美的下颚线勾出一张精致的俏脸! 据她介绍,她叫邱韵,是临州余杭人。 看到邱韵精致的脸蛋,袁景灿突然想到了《水浒》中施耐庵描写京城名妓李师师的句子“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颗点樱桃”哪怕剧中的何晴已经是袁景灿心里的颜值巅峰了,但是和面前的邱韵比却明显还要略逊几分。 欣赏过几人的颜值后饶是袁景灿经历过科技与狠活的 DY 时代依然还是得承认“女神”宿舍名不虚传! 互相介绍后几名女生明显对 317 寝室的男生们颇有好感,兰悦琪和曾依娜就热情地邀请男生们帮忙拍照。 其实想想也不意外,317 除了凌斯这妖孽外李泽阳是一副暖男长相,徐韬体型修长面部轮廓硬朗还留着最时髦的三七分长发,袁景灿和江越也占个面容清秀干净清爽;至于岳陆衡…他高啊! 拍完照,两个寝室又两两配对划船去雷峰塔。凌斯当仁不让和邱女神坐在一艘船上,李泽阳没抢过徐韬只能和老朋友黄鹂一起目送他和自己的阳慧女神泛舟湖面。 岳陆衡意外地和陈慧敏配成了最萌身高差。 袁景灿想和兰悦琪坐一艘船,毕竟两人“老家”是隔壁领居,可能比较有话题。但是曾依娜和兰悦琪嘀嘀咕咕了几句后,兰悦琪就看了袁景灿一眼掩嘴笑着找江越去了。 曾依娜大方地邀请袁景灿上船,出了礼貌,袁景灿让她先上;然后检查了一圈救生设施再登船。考虑到曾依娜是山南省人,可能没啥条件坐船,所以袁景灿承担起了大部分摇橹的工作。 曾依娜学着袁景灿的动作轻轻地摇橹,乐得咯咯直笑。 两人聊了几句略微熟悉后,曾依娜一会儿问袁景灿高考成绩,一会儿又问他以前有没有女朋友,喜欢什么样类型的女孩。 袁景灿笑呵呵地挑着问题回答,气的曾依娜撅起小嘴说他一点不实在。 袁景灿并不搭话,他暂时没有恋爱的想法,也没有恋爱的精力。但是为了帮助室友收获甜甜的爱情,他现在还是需要哄好身边的小祖宗。 “我说个笑话给你听吧!”袁景灿见到曾依娜撅着小嘴歪着头不看自己顿时有些忍俊不禁。 “哼!”曾依娜依然侧着头,耳朵却竖了起来。 袁景灿无奈地说道:“你知道男生学什么能让女生眼前一亮吗?” 曾依娜回过头盯着袁景灿看了几眼说道:“不知道!” 袁景灿也不卖关子“电焊呀!” “哎呀!讨厌讨厌讨厌!”曾依娜不依地轻捶着袁景灿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怅然若失。 “你这么坏!罚你再讲一个正经的笑话!” “大姐,都是笑话了,哪还有正经的!”袁景灿哭丧着脸说道。 “我不管!你必须想一个!”曾依娜双手抱胸嘟着嘴昂着头使起了小姑娘性子。 袁景灿盯着湖面一顿苦思冥想后“啊!有了!有一天蚯蚓孩子问蚯蚓妈妈,妈妈妈妈,我爸爸呢?蚯蚓妈妈说,孩子你爸爸正在陪人钓鱼呢!” 曾依娜顿时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接着又“哎哟哎哟”的叫起来“你太可恶了!害我都笑岔气了!” 看过三潭印月,又听邱韵和凌斯科普了雷峰塔的历史;袁景灿看着眼前破旧不堪的舍利塔对比了一下自己前世的记忆确定了自己看过的雷峰塔应该是修缮过的。 “不是本地人果然还是有很多记忆断层呀!”袁景灿心里念叨着。 楼外楼的西湖醋鱼依然是记忆中的那么难吃,东坡肉也还是那么甜的发齁! 这顿饭吃的两个寝室大部分人都面色奇异,几乎也没怎么喝酒。 袁景灿也很无奈,杭帮菜的受众面就是这么小,临州的美食直到 25 年后还得靠白胡子和红鼻子叔叔,芭比馒头,湖东小炒才能撑起来。 吃过晚饭众人又打了三辆车回到学校。送完女生到 9 号寝室楼下,317 寝的众人又晃晃悠悠地走到校门口吃宵夜。没办法,晚饭实在是没吃饱,只有烧烤啤酒等高热量碳水化合物才能支撑起 18 9 岁男孩子们的强健体魄! 第 16 章 纸短情长 11月6日周六,317寝再次约了508一起吃晚饭,电话那头淅淅索索了一会儿同意了。打完电话,李泽阳给围在电话机旁的徐韬、凌斯还有岳陆衡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袁景灿本来准备今天去一趟浙大,结果看到傻小子们兴致高昂实在不忍心扫兴,便也跟着去了。 金客来的大包房里,盛装出席的317众人拘谨地坐在一边。面对女神就连凌斯这种高富帅也变得不自信了起来。酒桌上氛围很好,袁景灿知道这是对方寝室对自己这边很满意释放出了己方的臭弟弟们可以追求她们的信号。 酒过三巡座位顺序也被打乱了,凌斯坐在邱韵的身边低声说笑着。徐韬和李泽阳围着阳慧使出了浑身解数耍宝。岳陆衡则把萌萌的陈慧敏逗得满脸通红。 袁景灿和江越被夹在了另外三个女生中间笑呵呵地看着几个室友们逗乐子。 曾依娜原本以为自己和袁景灿的关系会比其他两个女生亲近一些,但是这小子好像个钢铁直男,对自己的眼神视而不见,反而一直和“小黑妹”兰悦琪聊得不亦乐乎;气得她直给自己灌酒,没一会儿就把自己喝了个七荤八素。 黄鹂对袁景灿和江越都没啥兴趣,但是她对邱韵和凌斯这对人很有兴趣。她很想知道帅成凌斯这样的能不能拿下她们寝室里的高冷女神邱韵;要知道大一才开学两个多月,邱韵身边的狂蜂浪蝶就已经有一个加强排了。 317先把东倒西歪的508寝送回9号楼,结果一上楼几个姑娘一个个都神色清明。 “韵韵,你说句话吧!”黄鹂一边整理换下的外套一边问道。 邱韵没说话反倒是曾依娜接过了话题“我觉得317寝室这几个人都挺有趣的,唯独袁景灿这小子一点没意思。” 众人皆是掩嘴偷笑。 兰悦琪更是毫不留情地揭穿她“上回不知道是谁一回来就夸人家有细心又幽默。” 曾依娜一下就急了,冲上去捂住她的嘴巴“不准再说了!” 黄鹂回忆了一下酒桌上的袁景灿说道:“我也没看出来啥特别的地方啊?” 阳慧从公共水房打了一盆水回来“那个袁景灿看起来其貌不扬,但是看人的时候眼神很特别,就像......”阳慧一时找不到形容词了。 “就像你爸爸看你一样对吗?”邱韵打趣道。 阳慧明显是个性子内敛的,红着脸应道“是有点这种感觉!” 曾依娜马上不干了“韵韵已经有大帅哥凌斯了,慧慧更是有两个混蛋献殷勤你们俩怎么还盯着袁景灿看呢?” 邱韵笑呵呵地铺好床探出身子说道:“八字还没一撇呢,怎么就开始护食了?” 众人又闹作一团。 接下来的日子317寝室的人开始分头行动约会508的女生们。袁景灿也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做自己的事了。 袁景灿在高中毕业后的那段日子里对自己的人生已经有了粗线条的规划。度过2000年国内最大的风口无疑是互联网行业;游戏、即时通讯、网购、搜索还有很多稍显小众的赛道,随便抓住一个就能一辈子衣食无忧。至于什么公司控制权,重要吗?拿钱走人并不意味着狼狈退场,悠游人生也是另一种快意。 想要在互联网行业分一杯羹现在自己就需要积累原始资本,构建团队。 袁景灿买了一堆的网络编程入门教学、C+语言等书开始自学基础编程,不要求能有多精通,但求以后不至于被人糊弄。其实他身上随便哪张卡里的钱都足够买几台笔记本电脑,但是考虑到寝室里两个富二代都没带电脑,自己现在放一台笔记本在寝室里实在是有些“惊世骇俗”;所以袁景灿只能憋着劲,晚上的时候去网吧实操。 渐渐地,袁景灿捣鼓出了一个介于聊天室和论坛之间的简陋校园频道。 袁景灿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先推广一下,至于以后能不能变成“人人网”听天由命吧。 前世的岑龙有很多缺点,其中之一就是做事拖泥带水。 现在的袁景灿有时间有钱有精力,想做就去做!第二天他就找了一家广告公司按照自己的想法印了传单,又用两顿烤肉诱骗了班里的男同学们偷偷给他到处张贴。 一开始袁景灿想过很多推广办法,但是都没有实施;一来现在有电脑的学生数量较为有限,网站的承载量不大,自己的大学生身份也注定了他的创业起点离不开大学这一亩三分地。二来网站的服务器根本就不存在,哪怕有这泼天的富贵袁景灿也接不住。 其实最理想的推广时机还是得到2000以后;家用电脑开始初步进入城市家庭,有一部分先富起来的人也会选择给自己上大学的孩子配上一台电脑或者笔记本。 到元旦前,网站已经有了一点小小的起色,后台显示每天的浏览量已经过百,注册人数也达到了两千人。袁景灿对这个成绩早有心理准备,所以情绪上不喜不悲。 正当袁景灿开始投入精力准备期末考试的时候却突然收到了两封信。 12月29日,凌斯拿着两封信走进寝室“阿灿,有你两封信。”说完又挑了挑眉“我看信封署名,有一个是女生的名字;笔友还是好情人?” 袁景灿笑骂了一句拿过了信。 第一封是叶俊的,信里先问候了袁景灿,然后提到自己在川大认识了一个蜀都姑娘追的特别辛苦,但是最近感觉已经有了些眉目了,最后叶俊又委婉地询问了袁景灿现在和李曼的感情进展。 第二封信就是李曼的。袁景灿看了看封面上的金陵大学校徽摩挲了几下邮戳后打开了信封。 景灿: 见字如面,一别已有半年。不知你在临州过的如何。金陵虽然繁华,但是金陵终归只是金陵;没有家人的陪伴,没有好友的欢笑,最重要的是... 好了言尽于此,望君安好 等你的李曼 “李曼啊李曼!”看到最后的落款袁景灿无语凝噎。 12月30日晚袁景灿拿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对着凌斯叮嘱了几句然后便登上了驶往金陵的列车。这一趟不是为了爱情;只是为了一个承诺。 曾依娜从邱韵那听到袁景灿因为一封信去了金陵的消息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半晌没有说话。 12月31日,袁景灿一路问到了金陵大学的鼓楼校区,接着又找到法学院。 找到了李曼上课的教室后,袁景灿便坐在教学楼前的石凳上安静地等着她下课。 李曼今天上课的时候总感觉心绪不宁,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得。 同寝的东北姑娘廖丹看出了她情绪不太对劲有些担心地问道:“曼曼,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怎么那么差?” 李曼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强笑一下“可能是昨晚没有休息好,中午回去再睡一会儿应该就好了!” 廖丹撅了撅嘴“你那个男朋友也不知道怎么当的,别说嘘寒问暖了;半年来电话也没有一个,信也不写一封;现在居然还要你主动给他写信。想想都替你不值!” 说完后廖丹眼珠子一转“上次数学系的夏学长还在追你吗?” 李曼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我有男朋友的!” 廖丹一副我什么都懂的表情打了个哈哈“了解了解!” 下个铃响起,李曼和廖丹还有另外两名室友收拾好书本准备去食堂。 经过教学楼前的小广场时,李曼另一个室友周旖轻轻碰了身边几人指着一个方向问道:“你们猜这个男生又是看上我们院谁了?” 众人循声望去,李曼顿时愣住了。 此时袁景灿的目光也锁定了李曼,笑呵呵地站起身朝着她招了招手。 女生们不明所以,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泪中带笑的李曼身上。 一个疑问浮上众人的心头“这男生看起来很普通啊,怎么李曼爱他爱的死去活来的?” 袁景灿也就是没有读心术,否则一定要把她们的头一个个按在自己脸上让她们好好看看武平彭于晏到底是怎么个普通法! 李曼低着头缓步走到袁景灿身前,写信的时候李曼饱含深情,但是真的见到阔别近半年的袁景灿她又有些踟蹰。 袁景灿伸出两根手指挑起李曼的小脑袋“怎么,老同学来了连个食堂都不请我吃吗?” 听到袁景灿还是那么没正行,李曼红着脸轻啐了他一口随即展颜一笑。 第 17 章 漫步梧桐大道 这药是针剂款,一盒12瓶,附送一支注射剂。这里没条件扎一个换一个,只能借助火烤消毒。 网上的人原本对于阮萤的锦鲤运只是一种戏称, 单纯的觉得她运气稍微好点,所以没事吹捧转发一下, 自己也挺开心的。 他惊讶的大吼了一声,与此同时,眼中露出些许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一低头上面放着她的蕾丝内衣内裤,以前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现在看一眼都受不了。 要知道对于其他穿越者来说,就算是运气好的,比如说老艾那种,也是苦苦积累十多年这才升级青铜级的,对于更进一步的白银级试炼,光是那10万经验值就已经让他们感到绝望了。 面对汹涌而来的怪物洪流,长门如同冷酷的死神,轻而易举的只是伸伸手就把所有的怪物清扫一空。 如今慎独直接把所有事都考虑在了前头,李承乾这话头不就被生生憋死了,心理怕是免不了会有点不爽的感觉,作为话题终结者的慎独,自然也就没法收获更多的好感度了。 项云黩十分意外,他甚至还没出手,周梦洁自己当了诱饵,阿娇却知道这是她的心愿,所以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对付周梦洁。 “不是的,只要能够猎杀一头一品妖兽就行。但是我们只知道九阴妖狐的所在地,对其他的一品妖兽毫无所知,所以打算来这里冒险一搏。”陈开不好意思道。 最近镇子上好多人生病,米尔和沃克丽太太也变得怪怪的,对面那家亚裔以前非常热情,今天看到我竟然没有说早上好。 他们原以为的元首只不过是化作一个年轻人的样子,在东区生活。 与外在不同,梅格的心绪是理性而沉凝的。她只是不把自己心中的念头表现出来而已。 保安和餐厅的经理,表示他们是在事后才赶了过来,过来的时候,张鹏的手就脱臼了,已经让他们的工作人员调取监控了。 待大荧幕上显示出接入成功的字样,这才微笑着向李景洪喊了句。 王德全是杭城知名富豪,既然这么说了,赵金权也就没什么犹豫。 导弹中的点火引线在一瞬间通上电流,无数的微粒子开始疯狂碰撞。 靠太阳系的这一点点能源的话那是完全不够的,最终只会让太阳系的所有能源全部被消耗完。 弄清楚任务的奖励情况,徐昀在心里暗自想着,对接下来完成这项任务也多了些期待。 材料样品交给柳景英完成自己的目的,他随即便也不再过多逗留。 “的确有些古怪。”秦涯惊讶的发现,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那些天眼族的长老们仍然没有丝毫的慌张无措,目光中反倒是带着胸有成竹的淡然。 以唐飞的实力,不出手则以,只要一出手,自然是不会给大威廉反抗的机会。 三人刚走出住院部,一道如黄莺般的声音便在三人的背后响了起来。 “美琳,我不是在酒店么?我怎么会在这里?”李雨婷不解的问道。 但这并不是准提他们不选择他们的理由,至少在弥勒佛的心中是这样想的。 这个态度一表露出来,立刻在网络上引起了很大争议以及激烈的辩论。 不过这个世界的编程方法也是太简单了,他顺便拿前世的编程技巧试一试好了,不知道能不能用。 锯齿鬼王右手颤颤巍巍的沾了一点血,塞进了自己口中,吧唧了两下嘴,味道还真不错。 “三个字,加标点符号,四个耳光。”唐飞一脸冷笑的盯着柳云说道。 对于一个被神界不容的人,作恶多端早已经不能来形容他的罪孽。杀人越货这种事情驾轻就熟。 “老什长,!哈哈哈哈哈,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老什长!”那被唤为二喜的队长抬头一瞧,面上也露出狂喜之色,立刻大笑上前和这汉子抱在一出,二人都是不断拍打对方的后背,一阵相见情真也让众人侧目。 不过若是轮到大哥看管果园的话,自己想要再来偷摘果子,可就不太容易了!黄玄灵不由得有些惋惜。 直到他终于醒来,感受到怀中那真真切切的触觉,那是真实的拥抱,温热而柔软,同样也因此而让他觉得自己真实存在。 诚国公府如今跟洛王府定了亲事,有了司空穆齐在其中周旋,这还算什么大事儿? 这必是拘鬼令了。看其制作极是精美,还有灵气隐隐,倒是件难得的法器。 “别那么辛苦,身体要紧。”林逸风望着面色稍显饥瘦的胡玫正色道。 但是除了秋季赛,冬季赛,还都得是从海选里面开始打。这才是最伤的。 这个真的是很烦。不过现在也是无所谓,现在这边的交流,只要有一个叶子,基本上就可以无障碍沟通。 当然她们不知道的是为了来看肖郎她们已经占据了别人的摊位,那摊主看着肖毅也在微微而笑,目光之中带着感激,却正是当日洛阳城中打抱不平的那个卖武汉子。 就像是条件反射一般,明眼人一看,就能够看出来,其实容莲和艾馨之间经常有这样的互动。 第 18 章 对弈古松根 1月3日清晨,袁景灿送李曼回到了学校。 见李曼始终痴痴地望着自己,袁景灿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狠了狠心,袁景灿转身走向公交站台。 袁景灿远去的身影在视线里逐渐变成一团黑点直到消失不见,李曼心如刀绞。 “再也不见了吗?” 晚上袁景灿走进寝室,317众人正准备打趣两句,但是看到他那铁青的脸色一个个又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元旦结束,临州工商学院就进入了考试周。 袁景灿每天和室友们上课下课考试,没有打过电话,也没有再外出。听到凌斯每天给邱韵的汇报,曾依娜仿佛又活过来了一般。 1月18日,经管系的考试率先结束;1月20日工商系的考试也落幕了。 1月21日晚,317和508本学期最后一次聚餐。席上岳陆衡和陈慧敏官宣了恋情;众人给他们献上了诚挚的祝福;两人最后都被室友扶回了寝室。 徐韬和李泽阳的竞争暂时不分伯仲,阳慧并不是一个很有主意的女孩;这两人一个是暖男一个强势,阳慧也陷入了两难。 凌斯有点拿不准邱韵,他感觉邱韵对什么事都不在乎,但是对他又似乎有那么一点特殊。某次卧谈会上袁景灿总结了人生三大错觉“电话响了、我能反杀、她喜欢我”邱韵态度不明凌斯对号入座后,情场上曾经无往不利的他竟有些患得患失。 曾依娜在席上暗示了好几次袁景灿“赶紧约老娘”不过抛媚眼给瞎子看,收效甚微;袁景灿甚至整顿晚饭都没朝她看几眼。 袁景灿对曾依娜实在是不来电,虽然他没想过要单身到大学结束;不过也总不能见一个上一个,况且双方都是联谊寝室的,日后尴尬。 1月22日袁景灿踏上了回程的列车,1月24日傍晚到达了棉市。 叶俊早早地就守在出站口,一见到袁景灿就兴奋地挥手大叫;一把抢过袁景灿的行李箱后叶俊高兴地说道:“梦玲也回来了,我们已经约好今晚不醉不归。” 袁景灿干笑两声“我先给我嬢嬢打个电话。” 晚上的“三人小组”聚餐,胡梦玲果然一开始就没给袁景灿好脸色。叶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赔笑。袁景灿心里有愧也只能听着胡梦玲冷嘲热讽。 胡梦玲怎么也想不明白,李曼和袁景灿家庭条件相当,又都在长三角沿海的大学上学,彼此似乎也有感情,为什么袁景灿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李曼。李曼生日那天胡梦玲高兴地打电话给李曼却听李曼在电话里哭了半个小时。 听着李曼那令人肝肠寸断的哭声,胡梦玲恨不得当场杀到临州阉了袁景灿! 今天见到袁景灿的时候本来胡梦玲准备狠狠地骂他一顿,但是想了想又觉得袁景灿只不过是不接受李曼,又没有始乱终弃,自己毫无立场啊! 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泄的胡梦玲拼命灌袁景灿酒,袁景灿也不想面对胡梦玲的眼神,干脆来者不拒顺利把自己灌醉。 对于袁景灿把自己喝醉的鸵鸟行为胡梦玲根本就不买账;不明就里的叶俊看着胡梦玲满脸问号;胡梦玲也不解释只是“哼”了一声便径直回家了。 袁建英见到袁景灿一回家就喝的酩酊大醉不由得心生怒火,顺带着把送袁景灿回来的叶俊也数落了一遍;叶俊遭受无妄之灾真是哑巴吃黄连。 2月4日除夕,老袁家充满了欢声笑语。袁景灿去了棉中后成绩突飞猛进考上了一本大学;袁莉中考成绩也不错顺利进了武平中学。 袁建军动了心思在考虑要不要再麻烦一次袁建英,把袁莉也送到棉市上学。袁建军一辈子不愿意求人,但是为了一双儿女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呢? 2月5日正月初一,袁建军照例带上袁景灿给祖宗上坟。袁建军九十度鞠躬感谢祖宗保佑两个孩子都能考上理想的学校。 袁景灿看着墓碑上的名字陷入了沉思;自己转世而来难道真是袁家祖宗保佑的结果? 2月12日正月初八孙新城带着袁建英孙钰蕾来到了北堤镇拜年。 孙新城拉着袁景灿询问在临州半年的见闻,听着袁景灿的话孙新城不住地点头;尽管袁景灿的某些想法在孙新城看来还有些稚嫩,但是已经能够形成条理;这说明这个外甥是个商业上的可塑之才。孙新城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吃过晚饭,王秀芹、袁建英拉着孙新城和袁建英进了房间;半个小时后四人又一脸喜色地走了出来。 孙新城在经过袁景灿一事后对培养袁莉也有了一点点兴趣,既然王承民愿意巴结自己,那就给他个机会! “承民啊!新年好,新年好,我是新城,去年城北那个叫惠中园的项目你晓得撒,里头有个做内饰装潢的头头跑咯,我嗯是遭下头的项目经理闹得脑壳都痛,你有空喊星娃切我们公司看哈能不能帮哈忙撒!” “没有嘞回事,都是公事公办,我现在在武平呢!好久回切斗喊你喝酒!” 王承民不是傻瓜,挂断电话后他就在思考孙新城这个电话的意义。 自己是棉中的小领导、孙新城又提到了武平,再想到两年前那个腼腆的男生,王承民心底划过一道亮光。 坐在宽大的书桌后又推敲了一遍整通电话的内容,王承民敲了敲桌面拿起了电话 “星娃儿,好久有空上你二姐屋头耍哈撒!”“嗯嗯...要得!” 放下听筒王承民向后靠进柔软的老板椅中,激动之余竟随口来了段川剧唱段: 刘先帝三顾茅庐迎孔明,初入汉营我显学问。 博望坡火烧夏侯惇,我保先帝把业定... 2月14日正月初十,孙新城一家拜别袁建军和王秀芹两口子带着袁景灿一起回了棉市。按照孙新城的说法,年也拜的差不多了,袁景灿最好趁着正月里去一趟棉市和自己一起宴请棉中的政教处副主任王承民感谢他为袁景灿之前在棉中的学习生活焦心劳思。 袁建军夫妻一听顿时没了意见,以后袁莉还得靠人家进棉中呢,以袁景灿谢师为理由提前设宴确有必要。 2月16日正月十二,朝阳厂的付记鱼庄,王承民带着小舅子林耀星一同赴宴;见到孙新城还带着袁景灿王承民微微一愣,随即亲热地和袁景灿打了个招呼闲聊起来。期间两人先是回忆了棉中生活学习中的小趣事,王承民又鼓励他在大学里好好学习,棉中以他为荣! 全鱼宴很快就上桌了,袁景灿打开桌上一瓶孙新城自带的五粮液依次给三人满上,随后拿着酒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坐到了孙新城的身边。 孙新城举起杯说起了开场白:“老朋友都忙,难得聚一次,今天不醉不归!” 众人举起六钱杯一饮而尽。 袁景灿又站起身依次给众人倒酒,看着他宠辱不惊地给大家倒酒,林耀星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等孙新城和王承民又喝过一杯后,林耀星站起身举起酒杯朝着孙新城说道:“今天借着姐夫的光有幸认识孙总,十分有幸;我先喝一杯!” 袁景灿顿时轻轻摇了摇头“这货是个性情之人,不过还是太年轻!” 孙新城瞥了一眼袁景灿笑呵呵地端起酒杯看着林耀星说道:“今天是老朋友聚会,也是阿灿的谢师宴,我斗是个普通的家长,莫喊孙总,既然和承民一起来了,那也是我孙新城的朋友,我陪你一杯!” 王承民见状也摇了摇头,这个小舅子一身的江湖气说话做事还不如袁景灿老道;想当初袁景灿当着一堆人的面揍了金正阳还全身而退,对现场的把控和对身后能量的利用让他这个老江湖也不禁侧目。 今天孙新城一开场就定了基调,所有的话都藏在话里,结果林耀星跟个愣头青似得直接挑明了,这让大家还怎么接戏? 既然孙新城已经把话圆回来了,袁景灿和王承民也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凑到一起轻声谈论起了毕业半年了棉中有没有什么变化。林耀星则尴尬地坐回座位上不再说话。 酒过三巡,孙新城又带着袁景灿给王承民敬了一杯酒“嘞娃儿以前哈戳戳嘀,自从切了棉中人也变开朗咯,成绩也进步了嘿多,承民治学确实有一套。” “哪里的话,嘞都是老师们努力还有景灿自己辛勤付出的结果!” “哎!鲜花娇嫩离不开园丁的浇灌,你是园丁、老师们斗是清水,莫要自谦了!嘞回儿我陪婆娘回娘家走亲戚撒,斗听到起说景灿还有个幺妹儿,学习成绩也嘿不错,上回儿考棉中的时候已经上线咯但是不晓得为哈子没进到学校里头。” 袁景灿知道老戏骨飙戏环节来了立马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王承民闻弦声而知雅意立马作出三分诧异五分愤怒的表情“啊?恁个啊,你回头把幺妹的学籍信息拿到起我看一哈,我亲自去确认一道;教务处新来了几个年轻老师,工作点儿都不仔细;回头我要开个会好生问一哈。” 孙新城闻声端起酒杯“理解理解!年轻人在工作当中千头万绪的总会有疏漏,不要责罚;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王承民也举起酒杯笑道:“对头,总结的好!下回儿开会的时候斗拿嘞句话当会议主题!” 一个提要求给条件,一个给承诺;两人心照不宣一饮而尽。 宴会自此宾主尽欢。 第 19 章 给遗憾一次邂逅,还青春一个注脚 散席后林耀星在姐夫的要求下眼神意味深长地给送客的袁景灿留了一张名片,并握着他的手寒暄道:“有空来名片上的地址喝茶。” 袁景灿微笑着点了点头目送着两人离开。 坐在孙新城的奔驰W140 S后座上,袁景灿安静地聆听着姑父的教诲。 “年轻人少说多做,你今天做的很对。” “不要急于发表自己的想法,每次想要说话前先听听别人的想法!” “有把握的事情就去做,不要畏首畏尾!” “害怕失败就永远不会成功!” “你有父母还有嬢嬢姑爷作为你的后盾,放心大胆地尝试!” 两世为人,吃了无数大饼,喝了无数鸡汤的袁景灿第一次听到真正的成功人士给自己传授人生经验。他很感激孙新城;孙新城也没有给他讲授任何的商业实操案例,但是凝练了近二十年商海生涯的感悟让袁景灿受益良多。最后孙新城还给了袁景灿一个承诺,他会无条件地予以袁景灿支持。 “谢谢姑爷”袁景灿郑重地说道。 孙新城看着袁景灿青涩的脸欣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背,一切尽在不言中。 2月20日正月十六,袁景灿登上驶往临州的列车;这一次他信心满满。孙新城的鼓励让他实现了第一次心理的蜕变。 都说“钱是男人胆”,但是上辈子当了三十多年“loser”的袁景灿一时间难以摆脱小市民的格局,哪怕手里已经有了17万巨款,可是种种想法却始终没有展开。现在孙新城给了他一个“保障”,袁景灿决定放手一搏。 2月22日,317和508寝室的人陆续到齐了,晚上的时候两个寝室又聚到了一起。这一次众人明显感觉到了袁景灿的心情很不错;过年前的最后一次聚会,袁景灿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尽管他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但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颓丧气息仍然导致在他身边仿佛形成了一个低气压团,压迫地众人情绪都不高。今天的袁景灿仿佛换了个人似得,尽管在席上话依然不多,但是偶有妙语也经常逗地众人哈哈大笑。 袁景灿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一边吃饭一边暗自反思;自己还是需要修炼,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方可拜上将! 新学期开学以后袁景灿变得更忙碌了。 袁景灿意识到不论做什么事都需要人的帮助,于是主动和凌斯交了一部分底,请他联系浙大的计算机系人才帮忙升级一下网站。 凌斯还是靠谱的。一周后凌斯告诉袁景灿对方同意了,但是想先和他见一面。 袁景灿毫不犹豫让凌斯询问对方见面的时间地点。 3月11日周六,浙大华家池校区附近的醇香阁。 二楼包房里凌斯点燃一支烟给袁景灿介绍道:“这位学长今年研二,不准备读博了;七月份毕业后就准备工作;平时在各个论坛搞风搞雨的颇有能力,给你帮忙估计就是准备挣点零花钱。” 袁景灿听得很认真,大致介绍完了之后袁景灿内心对对方也已经有了初步的印象;不过是点到即止还是长期合作,得先见过人再说。 “师兄”身高大约一米八不到,长得也不是刻板印象中不修边幅的程序员模样相反还有点小奶狗的影子。 “师兄”一进门就笑着和凌斯握了握手“你们好,我叫栾宇琛。是周师弟介绍我来的。” “周师弟”应该就是凌斯的亲戚朋友之类的人,袁景灿没有兴趣打听,他只对栾宇琛感兴趣。 袁景灿伸出手“你好,我叫袁景灿,是我想约栾师兄给我的网站把把关!” 栾宇琛重新打量了袁景灿两眼点点头和他握了握手说道:“师弟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大家都是周师弟的朋友,我虽然学艺不精,但是一些小问题还是可以帮忙解决的。” 还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凭啥其他小说里主角说两句话对方纳头就拜,自己遇到的却个个是人精。 袁景灿心底暗骂一声“穿越小说误我!”嘴上招呼了一声服务员拿菜单,又对着栾宇琛说道:“师兄,难得见面,让我做个东,咱们边吃边聊!” 菜很快就上桌了,因为今天要谈事所以三人都没有喝酒。袁景灿给众人倒上饮料招呼道:“师兄我们边吃边聊。”栾宇琛客随主便。 袁景灿用公筷给栾宇琛夹了一块猪蹄然后介绍道:“师兄我想做一个建立在校友关系上的论坛,如今技术上还有一些问题自己解决不了。” 栾宇琛点点头:“类似的网站不少,我们浙大也有自己的校内网,不过基本都是下载一些学习资料什么的,没有太大的意思。” 袁景灿知道谈判一定不能落入对方的节奏于是问道:“师兄对论坛的未来持什么样的态度?你觉得论坛的将来应该朝哪个方向发展?” “这是要考教我?”栾宇琛心想,眼神诧异地看向袁景灿:“师弟这是...?” 袁景灿摆摆手:“师兄别多想,单纯的好奇,想要和你请教一下。” 栾宇琛沉吟片刻说道:“你说的校园论坛目前已经有了水木清华,去年年底燕京大学的燕大末明也已经上线。目前看来校园BBS就类似于各大高校的自留地;公共BBS类似于CFido则像是聊天室的衍生版,承载的内容虽多但是杂。” 袁景灿没听过这个“CFido”对他的话不置可否继续问道:“师兄对即时通讯也就是聊天软件怎么看?” 栾宇琛惊讶于袁景灿思维的跳跃想了想试探地问道:“MSN?” 袁景灿没有回答维抬下巴示意对方继续,栾宇琛见了坐直身体说道:“去年年初深城有一家公司模仿国外的ICQ上线了一款叫OICQ的聊天软件,我有一个账号。” 袁景灿眼睛一亮,来了! “哦?那师兄你觉得这个叫OICQ的软件好用吗?” 栾宇琛回忆片刻:“界面粗糙、聊天生硬、功能单一,基本就是把多人聊天室拆分成个体,我觉得没多大意思。” 袁景灿继续问道:“栾师兄你觉得论坛和聊天软件哪个具备社交属性?” 栾宇琛笑了:“师弟,你这话问的就外行了。” 袁景灿不以为意:“请师兄指教。” 栾宇琛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社交顾名思义就是社会交际;论坛本身就是互联网用户发表意见看法的平台,聊天软件则是人与人沟通的工具;人作为社会组成的一部分,任何平台或者软件只要促成了人与人之间的交流那就具备了社交属性。” 袁景灿轻轻抚掌赞道:“不愧是师兄,看法一针见血。” 栾宇琛有些不好意思:“一家之言,我也是从书本上总结出来的,拾人牙慧罢了!” 袁景灿又问:“那师兄你觉得论坛和聊天软件哪个更有前景?” 栾宇琛被问的脸色有些茫然,咬着牙思索起来。袁景灿不给他过多思考的时间开口说道:“我个人更看好聊天软件。” “哦?”栾宇琛抬头看向袁景灿“愿闻其详。” 袁景灿清了清嗓子说道:“聊天软件倾向于熟人社交,论坛更偏向陌生人社交;当然从论坛认识,后转变成熟人的也有,不过他们之间的交流方式往往就变成了聊天软件或者线下见面。也就说论坛更像是大型的相亲市场,给志同道合的人提供一个相互了解的平台,长此以往就避免不了用户的流失。” 栾宇琛若有所思:“既然学弟你更看好聊天软件,那为什么还要做论坛?” 袁景灿苦笑一下:“师兄,聊天软件的维护升级、推广、还有服务器租赁哪一项是我一个大学生能负担的起的?” “哈哈哈”栾宇琛一拍脑门笑道:“袁师弟对于互联网见解如此独到,我都忘了你还是个大学生了!” 笑了一会儿后栾宇琛收敛起表情严肃地问道:“学弟,现在校园BBS那么多,你论坛的特色在哪?” 袁景灿神秘一笑:“师兄有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有时候遇到事情了,但是不想和家里人说,一怕担心二怕唠叨;也不想和同学说,怕他们嘲笑。” 栾宇琛微红着脸“师弟,你们学校教学内容这么丰富的吗?还辅修心理学?” 袁景灿不理会他的调侃接着说道:“我想要构建的校园论坛和目前市面上的所有BBS都不一样,在我的论坛上注册账号必须要填写初高大三级教育经历中的至少一项,然后以校友为纽带链接每一个个体。” 栾宇琛有些莫名其妙:“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 袁景灿又问道:“师兄,你听过六度分隔理论吗?简单地说世界上任何两个不同的人之间,只需要通过六个人的中介,就可以建立联系。你或者你身边的人有没有这种经历?高中时暗恋的女生在上了大学以后就失去了联系,逐渐成为了记忆中的白月光!” 栾宇琛似乎想到了什么,正欲开口结果被袁景灿伸手拦住。 “我的论坛主打的就是给遗憾一次邂逅,还青春一个注脚。” 栾宇琛听着眼神逐渐变亮语气激动地说:“也就是说在这个论坛里,理论上以校友身份为媒介通过人与人之间的链接可以认识任意一个你想认识的人?” 袁景灿满意地点点头,栾宇琛已经会举一反三了。 过了片刻栾宇琛恢复了平静问道:“学弟,如果论坛按照你的想法发展起来了,你有没有考虑过流量变现的问题?” 袁景灿笑着从背包里抽出一叠资料递了过去:“这就是我找学长的目的。” 栾宇琛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袁景灿一眼然后接过了资料看了起来。 他一边看袁景灿一边介绍:“目前绝大部分网站的变现形式基本都是广告,但是广告商也有他们的顾虑;我们要做的就是以校园为核心实现精准投放。” 栾宇琛还在仔细看着资料没有搭话,袁景灿也不介意;给三人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对着凌斯挑了挑眉便优哉游哉地喝起茶来。 当凌斯第四次对着包厢墙上的铜制装修带整理发型的时候,栾宇琛终于看完了资料抬起头来眼神复杂地看着袁景灿 “叹为观止,真是叹为观止!学弟你这位跨界的让我们这些从业者真是羞于自表啊!不过我可以给你保证,只要服务器跟得上网站就不会有问题!” 第一次感受到穿越者主角光环的袁景灿自信满满地缓缓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浙大校园说道:“师兄,互联网的浪潮正在袭来,俗话说站在风口上连猪都能飞起来,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我们一起改变世界!”自觉逼格拉满的袁景灿回过头却发现栾宇琛和凌斯目瞪口呆正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自己。 顿时,只有袁景灿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第 20 章 “淡然” 虽然对袁景灿中二的行为有些无语,但栾师兄还是比较认可袁景灿对于论坛未来的规划;尽管没有答应他加入团队,不过栾师兄仍表示袁景灿只需要完成接下来的商业步骤就好,网站方面无需多虑。 3月21日袁景灿宴请了班主任陆海涛,正式提出了想要租借学校的服务器创业;在袁景灿的攻势下陆海涛给他介绍了分管创业就业的张勤副校长助理周逸 3月27日克里姆林宫正式易主,一代枭雄走上台前。 4月2日袁景灿再次宴请周逸和陆海涛,席上周逸表示他的权限最多只能给袁景灿批复一个科技楼的闲置教室当做创业基地。 4月20日移动公司成立,邮电分离改革告一段落。 4月25日在周逸的引荐下袁景灿带着一叠文件走进了副校长张勤的办公室,两个小时后拿着几张A4纸走出了办公室。张校长拿起桌子上的搪瓷杯喝了一口然后招呼守在门口的周逸问道:“小周,这个互联网我不是很懂,不过他说能给不低于20个贫困生提供兼职我怎么想想都觉得不真实呢!” 周逸合上办公室门又给张勤的搪瓷杯里添了热水这才说道:“新兴行业,我们只需要卡住底线就可以了。” 张勤摸了摸文件袋想了一会儿无奈地笑了。 拿到张副校长的批条袁景灿所有的工作骤然提速,不到一周的时间就把服务器和办公场地全部都搞定了。 4月29日,袁景灿通过已经在学生会站稳脚跟的凌斯约到了院学生会分管外联的副**大三的学长吴兴东,许诺他会在五月举办的篮球比赛上给一笔丰厚的赞助,但是袁景灿希望吴兴东在五一之后按照要求为他找一批兼职的学生。 5月1日晚上袁景灿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317;隔壁319的贾子鸿正在他们寝室叉着腰侃侃而谈,贾子鸿和岳陆衡是老乡而且经常来他们寝室玩耍,所以袁景灿也没有多奇怪站到了床边静静地听他吹牛*。 说来贾子鸿也是个乐子人,这小子刚来学校就追求一个大二的学生会女学姐,然后是同班的女神白洵,接着又听说这货居然对辅导员秦梦玥也动了歪心思;可惜所有追求之旅都宣告无疾而终。 这时候贾子鸿正在吹嘘他最近认识了一个会计系的女生,那身材那长相两个字“绝了”! 袁景灿也乐了一边收拾洗漱用品一边问道“绝了?是有多绝?” 贾子鸿一愣结果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形容词,李泽阳看着着急于是好心地提醒他“你觉得和邱韵比起来怎么样?” 贾子鸿顿时激动地说:“各有千秋!” 邱韵的颜值大家都知道,贾子鸿天天和317的人混在一起也见过很多次邱韵,此时贾子鸿这么一说所有人顿时都来了兴趣;可惜这时候没有微信,不然高低得让贾子鸿翻出朋友圈看看。 众人仗着凌斯不在纷纷问他:“怎么个各有千秋法?” 贾子鸿哪里形容地出来吭哧吭哧了半天说:“她就在西湖大厦下面的言文饭店兼职,你们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5月2日,江越去财院找女朋友了,317的其余留守儿童们带上贾子鸿到西湖大厦改善伙食,临走前岳陆衡还问袁景灿要不要一起去;袁景灿事太多根本没有打望的心思,只是对他们说“再探再报!”徐韬怪模怪样地敬了个礼“得令,袁首长!” 晚上等袁景灿回到寝室,几个活宝正在长吁短叹。袁景灿好奇地问李泽阳:“这是怎么个事?” “老大和徐韬这是后悔了呗!”李泽阳面色揶揄地说道 “哦?后悔?”袁景灿顿时来了兴趣“展开说说!” 李泽阳就把今天去言文饭店吃了午饭吃点心,吃了点心吃晚饭的经历说了一遍;末了还加了一句“就因为这女生,饭店的生意天天爆满!这两顿饭吃的老大道心都不稳了!” 岳陆衡满脸花痴地回忆道“名字还那么美!嘿!阿灿,你知道吗,这女生叫淡然!” 看着岳陆衡那与长相极其不符的表情袁景灿心里一阵恶寒。 “淡然?姓什么?还有老大,你也是见过邱韵的,这个叫淡然的女生再好看还能好看到哪去!” “那不一样!”岳陆衡不满的说道:“她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淡然的美...”岳陆衡突然间有些词穷。 “淡然是那种坚韧的美”徐韬补充。 “对对对,韬子补充的好,我就是这意思!”岳陆衡立马附和。 李泽阳无奈地说:“这女生就叫“淡然”,没有姓或者说姓“淡”淡然的淡!” 袁景灿惊奇地道:“还有这种姓?坚韧的美又是什么鬼?” 众人支支吾吾了半天答不上来,毕竟也就认识了半天,人家还不认识他们,能知道这么多信息已经很了不起了。不过袁景灿没想到的是很快他就会知道淡然为什么叫淡然,坚韧的美又是什么样的了。 5月3日晚上开始陆陆续续有兼职生拿着贫困生证明和个人资料来到了科技楼的创业基地找袁景灿面试。 5月4日下午一个穿着朴素但是脸蛋非常漂亮的女生走进了科创基地107教室。 袁景灿拿着女生的资料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面前的女生就是前几天317的牲口们口中的“淡然”。 淡然一米七出头的个子在江南女生里绝对的鹤立鸡群,简单的花格子衬衫和一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齐肩短发在脑后扎了一个短短的马尾,鼻如悬胆、螓首蛾眉、齿若编贝、眼神明净清澈。好一个美人儿! 淡然是东北漠北人,和袁景灿一样是大一新生;个人资料里初中以前的学历都是一家孤儿院的名字;看来从小就是孤儿。 “也不知道这名字是谁给她取的。”袁景灿挠了挠头问她:“我能不能冒昧地问一句,您贵姓?” 淡然淡淡地回:“那你确实冒昧了!” “哟,还是个小辣椒!”袁景灿不淡定了干咳了两声说:“我们这边招收计算机编程、文字编辑、还有外勤。你想面试哪个?” “文字编辑!” “行!”袁景灿拿过一份材料递给她“你按照这个简章编一个狗血故事,越狗血越好!” 淡然看了一眼材料上的《校花***背后的二三事》标题面露难色。 袁景灿瞥了她一眼面露得色“小样,跟我斗?哥哥只需略微出手就是臭妹妹你的极限了!” 见到袁景灿的表情,淡然脸上浮起一丝倔强“什么时候要!” 袁景灿一愣顺口回答:“两天以内,不超过500字,要求短小精悍,话题性强!” “好!”淡然拿起资料起身就走。 晚上袁景灿把今天淡然来面试的事告诉了317众人,徐韬和岳陆衡马上围了上来一个点烟一个按腿。 “阿灿!咱们都是一个寝室的好兄弟,你要招兼职为什么不考虑我们呢?我们不要钱!就图一个为兄弟两肋插刀!” 袁景灿瞟了岳陆衡一眼“那我把陈慧敏也招进来吧!编辑部需要的女生多,肥水不流外人田!” 岳陆衡立马蔫了。 袁景灿又转头问徐韬:“阳慧呢?要不要也招进来!” 徐韬一咬牙:“招进来呗,兄弟妻不可欺!我徐某人只对淡然一心一意!” 袁景灿惊奇地看了一眼徐韬:“这就放弃了?” “放弃了,如果不能和淡然在一起,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快乐了!”徐韬坚定地说。 袁景灿点点头“行,但是工作室可不是你们谈情说爱的地方,你如果愿意进外勤组锻炼锻炼,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供个机会!” “谢谢灿哥!”徐韬表情谄媚,按腿的手上立马就有劲了。 “滚犊子!” 5月5日,淡然把写好的稿子拿给了袁景灿。袁景灿看着“辣眼睛”的故事直夸淡然是个人才;并让她回去练习练习打字,一周后上岗。 因为徐韬的退出,李泽阳和阳慧的感情突飞猛进。 5月12日,两人分别邀请317、508晚上共同庆祝,准备在晚饭的时候官宣两人的恋情。 吃饭的时候袁景灿发现徐韬基本没怎么看阳慧,反倒是缠在他的身边一直在追问淡然的情况。袁景灿明白了之前徐韬对阳慧可能也没什么感情,一直追着不放一是因为确实没有其他的追求对象,二是单纯的好胜心作祟。 两个寝室已经成了两对了,邱韵对凌斯还是不咸不淡地。凌斯有些急了,但是又不敢招惹邱韵这姑奶奶,只能陪在邱韵身边挡酒。邱韵既不阻止,也不劝酒;全程笑呵呵地看着。 袁景灿喝到一半突然闻到了一阵鱼腥味,转过头一看凌斯正在为邱韵挡李泽阳的敬酒,酒杯里微微翘起的嘴唇十分显眼----这不是纯纯的翘嘴吗? 5月13日周六,袁景灿约上“翘嘴”,哦,不对,凌斯一起去了百脑汇准备采购工作室用的电脑。 袁景灿到达百脑汇的时候发现凌斯居然还带了一个人,互相介绍后袁景灿知道了对方就是栾宇琛口中的“周师弟”。 “周师弟”全名周俊哲,是凌斯的表哥,在浙大计算机院上大三。 凌斯悄悄告诉袁景灿,周俊哲懂行而且在百脑汇有熟人,带上他比两人直接过来挨宰靠谱。 袁景灿听了点点头,随后一边不动声色地跟着周俊哲挑配件一边和自己的记忆对照。最终在周俊哲的斡旋下袁景灿以4800每台的价格定了五台电脑。袁景灿预付了两万定金,约定剩下的钱等电脑送到学校后一并付清。 出了百脑汇袁景灿找了个借口把凌斯拽到了一个拐角,随即掏出1000元钱递了过去。凌斯忙要推辞。 袁景灿一把按住他的手“表哥今天帮了大忙,这钱你拿着请表哥吃点好的;我就不去了,耽搁你兄弟俩说话,帮我好好招待一下表哥!” 凌斯还是为难地收下了钱,两人又和表哥打了个招呼袁景灿就先告辞了。 周俊哲看着袁景灿远去的背影对着凌斯努努嘴“什么来头?” 凌斯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叹道:“看不懂啊!” 第 21 章 质疑,理解,成为 程璐是商学院旁一家奶茶店的老板,今天和往常一样,临近中午了她才到店里磨磨蹭蹭地打开门又懒洋洋地打开电视和 VC D 准备挑一部剧消磨一天的时间。奶茶店的位置不算好,而且价格也不便宜,所以生意一直以来都不咸不淡,程璐自然也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正当她纠结于是看《小李飞刀》好还是看《东游记》时,忽然听到吧台有人在喊:“有人在吗?老板在吗?” 程璐缓缓踱步到吧台打了个哈欠问道:“喝点什么?刚刚开门有些还没准备呢!”说完程璐又对着吧台上的菜单指了一指“这这这…还有这,这几样可以现做其他需要等!” 本以为可以打发走这几个大学生然后回去继续挑碟片的程璐失算了。 没想到吧台前这衣着朴素的两男一女居然没走,其中一个男生反而问道:“老板娘,你们这店铺转让吗?” 程璐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搞笑的笑话面色嘲弄地说:“四万,连机器设备带七个月房租一起转让给你们!” 三人又聚在一起嘀嘀咕咕了一阵,还是那个男生问道:“三万五,我们立马可以签协议!” 程璐还是一脸的不屑:“好啊!不过我要现金!” 男生点了点头“好!” 随后女生拿出几张 A4 纸,在几个空白处填上数字,然后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印章“咔”地盖在上面,把几张纸递了过去。另外一个男生打开随身带着的军绿色挎包掏出一沓钱数出三万五放在几张纸旁! 程璐被这操作惊呆了!程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签的字,又是怎么按的手印,直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周后了,营业执照上的法人也从程璐变成了一个叫袁景灿的人。 坐在和男朋友一起租的房子里程璐看着茶几上的钱和协议整个人都思密达了! “老公~~!”程璐给男朋友姜德先打去电话“我莫名其妙地就把店给卖了!” 姜德先在出差的酒店里一下就急了“怎么回事?被骗了多少!?别着急等我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啊…卖了三万五?钱已经拿到了?哦!那没事了!宝贝,电话里说不清楚,你等我,最多下周二我就回来了!” 没错,奶茶店就是袁景灿派外勤组的兼职学生拿下的。三人出发前袁景灿已经实地考察过奶茶店,也给他们定了底价,还给他们做了基础的话术培训。结果没想到程璐根本就是个没有社会经验的纯情女老板,三人还没怎么出手呢,她先懵了! 奶茶店顺利拿下了,整个交接的过程当中袁景灿发现数学系大二的学长游畅思维缜密,胆子也大;对外交涉的时候基本都是他先拿主意,然后又由他出面谈判。会计系的大三学姐应美萱做事细心,话不多,但是极有耐心;变更营业执照需要跑很多的部门,盖很多的章;但是应美宣全程有条不紊,没有和袁景灿抱怨过一句。 “再考察考察,如果愿意留下的话可以一用!”袁景灿想道。 外勤被分成了两组,一组是买奶茶店三人小组,负责开发商户和对外营销。另一组负责校内宣传。 三人小组的进展很不顺利,除了奶茶店外,其他店铺基本不愿意花钱在这个没听过的小网站上打广告。袁景灿对此没有发表意见只是鼓励他们别灰心,以后的我们他们高攀不起。 5 月 25 日校内组却传来好消息,在大三的梁伟诚学长和马秀兰学姐的带领下校内组已经扫楼完毕;袁景灿曾亲眼见到梁伟诚学长带着徐韬在楼上一个大二寝室因为想手把手教他们注册校内网,结果被人用扫把赶了出来。在他们的努力下校内网的注册量在半个月的时间里突飞猛涨,截止到今天注册人数已经达到了一万五千人,高峰同时在线人数也有四百多人,这时候就显现出袁景灿租用学校服务器的好处了。 编辑组也已经开始办公,三男两女五人正在拼命编段子,给奶茶店写软文。 5 月 27 日,栾学长传来了消息,商学院测试版的校内网已经上线,并用已经改名为 QQ 的 oicq 把管理员账号发了过来。 5 月 28 日,院篮球赛在袁景灿想尽办法拖延的情况下终于开赛了! 篮球场上建工系和会计系的比赛,以及工商系和经管院的比赛正在同时进行。 院学生会副**吴兴东坐在裁判席脚趾头都快抠出三室一厅了。这个袁景灿太无耻了!拿了一万块钱就要求冠名整个篮球比赛,露天球场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全是校内网的灿黄色横幅广告。而且这小子也不知道使了什么邪招,今天比赛的四支队伍居然有三支球队在球衣胸前印了校内网的名字 ! 5 月 31 日篮球赛的小组赛全部结束,建工系、数学系、法学系等六支队伍脱颖而出。比赛结束的当天体育部长在吴兴东严厉的眼神中硬着头皮宣布暂时被淘汰的院系可以通过校内网投票复活人气最高的两支球队,一周后这两支队伍将会和已经晋级的六队争夺四强名额。 这个决定让对赛制充满疑惑的参赛球队恍然大悟,也让围观群众一片哗然;接着就是群体的愤怒! 学生**今年已经大四了根本不管事一心想考选调生,其他的几名副**都对此事都沉默不语,没办法袁景灿给的太多了;愤怒的学生找到学生处的老师,结果被告知老师出差了! 正在愤怒的学生无处发泄怒火的时候,经管系的系花邱韵已经开始给经管系拉票了。工商系的几位班花系花班草系草也开始给自己系拉票。学生们的注意力一下就被转移了。 经管系大二金融专业的李萌受父亲的影响是个狂热的 NBA 粉丝,最喜欢的球员是艾佛森。这次学院里的篮球比赛她一场没落全程观看;只不过自己系的篮球队被淘汰了让她有些怅然若失。经管系的实力其实不弱,两场输分都在毫厘之间,最后算小分的时候被淘汰了。正当李萌失落地准备去图书馆自习时突然听到体育部长宣布可以投票复活球队。趁着所有人都在愤怒的讨要说法,李萌悄悄地回到寝室打开电脑找到了校内网开始给经管系投票。 李萌发现投票栏上,每个被淘汰的系名后面都有一张照片,点开经管系的一看居然是自己暗恋的大三经济管理专业的学长陈学博!照片中的陈学博正单手托着球滑翔在空中,我靠!美男计! 李萌开始疯狂地点击经管系的名字,结果点了半天系统提示每个账号只能投票两次。李萌面色怅然无意识地滑动着鼠标滚轮,页面不知怎么地滑到了底部;李萌一看,嗯?购买一杯古名奶茶可以获得每日额外投票两次的兑换码。 李萌仔细看了看古名的地址,咦,这不是以前的紫苑奶茶店吗?啥时候换名字了? 怀着好奇的心情,李萌拿起钱包走到了学校侧面的小吃街上。在路上随意买了几个炸串后,李萌施施然地走到了古名奶茶店的门口。 店面的门头换成了银色的背景,招牌上用艺术字在上面写着 Goodness 下面是中文字古名。 李萌走到熟悉的吧台前,里面两名穿着白色体恤系着深咖色围裙的店员异口同声地说“欢迎光临古名!” 其中一个女店员走上前两步问道:“请问美女要喝什么?” 从小到大都被人叫假小子的李萌顿时脸色一红。 店员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微笑着指了指招牌上的一个名字介绍:“这款芋泥啵啵奶茶是商学院篮球赛签名款!外包装正面是球队队员的签名照,反面是投票码!” 李萌低着头声若蚊蝇“那就这款吧,我要八杯!” 女店员微微一笑,我们现在有第二杯半价活动,一共需要支付 48 元。 李萌递过一张五十元的纸钞收回两枚硬币就开始局促不安地在门口踱步,女店员见了轻声招呼了一声:“美女,店里有卡座,八杯奶茶还需要等一会儿,你可以在卡座里看会儿书或者休息一下。” 李萌一愣随后跟着女店员的指引推开吧台边的玻璃门走了进来,一进门李萌才发现重新装修过的奶茶店店内别有洞天。玻璃门是单面镜的,里面可以看到外面,外面却见不到里面;两米多宽的过道上正随意又和谐地摆放着几张小沙发,沙发头顶的墙上用实木板钉了一层简易的书架。李萌随意翻看了几本书发现从学习资料到知音什么都有! 李萌正沉浸在故事会里一对痴男怨女的爱恨情仇中,女店员轻声地呼唤道:“美女,你的奶茶好了哦!” 李萌如梦方醒,赶紧起身接过奶茶:“谢谢” 两名店员一起微笑“不客气,欢迎下次光临!” 回到寝室发现室友们都在,李萌大叫道“铛铛铛,喝奶茶咯!” 女生们一下就围了上来 一个女生叫到“哇!萌萌你太好了,额,这个奶茶怎么没见过?咦!这个包装上的男生怎么有点眼熟?” 另一个女生捧着自己的奶茶瞄过来一眼说道:“这不是工商系篮球队大一那个帅的掉渣的新生吗?” 接着又晃了晃自己这杯一脸花痴地说:“我这杯的包装是陈学博学长的!” 李萌看着众人说道:“喝完了杯子可别丢了哦!我要留着给咱们系篮球队投票复活的!” 众人惊奇地问:“什么投票复活?”李萌又耐心地解释了一遍。随后寝室里的三台电脑很快被八人轮流使用登陆了校内网的账号。 “哇!这个建筑系的男生怎么那么帅!可惜不能给他们投票了。” 女生招致了室友们一声声“叛徒”的攻击。 “耶~~这个工商系的小男生是我喜欢的类型。” 女生们发出一片嘘声。 “哇塞,计算机系还有这种帅哥?” 所有女生都凑了过去。 “哪个哪个,让我看看!” 同样的事情在后续的几天里发生在许多女生寝室和一部分男生寝室。 ------------ 前世的岑龙可以算是“哥哥”的黑粉头子了。 但是这一世袁景灿只想说“饭圈真香” 曾经的岑龙厌恶资本,如今的袁景灿理解资本,成为资本。 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如果袁景灿可以说一句台词的话,那一定是“sorry啊,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第 22 章 董昊的爱情故事 最近工商院学生会的体育部长董昊很纠结;刚刚结束的院篮球比赛在学校里毁誉参半,绝大部分男生都对他意见颇深,纷纷指责他违反体育精神用投票选参赛球队;但是相反的,绝大部分女生则是他的拥趸,她们大赞赛制十分人性化。可是不管是赞美也好,诋毁也罢都跟他没啥关系啊! “我**就是个背锅的啊”董昊郁闷地想着,然后打开电脑点开了许久没上过的校友网想要看看这个“坑害”自己的投票到底是什么样的;打开网页后没想到居然跳出一个提示框要求完善学籍信息。 满腹怨气地填写完资料,董昊发现新版本的校园网在右侧和搜索栏下方都加上了一个“可能认识的人”的标志。 董昊好奇地点击一下鼠标,页面上很快就跳出五个人的资料;董昊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一一点进去。 第一个是同寝的室友,这小子简介写着“183纯情男大” 董昊回头看了一眼正一边抠脚一边和室友闲扯的 168室友嗤之以鼻。 第二个是一名大二学弟,和他一个高中毕业,来到商学院后通过同乡会认识的,现在是他手下的一员干将。 “这么神奇的吗?”董昊讶异地想着,当初他和这个学弟先是通过同乡会介绍然后在学生会面试的时候才将他认出来。 脑子里一边想着董昊握着鼠标继续点击着。 第三个是个女生,董昊印象不深了;只隐约记得似乎是高中隔壁班的,现在也在商学院,不过是设计系的;两人只在同乡会见过几次。 接着董昊看向第四个女生的名字“何楚楚”,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董昊脑海中幻化出一个女生在高中两次文艺汇演中的民族舞表演现场。 何楚楚比董昊低一届,高二刚开学第一次和同学们在教学楼阳台看新生时董昊就被何楚楚动人的气质吸引住了;后来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何楚楚唱跳俱佳、性格开朗,成绩也不错,一进高中就被各种学长同届学弟追求。 董昊是个很普通的乡镇男孩,生得不高,长地不帅,皮肤有点黑还有点胖。高中两年自卑的董昊总是那个在台下默默守候何楚楚的人;他不敢上台献花,不敢表白,甚至不敢让别人知道自己喜欢她。直到高考后,直到自己来到商学院,直到对她的记忆变得有些模糊了。 上了大学董昊追求过两个女孩,他以为他喜欢她们,但是最后发现自己原来喜欢的都是她们身上和何楚楚相似的气质。 “是她吗?”董昊的手有些颤抖,轻轻点开对方的资料,看着资料里的“文成第一高中”董昊霎那间瞪大了双眼。 何楚楚的头像就是她本人,照片上的她穿着表演服,看角度应该是大学文艺汇演上拍的,照片里何楚楚翩翩起舞一如高中时的模样,董昊不由得看痴了。 学历资料显示何楚楚现在在财院上大二。她最近的一条心情是昨天发的,上面写着“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董昊看到女神心情不好顿时觉得自己感同身受,于是鼠标鬼使神差地攀到了“添加好友”的按键上。 想了想董昊点下了按钮随后便像虚脱了一般向后靠在了椅背上。 此刻的董昊就像面临终审的犯人,只等女神给自己最终的宣判。 出人意料的是好友请求很快就通过了。对方居然还主动地发了信息过来 你好,你也是文成一中毕业的吗? 董昊激动地手都在颤抖,哆哆嗦嗦了半天只打了两个字“是的” 哇,好有缘分哦,我们学校在临州的人不多哎。我看了这个校友网上只有浙大、商学院和财院的学生。 呵呵,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确实好有缘分。 学长你是97届的毕业生吗?我是98届的。我们以前认识吗? 我认识你,你不认识我;我以前看过你的表演,学妹你舞跳的很棒。 谢谢学长,我先去洗澡了;有空你来财院我请你吃饭哦! 董昊发送了一个“好的”结果半天没有回应;董昊顿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被抽离了一般。 董昊的室友张自立走进寝室突然觉得身上痒痒的,他有些动物毛过敏。 接下来的几天董昊仿佛丢了魂似得有事没事就守在电脑旁等着何楚楚上线;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天,董昊实在是受不了折磨提出了想去财院看看。何楚楚委婉地表示她周末的时候可以带上同学来商学院玩。 女神光临董昊激动地都要起飞了,但是冷静下来后想到面基时自己的外表可能会“辣”到女神董昊又有些犹豫了。 董昊四周看了两眼突然把目光落到了张自力的身上;张自力身高185,长相帅气,家境殷实;来商学院三年换过的女朋友和自己手下的部员一样多;而且他和自己一样来自文成,不过他是二中的。 一个馊主意占据了董昊的大脑:让张自力冒充自己,然后自己跟着一起去见女神。至于以后怎么办?先混个脸熟再说! 董昊立刻行动和张自力说了何楚楚的事,张自力一听觉得有趣顿时满口答应。 都说恋爱中的男女智商偏低,舔狗状态下的智商更是只有负数。董昊的行为在外人看来纯纯的引狼入室。 6月17日周六上午,何楚楚带着室友邱荟乘坐公交前往商学院。 公交车上,邱荟一边补妆一边问何楚楚:“楚楚,你这学长靠谱吗?别像我上次碰到的那个保险系**,鼻子里插两根葱就敢装大象!” 说罢瞟了一眼何楚楚身上的白T恤牛仔裤嗤笑一声:“你这扮相不认识的指不定还真能唬住!” 何楚楚此刻正在贴睫毛,费力地白了邱荟一眼没好气地说:“瞎说什么呢?到地了先看看情况呗,反正白吃一顿也不亏!” 邱荟表情愤慨:“现在这些男人,没说两句话就想把你朝宾馆里带,幸亏老娘的腿夹得紧,不然毕业的时候非得劈叉了不可!” 何楚楚都被她逗笑了“就你?上个星期你回来住了几天?” 邱荟嘿嘿一笑:“楚楚,你就别说我了,你和学生会那个副**处的时候可没少呆外边!” 何楚楚冷哼一声:“别和我提这王八蛋,睡完了提起裤子就不认账,答应老娘的文艺部长和广播站一个没靠住!现在更是找不到人,一问就是实习不在学校!” 邱荟拉了拉透明开衫下的一字包臀裙“所以说,还是现实点的好,哪个够款哪个才是真爷们!” 说话间临州商学院到了。 高中时代的女神在大学里并不是每个都能守身如玉;一次醉酒后的狂乱或者一段刻骨铭心的失恋都能让她们堕入凡尘然后迅速地紫了葡萄黑了芭蕉。 何楚楚的故事也很俗套,临近高考的时候因为一时贪欢醉酒后被玷污了清白,奈何对方根本不认账;何楚楚苦闷之下高考成绩一落千丈从重本掉到了二本的财院。上了大学的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整日流连欢场用破败的身体换点可怜的化妆品包包维持着最后的一丝体面。 在财院里已经名声败坏的何楚楚一次偶然的机会从学妹那里听到了有个叫校内网的网站可以认识临州其他大学的校友,于是她仔细填写资料,精心挑选了照片只为捕获下一头猎物!如果对方是个“老实人”那自己就相当于掌握了一张长期饭票,如果“老实人”是临州本地的那就赚麻了,直接飞升坐地户。 刚开始何楚楚对董昊并不上心,不过对方的“狗味儿”太重了!舔狗太多了渣女都不够用了!本着有杀错没放过的原则,何楚楚给了董昊一点甜头,董昊立马就被勾的魂不守舍! 不过董昊太殷勤了居然要来财院看她!这是绝不允许的!何楚楚马上委婉地表示先去商学院和董昊见一面。印象好了循序渐进,印象不行那就先吊着。 何楚楚和董昊约定好了在商学院新开的古名奶茶店集合,两人下车后一路问到了古名;互换身份的张自力和董昊已经等在了奶茶店门口排队了。 得到董昊提示的张自力一看到远处走过来的两个女生马上迎了上去笑着对何楚楚说“你就是何学妹吧?欢迎来到商学院,我就是董昊。” 何楚楚看着一身名牌高大帅气的“董昊”瞬间变身淑女娇滴滴地回答:“董师兄,你好,大周末的还要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 邱荟听着何楚楚的声音浑身起鸡皮疙瘩心里狂翻白眼;不过出门钓凯子讲究的就是一个姐妹情深。邱荟也搭腔道:“哎哟,董师兄这一脸正派的,楚楚你怎么还担心这担心那的!” 何楚楚撅起小嘴泫然欲泣“人家还不是出门少没有经历嘛!” 纵横情场的浪子段位终归比初级绿茶高,只是一个回合张自力就知道了“何师妹”的“深浅”!余光瞟了一眼董昊“兄弟,咱这可是以身饲虎啊!不枉咱们同寝三年的友谊了吧!” 买完奶茶张自力和董昊就带着两个女生来到了金客来,张自力要了一个包房,然后绅士地邀请女生先进。 众所周知,真正的老司机上路的时候眼观六路嘴骂八方,但是到家以后一点都不记得路上碰到了啥,遇到各种路况全靠多年经验的本能反应。张自力的前女友们都能原地成团了,什么样的女生没见过?拿捏个练习时长两年半的绿茶简直是手拿把掐。刚一坐下只是几句对话何楚楚就开始对张自力娇羞地欲拒还迎。 邱荟旁观者清看着何楚楚欢喜巧笑的劲心里就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大姐!你不是要装良家吗?哪个良家跟潘金莲似的!你都特么快贴上去了知道吗?!还有这个“董昊”一看也是个骗财骗色的!真是出了狼群又入虎穴。 邱荟和何楚楚仅仅才大二,有个道理她们还不懂。算人者人恒算之! 真正的董昊看着曾经的女神如今这副放荡模样滤镜碎了一地。一段真挚的感情无疾而终。 第 23 章 “古名杯”商学院女神大赛 游畅最近很忙,非常忙!院篮球赛给袁景灿的奶茶店带来了极大的流量。每天从早上开始就有人排队买奶茶,旁边两家店铺吃到了古名的红利最近小日子也过得十分惬意。 他们惬意了别人就不惬意了!从古至今人们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以前大家都是咸鱼都是摆烂的,如今你们吃香的喝辣的,我们还守着摊位干瞪眼?怎么可能!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愚蠢的人在搞小动作,聪明的人已经开始探寻奶茶店火爆的原因了。 正在这时候袁景灿让梁伟诚和游畅放出风:奶茶店就是因为在校内网上投放了广告,所以生意一日千里,天天爆满! 机灵的商家们打开校内网一看网页置顶的古名广告,再看看络绎不绝的奶茶店… “投!一定要投!”这是和古名位于同一条街但是位置更深的“好又来”火锅店老板钱辉说的。 游畅坐在 106教室里对着钱辉笑着说道:“钱老板!投广告也是有位置之分的!古名是冠名广告,一个月可是八万哦!” 听到“八万”两个字钱辉呼吸一窒“八万?你们怎么不去抢?” 游畅摆摆手“哎~~钱老板别胡说,抢哪里能抢的来八万?” 钱辉低下头想了想又问游畅:“其他的广告位呢?” “1万到 4万不等!”游畅拿起一个小册子递了过来“钱老板,这个册子上有每个位置的详细介绍,价格呢一定公道!你可以回去研究研究,但是不建议太久!”说罢指了指门外交头接耳的一群人。 钱辉看了看门外的一堆人拿着册子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类似的场景最近不断发生,袁景灿也当机立断马上和周逸申请了 106的使用权。周逸办事很利索,一天就办完了所有手续把钥匙交给了袁景灿,临走前周逸亲切的拍着袁景灿肩膀热络的说:“张校长对你网站的发展很满意,我来之前张校长还特意叮嘱我,你有什么需要一定要第一时间上报给他!加油袁师弟!” 袁景灿赶紧握住周逸手“感谢校领导的关注和指导,我们校园创业最离不开的就是母校的支持和领导们的关怀!还请周师兄转告张校长,我们会积极发挥主观能动性克服困难,急领导之忧而忧,尽量不给领导添麻烦!” 周逸赶紧抽出手告辞“好好好,袁师弟好好努力,我先回去和张校长汇报了!” 周逸每次面对这个师弟都感觉极不自在,这小子滑不溜手满嘴官腔比他还像校长助理,而且下手黑敢送礼!实在是个狠角色! 袁景灿微笑看着周逸走上行政楼才收敛起笑容撇撇嘴走回了 107。 编辑组五人最近铆足了劲在写段子。但是看着他们费劲的样子,袁景灿决定下学期放开编辑组的招收条件,只要有笔记本电脑的都可以来应聘。 最近校内网的画风也开始变得奇怪起来,各种各样的绯闻八卦,树洞,自己写的小说搬运来的小说层出不穷。 热度最高的话题是一则《大一新生里的高贵女神邱韵 PK奋斗女神淡然,你们觉得谁更胜一筹》的投票。看到投票帖最后责编的昵称袁景灿只觉得遍体生寒。 淡然这娘们为了工作连自己的流量都要吃!够狠! 浙大和财院只靠栾宇琛还有沈潇筱等人的口头传播注册人数有限,所以校内网目前的受众基本集中在商学院内;这则话题也瞬间引爆了校内网的流量,投票下面的评论贴从一开始的站队逐渐歪楼成了 “无图无真相!我顶我们设计系的罗小薇!”这是工作室设计系兼职生的马甲。 “楼上的放 P,罗小薇是女神,那我岂不是谢霆锋?”这是路人甲。 “顶楼上的,罗小薇和我们马院的孔巧儿一比纯就是丫鬟!”这是马院兼职生的马甲。 “孔巧儿?能和我们建工系的莫晓晓比吗?”这是路人乙。 “建工系?只听这系的名字我就知道莫晓晓撑死了也就是个大路货!”这是路人丙。 路人丁“顶楼上” 路人 A“顶楼上” 路人 B“顶楼上” …… 袁景灿看了看时间今天已经 6月 15日了。虽然临近期末,但是办个校花大赛给商户们上上强度应该来得及。于是大手一挥正式上线了《我的女神我做主》活动。 每个人都可以在投票界面上为一名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创建一个投票栏,一天内票数超过 20就可以将该女神的名字一直保留在投票界面上一直到女神比赛结束;一周后排行榜前十的女神将由校内网进行采访并定制专门的个人介绍以及上传经过女神本人同意的图片。7月 7日截止投票,7月 8日周六举行第一届“古名杯”商学院女神大赛颁奖仪式。前三名分别有礼品和金额不同的现金奖励。 一时间所有男生都疯了,个别女生也疯了,疯狂的给自己拉票。 袁景灿给栾师哥打完电话告知了活动需要注意的事项后突然觉得,自己每次都要这样联系栾师哥才能实操校内网的项目实在是有些被动。 “放假前得和栾师哥开诚布公地聊一次了!”袁景灿暗暗想着。 外勤组开始紧锣密鼓地给已经充值的几家商户制作活动宣传物料。 这次额外票数的获取渠道多了五家商户,这几家分别经营着蛋糕、鲜花、小饰品、火锅、水果再加上古名的奶茶。除了火锅以外全是花点小钱就能讨女神欢心的实惠店铺。 男生们一边肉痛地大骂校内网是奸商一边在女神的面前摆出一副笑呵呵的样子表示“这都是小钱!撒撒水啦!”要给女神投票又要氪金还要备考期末,绝大部分男生都感觉身体和口袋同时被掏空。 淡然和邱韵不出所料地进入了排行榜前十,徐韬一边疯狂消费给淡然刷票买礼物一边给袁景灿打工挣兼职费一边还要遭受淡然的白眼!真是氪最多的金挨最毒的打。 袁景灿也不吱声天天看徐韬的乐子解学习的闷。袁景灿的目标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大学不挂科,所以只要不是太忙他都会坚持去上课。此时再加上江越的笔记复习起来简直不要太顺利。 女神榜上前三名的票数犬牙交错,互有胜负,第一名每天都在变化,其中邱韵和淡然都是老熟人了。 袁景灿指着目前排名第一的柳念瑶问淡然:“这个柳念瑶是谁?居然能在人气上跟你打个平手!而且连照片都没有?!” 淡然已经习惯了袁景灿的贫嘴根本不理他,另一个马院的兼职生黄博文贱兮兮地对袁景灿招招手。 袁景灿走过去,黄博文悄悄的把电脑屏幕转过来一些,袁景灿一看眼睛就掉到屏幕里了! 黄博文贱笑着说:“这个设计系的柳念瑶和我是一届的,大一的时候就有耳闻,这次也是我去采访的;不过照片都太违规了,我不敢放!” 袁景灿揉了揉眼睛又看向屏幕“嗯!太白了!啊不对,太低俗了!呆会儿拷给我,我拿回去好好大一,啊,不对,好好直!咦?今天怎么回事!话都说不清楚了!” 淡然看着装腔作势的袁景灿面露鄙夷! 7月7日晚上八点女神杯投票截止!柳念瑶以微弱的优势拿下了首个女神杯的桂冠,袁景灿给柳念瑶和邱韵分别打了电话,两人都同意出席颁奖;另外在袁景灿的强烈要求和扣工资的威胁下淡然也“愉快地”同意上台领奖拍照。 7月8日凌斯作为颁奖嘉宾上台颁奖;没办法学生会的男生干部基本都有女朋友,而且台上还有柳念瑶这种大杀器,他们根本不敢上台;女生干部们对这件事也有排斥心理,哪个女生愿意承认别人比自己美,尤其是学生会的干部,个个都有傲气,自然也不愿意上台。于是外形条件良好的凌斯被赶鸭子上架充当了颁奖嘉宾。 凌斯胆战心惊地给三人颁完奖然后强笑着和三人在巨大的校内网 tifo前拍完合照又一一合影。凌斯做梦都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居然会害怕和邱韵合影! 走下台的时候凌斯感觉自己腿都软了!只觉得背后有一双冰冷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见到袁景灿凌斯一把扑上去掐住他的脖子面色狰狞地低吼:“袁景灿,我跟你拼了!你就这样考验干部的吗?哪个干部经得起这样的考验?你还我邱韵!” 317众人赶紧拉开两人,袁景灿咳了两声又嬉皮笑脸地上前搂住凌斯的肩膀“哎呀,没有了邱女神还有柳女神呀,我刚刚都看见了,那柳学姐眼睛都快长你身上了!” 凌斯顿时浑身一颤,哆哆嗦嗦地转过身正好对上邱韵似笑非笑的脸。凌斯“咕咚”一声吞下一口唾沫说了一声“我…”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邱韵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又把目光转向袁景灿俏皮地说道:“记住你的承诺哦!” 袁景灿单手捶胸两下然后指向邱韵“放心,灿哥我说到做到!” 邱韵噗呲一笑施施然走回寝室。 317众人疑惑的看向袁景灿,袁景灿无奈地耸耸肩“邱女神说暑假的时候想来蜀都玩,让我招待一下!” 凌斯又上前一把掐住袁景灿的脖子双眼通红“你居然和邱韵单独约会!” 众人这次真的拉不住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袁景灿被掐的直翻白眼“想…想…什么…呢!…她…和家人…一块…来的…呀!” 凌斯一把松开袁景灿的脖子又搂住他的肩膀“灿哥,为兄弟做事我凌斯义不容辞!区区颁奖而已,下次要有我还敢上!邱韵暑假什么时候去蜀都!?带兄弟一个,你的费用我全包了!” 袁景灿揉着脖子“你咳咳咳滚蛋咳咳咳!” 第 24 章 闲棋冷子 暑假已经开始,袁景灿联系上了栾宇琛约好了在浙大再碰一次面。 7月10日中午袁景灿坐在醇香阁二楼的包房里静静地等着栾宇琛,十分钟后栾宇琛面容憔悴地走进了包房。 袁景灿有些奇怪,但是他无意去打听栾宇琛的私事;只是给他倒了杯水就招呼服务员上菜。然而有些事并不是你不想听就能不听的,栾宇琛似乎已经憋了很久了;他把茶杯拂到一旁拿起啤酒瓶就开始猛灌自己,直到一瓶酒下肚后栾宇琛才缓缓开口。 和袁景灿猜想的狗血爱情故事不同,栾宇琛的烦恼并不是来自于自身而是他的父亲;栾宇琛的父亲今年已经快60,经营着家族矿业公司。也就是说栾宇琛是货真价实家里有矿的富二代。 栾父早年丧妻;今年上半年一次心脏手术住院,结果居然喜欢上了照看他的小护士,小护士黑黑胖胖的比栾宇琛还小一岁。小护士的父母不接受,栾父居然寻死觅活地非她不娶。 袁景灿的嘴巴张成一个“O”型,这还真是从没听过的船新版本呢!袁景灿本想安慰几句,但是想了想又都觉得不妥,总不能说 “想开点,至少你后妈年轻你好拿捏啊!”或者“老爷子真是性情之人!”又或者“老爷子这把年纪了估计是真爱!” 袁景灿怕栾师哥和他绝交! 清官难断家务事,栾师哥也是懂这个道理的。 整理了一下情绪栾宇琛问“袁师弟,你的来意我大概能猜到,我就想问问你能给我什么?” 袁景灿马上正了正神色:“我准备以校内网为主体成立一家公司,你以技术入股,拿20%” 栾师哥点点头:“还有吗?” 袁景灿有些诧异,栾师哥不是那么不知进退的人啊?两成的原始股居然还不能打动他! 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袁景灿试探性地问道:“那...栾师哥的意思是?” 栾师哥笑了“我也不和你绕弯子,我知道这个校内网不是你的真正主打产品;我的要求很简单;校内网我要一成,新的互联网项目我要5%” 袁景灿嘿嘿一笑“5%?栾师哥是看好我的新项目还是不看好呢?” “自然是看好我才要的少,让你有更多的操作空间;但是协议上必须注明A、B两轮不能稀释我的股份!” 袁景灿收敛了笑容“现成的20%不要去赌一个未知的明天?栾师哥你赌性很大啊?” 栾宇琛不屑地笑笑:“大不了就回去挖矿呗!” 淦!居然被他装到了! 袁景灿不准备再亏待自己了,虽然绿皮车沿途的风景很不错,但是一年看四次也看吐了!所以这次他决定飞回蜀都。 没有熟悉的肖山机场和天府国际机场,这两机场一个在建明年才能用,另一个影子都看不到。 袁景灿打车来到了位于临州东北郊的见桥机场,在袁景灿忍无可忍正要发飙的时候出租车终于停在了见桥机场的航站楼前。 袁景灿付了钱看着眼前陌生的机场脑袋晕晕的。 这年头没有购票网站也没有支付宝;所有的订票服务都是靠打电话完成的。 五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蜀都文江机场。不认识路的袁景灿只能继续忍受绕路的出租,一直坐到了春熙路。袁景灿看着2000年的春熙路试图寻找自己2011年来旅游时的样子,但是徒劳无功,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在蜀都待了三天熟悉了一番之后,袁景灿乘上了开往棉市的列车。 到了棉市必然少不了和叶俊喝酒,这次见面胡梦玲没有像过年时那样冷面相对,但是话里话外还是夹枪带棒,似乎袁景灿成了抛妻弃子的陈世美。 叶俊也算是回过味来了,上了一年大学的他多少通了一点人情世故,自然不会在袁景灿面前提起李曼。但是叶俊热心肠的性子是改不了的,想想李曼和袁景灿终究没成一对他也只能一声叹息。 7月20日,袁景灿来到了冶金路上的瑞林大厦大堂,又看了看手上的名片便登上电梯到了11楼。 “棉市星辰装饰材料有限公司”这是王承民小舅子林耀星的装修公司,也是袁景灿的目的地。 礼貌地和前台问了声“请问林耀星林总在吗?” 前台正在用电脑看剧头也不抬地回答“林总不在,你有预约吗?” 袁景灿转眼看了看一百平左右的办公室笑道:“没有,不过你可以给他打个电话就说兴事的小袁找他!” 前台一下转过头看向袁景灿,兴事她知道,这是公司半年来最大的甲方。 “你稍等!”前台小姑娘说了一句便开始按动桌子的座机随后对着电话那头说道:“林总,兴事来了一个叫小袁的人说要找你,嗯嗯~知道了~~好!” 小姑娘把袁景灿请进会议室又倒上一杯茶说了一句“请稍等,林总大概十分钟左右过来。”便合上门离开了。 袁景灿悠闲地喝着茶等了大约十分钟,林耀星就推开门走了进来。 一见面林耀星就握住袁景灿的手“小袁真是稀客啊!下次来之前直接打哥哥电话!” 袁景灿笑着寒暄“林总日理万机,我就是来碰碰运气的。” “唉~~小袁你这也太见外了,叫星哥!”林耀星摆摆手。 “好...那星哥以后就叫我阿灿!”袁景灿打蛇随棍上。 寒暄完毕林耀星请袁景灿坐下小心地问道:“阿灿,你这次怎么难得有空来看哥哥?” 袁景灿天真的看着林耀星“星哥上次让我来喝茶,我就来看看呗!” 林耀星呼吸一窒面色复杂地看向袁景灿“兴事的工程还没结束呢!哥哥手头也紧啊,最近都没啥好茶叶。” 袁景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道:“山茶也行啊,淳朴清香!” 林耀星松了口气,还好这小爷不是来打秋风的;既然如此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个哥哥这还真有,待会儿走的时候你带两罐。” “那就多谢星哥了。” 袁景灿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随后打量起了办公室:“星哥,你这公司开了多久了?” “一年多吧!主要靠孙总赏饭吃。”林耀星搓搓手不好意思地说 袁景灿点点头“98年取消了福利分房,99年星哥就进入了房地产行业,很有眼光啊!” 林耀星挠挠头“都是姐夫让做的!” “哦?”袁景灿来了兴趣“看来王主任在棉中属于是浪费人才了啊!” 林耀星有些骄傲“姐夫眼光确实不错!政策出台前他就让我成立公司了,只不过那个时候我没听。” 袁景灿点点头,他心里猜到多半是这混小子在外面玩的自在不愿意开公司束缚自己,之后又明白了“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道理在王承民的帮助下开了这家装修公司。于是袁景灿感慨的说“好饭不怕晚!现在形势也是一片大好,星哥以后想不发财都难!” 林耀星顿时一愣,你小子哪里看出来的形势一片大好? 看到林耀星的表情袁景灿也是一愣:你个二货坐在金山上要饭?随后袁景灿反应过来了,房地产开发的伊始确实是2000年,但那是燕沪广深临江金等一线或者省会!现在的绝大部分棉市城市居民还是信奉老一套的福利分房政策,觉得国家取消福利分房只是短期技术性调整。况且现在的人们对装潢的要求还不像20年代那么严格,好多人买了房子就是简单找几个做泥瓦匠木匠的亲戚朋友糊弄两下就搬进去了。现在开装修公司生意自然好不到哪去。 另外受限于交通基础设施的不完善,大规模的打工潮还没到来;莞城的妹妹们也还没有带着大把的毛爷爷回来找“老实人”接盘。村口的小芳妹妹还没进城见识花花世界如今依然单纯地幻想着嫁给村尾有两把子力气整天乐得冒傻气的阿刚哥哥。 没有需求就没有杀戮,同样的没有丈母娘就没有商品房! 想明白前因后果袁景灿问林耀星:“星哥在蜀都有熟人吗?” 林耀星又摆出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阿灿,你在蜀都碰到事了吗?你去九眼桥报星哥的名,看看哪个不开眼的敢触星哥的霉头!” 袁景灿皱皱眉“这林耀星看着和自己重生前差不多大吧?怎么还玩这套?我35岁的时候都不做大哥好多年啦!” 想归想袁景灿觉得这林耀星还可以抢救一下,于是笑着对他说:“谢谢星哥!我没碰到啥子事,就是想说棉市既然没有太好的发展机会,不如把惠中园的项目结束之后分出一部分精力看看在蜀都能不能拿块地自己当老板?” 林耀星听完陷入了沉思,袁景灿见目的达到了打了个哈哈顺走了两罐茶叶就告辞离开了。 在会议室坐了半个多小时后林耀星觉得自己的脑容量思考不了这么高级的问题,于是遇事不决找姐夫,一个电话打给了王承民。 王承民的心思显然要比林耀星深沉的多,这个装修公司也是他在背后支持并拿主意的。 王承民承认去蜀都拿块地开发房地产绝对有利可图,建造的流程可以照搬孙新城的经验;自己在蜀都也有一些人脉;都说权利不用过期作废,趁现在自己还有几分薄面为权利寻租博一个未来留条退路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但是生性谨慎的王承民却摸不透袁景灿。他不知道袁景灿是不是孙新城派他来试探林耀星的;如果是的话目的是什么?如果不是那袁景灿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孙新城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敢在福利分房政策前就筹划装修公司的王承民显然是个胆子大敢冒险的人;虽然分析不出袁景灿和孙新城的目的,但是权衡利弊后觉得利益远高于风险的王承民还是做出了进军蜀都地产界的决定。 “别人恐惧我贪婪”王承民具备枭雄气质! 这事和孙新城有没有关系?没有。 和袁景灿有没有关系呢?有。 袁景灿深知重生者最大的优势就是可以利用本身洞晓世事的能力进行长线布局。在围棋中高手都习惯于在不起眼的位置下子从而在中后段局面焦灼甚至落入下风时利用闲棋冷子出其不意吃下对方大龙实现翻盘。 对于八年后的天灾袁景灿暂时没有什么好的计划,但是这不妨碍他下上两手闲棋冷子。 故布疑局、长线落子、倒推人生目标,袁景灿在与王承民的无形较量中又一次得到了成长。 第 25 章 到二仙桥走成华大道 7月21日在父母和袁建英的催促下袁景灿终于回到了北堤镇。 袁景灿不喜欢回到北堤镇;虽然这里的每个人都对他很好,但是两世为人两个身份让他割裂感很强。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他越感受到北堤镇的善良就越无法面对内心的愧疚;他能力有限最多也只能把亲戚朋友带离北堤镇,但是想到其他人那一张张或老或少,或奸诈或纯净的笑脸在8年后统统都会变成麻木的行尸走肉或者直接长眠于地下,强烈的自责和深深的无力感折磨地袁景灿无法呼吸。 王秀芹就像千千万万个家庭里那些质朴的家庭主妇一样,孩子出门在外要挂念,游子回家又无原则的溺爱,之后就是唠叨;袁景灿回北堤镇以后王秀芹就变着法地给他做好吃的,结果一周后王秀芹就开始嫌弃袁景灿整天赖在房间里既不出门走动,又不帮忙做家务。 其实袁景灿偷偷地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在房间里用无线网卡遥控栾宇琛和淡然在论坛上的工作。 虽然暑假的时候校内网流量断崖式下滑了,但是该有维护还是要做的。悉尼奥运会将于九月份开幕,正好是学校开学的时间点;所以暑假一开始袁景灿就在校内网上线了奥运有奖竞猜的活动给开学预热。 大学暑假比中小学要自由的多,淡然无处可去选择了留校;袁景灿给保卫处塞了两条烟,又送了宿管阿姨一套还珠格格的正版碟片就顺利换取了淡然留宿学校的权利。 徐韬个二货居然也没回家,他借口勤工俭学留在了学校。不过他就没有淡然的待遇了只能自己在外租房子住;袁景灿看他可怜给他发了兼职的基础工资让他经常去学校边已经充值了的那几家商户看看,维护维护关系。至于他和淡然能处成啥样袁景灿就管不着了。 8月13日傍晚袁景灿在吴嬢嬢奇怪的眼神中接起电话随后对着电话说了两声“好的”就挂断了。等袁景灿的身影消失在老袁家的门里,吴嬢嬢满脸疑惑地抓起一把瓜子和守在电视机旁等着看天气预报的崔寡妇说:“咦?奇怪,去年不是嘞个妹儿的声音的嘛!嘞回儿还是个说普通话滴妹儿。” 崔寡妇满脸暧昧地笑了起来“大学生的嘛,世面看多了见一个爱一个不是嘿正常?” 吴嬢嬢也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刚刚那女娃儿我一听声音都不是好对付滴,真要娶回来有秀芹受的!” 崔寡妇接过话来:“那都对了撒,我和我的婆也不对付,嘞都说明刚刚那个女娃儿以后肯定要进她们家门了噻!” 说罢两人对视一眼都乐了起来。 农村人尤其是这个年代的农村人其实没啥坏心眼,但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让他们的生活单调乏味,而枯燥的生活中如果还没有点家长里短的八卦点缀那人就很容易变成行尸走肉。 刚刚的电话是邱韵打来的,电话里邱韵告诉袁景灿她们明天的飞机到蜀都,但是15号要去拜访一个父亲曾经的战友,所以希望袁景灿16号的时候招待她,并约定16号中午在岷山饭店见面一起吃个饭。 还有两天时间,袁景灿不紧不慢地给王秀芹帮忙做家务,给袁建军挑挑水,辅导一下袁莉的功课(虽然已经有些看不懂了);王承民已经和孙新城打好招呼了,袁莉在暑假结束后就能去棉中上学了。鉴于袁景灿在清北班的成绩过于“惊悚”,王承民这次提前打好招呼让袁莉先去平行班适应适应,如果能够跟得上的话高三再给她调到大火箭班。 15日一大早袁景灿登上了到武平的城乡客车,中午的时候又在县城搭上了前往蜀都的双层大巴。这个时候的高速和国道都不发达,不到300公里的路程硬是坐了7个多小时,袁景灿两世人都不晕车,结果一路上仍被脚汗味和颠簸的路况还有老司机神乎其神的驾驶技术折磨地吐了两次。晚上八点多,客车终于到达了北门客运站,袁景灿拎着黑色的塑料袋冲出车门又是一阵呕吐。 袁景灿一边吐一边发誓,以后他要是再坐这种客车就是狗! 16日一早袁景灿买了一捧红色的康乃馨、一盒桃酥还有一盒蜀绣来到了岷山饭店大堂的休息区静静等着邱韵一家人。 十一点左右,邱韵挽着一个穿着旗袍颇有风韵的中年女人跟在一名身材高大梳着大背头一身白衬衣黑西裤大头皮鞋的中年男人身后出现在大堂。 邱韵四处张望了一会儿发现了袁景灿高兴地朝他挥挥手。 袁景灿站起身拿上礼物朝三人走去。 “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邱韵大学同学,我叫袁景灿是川省棉市人。”说着话袁景灿把礼物递了过去“初次见面不知道叔叔阿姨的喜好,只能挑了点简单的礼物,感谢叔叔阿姨培养了一个优秀的女儿;在学校的时候邱韵见我不是很适应临州的环境,对我很是照顾,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大背头露出一个笑容“有心了!”随后示意老婆女儿接过礼物。 邱韵面色微红地接过礼物给了袁景灿一个妩媚的白眼,袁景灿也对她眨眨眼。 中年女人看着面前这一对男女面露思索。 见礼物被接走,大背头伸出手自我介绍:“我是邱韵的爸爸,我叫邱贤成。” 袁景灿赶紧双手握上“邱叔叔好。” 邱贤成指了指中年女人“邱韵的妈妈池淑贤” 池淑贤明显是名门之后很有涵养地伸出保养得当光滑白皙的小手浅笑着打招呼“你好小袁” “池阿姨好。”袁景灿又牵着池淑贤的手虚握一下然后立即松开。 池淑贤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收敛了起来。 邱贤成见众人已经相互介绍过了温声对袁景灿说:“接下来几天还要麻烦小袁,今天叔叔先做东借花献佛请你吃一顿川菜吧!” 袁景灿点点头“不麻烦,有机会和邱叔叔一起吃饭已经是小子的荣幸了。” 邱贤成一愣随即爽朗地大笑起来:“好!好一个小子!” 邱韵看着父亲和袁景灿对话眼中异彩连连。 随后的一顿饭老机关邱贤成引经据典妙语连珠,袁景灿随声附和不多说话;邱韵母女两全程观看只是偶尔掩嘴浅笑。 吃过午饭,袁景灿带着一家三口步行到天府广场和宽窄巷子转了一圈晚上请她们吃了地道的巷子火锅。 第二天袁景灿又带他们打车游玩了杜甫草堂和武侯祠,晚上在锦里吃了晚饭。 第三天四人乘坐旅游大巴来到了都江堰;看着这两千多年前的雄伟工程袁景灿和邱贤成各有感慨。 邱贤成想的是2000多年前的古人真是伟大,硬生生将这洪涝之地变成了天府之国。 袁景灿想的就比较简单了,他想的是如果这时候自己撒泡尿有多少蜀都人会喝到自己的尿?经过循环后前世那个2011年来旅游的自己会喝到2000年自己的尿吗?这个问题包含天文地理水文还有哲学还真是深奥。 摇摇头结束了胡思乱想袁景灿又带着三人去了青城山。前世袁景灿因为时间问题没来得及上青城山,这一世他一定要好好看看。结果2000年的青城山没有索道全靠11路公交车爬。给最不喜欢爬山的懒虫袁景灿累的够呛。 邱韵看着袁景灿气喘吁吁的样子忍俊不禁地递过来一瓶水“你这身体不行啊!”说罢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不远处面色红润的邱贤成“还不如我爸呢!” 袁景灿翻了个白眼不接茬。 见到袁景灿滑稽的样子,邱韵不禁又掩嘴偷笑起来。 进了老君阁袁景灿就正经多了,跟着邱父邱母一板一眼地上香鞠躬。 晚上在青城山下找了一家叫“袁府鱼庄”的小型农家乐住宿加吃饭,袁景灿打量着这个集住宿餐饮休闲为一体装修考究的原始版度假山庄心想:“这年头敢开这种规模的农家乐胆量人脉资源金钱缺一不可,这个不知名的“本家”是什么来头呢!?” 第四天返程后四人又去了大熊猫基地喂竹子。邱韵在低矮的栅栏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递了一根竹子进去,结果竹子被熊猫一把夺过,吓得她到处乱窜,然后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袁景灿还是第一次见到邱韵这副少女模样,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结果招致了邱韵一个好看的白眼。 第五天邱韵非要去游乐园玩,袁景灿拿她没办法也只能问清楚了位置,然后带上她去了游乐园。两个年轻人去游乐园大人总不适合跟着,邱贤成和池淑贤便找了一个茶馆喝茶消磨时光。 站在猛追湾蜀都游乐园的巨大过山车轨道下袁景灿恍如隔世,额,事实也是隔了世。邱韵去游乐园的路上兴致勃勃但是却只敢玩碰碰车和旋转木马!最后在袁景灿的劝说下尝试了旋转“直升机”,不过她强烈要求袁景灿陪着一起玩。袁景灿无奈地陪她傻呵呵地坐了三遍直升机。 时间来到第六天,明天邱韵和父母就要返回临州了,于是上午几人在岷山饭店附近转了转,在奎星楼吃过午饭后玩累了的邱贤成和池淑贤先回饭店休息了。袁景灿带着邱韵继续逛吃逛吃。 没有了家长陪同两个人明显放松了许多,话题也多了起来。 漫步在天府大道上袁景灿问邱韵对凌斯怎么看。 邱韵没有回答反而问他,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她和凌斯应该在一起? 袁景灿答不出来只是挠挠头。 “No mistakes in the tango,not like life.”邱韵突然说了一句英语。 袁景灿一愣,这句英语他大致能听懂但是他不明白邱韵想表达什么。 邱韵没有解释只是轻笑一声。 刚刚邱韵说的英语是《闻香识女人》中阿尔帕西的经典台词,完整的台词应该是“No mistakes in the tango,not like life. If you make a mistake, get all tangled up, just tango on,Why don''t you try!”“跳舞和人生不一样无所谓错不错,哪怕步子乱成一团跳下去就好了,为什么不试试呢 邱韵毫不怀疑如果袁景灿敢跟她表白,那她就会像唐娜那样回答“All right. I''ll give it a try”。 两人无意识的瞎逛居然走到了青羊宫。袁景灿提议进去拜拜,邱韵没有反对。 见到袁景灿不伦不类地双手合十鞠躬上香,邱韵好奇地问:“这是道馆,你怎么跟拜佛似的。” 袁景灿动作不变闭着眼睛回答她“形式不重要,心诚则灵,敬神如神在!” 出了青羊宫袁景灿突然对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邱韵说了一句:“你知道吗?去二仙桥要走成华大道!” 邱韵莫名其妙地抬起头满脸问号。 第 26 章 错判 将邱韵送回岷山饭店交还给她父母后袁景灿谢绝了夫妻二人晚饭的邀请一个人走回旁边自己住的酒店。 躺在柔软的床上袁景灿思绪繁杂。 他不是英文白痴更不是傻子;邱韵对他有好感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可是他和邱韵之间却隔着千山万水。 首当其冲的就是凌斯,美男子凌斯为了邱韵视其他所有女人如红粉骷髅!而凌斯对自己也是真心实意,两肋插刀!自己绝不可能毫无心理负担地和邱韵牵着手一起出现在他面前! 其次袁景灿不是肚子里的蛔虫,他虽然总是自称川省吴彦祖、武平彭于晏,但是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有点 13数的,两世人加一起接近 60年,“帅”这个词跟他根本不沾边。所以他根本想不出自己哪里可以吸引到邱韵这种级别的美女,自然也就无法判断邱韵到底是因为无聊,美的高处不胜寒所以存心逗弄自己亦或是见到曾依娜对自己无计可施起了好胜心,试图拿下自己对室友展示自己的美通吃各路男人?张无忌他妈说过:“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女人天生就是演技派。 最后的最后袁景灿感觉的出来池淑贤对自己没有什么好感,在她眼里自己就是个泥腿子;根本配不上她的宝贝女儿。 他不能直接拒绝邱韵,这会让彼此都失态;两人至少还有三年大学时光要见面呢!也不可能答应她,他欣赏邱韵的美,但也只限于欣赏;邱韵从来不是能跟他来电的款!就像岑龙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给 DY上黑丝小姐姐点赞的机会;但是有几个人会娶DY上的黑丝小姐姐?就算真娶到了难道不怕掀开红盖头一看“嚯!乔碧萝!?”或者“嘿,旭旭宝宝!?” 所以袁景灿装傻充愣,最后用一句无厘头的“去二仙桥要走成华大道”隐晦地告诉邱韵:阶层的差距就像一条鸿沟横亘两人之间,自己和她就属于鸡同鸭讲。 另外一边池淑贤在晚饭后轻轻地敲了敲女儿的门房柔声呼唤“囡囡呀,是妈妈呀,你开开门!” 邱韵透过猫眼确认了是妈妈后拿下防盗链开门把池淑贤让了进来。 池淑贤打量着房间,看到女儿收拾到一半的行李,缓步走了过去动作轻柔地将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行李箱。 池淑贤站起身看了看仍站在门旁不知所措的邱韵,于是又坐下并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囡囡,妈妈好久没和你说话了,你陪妈妈说说话呗!” 邱韵乖巧地坐到了妈妈身边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池淑贤抚摸着邱韵的后背轻声问道:“囡囡呀,和妈妈聊聊这个小袁吧!” 邱韵脸色微微一僵“聊什么呀!妈妈你都见过那么多次了!” 池淑贤轻笑一声“聊聊他怎么偷走妈妈宝贝的心的呀!” “妈妈~~”邱韵扭捏着身体撒娇“哪有的事!” 池淑贤双手托起女儿羞红的脸蛋仔细端详着说:“你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在想什么妈妈再清楚不过了!而且你看他的眼神就和妈妈年轻时一模一样,妈妈又不瞎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和妈妈说说吧!妈妈相信没两把刷子我的宝贝囡囡肯定看不上他!” 邱韵移回了躲闪的目光看向妈妈,眼中却透露着迷茫“妈妈,其实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只是每天都想看到他;哪怕什么都不做,就看着他和同学打闹,或者上课,又或者工作。只要能看到他不管他是开心,不开心,生气,甚至是冲我发火,我也觉得高兴。” 池淑贤竖起眉毛“他还敢冲你发火?” 邱韵赶忙摆手解释“没有没有,我只是顺嘴比喻!” 池淑贤放松了表情又把邱韵搂回怀中轻叹一口气“哎~~囡囡,你这是坠入爱河了呀!” 邱韵突然莫名地心里有些难过,颤抖着喉咙叫了声“妈妈~~” 池淑贤心里五味杂陈轻轻应道:“哎~妈妈在!”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邱韵声音里带着哭腔“我好像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嗯!?”池淑贤的声音里带着疑惑和愤怒“这小子有对象?” “没有,但是我感觉他不喜欢我!”邱韵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哽咽。 “嗯?!”这次池淑贤的声音带着疑惑和震惊,这世上居然还会有人不喜欢邱韵?在所有妈妈的眼里自己的宝贝孩子都是最好的,都值得全世界去爱。况且她的邱韵本身确实就很优秀! “和妈妈说说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吧!”池淑贤对这个让自己女儿喜欢到委屈的神秘男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我们两个寝室联谊,我也没有发现他的特别之处,混在人堆里毫不起眼。后来吃饭的时候我们寝室一个女生偷偷地跟我讲了好多他多么多么细心的细节。不过我也没在意。”说到这里邱韵停顿了一下。 池淑贤知道铺垫完了后面该进入正题了,于是又轻轻抚摸着邱韵的背给她鼓励。 “后来第二次联谊吃饭的时候我发现他的眼神很特别,就像…”说到这里邱韵有些不好意思。 池淑贤不明所以地问:“就像什么?” “就像小时候爸爸看我的眼神。”邱韵还是说了出来。 池淑贤回忆了片刻有些哑然。 “再后来我就发现了他身上很多特别的地方。他话不多,但是很幽默,有时候会说一些没听过的笑话逗人开心,可是每次说正事又总是能言简意赅切到点上;他看人总是很用力,仿佛要看到人骨子里一样;他平时很随性经常没个正形;但是创业的时候又很专注,安排工作有条不紊,对手下的人虽然有时候也会骂,但是所有人都服他。他做事非常老道,其他学生看到校领导都是避之不及,他碰到熟悉的校领导或者老师都能不卑不亢地和对方谈笑风生。” 池淑贤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点“创业?囡囡,不是开个小卖部就叫创业哦!” 邱韵又有些脸红地把“女神杯”的事删减了一些说给了妈妈听。 池淑贤听得有些恍惚“这小子看起来不仅是有两把刷子呀!” 邱韵点点头“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就特别想见到他,或者听到他的声音;偶尔接到他打来的电话哪怕是谈公事或者其他的室友我也能开心好几天,这次放假前一想到有两个月不能见到他我心里就很难受。” “所以你就想尽办法让我和爸爸带你来蜀都玩?”池淑贤打趣女儿。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邱韵虽然有些害羞但还是点点头承认了“嗯” 池淑贤收起心思又问邱韵:“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的呢?” 邱韵有些不好意思:“他寝室里有个室友追我追得很紧,而且我们寝室里也有个女生追他追的很紧,他那么成熟的人肯定不会做出让两个室友都难堪的事情!” 池淑贤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这才对嘛!自己的女儿那么优秀,就应该有优秀的男孩子追求。而且这个小兔崽子也是个知进退的,很好! 池淑贤继续追问道:“还有什么原因让你觉得他不喜欢你吗?” 邱韵犹豫片刻又把今天在青羊宫的事说了一遍。池淑贤听到袁景灿无厘头的胡言乱语也是一片茫然随后又若有所思。 片刻后池淑贤看着女儿俏丽的脸坚定地说:“囡囡!你年纪还轻,人生有很多种选择。如果你觉得喜欢的事一定要做,可以。如果你觉得人生还长需要不停地理性判断爱不爱,也可以。但是无论做什么,一定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爸爸妈妈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妈~妈~”邱韵抱住池淑贤感动的落下了眼泪。 所以说人不要太过自以为是;袁景灿是重生者,但也是人,是人就会犯错。他自我迷信又自卑,结果错判了邱韵对自己的感情。他两世人出身都很普通,把电视剧里烂俗剧情中的恶毒丈母娘形象硬往别人身上套,忽略了绝大部分高知父母对于孩子的教育方式与一般人家大相径庭,从而也错判了池淑贤对自己的看法。在商业斗争中一次错判可能会导致全局崩溃;那感情上的错判呢?会让他的人生驶向什么样的未知旅途? 8月 22日,今天是邱韵一家人来蜀都的第九天,也是返程的日子。 袁景灿一大早就等在岷山饭店大堂,带着三人吃了一顿特色早餐后,袁景灿送三人上了酒店门口的出租车,然后微笑着对着出租车挥手告别。 车渐渐驶远。 出租车里,坐在副驾驶的邱韵收回看向后视镜的目光眼中的光芒忽明忽暗。 坐在后排的池淑贤从后视镜里看着前排的女儿,神色未明。 蒙在鼓里的邱贤成还在说着“小袁真不错,又懂事又有礼貌,见识也不凡,一点不像内陆地区的小县城男孩…” 真不能怪老机关反应迟钝,本来女儿家的小心思就最难猜,邱韵的生活琐事又一直都是老婆在打理,他基本不参与。如今两个孩子的情感问题并不明朗,池淑贤自然不会告诉邱贤成。 酒店门口的袁景灿也收回了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冷汗;刚刚邱韵看他的眼神都要拉丝了,害得他根本不敢跟她对视;更不敢和她说话,因为他还发现池淑贤看他的眼神也透露着一丝审视和意味深长。 顶着两个女人的眼神袁景灿如芒在背,硬着头皮跟邱贤成寒暄了几句后就赶紧把他们送上了车。他是真的怕邱韵一时冲动做什么让自己和她父母难堪的事。 送走三人后,昨晚刚刚化身蜀都祖师爷,武平小五郎的袁景灿又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和迷茫之中。 邱韵这娘们怎么不按剧本走啊?导演呢?导演在哪?你怎么还给她加戏了?! 本来应该是心有灵犀各自安好的剧本,结果邱韵直接在母亲面前表演了一波含情脉脉,这…这还让袁景灿怎么玩? 生活不是演电影,人生也没有彩排全是现场直播。 第 27 章 史上最失败的穿越者 送别邱韵一家人,袁景灿来到了北门客运站,沉默片刻后袁景灿“汪汪”叫了两声接着走进售票大厅。路人们纷纷对他投以诧异的目光。 真男人就要说到做到! 又经过一番折磨后,袁景灿跟从怡红院大战三天三夜般回到了北堤镇。 25日傍晚袁建英来到了老袁家接袁景灿兄妹俩。 第二天上车的时候看着老实巴交地坐在副驾驶的袁建军,袁景灿一脸的黑人问号。 袁莉和袁建英似乎是知道内情的,但是两个人都不吭声。 下了车袁景灿就帮袁莉把行李都放到袁建英二楼的房间里;袁景灿曾经住过的“储藏室”已经被妹妹征用了,以后他回棉市如果要停留不想住酒店就只能睡沙发了。给袁莉收拾完房间,袁建军拒绝了姐姐的挽留又带着袁景灿在附近找了个酒店开了一个标间休息。 一大早袁建军就把袁景灿叫醒了,袁景灿迷迷糊糊地洗漱完然后一脸呆滞的坐在早餐店里动作机械又迟缓地舀着豆浆;十分钟后袁建英开着车带着孙钰蕾,袁莉出现在了早餐店门口。 袁建军轻敲一下桌子,袁景灿立马放下筷子起身跟在袁建军身后,路过摊主面前的时候袁景灿正想要付钱又被袁建军瞪了一眼,只好倖倖地缩回了手。 袁建英启动汽车带着几人直奔城北而去,袁景灿看着一脸兴奋的孙钰蕾不动声色地轻声问“蕾蕾,我们嘞哈要走哪切呀?!” 孙钰蕾一双大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两圈“不告诉你!除非…” 袁景灿根本不带被威胁的“我听说有个叫么子丁耀阳的男娃儿天天跟到起你后头回寝室,是不是有愣么回事?” 孙钰蕾一下就急了声音略略提高赶忙解释“你不要乱说!根本都没有,那个是我们同学!” “跟哥哥斗?臭妹妹,你还得再练练!”袁景灿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没得事,斗算是同学,我也可以造谣的嘛!你说嬢嬢是信我还是信你嘞!?” 和无耻的袁景灿屡战屡败的孙钰蕾气鼓鼓地说出了众人此行的目的地“惠中园” 袁景灿恍然大悟,惠中园前不久已经交付了一批房子,三姑家这是要在自己开发的楼盘里再买一套房子呀!?不过三姑买房子带我们一家人干嘛?袁景灿奇怪的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袁建英。 很快袁景灿就知道为什么袁建英“买房”要带他们了。 在惠中园售楼部的财务室里,袁景灿看着袁建军从随身携带的大挎包里一沓一沓地掏出百元纸币眼珠子都快要掉到地上了!合着买房者竟是我自己!? 半个小时前,在袁建英的推荐下,袁建军等人去现场看了几套不同面积的毛胚,回来以后姐弟俩嘀嘀咕咕了几句就发生了刚刚袁景灿看到的一幕。 袁建军买的是刚刚他们第一个看的 11栋位于小区侧三楼 119平的那个边套,总价十四万两千八,免去了零头,袁建军掏了十四万,又给了一部分税金让售楼处代缴。房子的户主是…袁景灿! 看着袁建军从售楼部长腿小姐姐那里接过来一串钥匙,袁景灿面色复杂。 在别的穿越小说里男主角给父母买房那都是基操,有的风流男主角还给这个丈母娘买一套那个丈母娘买一套呢!结果轮到袁景灿,重生已经三年了全身上下摸了个遍只剩下了不到三万块钱;除了招惹了几个小姑娘稀罕,袁景灿可以说是一无是处;到头来居然是这个沉默的男人给自己买了人生中的第一套房。 之前的 17万在网站前期开发推广的时候已经被用的差不多了,商户们手里的钱还等着袁景灿开学以后去取呢! 如今的袁景灿别说全款买临州的房子!就是按揭买棉市的房子都够呛!如果重生者们能开课的话,袁景灿一定会把这三万都奉上跪着听课! 现金的冲击力太大了,以至于回程的路上所有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在宾馆门口和袁建英分开,袁建军并没有急着回房间反而带着袁景灿找了一个饭店。 起开一瓶白酒后袁建军问也不问就给袁景灿倒上一杯,又把自己的杯子倒满。 两人无声地干了一杯,袁建军缓缓开口了 “老汉的能力斗到嘞里了!” “幺妹肯定是不高兴的;但是没法的呀!老汉没用,只能在你们两个中选一个。” “阿灿,我希望你们兄妹两个一定要互帮互助,从小幺妹得到的都没有你多,你们是亲兄妹,你以后一定要爱护她!” “老汉老咯,只能帮你到嘞点了!以后的路只能靠你自己走了!” 今天的袁建军失去了往日的沉默变得絮絮叨叨。而袁建军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他的心上,袁景灿藏在桌子下的手紧紧握拳,指甲都嵌入了掌心渗出丝丝血迹。 袁建军醉了,醉得走路都困难了。 袁景灿扶着“父亲”步伐缓慢而有力地走回宾馆。 袁景灿对袁建军十分理解,甚至有些感同身受。 面临二选一他忍痛选择了儿子,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爱女儿,不爱袁莉。他把爱给了袁莉,把责任给了袁景灿;用实际行动兑现了孙新城的承诺“父母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父爱如山,沉重可靠。时至今日袁景灿终于第一次正视了这段父子关系。 28日上午送别了袁建军,下午袁景灿约了林耀星看房,在毛胚房里说了自己的想法后袁景灿又给了他一万定金。 结果林耀星瞪着眼退了回来,用他的说法,他林耀星给兄弟装修还要收定金传出去还怎么混! 袁景灿把钱塞进林耀星的公文包里然后搂着他走下楼梯。来到林耀星的桑塔纳前,袁景灿停下脚步转过身意味深长地对他说:“就是因为怕传出去,所以这钱你更得收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守信用的!” 林耀星看看公文包又看看袁景灿,脸上闪过一丝明悟。 29日,袁建英送袁莉去棉中报到,袁景灿则再次踏上前往临州的火车。看着倒退着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棉市,袁景灿暗暗发誓下次回来绝不能像现在一样窘迫! 317众人除了袁景灿以外其他人要不成双成对,要不心有所属,所以众人对于看学妹这件事的兴趣都不太大;只有岳陆衡虽然已经有女朋友了,但仍然加入了迎新队伍欢快地帮学妹们扛行李。 袁景灿根本没有时间看学妹,虽然只是刚刚开学,但是他已经快忙晕了。 女神杯的成功举办让那五家商户第一批吃到了螃蟹赚的盆满钵满;依托于女神杯的流量散客的数量也开始增多,整个暑假的生意居然也不是太坏。这可把其他商家难受坏了,结果东问西问却问不到校内网老板的联系方式,给他们急的抓耳挠腮,虽然以前暑假的时候他们也天天盼着开学,但是从未有哪个开学日会像今年一样让他们如此期待。 终于,当日历撕掉 8月 31日那一页,106办公室的门口从早上六点开始就有人在逡巡。 游畅这个暑假过得很充实,他高中毕业后的两个暑假都是在暗无天日的电子厂里度过的,每天面对机械化的流水线工作,游畅感觉自己所有的身体机能都在退化。这个暑假他难得的没有出去打工。他用兼职的工资给父母买了一套按摩仪,然后整个暑假都在家里帮助父亲干农活。尽管很累,但是专心地陪伴了日渐佝偻的父母整整两个月让他的心灵从所未有的宁静。 尽管已经知道袁景灿在正式开学后才会回校,但游畅还是提前了两天来到学校。晚上躺在寝室的床上游畅握了握手中 106的钥匙缓缓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当游畅来到 106的时候发现应美宣已经等在教室门口了。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游畅打开门和应美宣分工合作将卫生全部打扫了一遍。 好的员工就是这样仔细周到,注重细节,积极主动。当你抱怨自己的工资没涨,同组另一个同事为什么来得晚却升的早,你就应该先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了。 正式开学,游畅来到了 106却被门口的一堆人吓了一跳。 打开门,游畅有些好笑的对其中一个地中海男人明知故问:“陈老板,大清早的就火急火燎地这是怎么了?” 开饭店的陈老板臊眉耷眼地说:“哦哟!小游,你就不要看我笑话了好伐啦!赶紧把合同拿过来跟我签签掉么好了嘞!” 游畅还是不疾不徐,拿出宣传册一板一眼地和陈老板胡侃。 陈老板急的吹胡子瞪眼可是拿游畅一点办法也没有。 其实游畅也没什么好办法。校内网的广告位有限而且都有规划。考虑到网站可持续发展的同时要让甲方觉得物有所值,那就不可能一股脑地什么广告都上。 袁景灿给每个广告位都定了属性,只留了冠名广告位价高者得。 陈老板看着冠名广告位数次咬牙想要答应,可最终还是含恨而去。 那袁景灿又在忙什么呢? 袁景灿带着梁伟诚去驾校学车了。其实学车都是借口;交了报名费后第三天袁景灿就从校长办公室拿着学费和合同出来了;梁伟诚看着袁景灿的骚操作简直惊为天人。人家花钱学车,袁景灿收费学车!高实在是高! 袁景灿选择这个时候报名学车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他不想假期学车的时候不小心偶遇上邱韵或者其他的什么人。偶像剧和某些穿越小说里的烂俗情节他一个都不想碰到;他现在一心只想搞钱! 第 28 章 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大一新生的军训已经开始,袁景灿一边上课一边期待着奥运会的尽快开幕! 9月 15日,悉尼奥运会终于拉开了帷幕,袁景灿的“冠军与你同在”代金券奖励活动也在校内网同步上线了。 袁景灿先让编辑组提前一天整理了每日夺金点制作成投票页,接下来在比赛结束一天后,校内网会从每个夺金点投票页上预测正确的账号中随机选取一位赠送餐饮满减代金券券。随着比赛的进行,校内网每天都要送出十多张满减卷。 数学系大二的张磊每天都会参与预测,各种分析各种推算后却一次都没中过,气得他大骂校内网有黑幕。一周后已经开始摆烂 XJB选的张磊却无意中猜中了几个冷门金牌项目,反而获得了四张不同饭店的满减券。张磊一边感叹自己的数学都学到狗身上了,一边带着室友、女友去学校周边的各种饭店开心地大快朵颐! 在商学院附近几家饭店兼职洗碗工好多年的徐阿姨最近很累也很迷惑:以往开学以后那段时间是学生消费最疯狂的时候,但是今年这个周期怎么变长了?这眼看都快放国庆了,居然每天中午都有一大堆盘子要洗。往年的她一天可以洗六家店的盘子,今年她已经推了三家了;因为剩下的三家答应给她涨工资,并告诉她国庆节给她另外封个红包。 同样很迷糊的还有半山农副产品批发市场卖牛羊肉的王老板,最近商学院附近的饭店集体加大了牛羊肉的订货量。王老板一开始很高兴,后来又有些迷糊。不过做生意嘛,能卖出去就行了,想那么多干嘛?! 10月 1日悉尼奥运会终于结束了,商学院也进入了假期。 商学院附近所有饭店老板都是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这该死的奥运会一个月开一次该有多好啊! 袁景灿顺利考过了科目一,正在排队等待国庆后的科目二考试。 应美宣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名合格的秘书,在她的推荐下袁景灿又邀请了一名大四的会计系学姐正式加入刚刚成立的“临州景秀科技有限公司”担任财务。前世天天有各路人马在税务上翻车,所以袁景灿从一开始就要把这种隐患掐灭在苗头里。 随着开学后的这波营销,手头有了点小钱的袁景灿让栾师哥带着几名技术人员在文二路租了一个办公室,公司逐渐走入了正轨。 国庆期间,袁景灿带着梁伟诚和游畅开始考察临州的各个大学,并制定了“临州大学女神杯计划”,还让凌斯出面邀请了柳念瑶学姐担任形象大使。 凌斯因为暑假的时候被父母带去了阿根廷旅游没有去成蜀都;结果开学后他天天在寝室里问袁景灿和邱韵都去了哪里,玩了什么,邱韵最喜欢吃什么...等等等等。 袁景灿不胜其烦于是把他给打发去对付柳学姐了;317和508尽管已经成了两对,但是其他人都没对上眼,再加上袁景灿一开学就拉着李泽阳和凌斯到处忙,所以这个学期开学已经一个多月了两个寝室也没有一起吃过饭。 邱韵站在 508寝室窗口看着远处的7号楼男生寝不知道在想什么。 阳慧走到她身边想了想说:“最近袁景灿天天带着李泽阳和凌斯跑其他学校,听泽阳说袁景灿想把网站推广到临州所有的大学里去。” 邱韵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望着窗外并没有答话。 开学已经两个多月了,邱韵能感觉得到袁景灿在躲着自己。 “你在怕什么?”邱韵微微眯起眼睛。 爆,非常爆;旺,十分旺。 既可以看男神又能找白月光,还有“人间大杀器”压阵的校内网短短一个多月就引爆了整个临州的大学。没办法看脸的世界就是这样不讲道理。 袁景灿用奶茶店和公司作为抵押申请了一笔贷款,又从凌斯和李泽阳那借了些钱在重要的几所大学附近都开了一家奶茶店,最近李泽阳正天天盯着装修施工。 其实袁景灿原来只是本着“有枣没枣打一杆”的想法找寝室里两个富二代借点钱,可是当李泽阳在寝室里偷偷拿出存折递给袁景灿的时候,袁景灿都无语了。 这小子每年的零花钱加压岁钱攒下来居然有十多万了。奋斗了三年居然还不如人家几年的压岁钱;袁景灿忧郁地在窗口点上了一支烟。李泽阳是个很够意思也很纯粹的朋友,尽管他和袁景灿仅仅才认识了一年多一些,但是因为相信袁景灿的为人,他毫不犹豫地掏出了所有的积蓄陪着袁景灿一起疯。 凌斯这小子居然也掏出了两万多的存款,看得袁景灿直咋舌;江省果然是藏富于民。 袁景灿和凌斯、李泽阳各签了一份协议,注明了两人的奶茶店属于加盟店,店铺的归属权仍是他们俩的;但是两人的店铺需要无条件地配合自己的活动宣传。 十二月份伊始“顺通驾校杯临州最美大学圣诞女神”投票活动火热开启。袁景灿大方地在公告栏贴出了女神杯前三名的奖励。 第一名现金奖励 5000元 第二名现金奖励 3000元 第三名现金奖励 1500元 前十名都有女神杯礼物以及顺通驾校免费学车名额一名(若已有驾照可至校内网驻各高校网点折现 500元) 校内网的两侧和置顶广告位都被财大气粗分校多的顺通驾校包揽了。穿着性感圣诞套装的柳念瑶学姐手持各种广告提示牌以不同的 pose出现在了校内网的每一个页面上。 袁景灿的奶茶店已经做好了岗前培训,准备好物料等待顾客的光临。 临州商学院附近的商户们也陷入了集体的狂欢,他们摩拳擦掌地看着每一个进店的学生,那眼神和狼外婆看小红帽区别不大。 而上学期末经历过“古名女神杯”的商学院男生们一看到性感的柳学姐“DuangDuang”地出现在校内网的页面上只觉得头皮发麻,钱包也在口袋里不安地跳动着,仿佛随时准备离自己而去。 袁景灿最近发现编辑部新招的兼职生中有一个叫文展鹏的马院新生很有天赋,简单的概括就是“骚、浪、贱”。 这货抱着笔记本天天换着马甲混迹在校内网上的临州各大高校板块间各种挑事,各种拉踩;例如: 我不知道财院这种货色的学校凭什么可以参与评选。 美院这种没文化的学校能选出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美女吗? 工大麻烦不要放进评选当中,我们选的是女神,不是不男不女的神。 科院和工大一路货色何必自取其辱? 临师和江师这种三观不正的学校建议开除评选名单。 在临州上了三年大学了,我居然不知道三金居然也算高校? 浙大全是书呆子评的出一个美女来吗? …… 看完这些评论袁景灿都为他捏一把汗,这小子真是太勇了,什么话都敢说呀!还好这是没有人肉功能的年代,否则分分钟就得被这几所学校的人找出来五马分尸。 拉踩果然是最有效的宣传手段,见到有人侮辱自己的学校,临州所有高校的学生们义愤填膺嗷嗷叫嚣着要和侮辱自己学校的人决一死战。愤怒之下的学生们没办法人肉出对面的网友是谁从而线下真人 PK,只能疯狂拉身边的室友同学注册账号上路对线,顺便再能给自己的女神投投票。 吃饭的时候,袁景灿看着直线上升的注册量高兴的把自己打包的鸡腿塞进文展鹏的碗里,并用期待的眼神鼓励他:继续干呀!继续挑事呀!我看好你! 进入十二月中旬,与临州阴冷潮湿的天气不同,“女神杯”正呈现出白热化的趋势。编辑部在王博文和文展鹏的带领下继续四处煽风点火;被这些集嘲讽、阴阳、泼脏水三位一体的评论惹出真火的大学生们也是杀红了眼,疯了似的给自己学校的女神们投票。 “好又来”火锅店的钱辉和丫丫饰品店的孙若兰无疑是除了顺通驾校和古名奶茶以外的最大赢家。这两位老板在多家高校都开有分店。尤其是孙若兰,一介女流在 106听说了袁景灿的计划后果断斥资在数家大学附近开了分店。配合着袁景灿这波满 20赢投票券的营销,短短半个月内孙若兰已经补了三次货。属实是秦始皇摸电门——赢麻了! 拿着炖好的鸡汤,孙若兰甩着肥硕的腰身一步三摇曳地走进了 107。一看到袁景灿孙若兰就眼睛一亮,快走两步上前亲热地挽起他的手臂嗲声说“哟!阿灿啊!最近吃力坏了哟!姐姐今天炖了白毛乌骨鸡汤,你可一定要喝完呀!” 袁景灿尬笑着抽了抽手臂——没抽出来。于是只能强笑着对她说:“孙姐,都跟你讲过很多次了,不用给我炖汤,学校里的伙食不错,吃的饱!” 孙若兰翻了一个自认为妩媚的白眼轻笑着说“姐姐是过来人,哪里会不知道的呀!你们这些年轻人呀火气大的咧!身体吧么牢牢好,不多吃点,营养噶西跟的上啦!” 说话间孙若兰的手还向袁景灿的胸前摸去。 袁景灿浑身汗毛倒竖使劲向外拉着身体,可是却根本抽不出来手,只能面色惨白地眼睁睁看着那只肥嘟嘟的小手伸向自己的羽绒服拉链。 “哼!”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冷哼。孙若兰向门口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面色骄傲的女生正扬着头看向这边。 “这个疯婆儿是哪个?”孙若兰好奇的问袁景灿。 大冷天的袁景灿哪怕穿着羽绒服也一瞬间就见汗了,干笑了两声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又干笑两声。 “一把年纪了,整天晃荡在大学里头,伐晓得跌面!”邱韵开口用临州话讽刺道。 “侬窝撒西!?”孙若兰瞬间炸毛。 袁景灿赶紧招呼过来一个男生死死拉住孙若兰。可是哪怕集两人之力也愣是被拖行了两米才将孙若兰拉住! 经过袁景灿好言相劝,好说歹说,好赖不分的安慰,余怒未消的孙若兰终于骂骂咧咧地离开了学校。 安抚完孙若兰,袁景灿转过身无奈地看向邱韵。邱韵毫不在意地微微抬起下巴 “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话音刚落整个嘈杂的 107落针可闻。 第 29 章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当袁景灿刚上大一正在热火朝天地搭建校内网时,一辆法拉利 488,一辆兰博基尼 Canto,一辆保时捷 911还有一辆福特猛禽 F—150正在疾驰过渝州的千门大桥奔向江北。猩红的车尾灯照耀地渝州夜晚的天空更加黑暗。 四辆车上奇装异服的八个人或开着敞篷或开着车窗正顶着加林江 10月份凌冽的江风鬼哭狼嚎。 八个人中最惹眼的无疑是兰博基尼上的一个胖子;胖子身高体胖坐在窄小的跑车里显得不伦不类。此时胖子正吹着口哨张狂的大笑,一口风猛的灌进嘴里呛的他一阵咳嗽,随即又开始大笑着鬼叫起来。 如果袁景灿在这里的话一定能认出这是曾经的棉中“一哥”——金正阳 四辆车子嫌在闹市飙车不过瘾,又一打方向盘驶往了车少路宽的北涪区大学城。 经过渝南大学附近的一条街道时,金正阳看到两个身材姣好的女学生正走在路旁。 两人看起来像是刚刚做完家教回来,每个人身上还各背着一块大号写字板。 金正阳缓缓减速又带着车队调头回来跟在两个女生身后轻佻的搭讪:“幺妹!刚做完家教回来迈?跟哥哥切喝杯酒嘛!” 两个女孩明显吓了一跳,根本不敢接话,只是加快了脚步。此时在她们眼中学校和她们之间的距离仿若天堑。 金正阳一看两人根本不给面子顿时升腾起一股无名火,他走下车看着两人的背影对着其他几人比了个手势。 八个人一拥而上,不顾零星几个路人诧异的目光就将两个女孩捆绑后塞进了猛禽的后排座。 车队又开出十几公里,在一个无人的小山坡上,金正阳叫停了车队然后下车打开猛禽的后排门,淫笑着拉下裤子…… 黎明的前一刻,山上下起了倾盆大雨。 震惊渝南大学的重案! 两个女生被过路的司机发现时已经奄奄一息,身上找不出一块完好的皮肤。 渝南大学立刻报了警,警方在经过询问和调查后立刻就锁定了以金正阳,陈翔为首的八人。案发后的第六天,八人均被带进了北涪区派出所。 蜀中区某个别墅内,穿着制服的女人哭着对坐在军绿色美式真皮沙发上的男人说:“阳阳昨晚在江北的屋头遭抓了!你立刻找人把他放出来!要不然的话,我斗不活了!” 男人抓起桌子上的天子点燃一根深吸一口烦躁地说:“都几回咯?嘞才回来几个月?嘞回你晓得是啥子性质吗?慈母多败儿!” “我是**我能不晓得迈?我不管,我们俩个斗愣么一个崽,他死了我也不活了!”女人抽噎着说。 男人沉默了下来,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的手指在沙发靠背上无意识地弹动着。 见男人毫无反应,女人擦了擦眼泪含恨说道:“你就是个窝囊废!之前在棉市的时候居然因为孙新城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斗把阳阳转了学,还打了他!我老汉嘞么多年都白白给你铺路了!” 男人轻声地说了一句什么,女人听到后冷笑一声接着说:“连个孙新城都对付不到,灰溜溜地回来渝州结果又管不住崽!出了事还得指望我嘞个当妈的,你嘞根**干脆割了算球咯!只能生不能养,你算啥子老汉!?” 男人的脑门开始突突,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起。平复了一下呼吸后男人压制着怒火说道:“好了!我晓得了;嘞回的事那么大,你总得给我一点时间想办法运作撒!你回去告诉老汉莫上火了!” 女人的态度终于软化了下来“算你有点良心!我等你消息!” 男人的办法很简单——改年龄。金正阳本身月份就小,才刚刚成年了不到半年,改个年龄易如反掌。 男人——也就是金正阳的父亲金弘文只不过略施小财就从户籍科那里拿到了金正阳未成年的证明。 男人没有急于去捞人,反而去武警总院开了一份半年前金正阳查出患有“乙肝”的病历。 将材料和一把运动馆储物箱钥匙送到**领导家中后,金弘文就回到公司开会审阅文件,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一天后金正阳就一脸不耐烦地被母亲拉着手走进了蜀中区的别墅。 “哎呀!妈!你莫扯我咯!好烦人!”金正阳对中年女人毫不客气。 女人也不生气,陪着笑说:“幺儿长大咯!有自己的想法咯!妈妈斗想看一哈嘞回进切有没有受委屈。” “没有没有,哪个敢碰老子,老子弄死他个龟儿子!”金正阳一脸的凶戾。 金弘文铁青着脸走进门“你要弄死哪个?” “斗是那个袁景灿,一想到他老子饭都吃不下,觉也睡不着,玩女人斗没得感觉!”金正阳咬牙切齿满脸的仇恨。 “**”金弘文气急骂了一句脏话“你有本事斗自己解决撒!回回都喊妈老汉!你有个卵用!” 金正阳不服地说:“是你喊我转学咧,我要是还在棉中绝对弄死那个 HMP!” 金弘文笑了,笑的很灿烂:“你当我不晓得迈?你娃儿喊 NM一群人切堵别个,结果别个带个女娃跑咯还顺便摆了你们一道!” 金正阳瞬间面如死灰。连续在袁景灿手中吃亏,还屡次三番地被他挑衅戏耍,自己却没办法报仇!这件事让他如鲠在喉渐渐变成了心魔,甚至精神都有些失常;他经常会莫名其妙地产生感觉,如果有人没有听到他说话,或者回答不及时轻则挨骂,重则挨打。 那天晚上的两个女生既不答话还快步离开,一瞬间就让他想到了袁景灿每次偷袭得手后那副嚣张的样子。 被仇恨占据大脑的金正阳顿时无名火起,立刻指使几名手下绑人,并对两人实施了惨无人道的摧残。 半年多后的 2000年 6月 19日北涪区最高法院首次审理了这起案件。 8月 22日二审法官当庭宣判:案犯之一金正阳因犯案时未满 18周岁,且是从犯,没有主观犯案意识;另犯人患有“乙肝”类不适应拘禁类疾病。经法院审理判处案犯金正阳三年有期徒刑,缓刑三年。 说来也是可笑,案发后金弘文和金正阳的母亲白雁翎第一时间想的是捞人而不是安抚受害者,所以根本没有派人和两个女孩的家属接触。媒体报道时都隐去了受害者的真实姓名,而金正阳本人更是毫不在意,所以直到金天在法庭上金正阳才第一次知道了两个女生的名字:任悦、陈绮梦。 任悦的父母是一对颇有涵养的中年夫妇,听到宣判结果后两人铁青着脸一言不发。陈绮梦的父母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农民,陈母听到结果当场就昏厥了过去;陈父黢黑的脸上老泪纵横“没有王法啦!没有天理啊!” 宣判完结果,金正阳在狱警的挟持下走过旁听席,经过任悦父母面前时金正阳朝着夫妻二人比了个“废物”的口型,又轻微地用下流的姿势耸动了两下下身。 任悦的父亲一下趴到旁听席的护栏上瞪着金正阳,目眦欲裂!看到金正阳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当中,任父仿佛一下失去了所有的力量颓然的瘫倒在座椅上,耳边传来了妻子低声的抽噎,任父肝肠寸断。 陈绮梦的父母也许不清楚,但是作为大学教授的任父可太清楚了,“判三缓三”对于金正阳来说基本等于当庭释放!自己的女儿被折磨地人不人鬼不鬼,罪魁祸首居然一根头发丝都没掉。 任父很想问问天,公理何在! 象征性地收监了几天后,金正阳在丽景酒店大摆流水席宴请各路狐朋狗友共同庆祝他又“摆平了”一个案子。 又过了一周,金正阳开着他的新款法拉利 488招摇过市来到了母亲给他安排好的大学——渝州邮电大学报到。 犯罪就像嗑药,只要开始了那就根本停不下来,会上瘾! 金正阳在邮电没有度过一个安生的晚上,第一天他就因为招呼室友打牌对方没有理会,将该名室友打到三级耳聋。 国庆前又因为在操场搭讪女同学被拒绝,将对方双腿生生地踹骨折。 到了十二月,大学学校已经不能满足他变态又膨胀的欲望。 圣诞节这天,金正阳再次掳来了两女一男关进了某个朋友开的娱乐会所包房里。 你要问为什么会有一个男的,因为男人是其中一个女人的男朋友。金正阳看上这名女孩时,两人正在亲密依偎。 包房里金正阳先当着男孩的面轮番羞辱了两个女孩,致一人残疾一人当场死亡。随后金正阳又将男孩的所有**都打碎! 这一次金正阳终于被司法机关逮住了。 因为屡教不改,且犯下多起恶性案件其中更牵涉到一起命案,金正阳一审就直接被判处了死刑。 金弘文和白雁翎先是不停地提起上诉,另一边又再次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金正阳送往异地监禁。 临行前,白雁翎哭肿了双眼握住金正阳白白胖胖的手说:“幺儿啊!让妈妈再看哈呀,哎…都瘦了!你放心,妈老汉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十年!哦!不!最多八年妈老汉一定帮你出来!” 金正阳咧咧嘴没有回答只是面色怨毒地看着东方“袁景灿!等我下回儿出来斗是你的死期!” 第 30 章 传奇 2000年的圣诞节,渝州上演了恶魔的盛宴;1600公里外的临州,作为校内网真实拥有人的袁景灿正在给浙大的华家池校区给十大校园女神颁奖。 当莺莺燕燕众香环绕的袁景灿看到了舞台上获得十大校园女神第七名的邱韵那足以杀死人的眼神,他瞬间就对半年前的凌斯感同身受了。 绯闻就像瘟疫,传播的速度简直快到惊人。 自从邱韵在107门口说出那句“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袁景灿明显感觉到317寝室里的室友们对自己的态度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袁景灿没有回答邱韵,只是让她回了寝室;他知道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可是两世人加一起,他最多就是年轻的时候和小太妹们探讨过人生,都没正儿八经地谈过几次恋爱,哪里来的经验对付邱韵这种级别的女神! 本着“我不知道就不会伤害别人”的心理,袁景灿掩耳盗铃当起了鸵鸟。 凌斯很纠结,按理来说男欢女爱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可如果对象一个是自己最喜欢的女孩,另一个是自己的好兄弟,这就让凌斯很难办了。他不知道当两人牵着手邀请两个寝室一起见证他们爱情的时候自己应该以一个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 袁景灿没办法对他说什么,总不能说“我对她没感觉,你还可以继续追她。”这样只会轻贱了邱韵对自己的感情,同时也伤害了凌斯的自尊心。所以袁景灿只能试图划清和邱韵的界限从而阐明自己的情感立场。 对待感情袁景灿不想伤害别人显得犹犹豫豫;但是事业上他却如鱼得水。 1月1日,在新千年结束后的第一天,袁景灿就约上了栾师兄一起吃饭。 还是熟悉的醇香阁二楼包房;尽管两人现在再来醇香阁已经不方便了,可是当袁景灿提出要找个地方和栾宇琛“谈谈”时,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醇香阁。这是两人相识的开始,也是“景秀科技”的起点。 栾宇琛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刚刚上茶栾宇琛就高兴地告诉袁景灿,他家老头一哭二闹三上吊终于拿下了黑皮小护士的父母;两人已经领证,还准备在开春后正式完婚。 袁景灿给老来俏的栾父送上了五体投地的祝福后,两人的话题内容开始步入正轨。 “栾师兄你玩过游戏吗?”袁景灿问他。 栾宇琛笑了:“师弟,我只不过大了你几岁而已,又不是老头,怎么可能没玩过呢!” 袁景灿点点头“那你一定知道目前市面上最火的游戏是什么吧?” 栾宇琛试探性地问:“CS?星际争霸?” “对!” 栾宇琛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袁景灿不回答,微笑着端起茶杯老神在在地看着栾宇琛。 栾宇琛又想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做个外挂?” “噗...”一口茶水从袁景灿的口鼻中喷了出来呛地袁景灿直咳嗽。 栾宇琛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些离谱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额,阿灿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呗!” 袁景灿缓了半天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条递了过去。 栾宇琛看着纸条上的一串数字不明所以。 袁景灿面色揶揄地说:“别看了,这是人小姑娘的寝室电话号码!” 栾宇琛面露尴尬之色“你想什么呢?” 袁景灿调侃地说:“你在想什么呢?” 正了正神色,袁景灿补充道:“目前国内的计算机保有量以及电脑配置、网络传输速度等并不能支撑大部分人玩这种对战类游戏,反而RPG类的游戏因为网速、画质要求低,互动性强的特点可以极快地传播。” 栾宇琛沉吟片刻说:“你说的RPG是不是《网络创世纪》这类的游戏?” 袁景灿没听过这个游戏,但是这名字一听就很像是在线角色扮演类的,于是点点头继续说:“对,目前国内同类游戏仍处于萌芽阶段,玩法和画质都一言难尽;而我们隔壁的韩国在这方面的游戏开发上有着先发的优势。”说着话袁景灿拿出一叠材料递了过去“这是我托了关系调查到的资料,你可以看一下。” 栾宇琛一边看袁景灿一边介绍:“我给你的号码是上次校花大赛上认识的一个江外大四韩语专业学姐的寝室号码。栾师哥,你找几个信得过的人提前做好准备,在三月份以后组个团队去一趟韩国。” 栾宇琛看完资料闭上眼睛捏了捏鼻梁“阿灿,资料里有十几款游戏,你最看好哪款?” 事关自己的现金奶牛,袁景灿也顾不上藏拙了,拿过资料在其中三个游戏名字上各画了一个圈圈,其中有一个还加了着重符号。 袁景灿意味深长地对栾宇琛说:“如果能拿下其中的一款,我就会成立一个新的公司专门运营这款游戏,而你,栾师兄将会拥有这个新公司5%的股份” 栾宇琛深深地看了一眼袁景灿,然后又把注意力集中到资料上那个被标记了两次的名字口中轻声地呢喃了一句“传奇...” 袁景灿知道传奇曾经很火,可是传奇火的时候他还在上小学呢,根本不清楚这款游戏到底哪年发行的;又是哪年传入国内的。而他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国外的渠道,只能靠着记忆瞎编了几个游戏放进了资料里。另外为了防止栾宇琛误中副车在韩国瞎耽误功夫,他只能冒险直接指出“传奇”这个名字,让栾师兄派出去的人可以提高截胡的可能性。 袁景灿不清楚拿下“传奇”需要多少钱,但是他知道之后晒钱爆火的朱俊大概是花了100万红彤彤拿下的“奇迹mu”;以这个作为参考,袁景灿准备拿出50万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一月份开始,商学院就进入了考试周。 由于107的学生们也要备考期末,所以袁景灿把办公的时间也推到了晚上,并把下班时间定在了关寝室前半个小时的10点,以便学生们可以顺利地赶回寝室。 这天晚上袁景灿一回到寝室就看到徐韬正双手合十对着一个关公像虔诚地膜拜着。 袁景灿对着耍宝的徐韬笑着问道:“韬哥,你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 徐韬根本不接茬。李泽阳端着盆子凑过来憋着笑说:“韬哥这是求着关二爷保佑他不挂科呢!” 岳陆衡闭着眼睛从一本摊开的书上装模作样地捞起一捧空气倒扣在脑门上,紧接着深吸了一口气:“听说过临时抱佛脚的,临时抱关公的还是第一回见到!” 江越也放下书揉着眉心说:“我一回寝室就吓了一跳,还以为韬哥准备给我们全寝室来一个歃血为盟!” 袁景灿已经笑麻了。原来“在求人和求已之间选择了求佛”不是“当代网友”的专属,早在2000年沙雕室友就已经诞生了。最最关键的是徐韬个二货居然还买错了对象;求关二爷保佑不挂科?就不怕关二爷看不下去他这个“不肖子孙”直接把他砍了吗? 徐韬不理会众人的嘲笑仍然在虔诚地拜着,口中还念念有词。 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同样早出晚归的凌斯一进门就看到徐韬在拜关二爷,不由得也乐了。凌斯竖起耳朵凑了过去,居然听到他正在念着一串听不懂的数字“320300...” 凌斯一愣问道:“你这是在念啥呢?” “身份证号!” 凌斯笑了:“你念啥身份证号啊,得念准考证啊!” “咦~~有道理”徐韬又开始小嘴不停“132198......科技楼30...B17...” 李泽阳听他居然还念汉字和英文字母不由得惊奇地问“你准考证号上还有英文字母的吗?” 徐韬摆摆手“你不懂,我把我的准考证号、考试座位都告诉关二爷了,方便他保佑我的时候精准覆盖!” 317顿时笑成一片,寝室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熄灯了,袁景灿蹲在阳台上抽着烟思考明年的计划;门帘被掀开了,紧接着凌斯也走进了阳台。 凌斯掏出一包利群递了一根过来,袁景灿接了过来继续点上;凌斯也不说话两个人面对面沉默地抽着烟。 最终还是凌斯打破了沉默“马上就到期末了,要聚一次吗?” 袁景灿哼哼了两声没回答,凌斯这么问当然不是317自己宿舍的聚会;而是317和508每个学期末都有的聚会。 凌斯想了想说:“话不说开,心里总会有个疙瘩,给彼此一个机会吧!” 袁景灿诧异地看着他,这小子什么意思? “刚刚我回来的路上接到了邱韵的电话,她说她想见见你。”说罢凌斯摇了摇手上的摩托罗拉V6。 袁景灿沉思片刻后踩灭了烟蒂“你定个时间吧,这个学期你们帮了我这么多忙,期末了我请你们!” 第 31 章 别人希望中的我 凌斯把聚餐的时间定在了1月12日晚上。工商系的考试10日已经全部完结,而12日是经管系考试结束的日子。 聚会的现场出现了一个计划外的人——淡然。徐韬居然一声不吭地拿下了这个“小辣椒”。袁景灿不由得感叹:果然是“好女怕郎缠!” 淡然的出现让稍显尴尬的聚餐氛围缓和了许多。曾依娜是 508第一个发现袁景灿特别之处的人,可是两人却始终不来电;如今有着优质男生凌斯苦恋的邱韵居然想要在曾依娜之前横插一脚。尽管所有人都在刻意地回避这件事情,可是裂缝已经在 508六人间悄悄的产生了。 袁景灿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黄鹂和兰悦琪中间;这两个女生都对他没兴趣,正好可以遮掩一下尴尬;袁景灿不尴尬了,可黄鹂和兰悦琪在曾依娜幽怨的眼神注视下反而有些尴尬。真是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邱韵左边是阳慧右边挨着淡然坐着,两人在古名杯就认识了,彼此关系还算是不错。 凌斯现在已经没法再坐在邱韵身边了,只能和曾依娜抱团取暖。 见众人都坐好位置,岳陆衡干咳两声端起杯子说起了开场白,他一直都是干这个的。 “额,又是一个学期结束,咱们两个寝室这个学期还是第一回聚,没想到就要短暂地离别了,大家先走一个。”酒桌上的气氛让岳陆衡也有些胡言乱语了。 众人举杯沉闷地干了一杯酒,岳陆衡看氛围还没打开,没办法了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徐韬。 徐韬被看得一阵头皮发麻“大哥,你别看我呀!”可是环顾一圈,袁景灿和凌斯明显说不出什么话来了,李泽阳和江越也不是能干这事的人。 想了想徐韬还是开口了“上了大二,大家都开始各有各忙的,不太容易再聚了!今天太匆忙,我就不抢阿灿这个东道主的风头了;不过下个学期开学后第一顿酒我来请,感谢大家对我和淡然的祝福!”说着目光柔和地看向淡然。 小辣椒居然还有些羞涩,低下了头脸蛋红红的。 徐韬拿自己的恋情当话题,酒桌上的氛围慢慢放松下来。众人开始询问两人的恋爱细节。 袁景灿也饶有兴致地听着,毕竟他本来不怎么看好两人,可是没想到这一对居然能成;他很好奇徐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过程其实也不复杂,无非就是徐韬对淡然嘘寒问暖地久了,再加上一两次的偶然,例如“来大姨妈,帮买药”“生日的小惊喜”“生病了,把她送到医院,又衣不解带地照顾她”等等等等诸如此类。 淡然本身对徐韬也不反感,小惊喜小感动的累积多了,在一起也就变得顺理成章。 趁着众人兴致颇高,兰悦琪也宣布了自己的恋情。对方男生是她老家邻居亚市的,也就是岑龙的老乡,男生目前在财院上大三。两人是通过一次偶然认识的。 故事还要回溯到董昊和何楚楚的那段拉扯。董昊女神滤镜破碎后,张自力和何楚楚就勾搭到了一起,再然后就是何楚楚被甩了之后恼羞成怒带上同学朋友前来讨个说法,兰悦琪的男朋友就是同学之一。 在教室里没有堵到人的何楚楚又找到了张自力的社团——戏剧社;结果戏剧社也没找到张自力。而兰悦琪恰好是戏剧社的社员,当天还正好在社团里对台词。 何楚楚问清楚了当天在场五个戏剧社社员的联系方式,留下一句“谁看到他立马给我打电话!”才怒气冲冲地带人离开。 兰悦琪和那个男生就这样戏剧性的认识了。 在后续的接触过程中,兰悦琪发现两人的老家是邻居县,两人又一样喜欢戏剧,喜欢电影;而且这个叫黄新强的男生还很浪漫,也很会制造小惊喜。兰悦琪感觉他就是自己的“Mr right”,所以一来二去的两人就好上了。 听兰悦琪红着脸讲完她的爱情故事众人都有些恍惚,这也太扯了! 不过既然已经确定了关系,祝福就是完事了;有啥不痛快的哪天分了再骂! 到这里差不多就该结束了。袁景灿起身结账,其他人则互相搀扶着走出饭店。 等袁景灿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只有邱韵一个人站着。 袁景灿走上前四处望了望“他们人呢!?” “被我赶走了!”邱韵平静地看着袁景灿。 袁景灿生出一种掉头就跑的冲动,结果又被他死死地压制住。这回再跑了以后真的朋友都没得做了。 强笑一下袁景灿问她“走走?” 邱韵不答话率先迈开大长腿朝着学校的反方向走去。 袁景灿犹豫了一下咬牙跟了上去。 邱韵的腿型很漂亮,不是那种干瘦的筷子腿,而是性感有肉的酒杯腿。即使隔着视线和臃肿的牛仔裤袁景灿依然可以感受到大腿上惊人的弹性。 前世就喜欢看腿的 lsp袁景灿跟在邱韵身后两步的位置欣赏着她的美腿,不时的在心里啧啧称赞,好腿! 邱韵冷不防地回过头似笑非笑地问他“好看吗?” “好看…”袁景灿没反应过来顺口答道,随即有些尴尬地挠挠头。 “想摸摸吗?”邱韵追问 袁景灿立马把头摇成拨浪鼓,开玩笑这是能随便乱摸的吗?榜一大哥刷多少个嘉年华才能摸得上,我不配! 邱韵妩媚的白了袁景灿一眼嘀咕了一句:“有贼心没贼胆!” 袁景灿也不着恼,傻笑着看着她。 邱韵伸出小手轻轻地捶了一下袁景灿的胸口“不准再装傻!” 袁景灿有些无语,大姐我是真不聪明啊,撑死了也就是比你们多活了未来几年而已!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出了好几里路,袁景灿指了指街边一家馄炖店笑着问邱韵:“吃点?刚刚光喝酒了,都没怎么吃饱,现在又走了这么久都有些饿了!” 邱韵没有反对,两人朝着馄炖店走去。 馄炖店不大,只能摆下三张小小的四方桌和几张竹编靠背椅;一副挑着炊具的扁担摆在门口,一个中年男人正坐在扁担旁包馄炖。 老板的年纪大约只有 40出头,可是颇有些英俊的脸旁双鬓却已经斑白,看起来很是沧桑。 袁景灿问他:“馄炖怎么卖?” 男人抬起头挤出一丝笑容“三块钱一碗,都是今天刚买的新鲜猪肉。” 袁景灿看看身边的邱韵,见她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于是对老板说:“两碗,一碗加半勺剁椒!”说着用手指了指托盘边的一个玻璃罐头瓶子。 “好嘞!”中年老板开始起火烧水。 袁景灿用纸巾擦了擦桌子和靠背椅然后让邱韵坐下,邱韵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袁景灿,然后坐在椅子上。 肉很新鲜,馄炖皮薄肉多,剁椒应该也是自己家做的,加进馄饨汤里味道很鲜美。袁景灿吃的很开心,有前世那些经典馄炖摊的味道了。 邱韵的食量却不大,吃了一小半就没再吃了。袁景灿瞥了瞥老板有些不好看的脸色,一咬牙在邱韵惊异的目光中把她那碗馄饨倒进自己碗里“咕噜咕噜”几口就吃完了。 邱韵多聪明的人,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她就反应了过来,随即她的心情却变得更复杂了“袁景灿啊袁景灿,你永远都在为别人考虑,可你为什么从来不为自己考虑考虑呢?” 袁景灿吃完馄饨又把汤都喝了,随后打了个饱嗝对着老板竖起了一根大拇指。老板见了露出一个不是很明显的笑容。 袁景灿抽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面色沉静地对邱韵说:“邱韵…你…了解我吗?” 好久好久了,邱韵上一次听到袁景灿叫自己的名字似乎还是她去蜀都旅游的时候。尽管只是过去了半年多的时间,但却让邱韵有了一种物是人非的恍惚。 定了定神邱韵说:“我以为我了解了,但是我似乎从未了解过你!” 袁景灿点点头“人是天生的演员,每个人在外面都会表现出别人想看到的那一面。我也一样,小的时候家长们希望我见人会叫,逢人就笑;上学时老师希望我门门满分,家长们希望我是他们的骄傲;上了大学又盼望我或者成为大老板或者当上公务员;进入社会后也许还会希望我立马结婚,三年抱俩!” 袁景灿看向邱韵目光锐利“邱韵,你希望看到一个什么样的我?” 邱韵一愣,她可以总结出袁景灿许多吸引她的优点,但是从来没想过自己希望看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他。 “在你眼里的我是一个好的恋爱对象吗?还是一个以后拿得出手的丈夫?”袁景灿不等她思考语速极快的追问“如果是一个好的恋爱对象,甜甜蜜蜜几年以后分手的时候会不会太痛苦?如果是以丈夫的标准要求我,你确定我能符合你父母的要求吗?” 邱韵的思维节奏完全被袁景灿打乱了,她知道袁景灿的话里有漏洞,可此时她却顾此失彼难以组织起有效的话来反驳。 见邱韵面露迷茫,袁景灿不再说话抽着烟静静地看着她。 良久之后邱韵才缓缓地开口问袁景灿:“你觉得你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又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袁景灿扔下烟头降低了语速:“我是一个没什么上进心,一心想要当个包租公的俗人。相反的在我眼里你是一个拥有幸福家庭,形象气质拔尖,秀外慧中的好女人;好女人就应该和优秀的好男人在一起畅享美丽人生,而不是跟烂泥一般的无赖去对抗世俗的眼光,这样的话你很累,那个无赖也很累!万事万物都有它发展的规律,顺其自然不好吗?” 邱韵渐渐回过神来面色红润地问:“在你眼里我是一个拥有幸福家庭,形象气质拔尖,秀外慧中的好女人吗?” 袁景灿一怔“什么毛病啊!大姐!我话里的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我们俩不合适!” 邱韵却不让他解释,开心地起身快步离开 “袁景灿,我很高兴你眼中的我如此完美!我记住了,我们明年见!” “喂…喂…那个馄饨钱还没给呢!”袁景灿想要叫她回来,可惜邱韵跟个兔子似的三下两跳地就没影了。 袁景灿倖倖地看向老板尴尬地笑了笑,老板也看着袁景灿脸上却没有笑容。他握紧了手中的笊篱,这小子要是也敢跑,老子一定会让他知道剁椒为什么那么红! 第 32 章 加油! 刚一回到寝室,凌斯就凑了过来在他身上嗅了嗅。袁景灿一把推开他,这小子以前最多算是翘嘴,最近怎么有向舔狗发展的趋势。 凌斯嘿嘿一笑,又上前一把搂住袁景灿的肩膀:“阿灿,明天我送你去车站!” 袁景灿翻了个白眼“不用!” 因为太忙耽搁了买票时间,没有买到卧铺的袁景灿决定坐硬座回去。前世上大学三年半都是硬座来回亚市和渝州的袁景灿表示毫无压力,起码还有座不是? 事实证明袁景灿还是高估了自己,因为这个时候的硬座两天三夜可不比十年后 K字头的一天一夜呀! 第三天一大清早,袁景灿扶着昨晚被晃得发胀的脑子看向窗外,发现列车停靠在陕省的一个小站。 袁景灿挤出拥挤的人群来到月台上抽烟,正在此时一个背着一个硕大尿素袋,穿着军绿色解放裤,头发蓬乱的年轻男人带着一个十岁左右男孩左突右撞地挤进车厢还坐在袁景灿的座位上。袁景灿有些无语地透过车窗看向两人,年轻男子手上利索地整理行李摆放水杯,嘴巴却一直说个不停,仿佛被狗撵了似的;男孩一脸的木讷只知道点头。 月台上的乘务员开始吹哨子了,男子似乎不太放心,又叮嘱了几句。离开了车厢后男子仍站在车窗边隔着玻璃对着男孩大喊着什么。 袁景灿听不懂,也不关心;按熄了烟头踩着乘务员关门的点儿重新进入车厢。 坐在袁景灿旁边的热心大姐似乎正在问着男孩什么。袁景灿昨晚睡得腰酸背疼,此时正好站一会儿舒展舒展筋骨,于是便站在过道里饶有兴致地听着。 “娃娃,刚刚那个是你什么人呀!” 男孩怯生生地回答:“爸爸!” “哦!那就你一个人坐车吗?你要去蜀都吗?”这个点上车的异地旅客基本都是到蜀都的。 男孩点点头当做回答。 热心大姐低声咒骂了几句,意思是他家大人一点也不像话,居然让这么小的孩子自己坐火车。 没想到男孩子神色一暗随后评轻声地反驳大姐:“不是的,是妈妈不喜欢我爸爸,所以爸爸才…” 大姐神色一怔,随即心疼得把孩子搂到了怀里低声安慰着。 听到这里袁景灿差不多已经知道了,这九成九又是一个小芳和阿刚的故事。 见识过蜀都花花世界的小芳已经不能从阿刚纯朴的笑容里获得车子房子票子了,繁华的都市让她冷漠到甚至连孩子似乎也不愿意关心。可是那又怎样呢?都在这滚滚红尘中打滚,谁又比谁可怜?袁景灿对他最大的同情也只限于不再要回自己的座位。没有在大润发杀过鱼的他,心也是冰冷的。 列车缓缓向前又驶过了几个站后,男孩子突然变得脸色惨白。热心大姐一下就慌了神不住地问他怎么了。 袁景灿一看就知道这孩子应该是有心脏类的疾病于是开口问他药在哪里,男孩大口喘着气根本没法说话,只能伸出小手指了指头顶的行李架。 袁景灿立刻拽起面前端坐着的男人,随后不顾男人的谩骂一脚蹬在椅子上拽下了行李架上的白色尿素袋迅速地翻找起来。 几秒钟后袁景灿拿着一个白色药瓶看了看,又瞥了一眼已经开始翻白眼的男孩立刻倒出两颗塞进他的嘴里,又用水杯给他灌了一大口水。 五分钟后男孩的脸色开始变红润,呼吸也逐渐平稳。 男孩似乎知道谁是他的救命恩人,咧开嘴对着袁景灿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夜晚九点多,列车停靠在棉市站的月台。袁景灿拿起行李,又悄悄地塞了两张一百元的纸钞在男孩胸前的口袋里,随后轻轻地捏了捏他的肩膀就欲下车。不料男孩却一把抓住袁景灿的手用清澈的眼神看着他轻声的说:“谢谢你哥哥,哥哥加油!” 都说孩子的世界是单纯的,但是面前的男孩却轻易地看穿了袁景灿冷漠伪装下的善心;他也许没有上过几天学,但是却有最基本的善恶观,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他没有什么可以报答袁景灿的,只能用略显童稚的语言给予袁景灿鼓励。袁景灿看了看小男孩,想笑却笑不出来。 人间实苦,唯有自渡! 走出列车,袁景灿站在月台点燃一支烟看着男孩所在位置的车窗缓缓地启动驶向南方。 袁景灿似乎已经能预料到这孩子的结局,“希望你在蜀都过的没那么坏。”他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这个男孩和前世的岑龙差不多年纪,当袁景灿知道小男孩患病的那一刻就突然想起了老岑和老张。 那个世界上你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定很难过吧!?三年了,你们过得怎么样? 袁景灿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每次出发前往临州时雄心壮志,而回武平过年却总是满腹心事。 收拾好心情,袁景灿走出车站找了个小旅店住下,明天还得和林耀星碰一面呢。 老灶房三楼的小包间里,林耀星起开一瓶没有包装的茅台拍了拍瓶身又冲袁景灿挤挤眼睛:“一般人喝不到,阿灿你懂的!” 袁景灿哑然失笑:没想到重生了以后居然能喝到传说的“特供”。 林耀星明显十分高兴,一杯酒下肚后又拿出一台翻盖的诺基亚 8850递了过来“兄弟拿着,以后联系老哥方便!” 袁景灿把玩着手机笑着问他:“无功不受禄的道理星哥应该知道的,我想你一定能给我一个理由的吧?” 林耀星果然是藏不住事儿的,俗话说富贵不装 13,如锦衣夜行;能忍到袁景灿主动给台阶,林耀星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了! “阿灿,你不晓得,多亏了你的提醒;我一走蜀都切斗碰上九眼桥拆迁,那里我熟呀!没得两哈,都整完咯!开发商公司也马上斗把钱一哈全都打了过来!” 袁景灿一愣,原本他以为林耀星想要直接进军房地产必然会在蜀都碰壁,然后承包点小工程赚点小钱,没想到这林耀星还真是傻人有傻福,现在还真是拆迁最好做的时候。 为了加快城市化的脚步,各地政府都对拆迁过程中的问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到互联网时代全面爆发后你要敢乱来分分钟帮你上头条。 后世那些大佬们说这个年代做房地产就跟捡钱没区别,开玩笑!没有两把刷子能捡的到吗?这里面的弯弯绕可太多了!所以做拆迁这个切入点找的很好,门槛低,资金少,周转灵活,还不需要消耗太多的人情;短期内可以帮林耀星养小弟,长期时间可以积攒人脉和资源为进军房地产行业打下基础,王承民果然有两下子! 想了想袁景灿说:“星哥,手机我斗收到咯!但是呀,我再送你一个新年礼物,你带没得蜀都的地图?” 林耀星立刻从包里拿出了地图,袁景灿把地图钉到墙上然后将中间的一条直线加粗。 “我们蜀都的城市格局和首都非常相似,唯一的不同斗都是中间有天府大道贯穿全城,所以说这条线上必然是所有开发商都要争取的地块,你的公司规模资质都不得行,竞争了也只能落得个陪跑的身份!” 说着又在西南方向的位置画了一个圈“这一边有湿地,有湖泊,面积大,地铁必定会通交通也会方便嘿多!” 最后袁景灿又在轻皇庙上画了个星星笃定的说“嘞里一定是以后的新城市核心!” 林耀星看了看地图又看了看袁景灿,他很想问问袁景灿是不是喝多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轻皇庙离天府广场有 30多公里都快到隔壁媚市去了,袁景灿居然说这里是未来的城市中心? 袁景灿笑了“星哥,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你出生的时候蜀都好大?棉市有好大?十年前的燕京又有好大的地方?你看哈现在呢?” 袁景灿推开窗户指着外面正在施工的一处工地“我们上学的时候做的广播体操斗叫“时代在召唤”。城市化每天都在发生,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嘞个时代发展不到的地方!” 王承民已经在书房呆了整整一天了,自从昨晚弟弟林耀星来了一趟之后,王承民就没有睡觉,一直在两幅地图前耸然而立,形同雕塑。 王承民的老婆林敏芳有些担忧地看着巨大的黑板前的王承民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终于王承民动了,他快步走到书桌前瞪着血红的眼睛拿起几份文件看了看,接着又拿起一摞报纸翻找起来。 林敏芳想帮忙;王承民开口正要制止她,结果一天一夜没喝水的喉咙像是要着火一般呛得他一阵干咳,林敏芳一边咒骂自己的幺弟一边心疼地拿起一旁的水杯送到他嘴边。 一口凉水下肚,王承民感觉人都活过来了,随即他满面红光兴奋地抓住老婆两边的肩膀对她说:“我的好堂客!我们要发财啦!” 林敏芳一头的雾水,但是看到丈夫高兴的模样,只能附和着强笑了一下。 王承民也不在意,喜滋滋地看着地图说:“明天喊你幺弟来屋头吃晚饭!我有话要对他说!” 林敏芳温顺地点头称是。 贤内助其实并不一定需要她有多能干,绝大部分时候只要能做到体谅丈夫,在他们打拼的时候默默地站在身后做好后勤,那便是最好的帮助!很明显林敏芳就是一名贤内助。 第 33 章 你好像瘦了 时间已经过去一年了,这次再见面胡梦玲似乎已经消气了,只不过她对袁景灿还是没什么好脸色。 吃饭的时候胡梦玲直截了当地问袁景灿现在有没有谈恋爱,袁景灿想了想说没有;胡梦玲面色稍缓,点点头不再说话。 尴尬地吃完饭,胡梦玲就先走了;袁景灿和叶俊两人又像高三时候一样勾肩搭背地走在金沙街上。 叶俊想了想还是问袁景灿:“阿灿,你和李曼...” 袁景灿看着灯火辉煌的街头漫不经心的回答:“没机会...” “为什么?”叶俊终于问出了这个困扰他好久的问题。 “不合适。”袁景灿松开手走到路边一条石条凳坐下点燃香烟。 叶俊看着他不说话,意思很明显,别拿这种理由糊弄我! 袁景灿想了想指了指身边空着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叶俊坐到他身边的空位上,目光仍然锁定在袁景灿的脸上。 袁景灿掸掸烟灰懒散地说:“其实也很好理解,李曼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好女孩,而你看看我?要啥没啥,两人还是异地,怎么坚持?” 叶俊不服气的反驳:“有感情就够了啊,我和梦玲都觉得你们两个很合适!” 袁景灿突然反应过来了,这时候两人恋爱结婚是不需要考虑买房买车的,只要两人自己坚定信念就能有情饮水饱!所以这些同学们都认为他和李曼两个简直是天作之合。 苦笑一下袁景灿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服他了;叶俊这样也挺好,何必用后世那些肮脏的爱情观去纠正他呢? 两世人两种价值观的冲突,袁景灿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饮者还是醉者。 “别光说我了,说说你吧!你和你的悦山幺妹现在处地怎么样了?”袁景灿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单纯的叶俊马上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他羞赧一笑脸上露出回忆之色“婷妹儿斗是那种嘿乖的女娃儿!从来不像胡梦玲一天天的“劳资蜀道山”,我们两个从不吵架,回回我都让到她,她也每天都给我带早饭!” 袁景灿掩嘴偷笑,他宁愿相信胡梦玲才是暴龙们的最终形态,也不相信婷妹儿是“嘿乖的女娃儿”这种可笑的发言。所以说不管哪个年代的大学生都有这样的恋爱脑。 接着袁景灿又打量了两眼叶俊,突然发现用眼睛给他P上梅红色围裙后居然毫无违和感! 叶俊发现了袁景灿奇怪的眼神,不满地问他干嘛。 袁景灿嬉皮笑脸地搂过他的肩膀站起身“没得啥子事,斗是觉得你杀猪一定是一把好手!好久把婷妹儿带回棉市耍哈噻,我请你们吃饭!” 叶俊已经习惯了袁景灿的胡言乱语,知道他一定又在话里给自己埋坑了;于是“砰砰”给了他两拳,两人又没心没肺地闹腾起来。 还是叙利亚风的三层小楼,还是堆满土豆芋头的房间;只不过张曼玉换成了周慧敏,袁景灿看着“小犹太”不禁感慨,不愧是迷倒了三代人的女人! 吃过晚饭,王秀芹收拾碗筷到厨房清洗,奶奶则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回了房间,袁莉刚吃完就溜出了门不知道去哪玩了。 仍端坐在餐桌上的袁建军抽着烟伸出另一只手点了点桌子;正要起身回房的袁景灿就像是被菩提老祖敲了三下脑门的孙猴子立马又重新坐下。 袁建军拿出一包新的烟拆开递了一支过来。 老烟民一闻就能发现同类,袁景灿也不客气接过来一看“哟,老袁上道啊!抽上天子了。” 袁建军说:“你刚刚学会抽烟,少抽点,抽好点!” 话音刚落,袁景灿已经点燃香烟抽了两口,正在熟练地掸烟灰 袁建军眼珠子都快看掉下来了。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后,袁建军问袁景灿上了一年半大学了有没有交女朋友。 袁景灿说没有 袁建军点点头又问“惠中园”装修的进度怎么样了。 袁景灿说还好,他回武平前已经去看过了,现在已经在做油漆了。 对于袁景灿的房子林耀星明显很上心,材料都是用的好的,还专门从沪市买了一份装修图纸让手下一个心腹天天盯着,对这套房子的装修林耀星可以说是尽心尽力了。 袁建军神色复杂地问:“装修的钱从哪里来的?” 袁景灿笑了笑“没给钱,别个看到姑爷的面上答应可以装修完了再给!” 袁建军一拍桌子低声呵斥:“孙新城是孙新城,我是我!我不需要他的面子,装修的钱我会切凑来先给别个,再开始装修。” 袁景灿一愣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又不是不给钱!有必要这么大动肝火吗? 袁建军一看儿子呆滞的表情又收敛了脾气耐心地说:“不管是欠钱还是欠人情,都要在别个面前矮一头,我嘞辈子从来没有低过头,也不需要给别个低头;我希望你也是一样的!” 袁景灿沉默了 袁建军又说:“现在你的精力还是要放到学习上,装修的钱不需要你来担心,老汉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还做的动,还可以为你们再多干几年!我不想你还没有出学校都背上了一身的人情债!” 与后世“欠钱的才是大爷”不同,袁建军的观念纯朴到甚至有些迂腐,与日益加快的社会节奏格格不入。 在绝大部分人都在浮躁的“金钱至上”观念中向钱看,向厚赚时,总有那么一群人用尊严捍卫着做人和社会的底线。 袁建军已经去洗漱了,袁景灿还坐在餐桌前发呆。 重生了接近四年,时间也已经进入2001年,袁景灿觉得自己应该要做点什么了。 2001年是大事频发的一年,是东方龙腾飞的起点。在这之后的十年里,国内全面又高速地发展,终于在2011年超越了小日子成为了全球第二大经济体;而同年美丽国在遭遇了911后却开始由盛转衰。 袁景灿先是想到了远在苏省的栾宇琛和生大的陈总,“不知道开学以后自己的截胡行动能不能奏效。”这是自己实现后续理想的重要一步,一头实力充沛的现金奶牛才是一切想法的基础。从游戏又想到了互联网;今年的互联网应该算是国内游戏时代的元年;刚刚经过纳斯达克股灾的投资机构们对于互联网项目暂时还保持观望的态度。所以短期之内不是进入其他互联网板块的好时机,不过也要提前做好准备。 实体行业方面袁景灿碍于见识有限能想到的只有一条路--买房,但是这个行为实在是太Low了;可是如果进军地产行业自身的实力又不够,而且袁景灿不是太想吃人血馒头。 “再等等吧!”袁景灿想道 仍旧是初八,孙新城和袁建英联袂而来,不过这次没带孙钰蕾,小丫头被送到补习班了。 孙新城拉着袁景灿问他,校内网的进展如何;袁景灿一一给他介绍。孙新城听着不住地点头,最后表示互联网他不是很懂,但是如果袁景灿需要资金上的支持,他愿意给与帮助。袁景灿笑着委婉拒绝了。 孙新城也不在意又继续问他关于地产行业有什么看法;袁景灿猜到估计是王承民在地产行业里动作频频引起了孙新城的关注。思索片刻后袁景灿决定给孙新城说点干货。 字斟句酌了片刻后袁景灿问孙新城:“姑爷听说过CBD吗?” “中心商务区?”孙新城有些不确定,试探性地问道。 点点头,袁景灿接着说:“CBD的概念起源于一战后的大漂亮国,当时的人们把他定义为“商业聚会”之处,随后逐渐演变成为了商业聚集区。” 孙新城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示意袁景灿继续说。 “当城市发展到一定的规模后就会形成初代的城市综合体。” “城市综合体?”孙新城好奇地问道 “对,其实城市综合体自古就有,有据可查的信息最早可以追溯到两宋期间,当时的“瓦肆”打破了居住区的“坊”与商业区的“市”的界限促进了商业的快速发展形成了以青楼,酒肆,勾栏等等为核心的最早最原始城市综合体。” “百货大厦则是近现代出现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代城市综合体,七八十年代的大漂亮国演化出了以商超,大卖场为主的第二代城市综合体” 孙新城若有所思“你说的第二代是指燕京百货还有天际百货这种吗?” 袁景灿点点头继续说:“当城市化发展到一定程度后,越来越高的商务需求和城市居民精神娱乐需要会倒逼发展,新型的第三代城市综合体也就应运而生!” 孙新城思考片刻后问道:“我能想到的只有写字楼和商品房,其他的还有什么呢?” 袁景灿不答反问:“姑爷听说过“eBay”吗?” 孙新城茫然地摇摇头。 袁景灿打起精神介绍道:“这是大漂亮国的一个大型网络购物网站,在上面你可以买到任何你想到,想不到的东西。” 孙新城毫无概念一头雾水。 袁景灿想了想简单粗暴的说:“姑爷你能想象到足不出户就能买到任何你需要的东西的画面吗?” 孙新城面露思索“那么超市就会失去大量的客户,菜市场也只会留下不会使用电脑的中老年人;比如我这样的?”孙新城说到最后还自以为幽默地自黑了一把。 袁景灿干笑两声继续说:“所以第三代城市综合体的目标就是不可替代性!什么是网上不能买到的?女人逛街的快乐,剪头发,看电影,出差旅行的酒店,现做的美食等等” 袁景灿神色庄严地说:“那么第三代城市综合体就应该是集高档酒店、写字楼、酒店式公寓、高档住宅、休闲百货、餐饮、国际影院为一体的商业中心!” 孙新城神情恍惚难以置信“阿灿,你说的都有可能实现吗?” 袁景灿笑了笑“姑爷,也许你不清楚,去年的时候临州成立了一家叫做《阿里趴趴》的电子商务公司,目前的主营业务是B2B,也就是网络商业信息掮客!截止到去年年底该公司已经实现了盈利。前年,深城有一家叫做企鹅的公司研发出了一款叫做QICQ的聊天软件,截止到去年底注册用户数已经超过2000万。我们的国家每天都在改变;广袤的国土面积和巨大的人口红利决定了我们和大漂亮国一样拥有无限发展的潜力。” 孙新城面色复杂地看了看袁景灿,内心坚定地准备给孙钰蕾再报两个补习班。 瞧瞧,这上个普通二本的袁景灿都能口若悬河,孙钰蕾要是考上了985那还不得起飞咯? 孙钰蕾正坐在数学老师家的落地窗前沐浴着阳光,突然觉得一阵寒意袭遍全身。 孙新城和袁建英带着袁莉先回棉市了。 正月十四,袁景灿耐不住叶俊的催促也回到了棉市。 在约好的“六月雪”门口,袁景灿一见到叶俊就不耐烦地问他:“咋子哦,不是过年前才喝过酒的嘛,恁个快斗想我了迈?” 叶俊不回答笑嘻嘻地冲他身后挤挤眼睛。 袁景灿疑惑地回过头,只见两个女孩正一脸微笑地看着他。 袁景灿很快地调整好表情笑着和两人打招呼 “新年好,梦玲!” “新年好,李曼,好久不见。” 笑着笑着,两行清泪滑过李曼粉嫩的脸颊。 你好像瘦了,头发也变长了,背影陌生到让我觉得,见你是上个世纪的事,然而你开口叫我名字我就想笑,好像自己刚刚放学,只在楼门口等了你五分钟而已。 第 34 章 寻找商务谈判人才 袁景灿走上前擦去李曼脸上的泪水笑着对她说:“别哭,抬头望望天空吧,望着望着就忘了,它那么大,一定可以包容你的所有委屈。” 还是一样的声音,还是一样的笑容,可是两人之间的距离仿佛已经隔开了两个世界。 李曼忍住酸涩破涕为笑娇嗔道:“还是那么没正经。” 四人在一张四方桌上两两对坐,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曾经亲密无间的四人分割了开来。 袁景灿若无其事地点菜,言辞热络地敬酒,插科打诨地耍赖,似乎这样做就能消弭这份尴尬;但是很显然曾经的友谊如果掺杂了爱情那就再难挽回。 胡梦玲和叶俊借口先一步离开了饭店,留下沉默的袁景灿和李曼。 李曼低着头搅动着手指一如初见时的模样。 “走走?”说完后袁景灿皱皱眉觉得这句话有些似曾相识。 “嗯~”李曼轻声地回答。 金沙街,袁景灿已经逛腻了;但是没办法,大冬天的不想去江边吹冷风就只能选这里。 李曼把整个人都蜷缩进宽大的羽绒服里,只露出一双大眼睛看着几米外的袁景灿像个孩子似的,有事没事就踢一脚路边的石子。 有时候李曼也会问自己到底喜欢袁景灿什么;他时而幼稚的可笑,时而又成熟的吓人。他愿意连夜站到金陵陪自己跨千年,却又不肯接受自己的爱。但是无数次在午夜梦回时眼角的泪水却让李曼知道,自己是爱这个男人的。 爱他的潇洒不羁,爱他的童心未泯;爱他的神秘,也爱他的坚定决绝。 朝前走了两步,李曼追上了袁景灿伸手牵住他的大手。 袁景灿一愣,不过还是捏紧了她的有些微凉的小手。 “一年半了,适应金陵的生活了吗?”袁景灿试图像老朋友重逢般寒暄。 “嗯” “学习还好吗?能跟得上老师的进度吗?” “嗯” “吃的还习惯吗?” “嗯” 这天没法聊了,不管袁景灿问什么李曼都只回答一个“嗯”字,这还怎么聊? 想了想,袁景灿还是硬着头皮问李曼:“你…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李曼黝黑的瞳孔直视着袁景灿的双眼小手猛地用力一捏“你谈女朋友了吗?” “你谈女朋友了吗?” 袁景灿看着对方心里暗骂一声晦气。 问话的人是淡然;她以前不是个八卦的女人,但是恋爱会使人降智;而且去年经历过散伙宴上那场似有若无的修罗场后,淡然对袁景灿的感情生活也充满了好奇。邱韵那条件都拿不下他,这家伙该不会喜欢男人吧! 想到这里淡然的神色微变,把袁景灿看的莫名其妙。 春节时,袁景灿面对李曼的问话回答是“没有”。面对淡然,袁景灿直接告诉她“关你屁事!是不是想扣工资了?!” “资本家!冷血鬼!”淡然撅着小嘴嘀嘀咕咕地咒骂着回到座位上! 打发走了淡然,袁景灿面色怅然地看了看墙上的日历;今天已经是 26号,还有两天就到三月了!上周联系栾师哥时,栾师哥说还差一个懂商务谈判的人,他想不到办法! 袁景灿也跟着发起了愁,这可上哪去找这种人呀? 最终袁景灿还是决定让栾师哥的人先去韩国,懂商务谈判的人他再想想办法。毕竟先把游戏公司找到才是王道,万一要是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那不是只能公屏“GG”,还谈个蛋! 3月 3日,栾师哥手下最好的技术员邱东辰带着会计、翻译还有助理两女一男四人一起在袁景灿和栾宇辉的注视下登上了沪市浦通机场飞往韩国首都汉城的飞机。 回临州的路上栾师哥不无担忧地问袁景灿这事靠谱吗? 袁景灿两手一摊,我怎么知道!尽人事,听天命呗! 栾师哥幽怨的看了袁景灿一眼没再说话了。 其实栾师哥的担忧是有原因的,去年年底的时候袁景灿只拿了三万块钱给栾师哥,另外又给了他两万现金;袁景灿表示自己虽然股份多,但是拿的钱比他多不了多少,而且还得留一笔钱明年要至少引进一款游戏来代理。 校内网虽然进行的如火如荼,可是纯属花钱听个响!校内网确实有变现能力,但却极其有限;另外由于袁景灿对校内网广告位的诸多限制和挑剔,更是让校内网平白损失了一大块收入。可是这种扎根校园的网站推广费却是断不了的,另外一大帮地推人员要养着;如果找不到投资人的话,得益于袁景灿良好的成本把控两人基本也就只能分点小钱尴尬地接受人家叫自己一声老板。勒紧裤腰带养肥了商户,自己都快要饭了。总不能风风火火的折腾了半天结果为爱发电吧! 袁景灿对栾师兄的担忧一清二楚,但是他暂时对此也表示无能为力。尽管他自己也明白校内网变现能力差的问题直到 2018年也没解决,最终落得个悲惨结局。不过这却是他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可以入局互联网的项目。 校内网立意贴近校园,可以完美吃到高校帮扶的红利,又可以利用学生身份和扎根校园的优势在资金短缺的创业初期避开大佬们的锋芒迅速铺开市场,还能为自己积累技术实力一举多得。 如果可以拉到投资然后套现离场再投身下一个项目那就是最好的结局。可是投资人不是傻子,所有的投资公司都是人精中的人精,他们可不会随便听你忽悠两句就挥舞着支票求着你接受。所以现阶段他只能咬牙硬扛,先把吆喝赚起来,这样才能给投资人画一个完美的大饼。 转眼时间就来到了三月底,期间邱东辰每周和栾师哥保持两次通话,不过汇报内容都是基本没见过或者听过袁景灿资料里的游戏。袁景灿心想这些都是我根据后世的游戏瞎编的,你们能找到才有鬼了! 邱东辰表示韩国的游戏产业确实发达,他已经发现了好几款有潜力的火爆游戏。另外邱东辰还反馈回来信息称他已经找到有人在玩传奇这款游戏了。不过据他观察这款游戏已经上线有一段时间了,受众却并不广,而且画面劣质,玩法简单。他很怀疑这款游戏引进国内后有没有市场前景。 袁景灿听得有些恍惚。在他印象里传奇这款游戏红遍了大街小巷绝对是现象级的,没道理不温不火的呀! 其实这就是信息盲区。他没玩过传奇,传奇刚出的时候岑龙还在上小学呢,家庭条件也是仅过温饱线而已,根本没有条件玩游戏。等他成年后传奇就是一个符号了。所有人只会讨论传奇给他的运营公司带来了多大的荣耀,却几乎没有人提及传奇在韩国的母公司是谁,发行量如何。而 2001年的韩国国内有太多优秀的游戏了,粗制滥造的传奇根本就入不了已经是发达国家的韩国游戏迷们的眼。 袁景灿虽然对这个消息感到迷惑,但最终还是决定遵从历史规律,引进传奇不要冒险地随意尝试。他在电话里叮嘱邱东辰尽快找到传奇的发行公司先做初步的接触工作,谈判人员后续会尽快飞抵韩国。 邱东辰虽然内心有一些自己的想法,但是发工资的老板都已经开口了,他也只能照做。 袁景灿挂断电话立刻就开始整理自己身边的人脉想要从中选出一个商业谈判的人才,可是想了半天似乎也只有一个孙新城了。不到万不得已其实袁景灿是真不愿意找孙新城,他不想在孙新城的面前暴露太多自己的真实信息,但是现在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了,引进传奇的机会就摆在眼前,为了钱景他什么也顾不上了! 袁景灿咬了咬牙拨通了孙新城的手机号… “喂?阿灿迈?”孙新城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这可是他第一次在非节假日接到袁景灿的电话。 “是嘞,姑爷…” 礼貌地寒暄后袁景灿马上切入了正题“姑爷,你有没得认得到的商业谈判人才?” “嗯?”孙新城有些意外又有些好笑,这兔崽子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你想要哪方面的?好大的业务?在哪点儿谈?” “互联网计算机方面的,目标是 50万之内拿下,地点是韩国汉城!”袁景灿立马把信息简单汇报了一下。 “咦!”孙新城又吃了一惊,这小子已经发展到有韩国的业务了吗? “你等到,我想一哈!”孙新城脑海中飞快的过滤着自己的交际圈,最后说道:“还真有一个人,但是唯一的问题是你能不能打动的到他,五十万太少很了,嘞个家伙不一定愿意!” 袁景灿肯定的说:“我想试一哈!” 孙新城哈哈大笑着把对方的信息介绍了一遍。对方叫岳岩,是孙新城在江大读研时候的本科学弟,工商管理博士毕业后在沪市任职于一家外企,后来又自己出来开了个工作室专门承接商务谈判的业务,有时候甚至都会出席一些政府对外的非公开谈判场合!两人在沪市开会时遇到过几次,他乡遇故知约了几顿饭后便互留了联系方式。 袁景灿一听就有些无语,这种大神能看上自己的小破庙吗?不过既然成立工作室了,那就联系上对方找个普通的谈判人员就好了。韩国的那家游戏公司估计也就是个小工作室而已,没有必要给他们上那么高的强度。 袁景灿留下了岳岩的联系方式并在电话里对孙新城表达了一番感谢。 孙新城则表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然后便笑着挂断了电话。 袁景灿把玩着手里的小纸条思索着待会儿要说的话。 过了五分钟,袁景灿拨通了号码。 “嘟嘟~”电话响了两声过后被接通了,一个雄厚的男声通过听筒传了过来“喂,你好,我是岳岩,请问你是哪位?” 第 35 章 身如茶子,心藏须弥 没有袁景灿YY中的自己虎躯一震对方纳头就拜;岳岩甚至连孙新城的面子也没怎么给。电话里听完袁景灿的讲述后岳岩直接就给了报价:合同第一年总金额的百分之四加以五十万为底线砍价金额的百分之二十,还有全额报销差旅费;如果己方需要法务,工作室也可以提供,跟随出差报销差旅费加1万,不需要的话那就给3000咨询费。如果袁景灿同意,一周内可以到沪市签合同。 想了半天的话术一点没派上用场,袁景灿骂骂咧咧地挂断了电话准备收拾行李出发去沪市。 见到袁景灿挂了电话,徐韬扭扭捏捏地走了过来。袁景灿看着他一脸的问询。 徐韬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灿哥,能不能跟你说点事?” 袁景灿摆摆手:“第一,别叫我灿哥,你这么叫准没好事;第二,借钱就别开口了,你小子每个月的生活费可不少,多半又是花在淡然身上了;第三,你要是想请我吃饭那就走着!” 徐韬目瞪口呆地看着袁景灿好半天后直接把他生拽到阳台上低声说:“灿哥!这回儿你一定要帮我!” 袁景灿斜着眼问:“为什么?” 徐韬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过年时候的经历。 这小子春节时骗了家里的钱不远千里到东北找淡然去了。淡然刚一见到他时很欣喜,但是慢慢地又有些局促不安。 经过了徐韬的反复追问淡然才说出实情,原来她把打工的钱都存起来交给了孤儿院,而她自己也住在孤儿院里,现在连个可以招待徐韬的地方都没有。 徐韬松了一口气,他根本不介意这个。在离孤儿院最近的地方找了个宾馆放下行李,徐韬就要和淡然一起去孤儿院;淡然拦不住他只能同意了。 “灿哥,你根本想象不到,竟然会有孩子过得那么惨!”徐韬面露痛惜之色。 袁景灿面无表情心想:“穷则独善其身,这世界上多的是悲惨的人,我管的过来吗?” 见袁景灿无动于衷,徐韬咬咬牙说,他把自己这个学期的生活费都留给了孤儿院;希望袁景灿能给他介绍个来钱更多更快的职业。 好家伙!要不是他也认识淡然,袁景灿都要以为这小子被卖茶女下套了。 袁景灿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徐韬被看的心底发毛弱弱地问:“干嘛这么看着我?” 袁景灿笑了:“你确定不要借钱?” 徐韬立马搓着手谄媚地笑道:“如果可以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下个月淡然过20岁,我还想给她一个小惊喜呢!” 说到这里徐韬语气略微有些沉重地问袁景灿:“灿哥,你知道她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字吗?” 袁景灿终于来了点兴趣:“说说看...” 徐韬对袁景灿一副吃瓜的表情有些不满,但是一想到这位哥还是自己的金主于是只能耐着性子说:“孤儿院的院长告诉我,淡然可能不到两个月就被遗弃在县政府的门口;她的亲生父母呢也许还有点良知,还想给她留一点点生的希望。县政府当然不可能收养孤儿,于是又把她送到了福利院也就是孤儿院。老院长说第一次看到淡然时就被她的大眼睛吸引了;那么小的孩子饿了也不哭,尿了也不闹;既然她无父无母没有姓氏,那就叫她淡然,老院长希望她一辈子都能淡然对待任何事情。” 听到这里袁景灿插嘴问:“我看“小辣椒”也不怎么淡然啊!” 徐韬竟有些被问住了,一时语塞的他只能气鼓鼓地瞪着袁景灿。 半晌过后袁景灿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你想借多少?”徐韬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 袁景灿想了想说:“我手头上没有现金,等我从沪市回来了再说这事。” 徐韬顿时开心地笑了,他一把搂过袁景灿的肩膀兴奋地说:“谢了,灿哥!你真是我亲哥,放心,我一定给你打欠条!” 袁景灿掰开他激动的手没好气的说:“我可谢谢你了,你叫我一声灿哥我就要狠出一次血!” 沪市王浦区怀海中路复兴大厦17楼,袁景灿见到了岳岩。 岳岩的五官十分硬朗,浓眉方脸,大鼻阔嘴,身材魁梧穿着长款修身的黑色呢子大衣看起来就跟上海滩里的周润发似得,这种人一般都有着十分强大的自信;握手时岳岩气势外放锋芒毕露。 “你好,我就是岳岩!”自我介绍也是简短有力。 第一次真正见到这种“大人物”的袁景灿压制住内心的紧张情绪礼貌地和对方握了握手。 “你好,我们电话里联系过,我叫袁景灿。” 岳岩点点头“请进...”说完略略侧身让袁景灿进入会客室。 袁景灿先微微躬身表示感谢,然后边走边打量着这个工作室。 17楼整层都属于“沪市黑岩商务咨询所”,整个办公室环境十分简单,几乎只能看到黑白两色。 “强势,直接!”袁景灿给岳岩贴上了第一个标签。 在会客室的沙发上落座后,岳岩果然非常直接,他只是礼貌地问了一声袁景灿喝什么,得到袁景灿“随便”的答复后便招呼了一声秘书送两杯咖啡过来,然后就从座位旁边拿起一份资料递给袁景灿“这是我们公司作出的初步调研报告,总结而言互联网游戏项目的谈判分歧主要有三点。” 见袁景灿没有第一时间打开文件,岳岩也不在意反而伸出一根手指介绍道:“一是代理年限,这个因项目类型和市场前景而异;如果母公司十分看好该款游戏,那么他们往往会选择短约或者5到8年的阶梯式递增合同。” 岳岩又伸出一根手指:“第二是代理金额,这和代理年限是有关联的。短约的话你们的底价是多少,长约的话贵司又能接受多少幅度的递增?” “第三就是代理分成,这个同样取决于游戏母公司的态度;理论上贵司有买断和代理分成两种选择。但是经过我们公司的分析,对方公司基本不会做出全幅出售这种杀鸡取卵的行为!” 袁景灿点点头称赞道:“贵司果然专业。”岳岩含笑接受。 “首先我们希望可以和对方公司签定一个五年的代理合同,这个时间期限基本在两家公司都能接受的范围内。”袁景灿大致估算了一下魔兽的上线时间给出了一个五年合同期的谈判条件。 “其次代理费的递增合同我们是可以接受的,但是有一个要求,合同正式生效时间在今年9月。”说到这里袁景灿羞赧一笑:“可能岳总对游戏行业的了解不是很深,我们在引进一款游戏后;做宣发、租赁服务器等等筹备工作大约需要半年左右。如果合同从签订日开始计算,那我们就白白损失了半年的合同款!” 岳岩点点头示意旁听的秘书记录下来。 袁景灿看了秘书一眼接着说:“代理费用我们的底价是50万,当然按照我们先前沟通的,贵司可以谈判节约下来多少,则能分成百分之二十。” 岳岩笑着调侃了一句:“看来袁总是一个遵守契约精神的生意好伙伴!” 袁景灿理会他的调侃接着说道:“我们能接受的代理费的递增幅度是这个数!”说完袁景灿伸出了一根手指。 岳岩目光微凝“袁总,如果我的理解没错的话,这个数是...” 袁景灿微微点头:“没错!” “嘶~~~~~~~”岳岩抽了一口冷气,他没有接触过互联网游戏行业,此时看到这个匪夷所思的增幅不禁大吃一惊。 袁景灿笑着说:“当然,这个是我们的底线,理想的幅度应该是五。” 岳岩面色凝重的点点头。 看岳岩的表情袁景灿郑重地说:“最后一点是分成比例;行业内约定俗成的比例大约是六、四开,但是这次我们的要求是八二!” 岳岩面露好奇地问:“愿闻其详?” 袁景灿放松面色略带调皮地说:“纯粹是不想让棒子赚的太多了!” 岳岩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好!” 确定了大方向,后续的细节问题磋商起来就轻松多了。 很快两人就在秘书的起草的意向合同上签上了名。 站在公司门口,岳岩握着袁景灿面带笑容地说:“英雄出少年,袁总小小年纪就兼具魄力与野心,竟让我有种物换星移几度秋的感觉!” 袁景灿浅笑道:“幸运之神的降临,往往只是因为你多看了一眼,多想了一下,多走了一步。因为我从未拥有过,所以会比别人勇敢那么一点点!” 岳岩用力摇了摇两人握紧的手:“好!好一个勇敢一点!后生可畏!我们明天见。” 第二天早晨,岳岩带着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站在门口等着袁景灿。 双方见面后岳岩给袁景灿介绍:“这位就是我们公司的商务经理于洲,于洲博士毕业于剑桥外国语大学国际经济学专业,硕士拿到了韩语的双学位;相信他一定可以在这次谈判中为袁总分忧解难。” 袁景灿热情地和于洲握了握手,于洲倒是表现得不咸不淡。不过袁景灿并不在意,你再牛也是给我打工的! 第二次见面岳岩明显要热情许多,双方在会客室落座后好一番寒暄后才进入正题。 岳岩让秘书拿来了两份正式的合同“袁总,这个是昨晚我们正式起草的合同。签订过后于经理就会马上飞抵韩国。” 袁景灿仔细看着合同,没有抬头只是微微颔首表示自己清楚了。 一个小时后,袁景灿仰躺在沙发上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说:“没问题。” 岳岩和于洲对视一眼同时肩头一松。 五个小时后还是浦通机场,目送于洲乘坐的飞机缓缓消失在天际;袁景灿转回头看着岳岩的侧脸不无幽怨地说“岳总,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岳岩嘿嘿一笑:“袁总,时间就是金钱,这正好说明我对我们的合作非常有信心不是吗?” 第 36 章 他已经赢走了我的心 “无妨,只是一些轻伤罢了,片刻就好!”申羽无所谓的笑了笑,回道。 想想也是,林天的这套别墅,售价高达一个亿左右,这么高的价格自然其建造时使用的材料已经设备都是最好的,所以自然要比其他人家里要安全一些。 八圣卫之一的玄光突然一声大喝,冰冥身边的几个圣卫可以私底下互相较量,但是对外的时候,绝对是一条心,盖幽的话不仅仅是针对翎泉一人,这是在侮辱神族。。 秦戈咬牙,双臂护在面前,在阿狼膝盖再次撞来之时,堪堪抵挡住了他的攻击,但同时,他双手传来了清脆的骨折声。 凌天神色冰冷,黎轩展三人本就如此歹毒,竟然还是和凌天有很大仇恨的万魔宗的弟子,那凌天绝对更加不能放过他们了。 要不然等选择了这药物科技,一研制,别是这个世界已经有了的药物,没独特性没有一点鸟用,再者,这个世界也是有着专利权的,等一下药物制造出来,与别人研制的药物相同,那可就不好玩了。 做完这一切,李真这才感到全身真的没有一点儿力气了,忽然脑后一阵剧疼,眼前一黑,让他不由自主地倒在地上,竟然失去知觉,任人们惊讶的叫喊声,也无动于衷。 戎吴六眼犬和两只猪崽,与那四只奇形怪状的式神扭打在一起,就好似原始野兽搏斗一般,靠着蛮力在拼杀着,两边都是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邪物,一时间却是难以分出胜负。 只要进行晶体融合,哪怕你还剩一口气在。都能赋予融合者源源不断的生机,可谓是百病良药。 李吏在心里念叨着你的银子就是我的银子,日后若是我发达了肯定会还你云云,然后就准备下手了。 那二帮现在算是明白或是说理解了,为什么当自己给老丈人钞票,那老丈人不好意思去接受呢,大概那是受到了良心的谴责吧。 “九雷封魂阵”困住了“九魂山”千里空域,盎然还没来得及收阵。见两位圣祖来到这里,盎然心里越多越少想到什么。 这突然的变故,让叶强猛地一愣。砍刀虚晃一下,就要向前杀去。可是突然间,叶强又改了主意,尽管一直将旺仔当成王牌雪藏,可是他还没有真正见识过旺仔的实力。反正有他在后面压阵,旺仔绝对吃不了亏。 更多的时候,他们都是指挥着其豢养的妖怪们,撕碎敌人。如果集合千位蛮人武将,其携带的豢养妖怪,少说都在十万只左右,这便足以撕碎一切。 禁识奴拄着骷髅煞血刃,胳膊都酸了。百年过去,远域的“百骨鬼妖”还是围而不动。清了清嗓子,这些年骂得喉咙都哑了。 昏暗的烛光里,她的眼悄悄的睁开了一条缝隙,便看见启元帝走到了靠窗的地方,接着便抬手有节奏了敲了三声。 这是孤寂,而我却享受这份孤寂,没有心灵契合的交往,即使喧闹,心也会更加的孤寂。 原本的算筹也不再是算筹,而是变成了一个个精锐士兵,或是骑兵,或是刀盾兵,或是长枪兵,亦或者是弓弩手。 不过最终启元帝还是按下了那些声音,成功的将俩座城池变成了九玄城和禄城。 这听上去很不可思议,但是叶星现在的状态就是如此。他身体有突破的迹象,如果不抓住的话,他怕是暂时很难突破到元婴境界。 又或许,是她的代入感太强,以为自己自带了主角光环,不论做什么,都一定会成功,决不会受到任何挫折。 沐凌缓步朝着玄英走去,而口中喊出的数字,仿佛踏在后者心上一般,沐凌进一步,他便退一步,而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他却越来越是压抑,到得最后,再也承受不住,陡然将手中独孤生朝着沐凌一扔,然后转身便跑。 李一鸣听到这个中年人的骂声后,眉头不由一皱,但看对方人数也不少,便也不想多事。又往后退了几步。免得跟这些人争吵,一言不合就打起来。 在他刚刚站立的地方一道璀璨的剑芒却是瞬间袭来,横斩虚空,一剑之下下方泛起滔天巨浪。 自从李一鸣听到剑宗说不周山是他劈倒的,顿时就激动了李一鸣,开始惦记着万剑诀。然而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强大的人才能生存。强者存留,弱者淘汰。 龙鳞飞一脸苦恼,既然她已经对自己下了逐客令,自己随了她的意便是。 没有意思根源可循,只要破开无尽虚空,那么在虚空之上却是存在另外一界————沧澜洲。 八道见光瞬间逼近,而削掉半个脑袋的夜叉想都没想做出了躲避的动作,不过也正因为半个脑袋没了,让夜叉的反应有些慢了,躲避变得不协调起来。 黄班头腰间挎着一把刀,走三步晃两步,眼睛一直盯着那匹骏马,满是贪婪之''色''。 赵金贵已经习惯了屋子里昏暗的光线,现在看着桌子上黑乎乎的东西,完全无法觉得那个东西好吃,可是又没有吃过,心里有那么一点好奇。 刚捕捞上来的大鱿鱼,只放简单调料在炭火上炙烤,咬上一口咯吱咯吱弹牙,鲜美程度无与伦比。 第 37 章 缘,妙不可言 袁景灿又来到了这家没有招牌的馄饨店,每次郁闷或者是忙碌了一天精疲力尽时他就会来这家店里吃一碗加半勺剁椒的馄饨放松心情。 现在馄饨店的老板老沈一见到他已经不问他吃啥,直接就抓起馄饨丢进锅里。 经过半个学期的相处袁景灿已经知道老沈今年50了,膝下有一对女儿。他和他妻子是当年一起上山下乡的知青。回流后夫妻两人一起进入了专化上班,结果他妻子一次意外死于工伤事故。大女儿顶替了他妻子的岗位,结果上了几年班又患上了白血病;尽管单位愿意承担一部分的医疗费用,但是高昂的化疗费和药物仍然让这个本就已经破碎的家庭愈发窘迫;老沈不得不放下知识分子的面子在晚上支一个馄饨摊勉力维持生计。小女儿高中毕业后想顶替姐姐的班,但被老沈竭力阻止了;可她还是毅然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找了一个纺织厂上班希望可以帮助父亲缓解一下压力。 “还真是麻绳专挑细处短,厄运只找苦命人啊!”袁景灿听后不胜唏嘘。 老沈却十分乐观,只能说生活的苦难磨平了他的棱角;现实的窘境逼得他只能乐观。不然还能怎么办呢?自己一走了之是痛快了,两个女儿却还要无依无靠地活着呀! 袁景灿劝老沈索性辞了工作专心做馄饨,再扩大一些经营例如加点面饼、梅干菜饼之类的小吃,他可以投点钱,不要股份每年给少量利息就行。 袁景灿知道这种传统手工小吃如果以后做成了网红店一年的收入可不比一般的小公司少。 老沈拒绝了袁景灿的好意并表示自己年纪大了干不动了,另外他又问袁景灿和去年那小姑娘处的怎么了。 袁景灿翻了个白眼说:“老沈,你管的真多!” 老沈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自顾自地说着“像你这个年纪就应该敢爱敢恨,瞧你这吊儿郎当的样,人家姑娘也不嫌弃还愿意跟着你,你还矫情个什么劲?” 袁景灿当然也知道自己有些矫情,拒绝李曼是前世那个“嫂子”的身份让他怎么也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拒绝邱韵则纯粹是因为他的小市民思想作祟,袁景灿觉得如果真和邱韵在一起了,那自己以后取得的任何成功都会被人说成是仰仗了“老丈人”邱成贤的福荫。 不过这些事袁景灿都不会跟老沈讲;他笑嘻嘻地凑过去说:“老沈,你要是把你小女儿介绍给我,我绝对不矫情!” “滚蛋......你这个王八羔子!”老沈气得吹胡子瞪眼。 “《运动营养与科学减肥》的王老师说你再不去上课,这个学期的学分都别想要了”江越一边整理着洗漱用品一边对袁景灿说。 袁景灿一阵汗颜,《运动营养与科学减肥》是他这个学期新挑的选修课,他本来想报《流行音乐》,但是无奈抢不过臭妹妹和臭弟弟们。退而求其次选了这个又能吃又能减肥的课。可是这个学期一开始工作室就忙的不可开交,所以他到现在为止一节课都没去上过。 这不,王老师发现每次点名的时候这小子都不在,就让同样选修了《运动营养与科学减肥》的江越给袁景灿带话,不想要学分的话以后就不用来了。 袁景灿看了看课表这周五的下午就有《运动营养与科学减肥》,袁景灿让江越一定要提醒自己,到时候一起去上课。 转眼到了周五,吃过午饭江越就来到了107办公室等着袁景灿一起上课。 江越就是这样一个人,他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既然答应了袁景灿要和他一起去上课,那督促袁景灿就是他的责任。 知道他性子的袁景灿很无奈,只能放下了再次逃课的念头和他一去了科技楼507阶梯教室。 507教室是个小教室只能容纳四十多名学生,索幸选修这门课的学生不多,勉强也能挤下。袁景灿是第一次来上课,他看了看里面坐着的学生和空座上摆放的水杯文具发现选修这门课的果然是女生更多。 正当他和江越堵在后门东张西望寻找连坐空座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女生的声音:“同学,你们要进去还是要出来。” 袁景灿立马转身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们先进来吧。”说罢侧了侧身让身后的三个女孩子都进了门。 正在此时江越终于也找到了空位置,他拉上袁景灿走到了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袁景灿一看,前面三个女生正好是刚刚被自己堵住的三人。 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一个四十多岁的女老师走进了教室,她先环顾了一圈教室里的学生,然后不紧不慢地拿出了点名册开始点名。“范月美、聂思琴、钱云翠...尹康、钟廷建...” “宫璇、范梦竹、夏丽新”前排的三个女生也依次答到。 “袁景灿” 袁景灿条件反射地答了一声“到!” 王老师拉下一点挂在鼻梁上的眼镜仔细看了他两眼说:“你小子,不如把我的课逃完了算了....” 袁景灿挠挠头站起身不好意思地说:“主要是太忙了!” “哼~~”王老师冷哼一声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坐下,又把点名册翻到下一页继续点名。 前排三个女生交头接耳着,还用眼神不时地打量一下袁景灿,偶尔还会爆发出一阵轻笑。 袁景灿双眼无焦地瞪着前方,心里却在思索着公司的事情。 一节小课过后心思全不在学习上的袁景灿准备逃了,结果被江越死死地拉住。 拽了几下没拽动,“你放手...”袁景灿眉毛簇成一团低声地对江越说,江越却还是死死地拉住他。袁景灿没招了只能坐下又挨了一节课,没想到大课临近下课前,王老师又拿出了点名册“范月美、聂思琴...” 袁景灿都无语了,同学们和你心连心,你和同学们玩脑筋,王老师你这样真的好吗? 看到袁景灿的表情,前排的三个女生又笑成了一团。 袁景灿恶作剧心起对着三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三位小姐姐,刚刚不好意思堵了你们的门,待会儿我请你们吃个饭聊表一下歉意呗?” 其中一个女生抿嘴笑着:“你也看上我们家宫璇了吧?我告诉你,你没机会哦!” 袁景灿耸耸肩摆出一个无奈的姿势:“为什么不能是看上你呢?” 女生脸腾一下就红了“你你”了半天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另外两个女生中像假小子的女生笑的前仰后合,一个气质温婉些的女生先嗔怪地白了一眼袁景灿,然后对着刚刚被他戏弄的女孩说:“丽新,你不要乱说就不会被人家调戏了!” 夏丽新“哼哼”了两声表示抗议不再说话了。 袁景灿猜测这个女生应该就是宫璇,于是又笑着说:“那宫美女愿不愿意赏脸一起吃个饭呢!” 宫璇对袁景灿的厚脸皮实在是无语,拉起两个闺蜜落荒而逃。 看着三人略显狼狈的身影,袁景灿露出洁白的牙齿“让你们嘲笑我!” 生活中有一个现象,当你买车的时候你会觉得自己喜欢的品牌型号似乎很小众,很不常见;但是当你驾驶着它上路后却发现走哪都能碰上同款同色的车。 袁景灿以前不认识宫璇三人,也从未在学校里见过她们;但是今天的选修课后他却发现自己在哪都能撞见她们。 吃晚饭时在一食堂见到了她们在排队,晚上散步的时候在操场又遇到了她们;甚至周日晚上在老沈的馄饨摊,袁景灿也惊奇地发现三人居然会和他一样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吃馄饨。 缘分,就是这么的妙不可言! 老沈的摊位上一共就三张桌子,此时每张桌子前都已经坐了人。 尽管每张桌子都余有一两个空位,但是袁景灿不顾宫璇等人诧异和抗拒的目光毅然决然地坐到了三人的桌子前。 “上次没请你们吃饭,今天请三位吃个馄饨先!”袁景灿对着老沈招招手:“老沈,今天这一桌消费全都由我袁公子买单!” 老沈理都没理袁景灿的耍宝,手上依旧忙个不停。袁景灿嘿嘿笑着回过头看向三女“上次太匆忙了,今天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99届工商系国际商务专业3班的袁景灿,川省人;三位小姐姐怎么称呼?” 夏丽新见到袁景灿就狂翻白眼,根本不想理他;最后还是宫璇无奈地介绍道:“我叫宫璇,腕省人”说完指了指翻着白眼的夏丽新“夏丽新,宁市的”然后又指了指一直掩嘴偷笑的假小子“她叫范梦竹,也是你们川省的。我们三个都是99届会计系保险1班的。” 袁景灿打量了两眼范梦竹“好巧,我是棉市的;小姐姐是哪哈市的?” 范梦竹倒是也不矫情:“我是德川市的...” 袁景灿眼神微动“好巧,我有个高中同学斗是德川的,不过她是上江滴!” 范梦竹诧异地问“你那个同学是不是叫李曼?” 袁景灿一脸震惊:“嘞个世界恁么小迈?嘞你斗认得到?” 范梦竹有些小得意地说:“棉中在整个川省都有名的嘛,上江和我们一样大的娃儿还在棉市上学的我能想到的斗只有两个噻,一个在燕大,你不可能认得到,只有李曼你有可能认得到噻!” 做梦也没想到上了大学还能被人用成绩秀一脸的袁景灿有些郁闷。 范梦竹似乎对自己能为两个闺蜜找回场子有些洋洋得意,正和夏丽新两人挤眉弄眼交换情报。宫璇看着两个活宝室友则有些好笑。 第 38 章 炒房炒成房东 最近317冷清了不少,人气不高的最重要原因是活宝贾子鸿和寝室的润滑剂袁景灿最近都不怎么在寝室。 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两个人都在,大家逮住两人开始问东问西。 贾子鸿跟打了鸡血似地说他最近在给一个鲁菜馆打工,饭店的老板娘是如何如何地风骚,如何如何的迷人;众人根本不拿他说的话当一回事,贾子鸿身体力行地诠释着何为舔一人为狗,舔多人是狼。这小子的爱情来的快去的也快;谁知道这次他又能有几分钟热度。况且这是老板娘!一听就是有老板的,他贾子鸿撑死了也就是个摸摸小手揩揩油。 大家还是对袁景灿比较好奇,毕竟这货最近也不像是忙工作的样子,天天出门的时候油头粉面的,等他面红光地回来后又快到熄灯时间了。这段时间经常和袁景灿呆在一起的江越倒是知道他干嘛去了,但是袁景灿不说他自然也不会多嘴。 袁景灿笑着给众人分了烟接着开口说道:“兄弟我坠入爱河了!” 317众人包括贾子鸿立马目瞪口呆“什么情况?” 袁景灿解释说:“之前不是一直没去上《运动营养与科学减肥》那个选修课嘛!没想到上次和江越一起去了之后居然会有意外收获!” 众人一听这应该不是邱韵或者是其他他们认识的人,凌斯和李泽阳对视一眼面露异色,而徐韬、岳陆衡还有贾子鸿就比较没心没肺,三人连忙追问对方是谁。 “你们不认识,会计系的和我们一届,叫宫璇;不过革命尚未成功,我还在努力!” 第二天是周六,317众人说什么都要跟袁景灿一起去见见这个宫璇;大家都想知道大美人邱韵都拿不下的男人凭什么对她这么上心。袁景灿心想既然自己在追求宫璇,那迟早有一天也是会介绍给室友们的,提前见一下也无所谓。 宫璇今天要参加文学社的社团活动,校学生会组织了几个学术类和艺术类的社团趁着周末一起去敬老院给老人做义工、表演节目。 袁景灿在校门口见到宫璇时,宫璇也第一时间发现了他,她笑着跟袁景灿招了招手;等袁景灿等人走近后她又一一跟众人打招呼并自我介绍。 大家看的出来虽然两人没有正式宣布在一起,但是很明显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宫璇其实也是一名美女。她的长相比较有腕省人的特征,脸型圆润,双眼皮大眼睛,虽然骨架和南方小女生相比略微大了些,但是她身段窈窕看起来倒也不明显。气质上宫璇也属于斯文乖顺,大方温婉类型的女生,很容易就会让男生产生保护欲。 宫璇身边的社团同学们也似乎习惯了袁景灿的出现,纷纷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然后就把宫璇交给了袁景灿。宫璇虽然有些害羞,但是也没有做作地避开。 江越、岳陆衡和徐韬对袁景灿的对象是谁没有太大的所谓;邱韵也好,宫璇也罢只要袁景灿喜欢他们觉得都行,而且也会给予对方尊重;李泽阳则比较感慨,到底不是邱韵啊,虽然宫璇不如邱韵美的那么耀眼夺目,但也不是什么大陆货;做为好兄弟,李泽阳只能表示祝福了。 317里情绪最复杂的就是凌斯,虽然袁景灿和宫璇在一起后说不定他又有机会了;但是想到邱韵苦恋袁景灿近两年,却落得个如此结局;而且宫璇明明没有邱韵长得漂亮,袁景灿为什么选择她而不选择邱韵呢?从翘嘴升级为舔狗的凌斯又为女神感到难过和不值;一边是带他赚钱的好兄弟,一边是自己喜欢了两年的女神,这种极度矛盾的心理折磨地凌斯死去活来的。 “老大”岳陆衡先给了袁景灿一串非常复杂的眼神,然后也不管袁景灿能不能看明白自己的意思,和宫璇道了个别就带着317众人走了。 袁景灿居然神奇地看懂了;岳陆衡的眼神含义分别是:今晚早点回寝室,我们有话要问;什么时候确定关系请我们吃饭?你小子最好对人家好一点! “我去,老大真是张飞绣女红,粗中有细啊,这小眼神怎么那么风骚”袁景灿暗自咋舌。 在敬老院做义工的时候,袁景灿又发现了宫璇的一个优点:耐心。 有一个卧病在床的老奶奶脾气不太好,极度不配合同学们的工作;只有宫璇不厌其烦地轻声哄着她,然后耐心地给她擦拭完身体又换好干净的衣裤,最后推着她到院子里看艺术社的同学们表演节目。 袁景灿静静地靠在敬老院走廊的墙上看着邱韵有条不紊地做这一切心潮起伏。其实袁景灿原本是对宫璇没什么其他心思的;但是当他在馄饨摊听到范梦竹说她认识李曼的时候,一个幼稚的想法就钻进了他的脑袋里挥之不去:如果自己追求宫璇成功,那是不是就可以间接通过范梦竹和室友们的传播断了李曼和邱韵的念头? 至于为什么不是追求范梦竹或者夏丽新;拜托,都重生了居然还没勇气追个最好看的? 可是就像前世社会三大傻一样——炒股成股东,炒房成房东,泡妞成老公。跟宫璇接触地越久袁景灿就发现自己对她身上的优点越动心;可是自己明明只是想演一出戏啊!而且他发现宫璇好像对自己也开始认真了。 前世就是个屌丝的袁景灿内心十分纠结,这种情况到底是应该割肉止损,还是任由继续发展?现在的他发现好像哪种选择都不对。 结束义工活动后袁景灿提议和宫璇两人自己坐公交回学校。其他社团成员都没有反对,反而一脸暧昧地让两人赶紧走,不然一会儿赶不上二路公交了。宫璇没有反对,低着头跟着袁景灿一起走向公交站。 袁景灿心情有些烦躁,他走在前面不时地发泄似得踢一脚石子又或者吓一下小狗。看着他这幅幼稚的样子,宫璇忍俊不禁。 宫璇的笑声让袁景灿愈发的烦躁,他抽出一支烟按动两下打火机试图点燃;傍晚的风十分地恼人,袁景灿按动了好几次也没打着;突然两只白皙的小手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围拢住他点烟的手。袁景灿神情一愣然后看向手的主人,宫璇恬静地笑着还冲他挑挑眉示意他快点烟。 袁景灿突然涌起一股冲动,他扔掉烟和火机一把抱住宫璇在她耳边轻声地问:“宫璇,我喜欢你!你…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用小手在袁景灿不算宽厚但是却十分结实的后背上轻轻摩挲着,宫璇笑着说:“当然可以啊,大傻瓜!” 一起坐在 17路公交上,刚刚确立了关系的两人竟然都有些尴尬地不知所措。 袁景灿想了想觉得自己作为男人应该更主动一些才对,于是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问:“额,那个,你饿了吗?要不我们去吃点什么?” 明明不好笑的话,宫璇却一下就笑出了声。随着她的笑声,两个人的之间的古怪气氛顿时烟消云散。 袁景灿挠了挠头对着她傻笑。 宫璇忍住笑意白了袁景灿一眼说:“你就那样就够了吗?” 虽然她说的不清不楚,但是袁景灿却听明白了。他试探性地去牵她的手,结果被宫璇轻轻拍了一下然后用警告的目光看着袁景灿,只不过她的脸上全是笑意。 袁景灿憨笑着收回手和她温柔地对视在一起。 学校小吃街旁的砂锅店,两人对坐着吃着砂锅米线。袁景灿吃得快,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一大锅牛肉米线,他抹了抹嘴点起一支烟看着对面的宫璇慢条斯理地小口吃着。 其实袁景灿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前世的自己纯纯一个屌丝,连30多岁的老婆都拿捏不住;为什么转世到袁景灿的身上以后对这些小姑娘们都跟开了挂似的,他还没显露出自己的“商业天赋”呢,离“国民老公”更是十万八千里,怎么小姑娘们都跟不要钱似地哗哗涌来?其中还不乏邱韵和宫璇这种 level很高的美女。 他不好意思也不敢问李曼和邱韵;但是宫璇现在已经是他女朋友了,袁景灿决定找个机会当面问问她。 宫璇看袁景灿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呆呆地盯着自己拿筷子的手不由得好奇地问:“你怎么了?我筷子上有脏东西吗?” 袁景灿一个机灵回过神来,笑了一下对她说:“没有没有,刚刚想事情想入迷了!” “哦!”宫璇轻轻应了一声就低下头继续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这是宫璇又一个优点,边界感很强。她觉得如果对方想跟自己说什么就会直接说;相反的,如果对方不想说的话自己逼问也没用,徒惹反感。 袁景灿又问她:“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宫璇抬起头微笑着说:“那个时候你跟个呆头鹅似的现在教室后门东张西望,不知道在看什么,还把门给堵住了!” 袁景灿面色大囧:“额,那次不算。我光顾着道歉了都没仔细朝你们看!” 宫璇用狡黠的眼神看着袁景灿说:“怎么不算?我可是狠狠的看了好几眼你这个堵门的讨厌鬼!” 袁景灿难得的有些羞涩:“嘿嘿,我当时就想着赶紧找个空位置坐下,第一次来上课被点名的时候还站着,老师更得记住我了!” 宫璇翘起好看的琼鼻轻哼了一声“你还好意思说,那天之前只有你一个人是每次点名都不到的;袁景灿这个人虽然我们不认识,但是名字可是如雷贯耳了!” 袁景灿又是尴尬一笑:“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那天你第一次答到,立新和梦竹一下就注意到你了,一直在跟我悄悄议论你!”宫璇继续说道。 “哦?都说我什么了?说来听听!”袁景灿来了兴趣。 宫璇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这是我们女孩子的闺中密语,怎么能说给你听呢?!” 袁景灿想起后世网络上那些可以上法院的闺蜜聊天记录顿时心中了然,然后露出一副“我懂了”的贱贱表情说:“哦~~了解了解” 宫璇顿时有些羞涩,伸出手来拍了两下袁景灿的手背娇嗔道:“你了解什么啊了解!讨厌!” 两世为人,袁景灿最受不了女孩子撒娇时说的“讨厌”,刚刚宫璇说“讨厌”时候语调更加百转千回,老男人袁景灿的骨头渣子瞬间就酥了。 第 39 章 案中案 吃完砂锅,两人肩并肩一起走回学校。袁景灿又试图去握宫璇的手,这次没有被拒绝。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感觉吗?” 宫璇有些羞涩:“我怎么会知道…” 袁景灿又转移了话题:“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一个科学家…” 宫璇不明所以地看着袁景灿等待他的下文。 袁景灿面色凝重地说:“然而,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只想和你成家!” 宫璇瞬间被暴击,血色瞬间从脸颊蔓延到耳根“你…你就这么…这样骗女孩子的吗?” 袁景灿认真地说:“怎么可能,我要是骗你的话,你儿子就跟我一个姓!” 宫璇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往前跑了两步转过身嗔怪道:“你真是个幼稚鬼,好啦!我到了,你别跟过来了!” 袁景灿站在原地微笑着看着她并不说话。宫璇见了低下头思索片刻又抬起头跑近袁景灿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接着头也不回地跑进了 9号楼。 袁景灿摸了摸脸颊露出一个无意识的笑容。 3月底的渝州,天气时暖时寒。如果这个时候吃上一顿酣畅淋漓的火锅再配上一杯高度白酒,那种舒爽简直无法描述。埠口区的公安局副局长尤爱民也是这么认为的;恰逢明天是周末,既没有值班任务最近案子也不多;于是尤爱民约上了几个同事一起来到了一家巷子店吃火锅。 年纪已经 43岁的尤爱民老当益壮,桌上几个二三十的小伙子都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正当他笑呵呵地听着一个小伙子喝了两杯白酒后面红耳赤地大吐苦水说家里的媳妇儿如何如何管教他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叫声,接着一个胖小伙拿着一个女士包从火锅店门口一闪而过。 出于职业本能,尤爱民立刻一拍桌子纵身冲出门去,几个同事也是跟着尤爱民多年的老人了,根本无需多言;几人留下一个付钱,其余人全都跟着尤爱民冲了出去。 小胖子估计是个初犯,一见到有人追他跑的如同无头苍蝇,三下两下就钻进了一个死胡同;身后的尤爱民众人一拥而上瞬间就把他制服了。 其中一个三十岁出头的警察气喘吁吁地给了小胖子一个脑瓜崩:“让你龟儿跑恁个快!还跑不嘛!” 尤爱民摆摆手制止了他,又打了局里的电话让人来把小胖子带走。 等待的时候尤爱民点上一支烟问小胖子:“爪子哦!一个包包能有好多钱!?用得着迈?说吧!叫啥子名字?好大咯?嘞是第几回!” 胖子哭丧着脸说:“警察叔叔,我叫张正,今年 17,还没成年嘞。嘞才第一回儿的嘛,都遭你们逮到起咯!” 尤爱民有些被他气笑了:“意思说我们逮错咯?第一回都该让你体验一哈成功的感觉?” “那不至于,我都是抢点上网的钱!”胖子有些讨好的说。 尤爱民翻了个白眼“有啥子话都跟我们同事说,我们几个已经下班咯,现在是见义勇为的市民!” 胖子讪讪地不再说话了。 二十分钟后,埠口区的民警抵达了现场带走了小胖子。尤爱民等人经过这一番追逐后也没了胃口,于是众人纷纷散去。 这原本是一个再再再普通不过的民事案件,但是尤爱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起如今看来丝毫不起眼的案子会在将来掀起如何的惊涛骇浪。而他也最终为之奉献了一切。 十多天后,尤爱民在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后想起了那个抢包的小胖子,他心想:“这小子应该已经被放了吧,还是要找到他父母怕他们好生管教一下!” 说干就干,尤爱民马上找到了那天的值班民警要了当天的口供记录,准备去他家拜访一下,毕竟是未成年人,也没有犯什么大错,好好教育教育以后说不定能上个大学,找个稳定的工作。 一个民警敲了敲敞开的门拿着一摞卷宗走了进来“尤局,你要的资料,都给您放这了!” 尤爱民点点头微笑着说:“幸苦你了,小陈!” 小陈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没有!” 见尤爱民已经低头开始看卷宗了,小陈懂事地悄悄退出办公室并顺手把门虚掩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尤爱民盯着面前的台灯发着呆,但是他的思维依然沉浸在手中这两份短短的口供报告中。 抬起头看了看已经如墨的夜色,尤爱民想了想拨通了一个电话:“你好,我是…前几天有没有一个叫张正的…啊?没有?哦!谢谢谢谢!” 思索片刻,尤爱民又咬着牙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喂,莫所长,我是埠口区的尤爱民…” 挂断电话尤爱民如坠冰窟,他悄无声息地将自己整个人都融入到了漆黑一片的办公室中。 良久良久,手机响了;电话是尤爱民的妻子简秀英打来,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吃饭的。 尤爱民敷衍了几句草草挂断了。 在看过口供又打了几个电话过后,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尤爱民的脑门,太可怕了! 这时尤爱民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得过且过,二是去一趟张正家里证实自己的猜想。 可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又怎么样呢?敢这么干的人一定是手眼通天的人物,自己一个“三无”副局长凭什么和“他”或者“他们”斗呢? 两难! 天色已经破晓,整整在办公室里抽了一晚上烟的尤爱民将最后一颗烟蒂插进密密麻麻的烟灰缸里走到了办公室的窗边,他睁着猩红的双眼盯着初升的太阳目光逐渐坚定。 “就让我来做这道劈开迷雾的光吧!” 回家洗漱一番,然后狠狠地补充了一个睡眠。以后说不定会有无数个不眠之夜,尤爱民决定给自己充满电再战斗! 第二天尤爱民独自驱车前往九龙区,这是第一份口供中张正提到的家庭地址,一个破落的城中村。 张正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曾国企职工,两人下岗后在城中村早出晚归地摆餐饮摊为生,因此对张正也疏于管教。 在验证了尤爱民的身份后,两人有些警惕地告诉他,他们也已经快二十天没见过张正了!到处打听也找不到;不过这小子不学好,说不定现在正和哪个狐朋狗友混在一起。 尤爱民压制住内心的酸涩,又和两人东拉西扯了几句便匆匆告辞离开。 张正失踪了,或者跟狐朋狗友南下打工了也许对他们夫妻来说是更能接受的说法,真相往往更加的残酷。 “晚一点知道也好!哪怕只有一天!”尤爱民背对向两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坚定了自己心中的信念。 之后的几天里,尤爱民一直走访调查。他的捷达车驶遍了整个渝州所有的区。 一个月后,尤爱民整理出一份材料递交给自己的顶头上司。 两天后,上司在自己办公室约见了尤爱民;上司委婉的提出可以给尤爱民加担子,但是希望尤爱民多抓大局;不要纠结于鸡毛蒜皮的小事。 尤爱民深深地看了上司一眼,拒绝了。 上司很生气:“既然你喜欢多管闲事,那你就去户籍科,给局里年轻人让让位置!” 尤爱民二话不说解下了所有的徽章和配 Q放在了办公桌上。 接下来的一个月,尤爱民家的窗户被砸坏了六扇;妻子简秀英莫名其妙地被她呆了近二十年的医院辞退;还在上高中的女儿尤喻被校外的混混多次骚扰,甚至有一次一个混混从校外攀墙进入尤喻的宿舍企图猥亵,最终该名混混被校保卫科的保安还有同寝女生合力制服扭送到了派出所。一个晚上的时间都没过,混混又大摇大摆地出现了学校后门。 又过了半个月,尤爱民开始频繁地接到骚扰电话。一开始尤爱民还会接听,他想知道对方在搞什么鬼。 电话的内容也很简单粗暴,无非也就是 “尤局长,你现在自身都难保了,就别多管闲事了” “尤局长,人也要为自己的家人多想想!” “你要是再没事找事,出门多加小心!” 尤爱民对恐吓电话嗤之以鼻。他如果害怕的话,当初就根本不会一个人孤身犯险。 又过了三个月,尤爱民知道在渝州自己毫无机会,于是只能秘密前往隔壁江陵省的香市找到了一个曾经在党校学习时认识的同学,请他帮忙在当地的报纸上放上自己带来的材料里的内容。 该同学刚刚看了开头就将材料塞进了文件袋里。左右打量一番后同学轻声说:“这个资料一定过不了审,我只能偷偷加进明天的二版!爱民!我现在就问你一句!你这么做值得吗?” 尤爱民抽了一口烟语气轻松地说:“有什么值不值的?我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同学定定的看了尤爱民良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敬佩又有一丝惋惜 “今晚别走,等我消息;等明天这个新闻放出来以后就当…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尤爱民惨然一笑“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同学不忍地看了尤爱民最后一眼,拿起材料钻进一辆奥迪 A6然后迅速的消失在视野尽头! 第二天香市晚报第二版放出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标题《监狱惊现现代版“狸猫换太子”》,副标题则是《谁来为无辜的孩子偿命,真正的凶手现又在何处?》。 尤爱民接到电话后立刻就从宾馆出来找到了一家报刊亭,看到报纸上的标题尤爱民的脸上露出了近半年来的第一个笑容,笑容牵扯出的皱纹让他凹陷的眼眶更加深沉。 三天后尤爱民乘坐火车回到了渝州,刚一出菜园子火车站就有一个黑摩的司机凑了上来问他要不要坐车,尤爱民摆摆手拒绝后就准备离开;没想到黑摩的司机给身边的几个同伴使了个眼色,随后几人冲了过来围住尤爱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尤爱民见对方人多势众且来势汹汹,立马蹲下身体双手死死地护住头部。 火车站前的乱象已经持续很多年了,几人周围围拢了一群见怪不怪的旁观者;其中有冷漠围观的,有不忍走开的,更有拍手叫好的,唯独没有上前制止的! 领头的男子见尤爱民已经满脸是血,于是抬手制止了几个同伴,接着他掰开尤爱民护着头部的手凑到他耳边轻声地说:“老东西,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了!这次就是给你个教训,下次还敢乱跑乱说,我们可不确保会做出什么来!” 说罢站起身狠狠地啐了一口口水在尤爱民身上挥手示意同伙们离开。 尤爱民侧卧在火车站前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费力地翻了个身让自己仰面朝天,接着不顾满头鲜血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自从尤爱民选择了这条路就注定了他是孤独的,满地荆棘的,甚至是危机四伏的。 “这是他们第一次动手,看来我做的是对的,他们急了!”想到此处尤爱民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容牵扯到伤口又咳嗽起来,咳嗽完又继续大笑。 见尤爱民挨了打居然还笑的咳嗽起来围观群众们都以为他疯了。 第 40 章 宫璇的新泳衣 时间进入五月,袁景灿却突然间陷入了到了一种难受的情绪中;最近一段时间空闲下来的他显得无事可做,全身上下充盈着一种空有宝山而无门的烦躁感;他疯狂地想做点什么,可是费劲想了很久很久却发现根本想不出什么是自己可以做的。 “传奇”已经定档于9月9日正式开始公测,目前汉化的工作已经差不多完成了;游戏的推广也在伴随着校内网的扩张而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与此同时校内网终于吸引到了第一批投资者的注意,已经有人开始联系栾宇琛试图入股。 袁景灿看过对方的资质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什么档次?也想入股我的公司? 他曾经回忆了很久却发现自己对校内网到最后是被谁收购了根本没有一点印象。 作为社交类的软件校内网最理想的入股方应该是企鹅,可是等企鹅壮大到能够收购自己起码还要等两三年的时间,而且企鹅还有竞品业务“企鹅空间”。两者的相性完全相同,难免会让企鹅做选择时产生顾虑。 另一个优质投资对象就是搜索,虽然校内网对于贴吧的业务是一个较好的补充,但是袁景灿也无从判断校内网是否一定能引起对方的兴趣。 最后一个就是前世校内网最终被收购前的最大股东千象互动,可是袁景灿查过后发现这家公司到现在还没成立呢! 因为校内网的提前数年面世,袁景灿拿不准合适的投资者所以只能暂时将这件事搁置。 商学院最近进入了忙碌的节奏,因为90周年校庆在即,众多的优秀校友会回学校参观并做演讲,所以学校也在紧锣密鼓地排演节目,美化校园;连最难吃的一食堂最近的味道也好了不少,至少高蛋白质生物最近已经几乎绝迹了。 学校现在已经开始筹备大学城校区,同时还在积极申请希望可以早日摘掉学院的名头晋升大学。因此这次校庆也可以看做是学校在笼络优秀毕业生,向外界展现实力。 尽管学校领导雄心勃勃,但是同学们中仍有传言说目前在校的学生们都不会在新学校毕业,毕业证上也母校的名字依然会是临州商学院。袁景灿回忆了一下悲哀地发现传言极有可能是真的! 这特么和小学毕业上塑胶跑道,初中毕业装空调有什么区别?袁景灿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忧伤。 经过上次女生宿舍楼下的一吻,宫璇和袁景灿的感情逐渐升温。 渐渐地宫璇发现自己有些抵抗不住袁景灿的请求,于是她和袁景灿约定两人暂时减少见面次数;这一决定遭到了袁景灿的强烈抗议。 没办法宫璇又提出约会地点不能太偏僻了,得尽量选在古名或者图书馆。 袁景灿愤怒地质问她什么意思,难道觉得他不是正人君子吗? 宫璇只是笑着看他并不答话。 袁景灿被她看得心底发毛只能同意把两人的约会地点定在图书馆。 周四的早八没课,徐韬睡眼惺忪地从洗手间回来,看到袁景灿一大清早就拿上水杯和书本准备出门连忙揉了揉眼睛。 袁景灿在他脸上轻抚一下“乖!起猛了吧?都产生幻觉了,你还没睡醒呢,继续回去睡一会儿。” 徐韬头脑发昏地躺回床上,半晌后他一个猛子坐了起来 “袁景灿居然会起早去看书?真是三更半夜见太阳--太离谱了。” 袁景灿一通乱挤终于冲进了第一波杀入图书馆的大军中,他又细心地擦好桌子和椅子然后打开一本《知音》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十多分钟后宫璇和范梦竹、夏丽新三人就走进了图书馆。 将早饭递给袁景灿后,宫璇就开始做题。 袁景灿边吃边看宫璇的书,他突然发现宫璇居然没有在看教科书而是在做公务员考试习题;顿时一股不舒服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袁景灿也觉得奇怪,自己为啥会觉得不舒服呢?两人如果以后有缘结合在一起,宫璇不管是在家当贵太太还是去当公务员自己都能让她轻轻松松地过一辈子,根本没必要介怀;如果两人情深缘浅,自己就更没资格对她的职业和人生规划指手画脚了! 看到袁景灿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的习题册,宫璇粲然一笑解释道:“我全家都是公务员,所以他们也希望我去考一下试试。” 袁景灿有些疑惑“现在做这个是不是太早了?” 宫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有备无患嘛,还有一年多就能参加国考,之后就是省考;现在多刷题可以培养考试的感觉嘛!” 点了点头袁景灿拿出了笔记本电脑开始办公,不再打扰宫璇。 这种小插曲对于恋爱中的男女根本就不叫个事,两人也很快就忘掉了这一茬。 天气逐渐炎热,一次在小树林边吧唧完小嘴后,宫璇拉着袁景灿的手撒娇要他陪她去练游泳。袁景灿旱鸭子一个对游泳毫不感冒,他往石条椅的靠背上一躺表示自己没兴趣。 宫璇看他一副无赖的样子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凑到他耳边说:“我最近刚买了一套泳衣,也不知道会不会太暴露了。本来想找你参考一下,既然你没兴趣那就算了。我可以找别人帮忙参考一下!” 袁景灿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义正言辞地对宫璇说:“首先申明,我对泳衣毫无兴趣,只是单纯地喜欢游泳;其次以后这种事就不要麻烦别人了,作为男朋友,我!义不容辞!” 宫璇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色迷样笑得直不起腰来。 随后的半个月里,两人白天上课或者在图书馆看书,晚上则去体育馆学游泳。袁景灿看到宫璇那套只露了脚脖子的泳衣后大感失望嚷嚷着不学了,要回图书馆看书。宫璇哪里能不明白这个臭男人的想法,憋着笑好说歹说才让他勉强同意一起跟着学。 学游泳宫璇明显更有天赋,一周的时间就已经学的似模似样了;袁景灿就纯粹是去玩水的,天赋烂的教练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不过袁景灿也不介意教练的态度,他带着救生圈在泳池里扑通地欢快的很。 宫璇尝试了几次带着他一起游,结果因为袁景灿游三米喝五口水的糟糕表现只能无奈放弃。 时间很快就到了六月份,一个周末,刚刚吃过晚饭的两人牵手散步在校园里,宫璇告诉袁景灿这周都不去游泳了,袁景灿若有所思地透过路灯看着她的小腹然后点了点头。 宫璇红着脸小手不断地轻捶着袁景灿胸口“你在干什么呢?不准看,也不准想!再看把你眼睛都挖出来。” 袁景灿都无奈了,大姐我想啥了!这还啥也没干呢已经快被你锤死了。 既然不能游泳了,袁景灿觉得可以约个时间把宫璇正式介绍给室友们了,毕竟已经请宫璇的室友们吃过两次饭,不请自己的室友于理不合。 于是他问宫璇:“我想和你一起请我的室友们吃个饭,你什么有空吗?” 宫璇红着脸低着头说:“听你安排。” 饭局的时间约在了16日周六,袁景灿通知了寝室所有人下周六晚上他和宫璇请寝室所有人吃饭,并强调可以带家属。 大家一起起哄让江越把女朋友也带上;两所学校离得那么近,结果这都藏了快两年了居然还没让室友们见过。江越红着脸说他问问沈潇筱。 在寝室的阳台上抽烟时袁景灿特意叮嘱了同样在抽烟的凌斯,下周末就别回去了。凌斯看了袁景灿好半天才说了一声“好!” 凌斯和李泽阳都买车了,袁景灿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个消息。这两人跟着袁景灿扩张了近半年多,手头上已经有了些小钱,奶茶店还每个月都有进项,两人的父母再贴补一些全款拿个车子真是不要太轻松。再加上现如今的临州不限牌,所以两人都出手了。 凌斯的车比较普通,一辆黑色的伊兰特。李泽阳的家庭条件看样子很不错,居然直接全款了一辆白色的顶配 A4。 袁景灿围着 A4转了一圈又一圈啧啧称奇,徐韬贱兮兮地凑过去问李泽阳:“咱爸妈还缺儿子不?我不讲究的。” “滚!”李泽阳没好气的说。 “让我开开!”欣赏完车子后袁景灿无耻地说。 “你能行吗?”李泽阳面露怀疑。 袁景灿二话不说抢下车钥匙发动引擎对着三人说:“上车!哥带你们溜一圈!” 坐在四平八稳的 A4后排上三个人都服了,这袁景灿看着吊儿郎当的怎么什么都会! 既然要在饭局上正式公布两人的恋情,袁景灿决定还是要认真一些。于是他把饭店定在了老字号的“王饭儿”。 周六下午袁景灿和李泽阳阳慧两口子开着A 4来到 7号楼下接宫璇,宫璇看着从 A 4车上下来的袁景灿目光柔和。 上车后袁景灿开车,李泽阳主动坐到了副驾驶留下两个女生坐在后排,于是两个女生便相互介绍后热络地聊在了一起。 一番交谈过后阳慧感慨能够拿下袁景灿,宫璇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孩。 宫璇则觉得阳慧虽然身材高挑但是性格柔弱,声音软糯还真是我见犹怜。 另一边凌斯也已经接上了徐韬两口子还有岳陆衡两口子。 江越这次终于“舍得”带女朋友了,他告诉袁景灿他接上沈潇筱后会自己乘车去“王饭儿”。 时针指向六点,见所有人都到齐了袁景灿看了看时间便招呼一声服务员开始上菜。 袁景灿先挨个给每个人的杯子里都倒满了酒水饮料,然后端起杯子红光满面地说:“今天很感谢大家能一起来参加我和璇璇的定情宴,我先敬大家一杯!”说完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然后倒转杯口朝下冲众人示意。 “好!”众人鼓起掌来,随后场面就开始混乱起来。 今天是一小部分人第一次见宫璇,也是所有人第一次见沈潇筱。所以桌上的话题自然也就集中在两人身上。不同于宫璇的落落大方有问必答,沈潇筱显得有些紧张,有时候问她一句话需要半天才能反应过来,回答的也有些语无伦次。其实也不难理解,这里的大部分人对她来说都是陌生人能不紧张才奇怪了。 宫璇见到沈潇筱窘迫的样子便趁着大家都在乱换位置时找了个机会坐到她的身边搂着她的肩膀轻声说着体己话。 显然,宫璇和她一样都是刚刚融入这个圈子的新人这一点让沈潇筱放松了一些,同时她对宫璇的认同感与好感也增强了许多,两人很快就开始窃窃私语说着女孩子们的闺中密话。 凌斯找了个机会坐到袁景灿身边,袁景灿一见到凌斯高兴的和他干了一杯。 一口闷了一杯白酒,凌斯有些上头地说:“阿灿,邱韵下学期就不在我们学校上学了!” 袁景灿拿烟的手一滞,接着又把烟抽了出来分给凌斯一支,点上后袁景灿深吸一口笑着说:“我猜一定是出国了吧!?大漂亮?澳洲?还是英国?” 凌斯闷闷地抽了一口烟“意大利!” 袁景灿一愣“这个国家咱们国家的留学生很少…”说着说着他就说不下去了。他知道为什么邱韵要去意大利了。 凌斯见他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冷笑一声:“你什么都能猜到,为什么又什么都不做呢?” “我能做什么?”袁景灿烦闷地反问他。 凌斯被问得一窒;对呀,他又能做什么呢?是丢下宫璇和邱韵在一起吗?如果两人有缘早就在一起了;邱韵对他表露心迹的时候他还不认识宫璇呢!如果不能丢下宫璇,袁景灿又有什么资格,凭借什么身份去阻止她出国呢? 第 41 章 不期而遇 难得出来一趟,吃完饭李泽阳就对大家说:“同学们!我已经定好了 K,今天咱们一起为阿灿和宫璇好好地庆祝一下!” 吃喝玩乐不分家,众人欢呼着一起来到了不远处的好乐迪 KTV。 大包房里,这次袁景灿心境和以往大不相同。坐在他身边的宫璇仔细的给他剥水果,在别人找他喝酒时替他赖酒,又趁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依偎在他怀里轻声的低语着逗他开心;以往这些都是没有的。宫璇用她特有的柔情将袁景灿紧紧缠绕,让他暂时压制了内心对于前途的迷茫和对邱韵、李曼的歉疚。 李泽阳凑了过来一脸兴奋地打断了两人的甜蜜“宫璇!你不知道吧,阿灿唱女生的情歌很有味道哦!你赶紧让他给你唱一首!” 宫璇一脸玩味的看着袁景灿,袁景灿挠了挠头:“其实我也唱的一般!”其实最重要的是很多歌袁景灿也记不住到底是什么时候发行的了。 宫璇还是不说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只不过眼神中却多了一丝威胁的意味。 袁景灿被看得头皮发麻:“好吧,好吧!我去看看都有什么歌!” 用惯了后世的屏幕甚至手机点歌系统,现在看着面前的鼠标大屁股点歌机袁景灿真是浑身难受。 袁景灿先找了一首陈晓东的《心有独钟》,找歌的过程中他又发现系统里居然已经有了纠结伦的歌,于是又选了一首相对冷门的《可爱女人》。 “这两首歌献给我的璇璇,爱你哟!”袁景灿搞笑的冲宫璇比了个心接着便开口唱了起来。 漂亮的让我面红的可爱女人 温柔的让我心疼的可爱女人 透明的让我感动的可爱女人 坏坏的让我疯狂的可爱女人 宫璇眼含柔情地听着袁景灿唱歌,脸上的喜意怎么也遮挡不住。 在她眼里袁景灿有时候可爱幼稚,有时候又深沉内敛。她没有告诉过袁景灿,其实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对这个当时看上去傻傻的男生很有好感,后来这个傻傻的男生又狡黠地戏耍了夏丽新,让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本以为两人的缘分就只限于课堂上了,没想到那天下课后自己仿佛走到哪都能遇到袁景灿一般。短短的三天时间,两人偶遇了四五次。最后在老沈的馄饨摊,宫璇又一次见到了袁景灿;她从袁景灿吃惊的眼神中看得出来,袁景灿绝不是跟踪三人到的馄饨摊。 那一刻宫璇和袁景灿同时产生了一样的想法“这就是缘分吗?” 再后来就是袁景灿像个无赖一般非要请她们三个人吃馄饨,再再后来袁景灿就像 npc一样固定的刷新在宫璇每天每个要去的地方。 宫璇并不抗拒他的出现,甚至她每天早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猜测今天又会在哪里会见到袁景灿第一面,然后暗自期待着。 宫璇当然不是傻子,npc天天来打卡她自然也会去了解关于袁景灿的信息。 于是她打听到了大一时那个让班上男生又爱又恨的校花比赛是袁景灿的网站主办的。也打听到了经管系的校花对他紧追不舍的传闻。在经过经管系的朋友确认后宫璇呼出了一口气;面对那么漂亮的女生倒追,袁景灿既不炫耀,立场也坚定,是一个可以交往的对象! 于是从福利院回来的那晚,她看到袁景灿烦躁的样子就尝试靠近他,希望用自己的柔情化解他内心的焦躁。 袁景灿没有辜负宫璇的心。只是短暂的犹豫他就搂紧了宫璇对她说出了那句“喜欢!”宫璇很高兴,也马上就答应了他。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又怎么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就答应一个男生的追求呢! 如今这个既成熟又幼稚的男孩借着歌词在众人面前告诉自己,我是他的“可爱女人”,这又怎么会不让人感动呢? 一曲唱罢众人又起哄让宫璇也唱一首回应袁景灿;袁景灿也双眼带笑地看着她。 宫璇也不怯场,她目光坚定地看着袁景灿说:“这是我前不久刚刚听到的一首歌,我想唱给你听!” 袁景灿有些意外,不过还是用温柔的眼神给她打气。 包房里的众人也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宫璇先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开口清唱 当你看着我,我没有开口已被你猜透 第一句刚刚出来袁景灿就知道了这是光良的《第一次》 还是没把握,还是没有符合你的要求 是我自己想得太多,还是你也在闪躲 如果真的选择是我,我鼓起勇气去接受 不知不觉让视线开始闪烁 袁景灿没想到原来在这段感情里,宫璇也有自己的不自信。 哦第一次我说爱你的时候 呼吸难过心不停的颤抖 ~~~~ 哦第一次你躺在我的胸口,二十四小时没有分开过。那是第一次知道天长地久。 袁景灿知道宫璇在用这首歌问自己,如果她把自己的真心交给他,他能不能担负起这个责任。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包厢里一片沉寂。 人最怕动了情,歌最怕入了心。 宫璇的歌入了袁景灿的心,宫璇的人让袁景灿动了情。 袁景灿站起身走到宫璇的面前,宫璇勇敢的和他对视着。袁景灿轻轻抱住她纤细的腰肢,吻住了她因为情绪激动仍在微微喘息的双唇。宫璇环住他的腰,闭上眼睛细细的回应着袁景灿的深情。 周围响起了一片鼓掌声和欢呼声,气氛至此到达了顶点。 很多事情是人无能为力的,比如生老病死,比如花会枯萎,比如小王子不能跟狐狸在一起;又比如这个周日的早晨在男生宿舍楼下遇到李曼。 刚刚经历过昨晚和宫璇的一吻定情,现在袁景灿见到李曼时居然有种全身不自在的感觉。 和袁景灿一起下楼的凌斯发现了他奇怪扭捏的表情,循着袁景灿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长相冷艳的短发御姐正满脸笑容地看着两人。 凌斯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小子的桃花债可真不少! “好久不见!”李曼先开口了。 袁景灿尴尬地点点头:“呵呵...是好久不见了。” “既然好久不见,你都不愿意请我吃个早餐吗?”李曼调皮地说。 “好...” 包子铺里,凌斯不是个不识趣的人,但他对袁景灿和这个女生的事太好奇了;于是也不回家了就这么大咧咧地坐到了袁景灿的身边听两人谈话。 本就别扭的袁景灿见到坐在一边明显等着吃瓜的凌斯心里就更别扭了。 不过既然自己的是东道主不开口说话那是一定不行的。 袁景灿定了定神看着李曼的短发:“什么时候剪得头发!” “昨晚!”李曼眼神投射出某种光芒。 袁景灿一下就被噎住了,干笑了两声说:“挺好的,剪的不错...” 李曼不置可否:“上了两年大学,想找回高中时的感觉,就尝试重新剪一下短发...” 这话袁景灿可不敢接了,低下头默默地喝起了粥。 凌斯看热闹不嫌事大,接过了话茬:“哟!高中同学?” 李曼看着袁景灿低着头装没听到,于是点了点头:“算是吧,我们不同班,但是学习上经常一起互帮互助,对吧?景灿。” 最后一句是问袁景灿的,这不能装没听到了。袁景灿抬起头尴尬地笑着说:“是是是!以前李曼和另一个叫胡梦玲的女孩子是我们学校实验班的,我经常请教她们...呵呵” “哦?是吗?”凌斯无视袁景灿那要杀人的眼神继续问:“阿灿高中时候学习不好吗?” 李曼似笑非笑地看着袁景灿说:“从实验班掉到了最普通的平行班,你觉得呢?” “老同学,怎么刚见面就揭人短呢!”袁景灿不满的抱怨着。 凌斯醉翁之意显然不在酒于是又追问道:“哦?那阿灿上高中时有啥光荣事迹不?是不是也有很多女孩子喜欢?” 李曼面带挑衅地对着袁景灿说:“光荣事迹当然有啊,不过还是让他自己说给你听吧!至于女孩子...” 这天聊不下去了,袁景灿立刻打断两人:“这个,李曼,你第一次来临州,我带你四处转转吧,来一趟临州不逛西湖那就白来了!” 李曼却慢条斯理地说:“来不及了,我晚上的火车要回金陵;还是在你们学校逛逛吧!” 听到前半句袁景灿暗自松了一口气,结果后半句差点把吃包子的舌头一起吞到肚子里。 带着李曼逛校园?想想那种修罗场,袁景灿就不寒而栗。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时候宫璇打来了电话要一起吃早饭。在两人炯炯目光的注视下,袁景灿只能让宫璇来西门的包子铺。接完这个电话,桌上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直到宫璇出现在包子铺门口。 宫璇看着面对面坐着气氛怪异的三人犹豫片刻后踏进了门。 袁景灿站起身笑着问她:“吃点什么?” 宫璇看着李曼目不转睛地说:“豆浆、油条、包子。” 袁景灿立马转身对老板说:“一碗豆浆,一根油条,两个包子”说完顺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女人对情敌有天生的第六感,就像宫璇第一次见到邱韵的时候一样;第一次见到李曼她就知道这个女人和自己的男朋友有一段“不知名”的过去。 等袁景灿回到座位上发现宫璇正坐在刚刚自己坐的位置上和李曼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强忍住欲要发颤的双腿,袁景灿坐到了小方桌唯一没人坐的一边,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凌斯戏谑的眼神,他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 42 章 生日不快乐 “阿灿,介绍一下呗...”宫璇先开口了。 袁景灿尴尬地笑着“呵呵,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高中时候的好朋友李曼,现在金陵上大学;这位是我女朋友宫璇,我们学校会计系的...这个我室友,凌斯;不多介绍了。” 听到袁景灿说对面这个女生就是他的女朋友,李曼瞪大了双眼从头到脚打量起了宫璇;宫璇也毫不示弱地用目光打量李曼。 凌斯满脸兴奋地看着针尖对麦芒的两人丝毫不介意袁景灿对自己一笔带过。 “既然是老同学,中午的时候一起吃个饭吧!”宫璇眼含笑意地看着李曼率先出招。 “是要一起吃个饭...不过这顿饭我来请。”李曼说着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袁景灿“景灿,祝你生日快乐!” 袁景灿面色极其复杂地看着李曼手里的小盒子陷入了沉默当中;宫璇脸色也是一僵,她根本没想到这回事。 李曼又看向袁景灿说:“大前天就是你的生日,不过上周末导师带着我们研学去了,只能这周过来帮你过生日,希望你不要介意;祝你二十岁生日快乐!” 接过礼物后袁景灿声音有些沉闷“谢谢!” 李曼嫣然一笑:“不要对我说谢谢,相比起你为我做的,这些根本不值一提!”话音刚落两道目光直刷刷地射向袁景灿。 “这...”袁景灿发现自己好像有些解释不清了。 吃过早饭,宫璇和李曼居然手挽着手开始闲逛起校园来了;看着面前“姐妹情深”的两人,袁景灿不禁感慨:女人真是天生的演员! 站在两人身后的凌斯搂住袁景灿的肩膀挤眉弄眼地说:“赶紧说说你俩的事,我都好奇死了!李曼这个名字怎么有种好耳熟的感觉...” “和邱韵一样,你希望我俩有什么事呢?”袁景灿瞥了凌斯一眼打出一发沉默。 凌斯瞬间就蔫了。 中午的时候凌斯把317都喊上并告知大家中午这顿饭是为袁景灿过生日;得知前几天是袁景灿二十岁生日的众人又慌慌张张地买了礼物才匆匆赶到了“食为天”。 看到大包房的一瞬间袁景灿才反应过来大事不好。果然不出所料,十五分钟后邱韵就和阳慧挽着手走进了包房。 大热天的袁景灿居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看着袁景灿幽怨的眼神凌斯不由得乐了:让你小子刚刚跟我装13,这回看你怎么办! 这顿饭袁景灿吃的索然无味,天晓得他的二十岁生日居然是在修罗场里度过的! 邱韵和宫璇明显对高中时候的袁景灿十分感兴趣;邱韵甚至知道大一的元旦袁景灿连夜赶往金陵的事;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去陪这个李曼的。因为了解的多所以她对李曼和袁景灿之间曾经发生过的故事更感兴趣。 三个女人再加上赶来充人头的范梦竹,四人凑在一起聊着袁景灿曾经的糗事,不时还会一起看向袁景灿掩嘴偷笑。袁景灿看到宫璇瞥向自己那饱含深意的眼神只觉得生无可恋。 吃过饭后李泽阳又想提议去唱歌,结果刚一起身被袁景灿狠狠地拽住。袁景灿用眼神看了一眼桌子对面的四个女人示意李泽阳“这要是去了KTV那不是要我的亲命吗?” 李泽阳憋着笑又坐回椅子上搂住袁景灿的脖子低声说:“这可不能怪兄弟不讲义气,对付男人,咱俩这关系绝对的义不容辞,两肋插刀;但是对付女人,还是阿灿你自求多福吧!” “滚一边去...”袁景灿烦躁地推开脖子上的手郁闷地一口干掉了杯子里的白酒。 散场之后邱韵趁着众人不注意走到正在结账的袁景灿身边用喉音说道:“我要出国了。” 袁景灿脸上维持着僵硬的微笑却没有看她“祝你一路顺风,在国外一切顺利。” “你能来送送我吗?” “不合适,也不一定有时间” 邱韵没有纠缠于这个问题,又问他“校庆的晚会你会来看吗?” “不知道” 邱韵低下头咬了咬牙说:“我有一个节目是为你准备的,就当好好告个别吧!” 袁景灿皱起眉毛转过头看向邱韵“何苦呢?” 邱韵故作潇洒地说:“总要给这段感情一个交代!” 袁景灿凝视着邱韵的双眼,邱韵也毫不示弱地和他对视着。 过了几秒后袁景灿似乎感受到了她眼神中的坚定于是移走视线看向饭店的收银点了点头“我会去的!” 邱韵松了一口气“好,校庆见!” 所有人都散去了,只剩下宫璇李曼还有范梦竹三个女人仍站在门口叽叽喳喳地聊着什么;袁景灿想了想走过去提议现在还早要不然去黄龙景区逛一圈;三人都表示无所谓。 如果能重来一次,袁景灿宁愿在人工湖坐一下午也一定不会再提出这个建议。 几人下了公交车后步行了几百米就见到了黄龙公园的标识牌。袁景灿买了四张票便带着三人按照指引沿着岳庙边上的一条小径上了栖霞岭。 又走了十分多钟就看到了一个岩壁上的洞口豁然出现在眼前。 黄龙洞也实在是没啥可看的;几根钟乳石在斑斓的灯光照耀下倒挂在岩洞的顶端,这就是整个黄龙洞的全貌了。 袁景灿百无聊赖地靠在洞口看着三女稀奇地左看右摸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直到三人回到洞口时,一个阿姨经过了几人身边热心地对他们说附近还有个“月老祠”很灵的,你们年轻人可以去试试。 袁景灿简直悲愤欲绝;这一天天的还能不能过了! 小姑娘对这种情情爱爱的玩意儿特别迷信;宫璇和李曼显然都对“月老祠”十分感兴趣,纷纷要求袁景灿带她们去。 然而在“月老祠”里当李曼目睹了袁景灿在宫璇的撒娇恳求下一同给月老上香再挂上写有两人名字的同心锁时,她眼里的光熄灭了;终究...不是她。 下山的途中李曼显得意兴阑珊,袁景灿对此心知肚明但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当做没看见。 到达景区门口的时候,李曼强笑着对三人说:“天色也不早了,我先乘公交去车站了,别一会儿耽搁了上车的时间。” 宫璇面色担忧地说:“我们一起送你吧!” 李曼连忙摆手:“一来一回太耽误事了。” 宫璇见她一边摆手一边却又看着袁景灿于是咬了咬牙说:“景灿,你送送老同学吧!毕竟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的,不安全。” “我?”袁景灿有些诧异,不过也没再多说什么。 公交车缓缓驶入车站;李曼和范梦竹抱了抱约定暑假在县城见面,又和宫璇挥了挥手就先一步上了公交车。 见袁景灿还有些犹豫,宫璇拉住袁景灿的手直视着他的双眼说:“信任是一段感情的基础,如果恋爱中的两个人彼此之间不能够信任彼此,只要有一方开始怀疑对方,那么这段感情也注定不会走的很长远;这一次是你伤了她的心,路上好好宽慰宽慰她!” 袁景灿无言以对,只能点了点头“好,等我回来。” 公交车上两个沉默的人静静地坐在一起各自想着心事。 此时公交车上的电台里应景地放起了崔健的《无言》。 我早已经明白,但我却难以躲开 只因你无言不说出来 难摆脱你无言的爱,难承受你无言关怀 只有我知这个苦涩的大海 两个人听着歌词都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在临州城站的进站口,李曼背对着袁景灿只说出一个“我们…”就已泣不成声。 袁景灿沉默地看着她瘦弱的背影却没有任何动作;毕竟他已经失去了拥抱李曼的资格。 “我们…我们还会再见吗?”李曼终于问出了声,但是内容已经不是她刚刚想说的“我们以后别再见面了”因为她感觉这几个字如果说出口将会有万箭穿心;她舍不得不见,哪怕换个身份也是好的。 袁景灿喉咙干哑几近失声“随缘吧!” 李曼转身痛哭着扑进袁景灿的怀里“最后再抱我一次!” 袁景灿抬了抬手最终还是虚抱住李曼的背。李曼却抱得很用力,几乎要把自己融入到袁景灿的身体里,她嘴里轻声地呢喃道:“偶尔想起我吧!一点点也好!”说完推开袁景灿头也不回地快步跑进车站。 重剑无法穿金甲,耳边轻语最攻心。 李曼离开时的决绝终究还是在袁景灿心底厚厚的伪装下留下一道无法泯灭的创口。 回到学校,宫璇正安静地在自习室等着袁景灿。看到袁景灿进门只是微微一笑便冲他招招手,然后起身收拾学习用品。 并肩走在回寝室楼的甬道上袁景灿酝酿了一肚子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宫璇仿佛看出了他的窘迫于是小声问道:“和我说说你们俩是怎么开始的,又是什么时候什么原因结束的?” 看着宫璇玩味的表情袁景灿急的面红耳赤“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一直当她是邻居家的妹妹。” “邻居家的妹妹呀!那还是青梅竹马咯?”宫璇欢快地转了个身面对向袁景灿。 袁景灿讪笑一下:“哪有认识一年的青梅竹马。” “哼!”宫璇娇哼一声“说说看你还有多少个我不知道的情妹妹!” 袁景灿立刻伸出三根手指“我对天发誓,除了你以外一个都没有!”说完袁景灿又在心里补充道“这一世一个都没有!” “不老实!”宫璇娇媚地白了他一眼又转身留给他一个蹦蹦跳跳的背影。 袁景灿有些脑仁疼;傍晚送李曼上车时你那些大道理还一套一套的呢!现在怎么又耍起小脾气了!他快走两步拉住她“不是说好了要相互信任吗?怎么还在生气呀!” “即使不是你的情妹妹,但我还是吃醋了!你不知道女生有吃醋的权利吗?”宫璇撅着小嘴,满脸写着“你快来哄我!” 袁景灿没办法了于是只能试探着问:“要不暑假我带你出去旅游散散心聊表一下我的心意?” “好啊!你居然还敢有坏心思!”宫璇立刻羞得满脸通红。 “没有没有”袁景灿连忙摇着手笨拙地辩解着“要不这样,你问问范梦竹和夏丽新,我也问问我的室友。有空的人跟咱们一起去旅游怎么样?愿意来的人费用我全包!” 宫璇嗔怪地说:“穷大方!” 第 43 章 Por Una Cabeza 李曼一回到学校就躲进寝室大哭了一场,已经准备熄灯就寝的室友们互相对视一眼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略微知情的周旖攀到铁架床的上铺轻轻地拍打着李曼的后背安慰道:“曼曼,有些人只适合相遇,不适合拥有;你迟早也会成为别人的宝藏;一切都会好起来然后走向正轨的;但在这之前你要先学会珍重身体,爱自己才能爱所有你爱的人!” 李曼泪眼婆娑地抬起头哭着说:“可是我真的好爱好爱他…” 周旖恨恨的说:“爱不爱的很重要吗?你应该留一点爱给自己,没有得到你想要的并不代表你不配,只是因为你值得拥有更好的!” 看着李曼已经哭到失语,周旖轻轻抚摸着李曼的秀发叹了口气“哎~既然已经付出了真心,就别太在意结果;睡一觉醒来你会发现这个世界离了谁都一样转。” 廖丹看着悲痛欲绝的李曼犹豫片刻后拿出手机发送了一条短信。 同一时间袁景灿在寝室里宣布暑假的时候他和宫璇请全寝室同学一起去三亚玩,路费自理其他全包,可以带家属!暑假前把人数都报上来他要提前订酒店。 大家纷纷高呼“袁老板万岁!” 袁景灿顺便指了指在寝室里聊天打屁的贾子鸿调侃道:“老贾你也来!可以带你的河东老板娘哦!” 贾子鸿面红耳赤地说不出话来;众人见了又笑做一团。 考试周撞上 90周年校庆,袁景灿等人还好,凌斯这类班干部加学生会干部真是忙飞了。 校庆开始前的倒数第二个晚上凌斯一回寝室就双眼无神地瘫在椅子上发呆。 岳陆衡“做完法”一睁眼看到坐在他隔壁的凌斯被吓了一跳“我去!老凌,你你你…你吸了呀?” 凌斯眼皮微动懒得理他 岳陆衡老神在在地说:“要我说啊,你就把你那个破班长辞了吧!一天天的净是事儿,还没个好处的!” 平时在寝室里不怎么吭声的江越此时展现出他高情商的一面,他放好洗脚盆关切的问:“老凌啊,你这是在活动现场碰到什么了?” 还没等凌斯回答,正在和淡然发短信的徐韬抬起头接过话来“指定是碰到漂亮学姐被榨干了呗。”看起来他还对大一刚开学时凌斯带着两个漂亮学姐拉风出场的事耿耿于怀。 李泽阳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咱们老凌是搞那个啥?阿灿你说的那个…” 袁景灿放下书捏了捏鼻梁“纯爱!” “对对对!咱们老凌是搞纯爱的,哪里来的学姐呀!”李泽阳笑嘻嘻地说。 凌斯根本不回答几个二货,只是愣愣的看着桌子上的台灯。 众人逐渐感觉气氛不太对劲,于是一个个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一些。 见大家都不再聒噪,凌斯才开口说:“你们知道吗?今天我给优秀校友彩排入场座位的时候,副处级干部或者国企领导只能坐在倒数第二排!前排的座位至少是个厅级,要不就是学界大拿或者是商业巨头。演员明星要是没点实力的连个座位都混不上。当时我就在想等我们毕业后咱们寝室有人有资格回来参加校友会吗?如果有机会回来那得需要多少年,又能坐在第几排呢?” 显然这个话题对于没心没肺的大学生来说有些沉重了,317众人都有些答不上来。 谁不想出人头地混出个人样来风风光光地回母校?然而现实是什么?目前寝室里看起来家庭条件最好的李泽阳估计以后撑死了也就当个子承父业的富二代,离优秀校友还有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凌斯虽然成长于公务员家庭,但是如果真考上了公务员,那么到副科以后家里能给予的帮助就已经微乎其微;袁景灿是个重生者没错,但是市场变幻莫测,政治波云诡谲;小富即安当个富贵闲人轻轻松松,可是能否搅动一番风云他也没有十成的把握。 至于剩下的三人更不用说;家里不要求帮忙分担压力就已经是烧高香了,想要借助家庭的力量几乎是白日做梦。 而相比起懵懂的室友们,袁景灿更清楚以后绝大部分人哪怕是想在临州买套房都需要掏空两个家庭六个钱包才能“光荣的”成为一名房奴。 最可笑的是前世岑龙连当房奴的资格都没有。你岑龙什么档次!也想到临州当房奴? 凌斯的话就像一柄重锤敲打在最堕落最无所事事的这群大二男生的心房上;所有人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趣,大家默默的洗漱然后关灯上床。 袁景灿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想着心事,顺便也在猜测着今晚寝室里这群人有几个能安稳地睡着。 6月 29日周五,商学院 90周年校庆如期而至。学校贴心地在校庆的前两天都没有安排考试,让同学们可以充分地“享受”校庆的氛围。 校庆典礼从早上操场演讲开始一直持续到晚上文艺汇演。 少年不知愁滋味,显然两天前凌斯的话对大家的影响也只限于当晚,睡一觉醒来该看美女看美女,该玩游戏玩游戏,丝毫不耽误。317除了凌斯以外所有人都到了晚上才出现在操场上;开玩笑,谁家好人愿意顶着大太阳听几个秃子念经?趁着学校大发慈悲,白天的时候睡饱了晚上看性感学姐跳舞,清纯学妹唱歌不香吗? 五个人清一色穿着人字拖大裤衩就来到了已经人满为患的操场。 学校显然是用了心思的,多方考虑下居然下血本启用了演唱会用的大屏幕转播现场画面。 徐韬和岳陆衡一看到大屏幕就兴奋地嗷嗷直叫,脸都涨红了;陪同一起来看表演的淡然和陈慧敏气的直掐两人腰上的软肉。阳慧挽着李泽阳的胳膊在一旁捂着小嘴偷笑。 宫璇的社团有个大合唱节目,现在正在后台准备;不过在进化妆间前宫璇打电话要求袁景灿到了现场后不准乱看,等她合唱结束就会来找他。 袁景灿和江越勾肩搭背地远眺着屏幕小声的讨论着。过了一会儿阳慧掏出工作证和众人告辞说她也有节目,现在得去化妆了。 袁景灿看得一脸问号,大姐你有节目现在才去化妆?李泽阳见了无奈地凑过来低声说:“还不是邱韵怕你不来又不敢直接给你打电话,只好派阳慧过来先确认一下!” 袁景灿有些无语,这情债怎么越欠越多了。 毕竟是周年的校庆文艺汇演不能有太出格的表演节目,所以大家期待万分的一水大长腿跳热舞基本没有;倒是有一堆唱赞歌的诗朗诵听的人昏昏欲睡。 之后又有几个穿着单薄的古装跳中华舞和民族舞的小姐姐上台表演。台下的色友们只好看着纷飞裙摆下若隐若现的玲珑身段望梅止渴。 岳陆衡和徐韬气的大骂“白来了”又惹来了一阵“手剥板栗”。 宫璇社团的大合唱开始了,袁景灿费力的在屏幕上找着宫璇却发现无济于事;也不知道化妆师是不是和文学社有仇,上台表演的社员们无论男女都给画了一个猴子脸,简直辣眼睛。 当袁景灿终于在屏幕上见到宫璇时,表演已经接近尾声了,闹哄哄的袁景灿也分不清宫璇到底唱了还是在里面滥竽充数。 下台后宫璇马上打来电话问清楚317众人大概的位置,然后说妆画的太丑了,等她卸完妆换了衣服再来找他。袁景灿在电话柔声告诉她别着急,他们在这等她;并违心地安慰她节目效果很好让她放宽心。 宫璇一听到男朋友的安慰,画了个丑妆的坏心情顿时消散了不少。 袁景灿挂断电话听到了台上穿着大红色礼服的女主持人正在报幕:“下面有请校文艺部的邱韵同学和阳慧同学带来小提琴钢琴协奏曲《Por Una Cabeza》” 317众人在李泽阳的带动下疯狂的鼓掌,袁景灿也下意识地跟着一起鼓掌。 阳慧穿着一身白色的晚礼服坐在钢琴前宛若缪斯女神,邱韵穿着同款的黑色晚礼服拿着小提琴站在三角钢琴旁,气质看起来冷艳高贵。 随着钢琴声和小提琴声交织传来,袁景灿觉得这首曲子有些似曾相识。 直到钢琴声突然变得激昂,小提琴声也变得哀婉。袁景灿蓦然睁大双眼;他想起来了,这是《闻香识女人》中那首经典的探戈舞曲。 译名《一步之遥》! 袁景灿很快就联想到在蜀都时邱韵对他说过的那句英语。虽然他对电影丝毫没有印象,不过他猜测邱韵说的应该是《闻香识女人》中的台词,而且凭袁景灿的感觉,当时邱韵应该只说了一半。 她给袁景灿留了一个既简单又困难的谜语;袁景灿不知道谜底是什么,也不敢去猜测。 邱韵在这份感情中勇敢地踏出了九十九步只等袁景灿踏出这一步就能牵到她的手,可是这一步之遥却像整条银河将两人隔绝开来。 当音乐画上休止符,阳慧和邱韵挽手走到台前;袁景灿敏锐地发现邱韵在阳慧手上的小动作指引下看向了自己这边。 邱韵看到了袁景灿的影子,尽管很模糊,但是她确定她不会看错这个在她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身影。 邱韵面露笑容和阳慧朝着 317众人的方向鞠躬谢幕,然后抱着小提琴牵着阳慧的手一起走下台。 走下台阶的时候邱韵哽咽着对阳慧说:“谢谢你,慧慧!” 阳慧捏了捏邱韵的手安慰道:“不留遗憾就好!” 邱韵又回头看了看舞台,嫣然一笑:“对,不留遗憾!” 我有一万个爱你的理由,却唯独少了见你的身份;别了袁景灿! 第 44 章 “申奥”成功 商学院90周年校庆结束在漫天烟花之下,期末考试和暑假也随之到来。 袁景灿自从校庆结束后就跟霜打的茄子一般,尽管他每天装作很自然地和大家一起上课复习,有时候晚上还要去107工作到临近熄灯才回来。但是大家都看得出来他沮丧的心情溢于言表。 宫璇也感受到袁景灿最近情绪比较低落,而原因她也心知肚明;所以尽管她复习的节奏也很紧张,却仍然坚持每天和袁景灿约会一小会儿;甚至为了迁就袁景灿的工作,宫璇还把约会的地点改在了107办公室。 七月五日,商学院的考试全部结束。城战的月台上宫璇搂着袁景灿诉说着离别的不舍,袁景灿笑着安慰她马上又要见面了,让她先乖乖回家陪陪“老丈人、丈母娘”安抚好他们的情绪。宫璇啐了他一口又和他深深吻别后才登上回家的列车;两人已经约定好八月十五日在沪市碰面然后一起飞海南。 317除了徐韬以外也纷纷告辞离开;淡然还在校内网兼职暑假不回家,徐韬必定是要陪同的。 室友们都走的差不多了徐韬才告诉最近很忙的袁景灿,岳陆衡和陈慧敏两人估计暑假的时候来不了了;沈潇筱要留在临州父母的饭店里帮忙,所以江越准备先回家和父母打好招呼然后下个月中的时候一个人从湖东坐火车去海口;其他人都表示问题不大,海南见。 说到最后徐韬挤眉弄眼地告诉袁景灿,凌斯和她们班的团支书白洵走到一起了,这次去三亚估计会带上白洵一起。袁景灿一脸震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真就是悄悄地恋爱然后震惊所有人呗? 等所有室友都离校后袁景灿在公司附近短租了一个宾馆,他准备待两周再回家。最近栾师兄很焦虑,游戏公司一直在投钱但却看不到一点回头的;所以袁景灿准备坐镇公司给他一点信心。 栾宇琛一看到袁景灿就把他拉进办公室“阿灿,你给我交个底;传奇这款游戏你到底有没有把握?”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能有什么把握?”袁景灿哭笑不得“我们只能把自己做好,结果才会好!” 栾宇琛还是不放心:“阿灿,现在的投入可太大了,你这可是在赌命!” 袁景灿哈哈大笑:“这有什么;赌输了大不了卖了校园网重新来过!但是赌赢了那就万紫千红总是春!” 栾宇琛还欲再言,袁景灿板起脸制止了他“栾师兄,如果连你自己都对这款游戏没有信心,那么手底下的人还怎么相信它能取得成功?” 见栾宇琛不再多言,袁景灿缓和了一下语气问道:“推广人员现在分布到多少城市了?” 栾宇琛打开一份资料递了过来“一线城市的网吧大学城我们都已经有布局,另外这...这...这...这些省会城市我们的推广人员也已经打进大学城。” 袁景灿看着资料点点头:“体验服账号都准备好了吗?” “按照你的要求,推广部的同事们在QQ上进行了初步的筛选;目前符合要求的一共有十七万三千余人,接下去策划部会根据提供的资料在半个月内进一步缩小人群,争取在八月份底之前就把体验服的数据统计出来。” “好,尽管体验服的数据不算准确,但是也还是有比较大参考价值的。” 见袁景灿还在不停地翻动着资料栾宇琛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公测时间确定需要持续那么久吗?” 袁景灿抬起头看向栾宇琛:“栾师兄有什么想法?” 栾宇琛精神一振:“我和策划部的同事讨论过,我们建议公测一个月就可以进行商业化,推行点卡收费模式。” 袁景灿沉吟片刻“不行,一个月的时间太短了!至少要到12月份再开始推进商业化,否则吃相就太难看了!” 栾宇琛有些无奈“十二月份和你提的一月份也相差不了多少呀!这样吧,什么时候同时在线人数可以突破五十万我们就开始推广;这样可以吗?” 说实话50万这个数字在袁景灿看来实在是太少了;前世他看过许多平台造假直播间人数都快赶上他手机号的长度了,即便如此火爆的直播间破百万也是轻轻松松的。可是联想到现在这个时代,五十万又实在是一个不容小觑的数字。如果游戏真能和前世一样火爆的话,扣除一部分白嫖党后还是会有不低的留存率。 思索良久后袁景灿同意了栾宇琛的想法,但是强调绝不能数据造假。 栾宇琛满口答应。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宾馆,袁景灿打开笔记本电脑再次看起了《闻香识女人》;这已经是他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第几次看这部电影了;阿尔帕西诺完全颠覆了袁景灿脑海中的教父形象在这部电影中化身为一个谆谆教诲的长辈,用自己的方式感染了克里斯奥唐纳饰演的查理西蒙斯。加布里埃尔·安瓦尔也完美诠释了一角成名;短暂的出场惊艳世人。 袁景灿抱着笔记本电脑躺靠在沙发上回想着史法兰中校波澜壮阔的一生不禁心驰神往;前半生大起大落,后半生在双眼失明的情况下游戏人间;尽管他一开始有着自暴自弃的想法,但是在查理西蒙斯的帮助下他又恢复了对生活的热情。从这部电影里袁景灿感受最深的一句话就是“活在当下”! 从加布里埃尔·安瓦尔饰演的唐娜袁景灿又想到了现在正和他处在同一个城市的邱韵。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袁景灿被如此炽烈的邱韵追求过说不动心都是假的。邱韵美丽大方,善良热情可以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是袁景灿太过自卑根本不敢相信这一切。 就像一个刚刚满足温饱的乞丐突然被带到米其林三星餐厅,看见华丽餐桌上的精致摆盘他的第一反应绝不是大快朵颐而是警惕,更不敢去破坏它的美好。袁景灿也深怕自己的一时冲动会毁去了美好的邱韵;他在等,等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让自己可以更配得上她。 然而在等待的过程中一场意外的邂逅,宫璇用她独特的魅力猝不及防地征服了袁景灿的心。袁景灿不能辜负宫璇那就只能选择辜负邱韵。 他知道几天后邱韵将在母亲的陪同下出国;可是他没有选择去送别。短暂的离开是为了更好的归来;时间是治愈一切创伤的良药。既然没有选择她那就放她去飞,何必在离别时撒上最后一把盐弄地哭哭啼啼。 7月13日临州所有的大排档小饭馆全都座无虚席,大家呼朋唤友准备一起见证燕京在今晚获得08年奥运主办城市资格;尽管从之前的新闻报道来看伊斯坦布尔和大阪已经铁定出局,巴黎和多伦多也有自己的劣势,燕京获得主办权几乎已经板上钉钉;但是之前数次与奥运会失之交臂的不堪回忆还是让所有人都谨慎地保持怀疑。 袁景灿感觉现在公司里的气氛太过压抑,所有人的压力都太大;于是他借此机会让栾宇琛安排轮岗,包下一个大排档带着大家伙一起感受申奥的氛围;果然喝着酒谈着笑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 时间来到九点半,大排档老板适时地将电视台调到了TV1,各方评论员和解说员在屏幕里各种举例,各种论证;总而言之一句话“大家放心,主办权一定是我们的!” 燕京时间22点08分,时任国际奥委会**的兰奇先生在屏幕前数亿观众的屏息凝神中打开手中的信封然后用怪异的语调念出了“燕京”两个字。 大排档里瞬间啤酒烧烤乱飞,大排档老板也丝毫不介意反而乐呵呵地跟着顾客们“噢噢”叫着庆祝这一历史性时刻。大街上所有汽车都在鸣笛庆祝,临州的高楼大厦也被斑斓的灯光照耀地分外显眼;整片中华大陆都陷入到疯狂的喜悦当中。新中华成立这几十年里在经历过遭受白眼,不公正待遇和被歧视被嘲笑之后我们终于迎来了一个证明自己让全世界看看崛起中的新中华的机会! 袁景灿也高兴地和所有人搭着肩膀又唱又跳;这是他前世没有过的经历,物质可用金钱购买,美好的回忆仅此一回! 天空中传来飞机划过的轰鸣声,袁景灿抬起头看向黑夜中闪烁着的红点微微眯眼。 深知身在情长在,邱韵再见! 在沪市飞往巴黎的航班上,池淑贤见邱韵望着窗外灯火璀璨的城市发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囡囡呀,真的不后悔呀?” 邱韵摇了摇头“付出,就不后悔,失去,也不遗憾。没有一个人一生没有坎坷,没有一个人一世没有痛苦。既然爱了总会遇到问题,也会尽力去爱,付出是必然的也是自然的;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但并不是所有的付出都会有所收获,尽力了用心了,即使没有得到我所希望的,也是无憾的。人生会因付出而精彩。” 池淑贤心疼得抓起邱韵的手放在自己掌心“囡囡啊,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你是好样的;爸爸妈妈永远支持你!” 邱韵转过头重新看向窗外,真的可以简单的放下吗?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第 45 章 茅台要上市 夜色漆黑如墨,渝州市一处僻静的野生池塘边此刻却灯火通明。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和三辆金杯面包车开着大灯照在一棵破败的老槐树上。 两个年轻的小伙子正拽着一根粗绳跟拉大锯似得反复在树干上摩擦;绳子的另一头则沉在水里,透过澄净的湖水隐约可以看见另一端系着一个半人多高的大麻布袋。 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短袖的中年男子正看着腕上的手表;麻布袋子沉进水里半分钟他就示意两个小弟提起来;半分钟后又将袋子沉入水中。如此反复十多次后黑衣男子挥了挥手将麻布袋子提到岸边打开。一个有些瘦削的中年男子脸庞露了出来。 连续反复地浸泡让他面色发白,呼吸紊乱;他费力地睁开眼睛试图穿过刺眼的灯光看清楚这伙人的相貌。黑衣男子走近他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然后蹬在他的脸上居高临下地对他说:“尤局长啊尤局长,你可真是冥顽不灵!好好的局长不当非要掺和进这些破事里面!这下好了,乌纱帽没了,满意了?” 尤爱民被踩得脸都变了形,他费力地开口“你....你们...又不敢弄*我!天天...这么折磨...我...有意思吗?” 黑衣男子哈哈大笑松开脚蹲下身神色狠厉地对尤爱民说:“你也觉得没意思了?你知道我场子里有多少钱等着我挣,又有多少姑娘等着我睡吗?天天陪着你这死老头,我TM没意思极了!尤局长,算我求求你,咱们各退一步,你当你的局长,我睡我的姑娘咱们俩老死不相往来,这个世界该有多美好啊!” 尤爱民啐了一口痰“你让我对无辜枉死的人视若无睹,我在那个位置上也坐不安心!” 黑衣男子站起身冷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六子你陪尤局长玩一会儿!” 一个神情麻木,个子瘦小的年轻男孩从人堆里走了出来“尤局长,接下来由我来陪你...” 尤爱民僵硬地裂开嘴:“来吧,让我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新花样” 即使刚过夏至,渝州的夜依然漫长。 袁景灿从临州直飞到了蜀都,这次他没有经历令人作呕的长途客车;因为林耀星红光满面地等在了机场航站楼出口。 袁景灿刚一出站就见到夸张的张开双臂迎接自己的林耀星。 看到崭新的黑色宝马525,袁景灿忍着笑问:“星哥你这是发达了呀!” 林耀星谦虚的摆摆手:“全靠大伙的帮衬...” 袁景灿笑容暧昧地点了点林耀星钻进了副驾驶。 车子一路驶回林耀星在九眼桥的施工工地,袁景灿也大概了解了林耀星最近的情况。 简而言之,王承民在袁景灿的提示下正在全力向整个蜀都的南区发展,包括但不限于拆迁,分包以及材料供应。 尤其是钢材和混凝土,尽管碍于几个本地势力没有扩大经营,但是哪怕是交了“拜码头”的份子,材料本身的巨额利润以及某些行业潜规则也已经足够林耀星吃的盆满钵满。 想了想袁景灿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句“星哥,我在地理上学过咱们川省可是处在地震带上,有些事不能过了哟!” 林耀星现在对袁景灿可以说是言听计从,听到他的话以后顿了片刻说道:“现在大家都恁个耍,如果我们不合群会不会不合适?而且地震?从来没听到过撒,斗算是有又有好严重?” 袁景灿笑了:“你不要紧张嘛!嘞哈四分管当六分买,槽钢卡毛边嘞些事我都不说了!钢筋方面绝对不能含糊,出了事你在嘞行斗算是做到头咯!你自己考虑…还有灾难嘞种事不是说以前没有以后斗不会发生,你不看新闻迈?99年台湾省地震伤亡好严重?还有我们川省和云省交界的地方经常斗有地震发生!有备无患,遭别个逮到起咯斗难受了哟!” 林耀星双眼失焦地看向公路前方陷入了思索当中。袁景灿也不打扰让他慢慢消化。 在林耀星的工地连喝了两天酒,袁景灿受不了了叫着要回棉市。林耀星正好要去见见姐夫于是欣然同意,顺便把他一路带回棉市。 袁景灿买了一堆的水果和礼物拎着两件时髦的小洋裙敲响了袁建英家的门。 看到袁景灿手上拿的东西袁建英脸上笑开了花,口中却一个劲地责备他来嬢嬢家里居然还要带东西。 快要有一年没见的孙钰蕾已经长成了大姑娘,不再像以前一样会挽着袁景灿撒娇;不过看到袁景灿手中的裙子她还是甜甜的叫了一声景灿哥哥。 因为暑假班还没结束袁莉也还在袁建英家,袁景灿这次来的目的之一就是等着袁莉一起回棉市。 袁莉乍一见到袁景灿也很高兴,甜甜地叫了一声“哥哥”就和孙钰蕾一起回房间试裙子去了。 袁景灿又和修姨打了个招呼,并拿出了一盒丝巾和两袋藕粉递给她笑嘻嘻地揽住修姨的肩膀说:“修姨照顾完我又要照顾幺妹辛苦咯!一点点小礼物不要嫌弃!” 修姨看着包装精美的丝巾盒子有些张徨失措,双手不停的在围裙上搓着不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袁建英笑着让她收下,还嗔怪地看了一眼袁景灿“男娃儿斗是没得女娃省心,修姨你拿到起斗是,斗当是嘞娃给你当初给他煮宵夜的辛苦费!” 修姨这才放心接下,笑着对袁景灿说:“不知不觉斗出去上了两年学咯!不晓得嬢嬢的手艺还合不合的到你的口味!” 袁景灿立马奉上一记彩虹屁:“我不管走到哪儿都会想起修姨和妈妈做的菜的味道!” 修姨都快被这记马屁拍晕了,挽起袖子就准备给袁景灿张罗一桌满汉全席。 到了晚饭的点孙新城也回来了,他一见到袁景灿就很高兴拉起袁景灿就要和他整两杯。 袁景灿恭敬不如从命给两人面前的杯子里各倒上一杯茅台。 看着瓶身上的包装袁景灿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于是问孙新城:“姑爷,你耍不耍股票?” 孙新城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袁景灿指着酒瓶说:“我们上课的时候经济学老师跟我们分析过嘞个品牌的商业价值,我觉得他说的嘿有道理。” 孙新城饶有兴趣地说:“说出来听哈噻,看哈你嘞两年大学都学到些啥子!” 袁建英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道:“首先嘞家公司有卓越的业绩和基本面,他以强大的品牌影响力和稳定的市场需求持续实现高增长。茅台酒的独特风味和稀缺性也让它在高端白酒市场中占据主导地位,从而保持良好的业绩表现。 第二是强大的股东和资金支持;基于良好的基本盘,公司股东对未来发展前景充满信心,持续增持股份给于公司充足的发展资金从而实现良性循环。 第三是他独特的酿酒工艺和资源;茅台酒的生产依赖于茅台镇独特的自然环境和微生物发酵,这种独特的酿酒工艺形成了茅台酒的独特风味和稀缺性,进一步增强了市场竞争力。 最后一点斗是高分红和政策支持;茅台定期高额分红股息率接近100%,勒种高分红政策肯定能吸引到大量投资者的关注和支持。此外政策层面的支持我斗不多说了,相信姑爷一定比我懂得多。综上所述在恁个多的利好加持之下,我看好茅台上市以后股价会在长期内保持坚挺并且稳中爆升。” 孙新城举着酒杯都听愣住了,好半天后才反应过来说道:“稳中爆升?我有几个朋友说茅台下个月都要上市咯喊我切买点初始股,我都没在意,哈哈哈!” 袁景灿心里一惊,自己这是歪打正着啊!脸上却腼腆一笑:“嘞也是我结合老师说的内容自己总结出来的一家之言,姑爷没得必要听我的!” “好,学的不错!别的都不说了,我们喝两杯,让我再见识一哈你们大学练不练酒量!”孙新城大笑着举杯喝了一大口。 袁建英换好睡裙坐在化妆台前看着镜子中倒映的孙新城又坐在床上发呆,无奈地说“咋子嘛!阿灿来一回儿,你都要丢一次魂迈?” 孙新城仿佛被袁建英的话召回了神,他倒抽一口凉气“嘶~邪门!太邪门咯!你嘞个侄儿!” 袁建英走到孙新城身边柔声问:“啷个咯嘛!” 孙新城叹了一口气:“你不晓得,上个月贵省那个张总走蜀都来考察,我不是陪同领导一起切了迈?席上讲到起股票的事情,张总都说起八月份茅台要上市的事,他十分看好茅台上市以后的表现,而且给出的理由和你嘞个侄儿一模一样,还没得他恁个详细!” 袁建英笑了:“阿灿不是说了迈?嘞是他们学校老师说的。” 孙新城瞄了一眼袁建英不屑的撇撇嘴:“那些老师真有水平的话何必窝在一个二本学校里头当个大学老师?如果茅台真的如同阿灿说的那样上市斗涨,还当个莫子老师,直接躺到起屋头光拿分红斗不用愁吃喝了噻!” 袁建英也蹙起眉头“那你的意思是?” 孙新城又叹了口气“还记得他刚刚来我们屋头的时候我跟你说的那件事迈?” 袁建英欲言又止“你是说…” “对头,有空你找个借口带嘞娃走若虚大师那哈走一趟!” 袁建英想了想点了点头。 第 46 章 若虚大师 玉环观位于棉市东南郊区的南湖之畔,国家宗教政策落实后,1992年玉环观被绵市市政府批准为开放性道教场所,广大信众自发恢复修建玉环殿。而此时此刻坐在观内斋堂里的袁景灿正看着面前的老道士眉头皱成一个疙瘩。 时间回到三个小时前;袁莉和孙钰蕾已经去了学校,闲来无事的袁建英说带着袁景灿四处走走,省的他一个大男孩整天待在家里一点也不阳光。袁景灿自无不可,就当陪中年老阿姨散散心呗。 桑塔纳七拐八弯地跑到了南湖边,袁建英下车后就挽起袁景灿的胳膊漫步在湖边的树荫下;过了一会儿袁建英看着远处的道观对袁景灿说:“见神不拜是为不敬,我们去上炷香!” 两人穿过大门在升仙阁内的三清大殿虔诚地上了三炷香。 等二人将香插入鹿鼎之后,一个梳着发髻的童子走上前来躬身对着二人说道:“二位居士,若无要事可至斋堂稍息片刻。” 袁建英对着童子作了一揖“有劳仙童。” 童子摆了摆手便侧身为二人引路。 斋堂其实就是厢房,没有饭菜供应只有两张小桌和几把木椅;童子先请两人坐下又端来两杯茶水便告退出门。袁景灿对着童子还了一礼便开始四处打量起来。 斋堂白墙红柱,木质门窗实在是没啥新意,就和二十年后的那些人造古街一个尿性;只看了两眼袁景灿就失去了兴趣,他懒洋洋地靠在木质靠背椅上端起一边的茶碗嘬了一口然后一脸的回味;不得不说这茶确实不错,有一股野山茶的清香。 过了片刻一个童颜鹤发长相却有些猥琐的老道士走到门口冲着袁建英作了一揖“久违啦,袁居士...” 袁建英也满面笑容地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是有许久未见了,今日鲁莽来访还请若虚道长不要见怪!” 若虚摆摆手走进斋堂:“我道教中人讲究无为无畏,袁居士何故如此....” 袁建英微微低头:“是我着相了!” 若虚又打量了两眼袁景灿继续说道:“孙居士亦有许久未见,想起当初树下赏月对酒当歌的日子,老道十分怀念啊!” 袁景灿听了心想:“姑爷,你当初玩的够野啊!居然还抽空当了回道士!” 袁建英微微勾起嘴角“新城近些年总在外出差,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宜过多抛头露面,因此少看了道长,勿怪勿怪!” 若虚哈哈笑道:“孙居士天庭饱满,掌白虎持势格,日主要有助托,受有生气,或官星强旺得时而有生助,若年月时柱中不见财神官星,日坐官星者必贵,坐财神者必福厚运顺;常遇贵人,事业顺风顺水必定忙碌;老道过得挺好,还请袁居士告知孙居士勿念。” 袁建英抿嘴浅笑“借道长吉言;他日若新城得空必定偕同拜访道长。” 若虚虚点两下袁景灿问袁建英:“敢问袁居士这位小友是?” 袁建英恍若惊觉忙不迭地介绍道:“是我的疏忽,这位是我的侄儿--袁景灿;景灿赶紧谒见若虚道长。” 袁景灿嘴角抽抽了两下上前一揖“小可袁景灿见过道长。” 若虚趁着袁景灿躬身时冲着袁建英神秘一笑;袁建英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若虚说道:“相逢即是缘分,今日幸得袁居士带小友来访,老道斗胆为小友请一八字,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袁建英抿嘴浅笑“得道长赐卦,荣盛之至。” 袁景灿腹诽“老牛鼻子,我的命我自己都看不懂,你能看懂?”想归想,袁景灿还是老老实实地写下自己的生辰八字恭敬地递到若虚面前。 若虚伸出一双油腻腻的手接过了小纸条看了一眼便微眯起眼睛掐指沉吟。 “咦~~?”倏忽之间若虚眼中爆出一朵精光又仔细看了看手上的小纸随即陷入了沉思。 袁景灿正无聊地低着头看蚂蚁搬家,突然听到有人叫他“小友,可否容老道问你几句?”茫然地抬起头袁景灿本能地说:“道长但问无妨。” “小友家中有几口人?” “五口。” “名下可有不动产?” 袁景灿看了一眼袁建英,见对方点头才回道:“有” “五年之内可有生命之虞灾祸?” 袁景灿有些奇怪于是小心地问:“约摸四年之前落过一次水,算不算?” “落水?”若虚皱起眉头又是一顿掐指。 袁景灿看得有些不耐烦了,他也皱起眉头盯着这老道士同时心里想着:“神神叨叨的这是干嘛呢!” 不过他见袁建英还是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于是只能压下心里的不满耐心等待下文。 又过了半响,若虚舒展开眉头大笑着说:“小友命属朱雀乘风格,此格指日干为丙丁火,坐支得金水之乡,便是乘风得势,即金为财而水为官,身旺有助托者富贵。如丙子、丁亥二日,为水火既济之贵若得申子辰会成水局,也属于水火既济。但水火既济要水火力量相当,不致偏枯。又如丙申、丙辰、丁酉、丁丑,日主身得助托,有生气相扶,财星官星旺相,都是贵命。但有以日柱时柱为丁未者不吉,这叫朱雀折足。持此命格者若入官路则悠游半生,事业顺遂;若走商途或有起伏,但必逢凶化吉,成就非凡;不过老道多言一句,小友日后无论如何抉择切记与人为善。” 袁建英听后起身微微行礼“多谢道长赐言。” 袁景灿听得晕乎乎的不过总算还是没有丢了礼数,也起身抱拳“多谢道长!” 若虚面带笑意地抓起胡须捋了两把,此时此刻的他总算是看起来有些仙风道骨的样子了;他摆摆手示意两人不必客气“得见小友本就是缘,何必言谢!” 袁建英又和若虚寒暄了两句便告辞带着袁景灿离开玉环观。 若虚将二人送至观门外含笑看着两人离去;待桑塔纳消失在视野中时若虚脸色一变看着自己掐算的三根手指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有这种人?” 他刚刚测完八字,发现袁景灿处在寄生十二宫中的死、绝宫位,这本属无气不吉之位。如果他的推算没出错的话,那么此人应该已经死于他自己提到的四年前那次落水事故当中;但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个小孩刚刚却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与他对答如流。 若虚又观袁景灿五行;都说相由心生,有着二十多年先知作为底气手头上又握有“传奇”这座待开采金山的袁景灿居移气,养移体已经令通气有助托,逢库相助生出了几分贵气。 如此诡异又截然相反的两种命格同时出现在一个卦象上已死之人的身上;若虚三魂都被吓掉了七魄,他暗恨自己道行不够却又不敢声张,只好糊弄了两句便盼着这鬼东西赶紧离开。 回到自己的单房,若虚越想越后怕;他犹豫了一会儿拿出手机咬牙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你好,洛府...” “你好,我找三爷。” “有预约吗?” “没有,但是烦请告诉三爷,我叫若虚!” “好的,已为您登记” “多谢...” .... 另一边袁景灿和袁建英坐在桑塔纳车上一时间都有些沉默。 袁景灿不是傻子,到现在如果他还想不明白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即便重生了那也是第一集领盒饭的料。 他没有愤怒;将心比心;如果是自己遇到了另一个“袁景灿”也难免会起疑心。 但是这不妨碍他觉得有些悲哀;因为他从没想过要害孙新城和袁建英,与之相反是他还经常通过一些隐秘的方式提点孙新城。然而袁景灿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好心换来的却是算计,而且始作俑者之一竟还是自己的“亲姑姑”。这种矛盾的情绪让他现在整个胸膛憋闷到要爆炸。 袁景灿先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做人做事还是要小心谨慎;如今这个社会为了几两碎银或一个水泥盒子引发的夫妻反目,兄弟阋墙例子比比皆是;没有一个人是完全值得信赖的。而自己是重生者这个秘密一定要守住,否则后患无穷。 袁建英盯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公路心情也无比复杂。她心里暗恨自己耳根子太软,居然轻易就听从了丈夫的建议想要验验自己亲侄子的“虚实”。同时也感叹袁景灿实在是太聪明了;几乎在若虚提出要问他几个问题的时候他立马就反应了过来,还反手用四年前落水的事将了自己一军。 “聪明、狡猾、隐忍、腹黑”袁建英对自己这个侄子又自豪又觉得有些恐惧。怀揣心事的袁建英有些魂不守舍,桑塔纳轿车在她的操控下也在空旷的道路上逐渐偏离了原有的轨迹。 如果此时有一个从上至下的镜头可以拍下桑塔纳的前脸,那你就会发现笔直的“琼·玛卡若线”将整辆轿车一分为二;左边是左边,右边...是右边。 第 47 章 不吃香菜 (2001 版) 昏暗的密室里,一个个子不高身材发福的中年男人虔诚地为供桌上的佛像上了一炷香,然后双手合十嘴里碎碎念着般若经。良久之后男人缓缓转身,手上却多了一条白色的手帕。 在他的身前一个被胶带缠住嘴巴反绑双手的黑色劲装男子正“呜呜”叫着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我是怎么教你办事的?”矮胖男子仔细地擦拭着双手开口后语气平缓但是声音中透着不容置喙。 黑衣男子身后陡然伸出一只手撕去他嘴上的胶带,黑衣男子立马哆哆嗦嗦地说:“我…我…我也…没想到他…那么那么不抗事…” 矮胖男子又问他:“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十…十三年!” “嗯~那你是知道我做事规矩的…” 黑衣男子马上抖如筛糠“不…不要…再给我一次…一次机会…” 矮胖男子对他的求饶置若罔闻转过身去重新闭上了双眼。 黑衣男子身后的那只手一把拽住他就往门外拖;黑衣男子的惨呼声也由近及远渐渐消失,直到彻底恢复安静;矮胖男子睁开眼嘴里喃喃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渡人不若渡己,渡己亦是渡人。阿弥陀佛!” 袁景灿还是每天都到袁建英家里蹭饭,依旧和孙新城在饭桌上谈笑风生;但是话题已经不再是经济时事,而是大学校园里的风花雪月。 明天两个小丫头就要放暑假了,饭桌上袁景灿也向嬢嬢姑爷坦白自己已经在大学里交了女朋友,孙新城很高兴非要和他多喝两杯。袁景灿来者不拒一一接下,宾主尽欢。 袁莉到家后袁景灿谢绝袁建英送二人回武平的好意并表示寒假里再来拜访两人。 在棉市汽车站孙新城目送两人进入候车厅,同时嘴唇微启问身边的袁建英:“怎么回事?你那天不是说若虚大师…”尽管孙新城脸上的表情温暖和煦,但是语气却着实生冷强硬。 袁建英强笑着说:“若虚大师是没有说啥子东西,但是嘞娃儿警觉咯!” “你…”孙新城显然有些生气,面色也倏忽变得铁青“你在玉环观是啷个说的!” 袁建英面色尴尬地又复述了一遍那天前往玉环观的事情。 之前她只告诉孙新城若虚的卦辞,并没有详细说事情的经过;因为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直到今天孙新城终于察觉到袁景灿的异样后开口询问,袁建英不得已才和盘托出。 孙新城听完之后长叹一声:“还是低估了你嘞个侄儿啊!已经小心又小心,没想到还是走了一步臭棋,自己把自己将死咯!” 袁景灿在家呆了半个多月就跟父母告辞,他称自己和几个同学在老师的帮助下做的一个小项目现在出了点问题需要他回临州处理一下;不过时间也不是很充裕了,他办完事索性就呆在临州等开学。 袁建军和王秀芹哪里不知道这小子又想找借口开溜,但是儿大不由娘,两人也没办法,只能叮嘱两句后就放他回临州了。 袁景灿先在沪市接上宫璇,然后又挨个给室友们包括贾子鸿打电话确认汇合的时间地点,除了江越以外其他人都表示这两天就会启程。 而给江越家打去的电话里他的父母告诉袁景灿,江越昨天已经乘火车走了。 这小子没有手机也联系不上,袁景灿估计他已经上了火车便不再关心。到时候在海口的酒店汇合就好了。 在海口休息了一晚,两人等来了李泽阳和阳慧。 李泽阳十分骚包地穿着大裤衩子金项链,弄得袁景灿都替他紧张,这万一要碰上个飞车贼不得给他锁喉啦! 又过了两晚所有人都到齐了。出于对目前三亚经济状况的不了解怕到了三亚后租不到车,另外同行的还有四个女生,袁景灿和李泽阳觉得谨慎起见还是各租了一辆车几人一起开车去三亚比较稳妥。 这个时候的三亚那些袁景灿耳熟能详的酒店嘉佩乐,亚特兰蒂斯,美高梅通通连地基都没打上,其他的一些酒店名字袁景灿连听都没听过根本就不敢定。最后只能无奈地选择了“国际大酒店”这个名字听起来比较靠谱的酒店, 岳陆衡和陈慧敏都不来,除了江越和贾子鸿孤身一人,其他几个都是成双成对的,于是袁景灿就定了五个标准间。毕竟还没有听说谁已经同居。 经过大半天的车程,两辆车终于到达三亚,只是一搭眼袁景灿就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尽管这时候的三亚市区小的可怜,两条大马路中间还有后世已经被取缔的城市大转盘。但是从车里望去,市中心鳞次栉比,海边也已经开始热火朝天地搭建高楼。前卫与粗粝的反差感像极了袁景灿前世童年记忆里自己县城的 puls版。 在酒店整顿好行李几人出发去美食街吃晚饭。 直到这时众人才开始饶有兴趣地调侃起凌斯和白洵。 凌斯大方承认两人之前在班级里搭班子为同学们服务时就已经互相产生好感,而直到期末前最后一个多月两人才确立关系。为什么直到最近才确立关系所有人都默契的回避了,毕竟还有个当事人是这次旅游的东道主呢! 之后的话题自然也就围绕东道主袁景灿和团队新人白洵展开。 袁景灿笑呵呵地说他和宫璇能得到大家的祝福就感到十分高兴了,出来玩就是图个开心,大家吃好喝好就是对两人最好的报答。 白洵身为班干部自然也不是什么沉默寡言的人,她也很快就和女生们打成一片。 袁景灿虽然和白洵同学两年,但是他还真不了解这个团支书。于是他偷偷地问凌斯两人进展到哪一步了,凌斯得意地抬起了下巴,袁景灿秒懂。犹豫了一下袁景灿说:“同班同学的你就不怕日后尴尬?” 凌斯抬手搂住袁景灿的脖子“兄弟根本没在怕的!大家都是江湖儿女!” “呸”袁景灿吐了一口心里暗自腹诽“魔兽玩多了果然会变成巫妖王!” 白洵喜笑颜开地端着一杯啤酒过来对着袁景灿说:“景灿同学,大学已经两年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喝酒!” 袁景灿也笑着端起酒杯“是啊!团支书大人日理万机,小民哪里敢打扰啊!” 白洵妩媚的白了袁景灿一眼“油嘴滑舌!”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收回杯子的时候白洵纤纤玉指不着痕迹地轻抚过袁景灿的手背。 袁景灿脸色一僵偷偷看了一眼凌斯;没想到凌斯居然对他挑了挑眉表示你懂的。 袁景灿脸上笑嘻嘻心里暗骂一声“晦气”真不是袁景灿玩纯情;明码标价归明码标价,这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他是真没啥好感。 白洵走回自己挨着宫璇的座位上又开始参与女人们之间的话题。 几个女生都是高颜值美女,身边曾经也自然不缺乏追求者。于是话题就转向了为什么选择现在的男朋友。 淡然心直口快“当时我根本看不上他,不过呢他脸皮厚赶也赶不走,还经常买水果零食过来办公室找我;虽然很粗心,但是也很有担当;看起来混不吝,又很有爱心。后来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他了!” 白洵挽住淡然的手臂说:“没错!为你花钱的男人不一定爱你,不愿为你花钱的男人一定不爱你,给你花钱不是天经地义嘛!” 淡然尴尬笑笑“其实钱不钱的不是最重要的,感情才是基础。” 白洵不屑地说:“男人负责赚钱养家,女人就负责貌美如花;女人最美好的就是这十年时光,如果不能享受青春谁来赔我们损失费?” 宫璇面部抽搐了两下干笑了两声“白洵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不能一概而论。” 宫璇真是脑袋都大了;因为淡然阳慧都是邱韵的好朋友,和自己住在一个房间有些尴尬,所以她便和白洵分到了一个房间。但是这个白洵实在是太“与众不同”了,宫璇碍于自己是东道主还有凌斯是男朋友好兄弟的面子又实在是没法多说什么,只能有苦自知。 白洵撇撇嘴:“结婚的时候,男方必须给足彩礼;都是父母生养,但是女孩子嫁人以后就是男方的人啦,给自己的家人留下一笔钱就是最好的报答!” 袁景灿听着这令人PTSD的小仙女发言真是头皮发麻,我抽烟喝酒泡吧,但我是个好女孩!这不是2001版的不吃香菜吗?原来田园女权自古有之啊!不知道白洵的AAAAAA建材王哥如今怎么样,而那个花了38万彩礼娶回“不吃香菜”的冤大头现又身在何处! 想到这里袁景灿笑着问白洵:“白支书,你的网名是不是叫“不吃香菜”啊?” 白洵惊奇地说:“咦~~你怎么知道我的网名?我们有好友吗?” 袁景灿一怔默默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第 48 章 晚星就像你的眼睛 吃在三亚,玩在三亚。 一伙人自北向南从现在还处在开发中的海棠湾玩到了亚龙湾,享受着满大街椰树带来的热带气息。 在大东海的沙滩上男生们全都赤膊上身穿着泳裤躺在沙滩椅上晒太阳,女生们就在海里扑通地欢快。宫璇这波游泳学的赚麻了,在场的人只有她和李泽阳是会游泳的,其他人只能拿着救生圈在沙滩边玩水。 看着宫璇妖娆的身段包裹在塑身的泳衣里袁景灿不由自主地吹了一口流氓哨;宫璇羞得追着袁景灿满沙滩跑。 身高腿长的淡然则是女生里身材最好的,一双大长腿白的令人炫目。 贾子鸿看的懊悔不已痛骂徐韬下手太快。 徐韬洋洋得意地对众人说:“都注意点看啊!一会儿我让她称一称,如果轻了就找你们赔!” 白洵是最敢穿的,前几天游玩时候的打扮就全是热裤吊带;今天下水的三个女生里也只有她一个人穿了比基尼;性感火爆的打扮惹得其他沙滩上的男游客频频对这边行注目礼。袁景灿估计如果不是看他们这边男生多,这时候已经有人上来和白洵搭讪了。 阳慧还是那副楚楚动人的样子穿着保守的短袖长裙围在大家身边当后勤。 李泽阳仗着水性好非要带着阳慧体验一下摩托艇,阳慧拗不过他只好换上泳衣。 男生们一看“乖乖!”原来真正身材好的还得是“S型”的阳慧。 李泽阳笑嘻嘻地给阳慧套上救生衣,然后把她拽到摩托艇上对着目瞪口呆的大伙说:“兄弟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们先走一步!” 袁景灿嘴里骂着“有异性没人性”手上也拉着宫璇淡然还有徐韬去堆沙堡,只留下江越和贾子鸿在风中凌乱。 临近傍晚一伙人登上鹿回头公园的山顶看日落晚霞,看着红彤彤的太阳逐渐消失在海平线上,宫璇一脸迷醉地依偎进袁景灿的怀里“太美了!” 袁景灿搂住她的肩膀说“你的眼光真好,一下子就被你发现了生活中的美。我的眼光也很好,我也早已经发现你的美。” 美丽的景色,动人的情话让宫璇瞬间陶醉其中,她轻轻转身闭上眼睛吻住袁景灿。 袁景灿一边接吻一边偷看其他几个室友,结果一瞥之下他发现,好家伙!除了他俩其他三对男女也吻在了一起;这到底是来看日落的还是来接吻的。 下山的路上贾子鸿脸色幽怨地吐槽“你们真是太过分了!没看到这还有两个未成年孩子吗?” 凌斯憋着笑说:“你也许是未成年,不过江越嘛.......” 江越脸一下就红了,不过他也懒得辩解;毕竟谁让他是寝室里第一个脱单的呢;都被调侃习惯了。 吃了几天海鲜的众人纷纷表示扛不住了要吃米饭和猪肉;幸好大东海开发的比较早,饭店也比较多;只是随便一找就有好几家东北菜馆和川菜馆。 袁景灿听着满大街都是魔性的东北口音不由得感叹,原来新世纪一开始就已经有“东四省”了呀! 最后两天的行程是三亚湾。 站在南山脚下袁景灿指着远处被围住的一片海域告诉宫璇;那里将会建一个一百多米高的南海观音像,到时候如果两人结婚以后生不出孩子他就带她来拜拜。宫璇又气又羞,狠狠地掐了一把袁景灿腰上的软肉。 随后众人又在其他游客的推荐下一起坐船到了西岛。 在游轮的甲板上袁景灿跟众人科普“西岛,全称西瑁洲岛,坐落在我国唯一的热带滨海城市三亚西南8海里的三亚湾海域,是海南第二大岛,但是更多人喜欢叫西岛为玳瑁岛。” 淡然问为啥要叫玳瑁岛;袁景灿憋着笑说:“玳瑁就是海里的王八,这岛从上朝下看就像个海王八所以就叫玳瑁岛。” 淡然的脸一下就红了,贾子鸿见了激动的“嗷嗷”大叫;徐韬一把卡住他的脖子“再叫就把你丢海里!” 宫璇真是对自己这个男朋友感到无奈,他好像什么都懂,但又总是没个整形。 到达西岛的时候天气晴好,阳光照耀下的玻璃海更是让人流连忘返沉醉其中。 几个女生都激动地高呼要拍个过瘾。这种高难度的技术活当然就由有渣男潜质的凌斯和暖男李泽阳负责;前世经常因为拍不好照挨骂的袁景灿就负责看腿。 最后一天大家伙一起打卡了“网红景点”天涯海角。 江越和贾子鸿站在巨石边一脸的思索,袁景灿问他俩干嘛呢。 贾子鸿疑惑不解的问:“灿哥,这不是天涯海角吗?怎么就写个天涯,海角呢?” 袁景灿翻了白眼:“兄弟,你站的位置不就是海角吗?” 贾子鸿和江越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不理会这两个孤单的活宝,袁景灿加入了另外一边在沙滩上画爱心的大军。 宫璇画了一个一米多宽的爱心,然后再两边的突起部分下面写上两人名字的首字母“GX”“YGC”。 袁景灿看着这个爱心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无厘头的画面想笑又憋了回去,结果整张脸都古怪地扭曲起来。 宫璇一看见袁景灿的表情就知道这个不靠谱的男朋友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过此时的环境氛围这么浪漫美好她也就没有请他吃板栗。 回去的路上所有人都兴致勃勃地谈论着天涯海角风景,但是淡然的情绪却不怎么高;李泽阳发现以后偷偷给徐韬打了眼色询问怎么回事,你怎么惹上这姑奶奶了;徐韬莫名其妙地一摊手表示他也很懵逼。 吃晚饭的时候宫璇拉着淡然的手问她怎么了 淡然面带忧伤地说,刚刚在天涯海角她想起了他们那个小县城的一个故事。 有故事?那大学生们可就不困了;大家纷纷要求淡然赶紧短话长说。所有人里只有袁景灿面色平静;联想到淡然个人资料里的户籍信息,他已经大概猜到淡然想说的故事是什么。 淡然面露回忆之色缓缓说道 在八十年代初期的漠北县,有一对相互恩爱的年轻人,他们自由恋爱,在那个严肃传统的年代,这是一个奔放而浪漫的结合。他们有着共同的爱好,喜欢跳舞;两人常常在旧仓库里点起灯一起学习跳舞。他们用爱的热情来感染北方的寒冬。两人为彼此而着迷,这是天作之合,也是命运的完美融合。 可是四年过后,一场森林火灾,让彼此深爱的两个人,阴阳两隔。 火势肆意蔓延,一直延伸到了漠北县城。 得知天灾来临,在外工作的男人一刻也没耽搁,急匆匆地从外地赶来,却仍然没能见妻子最后一面。离开才半个月的时间,深爱的人便永远离开了自己。 男人带着对妻子的这份思念,独自度过了此后的十几年,期间没有恋爱,没有子女。后来在他们曾经秘密跳舞的仓库附近正巧开了一家舞厅,也许是触景生情,他走了进去,在双双成伴的舞者中,他孤独的舞格外醒目,但是没有人打扰他。 大学生们的共情能力是最强的,这个故事又听起来如此悲伤,此刻所有人都在消化情绪;一时间场面竟有些冷清。 袁景灿咳嗽了一声声音低哑地说:“这个故事我也听过,我来补充一下;故事里男主角的名字叫张德全,女主角叫康氏。张德全老人经此生离死别后几乎没有怎么说过话,是真正的苦痛无声。妻子离世后,他就经常前去一家叫做“漠北舞厅”的老歌舞厅独自舞蹈,为的就是纪念生前喜欢跳舞的爱妻。” 阳慧听完故事后不胜唏嘘,本就感性的她靠在李泽阳的肩膀上泪眼朦胧地说“深情的人,往往自带悲剧色彩,他们无法彻底摆脱过去的回忆,羁绊一旦建立,便就是一生的期限。” 宫璇也有些伤感地说:“马尔克斯说过;生命中曾经有过的所有灿烂,原来终究都需要用寂寞来偿还!” 淡然的眼中却突然光芒四溢:“这不就是最美好的爱情吗?相爱的两人有着共同的爱好,一起做着喜欢的事情,哪怕阴阳两隔也一个不离一个不弃。如果有一天我爱的人不再爱我,那我就静静地消失让他再也找不到我!”说着说着眼神却瞟向了身边的徐韬。 徐韬被她看的一个哆嗦立马三指举天“宝贝,我发誓这辈子保证只爱你一个!” 他的耍宝表现立马惹得众人哈哈大笑,也冲淡了一些凝重的气氛。 整个三亚游到此也基本完美地告一段落,休息一晚后明天所有人都会一起返程结束这段大学生特种兵之旅。 明天就要返程,袁景灿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昨天他接到栾师哥的来电;电话里栾师哥语气沉重地说“传奇”体验服的数据并不是十分出色,公测在即他有些担心所以打电话来询问袁景灿什么时候回临州。 看着窗外的月光睡不着觉的袁景灿确认另一张床上的李泽阳睡得正酣,索性起床拿起外套和香烟悄悄来到海边静思。 再次开学他的生活重心就将转移到事业上,“传奇”体验服的数据不好他并不担心,因为这款游戏是得到过市场验证的,只要顺利上线并完成商业化基本就等着圈钱。 但是拿到钱后下一步应该往哪个方向走呢?是深耕游戏产业还是进军其他行业,比如趁着企鹅还不肥和他在即时通讯领域一较高下甚至取而代之?还是布局电子商务以后告诉世人自己最后悔的就是“创办电商公司”?亦或是协助孙新城进入商业地产先挣他一个“小目标”? 想着想着袁景灿就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发起了呆,脑子里也变得一片空白。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女生的咳嗽声,袁景灿转头一看是宫璇。 宫璇走到袁景灿的沙滩椅旁坐下还朝他挤了挤,袁景灿立马会意往旁边挪了挪屁股。 宫璇也爬上沙滩椅把小脑袋靠进袁景灿的怀里。 袁景灿地头看向一言不发的宫璇一头雾水,于是他小心地问:“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 “睡不着” “听个故事把你听感慨了?”袁景灿有些好笑。 “景灿,我问你;你毕业以后有什么打算?”宫璇坐直身体直视袁景灿的双眼。 袁景灿笑着说:“还不知道,有可能继续经营校内网吧!”乾坤未定,袁景灿不想和宫璇说太多以后的事情。 宫璇定定地看着袁景灿说:“景灿,我知道你很有能力;但是经商毕竟不是一个长久之道,如果你和我一起考公;到时候我可以和我爸说说,让他给我们安排在一个单位或者至少在一座城市。” 袁景灿十分反感这种祖辈蒙荫的事,但是宫璇是他女朋友;所以他只能先宽慰她:“可以啊,到时候我们一起参加考试。不过你这么用功可别把我甩的太远咯!” 宫璇又抱住袁景灿的腰将脸贴到他的怀里低声地呢喃道:“谢谢你,景灿。我不希望我们的爱情成为别人口中凄美的传说,我只想两个人平平淡淡长相厮守。” 袁景灿轻轻揽住宫璇的后背目光却望向遥远的海平面。 第 49 章 掰断他的牙 返程的列车“叮铃哐啷”地行驶在铁轨上,袁景灿坐在软卧下铺透过窗户窗户前看着渐渐远去的海南岛心下有些惆怅。 昨晚的谈话中他感觉的出来宫璇其实并不是一定要自己考公务员,她只是对自己缺乏信心,想要用两人的前程捆绑住袁景灿;然而他现在一无所成,根本没办法给宫璇任何保证,而且袁景灿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甘心如此挥霍上天赐予自己的新生命。 宫璇坐在袁景灿的对面同样看着列车外的风景心绪起伏。 对她来说知情识趣,能力卓越又有些幼稚可爱的袁景灿已经慢慢侵占了她整个心扉。她无法舍弃这么一个优秀的男朋友,也害怕自己的男朋友会爱上别的女人。她不畏惧竞争,但是她不想过的那么累;如果袁景灿可以只对她一个人展示魅力,宫璇能开心的晕过去;所以她在昨晚那个悲伤的故事感染下不惜搬出自己的父亲试图将袁景灿圈在自己的身边。 只能说宫璇对袁景灿用情太深方寸已乱。 在袁景灿一行人乘坐火车返回临州的时候,尤爱民也在朋友的帮助下坐着轮椅将妻子女儿送到了菜园子火车站。 站在进站口,简秀英握着被折磨地已经不成人样的丈夫的手痛哭到几近失声。 尤爱民费力的抬起被夹板固定住的右手轻抚过妻子日益衰老的脸颊强颜欢笑着说:“秀英啊!是我对不起你还有小喻,老都老了还要和你玩这种离婚的无聊小游戏;但是没法的呀!我是个警察,我…”尤爱民老泪纵横再也说不下去了。 简秀英哽咽着说:“老尤,我嘞辈子做过的最成功的两件事;一件是为你生了一个乖巧的妹儿,另一件斗是嫁给你!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嫁给你,因为你是一个有责任心有担当的男人,是我最骄傲的男人!” 尤喻也抱住父亲另一只手放声大哭“爸爸,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成为你的女儿,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 尤爱民身后的年轻男人偷偷揩去眼角的泪水又看了看表颤声说:“嫂子,小喻,火车马上斗要开了;再说两句斗赶紧进切!” 尤爱民手上用力推了一把尤喻:“好了!赶紧把妈妈带进车站;到了那边好好生活,莫要再回来咯!” 尤喻用哭到颤抖的双腿站直身体,又拉住简秀英的胳膊语气坚定地对尤爱民说:“爸爸,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我会回来找你的!” 尤爱民撇过头冲着两人挥了挥手示意她们俩快走;尤喻突然跪下朝尤爱民磕了两个头,然后爆发出全身力气使劲拉起死死拽住轮椅哭得撕心裂肺的简秀英,头也不回地钻进了菜园子火车站。 见母女二人已经消失在进站口,年轻男子犹豫片刻微启嘴唇问尤爱民:“尤局,我们现在去哪!” 尤爱民抬起头闭上双眼试图止住泪水,这一次的告别也许此世再没有生离;过了好半晌他突然睁开眼睛,双眸中充斥着嗜血的光芒,他咬牙切齿地说:“我已经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除了嘞条命已经没得啥子可以失去了!现在我斗要陪他们耍到底!” “我要陪他们玩到底!” 袁景灿面色狰狞双眼通红地说。 刚开学袁景灿就被人盯上了,准确地说应该是“校内网”被人盯上了。 之前被袁景灿拒绝的一家小投资公司眼见正常投资被拒便走了歪门邪道。 校内网被查了,理由是虚假宣传、偷税漏税和消防问题。老三件套了,但是很管用;袁景灿现在就一筹莫展。 见栾宇琛已经嘴上急出了两个燎泡,袁景灿先冷静了下来,他手指敲击着办公台面沉声问栾宇琛:“对方什么来头!” “听说他姐夫好像是街道办的副主任。” 袁景灿先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什么深渊巨鳄;随后袁景灿又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什么时候连街道办副主任都不放在眼里了。要知道前世他除了在评论区重拳出击,现实中连遇到个普通交警都得点头哈腰! 嘲弄归嘲弄,但事情还得想办法解决。 袁景灿突然觉得这也许并不是件坏事;自己以后生意越做越大,眼红的人也会越来越多;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如果这次下重手“掰断”对方的牙齿无疑会给自己贴上一个不好惹的标签;虽然不能震慑住大老虎,但是打发打发一些狐假虎威的狗东西应该绰绰有余。 思考完利弊,袁景灿又开始想自己应该从哪里下手反击。他在临州毫无根基,官方和见不得人的关系都没有,那应该从哪里入手呢? 栾宇琛见袁景灿锁着眉毛不由得一声叹息“哎~~做生意毕竟不是过家家,打不过人也不能回家找家长告状!” “告状”袁景灿双眼一亮,眉毛也舒展开来 “有了!”他大叫一声。 栾宇琛被他突然这一声音吓了一跳,然后迷糊地看着袁景灿。 袁景灿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别担心,好好准备传奇的公测,这事我来解决。” 栾宇琛见他一副自信的样子,虽然不明所以但是莫名安心了许多。 袁景灿绕着操场跑道走圈,心里一步步推演着自己的计划。 刚刚栾宇琛的话提醒了袁景灿;他并不是无依无靠的,相反他还有个非常强硬的靠山“临州商学院”。临州商学院正在申请升格大学,身后起码有教育厅的支持,怎么说也比自己的一介白身强不少。 但是袁景灿并不认识什么校领导,或者说袁景灿认识他们,他们不一定认识袁景灿。唯一相熟的校领导是张勤副校长;但是因为去年袁景灿的校内网做的风生水起在整个华东地区都已经小有名气,所以这个暑假原本负责商学院就业创业这块的张勤副校长升了,调到市教育局当人事处长去了。可是县官不如现管,袁景灿觉得这事自己犯不上找张勤,而且没有了利益捆绑张勤这时候也不一定会卖他面子;此时正是张勤得意之时,自己可以跟红祝贺;但绝不能托他办事,否则容易给人留下不知进退的印象。 那应该从哪入手呢?理论上找到新的管事副校长才是最快解决事情的办法,但是问题又回到了刚开始,他在学校一个校领导都不认识;然后袁景灿就想到了班主任陆海涛,陆海涛并不是什么领导什么主任,但他已经在学校呆了好些年;看在他是学校老人的份上至少给上面递个话的面子领导们还是会给的。想到自己每次开学前看望陆海涛时固定提上的大包小包,袁景灿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刚刚才开学,大学里高年级的班主任一般都不会太忙,而且开学日又正好撞上双休日,所以周日晚上袁景灿又敲响了陆海涛的宿舍门。 陆海涛打开门看到袁景灿已经见怪不怪。他满面春风地接下袁景灿递过来的东西嘴上还说着:“哎哟,跟你讲过多少次啦;来就来,不要带东西个嘛!你们学生记得我们老师就是对我们最大的肯定咯!” 袁景灿谦虚地说:“陆老师在我心里就和亲哥哥差不多,走亲戚哪里有空手上门的道理?” 陆海涛微笑着摆摆手示意寒暄到这告一段落;袁景灿见状拆开一包利群递给陆海涛一支;礼物都收了陆海涛也不矫情伸手接过香烟点燃。 袁景灿也点燃香烟深吸一口后问道:“陆老师知道咱们学校校园创业这块现在是哪位校领导在负责吗?” 陆海涛沉吟一下说:“具体的任命还没出来,但是大概率是原本管后勤的王简安校长负责这一块。” 袁景灿眼神微动“哦?有门道?” 陆海涛点点头“你的校内网既帮学校解决了贫困生的兼职问题,又给学校在教育厅面前大大涨了脸;张校长也因为你的校内网升了,所有本就是肥差的分管就业创业的小张位置一下就成了香饽饽;领导们首先一致对外拒绝教育厅空降,然后王校长就开始发力了。” “王校长...” “他在厅里有根!” 袁景灿懂了,同时他也反应过来自己有些想岔了。其实这事自己完全没必要上杆子求人,校内网的存在对他和对学校是双赢,如果有人想打校内网的主意那就是断人前程,谁上位谁就要和对方玩命。 不求人归不求人,但该有的礼数袁景灿一样也不会少。 周一上午学校刚刚开完会,下午袁景灿就带着一盒普通的茶叶走进了王校长的办公室。 王简安校长上午刚刚被任命为分管学生就业创业的副校长此时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这不校内网的创始人工商系的袁景灿下午就来拜码头,王校长心情更美了。 袁景灿将茶叶放在办公桌上对王简安说:“王校长,这是学生老家自己种的一点山茶,想着王校长乔迁新喜,但学生能力有限就为校长您备上一点心意,祝王校长事业顺利,步步高升。” 王简安看了一眼又拿起茶叶掂了掂心中微微一动“袁同学有心了,我们校管理层本质上也是为了你们学生服务,袁同学学业有成又不忘初心;让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十分欣慰啊!” 袁景灿秒懂立马改口“王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尽管您没有任教过学生,但是学生总能从您身上感觉到家人般的亲切;不知道王老师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请您吃一顿便饭,感谢王老师的培育之恩。” “上道!”王简安心下一松“袁同学客气了,这都是我们为人教师的本分,你的好意老师心领啦!” 袁景灿再次邀请:“虽然王老师日理万机,但是学生拳拳之心可鉴;请王老师务必赏脸。” 三推三让后王简安还是同意周末的时候在学校附近的饭店小聚一下,并特意叮嘱袁景灿别点好菜,家常便饭就是;袁景灿笑着点头告辞。 本质上来说哄领导和哄女朋友是一样的,他们说的话反着听准没错! 家常便饭?袁景灿真要敢点两个青菜一个萝卜他怕王简安直接掀了桌子。于是他在食为天定了一个包间并安排了六荤两素还买了四瓶茅台放在李泽阳的A4后备箱。 周六晚上袁景灿和王简安在包房里喝的昏天黑地,事后袁景灿又让李泽阳开车送两人回王简安家;上楼坐电梯的时候袁景灿一手扶着王简安另一只手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袋里面装着两瓶未拆封的茅台、一张美容院会员卡和一张2000元面值的购物卡。 知书达礼,学会利用身边一切可利用的资源;袁景灿无师自通初步走出小市民的格局。 第 50 章 “传奇”公测 9月9日,星期天,袁景灿一大早就来到了公司准备在公司给员工们打气,因为“传奇”定于今天中午发布。刚进办公室他就见到栾宇琛正顶个熊猫眼窝在老板椅里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袁景灿憋着笑问:“栾师兄,你这是去我们蜀都请了国宝来当吉祥物吗?” 栾宇琛没好气地说:“你以为都你跟一样心那么大,我都好几天没好好睡觉了!” 看着紧张兮兮的栾师兄袁景灿嘴上安慰着他,心里却想着栾师兄技术上是一把好手,但是性格和管理手段实在是中人之姿,自己还有两年才毕业,现在是不是应该找个手段强硬些的职业经理人了。 中午袁景灿让上半年刚刚毕业现在已经成为自己全职秘书的应美宣定了一大桌好菜送到公司,并鼓励大家伙好好加油;熬过这段时间所有人都是功臣,以后都是吃香的喝辣的好日子。 在栾宇琛的办公室盯着数据汇报一直到傍晚,袁景灿又让应美宣定了一桌子硬菜送到公司,他自己则哈欠连天地回学校了。 有时候袁景灿真的很怀疑自己是不是重了个假生。为什么其他人重生后第一天上线个软件就是几百万几千万人注册,第二天就能拿着几百万的现金去买别墅;自己攥着“传奇”这座前世被市场证明过的金山,结果在公司守一天也就等来了一万多个注册账号,峰值一百多个同时在线游戏人数。 “时间还长!”袁景灿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事实证明重生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挑项目的能力确实是万能的,第二天“传奇”就拿出了强势的表现,注册人数和峰值在线人数开始激增。 栾宇琛打来电话激动地告诉袁景灿,他从没见过这种直线上升的游戏数据。 刚刚结束《企业战略管理》课的袁景灿在电话里跟栾宇琛说,要淡定,现在的数据都是骗人的,只有开始商业化收费以后钱到了口袋里才是踏实的时候。 栾宇琛正在兴头上哪管袁景灿那么多,匆匆挂了电话又跑到策划部的办公区满脸通红地盯着仍在不断攀升的数据,嘴里啧啧称奇。 他是真没想到袁景灿力排众议选择的这款几乎全公司人都不看好的游戏居然能有如此强劲的表现,对于两人合作的前景不由得信心更足了。 然而栾宇琛更没想到的是袁景灿已经开始考虑给他上“紧箍咒”了。 吃过饭袁景灿又接到淡然的电话,电话里淡然告诉袁景灿,几个部门的人早上还在公司里和107磨洋工,中午就没见人了。袁景灿让淡然别担心安心工作,事情他已经解决;随后又叮嘱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虽然人已经退走了,但是对方还没有完全服软;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袁景灿懂得,这一次他动用王简安的能量就只能到这一步,不过他的报复还没结束。 “咱们走着瞧!”袁景灿拿着手机目光涟涟。 2001年9月11日,这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周二;平凡到袁景灿甚至觉得这一天和自己上辈子浑浑噩噩度过的每一天都一模一样;然而他清楚地知道就在今晚,历史的齿轮即将发生转动,全世界的格局也会因此而改变。 晚上袁景灿罕见的没有和宫璇约会,刚刚吃过晚饭袁景灿就告诉宫璇他今晚有事,让她自习完早点回寝室。宫璇不明所以,但是看着男朋友和平时毫无二致的表情她又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她有点讨厌这样疑神疑鬼的自己。 哄完了宫璇袁景灿又来到107办公室高兴地宣布“校内网”这次虽然经历了风波但无惊无险他十分高兴,所以他决定今晚由淡然和财务主管赵婉如学姐带大家一起聚个餐庆祝一下感谢所有人在“校内网”最困难的时候不离不弃,最后他还让所有人都放下工作现在就出发;待会儿由他来锁门。 众人齐声高呼“袁总万岁”,然后手脚麻利地结束了手上的工作背上“学生三件套”等在107门口;淡然把钥匙交给袁景灿后就兴高采烈地带着大家伙直奔大排档。 袁景灿看着淡然的背影哑然失笑;淡然这丫头表面上看起来十分要强,但是骨子里还是单纯善良的。虽然她每天都在嫌弃吐槽袁景灿,但是很多时候她还是会站在袁景灿的立场上为他考虑;像聚餐这种小事袁景灿想都不用想淡然一定会带大家伙找个便宜的大排档撸串。 无奈地摇了摇头袁景灿开始检查办公室的电路开关,最后从他在107的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尊佛像一套祭拜用品然后锁好107公办室又打开了106教室的门。 将东西一一摆放在一张课桌上,袁景灿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随后就对着窗外的月色发呆。 时间来到22点,正在出神的袁景灿被自己定的闹钟吓了一跳;他自嘲地笑笑然后借助手机灯光点燃蜡烛和立香。 他嘴里轻声念着刚刚学的“往生咒”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哆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 爱别离,怨憎会,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逝者安息! 最后恭敬地给佛像上了三炷香。 抛开政治立场和个人情感,9.11本质上就是全人类的灾难;因为它泯灭了最初级的人性,丧失了最基本的道德。袁景灿对于****深恶痛绝,同时对****拿普通人当攻击对象也切齿腐心。可他只是一介凡人,他没有能力更没有立场去做些什么,所以他只能在这个见不得光的狭小空间里为逝者安魂,为生还者祈福。 当袁景灿闭着双眼为亡魂超度的时候,106的教室窗外宫璇正睁着一双惊恐的双眼死死地捂住嘴巴不敢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今晚自习的时候宫璇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心绪不宁,她思考了片刻觉得还是和袁景灿有关;她觉得她对袁景灿的感情已经有些蚀骨噬心了;哪怕袁景灿只是一个晚上没有和她约会就会想他到不行。 既然看不进书宫璇就准备在校园里逛逛看看能不能偶遇袁景灿。然而现实却令她失望了,缘分不是写小说,哪里来的那么多心有灵犀一点通。 不过在走到学校侧门的时候她很偶然地碰到了淡然和107众人正在一个大排档谈笑风生,于是宫璇笑着走近和淡然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准备离开;不料淡然却好奇地调侃宫璇:“咦!我以为“袁大头”把我们都赶来吃宵夜自己却不来是为了和你在办公室约会呢!” 宫璇心里一惊脸上却笑盈盈地说:“景灿他还在办公室加班呢,不过他说他饿了,我就出来给他买点宵夜。” 107众人纷纷露出暧昧的笑容催促宫璇赶紧回去,别把我们和蔼可亲的袁老板饿坏了。 宫璇又和众人一一告别然后不疾不徐地朝着科技楼走去。 107和106全都房门紧锁,宫璇没有贸然去拉办公室的门;万一...岂不是会打草惊蛇? 她靠在107的门旁静静地等着,宫璇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应该在这里等着。 宫璇视线正漫无目的地在寂静空旷的走廊上扫视着,突然她听到了袁景灿手机的闹铃声,随后她发现对面106办公室里有一缕微光从高高的窗户里透出来。 宫璇先观察了一下窗户的高度,又左右看了看从角落里找出一把布满蛛丝的破旧课桌椅小心翼翼地放到106教室的窗户下然后缓缓站了上去看向教室内。 只是一眼宫璇就差点惊呼出声,她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努力地睁大眼睛看着教室里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袁景灿此刻正背对着她跪在几张报纸上手上拿着三炷香嘴里正念叨着什么,而在他的对面,微弱的蜡烛光照耀下赫然是一尊小小的佛像。 过了五分钟,袁景灿缓缓起身将立香插入佛像前的一个小小的炉鼎当中,口中喃喃地道:“条件不允许就不烧纸了,希望你们地下有知不要怪我!” 她不知道袁景灿在祭拜谁,但是这幅虔诚又悲伤的样子是骗不了人的!宫璇刹那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她勉力伸出一只手撑在窗台上防止自己摔倒;过了片刻又悄悄地爬下椅子将一切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静静地退出科技楼。 科技楼的走廊重新恢复寂静幽深仿佛刚刚的一切根本没有发生过。 宫璇失魂落魄地走在校园的甬道上,突然她觉得脸颊上有些湿漉漉的;伸手一抹发现居然是自己泪水。 再也没有力气走下去了,宫璇跌坐在一张石条椅上无声痛哭起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难怪,袁景灿一没有背着她偷人,二来祭拜的也是佛像又不是哪个女人的灵牌;但她就是很难过,一种无法压抑的痛苦猛烈地冲击着她的心脏让她几近窒息。 熄灯铃已经打过了,校园里的嘈杂声渐渐退去显得周围十分安静。 冷静下来的宫璇想明白了,其实她根本不在意袁景灿祭拜的是谁,但她真正介意的是袁景灿从没有真正地对她敞开心扉,在这个神秘的男人心底有一片她永远也无法到达的区域。宫璇环抱住双腿将自己缩成一团,炎炎夏夜她竟觉得身体冷得发抖。 一件衬衫轻轻地披在宫璇的肩膀上,她茫然地抬起头看到袁景灿正光着膀子微笑着看着她,积攒了一晚上的情绪瞬间爆发,宫璇一个纵身死死的抱住袁景灿:“呜~~~你去哪里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我好怕...” 袁景灿有些好笑“傻丫头,半个晚上没见就那么想我了吗?我一直106办公室又没有离开过。况且你也没打我电话啊!” 宫璇却只是躲在他的怀里摇着头一个劲地哭。 第 51 章 面对面坐着还想你 哭泣声渐渐平息,袁景灿轻轻拍拍宫璇的背示意她可以把头抬起来了,但宫璇却只是扭动了两下身体依旧缩在袁景灿的怀里害羞地不敢抬头。 袁景灿有些哭笑不得:“大姐,咱们已经回不去寝室了,你还不赶紧起来想想办法!” “叫谁大姐呢!”宫璇轻轻地揪了一把袁景灿腰上的软肉,然后抬起头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将侧脸靠在袁景灿的胸膛上。 袁景灿的衬衫刚刚被她抖落在地上,此刻宫璇的脸正好贴在袁景灿的胸肌上,肌肤相亲加上那股属于他的独特气息,让宫璇脸颊绯红,烫得如同火烧一般,身体也微微发软。 袁景灿双手托着宫璇的娇躯无奈地说:“大半夜的不回寝室睡觉,难道在这喂一晚上蚊子吗?” 宫璇声若蚊蝇:“我不管,你想办法!” “那就只能去住酒店咯!”袁景灿狡黠地说。 “随你……”宫璇忍住羞涩轻轻地说。 袁景灿一怔,随即将宫璇的身体扳直,看着她的双眼说:“我是开玩笑的!” 宫璇一开始不敢看袁景灿,只是低着头,一只脚在地上画圈圈,渐渐地,她发现袁景灿半天了还没有动作,于是把目光移到他的脸上,见到袁景灿严肃的表情,宫璇坚定地点了点头:“我是认真的!” 美人相邀,而且对方还是自己的女朋友;前世今生加起来已近十年没尝过恋爱甜蜜滋味的袁景灿瞬间心潮澎湃。 他拾起衣服,拉着宫璇来到学校门口打车直奔香格里拉大酒店。上车前,袁景灿再次用征询的目光看向宫璇,宫璇勇敢地和他对视,还给了他一个微笑。 在香格里拉直接刷卡定了一间最贵的豪华阁客房,袁景灿略带紧张地拉着宫璇坐上电梯直达七楼。 温柔的月光透过落地窗落在宽大柔软的席梦思床上,袁景灿单膝跪在床前,拉着宫璇的手看着她:“璇璇,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宫璇眼神痴迷地伸出另一只手抚摸着袁景灿的脸颊:“我不怕前路未知,只要有你相伴。” “遵命!” 一番温馨与羞涩交织的时光过后,袁景灿看着脸颊绯红、眼神迷离的宫璇,轻声说道:“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如此美好。” 宫璇不回答他,只是轻咬贝齿,眼中满是柔情。 过了一会儿,袁景灿略带窘意地解释:“第一次难免有些紧张,其实我想让你更幸福的,以后你就知道啦……” 宫璇不说话,只是用被子捂住全身,露出一双弯弯笑眼看着袁景灿。 袁景灿有些无奈,年轻人的青涩在这一刻展露无遗。不过 20 岁的身体就是这点好,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重新感受到活力满满的袁景灿眼珠一转,伸手轻轻拉了拉被子,宫璇低呼一声,随后咯咯地笑起来。 事后,宫璇慵懒地靠在袁景灿的身上,用一缕头发在他胸口轻轻拨弄着,轻声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没回寝室?” “梦竹告诉我的呀!她给你打电话又没人接,后来直接关机了。她有些担心你,就给我打电话说你这么晚了还没回寝室,问我是不是跟你在一起!”袁景灿懒散地靠在床头,一只手绕到宫璇光洁的背后,温柔地轻抚着。 听到袁景灿的话,原来还有些意乱情迷的宫璇瞬间恢复神智,她不顾春光外泄,一下探出身体从床尾拿过衣服,掏出里面的手机一看,自己的手机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机了! 她一脸呆滞地坐回床上:“哎呀,那我今晚不回去,以后还怎么见梦竹和丽新呀!”说完竟掩面啜泣起来。 袁景灿有些无语:“大姐!该经历的都经历了,你现在才想起来这出!?” 想归想,袁景灿还是坐起身将宫璇轻轻揽入怀中安抚道:“璇璇,我们是男女朋友啊,以后还会成为夫妻,一起过夜很正常的呀,这是每个情侣都会经历的过程,没什么可担忧的!” 听袁景灿说到夫妻,宫璇心里好受了一些。她放下手又搂住袁景灿的腰,把脸贴近他心脏的位置抽噎着说:“那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分开吗?” 袁景灿知道这时候女孩子最想听的不是什么大道理,而是亲密爱人的情话,于是他轻吻一下宫璇额头,温柔地说:“对呀,小傻瓜,只要我们不想分开,当然就不会分开啦!” 宫璇微闭起眼睛享受着男朋友温暖的怀抱,口中轻声地呢喃:“你爱我吗?景灿!” 袁景灿用手抬起宫璇的小脑袋,看着她的双眼深情地说:“比喜欢多一点是心动,比心动多一点是爱,比爱多一点是你!” 宫璇嘟起小嘴轻哼一声:“就会说我喜欢听的,讨厌!”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你要说甜甜的话!” “不说了,睡觉,明天还要上课!” “遵命!” “哎呀,你不要过来!” “景灿,不要…” “哦…” 哒哒哒,闹钟响起。袁景灿一下从睡梦中惊醒,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又感受到从手中传来的令人心动的柔软触感,他轻轻松了一口气。 刚刚的某个一瞬间,袁景灿竟有些分辨不清自己到底身处在 2001 年还是 2024 年。 袁景灿缓了缓神又推推宫璇洁白的玉脊:“璇璇!璇璇,快起来,一会儿赶不上上课了!” 宫璇揉了揉眼睛娇憨地问:“几点了?” “六点了,你今天有早八,不赶紧地要迟到了!”说着话袁景灿已经走下床开始穿衣服。 宫璇也一下就清醒了,她“哎呀”一声坐起身冲进洗手间,很快浴室里就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袁景灿看着宫璇姣好的背影心里想着:“我昨晚刚经历了那么多难忘的事儿,这新一天又要开启啦。” 摇了摇头结束胡思乱想,袁景灿麻利地收拾完,然后将被子都掀到地上,一把扯下床单。 这一夜,承载了太多专属两人的回忆,他想留下这份特别的纪念。 宫璇洗漱完看到光秃秃的床垫,脸上又是一红。 紧赶慢赶总算是没有错过早八,宫璇低着头在同寝室友暧昧的目光中跌跌撞撞地坐到座位上,然后立马就用书蒙住脑袋。 送宫璇到教学楼后,袁景灿哼着小曲重新开了一间宾馆,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又补充了一个睡眠。早上没课就是这么惬意! 恋爱中的情侣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以后往往会更加亲密,就像信天游里唱的“高山上盖庙还嫌低,面对面坐着还想你!” 宫璇完全沉醉在与袁景灿的恋爱当中,她感觉每天的时间都不够用,每次刚刚分开就想再见。 袁景灿也在履行着完美男友的应尽义务,大清早送早饭,两餐帮打饭,晚上带着宫璇在 107,一个人办公一个人自习。回寝前在小树林边分享生活点滴、倾诉柔情蜜意。 宫璇的室友们经过最开始几天的调侃后,也对两人的腻歪行为习以为常,没有人关注的两人就像宫璇所期待的那样成为全天下所有的普通情侣之一。得偿所愿的宫璇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豁然开朗了! 周末的时候,袁景灿还会带宫璇去他的游戏公司“临州爱游网络传媒有限公司”看看。两人的关系已经突破最后的界限,袁景灿觉得应该开始让宫璇了解一些自己的事业,他也试图用这种方式告诉宫璇自己的事业已经起步,只要两个人好好的就不会分开! 宫璇看着忙碌的爱游员工,神色迷茫;她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男朋友居然还有这么一家规模尚可的公司。 安排了应美宣带着宫璇四处逛逛,袁景灿和栾宇琛一起进了办公室。 栾宇琛刚刚关上门便迫不及待地汇报:“刚刚过去半个月注册人数已经突破二十万,同时在线最高时也已经破了三万!” 袁景灿估算了一下笑着说:“看起来十二月上线点卡有很大的成功率呀!” 栾宇琛打断他:“互联网数据推算不是这么简单的加减法。” 袁景灿不以为意反而饶有兴趣地问:“哦?愿闻其详。” 栾宇琛兴奋地说:“传奇如今表现强劲,而且马上就是国庆。依托于庞大的基数裂变加上国庆长假的培育;我们预计国庆结束后,两项数据都会迎来一波爆发式增长!” 袁景灿一拍桌面:“好!栾师兄你协助应秘书做好后勤工作,国庆所有上班的同事给三倍工资,告诉大家打好这场战役,过年前我给包个大红包!” 栾宇琛却一下蔫了,袁景灿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振作起来!栾师兄,这笔钱我借给公司!如今形势大好,只要熬到正式收费,咱们的好日子就来了!” 栾宇琛又一下高兴起来:“好!那我私人也按照比例出一笔钱,就当重新注资!” 袁景灿握住栾宇琛的手:“为美好的明天!” 栾宇琛的眼中也闪现着炽烈的光芒:“为美好的明天!” 处理完公事,袁景灿带着晕乎乎的宫璇来到武林银泰。直到袁景灿开始给她挑首饰,宫璇才如梦方醒。她一把拽走袁景灿低声说:“干嘛费那钱!你现在开了两家公司,哪哪都得用钱!别浪费呀!” 袁景灿笑着摸摸她的头:“开公司缺的是大钱,这些都是小钱!” 宫璇不说话还是拉住袁景灿不让他走。 看着宫璇倔强的眼神,袁景灿服软了:“好好好!东西不买,饭总要吃吧?” 宫璇这才喜笑颜开挽住袁景灿的手臂走进一家火锅店。 晚餐过后,两人漫步街头,月光洒在身上,袁景灿轻轻牵起宫璇的手,宫璇微微靠向他,享受着这温馨的时刻。回到住处,两人相拥而卧,倾诉着彼此的心事,直到困意袭来,沉沉睡去。 第 52 章 我勒个零帧起手 国庆终于要到了,感觉身体被掏空的袁景灿将依依不舍的宫璇送到火车站。 宫璇自从暑假里和父母说要跟同学出去旅游之后就再没回过家。眼看马上就是国庆,如果宫璇这次再不回家那就要等到过年才能见面。宫璇的妈妈坐不住了夺命交换 call加威胁要来临州过国庆才把宫璇叫回家。 看着宫璇略微红肿的双眼袁景灿安慰她:“人生有两次幸运就好;一是遇见你,二是走到底!短暂的分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遇,璇璇我在这等你!” 宫璇搂着袁景灿低声说:“有一个可以想念的人就是幸福!但愿以后我们的世界里只有美好,没有离别!” 袁景灿轻抚着宫璇的秀发:“我只知道你再不上车,火车就要离别了!” 被破坏了美好的氛围宫璇有些生气不过一句玩笑话也冲淡了分开的愁绪,她撅起小嘴“国庆老老实实呆在学校等我回来!” 袁景灿敬了个礼“遵命!” 听到袁景灿说起“暗号”,宫璇脸色微红轻捶一下他的胸口嘴上骂道:“一天到晚没个正形!”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走进检票口。 袁景灿一直举着手朝她挥舞着,直到宫璇已经看不见他才捶着腰走出车站。 这小姑娘家家的怎么战斗力也这么强悍!? 送走了宫璇,栾师兄那里又帮不上什么忙,国庆节突然间有些无所事事的袁景灿终于想起了他的沙雕室友们,十一伊始他就回到了 317寝室温暖的怀抱。 十一第一晚在阳台上和宫璇煲完电话粥的袁景灿走回寝室就看到岳陆衡和江越两人正坐在他的笔记本电脑前表情亢奋地看极限运动视频。 岳陆衡一脸向往地说:“太帅了!哪天我也要去跳一次伞。” 江越面色犹豫地说:“还是别了吧!老大,万一伞坏了可咋整啊?” 岳陆衡浓眉倒竖“就不能盼我点好的?” 徐韬躺在床上翘着脚盯着手机屏幕说:“要不说人家国外人少呢!天天玩这个,还没留下种呢就…略”说着话他还一吐舌头翻了个白眼表示人没了。 袁景灿憋着笑说:“在我们那伞打不开一般随 200,不过冲咱和老大这关系,高低得上 500!” “阿灿…你…!!!!”岳陆衡一脸震惊,他真没想到袁景灿居然也会和这两个沙雕一起背刺自己。 徐韬顿时来了兴趣,他一个翻身趴出上铺的栏杆说:“啊?是吗?我们那起步就是 800!” “不愧是江浙沪沿海发达城市,果然是这个”江越和袁景灿竖了个大拇指啧啧称奇。 “我求求你们…你们…做个人吧!”岳陆衡表情悲愤。 袁景灿简直要被这群欢乐的二比们笑出猪叫。 传奇的表现正如之前所预测的一样,注册账号和同时在线人数在国庆期间迎来爆炸式的增长。 在办公室里看着已经一天两夜没睡觉依然红光满面的栾宇琛,袁景灿真怕他出师未捷身先死。想了想他还是劝道:“栾师兄,这个…做公司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该休息还是得休息的!” 栾宇琛当他的话是耳旁风自顾自兴奋的说:“阿灿,就现在这个增长曲线,我看好十一月中旬就能达到 30万同时在线!” 袁景灿勉强笑笑心想:“就你这样的,我都怕你熬不到那个时候!” 告别栾宇琛,袁景灿回到寝室。奇怪的是才刚过七点,平时嘈杂无比的 317今天晚上却冷冷清清。 袁景灿退出寝室一看门牌,是 317没错啊!人呢? 这时隔壁同班的315寝传来了岳陆衡的破锣大嗓“娘们唧唧的干嘛呢?不就是个女人嘛!要不哥去趟泰国回来让你高兴高兴?” 听到这耸人听闻的发言袁景灿都无语了,是岳陆衡的风格没错! 袁景灿走进 315发现寝室里还挺热闹,315的六个男生有三个在,317有老大岳陆衡,还有两个人袁景灿没见过,不过他估计应该是失恋男生以前的高中同学朋友之类。 袁景灿笑着和众人打了个招呼然后挤到岳陆衡的身边看向事件的主角——陈文斌。 “怎么个事?”袁景灿表情不变,手上碰了碰岳陆衡咬着嘴唇轻声问道。 “还能是怎么个事,被娘们甩了求人家复合没成呗!”岳陆衡个大嗓门直接把袁景灿给抖了个干净。 袁景灿翻了个白眼,不过既然都说破了他也不懒得再装于是直接问陈文斌怎么回事。 陈文斌哭哭啼啼地说他和女朋友暑假的时候还好好的,结果刚开学对方直接就和一个大一学弟“闪恋”把他甩了。 315的老大陈师聪凑过来对着袁景灿耳语补充道:“他那个女朋友是艺术系的!” 袁景灿恍然大悟,其实他也不知道恍然大悟了个啥,反正就恍然大悟。袁景灿仔细盯着陈文斌看心里却在沉思;因为他总觉得似乎缺了点什么,可是又想不出到底是什么;另外他心下也有点好奇:这陈文斌怎么没有头冒绿光反而脸色惨白呢? 这时陈文斌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眼神哀婉地说:“我本来还想着挽回一下,可是她不接电话,不回消息,还把我拉黑了!给她送信还给我退了回来…太~绝~了~!”说到最后悲从中来又是两行眼泪垂了下来。 袁景灿总算想起来缺点啥了,舔狗被分手哪有不写小作文的?这时候还没有微信,小作文只能靠信纸写,信纸可不就是惨白惨白的嘛! 岳陆衡一把夺过信纸,一堆人凑到一起“欣赏”起来。 岳陆衡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深情并茂地朗诵起来: 很多天过去了,我还是没有方法遗忘你。假如时间可以磨灭一个人的记忆的话,那么我只想明白,这段时间毕竟要过多久。 …… 最终等到了。然而,现实总是不如想象中那么完善。我们的恋情进展得却异样地困难。一开头,就冲突不断,误会连连,继而是长时间的冷战。 …… 初识时的惊喜和甜美好像还在昨日,可它转瞬间就这么快地不见了。 …… 我信任自己是一个很顽强的男孩,不管苦痛有多大,我都要英勇地去理解它。 …… 几乎每一天晚上我都失眠,迟疑着以后怎样见你因为我明白:我们彼此都再是小孩子了,思索礼貌也就应很成熟了,你既然不爱我,必需有你的理由,任何挽留也都无济于事的,相反,只会增加对方的压力,甚至招来别人的反感。我假如是个好男人的话,就不会去打搅你,让你轻简洁松地过自己自由的生活吧。 但是谁又来缓解我的苦痛呢?一次又一次,我在安静的深夜里无法入睡我的心伤到了极点,然而这一切,又有谁明白呢?我在那里为你朝思暮念,为你牵肠挂肚,而在你的脑海里,或许我早已像一个匆忙的过客被遗忘了。 …… 像这种悲伤的日子毕竟还有多长阿!可每当我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我就会想你,一想到你我就会伤心,当我每一天在校内里漫步的时候,我会想或许会在那里遇见你但是这样的偶遇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但在和约的念头却让我每一天都布满期望,也让我一天天地走过来。 ……… 假如我此刻就站在你面前,你是否明白:一个男孩以前为你朝思暮念,为你牵肠挂肚。 …… 岳陆衡念完后旁听的众人都是一哆嗦,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一地。 听到陈文斌矫揉造作的小作文又回想起自己上辈子大学失恋后矫情的做 PPT试图挽回对方的脑残行为,袁景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万字小作文!这措辞,这语气…啧啧啧,陈文斌你那么有能耐你怎么不上 985呢?高考作文写失恋你 TM得被北大文学系特招! 众人正在对小作文评头论足,陈文斌又哭地上气不接下气“你们根本不知道,当我鼓起勇气把信拿给她的时候,她甚至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依旧和闺蜜谈笑风生,好像我根本就不存在。她的冷静显得我像个疯子!” 无奈的众人又是好一顿劝,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啦,什么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啦! 袁景灿环顾一圈发现大家都在安慰陈文斌,他觉得自己不说两句似乎不是很合群,于是他甩掉内心奇怪的想法咳嗽两声开口说:“爱从不质疑真心,但真心瞬息万变;文斌!不要沉溺于过去,前路漫漫亦灿烂。” 或许是众人的话给到了他些许安慰,又或许已经发泄完情绪,陈文斌终于止住哭声。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准备喊上他出去撸个串一醉解千愁;就在这时徐韬一边剔着牙一边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 315寝室“干嘛呢!干嘛呢!有什么新闻赶紧说给大爷我听听!” 听众人七嘴八舌地把事情经过讲完,徐韬一皱眉对着陈文斌说:“她从来没有爱过你呀!” 话音刚落陈文斌就爆发出更惨烈的哭声,大家一边把徐韬推出门一边数落他一边安慰陈文斌忙的不可开交。 袁景灿被徐韬的骚操作惊地嘴巴张成一个“O”形,好家伙!你这是零帧起手一刀直插陈文斌大动脉呀!流批! 第53章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夜深人静,袁景灿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抽着烟想着心事。 尽管慑于王简安的压力对方已经收手;可是财帛动人心,“传奇”如今各项数据喜人,等到正式收费后绝对会有非常强劲的表现。一旦“传奇”显露出吸金能力之后袁景灿不敢保证对方还能克制住想要伸手的心思。 马克思在《资本论》里有一句话;资本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为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死的危险。袁景灿不想考验人性,因为这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所以他决定主动出击。 他拿起手边的几张纸看了起来,资料上显示这家“临州国湃投资发展有限公司”还有它的法人刘楚江身后有且只有一个街道办D工委办公室副主任马维新。 刘楚江的亲姐姐七年前小三上位成了马维新的第三任老婆,而刘楚江正是靠着马维新的关系低价甚至白嫖数家企业的股份,然后套现或者想法设法夺取企业经营权进而从中牟利。手段粗暴低劣但是仗着背后有马维新撑腰却被他屡屡得手。这次在自己这里碰了个软钉子,以袁景灿对人性的了解对方大概率咽不下这口气。 而他的保护伞马维新今年已经五十二岁并且升任街道办副主任也有十一年之久了。这种人政治生命已经临近终点,现在的想法无非就是大捞特捞等到平稳落地后便可以逍遥余生。 对付刘楚江这种人其实非常简单,只要把马维新拉下马就可以敲断他的爪子,让他好好做人。 对付马维新稍微有点复杂,不过也并不难。 普通的桃色举报已经很难搬动这种老油条了,但是袁景灿相信这个老东西行事风格如此张狂职权漏洞绝对是一查一个准。 只不过直接举报并不见得有用,而且容易暴露自己。那么就需要找一个说话有分量且对马维新十分不满的人来做这件事。 在权利圈中最恨一个人的是谁?答案不言而喻;政治对手。 袁景灿又拿起第二份资料,王浩,男,1969年生人,D员......1997年7月调任XX街道任经济发展科科长;2000年11月升任XX街道政务办公室副主任。年轻有为,有背景;就是你了! 袁景灿又点上一支烟凶狠的眼神透过袅袅烟雾看向漫天繁星。 与想刀一个人的眼神一样藏不住的是喜欢一个人的眼神。 宫璇回家已经三天了,不过三天来她的表现却很反常。和人说话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溜号,一个人的时候又会莫名地傻笑;宫璇的妈妈方雅琴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来女儿这是恋爱了。 国庆的第四天方雅琴来到女儿的闺房门口敲敲门轻唤一声:“璇璇...” 宫璇打开门疑惑地问:“妈妈,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方雅琴看着宫璇微笑着说:“没什么事就不能找我的宝贝女儿聊聊天吗?你都好久没和妈妈聊心事了!” 宫璇脸蛋微红把方雅琴让进卧室,然后低着头转身跟在她的身后。 方雅琴用视线打量着房间问:“璇璇你参加学生会了吗?” “嗯?”宫璇一愣抬起头不解地问:“没有啊,妈妈你怎么这么问?” 方雅琴脸色揶揄地看着宫璇说:“那我看你一天到晚都挺忙的啊?一会儿又是电话一会儿又是短信的。” 宫璇瞬间羞红了脸不知道怎么回答。 方雅琴坐在椅子上拉过宫璇的手“来...跟妈妈说说那是一个怎么样的男孩子?” “妈妈~~”宫璇有些扭捏。 方雅琴温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宫璇的声音已经掉到肚子里了“没有的事...让我怎么说...” “妈妈是过来人,你又是妈妈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妈妈能不知道你是不是恋爱了吗?” “没有...”宫璇无力地辩解着 方雅琴神秘地笑着说:“没有男朋友的的话那你暑假去哪了?国庆又为什么推三阻四地不愿意回来?” “就是...就是....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啦!”宫璇羞地捂住了脸。 方雅琴拉开女儿的手将她搂进怀里语气带着鼓励“那就慢慢说,从你们怎么认识开始说。” 妈妈的怀抱就像力量的源泉,宫璇渐渐消除了紧张把自己和袁景灿的恋爱经历缓缓道来。 “其实上学期刚开学我就听过他的名字,不过那个时候都是选修课老师点名他没来,所以对他也能算得上“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了。” “逃课的坏学生啊?”方雅琴调侃道。 “妈~妈~”宫璇撒娇说。 方雅琴有些忍俊不禁“好好好,妈妈不逗你;你继续说。” “后来有一次他突然来上课了,结果又因为找不到位置堵在门口把我和室友挡在门外。”宫璇的脸上带着回忆的神色“当时的他呢在我眼里有些傻呆呆的,又有些可爱,还有些坏。”说到最后宫璇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哦~~?有些坏?为什么这么说?”方雅琴有些好奇。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那次下课后居然邀请我们吃饭;吓得我们赶紧跑开了;现在想起来虽然他当时举止有点轻浮,但是我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 “那看来这孩子应该长的很好看吧?” 宫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只能算不难看吧,谈不上很帅!” 如果平武彭于晏在场的话一定会哭晕在厕所“宫璇你认真的吗?” “嗯?”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觉得他看起来特别有眼缘;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正好长在我的审美上;有些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的感觉。” 方雅琴点点头接着问问:“然后呢?” “接下来几天我们仿佛在哪儿都能遇到似得。直到有一个周末我和梦竹丽新去了一家经常去但是离学校很远的馄饨店吃宵夜;没想到在那居然也能遇见他。当时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就是“缘分”吗?” “所以你们就在一起了?” “怎么可能....不过那天晚上我们互相交换了专业班级,之后他就开始追求我啦。” 听到这里方雅琴笑着说:“我相信没有两把刷子光靠一张脸肯定迷不住我们家璇璇,跟妈妈说说这孩子还有什么优点。” 说到袁景灿的优点宫璇一下就兴奋起来,她坐直身体一一细数道:“后来接触多了以后我发现他很幽默很有趣,认识他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笑话。他有耐心也很细心,会打听我们班的课表还有社团活动的时间,然后给我买早饭或者喜欢吃的小零食守在我去上课或者参加社团活动的路上等我。他虽然长得不是很帅,但是笑起来特别阳光;看到他笑我就会很开心。他还很有事业心,刚刚上大三就开了两家公司。” 方雅琴敏锐地捕捉到了华点“开公司?什么公司?” 说到这里宫璇有些迷糊,毕竟她也不懂那些专业的互联网词汇,所以只能描述性地告诉方雅琴:“有一家公司是一个论坛,里面全是大学生的那种;听同学说这个论坛很有影响力,在全国的大学生里使用率都很高;还有一个是游戏公司,我听他秘书说是网络游戏,可以由很多人在上面一起打游戏。” “秘书?”方雅琴有些吃惊:“他才多大的公司,还需要用得上秘书?” “两个公司加起来大约有七八十号人吧!”宫璇回忆了一下不确定的说。 方雅琴表情一下严肃起来:“这孩子家是哪里的?开公司的钱又是哪里来的?” 宫璇看着母亲的表情有些害怕“我只知道他是川省人,其他的就不是很清楚了。” “川省?”方雅琴眉头皱了起来,在这个年代“川省人”在沿海地区的人眼里基本就和“打工仔”划上了等号。“川省”、“开公司”、“秘书”、“学生”“游戏公司”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让不懂互联网的老机关方雅琴心中瞬间警铃大作。 方雅琴心里飞快地思索着脸上又重新恢复笑容“这么优秀的男孩子居然没人发现,反而等到大二才和你在一起确实挺有缘的!” 宫璇看见母亲的表情变回正常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其实在我之前就有一个高中同学在追求他,还有一个我们大学学校里非常漂亮的女生也很喜欢他。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都没有在一起。” 方雅琴内心腹诽:能力不大,勾搭小女生的本事却不小。 宫璇不知道由于自己与母亲的信息不对称,还有她对袁景灿事业似是而非的描述导致方雅琴对于袁景灿的看法越来越恶劣。 第 54 章 快速打击 宫璇飞快地冲出车站,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刚刚阔别一周的男朋友。她现在的心情就像歌词里唱的那样“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外套,想念你白色袜子和你身上的味道,我想念你的吻和手指淡淡烟草味道”。这种蚀骨噬心的想念甚至让她有些害怕寒暑两假;因为放假便意味着她要和袁景灿分开至少一两个月。 刚刚跑出车站宫璇就见到袁景灿一脸阳光地冲她招手;她一个纵身跳到袁景灿身上,香吻和雨点似地落在袁景灿的脸上。 袁景灿无奈地看看四周诧异的目光赶紧把宫璇放下小声说“这么多人看着呢!也不害臊,想亲回家给你亲个够!”。 宫璇也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了,把头埋进袁景灿的怀里不敢见人。 坐在公交车上两人甜蜜依偎着分享国庆期间各人的所见所闻,互相诉说着羞人的情话。 正当袁景灿和宫璇你侬我侬牵手逛街的时候,有的人已经坐不住了。 刚刚和家人旅游回来结束国庆假期的王浩已经坐在办公室里拿着手上的几页纸反复看了好几个小时。 只剩下一根灰柱的香烟仿佛没有察觉到主人的心情,仍然不识趣地继续烧着;直到被烫到手指王浩才惊觉过来。 赶紧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中,王浩又拍了拍身上和办公桌上的烟灰脑海中却心电急转。 是谁将这份资料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对方的能量有多大?目的是什么?又想让自己干什么?自己照做会有什么好处,不照做的话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能自由进出自己办公室的人只有一个保洁阿姨,但是王浩不觉得从一个阿姨那里能问出点什么。另外既然对方敢这么干一定也说明对方有恃无恐,但他们凭什么觉得自己一定会配合? 还有对方和马维新到底有什么仇?这份资料上的东西足可以置他于死地!说是破家灭门之恨怕也不为过了吧? 王浩一边思考一边用手指无意识地拈动着几张A4纸,突然他发现有一张纸似乎手感不太一样。 他将资料轻轻放在桌面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揭开纸上那一层薄薄的覆盖面,果然下面还有一层 下面这层只有寥寥数个手写的文字。只是一眼王浩就看出这是用左手写的字,因为实在是太丑了而且丑的很奇特。 不过文字的内容却让王浩瞬间瞪大了双眼,一滴冷汗顺着他的额角缓缓流下。 A4纸上的第一行字是:庆泰街107号6栋B座1107室。 这…这是他和“好朋友”私会房子的地址,去年年初他刚刚花钱买下放到了那个传媒学校的妖娆女大学生名下,这才多长的时间,对方是怎么查到的? 第二行只有一个数字“20”,这个“20”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办好事是20,办不好那就...。 王浩不敢再往下想了,太吓人了。他丝毫不怀疑以对方的能量哪怕自己换个地址甚至断绝和那个女大学生的联系,对方也能以别的方式迅速找到自己的漏洞,自己的屁股底下干不干净他自己最清楚不过。而且对方能将马维新查个底朝天,难保手中有没有什么关于自己的黑材料。 不过一个新的疑问又浮上王浩的心头,对方能量如此之大为什么还要假借自己之手呢?这份资料既然能出现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也一定能出现在 X委的办公桌上呀? 在他的视角里看来对方应该是爱惜羽毛,同时也给自己更进一步的机会,这才把材料放到自己桌上来。地球人都知道职场进步的关键就是从务实走向务虚。如果操作好了确实是一次绝好的机会。 权衡一番利弊后王浩一咬牙“死道友不死贫道!马维新你别怪我!” 很快一份举报信就从王浩手中寄出,老领导也很快予以了他回应。 两天后王浩在办公室接到领导打来的电话:“小浩,静观其变!” 一周之后马维新就被带走了。 据说当时马维新正在参加几个商人为他举办的宴会,席上不乏各类名贵烟酒。 喝高兴了的马维新甚至在酒桌上大放厥词,在 XX这一片就没有他马维新办不了的人,也没有他马维新解决不了的事! 自从 1990年马维新调任XX街道任职以来就和某组织的头目董金福、董奋忠等人交往密切,频繁接受宴请、娱乐活动安排,同时收受财物,纵容某组织从事不法活动,并以通风报信等方式帮助组织成员逃避查禁,充当“保护伞” 而彻底钉死马维新的是X委从他与情妇幽会的住处搜出了多达百万的现金以及数十公斤的金条。更奇葩的是马维新与该名情妇居然也是通过刘楚江介绍认识的。刘楚江送了姐姐不够还另行为马维新网罗美女,这操作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马维新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落马居然是因为自己小舅子一个小小的贪念。甚至直到上法庭的那天他也想不出来他得罪过的人里谁有这个能量扳倒他。其实这次主要也怪马维新自己过分猖狂,收钱做事毫不避讳,吃相过于难看。对付这种蛀虫袁景灿心里毫无负担。 狐假虎威,没有了身后老虎的坐镇刘楚江就是一头人人喊打的狐狸。 根本不需要袁景灿出手,此时不趁着机会痛打落水狗更待何时?于是曾经慑于马维新的淫威不敢发作的人纷纷冒头狠狠地踩上刘楚江一脚。 马维新“进去”之后袁景灿只是随意看了一眼短信就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这种级别的对手只是他浩瀚征程中的沧海一粟,根本让人提不起兴趣。真正让他感兴趣的是栾宇琛介绍的这个“人”。 郭文龙,现年 37岁,侦察兵退伍十一年;现在主要从事私家侦探的工作。平时接的最多的活就是帮老奶奶找猫找狗,偶尔接到个抓小三的案子已经算是不错的单子了。 这次袁景灿很大方,给了他五位数的报酬;郭文龙拿钱也是真办事,短短半个月时间收集到马维新的资料后又顺手把王浩给查了出来。在郭文龙看来马维新行事作风如此招摇查出对方的资料并不难,但如果能再给雇主提供一条路无疑会让雇主更加满意。 如他所愿,袁景灿很快就发现了他的优点。经过这件事后袁景灿发现身边也需要有人在暗地里帮自己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郭文龙就是是个很不错的人选;但是还没见过面,袁景灿并不会给他轻易下定论。毕竟以后他可能会接触到自己最肮脏的一面,信不过的人宁愿不要! 于是经过栾宇琛的牵线搭桥,袁景灿和郭文龙约好时间地点见一面。 在一处偏僻而且没有门面的小饭馆里袁景灿第一次见到郭文龙。只是一眼袁景灿就知道对方是自己要找的人。 郭文龙身材长相都十分普通,属于丢进人群也见不到的那种,但是他面容冷峻,目光有神。袁景灿还发现他经过任何巷口或者多层住宅时都会习惯性的四处打量一下确定自己没有被跟踪。 谨慎!袁景灿又给他贴上一个标签。 和他招了招手,袁景灿率先进入了包房。郭文龙看到周围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才紧随其后走进小包间。 刚刚进门他就先四处打量一番,又把一些隐蔽的角落全部翻开看了一遍这才坐下。 “不好意思,职业习惯!”郭文龙冷冷地说。 袁景灿伸出一只手一摊表示理解,随后便和他寒暄起来。 三菜一汤很快就上来了,等服务员退出包房袁景灿拿出一个黑色的背包递了过去。 “你我都不适合喝酒,所以今晚简单吃个便饭;这个你拿去。” 郭文龙接过背包掂量了两下用问询的目光看向袁景灿。 袁景灿笑道:“不是给你的,是我答应那个人的!” 郭文龙心下了然于是点点头。 袁景灿又拿出一个公文包递了过来:“这才是给你的!我说话算数,而且从不亏待自己人!” 郭文龙目光一凛;他明白了,宴无好宴!这顿饭是袁景灿对自己的招安饭。 就像袁景灿要考察郭文龙一样,郭文龙也需要见见这个老板的实力才会考虑对方是否值得他投诚。 袁景灿看出他的犹豫,不疾不徐地盛了一碗饭说道:“公文包里不止有一样东西!” 郭文龙打开公文包发现里面除了一沓现金还有一叠很厚的资料,他拿出资料看了一眼袁景灿。 袁景灿做出一个请便的手势就自顾自的开始吃饭。 见郭文龙开始看资料了袁景灿一边目不转睛的夹菜一边说道:“我听说你为了拓展业务也接触了不少电脑知识?” “略懂…”郭文龙看的很认真,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嗯…”袁景灿点点头“那你应该能看懂这份资料的潜力。毫不夸张的说,凭借这款游戏只需要半年的时间我就能成为临州互联网商圈的新贵。” 郭文龙没有回答,继续一页页缓缓翻动着资料。 当袁景灿打了第九个响嗝的时候郭文龙终于看完了资料,他的脸上也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你需要我做什么?” 袁景灿也笑了 “吃饭!” 第 55 章 一弦一柱思华年 10月21日,亚太经合组织(APEC)第九次领导人非正式会议在沪市科技馆成功举行。同时“传奇”的各项数据也迎来了质的突破。注册人数已经突破千万大关,最高同时在线人数也达到了二十万的门槛,商业化盈利近在眼前。袁景灿立马安排徐韬开始联系厂家制作点卡和客户端光盘。然后让栾宇琛以最快的速度搭建起“传奇”的官方论坛。 栾宇琛已经兴奋到不行,天天和打了鸡血似的泡在公司里。 他有预感自己将会见证一款伟大游戏的诞生。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传奇如此声势浩大的宣传加上有心人的揣摩;很快传奇的论坛里就传出许多不和谐的声音。 栾宇琛愤怒地给袁景灿打来电话告诉他有人在论坛里公布了游戏的Bug还百般诋毁传奇这款游戏。同时还有人在质疑我们公司能不能运营好这款游戏。 袁景灿挂断电话后不疾不徐的打开论坛,其实袁景灿早就想过会遭人眼红,但是没想到还没开始收费就有人已经坐不住了。 随便打开一个攻略帖就能看到各种乌七八糟的话语充斥着评论区 网友岳晓渔:临州景秀科技有限公司?听都没听过我真不知道这种公司凭什么运营这么大规模的游戏,他们公司面积有没有一个厕所那么大? 网友北城之北:透露一个Bug:用两台电脑上登录同一个账号,把装备交易给别人,然后别人获得的装备在服务器重启时物品会全部消失,而售卖这些装备的人,通过交易金条一金币一再绑成金条,系统会识别为正常途径获得。 网友祖其盛景:游戏就是人类史上最垃圾的发明,不管是玩的还是开发的都该X。 ...... 只是一眼袁景灿就看出来这是再明显不过的同行诋毁。 亲自下场打擂台那是不现实的,但是可以买水军反击啊! 这事不能问栾宇琛,经过上次的反击之后袁景灿觉得栾宇琛以后不适合再做这些台面下的事,郭文龙在这里又有些大材小用而且这也不是他所擅长的;排除了一圈以后唯一剩下的合适人选就是----徐韬。 “喂!韬哥...” “袁总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别那么叫我;渗的慌!”徐韬还是一贯的不着调。 “论坛上的内容你都看到了吗?” “啊?我都开账号上去骂人了!诋毁我兄弟的游戏,我跟他们玩命!” 袁景灿笑道:“你一个人顶什么用,我出钱你找水军来!” “水军是啥?” 袁景灿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这年头应该还没有成规模的水军呢!自然也就没有“水军”这个称呼。 想了想袁景灿问:“韬哥,你这两年在外面东跑西跑地做推广加的QQ多不多?” “还行吧,我三个号都上限了,应该不算少了吧?” “好,那你每个号建个群,统一发布任务,一条评论两毛。上不封顶。句式待会儿我用短信发给你。” “啊?太麻烦了吧阿灿!还有这个群在哪里建,怎么建啊?” 袁景灿呼吸一窒:“MD不会这个时候QQ群都没有吧!”,前世袁景灿就已经冷落QQ不下十年了,重生后自然而然也没有登陆QQ的习惯,所以他还真不知道这个时候到底有没有QQ群。 “淦!也不能给马总打个电话建议一下!”袁景灿暗骂一声:“这样,你群发信息让他们来你这里领取任务,结算时候截图为证,截图包含内容和时间,别被人忽悠了!” “啊?我一个人做的来吗?” “别认死理儿,可以招募几个信得过的把账号交给他们一些!也别在细节处死抠,水至清则无鱼。” “好吧......” 虽然觉得脑袋大,但是既然袁景灿已经吩咐了徐韬只能硬着头皮照做。 徐韬组织的反击很快到来。 张光麻辣烫:从来没听说过玩游戏还要看公司,目前传奇在景秀科技的手上服务器稳定,Bug修复快,还专门组建了论坛给我们普通玩家讨论科普。这种良心公司我不知道是谁如此不要脸要来诋毁他。 Keso:以前怪电视现在怪游戏,古代的时候这些都没有也没见遍地都是才子啊!无能的人总是喜欢把责任推卸到别人的身上从而掩饰自己的无能狂怒。 路人A:XX公司恰烂钱,你的道德呢? 路人B:XX公司恰烂钱,你的道德呢? 路人C:XX公司恰烂钱,你的道德呢?(本条2 这场骂战从论坛一直延续到各大门户网站,无形中又助推传奇的热度更上一层楼。 对方见自己费钱费力结果还给传奇带来了更多流量马上选择停手。自己骂他居然还能被蹭热度,真是活久见!这么不要脸的家伙活该他挣钱! 骂战虽然打赢了,但袁景灿的钱包也彻底瘪了。 宫璇发现袁景灿最近更黏着自己了,仔细一问居然是没钱了想跟着自己蹭饭,她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怎么回事?公司刚起步那么费钱吗?”宫璇睁着大眼睛好奇地问。 袁景灿正在狼吞虎咽:“开公司不费什么钱,但是杂七杂八的钱可真是多了去了,都不知道是哪冒出来的!” 宫璇抿嘴一笑:“那是当然的啦,我妈妈说就一个小公司的账如果仔细看的话都要查好几天。” “额,我丈母娘在税务局高就?” “去你的,谁是你丈母娘了!”宫璇脸蛋通红地啐了袁景灿一句。 袁景灿嘿嘿傻笑道:“咱俩这关系叫声丈母娘没问题吧?” “哼!不理你了” 11月18日传奇开放正式服的1.10版 “三英雄传说“,同时全面推行点卡收费。 短短一周点卡和官方游戏盘就卖脱销三次。徐韬也趁着这波推销大挣特挣终于还清袁景灿的债务。 这时候袁景灿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躺着就能挣钱了。 公司开始盈利,袁景灿的心情也大好。于是带上宫璇来到老沈的馄饨摊上准备吃一碗馄饨犒赏一下自己。 大半年没见老沈还是老样子,生活的重担已经让他的腰再也直不起来。 馄饨摊却有些不太一样了,添了几张桌椅板凳,还有一个穿着粗布棉衣的小姑娘在低着头煎饼。 “老沈!”袁景灿大老远就叫了一声。 老沈一抬头看到袁景灿也很高兴“你来啦!还和以前一样?” “一样!”袁景灿带着宫璇走近馄饨摊指了指煎锅笑着说“再加两个豇豆饼。” “好嘞,自己找地方坐,小弦给客人擦张桌子。”后面一句话应该是对小姑娘说的。 小姑娘放下手里的活收拾出两张桌子然后又低着一声不吭地回到煎锅前。 “认生...”老沈似乎对袁景灿才会解释那么一句。 “没事...”袁景灿是来吃馄饨的又不是来吃小姑娘的,根本不介意。反倒是“母爱”泛滥的宫璇对这个叫“小弦”的小姑娘很感兴趣。 “沈师傅,这是你女儿吗?”宫璇好奇地问老沈 “是啊!” “多大啦?” “属狗的。” “哦,那还比我们小一岁耶!”宫璇转过头对着袁景灿说。 袁景灿搓了双一次性筷子递给宫璇笑着没有答话。 “她不上学了吗?” “哎~~~” 袁景灿用手不动声色地轻轻掐了一把宫璇的大腿,凑到她耳边把老沈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宫璇听完后面带歉意地对老沈说:“对不起啊沈师傅,我不知道这些;不小心提起您的伤心事了!” 老沈又笑了笑故作坚强地说:“都过去啦,这么多年我们都已经习惯了,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嘛!” 宫璇又问老沈“沈师傅,你女儿叫什么?” “沈一弦!” 宫璇和袁景灿对视一眼然后不确定地问道:“是一弦一柱思华年的那个一弦吗?” 老沈抬起头诧异地看向两人眼中竟有泪花闪烁“是啊,小弦的妈妈叫华年,后来她又相继为我生下两个女儿。可是没想到小弦十二岁那年她妈妈就狠心走了。后来我就给她们分别改名,一个叫一弦一个叫一柱。” 说着到这里老沈的语气有些低沉“虽然她已经走了很多年了,但是我希望小柱和小弦会用自己名字一直思念着她!” 爱不会消失,思念一直在!还真是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啊!感性的宫璇有些泪眼朦胧。 袁景灿心想思不思华年的我不管!我就想问问你的馄饨摊让不让我入股。 不过这种混蛋话是不能说出口的,于是袁景灿干咳两声说:“明天不一定会比今天好,但相信明天会更好的人,至少可以让今天比昨天好。” 这时沈一弦用一个碟子装着两个豇豆饼拿到袁景灿的桌前。 袁景灿正低着头吃馄饨突然感觉有人推自己,他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宫璇。 只见宫璇轻微地朝大门的方向努努嘴。 袁景灿朝门口看去,呼吸猛地一窒。 之前沈一弦一直低着个头袁景灿和宫璇也没看清她的长相,此时沈一弦拿着碟子面向两人,袁景灿一抬头正好对上她的正脸。 只是一眼袁景灿便愣住了。 沈一弦丝缎般的云鬓下一双碧水漓漓的桃花眼,秀挺的瑶鼻,玉腮微微泛红,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好一个楚楚可怜的美人! 第 56 章 阿灿,能不能借我点钱? 火,大火;爆,大爆!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传奇就显露出无比强劲的吸金能力,惊掉了业内一众大咖的下巴。看到传奇就和记忆中的一样迅速席卷全国,袁景灿知道只要自己别作死,三年内都可以躺着挣钱。 刚刚送完宫璇回寝室,心情大好的袁景灿吹着口哨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7号楼男生寝走去。 走着走着突然他感觉身后有人拍自己的肩膀顿时吓了一跳;回过头一看发现贾子鸿正一脸纠结地看着自己。 “大半夜的能不能别在背后拍人家,人吓人吓死人的好不好”袁景灿先没好气地骂了一句,但是看看他的脸色不太对劲于是奇怪地问他:“有事?” 贾子鸿点点头却不说话。 袁景灿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于是他拉着贾子鸿走到操场的单双杠旁;大冬天的晚上单双杠这边基本已经没什么人。 袁景灿靠在单杠的铁管上看着贾子鸿“这边晚上没啥人,有什么事说吧!” “那....那个...阿灿,能不能借我点钱?”贾子鸿低着头犹豫了半天才小声开口说。 袁景灿长出一口气拿出钱包问他“你要多少,500够不够?”他原以为发生了多大的事。 贾子鸿不答话只是一脸为难的样子。 “嗯?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嫌少?”袁景灿有些奇怪。 “你...能不能借我...借我一万?”贾子鸿犹犹豫豫地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袁景灿一怔:“你要这么多钱干嘛?” 反正最难说的话都已经开口了,贾子鸿索性就跟倒豆子似的把所有的事都说了出来。 这小子暑假结束还在鲁菜馆老板娘那里兼职送餐。大学生在饭店兼职很少能坚持一两年这么久的;一来二去的老板就怀疑老板娘和他有一腿。但是这种话没有证据就不能明说,于是国庆之后老板就找了个借口把老板娘打了一顿。 听到这里袁景灿皱着眉问:“那你们到底有没有一腿?” 贾子鸿瞬间激动起来:“当然没有...”不过说到最后又蔫了 “不过那次她被打了之后就有了...” 袁景灿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问:“什...什么意思?” 那么一个风情少妇就这么水淋淋地勾搭上了? 贾子鸿颇不好意思地说:“当时我看她伤得那么重就一直在医院照顾她,结果一来二去稀里糊涂地就有了第一次?” 袁景灿回忆了一下隐约想起来国庆结束后是有一段时间没怎么见到贾子鸿,于是他沉默片刻后说:“就算看个伤也不至于要一万那么多啊!” “看病是不用,但是...” “有屁就放!” “老板这次打她就是因为她拿了家里的钱给她弟弟用,你知道的,鲁省那边比较重男轻女;她拗不过家里人就偷偷拿了钱给她弟买房...” 袁景灿怀疑地问:“那你...” 贾子鸿一咬牙:“我把我的学费还有生活费都给她了!” 袁景灿彻底无语了:“你就不担心人家仙人跳吗?” 贾子鸿讪讪的说:“不会,后面还有几次...” 得!袁景灿知道这小子是食髓知味,欲罢不能了。 犹豫片刻后袁景灿问他:“那你拿这一万块钱能补上你俩的窟窿吗?” “够是应该是够了,实在没办法,大不了我再多打一份工,总能补上。” 贾子鸿虽然不是一个寝室的,但是和317所有人关系都不错,袁景灿不好意思说不借,也没问他为什么不问李泽阳不问凌斯反而要问自己借钱;想了想袁景灿说:“我手头上的钱也不多;这样吧,我借你3000,但是你别去那个饭店兼职了,过来帮徐韬一起卖卡,我给你算提成!” 贾子鸿摇摇头:“灿哥,找你借钱我就已经很难为情了,还要蹭你的光,我做不到...”说完转身就要走。 还是个死要面子的!袁景灿翻了个白眼一把拉住他“那别的我也不劝你了,钱...我最多只能借你5000,公司刚刚起步花钱的地方也多,你理解一下!” 贾子鸿双眼顿时放射出希望的光芒“谢谢灿哥,谢谢...我一定会尽快挣钱还你的...” 袁景灿搂住他的肩膀朝着寝室走去“我手头上没那么多钱,明天我去银行取了再给你...” 贾子鸿花点小钱就能把玩上鲜嫩多汁,润地能掐出水的鲁省老板娘属实风流;不过人老板娘也不吃亏,略微施展风情就有壮如牛犊的小后生鞍前马后为她出钱出力。 这种你情我愿的事袁景灿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奸情热恋之下两人会走向什么样的结局袁景灿并不知道也不愿去想。既然相识一场忙袁景灿还是会帮的,不过其他的事情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但愿是杞人忧天吧!袁景灿眼神复杂地看着一脸兴奋的贾子鸿如是宽慰自己。 ...... 宫璇跟老师到沪市的保险公司研学去了,这一去就是一周。 从公司出来后百般无聊的袁景灿本想去老沈摊上对付一口,但是转念一想老沈的女儿长得千娇百媚本来就让宫璇担心,自己如果再不识相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那可太冤了。 袁景灿是喜欢看美女,但是真没有把所有美女都揽入怀中的想法。既然不能去老沈那里就到学校附近的小饭馆随便吃点吧。 走着走着袁景灿突然想起贾子鸿那个鲁省老板娘。看贾子鸿那样估计短期内也指望不上他还钱,但是自己钱都花了人都没见过真是离了大谱。于是袁景灿的脚不自觉地就拐进了鲁省老板娘开的那家饭馆。 饭店里人不多,只有零星一两个男生坐在里面边吃饭边看电视。 袁景灿没见过老板娘的丈夫,不过一进门他就认出来那个长相五大三粗披着围裙大马金刀坐着看电视的男人应该就是这家店的老板。 老板的脾气似乎不太好,袁景灿进门他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动身,继续坐着看电视。 高挑性感的老板娘快步过来热情地招呼他,袁景灿随便了两个菜,也饶有兴致地看着电视里的《康熙王朝》。 老板娘很快就做好菜又给袁景灿盛了一碗米饭送过来,忙完以后她舒展身体轻轻捶了两下脖子又探头看了看门口;见外面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在晃荡着,老板娘觉得暂时应该没客人了,于是便脱去围裙坐到老板身边一起看电视。 刚刚老板娘这一顿操作给在场的几个男生看的口干舌燥纷纷端起汤碗咕咚咕咚地大口喝着。 袁景灿一会儿低头吃饭,一会儿假借看电视偷瞄几眼性感的老板娘,袁景灿真的怀疑贾子鸿说的是真的吗?这个女人真的会看上他? 老板娘知道几个男学生都在偷瞄她,可她又没有更好的揽客办法,只能借着风情吸引这些男学生希望他们可以多来照顾店里的生意。丈夫对自己的行为很不满,但是也没有任何办法。 看看身边已经有了白头发的丈夫,老板娘的心里真是五味杂陈。两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开店挣不到钱的话怎么对两边家里交代?但是这年头生意哪有这么好做,两个人累死累活一年挣得还不够家里人索取的。 自己当初条件那么好,结果年纪稍微大了几岁被家人里一催莫名其妙地就和这个男人相亲结了婚,现在想来真是后悔,可是后悔也没办法,木已成舟! 看来所有女人都一样,这辈子唯一会承认的错误就是嫁错了人 老板也知道妻子对自己没什么感情,偏偏她又生的好看勾人;于是疑心生暗鬼,怀疑来怀疑去终于生出了事端。 想起出院那晚在医院附近的小宾馆里狂乱一夜老板娘感觉身体酥酥麻麻的,脸上也莫名生出两朵红晕。 那个小冤家真是一头不知疲倦的小牛犊,要了还要,自己也是给了又给。再之后就是剪不断理还乱。 上个周末贾子鸿一大清早就拿着一摞钱来找她,结果刚把钱塞进她的口袋就想拖她上楼。气得她当场给了他一个巴掌。 老板娘用力把钱甩到贾子鸿脸上愤怒地说:“你当我是什么人了?给钱就能上的X子吗?” 贾子鸿表情木然地看着老板娘却不说话,直把她看到心虚地低下头。 “我喜欢你,我要娶你!你跟他离婚吧,等我一毕业就娶你回家!”贾子鸿一遍蹲下身捡钱一边开口说道。 老板娘圆睁双眼看向贾子鸿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不要....开....开这种玩笑!” 贾子鸿将钱重新塞回老板娘的口袋里然后一把抱住她“我没有开玩笑!我喜欢你,我爱你!既然那个男人不行,就让我来好好对你!” 老板娘费劲地推开贾子鸿掩面哭泣:“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我们在一起已经对不起他了,如果真的离婚我还有什么脸回老家?” 贾子鸿又将老板娘温润的身躯轻轻搂进怀里,然后温柔地掰开她的玉指亲吻她的泪珠“哪怕全世界都抛弃你,我也不会抛弃你的!” 又是钱又是甜蜜的情话,老板娘最终还是没能抵过贾子鸿的求欢,两人半推半就地又成了好事。 第二天老板娘就见到贾子鸿生龙活虎地蹬着店里的三轮车出去送餐了。 一边是日益衰老时软时硬还没什么感情的丈夫,一边是二十出头血气方刚对自己一片痴心的小冤家。想着想着老板娘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刚刚升腾起的一丝欲念顿时烟消云散。 第 57 章 “大哥”的女人 魔神渊这处水下战场,从漂撸几万里的尸首来看,不难发现当初战斗的惨烈情况。 田地的影子不断交汇,源赖光的思绪有些不能集中,想到这具身体父母的身影,以及这些天来跨越空间的关爱,确实是该回去一趟了。 但焕又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就像刚才顾成无意中开启炼化池的传送阵,让阎儒取到证据。 软腻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脑海里瞬间就能浮现出一道慵懒的身影。 况且因为秦天麒的出生,皇家对他们的防范少了很多,这也是一件好事。 苏恒双手的玄雷印并没有直接攻在柳七身上,而是近距离擦着她纤细的柳腰轰在她背后的地面。 这些日子来,他被苏恒一次次的打压,却始终没有办法,今天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了。 剑匣展开,包括苏恒放进去的嗜血剑加在一起,总共九把剑随之出现。 和苏恒相处了几年,孔钧非常了解苏恒的孤傲,他就不是那种喜欢捡破烂的人,谁都能猜到柳若烟这五年身上可能发生什么。 看到迟少杰,季柠檬强撑起的坚强全部瞬间倾塌,她下意识地朝他走了几步。 唐风等众人都进大厅后,就在门口布了个迷踪阵,又在大厅里布置了隔音阵;唐风明白这时候不是省晶石的时候;只有自己实力强大了,晶石才会大量的来。 来越声音兴奋,带着明显压抑不住的喜悦,顷刻就冲散了贺常棣紧张恐惧的气氛。 而他们手中的特殊武器使得他们虽然境界不够,但是却可以轻松的越级刺杀!甚至可以跨越两级刺杀!当然,实力越高越难越级刺杀,毕竟境界越靠上,垫底的差距就越大。 贺常棣身姿‘挺’拔,如一棵百折不挠的劲松,忒的要叫人仰视。 原来自己不经意间来到了千玉语的寝殿。正琢磨着是进去瞧瞧还是绕道而行,却见雪球已经毫不客气地窜入了院中,她只得追着它踏入了院子。 上官‘玉’听的‘春’草的话,赶紧的过来,想要蹲下,却是肚子大了很是困难,吕子祺过来直接将豆豆抱起来,将豆豆的背对着上官‘玉’。 王厚看了一会,想起昨天入静后,丹田中的那丝触动,便回到自己房间。 花缅不由沉思了起来,如此说来,果然是师父的嫌疑最大呢。她越发好奇了,此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竟让师父防范至此,连照世镜也要盗走?他又会把照世镜藏在什么地方呢? 两人嘻嘻哈哈的笑闹着,在葡萄园子边上晃哒了一会儿,差不多午饭时候了,便打算返回正院。 田甜长叹一声,她实在不喜欢在众目睽睽之下说话,也不喜欢五六个麦克被举在自己嘴巴附近,真的难为情极了;她真想像土拨鼠般钻到地洞里“蹭蹭”的极速溜走,或者自己有隐身术,让这些记者们奈何不了。 “眼前这栋历史建筑里的情况,现在还不得而知,因为里面储存着大量武器弹药,而且在不停殉爆,消防员根本无法进入其中。 “哼,倒是果断,你这样大费周折而来,想来不只是想要我的命吧?”朱云冷哼着说道。 凌秒没有说话,其实他想说“你想杀了我”,但假如唐宣回他一句“如你所愿”,他非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不可。 我闭上眼睛,一口把蛇胆给吞了下去,给我恶心得不断干呕,差点就吐了出来。不过这蛇胆加上纯阳酒的确很有效,我感觉心窝处一团热流护着我的心脉,以免给尸毒攻心,我也没有再瑟瑟发抖,全身发冷冒虚汗了。 陈老狗转头看大了我,一点也不意外,而是顺手把那一具尸体给扔了过来,我飞起一脚就将这具尸体给踹飞了,手中五雷咒法激射出一道雷霆。 次日一早,她起得早,在楼梯口和秦方白遇到,他一身运动装说要去晨练,问她要不要一起。 “咋的了?来来来,坐下休息会儿。”大娘扶着她坐下,苏无恙仍觉得肚子疼,又不太像是来例假的胀疼,疼得尖锐。 因为家里没什么准备,在冰箱里找来找去,宝贝只找到昨天剩下的猪肉和一些面条,所以就给他做了一碗肉丝面。本来还怕他会不喜欢,不过看他现在吃的很香的样子,一开始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 田纳西州警察局长疯狂地怒吼道,同样的吼声也从FBI指挥中心传了出来。 陆紫怡和陆湛的确比陆元兄妹的实力强些,不过在茅山请神术的加持下,天平已经反向倾斜了,陆紫心缺乏战斗经验,但好在法力强横,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渐入佳境。 “非是管蕊不义,只是府主不给我扇贝一族活路尔!”管蕊深吸了一口气,神色肃穆的站起身来,属于元婴强者的气势蔓延开来,与那巨鲨的气势抗衡。 默僧只是一根毛而已,那个醉仙鲁彦,极大可能就是袁天罡本人的化身或者傀儡,金燕子也就一张脸好看,至于本事……那就呵呵了。 第 58章 毒蛇 因为瑞天璩平日里待她们都是很不错的,而且也没有什么主子架子,所以这些丫鬟和瑞天璩的关系也是不粗的。 并且,处处跟娘娘作对,真不知道她是哪边的人?以为有了皇上的宠爱就万事大吉了吗?做梦!没有太后的认可,休想让她的三皇子登上太子之位。 自己意外身亡,只是给大家带来了一时的悲痛,时间一长,人们该干吗还是干吗。亲人们也许只是把思念深深的埋在了心底。 陌紫凝抿唇一笑,知道百微流觞是为了给她提供便利才这么说的。 魔豹也不点明,一看二哥那样子,就知道在撒谎,二哥可是很少撒谎的?这一次到底是因为什么撒谎呢? 纳兰明锐这才追到了四川唐门,想接回自己的妻子。没想到被几个大舅子连手给收拾了一顿。你就是武功再高强,你也利害不过玩毒的人呀!纳兰明锐这才着了对方的道。 炜帝感觉像是置身在一个暖炉一般,浑身被一股热力包裹着,舒服得他直想好好睡上一觉。 两名普通的初期魔修而已,又身上带伤。纵然他们的魔雾之术诡异厉害,又如何能在本就是筑基中期修为又实力远胜同阶的骆宁心的手下讨得便宜? 顾少城的大手捏了江媛的下巴,她不会撒谎,这一点儿自己喜欢。“那是想爷了。”没事最好,可明明就是有事。不过,她不说,自己也就跟着装。 那紫霞说完,竟主动走在了前面,不过这走就好比挡,明显在替周运挡这股强压似的。 狐狸被搪塞了一句,老老实实闭上嘴巴,继续看着叶飞绘制草图同时观察他使用的键位。 凌天随后进了山谷,看到有药材,不管等级怎么样,都先采摘了再说,药材自然是越多越好,毕竟没有人嫌弃药材少。 凌天摸了摸自己的伤口,发现全部结痂了,而且还有很多地方都已经开始脱落,这简直让他不可想象,他尽管是神医,但也做不到这种效果,真是不可想象。 而与此同时,每念一次“急急如律令”,我就伸手将老奶奶的下颚微微抬起,让她做出“叩齿”的动作。 前后大概十五分钟的样子,两人走过了整个通道,来到了机场检票口。 随即,李雨开始修练星圣心诀第三重,又花了六天时间,便修练成功,凝聚出一缕星圣剑罡。 瞬间,侯林他们三人犹如怒目金刚附体,突然对着那万千刀刺狮吼了起来。 凌天也没有问什么,而是告别雪狐,回到了宫冰蕊这里,和她在一起坐着喝着酒,宫冰蕊没有去跳舞,现在时间还早,所以舞会没有结束。 当天晚上,杨杰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脑子里全是紫玉公司的事儿。 紧接着几发炮弹在水怪头上相继炸开,爆出大团的白色气体,罩住水怪的整个头部,水怪的身体便立刻安静下来。 李倧继续躺在床上哼哼唧唧,陪聊的主要是身边侍立的两位大臣,金瑬、崔鸣吉。 经过昨天一夜的练习,今天他刚开始舞动起拳法时候,就熟练的开始进行了一遍又一遍。 “虫虎”、“影狼”全都受伤倒地,姚依依就要冲过去结束两人性命。 看着地上的虎皮,金无缺一拍大腿顿时想出了主意,原打算用紫皇剥下来的虎皮去换钱的,一想到钱金无缺脑子就灵活多了。 长安城外,侯君集穿着一身铠甲,带着一队士兵,坐下的战马神骏无比,不停地喘着粗气,喘息声仿佛雷声般沉闷有力。 “水通,绕指水柔。”水丝一出来,灰衣人害怕的立马跳了回去。 心中,并无悔意。撕开空间的那一刻,林奕没有回头。虽然很想再看一眼那天图,也想与她再说一句话。 秦天音顿时就觉得身上轻松了许多,不得不说的是皇后的衣服虽然华美,但是她穿起来还是觉得不舒服,是以既然龙临这么说了,她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侯君集一声大喝,一拳向着前方轰来,与此同时,太极殿上变得一片混乱,李世民已经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你什么意思?”段一平心中渐渐有了火气,真以为怕了你不成? 叶沉击来的银白色大手,与唐辰的紫金色的大手相撞,并没有崩散开来,而是相持着,似乎不相上下。 阿童木同样回了一个手枪姿势,两人再次会心一笑,这一笑差点让处在精神崩溃边缘的杨诩彻底发疯。 多米尼克右手一张,一团灵力光晕出现,并且立即幻化成了一柄长枪。 “告诉那个混蛋,过一个月后再给老子参加考核,你亲自训练他的枪法,如果还不成再来骚扰老子,老子把你们兄弟俩一脚踢回青龙山当你们的土匪去。”等到其他人都走了,俞献诚丢下一句话便大踏步的离开了。 王道,南军第一位牺牲的高级将领,他的牺牲不仅换来开封禁卫军第四厢军的全军覆没,还有通许的失守。十六军团仅剩的百余名兵士俱被愤怒的北军乱刀砍死,林傲天不允许投降,十六军团也没有人愿意投降。 “你是谁?”张莫警惕的问,他一边说话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一边偷偷的伸出一只手,按在了腰后的手枪上。 在今天激烈战斗之前,破军就已经濒临突破的边缘,只不过他感觉自己底蕴不足,才强行压制。 第 59 章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周医生看到走进门的李曼,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冲着李曼招招手示意她来到办公桌前坐下。李曼走近几步眼神警惕地看着他却没有坐下。 周医生也不着恼,优秀的猎人总是会保持充足的耐心,他对自己极度自信,他觉得自己今晚一定可以拿下这头猎物。 他笑呵呵地站起身假借倒水的名义悄悄地反锁上办公室的门,然后转身把水杯放到李曼的面前。 李曼当然不会喝他递过来的水,只是盯着周医生冷冷地说:“周医生,您有话就尽快说吧,我还要回去照顾爸爸!” 周医生温声细语地说:“别着急,我们医生不只是要关心病人的病情,也要时刻注意患者的家庭条件;这样才能选择最合适最具性价比的治疗方案!李小姐,冒昧的问一下,你们的住院费交齐了吗?” 李曼脸色一下由白转青又转红:“李医生,我...” 周医生看到李曼的表情后打断她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哎~~~你看你,又误会我了,我又不是收费窗口;怎么会催你们缴费呢?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真的遇到困难的话,你可以跟我提;我一定会无条件帮助你们的,医者仁心嘛!” 如果是半年前李曼说不定会信了他的鬼话,但是半年来她经历维权、讨要房产证、讨厌欠薪医药费、家庭变故等等等等,已经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全部生活都是袁景灿的恋爱脑李曼了;这种哄小孩的话她是一个字都不会信!无条件?李曼相信只要自己敢拿这笔钱以后就是他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谢谢周医生,但是我会想办法凑齐这笔钱的,就不麻烦周医生了!”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长夜漫漫周医生有的是时间精力陪李曼慢慢玩;但是白天要上课,晚上要陪夜身心俱疲的李曼又能坚持多久? “你可真是当代优秀大学生,我们那个时候上学可没有你们这么坚强,家里人一断生活费就得求着同学请吃饭,想想真是不胜唏嘘啊!” 李曼不知道也不想回应尴尬地笑了两声继续问道:“周医生,您还没说我爸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说着话还打了一个哈欠“周医生,您尽快说完,我回去给我爸擦完身体就要休息了,您也可以眯一会儿,别太累着!” 周医生眼睛一亮,累了?好事! “行吧,看你都这么累了,你先喝杯水我就说给你听!” 李曼怎么可能会喝周医生给的水,原本她只是单纯的不想喝;现在听到周医生又强调喝水,傻子都知道水里掺了东西。 李曼退后一步“周医生,水我就不喝了,天色也太晚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您早点歇息,我也要回去照顾爸爸了!” 眼看到手的鸭子要飞了,周医生已经顾不上自己的斯文形象,他面目狰狞地一伸手抓向李曼。 “敬酒不喝喝罚酒!” 李曼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她一边躲避一边对周医生说:“姓周的!你再过来我就要喊人了!” 听到李曼这么一说周医生反倒不着急了,他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李曼不屑地说:“这间办公室的隔音效果是最好的;而且今晚我值班,我已经给上下两层楼的病人盐水中全都加了镇静剂,你今晚就算叫破喉咙也没人来管你!” 李曼用一种匪夷所思的表情看着眼前这个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怪物”声音颤抖着说:“你...你就不怕...不怕有人...过敏死...死了吗?” 周医生撇撇嘴“死就就死呗!在医院死个把人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李曼目光呆滞地看着周医生,她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幻听了,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禽兽不如的人;今晚发生的一切简直颠覆了李曼过往二十年形成的固有三观。 趁着李曼发呆的一瞬间,周医生猛地扑过来。李曼瞬间反应过来侧身一躲闪过了周医生的魔爪;可是也因为这一躲,李曼把门口的位置让给了周医生。 周医生反身检查了一下门把手,发现仍然锁的很死,又一脸狞笑地转回头看向李曼“你老实一点今晚还能少遭点罪,不然的话...我可不像看起来的那么斯文!” 事到如今李曼反而镇定下来,她拎起手上的提包掏出一把匕首指向周医生语气发狠地说“让我走!” 周医生根本没在怕的“哟!还是匹烈马!我最喜欢的就是驯服烈马!” 李曼退后两步把刀抵在脖子上“活人你喜欢,不知道死了你还喜不喜欢!” “试试才知道啊!”周医生根本不信李曼会自尽,又淫笑着走近两步。 血顺着冰冷的刀刃缓缓流下滴在大理石瓷砖上映出一朵诡异妖艳的花,李曼此刻的眼神却比刀还要冷。 周医生呆住了,他绝对想不到李曼刚烈如斯,一瞬间变得骑虎难下。 “让...我...走!”李曼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周医生真的怕了,他以前也只能用编制职称拿捏拿捏不懂事而且立场不坚定的小姑娘,李曼这种为了贞操宁愿赴死的烈女他还是第一次见。 周医生的脸色变了好几变,终于脸色灰败地让出门口的位置。 李曼死死的盯着周医生,仍旧把刀抵在脖子上一步一步试探地朝门口走去,一拧门把手发现锁死了。 “钥匙!” 周医生掏出钥匙正准备走过来,李曼用力把匕首抵在伤口上,又是两滴血滑落到地板上。 周医生居然被吓得手足无措了,李曼用拿包的手指了指窗口的晾衣叉示意周医生用叉子叉着钥匙递过来。 周医生没办法只能照做。 李曼打开门倒退出去,直到整个身体都到了门外才说了声“谢谢!”然后“砰”地一声关上门飞奔向消防通道。 她不敢等电梯,怕被周医生再度拦下。她也不敢叫醒父亲,一没法解释,二来她也不害怕周医生拿自己父亲的生命安全威胁自己;那是要丢工作的!李厚平已经可以下地,大不了明天再来给他办个转院或者直接出院。 冲出医院的大门,李曼直接拉开一辆排队等客的出租车后门坐了进去。 出租车司机见李曼鲜血淋淋地从医院出来顿时吓了一跳,他很想拒载;但是看到李曼手上的刀他又不敢,于是只能颤颤巍巍地问李曼要去哪?李曼瞬间愣住。 是啊,此时此刻自己能去哪里?医院已经回不去了;父母的房子?也去不了,自己这副样子只会让母亲担心。寝室也不能回,现在回寝室,明天自己就能上校园八卦的头版头条。 “苏省中医院!”李曼吐出了五个字就不再说话。 从金陵第二医院出来又换到另一家苏省中医院,司机很想吐槽两句,但是瞥了两眼后排座上一脸冷峻的李曼又把一肚子话咽了回去。 在苏省中医院包扎好伤口,李曼漫无目的地游走在城市夜晚的街头。突然一颗水滴落到她的的脸上,李曼轻轻一摸发现是雨水;紧接着天空仿佛被扎了个口子一般,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此时再想找掩体已经不太现实,猝不及防的李曼被浇了个透心凉,脖子上的伤口也在咸咸的雨水浸润下隐隐泛疼。 李曼索性就不躲了,她披头散发地走在雨中嘴角翘起一个嘲弄的笑容。 来吧!来吧!连天都要欺负我! 漫天的雨幕把视线完全遮挡,李曼根本看不清眼前的路;突然她被一颗大石头绊倒,摔进了公园的草坪当中。 有一匹老骆驼多年来一天到晚任劳任怨地干活。主人就一点一点地增加骆驼背上的负荷,当已经加到相当的分量时,老骆驼仍然没有被压垮。主人感觉差不多到极限了,便不经意地、轻轻地将手里的一根稻草投向骆驼的背上,没想到就是这一根几乎没有重量、平常根本不会被人放在眼里的稻草,使得老骆驼突然轰然倒下。 半年前的李曼还是父母宠爱,弟弟爱戴的小公主。 但是接下来李曼却度过了噩梦般的半年。先是情路被断,接踵而来的是家庭的困境最后甚至差点遭到凌辱。但是这些都没有压垮李曼。 然而此时此刻一场大雨,一块绊脚石却成为了最后的那根稻草,让早就不堪重负的李曼瞬间崩溃。 李曼忍住剧痛一个翻身仰面朝天,突然她觉得眉心一热;热泪汹涌而出。心有不甘的李曼朝着黑洞洞的天空发出了野兽般的低吼,咆哮声渐渐地低落转而变成了哭泣声。 来往的车辆川流不息,但是没有一辆车一个人发现矮树边的草坪上正躺着一只受伤的雌兽呜咽啜泣! 第 60 章 孽缘 李曼最终还是选择回寝室。冬天的大雨让她体力流失殆尽,她一瘸一拐地费力翻进围墙,又苦苦哀求宿管阿姨给她开门。 宿管阿姨看着落汤鸡似的李曼心有不忍,于是悄悄地将她放进来。 李曼感谢过阿姨后快步走回寝室,悄悄将自己的湿衣服全部都脱掉,然后光着身子钻进冰冷的被窝,从脚底传来的寒气冻的她直打哆嗦。 最终还是疲惫战胜了寒冷,李曼这才沉沉睡去。 李曼不出所料的病了,重压之下加上大冬天的淋雨,李曼直接一睡不起。 室友们喊了几声李曼一起去上课,却发现她根本没有回应,周旖不放心地爬到床上一摸李曼的额头,滚烫! 室友们赶紧手忙脚乱地将李曼送到医务室。医务室一量体温接近四十度,根本不敢收留,又让女生们把她送往医院。 去往医院的路上李曼使尽全身力气告诉周旖,她不要去二院,另外请周旖帮忙通知自己母亲让她给父亲办理转院转到自己同一个医院。 周旖真是一个不错的朋友,她贴心贴意地办了李曼嘱托的每一件事。然后守在病床边等她醒来。 医院的诊断结果也很快出来了;病毒性感染伴有肺炎,同时左小腿胫骨骨折。 奉冬梅听到丈夫还没好利索,女儿又重病住进医院只感觉头晕目眩。但是女子本弱,为母则刚;这个时候已经容不得她矫情,于是奉冬梅一个人承担起照顾父女三人的重担。短短一周的时间,她的两鬓直接从花白变成雪白。 周旖数次想要把她的事告诉袁景灿,她有袁景灿的联系方式;但是每次都被李曼拦下来。 你若无心,我便休!每当想起袁景灿和宫璇一起给月老上香的画面,李曼就痛不欲生;既然不能再爱,李曼就不想让袁景灿见到自己卑微无助的样子,维持她的最后一丝体面。 周旖真是恨铁不成钢,可是李曼一再坚持,她也不想违逆李曼的想法。 周旖放弃了告诉袁景灿的想法但是廖丹没有放弃,只不过廖丹想要告诉的对象不是袁景灿而是夏学长。 夏涛今年已经实习,但是刚刚走出象牙塔的他才发现世界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考公看的是关系,好工作看的是背景。他一没工作经历,二没社会关系,除非继续深造,否则他留在金陵直面的第一个难题就是住房。 父亲早亡,单亲长大的夏涛仅凭他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在偌大的金陵城安家落户;半年来他只在开学时住过几天寝室,之后为了工作需要他更多的时候住的是阴暗潮湿的地下室、臭气熏天的青年旅舍。所以这半年来他迷茫、惶恐、无助!直到他的“眼线”告诉了他两条重要的消息。 李曼和“那个男人”彻底断了,李曼家里在金陵买了套不小的房子。 自小心思细腻,情绪敏感的夏涛很快就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点。 族旺留原籍,家贫走他乡。夏涛再也不想回到那个逼仄的小镇和一群关系户卷背景,拼关系。 也有人曾经调侃地问夏涛“为什么不找个有钱的富婆包养你呢?” 夏涛冷笑着告诉他:“这种话不应该跟我讲,你应该跟有钱的富婆讲!” 且不论自尊心和夏涛心里的理想抱负,单说这富婆就是你想找就能找到的吗?想被包就能被包养的吗? 如今四处碰壁正在彷徨的夏涛惊喜地发现自己大二追求过的学妹——李曼居然是个“宝藏女孩”,于是他立马明确目标。重新追求李曼,他要好好骑着这头“驴”先在金陵站稳脚跟,然后再找一匹“马”,汗血,宝马! 前世岑龙和夏涛年龄相差巨大,从小到大都没有一起玩过;再加上当初年纪还小,阅历不多,因此夏涛第一次结婚的时候,岑龙对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毫无印象,只顾着疯狂炫菜。 重生前参加夏涛的第二次婚礼,已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岑龙就能明显的从他的身上闻到“小镇做题家”和“凤凰男”的味道。 而凤凰男之所以是凤凰男,除了营造人设之外最重要的是行动力超强而且绝对理性。 从廖丹那里拿到情报后,坐在电销公司隔断工位里的夏涛第一时间开始分析目前的情况。 李曼家里现在一定是遭遇了困难,也许甚至已经考虑卖房子渡过难关了。可是如今这房价涨了又涨,卖了以后再想买回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夏涛也不允许他们卖掉“自己的”房子。但是不卖房的话李家该怎么度过这道坎? 夏涛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一张银行卡看了又看,这张银行卡是夏涛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卡里面有 18419.64元。夏涛对自己银行卡余额的记忆甚至能精确到分,因为这是他大学四年拼命节省加上卖力兼职攒下的,每一次存完钱他都要在自助取款机前看着余额驻足好久好久! 夏涛最后一咬牙看着银行卡的眼神透露着决绝!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媳妇,抓不住流氓!为了“宝马”值得! ...... 确定目标后,夏涛马上开始行动,他打听清楚李曼住的医院和床位,先用母亲生病为由跟组长请了半个月假;然后在组长不满的眼神中用最快的速度离开公司取出一万现金,再回到青年旅舍换上了一套他觉得最拿得出手的黑色呢子外套,对着公共卫生间的镜子夏涛给自己打气“加油夏涛!你一定可以的,拿下李曼,美好的将来在等着你!” 站在苏中院住院部大楼的电梯里,夏涛手里提着一筐水果怀中抱了一捧康乃馨对着电梯不锈钢门中反射出的自己露出一个微笑,然后点亮电梯上的按键10。 “内线”一直守在病房里给他传递信息。 曼曼醒了。 曼曼在吃饭。 曼曼在看电视,看的是XXXX 曼曼... 非常好!夏涛删掉短信关掉手机屏幕。 “叮~~”此时正好电梯达到十楼,夏涛深呼吸两口气走出电梯。 轻轻敲了两下门,夏涛推门进入病房。 李曼正在和廖丹聊天,两人见到夏涛都十分意外。只不过李曼是真意外,廖丹是装的。 廖丹偷瞄了一眼李曼,发现她正在诧异之中;于是悄悄给夏涛递了一个眼色。 夏涛看到之后表情不变,微笑着把花递给李曼“学妹,别怪我不请自来,祝你早日康复!” 李曼眨眨眼睛看看夏涛又看看廖丹疑惑地接过花“谢谢学长,感谢您百忙之中还抽空来看我。” 夏涛温和地笑道:“我都是瞎忙,但是听说你这次病的很重,作为学长就想来看看你,顺便帮一些力所能及的小忙。” “不用不用,这里有我妈妈还有丹丹和周旖照顾着,就不用劳烦学长帮忙,您费心了!”李曼连忙拒绝。 到手的鸭子怎么可能让它飞了?可是夏涛不着急,他知道对付李曼这种女孩子需要的是润物细无声。这个时候既然李曼已经明确拒绝自己帮忙,那最好别纠缠。 于是夏涛潇洒地说:“那行!那我就先走了,不过既然都是一个学校的校友,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们都会尽力帮忙的。” 李曼礼貌地说:“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学长!” 夏涛和两人打完招呼就离开了病房去往缴费窗口。 “10楼1073号病床李曼预存2000;11楼1142号病床李厚平预存5000” 盯着手里的票据看了几秒,夏涛把它紧紧地攥进手心双眼之中似有火花在闪动。 “李曼!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 接下来的几天夏涛每天准时来看望李曼十分钟,到点后就礼貌地离开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离开医院后夏涛就上网搜一些段子记录下来晚上躲在床上背诵,一大早又对着镜子练习“自然而然”地将笑话段子脱口而出。 李曼也逐渐察觉到不对劲,夏学长来的太勤了;另外医院这几天都没有发过催款单,可是李曼明确地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交多少钱啊。 一个不敢触碰的念头渐渐涌上李曼的心头,又被她狠狠地压制下去。 人之所以比其他生物都高级是因为人是感情动物,有些东西不是李曼不愿想就能不想的。 渐渐地李曼已经习惯夏涛每天出现在病房里,也不再抗拒他逗留更长的时间。 直到有一天夏涛端着一个保温桶兴奋地告诉李曼,这是他跑了好几条街才买到的“白毛乌骨鸡汤”让李曼趁热喝。 李曼费劲地坐起身正准备感谢夏涛,夏涛却将她搀扶起来,又拿过两个枕头垫在李曼的腰上。然后打开桶盖舀起一勺吹冷后喂到李曼嘴边。 李曼看着夏涛殷勤的表情皱了皱眉,犹豫片刻后没有拒绝,低头把鸡汤喝下。 看到李曼的动作,夏涛由衷地笑了。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李曼的心里已经被打开一个缺口;只要再接再厉,他相信李曼很快就会臣服。 李曼和李厚平一起出院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但是住院费实在是太过高昂,两人只能选择回家静养。 夏涛忙前忙后地帮忙打包行李扛上车,又在出租车到家后把东西一样一样拿上楼,活像新女婿第一次上门。 李厚平和奉冬梅虽然内心好奇,但是想想女儿都已经上大三了,就算交男朋友也不稀奇;况且两人一没正式宣布,二更是还没到结婚;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如今的当务之急是解决全家人的生计问题,而不是儿女情长。 在夏涛无微不至地照顾下,李曼默认了两人现在暧昧的关系。 从这一刻开始夏涛也正式展开了他的追求攻势。短信嘘寒问暖,电话里的情话,周末的惊喜小礼物。 直到平安夜这天,夏涛正式和李曼表白;李曼看着他眼神十分复杂,但也没有拒绝。 自从袁景灿得知李曼身份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费尽心思想要阻止两人开始这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但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感慨面对命运无论你做多少事都是徒劳无功。 李曼和夏涛就像一对拥有宿世孽缘的冤家,无论发生什么事最多也只能拖延他们在一起的脚步,但是却不能斩断这份孽缘! 平安夜的这个晚上李曼接受了夏涛的表白,那么袁景灿又在做什么呢? 第 61 章 最浪漫的事 平安夜是周一,一大早袁景灿刚走进公司就发现栾师兄打扮地跟个婚礼司仪似得不由得有些好笑:“栾师兄你这是干嘛呢,打扮地跟要去相亲似得!” 栾宇琛苦笑一下无奈地说:“还真被你说对了,中午约了吃饭。” 袁景灿顿时来了兴趣“说说...” 栾宇琛面色尴尬但还是跟袁景灿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 栾师兄他爸婚后和小护士过上了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原本两父子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上个月栾爸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突然让栾宇琛过年带一个女朋友回家。 离过年已经不到三个月了,这着急忙慌的让栾宇琛到哪里去找愿意跟他回家过年的女朋友?而且当时栾宇琛正忙着传奇收费的事,根本没时间没精力搭理老头,于是说了一句没时间,也没对象就想搪塞过去。 没想老头早有准备,他在电话里告诉栾宇琛他有个朋友的侄女现在也在临州上学,让两人抽个空见一面。 听到这里栾宇琛有些回过味来了,合着老头是接到任务的啊! 对相亲十分反感的栾宇琛原本想着到时候随便糊弄一下给老头交差就得了;没想到看到女方的资料后他又改变了想法。 女孩名叫李星欣;1977年出生于苏省烟城市,和栾师兄是老乡。1995年9月,从烟城市一中毕业,考入鲁省矿业学院土木建筑工程系,99年毕业。同年9月,考入江省工业大学土木建筑工程学院攻读结构硕士研究生。目前还在读研,两年后毕业。 而让栾宇琛改变想法的最关键因素是和资料一起发来的一张照片。 袁景灿凑上前一看照片上的女孩正文静地坐在一张咖啡桌旁冲着镜头笑;圆脸杏眼,眉目含情楚楚动人,确实是个美女。 袁景灿拍拍栾宇琛的肩膀鼓励道:“既然喜欢那就试试,别到最后留下遗憾;另外...小心仙人跳。”说到最后袁景灿一个闪身正好躲过栾宇琛拍过来的手掌。 “你这个家伙!”栾宇琛笑骂道。 袁景灿几步窜出办公室还不忘回头再调戏栾宇琛几句:“师兄,你好好把握,如果把握不住还有兄弟们!别担心...” 袁景灿让栾宇琛小心“仙人跳”原本只是想跟栾师兄开个玩笑,但是今天的他绝对没想到自己竟然一语成谶;而且这个局远比他想的还要大,付出的代价也沉重地难以想象。 栾师兄坐回老板椅中一脸的浪笑,他现在对一会儿的“相亲”更加期待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栾宇琛见时间差不多,于是开上车前往约定好的餐厅。 令栾宇琛没想到的是李星欣居然比他还早一步到达了餐厅,在停车场泊好车;栾宇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迟到了!” 李星欣淡淡的说:“没关系,不是你迟到,是我早到了。” 对方这么一说栾宇琛更不好意思了,但是他只会一个劲挠头,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还是李星欣提醒他是不是可以进餐厅了,栾宇琛才如梦方醒般一伸手礼貌地邀请李星欣先进餐厅。 李星欣含蓄地点点头,给了他一个微笑率先走进餐厅。 这顿饭吃的和谐但又十分礼貌。 因为某些原因,介绍人并没有给李星欣透露过多关于栾宇琛的信息,只是含糊其辞地告诉她对方的条件相当优秀,虽然目前还在创业中,但是项目十分优质以后大有可为。让李星欣一定要好好对待这次见面。 出于谨慎考虑李星欣提前来到餐厅,目的就是为了先观察男方长相如何,穿什么档次的衣服,开的什么样的车,不给对方弄虚作假的机会。刚刚吃饭的时候她又装作不经意地询问栾宇琛小区的物业费,在得知对方只是租房以后李星欣便没有兴趣再聊,只是微笑着把牛排吃完然后想着如何尽快结束这段不怎么愉快的“相亲之旅”。 栾宇琛是有些直男的程序员没错,但是最基本的第六感还是有的;尽管李星欣全程没有说一句不满的话,反而一直笑不露齿,极度配合看起来十分有涵养;但是他知道对方对自己没有产生兴趣。 有的时候礼貌本身就是一种拒绝。 吃过饭后李星欣婉言谢绝了栾宇琛送她回学校的邀请,自己打车走了;既然对方拒绝地如此干脆,栾宇琛也没有选择过多地纠缠,他现在掌管着估值上亿的互联网公司,该有的心气还是要有的。 绅士地将李星欣送上出租车后,栾宇琛也走向停车场开上自己的捷达车朝着相反的方向驶去。 如果事情发展到这里就像两人目前的状态一般一个朝左一个朝右也许后续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但是命运往往就是那么的神奇,令人捉摸不定... ... 另一边袁景灿离开公司后就马不停蹄地开始布置晚上给宫璇过生日的包房。 是的!宫璇是平安夜出生的,今天是她二十岁生日。 礼物已经提前买好,一个音乐水晶玻璃球。 袁景灿原本想直接给宫璇买一条钻石项链,但是考虑再三还是放弃了;理由有三。 一是从宫璇平时的吃穿用度看得出来这是个家里不差钱的主,贵了的项链袁景灿买不起,便宜了没意义。 二是那句经典的名言“如果她涉世未深,就带她看尽人间繁华;如果她阅尽沧桑,就陪她坐旋转木马。”尽管宫璇不算阅尽沧桑,但是该见的世面基本都见过了,一般俗气的东西不一定能入她的眼。 最后就是第一次给宫璇过生日,袁景灿觉得礼物的价值大于价格;他在音乐水晶玻璃球里录了一首自己唱的歌。钻石项链随时都能再买,但是美好的回忆却无法复制,袁景灿希望她的二十岁过得更有意义。 礼物可以轻,但是过生日的场地不能含糊。 袁景灿包下了香格里拉的一个小包房,里面可以坐三桌人;他打算邀请自己和宫璇的室友朋友都来一起为她庆祝二十岁生日。 六点刚过,两人的室友朋友们都拖家带口地来到香格里拉饭店。 见到布置地如同欧美童话故事中水晶城堡一般的包房,几乎所有的女生都“哇~~”地叫出了声。 宫璇当然也很高兴,毕竟谁还没有一个公主梦呢?而且她的眼神中还透露着一种果然如此的意味。在她的心里,自己这个男朋友尽管平时吊儿郎当的,但是其实内心特别细腻,给自己过二十岁生日这种事他一定会记在心里,而且一定会想办法给自己制造浪漫的惊喜。 果然,今天一走进包厢宫璇的内心就充满了惊喜与满足。 宫璇出生的起点就高,所以从小开始她的眼光也很高;在她心里一直都有一个公主梦,她希望未来的男朋友或者丈夫温柔体贴,能力强;既可以在家哄着她将她宠成公主,出门又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所以尽管从小到大宫璇的追求者无数,但是她一直自律地单身到大学,期间从未交过男朋友;甚至连绯闻都不曾有过,她不会给自己不喜欢的人一丝机会。 在遇到袁景灿以前她一直觉得自己的男友标准实在是有些离谱,甚至有时候宫璇还会自嘲:“宫璇啊宫璇!你真是漫画看多了,现实中哪有那么完美的男人!没看到大街上那些比你还漂亮的女生挽着的都是什么样男人嘛?” 但是遇见袁景灿以后宫璇就有种梦想照进现实的感觉,更离奇的是如此优秀的男朋友居然能抵挡住李曼以及那个被宫璇视为“劲敌”的叫邱韵的女生的猛烈攻势偏偏对自己一往情深,这让宫璇更有种现实与梦幻的割裂感。 现在,看着如梦似幻的生日宴会现场,宫璇长出一口气;总算是没有看错这个男朋友! 她看着眼前正冲着她笑的袁景灿,上前两步用力挽住他的胳膊抬起头骄傲地接受全场女生的祝福和羡慕。 生日宴会也就那么点事,一群大学生一起吃吃喝喝高高兴兴唱唱跳跳。 看着二十四寸的乐佩公主蛋糕已经被大家都分食完了,袁景灿拿起话筒“喂喂”喊着调了两下音,然后接着说:“额~~那个,今天我们所有男生集体准备了一首所有男生都会唱的歌献给在场的所有公主们,歌的名字叫《我是真的爱上你》,希望你们会喜欢,也希望有情人都能勇敢地迈出第一步,相爱的人终成眷属!” 你拥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 不知天高地厚的我,你的微笑总让我深深着迷 ... 喔...偷偷地爱上你,却不敢向你表白,因为我明白我无法给你想要的。 喔...只能偷偷地想你,只能偷偷地看着你,总是缺乏勇气 总是难以启齿我是真的爱上你。 男生们一个个都闭上眼睛忘我地歌唱;追求的苦涩,恋爱的心酸仿佛都被写进了歌里。 袁景灿却一直目光柔和地看着宫璇;宫璇眼中也有晶莹在闪烁。 一曲终了,男生们一边鼓掌一边退后把舞台的正中央让给袁景灿。 所有人的礼物都在进门的时候送给宫璇了,只有袁景灿的礼物大家还没见到。 李泽阳关掉所有的灯光,袁景灿拿出水晶玻璃球轻轻拨动音乐开关。 玻璃球传出袁景灿清唱的歌声《最浪漫的事》。 听到,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宫璇呆住了,这不是她一直所盼望的爱情吗? 这一刻宫璇明白袁景灿是懂自己的,也是懂自己的爱情观的。 宫璇再也绷不住情绪,她热泪盈眶地飞奔向袁景灿一把将他扑倒在舞台的墙上狠狠地吻在他的唇上。 “观众们”也适时地为两人送上掌声。 正当宫璇流着幸福的泪水和袁景灿热烈拥吻的时候,在香格里拉酒店不远处的保利国际正在举办一场酒会。 一个穿着黑色晚礼服身材高挑,曲线性感,气质美艳的长发女子站在宴会的一角举起手中的高脚红酒杯和一个精壮青年男人轻轻一碰。 “李总你好,我叫陆佳凝;请多指教!” 第 62 章 最美情人 如果袁景灿在场的话,他一定能认出这个陆佳凝就是前世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史上最美高官情人”。关于她的故事直到2020年还有人在讨论,可是2006年之后她却像是人间蒸发一般销声匿迹。 前世岑龙2012年刚刚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的时候网上曾流传出一些关于她的消息,但是后来被证明是假的。不过他也正好借着这次机会跟公司的“老人”了解了许多关于这个女人的“传说”。 陆佳凝是苏省江镇人,她自幼练习舞蹈,形象气质极佳。 97年大学毕业后就踹掉大学里的男朋友,和几个朋友组织了一个模特经纪公司。 但是在各种模特比赛中,她公司的模特经常在第一轮就被淘汰。 陆佳凝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结果四下一打听后知道了行业的内幕;人家夺冠的模特身后都是有金主捧场的。而且大部分的比赛其实并不纯粹。 普通出身的她心灰意冷甚至动了解散模特公司再找了个工作养活自己的心思,不过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能成行;此后模特公司偶尔也接一些模特和外围艺人的生计然后就那么半死不活地吊着。 转机发生在一次模特比赛中,陆佳凝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时任临州某国企总经理的秦松柏,并很快成为他的情人。有了秦松柏撑腰,陆佳凝的公司立刻扭转乾坤,一时之间好不风光。陆佳凝也在秦松柏给她安排的别墅、跑车生活中醉生梦死;然而,好景不长,秦松柏因为贪污千万东窗事发携款潜逃柬埔寨。 身后的男人跑路了,陆佳凝惶惶不可终日;她解散了模特公司到处东躲西藏。 但是跟着秦松柏已经见识过大城市纸醉金迷的陆佳凝怎么可能满足一日三餐,粗茶淡饭的普通人生活。 所以她又开始重新物色新的靠山,而且这次她要选择一个角色复杂的人物,这才能保她一生的荣华富贵。 很快这个人就出现了。 李富坤! 李富坤只比陆佳凝大了两岁,同样来自苏省,不过他是苏市人。 李富坤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深谙官场之道,刚到临州的他无权无势,于是通过不断捐款,甚至是举债来吸引人们的目光。 陆佳凝通过关系查到李富坤公司去年一年的财报,她敏锐地发现李富坤对慈善的热心已经到了“不正常”的程度,在会计事务所的审计报告中,2000年他公司的利润是2220万,可对外捐赠额竟高达2706万,因为慈善事业反倒净亏近500万!? 陆佳凝认定李富坤在这种十分诡异的捐赠行动背后,肯定有着不同寻常的目的。 果然在仔细考察李富坤后陆佳凝发现,李富坤通过慈善行为,获得了一系列的社会头衔:全国XX委员、临州市工商联副会长、临州慈善之星、国家民政部先进个人等等荣誉。 有了这些名誉,李富坤也就有了和临州高层官员接触的资本。 先有名再捕猎高官,然后借助他们的资源飞黄腾达,这不是妥妥的男版自己吗?陆佳凝不由眼前一亮,如果一切都如自己所想的话,那这个李富坤岂不是自己命中注定的财神爷?两人再联起手来,那一定是天作之合财源滚滚。 于是陆佳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拿到今天这场酒会的入场券,又几经周折,陆佳凝终于得到了和李富坤一起品酒的机会。 “李总您好,我是陆佳凝,还请您多多关照!”陆佳凝用她那黄鹂出谷般的嗓音,为这次“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会面”道出了开场白。 李富坤凝视着眼前这位性感妩媚、如同熟透的水蜜桃般诱人的美女,心中亦是兴趣盎然。刚才介绍人已将暗示给得满满当当,现如今他可谓是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唯一缺的便是人了;而这个女人的出现,犹如久旱逢甘霖,恰到好处地填补了他的空缺。不过,他现在得先瞧瞧这个女人究竟意欲何为,又能给自己带来多少好处。 “你好啊,陆小姐,我李某不过是个浑身散发着铜臭味的普通商人罢了。关照?那可真是折煞我了!”李富坤与她轻轻碰杯后,仰头一饮而尽,随后看着陆佳凝,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说道。 陆佳凝羞涩地抿嘴一笑,宛如一朵盛开的水莲花,“李总您太过自谦了,佳凝最为钦佩的,便是像您这般白手起家、努力拼搏的大老板。”李富坤只是微微一笑,并未言语,他倒要看看这个陆佳凝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陆佳凝见李富坤沉默不语,心中顿时了然,明白对方这是在试探自己。就如同自己需要评估对方的实力与财力一般,对方同样需要知晓自己的能力究竟体现在何处。想到这里,陆佳凝又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真是抱歉,李总,是佳凝唐突了;只是面对如此事业有成的男士,佳凝实在难以抑制想要亲近的冲动。若是叨扰到了李总,还望您多多海涵。您自便,我就先告辞了。”话到最后,竟是带上了一丝哭腔。 陆佳凝放下酒杯,转身作势要走。李富坤却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那柔若无骨的小手。没有人配合这独角戏怎么唱的下去呢?既然已经有人搭好了台子,那李富坤也乐得陪着陆佳凝将这出戏唱完了。 “瞧瞧我这嘴,真是比那榆木疙瘩还要笨!见到如此貌若天仙的美人儿,竟是连话都说不囫囵了;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可人儿,叫我如何忍心让你独自一人在这酒会上形单影只呢?若是陆小姐不嫌弃,可否陪李某再小酌两杯?”李富坤面带笑容,恰到好处地递上了一个台阶。 陆佳凝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知道这火候差不多了,于是娇俏地转过脸,那小脸上满是欲语还休的神情,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李富坤,似是拒绝,又像是在迎合。 李富坤不禁啧啧称奇,赞道:“好一个天生的演员啊!真是完美!” 初步的试探到此告一段落,李富坤热情地邀请陆佳凝到酒会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来聊一聊。 到了沙发边,李富坤很有绅士风度地朝着陆佳凝伸出手。陆佳凝微微颔首,轻轻抚平晚礼服后,优雅地坐在了沙发上。李富坤又轻轻拍了拍手,示意服务员送两杯香槟过来。 陆佳凝看到服务生端过来的香槟,眼神稍稍一怔,随即满脸笑容地看向李富坤:“李总,今天是有啥好事啊?还得喝香槟庆祝?能不能也跟佳凝分享分享呀?” 李富坤很是洒脱地耸了耸肩:“当然是庆祝认识了陆小姐这样的大美女啊!” “李总真会逗人开心……”陆佳凝捂嘴轻笑。 “都认识这么久了,李某还不知道陆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呢?不知道陆小姐能不能跟李某透露一点呢?”李富坤看似随意地问道。 陆佳凝又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以前跟几个朋友一起开了个模特经纪公司,也红火过几年呢,手上还有不少很火的模特;不过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轻信了不该信的男人,结果跟了他两年,人就跑了,公司也黄了,就留我一个人在这偌大的临州孤苦伶仃的。” 李富坤一下子就明白了,陆佳凝这短短一段话,给他传递了好几个关键信息。 开模特公司,还有超火的模特,说明她资源丰富! 年轻的时候不懂事,信错了男人,这证明她性格开朗,不做作。 一个人在临州,说明她现在没靠山,容易掌控;而且急需找个新的依靠。安全! 最重要的是陆佳凝说那个男人跑了,李富坤觉得这个“跑了”肯定不是普通的跑了,这说明陆佳凝有智谋有手段,还曾捕获过高级猎物。 这简直就是老天爷送给自己的得力干将啊! 刚获得政治地位,正苦恼于没有办法围捕猎物的李富坤,突然觉得自己这是刚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 就像陆佳凝把李富坤当成自己的财神爷一样,李富坤也觉得陆佳凝将会成为自己的得力猛将。 想到这里,李富坤眼睛一转,明亮的镜片后面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也不知道是哪个没良心的,居然连陆小姐这么可爱的人都舍得抛弃,真不是东西!”陆佳凝的脸色稍微暗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唉~~自古男人都薄情,这都是命啊……” 李富坤小心翼翼地拉住陆佳凝的手,却见她只是稍稍挣扎了一下就不再动弹,心中顿时踏实了不少, “李某人这么多年也积攒了一些家业,如果陆小姐不介意的话,李某人诚邀陆小姐来我们公司上班。” 陆佳凝故作天真地问:“李总这么大的公司还缺人呀?” 李富坤哈哈一笑:“那当然了,而且缺的就是陆小姐这样的人才呢!” 陆佳凝的脸“唰”地一下红了,轻声问道:“李总,你又逗佳凝啦;那能不能问一下李总公司还缺什么职位呀?” 李富坤盯着陆佳凝那美丽的脸庞,一字一句地说:“公关部总经理!” 陆佳凝眼神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李富坤,然后又低下头不吭声了。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富坤紧紧握住那只小手,别有深意地说:“陆小姐应该清楚这个岗位的职责吧?如果陆小姐能接受的话,不知道今晚有没有空,我还有好多工作要安排呢。” 陆佳凝抬起头,似笑非笑地说:“那今晚有工资吗?” 李富坤一脸陶醉:“有!肯定有!...” 正所谓“你知我心怀不轨,我懂你欲拒还迎”,两人明确了各自的需求和责任后,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保利国际 19 楼的酒店房间里,两人急不可耐地宽衣解带,然后便是一场热烈的“战斗”。 第 63 章 围猎 雷部正神雷兰见,平时把自身的功法,藏在这个法宝的一个角落当中。 李青走到传送宝珠的位置,刚好看到几个二十来级的血精灵玩家兴高采烈的从通过传送宝珠抵达了洛丹伦废墟。 她本来就在高考这一条路上,不可能走多远,对于全省高考的事情,不太上心。现在更是把高考要比试的事情,扔到了脑后去,只想采访这个大新闻。 “船员嘛,终生守着海。如果在送货途中遭遇不幸,可不就是归于海底么?”大副说。 接下来,楚涛也就留在了金山寺,居住了一段时间,印证佛法。感觉对于如来神掌的掌握,也更加的圆融了一点。准确的来说,对于十阶武技万佛朝宗这一种武学的理解,又更精深了一层。 纵然被称为是魔教,青云山依旧是青云世界最强大的势力,没有之一。 这过户手续走完以后,这位的店面就被掏成了空壳,就留了光秃秃的房子给慎独。 “我这就救你出来!”瓦王说着就挥剑去砍那道铁门,可是除了砍出一串子火星外,并没有对铁门造成一丁点儿实质上的伤害。 第二天,萧雨穿上季玹当时买的,送去去医院的一件粉色及膝连衣裙,头发用粉色丝带抓出一个花苞头,丝带绑成一个好看的蝴蝶结。瞬间,萧雨从25岁的单亲妈妈变成了个只有18岁的娃娃脸高中生。 萧雨摆摆手:“忽悠她的呢!我对奶奶这东西可真没好印象。”说起来,之前她那个世界的奶奶也是偏心,比起这个奶奶可夸张多了。 就那么突然间,他心中生出一种,要去看看那丫头此刻样子的冲动……至少要确认,她没有被自己那天强硬拒绝的态度伤到才是。 这样的话,让方纯良心头一动,他知道对方有这样的资本,但是谈及到阎罗王,他就不免想要打探几分。 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的口中都是忍不住呢喃了一句,脸上纷纷有着不解的神色。 之所以选择这个时代来写,不光是因为它有极好的瓷,还因为它出现过许多传奇之人。 “你也是太不识时务了点,你在我眼中连条狗都不如!”吴磊眼神森森,对于这二皇子吴天来,他的心中也是升起了浓浓的厌恶与杀意。 听到白兰说的话,凤咏在系统里查询了一下人员,合欢和合萌确实在名单内,可是宋空青、尹继善等人,都不在,甚至都不在可招募的人员内。 “不知道。”凐用眼角余光关注他脸上的表情,“短则一两年,长则几十年、上百年,也许永远不再回来。”随着话语慢慢吐出,发现秦正的表情由轻松转为沉重,最后阖上双目,眉头紧拧。 此刻他派出的十名死士已经悄无声息的接近奥德丽所在的劳斯莱斯了,一会只要得手,他会迅速带着奥德丽撤退往圣教总部撤去,一旦回到总部,他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秦邪委屈地几乎要掉下泪来。心想之所以这么做还不是想让你在意我、关注我、肯定我吗?我只有你,如果你再无视我,那么……我会发疯,我无法证明我存在。 略微迟疑了一下,在前面一个大亨轻轻地问了一句,那声音甚至于透着几分说不出来的紧张。 今天他们来医院的时候走的急,吴阿姨只好托付邻居帮忙照看柳如星。 她听着江南霄的话,跟着捂了捂脖子,对的,那里曾经有一块不能愈合的伤疤,司空阳也说过那是合欢宗的独家标记,他们去万香城的目的也是为了解开这个标记来着。 不过大叔转念一想,如果是真的,引荐这家伙的引荐奖会达到S级的程度,他不得大发财? 还好刚才阿瑞吃了点东西垫了下,要不然绝对经不起她们这么折腾。 我曾以为会是我,可不得不说,我是做不到永不止息的,也许等我结婚后,会逐渐忘记她。 沈如霜这是在用自己的性命陷害她呀,真是个狠人。若非场合不对,她真想为沈如霜竖起大拇指。 林孔雀还站在门口,如果关门的话,肯定会夹到她,可那胖子就像没看见一样。 这名军官正是之前第一次给他送饭的人,年轻人知道他是一定不会杀害自己的。 大不了她多辛苦些,到时候万一有不长眼的想要来冲撞卫嫣然,就别怪她使出多年不用的旋风无影腿了。 壮汉无奈只好把自己的衣服都脱了下来,连天直接抱着他脱下来的衣服走进包间。 “臣意为应兵出华夏,但不作皇师之名,而是乔为流寇,劫掠华夏,以损其元气。”王君廊也起来表态。 张初远的家也是一栋别墅,三层楼,根据调查,张初远是住在二楼的,而张强是住在三楼的,现在张强住在了医院,而张初远地老婆已经死去多年了,所以现在家里除了张处远外就只有一个保姆了。 第二天是星期天,中午放学后,林雪莲和习雅婷她们习惯性的去张天佑家,但今天却不是为了学习。 “那我又能怎么办?也许总有一天,他会厌倦这样的日子,他会离开,过上他的幸福日子!”许洋擦了擦眼泪说道。 “我说警察叔叔,你们要是在不去的话,那车可就在录象里面找不到了!”李天看着对方说道。 去年张牛带着大鳖回来冬天的时候还不是一直躲在家里,到了开春有活动起来,看着头顶的艳阳天这么好的天气,怎么会躲在水里呢,这个倒是让张牛想不通。 如果单从韩俊这几个月来的行事上看,让人以为他就是为了签个合同的。 “叶紫,你说他是不是来试探我?”在兰明章走后,张牛找上了叶紫。 天空中的徐子陵飘飘而下,那个肥胖老僧看了,哈哈大笑,连连点头,又连连摆头。 第 64 章 算你有钱 元旦的余兴未了,袁景灿便兴高采烈地迈入了公司。一进办公室看见栾宇琛那垂头丧气的样子,差点就笑出了声。 “咋啦?相个亲咋还把魂给相没了呢?”袁景灿笑嘻嘻地调侃道。 栾宇琛有气无力地嘟囔着:“别提了,人家没瞧上我!” “哦?”袁景灿强忍着笑意说:“有啥不开心的,快说来让我也乐呵乐呵!” 栾宇琛白了他一眼,然后把相亲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袁景灿一听,“我靠,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心机绿茶妹嘛!生活精致利己,所有的体面都靠朋友圈撑着,当然现在也没朋友圈。” 不过袁景灿稍作思考,心想公司账上既然有闲钱,还是得给栾师兄弄辆车,这样他也能更有面儿。至少以后相亲的时候,不会再被人小瞧了。 说干就干,袁景灿笑着对栾宇琛说:“师兄,你看咱们公司是不是该给你配辆车啦?” 栾宇琛一听到“车”字,眼睛瞬间亮了:“你终于要给我配车啦?” 袁景灿哭笑不得:“这说的什么话,以前是公司资金紧张,现在宽裕了,给你配辆车不是很正常嘛!” 栾宇琛兴奋地说:“谢谢袁总,那这车啥时候能到呢?”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栾宇琛立马竖起大拇指:“袁总大气!” 袁景灿意气风发地带着财务赵婉如以及秘书应美宣一同登上了栾宇琛那辆略显陈旧的小捷达,然后车子缓缓启动,向着汽车城的方向驶去。 坐在驾驶座上的栾宇琛不禁感到有些疑惑,他一边开着车,一边转头看向副驾驶位上的袁景灿,问道:“阿灿啊,不就是买一辆车嘛,怎么还需要这么大的阵仗呢?” 听到这话,袁景灿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儿地回应道:“哼,你这想法可真是简单啊!咱们这次来可不是只买一辆车!公司未来不断地发展壮大,需要用到车的场合肯定会越来越多。难不成到时候让每个人都来蹭你的车?或者干脆每次都来借你这辆破旧的小捷达?” 说到这里,袁景灿还故意伸出手用力地拍了拍身旁的车门扶手,发出“砰砰”的声响。 “也有道理哈!”栾宇琛搔搔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而坐在后排的赵婉如和应美宣听着他们俩的对话,早就忍不住笑出了声。尤其是看到栾宇琛那一脸尴尬又无奈的表情时,两人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她们心里也清楚,袁总这人,平常没什么重要事情的时候,总是喜欢讲些俏皮话来逗大家开心。 说起行政车辆,袁景灿脑海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奥迪 A6 这款车型。然而,念头刚起,他便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在他看来,奥迪 A6 的“官味儿”实在太浓了些,总是给人一种暮气沉沉、缺乏活力的感觉,与他们所在的互联网公司那种年轻且充满朝气、蓬勃发展的气质显得格格不入。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袁景灿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奔驰品牌上。 暂且不提操控性能如何,单说那奔驰车的内饰设计,简直堪称奢华。 俗话说得好:“开宝马坐奔驰”,这话可绝非仅仅只是一句玩笑而已。 而且对于程序员出身的栾宇琛而言,奔驰的档次已然足够,毕竟他又不是职业赛车手,对于车辆极致的速度和操控并没有过高的要求。因此,选择奔驰作为栾宇琛日常代步及接待客户的交通工具,无疑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此外,考虑到公司业务的多样化需求,除了栾宇琛个人使用的车辆外,公司还需要购置一辆通用性较强的豪华接待用车,以及一辆具备多种功能的乘用车。为此,袁景灿经过初步筛选,选定了奔驰的 E300 和 E200 两款车型,同时还有别克的 GL8 也进入了他的备选名单之中。 可是,当袁景灿满怀期待地来到 S4 店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瞬间傻了眼——奔驰 S4 店内居然根本没有 E300 和 E200 这两款车! 面对如此尴尬的局面,袁景灿不禁一阵无语,心中暗自思忖道:“难不成在穿越之前,我还得专门去恶补一下有关汽车方面的专业知识才行么?” 既然没有记忆中的 E300 和 E200,袁景灿只能在现有的车型中做出选择。 当前市场上的奔驰大多为进口车,因此,此刻呈现在袁景灿眼前的 E320 已经是为数不多价格和档次都符合预算的车型。 然而,以袁景灿 2024 年的审美标准来看,这车着实是太丑了。丑丑的前脸,丑丑的大灯,整体造型只能用“古朴”两个字概括! 栾宇琛却显得异常兴奋,他这儿瞧瞧那儿摸摸;任谁都能看出他对这款车的喜爱。 4S 店的黑丝女销售见状,赶忙上前介绍各种参数配置等情况。 没有袁景灿想象中的狗眼看人低冷嘲热讽。 开玩笑,人家4S店销售只是势力眼又不是白内障;袁景灿这一伙人一看就是某某公司派来买车的,领头这个说不定就是哪个拿爸妈钱糟践的败家玩意儿,这种客户如果还不好生招待,那才是真的脑子进水了。 想到这里,黑丝女销售愈发的热情,整个人几乎都要贴到袁景灿身上了。 以公司的名义成功贷款购入两辆奔驰 E320 之后,栾宇琛、袁景灿等一行人稍作休整,便马不停蹄地转移阵地,前往一家通用车行继续他们的购车之旅。 不得不说,在这个年代,并不是所有汽车品牌都能够遍地开花般开设自家的 4S 店。而且无论是品牌建设方面,还是对各类服务所能给予消费者的影响力,相关的企业也没有予以充分的关注和重视。正因如此,绝大多数品牌只能无奈地选择代理商作为中间桥梁,代为销售产品。 众人甫一踏入店内,一名身着标准配置的黑色丝袜搭配白色衬衫的漂亮小姐姐,犹如一阵轻盈的风一般,迅速迈着轻快的步伐迎了上来。她面带微笑,声音甜美地询问道:“几位贵宾光临本店,不知道有没有已经看中的车型呢?” 只见栾宇琛等三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站在中间位置的袁景灿身上;机智的女销售员瞬间了然;眼前这个男人才是这群人里的主角。 于是她赶忙收起脸上原本适度的笑容,转而堆砌出满满十二分的热切神情,娇声说道:“哎呀呀!这位老板您可真是年轻有为啊!瞧瞧您这风度翩翩的模样,简直就是人中龙凤嘛!正巧咱们店里最近新到了好几款时尚酷炫的轿跑车呢,不知道老板您是否感兴趣呢?” 面对女销售热情洋溢的推荐,袁景灿却不置可否,他微微颔首示意然后慢条斯理地在沙发上坐下然后问道:“你们这里都有哪些款式的商务车?” 女销售面带微笑,动作优雅地先给这四位顾客每人都端来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水。 待他们接过水杯后,女销售才开始热情地介绍起来:“目前咱们店里正在出售的车型可不少哦,像别克的 GL8 啦、本田的奥德赛呀……而且这些车子都是可以提供试驾服务的哟。另外呢,特别要跟您说一下,其中 GL8 的自动舒适版正好有一台蓝色的现车,如果老板感兴趣的话,我马上就能带你们过去看看。” 赵婉如接到袁景灿的眼神后心领神会地问道:“试驾就算了吧,太麻烦了。能不能帮我们算算要是贷款买车的话,大概需要多少首付啊?” 女销售连忙应声道:“好嘞,请稍等!”说着,她便拿起桌上的计算器,快速地按动起按键来。 正在此时,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嚣张的声音:“人呢?人都去哪里了?把你们这里最贵的车开出来我看看!” 袁景灿内心一喜,终于能看到喜闻乐见的装13被打脸环节了,不过奇怪的是这个声音听起来怎么有点耳熟? 转头一看,阳慧正一只手搂着李泽阳地胳膊一只手嗔怪似得不断捶着他的胸口,好似打情骂俏;李泽阳则笑嘻嘻地要去抓她的小手,期间还不忘给袁景灿扮个鬼脸。 袁景灿扶着额头:“大哥,你怎么出现在这了!?” “这是我家开的店呀!我不在这在哪?”李泽阳走到沙发旁拍了拍女销售的肩膀示意她起来,然后懒散地坐到了袁景灿对面的沙发上。 袁景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开的?” “啊!” “你怎么不说呢?” “你也没问啊!” “...”袁景灿“你什么时候看到我们的?” “刚进汽车城就看到了!” “那你怎么不叫我们?”袁景灿不满的说 李泽阳挠挠头:“这不是怕耽误你事儿嘛!” “那我们买车的时候你都看见了?”袁景灿不死心地追问。 “看见啦!”李泽阳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看着摆在展位上的奔驰S300袁景灿恨恨地说:“你家卖车居然不告诉我,而且看到我去别人家挨宰你居然不吭声!这算什么?” 思考片刻后,李泽阳一本正经地说:“算你有钱!” 第 65 章 景灿,你三姑爷“疯了”! 两人正在大眼瞪小眼,只见阳慧娇嗔地白了李泽阳一眼,随后开口打断他们俩说道:“景灿呀,你可千万别听他在那瞎说哦!刚才泽阳已经去那家 4S店里打过招呼啦,而且那家店的老板可是他爸爸的好朋友!” 袁景灿是真的服了,他本来并不是那种喜欢到处打听别人家事的人,但此时此刻,他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对于李泽阳神秘的家庭背景产生了强烈的探究欲。 于是,袁景灿忍不住追问道“老李,你家到底干嘛的?压岁钱能存十几万,出门就是你家开的店;说说看你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面对好兄弟如此直白的询问,李泽阳倒是显得颇为淡定,只是随意地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其实也没啥特别的啦,我老爸一开始也就是个小小的包工头而已。不过呢,后来干着干着,嘿,你还别说,事情发展得真是太凑巧啦!先是自己盖起了房子,接着又捣鼓起桥梁建设来了。再后来嘛,更巧的是他又结识了几个朋友,大家一合计,这不就一起开了这家 4S店喽!” 袁景灿满脸狐疑地盯着眼前的李泽阳,眼神中透着疑惑:“就这?” 李泽阳先是微微一怔,似乎才如梦初醒般地拍了一下脑门儿,恍然大悟道:“哦!对了,差点儿忘了,还有几家快餐店,这算不算?” 袁景灿已经生无可恋“还有吗?干脆全告诉我让我一次死个明白!” 李泽阳挠了挠头,显得有些难为情,“嗯……应该是没有了,剩下的基本上都是跟造桥有关联的一些企业。” 说到这里再加上之前所了解到的关于李泽阳老家的情况,如果袁景灿还猜不出李泽阳他爸爸究竟是什么身份的话,那可真是太迟钝了。 “难道你爸就是传说中“桥梁大王”...?” “不是!”李泽阳立马打断袁景灿“造桥大王是郑伯伯!” 袁景灿立马肃然起敬,随即又意味深长地看着李泽阳心里想道:“好家伙,我要收回以前对于他是普通富二代的评价,就凭这富二代身份估计这货也能顺利当上商学院的荣誉校友。” 既然这家店竟然是李泽阳家开的,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自然也就是顺理成章了。 李泽阳十分豪爽地向那位女销售员示意道:“给这位先生算一个最优惠的折扣价格吧!”紧接着,他潇洒地挥挥手,并留下一句——“把所有手续都妥善办好。”随后,便引领着袁景灿等人一同前往附近一家颇具特色的餐厅享用美食去了。一边走李泽阳一边搂着袁景灿的肩膀介绍:“我跟你说,这家店...” 众人酒足饭饱之后,购车手续基本上也都办理得八九不离十了。 身材婀娜的女销售员面带妩媚笑容,手持一叠厚厚的文件资料走到袁景灿面前,轻声细语地说道:“袁总,车辆保险目前已经正式生效了,您现在就可以直接开走!不过呢,请您记得在一周之后再来我们店里贴上车膜;另外还需要即使到车管所完成上牌事宜哟。” 一边说着这些注意事项,她又轻盈地移步至前台位置,取来两张薄薄的A5纸递到袁景灿手中,继续补充解释道:“这就是您爱车的临时牌照,我个人建议您最好还是把它放在中控台显眼的地方,可以有效地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事儿。” 袁景灿微笑着从女销售员手中接过临时牌照以及汽车钥匙,并诚挚地道了一声谢。接着,他转身与身旁的栾宇琛简单打过招呼,表示自己还有事要处理,随后便独自一人坐进驾驶位,发动引擎,缓缓驶出停车场,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街道尽头…… 阳光洒落在崭新的汽车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袁景灿悠闲地驾驶着这辆新车,缓缓行驶在临州繁华热闹的街头。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一种莫名的空虚感渐渐涌上心头。宫璇今天是满课,袁景灿看看仪表盘上的时间,她这会儿应该还在上课; 那么,在天黑之前这段时间里,自己究竟应该如何度过呢?袁景灿一边漫不经心地继续开着车,一边在心中暗自思忖着。 没有明确目的的他就这样随意地行驶着,不知不觉间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他,车辆竟下意识地朝着老沈那熟悉的馄饨摊所在的街道驶去,就像以往无数次那样,每当感到迷茫、无所适从的时候,袁景灿的脑海中就会想起老沈那张亲切的面容还有他做的馄饨。 这次也不例外。 当 GL8 滑过老沈的馄饨摊时,袁景灿不经意地朝那边瞥了一眼。这一瞥,却让他惊讶地发现,平日里通常要到夜晚才开始营业的馄饨摊,此刻竟然大门敞开! “咦,老沈一般不是都晚上才开门的吗?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开始做生意啦?”袁景灿望着后视镜中逐渐远去的馄饨摊,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 犹豫片刻,他自言自语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过去看看吧。” 打定主意后,袁景灿又向前开了一小段距离,然后在路边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停车位,将车子稳稳停下。紧接着,他迈着轻快的步伐,径直朝着馄饨摊走去, 就在刚才那匆匆一眼间,袁景灿还未曾来得及细看,然而此刻当他逐渐靠近这家小店时,眼前所见令他惊愕不已。 店内一片混乱不堪,杯盘四处散落着,仿佛经历过一场激烈的争斗。而老沈平日里用来煮馄饨的重要工具——不锈钢锅,竟然也倾倒在地,锅中仍升腾着滚滚热气。 与此同时,从店铺深处还隐隐约约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女子哭泣之声。 好在此时正值阳光明媚的白日,如果换作夜深人静之时,这场景恐怕会让袁景灿惊出一身冷汗来。 尽管心中略有迟疑,但好奇心终究还是驱使着他迈步走进了馄饨店。 只见店内老沈正一脸颓丧地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不住地唉声叹气。而一旁的沈一弦,则紧紧抱住老沈的胳膊,哭得如同雨中凋零的梨花一般楚楚可怜。 “老……老沈?”袁景灿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和疑惑。 听到呼唤声,老沈缓缓抬起头来,当他看到来人竟是袁景灿时,嘴角勉强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哎,小袁啊,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店里发生了些事情,不方便给你做馄饨啦,要不你下次再过来吧!”说罢,他又重重地叹了口气,目光再次黯淡下去。 袁景灿小心翼翼地扶起不锈钢桶,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灰尘,看着一脸愁容的老沈说道:“我不是专门跑来吃馄饨的,只是刚刚路过看到你家店门开着,好奇过来看看你。” 老沈闻言,面露一丝尴尬之色,抬手扶额长叹一声:““真是让您看笑话啦!只是……这事儿......唉~~” 袁景灿又找来两张靠背椅,然后扶起老沈让他坐好;自己则坐到他的对面问道:“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和我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按理说,家丑本不该轻易向外人吐露,但眼前的袁景灿明显一副刨根问底的架势,老沈心中暗自思忖了一番,脸上流露出些许犹豫不决的神情。经过短暂的沉默与挣扎之后,老沈终于还是把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老沈的大女儿沈一柱就患有白血病,谁曾想就在国庆假期这段时间里,病情竟然骤然加重,需要一大笔钱做化疗。老沈四处求亲告友地借钱,却还是凑不够这笔救命的巨款,在走投无路之际,他只能硬着头皮去借了高利贷,当时的他只想着能救女儿一命就行,哪顾得上其他呀!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这高利贷可是个无底洞啊,一旦沾上就难以脱身。利滚利后没过多久,欠款的数额就已经飙升到了一个让老沈这辈子都望尘莫及、根本无法偿还的天文数字! 上个月对方就开始催债,起初呢,他们还算“客气”,也就是时不时地来骚扰一下老沈的生意,让顾客们都不敢登门。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这帮人的耐心也逐渐被消磨殆尽,手段变得越来越粗暴恶劣。 结果一次催债的时候偶然见到在店里帮忙的沈一弦,顿时惊为天人,从那以后,他们不再单纯地逼迫老沈还钱了,而是转而对他进行威逼利诱,企图让他用女儿抵债。 面对这样无耻的要求,老沈当然不肯,摆出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架势;于是对方愈发地肆无忌惮、变本加厉,一直闹腾到了今天,终于连老沈赖以生存的家伙什儿都给砸了。 袁景灿面无表情地静静听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但自始至终都未发一言。实际上在他眼中,这事要说简单确实非常简单,归根结底无非就是一个关于钱的问题罢了。然而,如果要往复杂里说,那可就不那么容易处理了。因为他深知老沈这个人自尊心极强,若是自己贸然直接给他钱以帮助他度过难关,恐怕老沈未必会心甘情愿地接受这份好意。 更麻烦的是,从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对方显然已经对沈一弦心怀不轨、动起了歪心思。这样一来,如果不能够当机立断、一次性将这桩事端彻底解决掉,那么日后必定会后患无穷,说不定还会引发更多意想不到的麻烦和危机。 想到这里,袁景灿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开始认真思考究竟该如何妥善应对眼前这个棘手的局面。 这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袁景灿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自己的口袋,将鸣响着的手机掏了出来。当他看清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姓名后,不禁轻咦出声:“怎么会是袁建英?”要知道,平日里这位三姑可很少主动联系他呢。 尽管心中充满疑惑,但袁景灿还是迅速按下接听键,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自然:“喂,嬢嬢,我是阿灿。” 然而,电话那头并没有立刻传来回应。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断断续续的抽泣声。袁景灿的心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听见袁建英略带哭腔的话语传进耳朵里:“景灿啊……你三姑爷疯了!” 第 66 章 好人袁景灿 听到袁建英的话,袁景灿好一阵无语,“疯了!”怎么个疯了法?袁景灿觉得就算自己疯了他也不相信孙新城会疯。 随着袁建英在电话那头抽抽搭搭地讲述着整件事情的始末,袁景灿明白了;原来,孙新城竟然对自己所提出的那个商业地产项目产生了极其浓厚的兴趣,甚至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着手筹备相关工作了。 元旦之后,孙新城便全然不顾公司其他股东们的强烈反对,毅然决然地启动了一项极为大胆的计划——捆绑甩卖公司旗下的那些负资产。众所周知,除了极少数特殊单位之外,这些负资产几乎就是烫手山芋,想要将它们顺利脱手可谓困难重重。 但孙新城似乎并不在意,为了能够尽快卖掉这些棘手的资产,他不惜使出浑身解数,将一部分原本颇为优质的公司以及颇具前景的项目与那些负资产紧紧捆绑在一起,同时推向市场。正因如此,当袁建英得知这个消息时,才会在电话里情绪激动地直呼孙新城“疯了”。 袁景灿在听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之后,也是惊讶得半天合不拢嘴。然而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发现这件事情实际上并非毫无头绪可言。 袁景灿猜测极有可能是因为孙新城接连目睹了 APEC 会议成功召开以及中国正式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入世”)这两条重大新闻登上报纸头条。这些事件所带来的巨大影响和潜在商机让孙新城敏锐地察觉到市场即将迎来一场变革与机遇的浪潮。 就好比股票有利好消息就会蹭蹭往上涨,商业逻辑的本质其实就是满足需求。 同时加入亚太经合组织(APEC)以及世界贸易组织(WTO)这两则利好无疑将会成为推动中华民族实现腾飞的强大助力,并犹如源源不断的燃料一般,为国家经济发展提供持久且强劲的动力支持。 随着这一进程的推进,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势必会在相对较短的时期内得到显著提升。当基本的物质生活需求得到充分满足之后,人们自然而然地就会将目光投向更高层次的精神层面需求。在此背景之下,可以全方位满足人们吃喝、玩乐以及购物等一系列需求的新型商业地产项目,便宛如一支潜力无限的“优质股”般迅速崛起。 第三代的商城里有琳琅满目的各类商品与美食,还设有丰富多彩的娱乐设施及休闲场所,让人们能够在这里尽情享受消费带来的愉悦体验。无论是家庭聚会、朋友聚餐还是情侣约会,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好去处。如此一来,第三代商城不仅吸引着越来越多消费者的光顾,其自身价值也随之水涨船高,展现出极为广阔的发展前景。 所以在经过反复权衡利弊之后,孙新城毅然决然地选择孤注一掷。毕竟对于眼光独到、雄心勃勃的孙新城来说,一旦错过这个绝佳时机,恐怕日后就再难有如此千载难逢的发展良机了。 当然,其中或许还夹杂着另一重鲜为人知的因素,但袁景灿却不愿深入思考这其中的缘由。 就在此时,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声;原来是孙新城在听到袁建英与袁景灿正在通电话之后,毫不犹豫地一把夺过话筒,迫不及待地对袁景灿说道:“景灿啊,你可千万别把你嬢嬢的话放在心上!她一个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你千万不要听信她那些胡言乱语!” 袁景灿翻了个白眼心想“那是我亲姑姑,姑爷你这样真的好吗?” 孙新城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刚才的言辞有些不妥当,连忙改口解释道:“阿灿呐,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嬢嬢她实在是无法理解我的做法,所以我才迫不得已让她给你打这个电话。你跟她好好地沟通沟通!” 然而,话音未落,电话就再次被心急如焚的袁建英给抢了回去。只听见她在电话那头焦急地问道:“阿灿啊,你快跟嬢嬢讲老实话,这个所谓的商业地产项目到底是不是你透露给你姑爷的呀?” 袁景灿没招了,只得干笑一声耐着性子解释道:“是我说的没错,不过我真没想到姑爷这么猴急,其实完全可以用更稳当的法子来做嘛,没必要弄得鸡飞狗跳的!” 孙新城遥远的声音又从电话中飘了过来“景灿啊!我现在只有一个大概的想法,但是具体的怎么做,从哪入手还是有些摸不着毫无头绪?” 袁景灿有点哭笑不得,你这才刚有点想法就开始甩卖资产,不被你吓到才怪呢,也难怪三姑说他疯了。 不过这种话袁景灿肯定不能说出口,他琢磨了一下说道:“这样吧,姑爷,马上要过年啦,你手头的事儿也先放一放,有任何话都先等我回去再聊,怎么样?” 孙新城那乐呵呵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好!那我就在家等你!” 袁景灿晃了晃脑袋,无奈地笑了笑。到底还是没逃了啊! 挂断电话后,袁景灿看了看对面那愁眉苦脸的老沈父女俩,心里琢磨着,还是得先去医院瞅瞅沈一柱。毕竟,经历过 2024 年各种诈骗套路的袁景灿觉得,做好事没问题,但要是被人当冤大头,那可就太憋屈啦! 这么一想,袁景灿就对老沈说:“老沈,能不能带我去看看沈一柱姐姐呀?” “有啥不能的,既然有心,那就带你去见见这可怜的孩子吧!”老沈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袁景灿的请求。 袁景灿开着车,带着两人来到了医院,然后跟着老沈径直走向一间病房。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咳嗽声。沈一弦赶紧推开门冲了进去,只见病床上的沈一柱小脸儿白得跟纸似的。老沈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大步走到床边,紧紧握住女儿的手。 将水果篮放到床头柜上之后,袁景灿就站在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病房里那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设施。最后,袁景灿的目光落到了病床上的沈一柱身上,虽说已经是一副病怏怏、弱不禁风的样子,可还是能瞧出来,沈一柱生病前应该也是个美人。不得不说,老沈夫妻俩的基因是真厉害,两个女儿都长得跟花儿一样漂亮。 有些事儿啊,还真不能怪纣王! 沈一柱的注意力被病房里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吸引,她用有气无力的声音,好奇地问老沈:“爸,这是谁呀?” “他...”老沈迟疑一下,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袁景灿,食客?哪有食客会跑到别人家看病人的;朋友?好像也算不上。 “你好,沈一柱姐姐,我叫袁景灿;我经常去老沈摊上吃馄饨,和老沈也算是认识很久的朋友了;听说你病了,我就拜托老沈带我来看看你!”袁景灿看出了老沈的窘迫于是一脸和煦笑容地对着沈一柱介绍道。 沈一柱虽然还是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良好的家教还是让她没有多问,只是说了句:“谢谢你!”然后便招呼袁景灿找地方坐。 袁景灿见该看的都看到了,感觉这地方实在太挤了,而且自己一个外人在这儿,他们父女俩说话也不方便。于是他礼貌地寒暄了几句,就提出要告辞了。 老沈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开口挽留,不过他态度很坚决地让沈一弦去送送袁景灿。袁景灿推脱不掉,只好恭敬不如从命,跟着一直低着头的沈一弦走出了病房。 两人闷不吭声地乘着电梯到了一楼,袁景灿却没去停车场,反而走向了门诊大厅。 沈一弦一头雾水,可父亲的嘱咐还在耳边回响呢;她稍稍犹豫了一下,就赶紧跟了上去。等看到袁景灿在收费处排队,沈一弦这才回过神来,立马冲上来想把袁景灿拉走。 袁景灿嘻嘻一笑,轻轻一甩就挣脱了她的手,然后把银行卡递进了窗口。“11 楼 1148 号床沈一柱预存五万块钱住院费。” 沈一弦急得都要哭了,手忙脚乱地伸进窗口去抢袁景灿的银行卡。 收费医生很不高兴地看了看两人:“这钱到底交不交?不交的话,你们小两口到旁边去吵,没瞧见这么多人排队呢嘛!” 袁景灿紧紧抓住沈一弦的手,语速像机关枪一样快:“交交交,您刷卡,我来输密码。” 沈一弦被收费医生一句话说得满脸通红,偏偏自己又没袁景灿力气大,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袁景灿刷卡付钱。 袁景灿把收费凭证往兜里一塞,大摇大摆地朝着医院停车场走去。沈一弦还是像个小尾巴一样,亦步亦趋地紧紧跟在他身后。 第 67 章 生桩 走到停车位前,袁景灿回头一看沈一弦还跟在身后;不禁有些莞尔:“怎么了,你是想让我送你回家吗?” 沈一弦这才如梦初醒,小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袁景灿笑着摇摇头,拉开车门说道:“那你赶紧回去照顾你姐姐吧,我先走啦;你看这天儿,都快黑了。”说着还指了指已经有些昏暗的天空。 沈一弦却还是执拗地站在车头前面。 袁景灿有些无奈地关上车门,又走到车头前看着沈一弦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呀?” 沈一弦一直低着的头猛地抬了起来,看着袁景灿说道:“我给你写个借条,你放心,我肯定会把钱还你的。” 袁景灿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他也不在乎,于是点点头笑着说:“行,随你便!” 说完袁景灿就转身想去拿纸笔,可这一转,他的脸色瞬间就僵住了。他突然想起来,这可是他今天下午刚提的新车啊,车上除了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可以说是空空如也,哪里来的纸笔。 于是袁景灿有点小尴尬地转过身来,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这是下午刚提的新车,车里啥都没有呢。要不下次吧,或者就这么算了?” 没想到沈一弦的性格如此倔强,她不吭声就直勾勾地盯着袁景灿看。袁景灿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这借个钱咋还借出自责感来了呢?真是奇了怪了! 没办法,袁景灿只好提议去小卖部现买个本子。 沈一弦不吭声,又低下头去。袁景灿真是对这位姑奶奶没辙了,只好领着沈一弦往医院的小卖部的方向走去。 好一番折腾,欠条终于写好了,沈一弦小心翼翼地把条子收好,然后又开始盯着袁景灿。 袁景灿被看得一头雾水,直到他顺着沈一弦的目光看到自己刚刚随手塞进口袋的欠条还露了个角在外面。袁景灿顿时有点哭笑不得了,这姑娘也太较真了吧。他把纸条重新塞好,然后笑着说:“这下行了吧?” 沈一弦垂下眼睑没有回答。 袁景灿松了口气,然后对着沈一弦说:“赶紧回去吧,一会儿老沈该着急了!” 沈一弦突然又开口了:“谢谢你!” 袁景灿轻松一笑:“人都会有难关的,追风赶月莫停留,平芜尽处是春山。向前看,美好的生活总会在明天到来!” 沈一弦抬起头用一个极为复杂的眼神看着袁景灿又说了一遍“谢谢!” 这次袁景灿没有回应她,只是用坚定的目光回视着她。 沈一弦被袁景灿的目光看的有点脸红,垂下头转身结结巴巴地说:“那...那个...我先走了,你...你也...也早点回去...回去吧。” 说罢径直朝着住院部走去。 袁景灿点起一支烟,眯起眼睛目送着沈一弦的背影。 刚抽了两口,一个红袖章凑了上来指了指墙上禁止吸烟的牌子对着袁景灿说道:“医院抽烟,罚款50!” “*!”袁景灿骂了一句脏话狠狠地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 “乱丢垃圾,罚款20!” “淦!” ...... 同一个夜晚,渝州,一个不知名的工地上。 尽管时间已经很晚了,但是工地上正灯火通明,恍如白昼。然而奇怪的是,整片工地都被灯光照亮了,但是却见不到一个人,也听不到一丝动静。 就在这时,一阵轰鸣声打破了夜的寂静,汽车的引擎咆哮声由远及近,一辆黑色皇冠身后跟着四辆皮卡车正飞速地朝着工地驶来。 几道尖锐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破了夜空,随即空气中弥漫起一股焦糊味。 轿车上一个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的青年男子率先走下车来。 他环顾一圈周围的环境,先挥了挥手驱散了一些正疯狂冲击着鼻腔的烟尘和焦糊味;然后又拍了拍手掌。 身后的四辆皮卡车里瞬间钻出十几号黑色劲装打扮的男子。 其中四人从一辆皮卡车的后排拖下来两个麻布口袋,被人抓住后麻布口袋就开始疯狂地扭动,看起来里面像是有活物。 青年男子拿出一块手帕捂住下半张脸,然后伸出一只手示意手下打开口袋。 随着小弟们解开袋口的绳子,里面赫然露出了两张人脸。 “尤局长,你可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我们已经放了你一马,你居然还敢闹事?”青年男子凑到脸庞臃肿的尤爱民面前说道。 待尤爱民看清另一个麻袋里装着的人赫然就是当初陪着自己一起送尤喻和简秀英上火车的小陈时,顿时脸色大变,心如死灰。 “一人做事一人当,把小陈放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尤爱民颓然地说。 青年男子嗤笑一声:“尤局长,你是不是当我们在跟你玩过家家,放了?我放过他,谁来放过我?” “我知道你们在给谁做事,你放心,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他逍遥不了多久的!”尤爱民眼神愤恨地说道。 “尤局长,你都自身难保了,这时候还关心别人呢?”青年男子不屑地撇撇嘴接着又朝身边的几个劲装男子问道:“车呢?怎么还没到?” “李哥,刚刚收到短信,还有五分钟就到了!”一个男子凑了上来小声地汇报。 尤爱民离地近,也听到了男子的汇报,他瞬间警觉起来,看向被毛巾堵着嘴巴眼神惊恐一直呜呜叫着的小陈声音颤抖地问:“什...什么车?你们...你们想干嘛?” 见还有几分钟时间,于是“李哥”便好整以暇地跟尤爱民解释道:“尤局长,你应该知道我们是干工程的,在我们这一行里面有一个规矩,当我们动土的时候,就有可能会破坏该处风水,以至于在建造期间时常会有意外发生。祖师爷鲁班认为土地中有大量的鬼神,而人们在破土动工时破坏了当地风水,惊扰了当地的鬼神,所以就需要进行祭祀来安抚当地的鬼神,希望借此平复鬼神怒气,减少建筑中出现的意外。而古时候呢,祭祀一般都是用“活人”。” 说到这里李哥略微一停顿接着凑到尤爱民的面前一字一顿地说道:“所以我们行内管这个叫“打-生-桩”!” 尤爱民瞬间呆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伙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很快一辆搅拌车驶进工地,李哥一挥手;几个人立马拖拽着死命挣扎的小陈走向一个坑洞。 尤爱民看地目眦欲裂,但是受困于身上的束缚他只能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声野兽般地嘶吼;可是这种程度的吼声完全震慑不了一点对面这群畜生。 于是尤爱民只能流着泪闭上眼睛心里默念:“小陈,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 整件事情的起因源于十月中旬的一次表彰大会。 十月初的时候渝州破获了一起惊天大案活捉了“世纪劫匪”王俊;这起案子让整个渝州警界都在全国范围内名声大噪。如此巨大的功劳必然需要开表彰大会庆祝一番。 而尤爱民尽管在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被一贬再贬,甚至不断地面临非常规调查;但是他的身份始终是个警察。且最近半年多以来因为药物治疗以及不规律的饮食更是让尤爱民的身体开始浮肿,各项机能也变得越来越差;但是作为渝州警界的一员,他还是参与到了这次表彰大会中来。 尤爱民瞅准机会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舞台上时偷偷溜到洗手间,把自己调查到的关于“张正被换案”的相关材料都递交给了一位刚刚在台上做过报告的领导。 洗手间的洗手台边,领导狐疑地看了尤爱民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伸手去接材料。 无奈之下尤爱民只能一面观察周围的环境一边小声地朝着领导简单讲述了案件的经过。 领导听完之后双眼瞪得如同圆孔,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接过文件袋随后面色凝重地拍了拍尤爱民的肩膀说道:“我很欣慰,我们渝州警界还有你这样优秀尽职的好警察;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安排人调查这件事的。对了,你手头上还有复印件吗?” 尤爱民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这一年多以来的遭遇还是让他留了个心眼,于是摇摇头小声地说:“没有了!”。 领导沉吟片刻说道:“这个资料留在你手里太危险了,你仔细回忆一下有没有遗漏的,如果还有的话第一时间给我,知道吗?” 领导的话让尤爱民疑心大起,但是他脸上却不动声色地低声说道:“真没有了,领导,全在这了;这里面有好多还是原件呢!” 领导突然露出一个微笑“别紧张,我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危考虑;没有就没有吧,你回去后仔细再仔细想想,确实没有就算了;这些材料也够了!”说着话还拍了拍手里的文件袋。 尤爱民心底有些不安,于是强笑一声告辞道:“领导,我出来的太久;一会儿该有人起疑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你先走吧,切记注意自己的安全!”领导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尤爱民,不放心的叮嘱道。 “好!”尤爱民深深地看了领导一眼,快步离去。 身后的领导一直站在原地双眼藏在反光的镜片里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之后的事情发展果然印证了尤爱民的猜测,这份材料到了领导手上之后如泥牛入海无影无踪,没有在渝州掀起一丝波澜。 万般焦急的尤爱民失去了理智,竟然想让小陈暗地里跟踪这位领导。 结果... 只能说如今这个局面是尤爱民自作自受,但是最后却偏偏只害死了小陈;徒留他活在这个世上继续煎熬。 有那么一刻尤爱民真的想替小陈,替张正,替任何一个因为这起案子无辜丧命的人去死,但是他做不到;如今的他求生无路,求死无门! 第 68 章 原来你也在这里 临近期末的时候,校园里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压抑的氛围。袁景灿敏锐地察觉到宫璇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她往日灵动的眼眸此刻变得黯淡无光,整个人也显得无精打采、郁郁寡欢。 袁景灿看在眼里,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解决宫璇的忧虑。于是,他主动向宫璇发出邀约,希望能够一起复习准备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然而,尽管袁景灿使出浑身解数,用尽各种方法哄她开心,但是宫璇的心情却始终没有太大的改善。 终于,漫长的考试周结束了。袁景灿迫不及待地带着宫璇来到了热闹非凡的河方街,想要用美食和欢乐来驱散她心中的阴霾。他们从街头走到巷尾,品尝着各种各样的小吃,享受着这难得的悠闲时光。整整一天下来,两人虽然玩得很开心,但宫璇脸上的笑容依旧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忧伤。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袁景灿带着宫璇入住了一家温馨舒适的酒店。当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宫璇再也无法抑制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感。只见她眼眶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小鹿般轻轻地依偎在袁景灿温暖的怀抱里,声音哽咽地说道:“一想到接下来要有一个多月的时间都见不到你,我的心里就像是被刀割一样难受……” 听到宫璇这番深情的告白,袁景灿心头一紧,他紧紧地拥抱着怀中的人儿,温柔地安慰道:“宝贝儿,别难过啦。等咱们毕业了,马上就结婚好不好?到时候就能天天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啦!”说着,他轻轻拭去宫璇眼角的泪花,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深情的吻。 宫璇先是惊喜地坐起身,紧接着又撅起小嘴“你就会哄我高兴,离毕业还有一年多呢!中间还有两个寒假,一个暑假!想想都觉得漫长!” 袁景灿温柔地伸出双臂,再次轻轻地将宫璇揽入怀中,然后轻声说道:“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宫璇微微仰起那张精致的小脸,美眸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星般耀眼夺目。她用那如水般清澈的眼神注视着袁景灿,轻轻点了点头。 袁景灿轻笑一声,随后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有一天一对夫妻正在做饭;突然老婆不小心割破了手指,老公紧张地几乎要疯掉,立刻飞奔去买创可贴。但他是哑巴呀!比划了一阵后,服务员还是不知道他究竟想买什么。他心急如焚,索性拿出小刀,在自己的手上割一道口,服务员把创可贴递给他,他又马上飞奔回家。” 袁景灿深情注视着宫璇继续说:“我很喜欢这个故事,如果说爱情只是靠说说而已,那哑巴怎么办呢?” 宫璇美丽的眼眸此刻已被晶莹的泪花所浸润,她微微颤抖着嘴唇,动情地说道:“我真的好喜欢这个故事啊,真正相爱的两个人,根本无需用言语来表达彼此的爱意!”说着,泪水顺着她那白皙娇嫩的脸颊缓缓滑落。 轻轻捧起宫璇的小脸,袁景灿深情地望着她的双眼“人们往往习惯于带着心中早已明了的答案去询问他人,可实际上,那些答案早已存在我们的心中。正如我们俩之间的感情一样,不要问我爱不爱你,爱在我为你呼吸的每一分每一秒!” 宫璇被袁景灿的情话触动,神色迷离地说:“爱我!” …… 袁景灿静静地站在车厢的连接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手中的手机屏幕上,仿佛被那上面简单的几个文字施了定身咒一般,久久都无法动弹,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屏幕上只有一条简短的信息:“李曼恋爱了!” 发信时间是平安夜,发信人的手机号码很长,但对于袁景灿来说却并不陌生。虽然这个号码并没有备注名字,但他心里清楚得很,这是李曼那个姓周的室友发来的。 都说男人是贱种,这话一点不假。袁景灿当初轻易就能拥有这份感情的时候却不知道珍惜,等到得知了李曼恋爱地消息之后,又开始不断地缅怀两人相处的时光。 当袁景灿第一次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居然有一种十分不爽的情绪,在他的心底疯狂蔓延开来。 这种情绪刚冒出来,袁景灿就吓了一跳;他立马警告自己,“袁景灿啊袁景灿,你可不能这样!既然给不了人家任何承诺,那就千万别去耽误她呀!她谈恋爱也好,甚至是结婚也罢,这都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又算哪根葱呢?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乱吃飞醋?” 虽然理智如告诉他现在最应该做的事应该是祝福李曼,但那股该死的、难以抑制的占有欲却如同附骨之蛆般缠绕着他的心。无论怎样努力想要挣脱,都无济于事。 最终,在这两种力量的激烈交锋之下,袁景灿还是鬼使神差地做出了一个让他自己都感到惊讶不已的决定——他竟然买了一张从临州前往金陵的车票。 从售票处出来后,望着手中薄薄的车票,袁景灿的心里仿佛有着千斤之重。 ......... 碧野朱桥当日事,人不见,水空流。 尽管现在的袁景灿内心深处有些怕见到李曼,因为他们俩如今已然失去了能够以恰当身份单独相见的理由。 可是,在他的脑海中,却始终萦绕着一个念头——重走一遍那曾经与她共同踏过的道路;再次目睹那些曾一同欣赏过的景致。这并非出于其他什么复杂的情感,仅仅只是为了向那段过往致以深深的感激之情。回忆往昔岁月里,李曼给予他的那份真挚情谊。即便时光荏苒、世事变迁,但这份“情”依然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心间。 如果可以的话,袁景灿甚至还想再对着梧桐大道大叫一声“喂!”,就像李曼当初做的一样。 ...... 袁景灿在金陵呆了三天,中山陵,美龄宫,夫子庙,牛首山,玄武湖。一个个景点转悠着,他在每个景点都流连忘返,回忆着当初和她一起走过这里时的快乐时光。 车票是今晚七点的,所以在金陵的最后一天,袁景灿打算去新市口再吃一碗酸辣粉,然后跟过去的一切彻底做个了断。 袁景灿悠闲地穿梭在新市口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一点儿也不着急去找之前那家酸辣粉店。毕竟,这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来金陵,他想再好好感受感受金陵的市井气息。他先在小摊小贩那里给袁莉挑了些女孩子喜欢的发卡、发箍等小玩意儿,又顺带着给王秀芹买了一套呢子大衣。 拿着呢子大衣走出商场,袁景灿心满意足地点点头然后抬头瞅了瞅天色。 冬天的金陵,夜色来得比较早,今天天气又不太好,尽管这会儿才刚过下午三点,天色却已经有点儿暗下来了。 “赶紧吃完赶紧准备上车!”袁景灿暗自嘀咕了两句便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轻快地朝着酸辣粉店走去。 快到粉店时,袁景灿突然身形一顿,接着似有所察地回过头。 李曼正和周旖挽着手臂站在人群里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袁景灿,目光柔和又坚定。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看着笑靥如春的李曼,袁景灿顿时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第 69 章 十米拔枪 看着眉来眼去、含情脉脉的两人,周旖调皮地眨了眨眼,笑嘻嘻地说:“你们俩慢慢聊,我有事先撤啦!” 话一说完,她就向李曼投去一个戏谑的眼神,随后转身离去。 李曼还没来得及伸手挽留,就只能羞红着脸,目送着周旖的背影渐行渐远。 周旖这一走,让两人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 “你…” “你…”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话音刚落便对视在了一起。刹那间,他们看到了彼此脸上那错愕的神情,先是一愣,随后竟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也驱散了两人之间的隔膜,终于,还是由李曼率先开口,她微微歪着头,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问道“你怎么会来金陵呀?这眼看着就要过年啦,你咋还不赶紧回家去呢?” 袁景灿闻言,目光如水般温柔地落在李曼身上:“你想听实话呢,还是假话?” 李曼来了兴致,一双美眸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假话是怎么样的?先说来听听!” “假话嘛,就是觉着冬天的金陵特别美,所以路过这里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要过来看看!” “哦?原来是这样啊!”李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又意味深长地追问道,“那真话又是怎么样的呢?” “真话就是…”袁景灿的眼神变得愈发深邃而炽热,他深深地凝视着李曼那张娇俏动人的脸庞,缓缓说道:“突然很想见你一面!” 李曼娇躯微微后仰向后退了半步,深吸一口气,语气复杂得犹如那被打翻的五味瓶:“我……我曾经给过你无数次机会,但是你却从来没有珍惜过;事到如今,你有了宫璇,而我也找到了男朋友;现在还说这些话你…你觉得合适吗?” “不合适!”袁景灿转过身面色惆怅地看着路边的一家酸辣粉店“所以我只能选择重新踏上我们曾经一起走过的地方,再次欣赏我们曾经一起看过的风景。” 说到最后袁景灿满脸苦涩地转过头柔声地说:“如果有时间的话,再尝一尝我们曾经一起尝过的美食,感受那曾经的美好!” 听到袁景灿这语带双关的邀请,李曼如同受惊的小鹿,缓缓低下头,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袁景灿见李曼如鸵鸟般低着头,却沉默不语;他也不焦急,目光越过她的身后,四处逡巡起来。 当李曼正轻咬着那如樱桃般的嘴唇,内心反复挣扎时,不远处的一个中年男子如磁石般吸引了袁景灿的注意。 男子身高一米七左右,身着黑色棉衣,灰色休闲裤;随身斜挎着一个军绿色挎包。虽然带着鸭舌帽,但是袁景灿仍然能够清晰地看到男子长着一张国字脸,塌鼻小眼;浑身充满凶悍之气。其实,这个男子的长相和身材确实平凡无奇,犹如沧海一粟,丢进人堆里便会被淹没得无影无踪。尽管气势看起来有些唬人,可在这个遍地都是草莽的时代,倒也并不显得特别突兀。 男子的目光平静,表情冷漠,虽然有些晃肩,走路也有些外八,但是步伐却十分沉稳有力,此刻他正朝着袁景灿和李曼的方向缓缓行进。 袁景灿只是觉得这人十分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两世为人袁景灿实在是见过太多人了;尤其是这一世,他走南闯北不知道和多少人擦肩而过;所以经常会觉得某人似曾相识。 袁景灿绞尽脑汁也想不起在哪见过这个男人,索性就不去想了。他又把视线转移到李曼的身上,不过注意力却仍然控制不住地一直跟随着男人的行动轨迹。 沉思许久的李曼像是要做出了某种决定一般,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炬,坚定地凝视着袁景灿,“景…袁景灿,我只能陪你吃个饭,晚上我还要回去照顾爸妈和弟弟,你…你吃过饭后就先早点回去休息吧”说到最后,李曼的声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压低,“晚…晚点,我…我男朋友会来接我的!” “啊?…哦…哦...”袁景灿似乎完全没有将李曼的话语听进耳朵,此刻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 那个男子如同一团迷雾,始终给袁景灿带来一种既熟悉又危险的感觉,让他如坐针毡。尤其是当他看到男子把手伸进挎包里,走向一对刚刚从银行里走出来的中年男女之时,袁景灿心里的不安达到了顶点,所以他刚刚根本没有听清李曼说了什么,只能胡乱答应两句。 李曼皱起眉头,看着神色恍惚、目光呆滞的袁景灿,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尽的委屈。自己明明有了男朋友,却还答应陪他吃饭,这需要承受多大的心理煎熬啊!而他,竟然完全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这让李曼感到无比的失望和痛苦。一股巨大的悲伤顿时如潮水般席卷了她的全身,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李曼的嘴唇像风中的树叶一般颤抖着,正欲开口之时,却突然瞥见袁景灿的双眼蓦然睁大,那惊恐的表情仿佛见到了世界末日一般,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身后。 就在刚刚,袁景灿亲眼目睹了男子从挎包里掏出一把仿制的 M20 手枪对准了那个怀里抱着挎包的女人。 霎那间,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袁景灿的脑海,他终于想起这个男人是谁了——“爆头哥”周振邦!!! 周振邦先开枪射杀了女人,又冲着他身边的男人连开三枪,然后淡定地缓缓弯腰拾起女人遗落在地上的挎包。 随着枪声骤然响起,以周振邦为圆心的五十米范围内,瞬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而当周振邦起身以后所有人都爆发出一阵惊涛骇浪般的尖叫,人群也如受惊的羊群般开始四散奔逃。 然而诡异的是,尽管所有人都有些慌不择路,但是却不约而同地给周振邦留下了一条用以逃跑的通道。 周振邦嘴角牵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将女子的包塞进自己的挎包里后;周振邦脚步不紧不慢,如闲庭信步般缓缓朝前走去。 李李曼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呆若木鸡,而袁景灿则因为知道周振邦的身份,此刻震惊得手脚冰凉,全身发软,一时间竟然也忘记了要躲避。 于是,两人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迎面走来的周振邦,既不逃跑,也不让路。 周振邦看着眼前挡住他去路的两人,眉头微微一皱,抬手就是一枪。 直到周振邦再次举枪,袁景灿才如梦初醒般想要拉着李曼寻找掩体。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了。那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无情地对准了袁景灿。 “砰”… 枪响,人倒。 …… 袁景灿如雕塑般坐在地上,目光空洞地凝视着怀中的李曼,仿佛失去了灵魂;一朵灿烂的血花已经在她洁白的羽绒服后心肆意蔓延开来。 周振邦眼见只击中了女人,心中略有不甘,本欲抬枪再射;恰在此时,那若隐若现的警笛声,宛如一把利剑,刺破了空气,从远处传来。 他冷冷地瞥了袁景灿一眼,如鬼魅般收起枪,然后疾步走进一条小巷。 当周振邦从小巷的另一头再次现身时,已然完全变了一个人,原本的鸭舌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脸上布满了如钢针般的络腮胡,身上则换上了一套劣质的浅灰色西装西裤,活脱脱像一个毫不起眼的推销员。 混乱的街头人头攒动,人潮汹涌,根本没有人察觉到抢匪已经改头换面,混入人群之中,悄然离去。 第 70 章 惊天大案 大案!惊天大案!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胆敢当街持枪杀人并实施抢劫!这样的恶性案件在繁华的金陵城可谓是几十年来都极为罕见的惊天大案。 一时间,整个金陵市都被震动了,人们议论纷纷,惶恐不安。 而作为负责此案的金陵市武都分局电话更是像炸开了锅一般,铃声此起彼伏,几乎要被打爆了。 分局局长邱树峰此刻已是焦头烂额,忙得不可开交。 他刚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挂断一个上级打来询问案情进展的电话,还未来得及稍稍喘口气,紧接着下一个重要电话便又迫不及待地打了进来。 邱树峰一脸无奈,但还是迅速调整状态,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用略显疲惫却依然恭敬的声音按下了接通键:“您好,领导,我是……”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劈头盖脸的一顿咆哮和严厉斥责。 邱树峰只能紧闭双眼,默默忍受着这通狂风暴雨般的责骂。待对方发泄完毕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凑近话筒,语气诚恳且坚定地说道:“好的,领导!请放心,我一定会亲自跟进这起案件,全力以赴争取早日破案。一旦有任何新的进展,我保证会在第一时间向您详细汇报!” 邱树峰挂断电话后,就静下心来琢磨起案情。劫匪敢在闹市动手,目击者肯定少不了;首先得把全城出口都封了,再找人画画像,最后贴出通缉令。这破案流程简直一气呵成呢! 另外,既然这案子都引起高层注意了,那调些警力来帮自己分局破案抓人,也是肯定的。总不能让马儿跑,还不给马儿吃草吧?要是能顺利抓到凶手,说不定坏事还能变好事,自己还能再升一级呢! 想明白这些的邱树峰,表情轻松了一些,悠然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轻轻放下茶杯后,邱树峰一只手摩挲着桌面,又开始思考起来。既然初步断定自己的官帽暂时是安全的,那现在要想的就是怎么从这件事里捞点好处。 想着想着,邱树峰眼睛一亮,有了! 戏子无情,政客无义;浸淫官场多年邱树峰早就不再是当初那个嫉恶如仇的好刑警;几度沉浮的他,如今已经成为一名不折不扣的政客。 心硬如铁!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很骨感。 邱树峰仍在做着他的升官发财梦;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对手是谁,而对方又是如何地恐怖。 横跨三省的悍匪真的能如他所愿,钻进警方布置的天罗地网吗? ...... 另一边,乔装打扮后的周振邦如幽灵般回到了出租房。四下张望一番后,按照暗号有节奏地敲了敲门。 过了一分钟,门里也传来了回应的敲门声;周振邦又有节奏地敲了几下门,这时门才缓缓打开。 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陈薇敏那张焦急的脸,她如惊弓之鸟般探出头看看四周没人,这才一把将周振邦拉进房子里。 刚关上门,陈薇敏就压低声音,仿佛生怕惊醒了什么似的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又闹得这么大?” 周振邦轻松地笑笑“弄这么大才能浑水摸鱼呀!” 陈薇敏只是有点疯,又不是傻;她立刻皱起眉毛问:“都这样了,还怎么浑水摸鱼?你知道今天有多少波警察上门来问过了吗?” “多少波?”周振邦心不在焉地问道。 “四波了!”陈薇敏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 “哦!”周振邦依然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结果呢?我这不还是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吗?” 听到这话,陈薇敏不禁一怔,原本准备好的说辞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她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一声无意义的音节,“这……” 只见周振邦不紧不慢地伸手从身上的挎包里摸索起来,随着一阵窸窣声,他终于将手抽了出来,然后哗啦一下把挎包里的东西全都倒在了桌子上。花花绿绿的钞票顿时散落开来,铺满了整个桌面。周振邦伸出手指拨弄了几下那些钞票,嘴里念念有词道:“我大概估摸了一下啊,这儿差不多得有个二十万块吧。这样,你先拿走十五万,咱们得分头行动啦!” 陈薇敏满脸狐疑地看着周振邦,不解地问道:“怎么个分头行动法呀?” 此时的周振邦收起了之前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脸色变得严肃而凝重起来,他压低声音对陈薇敏嘱咐道:“我先走一步,你呢,等一个月之后再去退掉现在住的房子。记住!退房的时候要装作自己已经在粤省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跟房东说这事。还要跟他掰扯几句关于押金的问题,不过也别太较真儿,稍微让他占点儿小便宜没关系,关键是一切都要表现得自然而然的,千万别露出破绽来!” “那你到底要怎么走啊?现在这大街上到处可都布满了抓捕你的警察呢!”陈薇敏满脸焦虑之色,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周振邦却是一脸不屑,他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哼,就凭那帮废物,要是真能抓住我的话,他们早就动手了。你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我自有办法。” 接着,周振邦稍稍凑近陈薇敏一些,压低声音说道:“两个月之后,咱们就在湘省的星城碰面集合。记住喽!在我没有主动联系你之前,你千万不要尝试跟我取得任何联系。等我安全抵达星城以后,自然会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告知具体情况的。” 然而,陈薇敏脸上的担忧神色并没有因此而减轻半分。她低垂着头,目光始终落在自己不停摆弄着的手指上,嘴唇轻启似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开口讲出来。 周振邦却突然来了兴致“宝贝,接下去又两个月不能见面。今晚好好陪陪老公!”说着话,手已经攀上了陈薇敏的肩头。 陈薇敏这时候哪有这心情,一个转身甩脱周振邦的纠缠“别碰我,烦着呢!” 周振邦不死心又追了过来:“宝贝!你就放心好了,你自己想想这段时间我哪次不是天不亮就出门,天黑才回来;而且我很小心的,每次都会看过周围没人才进房子。还有,你看看这里,我连一件换洗的衣服都没有留下!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到你身上的!” “况且…”周振邦踢了踢脚边的挎包“咱们有钱了!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陈薇敏目光呆滞地看着脚边的挎包,对周振邦不知什么时候伸进自己衣服里的手都毫无察觉。 第 71 章 穷凶极恶 黎明前的夜色依然浓重,仿佛一层厚厚的黑纱笼罩着整个城市。然而,周振邦却早已起身,再次更换了自己的行头。此刻,他已然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名朴实的老农形象。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头上戴着一顶破旧的草帽,帽檐下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透露出一种与平日截然不同的沧桑感。他肩上扛着一根长长的扁担,两端分别挂着两只箩筐,里面赫然装着各式各样的新鲜蔬菜。 周振邦步伐稳健而从容,不紧不慢地行走在老城区那狭窄而破旧的巷子里。巷子两旁的房屋低矮陈旧,墙壁斑驳脱落,脚下的青石板路也因为年代久远显得有些凹凸不平,但他走起来却是如履平地。周振邦知道现在不管乘坐什么交通工具,只要想离开金陵都难免会遭遇警察盘查,所以最好的逃跑方式无疑是从偏远的山村步行出城区。 就在这时,天空渐渐地透出了一丝微弱的光亮,宛如黑暗中的一线曙光。街边一家小小的包子铺里,刚刚蒸熟的包子正冒着滚滚热气,被勤劳的老板小心翼翼地端到案板上。那些包子一个个白白胖胖,皮薄馅大,透过薄薄的面皮可以隐约看到里面鲜嫩多汁的馅料,诱人的香气四溢开来,让路过的人们不禁垂涎欲滴。 周振邦闻着这股香气,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他迈着大步走进包子铺,向老板要了整整十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和一大碗香甜可口的豆浆。找了个空位坐下后,他便毫不客气地大口吃了起来。 对于即将开始的漫长逃亡生涯来说,这样的美味恐怕要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品尝到了。 打了个饱嗝,周振邦掏出一把零钱,小心翼翼地挨个数给老板;在逃亡的过程中,周振邦心弦时刻紧绷着,绝对的小心;既然现在扮成了卖菜老农,那就得有寻常老农该有的谨小慎微,稍有不慎,就会被人识破他的伪装。他不允许自己犯下任何差错,哪怕只有一丁点。 重新穿过一条巷子,扁担箩筐已经消失不见了;此时的周振邦顶着一头干枯发黄的鸡窝头,目光呆滞;怀里抱着一个军绿色帆布包;活脱脱一个进城务工人员扮相。 他先搭乘一辆三轮摩托驶出三个街区,然后乘坐公交前往西霞山景区。 西霞山就是他逃亡的起点。 离西霞山还有五个站时,周振邦就提前下了车,然后步行朝着西霞山走去。。 本来一切都顺顺利利的,然而不曾想,就在西霞山脚下,周振邦居然碰到了一位摩托车巡逻警。 看到衣衫不整独自一人出现在西霞山脚下的周振邦,巡警的职业本能瞬间被激发,他拦下周振邦,走下车,非常有礼貌地说:“你好,请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件。” 周振邦一脸迷茫地看着巡警。 巡警见状,立马掏出警棍,对准周振邦,警惕地又重复了一遍:“我再说一次,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件!” 周振邦仿若惊弓之鸟高举起双手,面色慌张地盯着巡警。 巡警一步步逼近,直到警棍顶到周振邦的胸口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就在此时,原本一脸呆滞的周振邦突然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 “糟糕!”巡警暗道一声不好立马想要挥舞警棍制服对方,但为时已晚。 砰... 一把仿制的五四式已经顶在他的胸口发出一声巨响。 ...... 周振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下来,他咬紧牙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那名巡警缓缓地拖进了路边茂密的草丛之中。为了确保不被人发现,他小心翼翼地用杂草和树枝将巡警的身体掩盖起来。 做完这一切后,周振邦稍稍喘了口气,但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紧接着,他敏捷地跨上了巡警的那辆警用摩托车,一拧油门,发动机发出一阵轰鸣声。 风声在耳边凄厉的咆哮着,可他已经顾不上这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处理掉这辆可能会暴露自己行踪的摩托车。 没过多久,周振邦就来到了附近的一个池塘边。他走下车子用力地轰了两脚油门后一放手,摩托车如同一头脱缰的野马般飞驰而去直接冲进了池塘里。随着“扑通”一声巨响,摩托车溅起巨大的水花,瞬间沉入了池底。周振邦站在岸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池水,直到看见摩托车完全被淹没,并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之后,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周振邦开始仔细地清理现场。他抹去自己留下的脚印,尽量让这里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他最后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遗漏什么,便迅速转身,迈着大步朝着西霞山的尽头走去。 ...... 奇耻大辱! 金陵警方接到报警后赶到现场,发现巡逻警尸体后几乎所有人都义愤填膺,这无疑是将整个金陵警方的脸按在了地上狠狠摩擦。 接到汇报的邱树峰也火速赶到了西霞山;脸色铁青的目送巡警的尸体盖上白布被担架抬走后,怒火中烧的他盯着在场的所有警员大声质问道:“看到了没?这个匪徒如此猖獗,如果不能将他绳之以法我们还有什么脸来面对我们死去的战友?还有什么脸来面对无辜丧命的公民?还有什么脸来面对整个金陵百万市民?” 所有警员听后都面露羞愤之色。邱树峰见状面色稍缓,他降低了一些分贝对着人群中的一人问道:“王队长,初步尸检和勘察结果怎么样?” 王队长走出队列汇报道:“报告邱局,根据现场初步勘察的结果来看;匪徒对于人体构造十分了解,只开一枪就精准穿过心脏射杀了小张;不过根据我们在小张创口处的衣服上发现了子弹穿过织物后摩擦引起的焦炭状燃烧物。我们猜测小张应该曾和凶手面对面对峙过;然后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匪徒偷袭。 另外小张的生前所乘骑的编号XXXXXX警用摩托也在离案发地约五百米外的一处池塘被发现,不过现场有明显的打扫过的痕迹,痕迹组暂时没有任何收获。弹壳也没有找到,我们初步猜测也应该是被凶手回收了!” 邱树峰脸色又阴沉下来“就没有发现一点有用的线索?” 王队长迟疑一下说道:“法医根据枪口的角度初步判断,这起案子应该和新市口案为同一人所为...”说到这王队长看见邱树峰不耐烦的脸色立马补充道:“另外根据法医推断,小张的死亡时间不超过六个小时,而且痕迹组的同事也发现了一组通往西霞山山区的脚印;不过目前还不能判断是否为凶手所留下的!” 邱树峰抬起警帽看了看远处昏黄天色下的西霞山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搜-山!” ...... 第 72 章 新仇旧怨 就在邱树峰舒舒服服地躺在办公室柔软的座椅里,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绚丽多彩的画面:事业蒸蒸日上、财富滚滚而来、生活幸福美满……仿佛一切美好都在向他招手。 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袁景灿此时却是另一番景象。只见他满身鲜血,衣服早已被染成了暗红色,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然而他却像一尊入定的老僧一般,静静地坐在急诊室的门口,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对面那白绿相间的墙面,一动不动,似乎外界的喧嚣与他毫无关系。 前来调查的警察如潮水般来了一波又一波,然而看到袁景灿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们也只能纷纷摇头叹息,个别感性的女警甚至为袁景灿的悲惨遭遇落下了几滴晶莹的泪珠! 周旖和李厚平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摇摇晃晃的奉冬梅艰难地朝着急诊室走来。奉冬梅每走一步都显得异常吃力,身体不停地颤抖着。终于,当他们好不容易来到急诊室门口时,奉冬梅突然一个踉跄,身子猛地向一旁倾倒而去。 一旁的李厚平见状,连忙伸手去扶,但由于事发突然,还是没能完全稳住她的身形。结果,奉冬梅整个人就扑到了李厚平的身上,嘤咛一声随即昏死过去。 三人中,周旖是认识袁景灿的,而且对于李曼和袁景灿之间那段复杂的感情纠葛也有所耳闻,因此对袁景灿还算比较熟悉。相比之下,李厚平与袁景灿的交集就要少得多了。 好几年前,当时李曼刚刚踏入大学校门;在开往金陵的列车上,李厚平与袁景灿曾有过一面之缘。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短短一面所留下的印象也逐渐模糊。如今,两年多的时光匆匆而过,无论是袁景灿还是李厚平,都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外形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且现在的袁景灿浑身是血狼狈不堪跟当初李厚平见到的阳光大男孩完全不是一个人。以至于此时此刻,两人面对面站着,李厚平根本就没把他认出来。 “你……你……”周旖瞪着袁景灿,连说了两个“你”,可看到他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责备话又给咽了回去。 周旖和李厚平一起把已经昏迷的奉冬梅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好,然后气鼓鼓地走到袁景灿跟前,压低声音质问:“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呢,这才多大一会儿啊?曼曼怎么就进急诊室了?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要是你的出现只能给她带来伤害,那就请你离她远点!” 袁景灿面色复杂地抬起头看着周旖,嘴唇蠕动了几下最后又低下头只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你……”周旖看着袁景灿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感觉自己就像一拳打在了空气上,有力无处使,整个人都快憋疯了! 李厚平此刻也看出了一些端倪,他一边给妻子捋胸口掐人中,一边结结巴巴地颤声问道:“你...你和曼曼...曼曼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又突然进医院了呢?” 袁景灿面色如死灰般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说到最后李曼替自己挡枪受了重伤,他痛苦地捂住脸将整个身体像鸵鸟一样缩到双腿之间。 李厚平听完袁景灿的讲述之后,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后背“砰”地一声重重地摔在医院冰冷的墙上。 在接到女儿同学的电话时,李厚平的心已经沉到了无底深渊,他做了最坏的打算,癌症、心脏病、车祸等等,然而他万万没想到,那些他一个朴实的农民曾经只在电视里见过的枪杀、抢劫、杀人这种词汇,居然有一天会像恶魔一样缠上自己的女儿。而更残酷的现实是,他的宝贝女儿正静静地躺在急诊室那冰冷的手术台上,生死未卜! 此时奉冬梅也从昏迷中悠悠转醒,刚刚恢复些意识,一声凄厉地哀嚎就从她的口中传出:“曼曼!我可怜的女儿啊...是爸妈对不起你啊...你的命太苦啦....” 此情此景,此物此人;真可谓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 李厚平终于回过神来,他的双眼犹如燃烧的火焰充满了愤怒;他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般冲到袁景灿面前,双手如铁钳一般死死揪住他的衣领,含恨地质问道:“你怎么不去死?你为什么要让曼曼替你承受这痛苦的折磨?啊……!说话啊!” 袁景灿像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任由李厚平摇晃着自己的身体,既不挣扎,也不狡辩,只是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就有用了吗?对不起就能让曼曼毫发无损吗?”李厚平如同一颗被点燃的炸弹,一把将袁景灿推倒在地上,随后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软跪下,掩面抽噎道:“你还我的曼曼...” 袁景灿坐在冰冷的地上,仿若一个失去了灵魂的躯壳,只是口中一直机械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 夏涛风驰电掣地赶到了医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他大口喘着粗气,但心中的震惊与愤怒却如熊熊烈火一般燃烧着,其程度远远超过了先来一步的李厚平。 就在不久前的电话里,尽管周旖说话时有些吞吞吐吐、语焉不详,但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夏涛还是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其中最关键的“哗点”——李曼竟然又和那个该死的男人待在了一起! 要知道,女友瞒着自己去跟她的初恋男友偷偷会面,这种事情对自尊心极强的夏涛而言,简直就是一种奇耻大辱,不啻于给自己戴上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自从踏入医院大门那一刻起,夏涛的脸色就因极度的愤怒而变得狰狞扭曲,仿佛一张被揉皱的纸。当他终于来到医院,看到眼前的一幕时,心中那股由嫉妒、愤怒以及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交织而成的情绪瞬间冲垮了最后的理智防线。 尽管两人素未蒙面,但是夏涛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袁景灿。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情敌见面,那简直就是火星撞地球,夏涛的愤怒之情犹如火山喷发。他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口中发出一声怒吼,紧接着飞起一脚狠狠地朝着正坐在地上的袁景灿跺了下去…… 第 73 章 回忆如潮 就在那一瞬间,事情毫无征兆地发生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他们根本无法想象夏涛竟然会如此凶狠,刚刚碰面便毫不留情地下此重手。一时间,众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当场,完全没有意识到应该立刻有人上前去拉住夏涛,以阻止这场冲突进一步恶化。 然而,更为惊人的情况出现了。原本还宛如行尸走肉、毫无生气的袁景灿竟然灵活地侧身一闪,轻而易举地躲开了夏涛那饱含愤恨的一脚,然后行动敏捷地迅速起身伸出一只粗壮有力的手臂,死死抵住夏涛的脖颈,并顺势将他狠狠地按在冰冷坚硬的墙壁之上。 这一刻,时间仿佛都凝固了,就连一直在低声抽泣着的奉冬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止住了哭声,她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充满戏剧性的一幕。现场气氛短暂地陷入到一种诡异的宁静当中。 袁景灿凑到夏涛的耳边压低声音,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地用方言说道:“小云云!你是个什么货色我比你妈都清楚,你TM的给我离李曼能有多远就滚多远;今天我的心情很糟糕,没心思陪你玩;但是如果你再胆敢打李曼的主意,我可不敢保证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你!记住今天的话,我说到做到!” 袁景灿的前半段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刺夏涛的心脏,袁景灿一开口就用他们的方言叫出他的小名,更是让夏涛身体里的血液几乎要凝固了;可是听到之后如同小孩过家家般的威胁,夏涛却放松了下来,他不屑地撇撇嘴同样凑到袁景灿的耳边小声地说:“我好怕啊!有本事你就赶紧来对付我,告诉你;李曼的所有一切我都已经拥有了,我是他名正言顺的男朋友;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警告我?” 袁景灿突然松开抵住夏涛的手,脸上露出了一丝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这是他今晚第一次笑,然而在场的所有人见到后,却都如坠冰窖,忍不住打了寒颤。 “你尽管试试!”袁景灿面带笑容,眼中却闪烁着冰冷的杀机。 夏涛用力吞下一口唾液,喉结艰难地蠕动两下,他原本还想要放两句狠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就像被火烤过一般,干燥得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谁是李曼的家属?过来一下!”刚从急诊室里走出来的医生一开口,方才划破了两人之间的对峙,也给夏涛挽回了些许颜面。 原本现场绷紧的紧张气氛,也在瞬间松弛下来;所有人都如释重负,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刚刚袁景灿爆发出来的气势,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骇人至极;凌厉的气场,让大家都噤若寒蝉,不敢随意开口。 “我是,我是;我是李曼的父亲。”李厚平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朝着医生走去。 医生见到李厚平后,微微颔首,压低声音说道:“伤者这次福大命大,子弹并未伤及要害,手顺进行地也很顺利,她已经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 李厚平听到女儿保住了一条命,脸上顿时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 医生见状,赶忙说道:“”尽管刚刚手术的时候,我们已经成功地将子弹取出,然而由于子弹原本嵌入了她的左胸肺,导致手术的时候大出血,现在还需要输血;转到普通病房后仍需精心调养,密切观察。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就先去把住院费交一下吧!” 李厚平脸色为难,他嗫嚅着问道:“那她现在醒了吗?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女儿?” 医生口罩后面的双眼,流露出一种哭笑不得的神情“你女儿刚刚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待会儿还需要被送去重症监护室接受各种检查,等麻药药效过去呢!” “是这样吗?”李厚平面露尴尬,嘴角勉强挤出一丝讪笑。 医生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还有没有问题?没问题就赶紧去缴费,不要耽误治疗的进程。” 李厚平张了张嘴,正欲说些什么,袁景灿一个箭步上前,拉住李厚平,对着医生歉意地笑了笑:“好的,医生;麻烦您了,我这就去缴费!” 重症监护室门口,所有人都如雕塑般伫立着,目光紧盯着戴着面罩、面色惨白如纸且仍处于昏迷状态的李曼,纷纷失语。 袁景灿斜靠在角落的墙边手指不停地拨弄着打火机,火苗时燃时灭,闪动着诡异的光芒,将他的半张脸映照得忽明忽暗。 直到李曼脱离生命危险,袁景灿才开始思考起周振邦的问题来。 前世还是岑龙的他,就已经与周振邦打过交道了,只是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对周振邦的认识,完全源于周振邦最后一次作案,就发生在他的眼皮底下,那一切就如同一场噩梦般,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记忆深处。 2012 年的那个盛夏,刚刚大学毕业的岑龙正在渝州的某座商城中实习。早上刚刚结束会议的岑龙,正准备前往商场对面的公厕,解决内急。突然,不远处的银行门口,传来两声震耳欲聋的枪响,犹如晴天霹雳,在岑龙的耳畔炸响。 岑龙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只能茫然无措地随着人群四散奔逃;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周振邦竟然毫不畏惧,朝着岑龙所在的方向,迎面狂奔而来。 然而与新市口这次截然不同,2012 年的岑龙,尽管已经被吓得屁滚尿流,但求生的本能,还是驱使着他连滚带爬地钻进一处隐蔽的角落。直到亲眼目睹周振邦坐上三轮摩的扬长而去,他才战战兢兢地从角落里探出脑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正是因为这次抢劫杀人案,在他的心灵深处,留下了一道无法磨灭的深深阴影,所以当在新市口认出周振邦之后,袁景灿就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陷入了呆滞的状态,完全忘记了躲闪。 这场惊吓狠狠地摧残了他的身心,让他回到工作岗位后,便开始发起高烧,随即大病一场。 直到一周后,他才得知周振邦已于三天前的清晨,被警察击毙于沙洲区的某个死胡同里。 由于对周振邦心怀恐惧,岑龙在之后的十余载岁月里反复观摩周振邦的作案过程,以及逃跑细节。然而,令袁景灿感到诧异的是,此二人分明就是同一个人,可前世的周振邦,却是在 2012 年才首次涉足金陵作案,并且前世 2002 年的周振邦,也还没有成为名震全国的悍匪。为什么这个世界的时间线竟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倘若时间线已然改变,那自己前世看过的有关周振邦的作案细节,是否还能派的上用场呢? 前世警方是通过他的情人李桂琳最终成功锁定了周振邦的具体位置,从而实施了最终的围捕;然而按照时间来推算的话,只比前世的岑龙小两岁的李桂琳如今还在上小学呢,根本不可能跟在周振邦的身边。而且如今刑侦技术手段也十分落后,通讯设备功能也十分单一,那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可以锁定周振邦的位置呢? 一团团疑问困扰着袁景灿,烦躁之下他想点一支烟,结果立马被身旁满脸紧张一直盯着他的小护士伸手阻止。 没有办法抽烟,袁景灿只好又透过玻璃窗看向病床上的李曼。 这还是他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个曾经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女孩,也是他前世的“嫂子”。 陷入昏迷的李曼有一种恬静的美,袁景灿认真地看着那张脸,不由得有些痴了! 第 74 章 令尊是? 回忆起与李曼曾经共同度过那些温馨而细腻的时光,袁景灿不禁沉浸其中,嘴角也随之不自觉地上扬,勾勒出一丝弧度。然而,就在这美好的思绪流淌之际,他的目光忽然像是被磁石吸引一般,牢牢定格在了某个地方。刹那间,他的呼吸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骤然停滞了下来。 顺着视线望去,可以看到在李曼修长白皙的脖颈之上,竟赫然横亘着一道伤痕。那道伤痕虽然颜色极浅,但却异常狭长,宛如一条狰狞的小蛇蜿蜒盘踞。由于此前李曼一直穿着高领毛衣,以至于袁景灿始终没有察觉。如今她换上了宽松的病号服,隐藏许久的伤口也终于清晰地暴露在他的眼前。 袁景灿若无其事地扯了扯周旖的衣角,眼神却像箭一般射向消防通道,示意她随自己过去。周旖本不想理睬他,然而,当她对上袁景灿那不容置疑的目光后,还是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低着头乖乖地跟着袁景灿走向消防通道。 “啪…”袁景灿悠然地点上一支烟,斜睨着周旖,淡淡的烟雾中,他的声音镇定又带着些许愤怒:“李曼和夏涛同居了?” “关你什么事?”周旖怒目圆睁,如同一头被激怒的小狮子,出言反讥道。 袁景灿微微颔首,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是不关我的事儿,但是如果夏涛家暴她,那就关我的事了!” 周旖先是一怔,随后满脸惊愕:“你不要血口喷人,更不能这样侮辱曼曼!” “那你还不跟我说实话?”袁景灿的声音略微提高,深邃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直刺周旖的心脏。 “…”周旖被他问得语塞,“同居了怎么样,没有同居又怎么样…”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看到曼曼脖子上的伤口了吗?不管是谁干的,我都要他生不如死!”袁景灿怒发冲冠,把脸凑到周旖面前,语气冷若冰霜:“事已至此,你难道还想替谁隐瞒?” 周旖突然怒不可遏地用力一把推开袁景灿,“我要是想替谁隐瞒,还会给你发那条消息,曼曼还会躺在急诊室里吗?” 袁景灿突然一把抓住周旖的手腕,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低吼道:“告…诉…我!” 周旖望着袁景灿扭曲的面庞还有凶狠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惶恐;不敢再有所隐瞒。 不过她所知的也十分有效,她只告诉袁景灿,十二月份的某个夜晚,在医院照顾李厚平的李曼,却在三更半夜如惊弓之鸟般逃回寝室,还被淋成了落汤鸡,回来后就高烧不退。第二天室友们将她送往医院后,才惊觉她脖子上的伤口,然而无论大家如何盘问,李曼都守口如瓶,不肯吐露半个字。 另外在大家送李曼去医院的途中,李曼用尽全身力气告诉周旖,她绝对不去她爸爸所在的那家医院,同时还恳求周旖帮忙给李厚平办理转院,转到与她同一家医院。 袁景灿听完之后,缓缓松开抓住周旖的手,表情若有所思。 “之前李曼爸爸住的是哪家医院,什么科?” 周旖揉着手腕,没好气地回答:“金陵二院,骨伤科!” “好!谢谢!”轻声说完这三个字,袁景灿后退两步,整个人都融入到一片黑暗之中。 ...... “你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一定有很多人追吧?”袁景灿一边哗哗哗地翻着值班记录,一边逗着胖乎乎的年轻小护士。袁景灿来到金陵二院后,跟骨伤科护士站的小护士套了好一会儿近乎,情窦初开的小护士就红着脸,把近两个月的夜班值班登记表都拿了出来。 “才没有呢,我从上学那会儿就是没人要的丑小鸭!”小护士揪着手指,低下头羞答答地说道。 袁景灿嘴角一扬,不紧不慢地说:“别瞎说,你明明就是个性格超好,善良、温柔、贤惠、善解人意的绝世宝藏女孩,这世上可不缺美,缺的是发现美的眼睛!” “真的吗?”小护士一下抬起头捧着肉乎乎的胖脸,激动地眼里都快冒出小星星了。面前这个长得挺清秀的男生,可是第一个夸她的男孩子,这让正处于青春期的少女,一下子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那当然……要是你能帮我结识一下这位医生,我肯定会想尽办法请漂亮女士吃顿大餐的!”袁景灿一边说着,一边若无其事地把手指向一个名字——周永辉。 小护士好奇地歪着头看了看,脸色忽地由红变白:“这……这个……” 袁景灿一见小护士的反应,就知道自己找对人了,马上善解人意地说道:“要是不方便就算了哈,不过我之前说的话可还是作数的哦;不晓得护士小姐姐晚上有没有空呀?” 小护士尴尬地笑了两声,压低声音问道:“你也是医药代表吗?” “哦?”袁景灿眼神微动“你怎么看出来的?” 小护士不好意思的说:“周医生人挺好说话的,就是作风有点那啥;你们这些医药代表的药,只要他看过,基本都能在我们医院卖出去,所以我一下就猜出来了。” “我就说你冰雪聪明,是个宝藏女孩吧!”袁景灿先不吝言辞地鼓励了小护士一句,接着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说周医生作风不是很好,那他有没有骚扰过你?” 小护士低下头嗫嚅着说道:“有过那么一两次,但是他主要还是喜欢那些长相漂亮身材好的护士和女患者;对我们这些普通女孩不怎么上心...” 袁景灿如释重负,他的表情轻松起来:“幸好没有伤害到这么可爱的你……否则的话,我一定会心如刀绞,悲痛欲绝的……”说到最后,袁景灿的面色阴沉,语气恳切。 小护士的眼中闪烁着点点泪光,她坚定地说:“我一定会保护好我自己的!你放心...” “周医生今天上班吗?”袁景灿语气低沉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来气。 小护士表情有些为难,但过了片刻,还是微微点头,伸出手指朝着一个方向轻点了点。 袁景灿把值班表递回给小护士,然后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深情地和小护士对视一眼说道:“那我先去一趟周医生的办公室,下班记得等我电话!” 小护士双手捂着心口,满脸花痴地望着袁景灿一步一步地走出自己的视线,激动得心脏仿佛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然而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的她却压根没察觉到,这个王八蛋连个电话号码都没留,那下班后怎么约她! ...... “砰砰砰...”袁景灿礼貌地敲了敲敞开着的办公室门,随即伸出双手,朝着坐在办公桌后的周永辉走近,满脸堆笑地开口感谢道:“您好,周医生;您简直就是华佗再世,妙手回春啊!我们全家都会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周永辉满脸问号地看向面前这名陌生人,然而对方一上来就夸赞自己;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于是他也强颜欢笑,机械地站起身握过对方的手说道:“这是我们做医生的基本职业操守,这位先生太客气了!” “唉~~周医生,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了,我爸爸上次从楼上摔下来我们全家人都吓坏了,这要是家里的顶梁柱倒了;我们一家人今后的生活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呀!” 袁景灿一句话三个表情,套话说的比院长还像院长,给周永辉看的一愣一愣的;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道令尊是...” 袁景灿用一道诡异的目光凝视着周永辉的脸,口中轻轻吐出三个字“李-厚-平。” 周永辉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第 75 章 致命诱惑 “喂~袁总,新年好啊!”郭文龙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老郭,能不能帮我查个人?!”袁景灿也不啰嗦,直截了当地开口。 郭文龙在电话里沉默了一小会儿才开口问道:“哪里,什么人?” “金陵,一个医生;来的时候小心,金陵最近出了大案子,全城都在戒严!” 郭文龙原本松了口气,结果听到后半句话语气一下就变得敏锐起来“什么案子?” “抢劫杀人!” 郭文龙的眼神猛地一缩:“动枪了?” 袁景灿笑着说道:“你倒是门清啊!” 郭文龙哂笑一声:“那可不……都是经验...” “小心行事,过年给你包个大红包!” “好,我收拾收拾就出发!” “好...” 袁景灿挂了电话,抬头望着夜空,心里暗暗念叨:“周永辉啊周永辉,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进去之后好好改造吧!” 虽说短时间内抓不到周振邦,没办法替李曼报那一枪之仇,但先收拾一个想伤害李曼的人,也算是暂时出口恶气。 至于证据?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就已经成立。 ...... 在袁景灿又准备暗戳戳地在背地里阴人的时候,栾宇琛却毫无防备地陷入一场致命的诱惑。 这一切的起因还要从袁景灿给栾宇琛买下那辆奔驰说起。 正所谓“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刚刚提车的栾宇琛自然也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心情。 袁景灿放假离开后,栾宇琛就安排好过年期间的值班表,然后心急火燎地驾驶着他那辆奔驰车朝着自己的老家——烟城驶去。 回到老家后,凭借火爆的“传奇”已经在互联网商圈崭露头角的他很快就成为了焦点人物。所以各种各样的酒局邀请函纷至沓来;栾宇琛则来者不拒。于是接下来的数天时间里,他几乎天天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最后只能由人勉强回到家。 与此同时,李星欣也在他人的热心介绍下,陆陆续续地参与了一些宴请活动。然而,在酒桌上,那些所谓的男士们要么相貌平平,穿着十分掉价;要么就拼命地向她劝酒,心怀不轨,妄图趁机会她便宜、一亲芳泽。李星欣心中充满了厌恶之情,但为了能够成功钓到金龟婿,她又不得不强忍内心的反感,强装出一副笑脸与这些令人作呕的臭男人们虚与委蛇;直到今天晚上... 当栾宇琛和李星欣在这场宴会中偶然相遇时,两人都不禁感到既惊讶又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兴奋。 也许是在上次相亲时,栾宇琛所展现出来的相对绅士风度给李星欣留下了不错的印象,使得她对他并没有产生太多的恶感。再加上,与周围那群脑满肠肥的矿老板以及粗俗无礼的暴发户相比,原本就长相清秀帅气的栾宇琛由于正好赶上过年在家休息,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关注自己的外在穿着打扮;此刻坐在一众中年男人之间简直就是全场最靓的仔!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全靠同行衬托! 李星欣坐在餐桌旁,看似漫不经心地在夹菜,实际上耳朵一直在仔细聆听着身旁人们关于栾宇琛的讨论。随着身边人的不断补充,栾宇琛的形象在她心中愈发变得立体和清晰起来。 栾宇琛不仅有颜还有钱——今天他就是开着一辆豪华奔驰来参加这次聚会的。而且他的家世极为显赫——家族是一家具有垄断地位的大型矿产企业的持有者;财富,权势不言而喻。另外栾宇琛自身也是实力超群——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游戏公司掌门人。如此多的优秀条件集于一身,这...这难道不就是自己心心念念苦苦追寻的金龟婿吗? 正所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句诗就是李星欣现在的真实内心写照。 在场的女性远不止李星欣一个,但是看着她们对着栾宇琛殷勤欢喜的那样;原本对栾宇琛既不喜欢也不反感的李星欣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在抱着金山啃馒头。 当李星欣敏锐地察觉到眼前的机会千载难逢之时,她决定立刻付诸行动。然而李星欣并没有莽撞行事;她深知对于男人而言,轻易得到的往往不会被珍惜。尤其是像栾宇琛这样的富家子弟,他们见多识广、阅人无数,如果表现得过于急切主动,很可能会适得其反。上赶着不是买卖;欲擒故纵才能真正激发起男人内心深处的征服欲望。 所以她决定等,等宴会结束后再找一个能够与栾宇琛独处的绝佳契机。李星欣对自身的魅力有着十足的自信,她相信自己只要拿捏好分寸就一定可以俘获这个钻石富二代。 往日里每逢聚会总是不醉不归的栾宇琛今天却一反常态,尽管周围人频频举杯相劝,他却一直坚称今晚有事,滴酒未沾;就这样挡回了一轮又一轮的劝酒。 酒店门口,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李星欣面带微笑,轻移莲步最终停在了栾宇琛的身旁。她微微仰起头,一双美眸注视着眼前的男人轻启朱唇:“今天真是太巧了,没想到你也会来参加聚会!” 李星欣敞开的羽绒服下是一袭摄人心魄的淡紫色修身长裙,闪亮的高跟鞋里一双黑色丝袜紧紧包裹住修长精致的脚踝;而她身上散发出女人独有的淡淡幽香,正如同一缕轻柔的丝线般悄然钻进栾宇琛的鼻中。 栾宇琛深深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目光深邃而悠远;沉默片刻后,他开口回应道:“是啊,确实凑巧!” 李星欣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之色,她看着栾宇琛娇声问道:“既然有缘,那你今晚能不能好心送我一程呢?送我来的朋友刚才因为临时有事提前离开了,而我爸妈他们此刻又都不在家...” 栾宇琛瞳孔微缩,但还是答应道:“能送李小姐回家是我的荣幸!”话音刚落,栾宇琛十分优雅地弯下腰来,伸出右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示意李星欣与自己一起上车。 李星欣见状轻掩朱唇,波光流转之间透露出一丝满意之色。随后她将自己纤细柔软的玉手轻轻地搭在了栾宇琛伸出来的手上。 奔驰车停在某小区楼下;车内一片静谧,除了发动机的轻微轰鸣,只剩下一对男女略微有些紊乱的呼吸声。 此时,李星欣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面带娇羞地看着栾宇琛,轻声问道:“这天儿可太冷了,要不……你上来喝口水暖暖身子再走吧?”说罢,粉嫩的脸颊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栾宇琛面色犹豫,他略微沉吟片刻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道:“这样恐怕不太合适吧??要是待会儿你爸妈回来了,突然看见家里有个陌生男子,到时候你也不好跟他们解释啊!” 然而,还没等栾宇琛把话说完,李星欣便忍不住咯咯咯地笑出声来:“哎呀,人家一个女孩子都不怕,你怎么反倒害怕起来啦?再说了,我爸妈今天去乡下外婆家看望老人了,要明天才能回来呢!”说着,她还意味深长地冲栾宇琛眨了眨眼。 尽管没有看过祖师爷的视频,但是李星欣已经暗示地如此明显了,小雏鸡栾宇琛要是还不能领悟其中深意,那他着实不配执掌一家规模庞大的互联网公司。 “好,那我上去坐一会儿!”栾宇琛的眼眸之中暗含深意,轻声回应道。 ...... 这是一套户型普通的三室一厅住宅,然而屋内的装扮却显得温馨宜人。 栾宇琛缓缓走到布艺沙发前轻轻坐下,然后开始环视整个客厅的装饰与布置。李星欣端着一杯热水小心翼翼地将水杯放在茶几,而后微微俯身,俏皮地对栾宇琛说道:“嘿嘿,不好意思啦,栾少爷~家里实在没什么上好的茶叶,不过这开水可是刚刚烧开的哦,您就凑合着喝吧!” “我从来不讲究这些个,工作一忙起来生水都喝!”栾宇琛边说着,边端起面前的水杯,浅浅地抿了一小口。 这时,李星欣轻盈地走到栾宇琛身旁坐下,微微皱起眉头,眼神里满是心疼之色,轻声嗔怪道:“你们这些男人呀,怎么老是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呢;身边要是没个知冷知热的体己人照顾着真真是不行呐!” “习惯了!”栾宇琛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咧嘴笑道 李星欣见状,不禁轻轻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哎呀,先不说这个啦!刚刚只顾着跟你闲聊,都忘了问问你到底有没有吃饱呢!要不然……我去给你做碗面条怎么样?”说完,她便作势要起身往厨房走去。 然而,就在李星欣刚刚站直身子的瞬间,栾宇琛像是条件反射一般,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角,急忙喊道:“唉~~别忙活啦,真的不用麻烦了!” 只听李星欣“哎哟”一声娇呼,整个人便如弱柳扶风般倒入了栾宇琛怀抱之中。她的一只玉手轻轻地揉着左脚的脚踝,娇艳欲滴的小嘴微微嘟起,带着几分懊恼和嗔怪说道:“哎呀,我可真是个笨蛋呢,就这么走两步路居然也能把脚给扭伤……” 栾宇琛怀中抱着美人的娇躯,而他的另一只大手,则不自觉地握住了李星欣穿着精致黑色丝袜的小脚,轻轻把玩起来。细腻光滑的触感,令他心醉神迷。望着怀中近在咫尺的美人那粉嫩娇艳的嘴唇,栾宇琛再也无法抑制,猛地低下头去,狠狠地朝着李星欣那诱人的红唇吻了上去。 瞬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热烈而暧昧。李星欣那张娇艳欲滴的小嘴一直在喃喃地念叨着:“不要……”娇柔的声音仿佛带着一丝哀求,然而她那一双柔夷却只是象征性地做出了一些毫无意义的抵抗动作。 随着室内的温度缓缓升高,一切都变得愈发不可收拾。 自古深情留不住,只有套路得人心。 第 76 章 一封信 金陵与盐城相隔仅不过 260 公里,然而袁景灿对栾宇琛的艳遇却一无所知。 他现在只知道郭文龙一定会是个好队友;仅仅过了一天,两人就已经在二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吧碰上了面。 袁景灿把一张小纸条递给了桌子对面戴着口罩,顶着鸭舌帽的郭文龙;郭文龙接过后只看了两眼就把纸条塞进口袋沉声说道:“给我三天时间!” 见郭文龙还是那么自信有效率,袁景灿满意地点点头,不过片刻后脸上又露出了一丝犹豫之色。 郭文龙见状有些好奇地问:“还有什么事吗?” 袁景灿不答话,静静地看向窗外。 过了片刻他转过头问郭文龙:“你觉得,有一件事如果做了可能会让自己陷入险境,但是这件事又关系到很多人的性命前途;那这件事到底应不应该做?” 郭文龙神色一怔,随即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但是我可以跟你说件事,我当初还在服役的时候;我们的连长说过,他的文化程度不高,但是有一句古诗他十分喜欢“岂因祸福避趋之”!” 袁景灿嘴角微微一扬,轻笑一声:“还真是个…有趣的莽夫!”随后他戴上一双一次性手套,又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举在两人中间,郑重地对郭文龙问道:“我可以信任你吗?” 郭文龙见状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巾放在手心里,然后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捏住一角,但却没有用力抽走信封,他同样一脸沉重地凝视着袁景灿:“做我们这行最重要的职业操守就是为雇主保密!” 袁景灿松开手,向后靠在椅子上淡淡地说道:“武都分局局长邱树峰!” 郭文龙的眼神微微收,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袁景灿,轻轻颔首后起身离开。 袁景灿看着如墨的夜色,端起桌上的咖啡微微抿了一口,随即皱起眉毛。 真苦! …… 同一个夜晚,武都分局的局长邱树峰就没那么好的闲情逸致品咖啡了。 他完全低估了这次的对手,这哪里是什么小贼?这分明是江洋大盗! 全金陵的警察兵分几路,结果毫无收获。 被寄予厚望的画像组根据已经找到的几位现场目击者的描述画出来好几幅画像,结果几个领导凑到一起看得鼻子眉毛拧成一团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相差太大了,每个目击者的描述画出来的时候都很正常,但是把几幅画像一对比就能看得出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几乎每个人的描述都不一样,这说明劫匪十分擅长伪装,那么目击者这条线索便已经暂时宣告断了。 而另一边搜捕组也无功而返,他们把西霞山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就差掏蛇窝了,结果除了几个模糊不清的脚印以外,连根毛都没找到。这说明劫匪在故布疑阵,是个高智商犯罪分子。 痕迹组同样毫无进展,匪徒的生物信息一点也没采集到,脚印指纹也是半个没有。这说明劫匪狡猾谨慎,极有可能是个惯犯。 走访组和监控组倒是没有坏消息传来,但是几乎所有人都对他们不抱有任何希望。 这次的对手实在是太强大了,第一次案发到现在已经是第四天;对方先后枪杀三人,其中一名受害者还是骑警,另外劫匪还重伤一人,夺走二十多万现金;然而在出动几乎全城警力参与搜捕的情况下,居然连对方的长相都查不到。整个金陵警界自上而下都弥漫着一股悲观沮丧的情绪。 邱树峰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时,已经接近天亮。刚推开门他就径直朝着沙发走去,然后重重地倒在上面。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刚接到案子时的兴奋劲。 巨大的动静惊醒了邱树峰的老婆岳晴芳。她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慵懒地靠在房门上问道:“这案子还没什么进展吗?”很显然,周振邦抢劫杀人案已经轰动了整个金陵,连岳晴芳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家庭主妇也知道自家男人最近在忙什么案子。 “呼…”邱树峰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随即又懊恼地说:“有时候我真怀疑这案子到底是不是人干的!” 岳晴芳见到邱树峰疲惫又沮丧的样子心里也有些难受,但是她没办法在工作上给自家男人帮上什么忙,于是便走到沙发旁轻轻地将邱树峰的头放到自己腿上,动作舒缓地替他按摩起来。 “我一个妇道人家也帮不上你什么;要不我明天给你煲点鸡汤送到局里怎么样?” 邱树峰闭着眼睛享受着女人的手指在自己脑袋上轻柔地按压,嘴上却说道:“你一个女人,就别来添乱了!现在外面的世道不太平,你多用点心照顾好小慧比什么都强。最近家里没啥事儿吧?” 已经是多年的老夫老妻了,岳晴芳早就习惯了邱树峰强硬粗鲁的说话方式,根本不以为意,她一边替邱树峰按着头一边絮絮叨叨地说:“小慧都上高中啦,而且已经住校;我一个女人在家,能有什么事?”说到这里岳晴芳语气突然停顿一下,手上的动作也迟缓了一些。 邱树峰敏锐地察觉到老婆的变化,睁开眼睛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了事吗?” 岳晴芳不确定地说:“今天晚上快十二点了,突然有人敲咱家的门…” 邱树峰突然从心底里冒出一个直觉,他一骨碌爬起来紧张地问:“什么人?来干嘛的?说话别大喘气呀,急死个人!” 岳晴芳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这不是正说着呢嘛?你非要打断我…”然后又面露回忆之色接着说道:“我走到门边问了半天外面的人是谁,结果没人回答,可我又不敢开门…” 听岳晴芳还在东拉西扯,邱树峰急得抓耳挠腮,可这时候又不敢再打断老婆说话,只好用着急的眼神示意她赶紧说重点。 岳晴芳见了会意地点点头,然后接着说道:“过了好久,我听门口已经没什么动静,就开了一条缝朝外面看去,结果门口一个人都没有;不过开门的时候从门缝里掉下来一封信…” 邱树峰“噌”的一下蹦了起来,“信呢?!” 岳晴芳见邱树峰面色可怖,语气焦急,不敢再有丝毫的耽搁,急忙起身从鞋柜上拿起一个薄薄的信封,又赶忙跑了回来。 邱树峰这时候已经完全顾不得老婆的感受了,一把将信夺了过来 方才的邱树峰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此时接过信封后,老刑侦的本能让他的动作骤然减缓。他先如扫描仪般仔细检查了一遍整个信封,密封地很好,肉眼根本看不出有任何拆过的蛛丝马迹。然后邱树峰微眯起眼睛静静地感受着这封信的质感;上手轻如鸿毛,信封薄如蝉翼,那里面就好似绝不可能是炸弹之类的危险品。 邱树峰又仔细摩挲了一番信封,信封是很普通的纸张,市面上到处都能买到,平平无奇;从触感来说里面的东西虽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感,但也绝不像是卡片状的物体。 在心中大致揣测了一番信里可能会放置什么东西后,邱树峰才缓缓睁开双眼,开始端详起信的封面;简洁质朴的封面上仅有几个歪歪扭扭的字:邱树峰局长亲启。显而易见,这是对方为了隐匿笔迹,故意用左手书写而成。 捏着信封,邱树峰沉吟片刻后,他迅速提起外套,一边穿一边对岳晴芳叮嘱道:“我现在马上要去一趟局里。最近一段时间可能都要在单位里加班了,没什么时间回来;你晚上睡觉的时候记得关好门窗,出门也要小心,能开车尽量开车。另外,最好让小慧放假后去她外婆家住;还有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如果下次再遇到类似这种事情,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说完不等岳晴芳回应,便匆匆开门离去。 岳晴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结果邱树峰的人已经消失在门口了;她坐回沙发上轻轻捶了捶肩膀嘴里不满地嘟囔着:“真把家当宾馆了…” 第 77 章 亡命之徒 VS 天罗地网(上) 天色刚蒙蒙亮起,金陵的劳山上,一处坟地后的小土坡就轻微地耸动了两下,随即一个身形佝偻的人影从中缓缓地破土而出;如此诡异恐怖的场景,如果被心脏不好的人看到,恐怕会吓得当场去见信仰。 人影微微伸了一个懒腰,随即开始手脚麻利地收拾起自己存在过的痕迹。 当他转过身的时候,一张国字脸便显露了出来;如果有人能够在场仔细辨认的话就会发现,此人赫然便是金陵警方苦寻多日的 1.26 杀人抢劫案的嫌疑人周振邦。 周振邦一边收拾着帐篷和排泄物,一边拿起一个条状物狠狠地咬了一口,顿时一股鲜血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流下,而他手中抓着的竟是一条没有加工过的蛇。 周振邦丝毫不理会嘴角的蛇血,三下五除二生吞了之后便加快手脚收拾东西,最后一股脑全都塞进自己随身携带的大挎包中。接着他又一边清理着地面上的痕迹,一边倒退着走出山林。 原来在西霞山下射杀那名骑警后,周振邦便心生一计;他先利用脚印伪装了自己逃进西霞山的假象,随后大摇大摆地换乘了好几路交通工具来到了江对岸的劳山。 这次意外也促使他改变了原本先溜到隔壁江镇市后再伺机离开的想法。因为相比起金陵同省而且相对发达治安更加严密的江镇;靠近劳山,经济相对落后一些且处在省际交汇处龙蛇混杂的邻省城市朱洲,显然更适合他隐藏逃亡。 先规划好逃跑路线,并提前实地考察踩点;这也是他在金陵待了这么久才开始犯案的原因。 如今绝大部分警力不是在设卡盘查,就是在搜西霞山;完全不可能想到他居然会藏身在劳山上,而且周振邦的逃跑方式也与其他的流窜犯大相径庭。因为他的选择是走出金陵!没错,他要徒步走出包围圈! 只能说周振邦既有耐心,也有毅力,还有一双不怕走的脚。两个字可以形容他,“够狠!”对别人够狠,对自己更狠! …… 另一边,彻夜未眠的邱树峰刚到局里就立马召集手下的得力干将们到会议室集合。 待众人打着哈欠在位置上坐好后,邱树峰清了清嗓子红着眼睛低声开口说道:“我知道各位同事最近都很辛苦,但是这个案子上面很重视;所以之后的时间还请诸位协调好时间和家庭关系;破不了案子咱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是,邱局!”众人有气无力稀稀拉拉地回答道。 邱树峰自身也是从基层干上来的,自然能对手下的人感同身受,因此也没有责怪什么。他从随身带着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封信轻轻放在桌面上又对着众人说道:“昨天晚上,我家夫人收到一封信,我不知道是谁寄来的,但是据我猜测这封信极有可能与我们目前正在侦办的这起案子有关,所以就带来局里,想和各位同事们一起看看!”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信上,精神也为之一振;会场里顿时响起了悉悉索索的讨论声。 邱树峰环顾一圈众人的表现后十分满意,于是对着左手边的一名下属低声说道:“老陈,这封信我还没拆过,你先让技术科查查,除了我和我老婆以外还有没有别人的指纹!” 老陈会意,立马拿起信走出会议室。十分钟后又把信拿了回来,对着邱树峰微微颔首。 邱树峰会意,一边伸手接过信封拆开,一边对着大家说:“我已经让老陈拿去验过指纹了,在等待的这段时间我们一起打开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说着话,他从信封里抽出两张 A4 纸,只看了一眼,邱树峰就愣在了原地;满脸的不可置信。老陈看得有些着急,于是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邱树峰的肩膀;邱树峰这才恍若惊觉,他面色复杂地把信递给了老陈。 既然邱树峰把信递给他,说明信上的内容不是什么不该他看的东西,于是老陈满腹狐疑地接过信,同样只是随意一扫,老陈便呆住了。 见到两位领导如此反常地表现,会议室里的众人急得抓心挠肝,恨不得抢过信来亲自看看。 邱树峰听到大家的窃窃私语,于是伸手拍了拍老陈的手臂,示意他直接读给大家听。 老陈这才反应过来,他先把信纸朝着众人展开;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哗然,议论声不绝于耳。 只见两张小小的 A4 纸上密密麻麻地贴满了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形状不一的小字。 老陈把信纸收回,然后逐字逐句地缓缓念道: 尊敬的邱局长,您好 当您看到这封信之后,无论您是否信任我,请不要浪费时间试图调查我这位热心的金陵市民;贵局警力宝贵,请将有限的资源分配到周振邦的案子中。 哦,对了,或许你们还不知道这次的对手是周振邦吧!但是现在我告诉你们了,那么周震邦的信息就不难查了吧? 听到这里,所有的警员们集体发出一阵低呼;原来他们这次的对手竟然是鼎鼎有名的 A 通犯——周振邦。 邱树峰也满脸的苦涩,亏他原本还想借着这起案子升官发财,事到如今能安稳落地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等众人的议论声平息了一些后,老陈继续念道: 好了,闲话少叙,我个人给邱局长您提点建议,采不采纳全看您自己。 首先,我建议金陵警方封锁所有通往外地的大山出口,越隐蔽的越要严加把守;周振邦习惯于躲避进深山后伺机逃跑,而且过程中他可能吃穿住行都会在山上的墓地中。不过我个人建议警局可以外松内紧,周振邦十分狡猾敏感,一旦被他识破了警方的意图,他极有可能会返回金陵城区再次犯案。 第二,封锁铁路,和通往外市的河流沿线,因为周振邦最有可能采用的逃生手段就是“走”!也就是徒步走出金陵。个人建议至少两人一组同时携枪巡逻;周振邦行事残忍果断而且大概率随身携带多把枪支,如果不是绝好的机会不要试图生擒,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最后一点,如果找到他之后没有在他身上发现被抢走的等额现金,那我建议排查近半年来金陵租房暂住的外来人员,特征:独居,租住在农村自建房或棚户区房子,单身年轻女性(也可能是风韵犹存的三十多岁老娘们);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但是不缺钱花。长相不俗;且极有可能有失足经历。 好了,言尽于此,希望邱局长能顺利破案;最后再强调一遍!不要找我! 此致敬礼 一位热心的金陵市民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众人起先听到信里说周振邦吃住都在墓地,还要徒步走出金陵本就有些不寒而栗,但是等老陈把信念完后众人才惊觉,这个对周振邦了如指掌的寄信人才是真正让人细思极恐。 见所有人都不说话,邱树峰咳嗽两声正准备说话,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也有些发干,于是端起面前的搪瓷杯喝了一大口水润了润嗓子后,方才开口说道:“那个…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意见想法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人开口说话。 邱树峰把视线投向老陈“老陈,你来说两句。” 老陈头皮有些发麻;但是没办法,做下属的其中一项义务就是应该替上司说一些他不方便说的话。 于是他动了动眼珠说道:“我个人的建议是应该先把信朝上面提交;另外无论信上的内容是真是假,我们都要秉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立刻展开行动!时间不等人,一旦错过了最好的抓捕时机,哪怕最终确认了信上的内容属实,那所有的一切也是枉然!” “好!下面开始布置任务!”邱树峰等的就是这句话;从他第一眼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就有九成的把握断定信里的内容是关于这起案子的线索。如今这个寄信人几乎已经把周振邦喂到邱树峰的嘴边了;立功的机会就在眼前,他怎么可能犹豫! 至于之后怎么向上头解释?抓到了人想怎么解释就怎么解释! 一张遮天蔽日的大网正悄无声息地朝着周振邦笼罩过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遭受到来自于从另外一个时间线里穿越时空而来的受害者的报复。 凭空出现一个如此了解自己的人协助警方对他展开围捕,周振邦还能再一次从容逃生吗? 第 78 章 亡命之徒 VS 天罗地网(中) 乌鸦这种鸟类,自远古时期起便被人们视作不祥的象征。然而对于周振邦来说,这些所谓的迷信说法不过是无稽之谈罢了。多年来,凭借顽强的意志和每次作案前后的谨慎小心,他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中屡屡化险为夷;所以他从始至终都坚信,人定胜天! 耳畔不时传来乌鸦的啼叫,但是周振邦步伐缓慢但却十分坚定地行走着,丝毫不受影响。成功穿越了这片令人心悸的丛林后,尽管现在还是青天白日,但是站在崂山山腰之上的周振邦仿佛已经能够眺望到远处朱洲市区灯火阑珊的夜景; 周振邦小心翼翼地攀到一处缓坡,随后缓缓站直身体。微风轻拂过他因为多日没有清洁早已布满污垢的脸颊,带来阵阵清新与凉爽;周振邦微微地闭上眼睛,张开双臂,任由自由的空气如丝丝细流般渗入自己的身体。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芬芳,也让他感到无比惬意。 “太美妙了!”周振邦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满足的**。 ... “你好,请出示一下身份信息……”这句话不断地在金陵的各个角落响起。 与此同时,一场规模空前浩大的人员排查行动正在金陵市区如火如荼地展开。每一个成年独居女性都成为了被重点关注的对象,无一例外地接受到了警方严厉而细致的盘问。 就在这时,刚从网吧走出来的陈薇敏,手中正提着一袋速食食品,身形略显匆忙。路过一个小巷口的时候,她停下脚步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看着巷子里正在挨家挨户敲门询问的警察。 经历了刚开始那令人揪心的两天之后,如今的她心中已不再有任何担忧和恐惧。正如周振邦所说,这帮警察都是废物。周振邦作案到现在已经是第六天,人都不知道跑多远了;然而,到目前为止,这些警察却依然像无头苍蝇一样,在这偌大的金陵城中漫无目的地四处乱窜。想到这里,陈薇敏不禁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随即转身快步离开。 缓缓地将手中的塑料袋放在桌子上,陈薇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来,气定神闲地等待着前来查验身份证件的警察登门。毕竟,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这些警察总要啰啰嗦嗦的要问半天;她一会儿可不想吃坨了的泡面。 要说陈薇敏有没有想过携款私逃,其实她也曾动过这样的念头;然而有两个两座大山横亘在她面前,阻止了她的行动。 其一,周振邦可不是一般的小开,如果自己能躲一辈子也就罢了;可万一哪天被他逮个正着,见识过周振邦残忍手段的陈薇敏不敢再往下想。 其二,她上有姐姐,下有弟弟,老二老二没人疼;自幼便历经磨难的陈薇敏,已经跟随周振邦享受了数月不缺钱的生活;倘若离开周振邦,手头上的这十几万对于没有理财观念,且缺乏谋生技能的她而言又能挥霍多久呢?难道要在花光这些钱后,又回到暗无天日的洗头房吗?拜托,干这行的可是吃青春饭的啊。陈薇敏实在没有勇气和决心再回到那个地方上班。 综合以上种种缘由,陈薇敏下定决心,要老实听话,安安分分地做“大哥的女人”! “砰砰砰......“一阵急促而响亮的敲门声骤然响起;然而屋内的陈薇敏并没有惊慌失措;她依旧稳稳地端坐在桌前用柔弱的声音缓缓开口问道:“谁呀!” 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回应道:“警察,查登记证的……” 陈薇敏慢慢地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抚平了一下身上那件新买的纯白色羽绒服,然后才不紧不慢地朝着房门走去。 ... 金陵的冬天,夜晚犹如冰冷的寒窖,来过的人都深有体会。在劳山西北侧,寒风如同凌厉的鞭子,无情地抽打着巍峨高耸的山峰。 “这天可真冷啊……”小李冻得瑟瑟发抖,一边搓着手,一边朝着身边的老警员老王抱怨道:“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周振邦能走出金陵?...亏他们想地出来!” 然而,老王却显得满不在乎“哎呀...端人碗,受人管;让你干嘛就干嘛呗!咋那么多话呢....”他悠然地抽了口金陵烟,而后将烟头随意地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踩灭,又吐了一口唾沫,仿佛在向这寒冷的天气示威。 小李还在小声地嘟嘟囔囔,不过他再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了。 过了十多分钟,两队巡逻的警员迎面相遇,他们只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便又各自朝着来时的方向继续巡逻。 同样的一幕在金陵周边所有山岭附近的山脚下不断上演。 看了看时间已是后半夜,老王找了个隐蔽处藏好,然后对着小李轻声说道:“我先看两小时,一会儿换你!” “好~的~”尽管冷得如筛糠一般,但小李还是颤抖着回应了一句;然后便躬身回到车上试图保存一些可怜的体温。 ...... 据相关小说作者研究发现,后半夜的凌晨三四点是人类意志力最薄弱的时间点;在这个时间如果产生突发状况,那么人类的反应速度和行动能力都会大打折扣。 从下午一直睡到深夜一点多的周振邦就决定在这个时间点溜下山。他心中盘算过,下山后再徒步五个小时,便可踏入朱洲市的地界。于是,得到充分休息的周振邦,如同一头初出牢笼的矫健猛兽,在漆黑如墨的夜色中,如惊蛇入草般,悄然逼近劳山山脚。 小李已然接替了老王的岗位,如雕塑般守在枯草丛中,注视着附近那几个可能的下山点。 后半夜的气温,仿若被施了魔法般,异常地低。又冷又困的小李,只觉得自己的双脚仿佛已经被冻地失去了知觉。他颓然地朝后一坐,然后用力跺了跺脚,试图缓解麻木;然而收效甚微。小李感觉这双腿仿佛已不再属于自己。 蓦然,不远处的山脚边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然而那声音经过了寂静的夜色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小李猛地一怔,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于是他屏息凝神,朝着发出动静的草垛看去,时间似乎也在这一刻凝固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黑色的身影宛如幽灵般,渐渐地从草垛中浮现出来。 本就有些迷信的小李,只觉得脚底的凉意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直达头顶,大脑瞬间宕机。 黑色身影似乎已经潜伏在草垛里观察许久,待确定四周安全无虞后,方才起身,准备悄然离去。 警察的本能促使小李哆哆嗦嗦地站起身,他如临大敌般拿起配枪冲着黑影扯开嗓子大喊一声:“站住,我是警察,请你立刻举起双手……” “警察?”黑影的身形微微一顿,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同时他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接着右手如闪电般摸向腰间。 小李见状,心中顿时明了,此人极有可能就是周振邦;于是他紧紧握住手中的配枪,声嘶力竭地吼道:“站住,不许动,我是警察……” 两人相隔十多米,周振邦却根本没有把这个声音稚嫩的小警察放在眼里,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从腰间迅速拔出手枪就朝着小李开了两枪。巨大的枪声如惊雷般在山林中炸响,震动了整片山林,无数的飞禽走兽被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发出一阵阵惊恐的嘶鸣,随后整个劳山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周振邦连开两枪后,根本无暇顾及小李的生死,他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山上飞奔。 当小李发出第一声警示的时候,老王就已经惊醒,随即他便立马推开车门朝着小李所在的方向狂奔;然而,当他刚刚抵达现场,枪声已经响起。 “小~李~............”老王箭步上前,抱起胸口一片猩红,嘴里仍在不停吐着血沫的小李,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小李的目光如同被抽走了灵魂般呆滞,他紧紧抓住老王的手臂眼神却始终无法聚焦,只能看向天空,用尽全力断断续续地说道:“王...王哥...一定要...要抓住周...周...为我...报....”一句话还没说完,小李那只代表生命希望的手便骤然一松,随后重重垂下! “啊~~~~~~~”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怒吼从老王口中发出。他含恨看向周振邦消失的方向,双眼布满血丝,目眦欲裂。 巨大的枪响如同一把利剑,划破了劳山的宁静,也把周边所有的警力全都吸引了过来;自此,一场惊心动魄的一匪多警的真人 CS 在劳山上迅速展开。 突然出现的小李完全打乱了周振邦的原定计划,已经踏上亡命之旅的他,根本无暇顾及掩盖自己的行踪;武警们凭借着更为先进的设备,循着周振邦遗留下的蛛丝马迹,一路朝着劳山深处狂奔而去。 此时山上被枪声惊醒正四处乱撞的各种动物就成了周振邦得绝佳“掩护”。他凭借着丰富的经验,时而捣毁一个蛇窝,时而对着一个马蜂窝放上一枪。满山乱窜的动物虽然成功地延缓了武警们的追击速度,然而周振邦也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此刻,他的面前赫然伫立着一头青面獠牙的金陵特色——野猪。这头被枪声惊扰了美梦的野猪,心中充满了怒火,它眼神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个无故闯入自己领地的陌生人,长长的鼻子里不停地喷出两道白气,随后缓缓匍匐下身子随时准备碾碎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人类。 一滴冷汗,从周振邦的额头滑落,他凝视着眼前这头体重目测已经超过三百斤的庞然大物,心中暗自叫苦。根据经验判断,自己手中的仿制手枪,绝对无法将其一击毙命,而受伤后发狂的野猪,其凶残程度,周振邦在小时候可是亲眼目睹过的。 饶是周振邦见多识广,此时面对这样一头畜生,竟然也显得束手无策。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尽管还相隔上千米,但他似乎已经能够嗅到武警枪口那令人窒息的硝烟味。 第 79 章 亡命之徒 VS 天罗地网(下) 亡命之徒之所以会被称为亡命之徒,概因为他们既不拿别人的命当命,当然也同样不拿自己的命当命。 抬头看了一眼微微亮起的天色,周振邦嘴角翘起一个弧度,他举起手中的五四式开始瞄准野猪的眼睛。 野猪见这个愚蠢的人类对它不仅毫无畏惧之感,居然还敢反击不由得勃然大怒,它撅起獠牙发出一声尖锐的吼叫,随即朝着周振邦展开了冲锋。 就是现在,周振邦瞳孔收缩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野猪的左眼瞬时爆出一团血花,冲锋的势头也为之一滞。野猪先是一愣,随着剧痛通过神经传达到大脑,野猪立刻翻倒在地不住地打滚,状若疯癫。 一击即中,周振邦没有停顿;立刻借着掩体朝着山下武警所在的方向冲去。 野猪似乎也反应过来了,自己瞎眼已成事实;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报复刚刚那个给自己造成伤害的弱小人类。它一个翻身,循着气味也朝着山下追去。 听到山上又传来一声枪响,行动组的组长金亮一抬手挥停众人,随后打了一组手势;所有人见到后立刻卧倒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金亮带着两名队员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地朝着山林深处缓缓推进。 走了约莫两百多米后,一名队员趴在地上听了听,随即面色疑惑地朝着金亮打了一组手势。尽管金亮觉得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仍然当机立断,要求所有人就近寻找掩体。他自己也一个闪身藏到一块巨石后面。面对如此狡猾凶残的劫匪,饶是金亮已经身经百战,此刻握紧枪柄的手心里也已经渗出了些许汗珠。 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金亮微微探出一些视线朝着山上望去;只是一眼,他的瞳孔顿时开始剧烈收缩。 只见一个人影正灵巧地穿梭于各种掩体之中,而在他身后,一头体型庞大的巨兽正在癫狂地横冲直撞。一人一兽正借着俯冲之势狠狠地撞进武警们的包围圈。 周振邦借着天色敏锐地见到了探出头来的金亮,他立马抬手朝着巨石连开数枪。随后一边奔跑一边用牙齿更换弹匣。 金亮瞬间就想明白了周振邦的意图,他面色一紧,正想要打手势阻止自己的战友;然而武警们听到近在咫尺的枪声后已经本能地开始举枪还击。 野猪听到密集又熟悉的枪声,立刻抛下了周振邦朝着下方的武警们疯狂冲击。密林里顿时乱作一团;惨叫声,嘶鸣声,枪声不绝于耳。 周振邦藏身于一棵巨大的树干之后,眼见野猪越过自己冲向武警微微松了口气;随即又立刻开始警惕地打量起周边的环境。看着看着,他的眼睛猛的一亮。 在他身后不远处有几棵几人合抱的参天大树正依次朝着山下排开,而树上全都挂满了手臂粗细的藤蔓;他瞥了一眼被野猪缠住的武警,一咬牙从衣服上撕下几片布条缠在手上,然后几步冲刺后纵身一跃死死抓住一根藤蔓朝着更远处的一根藤蔓荡过去;接着又换了一根藤蔓。 金亮和他手下的队员见到眼前的这一幕全都惊呆了。 前面还有最后两棵树,耳边传来的野猪嘶鸣声也越来越小;周振邦感觉今天真是有如神助,居然能完成如此高难度的逃跑方式;自己果然是天选之人。 正在他洋洋得意之时,“砰”又是一声枪响,只不过这一次的枪声显得沉闷了许多。周振邦突然觉得脊背发凉,随即一阵剧痛从自己左肩传来;他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左肩已经被子弹贯穿了;然而没等他做出反应,紧随而来的第二枪就正中他的后脑。 生命的最后一刻,周振邦内心闪过一丝明悟;善恶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他不可能次次都能这么好运,这次终于轮到他偿命了! “嘭”……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从远处传来,一代悍匪周振邦就此殒命! 金亮站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朝着远处的两名狙击手比了个大拇指;得亏他有先见之明,提前申请带上了两位狙击手。否则今天极有可能被周振邦再次逃脱! 此时,剩余的武警们也已经制服了野猪。任务圆满完成,金亮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他走出巨石示意两名手下先去确认周振邦的死讯,随后伸出脚踢了踢已经进气多出气少的野猪朝着众人开玩笑道:“没想到出个任务还能有意外收获,兄弟们抬回去,今晚加餐!” 2002 年的时候,野猪还不是保护动物;武警们齐声欢呼后,便开始七手八脚地制作简易的四人扁担,准备把今晚的“宵夜”抬回队里。 …… 中午时分,周振邦已被击毙的消息如同疾风一般迅速传遍了整座城市;笼罩在人们头顶长达一周之久的恐怖阴霾瞬间被驱散。市民们纷纷涌上街头欢呼雀跃,弹冠相庆。整个金陵城都沐浴在了一片欢腾的氛围之中。 而与外界那些喧闹嘈杂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位于城市一角的金陵武都分局停尸间内,此刻却是一片的冰冷和死寂。这里仿佛是一个被时间遗忘的角落,没有丝毫生气可言。 面对着眼前这具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被沉重的手铐脚镣束缚住的陈薇敏起初只是像一尊雕塑一般,呆呆地凝视着。 过了良久;终于,她像是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惊醒过来一般,重重地趴在了周振邦的尸体之上。紧接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骤然响起,响彻整个房间。 或许她是真的因为周振邦的离去而感到伤心难过,又或许她是在庆幸自己终于得以摆脱周振邦这个恶魔的掌控,当然,最有可能的是二者皆有之。没有人能够确切地描述此时此刻陈薇敏内心无比复杂的感受。 老王和另外两名女警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用冷漠的目光盯着正在恸哭的陈薇敏,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 还是那家咖啡吧,此时的郭文龙戴着一副平光眼镜,头上还顶着一顶厚重的假发,整个人看起来与平日里大不相同。 将手中那一叠厚厚的资料递给坐在对面的袁景灿后,郭文龙缓缓伸出手拿起桌上的勺子,开始搅动起自己面前那杯咖啡,随着勺子在杯中不断旋转,郭文龙状似随意地轻启嘴唇,声音低沉而又平静:“这个周永辉胆子是真的大,公然收受回扣贿赂不说,还放了不少三无药品进入药房;跟这比起来,玩几个女护士女患者那根本就不叫个事儿!” 袁景灿对此不置可否,他仅仅扫视了几眼后,便把资料塞进自己的包里,随后悠然自得地端起桌上的咖啡,微微抿了一小口;借着喝咖啡的动作袁景灿掩饰住自己的嘴唇压低声音问道:“能办他不?” “小意思,这家伙就是典型的飞上枝头变凤凰,全村人供给他上大学;一毕业就进了三甲医院,还娶了某个副院长的女儿。金钱和社会地位瞬间提高;人也跟着膨胀,做事便开始不管不顾。现在他老丈人已经退休,他父母都还在农村,他又成了无根之萍。想办他?分分钟的事…” 袁景灿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面上推了过去“密码在背面,把事办完后,过个好年…” 郭文龙拿起银行卡看了看,同样露出一个微笑:“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说完话,他将一份报纸放在桌子上随即起身离去。 袁景灿并没有伸手去接那份报纸,然而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朝着那个方向稍稍瞥了一下。而他的余光恰好捕捉到了朝上放置着的报纸头版。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里,胸前佩戴着一朵大红花笑容满面地接受着记者的采访——此人正是邱树峰!虽然图片只是简单的黑白色调,但袁景灿依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脸上所洋溢出的那种春风得意。 袁景灿端起桌上那杯还剩小半杯的咖啡,仰头一饮而尽。轻轻放下杯子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平整地压在了咖啡杯下面。 做完这一切后,袁景灿缓缓站起身来;不紧不慢地迈开脚步,朝着门口走去。当走到门口时,袁景灿回过头来,再次看向那张压在杯子下面的百元钞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今天这杯咖啡点得确实不错。”他轻声呢喃道:“很甜!”随即推开门,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第 80 章 千年对望 大报恩寺,这个名字对于袁景灿来说完全陌生,他不仅从未听闻过,更是生平首次踏足这座坐落在秦淮河畔、气势恢宏的皇家寺庙。他原本是怀着一颗虔诚之心,想要在此地还愿,并为周振邦超度亡灵。然而,当他真正抵达目的地后,却惊讶地发现,这根本就是个旅游景点! 尽管心中略感有些无语,但袁景灿还是买票进入寺内。刚刚踏入园区的瞬间,一座高耸入云的琉璃宝塔赫然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沿着道路前行,袁景灿一边悠欣赏着古庙两侧的画廊遗址,感受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一边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缓缓走过已经十分陈旧破败的香水河桥。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身旁导游清晰而响亮的声音:“各位游客请看,从我们脚下这条崎岖不平的石板路一直向前走,尽头处便是天王殿遗址。这条路可是古时候的御道,当年古代皇帝们前来礼佛之时,都要从此处经过。” 听闻此言,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远方那片高低起伏的石板路,眼中流露出好奇之色。 导游介绍接着,整座报恩寺曾经规模宏大、设计精美,但不幸的是,绝大部分的建筑都在 1854 年的太平天国战乱中化为灰烬。如今呈现在大家眼前的,只剩下这些残垣断壁和满目疮痍。 看着眼前高低不平、损毁严重的青石板路,袁景灿和其他游客们无不心生感慨,唏嘘不已。 进入大殿后,导游面带微笑,抬手指向远处一个被醒目的红色隔离带包围的展柜,用充满神秘色彩的语调介绍道:“各位游客朋友们,请往这边看。这里展出的是一件极其珍贵的宝物——玄奘法师的头盖骨。据可靠的历史资料记载,当年玄奘法师西至印度时恰逢佛祖涅槃一千三百多个春秋,而玄奘法师的头盖骨和释迦摩尼的顶骨舍利同样隐藏于大报恩寺的地宫下一千三百多年方才得以面世;玄奘法师历经千辛万苦,跨越漫长的岁月长河,最终接过了佛祖的衣钵,并在接下来的一千多年时间里不遗余力地将佛法弘扬光大,让佛教文化得以传承不衰!正因如此,我们将这个场景命名为‘千年对望’。” “千年对望”?袁景灿紧紧盯着眼前的玻璃展柜,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导游接着介绍道,据说佛祖释迦牟尼出生时便会走路说话,甫一降世便立刻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走了七步,每走一步脚下就会生出一朵莲花,所以就叫步步生莲。 莲有佛性,世间百花中只有“莲”是唯一能花、果、种子并存的植物。 莲花的花死而根不死,来年又复生,如同人死而魂不灭,不断轮回。 在禅宗中,它象征释迦‘法身、报身、应身’三身同驻。 以圣洁的莲花喻佛,最初产于佛教,其意为“菩萨观音”,在生死烦恼中出生,而不为生死烦恼干扰。 人死而魂不灭,不断轮回?原本坚信唯物主义的袁景灿在经历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后听闻了这番话不禁陷入了深深的迷惑当中。 自己能够死而复生,那么周振邦是否也能如此?他是否会在另一个时空的 2012 年,持枪杀射杀那个世界里躲闪不及的岑龙? 倘若那个世界的 2012 年的岑龙命丧周振邦的枪口,那么在2024年那场车祸中丧生的岑龙,是否还能借尸还魂,附身到 1997 年的袁景灿身上? 如果没有重生后的袁景灿,这个世界的周振邦又能逍遥法外多久?他是否还会在 2012 年的某个清晨,如鬼魅般出现在沙洲区的街头?而这个没有岑龙的世界,是否还会有金龙、李龙、张龙在目睹这起骇人听闻的案件后重新坠入轮回,穿越时空再次制裁另一个世界里作恶多端的周振邦呢? 重生后的自己,虽暂时未有大的举动,但每次出手都犹如神来之笔,快人一步;在旁人眼中,自己是否也有步步生莲之能? 想得有些入魔的袁景灿,全然没有察觉到身边的人已如走马灯般换了一茬又一茬;当他终于从各种杂乱无章的思绪中挣脱出来时,蓦然惊觉,带他入园的导游此刻已不知所踪。 既然寻人无果,袁景灿便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着,同时亦步亦趋地随着人流缓缓前行。 ...... 观音殿前,袁景灿伫立良久。他凝视着眼前的废墟,心中感慨万千。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曾经恢弘大气的南方第一的寺庙,如今也不过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 袁景灿望着废墟心神荡漾,恍若置身于历史的长河之中;而他身旁有一位老和尚,正慈眉善目地静静注视着他。 袁景灿猛然惊醒,才意识到自己在欣赏风景的同时,也成为了别人眼中的一道风景。 他转过身来,双手合十,微微躬身,轻声说道:“是弟子唐突了,还请师傅莫怪……” 老僧同样双手合十还了一礼,缓声道:“施主既能如此专注瞻仰佛光,便是与佛有缘之人,又何来唐突之说?” “大师见笑了……”袁景灿不禁面红耳赤起来,心中暗思忖自己刚才哪有想过什么观音、佛祖之类的呀!那不过是随口胡诌罢了。 只见那老僧微微一笑,目光如炬地凝视着袁景灿,缓声说道:“我观施主眉头紧锁,似是心中存有诸多烦恼与业障。不知可否与老衲吐露一二?” 袁景灿心头猛颤,眼神不由自主地微微闪动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轻声回应道:“还请大师为我解惑……” 老僧点了点头,语气和蔼地回答道:“施主但说无妨。只是老衲能力有限,所谓‘解惑’实不敢当。佛渡有缘之人,如若施主诚心理佛,自然能够得到佛祖的庇佑,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言罢,老僧再次双手合十,虔诚地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袁景灿低头沉思片刻之后,抬起头来直视着老僧的眼睛,郑重其事地问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然伯仁之死却可救百人,此等因果,敢问师傅何解?” 老僧仿若未闻,反而悠悠地说道:“我与施主说一个小故事吧,从前一位菩萨在行六度万行时,登上了一艘商船,商船上有250个商人和一些非常重要的货物。其中一个人起了贪念,想把船上所有的人都杀死然后把货物独吞。这位菩萨用神通力获知后,把这个人杀了,理由是他不忍心看着这位商人因为贪念而造如此大的杀业,这位菩萨愿意自己把他杀了,让自己下地狱。此既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受报是他的业力,然而救人是你的愿力;以大悲心救渡众生,即使无法挽救,也可成就你无量功德!” 袁景灿轻轻颔首,脸上露出一丝明悟之色;片刻之后,他又再次开口发问:“敢问大师,世人皆醒我独醉与世人皆醉我独醒,究竟哪一个状态下的我,才是真正的自我?” 大师微微一笑,双手合十,缓声说道:“阿弥陀佛,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施主只需要坚守最初的本心,不被外界的纷纷扰扰所左右,又何必去在意那些旁人的闲言碎语呢?烦恼即菩提...” 袁景灿闻听此言,心中豁然开朗。他恭恭敬敬地朝着大师深施一礼,语气无比虔诚地道“多谢大师授业,弟子受教了!” 老僧微笑着还了一礼,然后慢慢地向后退去。他的步伐轻盈而稳健,仿佛每一步都蕴含着无尽的禅意。随后便渐行渐远,身影逐渐融入人群之中,最终消失不见。 ...... 第 81 章 心无敬意 尽管李曼在重症监控室经历了长时间的观察后,终于度过了危险期,现在已经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但是她的意识却仍然处于模糊的状态。偶尔短暂地醒来后,她会低声呢喃一些无意义的话语,声音微弱得几乎难以听清。而此时,坐在病床前看着李曼那张惨白如宣纸的小脸;夏涛的心情却异常复杂,百感交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与李曼之间的关系已经得到了李曼家人的默许。正因如此,夏涛也被安排了照顾李曼的工作,而今天恰好轮到他来陪护。 虽然夏涛当初追求李曼的目的并不纯粹。但有一点始终无法否认——他对李曼是有爱的。倘若没有感情作为支撑,恐怕他早就放弃追求,又何必苦苦坚持三年之久。 然而,每当想起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袁景灿,夏涛就像被一根尖锐的刺狠狠扎入心底一般,疼痛难忍且难以拔除。 尽管他努力想要忽视这个名字的存在,然而,每当他目睹李曼因为思念袁景灿而呈现出如痴如醉的发呆神情,以及自己渴望与李曼更亲昵一些时,她那些条件反射般的拒绝动作。这时候所有关于袁景灿的不好记忆,就宛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入夏涛的脑海,刺痛着他敏感而脆弱的神经。 夏涛是骄傲的,是追求完美的;对于他来说,两个人的爱情里容不得半点瑕疵,他更无法接受自己心爱的女人心里还装着另外一个男人。同时,夏涛也是聪明懂隐忍的,他清楚地知道,如果强迫李曼在自己和袁景灿之间二选一,他大概率不会成为那个最后的赢家。 他深知李曼对袁景灿的爱有多么执着和热切。这次枪击案中,为了保护袁景灿,李曼竟全然不顾自身的安危,拿性命替他挡下一劫。刚接到电话时的夏涛,内心犹如遭受了一记重击,痛苦不堪。一方面,他不甘心就这样轻易放手,毕竟曾经为这份感情付出过太多心血;另一方面,李曼对袁景灿如此毫无保留的爱,又让夏涛感到无比绝望。此刻的他,站在感情的十字路口,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迷茫而不知所措。 李曼的手指,仿佛受到某种牵引一般,微微弹跳了一下。这细微的动作,虽然稍纵即逝,但一直全神贯注留意着她一举一动的夏涛,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瞬间。 他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站起身,端来一盆温水。回到床边后,夏涛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柔软的毛巾轻轻蘸湿,再细心地拧干多余的水分,然后仔细地替李曼擦拭着双手和裸露在衣服外的肌肤。 感受到手上的温度,李曼缓缓地撑开原本紧闭的双眼。然而,此时映入她眼帘的世界,却如同被晨雾所笼罩般朦胧不清。 李曼努力想要看清眼前的景象,可视线所及之处依旧是一片模糊。终于,她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又带着几分陌生的男人身影正站在自己面前。于是,李曼用虚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轻声开口问道:“景灿?是你吗?景灿?你……难道已经不再爱我了吗?景灿……景灿……” 忙碌中的夏涛听到李曼口中不断呼喊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袁景灿,整个人瞬间僵在了原地。他手中拿着的毛巾,就这样定定地凝视着眼前这个神志还不太清醒的女人,心如刀割。 而此时此刻,袁景灿正静静地伫立在敞开的病房门口。听着李曼充满哀怨和迷茫的呼唤,他只觉得喉咙一阵发紧;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双脚却像被钉住了一样,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时间回溯到三个小时前,袁景灿与那位老僧一番深入交谈之后,整个人便显得有些意兴阑珊。他已经无心继续逗留,于是匆匆结束了这次行程后,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便直奔医院而去。 周振邦已然伏法,周永辉的事情也无需他再多费心思。现在唯一让他放心不下的便是李曼和夏涛的感情纠葛。袁景灿其实并非不允许李曼谈恋爱,甚至嫁作他人妇,但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夏涛!因为前世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早已证明,一旦两人走到一起,结果必然是一场悲剧。 坐在驶往医院的出租车上,袁景灿的大脑飞速运转着,各种对策不断浮现又被推翻。他绞尽脑汁地思考着究竟该采取哪种方式来给夏涛致命一击,才能确保李曼不再重蹈覆辙。 然而,就在他踏出电梯迈向病房的那一刻,心中依旧被怎么在不伤害李曼的前提下让夏涛知难而退这个难题所困扰着。其实,在他脑海中已经闪过了无数个办法。但他始终未能找到一个完美的答案。 他脚步沉重地走向病房,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巨大的压力和犹豫。然而,就在他刚刚抵达门口时,李曼微弱却又充满哀怨的呼唤声就如同利箭一般直刺进他的耳朵。 袁景灿顿时呆愣在原地,眼神复杂地望向病床上那张苍白憔悴的脸庞,一脸黯然。 他缓缓地退出病房,轻轻合上房门,然后转过身,朝着电梯走去。 当他踏出住院部那扇厚重的玻璃大门时,一股清新空气扑面而来。袁景灿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要将心中积压已久的烦闷与压抑全部释放出来。 就在刚刚的那一刹那,李曼的柔弱无助击中了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唤醒了他的恻隐之心。 此时此刻,袁景灿开始陷入深深的自我反思之中。重生以来,他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道路平坦顺遂,要钱有钱,要人有人。然而,正是因为如此一帆风顺的经历,让他渐渐迷失了自我,变得有些肆无忌惮起来。对于人性,他也失去了应有的敬畏之心。 在当今这个快节奏的社会里,男男女女之间的分分合合早已成为家常便饭。夏涛在前世虽然曾经伤害过李曼的感情,但谁能保证这一世他依然会抛弃李曼呢?更何况,夏涛他既不是周永辉这种狡诈贪婪的小人,更不是周振邦那样恶贯满盈的江洋大盗。和他们相比,夏涛充其量就是一个不甘心平凡却又敏感自卑的凤凰男罢了。 平心而论,袁景灿实在找不出任何充分的理由,要用自己所设想的那些卑劣手段去对付这样一个普通人。 袁景灿不知道如果自己继续这样膨胀下去,那么未来等待他的究竟会是什么样的结局。是步上周永辉的后尘,众人唾弃、声名狼藉;又或者像周振邦那样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从此再难翻身? 一想到种种可能性,袁景灿不禁感到一阵脊背发凉。 病房里,浑然不知自己无意识中躲过一劫的夏涛和住院楼下心事重重,正在自我反省的袁景灿望着同一片天空,心事却各不相同。 第 82 章 学而优则仕 凌晨时分,袁景灿一个人孤独地踏上飞机舷梯,每走一步都似乎承载着心事。在登机门前,袁景灿再次回头,目光直直地投向远处那座等待苏醒的古都。 短短一周的时间,他在这座曾经陌生的城市里经历了太多太多。有重逢的喜悦;也有枪击案带来的恐惧,还有大仇得报的快感。这里,留下了他太多的血与泪。然而此刻的他只感觉身心俱疲。 他原本打算留在金陵,等候周永辉落马的消息,然而命运总是充满变数;在医院里听到李曼那一声声呼唤的时候,袁景灿的心仿佛被一把锋利的刀子生生地剖开,鲜血淋漓。与此同时,袁建军和孙新城也不断地打来电话,明里暗里地催促他赶紧回家。于是他最终下定了决心;提前登上飞往蜀都的航班。 飞机平稳降落,时间刚刚划过正午时分。 袁景灿走出机场大厅,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可是蜀都难得的好天气也未能驱散他心头的阴霾。站定之后,他看了看时间,稍作思索便掏出手机拨通了叶俊的电话号码。 “在哪呢?” 电话那头先是传来一阵桌椅挪动的嘈杂声响,紧接着便是叶俊含混不清的说话声:“我不跑,哪个跑了哪个是孙子……” 一阵脚步声后,袁景灿猜测应该是来到了某个僻静处,电话里叶俊喘着粗气喊道:“喂!阿灿?” 袁景灿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听起来你这小日子过得还挺多姿多彩的!这才大中午的,就已经开始喝上啦?” “嘿嘿……这不朋友聚一块嘛”电话另一端的叶俊不好意思地憨笑了两声,然后回应道:“对了,你现在在哪儿呢?等我过两天回到棉市,请你吃饭!” “嗯?”袁景灿闻言不禁微微一怔: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可叶俊居然不在棉市? 想到这里,他诧异地追问道:“怎么回事儿?那你现在在?” “哦...我在蜀都呢!”叶俊随意地回应了一句;然而,话刚出口,他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紧接着瞪大了眼睛,惊愕地说道:“难道……?” 他乡遇故知,袁景灿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原本有些低落的情绪也好转了许多“告诉我个位置,晚点来找你!” 哦……我们就在武青东二路这边的一个串串店里呢!?”电话那头的叶俊兴奋地报了个地址,接着顺口问道:“怎么样,你要不要一起来。” 袁景灿盘算了一下时间轻笑着回答道:“算了,等我过去你们都吃完了,再说你那些朋友我也不认识,去了以后反而大家都不自在。不过你也别喝多了,晚上咱俩再单独整点!” 叶俊似乎还想继续劝说什么“可是,梦...” 袁景灿没给他机会,直接打断道:“好了好了,你就放心吧,玩得开心点!我这才刚刚下飞机,也得赶紧找个地方吃饭。咱们晚上春熙路不见不散哈!” “好吧,那晚上见……”叶俊无奈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袁景灿苦笑着摇了摇头,将手机揣回兜里,拖着行李箱朝着机场外走去。 ...... 满口香砂锅牛肉火锅店里弥漫着浓郁的辣椒香味,让人一进门就感觉垂涎欲滴。 袁景灿坐在桌前,目光落在对面白衬衣黑色羽绒服的叶俊身上,过了片刻他微微摇着头,似笑非笑地开口道:“我说兄弟啊,中午刚吃了串串,这大晚上的又跑来涮火锅。照这样下去,你明天是不是还打算去西南医院挂个号看看肠胃呀?” 叶俊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丝不以为意的神情。 他熟练地用牙齿咬开两瓶啤酒,然后将其中一瓶递到袁景灿面前,豪爽地说道:“哈哈,舍命陪君子嘛!来来来,咱们先干一个……” 袁景灿有些惊讶地接过酒瓶,同时好奇地看向叶俊,忍不住问道:“什么时候学的这一手?” 叶俊挑了挑眉,一脸满不在乎地回答道:“这算啥,熟能生巧罢了。”说完他仰头猛灌了一大口啤酒。 然而此时,袁景灿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跟着喝酒,而是用一种颇为怪异的眼神,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将叶俊打量了一番。那眼神仿佛要把叶俊看穿一般;但他却紧闭双唇,一句话也不说。 叶俊被看得心里直发毛,不禁感到一阵莫名奇妙。他先是举起双手疑惑地低头查看自己身上的穿着——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呀?接着他抬起头,满脸问号地望着袁景灿,不解地问道:“喂,我这身打扮到底有什么问题啊?你干嘛这样盯着我看?” “当年高考填报志愿那会儿,我记得我把院校和专业列表翻来覆去瞧了个遍,但是怎么没有看见‘公务员大学’这么个选项呀!”袁景灿一手攥着酒瓶撑在桌子上,一手摩挲着下巴眼神戏谑,调侃意味十足地说道。 “嗨~~我当什么事呢!你这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听到这话,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叶俊瞬间全身放松下来,毫无形象地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然后笑着说道:“这都是锻炼出来的!” “说说看...”袁景灿见状,顿时来了兴趣,迫不及待地追问。 “哎呀,其实真没啥特别的啦!”叶俊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但语气却有些漫不经心,“无非就是进了学生会以后多喝多练就完了呗!” 袁景灿显然并不相信叶俊这番说辞,他隔空朝着叶俊虚点了两下不满的说:“你没说实话...” 叶俊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叹了口气后无奈地缓缓解释道:“好好好,那就跟你说实话吧!其实呢,情况也没有那么复杂。我们学院有位德高望重的教授一直对我挺不错的,平日里没少关照我,而且时不时地还会点拨我几句,传授一些为人处世的经验和技巧啥的。所以嘛...”说到这里叶俊止住了话头。 袁景灿拿起酒瓶猛灌一大口,然后微微抬起下巴,用眼神示意叶俊接着往下讲。 叶俊见状白了他一眼,但还是继续说道:“这个学期结束后他就要进衙门了;我呢,之所以一直留在这儿到现在都还没回家,就是为了跟同学们一起给他践行...” 听到这里,袁景灿不禁愣了一下,脱口而出:“学而优则仕?” “你这总结得倒是挺精准的嘛!”说着,他笑嘻嘻地举起酒瓶,与袁景灿手中的瓶子轻轻一碰。 袁景灿又喝了一口,然后放下酒瓶追问道:“什么部门?” “秘书处!”叶俊挑了挑眉,一脸得意地回答 袁景灿眉头微皱,又问:“是省里的还是市里的?” 叶俊毫不犹豫地答道:“那自然是省里的啦!” 话音刚落,袁景灿的身体稍稍后仰,瞳孔微缩;迟疑片刻后,他缓缓吐出几个字:“上面有人?” 叶俊先是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注意他们这边之后,才把身子往前凑了凑,几乎要贴到袁景灿的耳朵旁,刻意压低声音说道:“通天!” 袁景灿听完这句话,深深地凝视着叶俊,然而过了好一会儿,他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便再也没有开口说话了。 第 83 章 抗震计划雏形 实际上就在刚刚短暂的瞬间里,袁景灿的脑海中各种各样的念头此起彼伏。有那么一刹那,他甚至萌生出了想要询问尊姓大名的冲动。 不过,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毕竟,对于川省未来长达二十年之久的人事变动情况,他可谓是一无所知。即便能够得知那位教授的姓名,但对他而言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实际价值和意义可言。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楼塌了。在尚未充分了解对方底细的情况下,自己作为一家游戏公司的老板冒然地贴上前去套近乎,恐怕多半得碰一鼻子灰,不过是自找没趣罢了。而且官场向来都是跟红顶白,趋炎附势之辈居多;轻易站队更是大忌!所以说,目前还是应该先专注于自身的发展与成长,待时机成熟之时再做打算才更为妥当。 一念及此,袁景灿决定转换一下话题,于是他张开嘴巴刚欲发问:“你……” 可谁知话还未出口,便听到对面的叶俊同样开口说道:“你……” 一时间,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了一起,随后不约而同地伸出手挠了挠各自的脑袋。就在这一瞬间,他们看着对方,恍惚间仿佛一同穿越回了曾经在棉中度过的那段既忙碌而又充满欢声的高三岁月。 袁景灿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轻声说道:“我刚刚问了那么多,现在轮到你问了...” 叶俊也笑了笑说道:“你还是那么犀利!每次看问题都能一针见血,简直像是比咱们所有人都要年长个十几岁似的……” 听到这话袁景灿心头不禁微微一颤,但表面上依旧镇定自若,他淡淡地回应道:“这才一瓶酒就开始说胡话了,你又不是没见过我身份证;少说多听,你也可以一样!” “行!跟你多学习学习,哈哈,先喝光这瓶酒,咱们再接着聊!今晚不醉不归!”叶俊一把将酒瓶用力地跺在桌面上满脚通红地说道。 “好!不醉不归!”袁景灿二话不说,端起瓶子就仰头一饮而尽。 又开启两瓶啤酒,叶俊动作麻利地开始给彼此倒酒,同时开口问道:“诶,对了,你听说金正阳那事儿了吗?” “什么事,我没听说过呀?说来听听呗!”袁景灿一边捞着锅里的牛肉片,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叶俊压低声音说道:“你们知道吗?金正阳在渝州强 J 杀人然后被判了死刑,没想到,他家里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能够偷梁换柱,让他给逃了出来…” 听到这里,袁景灿不禁一愣,手中原本正夹菜的动作瞬间停滞下来。他眉头微皱,这剧情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 袁景灿定了定神,放下手中的筷子,表情严肃而谨慎地追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具体又是怎么情况?” 叶俊脸上流露出一丝思索与回忆之色“说实话,这事我也了解的不是很清楚,这些消息都是那些在渝州和江城上大学的同学回来参加聚会时偶尔提及的。他们当时说得也是含含糊糊,只是大概提到好像就在前两年吧,这件事当时在渝州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袁景灿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接着他似乎猛地回忆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脸上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转头朝着叶俊调侃起来:“渝州发生的事,我人在临州没有听到风声倒也还说得过去。可你明明是在蜀都上学的,怎么反倒要从那江城上学的同学口中听到这些消息呀?” 面对袁景灿的打趣,叶俊不禁轻笑出声,连忙解释道:“哎呀,哪有的事儿!听说是这样的,虽然渝州当地有意将这桩事情给压制下来,但是有一名警察始终对金正阳怎么逃脱法律制裁这件事耿耿于怀,并且一直暗自追查着他如今的下落。;他在渝州四处奔走,却始终没能引起重视,只好来到荆楚省找到一家颇具影响力的报社,把这事给捅了出来…” 袁景灿回忆起 09 年渝州发生的官场大地震,顿时心中了然;同时也对这位默默无闻却永不屈服无名警察感到肃然起敬。 “好了,不说金正阳了,咱们和他之间,不过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至于其他方面嘛,像我们这样的普通老百姓根本就高攀不起,犯不着担心…来来来...继续喝酒…”袁景灿笑着说道。 叶俊仔细琢磨了一番,觉得确实如此。毕竟袁景灿与金正阳之间顶多也就算是有点校园里的小纠葛而已,连互殴都谈不上;和金正阳后来在社会上的种种恶劣行径比起来,他们俩之前那点儿小小的矛盾实在是不值一提。 想到这里叶俊一甩头,潇洒地说;“好,不说他了;聊聊你呗!话说回来,你现在有女朋友了吗?李曼那样漂亮,对你又一往情深的姑娘,你都看不上。有时候我都怀疑你这家伙该不会是喜欢男人吧?哈哈!。” 听到这话,袁景灿脸上浮现出一丝怪异的神情,心中暗自嘀咕着:这货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哪壶不开提哪壶,净挑些让人不痛快的话题来说,虽说外表看上去比是以前成熟稳重了些许,但骨子里依然还是当年那个专门喜欢戳别人心窝子的中二少年! 袁景灿沉默片刻后,突然坏笑着看向叶俊,不紧不慢地说“有女朋友了,腕省人;还全家都是你亲戚…” 叶俊一开始没理解其中深意,过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等他终于想明白这小子还在拿自己的穿着打扮开涮之后,顿时气得直翻白眼,没好气地冲袁景灿嚷道:“行啊,既然这样,那以后你可得尊称我一声大舅子咯!” 袁景灿强忍着笑意说道:“你要是不介意的话,那我自然更不会介意…” 听到这句话,叶俊瞬间脸色变得通红,他瞪着眼睛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无奈地竖起大拇指来了一句:“你……真牛……逼!”说完,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袁景灿见状,得意地笑了起来,接着分给叶俊一支烟,并笑着问道:“你呢?别光顾着说我的情史呀,也该聊聊你那个悦山婷妹儿了吧?” 叶俊接过烟动作娴熟地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一团烟雾。他轻轻地弹了弹烟灰,一脸随意地回答道:“分了……” “分了…”袁景灿一愣,他现在都还记得去年过年前叶俊还一副你侬我侬的酸样,这才过了多久?就这么分了? “分了…”叶俊一脸惆怅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性格不合…唉!” 袁景灿嘴角微微抽搐,一脸的无语。性格不合?!还真是个万能的分手理由。一时间,他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来开导叶俊,于是举起酒杯与他轻轻一碰,然后安慰道:“分手就分手,下一个更称头!”说完,仰头一口喝干。 叶俊见状也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口喝干。放下杯子后,他伸手抹了一把嘴巴,发出一声舒爽的“啊~”接着感慨道:“确实是啊;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听了老人言,天天乐无边。” 袁景灿被叶俊这话给弄懵了,他呆呆地看着叶俊,完全摸不着头脑。这是几个意思? 叶俊有些羞涩地说道:“我和婷妹儿分手后没多久,我妈恰好与几位好友来蜀都玩;我便请了两天假一同作陪,也就权当散心了。没想到后来,我妈的一个姐们说:她女儿正巧也在川大读大三,于是……” 袁景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好家伙,你小子简直是无缝衔接呀!你这么六,你怎么不去烧电焊? 不过既然人家都已经有新恋情了,出于基本的礼貌和对朋友的关心,袁景灿还是问了问对方的具体情况。 一提起这个话题,叶俊顿时变得眉飞色舞,他兴致勃勃地说道:“嘿嘿,人家老头可不简单,那可是咱们棉市教育局的这个…”说着话,叶俊夸张地比了两根手指,然后接着说道:“他们家是北山人,少数民族;她学的也是师范专业;听她自己说;等毕业了之后,她打算先听从家里人的安排,回北山支教两年。然后再想办法调回棉市教育系统,或者直接一步到位;调来蜀都!” 袁景灿强忍着笑意,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酒,随后笑着打趣道:“哈哈,照这么看,那我可得好好恭喜你咯!这次你小子可是抱上金凤凰啦!” “怎么说话的…”叶俊嘴里不满地嘟囔着,接着一脸愁容地说:“不过她家这条件确实好得让人心慌,我和我妈商量了一下;如果能处到大学毕业的话,就由我们家出钱,请两家人一起去海边好好玩一趟;丹妹儿跟我说她长这么大都还没有亲眼见过真正的大海呢!” 一旁的袁景灿听后,故意装作打了一个寒颤,然后摆出一副怪模怪样的神情调侃道:“哎哟哟,丹妹儿~ 你叫得可真够肉麻的呀!” 叶俊对于袁景灿的打趣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嘴角上扬,露出一副坠入爱河后的陶醉模样。 好兄弟这表情明显是找到真爱了,袁景灿还是很为他感到高兴的;突然,,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调侃归调侃,袁景灿同时又为好兄弟能够找到真爱而感到由衷的高兴。就在这时,一道闪光猛地穿过袁景灿的脑海,他脸上原本笑容也渐渐凝固,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的凝重。 北山人,支教,教育系统,海边,大地震?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从袁景灿的心底冒了出来。 经过一番深思之后,袁景灿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俊哥儿啊,你先听我说一句。如果你俩真能一直处下去,那么我打算邀请我的父母、妹妹以及我的女朋友,再加上你们一家,还有丹妹儿的父母。咱们三家人一起去巴厘岛或者马尔代夫玩一趟怎么样?要看海,咱们就看真正的海!” 听到这话,叶俊原本轻松的表情瞬间凝固住了,他神色严肃,毫不犹豫地回绝道:“那不行,光是我们自个儿一家子出去旅游,开销都已经不是一笔小数目。要是连丹妹儿那边也让你来破费……哎呀,不成不成,这种事情我绝对做不来” 袁景灿翻了白眼,内心腹诽道:“还是个死心眼儿!我那是请你吗?我那是想找你的幺妹儿当工具人好吗!” 为了心中的计划能够顺利推进,袁景灿一咬牙,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要向叶俊稍稍透露一些关键信息来增加成功的筹码。于是他脑海里快速组织着语言,然后开口问道:“俊哥儿,你现在还玩不玩游戏?” 刚刚还在说旅游,现在突然又聊到了游戏;这个转折太跳跃了,叶俊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他皱起眉头想了片刻后,最后缓缓地摇了摇头,回答道“偶尔看室友玩,自己已经没时间玩了…” “室友玩也行。”听到这话,袁景灿心里暗暗窃喜,起码不用费太多口舌解释关于游戏方面的事情了。于是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接着说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款叫做《传奇》的游戏?” ...... 第 84 章 袁景灿,你混蛋! 叶俊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着袁景灿:“拜托,这还用问吗?我们寝室还经常一起下副本呢,不过那个该死的尸王殿也太难找了吧,每次都要费好大一番功夫才能找到入口。还有啊,就是最近更新的‘富甲天下’版本……” “行了行了,别说了!这游戏是我的!”袁景灿出言打断了叶俊的喋喋不休;这家伙嘴上说不玩游戏了,身体倒是很诚实。这些什么地图,版本各个如数家珍,甚至比他这个游戏代理商还熟悉! 叶俊大张着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他结结巴巴地说道:“你…我…你…刚刚,刚刚说的话到底是...是什么…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袁景灿眨了眨眼睛,然后轻描淡写地回答道“这游戏是我公司代理的!” 叶俊一口气好悬没提上来,他眼神怪异地看着袁景灿心中暗想,同样是九年义务教育,为什么你如此优秀?难道是偷偷补课了?不对不对,这小子明明高考时还比我少了好几十分呀! 想到这里,叶俊不禁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说些什么;袁景灿竟然像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一般,抢先一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开口说道:“我现在可没法证明,毕竟谁也不能天天背个营业执照和代理合同在身上吧”说着,袁景灿还将双手一摊,脸上露出一副无奈的神情。 叶俊见状,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嘟囔着:“好话赖话都被你一个人说完了,还让我说什么…” 袁景灿却突然又换上了一副笑嘻嘻的表情,神神秘秘地对叶俊压低声音说道:“再给你透露个秘密…今年我们公司还会代理一款和传奇差不多火爆的游戏产品!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尽管袁景灿在叶俊的心目当中,一直都不是那种喜欢信口胡诌、胡乱吹嘘之人;另外,虽然对于袁景灿刚刚说的话他感觉匪夷所思到了极点。不过,回想起自从与袁景灿相识以来,对方就比一般的同龄人表现地更成熟一些;因此,即便心中仍有疑虑,叶俊还是努力尝试着去说服自己相信袁景灿已经成功开了公司,并成为传奇游戏代理商这一事实。 然而现在袁景灿居然声称今年还打算再代理一款能够像传奇那样火爆的新游戏!要不是场合不对,叶俊真恨不得立刻问问袁景灿,今天是不是停药了,怎么都开始出现幻觉了! 袁景灿也很无奈;说实话,他非常清楚这件事无论对谁说出来,都会被认为是天方夜谭,更甚者可能会觉得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要是在前世的时候,有人敢跟他说出这样的话,他肯定会毫不客气地质问对方是不是还没睡醒呢! 然而此刻,形势所迫,他实在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为了能够顺利实施他心中的计划,他不得不先采取一些特殊手段去刺激一下对面这个看起来有些中二的大学生。再不济也得先在叶俊的心里打个底。要不然,如果等到将来某一天,自己一飞冲天变成“国民老公”了,这傻小子说不定还会来摸摸自己的额头,看看自己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 想到这里,袁景灿不禁苦笑起来,只希望自己的这番苦心不会白费吧。 这个话题已经聊不下去了,两人又自然而然得转移了话题;开始聊起了各自大学里的风花雪月,校园趣事。 气氛又逐渐热烈起来。 就在两人推杯换盏喝得面红耳赤的时候,一个面若寒霜的漂亮女生快步走进店内。她先站在门口环视了一圈,等锁定了目标位置后,便小跑几步,冲到袁景灿和叶俊两人的桌前。 叶俊看到了女生,于是笑着说道:“来来来,梦玲;你和阿灿也好久没见了,一起坐下来喝点。” 话音刚落,只见胡梦玲一脸怒容,伸出手臂狠狠地一个巴掌甩在了袁景灿的脸上 “袁景灿,你混蛋!” 叶俊和其他食客们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原本还人声鼎沸的大厅里此刻却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诱人的火锅汤汁沸腾时发出“哔哔啵啵”的泡沫破裂声。 袁景灿歪着头,既不还手,也不反驳。胡梦玲盛怒之下动手扇了袁景灿一巴掌,此刻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又看看袁景灿渐渐开始浮肿的半边脸,也逐渐冷静下来,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懊悔和恐惧。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僵持之中。袁景灿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胡梦玲则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周围的人们都被眼前发生的一幕惊呆了,一个个面面相觑。 一个漂亮女孩一进门就给了这男的一个巴掌,还大骂对方是混蛋。 围观群众已经脑补出八十集肥皂偶像剧的剧情了,现在就等着现场吃瓜。 个别条件好的顾客甚至已经掏出带拍照功能的手机,准备记录下这一时刻,待会儿回去之后就发到论坛里给网友们一起分享。 标题都想好了:惊!漂亮女孩火锅店手撕渣男,疑似女方被劈腿后恼羞成怒。 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 不同于吃瓜群众们看热闹的心理,知道两人关系的叶俊比所有人都要更吃惊,更诧异。以至于到最后叶俊都怀疑,这两人是不是背着自己偷偷在一起过。 终于,袁景灿啐了一口唾沫,然后转过脸来轻声地问道:“过瘾了吗?另一边脸需不需要再让你打一巴掌出出气?” 来了来了,开始了。吃瓜群众们一个个激动的浑身颤栗,纷纷掏出瓜子花生准备现场吃瓜吃个饱。 胡梦玲却陷入了犹豫之中。此时此刻,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甚至连一句合适的话语都说不出口,属于是自己给自己整的骑虎难下了。 袁景灿倒是表情镇定,他毫不在意旁人的指指点点继续说道:“你觉得我怎么做才不是混蛋?我求求你教教我!”说到最后,袁景灿的情绪突然爆发,声音也陡然拔高。 面对袁景灿如此激烈的反应,胡梦玲瞬间呆住了。就在不久前,她刚刚得知李曼因为袁景灿而中了枪伤的消息。怒火攻心的她根本来不及思考事情的来龙去脉,便急匆匆地冲过来狠狠地扇了袁景灿一记响亮的耳光。可如今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她才意识到对于整个事件的具体经过,自己其实压根儿就没有完全搞清楚。 此刻的胡梦玲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但最终只能发出一阵含混不清的“我……”声 男性吃瓜群众眼含深意地看了袁景灿一眼,内心竖了一个大拇指;兄弟,有道行啊!一下就把这头暴龙给镇住了,吾辈楷模! 女吃瓜群众就一脸的不满了,你倒是干他呀!一哭二闹三上吊,他还能拿你怎么样? 叶俊看不下去了,他甩下三百块钱,一手一个把两人全都拉出了门,只留下一屋子怅然若失的瓜农。 瓜没吃完,全身哪哪都不得劲;就连面前漂着红彤彤辣油的火锅都不香了。 …… 几条街外的一个小巷里,袁景灿不屑地撇着嘴,一脸阴鸷。胡梦琳则低着头,拨弄着围巾,一只小脚在地上画着圈圈;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 叶俊狐疑地打量着两人:“你俩谁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胡梦玲斜眼瞥了袁景灿一眼,又低下头低声咕哝着:“你问他…全是他干的好事…” 叶俊又把目光转向袁景灿,语气带着不满:“那你说!” 袁景灿耸耸肩,无奈地说:“我在金陵偶遇了李曼,同时又正好碰到了抢劫杀人;李曼替我挡了一枪,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胡梦玲和叶俊全都一脸震惊地看着袁景灿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啊…这个…这…不是…我”叶俊想问些什么,但又不知道从哪开口,顿时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倒是胡梦玲更快反应过来,她沉着脸质问袁景灿:“既然曼曼为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害,你怎么还有闲心坐在这里和人喝酒?” 袁景灿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人家有男朋友照顾着,我留在那算怎么回事?” 又是一条自己不知道的信息。胡梦玲被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旁听了半天的叶俊终于皱着眉开口打断二人“行了行了!都是这么多年的朋友,没必要伤了感情!梦玲你为了曼曼打抱不平确实没错,但是景灿也有他的苦衷。今天大家都有些冲动了,先各自回去冷静一下,等过两天再坐下心平气和地聊聊好不好?!” 袁景灿撇了撇嘴说道:“那我先走了,你送一下梦玲。我还要在蜀都呆两天,过两天再联系。还有,别忘了我跟你说的事!” “知道了,走吧走吧!到酒店了给我电话!”叶俊不耐烦地冲袁景灿挥了挥手;胡梦玲却还是一脸的倔强神色,侧着头不去看袁景灿。 袁景灿看了胡梦玲一眼,也没有在意,转身就走。 等袁景灿稍微走远了些,胡梦玲才对着他的背影一顿的呲牙咧嘴,拳打脚踢。 叶俊看乐了“刚刚你不动手,现在逞什么能?” 胡梦玲白了叶俊一眼生气的说:“笑个P,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也一样!”随后踢踢踏踏地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这怎么还受波及了呢?叶俊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无奈地追了上去。 “别跟着我,烦死了!”胡梦玲加快了脚步,语气中带着强烈的不耐烦。 “好好好,给姑奶奶送到家就不跟着了!”叶俊挠挠头,憨笑着说道。 胡梦玲又翻了个白眼低声说了一句“讨厌!”不过也没有再拒绝叶俊跟着。 第 85 章 燎锅底 当袁景灿再一次踏入林耀星位于九眼桥的装修公司办公室时,一眼便瞧见办公桌后那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刹那间,一阵抑制不住的笑声从袁景灿口中喷涌而出。 原来以前瘦的跟猴似的林耀星如今壮如牛肚,短短半年不见,居然已经长出了三层下巴,活脱脱一个发福的弥勒佛。 林耀星眼见袁景灿笑得前俯后仰、几乎喘不过气来,不禁有些难为情地挠了挠自己圆滚滚的脑袋,脸上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嘴里嘟囔着说道:“哎~~这都是被逼无奈啊!” 听到这话,袁景灿好不容易才强忍住笑意,稍稍平复了一下呼吸后,他一边伸手打断林耀星接下来的抱怨,一边用手捂着肚子说:“行了行了,啥也别说了,走!今儿个兄弟做东,咱们边喝边聊,喝痛快了也就聊痛快了!” 没想到,林耀星却伸出一只胖乎乎的手掌制止了他,并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摸索出一串钥匙。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喝酒没问题,但咱得换个地方才行!” 袁景灿瞪大了眼睛,满脸惊奇地盯着林耀星手上的钥匙“这是...” “跟我走就对了!”林耀星不再理会袁景灿,只是笑嘻嘻地自顾自站起身来,迈着大步朝楼下走去。 ...... 袁景灿一脸狐疑地坐在林耀星副驾驶座上,双眼盯着高速公路两旁飞速倒退的城市街景。他心中的问号越来越大,忍不住开口问道:“这到底是要去哪儿喝酒呀?咱哥俩聚个会而已,至于跑这么老远嘛?” 然而,尽管袁景灿已经上了他的车,林耀星却依旧不作任何回答,只是脸上挂着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 一路上,林耀星似乎非常忙碌,还不时地通过车上的蓝牙与某人通话,布置着各种任务。 袁景灿支棱起耳朵仔细听着,只听到从林耀星口中不断冒出诸如“火锅”、“酒”、“红丝带”、“梯子”之类的奇怪词汇,听得他云里雾里,一头雾水。 “这家伙究竟在搞什么名堂?难道是要帮谁搬新家不成?”袁景灿暗自思忖道。 经过漫长的车程之后,车子终于缓缓地停在了惠中园 A11 栋楼下。 望着袁建军给自己买的房子,袁景灿满脸都是大写的无语。垂死病中惊坐起,搬新家的竟是我自己! 林耀星笑眯眯地转过头来说:“哈哈,兄弟,别发呆啦!这套房子早就按照你的要求装修好啦,连门锁都给你换了。我给这边的手下留了一套,现在在你家里,我这套你拿走,从今往后这套房子就是你一个人的天下了!” 尽管有些许无语,但袁景灿的内心涌动的更多是难以言表的喜悦之情。 这套房子的装修事宜,他自己几乎未曾前来查看过哪怕一眼,整个过程都是由林耀星派遣专人负责管理。 时至今日,林耀星不仅从未向他提及过哪怕一分钱的费用问题,还不辞辛劳地开车送他回来。更是主动帮他操持举办乔迁之喜。这份情谊已然远超单纯生意场上合作伙伴之间的关系范畴。 想到此处,袁景灿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最终,他只是低低地叫了一声:“星哥……” 林耀星见状,微微一笑,然后用力地拍了拍袁景灿的肩膀,豪爽地说道:“感动的话就不必多说了,当哥的给你燎锅底那都是理所当然的,如果你真心想要感谢哥哥我呢,喏,上面火锅和酒都已经准备好了,今晚陪哥喝尽兴!” 听到这话,袁景灿脸上绽放出了一抹笑容,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应道:“好!今晚不醉不归” 在 A301 室宽敞明亮、灯火辉煌的客厅中,两人正围坐在餐桌旁,桌上摆放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火锅。锅内翻滚着鲜红的辣椒和鲜嫩的肉片,香气四溢。两人一边熟练地用筷子夹起肉片放入锅中涮烫,一边还不时地碰杯畅饮。接着便开始了闲聊。 “星哥,新的一年,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打算?”袁景灿看似随意地问问道,眼神却若有所思地看着对面的林耀星。 林耀星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回答道:“嗨,还能有啥打算?不就是继续接些工程项目干干呗,反正对我来说,这就是捡钱啊!”从林耀星的态度不难看出,他属于那种随遇而安、容易满足现状的性格。如今手头上有着这么多既轻松又赚钱的项目,他自然没有太多其他想法去折腾些别的事情。 其实一开始,袁景灿本不太想过多劝说林耀星。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追求目标,正所谓“什么样的人吃什么样的饭”。林耀星这人明显没什么远大志向,自己要是强行推着他向前走,未必就能带来好结果。 再者说,房地产行业的水太深!干这行的也最容易被人秋后算账,即便是一些精通水性的弄潮儿,在这复杂多变的市场洪流中,最终也可能落得个难以自保的下场。像林耀星这种半吊子如果冒然闯入其中究竟是福还是祸还真是不好说! 然而,紧接着面临的问题便是自己精心策划的抗震计划又需要值得信赖的建筑公司通力协作。此时此刻,正大大咧咧地坐在对面的林耀星虽说身上有着这样那样的缺陷,但不可否认的是,此人极为重情重义,会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现如今有一条自己凭一己之力无法尽数掌控的发财路摆在他的眼前,而且有自己给他保驾护航,袁景灿不相信他能毫不动心。再者说,林耀星背后还有只老狐狸王承民给他兜底,所以指点指点他目前看来利大于弊。 权衡一番过后,袁景灿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要助推林耀星一把。至于后续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就只能全看林耀星自身的造化了。毕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一念及此,袁景灿微微皱起眉头,字斟句酌地缓缓说道:“星哥,我有一个建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林耀星正忙不迭地嘶哈嘶哈地嚼着肉片,听到袁景灿的话,他含含糊糊地回应道:“哎呀,咱俩这关系,还有啥不能说的,尽管讲就是……” 袁景灿见状,端起酒杯轻抿一口,润了润有些干燥的喉咙,然后清清嗓子继续说道:“星哥,你看哈,如果我们把建造一套房子比作切蛋糕,那么这其中最大的一块儿会落在哪一方呢?” 只见林耀星握着筷子的手突然停住,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那还用问吗?肯定是银行呗!那些家伙可黑着呢,钱全都被他们给搜刮走了……” 袁景灿听了这话,差点被自己刚喝下去的酒给呛到,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没好气儿地翻了个白眼说道:“银行和咱盖房子、卖房子根本没啥直接关系好不好,我想说的是从开始建房一直到成功售出这个阶段里,到底是谁拿走了利润中的大头部分!” “啊……你问这个啊!”林耀星听到问题后,不禁面露尴尬之色,下意识地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然后略带羞涩地回答道:“那当然是开发商啦!像咱们这种小包工队,都是经过一层又一层的分包之后,才能勉强接到这么点儿工程来做。真正的大头利润,全都被那些开发商牢牢攥在手里!”说完,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似乎对这种现状也颇感无奈。 “对了!”袁景灿轻轻一拍面前的桌子,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充满蛊惑意味的笑容。只见他身体微微前倾,用一种极具煽动性的口吻接着说道:“现如今房地产市场已经开始升温,难道星哥真的心甘情愿一辈子就只在小溪里面捡些小鱼小虾吗?目前整个行业都还处于摸索阶段,你手头既有钱又有人,完全可以趁此机会冲进鳄鱼池跟他们抢肉吃啊!” “这...”面对袁景灿激情澎湃的劝说,林耀星却依然显得有些犹豫不决。他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顾虑,迟疑了一会儿又开口说道“这……这样恐怕不太好吧?毕竟风险太大了,而且……”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星哥,错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别到时候看着人家赚得盆满钵满,而你自己只能在这里望洋兴叹”袁景灿继续怂恿道。 林耀星嘴巴微张,似是想要说点什么,却又如鲠在喉,不知该从何说起。 袁景灿见状,本欲再次相劝,然而此时门铃却突兀地响了起来。 都这个点了,还会有谁来这?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到了如出一辙的诧异与不解。 第 86 章 不请自来 袁景灿微微眯起双眼,冲着身旁的林耀星快速地使了个眼色,随后小心翼翼地缓缓站起身子。接着便蹑手蹑脚地朝着门口走去。 与此同时,坐在一旁的林耀星脸色变得异常凝重,全神贯注地死死盯着那扇防盗门,不敢有丝毫松懈。 袁景灿一边缓慢而又谨慎地向门口靠近,一边压低声音,警觉地开口问道:“是谁在外面?”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急促的门铃声; 袁景灿并没有放松警惕,依旧一步步向着门口逼近。他深吸一口气,透过猫眼仔细看了看门外。突然间,袁景灿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接着,他轻轻转动门锁把手,“咔嚓”一声轻响,门被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隙。 就在这时,王承民那张满脸笑容可掬的笑脸出现在门外。 “哎呀呀,不请自来啦,小袁你可别介意哟!”王承民满脸笑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晃动着手中紧握着的两瓶酒。 在门口的袁景灿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回道::“王主任您亲自登门造访,简直蓬荜生辉!我又怎么会有丝毫介意呢!快快请进,请进,我们正吃着呢!不过就是多加一双筷子而已嘛。”说着,袁景灿赶忙侧身将王承民迎入屋内。 王承民面带微笑,十分自然地把酒递到了袁景灿的面前,轻声说道:“那就多谢小袁你的热情款待啦,今天我可要好好叨扰一番喽!” 袁景灿连忙伸出双手接过酒,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然后谦逊地回答道:“老师您能够大驾光临,看望学生,这可是学生莫大的荣幸啊,哪里谈得上什么叨扰呢?说来真是惭愧,本该是学生先去登门拜访您才对的!” 听到这里,王承民只是微微一笑,轻轻摆了摆手,表示这些繁文缛节都不必在意。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餐桌旁的林耀星突然有些局促不安地站起身来,略显尴尬地喊了一声:“姐夫……” 然而,王承民却面不改色,只是不着痕迹地向他投去了一个警告的眼神。收到这个暗示后,林耀星立刻乖乖闭上嘴巴,重新坐回座位上。 王承民则若无其事般笑眯眯地走到桌前坐下,对着袁景灿继续说道:“小袁啊,这次我给你带来的可是我珍藏多年的赖茅哦!你索性现在就把它打开吧,这大冬天的,吃火锅,配白酒啊正正好!!” 袁景灿听到这话后,应了一声便转身朝着厨房走去准备开酒。 此时,林耀星看到袁景灿走进了厨房,趁机将身子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向王承民问道:“姐夫,您今天怎么突然过来啦?” 然而,王承民连头也没抬一下,只是用眼角余光瞥了林耀星一眼,满脸不屑地回应道:“哼,就你这副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无所事事的样子,还能指望你做成什么大事!” 被姐夫如此毫不留情地数落一通,林耀星顿时哑口无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最终,他只能默默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面前的酒杯,仰头猛灌了一大口闷酒。 就在这时,袁景灿双手捧着已经开好瓶盖的酒瓶走了回来。他面带微笑,动作娴熟地先给王承民倒满一杯,接着依次给其他人也都斟满了酒。 不过,由于王承民这次不请自来,让袁景灿和林耀星两人心里多少都觉得有些拘谨放不开,原本还算热闹轻松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闷压抑起来。一时间,整个餐桌上竟然陷入了一种令人感到些许尴尬的短暂沉默之中。 王承民自然很快就察觉到了这种异样的氛围,他若无其事般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小口酒,然后看似很随意地开口打破僵局:“小袁啊,还有阿星,刚才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俩都在这儿谈论些啥呀?要是方便的话,不妨跟我这个老家伙讲讲呗!” 听到王承民那带着自嘲意味的问话后,两人不禁对视了一眼。沉默片刻之后,最终还是由林耀星打破了这份沉默。他小心翼翼地清了清嗓子,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刚刚我们在讨论房地产市场的前景,阿灿觉得这是一个很有潜力的领域。” 王承民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道:“房地产市场确实有着巨大的发展空间和商机,就是随便扔出一块肉来,都能让人吃得满嘴流油!”说着话,还有意无意地轻轻瞟了肥头大耳的林耀星一眼。 被王承民这么一瞅,林耀星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尴尬之色。他赶紧讪笑着举起手中的酒杯,仰头猛地灌下一大口酒借此来掩饰尴尬。 袁景灿转头看向林耀星,目光交汇后接过话头说道:“是啊,不过王主任您想想,星哥涉足房地产外围领域都好几年了,也积累了一些资金和经验,已然初步拥有了应对各种风险的资本和实力。现在整个市场都处于升温的状态,倘若能抓住机会自己干一摊的话,绝对有着极大的可能性一飞冲天。王主任,您应该清楚的,我一直在临州上学的嘛,那儿靠海,有好多渔民;在那些渔民当中,一直流传着这么一句俗语——‘风浪越大,鱼越贵’!这句话其实就是江商人行走天下的经商准则” 听到这里,王承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但并未发表任何明确的意见。只是在不经意间,迅速地向林耀星投去一个眼神。 林耀星则如同被菩提老祖用拂尘轻敲了三下脑袋的孙悟空一般,瞬间心领神会;连忙接口说道:“话虽然是这么讲,道理大家也都明白。但是我还是有些犹豫。毕竟我们现在的业务已经很稳定了。要是这会儿贸然闯进房地产市场,恐怕会面临许多意想不到的挑战。” 袁景灿顺着话题说道:“星哥,你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但是我个人觉得,人不能一直停留在舒适区,裹足不前;应该勇于尝试未曾触及过的新领域,才能有机会实现持续成长,不断强大。”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王承民终于开口插话了:嗯,阿星呢,打小就顽皮好动、没个定性。现如今好容易算是安稳下来了,不再像以前那么瞎折腾,倒也是一件好事。然而呢,小袁所说的话同样有道理。毕竟你年轻有为,头脑灵活机敏,有冲劲有想法,这些都是相当值得鼓励的好品质!” 袁景灿心里暗暗咒骂: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说起话来简直是滴水不漏。想到此处,他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神情严肃且郑重地接着说道:“星哥,想必你也是清楚知道的,房地产市场潜力无限。现在好不容易才争得了这样一个宝贵的机遇,成功跻身行业圈子当中,倘若此时不深入耕耘一番的话,实在是太过遗憾!星哥,你如今有钱有人,如果涉足其中,必定大有可为。” 王承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呵呵,不过嘛,小袁,你似乎忘记提阿星将会面临怎样的风险啦。!” 两人之间的对话看似云淡风轻,但实际上却是暗藏玄机、话中有话,然而每一句话都不约而同地将林耀星当作话题的切入点。可是句句话却都要拿林耀星当楔子。可怜的林耀星对于他们所谈论的内容一知半解,此时只能像个工具人一般缩在一旁瑟瑟发抖。 另一边,袁景灿不禁皱起眉头,心里暗暗思忖起来。从王承民的话语以及说话的语气来看,这老东西明明就是一副势在必行的架势,但奇怪的是,他为什么要在自己面前装地跟白莲花似得?没道理啊?自己既没有足够多的钱,也没有人脉关系,除了这些自己身上还有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吗?实在是令人费解! 正当他苦思冥想之际,突然间,犹如一道灵光闪过脑海,袁景灿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投向了对面的王承民。 一直密切关注着袁景灿表情变化的王承民,自然不会错过这一瞬间。当他看到袁景灿脸上那一闪而过的顿悟之色时,嘴角的笑容瞬间变得愈发深邃且意味深长起来。 面对王承民那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神情,袁景灿只感觉郁闷到了极点。他实在想不明白,眼前这个老小子究竟凭什么觉得就能拿捏住自己了? 然而王承民还真就是有恃无恐。 他已经通过可靠渠道获取到了准确消息,孙新城手头上的资产已经清理地差不多了,按照计划,等过完年之后,他将会展开一系列重大行动。这段时间以来,孙新城四面出击,积极在各地购置土地,已然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可谓是箭在弦上、蓄势待发。然而,此时孙新城旗下最为匮乏的便是具备房地产开发资质的专业施工团队。 而他——王承民,早在两个月之前便成功拿下了房地产开发的经营许可证。 可是,如果直接去找孙新城洽谈合作事宜,恐怕会让对方觉得自己带有某种威胁性,从而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和误解,甚至有可能给自己招来无妄之灾。于是王承民将目光投向了袁景灿。毕竟,柿子要挑软的捏! 在此之前,他已经通过多种不同的途径对袁景灿在孙新城心目中的重要程度进行了反复核实与确认。因此,他始终密切关注着袁景灿这套新房子究竟什么时候能够正式入住。就在今天,林耀星安排的手下小弟精心完成了关于乔迁喜宴的各项筹备工作,并像往常一样向王承民详细地汇报了相关情况。 仅仅迟疑了一瞬,王承民便毫不犹豫地决定亲自上门道贺,以拉近彼此关系。虽说一位老师为学生庆贺乔迁之喜,于理似有不妥,但是老话都说了:钱多好啊!要啥脸呢? 第 87 章 机锋 王承民这个人,无疑是有发财命的。就在袁景灿心里头琢磨着要帮林耀星一把,想着等将来抗震计划实施的时候,让他成为自己帮手的时候,王承民恰逢其会正好赶上。而王承民本来还满心欢喜地觉得自己这回是抓住了孙新城的痛点,哪晓得误中副车,一不小心撞到了袁景灿的心坎儿上。 袁景灿到底还是年轻了些,跟这些久经沙场的老狐狸相比,明显少了几分沉稳。才刚跟王承民聊了没两句,就被对方轻而易举地察觉到了他话语里头藏不住的急切。 虽说王承民对于袁景灿为啥这么眼巴巴地盼着林耀星涉足房地产还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这并不妨碍他趁机掌控住局面。几句话的功夫,王承民就已经成功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搞得好像他大力支持林耀星进军地产界完全是出于好心,是为了帮助袁景灿和孙新城似的。 要知道,在一场谈判当中,谁要是占了上风,谁就能在后面争取到更有利、更丰厚的条件。像王承民这样的老江湖深谙此道,所以这会儿他正绞尽脑汁地给袁景灿下套! 然而,尽管袁景灿修行尚浅,但好在智商还算在线。此刻,他眼睁睁地看着王承民那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恨得牙关紧咬。可即便如此,袁景灿也并未打算轻易将这场谈判的主导权拱手让人。再不济他也要弄清楚王承民到底想从孙新城那里获取些什么。 想到此处,袁景灿决定先与王承民周旋一番。他脸上瞬间堆满笑容,语气诚恳地说道::“王主任所言极是,是我太想当然,考虑问题不够周全。今天王主任您百忙之中还能抽空不辞辛劳,亲自前来为我庆祝乔迁新居之喜!我便借花献佛,敬您一杯,以表感激之情。”说罢,袁景灿双手稳稳地举起酒杯,主动与王承民轻轻一碰。紧接着便仰头一饮而尽,动作干净利落。 袁景灿这突如其来的一招,着实让王承民有些始料未及。但正所谓好事多磨,对于像王承民这样久经商场的老手来说,越是具有挑战性的交易,赚到的钱才能让人心安理得。而且,往往那些越是难缠、狡猾的对手,一旦成功将其拿下并建立起合作关系,后续的合作也就会越发稳固且持久。于是,王承民面不改色心不跳,同样不露声色地端起酒杯,缓缓地饮尽了杯中酒。 放下酒杯之后,王承民先是微微皱了皱眉,片刻过后,他轻咳一声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说道“小袁啊!咱们聊聊你那个游戏公司吧,你那个游戏公司今年怎么样了?” 其实,对于游戏这个行业,王承民并不是特别懂。然而,有一件事他心里却是清楚得很——自家儿子每天放学回到家后偷偷玩的游戏,恰恰就是由袁景灿的公司开发的。 这倒也并非是什么高度机密的内幕消息,毕竟爱游传媒的相关信息基本都是对外公开透明的。虽说如今的网络还没有像日后那般普及和发达,但只要是有心人,并且愿意花费一点时间和精力,想要查清楚这些信息还是很容易的。 袁景灿自然也是个聪明人。毫无疑问,这场对话中的第二个回合刚刚拉开序幕,王承民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你的所有动向我都一直在密切留意着,所以最好不要心存侥幸、妄图玩弄任何手段,老老实实合作才是明智的选择! 想到这里袁景灿不由得怒从心头起,他咬紧牙关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愤怒,语气低沉而冰冷地说道:“哼,大学里面的学习和生活时间相对宽松一些,所以稍微有点空闲就能捣鼓出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儿来。没想到啊,这么点儿小事竟然还能劳烦王主任您亲自过问,真是让学生我感到受宠若惊呢……” 王承民并不想轻易去得罪孙新城,但对于袁景灿,他可丝毫没有畏惧之意。虽说这小子可能有那么一点儿商业眼光,然而在他眼中,说到底不过就是一个尚未脱去稚气、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罢了。教师出身的王承民见多了像“伤仲永”那样起初表现出色但最终却泯然众人的例子。况且利字当头,他向来毫不手软,神挡杀佛。倘若袁景灿不识时务,他自然有的是手段让他明白如何做人处世。 于是王承民眉头紧皱,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之色,用严厉且带着警告意味的口吻说道:“俗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小袁啊,只要你一天还记得自己曾是棉中的学生,那么我就会始终关注着你的成长与发展,绝不会坐视不管。当然啦,这也是我的职责所在,你大可不必跟我如此客气。”虽然口头上说着“不必客气”,但实际上王承民的话语之中毫无半点客气可言。 袁景灿鼻腔之中传出一声饱含不屑意味的冷哼:“正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学生我尽管年纪尚轻,但已然成年,自然也已经拥有属于自己的独立生活!再者说,我可是清楚地记得咱们棉中的校训其中一条不就是‘今日我以棉中为荣,明日棉中以我为荣’吗?一直以来,学生都以此为准则来自勉!” 就在这时,王承民原本紧绷着的面庞忽地舒展开来,他露出一抹笑容说道:“小袁同学能有这般快速的成长,着实令我感到无比欣慰。只不过……”话到此处,王承民语气陡然一转,紧接着发问道:“俗话说,遇事不决,便可请教‘机锋’。那么,究竟什么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机锋呢?” 袁景灿满脸茫然地望着王承民,心中满是狐疑与不解。虽说方才两人之间的交谈算不上有多愉悦,然而这话题怎么如此突兀地就转向了《易经》呢?但既然对方已然开口向自己提问,那无论如何也是需要给出个答案的。于是乎,他稍作思考后答道:“所谓‘机锋’,于禅宗而言,其含义乃是指在问答之时反应敏捷迅速,既不会显露出明显的痕迹破绽,同时又蕴含着深刻而隐晦的意旨。” 王承民点头道:“没错,当你做一个决定,犹豫不决的时候。可吃一顿你平时最喜欢的食物,吃完之后感觉非常不错,感到心情愉快,那这个决定就是对的就是好的。当你吃完之后感觉味道不对不是那个味心情也不是太好,就要及时终止、三思!此之谓“机锋”!” 袁景灿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王承民,目光如炬,尽管此时的他脑袋一片混沌,但直觉告诉他,王承民刚刚说的那些话不过只是个开头罢了。 果不其然,只见王承民好整以暇地端起桌上的酒杯,轻抿一口后,不紧不慢地接着道:“这酒啊,它既是酒,又不完全是酒。浅尝辄止可陶冶情操、愉悦心情;但若放纵贪杯,则必定会伤及身体。就如同今日之酒与昨日之酒,即便它们都名为‘酒’,但其滋味却已大相径庭。” 虽然王承民说的云山雾罩,袁景灿却像是突然被人点醒一般,隐隐约约明白了其中深意。这个老王八蛋分明是在暗中用袁莉来要挟他! 眼下,距离袁莉参加高考仅仅只剩下短短半年时间,可谓是箭在弦上,已经容不得半点差池。虽说日后自己或许能挣很多钱,但高考这样的人生经历却是独一无二且无法重来的。他怎能忍心拿袁莉的青春和汗水当赌注。 念及至此,袁景灿气得浑身发抖几乎咬碎银牙,他赤红着双眼死死地瞪着对面的王承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别再拐弯抹角了!王主任,你究竟想要什么?” 一晚上都在打太极的王承民听到袁景灿的话后整个人像是紧绷的弦一下子松弛下来,他锐利的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紧接着终于亮出了他的真正要求:“我要恒基广场所有商住楼的承建权!记住,是全部!” 袁景灿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但是脸上却依旧维持着一副被气笑了的表情:“王主任,您可真是高看我啦,同时也未免太高估您自己了!这么大一块肉摆在这儿,难道您就一点儿都不担心会崩坏自己的牙齿吗?” 然而,王承民却是一脸悠然自得的模样,他慢慢地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然后缓缓咽下,这才慢悠悠地回应道:“我的胃口向来都很好,每顿饭都要吃一大碗红烧肉,而且就连牙缝里都不会残留半点儿肉丝儿!”言语之满是自信与贪婪。 面对王承民这般毫不掩饰的野心,袁景灿突然间将身体向后猛地一靠,扬起嘴角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么大块肉,王主任不展现出足够的诚意来,恐怕很难让其他人信服呀!” 王承民不紧不慢地打开随身携带的挎包,变戏法般抽出一个快递信封轻轻地放到餐桌上,然后朝着袁景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袁景灿满脸狐疑,目光在王承民和林耀星之间来回游移。王承民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而林耀星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断用眼神传递着“我可不知情”的信息。 袁景灿略作思考,便伸手拿起了信封,小心翼翼地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份川大、一份江大盖好章的空白录取通知书。 “这是见面礼!也是定心丸!”王承民拍了拍挎包,似笑非笑地看着袁景灿。 袁景灿深深地看了一眼王承民:“好手段!我很期待!” 王承民笑着站起身来,对着袁景灿说道:“小胜靠自己,大胜靠对手!我也很期待。” 袁景灿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王承民,表情严肃语气郑重地说:“学生受教了!” 王承民将手搭在袁景灿的肩上,微微用力捏了捏,而后转身离去。 林耀星面露窘色尴尬地说道:“这个…那个阿灿,我说…这事我不知情,你信吗?” 袁景灿眼神深邃地凝视了林耀星一眼,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这还重要吗?” 林耀星神情凝重地辞别了。 袁景灿望着那猩红的车尾灯,眼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事实上,王承民今天给他上的最为关键的一课便是,待到他日凌云壮志得偿,岂敢笑黄巢非大丈夫。 唯有自身足够强大,方可令小人不敢心生威胁之意。 隆冬寒夜,难及盎然杀意! 第 88 章 给歼 20 装上导弹 第二天清晨,袁景灿站在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经过一夜的自我调节他已经平复了内心的情绪。整理好衣装后,袁景灿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孙新城的家走去。 他不会哭哭唧唧地跟孙新城告状,那是小孩子的行为;这种做法不仅有失风度,更是会让孙新城一眼看穿自己狭隘的格局,得不偿失。 这次前来,袁景灿不仅不会向孙新城告状,相反他还要想尽办法促成此事,就像王承民最后说的那样,大胜靠对手,袁景灿很期待“大胜”后的王承民可以达到什么样的高度,同时也想借此机会检验一下自己是否具备超越对方成就的能力。人只有突破天花板才能知道自己的上限究竟有多高。 不得不说,王承民的狡猾与狠辣彻底点燃了袁景灿心中潜藏已久的好胜之心。使得他终于彻底摆脱了前世谨小慎微、安于现状的小市民格局,变得愈发的贪婪。 孙新城看到他的到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高兴地说道:“景灿啊,好久没来姑爷家了,来来来,快进来!” 袁景灿递上礼物微笑着寒暄几句后,便和孙新城一同走进客厅坐下。 如今,整个集团上下都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只等孙新城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全体出动。然而孙新城心中对于局势的把握却还不是那么准确和清晰。就在这个关键时刻,袁景灿及时地出现恰如久旱逢甘霖,让焦急万分的孙新城看到了曙光。 匆匆忙忙吃完一顿简单的午餐后,二人迅速登上孙新城那辆奔驰,风驰电掣般驶向公司。 这是袁景灿生平第一次踏足孙新城的公司。在此之前,虽然他早就知道孙新城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但对于规模究竟有多大,他并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直到今天,当他亲眼目睹这座高达 21 层的宏伟大厦以及高悬于门口上方那块醒目无比的招牌时,孙新城雄厚的财力才真正在他眼前变得具象化起来! 孙新城直接带着袁景灿走进一部仅供他使用的专用电梯。随着电梯门缓缓关闭,袁景灿站在角落里,目光紧紧地锁定着电梯里唯一的数字按键“13”,表情十分怪异。 孙新城似乎早有预料,他表现得泰然自若,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你姑爷我啊,毕业后去英国留学过两年,在那里,绝大部分本地人都笃信基督教。而他们最讨厌的数字就是 6 和13,因为在他们的信仰体系中,6 代表着撒旦,充满邪恶与黑暗;而 13 更是被视为不祥之兆,会带来厄运和灾难。不过嘛……”说到这里,孙新城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挺起胸膛,脸上洋溢着无比坚定的神情接着道::“我不相信这些无稽之谈!我只坚信一点——那就是相信我自己!” 就在他说出这番话语的时候,一股强大的自信从他身上喷涌而出。 袁景灿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孙新城。心中暗自思忖: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孙新城这个年纪就能获得如此斐然的成就,显然并非如表面看上去那般平凡无奇。在公司面临重大决策之际,孙新城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而当需要外出闯荡、开疆拓土之时,他又杀伐果决,悍勇不畏。 然而,与工作中的雷厉风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家时的孙新城却是一副随和可亲的模样,让人没有丝毫的距离感。 袁景灿深知,那些真正能够创造出非凡业绩的人物,往往都像孙新城这样底蕴深厚且儒雅随和,浑身散发人格魅力,才能吸引一众帮手围绕身旁。相比之下,那些暴发户们是沉淀不出这种气质的。 电梯门缓缓打开,随后一入眼就是孙新城那间占了三分之二楼层的大办公室。而在宽敞办公室前,还依次排列着一大一小两间办公室。袁景灿走近前去仔细查看门牌,小的那间门上标注着“秘书室”,而另一间较大的办公室则赫然标有“董秘室”三个大字。 袁景灿不禁满脸疑惑,心中暗忖:“连秘书也要分得这么细致吗?” 孙新城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他耐心而细致地解释道:“董秘啊,全称叫做董事局秘书。这个职位呢,是专门为董事局提供服务的,实际上呀,也是集团的高层管理人员之一。通常情况下,只有已经上市的大公司,才会设置这样一个职位!”孙新城边与路过并向他打招呼的员工们微笑点头示意,边兴致勃勃地跟袁景灿介绍道:“另外啊,你也别小瞧了秘书这个岗位。很多时候,大家可能会受到一些没什么营养的电视剧影响,会对秘书这个职业产生误解。但事实上,在一些规模庞大的企业以及某些特定的部门当中,对于秘书的工作要求相当地高,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轻松胜任的!” 话音刚落,孙新城伸手轻轻推开办公室的大门,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邀请如同“刘姥姥”般的袁景灿进门。接着他率先向前迈了几步,径直走到那张宽大的办公桌旁边,伸出手指了指桌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信笺和一叠报纸,进一步讲解道:“就拿我这张办公桌上的东西举例子吧。每天早上,我的秘书都会把送来的各种信件按照事情的紧急程度和重要性进行精心排列。这样一来,等我到公司后,就能在一天中精力最为充沛的时候,第一时间去处理最关键、重要的文件。” 紧接着,孙新城又拿起一份放置在信封旁贴着醒目标签的报纸。他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对面的袁景灿,沉稳地开口道:“这同样属于秘书日常工作职责中的一部分。她们得提前为我初步梳理并筛选出重要的商业资讯以及相关政策动态,确保我不会浪费时间在一些垃圾信息上!” 前世不过是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二流子的袁景灿,此刻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滔滔不绝的孙新城;仿佛看到了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正徐徐敞开。 原来真正的集团掌舵人是这样的,袁景灿怔怔地凝视着那些摆放在桌上那些密密麻麻地贴满了各种分门别类且设计别致标签的报纸,它们看似纷繁杂乱,但实则错落有序,让人一目了然。 再回想起自己的秘书应美宣,虽然她也算得上是一名尽职尽责的下属,可如果将她与这些精英人物相比较,差距便立刻显现出来了。应美宣固然出色,但在面对如此复杂多变的信息处理任务时,显然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而更令袁景灿深感震撼的是,这些如同人精一般精明能干的精英人士,竟然全都心甘情愿地围绕在孙新城身旁,全心全意地为他提供服务和支持。想到这里,一股由衷的敬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当孙新城看到袁景灿那张严肃的面庞时,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成就感。自己之所以会如此不遗余力地向袁景灿倾囊相授,其目的正是要缓和他们之间曾经略显紧张的关系,并为未来两人能够通力合作奠定基础。 有言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尽管如此,但想要遇到一位真正的良师却并非易事。从普遍情况来看,绝大多数人在智力方面都处于大致相同的水平线上。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有些人学东西快,有的人就慢?除了天赋这一内在因素之外,外部环境同样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比如说家庭环境,又比如身边的学习伙伴,再者如优质的师资力量。 而对于孙新城来说,他家学渊博,自幼便受到良好的文化熏陶。此外,他本人更是商海沉浮二十个春秋,其间所积累下来的种种宝贵经验可谓数不胜数。倘若他真心实意地将这些财富传授给宛如一张白纸般的袁景灿,相信一定能让他在短时间内开阔视野从而快速撑起宏大的格局并实现飞跃式的成长。假以时日,袁景灿必定能够在众多同龄人当中脱颖而出,成为一颗耀眼的新星! 孙新城其实很早之前就察觉到袁景灿在商业领域展现出一种超乎常人的洞察力。然而这种洞察力却时隐时现、飘忽不定。 具体来说,袁景灿对于许多重资产或高精尖领域常常能够发表出极具前瞻性的深刻见解,这些见解往往独树一帜,让人耳目一新。然而,当面对一些看似平常无奇的项目时,他却又会突然变得茫然不知所措,对于基本的经营策略也摸不着头脑。不仅如此,即使是一些常见的专业词汇,袁景灿也是似懂非懂。 这样巨大的反差令孙新城感到无比困惑与矛盾。这个现象实在太过奇特,完全超出了正常的认知范围。带着满心的疑问,孙新城开始大胆地提出各种假设,并通过多渠道收集相关信息来逐一验证自己的想法。最终孙新城竟然得出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甚至可以说是匪夷所思的结论:袁景灿在经历过一次落水事故之后,似乎获得了一项神奇的“超能力”——能够预见未来! 这个结论一经浮现,便如同一道闪电划过孙新城的脑海,让他震惊得半晌回不过神来。他不敢再继续深入思考下去,因为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如果真的属实,那么一旦泄露出去,无论是对袁景灿本人还是对他自己都不会带来任何好处。 在经过全面而谨慎的权衡利弊之后,孙新城决定暂时将这个惊人的发现深埋心底。同时孙新城还是准备做袁景灿商业道路上的领路人;在他的成长之路添上一把化肥,拔苗助长。 先知配良师,这就相当于给歼 20 装上了导弹,产生的威慑力量瞬间以几何指数级别的速度疯狂增长! 第 89 章 资本原罪 常言道:抛砖引玉,然而,孙新城却在一开始就毫不犹豫地抛出了一块价值连城的美玉。这一举动让袁景灿心中一惊,他知道今天不说点干货,恐怕之后都再也无缘踏足这间办公室了。 想到此处,袁景灿定了定神,目光紧紧锁定在孙新城身上,开口问道:“姑爷,我听说您这次竟然一出手就拿下了好几块地?” 孙新城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轻轻拍了拍袁景灿的肩膀,然后笑着向他示意跟随其后。紧接着便转身迈步再次离开了办公室。 袁景灿虽然感到有些不明就里,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地跟在孙新城身后一同朝着门外走去。 刚刚踏出办公室的大门,袁景灿便望见孙新城正站在隔壁一扇玻璃门前,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凝视着自己。 袁景灿缓缓地迈步向前走去,心中充满了好奇。原来在孙新城办公室的最里侧还藏了一间大约能容纳十五二十人的小型会议室。 整间会议室布置得简洁而有序。会议室的尽头摆放着一块巨大的白板,上面被各种颜色的笔涂画得密密麻麻。白板的一侧是一排明亮的窗户,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照亮了半个房间。而另一侧的墙壁上,则整齐地挂着好几幅地图。这些地图涵盖了不同的城市区域,每一幅都绘制得十分精细。 此时,孙新城正站在地图前,微笑着向袁景灿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观看。 袁景灿加快脚步走上前去,当他终于看清那些地图时,不禁微微一怔。只见上面分别标注着棉市、蜀都、江城以及德川市等地名,而且每座城市相对应的地图上都画上了大大小小的圆圈。 袁景灿不用询问就明白,这些圆圈所代表的正是孙新城已经成功拿下的地块。看着这些大小不一的标记,他心中暗自感叹孙新城的敏锐眼光。 这四座城市当中,袁景灿仅仅只是在前世的时候曾经去过一次蜀都而已。而其余的三座城市,其中江城还时常能够在 DY 上刷到相关的信息,至于德川和棉市这两个地方,他可谓一无所知。如此一来,今天这一关就远不止照葫芦画瓢那么简单了,更多的是对他自身思维能力以及观察力的考验。 仔细观察一番后,袁景灿总算是瞧出了一些门道来。 根据他的判断,在蜀都地图正中央位置所标注出来的那个圆圈范围内的地块,极有可能就是后世颇负盛名的商业街区——太古里。而且据他所知,太古里背后最大的资本之一应该是来自英国的香江太古基金。 既然找到了重要的参考模板,接下来只要深入剖析一下太古里这条商业街所具备的独特区位优势,那么就能够触类旁通,以此类推从而反向推断出其余三座城市各个区块位置的优劣情况。 可是话说回来,太古里到底拥有着怎样的区位优势呢? 首先便是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这条商业街坐落于蜀都市的核心地带,与历史悠久、声名远扬的老牌步行街——春熙路紧密相邻。这里每天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也正因如此,这片区域天然具备巨大无比的商业开发潜力。 其次交通便利,虽然目前蜀都尚未修建地铁,但是袁景灿知道未来的 1 号线、2 号线以及 3 号线都会途经此处。即便是现在,这个地方依然是公交线路最为集中之所,同时也是出租车司机们最钟爱的黄金地段。无论人们选择哪种出行方式,都能轻松抵达。 而至关重要的一点,则是顺应时代潮流所带来的优势。现今,获取土地的成本相对较低,基本是白菜价;一旦成功建设起来,并顺利开业,那就是在家等着数钱。 在通过对太古里地块深入研究,并与蜀都其他地区及江城进行对比分析之后,袁景灿发蜀都剩余的可供开发利用的地块当中,有三块格外引人注目,它们分别位于武相区:一块是编号为 B10923 的地块,另一块则是 B07353 地块。日后这两块土地将会摇身一变,分别化身为赫赫有名的 SKP 和银泰。 最后剩下的那一块地,竟然是此前袁景灿与林耀星提及过的轻皇庙商业中心最为核心的地块——龙潭寺。当袁景灿的目光触及到这个地块时,他满脸诧异之色,不由自主地将视线转向了身旁的孙新城,心中暗自惊叹:“好厉害的战略眼光!” 然而,略微思考一番后,他又不禁微微皱起眉头。毕竟这时候买下这块地实在有些为时过早。据他所知,蜀都的地铁规划要等到2012 年以后,才会迎来全面爆发并正式动工建设。如果现在就着手开发这块土地,恐怕难以在短时间内聚拢足够的人气;但若是选择捂住地皮,又极有可能面临着被政府依法没收地块的风险。如此看来,现阶段这块地简直如同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想到此处,袁景灿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将目光缓缓移向了江城的那块土地。 这块处于江城市崖山区的地皮面积虽然颇为广阔,不过倒是极好辨认。袁景灿只是匆匆一瞥就知道,眼前这片区域正是传说中每天都在修路、堵车,但同时也充满着浓郁异域风情的著名步行街——光谷广场。 另外剩下两座城市,德川和棉市的这两块地面积相对较小,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它们与蜀都太古里那块地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这三块土地均位于老城区的核心地带,周边不仅拥有原有的繁华步行街,还有着密密麻麻的商住楼,且交通条件极为便利。 面对这样的情况,袁景灿经过短暂的沉吟后,决定还是应该先了解一下孙新城对这些地块的具体规划。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声,然后开口问道:“姑爷啊,不知道对于这些地块,您究竟有什么打算呢?是想要一起开发吗?还是……” 听到袁景灿的问题,孙新城微微一笑,摇着头回答道:“当然不可能一起开发,就算加上杠杆也是行不通的,毕竟其中蕴含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袁景灿听后不禁皱起了眉头,继续追问道:“可是,如果超出了拍卖会所规定的开发时间限制怎么办?另外,姑爷您准备要加多少倍的杠杆?” “山人自有妙计……“ 孙新城神秘兮兮地将身子凑近袁景灿,然后压低声音在他耳边一阵嘀嘀咕咕。 袁景灿越听眼睛瞪得越大,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因为孙新城所说的那些手段,竟然与李首富以及另外一位某人曾经用过的如出一辙!要知道,前世的时候,李首富在蜀都使用这种操作方式,结果直接被蜀都政府给拉黑了;而某人则更为凄惨,公司直接宣告破产,他本人也锒铛入狱。 这些可都是原罪呀! 袁景灿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正当他张了张嘴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孙新城却好像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迅速抬起手来制止了他:“阿灿,你放心好了,我不过是先拖着而已,又不是完全不打算开发这块土地。只要等到咱们集团资金状况好转之后,自然就会着手进行开发;你根本不必多虑!” 听到孙新城这番话,袁景灿原本还想再劝几句,但转念一想,连孙新城都毫不畏惧,那自己又何必吃力不讨好?于是,尽管内心深处仍然感到十分纠结,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言,并将话题重新引导回正轨上:“那姑爷,不知道您心里面对于这些地块的开发顺序是怎么规划安排的呢?” 孙新城先在太古里这块地上插上了一面黄色小旗,再在光谷广场这里又插了红色一面,接着说道:“我已经有了全盘计划,打算首先将这两块地打造成样板工程。等我们积累了足够的经验和声誉,再按照由大到小的顺序,逐步投建剩余的地块!” 然而,一旁的袁景灿却似乎并不完全认同这个方案,他伸手拔掉了那面红色的小旗,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姑爷,依我看,这块地虽然非常具有开发潜力和价值,但是投资规模太大,建设回款周期太长;如果贸然动工,恐怕会对咱们企业的现金流造成沉重的压力,甚至有可能导致资金链断裂。” 说罢,袁景灿拿着被拔出的红旗走到 B10923 地块旁,用力将它插在地图上,并继续说道:“我认为这块地更适合与刚才那块地同时开工建设。只要我们全力以赴,争取在两年时间内顺利完工并开业运营,就能为整个集团注入源源不断的活力和新鲜血液。到那时,我们再来集中精力打造江城这块地,将它打造成一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地标项目!” 孙新城静静地听着袁景灿的分析,眼睛始终盯着眼前的地图,表情若有所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语气平缓地说道“说说你的想法…” 第 90 章 姑爷,你说的对! 袁景灿闻言后立刻端正了自己的神情,脑海中不断地回忆着前世自己亲身经历以及在网络上所了解到的有关太古里的点点滴滴。他稍作停顿,然后伸出手指向那面红色小旗,认真地阐述道:“首先,在第一个地块的建筑风格方面,我的建议是以国际化为主打方向。尝试将欧式与中式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融合在一起。比如说,在欧式建筑形式的运用上,可以考虑引入像巴洛克式那种华丽而精美的花窗设计,再搭配上雕塑作品,地面则可以考虑铺上更具艺术感的马赛克地砖等元素;至于中式风格嘛,我觉得咱们应该着重借鉴川省当地传统民居的特色,特别是川西地区的建筑风格,非常具有代表性;毕竟民族的才是世界的嘛!” 听完袁景灿这番大胆且新奇的提议之后,孙新城不禁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脸上流露出沉思的表情。毕竟对于这个全新的领域,他之前从未涉足过,因此不得不格外谨慎对待。但如果静下心来仔细琢磨一下,孙新城发现袁景灿的这些想法尽管看似有些天马行空,似乎也并非毫无实现的可能性。 得到肯定之后,袁景灿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一般,话语变得愈发流畅起来:“除此之外,这块地毗邻大名鼎鼎的大慈寺;而且呀,这儿还有一片保存得相当完好的历史街区。如此一来,咱们商圈的文化特色就有了明确的方向——主打历史底蕴以及物质遗产的保护!先说大慈寺,它本身就是一个感受佛教文化氛围和禅意的好去处。单就这一点而言,便足以吸引一部分游客。再者,那些留存下来的数量众多的清朝和民国时期的建筑物,包括传统的四合院啦、古朴的宅院啦,还有老式的商铺之类的,只要经过精心的修缮并且略加一些的改造,便能焕发出新的生机,向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展示出古老的魅力以及传统的蜀都建筑风格!只有将传统的元素跟现代的元素相融合,才能够在浓郁的商业气息当中依然保留住文化底蕴!这样无论是对于历史文化感兴趣的游客,还是热衷于时尚购物和品尝美食的消费者,都能被吸引过来。最终,我们要为各种各样的顾客呈上截然不同但又同样独特且精致无比的消费和休闲体验!” “有点意思……”孙新城满脸诧异之色,目光紧紧锁定着袁景灿,仿佛想要透过袁景灿的笑容看穿他内心深处的想法。稍作停顿后,孙新城接着追问道:“还有吗?” 袁景灿嘴角勾勒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当然还有,不过在说之前嘛,我倒是想先问问姑爷您,依您之见,人活着最为重要的精神力量究竟是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孙新城不禁皱起眉头,略加思索之后,不太确定地反问道:“莫非是...精神追求?” 袁景灿轻轻摇了摇头,笑着回答道:“这固然是其中一个方面,但以我个人之见啊,应当是人活于世时所拥有的那份灵魂安宁。” 说到此处,袁景灿稍稍提高了音量,神情也变得愈发严肃起来:“所以,当咱们着手打造这座商业广场之时,务必要为其赋予灵魂!绝不能仅仅满足于简单的复制粘贴之举。就好比太...过去这块地...”话到嘴边,袁景灿突然意识到自己险些说漏嘴,急忙改口胡言乱语一通,试图掩饰过去。 尽管如此,孙新城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袁景灿瞬间的失态,他的双眸之中蓦地闪过一道精光。但是却没有出声打断袁景灿,而是选择保持沉默,静静地等待袁景灿的下文。 袁景灿的脸颊微微泛红,然而他依然故作镇定,继续侃侃而谈:“就拿这块地来说,我们必须要为它注入独属于蜀都的灵魂特色!蜀都的灵魂究竟是什么呢?老话说得好,‘少不入蜀,老不出川!’蜀都自古以来便是安逸休闲的象征;然而,时代的浪潮赋予了我们崭新的使命——追赶改革开放的步伐;可以预见,未来的年轻人将会在辛勤工作的同时,心中又无比渴望闲适安逸的生活!而我们的商业广场则主打“快”与“慢”完美融合的零售理念。让形形色色人群在我们的广场中既能感受到奢华消费所带来的新奇刺激,又能寻觅深藏于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份宁静!如此一来,我们便能塑造出一个开放式、低密度且独属于蜀都的街区形态购物中心。不仅如此,我们还可以不定期地举办精彩纷呈的文化表演和别具一格的艺术展览,为游客带来丰富的文化体验。亦或是增添一些别出心裁的手工艺体验活动,让游客能够亲身领略传统手工艺的魅力。” 孙新城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但表面上依旧保持着沉着冷静的神情,对于袁景灿所说的话也不置可否,只是若无其事地用手指向那面黄色的小旗,淡淡地问道:“那这块地呢?你有什么想法?” 一提到 SKP ,袁景灿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个字——“壕”!这里简直就是奢华的代名词,到处充斥着高端品牌和昂贵商品。然而,这些话不能如此直白地讲,未免显得太过粗俗。 于是,袁景灿稍作思考后开口道:“从古至今,再富裕的地区都会有穷人,同理,再穷的地方也一样有富人;蜀都作为西南地区的重镇,更是核心区域;姑爷您认为在这里,哪一类人占大多数?” 孙新城几乎未加思索便脱口而出:“当然是有钱人多!” “没错!”袁景灿兴奋地拍了一下手掌,紧接着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既然这里有钱人居多,那么我们就要想方设法去满足他们的消费欲望!那么问题来了,有钱人的消费欲望究竟体现在哪些方面呢?” 孙新城听到问题后嘴巴张了几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实际上,他脑海里已经闪过无数个答案,但每当要开口时却又总感觉有些词不达意,最后只能无奈地望着袁景灿。 袁景灿眨眨眼睛问道:“姑爷,上上个月冯导上了一部电影,不知道您看过没?” 孙新城完全愣住了,脸上满是茫然之色。他一天到晚忙的飞起,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去看什么电影。不过,他心里也很清楚,袁景灿这样发问肯定不会毫无缘由。于是短暂思考之后,他试探性地回答道:“嗯……那个,要不我明天带您嬢嬢出去好好浪漫一下?” 袁景灿摆了摆手轻笑着说道:“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和姑爷分享电影中一段令我印象十分深刻的台词,剧中有个人物说了这么一段话...”说着,袁景灿模仿起李成龙饰演的精神病患者吴永民说话的腔调:“什么叫成功人士,你知道吗?成功人士就是买什么东西,都买最贵的,不买最好的;所以我們做房地产的口号就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孙新城听到后先是微微一怔,然而仅过片刻他便回过神来,随后情不自禁地抚案赞叹道:“秒啊!” 袁景灿见状不禁有些害羞起来。他下意识地伸出右手,轻轻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略显尴尬地说道:“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都是些粗鄙之语,见笑啦!” 孙新城只是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介意,紧接着将话题一转说道:“那这块地...” 袁景灿一脸严肃地认真说道:“邀请国外知名的大牌设计师来设计这个商场,整体的设计风格务必要做到简约而不失大气、高端又上档次!商场里面的商户,无论是国际大牌还是小型的餐饮商家,每一家都必须具有较高的知名度,而且还要独具特色。绝对不可以让那些售卖臭豆腐、折耳根之类小吃的商贩混入其中!咱们要全力以赴地构建起一个高端时尚、多元化的消费场景,努力将其打造成全国范围内首屈一指的奢侈品店铺聚集地;这样才能更好地满土豪们对于美好生活的各种需求。” 本来孙新城一直正襟危坐地听着袁景灿讲话,然而当听到突然冒出的臭豆腐和折耳根时瞬间破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看到孙新城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袁景灿有些难为情地挠了挠头,解释道:“我也就是打个比方而已嘛,要是LV也卖折耳根,还标个9999;我估计一堆人抢着买...” 孙新城一边笑着,一边虚点了两下袁景灿,然后打趣道:“你这算是把人的虚荣消费心理都给摸透了!” 袁景灿干笑两声没有接话,大约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像是鼓起了勇气一般,小心翼翼地开口向正站在桌前、志得意满盯着地图的孙新城问道:“姑……姑爷啊,您这……承建商都选好了吗?” 孙新城听到袁景灿的声音不禁微微一怔,然后一脸狐疑地转过头。 他知道袁景灿不会无的放矢,于是,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袁景灿继续讲下去。 袁景灿被孙新城这样直直地盯着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脸色也变得愈发尴尬。但事已至此,他也只好咬咬牙硬着头皮说道:“那个……要是还没选定承建商的话,要不……让我给您推荐一个怎么样?” 孙新城闻言,双眼立刻如同两道利箭般射向袁景灿目光凌厉而逼人。 过了半晌孙新城才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说说看...” 感受到孙新城强大的气场压迫,袁景灿额头上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层细汗,但此时已经骑虎难下,只能深吸一口气,结结巴巴地吐出三个字:“林耀星……” 孙新城多么精明的一个人物,就在一瞬间,无数个念头如潮水般涌入他的大脑。他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说道:“这人啊,如果太过贪心,就很容易失去那些本来就拥有的东西。你让他来!虽说咱们集团并非这两块土地的唯一股东,但对于项目合作商的选定,我多少还是有些话语权的!不过得公私分明。如果过程中出了任何差池,我饶不了他!” 尽管孙新城自始至终都没有明确地点名道姓,所说的话乍一听上去似乎也有点前言不搭后语,但是袁景灿还是听出了孙新城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他立刻眉开眼笑,忙不迭地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姑爷,你说得对!” 袁景灿之前只是答应帮忙牵线搭桥,促成王承民和孙新城的合作而已,然而却并从未向他保证过不会给王承民暗中使绊子。此刻,既然孙新城已然心中有底,那么接下来他倒想要好好看看,王承民到底还能怎么折腾。 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袁景灿报仇从早到晚! 第 91 章 表妹王思语 一个落魄如丧家之犬的身影,正踽踽独行在渝州冬夜傍晚寒冷彻骨的街头。 尤爱民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脏得如同乞丐一般。 十天前,尤爱民被一伙身份不明的人带到一座隐蔽的 D 校;在暗无天日的羁押室中,他被囚禁了整整十天。然而,命运的嘲弄并未停止,他最后还是被无情地通知:经组织讨论决定,开除他的“D 籍”和警察职务。 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他就这样被莫名其妙地定下了一个丧失理想信念,背弃初心使命的罪名,随后,便正式失去了自己一生都引以为傲的身份——人民警察,如同被放逐般扫地出门。 两年的时光,他呕心沥血,卧薪尝胆,本以为能迎来拨云见日的曙光,却未曾想是更加深不见底的深渊;时至今日,他不仅妻离子散,如今就连最后一丝荣光也被残忍地剥夺L 。 调查、降职、停薪,这一连串的打击未能将他击倒;妻离子散,好兄弟无辜殒命,这沉重的伤痛也未能将他压垮;一次次被打得鼻青脸肿,他仍然屹立不倒。 然而,就像 800 多年前的岳飞一样,被“莫须有”的罪名剥夺了警察身份后,尤爱民真的迷茫了,自己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如今却仅仅换回这般落魄的下场,他第一次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产生了怀疑,心中仿佛有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如墨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头顶,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灰暗无光。 在一个小卖部前,尤爱民拨通了“前妻”简秀英的电话。 接起电话后,听筒的那头刚刚用颤音说了一个“喂~”,就已经泣不成声,哭声如杜鹃啼血,令人心碎。 尤爱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被火灼烧过一般,干哑得厉害。这几天频繁地遭受非人的折磨,已经让他的身体和意志力都濒临崩溃的边缘。但是,他不能倒下,他不能让妻子和女儿担心。于是,他赶紧吞咽了两口口水润了润嗓子,然后强颜欢笑说道:“干嘛呀这是!都快过年了!喜庆点...” “爱民...”电话那头再次传来了啜泣声,那哭声如泣如诉,男默女泪。 尤爱民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他赶忙仰头望向天空,仿佛想要让那即将溢出的泪水倒流回眼中,他用略带哽咽的声音轻声说道:“哭什么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嘛!等我这边办完事就去找你们……” 黑白屏幕上显示,通话时间已经过去了 1 分 40 秒。 此时,胖胖的小卖部老板娘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自己;尤爱民见状,急忙说道:“好了好了……我还有事,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有什么话下次再说……” 话毕,他便将听筒朝着座机的挂机键上放去。 就在这时,听筒里简秀英那凄厉的呼嚎声骤然变大:“爱民~不要啊~爱民……” 尤爱民紧紧闭上眼睛,心一横,将听筒重重地放到了座机上;听筒中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 随后,尤爱民从口袋里掏出那仅剩的两张一元纸币,递给了胖胖的老板娘。 老板娘这才收敛起那警惕的目光,心想:这人一副乞丐模样,要是打完电话就跑,自己可上哪收钱去。 被人当成了要饭的,尤爱民的脸色不禁有些尴尬。然而,当他转回头时,却恰好对上了两张神色复杂的脸。原来,眼前站着的正是推着摆摊用三轮车的张正父母。 张母见尤爱民已经发现他们俩后,嘴唇颤抖着,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张父见状,只能硬着头皮颤颤巍巍地说道:“尤……尤局长,你……我……这……要不……要不一起吃个饭吧?” 尤爱民神色一松,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好……不过我早就不是局长了,而且以后我连警察都不是了”,说完,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夫妻两人对望了一眼,瞬间读懂了彼此的心意。 …… 在一家普普通通的巷子火锅店里,三人落座后却相对无言,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尤爱民打量着火锅店的格局,不由得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张正时的情景,一时间思绪如潮水般翻涌。 那个正值青春年少的孩子,宛如一颗璀璨的星辰,却在命运的捉弄下…… 如今,已经知晓事情真相的两口子,看到尤爱民的举动,瞬间洞悉了他内心的想法,两人的眼眸中也不约而同地流露出一丝悲伤。 最终,还是张父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沉默,他干咳一声, 然后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和颤抖说道:“小正的事麻烦尤局长了,但是事已至此,就别查下去了……你……我……我们……”说到最后,张父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已然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张母也早已泪眼朦胧,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淌下:“尤局长,我们全家对您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但是求求您,别再查下去了,我相信到了今天,小正若是泉下有知,也一定会感到欣慰的!” 尤爱民望着眼前这对已哭成泪人的夫妻,心中的信念却愈发坚定。既然两年不行,那就五年;五年不行,那就十年!十年饮冰,难凉热血!事到如今,他已孑然一身,无所畏惧,那就让他一个人负重前行吧! ...... 悲喜两重天,正当尤爱民和张正的父母如泣如诉、愁肠百结的时候,袁景灿的家中却如闹市一般,迎来了一大群亲戚。此刻,男男女女们正围坐在客厅的火盆旁,叽叽喳喳,喧闹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袁景灿从众人的七嘴八舌中得知,原来他的小舅舅王历群去年在南方开了一家电子组装厂,起初生意不温不火,然而今年下半年,犹如神助一般,突然接到了几个大订单,瞬间赚得盆满钵满! 俗话说,富贵不装B,犹如锦衣夜行。于是,王历群便打算将袁景灿的外公外婆以及仍在大学读书的小姨王玥一同接到南方去过年。这次前来袁景灿家,正是为了提前拜年! 袁景灿一脸无奈地看着容光焕发、口沫横飞的王历群,心中不禁有些无语。 王历群对商业逻辑一窍不通,却一直自以为是,觉得是自己经营有方;此时的他,甚至将这一切归功于老王家的祖宗保佑,所以今年才会如此顺风顺水。这简直就是典型的“站在风口上的猪”。 然而,不得不承认,在这个野蛮生长的时代,类似于王历群这样的人可谓多如牛毛,他们是时代的宠儿,轻而易举地品尝到时代的红利,在转瞬之间便赚取到了常人穷尽一生都难以企及的财富。 但就如同中彩票一般,这批人通常会面临三种结局:第一种是胸有沟壑者,他们凭借这笔原始资本的积累,如雪球般迅速滚动,甚至一飞冲天,成为某些行业中独树一帜的独角兽; 另一种则是知足常乐,进行一些细水长流的投资,随后逍遥半生,此类人最为常见。 而最后一种,他们宛如沉醉在功劳簿中的酒徒,终日浑浑噩噩,不思进取,只顾贪图享乐,亦或自我陶醉,全然不顾市场的发展规律,逆流而上。最终,他们往往会被打回原形,甚至极有可能沦为老赖! 小舅王历群这副模样,显然与第三种人如出一辙。 袁景灿一面陪着笑脸,一面暗自嘀咕着,希望这位小舅以后别拖他的后腿! 小舅的女儿,也就是袁景灿的表妹王思语,继承了小舅妈纯真质朴的性格。她原本是个沉默寡言的小女孩,却在学习上异常用功。中考时她脱颖而出,成功考入了蜀都最负盛名的高中——七中林荫中学。只是后来的高考时候听说成绩并不理想。 然而这次来到袁景灿家中,袁景灿明显察觉到她变得有些高傲,对自己这些“穷亲戚”已然不屑一顾。 原本每次聚会时,年龄相仿的袁景灿、王思语、王玥、袁莉,还有大舅的儿子王琦,都会凑到一起聊些年轻人的话题。现在王玥还是那副老样子,而王思语却端起了一股生人勿近的架势,对袁景灿等人也是一脸嫌弃的表情,似乎觉得他们几个都是土包子,和他们混在一起十分掉价。 袁景灿根本不惯着她,他心中暗想:“我又不靠着你们家,你爱怎样就怎样,我才懒得理你!” 倒是王玥面上洋溢着满满的兴奋之色,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过去半年在津门的学习生活经历。字里行间所流露出的喜悦之情难以掩饰。 原来王玥去年成功考入了津门市著名的南大攻读研究生学位。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南方姑娘,一下子来到遥远的北方求学,尤其是身处拥有独特且颇具魔性口音的津门,新鲜感和趣味性自然不言而喻。 袁景灿始终面带微笑全神贯注地听着,时不时还会发出笑声来回应她。每当王玥讲到一些有趣的故事或遭遇时,袁景灿都会恰到好处地插上几句话,表示理解或者给予鼓励。此外,他还真诚地向王玥表示自己也没去过津门,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会去津门看她。属于是把情绪价值给王玥直接拉满了 吃完晚饭,眼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了,众人纷纷起身告辞。 就在此时,已经快要走到门口的王历群突然停下脚步,随后他猛地一拍脑门儿如恍然大悟般迅速转过身来,摇摇晃晃地朝着正在送客的袁景灿走去,并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浓烈的酒气喷薄而出:“小灿啊!我刚想起来一件事儿。你思语表妹这次高考发挥得不太理想,只考上了个浙大。我刚才听你爸说,你不也是在临州上学吗?既然如此,你们两个年轻人可要多联系联系呀!来来来,互相留个电话号码吧。”王历群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含含糊糊地说道。 听到这话,袁景灿不禁面露难色,连忙插科打诨想要糊弄过去。 然而,王历群根本不理会他的反应,自顾自地继续说着:“哎呀,你可是个男子汉大丈夫,要大气一点嘛!要是在外面读书缺钱花了,尽管跟小舅我说!小舅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到时候我让思语给你带过去就行啦!记住啊,出门在外可千万别给咱们老王家丢脸!” 说完这些话,王历群不顾袁景灿的拒绝和袁建军铁青的脸色从钱包里掏出一沓厚厚的钞票,数出一千元,然后硬要塞进袁景灿的衣兜里。还佯装生气地非要两人互相留下电话。 袁景灿真想啐王历群一脸,这个斗大的字不识一筐的小舅差点把整座凡尔赛宫都搬到他家里来了。 不过对方好歹是自己的长辈,最后在王历群的执意要求下,袁景灿还是无奈地和同样一脸不情愿的王思语互相交换了手机号码。 第 92 章 万家灯火 冬日的寒风冰冷刺骨,但这股寒意却远远比不上袁家小院此刻弥漫的尴尬氛围。 刚刚送走了小舅一家,袁景灿孤零零地站在院子里。他的双手深深地插进外套口袋里,手中还紧紧握着王历群临走前硬给他的那一千块钱。 袁景灿缓缓转过头,目光与脸色铁青的父亲袁建军交汇在一起。他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然后老老实实地把攥得皱巴巴的钱从口袋里掏了出来,小心翼翼地递给袁建军。 然而袁建军只是眼神淡漠地瞥了一眼袁景灿手上的钱,甚至没有抬手去接;最后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转身朝着房间大步走去。 袁景灿的手就这样僵在了半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望着袁建军离去的方向,眼神中满是无奈。 与此同时,王秀芹也站在门边双手局促不安地搓弄着那条洗得有些发白的围裙。脸上的笑容显得格外僵硬和尴尬,仿佛不知道该如何打破眼前这令人窒息的僵局。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落在满脸无奈表情的儿子身上,心头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可王历群毕竟是她的亲弟弟!此刻的她,宛如被置于天平中央,无论倾向哪一边都会让另一边失衡,她被夹在中间两头为难。 时间悄然流逝,眼看着新年的脚步愈发临近,家中原本紧张的氛围也渐渐缓和下来;这天,老袁家终于迎来了阖家团圆的大年三十。 当夜幕完全降临,华灯初上;王秀芹和女儿袁莉匆匆吃完年夜饭便兴高采烈地出门去邻居家串门拜年了。而年迈的奶奶吃过晚饭后整个人就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没一会儿功夫,老人家便慢悠悠地起身,迈着蹒跚的步伐回到自己的房间歇息去了。 此时此刻,宽敞的饭厅里摆满丰盛菜肴的大圆桌旁,仅剩下袁建军和袁景灿父子二人相对而坐。 袁建军动作娴熟地拿起酒瓶,往一个空酒杯里倒满了酒。接着轻轻推到袁景灿的面前,然后抬起头来,用饱含深意的眼神凝视着眼前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 袁景灿沉默地端起酒杯朝着袁建军示意之后便一饮而尽。 袁建军深深地看了儿子一眼,然后打破沉默,率先开口询问起房子装修工程的最新进展情况。 袁景灿一一作答;他知道袁建军在关心他,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严厉,但内心却是柔软的;父爱如山。 袁建军听完儿子的回答,沉默了须臾。片刻之后,他蓦然起身,一言不发地回到了房间;不一会儿,他又拿着一个厚厚的信封走出房间,轻轻地放在袁景灿面前。 “拿去好好装修。”袁建军的声音低沉,却又像是蕴含着无尽的力量,“爸还干得动!” 袁景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略显陈旧的信封,粗糙的纸面触感如同砂纸般磨砺着他的指尖,却也让他心中仿佛有一股暖流涌过。然而他依旧打算拒绝这份承载着厚重情感的馈赠。 “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袁建军那如同洪钟般的声音猛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他瞪起眼睛厉声呵斥道,“你爸这辈子,风风雨雨走过这么多年,除了为你和小莉上高中的事儿,在其他人面前,什么时候低过头?这次同样不会!你现在还在上学,就好好读书,钱的事儿不用你瞎操心!” 袁建军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似乎在努力克制着自己更为强烈的情绪波动。 袁景灿静静地听完袁建军的这番话,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他微微低下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过了片刻,他缓缓地将信封收了起来,动作轻柔而又庄重。 与此同时,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毅。在刚刚那一瞬间,他的内心被对金钱的强烈渴望所填满。 重生到袁景灿身上已然是第五个年头了,他与袁建军之间的 “父子隔阂” 越来越少。如今,他只想尽快赚到足够多的钱。曾经中年离婚时的绝望、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苦,犹如噩梦般时刻缠绕着他,让他深刻地明白,在现实的世界里,没有钱,就意味着失去了太多太多珍贵的东西。 “砰!” 屋外突然传来一声烟花爆炸的巨响,紧接着门外便传来孩子们欢快的嬉闹声,清脆的笑声如同银铃般在空中回荡,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节日的热闹氛围。 袁景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时间,十二点整,新的一年已然在绚丽的烟花和孩子们的笑声中悄然而至。 袁建军和袁景灿默默地走到门边,静静地望着照亮整个夜空的一朵朵璀璨烟花。袁建军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对未来的期许和对家人的牵挂。而袁景灿则微微仰着头,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决绝,他在心中暗暗发誓,这新的一年,一定要拼尽全力,改变自己和家人的命运,绝不再重蹈前世的覆辙。 两人皆有所思却表情各异。 …… 另一边,在金陵的医院里,灯光略显昏暗,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李曼一家人围坐在病床边,虽然气氛不算温馨,但好歹也是一家人团团圆圆地度过了这个特殊的新年。 然而,看似和谐的画面中,有个身影却显得格外突兀 —— 夏涛。 他终于找到了一个不用回家过年的理由 —— 陪伴照顾受伤住院的女朋友。 尽管母亲在电话那头多次催促,甚至隐隐有责备之意,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地留在了金陵。 在他看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陪伴便是最长情的告白,只要他一直守在李曼身边,就一定能够打动她的心。 袁景灿一声不吭地离开金陵,对夏涛而言,就像是上天赐予他的一个绝佳机会。 在这段时间里,他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对李曼全家人大献殷勤。每天清晨,他都会早早地赶到医院,手里提着精心准备的早餐,那早餐的种类丰富多样,都是他特意打听来的李曼家人喜欢吃的食物。 见到李曼的父母,他总是满脸堆笑,一口一个 “叔叔阿姨”,叫得格外亲切,礼貌谦逊的样子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他还会主动帮着护士换水、拿药,忙前忙后,仿佛这病房里的一切事情他都责无旁贷。 李厚平夫妻俩以前一直被蒙在鼓里,并不知晓袁景灿和李曼之间那错综复杂的感情纠葛。可这次李曼出了这么大的事,周旖实在瞒不住了,于是便找了个机会偷偷地跟李厚平夫妻将两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原本两人已经在心里默认了夏涛和李曼之间的关系。可如今,突然又冒出一个同为川省人且财力雄厚的袁景灿。 尽管一想到这个男孩害得自己女儿受了重伤,李厚平的心中就涌起一股怒火;但他又无奈地发现,李曼对袁景灿甚至已经爱到了奋不顾身的地步。因此,两人心中原本平衡的感情天平就此失衡, 自从从周旖那里了解到李曼和袁景灿的事情之后,李厚平夫妻俩再见到夏涛,总感觉浑身不自在。 夏涛表现出来的样子确实无可挑剔,礼貌、谦逊且有涵养,对李曼的关怀更是无微不至,从各个方面来看,都可以称得上是一个不错的女婿人选。 但是,感情的事情终究是无法勉强的。 而且,两口子还敏锐地发现,自从袁景灿出现之后,夏涛的行为变得越来越偏执。 有时候,他会因为李曼对他的一个冷漠眼神而一整天都阴沉着脸,反复地询问李曼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有时候,他又会在李曼和家人聊天时,突然不合时宜地插话,强行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狂热的表现让两口子都有些难以适应。 其实这也是夏涛的无奈之举,自从李曼彻底清醒后,对他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从原本的相敬如宾到如今的刻意保持距离。 他心里当然清楚这其中的原因,每次想到李曼对袁景灿的深情,他就嫉妒得几近发狂。 然而,理智告诉他,现在胜负还未分,绝不能做出格的事。但夏涛本就是个典型的行动派,让他什么都不做,只是干巴巴地等待,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于是他只能拼命地讨好李曼的家人,试图从这个方向寻找新的突破口。 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之中,那李曼呢? 三天前,李曼在护士的搀扶下下床进行走动恢复训练。 当她慢慢地在走廊上挪动脚步时,无意中听到几个护士正在闲聊。 “哎,你们听说了吗?二院有个周姓医生莫名其妙地被带走调查了。” 一个护士压低了声音说道,眼中闪烁着一丝八卦的光芒。 “可不是嘛,听说这个周医生平时就风评不太好,这次不知道是犯了什么事儿。” 另一个护士接着说道,还一边偷笑一边和同伴分享着自己听到的关于周医生的绯闻轶事。 李曼听完后,心中顿时一动,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身影。 此刻,李曼缓缓地坐起身子,靠在床头望着西边的夜空,窗外的城市一片繁华,街道上车水马龙,霓虹灯闪烁不停,与病房内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尽管背后的伤害仍在隐隐作痛,但是李曼的眼神中还是透露出一丝期待与疑惑,心中默默地想着:是你吗? 夏涛小心翼翼地递过来一个削好的苹果,李曼却置若罔闻,仿佛眼前根本没有这个人一般。在这个世界上,最长情的告白除了陪伴,或许还有默默地付出。 窗外的烟花依旧在夜空中绽放,新的一年,似乎也将在这纷繁复杂的情感纠葛中拉开序幕…… 第 93 章 解药 同样是新年的夜晚,有的人正在享受儿女的膝下承欢,全家其乐融融。而有的人虽然还活着但却已经死去。 在苏北某个农村的一处低矮平房里,两个邋里邋遢的中年男子,一边系着腰带,一边骂骂咧咧地走出平房。 都已经是大年三十了,可上头讨债公司今年的 KPI还没完成。于是,这两个没什么亲戚、人见人厌的中年二流子,就被发配到了这个偏僻的乡下来要账。 其实,所有人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来这里根本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家男人是个烂赌鬼。早些年还能靠着老婆做做手工活挣点儿赌资。后来随着欠债越来越多,自觉已经还不起的他索性一走了之;只留下孤儿寡母在这世上艰难地相依为命。 要不是瞧着这户人家的女主人尚有那么几分姿色,谁会乐意这大冷天在如此严寒的天气里跑到这穷乡僻壤。真是晦气!不过也罢,全当收利息了!二人潦草地拾掇了一下自己,随后就勾肩搭背地跨上了一辆破旧得几乎分辨不出原本颜色的摩托车疾驰而去,只留下一地尘土飞扬。 在这间残败不堪、四处透风的屋子里,简陋的床上正横卧着一个衣裳凌乱不整的女人。她面色惨白如纸,宛如死人一般毫无生气。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眸直勾勾地凝视着房顶上那盏低垂而又昏暗发黄的卤素灯,既不开口言语,也不见丝毫动作,就连呼吸之声都微不可闻,活脱脱一具失去了灵魂的空壳躯体。 突然间,一阵轻微的“悉悉索索”声响传入耳中。女人好似猛然从沉睡中惊醒过来似的,身体微微一颤。她缓缓地转过头颅,原本麻木不仁的面庞上终于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痛苦神情。 略显破旧的房门口,一个身影悄然浮现。定睛一看,原来是个蓬头垢面的小女孩。 长期的营养不良,使这个本应处于花季年华的少女看起来面黄肌瘦,身形更是娇小得令人心疼,仔细一对比,她的身高竟比普通家庭中的小学生还要矮上几分。然而瘦削的面庞反倒衬托出她那双眼眸愈发乌黑发亮。 此刻,女孩正静静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床铺上躺着的女人,似乎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对于她来说早已司空见惯。 看到女孩,女人的眼中瞬时涌出两道悲愤的清泪。 当女人注意到女孩时,原本黯淡无光的眼中瞬间涌起了两道悲愤交加的清泪。 她手忙脚乱地迅速扣好身上衣物的扣子,并匆忙整理起略显凌乱的裤脚,接着又用颤抖的双手拢了拢如枯草般杂乱的头发。做完这些后,她用力地擦了一下眼角,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故作轻松地对着女孩说道:“宝贝儿,是不是饿啦?妈妈这就去给你下碗面条!”说完,便起身朝着厨房匆匆走去。 面对女人的询问,女孩始终沉默不语,只是最后微微点了点头。至于这一点头到底是意味着承认自己确实饿了,亦或是单纯地表示同意女人要去下厨煮面的行为,或许只有女孩自己心里才清楚…… 女人脚步沉重地缓缓走进厨房。她默默地走到炉灶前,熟练地点燃柴火,开始烧水。火苗舔舐着锅底,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但女人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双眼失神地望着已经严重结垢的不锈钢锅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锅里的水终于沸腾起来,翻滚的水花不断撞击着锅盖,发出阵阵闷响。女人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她先是呆呆地愣了几秒钟,然后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伸手探向那个早已空空如也的米缸。犹豫片刻之后,她还是从里面掏出了仅有的一把挂面,轻轻地放入锅中,随后便机械般地用筷子无意识地搅动着。 随着面条在沸水中逐渐变软、浮起,女人的目光也随之移动到了一旁灶台上放置的一个绿色瓶子上。她定定地凝视着瓶子,眼神中充满了纠结与不忍。 只见绿色的瓶身上,清清楚楚地印着“百草枯”三个黑色大字,格外刺眼。 女人打开瓶子,又侧过头闭上眼睛将小半瓶液体全部倒入锅中,直到手中感觉不到重量后,女人这才转回头在锅里加入一点盐,待泡沫消散后,她将面条盛出,分装在两个满是缺口的大碗中。 女人颤抖着手拿起瓶子,缓缓拧开瓶盖。就在这时,她突然侧过头去,紧紧闭上双眼。但仅仅过了一小会儿,她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将瓶口对准锅子,把小半瓶液体尽数倾倒进去。 液体接触到沸水的瞬间,腾起一股刺鼻的气味。女人一直等到手中的瓶子变得几乎没有重量时,才停止倾倒动作,转而回过头来。她又往锅里加了一点点盐,轻轻搅拌几下,等待着那些因农药而产生的泡沫慢慢消散。不一会儿,锅里就只剩下白花花的面条。女人面无表情地将煮好的面条捞出来,分别装进两个破旧,布满缺口的大碗中。 女人正要端面时,突然余光瞥见了厨房的角落里居然还有一个鸡蛋。犹豫片刻后,她一咬牙用这最后一个鸡蛋给女儿摊了一个荷包蛋。 这样最起码她走得时候嘴里还能有哪怕只是这么一点点荤腥味,希望她下辈子投胎的时候千万别再做自己的女儿! 终于,女人微笑着把两碗面条端到了餐桌上。她温柔地注视着对面坐着的小女孩,轻声细语地说道:“快来吃面吧!今天可是过年,吃完这碗面之后,新的一年里每一天都会是美好的日子…” 说完这些话,女人甚至来不及等待女儿的回应,便迫不及待地低下头,开始大口大口地吞咽起自己碗中的面条来。似乎只要动作稍作迟缓,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那份勇气就会全部消散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女人将整碗面条一扫而空。然而当她再次抬起头时,才发现女儿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直直盯着自己,而面前那碗摆放着荷包蛋的面条则几乎未曾被动过。 女孩看到女人的碗里只剩下些许面汤后,便轻轻拿起自己的筷子,夹住荷包蛋缓缓地放入女人的碗中,然后用略显童稚的声音说出了今晚她说的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话“妈妈,你吃吧,我不饿!” 这句话就像是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直击女人内心最柔软的角落。一瞬间,女人所有的情感防线全都土崩瓦解,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迅速盈满了眼眶。她站起身抬起手臂,用尽全身力气将女孩面前的那只碗狠狠地摔向地面。随着一清脆响,瓷碗应声碎裂,里面仍散发着腾腾热气的白皙面条顿时四散开来,与地面上的污垢交织在一起,瞬间被染成了一片令人触目惊心的漆黑。 紧接着,女人不顾一切地冲向刚才因为受到惊吓而躲闪到一旁的女儿。她张开双臂紧紧地将女孩拥入怀中,仿佛一松手女儿就会消失不见。与此同时,女人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悲痛和绝望,放声大哭起来。凄厉而悲怆的哭声回荡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 渐渐地,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变得微弱不堪。不知何时起,女人的嘴角开始渗出一丝泛着血色的白沫,她艰难地喘着气,每一次呼吸都显得那么吃力。尽管如此,她依然紧紧地抓着女孩的衣袖不肯放手,目光死死地盯着女孩那张平静得让人心疼的小脸,似乎想要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深深地印刻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她犹如风中残烛般用尽最后一丝生机,对着女孩气若游丝地说道:“妹…妹妹,下辈…下辈子,别做…别做人了,太…太苦了…!” 声音开始变得暗哑,女人眼中代表着留恋,不舍和解脱的复杂光芒也逐渐泯灭。 百草枯到底有没有解药? 或许百草枯本身就是一种解药! …… 女孩一言不发地凝视着怀里这个被自己称为母亲的女人,眼睁睁地看着她最后一丝生机逐渐消散殆尽。 她艰难地站起身,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才将女人扶靠到椅子上;然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这个简单的动作已经耗尽了她全身的气力。 等呼吸稍稍平稳一些后,女孩就跟往常一样,动作娴熟地拿起笤帚和抹布,打扫起客厅和房间;最后在厨房擦灶台的时候,女孩的目光久久地凝视着灶台上的百草枯瓶子和一个磕成两瓣的鸡蛋壳,一动不动。 做完这一切,女孩如行尸走肉般给自己下了一碗面,这个“家”里的最后一碗面! ...... 趁着月色,女孩费力地在后山刨了一个大坑,然后将已经僵硬的女人拖进坑里缓缓掩埋。 这个女人啊,真是命苦!生得不好,嫁得不好,哪怕最后连死都是如此凄惨,仿佛这世间的苦难都被她一人承受了。听起来是多么可笑啊,明明从她诞生的那天起就注定要走上一条死亡的不归路,但是别人却美其名曰这叫人生! 女孩静静地站在新隆起的小土堆旁,心中充满了悲伤和无奈。这是她最后能为这个可怜的女人所做的事情——给她一个体面的告别,而不是让她在孤独与腐朽中结束生命。 女孩小心翼翼地将小土堆夯实,仿佛这样就能让女人的灵魂得到安息。接着,她搬来几块沉重的大石头,仔细地堆砌在坟头前方,似乎要让这些石头代替她守护着女人在地下的安宁。 做完这些,女孩又从附近摘来了几支已经枯萎的野花,轻轻地插在了石头之间。 女人生前最喜欢的就是花,但残酷的现实却无情地剥夺了她享受这份美好的权利。无尽的苦难早已抹去了她脸上曾经绽放的笑容,生活的重压更使得她无暇顾及自身的装扮。 如今,既然生前无法佩戴那些美丽的花朵,那么就让它们陪伴女人一同走向另一个世界吧,希望这能成为她不幸人生中的最后一抹温馨。。 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一片片洁白的雪花开始悠悠飘落;女孩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缓缓跪在小土堆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两个头。起身时,她抬起手用力抹了一把被泪水和泥土染得黢黑的小脸,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决绝。 随着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她最后深深地凝视了一眼这座承载着女人在世间所有记忆的小小坟墓,随后毅然转过身去,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消失在了漫天的雪幕之中 …… 第 94 章 中式父子 尽管已是正月十二,残冬的寒意却依旧紧紧地缠绕着苏北的这座小县城,不肯轻易褪去。清冷的空气中,年味就像一丝若有若无的缥缈青烟淡淡地弥漫,撩拨着人们对新春残留的那点念想。 火车站外,人来人往,行色匆匆。 高挑性感的淡然身姿绰约地从略显破旧的车站大门中缓缓走出,她穿着简洁却不失清雅,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曲线,瞬间吸引了一众旅客的目光。那些或好奇、或惊艳的眼神纷纷在她身上停留。 徐韬早早地候在了车站门口,眼神在人群中急切地搜寻着,看到淡然后,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略带痞气的笑容,随即吹了个响亮的流氓哨。 尽管两人还未从校园毕业,但徐韬实在是太爱淡然了。所以他想尽办法,将淡然骗到了自己老家。 他无比渴望着这个坚韧善良又美丽可爱的女孩能够得到自己父母的认可,顺利地融入自己的家庭,成为其中的一员。 “冷不冷?”徐韬赶忙迎上前去,伸手接过淡然手中的包,脸上堆满了关切的笑容,语气中有着藏不住的爱意与心疼。 淡然微微仰头,灵动的双眸带着一丝嗔怪地白了他一眼,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能不能有点正经样儿!”话语里虽有责备,可语调却十分温柔。 徐韬丝毫不以为意,依旧笑嘻嘻地围绕在淡然身旁,嘴里不停地说着俏皮话,手上稳稳地提着包,与她并肩朝着车站外走去。 他们的身影在冬日的阳光下被拉得很长很长。 然而,这对刚刚还沉浸在小别重逢喜悦之中的小情侣,怎么也想不到,一场足以摧毁他们美好幻想的风暴,正在悄无声息地酝酿着。 徐韬的家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小院,岁月的痕迹毫不留情地爬上了斑驳的墙壁。 走进屋内,简单朴素的陈设布置映入眼帘,没有华丽的装饰,没有昂贵的家具,但是整齐的桌椅、干净整洁的地面,以及桌上摆放着的家人照片,却无处不透着家的温馨与宁静。 徐母听到声响,急忙从厨房走了出来,她的腰间还系着那条洗得有些发白的围裙,双手在围裙上不停地擦拭着,脸上挂着笑容,眼中闪烁着即将见到未来儿媳的好奇与期待之光。 “妈,这是淡然。”徐韬微微侧身,将淡然轻轻拉到身前,有些紧张地介绍道,同时,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淡然的手,那力度仿佛是在给她传递勇气和力量,也像是在向徐母宣告他们之间深厚的感情。 徐母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忙不迭地应着,快走几步来到淡然面前,伸出手拉住淡然的手,仔细地端详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这姑娘长得俊啊,眉清目秀的,看着就招人喜欢。”她的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满意与慈爱。 随后,她又忙前忙后地招呼着两人坐下,转身小跑着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就端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茶水和点心,摆在两人面前。 就在这时,父亲从里屋缓缓走了出来。他的眼神淡淡地扫过淡然,神情略显严肃,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算作是打过招呼,接着便一言不发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顺手拿起桌上的报纸,看似随意地翻阅起来。 然而,他这看似平常的举动,却让原本就因为初次见面而有些拘谨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压力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午饭时间到了,一家人围坐在有些掉漆但却擦拭得干干净净的饭桌前。徐母热情洋溢,不停地给淡然夹菜,嘴里还不停地询问着她的学习和家庭情况,试图用自己的热情打破这略显沉闷的气氛。 徐父却始终只是闷头吃饭,偶尔抬起头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淡,像是一层薄薄的霜覆盖在原本炽热的亲情之上。 “伯父,您尝尝这个,是我特意跟朋友学做的。”淡然脸上挂着微笑,眼神中满是讨好与期待,她小心翼翼地将一道自己亲手精心烹制的菜端到徐父面前。 徐父微微皱眉,目光只是轻轻地在那道菜上停留了一瞬,便语气平淡地说:“嗯,你们年轻人的口味和我们不一样,我吃不太惯这些新花样。”他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空气中激起了一圈圈涟漪。 徐韬在一旁尴尬地笑了笑,轻声说道:“爸,淡然也是一片心意。”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焦急,试图在徐父和女友之间调和这微妙的紧张气氛。 徐父放下碗筷,抬起头来,目光缓缓地从两人脸上扫过,然后缓缓开口:“姑娘,不要怪老头我说话直接。你是个孤儿,我们家的条件你也能看到,虽然不算很差,但也绝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另外小韬,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要考虑周全。以后你们的生活如果没有两边父母的同时帮衬,会很辛苦的。” 徐母在一旁着急地使眼色,小声说道:“孩子他爸,别说了,先吃饭。”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嗔怪和焦急,试图阻止这场可能会愈演愈烈的不愉快对话。 淡然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她便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轻声说道:“伯父,我知道我的身世可能让您有些担忧,但我和徐韬是真心相爱的。我虽然没有父母的支持,但我有自己的双手和一颗坚定的心,我会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和徐韬一起撑起我们的家。”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执着,那是对爱情的坚守和对未来的信念。 徐父轻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只是继续低头吃饭,但此时饭桌上的气氛却已降至冰点,让人感到寒冷和压抑。 饭后,淡然默默地站起身来,帮着徐母收拾完碗筷,然后对徐韬说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徐韬轻轻地将她送到客房,关上门的那一刻,他看到了淡然眼中隐隐闪烁的泪光。他的心猛地一揪,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轻声说道:“淡然,对不起,我爸他……” 淡然强忍着泪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徐韬的脸庞:“没关系,我理解。你去陪陪叔叔阿姨吧。”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徐韬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客厅。看到徐父又坐在沙发上抽烟。压抑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瞬间爆发:“爸,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爱的是淡然这个人,不是她的家庭背景。你为什么就不能尊重我的选择?”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眼眶也微微泛红,心中的委屈和不满像是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徐父被他的话激怒,站起身来声音也提高了几分:“我是你爸,我不想看到你以后吃苦受累。你现在年轻,不懂事,以后就知道我是为你好了。”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两人激烈地争吵起来,互不相让,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尖锐的刀,刺痛着彼此的心。 徐母在一旁急得直抹眼泪,她的心中满是焦急和无奈,想要劝解却又无从下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子俩越吵越凶。 最后,徐韬愤怒地摔门而出,巨大的声响仿佛是他内心痛苦的呐喊。 屋内,只剩下一脸无奈的徐父和伤心哭泣的徐母。徐父缓缓地坐回到沙发上,双手捂住脸,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疲惫。 淡然在房间里听到了外面激烈的争吵声,她静静地坐在床边,泪水无声地滑落;心中也满是失落与无奈。 过了一会儿,她站起身来,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拿出一张纸写下了几行字,轻轻地放在桌上。然后,她轻轻地打开门,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充满了温暖却又让她感到无比伤心的家,合上门悄然离开。 徐韬走在县城的街头,寒风如刀般割着他的脸,那刺骨的寒冷让他的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但这却不及他心中的痛万一。 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心中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父亲就是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份在他心中无比珍贵的爱情,在父亲眼中却如此不堪一击?他想起小时候,父亲总是忙碌于工作,为了家庭不辞辛劳地奔波,很少有时间陪他玩耍。偶尔他犯错时,父亲严厉的惩罚让他心生畏惧,从那时起,他就觉得和父亲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墙。 长大后,他努力学习,终于考上了大学,本以为能够让父亲感到骄傲和欣慰。上了大学后,他又拼命地兼职,希望能够减轻家庭的负担,同时也渴望得到父亲的认可和赞赏。可如今却因为爱情,他与父亲之间产生了如此深的裂痕,这让他感到无比的痛苦和绝望。 天色渐暗,街头的行人越来越少,徐韬的身影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孤单。 昏黄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仿佛是他孤独心灵的写照。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未来的路在他眼中一片迷茫,如同这漆黑的夜晚,看不到一丝光亮。 他和淡然的爱情,在父亲的反对下,似乎前途渺茫。而他与父亲之间的关系,也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解开的死结,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无比的窒息。 在这个寒冷的春节,徐韬的心比这天气还要冷。他不知道怎么修复与父亲的关系,也不知道怎么面对淡然,更不知道如何找回曾经渴望的亲情与爱情。 徐韬就这样孤单地走着,每走一步,他的心中就多一分痛苦和迷茫,沉重的脚步仿佛踏在他破碎的心上,痛不欲生。 他似乎被整个世界遗弃在了这个苏北的小县城街头,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寒冷相伴。 第 95 章 石头少女 正当徐韬像一只迷失方向的孤雁,失魂落魄地徘徊在清冷的街道上时,城郊,一处偏僻且荒芜的大棚旁,两个瘦小的身影在草垛中缓缓探出。仔细看去,竟是两个头发蓬乱如麻,脸上布满了厚厚污垢的小乞丐, “婧怡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其中一个个子娇小的女孩,双手紧紧地揪着自己破旧的衣角,身体微微前倾,凑近另一个女孩,压着嗓子问道。 被称作婧怡姐姐的女孩微微抬起头,目光透过那凌乱的发丝,紧紧地盯着不远处大棚中影影绰绰、人头攒动的人群,沉默片刻后,她微微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用略显沙哑却沉稳的声音说道:“再等等,现在还太早,我估摸着他们还没到呢。” 说话间,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就在这时,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如炸雷般从远处传来,打破了夜的寂静。紧接着,一片尘土在寒风的裹挟下腾空而起,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让人几乎看不清前方的景象。 在那呛人刺鼻的灰尘中,两个邋里邋遢的中年男子骂骂咧咧地从破旧掉漆、仿佛随时都会散架的摩托车上跨了下来。他们一边缩着脖子使劲地把袖子往下拽,嘴里不停地咒骂着这鬼天气的寒冷;一边哆哆嗦嗦地朝着大棚里面快步走去,脚下的步伐慌乱而急促,只留下了一串歪歪扭扭、深浅不一的脚印。 “来了!” 婧怡姐姐的双眸瞬间一亮,那原本黯淡的眼神中仿佛有两簇火焰在燃烧,炽热而耀眼。 这两个男子,正是十多天前那个阖家团圆的大年夜,闯入那间破落小屋,一手酿成一幕惨绝人寰人间惨剧的罪魁祸首。 而这个被唤作 “婧怡姐姐” 的小乞丐,正是悲剧中那个可怜女人的女儿,她的全名叫做曹婧怡。 命运的巨轮在那个黑暗的夜晚无情地碾碎了她的生活,将她从一个原本天真无邪的孩子,瞬间拖入了痛苦的深渊。从此,复仇的火焰便在她幼小的心灵深处生根发芽,茁壮成长,成为了支撑她顽强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和力量源泉。 袁景灿报仇从早到晚,而曹婧怡报仇却似潜伏在暗夜中的猎豹,沉稳而极具耐心。 她凭借着自己那稚嫩却无比坚强的双腿,不辞辛劳地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紧紧地追踪着这两个男人的踪迹。在这过程中,饿了就偷偷摸摸地去寻找一些别人丢弃的残羹冷炙,哪怕那些食物已经变质发酸;渴了便在各个角落寻觅着一些浑浊的生水来喝。 此外,她还一直小心翼翼、悄无声息地收集着某些看似寻常却暗藏玄机的东西。 皇天不负苦心人,在经历了脚上的血泡反复破裂、愈合,愈合后又再次破裂,如此循环往复多次之后,曹婧怡终于成功锁定了这两个男人的据点。痛苦没有让她畏惧而退缩,反而磨砺了她的意志,让复仇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热。 这两个男子,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儿,手里但凡有了一点小钱,便心痒痒地想着去赌上两手,妄图实现虚无缥缈的一夜暴富美梦。 春节期间,他们上头的老大不知为何大发慈悲,接连发了几次奖金,这突如其来的财富让这两人手头一下子宽裕了些,也让他们心中的贪欲如野草般疯狂生长。于是,他们便隔三差五地来到这处位于城郊、隐蔽而又简陋的野赌场,玩上几把。 这种野赌场,虽说也存在着庄家 “杀猪” 的情况,可由于经常换人坐庄,局势变幻莫测。所以这两人在这儿有输有赢,倒也玩得不亦乐乎。 这不,他们刚一走进大棚,便有几个同样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人笑着打趣道:“哟,龙哥,强哥,又来赢钱啦!” 谄媚的笑容背后,是人性的丑恶。 淋漓尽致,毫无掩饰。 “一边去,一边去……” 这两人昨晚输得底儿掉,心情正糟糕到了极点,此刻哪有闲心去应付这几个没眼力见儿的家伙,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将对方打发走后,便大摇大摆地走到了那张足有十米多长、摆满了各种赌具的赌桌旁,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随后,强哥从兜里掏出一根劣质的红梅香烟,叼在嘴里,点着后深深地吸了一口,随后他便冲着庄家喊道,让他赶紧发牌。 这赌场里,经常玩牌的人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张熟面孔,在座的赌客们对于这两人的出现早已司空见惯,因此几乎没有人多瞧他们一眼,只是一门心思地不停地催促着庄家赶紧发牌,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对金钱的渴望之光,仿佛都笃定着接下来这一把,自己就能通吃全场,将那长桌上堆积如山的花花绿绿的钞票全部都揽入怀中。 被称作强哥的男人一屁股坐在条椅上,毫无形象可言地将双脚踩在桌子底下的火盆上,他不停地抖着腿,眯缝着眼睛,嘴里叼着烟,缓缓地搓开捏在手中的两张牌。 而站在他身后的 “龙哥”,则满脸紧张地伸长了脖子,对着强哥手中的牌吹了一口气,然后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花!”,声音在嘈杂的赌场中显得格外刺耳。 当底下一张牌被搓开后,牌面上那醒目的红桃三赫然映入众人眼帘。强哥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脸上写满了晦气,他冷哼一声,将牌狠狠地扔回桌面上,然后极不情愿地从兜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纸币,从中抽出一张红彤彤的票子,随手扔进了中间那堆已经颇具规模的钱堆里。 这时,一个穿着一身破旧不堪、满是油渍的黑西服的秃头男子,突然像是中了邪一般,状若癫狂地一边手舞足蹈地叫嚷着 “我最大!哈哈!我最大!”,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疯狂地把牌桌中间的花花绿绿的钞票往自己的面前扫去,那模样仿佛生怕别人会跟他抢似的。 强哥见状,瞥了一眼秃头男子,眼中瞬间闪过一道让人胆寒的戾色,随后咬了咬牙,又开始搓手中剩下的那张牌…… 大棚外的草垛中,小个子女孩似乎已经有些蹲不住了。为了取暖,她不停地朝两只已经被冻得通红的小手哈着气,双腿也不停地动来动去,似乎是想着通过这样的运动,能够让自己获取多一丝的热量,抵御这刺骨的寒冷。 而曹婧怡的目光却仍旧死死地盯着大棚,。她的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绝,嘴里只是喃喃地说道:“再等等,快了……” 小女孩闻言,稍微安静了一些,可没过多久,饥饿感便如汹涌的潮水般再次涌上心头,她忍不住又问道:“那一会儿咱们去哪家店吃饭啊?” 说话间,她的肚子里竟发出了一阵咕噜噜的响亮叫声,仿佛是她身体发出的抗议,显然是饿到了极点。 “去鼎盛,那家店吃饭的老板多,经常会把剩菜整盘整盘地往外倒……” 曹婧怡目不转睛地回答道。说完,她顺手递过来两团早已准备好的棉花。 小女孩一边接过棉花塞进耳朵里,一边似乎陷入了某种美好的回忆。只见她脏兮兮的小脸上,竟然浮现出一缕充满向往的神色。 一想起鼎盛后门泔水桶里香喷喷的牛肉味,小女孩的嘴角竟不由自主地渗出一丝涎水,就连这刺骨的寒风,此刻在她的感觉中,似乎都带上了令人陶醉的肉香。 小女孩是个孤儿,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便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父母又是何许人也。出生于偏僻贫穷农村的她,甚至不知道孤儿院是什么,她的世界从一开始就被孤独与贫穷所笼罩。 那个心地善良却同样孤苦无依的老人,在将她抚养到六岁以后,最终也没能抵挡住命运的召唤,撒手人寰了。 临终前,奶奶紧紧地拉着女孩的手,气息微弱却又充满慈爱地说:“你这孩子,一直都没有个姓名,今天奶奶就给你取个名字。奶奶是在树林里的石头边捡到的你,你又像戏里的孙猴子一样没爹没娘,就像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那以后你就叫石头好了。等我死了,你就到城里去!那里即便是捡到的垃圾也比咱们村里的好吃!” 那是奶奶对她最后的爱与期望,也是她命运的转折点。 在邻居们的帮衬下,石头草草地葬完了奶奶,便遵循着奶奶的遗言,一路走一路乞讨,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这座陌生而又充满希望的城市里。 她就像一只流浪的小猫,在这城市的角落里艰难地生存着。靠着捡垃圾,吃泔水,她居然顽强地活到了十岁;直到那个正月初六。 其实她不知道那天是正月初六,她只知道最近几天泔水桶里的菜格外新鲜丰盛,那是她生活中的一抹惊喜,也是她对这个世界的一点小小的期待。 正当她躲在那间叫不出名,却又奢华宽敞的大饭店后门大快朵颐的时候,一个瘦弱的身影出现在她身后。 曹婧怡已经累得不行了,身心俱疲的她,在看到这个肮脏发臭却拥有一双明亮大眼睛的小女孩时一下子就愣住了,就在刚刚那个瞬间,她仿佛在石头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是一种同病相怜的触动。 石头茫然地看着曹婧怡,然后抬起一只脏兮兮的小手问道:“你吃吗?” 她的手中赫然是一块脸蛋大小的烤羊排骨头,那骨头在她眼中是珍贵的食物,也是她对曹婧怡的一份善意,在这冷漠的世界里,这份善意显得尤为珍贵。 第 96 章 爆炸 自那一天起,曹婧怡便将石头带在了身边,她们的生活简单而艰难。 白天,城市的喧嚣似乎与她们无关,石头会蜷缩在废弃的水泥墩子里,四周冰冷坚硬的墙壁虽然简陋,却能为她挡住些许寒风的侵袭,成为她在这残酷世界中的小小避风港。 每当夜幕降临,曹婧怡就会拉着石头的手,穿梭在大街小巷。她们如同两只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流浪猫,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些饭店的后门,眼睛紧紧盯着泔水桶,期盼能从中找到一些可以果腹的食物残渣。 在这段相依为命的日子里,随着时光缓缓流逝,两人也渐渐敞开了心扉,互相分享着彼此的故事,交换了身份信息。曹婧怡得知石头名字背后那令人心酸的由来后,看着眼前这个天真无邪、毫无心机,却又被命运无情捉弄的小女孩,心中满是怜悯与疼惜。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石头,不让她再受到这世间的半点伤害,要为她遮风挡雨,哪怕自己的力量是如此微薄。 那是一个格外漆黑寒冷的雪夜,狂风呼啸着,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 曹婧怡紧紧地抱着石头,石头身上的衣服破旧而单薄,根本无法抵御这严寒的侵袭。她的嘴唇已经被冻得发紫,身体在曹婧怡的怀里不停地颤抖着。 曹婧怡心急如焚,她把石头抱得更紧,想用自己的体温为她传递一丝温暖,可是她却无奈地发现,这寒冷实在是太过强大,自己的力量是如此渺小,根本无法让石头暖和起来。 时间在寒冷与焦急中缓缓流逝,曹婧怡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突然,她灵机一动,心想或许说点什么能让石头暂时忘却这刺骨的寒冷。于是,她轻轻地抚摸着石头的头发,柔声说道:“你这么善良,这么漂亮,不应该叫这个名字,姐姐给你取个新的名字吧!怎么样?” 石头听了,冻得哆哆嗦嗦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丝惊讶和期待,声音颤抖地问道:“真…… 真的…… 真的吗?姐…… 姐姐…… 那…… 那我的新名…… 名字…… 叫…… 叫什…… 什么呢?” 她的牙齿不停地打着冷颤,每一个字都说得断断续续,但那眼中的光芒却越来越亮。 曹婧怡看着石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柔而慈爱的笑容。 她轻声说道:“奶奶给你的姓就不改了,但是你是个女孩子,女孩子就应该温温柔柔的,那以后我就叫你石柔吧?希望你以后能成为一个柔软的石头,即使历经风雨,也能保持内心的温柔与坚强。” “石柔?” 石头轻声重复着这个名字,眼中放出一抹惊喜的亮光。这一刻,她仿佛被注入了一股神奇的力量,从今以后自己就是一个真正有名有姓的正常人了,不再是那个被命运随意抛弃的无名小卒。 “石柔这个名字真好听。” 她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一想到这,她突然感觉肚子都没那么饿了,浑身上下也充满了活力,仿佛这个新名字为她带来了全新的生命。就连水泥墩子外飞舞着的原本她最讨厌的雪花,现在看起来也变得柔美多姿了,不再是那么冰冷和讨厌。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虽然艰苦,但石柔以为两个人相互扶持的日子会一直这么平淡而安稳地延续下去;直到昨天上午。 阳光倾洒进水泥墩子她们暂居的角落,石柔醒来后,看到曹婧怡正蹲在一旁,全神贯注地摆弄着一些奇怪的东西。 石柔满心好奇地凑了过去,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眼前那一大堆杂乱的物品:粗细不一的电线;磨损严重的遥控器外壳;各式各样,有大有小塑的料壳;还有一些装着一些不知名的液体的容器。石柔的目光在这些东西上来回游荡着,心中充满了疑惑。 她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曹婧怡每天白天出门后,神神秘秘地一点一点带回来的。每次曹婧怡回来时,总是小心翼翼地把这些东西藏好,不让她发现。而现在,看着这些东西摆在眼前,石柔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满脸疑惑地问道:“婧怡姐姐,这些是什么?你弄这些干嘛用的?” 她眼睛紧紧地盯着曹婧怡的背影,声音中带着一丝困惑。 曹婧怡正专注于手中的东西,听到石柔的话,身形猛地一顿,手中的动作也瞬间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地站起身来轻轻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抬起头满脸神圣地看着天空。 许久,她轻轻地吐出三个字:“放烟花!” 此时此刻,时机已到。 在这个毫不起眼、无人问津的小草丛中,曹婧怡的眼眸深处却闪烁着一丝令人心悸的诡异光芒,而她的手中正紧握着一个小巧玲珑的电子遥控器,过了片刻她的拇指轻轻地落在了其中一个按键之上... ...... 寒风如刀,肆意地割扯着徐韬的衣裳和头发,可他却浑然不觉,眼神空洞而黯淡,思绪仍在痛苦的深渊中徘徊。不知不觉间,他竟走到了这样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郊外。 徐韬失魂落魄地打量着四周陌生而又荒凉的景象。在他的身边,除了一条蜿蜒曲折、布满碎石的小路,就只有蓬乱不堪的杂草,放眼望去,四周空荡荡的,几乎什么也看不到,一种强烈的孤独感和无助感涌上心头,将他紧紧包围。 而在他目力所能及的远处,同样是茫茫一片的杂草,唯有一个闪烁着颜色诡异光芒的亮点,像是黑暗中若隐若现的鬼火。 徐韬皱起眉头眯起眼睛仔细地看去,许久,他才分辨出那是个被红蓝色尼龙塑料布包裹着的大棚子。那大棚子在这荒芜的郊外显得格外突兀,散发着一种让人不安的气息。 “还好,至少没有瞎逛到乱葬岗!” 徐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满了苦涩与无奈,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方才的慌不择路;还是在嘲笑自己的幼稚无能,面对困境时,竟然如此的手足无措。 随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便转过身,准备离开这个让他心生恐惧的地方。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他的眼角不经意间瞥到了远处那个闪烁着红蓝色光芒的光点骤然变亮,如同一道利剑,瞬间划破了黑暗的夜空。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便紧随而至,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耳朵,震得他的耳膜嗡嗡作响。紧接着,一股强烈的气浪如汹涌的潮水般扑面而来,将毫无防备的他瞬间掀翻在地。 “爆炸!” 在倒地的一刹那,徐韬的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个念头,他的脸色变得煞白,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疑惑。 自己到爆炸中心位置的距离目测至少有一千多米,到底是什么东西爆炸才能有如此威力,居然能将一千多米外的自己掀翻在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呆呆地躺在地上,望着夜空,脑海中一片空白。 过了片刻他才缓过神来,他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随后他用力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顿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耳中也嗡嗡作响。他摇摇晃晃地站在原地,努力地稳住自己的身体,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站在原地缓了缓神后,他踉跄着走到杂草堆中的一块石头旁缓缓地坐下;他双手抱头,闭上眼睛,开始恢复着神智, 同时,他的脑海中不断地思考着这起离奇的爆炸事件。如此威力的爆炸,如果不是发生在工厂,那就极有可能是人为的!那么是什么人,又是怎么敢制造这么一起注定会引起轰动的爆炸案呢?”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困惑。 正在徐韬陷入沉思之际,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 徐韬先是一愣,随后身体瞬间紧绷起来,他迅速地将自己隐藏在杂草堆中,只露出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碎石子路的尽头,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戒备。 徐韬的心跳加速,他在心中暗自揣测:“正常来说,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个荒郊野外的人,有着极大的概率就是制造这起爆炸案的凶手。”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徐韬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尽管寒冷的夜风吹在身上,让他感到阵阵凉意,但他的额头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终于,脚步声通过了碎石子路的拐弯处,随着人影的轮廓逐渐清晰,徐韬的眼睛也随之瞪大,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眼前出现的竟然是一高一矮两个乞丐形象的小女孩,她们的头发蓬乱不堪,脸上脏兮兮的,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单薄的身影仿佛随时都会被这寒冷的夜风吹倒。 眼前这一幕把徐韬惊呆了,他的嘴巴微微张开,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情。他甚至对自己之前的判断产生了怀疑。“难道是我猜错了?这两个小女孩怎么可能是制造爆炸案的凶手呢?” 然而,随着两人缓缓走近,借着火光和月色,徐韬分明看到那个走路沉稳的高个女孩手里正握着一个电子遥控钥匙,钥匙的口子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显得格外刺眼;而另外一个小女孩则蹦蹦跳跳地跟在她身后的不远处,嘴里似乎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这两个女孩赫然就是曹婧怡和石柔。 第 97 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徐韬爱而不得。与此同时,来自于父亲的压力更是如同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曹婧怡的父亲则嗜赌成性,最终因欠下巨额债务选择逃离家乡,从此杳无音讯。而可怜的母亲则遭人侮辱,失去清白,最终含愤而死。自此以后,曹婧怡便孤身一人在这世间漂泊流浪。 至于石柔,她从出生起就注定要面对悲惨的人生——没有父母的疼爱呵护,只能独自一人在这冷漠的世界里艰难求生,饱尝着人间的辛酸苦辣。 仿佛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在牵引着。就是这样三个身世坎坷、满心失意的人,竟然在这个寒冷刺骨的冬夜,于荒无人烟的郊外不期而遇。 徐韬想了想,决定试探一下两人。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站起身来,从杂草丛中走了出来,然后故意用力地咳嗽了两声,他的出现瞬间打破了两个女孩之间原本的平静。 两个女孩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咳嗽声和骤然出现的身影吓得不轻,石柔甚至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尖叫,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迅速地躲到了曹婧怡的身后,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曹婧怡则一脸警惕地看着徐韬,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和戒备。她的脑海中念头急转,试图寻找脱身之策,双手也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徐韬看着两人的反应,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脸。他指了指远处的爆炸现场,然后用一种略带挑衅的语气说道:“你们干的?” 曹婧怡并不答话,只是紧紧地护住瑟瑟发抖的石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徐韬,仿佛生怕他会突然做出什么伤害她们的举动。同时,她用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寻找着可能的逃跑路线。 徐韬见曹婧怡不说话,心中便有了答案:“不说话就等于默认。” 想到此处,他立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熟练地按下了三个数字。然而,就在手指放在发射键上的时候,徐韬的动作却迟疑了。他抬起头,看向曹婧怡,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和挣扎。 曹婧怡当然明白徐韬想干嘛,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然而,她现在带着个拖油瓶,跑也跑不了,打又打不过,所以只能用仇恨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徐韬,仿佛她的眼神就能杀人一般,让人看了心生寒意。 看到曹婧怡的眼神,徐韬心里顿时升腾起一股无名火。 但这份怒火却不是冲这两个女孩的,而是对他自己和他父亲的。 曾几何时,自己也像面前这个女孩一样,充满叛逆,充满挑战父权的兴奋,对生活充满了无限的憧憬和向往;而如今,自己不仅连心爱的女孩也守护不了,更是在父亲的权威下,变得如此软弱无能。 他恨自己的懦弱无能,更恨父亲的专横霸道,肆意决定自己的人生。 “好!” 徐韬咬着牙在心中暗自下定决心。 你不让我爱淡然,我偏要爱! 你不让我们俩结婚,我偏要结! 该报警的时候,我偏不报! 这两个女孩应该要送到警察局,我偏要放走! 一念及此,他缓缓地让开了路,低着头满脸颓丧地说:“你们...走吧…” 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失落。 曹婧怡和石柔先是疑惑地对视一眼,眼中充满了惊讶和不解。接着,她们又同时奇怪地看向徐韬,似乎在怀疑这是不是一个陷阱。 不过,既然对方都要放自己走了,那还不赶紧溜? 于是,两人一边死死的盯着徐韬的脸,一边尝试着绕过徐韬,脚步缓慢而谨慎。等走到他身后时,发现徐韬还是没有动作,两人都松了一口气,随即加快脚步,准备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等一下…” 徐韬突然叫停了两人,声音如同一声惊雷,打破了两人的喜悦。 随后,他转过身,抬起一双猩红的眼睛看向两人的背影,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两人的身体先是如触电般一颤,接着僵硬地转回身后,然而两人均被徐韬那恐怖的眼神吓了一跳,一时间竟愣在了原地。 徐韬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又带着一丝不容置喙,他的嘴角挑起一丝诡异的笑容:“你们觉得,你们跑得掉吗?” 说着话,他指了指两人的脚,又指了指远处正在燃烧的爆炸现场。 石柔低头看了看两人破破烂烂的鞋子,又缩了缩露在鞋子外的脚趾,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忧的神情。然后,她紧紧地抓住曹婧怡的胳膊,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寻求身边姐姐带来的安全感。 曹婧怡手上吃痛,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有些不耐烦。于是,她抬起头,朝着徐韬大声说道:“用不着你操心,管好你自己吧!” 徐韬缓缓地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说道:“不不不,如果我不管的话,不出三天时间,你们就会被查出来,到那时候,那些警察可就没有我那么好商量咯……” 尽管如此,曹婧怡依旧高傲地抬着头,神色倔强,只是此时她说话的语气已不再像刚才那般笃定有力:“哼!即便真是这样,那不也不关你的事!” 就在这时,徐韬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邪魅的笑容。这笑容仿佛带着一股神秘莫测的魔力,令人看后不禁心生寒意。 他慢慢地靠近两人,用一种低沉而富有蛊惑的语气说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做一个交易吧?这次呢,由我出手帮你们脱身。但是作为交换条件,日后我需要帮忙的时候,你来助我一臂之力!怎么样?这笔买卖还算划算吧?”说罢,他还特意伸出一根手指,直直地指向曹婧怡。 曹婧怡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立刻后退两步,迅速转过头去与身旁的石柔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从对方的眼神之中,都清晰地捕捉到了一丝难以掩饰的诧异之色。 显然,对于徐韬这番突如其来的提议,她们完全摸不着头脑,根本不清楚这个男人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此时此刻,曹婧怡和石柔的心中充满了无数的疑问和深深的戒备。 曹婧怡微微蹙起眉头,目光闪烁不定,仿佛内心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争斗。终于,她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然而,她的话语却带着明显的警惕和质疑:“我凭什么要相信你?!再说了,我又能帮到你什么呢?” 就在这时,徐韬迅速将手伸进自己的口袋,紧接着,他猛地抽出一沓厚厚的百元大钞,朝着两人晃了晃。鲜艳夺目的红色钞票在清冷的月光映照下,散发出一种诱人而诡异的光芒。 “就凭这个!”徐韬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与得意,他挑衅似地晃动着手中的钞票,继续说道:“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些钱足够让你们安心了吧!” 说完,他径直来到曹婧怡面前。随后将这一叠钞票一股脑儿塞到了曹婧怡的手中。 做完这一切之后,徐韬才缓缓松开手,随后,他缓缓地将目光定格在了曹婧怡脸上,仿佛要透过她的双眼看穿她内心深处的想法一般。接着缓声道:“至于帮我什么嘛……这个先不急着说,等到了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的!”说话间,他的嘴角还不经意地上扬了一下,流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 曹婧怡下意识地低下头,望着自己手中这一沓沉甸甸的钞票,心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曹婧怡终于深吸一口气,重新抬起头来。此时,她的眼神已经不再迷茫和犹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她直视着徐韬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俩不陪睡!” 听到这句话,原本信心满满的徐韬顿时愣住了。他瞪大双眼,嘴巴张成一个 “O” 型。 第 98 章 大隐隐于市 “喂,灿哥?”徐韬急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此时的袁景灿刚刚和宫璇煲完电话粥,正在惠中园的房子里悠闲地看着电视。他一边调侃着电话那头的徐韬,一边慢悠悠地走向阳台。“干嘛呀!韬哥,神神秘秘的,这才正月十二就想我了?”袁景灿的语气轻松,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因为要送已经高三需要提前开学的妹妹袁莉去学校,所以袁景灿早早地回到了棉市。 而在棉市的这几天,袁景灿偶尔会去孙新城那里看看,可孙新城实在是太忙了,根本无暇顾及他。袁景灿也很识趣,每次去看一眼就走。剩下的大部分时间,他不是和叶俊一起喝酒,就是与林耀星小聚,晚上再和宫璇谈谈情说说爱,日子过得好不潇洒。 今天林耀星和叶俊都有事,难得休战一天,袁景灿正躲在家里,享受着这难得的“偷得浮生半日闲”。没想到,大晚上的还能接到徐韬的电话,这让他感到有些意外。 “兄弟,帮我!”徐韬的语气严肃而急切,直奔主题,话语中根本没有任何客套寒暄。 袁景灿一听,面色瞬间一凝,脸上的笑容也迅速地收敛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徐韬快速地把事情的始末详细地讲了一遍,从他在郊外的意外遭遇,再到那场爆炸,最后发现了曹婧怡和石柔这两个小女孩。 临到末了,徐韬压低声音,语气坚定地告诉袁景灿:“这小丫头,这么小的年纪就能搞出这么大的爆炸,我觉得她是个人才;虽然我不知道留下她会有什么用,但是直觉告诉我,不能让她出事!留着她也许以后能帮的上我们!” 袁景灿听着徐韬的讲述,心中既震惊又愤怒,脑门上的青筋渐渐暴起“你...!” 然而他只说了一个“你”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徐韬是他的兄弟,也是和他事业牵扯最深的人,他怎么可能对他的事坐视不管?可徐韬这次的行为实在是太冒险了,让他也有些措手不及。 听筒里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都停止了。 袁景灿的心情沉重,他在脑海中迅速地思考着应对之策。徐韬则在电话那头焦急地等待着袁景灿的回应,心中忐忑不安。 过了好久,袁景灿才终于缓缓开口了。 听到听筒里令人窒息的沉默终于结束了,徐韬心中也暗自松了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迅速地放了下来。 “你现在在哪?”袁景灿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徐韬连忙回答道:“一个废弃的工厂!” “现场痕迹清理了吗?”袁景灿继续追问。 徐韬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担忧:“简单清理过,但是不知道有没有遗漏!” 袁景灿神色略微放松了一些,但语气依然沉重:“好!废弃工厂这种地方不安全,你另外找个地方带她们俩躲起来,我马上找人!” 接着,他又郑重地说道:“记住,我没给你电话,别跟我联系,也千万别随意露面!还有,找到地方了,第一时间想办法换张卡,然后把号码告诉我!” “好!”徐韬沉声应道,然后立刻挂了电话。 他知道,现在的情况十分紧急,必须尽快按照袁景灿的指示去做。接着他又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曹婧怡和石柔,石柔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而曹婧怡的表情看起来则要平静许多。 实际上,此刻曹婧怡的内心犹如惊涛骇浪一般难以平静。如此轻率地把自身的命运交托给他人去主宰,这绝非明智之举。 但曹婧怡心里非常清楚,以她目前的年龄和有限的社会阅历,若是没有成熟可靠的成年人庇护,那么一旦暴露行迹,被抓捕归案几乎就是板上钉钉之事。 即便她早已下定了决心,甘愿承担被捕甚至付出生命的后果,但蝼蚁尚且贪生!只要尚存一线生机,哪怕极其微弱,她又怎么能轻言放弃呢?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曹婧抬起头迎向徐韬那张冷峻的面庞,与此同时,她的眼中猛地闪过一道锐利而坚定的光芒。 她咬紧牙关做出了最后的决定:“赌一把!” 当徐韬的目光与曹婧怡交汇时,只觉得内心一颤;他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接着用尽量沉稳的声音对两个女孩说道:“我们得赶紧离开了!”说罢,便率先迈开脚步朝着出口走去,同时不断回头催促着她们加快速度。 ...... 结束通话之后,袁景灿缓缓放下手机,抬头望向夜空中高悬的明月。月光洒落在他身上,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银纱。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整个人完全沉浸在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317 寝室里卧虎藏龙,既有超级富二代李泽阳,又有背景深厚的官二代凌斯。然而几乎所有人却都将袁景灿视作这个寝室真正的主心骨。 他不仅办事能力超强,也有钱,另外还特别重情重义,对待朋友们也很慷慨。无论是谁需要帮忙,他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而且袁景灿做事也是从容不迫、有条不紊。正因如此,当寝室里有人碰到麻烦时,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去找袁景灿求助。 而袁景灿对于室友们也是毫不含糊,向来都是能帮则帮,要钱给钱,要人出人。只要自己力所能及,几乎从不拒绝大家的请求。久而久之,317 寝室形成了一种默契——有事找袁景灿! 但这回情况却大不相同!徐韬居然真把天都给捅了个窟窿! 事到如今,木已成舟,再去责怪徐韬什么显然已经毫无意义;当下最关键的还是得赶紧想办法收拾这个烂摊子。 这件事情,别无他法,只能找郭文龙!袁景灿对此心知肚明。然而……郭文龙是否会答应呢? 这次并不是像往常那样偷偷地在暗地里算计人那么简单。这事不仅与郭文龙毫无利益关联,而且风险极高,甚至严重违背了社会道德。如此棘手且不讨好的事情,他真的愿意掺和进来吗? 或许可行!就在这一刻,袁景灿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突然渐渐变得明亮起来。他与徐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同一句俗语:“有钱能使鬼推磨!” 没错,只要能够给出足够诱人的利益回报,想必郭文龙是拒绝不了的!既然如此,那便放手一搏吧! “嘟……嘟……” “喂……袁总新年好呀!”紧接着,郭文龙爽朗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 然而,与郭文龙的热情寒暄不同,袁景灿丝毫没有客套之意,直截了当地切入主题:“龙哥!有件事儿得麻烦您帮个忙……” 瞬间,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袁景灿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沉默而停止,他继续说道:“具体情况是这样的……”接着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复述了一遍。 郭文龙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直到袁景灿讲完,听筒里依然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郭文龙才终于打破沉默,他缓缓开口说道:“这事……恐怕不太好办啊……” 听到这话,袁景灿心中一紧,但他早已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不等郭文龙说完,他便果断打断他,沉声道:“只要能办成,价钱方面好商量!” 郭文龙听到这话后,先是微微一怔,但仅仅瞬间之后,他便迅速反应过来,随后立刻加快了语速:“对方不过就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罢了,只要稍微多费些心思,要把她们给带出来简直易如反掌!这件事情绝对能够办成!只是……这两个人一旦被成功带出来以后,把她们转移到什么地方比较合适呢?” 袁景灿没有经过任何思考,脱口而出:“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去沪市!” “袁总高见!这才是真正的‘大隐隐于市’!善!”郭文龙闻言,不着痕迹地轻轻拍了一下袁景灿的马屁。紧接着,他又严肃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我现在马上动身!” “好!一定要记住保护好自己,遇到任何突发状况或者觉得不安全的时候,都要第一时间跟我联系……”袁景灿又一次叮嘱道。 “好!”郭文龙用低沉而坚定的声音回应道。随后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微的挂断声。 袁景灿静静地握着已经结束通话的手机,耳边还回荡着一阵短促的忙音。 他慢慢地把手机放进口袋里,然后抬起头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就在这时,他原本紧绷着的脸庞逐渐松弛下来,一抹若隐若现、难以捉摸的微笑慢慢爬上了他的嘴角。 第 99 章 震怒 阡陌县的警察们近来可谓是压力山大。 年头岁尾之际,向来都是各类治安案件频发的高危时段,各种琐事、纠纷、冲突本就已经让他们应接不暇。 好不容易熬到了元宵节前夕,大家都眼巴巴地盼望着能稍稍松口气,好好地与家人们团聚一番。 然而就在这时,“嘭”的一声巨响,瞬间将所有人的美好期望炸得粉碎。 一场突如其来的爆炸案发生了! 现场惨不忍睹,17 人当场死亡,21 人伤势严重生命垂危,还有 15 人受了轻伤。如此惨重的伤亡数字,令人触目惊心。 面对这样的局面,阡陌县警方深知这起案子非同小可,他们压根就没想过要隐瞒什么,因为这样的事情根本就瞒不住。 连美市市局对此也是束手无策,根本不敢贸然接手这个棘手的案子。无奈之下,他们只能迅速上报给了更高层级的省厅,希望能够得到上级部门更有力的支持和指导,尽快查明真相。 省厅得知这一情况后,瞬间被激怒!如此目无法纪、肆意妄为的行为简直就是在打他们的脸!实在是太猖狂了! 于是一支由 21 名精英专家组成的专业队伍,登上了厅里专门调配的大巴车,从金陵市启程向着阡陌县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在高速公路旁不远处的铁轨上,一辆列车正在风驰电掣般地急驶而过。伴随着刺耳的轰鸣声和强烈的气流冲击,列车如同一条钢铁巨龙在大地上呼啸前行。 而在这辆列车的某节车厢连接处,郭文龙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头上还绠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将整个人都隐藏在了阴影之中。 此时的他嘴里叼着一根香烟,悠然自得地吞云吐雾,然而他的眼睛却透过烟雾紧盯着高速公路上那些因拥堵而缓慢行驶的车辆。 当那辆印有“P”字标志、闪烁着红蓝色灯光的黑白相间的大巴车从眼前一闪而过时,郭文龙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 郭文龙乘坐的这趟列车并不是驶向阡陌县的,甚至也不是连美市。他的真正目的地,是位于连美市更北方的城市——淮海。 接连从袁景灿那里拿下几笔大单子后,郭文龙并没有像许多人那样肆意地挥霍这笔财富。相反,他明智地选择将这些资金用于扩充自己的团队,招揽更多人才。他敏锐地预感到,袁景灿绝非池中之物,将来必定能够成就一番大事业。 古人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郭文龙深知这个道理。在袁景灿尚未一飞冲天、彻底崛起之前,他必须先强化自身的实力,充分展现出自己的价值所在。只有如此,他才能够紧紧跟随袁景灿前进的脚步,不被时代所淘汰。 从电话里得知这起案子的始末后,郭文龙就立刻开始调动起自己手头上所掌握的各种资源。一时间,阡陌县附近隶属于行动小组的成员们接到命令后纷纷被激活。瞬间便进入到高度紧张且有序的备战状态之中。 没过多久,行动小组的成员们便与县局的人员几乎同时抵达了案发现场。然而,与县局的警员们不同的是,这些行动小组的成员们早就已经得到了来自郭文龙的详细指示。因此,刚到现场,目标便异常明确。 他们第一时间就将两个女孩曾经来过现场的所有痕迹都彻底清除。 至于爆炸物?有能耐的话就尽管去查!可是,除非能找到确凿无疑的指向性证据;否则,无论是谁也不可能将这起爆炸案与两个尚且涉世未深的孩子联系在一起! 正是由于有着这样一支能力出众、行动力极强的行动小组作为坚实后盾,郭文龙此刻才能表现得如此镇定自若。 因为对他来说,现在仅剩的任务便是安全地将两个孩子顺利接走。 …… 淮海市熙熙攘攘的车站里,人潮涌动,喧闹声不绝于耳。 郭文龙混迹在人群中,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车站,他抬头望了望这座陌生城市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拎起自己的行李箱,径直坐上一辆出租车朝着市中心驶去。 某五星级大酒店金碧辉煌的大堂。郭文龙掏出一叠现金和一张印着“简宏”名字的身份证,微笑着递给了前台的礼宾。 办理好入住手续后,郭文龙礼貌地感谢了前台小姐姐,随后便乘坐电梯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两个小时后。走廊上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车轮滚动声,一个身着整齐制服、面容姣好的中年女人正推着一辆银制小推车缓缓走来。 她停在了其中一间客房门前,脸上露出轻松而又自信的笑容。随后,她优雅地抬起右手,用一种独特且带有某种奇怪韵律的节奏轻轻敲响了房门,并轻声说道:“先生,客房服务。” 然而,屋内却传出了郭文龙略带警惕的声音:“我不是叫的明天早上的吗?” 女人嘴角微扬,轻笑一声:“先生,这是我们酒店足浴加钟活动免费赠送的服务哦!” “啪嗒”一声门开了,穿着灰白色毛衣,白色休闲长裤,带着络腮胡、平光镜,一副儒商打扮的郭文龙出现在了女人面前。 郭文龙先是小心翼翼地侧过头去,用眼角的余光快速扫视了一下门外走廊的情况。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后,他稍稍松了口气,然后将门完全敞开。 站在门口的女人微微颔首,低声说了一句:“打扰了!”随后她动作利落地从身旁的小推车上拿起各种清洁用具,稳步走进房间。 待到女人进入房间后,郭文龙并没有立刻跟进去,而是再次警惕地将目光投向走廊两端,确认安全无虞之后,他这才放心地踏进屋内,并顺手轻轻合上了房门。 此时,女人已经开始忙碌起来。等郭文龙关上房门后,女人以一种近乎机械般冷淡的语调轻声说道:“上峰安排林鸱下午五点准时出发,让我来这取钥匙。”尽管她的脸上带着微笑,可声音却十分冰冷;说话间,她的眼神也并未看向郭文龙,依旧专注于手头的清洁工作。 郭文龙好似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自顾自地走到套房客厅的中央,打开了电视,接着便慵懒地坠入沙发中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里的节目。 过了好一会儿,女人终于打扫到了茶几所在的位置。此时,原本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的郭文龙突然有了动静。 他紧闭着的双唇开始微微蠕动起来,从喉咙里挤出了一阵极其细微的声音:“钥匙……在床头柜上……红色福特福克斯……车牌是 SC93218……停在万宁财富中心 A3 区。”话音刚落,他的身体便向后一仰,重新躺倒在柔软的沙发靠背上,然后缓缓地合上双眼,仿佛进入了浅眠状态。 而一直专注于清扫工作的女人,似乎并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声而受到丝毫影响。她只是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她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继续有条不紊地擦拭着。 然而,在打扫房间床头柜的时候,她握在手中的抹布巧妙地一拧,顺势将摆放在一旁的车钥匙卷入其中。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引起任何的波澜。 又过了一段时间,女人终于把这个房间彻底打扫干净了。她先是仔细检查了一遍各个角落,确认没有遗漏任何一处地方之后,才轻轻地走到房门前。 随着房门缓缓打开,女人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屋内那个正假装熟睡的男人,然后毫不犹豫地迈步走出门外,并顺手轻轻地带上门扉。伴随着门锁“咔哒”一声轻响,女人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了门外的走廊尽头。 随着厚重的房门关上,保险上锁的声音传来,原本紧闭双眼的郭文龙突然像被电击一般猛地睁开了双眸,他的目光如利剑般直直地射向了房间内正播放着新闻的电视台。 电视屏幕里传出记者清晰而急促的声音:“本台记者讯,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此次连美市阡陌县发生爆炸案的现场。大家可以看到,现场一片狼藉......”随着镜头的切换,一幅幅的画面展现在观众们眼前。 郭文龙紧盯着屏幕中的每一个细节,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充满了神秘的气息。 第 100 章 林鸱 林鸱是一种高度夜行性鸟类,也被称为动物世界伪装大师;它们通常在夜间活动。 白昼时,它们半闭双眸,栖息于树枝之上。凭借自身羽毛的纹理,伪装成树桩之态,一旦察觉危险,便会采取类似“冻僵”之姿,使其更似一截断裂的树桩,以此规避风险。而从栖息之姿到“冻僵”之态的转换,也很难被发觉。 因此若有人以林鸱作为行动时的代号,那此人必是伪装界之翘楚。 此刻,阳光透过车窗洒在车内,映照出一名年龄约摸三十出头、装扮成贵妇模样的女子身影。她正端坐在一辆鲜艳夺目的红色福特轿车驾驶座上,双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车辆平稳地疾驰于宽阔的高速公路之上。这位女子正是林鸱! 她驾车的动作不紧不慢,恰到好处地将车速控制在限速范围内,稳稳当当地行驶在行车道上。从她悠然自得的姿态来看,活脱脱就是一位刚刚出嫁不久、准备回娘家省亲的新婚少妇。 当红色福特缓缓驶进阡陌收费站时,林鸱优雅地伸出手,从手包中取出几张钞票递给收费员。与此同时,她看似漫不经心地抬起头,目光轻轻扫过前方那群严阵以待的警察们;娇艳欲滴的嘴唇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牵起了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 此时此刻,阡陌县犹如被一层紧张的阴霾所笼罩,全县上下都进入到了高度戒严的状态之中。各级领导一方面全力安抚因突如其来的爆炸案而陷入惶恐不安中的广大市民;另一方面则对所有交通要道的出口实施严密的盘查措施,仔细搜寻形迹可疑之人。 与此同时,来自省厅的专家团队也迅速进入到高速运转模式。这些经验丰富、专业素养极高的专家们各司其职,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默契与高效。 有的专家负责对事故现场展开细致入微的勘察工作;有的专注于确认爆炸物的种类及来源;还有一部分专家致力于筛选错综复杂的线索,试图找出其中有价值的部分,以便尽快锁定犯罪嫌疑人。 不仅如此,这些省厅的专家还积极协助县局以及市局派出的支援人员,共同在全县范围内开启了一场地毯式的摸排行动。 而这场震惊世人的爆炸案背后的两名始作俑者此时却身处于一座人声鼎沸的大众澡堂之中。 在热气腾腾的浴池内,曹婧怡和石柔悠然自得地相互嬉闹着,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她们毫无关系。而在二女身旁不远处,正静静地躺着一位身材丰腴的女子。 她用一条洁白的浴巾遮住了脸庞,只露出些许乌黑亮丽的发丝,浑身都在散发着一股惬意之感。 时间回溯到三个小时前,林鸱按照提示找到了一家位于城中村偏僻角落里的小宾馆。 当她出现在房门口的那个瞬间,一直紧绷心弦的曹婧怡如释重负般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 直到这一刻,曹婧怡终于确定徐韬没有辜负她的期盼;自己赌赢了,两人成功脱险的希望大增! 林鸱亭亭玉立地站在走廊的尽头,她用两只纤细修长的手指优雅地夹着一根女士烟,轻轻地吸一口,然后微微侧过头来,朱唇轻启,对着身旁的徐韬柔声说道:“我呢,这次只负责接应任务。”说话间,她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烟雾在空中弥漫开来,给她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紧接着,林鸱从随身携带的手包中掏出一个白色的信封,递到了徐韬面前。同时,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徐韬,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徐韬狐疑地看了一眼林鸱,然后伸手接过信封。他小心翼翼地将信封拆开,抽出信纸展开一看,却发现上面只简简单单地写了两行字。 第一行写道:“打扫现场的人已于当天夜里到达,勿忧!” 第二行则是:“放心把人交给林鸱!” 徐韬慢慢地将手中的信件合拢缓缓抬起头,深深地看向眼前的女子。 此刻侧身而立的林鸱正悠然地抽着烟,专注地望着窗外的风景;烟雾缭绕间,仿佛一朵盛开的曼陀罗花,散发着危险又迷人的气息。 凝视片刻后,徐韬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咔嗒”一声,火苗跳跃而出。 他将信纸靠近火焰,瞬间,信纸被火舌吞噬,化作一片片灰烬,飘落在地上。 火光映射在徐韬脸上照得他的五官忽明忽暗,就如同他波澜起伏的内心一般。 他默默地思忖着刚刚信中的内容,不禁微微摇了摇头,发出一声轻叹:“还得是袁景灿呀;这才是真正的决胜**里之外!” …… 林鸱在接到这两名特殊的“目标人物”后,并未表现出离开之意。相反,她从容不迫地领着她们来到了这座澡堂,让她们尽情地洗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热水浴。 在阡陌大酒店舒服地睡了一觉醒来后,林鸱又不疾不徐地将两名小姑娘美美地打扮一番后,这才带着两人驾驶着一辆香槟色的宝马 730 缓缓地驶向阡陌高速收费站。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床上时,林鸱才悠悠转醒。她慵懒地抻了抻身体又惬意地打了个哈欠。这才开始起床洗漱。 这时两个小姑娘睡眼惺忪地出现在洗手间门口。林鸱见了微笑着走出洗手间,开始有条不紊地帮她们挑选衣服、搭配饰品,并精心地为她们梳妆打扮起来。 吃过早餐后,一切准备就绪;林鸱带着两个小姑娘下楼来到酒店停车场。那里不知何时停了一辆崭新的香槟色宝马 730。 林鸱先让两位小姑娘坐进后排,随后自己钻进驾驶室,启动引擎。 车子缓缓滑出停车场后便平稳地行驶在道路上,很快她们就来到了阡陌高速收费站。 收费站入口处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林鸱坐在驾驶座上,目光平静地望着前方,耐心地等待着轮到自己通过。而在她身后坐着的两个女孩却神情各不相同。 曹婧怡靠在椅背上,身体微微后仰,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显然已经完全放松下来。 相比之下,石柔则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她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不时咬一下嘴唇,眼神时不时瞟向车窗外,显然心中仍有一丝紧张。 林鸱注意到了石柔的情绪,她侧过头,温柔地看着石柔,轻声说道:“别担心,等会儿警察盘问的时候,你们就按照我之前教给你们的说就行,不会有事的。”说着,她轻轻拍了拍石柔的手,给予她一些安慰。 石柔抬起头,看着林鸱的眼睛,用力点了点头,但紧张的情绪并未完全消除。毕竟对于一个孩子来说,面对警察的盘查还是会感到些许压力。 林鸱笑了笑没有再言语,如果面对警察的询问,这两个孩子都能应答如流、丝毫不紧张的话,反而可能会引起怀疑,现在这样倒是更显真实自然。 “你好!请出示一下证件!”一名年轻警察抬手拦停了林鸱的车,他面带微笑,语气礼貌,但眼神却犀利而又专注。 驾驶座的车窗被缓缓降下,露出一张精致的面容。林鸱优雅地摘下脸上的墨镜,然后不紧不慢地从包里取出身份证,递给了年轻警察。 年轻警察接过身份证后,目光先是落在姓名处,口中不自觉地低声念了出来“安秋瑶?”紧接着,他抬起头,仔细地将眼前的林鸱与身份证上的照片进行对比。 片刻之后,他原本还算温和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起来,再次开口问道:“请问您离开阡陌县后打算前哪?另外,请问车上是否还有其他乘客?” 林鸱气定神闲地回答道:“我这次是回娘家省亲的,我老公已经先一步回家忙工作了,现在我要带着我家的小公主和侄女一起回金陵!”说完,她又缓缓放下后车窗,露出两个女孩粉雕玉琢般的小脸。 年轻警察满腹狐疑地打量着两个女孩,随口问了一句:“哪个是你女儿?” 岂料林鸱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柳眉倒竖,指着曹婧怡嗔怒道:“你这人有没有一点眼力见?我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孩子?” 年轻警察的怒火瞬间也被点燃了,然而正当他要让三人下车接受检查的时候,站在隔壁车道上的一个中年警察见势不妙,立马凑过来打起了圆场,他满脸谄媚地冲着林鸱好言劝慰道:“别生气别生气!这上头的任务催得紧,小伙子年轻气盛,难免会有脾气,这位夫人也请体谅一下我们这些基层人员的难处!” 随后他又劈手夺过年轻警察手里的证件,简单地扫了两眼后,毕恭毕敬地递还给林鸱:“夫人,耽误您宝贵的时间了,请慢慢开,一路顺风!” 林鸱收起证件,狠狠地瞪了一眼年轻警察,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随后她升起车窗,猛踩油门朝着收费站疾驰而去。 年轻警察嘴巴微张,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中年警察却如铁钳一般死死地拽住他的衣袖,朝着宝马驶离的方向深深地躬了躬身。 车子已经驶远,年轻警察的脸上却依旧写满了不忿。 中年警察见状,懒洋洋地站直身体,指着宝马车的背影说道:“就挂这种车牌的,怎么可能干出爆炸案这种事?你说你没事招惹她干嘛?你拦住她,她顶多就是罚点钱而已,可她要是想给你点颜色看看……嘿嘿……你一个月挣几个钱?能经得起她的折腾吗?玩什么命呀?” 年轻警察诧异地看了看中年警察,又看了看渐行渐远的宝马 730,眼神中一片迷茫。 中年警察见状挑了挑眉,吹着口哨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继续他的盘查工作。 终于轮到林鸱的车过收费站了,她将车窗降下,姿态优雅地从收费员手中接过通行卡。 待道闸杆抬起后,她冲收费员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轻点油门,向着阡陌县的南方疾驰而去。 警方精心编织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天罗地网,严阵以待,只等嫌疑人自投罗网;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两名真凶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阡陌县。 第 101 章 因果 这次的行动已然触动了某些不可言说的禁忌与规则。袁景灿没法再继续安心地留在棉市了。 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找了一个托辞,在元宵节这个本该阖家团圆的夜晚匆匆踏上开往临州的列车。 而在同一时刻,在苏省某条向南的高速上,两道车灯所射出的光柱照亮了前进的道路。 曹婧怡和石柔满脸不安地坐在一辆五成新的三菱帕杰罗 SUV 内;前排的驾驶座上,一个满头黄发、嚼着口香糖的年轻男子正跟着车载音响里劲爆的歌曲摇头晃脑;帕杰罗在他的操控下犹如一头矫健的猎豹,在月色的指引下风驰电掣般向着沪市疾驰而去。 所谓定数,皆是因果,因变,果就变。上至诸佛,下及众生,皆因果所收。一切皆有定数,凡事不可强求。 袁景灿不惜代价,强行逆天改命,成功解救曹婧怡和石柔于必死之局中。然而,此举既是果,亦是因。 随着两个女孩的人生轨迹被改写,许多人的命运齿轮开始转动,朝着一个全然陌生且充满变数的新方向前行。 …… 这段时间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动荡,而袁景灿并不想把其他人牵扯进这件事情来。所以在到达临州后,袁景灿第一时间便找了一家合适的宾馆作为暂时的落脚点。 进入房间后,他将行李随意地放置在一旁,接着又脱下厚重的外套,然后走到落地窗边看着远处的临州夜景发呆。 此刻的袁景灿心情颇为复杂,他既要耐心等候郭文龙传回来消息,又要思考该如何妥善安置这两个孩子。 直接将孩子们藏匿起来显然是不切实际的。因为这两个孩子并非物品,她们是有血有肉的人!她们需要父母亲人的陪伴,渴望与朋友们倾诉心声,更重要的是,她们还需要通过广泛的社交活动来逐步重建曾经被打破的三观,建立全新的交际圈,从而与不堪的过去割离。 可是,这次事件发生得实在太过突然了。情况又紧急万分,徐韬甚至连询问这两个孩子现状的时间都没有。 以至于袁景灿除了知道这两个孩子的存在之外,关于她们的家世背景、具体年龄以及所受教育程度等关键信息,几乎一无所知。 这种信息缺失让袁景灿有些束手无策,完全不知道从何下手。 想到心烦意乱之处,袁景灿骤然狠狠地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他告诉自己:每临大事要有静气。接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压抑住波涛汹涌的内心情绪。 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袁景灿似有所察地睁开眼睛,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只见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仅仅一瞬间,他的眼眸深处突然迸射出一团熊熊燃烧的火花。 他果断地按下了通话键,并将手机紧紧贴在耳边。而开口时,却只是简简单单地吐出了一个字:“喂。” 电话那头随即传来一道低沉而沉稳的声音:“到了!”虽然只有两个字,但袁景灿立刻听出这正是郭文龙的声音。 听到这个消息,他不由自主地轻轻捏紧了一下拳头,心中暗自松了口气。紧接着,袁景灿又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好!尽快收集她们俩的详细信息给我!”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袁景灿深知自己乃是整个团队的关键所在。唯有确保自身安然无恙,才能更有力地守护住徐韬、郭文龙还有他手中的团队。正因如此,无论如何,他都决计不能与那两个孩子相见。 然而这样一来,安顿这两个孩子的重任自然而然就落在了郭文龙肩上。毫无疑问,这将成为一个随时可能被人拿捏的致命弱点。 袁景灿着实不愿意让自己陷于这种被动之境。于是乎,他不禁开始斟酌起来,究竟是否应该对徐韬赋予更多的信赖呢?如果能让他代替自己去处置一部分见不得光的事,或许便能与郭文龙相互牵制。 在袁景灿实力逐步增强,手中的人也越来越多后,他对帝王心术也无师自通了! 暂时解决掉一桩烦心事,袁景灿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心情也随之变得愉悦起来。 此时此刻,他已然身处在临州这片土地之上,熟悉的街道和建筑一一映入眼帘,而就在这一瞬间,一个身影不由自主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老沈。 回想起过年前,他曾经给老沈的大女儿沈一柱留下了十万块钱医药费。现在也不知道她的病情究竟怎么样了?还有,老沈父女俩之后有没有再遭遇到那群混混们的骚扰呢? 想到这里,袁景灿再也无法安坐在原地。于是乎,他迅速起身,动作利落地重新穿上外套,然后急匆匆地走出酒店大门。 来到路边,袁景灿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便毫不犹豫地钻进车内,随后车子启动,一路朝着老沈的馄饨店疾驰而去。 没过多久,当袁景灿从车上下来时,远远地便望见老沈的店里灯火通明。不仅如此,店内还不时地传来阵阵喧闹声,一派热闹景象。 眼前的场景让袁景灿原本悬着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他如释重负般地长舒一口气。紧接着,他便迈开步伐朝着不远处的馄饨店走去。 还没等走到店门口,袁景灿便扯起嗓子喊道:“老板,给我来一碗馄饨,记得加半勺辣!对了,再摊个饼!” 正在店内忙碌的老沈听到喊声,下意识地随口应了一句:“好嘞,老板您里边请……”然而话才说到一半,他突然感觉到这个声音似乎有些熟悉。于是,他疑惑地抬起头来,目光正好对上了袁景灿笑嘻嘻的脸。 “哎呀!这不是小袁吗?”老沈又惊又喜,忍不住大叫出声,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你这小子啥时候回来的啊?怎么不给我打个招呼呢?快快快,别站那儿了,赶紧进来坐!” 袁景灿依旧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样,他笑着冲老沈挥挥手,然后自顾自地挑了一张竹篾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嘴里应道:“这不刚到嘛!馋了,就惦记着你家这口,喏!一下车我就上您这儿来了!” “呵呵呵,想吃了随时来!沈叔我保证马上就给你做!”老沈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乐呵呵地说道。 就在此时,沈一弦像是一只害羞的小兔子一般,双颊绯红如霞,手中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盘子,走到袁景灿跟前。 她微微垂着头,将盘子轻轻放在桌上,声音如同蚊蝇般细弱:“景灿哥哥,这是……你的饼……”说完之后,便立马缩回手,把头埋地更低了。 听到这声娇柔的“景灿哥哥”,袁景灿先是微微一愣神,随即便回过味儿来,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笑意,他柔声回应道:“好的,谢谢你,一弦……” 沈一弦原本就已经羞得满脸通红,此刻听到袁景灿的道谢,红晕瞬间蔓延至耳根。 她慌乱地低下了头,不敢再多看一眼,随即立马一个转身,脚下生风般快步回到了煎饼锅前,而一颗心却仍旧像小鹿乱撞一般怦怦直跳个不停。 老沈平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脸上却挂着笑容表现得风平浪静。 直到沈一弦转身离去之后,他才缓缓将目光移向袁景灿轻声说道:“你慢慢吃,如果时间充裕的话,待会儿先别急着走,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袁景灿听到老沈这番话,心中不禁微微一动。对于老沈接下来可能要说些什么,他早已心知肚明。 其实,当他看到老沈与沈一弦轻松愉悦的神态时,便暗自猜测沈一柱的病情或许已经趋于稳定。毕竟,从他们的表情中不难看出那份欣慰与喜悦之情。 不久前,自己刚刚救下那两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孩子,此举等同于造下杀孽。而现在沈一柱的病情却因为自己留下的钱而能有所好转。 想到此处,袁景灿内心深处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一方面,他觉得自己贪婪手辣,心无敬意;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所犯下的错误似乎因为老沈一家人的笑容而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救赎。同时,他也由衷地为这对历经磨难的父女,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而感到高兴。 命运宛如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着袁景灿,推动着他不停地向前迈进。他既无力抗拒,内心深处也压根儿不愿抗拒。 只因为,他渴望成为众人眼中能够撑起一片天的主心骨——袁景灿!而不是默默无闻、如同小透明一般存在的岑龙。 过往那种平淡无奇、一眼便能望到尽头的绝望生活,早已令他心生厌倦;那段和马总谈借钱的岁月,更是他再也不想回首的过往。 因此,他发誓不仅要变强,还要将自己磨炼得更为冷酷。 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袁景灿在前世仅仅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职员罢了。那些刀光剑影、波云诡谲的场景,对于他来说实在太过遥远。突然间拥有了可以肆意决定他人性命的权力,一时间竟让他难以坦然接受。 两世轮回,两具全然不同的躯体,大相径庭的人生经历,使得袁景灿时常苦苦挣扎于矛盾交织的困境中。 第 102 章 虚实难辨 袁景灿正悠然自得地坐在老沈小店里品味着香气四溢的馄饨。与此同时,阡陌县公安局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宽敞而庄严的大会议室内,此时烟雾弥漫,仿佛被一层薄薄的云雾所笼罩。省厅赫赫有名的痕迹鉴定专家秦永利的得意门生——王俊杰,才刚轻轻推开会议室大门,一股浓烈刺鼻烟味便如潮水般汹涌袭来,径直钻入他的鼻腔和喉咙,呛得他不由自主地剧烈咳嗽起来。 此时,坐在会议桌前的秦永利听到这阵突兀的咳嗽声,抬起头来望向门口,当看到是自己的爱徒时,他随意地挥动了几下右手,试图将弥漫在眼前的那些浓厚烟雾稍微驱散开来一点。 之后秦永利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伸出左手,从满脸通红仍在咳嗽不止的王俊杰手中接过那份递过来的材料,接着便一言不发地低下头认真翻阅查看起来。 剩余的专家团成员们此刻全都面色凝重,有的人呆呆地望着自己手中正缓缓燃烧的香烟;还有的人无意识地用手指轻轻翻动着摆放在面前的一叠厚厚的材料,但眼神却空洞无神,显然心思并不在此处。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的神情。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让人不禁感到有些压抑。 王俊杰一边咳嗽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会议室里其他人的脸色变化。看着这些平日里镇定自若、谈笑风生的专家们如今一个个都眉头紧锁,满脸愁容。他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不安。 过了许久许久,秦永利才缓缓地从口中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来。他伸出手握住了放在桌子上的不锈钢茶杯,然后猛地举起杯子,仰头便是一阵牛饮。 茶水顺着喉咙咕咚咕咚地滑下,清凉与苦涩交织在一起似乎让他的精神稍稍振作了一些。放下茶杯之后,秦永利有些无力地靠在了身后那张硬邦邦的椅子靠背上,闭上双眼开始沉思起来。 这段日子以来,这样的情景时不时就会出现一次。然而,周围的其他人对此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他们依旧沉浸在各自的思绪当中,完全没有把注意力放到秦永利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整个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人们偶尔翻动纸张或者挪动桌椅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一直紧闭着双眼的秦永利突然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睛,原本略显疲惫和迷茫的眼神此刻变得锐利而坚定。只见他直起身子,用洪亮的声音大声说道:“我觉得这起案子的现场极有可能遭受了二次清理!” 这句话瞬间打破了室内原有的宁静氛围。刚刚还各自埋头苦思的众人纷纷抬起头来,一道道惊讶、疑惑甚至质疑的目光如箭一般齐刷刷地射向了秦永利的脸庞。 这时,坐在一旁的爆破组专家金玉成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短暂的思索。少顷,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案发现场确实因为那场由爆炸物引发的大火而遭到了严重破坏,能够提取到的有价值证物信息相比之下确实不算太多。不过,根据我们前期的仔细勘察,可以非常确定的是,在爆炸发生之后,除了几位受了轻伤的受害人以及调查人员之外,再没有其他人涉足过爆炸现场!” 秦永利抬起手,如同安抚般虚压一下,示意王玉成稍安勿躁,然后接着说道:“据目前我们所掌握的线索来看,这起案件的爆炸物主要是由众多机动车配件拼凑而成的,现场提取到的爆炸物残片便可以证明,对吗?”说着话,秦永利的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王玉成,很明显这句话是在询问他。 王玉成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即补充道:“没错,而且根据我们深入的分析,嫌疑人获取这些配件的途径大概率并非为购买。因为目前收集到的残片经过专业的检验后,我们惊异地发现,几乎有九成的配件都拥有三年以上的使用寿命,甚至有些配件的寿命已然超过了报废的年限。据此,我们大致推测嫌疑人可能会通过回收、捡拾甚至盗窃的方式寻觅原材料,从而捏造出这个爆炸物。此外,我们还察觉到,这次爆炸物的制作水平粗糙而低劣;据此可以推断凶手的学历或许并不高,或许仅懂得一些基础的物理和化学知识。” 犯罪心理学专家范文微微颔首,接话道:“有鉴于目前所掌握的实际线索较少,所以我们只能给凶手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心理画像。” 众人的目光瞬间如聚光灯般,齐齐地落到范文的身上。 范文咳嗽了两声缓缓说道:“凶手应该有两人,且均为男性,年龄约莫在 25 至 45 岁之间;身高不超过 165 厘米,生活习性糟糕,谋生手段匮乏,且拥有一辆交通工具——自行车,这一点在痕迹组那里也得到了大致印证……”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王俊杰,王俊杰瞬间有些窘迫,不过他迅速调整好表情,朗声道:“没错,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辆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女士两轮自行车,但是我们询问过所有幸存的受害者后,他们均表示,当时在场的人中,无一是骑自行车来到案发现场的;而由于案发现场原本是地下赌场的缘故,所以地处偏僻,人迹罕至,基本也可以排除误闯、途径等等可能性!” 话说到这儿,原本凝重的气氛瞬间被打破,所有人的脸上都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抹喜色。难道说,这桩棘手的案件终于要迎来转机了吗? 然而,与众人兴奋的情绪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站在一旁的王俊杰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看着周围人充满期待的眼神,他不禁暗自感到一阵尴尬。毕竟,这份报告是由他提供的,但其中所隐藏的真相似乎并没有如大家所愿那般简单明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秦永利突然站起身来,他面沉似水,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只见他缓缓抬起手,将手中那份王俊杰刚刚递过来的报告紧紧攥住,然后用低沉而严肃的声音说道:“很遗憾,我们都被爆炸现场的那些表面证据给蒙蔽了双眼……” 话音未落,他猛地将文件狠狠地甩向会议室中间那张宽大的办公桌上。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文件重重地砸在了桌面上。 大家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一时间都愣住了,整个会议室里鸦雀无声。片刻之后,才有人回过神来,满脸疑惑地伸手去拿那份被丢弃在桌子中央的文件,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效仿,开始传阅起来。每个人的眉头都越皱越深,显然对文件中的内容感到十分困惑和不解。过了片刻,有人不禁发出一声低呼:“这太不可思议了!” 见到众人的反应,秦永利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们都被耍了,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次的凶手根本就是一个犯罪团伙!他们分工合作,有人引爆炸药,有人伪造犯罪现场,还有人打扫撤退路线;这分明就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团伙犯罪!” 听到秦永利的话,再结合手中的痕迹鉴定报告,所有人都如被寒霜打过的茄子一般,沉默了,刚刚因为能拼凑出如此多的线索而浮起的一丝喜悦感,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一个新的疑问涌上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所有人都不禁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思忖:“对方竟然如此煞费苦心地引爆了这样一个规模不大且明显不可能藏有大量现金的野赌场,背后的动机究竟是什么?”说白了,他们到底图什么呢? 正所谓真亦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人难以分辨。 而对于郭文龙来说,只要能够成功让两个女孩彻底消失在警方的视线之中,那么他并不在意抛出更多真假难辨的线索,甚至一些真实的信息来扰乱警方的视听,从而误导他们的侦查方向,让他们在错误的道路渐行渐远。 单单只是救出两个女孩其实并非难事,但要想真正达成目的,关键在于如何巧妙地运用策略和手段,将警方困在思维怪圈之中。然后等待时间流逝,逐渐淡化这次事件所带来的影响,直到最终迫使警方放弃追查。 这才是郭文龙内心深处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第 103 章 馄饨店冲突 老沈准备的馄饨皮已经全都被用完了。以至于再有顾客登门时,老沈只能客气地告知对方:“不好意思啊,今天的馄饨已经全部卖完啦!” 听到这个消息,绝大多数人都会展现出宽容和理解的态度,表示没关系。 然而,偶尔还是会有那么几个不太满意的顾客,嘴里忍不住嘟囔起来:“这算怎么回事嘛,连个馄饨都没有了,那还开什么馄饨店呀……” 面对这些牢骚,老沈丝毫不在意,依然保持着温和的笑容,连连冲对方点头道歉,并回应道:“真是抱歉,给您添麻烦了,下次一定多准备一些,保证不让您空跑一趟!” 此时,刚刚吃完馄饨的袁景灿正百无聊赖地坐在门口,那些人的对话自然而然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不过他又不是龙傲天、叶良辰,对于这种小小的抱怨声,他才懒得去多管闲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店里的客人渐渐稀少起来,原本热闹的场景逐渐变得冷清。沈一弦见状,便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起摊位,将客人们用过的碗碟一一整理好。而老沈则拿起一条干净的毛巾,用力地擦拭了两下脸庞,然后缓缓走到袁景灿身旁坐了下来。 “小袁……你……那个……我……”老沈面色微红,嘴唇嗫嚅着,眼神闪烁不定,仿佛心中藏着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表达出来。最终只表现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袁景灿敏锐地察觉到了老沈的异样,赶忙递上了一个台阶,面带关切地问道:“一柱姐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听到这个问题,老沈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他露出一丝苦笑回答道:“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但医生说后续还需要进行化疗来巩固治疗效果。唉!这病可真折磨人啊!”说着,老沈不禁重重地叹息一声,满脸愁容。 白血病即便是在医学技术高度发达的 2024 年,也依然被视为一种极其凶险且难以根治的绝症。尽管目前沈一柱的病情暂时得以稳定,但后续漫长而痛苦的化疗过程以及高昂的医疗费用,对于本就不宽裕的老沈家来说无疑是一座沉重的大山。老沈独自一人苦苦支撑着这个家,竭尽全力地为女儿治疗,然而谁也无法预料最终是否能够战胜病魔,迎来美好的结局。 袁景灿静静地听着老沈的讲述,心情愈发沉重。他原本有心安慰几句。但话到嘴边,却又觉得无论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于是,他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见袁景灿一副心有戚戚,面容哀伤的样子,老沈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反过来安慰他:“你也不用替她难过。人生在世,很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强求不得。也许这就是她的命吧,只能说是一柱福薄了……”老沈缓缓地说着,然而当话讲到最后的时候,他的声音却不由自主地低沉了下来。 两人的情绪都有着波动,场面也顿时陷入了沉默。 过了片刻,老沈呼出一口气说道:“但是,无论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帮我们挺过了难关…” 袁景灿摆了摆手,随意地说道:“您也别跟我客气,沈叔。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有能够帮助到需要帮助的人,那才算有意义!” “我……”袁景灿如此豁达的态度,竟使得老沈一时间有些语塞。 袁景灿见到老沈纠结的神情,不禁露出一抹笑容,轻声说道:“老沈,感谢的话语就无需多讲了。要知道,这世上有太多的人在遭遇困境之时,往往都会觉得仿佛天快要崩塌下来一般,但只要咬紧牙关坚持过去,回头再看时便会恍然发觉,那些曾经以为无法跨越的艰难险阻,其实只不过像是下雨天路面上遗留下来的一个小小的水坑罢了。而且我坚信一柱姐她一定能够战胜病魔、恢复健康的!到那时,你们一家人的生活肯定也会变得越来越美好、越来越幸福!” 袁景灿的话,犹如一股暖流缓缓流入老沈的心间。他的眼眸中渐渐泛起一丝微红,声音略微颤抖且带着些许哽咽地说道:“谢谢……谢谢你啊,小袁!真的太感激你了,如果不是因为有你的帮助,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得下去……” 面对老沈感激的目光,袁景灿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只是轻轻地拍了拍老沈略显粗糙的手背,同时向他投去一个无比坚定的眼神。 “老板!来五碗馄饨,不要葱不要辣,不…要…馄…饨…”突然间,一道流里流气的声音打破了店内原本和谐宁静的氛围。此刻五个妆造怪异、浑身散发着痞气的年轻黑衣男子正气势汹汹地站在店门口。 与此同时,这几个不速之客还不时地伸出手去掀一掀不锈钢桶盖,又或是飞起一脚踹向老沈用来挑家伙式的扁担。 老沈听到喧闹声,猛地转过头来。当他的目光触及到那五个人时,脸上的表情瞬间经历了数次剧烈的变化。 一旁的沈一弦更是被吓得花容失色,她惊慌失措地快步来到老沈身旁,低垂着头,双手紧紧地抓住老沈的手臂,身体因恐惧而瑟瑟发抖。 目睹这一幕场景的袁景灿,顿时就醉了!他心里吐槽道:“什么情况啊?这不就是典型的英雄救美桥段嘛!难道说今晚这个重生系统非要给自己安排一个龙傲天般的无敌剧本不成?”想到这里,袁景灿无奈地摇了摇头, 老沈紧紧地咬了咬牙,然后艰难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对着凶神恶煞的几人说道:“哦哟,各位老板啊,真是不好意思。您看这大晚上的,我这儿的馄饨全都卖光了,实在是对不住各位。要不这样吧,您们明天赶早儿过来,到时候我一定好好招待,请您们每人吃上一碗馄饨……” 然而,话还没说完,为首的那个男子突然暴跳如雷,猛地伸手将一旁的不锈钢桶盖一把抓起来,狠狠地朝着老沈面前扔去。只听“哐啷”一声巨响,桶盖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溅起一片尘土飞扬。 “你个老东西,敢耍老子!老子辛辛苦苦大老远跑这一趟,你就想用几碗破馄饨把我们都打发走?你当我们是要饭的叫花子吗?”男子怒目圆睁,嘴里的唾沫星子四处飞溅。 老沈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嘴唇哆哆嗦嗦地嗫嚅着说道:“这个……这个嘛……您几位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您也是知道的,我家里还有个女儿等着治病呢,到处都需要用钱……所以,真的是拿不出那么多钱还给您们啊……” 可那男子根本没有耐心听老沈解释,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少他妈跟我扯这些没用的!你女儿怎么样关我屁事!就算她明天死大街上,那也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我现在就问你一句,到底什么时候还钱!” 男子的话无疑触动了老沈的逆鳞!刹那间,老沈的双眼变得猩红如血,他紧咬着牙关,面部肌肉因愤怒而扭曲变形。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老沈猛然站起身来,伸出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身边的一把椅子,高高举起,作势就要朝着那几个惹恼他的人猛扑过去。 沈一弦见状喉咙里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惊叫!她下意识地伸出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眼睛,似乎这样就能将眼前即将发生的恐怖场景彻底隔绝开来。 而一直在旁边默默观察着老沈表情变化的袁景灿,当看到老沈突然暴起之时,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同时,他毫不犹豫地出手朝着老沈的手臂抓去。 然而,老沈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此刻的他已经出离愤怒,含恨出手之下更是势不可挡。 尽管袁景灿反应动作已经足够敏捷,但也仅仅只是抓住了老沈的衣袖而已。“嘶啦”一声脆响,袁景灿手中紧紧攥着从老沈身上撕下来的一片衣袖,而老沈已经径直向着那几个人狂奔而去,冲突一触即发。 几个混混身经百战,又怎么会将眼前这个干瘪的小老头放在眼里!当他们看到老沈怒气冲冲地朝自己这边扑来时,不仅脸上毫无惧色,甚至还从眼眸深处迸射出嗜血的凶光。 为首的彪形大汉猛地侧身一闪,躲过老沈砸下的椅子,接着顺势飞起一脚,准确无误地踹在了老沈的肚子上。 老沈猝不及防之下,身体瞬间倒飞出去好几米远,重重地摔倒在地。紧接着,其余的几个混混迅速围拢上去,对着倒在地上的老沈一阵拳打脚踢。而他们的嘴里更是各种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此时的沈一弦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花容失色,顷刻间便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但由于过度惊吓和恐惧,她只能无助地瘫软在地上,用近乎哀求的声音竭力呼喊着:“别打了……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他是我的爸爸呀……” 可惜她的哭喊对于这群丧心病狂的混混来说,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第 104 章 以德服人 袁景灿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几个气势汹汹的混混,心中快速地权衡着敌我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最后他明智地决定“以德服人”! 尽管他在这些混混刚现身的时候就已经迅速观察过周围的环境,并且他有着九成的把握能够成功地带老沈父女俩逃离这个危险之地。然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即便这次侥幸逃脱,对于以摆摊为生的老沈来说,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毕竟,他日后终究还是得回到这里继续经营生意。所以这事只能从根上解决问题才行。 想到此处,袁景灿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随后他突然抬起右脚,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朝着身旁那个不锈钢桶盖狠狠跺去。随后,“砰”的一声巨响在空气中炸开。 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原本还耀武扬威的混混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面色不善地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此时,为首的男子脸色变得极为阴沉难看,他死死地盯着袁景灿恶狠狠说道:“臭小子,你是不是活腻歪了?竟然敢多管闲事,想要替别人出头?我劝你最好先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重,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袁景灿脸上突然绽放出一个谄媚至极的笑容,他朝着面前的男子说道:“哎呀,大哥!小弟我这么做可全都是为了您好啊!您瞧瞧您手底下这些兄弟,一个个下手没个轻重的。要是真把这人给打出个好歹来,那他兜里那点儿钱估计就得全都扔到医院里头去啦!到时候您这边的交不了差不是,这不就是两败俱伤嘛!” 男子闻言,缓缓将目光移向仍然跌坐在地上轻声啜泣的沈一弦,鼻腔里重重地哼出一声,满不在乎地冷笑道:“哼,打死了更好!直接把她拉出去卖,父债子偿,这天经地义的事儿有什么好说的!” 听到这话,袁景灿的脸色瞬间变了几变,他连忙陪笑着开口道:“大哥,您这样可不太地道啊!小弟我可是听说过‘江湖事江湖了’还有‘祸不及妻儿’这类话的。咱出来混,总得讲点儿规矩吧?” 这时,男子猛地将自己的脸凑近了袁景灿几分,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怎么着?你小子是在教老子做事吗?” 袁景灿却丝毫不惧,他先是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然后抬起头,用眼角余光斜睨着眼前的男子,慢悠悠地说道:“嘿嘿,大哥,瞧您说的,小弟我哪儿敢呐……只不过嘛,这世间万物皆有因果循环,正所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人在做天在看!大哥,您难道就不怕……” 男子原本平静的目光在刹那间被凶残所占据“你……在……威……胁……我?”他紧咬着牙关,似乎从牙缝里挤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愤怒。 站在对面的袁景灿迅速摆出了一副无辜的神情,他眨巴着眼睛,口中连声叫道:“我可真没有那个意思啊!我都说了我绝对不敢啦!大哥您这可真是误会我的一番好意了啊!” 男子显然并不相信袁景灿的说辞,他用充满警惕的眼神,仔仔细细地从上到下、从头到脚将袁景灿打量了个遍。 随后,男子微微向后退了半步,冷冷地说道:“好!算你狠,今天这笔账我先记下了!”接着他一边紧紧地盯着袁景灿朝门外退去,一边冲着身后用力一挥大手,并扯着嗓子怒吼道:“兄弟们,咱们走!” 袁景灿却丝毫不在意男子的警告,依旧笑嘻嘻地面向众人挥着手,嘴里还欢快地喊道:“哈哈,大哥!放心吧,我也一定会牢牢记住你们的!一路走好哦,我就不送啦!” 就在男子即将跨出大门之际,他又猛地回头看向袁景灿一眼。然而就是这一眼,让他整个人瞬间呆住。 原来此刻的袁景灿正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无比诡异的笑容。男子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梁骨直直地冲上脑门,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 目送几人渐渐远去,袁景灿这才转过身来,与沈一弦一同走到模样狼狈不堪的老沈身边。他们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想要搀扶起老沈,但就在手指刚触碰到老沈胳膊的瞬间,只听得老沈“哎哟”一声惨叫,疼得整张脸都扭曲起来,嘴里更是不停地倒抽着凉气。 见此情形,袁景灿眉头紧皱,只能无奈掏出手机拨通了急救电话 没过多久,伴随着警笛的鸣叫声,救护车赶到了现场。医护人员迅速下车,动作娴熟地将老沈抬上担架送往了附近的医院。 给老沈交完钱,袁景灿已经累得不行了;但是他还是仔细地叮嘱了沈一弦几句。这才离开医院。 在老沈这耽搁了好几天,学校已经开学了;袁景灿不得已只能找班主任陆海涛请了几天假。到了晚上袁景灿见老沈脸色好了不少,这才稍稍安下心,回到沙雕室友们的怀抱。 刚一进门,袁景灿就听到岳陆衡和徐韬两人正在中英文双语对话,其他的几名室友都被他俩笑得不行。 给老沈交完钱后,袁景灿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虚脱了。但即便如此,他仍然强打起精神,仔细地向沈一弦叮嘱着一些注意事项。 “一弦,老沈这边可就得让你多费心照料了,有什么情况一定要及时跟医生或者跟我说……” 交代完毕之后,袁景灿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老沈,确认一切暂时安好无虞,这才放心地转身离开了医院 当袁景灿再次来到医院时,发现老沈的脸色明显比之前好了许多,原本苍白如纸的面庞此刻也泛起了一丝血色。看到这个变化,袁景灿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稍稍安定了下来。 由于在老沈这里耽搁了好几天时间,学校早就已经开学了!袁景灿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找班主任陆海涛请了几天假。处理完医院里的事情后,袁景灿这才迈着轻快的步伐赶回了宿舍。 刚推开寝室门,一阵喧闹声便迎面扑来。原来,岳陆衡和徐韬那两个活宝正在一本正经地进行一场别开生面的中英文双语对话表演!其他几位室友都被他俩逗得哈哈大笑,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岳陆衡:“欢迎您,麦桑先生!” 徐韬:“Wee...my son” 岳陆衡:“我们中国人有句古话” 徐韬:“Old say...” 岳陆衡:“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徐韬:“Far friend,no happy?” 岳陆衡:“今晚为您接风洗尘” 徐韬:“Go to KTV and Wash feet!” 岳陆衡:“我司素来风格朴素,” 徐韬:“We are poor!” 岳陆衡:“求真务实!” 徐韬:“And low!” 岳陆衡:“正所谓!” 徐韬:“So” 岳陆衡:“百年修得同船渡!” 徐韬:“One boat!” 岳陆衡:“千年修得共枕眠!” 徐韬:“Sleep together!” 岳陆衡双眼瞪得浑圆,他怒声吼道:“能不能不要一起睡?” 徐韬则满脸无奈地摊开双手,苦笑着说道:“老大,您就别嫌弃啦!咱就是这个水平嘛!” 话音未落,只见岳陆衡猛地伸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掐住了徐韬的脖子,气急败坏地质问起来:“你倒是给我说说看,你这究竟学的是哪门子的英语啊?啊?看看你翻译出来的,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你特么的到底是怎么考过四级的啊?” 徐韬被掐得面色涨红,一副马上就要窒息而亡的惨状。他拼命地挣扎着,同时用求助的眼神望向周围的众人,希望有人能够出手救救自己。 然而,在场的其他人早已笑得东倒西歪,根本没有余力来搭救他。徐韬见状,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却又无可奈何,只得不停地狂翻白眼,表示自己的抗议与不满。 就在这时,一旁的袁景灿好不容易止住笑声之后,这才一把拉住了几乎快要躺在地上的李泽阳问道:“今天这俩活宝又是抽哪门子的疯?” 李泽阳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喘着粗气回答道:“哈哈……还不是因为老岳那倒霉催的英语四级考试嘛!他都已经连挂三年了。这不,就想着找大家伙儿一起练习一下语感,准备再战嘛……没想到也就只有徐韬愿意搭理他,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咯!”说完,李泽阳又大笑起来。 第 105 章 刚性语言 好一会儿之后,众人总算是慢慢地止住了笑声。 岳陆衡这才苦着脸说道:“咱们可都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呐,就算真要去学习一门外语,那也完全可以选择日语或者韩语之类的呀!干嘛非得揪着英语不放呢?” 听到这话,李泽阳打趣道:“嗨,这还用问嘛!因为老美霸权呗!谁要是敢不学他们的英语,统统给你们‘突突’掉!” 这时,凌斯也赶紧凑过来插话道:“其实吧,我倒觉得之所以大家都要学英语,主要还是因为使用英语的国家比较多嘛。这样一来,无论是出国旅游、工作还是交流啥的,都会方便很多不是吗?” 然而,一直憋到现在的袁景灿强忍着笑意缓缓说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不过依我看,还有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英语其实属于一种刚性语言。比如说,如果有人正在做一件不合适的事情,你只要大喊一声‘NO’,那对方大概率会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但假如换成日语的话,你要是喊一句‘雅蠛蝶’,嘿嘿,恐怕不但不能阻止对方,反而有可能让人家变得更加兴奋……就好比这会儿老大手里抓着的徐韬,如果他突然来一句‘雅蠛蝶’,老大您说你该怎么办呢?” 话音未落,原本刚刚安静下来的人群瞬间再次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狂笑。 岳陆衡一听这话,立刻尴尬地脸颊微微泛红。然而,他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悻悻然地松开了紧紧抓住徐韬的手。接着,他完全无视了正捂着脖子不停咳嗽的徐韬,旁若无人般地开始动手脱身上的毛衣,看样子是打算洗漱之后上床就寝了。 可就在他将毛衣往上拉的时候,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传来,紧接着岳陆衡整个人就像是触电一般,不停地抽搐着。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岳陆衡总算是从毛衣里挣脱出来。此时的他头发已经乱成了一团。他一边用手胡乱地理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气急败坏地咒骂道:“淦!真他妈邪门儿了!人倒霉了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这都已经开春了,居然还能被一件破毛衣给电成这样!” 就在这时,刚刚缓过劲儿来的徐韬不知死活地又凑到了岳陆衡身边,嬉皮笑脸地说道:“老大!您看看人聚酯纤维多好啊,一点儿也不嫌弃您穷,还愿意跟着您。您倒好,怎么反倒嫌弃起它来电您啦?” 听到这话,岳陆衡慢慢地转过脸来,死死地盯着徐韬。他咬紧牙关一字一顿地说道:“徐韬,今晚过后有你没我!咱们俩之间只能留一个!” 话音刚落,整个寝室里顿时再次陷入一片混乱,各种吵闹声、笑声交织在一起,好不热闹。 ...... 夜色深沉如墨,整个世界仿佛都被静谧所笼罩。袁景灿躺在硬邦邦的上铺,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般肆意奔腾。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响动从隔壁床铺传来。徐韬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子,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袁景灿的肩膀。 尽管周围一片漆黑,但凭借着微弱的月光,袁景灿依然清晰地捕捉到徐韬那双在黑暗中闪烁着光芒的明亮眼眸。 徐韬微微眯起双眼,向袁景灿使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眼色,紧接着又发出了两声轻微的“噗呲噗呲”声,示意他一起起夜。 袁景灿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顺从地跟随着徐韬起身下床。两人轻手轻脚地穿过房间,来到了共用的洗手间。 洗手间内的灯光有些昏暗,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刚解完手的袁景灿不禁打了个寒颤。 徐韬默默地将手中的香烟递给袁景灿,袁景灿哆哆嗦嗦地接过烟,熟练地点燃后深吸一口,烟雾缭绕间,他一言不发地凝视着眼前的徐韬,静待他的下文。 而徐韬则面无表情地抽着烟,直到一支烟快要燃尽时,他仍然没有扔掉烟头,而是用手指轻轻碾压着烟蒂,仿佛在斟酌用词,思考如何开启接下来的话题。 袁景灿始终保持着耐心,既不催促也不开口询问,只是安静地靠在墙边,继续吞云吐雾。 终于,徐韬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缓缓地开口说道:“我……我和家里人彻底闹掰了!”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仿佛这短短几个字就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袁景灿静静地站在一旁,听到这话后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在倾听。随后他又注视着徐韬,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徐韬一脸懊丧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喃喃自语道:“他们根本就不喜欢淡然,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他们的看法。我们俩之间是彻底没戏了!”说到这里,他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开始将爆炸案发生之前所经历的种种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袁景灿始终默默地听着,没有插话,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因为他深知,爱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此时此刻,他最为关心的并不是这段感情本身,而是徐韬内心深处真正渴望得到的是什么,又或者说,徐韬到底可以下多大的决心! 当徐韬将所有心事一股脑儿全都倾诉完毕之后,他似乎感觉心中压抑已久的情绪一下子得到了释放,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他轻轻地吐出了一口长气,紧绷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 紧接着,他抬起头来,目光异常坚定地凝视着袁景灿,满怀期待地说道:“阿灿,我一直都知道,在咱们寝室里,数你最有能力、最靠得住了。所以这次,能不能再帮帮我?” 由于两人共同保守着一个至关重要的秘密,因此对于徐韬的请求,袁景灿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或是推诿之意。他只是微微颔首,接着看似随意地反问道:“那你要我帮你什么?怎么帮?” 徐韬刚听到袁景灿的话,起初还满心欢喜;可这份喜悦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沉默。他暗自思忖着,究竟还要袁景灿怎么帮自己呢?人家已经让自己帮忙售卖点卡,甚至还出资给自己组织水军。如果自己再张口要求,会不会显得太过贪心,有些不知分寸了呢? 然而,就在这时,淡然那张巧笑嫣然的美丽面庞如幻影般悄然浮现于徐韬的脑海之中。这一瞬间,他的心猛地一阵刺痛。 倘若不能赚到足够多的钱,又怎么能给予两人一个美好的未来?又怎么在父亲面前挺直腰板证明自己? 思绪纷繁复杂地交织在一起,徐韬越想越是心烦意乱。突然间,他的表情一顿,两个女孩的身影从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袁景灿既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留下这两人,想必背后定然有所图。常言道:“人生有三大铁——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嫖过娼。” 如果只是同学兼室友关系,自己在袁景灿心里并不一定能和凌斯、李泽阳相提并论,但倘若自己心甘情愿去替袁景灿处理一些他不便亲自动手的龌龊之事…… 善恶一念间。 想到此处,徐韬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却恰好与袁景灿那张似笑非笑的面庞相对而视。就在这一瞬间,徐韬心中猛地一颤;从袁景灿神秘莫测的表情中,他立刻意识到对方似乎对于眼前的情况早就有所预料。 俗话说,欲将取之,必先予之。徐韬眉头紧锁,最终,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咬了咬牙,恶狠狠地开口说道:“我想认识一下林鸱背后的那个人!” 袁景灿并不认识林鸱是谁,不过他大致能够猜测得出这个人极有可能是郭文龙的手下之一。 郭文龙向来行事谨慎小心,为了确保自身安全并顺利完成每一次行动计划,他总是会巧妙地将整个行动方案进行拆解。如此一来,每个参与行动的成员仅仅只需负责其中一小部分任务即可,这样既可以有效地避免有人窥探到整个计划的全貌,又能最大程度地降低泄密风险。 不仅如此,就连袁景灿本人也无法得知所有行动的详细细节。因为只有保持真正意义上的不知情状态,才能够在面对可能出现的盘问时表现得从容不迫,从而成功地隐匿自己的真正意图和身份。 想明白前因后果,袁景灿轻轻地拍了拍徐韬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韬哥,你完全不必成为其他人,你只需做你自己就足够了!” 此时的徐韬,双眼如火炬般灼灼地凝视着袁景灿,眼眸中闪烁着强烈的欲望之光,仿佛能将一切都点燃。 袁景灿留意到徐韬炽热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紧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徐韬,同时用手指轻轻点了点纸条,示意徐韬打开看看。 徐韬满心疑惑地接过纸条,展开之后发现上面仅仅只是写着一个陌生的名字。 正当他感到一头雾水之际,袁景灿忽然凑近他的耳畔,压低声音开始轻语。 随着袁景灿的耳语不断传入耳中,徐韬脸上的神情也逐渐发生着变化。起初是一片茫然,但很快便转为震惊,最终竟化作满脸决绝之色! 一直默默观察着徐韬表情变化的袁景灿,心中已然明了,徐韬没有明确地拒绝,那就意味着接受;只是看样子,徐韬显然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刚刚听到的这些信息。 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设想进行,袁景灿轻轻吐出一口气,接着率先转身朝着洗手间门外走去。然而当他快要走到门口时,脚步却突然停顿住了。 他稍稍犹豫了片刻后,终究还是回过头来对仍沉浸在思考之中的徐韬说道:“虽说我向来不太喜欢对别人的感情指手画脚,但是我真的觉得淡然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值得你好好珍惜!” 说完这些话,袁景灿不再多做停留,迈步离开了洗手间,只留下徐韬独自一人呆愣在原地…… 第 106 章 “六味地黄丸”什么时候上市? 一个漫长的寒假终于过去了,宫璇和袁景灿这对小情侣却因为分隔两地,整日只能通过煲电话粥来缓解思念之情。 宫璇盼星星盼月亮,终于迎来了开学的日子。然而,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袁景灿竟然又请了好几天的假!这下子可真是让宫璇炸毛了,叔叔可忍,婶婶都不能忍! 宫璇心里那个气啊,自己日思夜想的男朋友好不容易开学了,结果他倒好,请个长假不见人影儿,连个电话也没有,难道自己在他心里就这么不重要吗?于是乎,宫璇的小情绪彻底爆发了! 就这样,两人开始了长达三天的冷战。直到周六的时候,袁景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成功地约到了宫璇。 当他见到宫璇时,只见她那张小嘴撅得老高的,脸上也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袁景灿看到这个情景,既好笑又无奈,只好不停地向这位小姑奶奶道歉求饶。 眼看着宫璇的脸色依旧没有好转,袁景灿咬咬牙,决定把实情告诉她。这段时间的失联并不是他故意为之,而是因为老沈被打住院了,当时情况比较危急,他一直在医院照顾老沈,实在抽不出身来找宫璇。 谁知她听完之后反而更生气了:“好啊你,合着你早就回临州了,可你宁愿天天待在医院陪着别人,就是不来找我是吧?” 生气的女朋友就是倔驴,任袁景灿怎么解释她都听不进去。袁景灿实在是没辙了,于是,他拉上宫璇的手,在校门口打上一辆车朝着医院的方向驶去…… 宫璇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当她一看到鼻青脸肿的老沈以及眼眶红肿的沈一弦时,心中最柔软的角落瞬间被触动了。 看着面前这个命运多舛但性格坚毅的女孩,宫璇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她快步走上前去,轻轻地拉起沈一弦微微颤抖的小手,满含疼惜地安慰道:“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而在与沈一弦交谈的过程中,尽管她努力保持着温和的语气,但时不时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瞪向站在一旁的袁景灿。 袁景灿注意到了宫璇投来的目光,他只能无奈地摇摇头,露出一抹笑容。随后,他便走向老沈,和他闲聊起来,以此缓解略显尴尬的气氛。 “一柱姐最近情况怎么样了?她有没有过来看过您?”袁景灿关切地问道。 听到的问话,老沈脸上涌现出几分苦涩,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唉,我特意叮嘱一弦不要将我的事情告诉她。毕竟我已经这么大岁数啦,而且这次也还不至于到那种生死攸关的境地嘛,何必让她平白无故地跟着担惊受怕呢!”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面对老沈这复杂的家庭情况,袁景灿实在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决定转移话题,于是他问道:“后来他们来医院找过你们吗?” 老沈当然明白袁景灿口中所说的“他们”究竟指的是谁。他脸上露出满满的唏嘘之色,缓缓回答道:“怎么会没有?只不过每次他们一来,就会被护士找来的保安给拦出去。毕竟这里是医院,他们也不敢太过放肆地闹事,但又不甘心就此罢休,所以隔三岔五地就派一两个人过来恐吓威胁一番。” 袁景灿也不知道徐韬那边的进展到底怎么样了。于是,他只能佯装出一副无计可施的模样,狠狠地用拳头砸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仿佛这样就能稍稍发泄一下内心的焦虑和无力感。 ...... 在乘坐出租车返回学校的途中,尽管宫璇知道实情后心头的怒火已经渐渐消去,但她依然默不作声地突然伸出手,一把揪住袁景灿腰间的软肉,同时娇声质问起来:“快说!你是不是看人家小姑娘长得漂亮,这才掏心掏肺,鞍前马后地伺候着老沈的?” 袁景灿疼得龇牙咧嘴,嘴里不停地发出“哎哟哟”的叫唤声。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强忍着疼痛,嘴硬地狡辩起来:“这怎么可能!要论起认识的时间来,她可是比你早得多啦!如果我们之间真有什么事情发生,那肯定早就发生了呀,哪里还会等到现在这个时候嘛!” 宫璇被袁景灿这么一闹,顿时觉得脸上像着了火一样滚烫,那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她偷偷瞄了一眼出租车司机,见对方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暧昧笑容。宫璇又羞又恼,赶紧低下头,嘴里轻声嘟囔着,暗暗地咒骂起袁景灿来。 过了好一会儿,宫璇才稍狠狠地瞪了袁景灿一眼,嗔怪道:“哼!你这家伙,怎么老是这样没个正经!难道是我还扰了你和别人的好事不成?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干脆退出好了,让你们两个成双入对去吧!这样你这个未来女婿以后要照顾老沈也可以名正言顺!” 女友发起脾气来总是这般不可理喻,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袁景灿轻轻揉着刚才被她掐疼的腰部,决定睡服宫璇! 于是,袁景灿毫不犹豫地对出租车司机喊道:“师傅,麻烦您别去商学院啦!改道去河坊街!” 听到这话,宫璇瞬间就明白了袁景灿心中打的小算盘。她那张原本白皙的脸蛋一下子涨得通红,红晕迅速从脸颊蔓延至耳根子处。她又羞又恼,下意识地扬起手想要给袁景灿一个教训。袁景灿眼疾手快,嘻嘻一笑便轻而易举地将她伸出来的手紧紧抓住。 …… 酒店宽敞而明亮的房间里,此时,袁景灿正慵懒地躺在洁白的大床上,他一只手紧紧地搂着像小猫一般温顺柔美的宫璇。然而,就在不经意间,他的另一只手却缓缓地伸向自己的后腰处轻轻地捶着。 尽管此刻的袁景灿感觉有些精疲力尽,但他脸上依然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对着怀中娇羞动人的宫璇轻声说道:“我的公粮可是足额上交了,这回你总该相信我了吧?” 宫璇原本就布满红晕的俏脸更是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她羞答答地将头深埋进袁景灿温暖宽厚的怀抱之中,只是一个劲儿地点着头。 看到宫璇乖巧顺从的模样,袁景灿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不过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念头——自己年纪轻轻,现在就开始吃“六味地黄丸”是不是有点为时过早了呢? 宫璇看起来千娇百媚,一副萨勒芬妮的模样,而且回想当初两人第一次对线时,宫璇明显还是个的新手,但是熟练度上来之后怎么感觉对线实力都堪比俄洛伊了,不仅细节操作拉满,而且血条还贼厚,一套连招下去,掉不到半管血;袁景灿觉得如果再不整点钢铁合剂,自己稍不留神就有可能会被“单杀”。 要不趁着哪天没人留意的时候,悄悄跑到药店里去打听一下情况? 对了,“六味”不知道这会儿上市了吗? ...... 爱游传媒一直都在营业,就连过年期间都没有休息,始终有员工在岗位上值班。毕竟过年才是氪金玩家们狂欢的时候,这时候不圈钱啥时候圈钱?到了正月初八,已经全员到岗,正式开始工作。 不过,身为大股东却不务正业的袁景灿,眼看着正月都快要结束,这才如梦初醒般地记起自己的钱袋子来。 今天宫璇一整天的课程排得满满当当。上午没课又不用陪女朋友的袁景灿便晃晃悠悠地来到公司,之后他只是走马观花地随便转了一小圈儿。给员工们发完红包后又随意勉励了几句,就迫不及待地拉上栾宇琛,准备一块儿吃午饭。 袁景灿年前年后做了好几件大事,此时早已囊中羞涩。然而跟郭文龙的几次合作又让他实实在在地尝到了甜头。正因如此,他急切地需要赶紧寻找到另一头能够源源不断提供资金支持的“现金奶牛”! 要说起“现金奶牛”,还有什么能比代理游戏更合适呢?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袁景灿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前世曾经与“热血传奇”激烈竞争的“奇迹 MU”身上! 两人一边吃着饭,一边兴致勃勃地交谈着。自从栾宇琛目睹传奇展现出令人瞠目结舌的吸金能力之后,他对于袁景灿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现在可谓是言听计从。 袁景灿还是像往常一样,吃完饭后,他不慌不忙地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摞厚厚的资料递给了栾宇琛。 然而与之前那一次不同的是,这回袁景灿所提供的资料就不是他瞎编的了,而是货真价实的宝贵信息。这些资料都是由郭文龙和岳岩亲自派人前往韩国市场精心调研而得,其中蕴含着许多具有巨大发展潜力的游戏项目。 “奇迹 MU”仅仅只是众多潜在热门游戏中的一款罢了。如今公司财力雄厚,已经不用再过分担心会押错宝贝。所以他只需在最终时刻把握住整体的大方向即可。 栾宇琛放下手中的筷子,用纸巾轻轻擦拭了一下双手,然后接过资料,开始逐页仔细翻阅起来。 当他将所有资料都大致浏览一遍之后,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地望向袁景灿,满怀期待地问道:“那么,这一次你有没有特别看好的游戏呢?” 第 107 章 精致绿茶婊 袁景灿听到栾宇琛的话后,随即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他无奈地摇着头,对栾宇琛说道:“栾师兄,您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个普通人而已,又不是什么未卜先知的神仙,怎么可能每次都猜的那么准!” 栾宇琛听了这话,不禁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笑着解释道:“实在是因为之前你力排众议、极力推荐‘传奇’,结果大获成功,现在全公司的人都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把你当成传奇了,所以才会对你抱有如此高的期望嘛!” 袁景灿轻轻地摆了摆手,一脸认真地说:“虽说目前我还没有特别看好的新游戏,但依我看,咱们应该尽早派人手去韩国考察。要是发现哪家公司有合作的意向,那就可以试着跟他们压压价格。毕竟我们有成功的先例摆在这,想必对方多少也会酌情考虑一下的。” 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停顿片刻后又接着说道:“另外,如果在韩国碰巧遇上国内的同行们,也可以主动和人家交流交流,了解一下情况。毕竟这份评估资料仅仅是出自咱们一家之手,综合参考一下其他同行的意见和选择,说不定能够帮咱们更迅速地挑选出真正有潜力的项目,这样既能降低筛选成本,又能提高资金的利用率!” 这次能不能顺利拿下“奇迹 MU”的代理权对于袁景灿来说至关重要。因此,即便是一向谨慎行事的他,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也不得不透露出了一些模棱两可的信息。没办法,作为重生者万一被竞争对手捷足先登,来了个半路截胡,那可就太尴尬了! 栾宇琛一直在静静地听着袁景灿讲话,随着袁景灿的话题越来越深入,他的眉头也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突然打破了房间里原本的氛围。栾宇琛迅速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眼神微微一亮,随即向坐在对面的袁景灿投去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后,便不紧不慢地按下接听键将电话放到耳边。 栾宇琛先是轻声应和了几句“嗯”,随后又报出了他们所在饭店的具体地址,紧接着便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虽然袁景灿对这通电话的对象很好奇,但是出于礼貌他还是强压住心头的疑问,开口询问道:“是不是有朋友要过来啊?要不我先走一步?” 栾宇琛闻言连忙笑着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地回应道:“别这么客气!是我女朋友而已。反正以后大家迟早都会见面相识的,这不正巧赶上她今天出来逛街,刚好路过咱们这附近,所以我就顺便叫她过来一起吃个饭,也好让你们两个提前见个面,相互认识认识。” 听完栾宇琛说的话袁景灿不着痕迹地将视线移到他手边的资料上,眉头不禁微微一皱,但很快便又恢复如初。 ...... 没过多久,一个打扮靓丽的身影款款迈入包房。而她纤细的手上则提着各式各样的品牌购物袋。 包房中等待多时的栾宇琛见状,连忙起身迎向这位都市丽人,并迅速从她手中接过沉甸甸的购物袋。然后动作熟练而随意地将它们放置到包房内的椅子上。 安置好购物袋后,栾宇琛热情洋溢地开始为两人相互介绍起来。他首先指着站在桌旁一脸笑容的袁景灿说道:“星欣,这位就是我的重要合作伙伴,同时还是公司的最大股东——袁景灿!” 紧接着,栾宇琛又转过身来,对着袁景灿满脸幸福地介绍起自己身边的佳人:“这便是我的女友,李星欣!她和我一样都是烟城人。我们俩是在去年年前的时候,经人介绍才得以相识的!” 然而,袁景灿却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李星欣就是栾宇琛去年去相亲时遇到的那个精致绿茶婊。 尽管心中已经有所认知,但袁景灿并没有表露出任何异样的神色,毕竟是公开社交场合,他可不想让三个人都下不来台。 于是他从容不迫地向着李星欣伸出右手;当他的手触碰到李星欣那柔若无骨的小手时,只是轻轻地半握了一下,礼貌性地说道:“幸会幸会!”随后便自然地松开了手。 只见李星欣微微颔首,似是有些害羞一般,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轻声细语地道:“袁总,您当真是年轻有为啊!星欣也十分有幸结识您这样出色的人物!只是以后还望您能多多关照我们家宇琛!可别老是让他加班啦……” 此时,袁景灿的目光在两人面庞上来回游移着,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他略带戏谑地回应道:“栾师兄可是咱们公司最为核心的成员,同时也是我最为倚重的高层之一!至于能不能不让他加班这事儿嘛,我可不敢给你打包票!” 听到这话,李星欣不禁娇嗔地横了袁景灿一眼,眼神之中饱含着万种风情。她轻启朱唇,嗔怪道:“袁总,您可真会说笑!算啦算啦,你们这些大男人之间的事情呀,我们女人还是少掺和为妙!” 站在一旁的栾宇琛看到两人“相谈甚欢”,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微笑着看向李星欣,关切地问道:“星欣,你这都逛了一个上午啦,想必都饿坏了吧?要不我去跟老板说一声,让他们再重新给咱们上一桌怎么样?” 李星欣俏丽的面庞上布满了嗔怪之色,她微微嘟起嘴,佯装出一副不满的模样说道:“哎呀,我都不知道跟你讲过多少回啦!你现在还处于创业初期,怎么能够如此铺张浪费呀?再说了,像我这样的女儿家家,平日里吃吃素菜就够了,既能填饱肚子又有助于维持身材!” 栾宇琛一听这话,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道:“要保持那么好的身材干嘛!只要我觉得好看就行了呀!”他这一开口就是典型的直男发言。 李星欣不由得轻哼一声,随即扭过头去不再吭声,不过却还是没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送给栾宇琛。 而此时的栾宇琛则有些尴尬地伸出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然后咧开嘴嘿嘿一笑,赶忙说道:“好好好,算我说错话啦!那要不这样,我就让老板再给咱上两道素菜来,先凑合着随便吃点儿吧!” 李星欣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闪烁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意,她微微转动眼珠,看了看两人,最后才轻轻收回视线,落在面前的桌子上。紧接着,她朱唇轻启,用轻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声音说道:“袁总您这么说,这不是折煞小女子嘛。而且您真不必破费,像我这样弱质纤纤的小女人,胃口很小的,根本吃不了太多东西!” 听到这话,袁景灿脸上立刻绽放出如春花般灿烂的笑容,他一边笑着摇头,一边连忙摆手说道:“哎~ 这怎么行呢?咱们今天初次见面,我可得好好表现表现,巴结巴结栾师兄家里这位善解人意的枕边人!”话音未落,也不等李星欣再拒绝,便动作利落地站起身来,朝着包房门口走去。 李星欣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目光深深地凝视着栾宇琛。栾宇琛则被她看得如丈二的和尚般,摸不着头脑,满脸的莫名其妙。 而此时此刻,站在饭店冷柜前的袁景灿,正一边麻利地点着菜,一边在心里合计着,无论李星欣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绿茶婊心里究竟打着什么样的算盘,他都做好了奉陪到底的准备。 不过栾师兄的情面自己终归还是要顾及一下的,所以就算明知道对方心怀不轨,他也不好当着栾师兄的面直接与她翻脸。 然而,虽说暂时用不着让她下不来台,但袁景灿仍然觉得,必须得找机会让李星欣碰几个软钉子,让她明白虽然她能够随心所欲地摆布栾宇琛,但若是敢把歪脑筋动到自己头上或者妄图染指公司的利益,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 想到这里,袁景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第 108 章 仇恨的种子 先前用餐时吃剩下的菜肴已被服务员手脚麻利地撤下。不一会儿,服务员便重新端上了一桌荤素搭配相得益彰的五菜一汤。袁景灿和栾宇琛再次入席,陪着李星欣开启第二顿饭局。 李星欣身姿优雅地落座后,眼神先是若有若无地在袁景灿身上停留了片刻。接着,她缓缓站起身来,纤细的手指轻轻握住酒杯,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浅笑,随后她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包间中响起:“感谢袁总您如此盛情的款待,星欣先干为敬!” 说完,她仰起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她利落地倒转杯口,朝着袁景灿的方向微微示意,姿态优雅大方。 袁景灿微不可察地看了一眼她身边的栾宇琛,也端起酒杯笑道:“都认识有一会儿了,嫂子就别袁总、袁总的叫着了,听起来多见外,你就跟栾师兄一样叫我一声阿灿就行了!” 袁景灿不动声色地微微侧头,目光快速而隐蔽地扫了一眼坐在李星欣身旁的栾宇琛,随即也端起酒杯,笑着说道:“都认识有一会儿了,嫂子就别老是袁总、袁总的叫着,这听起来多生分啊。您就跟栾师兄一样,叫我一声阿灿就好” 说罢,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也朝着李星欣的方向礼貌地示意了一下,接着又不紧不慢地说道:“嫂子劝的酒,我肯定是要喝的,不过今天咱们还是适可而止,多吃点菜。等您和栾师兄结婚的时候,咱们再开怀畅饮!” 他的语气轻松愉快,但言辞之间却似乎又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暗示。 李星欣微微挑起的眉毛不易察觉地颤动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愕和疑惑。不过,这丝异样的情绪转瞬即逝,她很快便恢复了常态,精致的面容上再次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我就冒昧地叫你一声阿灿吧!承您吉言,我和宇琛一定会尽早安排我们的喜事!” 袁景灿微微点头,接着伸出手,轻轻地转动着桌上的转盘。当一道 “翡翠虾仁” 转到李星欣面前时,他的手指微微顿住,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神情。然后他微笑着对李星欣说道:“嫂子您看,感情的事,不为外人所能道。婚姻要想长久幸福,更需要夫妻两人在漫长的岁月里相互包容、磨合。但不管怎么说,您和栾师兄能够幸福快乐,这才是我们大家最希望看到的。来,嫂子,尝尝这道‘翡翠虾仁’,这道菜味道鲜美,寓意也不错,希望您会喜欢。” 李星欣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快速地在袁景灿脸上扫了一下。只见袁景灿的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眼神清澈明亮,没有丝毫的做作和虚伪。李星欣心中虽然充满了疑惑,但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也不好表现出什么异样。于是,她有些疑惑地夹起一瓣虾仁,放入口中轻轻咀嚼起来。虾仁鲜嫩爽滑,口感极佳,但此刻的李星欣却无心品味这美食的滋味,心中的问号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自己明明和袁景灿从未有过深入的接触,他今天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还是他有什么别的目的? 她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得慌,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头,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过了片刻,李星欣强装镇定,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一边缓缓转动转盘,一边看似随意地夸赞道:“阿灿,不得不说,你点的菜果然有水平的多,比宇琛这个只会点番茄炒蛋的家伙强太多了。” 转盘慢慢停下,一道 “出水芙蓉” 正好转到了袁景灿的面前。李星欣微微侧过身,脸上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试探的意味,轻声说道:“阿灿,你看这道菜,主材是干贝和白萝卜,这两种食材搭配在一起,既能滋阴补肾,又能和胃调中,最适合像你这样每天为了事业劳心劳力、在公司里居中协调各方事务的企业创始人了。你要不要尝一口,看看合不合口味?” 袁景灿听到这话,伸出筷子夹起一块 “瑶柱” 放入口中,慢慢地咀嚼了几下,然后将剩余的部分放到面前的碗里。接着,他脸上露出一丝略带歉意的笑容,说道:“嫂子,您看,我毕竟年纪还轻,性格也比较急躁,不太习惯这种清淡的口味。我个人其实更喜欢吃口味重一些的菜,就像这道‘过桥牛肉’,它味道浓郁,香辣可口,而且吃这道菜的时候不用担心别人会跟我抢,因为它的口味比较独特,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所以对我来说是再合适不过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脸上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神情,连忙说道:“哎呀,瞧我这记性!点菜的时候一时间竟然忘了嫂子您是苏省人,也不知道您吃不吃得惯这些口味重的菜。真是不好意思啊,嫂子,您别介意。” 栾宇琛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虽然是个直男,但又不是傻子。他心里明白,袁景灿可能是对李星欣有一些不满,但他觉得袁景灿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毕竟李星欣是他的女朋友,而且到目前为止,他也没发现李星欣有什么不妥之处。可是,一边是自己多年的好朋友和创业伙伴,一边是自己心爱的枕边人,自己唯一的异性伴侣,栾宇琛此刻感到十分为难。 沉默了片刻后,栾宇琛觉得自己作为李星欣的男人,在这种时候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于是,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说道:“额,其实我们江南地区人的饮食习惯确实比较多样化,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口味偏好。有些地方的人能吃辣,有些地方的人则不太能吃辣。像我呢,因为工作和生活的原因,各种口味的菜都能适应一些;不过这道‘过桥牛肉’,确实是不太符合星欣的口味,她平时比较喜欢吃清淡一点的菜。” 栾宇琛的话虽然说得比较委婉,但也算是在为李星欣解围,同时也暗示袁景灿不要太过分。 李星欣听完栾宇琛的话后,心中的怒火 “噌” 的一下就冒了起来。她很想当场发作,夹一筷子 “过桥牛肉” 吃给袁景灿看看,告诉他,自己也能吃辣,而且自己也有自己的脾气和个性,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根本不用看他的脸色! 可是,当她愤怒地抬起头,目光与袁景灿的目光交汇的那一刻,她突然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击中了,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李星欣深知,当“绿茶”最重要的能力就是能够敏锐地辨别不同男人的性格、气场和心思。袁景灿虽然看起来年纪轻轻,但身上却散发着一种自信且强大的气场,拥有这种气场的男人,绝不是她这个段位的 “绿茶” 所能轻易拿捏的。 所以,经过短暂的内心挣扎后,李星欣理智地选择了服软。她强挤出一丝笑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而亲切,说道:“阿灿,今天这顿饭你确实已经很用心了。除了这道‘过桥牛肉’以外,其他的菜都是我爱吃的,我真的很感谢你。” 她的言辞中虽然充满了感激,但眼神中却依然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不甘和委屈。 敲打的意义就是让对方知难而退,袁景灿见李星欣已经表态,自然也是见好就收。他又恢复了那副亲切和蔼的笑容,说道:“嫂子,您看,我刚刚点到最后一道菜的时候,正好接了个很重要的电话,结果一不留神就点了道自己爱吃的‘过桥牛肉’,原本还担心您会介意呢。现在听您这么说,我真是如释重负啊!不过,其他几道菜可都是厨师长精心推荐的,最适合嫂子您这样的大美人美容养颜了。嫂子,您就放心地尝尝吧,保证每一道都不会让您失望!” 他的语气轻松愉快,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从未发生过。 李星欣尴尬地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愈发显得僵硬。她按照袁景灿的建议,拿起筷子,一道菜一道菜地品尝起来。但唯独那道 “过桥牛肉”,她始终没有去碰一下。 就这样,一顿原本应该是轻松愉快的午餐,在这样诡异而又压抑的气氛中艰难地结束了。 结束午饭后,在饭店门口,李星欣努力地克制住自己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脸上强装出一副平静的表情,跟袁景灿礼貌地道别。随后她便转身快步朝着路边一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出租车走去。 栾宇琛深深地看了袁景灿一眼。过了片刻,他才叹了口气,转身朝着李星欣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袁景灿站在饭店门口目送着两人的背影,脸上依然挂着那淡淡的笑意,但他的眼中闪烁着冷冷的光芒。 老沈的事情一直悬而未决,这已经让他的心情烦闷到了极点。如今,在他努力寻找新的商业机会和 “现金奶牛” 的关键时刻,这个 绿茶婊”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想要对他公司的经营指手画脚,这无疑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为了以绝后患,同时也是为了发泄心中积压已久的怒火和不满,袁景灿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如今的袁景灿已经在商业领域崭露头角,人财兼备,可谓是春风得意。在他的眼中,李星欣这种只会耍些小聪明、玩弄手段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一提。所以,在看透了她那虚伪的表面和真实的目的后,袁景灿便完全没有考虑栾宇琛的感受,毫不犹豫地对李星欣进行了一番敲打。 李星欣如果识趣的话,就应该乖乖地待在栾宇琛身边,做一个本分的女人,以后自然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如果她还不知悔改,仍然贪心不足,那么他有一万种手段可以让她去她该去的地方。 然而,袁景灿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道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在历史的长河中,有太多曾经辉煌一时的风云人物,最终都因为轻视了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在阴沟里翻了船,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袁景灿前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屌丝,虽然今生凭借着机遇和努力实现了财务自由,但他的人生阅历和心智成熟度还远远不够。他还没有深刻地领悟到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这句古训中所蕴含的人生智慧和处世哲学。 另外,袁景灿今世的几次算计人的行动都进行地异常顺利,这让他渐渐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自己无所不能。这种盲目的自信和膨胀的心态,让他在处理与李星欣的关系时,过于草率。 他自以为李星欣已经被他的气势所震慑,已经服软了,但他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经在李星欣的心底深深地埋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这颗种子在黑暗的角落里默默生长,只待某一天,在合适的时机下生根发芽,给予他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