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她满口谎言》 Chapter239 好弟弟【用爱发电满500个加更】 鸦隐听了成野森在‘好好看看’几字上加重的声音,莫名品出了一点别样的意味来。 若是换作其他人,她可能不会另作他想。 但成野森今晚搞的这一出贸然来访,已经打破了她先前的侥幸—— 或许这家伙对她的情意,比她想象中的要重上那么几分。 她不想顺着对方别有深意的语句,延伸到更为危险的话题。 只故作不知地回应道:“当然,我跟你提起这个就是因为心里不太安定。” “那条项链于烬落十分看重,我觉得里面肯定有什么不足为外人所道的秘密。” 成野森听了这话,又如久旱逢甘霖般的舒畅。 这会儿他早就把鸦隐将他拉下水的主要动机,忘了个一干二净。 只想着她愿意跟他分享这个‘秘密’,显然也有那么一层没有将他当作外人的意思。 鸦隐的祈祷并没有应验。 从娱乐室辗转到隔壁她休息的卧室房间,只花了短短几秒的时间,中间并没有撞上偶然上楼的其他人。 想来鸦元跟他的小伙伴们还混在一块儿happy,多半儿要闹到半夜。 “喏,就是这个。” 鸦隐将藏好的古朴的项链递到了成野森的手里,“你看看,到底有什么古怪?” 她原本将项链锁进了鸦宅的保险箱里。 可又怕出来给鸦元过生日的功夫,家里又混进来鬼祟之人—— 心里始终觉得不太保险,于是又将它取出,随身携带。 如果不是成野森这个不速之客,她已经打算将这项链通过外祖那边的渠道,秘密送到另一中立国的银行地下金库保管箱里。 成野森并不露怯,甚至还有那么几分跃跃欲试抓于烬落小辫子的心理。 虽然他并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条项链,就惹得鸦隐谨慎如此,她是不是知道点儿什么相关的内情才如此做派。 但以他对鸦隐的了解来说,对方并非无故放矢之人。 哪怕是要找一个理由来向他‘交代’为何在戏剧社的后台对他作出决然抛弃之事,也不可能信口胡诌。 心思转圜间,成野森干脆利落地拧开了吊坠的暗扣,视线落到了里面的照片上。 短短几息,鸦隐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儿里。 却见成野森眉头一拧,沉声道:“的确是个标志的美人,眼睛和鼻子都跟于烬落十分相似,但我瞧不出这人的来头。” 鸦隐不死心,继续提示:“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人应当就是于烬落的母亲。” “他私下找我问过项链的下落,虽然表现得不那么着急,但我瞧着这东西对他应该很重要,不是说于渊公爵的夫人死于城堡的一场意外大火吗?” “想来公爵夫人的房间被烧得不成样子了,这东西可能是她留给于烬落唯一的念想。” 见成野森并不接话,想来那时他也年幼,没听说与失火相关的隐秘,鸦隐又继续道,“你看,她生得一头卷发,眼睛也跟于烬落十分相似。” “你说,我该把这东西想办法还给他吗?” 成野森难道见到鸦隐有向他询问主意的时候,好整以暇道:“就凭头发卷曲和凤眼就判定她是于烬落的母亲了?” “你那个好弟弟阿元,不也有这两样特征么?阿隐,你是不是还知道点儿别的什么?” 鸦隐听了这话先是觉得这家伙果然灵敏,反倒想从她这儿套话。 紧跟着又觉得荒谬,怎么就把阿元也搬出来说事了,小时候一直带他的祖母就是一头卷发,隔代遗传罢了。 还有—— “不知道就算了,为什么又要强调‘好’弟弟?阿元他惹你了?” 鸦隐见事不可为,明显成野森也对照片里的女人没有任何印象,原本还算得上带有那么几分热忱的态度,迅速回落了下去。 成野森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原本因为短暂的假意平和的气氛而稍稍放松的神经,又像上发条似的拧紧了。 他抬了抬下巴,表情不善却又带着几分看好戏似的促狭:“阿元的确是个好弟弟啊。” “不是都替你出马,杀人灭口了吗?” 鸦隐一听,顿时想要呵斥对方胡编乱造。 明明鱼婉莹还活得好好的,给鸦湛远下失去生育的药物也是她派人隐秘在干,怎么还牵扯到鸦元身上去了。 不过很快,她又反映了过来:“你是说杨管家……是阿元动的手?” 成野森点了点头。 这也是他来这一趟最大的依仗了。 他本来想,如果鸦隐疯狂抵抗的话,他就偏要将她掳走,哪怕只能和他待一小段时间他也要将此事不管不顾地闹大。 不但能给宫泽迟说服家里再度施加一点压力,还能给于烬落也添点儿堵。 更能稍稍填补一番被鸦隐冷酷无情地划清界限后,空洞泛疼的内心,施以所谓的‘报复’。 但他的阿隐总是比他想象中的要更聪明,三两句话便安抚住了他暴虐的情绪。 又或者,在他内心深处本来就下不了手伤害她,只是需要这么一个台阶下罢了。 “也是才知道的消息,我以为是你授意他那么干的呢。” 成野森挑了下眉,“我以为你这么大张旗鼓地自行报警‘失窃’,不过是为了明面上打消你父亲和大伯的揣测,好让鸦元便宜行事。” “毕竟警局的人,如果没有得到特殊的授意,不会搅和进财阀内部的倾轧。” 见鸦隐沉默不语,他也不再卖关子,说起了大致的事情缘由来。 “你记得不久前跟我去鸣闪山飙车救人的那次么?我解决掉了当天成之扬设伏的所有人,河面都染红了。” 成野森再也不在鸦隐面前掩饰其残酷行事的那一面,“有要跳河逃生后又中弹的漏网之鱼,我自然不会放过。” “说来也巧,那片辖区的J局跟我这一脉关系不错。” “派人搜寻间,这事儿竟与另一件河流下游分流的荒僻水库里野钓报警的事件,关联到了一起。” “我已经私下调走了所有涉查到的证据,你是没瞧见那尸体照片……啧啧。” 琥珀色的眼眸里泛起了星星点点的光亮,成野森凑近了鸦隐身侧,声音低沉:“阿元这小子,是个能做大事的人。” “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免费礼物加更施工完毕,感谢小伙伴们一直以来的支持与鼓励~———— Chapter240 天意 鸦隐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震住了心神。 如海啸般翻涌的思绪,充斥着她的大脑。 鸦元为什么要对她撒谎? 明明她已经表现出来了要迫切找到杨管家的态度,甚至还示意了警局的人找到他配合调查,可他倒好,把她给瞒得滴水不漏。 是了,杨管家消失那天,鸦元曾经回过鸦宅搬行李去尚阳家。 他打小就住在鸦宅里,自然熟悉这里的每一处监控。 也能轻易找到监控室,破坏里面的所有监控记录。 上辈子鸦元一门心思帮助鱼拾月争夺‘好处’的记忆,再度浮现于脑海。 难不成在她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鸦元又因为所谓的美色而改变了立场? 可不对啊,明明这一世的‘开场’已经全然不同了。 鸦元平日里也是一副,百分百仇恨鱼家母女两人的态度—— 要不是她拦着,他甚至一度想要送她们母女二人上路。 难不成,杨管家和鸦元之间还有别的秘辛? 可又有什么秘密,是和他完全站在一个阵营的她不能知道的呢? “阿隐,阿隐。” 成野森看向面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鸦隐,有些诧异于鸦元私下处理杨管家的事,能给她带来如此强烈的心理波动。 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她,都为之变脸了。 他莫名生出了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于是干脆打了个响指,试图将对方的注意力重新唤回到自己身上来。 “不用担心,杨管家既然敢受人指使给你下毒,本来就是自己找死。” 成野森试图再度拉住对方的手,“要我说阿元让他死得太轻易了些,如果落到我手里,他才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过下一秒,他伸出去的手被鸦隐躲开了。 眯了眯眼,成野森再度放缓了语调,半是安慰,半是强调道:“而且我不是说了么,能将杨管家的死联系到阿元身上的关键证据,已经被我拿走了。” “不会有人再追究这件事了。” 接二连三的坏消息,使得鸦隐的心情已经变得十分糟糕。 她不想再在这里跟成野森虚与委蛇,只想赶紧让人离开,她再好好理一理和鸦元‘立场’相关的事。 “我知道了。” 鸦隐故意打了个哈欠,歪头看向成野森,“森少还有什么想说的吗?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最好还是趁着没被你父亲发现的时候,赶紧回去吧。” 话音刚落,她便眼前一花,被成野森抵在了卧室靠近窗沿的墙壁上。 成野森气急败坏地磨了磨牙:“你叫我‘森少’?怎么,这就装不下去了?” “眼看着我成了于烬落丢失的那条项链的‘知情者’,连你弟弟杀人的把柄都不管了?” 鸦隐心烦得厉害,她在这儿跟他转着弯儿的说了那么多,不是已经表明了之前一刀两断的事并非她所愿的意思了吗? 怎么,还要再用鸦元的事情来威胁她‘就犯’,逼着她道歉,主动表示要和他修复关系的意思? 那他可就打错算盘了。 “我装什么了?” 鸦隐眉头一挑,漆黑的眼珠直直望向面前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我要说的都已经说过了,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你这样自顾自地跑过来,不就是想跟我和好吗?” 顿了顿,她伸手戳了戳他腰间别着的那把黑色的手枪,“我要是不同意的话,你准备用这个东西逼我答应吗?” 眼见这个狠心又无情的女人,在得不到想要的消息后又迅速变了脸。 成野森心头的那股委屈夹杂着暗火,又熊熊燃烧了起来。 是了,他早就知道她是一块极难捂热的寒冰。 之前缓下的氛围都是他的错觉,实质她从始至终都在防备于他。 甚至连哄他开心的那些话,也不想再违心多说几句,不就是仗着他喜欢她吗?! 成野森既恼火,又难堪。 忽然他冷笑了声,在对方的注视下,将手枪从腰侧拔出。 黑洞洞的枪口抵住了她肩膀,再慢慢下滑,直至落到了要害处的心脏。 鸦隐的脸色依旧平静,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好似抵住她的不是一把随时可以要命的凶器,而是别的什么无关紧要的玩意儿。 成野森冷静地想,爱和恨果然是不能够抵消的。 好比现在,他将枪口抵着她的心脏,却依然觉得她的眼睛真的很漂亮。 “你救过我,我不会恩将仇报。” “我也救过你,但尽管我已经解释过了,显然你也没有相信几分。” 成野森凝视着面前这张令他又爱又恨的脸,毫无征兆地笑了。 唇角高高翘起:“既然你不愿意跟我和好,想要两清我和你之间的缘分,那就用同样的‘天意’的方式来解决好了。” 说完,他将OTS-38转轮手枪里装好的五枚子弹拆下,随手丢下了其中四枚专用的SP-4无声子弹。 子弹落到底板上,发出了一连串滚落的声响。 他抓起了鸦隐的手,将剩下的一枚子弹和手枪都递到了她手上:“‘转盘游戏’,一切都凭天意。” 鸦隐没有推辞,拿过了手枪。 因为幼时被绑架的经历,她是玩把玩枪械的好手,很快那枚子弹便消失在了她的掌心。 “咔嚓”的一道闷响,鸦隐将轮盘随意拨弄旋转,似笑非笑地看向成野森:“我喜欢这类刺激的游戏。” “规则呢?” 成野森勾着唇,坚实的胸膛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通常来说,这是一人对着自己射击一次,搏命的玩儿法——” “但你既然救过我的命,便不要你再拿命来跟我赌了。” 这一次,成野森抓着鸦隐握住枪的手,将枪口抵住他胸口的位置。 缓声开口:“规则就是,射击到第四次,我还没有死,你就得放下过往的成见,和我复合。” “这就是天意,你合该跟我在一起。” “你放心,家里的老头子忌惮我得紧,我死了他也只会象征性地追究。更何况我现在本来就是私闯民宅,有宫泽迟和于烬落保你,你不会有事。” 顿了顿,他又扯了扯嘴角:“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玩儿,那么以后,我不会再给你‘选择’的机会。” Chapter241 无法停止 鸦隐可不是被吓大的。 听了成野森这番看似剖析内心对她的爱意,实则颇为强势的话语。 她想也不想,抬手就扣下了扳机。 “咔嗒”一声轻响,无事发生。 在成野森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又冲着自己的脑门儿再度扣下了扳机。 这下子,她明显看到对方的面皮迅速抽动了一下。 甚至下意识地伸出手,露出了想要阻止她的动作。 鸦隐歪了歪头,跟着勾起了一抹笑:“我没有不信你之前说的那番‘推开我是为了救我’的话,既然如此那就不存在什么救命之恩,那事儿就算扯平了。” “现在来算我跟你后面的这摊子烂账,还剩三分之一的概率,你还要再赌吗?” 成野森心知这是对方发起的一次挑衅。 不满于方才他咄咄逼人的做法,也不愿意承他的情,所以这样的方式将难题再度抛了回来。 她并没有在开枪一次后,再次拨动轮盘。 所以如她所言,现在到了他的轮次。 成野森感到兴奋极了。 喷张的血液从他的心脏不断泵发,或许还混杂了某种不知名的能引起强烈亢奋的大脑分泌激素,促使他根本无法停止。 “三分之一的概率,太高了。” 成野森望着鸦隐,琥珀色的瞳孔里充斥着势在必得的野心。 像酒鬼望向手中的酒瓶,又如赌鬼望着桌面上仅剩的最后一枚筹码。 更似毒虫吸食令他飘飘欲仙,浑然忘我的某种违禁品—— 无法言说,更不可抽离。 “难得阿隐你能抽空陪我玩玩儿,我又怎么能舍得让你失望呢?” 鸦隐没有一丝犹豫,再度朝着成野森扣下了扳机。 随着一道“咔哒”的轻响后,成野森面上的兴奋已然更添了几分畅意的扭曲。 他学着鸦隐的动作,得意地歪了歪头:“哎呀,看来天意似乎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呢。” “其实阿隐你有时候不比那么要强的,现在就剩二分之一的概率,继续朝我开下最后一枪好——” 鸦隐见不得这人得意,不等他再说出那些劝慰的语调,反手冲着自己胸口又扣下了一次扳机。 见成野森陷入了沉默,笑容再度转移到了她的脸上。 鸦隐微微向前一步,像第一次在弓道部的办公室里靠近他时那样,视线落到了他急促滚动了几下的喉结上。 上面的那颗小痣依旧鲜红,可爱。 “怎么样,阿森,你现在脑子里面的想法是不是开始变多了?” 鸦隐压低了声音,冰凉的枪械就这么没有任何阻隔地抵到了成野森心口的位置。 她发出了一阵轻笑,吐气如兰道:“现在可是百分之百会没命的概率了,天意好像不在你这边呢。” “你输了。” “之后我希望你不要再以一副好似受尽了委屈的模样,来找我要说法,我跟你之间……到此为止。” 胸腔里的那颗不争气的脏器,随着少女极具危险性的话语而砰砰作响。 成野森再度嗅到了,从她身上传来的那抹冷冽的幽香。 让他在好多个黑暗的深夜里神情不属,心生妄想。 “我没有输呢。” 成野森的脸上依旧带着笑,他微微阖着眼,长而密的睫毛触到了眼睑上,“规则不是射击四次,我还没死的话,就算我赢下了这一局吗?” 面上迅速掠过一丝讥讽之意,鸦隐撇了撇嘴角:“就是要耍赖的意思咯?” “毕竟我的确扣动了四次扳机,你现在还活着。” 那张深邃而英俊的面孔流露出了几分委屈之意,成野森缓缓摇头:“阿隐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呢?” “我说的是朝我扣动四次扳机。” 他加上了前置条件,又变脸似的笑眯眯地开口:“现在不是只朝我射击了两次吗?你还可以继续。” 鸦隐:“……” 看来这家伙真的疯了。 没想到对方完全不按照她设想中的那样出牌,她恼火地瞪了他一眼:“怎么,你真以为我不敢吗?” “这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 成野森笑了笑,再度握住了枪口,挺起了胸膛,看向鸦隐:“阿隐,你现在脑子里的想法是不是也开始变多了?” “没关系的,动手吧,能够死在你的手里,我心甘情愿。” 鸦隐的胸口急促地上下起伏着,她抿了抿唇,在成野森含笑的眼神中,再一次扣下了扳机。 “咔哒。” 又是一次空枪。 空气中的气氛为之一滞,只余下二人的呼吸,以及窗外淅淅沥沥的雷雨声。 “哈哈哈哈——” 成野森不受控制地爆发出了一阵大笑,然后手指一挑便从鸦隐手中夺过了那支手枪。 三下五除二地剥开弹匣,五个空荡荡的用于装填子弹的孔洞,就这么赫然映入了他的眼眸。 “哎呀,我的阿隐还是那么体贴我,打从一开始就想要让我赢呢。” 成野森眉飞色舞地将鸦隐拢进了怀里。 巨大的危机感迅速撤离后,又是另一股巨大的喜悦充斥着他的胸膛。 他故意将鸦隐作弊的行为,曲解为别的意思,“这是对我的考验是吧?” “想看看我想要跟你在一起的决心,到底有多少?” “我交的这份答卷,让你满意了吗?” 鸦隐瞬间陷入了巨大的懊恼里。 什么叫做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就是了。 她看见这疯子掏出了手枪后,就大约猜到了对方想要跟她玩儿搏命那类的运气游戏。 重生一次,她对自己的性命无比珍视。 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男人赌上性命? Chapter242 他的谎言 于是鸦隐趁着成野森在讲规则,注意力全在她脸上的时候,假意填装子弹。 却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枚子弹藏在掌心,并没有填装进枪里。 即便在听到对方描述的规则不用她以身犯险,她也故意提出正规‘轮盘’的玩儿法。 甚至还加码到每次射击后都不再重新拨乱轮盘的方式,来刺激他放弃。 这样的玩法根本不存在每枪都是五分之一中招的概率,空枪的次数越多,后面一个人的压力就越大。 直至轮盘滚动到最后一个孔位,轮到的那个人,就是必死的结局。 “你早就察觉到了,对不对?” 鸦隐咬牙切齿地想要将人推远,却只在对方的顺意下隔开了半个手臂的距离。 “当然不是。” 成野森附身,饱满的唇瓣蹭了蹭她的,低声呢喃道,“原本在经历过你赛车飞越断桥的动作后,我毫不怀疑你疯狂的本性来着。” “但就在刚才过去的那一瞬间,我又相信了自己的直觉。” “赌的就是你从不会去做全然没有把握的事情的性子,我赢了,阿隐。” 难得的挫败感袭上了鸦隐的心头。 她有自己的骄傲,在成野森豁出命来跟她玩儿的前提下,也做不到没有丝毫触动。 又或者……她只是在那个时候,做出了于她而言最有利的决定,才会疏远他。 但现在情况又变了,成野森并未如她所料那般被推远,哪怕是施展报复她都能接受。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袒露他的真心与疯狂的一面——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状态跟疯狗一样的成野森,与于烬落有那么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她烦躁地将头一瞥,终止了成野森一个劲儿往她嘴巴上涂口水的行为。 又在对方可能会错意的下一秒,冷声开口:“行,算你赢了。” “我答应跟你重新开始,不过还是以不对外公开为前提,可以接受的话就这么定了。” 成野森也不想把人逼得太紧,他来这一趟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了。 用尽了各种手段,软磨硬泡,软硬兼施,还凭借了一点儿运气才最终‘获胜’。 他可不想再去赌对方的耐性,以及是否具有十足的契约精神。 成野森偏过头,‘吧唧’一下亲到了鸦隐的脸上,最后在得到对方的一个眼刀后,一溜烟儿地往外蹿—— 却在最后关头被鸦隐拉住了一脚。 心头一喜,成野森以为幸运女神再度降临到了他身上。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甚至幻想到了阿隐心疼他冒雨离开,准备邀请他今晚留宿在这儿了。 他应该假意拒绝一下之后,再答应呢,还是直接就答应了? “把你的衣服捡起来,怎么来的怎么走。” 鸦隐面无表情地指了指窗户,“你刚才应该是从哪个阳台没上锁的房间进来的吧?我把露台门给你打开,你赶紧回去。” 成野森:“……” 他努力控制住自己‘要闹了’的心态,将脾气压得更低。 冲她扯了扯嘴角:“知道了,可惜这次游学活动我去不了了。” 在他身影消失在夜幕里的前一秒,鸦隐听到他说,“我很快会回来的。” - 又是周一,鸦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头浏览着手机上的最新资讯。 逐一娱乐陷入了税务监察的风波里,已然走到了穷途末路。 却试图再拉敌对方下水,跟疯狗一样四处攀咬。 阮澈的行动力一流,PO出了白氏集团官方认证号的截图,还PO出了鸦隐发给她的那张‘姐弟’合照。 一时间,原本泼到了林序南身上的脏水,被粉丝们自发洗清。 不少路人一口一个少爷的叫,更有甚者提出他这配置完全就是小说里的男主角,口碑瞬间逆风翻盘。 而小部分一直不信逐一娱乐的人丢出来的所谓‘陪酒潜规则照片’的粉丝,则更加心疼他的苦难经历。 林序南彻底打了一个翻身仗。 人气疯狂暴涨,已然将《偶像就是我》的第二名甩到了断层之外,难以望其项背。 火龙果平台更是乐开了花,一个个广告投资商纷至沓来,将这档节目的热度捧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样的热闹,自然少不了‘八卦小能手’阮澄的参与。 这会儿她看着FO上迅速窜上热搜的‘豪门姐弟’词条,瞬间发出了一道惊叫。 正是课间休息的时间,也没人在意她的突然发癫。 阮澄火速凑到鸦隐桌前,开始了‘审问’:“林序南竟然是你外祖家那边亲戚丢失的孩子?还是你的远房表弟?” “这也太有戏剧性了吧!也就是说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好心随手救下的一个人,正好有你外祖那边的血脉?” 鸦隐眨了眨眼,做了个口型:假的。 闻言,阮澄又倒吸了一口凉气,紧接着又下意识闭紧了嘴巴,表示不会乱说。 鸦隐知道她的本性,再说有合作伙伴阮澈的关系,对方多半儿也能得知真相,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更何况这事儿就算阮澄不小心说漏了嘴,别人也没有实质上的证据。 “滴滴滴——” 鸦隐低头,是鸦元发来的一条消息: 「表弟?我怎么不知道一个小明星,怎么就变成你的弟弟了?」 鸦隐合上了手机,没有回复。 成野森带来的意外消息,彻底点燃了她对鸦元的疑心。 重生伊始,她下定决心换一条更为艰难的路来走。 就是为了算母亲的总账,以及她上辈子的死到底是何人所为。 明明她已经远远地避开了鸦家这个权力的旋涡了,不是吗? 她愿意正视自己的傲慢。 不再因幼时的绑架案而迁怒于鸦元,想要来一个真心换真心—— 毕竟鸦元是母亲临终时,最牵挂的人啊。 上辈子姐弟二人间关系疏远,除了从小基本上都相隔两地,父母的决裂,还有她主动离开林塔,将他‘抛弃’的原因。 她明白,关系都是相处出来的。 鸦元的性子别扭是一回事,她的冷漠也是造成姐弟关系生疏的原因。 可这一次分明不同,她已经尝试着用真心换真心,将鸦元视作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 可换来的却是,他的谎言。 Chapter243 告诉我 鸦隐不禁在心底问自己,她真的了解阿元吗? 还是说,她已然又陷入了另一种‘傲慢’里? 几个月的紧密相处下来,鸦元的一切所作所为,在昨天从成野森那儿获悉他亲手解决掉杨管家之前,没有任何一处有值得她怀疑的地方。 不管他是另有苦衷,还是别有打算,鸦隐都不会对他再抱有全然信任的态度了。 甚至因为杨管家这一或许知晓鱼婉莹众多秘密的人,被他杀死一事—— 她已经开始怀疑上了鸦元的立场……是否真的站在她这边。 当面质问? 只怕问不出什么真话,反而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刚好这段时间先让她把逐一娱乐的事情处理完,拿到该到手的东西。 她倒要看看,鸦元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这个逐一娱乐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现在他们旗下已经有新人豁出去警局报J了,控诉公司强制要求饭局陪酒的事情。” 关系到自家公司打擂台的情况,阮澄也密切关心着网络上各类舆论风向。 这会儿得到了鸦隐确认是伪造的表姐弟关系,心下大定—— 不仅基于这几个月对鸦隐的了解,更有对她姐阮澈做事天然的信服力。 既然敢玩儿这招,显然已经做好了十足的把握。 不怕逐一娱乐那条疯狗再跳出来混淆舆论,要求查验。 毕竟林序南的孤儿身份着实‘干净’,唯一知道怎么捡到他的知情人,也就是他的爷爷也已因重病在医院里休养。 考虑到林序南越来越火爆的人气,阮澈还派公司专人去负责将林序南的爷爷转到了单人病房。 一切开销由公司承担,防止其被疯狂的粉丝或媒体打扰。 “听说你的大伯不仅陷入了这滩权色交易的烂泥里,还被查处了利用职务之便转移启明集团里的大量资金流到海外洗了一圈后,转为了自己的隐藏财产?” 阮澄对新闻的嗅觉一向灵敏,她笑嘻嘻地冲鸦隐比了个大拇指。 “恭喜恭喜呀,隐隐你是不是要促进开展新一轮股东大会了?” 鸦隐摆了摆手,这也是近段时间里唯一可以称得上让她振奋的消息了。 “你回家也该给你姐道喜才是,毕竟逐一娱乐解体,HY娱乐能趁机占取更多娱乐圈的资源,吸纳那些还没有被染黑的优秀‘种子’——” 说到这儿,鸦隐似笑非笑地顿了下,“毕竟他家在挑选素人的外形上,的确很有一套。” “你姐已经在为自家公司造势,营销HY娱乐的娱乐圈里的一股清流,马上就要踩着烂泥一样的逐一娱乐上位了。” 阮澄自然是与有荣焉,臭屁道:“这里面还有我的一大份功劳。” “你想,要不是那天我突发奇想去跟踪HY娱乐的那个皮条经纪人张哥,刚好你又神兵天降,刚好森少又喜欢你愿意发动安保找到了中药的林序南。” 说到这儿,她的脸上又露出了几分后怕,“中间缺了一环,说不定林序南已经被得逞,倒大霉了。” “听说已经查出来逐一娱乐通过这样的方式控制好多年轻艺人,去做X招待,过去三十年娱乐圈里有上百位自X的明星。” 鸦隐点了点头,觉得阮澄这番话的确有那么几分道理。 她赶过去的时候,阮澄已经被逐一娱乐的人堵在了洗手间,限制了活动范围。 而JC在没有得到允许的信号之前,根本不敢进入成野森手下的地盘里缉查。 上辈子的林序南多半最终没能逃离魔爪,被逐一娱乐操控。 不是沦为行尸走肉的‘菜’,就是在失去唯一牵挂的爷爷后,选择自我了结。 “等这事儿收尾,咱们得好好庆祝一下~” 阮澄见缝插针地发起了邀约,“这周末是来不及了,要去特比那亚斯群岛的游学活动。” “那就回来之后,你来我家跟我一块儿过个周末呗。” “我一直在家里念叨你,我爸妈早就想邀请你来我家做客了。” 鸦隐欣然应邀:“好啊,我也早就想见见正兴新闻集团的董事长了,说不得以后还有要麻烦伯父伯母帮忙的时候呢。” “像前几天,我的成野森的事儿,也多亏了有你家这样的‘正义喉舌’,替我洗清那些越传越离谱的抹黑。” 阮澈眨了眨眼,眉眼弯弯地开口:“嗐,那都是阮澈去找爸爸帮的忙。” “你准备带什么样的泳衣去?我有点想带——” “滴滴滴滴滴——” 又是一阵持续的手机震动声,打乱了阮澄的话。 鸦隐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外祖母’的来电人,立刻朝阮澄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心下疑惑,怎么会在她上学的时间突然打电话过来,一边摁下了接通键。 “小隐啊,我和你外祖父看到最新的新闻消息了,外祖母先恭喜你马上要得偿所愿啦。” 电话那端顾兴素的声音依旧慈祥,还透着几分兴奋,“跟你合照的那个男孩子生得真好,怪不得大家都信了他是你的远房表弟。” 鸦隐笑着谦虚回应:“离我最终的目标还早呢。” “你外祖父说,最好你能将他的头发和指甲,哦,如果采集到一点血液一起送过来就好了,做戏做全套嘛。” 听了对面的话音一转,鸦隐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声音里的紧张,顿时心下生疑。 既然都已经提前伪造好了血缘检测报告,干嘛要多费力气专门去做一个? 该不会老人家看林序南眉眼跟她长得像,家里以前的亲戚里还真有走丢的—— 鸦隐猛地站起了身,椅子在地面上拖出一道‘刺耳’的吱呀声。 顾不得阮澄投来的奇怪的目光,她疾步往教室外走去,一边压低了声音:“外祖母,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一直没有告诉我?” Chapter244 非亲子关系 鸦隐的心中赫然升起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念头。 如果鸦元上辈子不是因为她以为的在鸦家孤立无援。 鱼婉莹嫁入鸦家后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他的继母,再年复一年做足了功夫收买人心,所以才拉拢到了鸦元。 也不是身为二房的继承人,想要融入明显受鸦湛远喜爱的继母‘一家’。 比起从小在外祖家长大拥有天然白氏集团继承权的鸦隐而言,他必须要抱紧了鸦家,为自己谋划好处。 更不是那些传出来的小道消息,说鸦元喜欢他的姐姐。 恋慕上了鱼拾月,才如此费尽心思的替她出力想要促成与宫泽迟的联姻—— 而是……原本鸦元天然就是属于‘那一家’的呢? 随着鸦隐飞快离开教室,走向了高层角落里那处只有大型考试前,才会有学校职工过来大批量印刷试卷的印刷室。 呼吸间都带着强烈的喘息,鸦隐将门关上,油墨味充斥着她的鼻尖:“阿元……他真的是我的弟弟吗?” 电话那端沉默了良久,仿佛也正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正当鸦隐要忍不住再度开口追问之时,顾兴素说话了:“阿元他在你母亲膝下养了那么多年,怎么不是你的弟弟呢?” 话音刚落,鸦隐瞬间如遭雷劈。 果然,鸦元根本就不是母亲亲生!那母亲当年生下的孩子又去哪儿了呢? “小隐,这件事我和你外祖父还有你母亲都瞒了太久太久,既然你已经察觉到了,那我就跟你说个明白吧。” 顾兴素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凭我和你祖父提起要那林序南那孩子的血液去做检测,就想到阿元身上的,我猜应该还发生了别的事情吧?” “别担心,不是你想的最坏的那种情况,这事其实我们也就是前几年才意外知道的。” “前几年你祖母去世,当时婉儿已经跟你父亲因为生活上的一些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分居两地了,趁着回鸦家参加祭奠的功夫,她提出要把阿元带走,一块儿到克森市定居。” “同时也表明可以不要你祖母离世后手里握着的股份分配,只要能让她拥有两个孩子的抚养权,她一分财产都不会分鸦家的。” 鸦隐了然,鸦湛远那个废物虽然对母亲已经没什么感情了,最疼爱他的鸦老太太也已溘然长逝。 与其留着婚姻已经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倒还不如将鸦老太太留给阿元和她共计2%的启明集团股份拿到手。 正好他在外面早养了个疼爱的‘外室’,也有了一个女儿,再和鱼婉莹生下一个儿子来,二房还不是什么都由他说了算? 可惜,鸦老爷子要脸,决不会允许这样的荒唐事情发生。 要是自家儿子原配的一对儿女都被带走,还净身出户,说出去可就成为了整个圈子里笑柄了。 “爷爷肯定不会同意,这事儿又怎么联系到阿元并非母亲所生的事情上了?” 电话那端的顾兴素闻言,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婉儿见带不走鸦元,便直白地提出离婚,要分割你父亲的财产,以此来逼迫你父亲放弃阿元的抚养权。” “毕竟那时候他才刚拿到你祖母分给他5%的股份,又哪里会舍得分一半出去?” 顿了顿,她又放缓了语调道:“你大伯两口子也不是什么好的,竟三言两语提到了当年婉儿跟着去外地办事的你父亲,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受惊提前生产——” “7.5级的地震,那会儿整个明方市都乱成了一团,第一波地震后,能送到已经有楼栋倾斜倒塌的市医院,混乱中能平安生下了一个儿子,已经是万幸了。” 鸦隐心头大恨:“所以他们的意思是我母亲能成功生产,鸦湛远站了极大的功劳咯?” “这难道不是他身为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事情吗?” 事实却比鸦隐想的还要恶劣,顾兴素提到这个,声音也变冷了几分。 “你那个大伯母,心肠歹毒得很,话里话外的提到算日子婉儿怀孕前就因为你父亲在外不干不净地应酬而发了火,后来不知道怎么被暂时哄好了后就又去了克森市看你……” “后来在鸦家待的时间也少,到了生产的月份怎么又自顾自地去找你父亲了,还提前诞下了阿元,意思是这孩子还不一定是你父亲的。” 鸦隐紧抿着唇线,眼底掠过一丝冷意。 好好好,杨明柔会有这么一番说辞,不外乎就是见了二房闹离婚财产分割,想去添一把火,专门膈应人。 这夫妻二人之间的情分已然消磨殆尽。 若是鸦湛远再被这么一激,去做了亲子鉴定,便再没有转圜的可能。 二房越是势弱,他们大房在鸦家的地位便越牢。 这么想着,鸦隐也直接问出了口:“所以,母亲受不了这样的侮辱,真拉着鸦湛远去做亲子鉴定了?” 谁知,得来的却是否定的答复。 “你父亲当时反应激烈,第一次那么硬气地驳斥了你大伯家的人,说他相信婉儿,绝不会背着他乱来。” 顾兴素的言语间充满了讽刺的意味,“可就是这无条件的相护,反倒引起了你母亲的警觉。” “以她对你父亲的了解程度来看,如果她怀的真是别人的孩子,这会儿更有理由将她净身出户,一个硬币都不用分给她。” “只要夫妻俩一块儿带着阿元去一趟医院,分别与二人做一个亲子鉴定,很快就能拿到结果。” 鸦隐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憋闷,沉声道:“他那分明是做贼心虚!那个时候医院里那么混乱,母亲又失去了意识,身边只有他一个人在。” “是不是他现在养在外面的那个鱼婉莹当年就跟着他一块儿在明方市,合着伙儿故意把真正的阿元跟鱼婉莹生下的儿子给换了?!” 顾兴素轻易便听出了鸦隐言语中的怨愤,立刻解释道:“婉儿私下偷偷去做了她跟阿元的亲子鉴定,拿到结果显示非亲子关系时,也冒出过这样的想法。” “后来她又不死心,偷拿了你父亲的头发去做,结果却依旧显示非亲子关系。” 鸦隐愣住了。 Chapter245 隐秘与私心 有那么几秒,鸦隐甚至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了。 鸦元既不是她母亲的血脉,也不是鸦湛远的儿子,也就是说,他跟整个鸦家和白家都没有丝毫血缘关系。 难道真是地震那会儿医院人员混杂,管理混乱间发生了意外,母亲诞下的孩子被医护人员不小心弄错了? 而她猜想中的那般,由鸦湛远使了招‘狸猫换太子’,用小三的儿子来替代母亲的儿子,也只是虚惊一场? 但里面还有问题,已经知道当时地震后现场混乱,就算鸦湛远下意识还是相信医务人员不会弄错,所以真的就是医生抱给他哪个孩子,他就把孩子当成了自己的—— 但现在跳出来的这个眉眼和她生得极为相似的林序南,可是个孤儿! 所以,要么林序南只是碰巧和她长得像,并不是母亲意外丢失在外的‘阿元’。 要么……林序南成为孤儿是因为他的父母都因为那场地震丧命,他成为了地震后的遗孤,后来又因为各种机缘巧合被他的爷爷收养。 毕竟明方市离首都林塔市可隔着2个小时的飞行路程,这事儿倒也不急,左右林序南的爷爷还被阮澈安置在医院里,好好活着。 目前最紧要的是先给林序南和她,还有外祖们都分别做一个血缘方面的鉴定。 如果他真是母亲当年诞下的孩子,那么她就必须得去医院见林序南的爷爷一趟。 从他嘴里问清楚,当年是通过何种方式收养的林序南。 鸦隐隐约觉得,这事儿只怕还有蹊跷。 “小隐,你先别急。” 远在克森市的顾兴素见电话那端,没有了动静,难免有些着急,“当时这样的结果也让你母亲陷入了长久的焦虑,抓心挠肺地想要将此事挑明。” “倚靠咱们白氏,还有鸦氏的人脉与关系去明方市寻找当年弄丢的那个孩子,但是你的外祖父……阻止了她。” 鸦隐刚想问为什么,可随之而来便觉得这是一个蠢问题。 最爱护鸦元的祖母已经去世。 这会儿要是爆出来鸦元并非鸦家亲生,以大伯为首的众人第一反应,就是会收回祖母留给鸦元手上的那1%启明集团的原始股。 即便白家依旧愿意善待鸦元,鸦元也心智强大到不受如此五雷轰顶的真相所影响,但事情过去了那么久,还是在地震发生时那般如此混乱的社会环境。 她真正的弟弟,不一定能立刻寻得回来。 大伯和爷爷……都不一定愿意真正的那个‘阿元’回来。 先不提是否还活着,就算真还在世,也不知道在什么人家成长生活,又到底活成了什么模样。 去掉一个日后可能会跟鸦寒形成竞争的鸦元,于大伯一家而言是再好不过的事情,简直做梦都要笑醒。 倒不如先让鸦元先站住鸦家二房少爷的位置,白氏的人再秘密搜寻。 如果能找到那便是天大的好事,白氏也不会亏待鸦元。 若是找不到,鸦元便是她‘亲生’的弟弟,能够成为她在鸦家生存的天然助力。 说到底,这里面也有外祖们的一点儿私心。 他们当然会帮着女儿去寻丢失在外的外孙,但也要求女儿守住她和她的孩子应该得到利益。 “我知道了,外祖母。” 鸦隐的声音干涩,胸口好似坠了沉重的水泥,“我会拜托阮澈寻一个林序南的空档出来,以做事做得更紧密的说辞,拿到他的头发,不会让他生疑的。” “别担心,在事情弄清楚之前,我都不会轻举妄动,一切等检测报告出来之后,我会再做打算了。” 顾兴素听出来了鸦隐言语中的疲惫,心疼得不得了:“小隐啊,这事儿真不是我和你祖父要故意瞒你那么久的。” “只是,你之前一直在克森市长大,没有接触到林塔的那些个刀光剑影,看你在鸦家待的这段时间,放手做成了好几件大事,我们本来已经决定等你和你大伯这次的交锋落下帷幕,就跟你说清这件事的。” “事实上,上次你和阿元来给我做生日,外祖母就想提前暗示你一番,做做铺垫了……阿元是个好孩子,即便他和你没有血缘关系,我想他总是会站在你这边的。” “小时候他每次来克森市,虽然总是板着脸,一副不与你过多亲近的样子,但我看得出来,他分明就是想亲近你,只是想要你多关注关注他罢了。” 鸦隐心头冷笑,只怕阿元没外祖母想的这么简单。 上辈子鸦元转投了鱼家母女,还可能是因为某个意外,被拿捏住了他不是鸦湛远儿子的事实—— 所以,只能成为鱼家母女一条船上的蚂蚱,任其差遣行事。 不想再听外祖母絮絮叨叨为鸦元说那些好话,事情还未分清,她也不想早下决断:“我知道了,外祖母。” “上课铃响了,我先回去了。” “和外祖父一块儿等着我的好消息吧,等结果出来了,咱们再……从长计议。” 鸦隐揣着沉重的思绪,面上却一副安然无事的模样返回了教室。 她想,如果林序南真是她的亲弟弟,那么她才搞出来了个‘远房表弟’的事情在前,肯定不是认亲的好时机。 而且,这家伙要说他聪明也有几分聪明,说他愚笨吧,有时候也有点轴。 说到底这事儿他才是受害者,从原本该有的风光无限的小少爷,直接成了鳏寡老人收养的孤儿。 这会儿鸦隐又回想起阮澄刚才的那番话,她不免有些后怕。 万一她那天没有去救阮澄,没有遇到成野森—— 是不是林序南的上辈子,就落到了她们刚才假设的那般不堪的下场了? 而如果不是阮澈之前极力提出要保下林序南,她是不是就再一次错过了找到亲弟弟的机会? Chapter246 瘆得慌 鸦隐已经全然没了听课的心思。 好在这堂课的老师并不算严厉,且她又一向属于成绩优异的那类‘好学生’,还占了一个地利绝佳的位置,也并未被点名。 感受到口袋里传来的震动,鸦隐暂时将令人头疼的‘真假弟弟’一事放到一边,悄摸打开FO,正是阮澈发来的最新进展。 「逐一娱乐的执行董事已经‘进去’接受调查了,还有好几位大股东都被立案调查」 「王宫传来的消息对这事儿十分重视,已经派出专项搜查员调查娱乐圈里各类偷税漏税的公司及明星,整个圈子都风声鹤唳」 「现在税务这方面有问题,胆子小的都找门路赶紧去补税去了,还有些胆大且侥幸心理强的……也不知道还能风光几时?」 大眼一瞧,鸦隐便心下了然,阮澈这是发觉了她背后‘高人’的强大背景,找她来探口风了。 前面那一长串都只不过是为了最后的那个问题,进行铺垫罢了。 虽然跟阮澈仍处于合作的关系,且她还有个不知真假的‘弟弟’签下了十年的‘卖身契’在HY娱乐,但这类消息鸦隐并不确定—— 也不想再为了跟于烬落探出更大的口风,而付出更多的‘代价’。 所以只捡了不会出错的话回复道: 「这就要看上面查办此事的决心和力度了,不过我想只是个普通的娱乐圈,对大众的衣食住行产生不了太大的影响」 「我想谨慎这类品质,或许比聪明能更让人活得长久」 发完这串消息,鸦隐便切出了和阮澈的对话框,却意外发现了于烬落发来的最新消息: 「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经做完了,别忘了周三和我的约会哦:-D」 鸦隐每次看到于烬落末尾的那类‘微笑’颜文字,就感觉瘆的慌。 尤其是在她下意识抬头寻找他在教室里的位置,却刚好跟他那双漆黑的凤眼对了个正着……等等。 一个大胆的想法忽然跃入了她的脑海,促使着她疯狂在网页搜索引擎上检索现任国王的名字。 扫了眼国王虽上了年纪,但依旧保养得宜所以还算不上苍老的面孔,紧跟着又搜索了一系列王室直系血脉成员们的名字。 她早就做过这一类的功课,之前总是想着从背景、经营产业、人际关系方面去入手查找那个帮扶了鱼家母女的人。 虽然这事儿一直找不到可以连接的线索,但宫泽迟提醒过她,鱼婉莹在尝试联系痛失独子的雅里拉公爵! 她开始还在想,会不会鱼拾月是雅里拉公爵的私生子,但紧接着后续一系列的事情发生—— 鸦元杀死了极有可能知道母亲生死原故的杨管家,上辈子又一直试图将鱼拾月跟宫泽迟捆绑在一起,现在还又被外祖母爆出来了他不是自己的亲弟弟! 母亲当年只验过鸦元和她以及鸦湛远的血缘关系,又没有验证过鸦元跟鱼婉莹那个女人是否具有血缘关系。 万一鱼婉莹在跟鸦湛远关系续存的时间,又跟雅里拉公爵打得火热呢? 她可都听说了,雅里拉公爵在继承人身死后,派了大量的人四处搜索可能在‘民间’与他发生过关系的女子,可能留下的血脉。 其中派往明方市的人不可少! 一张张王室直系血脉的照片被她保存在手机相册里,再一一查阅,很快便被她找到了里面的共性。 黑色的卷发,上挑的凤眼。 虽然不是每一位都保留了这样的特征,但从国王到蒂特兰公爵、雅里拉公爵,包括这两位公爵的继承人于烬落和已故的于明曦……都有这样的特点。 还有她的‘好弟弟’鸦元,也是。 见心上人维持着长久低头玩儿手机的动作,却又没有给他相应的回复,明显引起了于烬落的不满。 有一条新消息跃入了鸦隐的手机:「在看什么呢?这么久都不回我消息的」 「你该不会是想耍赖吧?阿隐」 鸦元和鱼婉莹的关系,几乎在鸦隐心中被判了死刑。 她都不需要再花费功夫去搜查鱼婉莹当年是不是就在明方市待产,也不想去判断鸦湛远以为换来的是小三和自己的骨血,实际上却是鸠占鹊巢? 只要想办法找个机会从鱼婉莹待的乌龟壳里,弄到她的几根带着毛囊的头发就可以了。 还有鸦元,他知道自己不是鸦家的孩子的真相了吗? 更甚者,他是不是知道了自己是鱼婉莹的儿子,所以才帮忙杀了杨管家灭口的? 鸦隐几乎咬着牙回复道:「当然不会」 「我想问问,你们王室血脉的遗传特征,都会是卷发加凤眼的组合吗?」 滔天的愤怒反复冲刷着鸦隐的神经,她紧攥着手机,反复告诉自己,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那一步。 就算鸦元真的背叛了她,他甚至还将被雅里拉公爵认回公爵府—— 这中间一定还有一段过渡时间。 毕竟是私生子,名声上不会那么好听,王室多半儿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来确定血脉的真实性,以及考查这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是否具有资格继承公爵之位。 以上两种条件都具备后,还需要再找一个合适的由头,譬如编纂一个新的合理的所谓旁支所出的身份,又或者是公爵夫人遗落在外的孩子等说得过去的名头。 她还有时间,再重新布局,以此判断鸦元当真是成为她100%的敌人了,还是有别的弱点可以让她加以利用。 成野森不是已经掌握了他杀人的证据了吗? 鸦元如果真是公爵的血脉,那么那些证据的含金量就十分重了。 鸦隐甚至试图从无数苦涩、愤怒、伤心、失望的情绪里,翻找出来点儿新乐子。 成野森原本跟她提这个是想威胁她来着。 谁又能想到短短一天过去,原本的‘催命符’反而成了她的一项利器呢? 鸦隐又哪里知道,自家养了十几年的弟弟,竟然可能是仇人之子,甚至还有可能是公爵之子这样的魔幻推测……还只是开胃菜。 就在她咬牙切齿地琢磨着计划A、B、C之际,手机再度震动,于烬落回复了她的‘求证’: 「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是看到了什么……符合这两项特征的什么人了吗?」 Chapter247 不该知道的 鸦隐看着于烬落回复的消息,先是一愣,紧跟着,一股极强的冷意如附骨之蛆般爬上了她的脊背。 按照常理来说,于烬落的目标是她,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根本不会在意她家里那些破事儿。 虽说是否有过因为一时的兴趣,而在学院里做出‘跟踪窥视’她的行径这一点还未考证,但鸦隐并不觉得以于烬落所表现出来的‘喜欢’—— 能到真要跟她谈婚论嫁的地步。 即便他有过几次邀请她当未来公爵夫人的戏言,可终究是‘未来’,未来的事情有谁能定的呢?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所以于烬落应该不会知道她那‘真假弟弟’的事件,那么他口中询问的‘符合特征的什么人’就很值得一品了。 鸦隐可没忘,她在意外捡到的那条于烬落的项链吊坠里,藏在里面的小像。 那个被她视作于烬落母亲的女人,不正是也生了一头黑色的卷曲长发,外加一双斜飞上挑的凤眸么? 已知,于烬落的父亲是现任国王的亲弟弟,蒂特兰公爵于渊,而母亲又是这么一副王室直系血脉的长相,那岂不是…… 一时间那些被于烬落当做玩笑一样说出口的往事,纷纷浮现在了她的脑海。 什么‘我母亲从小就不喜欢我’‘把我推进燃烧着的壁炉里的人没有受到任何惩罚’‘推我的人是我的母亲呢’等等,诸如此类的‘逆天’发言。 那么一切都很好理解了。 极端的罪恶感和受制于人的窘迫感,还有被迫诞下孩子的屈辱和愤怒感。 把那个原本美丽典雅,又明媚张扬的女人给逼疯了。 于烬落的母亲并非自愿留在公爵府内,也不是什么平民里飞出来的金凤凰。 很有可能……她本来就是一只凤凰。 只不过被人强制折断了翅膀,最终湮灭在了以自身燃烧的熊熊火焰里。 因为怨恨,所以不再有‘重生’。 ——可他大爷的,这事儿是她该知道,又能知道的吗?! 「嗯,看到了」 好了,这下子什么痛苦、愤怒、悲伤之类的情绪全都一扫而空了,留下来的只有恐惧。 鸦隐根本就不想跟于烬落这个危险人物,讨论她家里那点儿‘真假少爷’的事。 可事到如今,瞧着于烬落的试探性询问,显然已经又怀疑上她了。 话说,于烬落的母亲,该不会是之前宫泽迟来她家‘做客’的时候,在餐桌上跟她提到的那位国王的妹妹……年满二十就‘病逝’了的于熠吧? 要向宫泽迟求证下那位公主的长相吗?说不定,是她在自己吓自己呢? 可这事儿已经被她当作安抚‘黑化’的成野森所信口开口的理由了,要再添一个宫泽迟也知道于烬落的秘密,可不一定能达到万一事发后‘分摊’伤害的结果。 如果她没猜错,宫泽迟这会儿只怕巴不得能找到于烬落的麻烦,以回敬其在宫老爷子寿宴上动的手脚。 他万一真用了这个‘武器’,把事情闹得天翻地覆,人尽皆知的话,那她这个递刀的还能讨得了好吗? 都说好奇心会害死猫,她就算后悔得肠子都快青了现在也已经于事无补,只能用点儿手段尝试打消部分他的疑心了。 脑子里飞快掠过一系列的策略,鸦隐不待对方追问,又紧跟着打字道: 「我家里最近也不太平静,不只是明面上跟大伯家的争斗,还有一件关于我弟弟的事情」 「说句僭越的话,你不觉得我弟弟阿元的外貌,也有那么几分王室的特征吗?」 鸦隐紧盯着对话框,看着于烬落改成了黑底金红火焰的油画的头像后,一直冒着省略号。 过去了至少有两三分钟的时间,对方才发出了消息: 「以我对阿隐你的了解,总不会无故放矢」 「怎么,你弟弟的身份是有什么问题吗?」 鸦隐咬了咬下唇,做戏就得做全套。 心一横,快速回复道:「我那个表弟的‘由来’你知道的,只不过是便宜行事罢了,但我接到了外祖的电话,改变了这个念头」 「烬落,你能帮我查查,鸦湛远养在外面的那个外室鱼婉莹的消息吗?」 提到这个于烬落可就不困了,手速飞快:「那可是另外的价钱了,周三的约会你都还没有给我具体时间呢」 见对方并没有再追问,好像已经被糊弄过去的样子,鸦隐狂跳的心脏稍稍平复了些。 她这边还有一团乱麻要去理清,并不想这么快再跟于烬落一起鬼混。 最重要的是害怕到了他的地盘又给设下圈套套她关于丢失的那条项链的话—— 想想就压力巨大。 于是她小心措辞道:「我想这事儿不用我说得那么明显吧,你肯定明白」 「周三我得亲自见见林序南,和你的约会只能往后再推了」 见对方久久不回复,鸦隐咬了咬牙,继续道:「去特比那亚斯群岛游学活动,我可以跟你出去约会一天」 反正她跟于烬落就是同一个班的,基本上行程都重合,怎么不算约会呢? 非要找她单独出去的话,到时候再说吧。 宫泽迟现在是大家眼中心照不宣的她的未婚夫,要是他来邀请她共进晚餐,共同潜水之类的浪漫约会,她也不好拒绝呀。 毕竟于烬落和她之间,只是玩儿一玩儿的关系嘛。 再有可能搅局的成野森,这个麻烦精也已经老老实实在家关禁闭了。 她现在还没能完全消化于烬落的出身竟然如此劲爆的消息,只怕容易露马脚,所以还是能避就避。 「要单独哦~:-D」 鸦隐忍住了,没有伸手去搓肩膀上的鸡皮疙瘩。 这家伙心眼儿密得跟莲藕似的,这种简单的文字游戏果然骗不了他。 定了定神,她有气无力地回应道:「成交,期待你的好消息」 Chapter248 不是滋味 鸦元在看到那个荒谬的‘表姐弟’合照照片后,整个人先是一愣。 随后又满脸阴鸷地确认了白氏集团发出的声明,以及HY娱乐的认证—— 整个人便陷入了极度的焦虑里。 哪有这么巧的事,刚逐一娱乐刚诬陷鸦隐与那个练习生林序南关系过密,立马这人就成为她所谓的远房表弟了? 怎么看都像是公关手段的一种。 可如果林序南和鸦隐不是拥有血缘关系的远亲关系,那为什么会被拍到二人在地下车库说话的照片? 甚至按照HY娱乐的说法,鸦隐还碰巧救过林序南……难不成他和她有暧昧关系? 但他知道,无论是哪种关系,都让他嫉妒得要命! 不过是一个平民练习生罢了,还要通过出卖色相进娱乐圈里混口饭吃。 不论是做鸦隐的‘玩伴’还是弟弟,林序南都不够资格! 于是他在应付了周围同学们的言语试探后,便飞快给鸦隐发出了求证的消息。 可直到第二天,他也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阿元,你可得好好替我跟你姐解释清楚,我那会儿是受到了柳晓那个女人的蒙蔽,才去找林序南麻烦的。” “再说你当时不是也在现场吗?只是言语警告了下,又没拿他怎么着,可别让他私底下告我的黑状啊……” 电话那端的尚阳还在罗里吧嗦的说些废话,鸦元感觉自己的忍耐力已经快要到达极限,敷衍道:“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家伙就算被认回来,也只不过是外叔公那边的远亲而已,你堂堂天美集团的继承人,怕他干什么。” 听着尚阳还在聒噪,鸦元只觉得胸口越发憋闷,没好气道:“行了行了,不会有事的,什么阿猫阿狗也敢跟我相提并论。” “我跟她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他林序南一个外边儿的人有什么好说道的。” 三下五除二的挂断了电话,鸦元烦躁地拍了下汽车方向盘,发出‘滴’的一道声响。 汽车停在一处商业中心的地下车库里。 他侧头看了看副驾驶座上买好的鸦隐喜欢的口味的点心,脑子里一片天人交战。 他不死心地再度打开和鸦隐的聊天界面,却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深吸了一口气,他暂时尝试压制住心头的心烦意乱,开始打字: ‘最近忙得差不多了,我打算搬回来……’ 不对不对,不能就因为一个寻回来的远房亲戚就自乱阵脚。 鸦隐专门去《偶像就是我》探班,不过为了确认林序南是否真的是外叔公家里丢的那个孩子罢了。 他这么急吼吼的回去,搞得像专门要去巩固‘弟弟’的地位一样,没得掉份儿。 ‘你回家了吗?我刚好路过Tinny的……’ 也不对,从索兰学院出来,根本不会路过这家店。 鸦元板着脸,摁下删除键,看着屏幕上的光标往后倒退,又尝试重新组织语言。 ‘我打算回来吃个晚饭,你让崔姨多做一道——’ “叩叩叩。” 突如其来的闷响,打乱了鸦元的思绪。 被吓了个激灵的他第一反应就是盯着屏幕看,上面的文字有没有被他意外发出去。 发现那串文字还在输入框内,他才松了口气。 干脆退出FO的界面,表情不耐烦地降下了的车窗。 入目是三位穿着西服便装的中年人,为首的一位提着个棕色的公文包。 见他看来立马脸上堆起了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您好,请问是鸦元先生吗?” “我是文森杰,受雅里拉公爵所托,有件重要的事情想要跟您聊一聊,您现在方便吗?” 鸦元的视线顺着开口的男人,又落到了他身后两位体型壮硕的保镖类的人物身上。 他挑了下眉:“雅里拉公爵?我想我们鸦家跟他并没有什么关联吧?” “公爵大人不是正忙着料理……哦,是我失礼了。” 一副精英打扮的中年男人听了这话,脸色不变,依旧保持着露出八颗牙齿的完美微笑。 “跟鸦家没关系,我是受雅里拉公爵所托,专门来找您的。” “需要您配合,验证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 - 「你父亲养在外面的那个外室,还挺会躲的,好像很是惜命的样子」 「弄死个把人挺简单的,但你非得要她带着毛囊的头发……我这边已经派出更厉害的人手了,等我的好消息」 鸦隐迅速浏览过于烬落发来的消息,飞快回复道:「好,千万别弄错了」 「你知道的,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刚一发出去,对方似预判了她的话那般只过了一秒,便回应道:「我做事,你放心」 熄灭屏幕,鸦隐终于抬头,看向坐在她对面,明显脸上带着拘谨神色的林序南,笑了笑:“怎么,是不符合你的口味吗?” “因为你还在比赛期间,外出的时间也有限,所以今天的晚餐是我提前订下的,没有问你的喜好……不过下次有什么忌口的,你可以提前说。” 林序南连连摆手。 “没有没有,能跟您一同用餐,是我的荣幸。” 桌面上的每道餐食都散发着馥郁的喷香,光看这精致的摆盘搭配,便叫人食指大动。 可坏就坏在它太精致了,他甚至在一个盘子里看到了亭台水榭的雕刻。 从小生活节俭的他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甚至不知道是该吃水榭里里清亮的‘汤’还是楼阁旁的‘树’。 不想因为没见识惹人发笑的他,只能假装漫不经心地挑着他能看出来是什么食物的菜吃。 同时还得留意对方的话,难免有些心力交瘁。 “不是说过了吗,跟我说话的时候,不用再带‘您’字。” 鸦隐显然也瞧出来了林序南的无所适从,心里难免不是滋味。 她根本没多想,只是考虑到私密性和自己的口味,挑了一家常去的会员制私人餐厅。 根本没有料到这般平常的举措,会让林序南如此窘迫。 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的弟弟,没有当年的那场意外,又怎么会像现在这副吃个饭都小心翼翼的样子? Chapter249 得吃人 怕自己的话再度引起林序南的警觉,鸦隐干脆省掉了那些不必要的寒暄。 ‘单刀直入’道:“其实这次叫你出来,主要是我外祖那边的要求。” “他们想让我从你这儿拿到带有毛囊的头发,最好可以采集到一点儿血液。” 说到这儿,鸦隐从手提包里拿出来了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的赫然是简易的血液采集器。 她将袋子往前推了推,脸上带着笑:“其实白氏在很多年前,的确丢了个孩子,这些年一直在暗地里寻找,希望你可以配合一下,走个流程。” 原本林序南听着前面的说辞,还以为要做戏做到底,真提取到他的DNA去做一份检测记录来着。 但越往后听,越是觉得有些魔幻。 哪里有这么巧的事,他是被爷爷捡回家养的孤儿,而白氏的旁支血脉又真丢了个年龄与他相仿的小孩。 他还真跟身具白氏血脉的鸦隐,眉眼间有五六分相似。 林序南咽了口唾沫,迟疑道:“你的意思是,我有可能是被不小心弄丢的,白家的孩子?” 鸦隐点了点头,试探性地开口:“能问问你现在的心情吗?是兴奋激动,还是紧张愤怒?” 林序南想说都有一点儿,但又觉得这样的说辞只怕会引起对方的不屑。 于是斟酌了几息后开口:“我没抱什么寻亲的希望。” “现在能成功出道,还上公司垫付的医药费,再赚钱把爷爷的病治好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别的……随缘吧。” 这小孩儿还算有点骨气。 也对,要真是个软骨头,那次在HY娱乐的地下车库就不会做出跟她‘顶嘴’那样不理智的举动了。 “挺好的,能有这份儿心性也不容易。” 鸦隐随意搅拌了几下瓷盅里的银色汤匙,“别担心,不管结果如何你现在明面上已经是白氏的亲戚,这一点不会变。” “之后的三年内,我和阮澈都将持续给你倾注资源,算作你配合的报酬,也算相识一场的缘分。” 林序南眼睛一亮,喉结滚动了两下,刚想说点儿什么感谢的话,却一时间想不出合适的。 区别在于,如果只是虚与委蛇,他当然能成套似的随口说出那些漂亮的场面话。 可这会儿他内心着实因为对方的话泛起了真实的,能够被称作‘感动’的情绪。 所以反而有些羞于表达。 其实回想起来,面前这个比他大不了两岁的大小姐,从初次见起就一直在帮他。 不论是否出于她的真心,但他的确是实际的受益者。 至于上次在停车库里对他的教训,也没什么错,从她的角度上来看,就是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练习生冲上来碰瓷—— 又被另一个呆头鹅也就是他自己冲上来,自以为很懂的一套输出。 只是遭受了一点言语上的教训,已经算是颇有涵养,脾气也很好了。 要是换作之前跟保镖一块儿来找他麻烦的那个少爷……等等,他还忘了说这事儿了。 “我想起来有件事没有跟你讲,之前可能跟你弟弟的朋友有点儿误会,因为那个柳晓的事,她好像是你弟弟朋友的前女友。” 话音刚落,鸦隐便差不多能想到缘由。 这个年纪的孩子,通常有着超乎寻常的自尊心。 尤其是在两方阶级相差巨大的前提下,行事更会肆无忌惮。 “他们打你了?” 鸦隐自己都没有察觉到面上浮起的冷意,“如果就是因为一些没来由的争风吃醋,让你遭受无妄之灾的话。” “我会替你好好处理的。” 林序南心头一颤,又是放下了调羹,连连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一点儿小误会罢了,而且你的弟弟一直在劝阻他的朋友,不要随便动手。” “柳晓这次又莫名其妙地说我是她的前男友,我怕她之后还会作什么妖……” 顿了顿,他认真地看向鸦隐,“明明之前只是一条街道上的街坊,算得上认识而已,我不想再因为她引起其他的误会。” 心头浮上了几分满意,鸦隐的面上也不自觉地流露出来了几分。 很好,如果这个林序南真的是她的亲弟弟,也并非不可雕的朽木。 虽然善良算是占了他大部分的人格底色,但还是能察觉到潜在的风险,并想办法借力解决,并不是一个笨蛋。 听说他在学业上的成绩一直拔尖,想来应该跟随春生一样,生了颗聪明的脑袋。 只是受阶层限制,看过的,经历过的东西并不多,所以眼界相对有限……但这些都不是问题。 她并不期待对方能在事业上能带来多大的帮助,有过前面十几年的受难,想必外祖们也会将他宠到天上去。 他想继续当明星,还是有别的感兴趣的东西想要学习,都可以满足。 他不欠她的,只要别站去她的对立面就行了。 至于能否培养出亲情什么的……鸦隐已经不强求了,就先正常相处着,随缘吧。 “这个柳晓已经卷入了这摊烂泥里,退圈就是她最好的下场了,我这边已经通知了律师准备起诉在这场闹剧中跳得最凶的那几个抹黑我们俩关系的人——” 鸦隐索性丢下手里带着血的餐刀,往后一靠:“不出意料的话,她会因为捏造传播不实信息造成恶劣影响、诽谤、X招待等罪名进监狱里蹲至少三年起。” “噢,还有那天你帮着说情的那个言什么来着的小练习生,现在已经退赛了,如果我想的话他也逃不了,你说我要这么做吗?” 林序南的面上掠过了一丝挣扎。 一直以来,他在对方面前表现出来的几乎都是温和,顺从的一面。 但自幼缺失父母,只跟着捡废品的爷爷为生的他,在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里经受过的恶意比比皆是。 如果一直低眉顺眼,而不反击的话,他遭受的欺凌只会更多。 可她会愿意看到他……不那么良善的一面吗? “为什么不呢?” 林序南做出了决定,他紧盯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做错了事情,不应该受到惩罚吗?” “总不能让我一直吃闷亏吧?” 鸦隐笑了。 她再不掩饰眼中的满意与欣赏:“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都说‘吃什么补什么’,吃苦并不能让你成为人上人。” “得吃人,才可以。” Chapter250 好弟弟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