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八福晋(清穿)》 1、爹娘嗝屁了 康熙二十三年,紫禁城早早的飘了雪。 “格格,咱们到了京城了!” 顾妍抽了抽红尖尖的鼻头,攒紧了衣袖里的“遗书日记”,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 人生呐,真他娘的造化弄人! 作为一个穿越女,还是稍微知道点东西的穿越女,顾妍打从出生后,就一直小心翼翼的。 小心翼翼到,给亲娘及其伴侣留足了空间。 说起她娘,那是极其彪悍的一人物。 这个彪悍应该指她穿越之后。 没错儿,这娘俩都是穿越的! 据说原本的顾娇娇只是一农家女,因家贫而自卖自身到了安亲王府,一路奋斗,成为了安亲王岳乐第七女身边的二等丫鬟,也就是历史上八福晋亲娘的丫鬟。 安亲王府的七格格因生母得宠,出嫁时还得了个和硕格格的封号。 而顾娇娇,就是安亲王侧福晋给自己女儿挑选备用的试婚格格。 按理说,皇室公主才有资格用试婚格格,可安亲王势大,又极其宠爱侧福晋,在他眼里,他的女儿跟公主也没什么差别。 毕竟世祖当初还想要将皇位传给他来着,这皇位的便宜没捞着,他给自个儿闺女弄个特列不算过分吧? 这确实不过分。 可巧就巧在,这被推出去当试婚格格的人选当天夜里因为害怕而疼昏过去,醒来就换了个芯子。 知晓自己到了哪儿之后,顾娇娇瞧着床上的落红,知道没了法子,便按捺下心中的想法,老老实实的等主母怀孕,万一有机会,还能养个孩子再谋其他。 可是没想到啊,意外比万一来的快多了! 因主母是宗室女,郭络罗家也不是小门小户,所以跟皇室联系的还挺紧密的。 这不,二十年的时候,宫里的良贵人生了八阿哥,觉罗氏正按照惯例打算带着礼物进宫参加八阿哥的洗三宴,没想到她前脚走,后脚额驸就被抓进了大牢。 没办法,康熙年少登基,野心极大,为了清朝国祚的长长久久,他对八旗子弟的要求还是十分严苛的。 尤其是赌博这方面,别说其他人,便是王公贵族,贪污三百两都得嗝屁,更别提明尚刚好是撞在他大力禁赌的时候了。 再有,安亲王可是差点从他阿玛手里拿到皇位的人物,康熙能看得顺眼安亲王府才叫有鬼! 左不过一个庶出郡主的额驸,既知法犯法,那不拿他开刀着实说不过去。 同年,和硕额驸郭络罗明尚,咔嚓掉了脑袋。 幸好,主母和小妾顾氏都揣有遗腹子。 虽生的都是俩女娃,可这待遇却是截然不同。 觉罗氏是宗室女,额驸嗝屁后,她就挺着肚子回了娘家安亲王府。因当家的是安亲王岳乐,家中的其他兄弟便是不满意也不会说什么。 可顾娇娇就糟心了。 因知道郭洛罗家也是名门贵族,所以她才拼着劲儿的要孩子,免得下半生无依无靠。 可谁能想到,这肚子里刚揣上,男人就没了? 要知道,明尚可是当初开国功臣郭络罗杨舒的曾孙,虽子嗣不茂,可他自个儿也做到了刑部尚书的职位,不是什么没能耐的人,要不然安亲王也不会把闺女嫁给他。 这下好了,闺女挺着肚子成了寡妇,一切够他愁了。 只人家再愁也是宗室,真正愁的睡不着觉的却是顾娇娇。 这一代郭洛罗家的男主人可没有嫡亲的兄弟姐妹,而她自个儿就是个妾,往后如何还不知道。 待二十一年生产后,得知生的是个女儿,这位穿越女就更绝望了。 好在郭洛罗家还有一个能力算不错的旁支,知道这边嫡系只剩一女之后,没说什么,把娘俩接了过去。 当然,也有可能是看在嫡系这么些年留下的资源以及财富的份儿上。 至于安亲王府的侄女就算了,有个罪人生父,那边的安亲王巴不得自己的外孙女跟郭洛罗家没什么关系。且他自信,觉得以自己的身份地位和本事,给外孙女求个封号还是可以的。 所以刚出生的顾妍就日日夜夜对着她那天生巨力的亲妈,听她叨逼这辈子完了之类的话。 “阿妍啊,娘这辈子没别的指望了,你叔婶也不知道会怎么想……你那死鬼阿玛留下的东西咱娘俩也守不住,就算守,那边未来的八福晋可是他名正言顺的嫡女,你还是捞不着什么好……”说是这么说,可也就不能放弃了,“不过呢,你别担心,你娘我天生神力,力能扛鼎,要不然明尚那小白脸可不会往死里舒坦……” 顾妍一脸黑线的躺在摇篮里,就听对方继续:“咱们这庄子不错,我每天上山溜达两圈,争取有自保能力,回头也能护着你……” 说实话,顾妍还挺感动的。 只可惜她还没感动完,玛丽苏本苏的娇娇就兜着满脸幸福的笑容走了进来。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康熙他他他……遇袭了! 落难的皇帝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反正就是叫顾娇娇捡回了庄子。 至于康熙会不会多疑之类的,那就是扯淡了。 查肯定是要查的,可这娘俩都没个依靠了,能干出屁的大事来? 再有顾娇娇也不是什么傻白甜,也不知道她怎么操作的,总之就是康熙第二天就回了宫,之后三五不时的就来散散步。 反正就在顾妍哭哭啼啼的担心她娘搞外遇万一被人发现就嗝屁的时候,她娘又对着几个月的女儿叨逼了原来康熙长这样之类的话。 没等顾妍震惊完,她又野心勃勃的开了口,“没到中年的康熙啊……我可能有机会。” 然后又给她那成天吃了拉,拉了吃的倒霉闺女叨逼觉罗家的奇葩事儿。 搞的顾妍最后觉得,自个儿是不是有机会跟着抱大腿? 只可惜,就在这俩情意正浓,康熙打算给顾娇娇换个身份的时候,她嗝屁了。 惨是真的惨,第二次救驾,命给搭进去了。 顾妍知道后那叫一个伤心啊。 好歹相处了一年多了,感情是有的,更别提对方拿她当亲闺女,怎么可能不伤心? 可更多的,是特么的好悲催啊! 亲爹嗝屁了,亲娘也嗝屁了,亲爹还是被亲娘的姘头搞死的! 虽然时间线颠倒了一下,但是顾妍想想自己以后的日子就觉得难过。 这么一想,被马车颠了两下,眼泪差点又控制不住的下来了。 “格格,吃块点心垫一垫,咱们回京后就可以住大宅子了!”福喜的小脸上满是憧憬。 “你说的对。”顾妍咬了一口豌豆黄,“那老东西终于嗝屁了!” “格格!”福喜大惊失色,“咱们可不能这么说!” “嗯嗯,我知道,不说了,你别害怕。”顾妍也就是一时有感而发,不会真的傻到在外面去说。 说起来,她还是沾了亲娘的光了。 反正当初她跟个呆子似的看着亲娘被一箭穿心,接着康熙猛男落泪,之后就昏了过去。 醒来后就见福喜这丫头红着眼睛守在床边,哭的声儿险些出不来。 “格格,咱们不能总是这么说实话。”福喜才十四岁,是被伯父卖进庄子里的。 当时顾娇娇正好需要人照顾闺女,就把她要了过来。 “老夫人毕竟去了,往日里不论如何,老爷和夫人也养大了您,咱们不能挂在嘴边说。现如今您也是多罗格格了,奴婢听嬷嬷说,这个爵位可是郡王爷的女儿才能有的,咱们要往前看,高高兴兴的过日子,这样夫人九泉之下才会安宁。” “你说的也对。”顾妍点头,“福喜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喂大,我要听福喜的。” 没办法,再过几个月她才三周岁,不能露馅儿。 “……”福喜的表情不是很美妙,“格格,奴婢只喂过您奶糕子。” 顾妍傻兮兮的朝她笑了两下,一头扎进小姑娘的怀里,呼噜呼噜的假睡了起来。 福喜好笑的摇摇头,给格格身上搭上厚厚的毯子。 顾妍松了一口气,想着当初康熙让她娘以护国昭夫人的名义下葬,不知道底下的孝昭皇后会不会气的活过来。 至于自个儿……想是爱屋及乌,得了个多罗格格的爵位,大概率不会不明不白的消失在后宅。 不过话说回来,想到养她这两年的叔婶,顾妍觉得这两口子也没什么坏心眼,真要是有,谁会防备一个小孩子? 只叔叔家的寡母不好相与。 至少她不止一次听到那老婆子怂恿儿子儿媳去买药,说什么,“她一个小人家家的,一副药药死就没了,这诺大的家业都留给我外孙子外孙女,不比白白浪费一副嫁妆要好?” 嘿! 叔婶老实可不傻,他俩这么些年都没个孩子,说句难听话,侄女父母都没了,养大了就是自己的。至于别的……那羊肉能贴到狗身上吗? 而且这老太太挺有野心,觉得药一个不划算,还敢让儿子去安亲王府要人,打算让姐俩一块儿命丧黄泉。 好在叔婶俩人老实,打从知道老太太有这么个心思后,婶婶几乎是走哪儿都把自己这个侄女栓裤腰带上,生怕一个不注意,自家这婆母就脑子一抽害了小娃儿一条命。 好在这老太太没多久就嗝屁,顾妍才有了向往新生活的心思。 想着叔叔丁忧的时间还剩半年,该回京准备准备,她心情还有些激动。 “福喜,格格可好?” 听到外头婶婶的声音,顾妍的眼睛闭的更紧了,生怕她担心自己晕车再来个埋胸。 没办法,亲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死了,顾妍再是穿越的,心里也还是落下了阴影。 虽事后那些刺客都被愤怒的中年大叔宰了,可她胆子小,加上亲娘没了,没人护着她,心里也害怕,便装了一年多时间的傻。 这也是老太太要把她药死的原因,觉得傻子就不该浪费银钱。 只可惜当初同龄的孩子没有,她生怕自己被人看出端倪,只敢小心翼翼的猫着,这傻装的便有些超前,搞的婶婶以为她是个脑瘫。 那叫一个鸡飞狗跳,两口子满大街的找名医给她治脑袋。 后来身边来了康熙送来的嬷嬷,了解到自己的身份不同以往,出了事这一家子绝对吃不了兜着走,顾妍才敢接触外人,渐渐洗脱自己的脑瘫之名。 叔婶似乎真的很老实。 当初在庄子上,谁敢说她傻,婶婶就敢用拖把沾屎去跟人大战三百回合,把顾妍感动的眼泪从嘴角吐了出来。 打那儿以后,她跟他们就亲近了很多。 别问官夫人为什么这么粗鲁,问就是郭络罗大人对青梅情根深种,考取功名后也没抛弃发妻。 再加上那段时间叔叔丁忧在老家,婶婶年轻时又是被众人鄙夷的绝户女,脾气那叫一个辣,干起架来毫不犹豫的那种。 想到有人护着自己,顾妍定了定心神,小手悄悄藏到身后,将方才因为颠簸不小心扣下来的桌角扔出窗外。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第 2 章 "哎哟!" 窗外一声微不可查的痛呼声响起,顾妍晚上就在自己床边发现了一个四五岁的小鬼。 真.字面上·小鬼。 "窝艹!"顾妍看着对方脑袋上跟NPC似的顶着爱新觉罗·胤禩几个字,一时都顾不上自己可能撞鬼了。 "你看得到我?"胤禩挑眉,如玉的小脸抬起来更显光泽。 说起这个就憋闷,虽然是胎穿,可这身子骨着实有些弱,一有个风吹草动的就容易丢魂,要不是每回丢魂时身子都陷入睡眠,怕是亲爹早就把他当成妖孽给烧了。 他打小儿就嘴甜,虽皇阿玛依旧看不上他额娘,可对他这个儿子还是不错的,连带着的,良贵人母凭子贵,虽位份依旧,可领的却是嫔例。 话说回来,打从知道自己成为康熙朝的八阿哥之后,他就对自己未来媳妇挺关注的。 可这关注之下,越来越不对味了。 无他,他那今年才三四岁的未来媳妇好像对他那包子似的四哥更感兴趣,且每回进宫都恨不得绕着自个儿走。 今天倒是巧了,听说唯一的异姓县主进了京,再加上对方还是郭络罗氏的亲妹妹,胤禩便跟康熙磨了半天,硬是磨到了出宫的机会。 只没想到,人还没见到,自个儿就先给砸出了魂儿。 "你怎么不说话,你能看见我?"想着对方是个小女孩,碰着自己这样的容易害怕,胤禩还挺体贴的往后退了两步。 顾盼呆坐在大床上,因不习惯丫鬟晚间陪着,这会儿小小的身子缩着还怪可怜的。 她一定是睡醒的方式不对,怎么还见鬼了呢? 不对,要不就是叔叔哪家朋友的熊孩子闯进了她的院子,要不就是她在做梦。 她揉了揉额头,嘴里嘀咕,"我还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小手一拉,被子直接蒙头。 胤禩一言难尽的看着对方那因为用力过猛而露出来的小jio jio ,正想说别自欺欺人,就见那圆润润的脚趾头动了两下试探环境,紧接着跐溜窜进了被窝。 "……"他抹了一把脸,虽然知道吓唬小孩子不好,可四年了,终于有人能见着丢魂时候的他,又岂能放过? 想着小豆丁没什么见识,便徐徐开口,"你别害怕,我是……"挠了挠头,憋出了个理由,"我其实是小孩子的守护神,只有乖巧可爱的小女孩子才能看得到我!我会保护你的!" 顾妍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老娘信你个锤子!你丫就是个鬼,还是个小鬼! 只是……也没听说过八阿哥嗝屁了啊! 想到上辈子看过的恐怖故事,这些小的比大的还厉害,顾妍抖的更厉害了。 就算他脑袋上顶着的是历史上八阿哥的名字,那也改变不了他是个小鬼的事实! 胤禩看被子抖的跟触电似的,无奈的叹出了小奶音,"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出来看看,我们g……守护神是绝对不会害被子里的小孩子的。" 顾妍:"……"你刚才那个g,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想着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见对方真的没什么动作,顾妍悄悄的露出俩眼珠子,"守……守护神对吧?我是圣上亲封的多罗格格,不,不需要你守护。" 兄die,你爹爱我妈,四舍五入咱俩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这么忽悠人大可不必! 胤禩想了想,歪头看着她:"行吧,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顾妍:"……我想睡觉。" "那你睡吧。"胤禩微微笑看着她,"我等你睡着了再走。"实际上每回丢魂都不受他控制,要不是这几年皇阿玛习惯他体虚嗜睡,他还真不好找借口。 顾妍有些茫然,"有人在我睡不着……" "别怕,我不是人。" 顾妍:"……"马德,更睡不着了好吗! 一人一魂谁都不死心,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瞪着到了天亮。 眼见鱼肚白微微透亮,顾妍瞪着一双迷蒙的大眼睛,瞅着眼前这位没有丝毫畏光的表现,无助的打了个哈欠,"守护神,你不回你自己家吗?" "格格,您醒了?"福喜听到里头的声音,在门边问道。 自己人醒了,顾妍定了定心神,开口:"福喜,我要喝水。" 眼见着福喜越靠越近,且视屋内的小鬼于无物,顾妍的眼珠子越瞪越大。 "只有你能看得到我。"胤禩坐上了绣凳,单手托着下巴,"你看,现在相信我是守护神了吧?" 顾妍就着福喜的手咕咚了一杯水,见他真没害自己的意思,才有心思深究他头顶那玩意儿。 不过她也不敢直接表现出来,只在用完早膳后扯着福喜问话,"嬷嬷说待叔叔出孝,便可叫婶婶带我进宫叩谢皇恩,可是我害怕,皇宫里是不是有很多人?" 小脸白生生的,可把福喜给心疼坏了,"格格莫怕,皇宫里的其他人咱们也见不着。" "那宫里有很多像我一样可爱的小孩子吗?" 福喜听到自家格格这说法愣了一下,随即回道:"那是当然啊!万岁爷如今有十位皇子和九位皇女,都是顶顶可爱的小孩子!" 胤禩适时的添了一句,"尤其是八阿哥,那是顶顶好的小宝贝!" 顾妍再次朝他头顶瞄了一眼,嘴角猛抽。 转头窝在福喜的怀里,顺势开口:"福喜,八阿哥是谁呀?" "八阿哥?"福喜抱着她,"八阿哥乃宫中良贵人所生,同良贵人一道儿住在惠妃娘娘的延禧宫,同万岁爷的大阿哥关系更为亲近。" "她瞎说!八阿哥同四阿哥最为亲近!"胤禩不同意这个说法。 顾妍心神一动,被四阿哥这三个字挑动了神经。 找了个借口把福喜支出去,顾不得害怕,状似无意的开了口,"四阿哥是谁啊?" "四阿哥就是……"胤禩正要炫耀自己抱大腿的能力,突然想到自己的身份,便岔开了话题,"四阿哥是个好阿哥!" 顾妍:"……"你还能敷衍的再明显一点吗? 拿谁当三岁小孩儿哄呢? 不过也正是这点叫她发现了不对劲,这货的语气神态压根就不符合正版的小正太! 作为一个见证了帝王和玛丽苏爱情的好孩子,顾妍觉得自己这点分辨能力还是有的。 心里正寻思着她娘都是穿越女了,再搞个穿越男也不是什么难事,就听见外头传来了嘈杂声。 "顾妍你怎么这个时辰还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我额娘说女儿家该有女儿家的样子,每日里吃吃喝喝可不行,要孝顺长辈,你怎么没去给她请安?" 一个七八岁的小胖墩不顾众人的阻拦,肥腻的大脸盘子就这么直冲冲的横了过来,看了一眼她傻里傻气的模样,眼睛里满是嫌弃:"真是的,一个丫头片子,还穿戴的这么好,有这么些银子,都不知道孝敬长辈?好歹我舅舅也将你养到了这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别不知足!" 顾妍捧着自己的包子脸,笑开了花,"滚。" 这小胖子是叔叔的亲外甥,也就是说,她那位便宜姑姑自从知道亲哥接手了嫡系的资源后,马不停蹄的跟丈夫离了婚,然后带着一双儿女回来,说是要过继给没有子女的兄长和嫂嫂,免得这诺大的家业落到了外人的手里头。 想到这里,顾妍脸上的笑意更欢了。 很好,她跟她的嫡姐都是外人。 她就是这么个够脾气,这些东西就算守不住,也不愿意便宜给那位司马姑妈。 谁叫这位好姑妈跟她亲娘见缝插针的要搞死她呢? 血海深仇也不为过了。 "你!"小胖子叫佟章路,虽跟那位佟半朝没什么关系,可不影响人家耀武扬威,"赔钱货,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额娘都说了,就一个妾生的玩意儿,走了狗屎运才得了个爵位,凭什么占着他们郭络罗家的银钱? 顾妍嫌恶的皱了皱眉,别人家七八岁的娃娃跟小仙女小仙童似的,那位姑妈是把儿子塞粪坑喂成这德性的吗? "你敢这么跟小爷说话,回头我就叫舅舅把你撵出去!哼,跟你那表子娘一个样儿,小爷叫你以后睡大街去讨饭!"佟章路小小年纪便出口成脏,"你要是求我,我说不定还给你留个妾室的位置……" 古代七八岁的小男孩儿虽懂的不多,可佟章路市井长大,该明白的都明白,所以说话也更恶毒。 倒不是说对个三四岁的小女娃有什么心思,纯粹就是学嘴大人,怎么恶毒怎么来。 顾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如果说生活有什么不如意的话,那么就是郭络罗氏这母子三人了。 只听边上的胤禩开口,"辱骂圣上亲封的县主以及护国昭夫人,这罪名可不轻。" 对啊! 顾妍神情一凛,"福喜,他说的这些可都记下了?从前咱们是没人撑腰的,现如今都进了京,圣上给我娘的护国夫人府都交到了我手里,胆敢辱骂圣上亲封的护国夫人以及县主,够打多少板子了?" 冷笑一声:"我告诉你佟章路,前两年我还小,只能任由你们欺负,现如今只等叔婶岀孝,到时候我去圣上面前告御状,把你们通通抓进大牢!" 佟章路这两年欺负小傻子都欺负习惯了,乍被回怼,还有些不习惯,"你,你敢骂我?" 想到自己日益变大的力气,顾妍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小拳头勒的紧紧的,大有试手的意思。 "对!"顾妍看了一眼胤禩,然后撇开福喜的手,叉腰,"我就骂你怎么了!你跟你额娘妹妹吃我的喝我的,最后还想跟你祖母把我药死,我不止要骂你,还要揍你!" 前两年不还嘴也是因为人小话说不利索,再加上两岁的小孩儿再有力气也没用,走路都不稳当,硬是憋了好些火气,"我就算不姓郭络罗又怎么样!那是圣上同意我随母姓的!以后再让我听到你骂我一句,头都给你拧掉!" 可惜佟章路就不是个能受气的,也压根就没有什么小孩子不能欺负的意思,当下脑袋一横,就要撞过来。 只可惜嬷嬷到身边后,顾妍身边的人手早就备足了,因而对方才蹬了两步,便被早就候着的粗使婆子给拎了出去。 门口嬷嬷的脸隐在阴影里,对顾妍泼妇似的举动视若无睹。 万岁爷说了,只要格格过的高兴,那套女子的规矩束缚就不用管,反正最后可以扔个儿子给她保一世荣华。 "慢着!" 佟章路被婆子提在半空蹬着脚,听到顾妍的声音,憋着脸喊,"你给我放下!" 顾妍冷笑一声,"放开他!" 福喜一呆,"格格……" 顾妍摆摆手,稳步走到佟章路面前,"骂我、掐我、还朝我吐口水很爽是吗?" 小拳头一勒,顺势就捣了过去,"爽吗?" "……啊啊啊!!!"一串口水伴随着猪叫散开。 顾妍满意的收回手,"嗯,力气还不错。" 胤禩站在屋檐下,呆呆的看着一个七十多斤的小胖子飞了出去,震惊的结巴起来,"那,那是人……" "怎么了?"打发走了人,顾妍看着他,"有什么不对吗?我娘是护国夫人,我是县主,他敢骂我我就敢揍他!" 看着对方凶巴巴的小模样,胤禩想到自己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还敢冒充守护神,顿觉脸疼,"你那么小,可以叫身边的人教训他……" 为什么? 自己报仇很爽的啊! 顾妍下巴一抬,"那不行,以大欺小对我的名声不好。"而后神情复杂的看着他,"他有七十斤啊?那你呢?五十斤?" 胤禩顿感不妙:"你想干什么?" "我怕。"顾妍一板一眼的回答,然后渐渐欺近,"我试试……" "!!"胤禩急的往后退,可该死的就是离不开这丫头身边。 眼见着顾妍越靠越近,胤禩忍不住大喊:"城外小青山东南亭第二块石板下,埋了两块金子!" 顾妍顿住了脚:"为什么要埋金子。" 胤禩:"……我喜欢。"这不是怕历史惯性吗?所以出门就喜欢这里那里的埋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哦。"顾妍依旧靠近。 "???"胤禩大急,你怎么还在靠近! 就算他现在是个魂,也不想当怪力娃娃的试验品啊! 插入书签 胤禩:别冲动,我是那个要保你一世荣华的人啊!- 宝贝们,收藏撒花有红包哟! 我去发昨天的红包! 明天下午六点左右更新哦!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八阿哥是谁呀? “哎哟!” 窗外一声微不可查的痛呼声响起,顾妍晚上就在自己床边发现了一个四五岁的小鬼。 真·字面上·小鬼。 “窝艹!”顾妍看着对方脑袋上跟npc似的顶着爱新觉罗·胤禩几个字,一时都顾不上自己可能撞鬼了。 “你看得到我?”胤禩挑眉,如玉的小脸抬起来更显光泽。 说起这个就憋闷,虽然是胎穿,可这身子骨着实有些弱,一有个风吹草动的就容易丢魂,要不是每回丢魂时身子都陷入睡眠,怕是亲爹早就把他当成妖孽给烧了。 他打小儿就嘴甜,虽皇阿玛依旧看不上他额娘,可对他这个儿子还是不错的,连带着的,良贵人母凭子贵,虽位份依旧,可领的却是嫔例。 话说回来,打从知道自己成为康熙朝的八阿哥之后,他就对自己未来媳妇挺关注的。 可这关注之下,越来越不对味了。 无他,他那今年才三四岁的未来媳妇好像对他那包子似的四哥更感兴趣,且每回进宫都恨不得绕着自个儿走。 今天倒是巧了,听说唯一的异姓县主进了京,再加上对方还是郭络罗氏的亲妹妹,胤禩便跟康熙磨了半天,硬是磨到了出宫的机会。 只没想到,人还没见到,自个儿就先给砸出了魂儿。 “你怎么不说话,你能看见我?”想着对方是个小女孩,碰着自己这样的容易害怕,胤禩还挺体贴的往后退了两步。 顾盼呆坐在大床上,因不习惯丫鬟晚间陪着,这会儿小小的身子缩着还怪可怜的。 她一定是睡醒的方式不对,怎么还见鬼了呢? 不对,要不就是叔叔哪家朋友的熊孩子闯进了她的院子,要不就是她在做梦。 她揉了揉额头,嘴里嘀咕,“我还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小手一拉,被子直接蒙头。 胤禩一言难尽的看着对方那因为用力过猛而露出来的小jiojio,正想说别自欺欺人,就见那圆润润的脚趾头动了两下试探环境,紧接着跐溜窜进了被窝。 “……”他抹了一把脸,虽然知道吓唬小孩子不好,可四年了,终于有人能见着丢魂时候的他,又岂能放过? 想着小豆丁没什么见识,便徐徐开口,“你别害怕,我是……”挠了挠头,憋出了个理由,“我其实是小孩子的守护神,只有乖巧可爱的小女孩子才能看得到我!我会保护你的!” 顾妍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老娘信你个锤子!你丫就是个鬼,还是个小鬼! 只是……也没听说过八阿哥嗝屁了啊! 想到上辈子看过的恐怖故事,这些小的比大的还厉害,顾妍抖的更厉害了。 就算他脑袋上顶着的是历史上八阿哥的名字,那也改变不了他是个小鬼的事实! 胤禩看被子抖的跟触电似的,无奈的叹出了小奶音,“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出来看看,我们g……守护神是绝对不会害被子里的小孩子的。” 顾妍:“……”你刚才那个g,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想着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见对方真的没什么动作,顾妍悄悄的露出俩眼珠子,“守……守护神对吧?我是圣上亲封的多罗格格,不,不需要你守护。” 兄die,你爹爱我妈,四舍五入咱俩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这么忽悠人大可不必! 胤禩想了想,歪头看着她:“行吧,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顾妍:“……我想睡觉。” “那你睡吧。”胤禩微微笑看着她,“我等你睡着了再走。”实际上每回丢魂都不受他控制,要不是这几年皇阿玛习惯他体虚嗜睡,他还真不好找借口。 顾妍有些茫然,“有人在我睡不着……” “别怕,我不是人。” 顾妍:“……”马德,更睡不着了好吗! 一人一魂谁都不死心,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瞪着到了天亮。 眼见鱼肚白微微透亮,顾妍瞪着一双迷蒙的大眼睛,瞅着眼前这位没有丝毫畏光的表现,无助的打了个哈欠,“守护神,你不回你自己家吗?” “格格,您醒了?”福喜听到里头的声音,在门边问道。 自己人醒了,顾妍定了定心神,开口:“福喜,我要喝水。” 眼见着福喜越靠越近,且视屋内的小鬼于无物,顾妍的眼珠子越瞪越大。 “只有你能看得到我。”胤禩坐上了绣凳,单手托着下巴,“你看,现在相信我是守护神了吧?” 顾妍就着福喜的手咕咚了一杯水,见他真没害自己的意思,才有心思深究他头顶那玩意儿。 不过她也不敢直接表现出来,只在用完早膳后扯着福喜问话,“嬷嬷说待叔叔出孝,便可叫婶婶带我进宫叩谢皇恩,可是我害怕,皇宫里是不是有很多人?” 小脸白生生的,可把福喜给心疼坏了,“格格莫怕,皇宫里的其他人咱们也见不着。” “那宫里有很多像我一样可爱的小孩子吗?” 福喜听到自家格格这说法愣了一下,随即回道:“那是当然啊!万岁爷如今有十位皇子和九位皇女,都是顶顶可爱的小孩子!” 胤禩适时的添了一句,“尤其是八阿哥,那是顶顶好的小宝贝!” 顾妍再次朝他头顶瞄了一眼,嘴角猛抽。 转头窝在福喜的怀里,顺势开口:“福喜,八阿哥是谁呀?” “八阿哥?”福喜抱着她,“八阿哥乃宫中良贵人所生,同良贵人一道儿住在惠妃娘娘的延禧宫,同万岁爷的大阿哥关系更为亲近。” “她瞎说!八阿哥同四阿哥最为亲近!”胤禩不同意这个说法。 顾妍心神一动,被四阿哥这三个字挑动了神经。 找了个借口把福喜支出去,顾不得害怕,状似无意的开了口,“四阿哥是谁啊?” “四阿哥就是……”胤禩正要炫耀自己抱大腿的能力,突然想到自己的身份,便岔开了话题,“四阿哥是个好阿哥!” 顾妍:“……”你还能敷衍的再明显一点吗? 拿谁当三岁小孩儿哄呢? 不过也正是这点叫她发现了不对劲,这货的语气神态压根就不符合正版的小正太! 作为一个见证了帝王和玛丽苏爱情的好孩子,顾妍觉得自己这点分辨能力还是有的。 心里正寻思着她娘都是穿越女了,再搞个穿越男也不是什么难事,就听见外头传来了嘈杂声。 “顾妍你怎么这个时辰还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我额娘说女儿家该有女儿家的样子,每日里吃吃喝喝可不行,要孝顺长辈,你怎么没去给她请安?” 一个七八岁的小胖墩不顾众人的阻拦,肥腻的大脸盘子就这么直冲冲的横了过来,看了一眼她傻里傻气的模样,眼睛里满是嫌弃:“真是的,一个丫头片子,还穿戴的这么好,有这么些银子,都不知道孝敬长辈?好歹我舅舅也将你养到了这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别不知足!” 顾妍捧着自己的包子脸,笑开了花,“滚。” 这小胖子是叔叔的亲外甥,也就是说,她那位便宜姑姑自从知道亲哥接手了嫡系的资源后,马不停蹄的跟丈夫离了婚,然后带着一双儿女回来,说是要过继给没有子女的兄长和嫂嫂,免得这诺大的家业落到了外人的手里头。 想到这里,顾妍脸上的笑意更欢了。 很好,她跟她的嫡姐都是外人。 她就是这么个够脾气,这些东西就算守不住,也不愿意便宜给那位司马姑妈。 谁叫这位好姑妈跟她亲娘见缝插针的要搞死她呢? 血海深仇也不为过了。 “你!”小胖子叫佟章路,虽跟那位佟半朝没什么关系,可不影响人家耀武扬威,“赔钱货,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额娘都说了,就一个妾生的玩意儿,走了狗屎运才得了个爵位,凭什么占着他们郭络罗家的银钱? 顾妍嫌恶的皱了皱眉,别人家七八岁的娃娃跟小仙女小仙童似的,那位姑妈是把儿子塞粪坑喂成这德性的吗? “你敢这么跟小爷说话,回头我就叫舅舅把你撵出去!哼,跟你那表子娘一个样儿,小爷叫你以后睡大街去讨饭!”佟章路小小年纪便出口成脏,“你要是求我,我说不定还给你留个妾室的位置……” 古代七八岁的小男孩儿虽懂的不多,可佟章路市井长大,该明白的都明白,所以说话也更恶毒。 倒不是说对个三四岁的小女娃有什么心思,纯粹就是学嘴大人,怎么恶毒怎么来。 顾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如果说生活有什么不如意的话,那么就是郭络罗氏这母子三人了。 只听边上的胤禩开口,“辱骂圣上亲封的县主以及护国昭夫人,这罪名可不轻。” 对啊! 顾妍神情一凛,“福喜,他说的这些可都记下了?从前咱们是没人撑腰的,现如今都进了京,圣上给我娘的护国夫人府都交到了我手里,胆敢辱骂圣上亲封的护国夫人以及县主,够打多少板子了?” 冷笑一声:“我告诉你佟章路,前两年我还小,只能任由你们欺负,现如今只等叔婶岀孝,到时候我去圣上面前告御状,把你们通通抓进大牢!” 佟章路这两年欺负小傻子都欺负习惯了,乍被回怼,还有些不习惯,“你,你敢骂我?” 想到自己日益变大的力气,顾妍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小拳头勒的紧紧的,大有试手的意思。 “对!”顾妍看了一眼胤禩,然后撇开福喜的手,叉腰,“我就骂你怎么了!你跟你额娘妹妹吃我的喝我的,最后还想跟你祖母把我药死,我不止要骂你,还要揍你!” 前两年不还嘴也是因为人小话说不利索,再加上两岁的小孩儿再有力气也没用,走路都不稳当,硬是憋了好些火气,“我就算不姓郭络罗又怎么样!那是圣上同意我随母姓的!以后再让我听到你骂我一句,头都给你拧掉!” 可惜佟章路就不是个能受气的,也压根就没有什么小孩子不能欺负的意思,当下脑袋一横,就要撞过来。 只可惜嬷嬷到身边后,顾妍身边的人手早就备足了,因而对方才蹬了两步,便被早就候着的粗使婆子给拎了出去。 门口嬷嬷的脸隐在阴影里,对顾妍泼妇似的举动视若无睹。 万岁爷说了,只要格格过的高兴,那套女子的规矩束缚就不用管,反正最后可以扔个儿子给她保一世荣华。 “慢着!” 佟章路被婆子提在半空蹬着脚,听到顾妍的声音,憋着脸喊,“你给我放下!” 顾妍冷笑一声,“放开他!” 福喜一呆,“格格……” 顾妍摆摆手,稳步走到佟章路面前,“骂我、掐我、还朝我吐口水很爽是吗?” 小拳头一勒,顺势就捣了过去,“爽吗?” “……啊啊啊!!!”一串口水伴随着猪叫散开。 顾妍满意的收回手,“嗯,力气还不错。” 胤禩站在屋檐下,呆呆的看着一个七十多斤的小胖子飞了出去,震惊的结巴起来,“那,那是人……” “怎么了?”打发走了人,顾妍看着他,“有什么不对吗?我娘是护国夫人,我是县主,他敢骂我我就敢揍他!” 看着对方凶巴巴的小模样,胤禩想到自己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还敢冒充守护神,顿觉脸疼,“你那么小,可以叫身边的人教训他……” 为什么? 自己报仇很爽的啊! 顾妍下巴一抬,“那不行,以大欺小对我的名声不好。”而后神情复杂的看着他,“他有七十斤啊?那你呢?五十斤?” 胤禩顿感不妙:“你想干什么?” “我怕。”顾妍一板一眼的回答,然后渐渐欺近,“我试试……” “!!”胤禩急的往后退,可该死的就是离不开这丫头身边。 眼见着顾妍越靠越近,胤禩忍不住大喊:“城外小青山东南亭第二块石板下,埋了两块金子!” 顾妍顿住了脚:“为什么要埋金子。” 胤禩:“……我喜欢。”这不是怕历史惯性吗?所以出门就喜欢这里那里的埋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哦。”顾妍依旧靠近。 “???”胤禩大急,你怎么还在靠近! 就算他现在是个魂,也不想当怪力娃娃的试验品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八阿哥他…… 为了自己的发财大计,顾妍带着福喜回了自己的院子。 过了一会儿,觉着消耗的差不多了,才喊了福喜进来,“福喜,我现在力气大好能吃的,肚子又饿了!” 福喜进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肚子,“晚上吃太多会不会睡不着?” “不会!” “那格格想吃些什么?” 顾盼歪头想了一会儿,那小鬼方才说四五年没吃过肉了? “吃肉肉!” 福喜有些为难,“晚上吃这个……”可是看到自家主子那馋样,她咽下了后头的话,“奴婢叫小厨房给您做道虾仁蛋羹,再来道清口的?” 见人走了,胤禩嘴角抽动,伸出手,“这是……伙食费。” 顾妍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你以前吃过吗?” “没有。”他身为皇子,用完膳之后怎么可能还会看到剩菜? 再说了,他那娇贵的肠胃也不允许他碰荤食。 过了约莫一刻钟,福喜叫人端来了菜,在顾妍的强烈要求下,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 “你试试。” “那我就不客气了?”胤禩端端正正的做好,等着顾妍给他喂食。 一口蛋羹下去,顾妍瞪大了眼睛:“咦?没有?”难道那个金花生是谁无意中掉的? 不死心的舀了两粒虾仁,胤禩闻着那香味儿,啊呜一口就囫囵下去了。 啪嗒、啪嗒—— 又是两粒金花生掉了下来,这次的两粒比第一个体积略大。 顾妍蹲下身,“这东西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胤禩也不知道,但是这不妨碍自己解馋。 叮叮当当,在顾妍的投喂下,胤禩衣袍下攒了一大把金花生。 后者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儿,“明天我要吃烧鸡,红烧肉,酱板鸭!”至于自己为什么两次离魂都在她身边,且还能吃东西……那重要吗? 不重要!能吃肉还不长胖就行了! 顾妍满脸黑线,“我这么小,这些没听过。”真要是这么点,婶婶不得以为她脑壳又坏了? 胤禩啧了两声,“行吧。”这回有所感觉,知道要离开,还礼貌的摆摆手。 - 睁开眼便是延禧宫的偏殿,边儿上的小太监打着盹儿,胤禩咳嗽一声,“赵宝来,给我倒杯水。” 赵宝来哎了一声,“八阿哥,奴才扶着您。” 吃了不少的好东西,嘴里还有余香,胤禩清了清口,才道:“今儿晚上不用候着了,你去外头,我自个儿睡。” 待人出去后,他在屋里踱步。 与顾妍一样,对方觉得他不像个土著,胤禩也觉得那丫头不像个正常的四岁小娃娃。 再有他那未来媳妇成日里黏糊着奉承承乾宫,就为了在贵妃娘娘那儿多见见四哥,胤禩觉得自己得缓缓。 这一缓,就缓到了自己的小金库旁边。 闲来无事,不如数数家当,也好高兴高兴。 不看则已,一看却是惊呆了。 “是谁!”胤禩出奇的愤怒了。 他一个五岁小孩儿攒钱容易吗? 容易吗? 五年啊! 匣子里那么多的金花生哪儿去了! “八阿哥?”外头的赵宝来听到动静,小心翼翼的开口,“可有用到奴才的地方?” “没事,不用进来。”胤禩平复了会儿心情,再数一数数量,就跟今晚上的那些金花生给对上了。 心顿时疼的一抽一抽的,就那么几口虾仁,他损失了那么多的金花生! 这虾仁是钻石做的? 心道自个儿辛辛苦苦攒的家当,就是给那丫头送去的? 越想越不甘心,等到自己再次离魂,他顾不得面前的丫头是个暴躁娃娃,心痛的脸都变形了,“那些花生!我的!都是我的小金库!昨儿晚上我发现我的小金库没了好些!” 只可惜,火气刚撒出一半,他眼珠子就不由自主的黏在了桌子上,“这,这是?” 顾妍一愣,昨儿晚上?所以说这货不是真的鬼? “糖醋小排、红烧肉、西湖醋鱼。”顾妍看着他,“都是给你准备的。” “可是,”胤禩馋的口水哗哗流,可是想到自己吃多少就得掉多少的金子,心跟刀割似的开了口,“要不,要不金子回头分我一半?” 顾妍手拿筷子,慢条斯理的咬着小排骨,“不行!” 胤禩试图讨价还价,“你一个小孩子,拿那么多金子太危险了。” “我敢分你一半,你敢拿走吗?”顾妍再次瞄了一眼他的头顶,“你怎么拿走?” 心道:我知道你是谁,你估摸着也知道我是谁,可你敢承认吗? 顾妍心说就自己这身份,不到长大可以社交的地步,大概率见不到皇子,所以离掉马早着呢,可不得多划拉划拉钱? 要是现在早早的说开了,她一个臣女,难不成还能明目张胆的敲诈皇子? 再者说,到俩人能正式在社交场合接触的时候都该叫康熙指婚了,他堂堂一个皇子,好意思跟妻妹计较这个? 胤禩:“……”哼! 顾妍看他小脸上满是不爽,拿筷子戳起一块红烧肉,“要不要?” 胤禩吸溜了下口水,脸都给憋红了,说:“你故意的!”磨磨蹭蹭的靠了过来,啊呜一口就咬进了嘴里,“要!为什么不要!” 肥嘟嘟的小脸因为吃到了肉,满足又惬意。 顾妍笑眯眯的,“是啊,当然要!” 而后跳下凳子,从桌上拖下来一个空匣子,等着那边下蛋,哦不,是下金子。 胤禩扭曲着脸,自己伸手抓了抓,发现抓不到,只能乖乖等着她投喂,“你拿匣子干什么?” “哦,”顾妍低头看了看,“我手太小了,要用大的东西接着。” 然后试探性的抓住他的肩,把人摁在匣子上,“你坐着拉吧。” “……”胤禩:“???” 不是,吃东西呢,说这么恶心的事儿干什么? 他刚想愤怒拒绝,突然发现了不对劲,“你为什么可以碰到我?”最关键是,为什么他不可以碰到她! “我也不知道啊,”顾妍挠了挠脑袋,见他要起来,抬手又摁了回去,“你坐好。” 哐当一声,一块儿婴儿巴掌大的玉佩落了下来。 顾妍后怕的拍拍心口,“幸好接住了。”这玩意儿要是摔碎了得多心疼! 胤禩牙疼的一抽一抽的,我这个五年没吃过肉的穷逼阿哥你都好意思下手,暴力娃娃你丧良心啊! 没想到顾妍不满足,一手拿筷子给他夹菜,一手掀开他的袍子让东西掉的更快一些。 “顾妍你别欺人太甚!”胤禩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顾妍心里略有些愧疚,想想也觉得自己怪过分的,默念道:这是姐夫,这是姐夫…… 没想到一个用力过猛,袍子直接撕开。 “你踏马的弄啥嘞!” “……”顾妍:“???” 八阿哥他……这是什么口音?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气死拉倒 顾妍顺利的找到了发家致富的法子。 而胤禩也从一个会藏私房钱的五岁小孩儿,变成了一个会藏私房钱的十二岁少年。 只可惜,七年的时光终究是错付了。 打从丢魂能吃肉开始,胤禩那是存多少,就得给顾妍送多少。而他那娇贵的肠胃着实名不虚传,那真是一丁点儿的荤腥都没让他碰着。 顾妍点了一遍自己的小金库,回头斜眼看他,“行了啊,都七年了,你还惦记呢?” 胤禩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柜子里的那些个盒子,“你说说,这些东西要是叫别人知道了,你可怎么解释?” 顾妍在玉佩上啵了一下,“那有什么关系?我得谢谢你,掉的东西都是没有记号的,一点都不影响我解释。” 小时候没法儿说,可大了就不一样了。 再者说,七年下来,两人对对方都有些了解。 另一方面,别说胤禩觉得安亲王府那位不一样了,就是顾妍也觉得她那高傲的嫡姐不对劲了。 打从前年孝懿皇后没了之后,四阿哥就成了亲爹不疼亲娘不爱的人物,脾性也越发的古怪,在这紫禁城可是出了名的。 更别提今年四阿哥与乌拉那拉氏成婚,名正言顺的老婆有了,她一个安亲王的外孙女,前程怎么着也差不了,何苦奔着四阿哥去? 顶天了就是个侧福晋,换个人家,嫡福晋妥妥的,非得把自己摁在妾室的位置上? 别人顶多觉得郭络罗宜尔哈是魔怔了,可顾妍感觉大清朝快成了筛子了。 照着这情况,顾妍觉得眼前这位姐夫估摸着得泡汤。 毕竟康熙再怎么脑子抽风,也不可能把宜尔哈这个明显对四阿哥“情根深种”的人物扔给自己另一个儿子当嫡福晋。 “可你一个大姑娘,也用不着。”胤禩还是不死心,这些个闪耀着美妙光泽的东西可都是他辛辛苦苦攒下的,现在落在旁人手里,心里自然酸溜溜的。 “你当那些肉都是白吃的?”顾妍白了他一眼。 东西收拾好,顾妍招呼着他往后院走,“天儿也暖了,花都开了吧?。” “就你家这小破院子,有什么好看的?”胤禩嘟囔着,两条腿却很诚实的跟了过去。 “你今儿不用去安亲王府请安了?” “母亲带着姐姐去了庄子上,传了话来说不必了。”顾妍伸手戳着花瓣。 宜尔哈因生母为宗室女,倒也被人敬称为格格,只郭络罗府上为了好区分,一般称其为大格格。 “倒也好,省得天天见。”顾妍点头,她也不傻,身边的人虽然不拘着自己的规矩言行,可觉罗氏只要没跟她阿玛和离,甭管她住哪儿,都是她名正言顺的嫡母,隔三差五的请安可不能落下。 “她家的庄子?”胤禩撇撇嘴,“倒是跟四嫂名下的庄子挺近的。” 这边话刚说完,对面小路上的人影由远及近。 佟舒婉颤巍巍的走了过来,身形敦实,绣鞋纤巧。 顾妍对着旁边的胤禩吐槽:“也不知道她们娘俩是怎么想的,好好的一双脚,硬是给缠成了三寸金莲的模样!” 胤禩摸摸鼻子,别开了眼,除了眼前这位壮士,旁的姑娘他也不好去看。 由于目标庞大,顾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避让在一旁,免得她脚下打滑摔过来压着了自个儿。 佟舒婉假装没发现下人异样的目光,又或者是不在乎,过来就阴阳怪气的:“表妹贵人事忙,倒是许久未见了,今儿也是来赏花的?哦,我忘了——大表妹名满京城,对四阿哥一心一意的,往后定是要进四阿哥后院的。倒是表妹你……作为庶女,想必安亲王府里的舅母也惦记着呢,往后定会有天大的福分能给某位宗室阿哥当侧福晋,是不是?那姐姐在这里就提前恭喜表妹了。” 这话挤兑的,顾妍又不是泥捏的:“表姐说的是,不过我是县主,婚事上自然是要万岁爷同意的,就不劳表姐操心了。” “对了,表姐今年十六了吧?可有人家了?上回姑母去了钮祜禄家主动提亲,我仿佛听人提起,说钮祜禄家的夫人觉得表姐体型过于宽硕,怕往后委屈了她家孩子?” 佟舒婉的脸瞬间就绿了。 胤禩就摇头,郭络罗家的人怎么都这么傻,被欺负多少年了,还往这小魔头手里头撞? 打人不打脸,可顾妍专往她心口上扎。 佟舒婉嘴唇颤抖了一会儿,恼羞成怒道:“顾妍你别得意!再如何这个家也是我舅舅做主!舅母未曾生养,我与章路便是舅舅最亲近的人!到时候这诺大的家业都是我们姐弟的!你一个罪臣之女,也敢跟我做对?” 顾妍开口:“虽国有国法,可我是郭络罗家名正言顺的姑娘啊!” 佟舒婉听到名正言顺几个字,气的直哆嗦,“你!你!” “表姐是不是颅内有疾?”顾妍眼神怜悯:“真可怜,都结巴了。” 佟舒婉被气的直翻白眼,瞧着顾妍的背影,面容扭曲,“阿绿,备马车,我要去庄子上找伯母!” 胤禩耳朵动了动,往前飘一步,伸手戳了戳她胳膊,“她去找你嫡母告状了。” “去就去呗!”顾妍双手堪比剪刀,打算挑些好看的回去插瓶,“回回都是这一招,她不腻就尽管来,反正到最后受气的都不是我。” 胤禩:“我听说柔静郡主最近常常招太医,底子很弱。你悠着些,要是将嫡母气没了,这空头爵位该是保不住了。” “真的?”如果是真的,顾妍也承情。 真不真的差不离,倒是一个时辰左右,门房便传了信儿进来,说是郡主夫人身子骨乏累,招县主去安亲王府侍疾。 顾妍与胤禩对视一眼,“人家是郡主,还是嫡母……”深深的吸了口气,而后带着福喜,雄赳赳的奔赴战场。 安亲王府里。 觉罗氏带着女儿住在自己未出嫁时的院子,这会子正歪在床上,听佟舒婉哭哭啼啼的:“……舅母,二表妹她真是太过分了!大表妹身份贵重,可她却说自个儿是万岁封的县主,往后比大表妹的前程更好,明里暗里的,说您久居安亲王府不归家……” 觉罗氏越听火气越旺,本来她这身子骨就不好,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自然是当成心肝肉来疼。 可宜尔哈这孩子昏了头,非要跟有嫡妻的四阿哥搅合到一块儿,自个儿这边好容易走动关系,叫宫里的德妃应了一个侧福晋的位置,结果那顾氏生的东西还敢瞧不起她的女儿? 当然,她心里也明白,佟家这丫头说的话有水分。 可那又如何? 她堂堂郡主所出之女只能当个侧室,那庶出的玩意儿再是有爵位,也别想压在她的宜尔哈头上! 听到外面嬷嬷说县主来了,觉罗氏冷笑着与佟舒婉道:“好孩子,还是你贴心。舅母这些年身子骨不好,倒纵的你二表妹不知天高地厚了。你放心,舅母给你做主!都是一家子姐妹,阿妍这般着实不像话!” 佟舒婉那张面盘子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可眼角瞥到大表妹冷然的面容,瞬间就将得意收了回去。 顾妍在外面等了一会儿。 边上魂体八阿哥方才还说叫顾妍悠着点,这会子见到自己小伙伴被人晾着,心里瞬间就不爽快了,跟打了鸡血似的,握紧拳头:“冲啊!” 反正又不是自己岳母,气死拉倒。 顾妍凉凉的瞥了他一眼,“你闭嘴,搞死了她我还得守孝,到时候我都没得肉吃,你上哪儿解馋去?” 胤禩:“……”说的还挺有道理。 日头上来,见里头还没动静,顾妍看向门边守着的嬷嬷:“嬷嬷,母亲如何了?” 没待人回话,小嘴就跟机关枪似的扫开了,“接到传信,我这心里就一直提着,生怕母亲有个三长两短。我也知道,姐姐这些年行为不妥叫母亲气着了,可再如何,也不能跟自个儿过不去是不是?” 说着,她从怀中抽了帕子,拧了拧鼻涕:“早先就听说母亲不大好了,我在这儿等了这么久还没动静,母亲她,她……该不会是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过去了吧?” 嬷嬷:“……” 里头竖着耳朵的觉罗氏三人:“……”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母亲您死的好惨 “嬷嬷,难道母亲真的……”顾妍摇摇欲坠的靠在福喜的身上,大恸:“母亲!您死的好惨啊!” 福喜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啜泣道:“格格,格格您别太过担忧,还好奴婢早有准备,马车里就有素服……” 主仆俩声儿特大,引得路过的下人以为自家郡主真的要挂了,撒丫子就往别处跑去递信儿。 觉罗氏听着不对,生怕闹笑话,又恼恨外头的下人不中用,赶紧叫了身边的丫头出来,“县主!奴婢给县主请安。” “咦?墨翠你这花枝招展的,难不成母亲还活着?” 顾妍大喜过望:“母亲没事就好!听说世子舅舅对墨翠有别样的心思,方才我还以为母亲没了之后你这么快就要找下家了呢!” 墨翠额头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就冒了出来,“县主误会了,奴婢对郡主忠心耿耿,并没有旁的心思。” 莫说当哥哥的看中妹妹身边的丫鬟传出去会影响郡主母女的名声,单说她家郡主跟世子的关系,都不是从一个肚子里出来的,怎么可能容忍底下人吃里扒外? 说话间朝内室去,墨翠拿眼睛瞥她,心说下回可不能再收世子的东西了。 旁边的胤禩邀功,“怎么样,我厉害吧?” 顾妍目不斜视,“阿妍给母亲请安。” “阿妍来了啊?都是母亲不好,方才歪着了不知道你来了,外头那些个没眼色的,也不知道使人进来传一声。” “没事儿,女儿该等的,”顾妍转头看向边儿上的两人,“见过姐姐。咦?表姐也在?” 无论如何,宜尔哈若真是进了四阿哥后院,往后可不好得罪,但是佟舒婉就不一样了。 顾妍掐了一把大腿,硬是挤出了担忧的神情:“表姐也是,咱们跟姐姐都是一家子血亲,姐姐如今正是紧要关头,你名声一向不好,拖累我也就算了,这么成日里的往王府里头跑,岂不是带累了姐姐?” 佟舒婉:“……” 宜尓哈原先没在意,叫她这么一提醒,倒是想起来了,“表姐前几日不是说身子不舒坦?既不舒坦,该好好养着才是。” 重生回来,她的目标可不是一个皇子阿哥的侧福晋。凭着外祖父生前的功劳,自己便是皇子嫡福晋都做的,何必屈居人下? 如今这般,有安亲王府的势力在背后撑着,为的也不过是以后。 瞧见旁边大表妹的神色变了,佟舒婉面孔扭曲了一下,“顾妍!” 顾妍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在的呢。” 佟舒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表妹可不能乱说话,女儿家名声何等紧要,你为何要害我?”又转头,“舅母……” “你叫母亲做什么?”顾妍哼了一声:“名声不好不都是自找的?姑母和离后携子回娘家还想找个四角俱全的嫁了,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最近春心萌动想要和离再嫁高门的觉罗氏:“……” 马德,这小蹄子是不是在指桑骂槐? 觉罗氏脸沉了下来,“好了!我这些年在娘家养身子,顾不得你的教养问题,没想到你现在成了这般模样,真是叫人失望!这样吧,我身边有几个规矩好的嬷嬷,回头你带回去,好好学一学。” 顾妍就跟没听懂似的,大喇喇的坐了下来,“母亲教训的是。虽长者赐不可辞,但女儿身边的教养嬷嬷是万岁爷赐下的,宫中出来的嬷嬷,规矩自然是一等一的好。若母亲的嬷嬷比宫中的还好,那女儿谢母亲体恤。” “……”觉罗氏脸上含笑,内心却把顾妍骂成了狗头:“阿妍身边既然有宫中的嬷嬷,那母亲便不多操心了。” 要不然呢? 说安亲王府的嬷嬷比宫中的嬷嬷规矩更好? 咋的?你安亲王府的规格已经比得上皇宫了? 这不擎等着掉脑袋吗? “还是母亲心里有我。”顾妍手里捏着帕子,脸上笑眯眯的,“母亲在娘家养了这么多年的身子了,怎的十多年还没养好?哎……左右郡主的待遇好,母亲想吃点什么便吃点什么吧。” 胤禩看着上首的母女,小声道:“你说说你,矫情个什么,早就得罪过了,还扯遮羞布呢?”虽心底明白将来登位的是四哥,可郭络罗氏生父有罪,即便将来进了后宫,那也是不大可能居高位的。 再有,旁人不知道,他难道还不知道? 他皇阿玛早几年就打算把安亲王府给收拾了,如今按下不动,也不过是顾着安亲王这位已逝皇叔的面子及其当年的战功。甚至玛尔珲这个名正言顺的爵位继承人如今还在当着世子,上头袭爵的旨意不知该等到何年何月。 这也是为什么觉罗氏母女还能好好住在安亲王府的缘故,实在是玛尔珲想要个名声,想安安生生的继承爵位。 要不然一个丧夫还异母的妹妹,他傻了才会供着这尊脾性骄纵的大佛! 最关键的是,四哥一旦纳了郭络罗氏,单凭岳乐有着生前差点接手皇位的经历,四哥只要有野心,就绝对不敢叫郭络罗氏诞下子嗣,否则引来的会是皇阿玛无穷无尽的猜忌。 当然,更有可能的是这娘俩上蹿下跳的,四哥可能不想要这个麻烦。 只是想着皇阿玛时常私底下念叨要收回安亲王旧部的势力,想必这么个侧福晋,即便四哥目前不想要,最后也不得不捏着鼻子收下。 至少肉烂在自家锅里要比烂在别家的好。 这么一想,胤禩心里就更酸溜溜的:这是亲爹吗?郭络罗氏这尊大佛,谁接手都是惹的一身骚,结果按照历史上,皇阿玛竟然把这么个烫手山芋塞给了自个儿? “不主动招惹我,我惹她作甚?”顾妍借着喝茶的档口小声回他。 她喷人也是分对象的,若是没人招惹她,她也不是爱主动挑事儿的杠精。 胤禩挑挑眉,没想到她还有这么讲道理的时候。 亲娘节节败退,宜尓哈心里不大爽快,正要开口刺人,没想到外面丫头急急的走了进来,“郡主,格格,宫里来人了!” 宜尓哈嚯的一下站了起来,眼下还在外祖父的孝期,但皇家不同别个,若是宫里有个说法,那自个儿今年十一,待过个两三年,直接进四阿哥的后院做个侧福晋也可。 觉罗氏病恹恹的身子也是瞬间打直,“果真?是来咱们这边的?”她转头看向女儿,表情似喜似忧。 想着自己跟宫里打过的招呼,觉罗氏一来觉得女儿心愿成真,心里松口气,二来也觉得一个光头阿哥的侧福晋着实委屈了她女儿。 如今太子储位稳定,叫她说,与其奔着四阿哥去,还不如奔着太子去。 可宜尓哈一门心思的想着四阿哥那边,她这个当额娘的拗不过她,最后也只能点头同意,而后想着法子给她铺路。 “确实是,说是惠妃娘娘传召。”丫头回道。 “惠妃娘娘?”觉罗氏一愣,“怎么是惠妃娘娘?你确定没听错?是惠妃娘娘,不是……”德妃? 宜尓哈也同样面色焦急起来,随即脸色不好的看着顾妍。 似乎上辈子也是这般,离外祖父的孝期还有一年,宫里的惠妃娘娘常召自个儿进宫,不过是万岁爷的意思,为的就是叫胤禩后头能接手安亲王府留在正蓝旗中的势力。 如今……她眼神坚定,多了个庶出的妹妹又如何? 即便这丫头能得上那份富贵,也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没有安亲王府在背后撑着,胤禩那笑面虎难不成会对她一心一意? 再有,四阿哥便是看在自己身后所代表的势力份上,也绝对不会将她拒之门外! “是惠妃娘娘。” 似乎心有所感,顾妍和胤禩相视一眼,后者心里一烫,想到自家皇阿玛偶尔间的念叨,一时有些不大好意思看她。 惭愧,这还是个十一岁的小娃娃呢。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小姨子上位记? “奴婢给郡主请安,给县主请安。”来人是惠妃身边的二等宫女,见正主来了,才开口:“县主,娘娘邀您进宫去说说话儿。” 顾妍下意识的抬头看他,胤禩赶忙摆手,正好时间快到,倒省了尴尬的功夫。 “你何时入了惠妃娘娘的眼?”想到惠妃娘娘膝下还有一个适龄的八阿哥,觉罗氏质问道。 宜尓哈心里也不大舒服,“妹妹到底是庶出,进宫还需谨言慎行,切莫开罪贵人。” 顾妍没理会这娘俩心底的想法,收拾妥当后,便带着福喜上了马车。 路上,福喜有些发愁的看着自家主子:“格格,这些年您进宫就那么几回,到了地儿,您可不能跟在家里似的开口说话了。”不等顾妍回答,就自顾自的往下说:“在奴婢眼里,您心直口快很招人疼,可是宫里的贵人们想必更喜欢规矩些的姑娘。” 宫里的都是贵人,菩萨保佑她家格格别在宫里语出惊人。 顾妍理了理衣摆,“我又不傻。”宫里能做到主位的都是人精子,跟觉罗氏那一脸傻相的可不一样,她自然不会乱来。 说话间,马车到了宫门口。 “可是县主到了?奴才是延禧宫的海贵,给县主请安。”来接人的是惠妃宫里头一个腿脚利索的小太监。 “劳烦公公了。”顾妍看了一眼福喜,后者上前递了个荷包,接着道:“往日里也不曾给惠妃娘娘请过安,今日娘娘传召,若有不妥当之处,还望公公提点提点。” 海贵连道不敢当,只说:“咱们娘娘是顶顶和气的人儿,县主不必担忧。” 和气确实是和气,惠妃看着下边行礼的小姑娘,笑道:“好孩子,不必多礼,过来叫本宫瞧瞧。”她眼底有着些打量,这就是那位护国夫人生的女儿? 眼尾扫了一下边上坐立不安的良贵人,“过后本宫给你个牌子,往后若是在家里头待得闷了,便递了牌子进来陪本宫说说话儿。” “谢娘娘厚爱。”顾妍脸上挂着笑,心里却很是纳闷。 人走茶凉,她如今都十一了,郭络罗家这些年也没什么能耐的人物,今日确实奇怪了些。 她有些不习惯的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身边,今儿来的是那位的大本营,也不知他现在躲哪儿去了。 “规矩不错,本宫听说你身边的嬷嬷都是万岁爷赐下的?”惠妃笑道:“万岁爷身边的人都是顶好的,你若是能学个三分,往后也受用不尽。” “臣女愚钝,虽想将嬷嬷们的本事尽学上,可如今连一星半点儿的都吃不透。”必要时候,顾妍这张嘴也是会哄人的。 俩人这边有说有笑的,可一旁的良贵人瞅着这位万岁亲封的县主,心都揪了起来。 这就是万岁属意的八阿哥福晋? 青丝扫柳眉,双目璀璨若星,两颊丰盈如雪,朱唇上翘,肩若削成,腰肢盈盈……端是一副讨人喜欢的模样。 只是这般年岁便初现国色,若是大了……这般想着,良贵人便斟酌着开了口:“县主这般玉雪伶俐,也难怪,”语气微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膝下也没个女儿,见了县主便觉可亲,叫县主笑话了。” 顾妍不明所以。 惠妃笑了笑,也不打算绕弯子:“本宫便叫你阿妍吧,今日召你进宫,其实也是万岁爷的意思。咱们八阿哥年纪也不小了,万岁爷的意思是阿妍你与胤禩的八字相和,再般配不过了,若是能成一家子,往后定能夫荣妻贤,顺遂一生。” 顾妍瞬间就裂开了,“娘娘,臣女……”不是,难道如今中年康师傅这么不讲究的吗? 而且她才十一啊! 就算是现代,也没几个男方家长直接越过女方家长,跟年纪才两位数出头的女方直接谈婚事的吧? 而且这人选……小姨子上位记? “你与旁个不同,家中叔婶虽看重你,可到底不是你父母,万岁爷的意思是还得知会你一声。” 她没说的是,万岁爷原话是这孩子性格跳脱,干尽了出格的事儿,老八那孩子也不是个喜欢规矩束缚的,两人放在一起,他也能放心。 “本宫只是提前跟你通声气儿,只你年岁还小,最迟或是明年,便可给你们办订婚宴。” “……”顾妍脸色有些木,一想到自己未来的老公是个常常掉魂,且馋肉馋的家底儿都掉光的小光头,她心里就愉快不起来。 只惠妃这般提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便低头装羞涩。 结果没等她适应这消息,那边乾清宫的旨意便到了。 大致意思就是昭夫人之女品性端方,姿容姝丽,乃名门佳媛,与八阿哥为天作之合,所以先定个名分,其他的往后再说。 不仅如此,她还得了个文思的封号。 临走的时候,传旨太监还捎了一句话:“文思县主,万岁口谕,说您虽年幼,可也是能掌家理事的人。护国夫人府到底是冷清了些,额驸又是罪臣之身,这圣旨乃大喜事,思量来思量去,还是在宫中更好些。” 其实还有个不错的地方,那就是安亲王府。 可康熙正准备收拾了这一家子,旨意若是到那儿了,怕是明儿这位新儿媳就得成为觉罗氏名下的嫡次女,那这关系还怎么扯开? 反正他也不亏,封的县主随手就塞给自家儿子了。 想到这位县主往后的日子,传旨太监又面露不忍的小声提点了一句:“万岁爷说您的性子很好,想如何便如何,便是有些个长辈,也不必顾忌。” “……”顾妍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接了圣旨后,只能尴尬又不失礼貌的保持微笑。 惠妃挑眉,没想到万岁爷连这么点功夫都等不得。 先是恭喜了一番,而后便找了个借口离去,独留顾妍和良贵人坐着大眼瞪小眼。 许是惠妃离去,良贵人略微有些放开,又道:“县主平日在家中可有消遣?” “没什么可消遣的,每日里陪着婶婶处理些庶务,或是去庄子、铺子中查看。”顾妍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装一装,毕竟眼前这位很可能就是自己的婆婆。 想想真梦幻,上午还在安亲王府怼嫡母呢,这下午就见上了婆婆。 “我听说县主与家中姑母不睦,虽是旁支,到底也是长辈,还是敬着些好。” “还有,郡主那边时常与永和宫走动,你姐姐许是要进四阿哥后院的,你们姐妹相亲,是该好生维系关系。”良贵人是个大美人,便是面上带着些轻愁,也美的叫人不忍。 可惜顾妍就是个铁石心肠的,故作惊讶的开口:“贵人的意思是?” 良贵人捻帕咳嗽了两声:“你虽是庶出,可你母亲是安亲王府的郡主,有这一层关系在,你往后多走动走动。四阿哥到底是德妃亲子,你们姐妹的关系可不能生疏了,到时候也有人给八阿哥撑撑腰,这样才能轻松一些。” 顾妍有些一言难尽的打量她,原来传闻中美若天仙的良贵人是这种性格? 她一个外行人都知道皇家女眷的行为有时候相当于风向标。 四阿哥一向以太子为首,惠妃又是八阿哥养母,真到了两家女眷亲密交往的地步,太子与康熙会不会多想大阿哥跟四阿哥的关系? 到时候别说惠妃要咬人,就是背了墙头草称号的四阿哥也会暴躁的! 所以,方才那传旨太监指的长辈就是眼前这位? 那她大约是明白为什么对方生了儿子这么多年还不受宠了。 “唉!”顾妍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听说八阿哥的肠胃不怎么好?”这圣旨刚下来,就指望儿媳妇自带香糯顺口的软饭了? “是啊!”良贵人叹了口气,“这孩子打小儿就体弱,还望县主往后让着些,多照顾体谅他,莫叫他受气。” 她似乎有些没听出来,不过身后伺候的宫人却是头大,补救道:“咱们贵人的意思是,八阿哥打小儿体弱,这些年连荤食都不曾碰过,脾性也温润的很,往后定会与县主举案齐眉、琴瑟相调。” 只可惜良贵人还在顺着自己的意思往下说:“我没旁的意思,就是觉得女子该柔顺端静。县主虽也是个好姑娘,可容色太过出众,即便惠妃娘娘给了牌子,可后宫不同别的,倒是不好常常进来。” 她也没想别的,就是觉得对方这般模样容易叫八阿哥陷进去,影响了课业就不好了。 “再有,后宫里头住着的阿哥也不少,万岁爷又……” 顾妍深深的吸了口气,将自己的脸给憋红,才笑微微的开口:“贵人是在质疑万岁爷的品行?还是将臣女类比杨妃?抑或是觉得万岁的阿哥们都是那等肤浅之人?” 良贵人一愣,而后身子软倒,眼泪瞬间就下来了,“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想到顾妍比她更能装,当下就要去撞墙:“……万岁爷一代明君,皇子们皆品行高洁,没想到在贵人眼里臣女是这般模样……我、我也不活了!” 等惠妃收到消息急冲冲的赶来,心里早把良贵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马德,十几年了,不会说话你能不能闭嘴! 没一会儿,乾清宫的康熙又下了道口谕,连理由都没说,将她直接撸成了卫贵人。 这下子是彻底歇菜了! - 而另一边,阿哥所里头的胤禩急的团团转。 想到自家额娘那未语泪先流的样子,又想到这些年这位暴力娃娃的手段,他身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又听身边伺候的说皇阿玛的圣旨到了延禧宫,给自个儿定了昭夫人之女为嫡福晋,撒丫子就往延禧宫跑。 结果一进去就瞄到自家额娘那神魂出窍的模样。 糟了! 还是来晚了! 这不是顾妍那货将人搞的生活不能自理后的场景吗? 顾妍听到脚步声立刻转头,而后猛虎落泪:话说……第一回见面就把未婚夫的亲妈搞降级了怎么办?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很乖的,你别打我 与八阿哥一眼万年之后,顾妍回去就琢磨上了。 康熙……他是不是也对卫贵人这张嘴感到绝望? 反正按她这十来年跟佟舒婉这极品母子三人打交道的经验来看,卫贵人就单纯的是个说话不着四六的人。 你要说她有多极品,还真不至于。 一旁的福喜又是高兴又是担忧:“格格,这是大喜事,可……”可头一回见面就把婆母搞下去了,以后跟八阿哥的关系难办啊! 顾妍心大的坐着吃小排,含糊道:“怕什么?传旨公公说了,万岁爷的意思是有些个长辈没必要顾忌,再者说,万岁爷很喜欢我这性子,我这是奉旨……”喷人。 福喜轻轻跺脚,急道:“格格!奴婢虽没想过嫁人,可也知道夫妻之间一旦掺合上婆母,倒霉的就永远是媳妇儿!” 顾妍慢条斯理的擦干净手,又抿了茶水漱口:“那是别人家的媳妇。” 她要是当这个媳妇,倒霉这俩字儿能挨上她? 没见昨儿她那婆母丢了封号,她却带着一堆赏赐回来了? 顾妍也知道这丫头是为了自己好:“福喜我知道你的意思的。你就记得,你家格格我绝对吃不了亏就成了!婆媳关系上,惠妃娘娘才是我正经的婆母,卫贵人虽是八阿哥生母,可她等闲管不到我头上。再者说,就我这样的,啥好婚事能叫我挑拣?” 按照当下的话来说,能嫁给皇子当嫡福晋,那简直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她即便是个空头县主,总也不可能嫁给寒门。不管是哪个,这丈夫身边有个一二贴心人和【善解人意】的婆母是免不了的。 惠妃是养母,肯定不操心八阿哥有没有贴心人伺候,送人完全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卫贵人吧,她的位份管不到这上头,唯一能制裁自个儿的就是康熙了。 这么想想,八阿哥的话……其实也不错。 至少他年纪还小,身边还没有花花草草的,有盯着的空间。 但凡敢……呵呵,一辈子当个素和尚去吧! 说起这个,顾妍最满意的一点就是自己不差钱! 男人嘛,一天三顿照饭点捶,有什么小金库都能给他抖漏出来。 她还记得小时候娘讲过,说未来的十福晋经常把十阿哥当沙包捶,也没见康熙和雍正就吃饱了撑的去管。可见历史上的八福晋下场那么惨,总归是有别的缘故在内的。 “可八阿哥是万岁爷的龙子,格格您……”您怎么就不明白,“奴婢担心的不是您,是八阿哥啊!” 就您这暴脾气,万一哪天把八阿哥给捶出个好歹来,那皇家寡妇是那么好当的? “行了,圣旨都下来了,我会好好克制自己的。”顾妍起身拍了拍福喜的肩膀:“我都有未婚夫了,福喜你真的要这么陪着我呀?要是有心上人就说,我叫嬷嬷帮你打探打探。” “奴婢真不想嫁人,格格您忘了,奴婢的爹好赌,将奴婢卖了后就……” 福喜眼眶瞬间就红了,可把顾妍给心疼坏了,“好了好了,咱不嫁人啊!” 前者松了一口气,赶紧开口:“格格不用替奴婢操心的。对了,前儿不是说庄子上的粮食收了,比去年略有增加吗?咱们要不去看看?” “备马车,去瞧瞧。”顾妍往外走,“今年的棉留些上好的出来,给婶婶送去,留作自家用。” 顾妍也是这些年渐渐大了,开始管理自己的庄子才知道,原来棉花这东西在明代的时候就已经从南向北的推广。 更别提产量高的玉米和甘薯了,也都是从明代时就引进的东西。 打从康熙上位,就一直在全国推广这两种高产作物,致力于让老百姓有物果腹。 想想看,这时候小麦的产量两三百斤,玉米呢,五六百斤,甘薯就更别提了,不管不顾都能两三千,这要是精心伺候,四五千斤绝对没问题。 “如今十月了,今年的甘薯和玉米可要往出卖?”福喜身为大丫鬟,管的不仅是屋内事,便是自家主子的产业,也都要做到心中有数。 “今年的先不急。”顾妍心里自有打算。 感谢穿越女亲娘! 当初这位为了给自己增加筹码,可是将脑海里不少的东西都给倒了出来,记录成册,包括但不限于众多食品加工。 只是如今连手工业都处于初步萌芽阶段,一切都得自己琢磨思量。 再者,她得确定这位未婚夫的动向。 万一他把自己当成点男打算发展宏图伟业,她还得先琢磨中年有钱寡妇该怎么低调又快落的生活。 等顾妍在庄子上巡视了一圈,定了来年的播种计划后,胤禩也期期艾艾的飘了过来,“你……” 顾妍斜眼看他,“我?” “我额娘……” “你额娘?” 胤禩看着对方那咯吱响的小拳头,咽了咽口水,“我额娘是我阿玛的责任,孝顺她的事情归我管,不用你操心!” “哦。”顾妍淡淡的。 “真的!”心说圣旨都下了,我还能指望我阿玛反悔? 便再接再厉:“我额娘这个人,在我看来她是没坏心,不过常常说话将人噎的翻白眼,这一点,便是我阿玛与惠额娘努力十几年都改变不了的事。而且……”他偷偷的看了她一眼,“没了封号我也不怪你。” 顾妍心说你可真是孝顺儿子,就算卫贵人不咋地,那也是你亲妈不是? 没想到他自顾自的接着说:“二十年我出生的时候,额娘被封良贵人;二十三年,额娘说话惹着了皇阿玛,又成了卫贵人;二十五年,额娘因我嘴甜会哄人,又成了良贵人;二十七年……卫贵人;三十年……良贵人,昨儿——卫贵人。” “……”顾妍嘴角抽了抽,也就是说,她的这位婆母今年刚上来,结果封号还没捂热,又被她这个儿媳妇给搞回去了? 难怪这乖儿子不生气哈? 合着他额娘起起复复习惯了,就算没有她,估摸着没两年也得自动下去? 行吧! 知道了婆母的奇葩性子,顾妍就不关心了,转而问起了另一件事儿:“问你个别的,你想当点男还是江男?” “啊?”胤禩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么蠢!”顾妍皱了皱鼻子,“你想当起点男还是男?” “你!你你!”胤禩惊的不停往后飘。 他虽然琢磨出历史上的八福晋可能是重生的,但万万没想到,小伙伴她是穿越的啊! “有什么好惊讶的?”顾妍翻了个白眼,“你该不会以为你藏的很好吧?” 就四阿哥如今那豆芽菜小透明的模样,你一个惠妃养子,天然大阿哥阵营的,真不觉得每日离魂就吹捧四阿哥的行为很奇怪吗? “那你……”掉了一马和二马,胤禩索性破罐子破摔,“你刚刚问我的是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点男就是大开后宫问鼎帝位呗!” “那我可不敢!”胤禩连连摆手,他没有历史上八阿哥那股子劲儿,只想当个富贵贤王。 “选江男!” “你确定?”顾妍嘴角勾了勾,“江男啊……那只能对我一心一意了,敢有别的,就……” “就不管我?”胤禩眼里冒光。 “不是,我得想想有钱寡妇的日子该怎么过。” “……”胤禩:“???” “这不公平,万一皇阿玛给我赐人呢?”他是个有底线的人,但亲爹的话不好违背啊! “那我不管。”顾妍蹲下身子,从地里扣出一块甘薯,“历史上八阿哥是怎么没侧福晋和侍妾的,你就想法子叫自己也怎么没。” “要不然,”顾妍起身,“你可以考虑考虑,你是怎么没的。” “我可是皇子!”胤禩小脸发白。 咱虽没有贪花好色之心,可被这么威胁也怪没面子的。 “我知道啊!”顾妍将人打发走,亲自洗了甘薯,咔嚓咔嚓咬了起来,“我又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怎么敢动皇子?” 没等胤禩得意,她接着道:“就是你离魂状态我是能碰到的,万一我心情不爽快,你缺胳膊少腿儿了,回头瘫痪可不好。” “或者,我试着在你离魂时偷个桃儿?” 胤禩双腿一紧:“我!你!不怕我告状?” “你去啊!”顾妍两手一摊,“你看你皇阿玛是先烧了你还是先砍了我?”不把你当成邪祟附身都是好的。 胤禩缩了缩脖子,“我上辈子也才十八呢……很乖的,你别打我。” 二十多等于二十出头,二十出头跟十八也没什么区别。 听说大女人一般都喜欢小奶狗,自个儿装一装,也好苟住小命。 又问:“你呢?你来的时候是多大?” “……”顾妍缓缓转头,面上露出和蔼又慈祥的笑,“我啊?上辈子没的时候也挺年轻,二十。” 二十多等于二十出头,二十出头等于二十,都在二上,没什么区别。 为防止这小子去多抱几块金砖,顾妍咳嗽一声,转移了话题,“十八啊?那不是你知识巅峰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那个……”胤禩心虚的往后飘了飘,“我就是个学渣,高考落榜的那种。” 还巅峰期?走出考场就立马还给了老师好吗! 顾妍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你可真废!你看看我,这些年庄子上的产出,小酒楼开着,不说日进斗金,下半辈子躺着收钱都行,你再看看你!” 虽然这些都是亲娘的致富手册功劳,可在小男人面前吹牛又不犯法,不露出点真功夫叫他崇拜崇拜,往后还怎么当这个一家之主? 胤禩心说我要这么能干,我不得拼一把? “废有废的好处啊!我要是实力强劲,这鲜肉一枚的,能落到你手里头?”想想就委屈,当时皇阿玛问自个儿对未来福晋有什么想法的时候,他为什么不说喜欢温柔善良的呢? 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该!叫你说你喜欢有钱有粮,父母双亡,还上得了厅堂打得了流氓的! 现在好了,这货专治自己,连私房钱都藏不住!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9、我的就是你的!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胤禩看着她在庄子里一待就是一下午,偶然间瞥到账册,大惊:“一个庄子一年产出这么多?!” 他虽是个光头阿哥,可庄子田亩这些总不会缺,只每年的收益很是感人。 毕竟他额娘没有个好出身,人也不受宠,胤禩觉得分不到什么好庄子也是正常。 可是现在看看顾妍的,再看看自己的。 顿时大怒:这些天杀的狗奴才! 皇子们的庄子再差劲也比旁个要好,结果他现在不仅没了私房钱,就连产业都不一定比得上未婚妻? 抹了一把辛酸泪:“难怪我额娘总想着叫我吃软饭。”皇子也不容易。 想想四哥大婚后还住在阿哥所,自己近些年也只能在皇宫窝着,胤禩抬手揉揉脸,挤出了一个乖巧的笑容:“阿妍啊,我们都是一家人。” 顾妍眉毛一扬,“你想说什么?”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胤禩搓搓手,觉得娶个能干的老婆也没什么不好,“我不好常常出宫,你也知道,那些个奴才惯会私底下做手脚,便是处置的再严厉,可若是没有心腹时时盯着,总会饱了别人的肚皮……” 顾妍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你是想叫我替你打理名下私产?” 胤禩:“怎么能叫私产呢?过个几年你就是我媳妇,我的就是你的!这是你顾妍的财产,可不是我的私产!” 开啥玩笑,逮上他这么个没志气只会投好胎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产业交到媳妇手里,然后从媳妇那儿领零花钱,怎么都比被下人贪污强啊! 这话可算是说到顾妍的心坎儿里了,她确实也是这么想的:提前拾掇自个儿的家业也没什么不对? 胤禩看顾妍心动,趁热打铁:“到时候不管谁做皇帝,咱们总归是宗室,有钱有闲不掺合事儿,多美?” “想做生意就做生意,背靠皇族,没人敢找麻烦!” 顾妍低头沉思半响,“我可以倒是可以,反正精力足,也愿意管着自家的财务。就是咱俩毕竟连订婚宴都没有……” 胤禩心中一阵狂喜:“那没事儿!铁板钉钉的一家人,按照规矩,我就是死了你也不能改嫁,皇阿玛绝对不会担心你卷款跑了!” 顾妍:“……”呵呵,皇子了不起? 行吧,人家有个好爹,就是了不起。 两人又商量核对了具体数目,顾妍便简单做了个计划,等跟胤禩那边交接之后,再看看详细的发展计划。 而胤禩甩脱一个大包袱之后,心情愉悦的从阿哥所醒来。 这些年的规律也摸明白了,每回离魂都是两个时辰左右,虽一睡四个小时吓人了些,可只要皇阿玛习惯,其他的都不是事儿。 果然,去乾清宫找亲爹说了之后,康熙幽幽的叹了口气:“难为人家一个小姑娘了。” 就算他是皇帝,可养了一个除了脸和嘴,别的屁用没有还身娇体弱的儿子,心里也对未来的儿媳妇愧得慌。 “你啊!”康熙摇头,“还是如往常一般嗜睡?” 胤禩点头,“除了睡的多些,也没别的不舒坦。” “那成,回头你叫人拿了牌子出宫,你这身子就别自个儿出去了,文思是个能干的姑娘,有她养着,朕也不用担心你往后没着没落的。” 皇帝也有烦心的时候,就怕儿子有个好歹。 回头去了惠妃宫里,康熙更是殷切叮嘱:“老八不比旁个,就这身子骨,通人事的就别给他安排了,叫他好生养着,待他十七八了,再安排成婚吧。” “可老八到底不是臣妾所出,有些个话也不好说。”惠妃脸上也是一派担忧,可心里却是羡慕的紧:哪个女人没想过自己是夫君的第一个? 别说是皇家的媳妇没这个殊荣了,便是皇家的公主,那额驸都不是头茬瓜,得先叫试婚格格受用了。 康熙哼了一声:“有什么不好说的?老八在你名下,你该如何说便如何说。” 惠妃笑意盈盈,“就是前儿卫贵人问了,说明年便是大选,老八到底年幼,可要先送两个人进阿哥所伺候伺候?” 按照规矩都是如此,可康熙怕儿子给伺候没了,便摆手:“不用,左右老八没有大志向,就他这身子骨,十几年连口肉都不能吃,朕都担心他子嗣上不大好。” 男人嘛,身子骨不强健,于子嗣上自然叫父母担忧。 “朕给指了文思,也是因为那孩子随了生母,天生的骨体强健。”想着卫氏那头,康熙道:“还是叫他好好养着,往后小两口自己操心去。卫氏那边说话一贯如此,往后若是文思进宫,你担待些,别叫二人冲起来。” 若是旁的儿子,康熙自然不愿儿子受了委屈,也不愿儿媳顶撞婆母。 可老八这个不一样,一是他那身子,真怕多两个女人就歇菜影响寿数;二是卫氏那张嘴,便是自己这个皇帝都拿她没办法。 老八指不定这辈子就这么个媳妇陪着,可不能叫两口子再添烦心事。 阴差阳错之下,顾妍也是没想到,自家这颗小白菜竟然能长到水灵灵的等她去收割。 当然,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当真,万一过个四五年胤禩身体养好了,人康师傅不愿意委屈儿子怎么办? 一切都是说不准的。 - 宫里嘛,说严就严,说不严也不严。 像是这种无伤大雅的事情,飞一般的就传开了。 等觉罗氏那边知道消息告诉自家女儿时,嘴还在那儿歪着:“面儿上说的好,是万岁体恤,可内里谁不知道八阿哥身子骨虚弱,受不得那些?” 起初知道自己这个便宜庶女被指为八阿哥嫡福晋时,觉罗氏发了好大一通的怒火。 但是现在想想,有些福气啊,也不是那么好受的。 再说宜尔哈,她还没意识到自己重生的这辈子跟上辈子的区别在那儿,只以为因着自己的缘故,自家额娘才会好好活着。 这会子听人说,万岁那边连八阿哥通人事的都撤了,心里咕咚咕咚的冒酸水。 上辈子吧,因着父母双亡,跟八阿哥又有打小儿的情分,妯娌们不计较,便性子一直骄纵到死。 她这人就是这样,即便是自个儿先奔了更好的枝儿,心底对于胤禩会另娶旁人也舒坦不起来。 更何况,这传言意味着胤禩很可能就守着自己那便宜妹妹过一辈子。 凭什么啊?上辈子胤禩身边也不是她一个! 又听说八阿哥特地带了厚礼上郭络罗府上拜访,宜尔哈脸色很是难看:“额娘,我与妹妹往后也是妯娌,您是嫡母,八阿哥上门,咱们于情于理都该回去。” 自个儿是端庄的长相,胤禩上辈子说过,最爱自己的端庄仪态。 她嘴角勾了勾,起身,“咱们回去瞧瞧?” 觉罗氏自然没有不应的,娘俩便备了马车出门。 郭络罗府上。 胤禩见这娘俩不请自来,还恍了下神,才道:“原是姑母来了,侄儿见过姑母。” 觉罗氏到底是宗室女,胤禩如今年幼,见着长辈行礼也是应该。 只身份上,他又是皇子,觉罗氏便只受了他半礼。 一旁的宜尔哈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上前一步,语态柔婉:“宜尔哈见过表哥。” 没错儿,觉罗氏是康熙堂妹,所以宜尔哈只要脸皮够厚,任何一个皇子都是她名正言顺的表哥或是表弟。 胤禩正要礼貌性的回话,后背却突然一凉,当下便看向觉罗氏:“姑母,这便是阿妍的长姐?”叹了口气,“听说额驸当年是京中四公子之一,只可惜……表妹倒是与姑母有三分相似。” 觉罗氏心里一抽,明白了这便宜女婿没把自己当回事,可碍于对方皇子的身份,坚强的扭曲了脸上的笑,“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宜尔哈一贯端庄,却是不好比较。” 宜尔哈心里一碎,他竟然变了! 可还强撑着开口:“阿妍肖似昭夫人,容颜绝色也是应当。” 这是说阿妍生母为妾,就是个伺候人的,而觉罗氏身为嫡妻,端庄却是应该? “哦?”被死亡射线一盯,胤禩这会子的求生欲特别强:“姑母说的也不对。” “母亲说的确实不对。”顾妍看小奶狗被自己吓得摇摇欲坠,心里不忍,开口道:“我这么好看的给人做了嫡福晋,可惜了姐姐这幅端庄面容,却只能给四阿哥当小了。” 又侧身看着胤禩:“八阿哥出来的时间也不久了,要不先回去?” 胤禩连连点头,“好的,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这年头,美貌的小男孩在外面也是不安全的,反正回去后他还能飘着来。 不过这娘俩这么阴阳怪气的,他要是走了,这俩不会立刻领盒饭吧? 胤禩带着看好戏的心思往阿哥所赶,准备回去后就立马过来。 可惜了啊—— 他已经赶的够快的了,却还是没赶上重头戏。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0、我这么乖! 门外,顾妍的嬷嬷跟丫鬟们就像是莫得感情的守门机器,听着里头叮铃哐当的动静,连眉毛都没有皱。 刚飘进来,胤禩就见宜尔哈捂着红肿的双颊,跪坐在地上哭泣。 而边上,佟舒婉颤巍巍的贴着墙,嘴唇都在哆嗦。 觉罗氏的脸色由红转白,一路向青,最后捂着胸口直喘气:“你,你大胆!” “我大胆?”顾妍冷笑,“万岁爷都说了八阿哥身子骨弱,要好好将养,可姐姐倒好,竟叫我举荐自己的表姐去伺候八阿哥!” “怎么,自个儿当了小不过瘾,还得拉着自家姐妹一起?” 觉罗氏被她说的眼皮一跳。 果然,顾妍站了起来,一巴掌就将桌子拍穿了一个手印儿。 而后面无表情的走到宜尔哈的身边,捏着她下巴轻拍了两下:“姐姐,这个主意可不怎么好。” 眼角瞥见胤禩飘进来,似自言自语,“这婆家都没给我添堵,那娘家上赶着是不是不太好?” 宜尔哈瞳孔猛缩,哆哆嗦嗦的:“你,你怎可对长姐不敬……” “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顾妍诧异道:“我什么时候不敬姐姐了?” 她朝着主动过来自荐枕席的佟舒婉露出一抹和蔼的笑:“我也是母亲的女儿,怎么可能对姐姐动手呢?不过表姐就不一样了,姐姐成心坏你名声,你定是心里难受,想要给自己出出气的吧?” 她这话吓得佟舒婉险些把自己缩成红烧狮子头,还没想好站哪边,就听顾妍语含笑意:“当然,表姐愿意忍耐也没关系。” 屋里唯一幸存的桌子上还摆着一叠瓜子,顾妍横了一眼气的半瘫的觉罗氏,喀吧喀吧的嗑着瓜子:“嫡母挟制庶女,表姐讨好郡主,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八阿哥方才还跟我提了母亲在太医院的脉案,说情况不大好,想是没几日好活了……到时候姐姐自个儿都自身难保了,还怎么庇护表姐?” “所以表姐啊,你不愿意给自己出气没关系,难道我会把你那一身肥膘当成桌子一掌洞穿,再拽着你的手在姐姐脸上狂扇吗?唉!想想就觉得不合适,我以后是要当皇子福晋的人,怎么能提前仗势欺人呢?” 觉罗氏:“……” 佟舒婉笑的比哭还难看,艰难的咽了声口水,看看那被拍穿的桌子,不敢去思考她话中的真伪。 晃悠悠的走了过来,咽了口唾沫,抬起手,看向面露惊恐的宜尔哈:“大、大表妹,我也不想的……” 顾妍感动了,“原来表姐和姐姐感情这么深厚啊!” 西子捧心惹人怜,可她脚后跟一跺,屋内上好的地板直接豁了口。 佟舒婉猛的哆嗦了一下,对着宜尔哈的脸就左右开弓,嘴里还不停的解释:“二表妹误会了!咱们这样好人家的姑娘,怎么可能会自甘下贱的去做小?大表妹心肠这般歹毒,明明是坏了我名声,却偏要诬赖二表妹,我……我心中气不过!” 觉罗氏抬手不停的抖,扑通一声晕了过去。 瞧见她胸膛微微起伏,顾妍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看向还在卖力干活儿的佟舒婉。 感觉到女魔头的视线,原本有意放水的佟舒婉,下手的啪啪声那是响亮又清脆。 不听还能怎么办? 反正都是得罪人,得罪过气的郡主舅母下场虽然好不了,但对方顾忌自己女儿的名声,想必不会张扬出去。 可得罪了这位县主表妹,怕是立时就得缺胳膊断腿儿,哪个更划算不是很明显? 瞧见对方哭丧着一张脸,顾妍语气淡淡:“表姐怕什么?都是自家姐妹,哪家姑娘不是这么打打闹闹过来的?” 佟舒婉:“……”你说的好听!反正倒霉的也不是你! 眼瞅着宜尔哈连眼睛都快一起肿了,顾妍这才叫佟舒婉停手,而后蹲下:“姐姐,方才你瞧着八阿哥那眼神我很不喜欢,可明白?” 宜尔哈是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会被一个下贱之人甩巴掌! 这时,觉罗氏也悠悠转醒,瞧见自己闺女那张猪头脸,爆哭出声:“宜尔哈!” 顾妍戳了戳耳朵,“福喜!姐姐在屋里摔着了,你叫人备马车,好好送母亲和姐姐回去。” 又看向佟舒婉,“表姐,今夜可愿留下与妹妹抵足而眠?” 佟舒婉吓得一哆嗦,以不符合身形的灵活窜了出去。 “顾妍!”觉罗氏愤恨道,“来人!把这个小贱蹄子给我拖出去打!” 可惜她带来的下人早已被赵嬷嬷捆了。 “母亲,现如今都十月了,明年就要大选,您是不是该担心担心姐姐的脸?”顾妍好心提醒道。 宜尔哈牙齿咬的咯咯响,制止了觉罗氏要替自己报仇的举动:“额娘,咱们先回!” 可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觉罗氏哪里肯? 又见顾妍当着她俩的面踢碎了门槛儿,这才哆嗦着腿,相携离去。 叫人进来收拾,顾妍带着胤禩转移阵地。 胤禩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舌头,“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 “我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以前那些是小事,气她们两回就算了,这回可不一样。 “这往后咱俩是要过日子的,要是叫她整日里拿着长辈的派头给我找事儿,我哪有那闲工夫去折腾?”还不如一次性打服了,“开春就是大选,这几个月养脸都来不及,打了也是白打。” 若是在外头说什么自个儿不敬嫡母? 没人证啊! 若是说宜尔哈被妹妹打了? 那多正常啊,姐妹之间口角动手的,满家女儿都是这么直爽的嘛! 反正这真实理由,顾妍就不信她们有脸能说出来。 “只是因为多看了我两眼,你就把人打成了猪头。”胤禩擦擦额头上莫须有的汗:“以后我绝对不瞧别的漂亮女人!” “我就这么不讲理?”顾妍有些纳闷的看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变态,漂亮的女人我自己都乐意多瞅两眼,不让你看多违反人性?反正这个时代规矩在这儿,单纯的欣赏我不反对,只要不往屋里拖,随便你看。” “我就守着你一个!”胤禩赶忙下保证。 而后小心翼翼道:“她俩是不能拿你怎么办,但宫中的宜妃与觉罗氏乃是手帕交……” 顾妍双手捧着下巴:“那宜妃会动手打我吗?” 胤禩摇头:“这个不会。” “会骂我吗?” “也不会,不过会明里暗里的给你气受。” “哇!”顾妍惊叹出声,“我正经婆婆都气不着我,别人还能气着我?” 胤禩:“……”如果当事人不是他额娘,这话听着都带感。 - 果然。 第二天一早,觉罗氏进宫后没多久,宜妃的传召便来了。 顾妍一边伸手叫福喜给她换身爽利的打扮,一边为自己的好人缘感到烦恼:“人太出色了也不好,前几日刚见过惠妃娘娘,今儿就见宜妃娘娘了。” “听说宜妃娘娘是满后宫最最爽利的主子,福喜你给我袖口收收紧,要不然不方便。” 福喜:“……主子,宫中可不能冲动。” 顾妍就用很天真的眼神看着她:“我这么乖!” “倒是个乖乖巧巧的孩子。”宜妃的翊坤宫富丽堂皇,衬得她越发的明媚,“难怪万岁爷将你指给八阿哥,只是皇家儿媳不同别的,这规矩上,总还是要仔细学一学的。” “娘娘说的是。”顾妍很是自来熟,满脸好奇的打量殿内的陈设,“往常在家中,可不曾见过这些个好东西——” “哎呀!”顾妍左手不小心捏碎了描金白瓷,小鹿似的眸子里满是惊慌:“娘娘……” 宜妃还没回过神来,就见顾妍一副小白花怯生生的看着她,左脚一歪,右脚一滑—— “叮铃!” “哐当!” “噼里啪啦!” 本以为顾妍在宫中妃主子面前会收敛,眼下看到她这幅模样,觉罗氏很娴熟的开始半瘫。 她半靠着,看顾妍将宜妃殿内各种名贵物件【不小心】碰了个稀碎,冷汗刷刷的往下淌。 宫妃嘛,每日里闲着没事儿干,就喜欢收拾装扮自己的宫殿。 眼下多年的心血一朝被毁,想想人是自己主动叫进来的,对方又年幼,还是万岁钦定的八阿哥嫡福晋,又是小辈,不小心失了手——宜妃险些心梗。 旁边,想到宜妃的损失很可能得自己赔,觉罗氏的脑袋开始晕了。 不赔? 也可以啊! 宫中四妃,惠荣二妃没交情,得罪了宜妃,剩下一个还是自己闺女未来的婆母,这要是装傻,那宜尔哈往后还怎么过? “母亲——”顾妍咬着唇,期期艾艾的靠近觉罗氏,“都怪女儿不好,坏了宜妃娘娘的东西。” 觉罗氏想训她,可看她在宜妃面前都敢这般张狂,努力的挤出一个笑:“怎、怎么会?这该怪我,没仔细跟你说清楚,” “可是,母亲打小儿就教过我,弄坏别人的东西是要赔的。” 顾妍低头对着手指,肩膀缩着,很是愧疚的模样:“可惜女儿囊中羞涩,女债母偿,不如母亲替女儿赔了吧?” 觉罗氏:“……” 马德,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口?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1、爱□□拳致命 宜妃黑着脸将二人撵出了翊坤宫。 顾妍想着来都来了,得去看看俩婆婆,好表一表孝心。 没想到惠妃歇息了,卫贵人也歇息了,无奈,只好跟屁虫似的跟着觉罗氏出宫。 觉罗氏叫墨翠一路扶着走,见这祸头子亦步亦趋的跟着,斟酌着开了口:“阿妍啊,母亲身子不爽利,要不你先回去?” 如今这般,后续算计很有些危险,不如先缓缓。 “那怎么可以!”顾妍瞪圆了眼睛:“万岁重孝道,女儿以后也是皇家儿媳,如今母亲病入膏肓,女儿怎可撒手不管?” “……”觉罗氏:“??” 雾草小贱人,你说谁病入膏肓呢? 可碍于对方的武力值,觉罗氏也认命了,旁边的墨翠替自家主子补救:“县主,我们郡主今日也劳累了,万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着县主尊贵,在外面不好久晒,让您先回去也是为您着想。” “觉罗氏安排了人,在安亲王府,想算计你的名声。”胤禩紧赶慢赶的飘了过来,“知道你今天会进宫,我昨儿晚上在安亲王府蹲了半宿。” 有胤禩这个耳报神跟着,顾妍听完立马就不乐意了:“立刻马上,我随母亲去安亲王府,母亲这般模样,我怕到时候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觉罗氏慌忙摆手,眼角不停的抽抽。 明白自家郡主的意思后,墨翠都快要哭了:“县主,您家中长辈怕是在等您……” 顾妍冷哼了一声,斜了一眼墨翠,而后双手用力,将主仆俩半拖半抱的提上了马车。 福喜没想到自家主子还能把这俩带回来,赶忙将帘子掀开。 一路上,马车内的气氛森冷如冰。 顾妍没开口说话,到了安亲王府,她面无表情的将主仆俩拖下来。 进了内院,有胤禩指路,顾妍找准目标,一脚踢开了屋门。 见屋内有个小白脸,她双手一松,俩人直接摔了个屁股蹲。 “哇!这是谁呀!”顾妍围着这小白脸转了两圈,而后看着觉罗氏,“母亲,这不会是您的……” “不是!”觉罗氏声嘶力竭。 就算是,也不能承认啊! 这寡妇内院藏了个男人,说出去多难听? 墨翠小心翼翼的解释:“县主,这是奴婢的表兄,在郡主的庄子上当个小管事,今日过来,想来是有要事相商……” “原来是墨翠姐姐的表兄啊!”顾妍恍然大悟,紧接着问开了:“多大了?可有妻室?若是有,怎不叫家里的妻子来?若是没有,怎不在外院等着?方才我进来的时候,这位可是在靠近床榻的位置的!” 她看看那小白脸,再看看觉罗氏主仆,笑意深深:“母亲,这么多年替阿玛守着,辛苦您了。” 墨翠知道今儿这事传出去算是完了,止不住的开始哆嗦,便是觉罗氏,也因为奇差无比的应急能力而开始颤抖。 不论是真实目的的算计准皇子福晋,还是自己内院藏了个男人,叫外人知道都是一件大丑事! 尤其是宜尔哈还没嫁人的时候,这事儿要是抖出去,她们娘俩就完了! 换成别的,这满院子的丫鬟婆子还能叫人闭嘴,可这死丫头一身怪力,怕是这些个都不够她收拾的! 瞧见自家主子瞥过来的眼神,墨翠眼中的泪珠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爬起来就厮打那小白脸:“谁让你来的!谁让你来的!我都说了我这辈子伺候郡主不嫁人!你别以为你混进了王府,我就会就犯!” 许是危急时候爆发了潜力,墨翠一边抓着小白脸的脑袋哐哐撞大墙,一边哀求的看着顾妍:“县主您不知道,郡主她自从额驸没了之后,整日里的没有精气神儿。若不是有您和格格在,怕早就没了盼头!不为别的,就为这一片拳拳爱女之心……” “……”小白脸都懵了:“???” 到底是个成年男人,回过神后,劈手就给了墨翠一巴掌:“好你个小贱蹄子!明明是你们说这家的姑娘天生浪荡缺男人的!” 妈了个巴子,老子就是想白占个便宜! 至于墨翠嘴里什么郡主县主的,他脑袋都快撞晕了,哪儿还分辨的出来? 再者说,他也没想到这些个有身份的人会使出这么粗糙的伎俩啊!就那商户人家的太太,做的也比这精明多了! 没办法,实在是觉罗氏本身就不是多有脑子的,自己人不敢用,便从外找了一个,还特地挑了街面上那方面名声比较大的,到时候只要死不承认就完事。 结果遇上了顾妍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便褶子了。 墨翠心一提,眼角瞥到顾妍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肿着脸开口:“县主明鉴!事情不是这样的!” “嗯。”顾妍站的有些累了,随手拖了个椅子坐了下来:“你说的对,肯定不是这样的!能将外男引进王府内院的,必定有身份的人才能做到!难道你的意思是姐姐恬不知耻私会外男?或者说母亲耐不住寂寞,用女儿的名义欺骗良家妇男?” “毕竟我又不住这儿,跟我没什么关系。”顾妍语气凉凉:“二选一,母亲,您说是哪个理由?” 墨翠:“……” 觉罗氏:“……” 马德,小贱人! 这两个理由特么的能选吗? 顾妍看主仆俩脸色越来越青,一脸的欣慰:“这个时代啊,就是对女人的束缚太重了!像咱们这些没身份的人还好说,可母亲您是觉罗氏宗室女啊!这么多年,您为我阿玛守着也辛苦了。” 抛了个体贴懂事的眼神过去:“其实我也知道姐姐眼神不会这么差劲,不过母亲您若是愿意,女儿不介意多个继父。” 觉罗氏:“……” 福喜跟着委婉的开了口:“格格,郡主若是和离再嫁,那便不是您的母亲了,您也用不着多个继父。” 顾妍眉毛一挑,说:“这样啊?” “不是的!”觉罗氏狠狠的瞪了一眼墨翠:“若不是你的缘故,这院子里又怎么会进外男?回头自己去嬷嬷那儿领罚!” 墨翠满嘴苦涩。 “墨翠,看来我得早些给你办好事才是啊!”觉罗氏朝她冷笑一声,而后满脸讨好的走到顾妍身后,亲切道:“阿妍啊,今日之事全是误会,你若懂事,该不会出去乱说的吧?毕竟你与八阿哥的婚事还没成,外头若是有个风言风语的,对你也不好。” 墨翠瞥了一眼地上这贼眉鼠眼的男子,心里一个发狠,干脆抱起桌上的瓷瓶,对着那小白脸狠狠的砸了下去,“县主,奴婢这表兄也干过不少缺德事儿,甚至强了好些个妇人,更是逼的人妇人家破人亡,奴婢今日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郡主这是要丟卒保车了啊! 能从底层爬到郡主贴身大丫鬟的地位,墨翠也不是好惹的,因而下手狠辣至极。 觉罗氏没想到自己的大丫鬟还有这一面,当下汗毛倒竖:“啊啊啊啊!” 顾妍也没料到对方动手这么利索,胃里同样是一阵翻涌。 好在那小白脸命够硬,还在微微喘气。 墨翠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说郡主身边是不能待了,好在还有世子做退路。 便给顾妍卖个好,打算让她俩撕逼去:“主子,您昨儿叫奴婢给钱婆子拿的一百两银子用了,事儿也办好了,奴婢的卖身契早就被世子爷讨了去,往后奴婢便是世子爷的人,不能再伺候您了。” “嗯??”顾妍豁的一下站了起来。 靠!老娘就值一百两?! 转头看向觉罗氏:“母亲,女儿可不是见钱眼开的人。只这嘴巴自小就不紧,很是需要几个银子封封口。” “当然,母亲若是没有现银,女儿瞧您腕上的两只玉镯就不错。” 觉罗氏:“……” 敲泥马!敲泥马! 小贱人我敲泥马!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2、宜妃她好难啊! 觉罗氏认了命,心知今儿是赔了银子又折兵,一狠心,亲自撸了手上最贵的两只玉镯下来,几乎是咬牙递了过去:“母亲也没什么好的,这是母亲当年的陪嫁,最适合我儿这般钟灵毓秀之人。” 胤禩在旁边煽风点火:“一双镯子就把你给收买了?她们在骗你,明明拿了三百两出去!” 话音刚落,顾妍的手就快一步伸了过去。 她冷笑一声,说:“女儿这般钟灵毓秀之人,怕是得加些耳饰、簪子、银子才能累到不会乱说机灵话!” 觉罗氏是目瞪狗呆,屋里伺候的更是跪着不敢吱声儿。 听到一声冷哼,觉罗氏猛的一个机灵,再不敢拖延,只好花钱消灾,想把这小祖宗赶紧送走。 顾妍怀中抱着匣子,正算着这些精神损失费够不够,就听外头有道尖细的声音传了进来:“文思县主可在?奴才奉万岁口谕,召文思县主入宫觐见!” 觉罗氏都快喜极而泣了,这可是圣上口谕啊,终于能摆脱她了! 顾妍瞥向胤禩,眼神示意:咋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胤禩摊手,“我这边时间也差不多了,要不我先回去,回头我找个机会去碰面?” 顾妍点头,回头将精神损失费挨个儿拆解开,硬生生的将福喜塞成了大c,这才一脸恭敬的随着内侍上了马车。 一路晃悠着进了皇宫,打眼一瞧——好家伙,这地儿是宁寿宫啊! 再仔细瞅瞅,多了两个小屁孩围在宜妃身边,见她进来,俱横眉冷对。 顾妍这个人看着是乖巧又细致,就是吧,不能开口,一开口就立马暴露她嘴炮的本质。 比如现在的事发地宁寿宫,就是因为九阿哥知道自己额娘被未来的八嫂欺负了之后,找了亲哥诉苦。五阿哥呢,就比胤禩大一岁,又是自小养在仁宪皇太后身边的,傻子都知道他无缘皇位,再加上亲额娘是一宫之主,脾气自然不怎么好。 且四阿哥往下的都没成婚,小孩子嘛,有任性告状的权利。 这一状告过来,仁宪太后心疼孙子,可不得给孙子撑撑腰? 本来嘛,康熙对这个嫡母甭管真心还是假意,表面的孝顺总该做到的。 而顾妍,再怎么得瑟,对上公公都要孝顺的皇太后,自然是憋着的份儿。 可巧就巧在,皇太后她不会说汉话,满语也不利索。 像是满人,除了皇子必须要求满蒙汉三语全部会的,其他人没这么多要求。 就这,有些个学渣也照样是两眼发黑。 所以顾妍倒是满语汉语都会,可蒙语就一脸懵。 例如皇太后说:“皇家媳妇不同别的,宜妃即便不是你正经的婆母,可你在宜妃宫里头这般行事,一点规矩都没有,如何当得起皇子福晋的身份?” 旁边的嬷嬷当然知道这宫里谁的意思最重要,就翻译了:“县主,太后说您年纪小,犯了些错误也不妨事,好好学学规矩,往后与八阿哥夫妻同心,日子便也和美。” 在座能听懂的不在少数,例如康熙,可有他阿玛的前车之鉴在,他对科尔沁的女人能有多大好感?会去费这事儿? 宜妃嘛,为了她的好大儿,当初也是下了狠功夫去学了蒙语的。 只是听着嬷嬷在那扭曲皇太后的意思,而万岁爷却不制止,她能怎么着? 也只能憋着。 顾妍眼珠子转了转,见五阿哥和九阿哥这俩学渣同样是一脸懵,还以为皇太后真就这么说的,便开口:“是我的不好,叫太后娘娘费心了。” 这年头啊,嬷嬷也难当! 顾妍这个县主能干巴巴的说两句不咸不淡的话,可她不能。 便用蒙语对太后说道:“县主已经知道错了,说回头给宜妃娘娘赔个礼,再有柔静郡主那边也不会不闻不问的。” 这话说得,皇太后就满意了,便点头:“那你叫这丫头给宜妃赔个礼,免得小五担心。” 嬷嬷脸上挂着坚强的笑,心中知道万岁爷看中文思县主,便硬着头皮开口:“县主,太后的意思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宜妃娘娘是您长辈,不好计较,可阿哥们到底都是亲兄弟……” 哦! 顾妍明白了,道歉嘛! 没事儿! 便清了清嗓子:“宜妃娘娘,今日是臣女的不是,叫您受惊了。不过家中母亲说了,女债母偿,万没有叫您承担损失的道理。” 她觉得自己话说得很漂亮,还逮着空奉承了一把,“不过做错了事儿总不能当没发生,臣女瞧着您眼角的皱纹与惠妃娘娘一样细致,恰巧家中有万岁赏的玉容膏,臣女便借花献佛,望娘娘青春常驻!” 霎时间,除了皇太后乐呵呵的看着【道歉】场景,其他人俱目瞪狗呆。 便是康熙,也在努力憋笑维持自己的帝王尊严。 宜妃啊!正是风韵十足的时候! 她出生时恰巧是康熙元年,十六岁进宫那年又是康熙十六年的大选,寓意好极了,入宫便是嫔位,如今才三十。 惠妃呢,也是十六岁进宫的,不过她是康熙七年的大选出身,足足大了宜妃九岁! 换句话来说,再添个三两年,两人都该差辈儿了! 所以这会子听到顾妍说自个儿与惠妃的眼角纹都一样了,宜妃的一张脸那是又白又红,险些没撅过去。 从古到今,女人都不愿意在年龄这事儿上吃亏,宜妃也是如此,更要命的是,对方说她跟惠妃那个三十九岁的老女人一样! 顾妍见机又道:“娘娘是不是脸色不大好?”而后羞涩的笑了笑,“臣女不懂什么大道理,但也知道那些个好东西都坏了,您心里肯定不舍。不过娘娘放心,母亲一向是个大方的,定不会叫您吃亏。” 宜妃僵着一张脸:“没什么吃亏不吃亏的,本宫难不成能跟你个孩子计较?” hetui! 宫内宫外的都知道柔静是她手帕交,不要吧,心疼,要吧,自己这妃主子的脸面往哪儿搁? “惠妃姐姐福分大,有个好儿媳,后福还在后头呢。”宜妃强撑着笑脸,不愿在万岁爷面前落个小气的名声,“卫贵人虽位分低,可八阿哥是你生的,有这么个好媳妇在,往后也不用愁了。” 惠妃摸了摸脸,笑的端庄:“妹妹说得是,这孩子,惯会说些哄人的话。”嗯,年轻了九岁,不错不错。 养子的媳妇嘛,要求不用太高,会做表面功夫就行了。 卫贵人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妾谢娘娘宽宥,她孩子家家的不懂事,手里头也没多少好东西,不赔是最好不过的了。” 亲儿媳嘛,知道守财就好,这样八阿哥才不会吃亏。 宜妃:“……”宽宥你个锤子! 本宫不过质疑了这小贱人一句规矩问题,便要遭这么大的罪?! 你们婆媳仨能再不要脸一点嘛? 啊?两个婆婆还能站一条线的?! 就这,皇太后还在那儿乐呵呵的,“好好好,你们都好好的,哀家也放心了。”她还以为双方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 康熙也笑呵呵的应声:“皇额娘放心就好,文思这孩子随了昭夫人了,是个爽快又乖巧的孩子,朕觉得这么好的孩子还是划拉到自家才放心,才配给了年岁合适的老八。” 宜妃:“……”这就很过分了。 还昭夫人……万岁爷,九泉之下的孝昭皇后若是知道自己跟个罪臣之妾用了同样的谥号,她怕是棺材板都压不住了吧?! 最可气的是,这货虽然不姓郭络罗,可却是她同族! 康熙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也是二人性子互补,本来老四都成婚了,接下来也该老五了,再不然老九和文思都是同岁的。可朕瞧着,文思的性子还是跟老八合适。” “……”宜妃吓的心肝儿直颤,脸上立马挂上了笑:“万岁爷您说的是,文思这孩子乖巧率真,跟八阿哥般配极了!” 娘咧,吓死本宫了! 这么个货色要是本宫亲儿媳,不出两年,本宫就得进阶,以贵妃之尊下葬了! 这幕问罪现场就这么风平浪静的翻篇儿。 只当天晚上,翊坤宫里头招了太医。 十月底,宫内有小道消息流出,说翊坤宫的宜妃娘娘最近常睡不着、心口闷、还脑壳有点昏。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3、母亲你死的好惨啊!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宜妃都很后悔。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对会亲自凿穿那艘友谊的小船! 说回当下,康熙似乎很喜欢这个定下的八儿媳,上回的颁金节上,更是允诺了顾妍叫他皇阿玛,说:“反正早晚都得叫,提前也无妨。” “文思谢皇阿玛恩典。”顾妍笑意盈盈。 好嘛,有了圣上的金口玉言,她这个【乖巧又率真】的县主在宫内算是一炮而红。 知道这消息时,最近险些秃了的宜妃就很气! 她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万岁爷为什么会看重这么个东西? 若不是指婚八阿哥的旨意早就下了,她甚至会想到别的地方去! 只可惜她一个过气宠妃的想法起不了任何作用,甚至因为康熙的看重,顾妍包袱款款的再次搬了家,在皇女们的住所中有了自己的地盘。 这事儿吧,嘀咕的也没几个。 不就是万岁爷对未来儿媳妇看重,特地在宫里给她留了个地方吗? 要不是八阿哥体弱多病,上书房都时去时不去的,还不知有多少人过来试探口风。 只可惜,惨遭蹂躏的觉罗氏很不能接受。 也不知道她是大限将至,还是把柄被庶女捏在了手里头,原本就柔弱的身子骨这下子是彻底的弱了下去。 三十年剩下的那两个月,几乎是日日要喝药。 知道她的脉案之后,康熙唯恐他的宝贝儿媳守孝吃苦,紧赶慢赶的,在三十一年夏季来临时,给俩小的先办了婚礼。 就这样,顾妍跟皇女们的关系还没怎么打好,便荣升成了皇家媳妇。 虽没圆房,但也占个名头有了正经的名分。 大婚过后,眼瞧着天儿越来越热,选秀的日子也来了。 如今后宫里头没有主事人,康熙死了仨皇后,现如今是惠宜德荣共掌宫权。 而未来的小佟贵妃前年才进宫,与仁孝皇后的庶妹小赫舍里氏是一个待遇,同样诏封为妃,却未举行册封礼。 毕竟都是小姨子嘛,区别对待也不好。 这日,顾妍早早的睁了眼,不管自己那病美人似的老公,准备蹭惠妃的光,去延禧宫打听打听选秀的事儿。 “福晋,不好了!”没想到她这头收拾妥当正准备出门,就见福喜难得失了稳重,慌慌张张的跑进了阿哥所。 隔壁的四福晋正好在门口遛弯儿,顾妍歉意的朝她笑了笑,而后进了屋。 “怎么了?” “福晋,宫外递了信儿,说柔静郡主没了!”又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幸好万岁爷将您跟八爷的婚期提前了!” 这要是没有,她家主子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替嫡母守孝三年那是肯定的。 别的不说,光是三年茹素,人得瘦成什么样儿? “真没了?”顾妍脸上不见悲伤,反而挑了挑眉。 “真没了!”福喜心疼的看了过去:“不过您放心,您如今是皇家媳妇,守孝的规矩再严也严不到您头上去,奴婢……奴婢想想法子,定不会叫您日日吃素的!” 住在阿哥所就是这点不好,屁大点的地方,声儿稍微大些就能叫隔壁知道,更别提孝期偷偷吃肉了。 “这个到时候再说。”反正她出嫁了,也不可能真的要三年,个把月的,忍忍就过去了。 只她这边能忍,安亲王府里头的宜尔哈却忍不住哭瞎了眼。 不为别的,就在早上,觉罗氏在家里日常诅咒庶女,结果喝粥的时候一口气没喘上来,就这么没了! 宜尔哈当时正给觉罗氏看今日要穿的衣裳,哪儿能想到这一出? “额娘啊!”回过神后,她哭的心都要碎了! 不为别的,她今年都十二了,守孝三年,便是十五,恰巧出孝那一年是三十四年的大选。 就是这日子,正正好好的把那年的选秀给隔开了! 再等到下下次的选秀,她都十八了! 三十七年啊,四阿哥那年刚好得封贝勒,有一个侧福晋的位置! 可是那有什么用? 那会子李氏都生了俩了! 自己原本就是打算着今年的大选先进四阿哥的后院,从他年少时陪着风风雨雨的走过,就像当初陪着胤禩一样,感情自然会深厚。 总归一个侧福晋的位置跑不了。 可现在呢? 眼瞅着要连着错过两回选秀,舅舅便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会在自个儿出孝之后上报,而后给自己找个人家嫁了的! 可如果不能进四阿哥的后院,那她重生回来折腾这一遭是为了什么? 还不如顺着上辈子的轨迹嫁给胤禩呢! 想到胤禩,宜尔哈捂住了胸口:他比上辈子提前六年大婚了! 最后的退路都没了,宜尔哈红了眼…… 回头顾妍回去参加葬礼时,宜尔哈低下了她尊贵的头颅:“妹妹,如今只剩咱们姐妹二人相依为命了。”这话说得很真心,眼睛瞬间就红了。 “往日里姐姐若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还望妹妹体谅则个,如今姐姐处境艰难……妹妹若是能搭把手,往后常叫姐姐进宫去陪着说说话,他日……必不忘妹妹大恩!” “母亲,您死的好惨啊!”顾妍假惺惺的嚎了两声,而后回她:“进宫的话,这不好吧?姐姐毕竟热孝在身,不说宫里头有忌讳,就说母亲这尸骨未寒的,姐姐您再惦记四哥,也该矜持一些。” 顾妍有些怅然的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哦对了,德妃娘娘今儿找了皇阿玛,打算挑两个好出身又能生养的给四哥,姐姐你就不必忧虑了,四哥有的是人伺候,不缺你一个。” 宜尔哈:“……” 边上偷听了许久的玛尔珲还没遭过恶魔的毒打,这会子稳不住了。 他还指望外甥女扒上四阿哥的高枝,好叫万岁爷想起这边,早日将他的爵位发下来着,哪儿能容许出现意外? 这不,顾妍刚说完,他就跳了出来:“八福晋,宜尔哈再如何也是你长姐,咱们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舅舅不得不说你两句……” 福喜略微后退了两步,有些不忍的别开了眼:舒舒服服的不好吗?她家福晋的脾气什么时候好过? 便是宜尔哈,也在舅舅和捷径之间摇摆了两息,果断放弃了舅舅。 果然,顾妍泪珠子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小手一伸,一拳就把玛尔珲这么个酒囊饭袋给撂倒。 顾妍摊手:“舅舅说错了,你疼我可不疼,没有一损俱损。” 边儿上的世子福晋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玛尔珲重重的摔了下去,“咚”的一声响,火盆里的纸灰都叫他震的扬了起来。 回过头,长长的指甲指着顾妍就骂:“小娘养的东西!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对世子爷动手?” 愤怒之下自然失了平常水准。 仗着王府,这两口子在岳乐没死之前跋扈惯了,区区一个光头阿哥的福晋,他们还不看在眼里。 “吵死了。”顾妍将帕子一扔,姜汁儿染得太多,眼泪一时守不住。 这会子嫌便宜舅母聒噪,她泪眼汪汪的看着身边人。 宜尔哈咬咬牙,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一同过来奔丧的佟舒婉就非常有眼色的跳了出来,以其绝佳的弹跳能力窜到了世子福晋的腰上,掐着她的脖子说狠话:“福晋若是不想活,一根白绫扔上便是!妹妹打小儿就柔弱禁不得吓,若是她有个好歹,你有几个脑袋够赔的!” 说完,她一脸讨好的看着顾妍:“表妹你别怕,有我呢!” 宜尔哈:“……”你个落选的死胖子争什么先!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4、吃水缸了吗这么能杠? “大表妹想替你舅母求情?”佟舒婉转头,胖胖的脸上露出真诚的笑:“表妹可吓着了?” 顾妍又把帕子揪了出来,感动的看着对方:“表姐你真好!” 得到她的夸奖,佟舒婉眼睛更亮,看向被自己压着的世子福晋,眼中更多了些跃跃欲试。 “就是吧,舅母到底是佟家的人,还是皇阿玛的表妹,今儿受了气,许是会进宫告状的。” 佟舒婉:“……”苟日的你怎么不早说! 主院里头。 赫舍里氏本来就觉得给一个出嫁的庶女办丧事很晦气了,没想到丧礼当天,那庶女的庶女还把她儿子一拳撂倒,就连儿媳妇,也被打的鼻青脸肿。 更可气的是,那小贱人说她表姐受了惊吓,托人带到京郊养身子去了,搞的她撒气都找不到人选! 好歹也是安亲王的遗孀,孤儿寡母的叫人这么欺负,尊贵了大半辈子的赫舍里氏哪里能忍? 这不,隔天一大早的,人就坐在了宁寿宫,找皇太后开始哭诉了。 “皇嫂,我们家爷打从去了之后,府里头就冷清了下来。不过这也怪不得旁人,玛尔珲就不是个争气的,我这个当额娘的,心里有数!”想到家里那面无人色的宝贝儿子,赫舍里氏心疼坏了,“可八福晋她便是再得万岁爷的看中,那也是个小辈,说起来玛尔珲还是她舅舅,怎就能下这般的狠手?!” 赫舍里氏她心里苦啊! 作为索尼的亲闺女,她的身份也是顶顶尊贵的,不说万岁的元后以及后宫的平妃是她亲侄女,就说太子,那也是叫她一声姑祖母的! 结果呢? 老了老了,竟然叫一个小娘养的把脸皮子给揭到地上踩! “按照身份上来说,玛尔珲又是舅舅又是叔叔的……皇嫂,我这心里苦啊!” 旁边世子福晋眼角还肿着。 她虽是继福晋,可也出自佟佳氏,这会子抽抽噎噎的告状:“太后娘娘,不看僧面看佛面,侄媳好歹也是慈和太后的亲侄女!八福晋这是……这是不将万岁的情面放在眼里啊!” 旁边的嬷嬷牌翻译尽忠职守,一脸正直的美化了这婆媳俩告状诉苦的话。 仁宪太后叹了口气:“你也想开点,人呐,都这样,好好的过,才不会亏着自己。” 婆媳俩哭了半天,见太后这边脸上没有半点不悦,心里就算猜测宫人闹鬼也没法子,左右找上太后也就是因为她好糊弄。 事既不成,婆媳俩也没费事,她俩在宫里不是还各自有个侄女和堂妹吗?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小贱蹄子再是叫万岁看重,也敌不过美人的枕头风不是? 果然,不论是平妃还是小佟妃,二人听完各自亲人的哭诉后,心头的邪火一阵阵上涌:难道家族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叫一个破落户儿这么欺负了都不撑腰? 丢啥都不能丢了脸面啊! 再加上俩人也有心不坐冷板凳,打算在宫里头露露脸,便找上了康熙,说要万岁做主。 可康熙一天到晚的忙着政务,哪儿抽的出空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乾清宫这边碰了一鼻子灰,平妃索性咬咬牙:“要不我去求太子……” “姐姐不可!”小佟妃大惊:“咱们无非就是求个公道,只万岁爷忙碌,腾不出手来也是应该。太子又是储君,若是耽搁了太子的事儿,怕是万岁爷……” 平妃幽幽的叹了口气:“那妹妹说该如何?”她也是要脸的,堂堂元后的亲妹子,结果坐了十二年的冷板凳,难不成真要去求那几个不如她的? 小佟妃咬咬牙:“我去!”宫里已经够难的了,家里多注重前朝,若是这回帮了堂姐她们一把,往后宗室女眷当中,也能有些个名声立着。 平妃见这位万岁表妹都敢豁出去干,那自己这个姨妹也不能差了,便也咬牙跟上。 延禧宫里,惠妃听完二人的诉苦之后瞪大了眼:“二位妹妹莫不是听错了?老八家的虽是本宫儿媳,到底还年幼,怎会办出这种不敬尊长的事儿来?” 又朝身边吩咐:“去阿哥所,传八福晋过来。另外,其他主位也都叫来,这事儿本宫一个人可做不了主。” 见宫人撒丫子就跑,她又添了句:“对了,叫良贵人也过来。” 毕竟是她亲儿媳,总不能把人给漏了。 再者说,有些话这卫氏说出口才恰当,万岁总不好计较,大不了她那没捂热的封号再撤了便是。 这一声声的,二人觉得惠妃这是在重视她们,心底的气儿少了些许。 - 阿哥所里头,福喜一脸牙疼的看着她家主子又换上了骑马装,整个儿一副要跟人出去干架的样子。 劝道:“福晋,奴婢听说安亲王福晋和世子福晋去了宁寿宫,许是告状没成,又去找了二位妃主,您这……”舌尖儿一咬,开口:“惠妃娘娘待咱们多好啊!如今平妃娘娘她们状告到了延禧宫,咱们可不好给娘娘添麻烦的。” 顾妍沉思了一会儿:“你说的对,那我今日乖一些,可不能吓着了二位额娘。”而后展颜:“等改日有空了,我再去给二位妃母请安。” 一旁默默苟着的胤禩看了眼床上跟尸体似的自己,小声:“要不我也跟过去吧?青丨天丨白丨日的你也不好动手,待会儿你若是说不过,我给你递她们把柄!” 反正他离魂的这些年屁事没干,八卦却是收集了不少。 顾妍点点头,哼道:“还算你有点用处!” 这边儿主仆仨出了门,另一头,延禧宫内另外三妃已是到齐。 德妃温婉惯了,向来不争不抢,这会子也只是淡然的坐着,一副仙气出尘的模样。 荣妃呢,人年纪大了,佛了,这会子正跟惠妃交流屋内的陈设问题。 宜妃就更不说了,她听到顾妍的名字就来气,眼下正耷拉着脸,不是很感兴趣的听着俩情敌的哭诉。 等良贵人陪坐末端知道事情的始末之后,不禁为之一怔:“这……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文思虽性格冲动了些,可嫁给八阿哥之后的这段日子还是挺乖巧可爱的……” 小佟妃:“……” 妈了个巴子,卫氏这个贱人是不是在装? 她对自己儿媳妇没有一点逼数吗? 平妃:“……” 就是啊! 她俩这平常不怎么跟八福晋接触的人都知道了对方跋扈的名头,卫氏的眼到底有多瞎! 二人相视一眼,感觉脸被打得啪啪响。 好啊!卫氏这个辛者库出身的贱婢,如今都敢靠着儿媳妇抖起来对她们嘲讽了! 顾妍就是瞅着这挡口进来的,前有傻白甜亲婆婆给她开路,后有养母婆婆暗中撑腰,那嚣张的样儿,险些没把二人气出个好歹。 平妃恨恨的看着她,眼眶一红,抽出了帕子:“八福晋可算是来了,倒是叫咱们好等。” 没等她质问安亲王府撒野事件,顾妍便抢先开口:“惠额娘,这位便是传说中的平妃母?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平妃母这般的神仙人物,往日里不曾见到却是可惜了。” 惠妃点头没吱声,倒是良贵人脸色有些发愁:“文思啊,平妃姐姐十九年的时候便入宫为待年了,现如今二十有四,正正经经的长辈,你……你便恭敬些吧。” 良贵人是真的愁,这儿媳妇怎么什么都不懂呢? 瞧瞧这说的都是什么话!跟登徒子似的! 【噗嗤】一声,坐了十二年冷板凳的平妃感觉自己被扎了心。 没想到顾妍又矫揉造作的啊了两声:“额娘您说的是真的?我记得八爷说过,您是与宜妃母一年的,没想到您就比平妃母大了七岁呀!” 她又啧啧了两声,“恕儿媳眼拙看不出来,方才差点以为您与平妃母同样年岁的。” 【噗嗤、噗嗤】,接连两道冷箭,瞬间将平妃扎了个透心凉。 “你!”平妃怒火攻心:“八福晋果真如传闻般口舌伶俐!只本宫如今正是好年华,又岂是那等人老珠黄之人能比的?” 顾妍咦了一声,控诉道:“平妃母你骗人!我额娘好着呢!貌美如花!才不是人老珠黄!” “而且宜妃母也三十一了!” “……呵呵。”宜妃:“不及惠妃姐姐。” 该死的小贱人! 说年龄有意思?本宫就是来看个热闹! 惠妃做出了招牌摸脸动作:“没事儿,文思说本宫与宜妃妹妹相似呢。” 与惠妃一同入宫的荣妃端茶呵呵笑,权当自己不存在。 德妃就更简单了,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眼前的冷刀冷箭关她屁事? 旁边,看着平妃阵亡的小佟妃咽了咽口水,说:“惠妃姐姐,我与平妃姐姐今日过来,是想问问,八福晋为何在嫡母的丧礼上对舅舅大打出手……” “这就说来话长了。”顾妍有些忧伤:“这嫡庶之间的区别,想必佟妃母也是能感同身受的。” 小佟妃一噎,可不是咋的? 她嫡姐入宫第二年就是贵妃,第五年就是皇贵妃,对比自个儿……越想越扎心,小佟妃感觉自己被伤的透透的。 便僵笑道:“八福晋说笑了,规矩都是如此,且同脉同源的,哪好计较这个?” “哦,”顾妍道:“不过咱俩不一样,我跟安亲王府着实没什么根源。” 想到跟自己有根源的那个成了皇后死了,小佟妃感觉屁股底下摁了钉子似的:“这说的就是外道话了,人生在世,不必计较这许多。” 顾妍挠挠头,不解道:“既然这样,那二位妃母为什么非要来延禧宫,还闹的其他娘娘一块儿坐着浪费时间呢?” 她抬头转了转,高兴道:“哦!我明白了,许是惠额娘这儿人气多,热闹!不过二位妃母别担心,我这人天生体热,最是喜欢凉快的地方了!明儿便去你们的宫里坐坐,也感受感受那沁凉入骨的滋味儿!” “……”平妃、小佟妃:“???” 苟日的小蹄子!你进宫前吃了水缸了吗这么能杠?!! 几个意思啊? 嘲笑本宫连坐几年冷板凳?!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5、你疯狗投胎吗? 就这,小佟妃也不甘心。 人家到底是万岁表妹,就算不受宠,这么些年也没人敢这么下她面子。 心一横,干脆叫了美貌宫女去阿哥所送点心,送给八阿哥的尤其多。 送就送吧,她竟然还连着送了半个月! 当然,顾妍也没放过她。 回头惠妃打头带着众人去宁寿宫请安的时候,顾妍瞅了瞅其他长辈,挪到了良贵人的身边。 “额娘,我听说佟妃母进宫的时候都二十二啦?”她声儿不大,偏离得近的小佟妃就是能听到:“不是我说,佟家咋想的啊?这么大一姑娘留到二十出头了不往出嫁,这不是逼着皇阿玛把人纳进来吗?咱皇阿玛多委屈啊!” 良贵人嘘了一声,“文思啊,咱们说这个不大好吧?” 顾妍:“没什么,额娘你别担心,是我说的,你就是被迫听听。”又叹了口气:“皇阿玛对我那么好,亲闺女也就这样了,我这是替他委屈。” 良贵人眉染轻愁:“到底是多年的情分。”确实是委屈了万岁爷。 二十二在古代可是老姑娘了,可不得委屈么? 小佟妃银牙紧咬,心里把这婆媳俩的祖宗都给喷了个遍。 感觉到众情敌怪异的神色,她心底对皇帝也怨了起来。 同样都是妻妹,她还占了个表妹的身份,为何元后去了之后她妹妹就能立刻进宫,自个儿却得在娘家待到二十二才得诏入宫? 万岁也忒心狠了些! 小佟妃这会子面如土色,说起来她身份也怪贵重的,然而不得宠就是不得宠,想到卫氏这辛者库出身的都敢仗着儿子来羞辱她,便狠狠的剜了她一眼,恨声道:“良贵人好志气!仗着八阿哥直起了腰杆儿,连位分尊卑都给忘了!” 没等良贵人小脸发白的开始请罪,顾妍悠悠的来了一句:“有儿子就是了不起。” 说着,她又转头看着良贵人,“额娘啊,儿媳虽年幼,可也知道男女之间,男方上赶着有热乎劲儿才会尊重女方。反之,自个儿死皮赖脸的把自个儿拖成大龄老姑娘,死乞白赖的往亲戚手里头砸,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小佟妃:“???” 遮羞布被一小辈毫不犹豫的揭开,小佟妃的脸色当即就白了:“你!” “嗯?”顾妍疑惑的侧头,“佟妃母在叫我?” 而后恍然大悟:“您别误会,我在跟额娘说宜尔哈的事儿呢,佟妃母您可千万别多想。” 小佟妃:“……”妈了个巴子的小贱人! 本宫特么的能不多想吗?! 当初她也是心高气傲的想着复制长姐的荣华之路,可偏偏万岁爷不想佟家出了个太后与皇后之后,再来一个后妃。 只家里千万百计的劝她等,想要保佟家一世荣华,结果就将她耽搁到了二十二。 可这是她的错吗? 明明是家里的意思! 明明早晚都得进宫,万岁爷为何等她丢了六七年的脸面才诏她入宫! 这下子,她眼泪流的更欢了:“欺人太甚!”而后楚楚可怜的看向上首的仁宪太后。 只可惜太后她老人家老眼昏花,小佟妃离的不怎么近,压根儿就没瞧见。 良贵人被人怼了也不生气,反而很担心的拽了拽儿媳的袖子:“文思啊,额娘知道你脾性直,可你佟妃母是万岁的表妹……” “嗐!”顾妍毫不在意的摆摆手,“皇阿玛的表妹多了去了,不在乎这一个两个的。” 表妹之一的小佟妃:“……” 小佟妃再怎么不得宠,被这么接二连三的打脸也受不住,当下气了个半死,怒发冲冠道:“万岁爷的表妹多少与本宫没干系,只八福晋这般口舌无状,目无尊长,你们郭络罗家的家教实在是不敢恭维!” 顾妍心说你放屁,你都派人撬我墙角了,难不成我还得和和气气的把你供着? 这儿的动静不小,有心的总能观察到。 不知怎么的,宜妃突觉菊花一紧。 果然,顾妍视线缓缓移动,而后神情凄楚的看着宜妃:“宜妃母,佟妃母说咱们郭络罗家的家教不好!” 宜妃:“……” 仁宪太后看她眼泪汪汪的,便问了句:“这是怎么了?” 没等嬷嬷翻译,顾妍就将自己这段时间努力学外语的劲儿拿了出来,用蒙语重复了遍:“皇玛嬷,孙媳就是问了问佟妃母的年岁,想着到底是长辈,回头生辰礼可不能忘了,可是……” 她变戏法似的抽出了帕子,搅烂了也没掉一滴泪,就在那儿干嚎:“可是佟妃母她说郭络罗家没有家教!” “孙媳被指着鼻子骂没关系,可孙媳是郭络罗家的人啊!”她小眼神飞啊飞的,“宜妃母是孙媳同族的姑母,说到底五哥也是孙媳的表哥……” 若是说别的,仁宪太后可能不太想管,可要说到她一手养大的宝贝老五,太后她老人家就不干了。 当下冷了脸:“佟佳氏!” 别看她也坐了先帝多年的冷板凳,可当初也是名正言顺的皇后,对于慈和太后这个情敌的侄女,自然是没什么好感度的。 小佟妃脸一绿:“太后,是八福晋她口舌无状……” “她说了什么?” “她……”小佟妃卡壳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只能抽了帕子默默的流泪。 只可惜啊! 仁宪太后她老人家因着出自科尔沁,着实受了先帝母子不少的夹板气,再加上先帝后宫还有一个娇花似的董鄂氏,眼下见着小佟妃这做派,心里能舒坦的起来? “老八家的就是性格直爽了些,你要说她不好,把不好的点儿说出来!什么都不说,就知道哭!” 哭哭哭! 哭丧啊哭! 小佟妃挨了顾妍婆媳的嘴炮不说,眼下还被太后一通怼,心里都快委屈死了! 那是她不想说吗? 那是说不出口啊! 难道说顾氏这个小贱人内涵她以二十二的老姑娘身份伺候了万岁爷? 这话特么的能说的出口吗?! 然而太后打从男人死了之后着实过了不少年的舒坦日子,眼下确实没什么体贴人的心思。 不仅如此,她说话还特别的直接,拉着惠妃:“皇帝叫你们几个掌宫权,你们也好好管管,别一天天的,就知道用那副做派恶心人!” 她都叫董鄂氏那狐媚子和先帝恶心了半辈子了,难得现在他们都死光了,可不想当了婆婆之后还有不美好的回忆。 惠妃瞥了小佟妃一眼,应了声是。 可怜小佟妃,这会子是真真的气的脸色发白,上半身都开始打起了摆子。 这会子她恨啊! 她是有多闲才去学了蒙语啊!早知道太后这么不委婉,她何苦受这份罪! “哎呀!”顾妍看小佟妃捂着心口开始难受了,吃惊的又飙了蒙语:“佟妃母,你不就是污蔑了我两句然后被皇玛嬷训斥了吗?你该不会这么小心眼,打算装晕吧?” 果然,被董鄂氏用装晕这招坑害过的仁宪太后立马就精神了,死亡射线嗖嗖的往小佟妃身上扎。 “文思,你少说两句。”后妃们每天闲着没事儿干,又三五不时的要给皇太后请安,因而会蒙语的人不少,良贵人便是其中之一。 “你佟妃母打小儿就身子骨弱,佟家才将姑娘放在深闺仔细照料的,若不然也不会耽搁了六七年。” 好歹也是个台阶,小佟妃舒了一口气,“是啊,我额娘说我胎里弱,打小儿就这样,只能一辈子与药为伍了。” 顾妍大叫:“怎么会这样!”她不可置信的看了过去,语气愤愤:“佟妃母,您额娘真是太过分了!皇阿玛龙体尊贵,您这天天吃药的,万一过了病气给皇阿玛可怎么办!” 小佟妃:“……”苟日的小贱人,你疯狗投胎吗? 听不出来本宫在顺着台阶下?! 小佟妃也不傻,心知上回就是斗斗嘴,这会子闹到万岁龙体安危上,一定是自己那点心惹的祸。 她将手放下,硬逼着自己挤出个笑,开始服软了:“八福晋听岔了,本宫只是身子骨弱,并不是得了病症,与旁人无碍的,自然不会影响了万岁爷。” “原来是这样,那会有碍寿数吗?”顾妍担心的看了过去。 见她没追着死咬,小佟妃松了一口气,“万般皆由命,这个本宫也不知。” “希望没事吧。”顾妍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了一句,“要是您进宫没多久就……搞不好旁人还以为您就是为了在皇陵占个位置呢!” “……”小佟妃:“????” 啊啊啊啊啊!小贱人你闭嘴啊啊啊!! 小佟妃都快给整崩溃了,请安结束后,几乎是哭哭啼啼的回了自己的寝宫。 没想到当天晚上,万岁爷那边下了口谕,说爱妃你既然身子骨不好,那便多吃些补药,免得影响了身子。 如果光是这个,她还不至于闹腾。 可关键是,万岁爷送来的补药——特么的是三斤黄连啊! 万岁爷是疯了吗? 这特么是护着儿媳妇的态度吗? 这是护着祖宗吧?! - 阿哥所里的顾妍可不知道小佟妃被气掉了半条命,她这会子盯着桌上的银票正在发呆。 旁边的宫人还在补充:“福晋,万岁爷说了,小姑娘家家的就该活泼一些,这些您拿去随便花。” 顾妍脸上一派感动,眼泪瞬间就从嘴巴流了出来。 这是什么神仙公公啊! 亲娘啊!您到底把皇阿玛迷成了什么模样,才能叫他爱屋及乌到让自己这个祸害在宫里翻天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6、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儿媳照顾到了,亲儿子连问都没问一句。 “所以,”胤禩看着自己那跷二郎腿的媳妇,脸色有些扭曲:“你费劲巴拉的去学蒙语,就是为了告状和吵架的?” “那不然呢?”顾妍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技多不压身,大腿也不嫌少。” 胤禩耸耸肩,眼睁睁的看着媳妇儿离开,再看看自己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模样,摸了摸脑袋,“你高兴就好。” 反正咱家不吃亏就成了。 顾妍这边得了赏,寻思着待宫里没事儿干,便去隔壁问了问四福晋:“四嫂,我想出宫去逛逛,你去不去?” 四福晋羡慕的看了她一眼,摇头:“八弟妹自个儿去吧,我这边还有些庶务要处理。” “那四嫂可有要带的东西?”顾妍想了想,人家好歹也是未来的皇后,这会子做了邻居,太生疏了浪费这大好的机会,“约莫宫门落锁前回来,四嫂想要什么就说,能带的我替你带回来。” “不麻烦八弟妹了。”四福晋虽很心动,可她家爷这会子处境不大好,八弟妹有皇阿玛的宠爱倒是可以常常出宫,但是带东西有些忌讳,还是不给自家爷添麻烦的好。 顾妍也没强求,这时候院里婆子过来,道:“福晋,安亲王世子福晋带着小阿哥进宫看望佟妃娘娘,德妃娘娘递了话儿,叫您过去陪着坐一坐。” 四福晋嘴角抿了抿,“去额娘那儿说一声,我待会儿就去。” 顾妍眼睛利索,见到了她指甲掐紧的模样。 回了自己院子,胤禩无奈的看着自己又飘了起来,问她:“你不出去了?” 顾妍想了想:“四嫂那么好,我想去看看,而且佟妃母上回还邀我去做客的。”又道:“福喜,带上我的小宝贝,咱们去看看佟妃娘娘!” 胤禩:“……人家那就是客气话。”而且你确定不是公报私仇? “有你什么事儿?”顾妍翻了个白眼,“你好好吃药吧你,老娘还想年纪到了生个娃娃,你别跟我说到时候不行!” “……”胤禩:“???”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好吧,他也不确定自己到底行不行。 - 世子福晋这回也是赶巧了,宫里的堂妹病了,她也算是娘家人,于情于理的也该来探望探望。 再者说,今日来也是有任务的。 小佟妃这会子歪在榻上,见堂姐进来,眼睛一红:“姐姐可算是来了,文书,你带小阿哥去偏殿玩,本宫与姐姐说说话儿。” 小佟妃虽是庶出,可如今也是一宫主位,再加上这只是隔房的妹妹,与自己没有利益冲突,世子福晋自然是不停的说好话。 “我在宫外也不清不楚的,你这好好的怎么就病了呢?”世子福晋见儿子出去后,便打探了起来,“仿佛听说万岁爷还给你送了补药?有这份心就是好的,虽当初万岁爷心里不怎么甘愿,可你人都进了宫,又是嫡亲的表妹,好日子总归也是快了。” 哪知小佟妃听她这么说,心里边一口气上来瞬间就堵住了。 她也不好说万岁爷送的补药是三斤黄连,只无声的叹了口气,道:“家里觉得有姑母和长姐的情分在,万岁对我定是差不了,可这内里……不说也罢,也是我这身子骨不争气,不仅没替姐姐你与姐夫讨个公道,反而给自个儿落下了病根。” 世子福晋其实心里也有点数,可堂妹既然没点开,那她也不会去揭了遮羞布。 往前探了探身,轻声道:“我今日进宫来,也是有一桩事儿想跟妹妹说。妹妹也知道,家里的姑奶奶去了,留下一个外甥女,偏还是要守孝的。若是以往也就罢了,可宜尔哈跟八福晋同年的,眼下要耽搁三年,出孝又恰巧耽搁了下一届选秀。年龄大了,到时候还得我跟她舅舅操心……” 小佟妃听她这么说,心里也有些数了,只不大乐意插这个手:“堂姐你也知道,前些日子我不过跟顾氏拌了两句嘴,想讨个公道,结果连个水花儿都没溅出来。再说了,你那外甥女跟四阿哥又有些牵连,如今这四福晋还是我长姐做主定下的,我这当姨母的,没必要这上头再得罪人。” 世子福晋急了,她好处都拿了,还指望外甥女入了皇子后院给自家爷的爵位使使劲儿,哪能轻言放弃? “哎哟我的好妹妹!你怎么想的就这般轻巧?”世子福晋摇头,“那人家也是正正经经的福晋,说句难听话,人走茶凉,人家如今正经的婆婆是德妃。这位当年可是承乾宫的宫女,若不是孝懿皇后要借腹生子,哪儿能有她如今的福分?这一朝得势了,就跟那小贱蹄子似的,能瞧得惯咱们这些大家出身的贵女?” 小佟妃的脸色还是不大好,这没好处的事儿,她何必去沾这个手? 世子福晋见状,赶忙道:“姐姐我固然有私心,可妹妹你在这后宫若是能有个自己人,宜尔哈长相也不差,他日得了四阿哥的宠,德妃那边总也得给两份薄面吧?哪儿像现在,没个能走面子情的,便是想说话都找不着人。” 这话算是说到小佟妃的心坎儿里去了,只前两次的遭遇过于惨重,她不大想掺合跟八福晋有关的任何事。 没等她这边想好,外头就有宫人进来,说四福晋来看看娘娘。 刚收拾好出去,又有小太监面色惨白的跑了进来,“娘娘!八福晋也来了!” 小佟妃抓着宫女的手瞬间就紧了,早知道方才就不出来了! 她这边嫌丢人,没往外头传,世子福晋也就知道的不清楚。这会子听到人说八福晋来了,她还记恨着当初丧礼上的事儿,撇了撇嘴:“倒是懂些礼数了。” 她声儿不小,顾妍刚踏进来,便笑意盈盈的把手上的东西递给福喜,行礼后便道:“外甥女问舅母安。多日不见,舅母瞧着宽腴了许多,想是王府日子过得好,才能这养成这般勇武的身形。” 四福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回过神后脸色通红,很是懊恼。 瞧着顾妍这幅来者不善的模样,小佟妃的心都提了起来,唯恐她“快人快语”,说出些叫她在堂姐面前丢人的话,赶忙拦了:“你们俩怎么来了?这夏日日头可毒,仔细晒伤了。” 四福晋方才丢了丑,这会子镇定下来,补救道:“听说姨母进宫了,额娘那边惦记着,叫过来瞧瞧,再送些滋补的给佟妃母补补身子。” 顾妍等她说完,笑嘻嘻的开口:“天儿太热了,阿哥所里头热得慌,想着您宫里凉快,便过来躲躲暑。” 小佟妃:“……”凉快? 她宫里凉快? 她一个不受宠的妃子,连冰例都没有额外的,还凉快? 这小贱人又是来讽刺她的?! 可惜小佟妃这两日也算是被万岁敲打过了,不敢惹她,脸上木木的:“八福晋若是喜欢,常常过来便是。只本宫这儿冷清,没些热乎气儿,你们年轻人怕是喜欢热闹的。” “这个无妨,福喜,把我的小宝贝拿过来!”顾妍觉得小佟妃是个很称职的捧哏,当下就朝福喜招手,“佟妃母我跟您说,皇阿玛总是嫌我家爷清冷,说我这般热闹的性子带一带他才好!我寻思着也没什么好带的,便学了点乐器,伺候我家爷高兴高兴。” 她乐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叫福喜赶紧过来,“只我人笨学的慢,我家爷又睡着了,正好今儿来您这,您又觉得冷清,那便给您热闹热闹。” 小佟妃下意识的感觉不妙,可她确实是个柔弱的,再加上顾妍动作又快。 托盘一拽,红布一掀,唢呐一拿。 小嘴儿一鼓,豪气顿生! 高亢、嘹亮! 一曲毕,顾妍还有些惋惜:“得亏我打小儿就身体倍棒,要不然还不能一口气吹这么久!” 唢呐这玩意儿对肺活量的要求可高了! 福喜一脸深沉的点头:可不是咋的?当年她家主子跟老太太斗智斗勇,从会跑路时就开始学唢呐,就为了有朝一日把恶毒老太太给吹走,下了老大的功夫了! 世子福晋:“……” 四福晋:“……” 再看小佟妃,哦豁,小佟妃已经被唢呐送走了! 哦不,惊晕了。 可怜见的,好好一深闺长大的姑娘,她进宫前这些年,佟佳氏也没死过几个直系亲属,对唢呐这玩意儿还真不熟悉。 这猛的耳朵一炸,可不是得吓晕吗? 剩下俩就不一样了,世子福晋操办过小姑子的丧礼,四福晋也是送走过亲额娘的,她俩还稳得住。 看到顾妍那渴求的双眼,四福晋无奈,碍于情面勉强称赞:“八弟妹技艺高超,确实动听。”犹豫了一会儿,“只阿哥所地方小,八弟妹若是兴致高,可……” “四嫂放心!”顾妍摆摆手,“我还是挺有眼色的,四哥跟我们家爷不一样,每日忙得很,我自然不会吵闹到你们休息的。” 刚醒转过来的小佟妃恨不得呕出一口血:你有眼色怎么还来恐吓本宫!! 啊?这是几个意思?想给本宫送走吗? 世子福晋觉察到堂妹情绪的不稳定,语气有些不悦:“八福晋,宫闱重地,你这般闹腾成何体统!” “舅母你不好这么吹牛的。”顾妍收好小宝贝,无奈的摇头:“宫里谁不知道佟妃母这儿靠近冷宫呀?不算什么宫闱重地的,若是因为我的缘故热闹了,佟妃母怕是还得感谢我。” 小佟妃:“……” 世子福晋:“……” 四福晋咳嗽一声,打着圆场:“时辰也不早了,姨母和佟妃母想必还有话说,八弟妹,咱们便先回吧?” 顾妍好似突然醒悟一般,歉然一笑:“还是四嫂记性好,瞧我,都忘了佟妃母身子不好要好好将养了,偏还闹腾的妃母休息不好,该死该死!” 小佟妃已经没力气争辩了,顾不得丢不丢人,直接端茶送客:“本宫也累了,都回吧。” 再有两回,她也该去九泉之下伺候姑母和长姐了。 临走的时候,顾妍看小佟妃院子里那多子多福的石榴树可爱,不小心徒手拔了俩,还转了个圈。 可怜的石榴碎的跟脑壳似的。 当天晚上,屈服于恶势力的小佟妃终究是认了命,命人送来好些个赔礼,算是服软低头了。 当然,有上回的教训在,这回来的是太监,再不敢叫宫女掺合了。 不过一夜,宫内流言迅速发酵,大家伙儿的都知道八福晋是个老坛醋,别说是宫女了,就是那二十出头的姑姑,见着八阿哥也恨不得多长两条腿赶紧的跑。 毕竟,没人想被天生神力的八福晋给倒提脚拔起来转圈。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7、大腿扒一个死一个 另一头,小佟妃被气了个半死,但礼都赔了,再气也不会重生波折。 至于她堂姐说什么皇子后院里有个自己人,虽很心动,但不敢自己动手。 等下回世子福晋再进宫,她就给出主意了,“姐姐,这事儿且有三年可操作,你与其指望我,不如去永寿宫走动走动。” “永寿……”世子福晋突然抬头,“妹妹是说贵妃?” 她脸上有些为难:“永寿宫贵妃一向深居简出,连宫权都不愿意沾,怕是不大容易。” 小佟妃摆手:“话不是这么说的,姐姐你想啊,孝昭皇后可是庶出,咱们这位贵妃呢,因着亲额娘是遏必隆的三继妻,倒也占了个嫡出的身份,偏位份上这辈子都得矮了庶姐一头,你说她心里憋不憋屈?” 且庶弟娶了元后亲妹,她的胞弟却娶了乌雅氏包衣女,这心里能平衡? “虽说乌雅家因着德妃的缘故抬了旗,可这内里奴才出身谁不知道?”小佟妃给她抛了个饵,“咱们不管他们钮祜禄家的事,最起码的,阿灵阿的嫡妻是德妃亲妹,你走乌雅氏的路子,不比我这边使空劲儿强?” 世子福晋点头,若有所思的看向了永寿宫的方向, 却说顾妍那头,看到一个小胖子窜进来找八阿哥,才想起来宫里还有一个永寿宫贵妃。 赵嬷嬷正在给她科普:“……贵妃身子骨不好,生了十阿哥后更是虚弱,时常住在宫外的温泉庄子上养身子。如今回了宫,也是因为十阿哥大了,再不进上书房便要落下兄弟们许多。” 顾妍听得一脑门子懵,掰着手指头算: 索尼的的孙女一个是元后,一个是平妃,一个是法喀的嫡妻。 法喀是遏必隆的庶子,遏必隆的嫡女呢,正是如今的永寿宫贵妃,贵妃胞弟还娶了德妃的妹妹。 德妃啊,她又是四爷的亲妈! 四爷的养母是佟佳氏,隔房堂妹又是岳乐的儿媳妇……搞来搞去,他们还是一家子! 赵嬷嬷看她那掰着手指头算的模样有些头疼,花了老大的功夫给她科普世家关系。 这玩意儿有点绕脑子,比学蒙语还难。 这不,进了十月才将将记住,还没来得及深扒,钮祜禄贵妃就要重出江湖了。 永寿宫里头。 贵妃觉得这事儿不成:“再如何,与本宫的十阿哥也没甚好处。”费力不讨好的事。 给德妃儿子拉助力,给宜妃娘家拉助力,跟她钮祜禄氏有甚关系? “娘娘,身边儿有人总比没人好。”乌雅氏有自己的思量。 说到底,她们包衣家族就是万岁爷的奴才,在揣摩圣意这条道儿上的经验比其他人丰富多了。 郭络罗氏背后不一样,四阿哥若是纳了郭络罗氏,这背后一些说不清的事儿,也就顺理成章了。 乌雅氏低声道:“娘娘,我阿玛的意思是……谁接手了这郭络罗氏,就等于接手了安亲王府留下的势力。”有没有本事不重要,万岁爷能叫他有本事 她阿玛的意思是郭络罗氏只能嫁进皇家,没有别的可能,那她这忙帮起来就更没有负担了。 说起这个,钮祜禄贵妃也心动了:“那十阿哥……” “娘娘,这事儿不成!”不等贵妃生怒,乌雅氏赶紧开口:“当年若不是咱们家与鳌拜的关系,二姑奶奶何至于只是个继后?且郭络罗氏打小儿就黏糊四阿哥,这女人心中一旦有了别人……” 一听有异心,钮祜禄贵妃立马就歇了心思:“不过为他人做嫁衣裳。” 乌雅氏笑道:“娘娘这番是想岔了,臣妇虽是四阿哥亲姨母,可也是七爷的妻,您的亲弟妹,家中还有儿女,不向着钮祜禄家会向着谁?” …… 宜尔哈等在永寿宫偏殿。 心里高兴又激动,回头看见顾妍时,傲然的抬了抬下巴:“妹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希望妹妹往后别有求我的时候。”不过一失败者的福晋,跟日后的帝妃如何能比? 对此,顾妍回了她一个中指。 宜尔哈哼了一声,她甚至想好了,有了贵妃的帮忙,说不定三十四年的大选她能卡着点去! 接下来的日子她进宫是越发的勤了,就为了瞅准机会跟四阿哥多多见面, 四阿哥那边呢,甭管心里怎么想,只要亲爹想顺水推舟,他也不会直接拒绝。 当然,这时间上就得由自己来控制了。 这边暗示一给,好么,宜尔哈她飘了! 一年,两年,那是踩着顾妍的脸使劲给自己做名声。 就在她得意之时—— 贵妃啊,可怜的钮祜禄贵妃啊,她在三十三年年底的时候嗝屁了! 当然了,贵妃也是小媳妇儿呢,康熙心里怪伤心的。 于是龙口一开,便决定明年的大选不办了,超龄的姑娘就自个儿家里看着办,万岁爷我不管这事儿了! 这下可好,宜尔哈接到消息后直接一头栽在了门槛儿上。 按理说她不必进宫了,可谁叫她跟贵妃关系好呢? 顾妍作为亲妹妹,总是要帮一帮的。 这不,因着年初便出宫跟四阿哥府做了邻居,顾妍进宫哭灵前,还绕路把宜尔哈给捎带上了。 还在马车里的时候,顾妍就抽帕子哭上了:“姐姐你的命可真苦啊!好歹也是名门嫡女,偏母亲怀你的时候,咱们阿玛犯事儿没了!后来呢,你那年龄走后门也能大选了,结果母亲吃粥噎死了!现在……” 噫呜呜噫,眼瞧着明年出孝了,结果贵妃没了! “嘤嘤嘤,姐姐你好生可怜!” “……”宜尔哈:“???” 苟日的小贱人,落井下石很爽吗?! 饶是宜尔哈上马车前给自己做了诸多的心理建设,这会子也被顾妍的嘴刀子给戳的千疮百孔。 她捂着胸口,颤声道:“我们好歹是亲姐妹,你……” “不是你上回跟我说什么河东河西的吗?”顾妍道:“可惜了,姐姐你现在连河都没了。” 宜尔哈这会子是真被气懵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顾妍!两年前的一句话你记仇到现在?!” 顾妍抬着下巴:“那是当然!” 宜尔哈几欲吐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落魄了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吗?!” “没有啊。”顾妍耸耸肩。 “既然没有,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宜尔哈双目赤红,恨声道:“我是你亲姐姐!不说守望相助,也请你别落井下石!” 拉几把倒吧! “你运气不好怪谁?”大腿扒一个死一个,你也很吓人好不好! “你少在那说风凉话!” “风凉话?你以为我说风凉话很快乐吗?不!”顾妍呵呵笑了两声:“说风凉话的快乐你根本想象不到!” 报仇这种事,报一次爽一次。 “……”宜尔哈:“????” 她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哆嗦着手指了过去:“你,你说什么——” “我说——”顾妍双手圈起来,套在嘴上喊:“说风凉话超快乐的!” 宜尔哈:“……” 这句话导致的后果就是宜尔哈在贵妃的丧礼上哭的很伤心。 据顾·大嘴巴·妍前方报道,上回她姐姐这么哭的时候是她亲娘的丧礼。 毕竟亲娘是娘,婆婆也是娘,死了一个还有一个。 顾妍悠悠的叹了口气:“或许姐姐是在提前练习吧!” “我就是提前练习又怎么了!”宜尔哈口不择言道。 她不知道四爷打算明年纳她进来,这会子气上头了,直接就顺着顾妍的话怼了回去。 可惜啊——德妃歇完一场又来了,正好听了个正着。 当下脸就黑了:提前练习?练习什么?练习哭灵? 哭谁? 顾妍本着姐妹情深的精神,小声提醒:“姐姐,德妃母来了。” “……啊?”宜尔哈呆呆的转头,感觉自己头风都发作了。 她懵逼了半天,转头问顾妍:“我们是什么关系?” “姐姐你练习哭灵哭傻了吗?我们是亲姐妹啊!”顾妍一脸的情真意切。 哦,我们是亲姐妹啊? 特么的亲姐妹你这么坑我——顾妍我上辈子扒你八代祖坟了吗?! 宜尔哈感觉自己遭到了史无前例的心灵重创:“顾妍你这个贱人,我跟你势不两立!” 苟日的小贱人,你不得好死啊啊啊!!! 好家伙,这小嗓门飙的,德妃被吓了个踉跄,脸瞬间就挂下来了,“郭络罗氏在贵妃灵前言行无状,往后不得入宫!” 好么,一番话钉死了,估计就算她在四爷后院爬出头,也得不到这个婆婆的认可了。 德妃又转头看向顾妍,忍了忍,屁都没放一个。 顾妍偷笑:感谢康熙和老妈! 妈最牛逼,妈牛逼大发了,妈是最大的金手指! 虽然妈嗝屁的早,但不妨碍妈是她的大外挂啊! 这时,宜尔哈愤怒的脸都红了,结束后离开,前脚离开宫门,后脚就伸出双手朝顾妍挠了过去:“我杀了你!!” 顾妍吓得摇摇欲坠,小手一紧,宜尔哈整个人就被提溜了起来:“哇!姐姐你凶巴巴的样子可真像个泼妇啊!都说纳妾纳色,你这模样,怕是四哥要嫌弃的!” “顾妍你这个贱人你给我闭嘴!”宜尔哈双目赤红,声儿尖的马匹都侧过了头:“你怎么不去死,啊!你怎么不去死!” 有了今儿这一遭,四阿哥要不要她都难说! 顾妍看她这样有些不忍,鼻子一酸,声音里带着哭腔:“你是我亲姐姐啊!” “为什么你胳膊这么短啊!我举着你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挠不到我,我真的好心痛好心痛啊!!” 宜尔哈:“……” 艹!!!!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8、活着都是奇迹 大约是良心不安,顾妍在新家折腾起了美味,打算成品出来后,把宜尔哈接过来尝尝,算是赔罪。 可宜尔哈能干吗? 答案是能的,她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无论姐妹俩面上闹成什么样,只要现任的八福晋递了台阶,她就得下。 只是啊,姐妹俩已经处于半撕破脸皮的状态,反正宜尔哈是叫接就来,不为别的,就为了隔壁是四阿哥府。 当然,姐妹俩待在一起的时候嘴巴也没停。 宜尔哈用小木勺搅着碗里的这个叫布丁的东西,冷笑:“妹妹倒是个会吃的,想必八贝勒的身子也叫你给调养好了?” 事到如今,她也想明白了,左右这辈子的胤禩跟上辈子的不一样,病歪歪的,顾妍这小贱人不过一守活寡的,有什么好得意的? 看了看手里微弯的木勺片,宜尔哈哼了一声:“若是府上银钱不凑手,妹妹便使人递个信儿,姐姐别的没有,买个勺子的银钱还是有的。” 顾妍往她那边瞅了一眼,将手里精巧可爱的瓷勺敲出了清脆的声响。 “姐姐可别误会,可能是下人弄错了,我这儿怎么可能连个勺子都没有?” “那你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宜尔哈阴了脸。 “怎么可能!”顾妍嘟起了嘴巴:“可能是你这个小木片片长的像厕筹,下头伺候的觉得你跟这玩意儿合适。” 宜尔哈顿时就怒了:“我就该配个木片儿使?”不管厕筹是什么,这小贱人说她只配用木头她倒是听出来了! “姐姐你好蠢哦!”顾妍美滋滋的吃完了自己碗里的布丁,然后笑道:“姐姐一直跟着母亲,想必不知道厕筹还有个搅屎棍的别名儿吧?” 宜尔哈一懵:“……你说什么?” “厕筹就是穷苦人家如厕时用的东西,你瞧你手里那跟小勺似的,像不像?”顾妍嘿嘿了两声,“对了姐姐,这个布丁好吃吗?” 胃里一阵翻涌,宜尔哈立时觉得眉心到天灵盖都裂开了:“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 自从有了你,活着都是奇迹。 宜尔哈黑着脸离开了,顾妍耸耸肩,打算查一查账:“福喜啊,这段时间的账册拿过来我瞧瞧。” 当家做主了,不能什么都交给下人,自己也是要了解的。 只是账目越瞧越不对,“咱们出府大半年,花销三万五千两?!” mmmp! 到底是哪个蛀虫在贪她的银子! “咱们爷每年的俸禄银子才两千五百两!”顾妍出奇的愤怒了。 虽然老康对儿子们多有贴补,每年到手的雪花银总有个五六万两,但那是老父亲对儿子额外的补贴啊! 照这么个速度,啃老都不够一年的开销! “福晋,奴才冤枉啊!”账房的主事一来就跪下了,“奴才是八爷身边打小儿伺候的,八爷好了奴才才好,绝不会干这等没良心的事儿!” “还没有!”顾妍把账册甩到他面前:“你瞧瞧这花销,鸡子八两一个、米十六两一斤!” 她都给气乐了,“照这么个物价,皇阿玛是再也不担心百姓挣不到银钱吃饭了!” 在宫里那两年,基本上康熙补贴的多,御膳房给啥吃啥,再加上康熙心疼儿子身体不好,超出的份例都是走乾清宫的,她就没怎么注意。 但再不关注也知道,自家这账册绝对不对! 那账房一呆,“福晋,这个已经很便宜了啊!在宫里的时候,鸡子十两一个,米二十三两一斤……” 顾妍:“……” 她深深的运气,“很便宜?” 别以为她在老家那些年是喝西北风的! “市面上米二十三文一斤,纵然咱们身份不同,可十六两一斤的米……”她微微笑:“你告诉我,这米是不是从金子上打下来的?” 账房:“八爷身份尊贵……” 顾妍二话不说,先把这么个废物给撤了:“八爷尊贵是尊贵,可这家是我来掌的,我说了算!” 之后又把厨房上采购的一顿削,顾妍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好么,内务府的人可真不错,给咱贝勒府调来了不少烧银子的。” 至于说内务府的大臣不好得罪,到底是老臣什么的……顾妍耸肩:就胤禩那样儿不指望有前途的,怕什么得罪人? 皇子身份是天然的有利,有心帝位的或许投鼠忌器,可他们两口子不用啊! 这不,她带着府里的账册,一脸怒气的进了宫。 回头康熙知道八贝勒府的闹腾后,笔下的墨落在了纸上:“半年三万五,朕这每日的早膳也舍不得多吃个鸡子。” 喊外头的梁九功:“朕这记性不大好了,内务府的现在是几个人?” 梁九功瞬间就明白了:“回皇上话,海拉逊大人在五年五月时任的总管,飞扬武大人是二十年上任的,马斯喀大人是三十一年七月进内务府的。” 康熙嗯了一声:“把他们都叫过来,再叫人给八福晋说一声,受了委屈,朕这个皇阿玛给她做主。” 明珠那老东西倒了也不亏,海拉逊这个内务府总管一当就是二十多年,替老大那边出了不少的力气。 飞扬武且不说了,身子骨一直不好,太医说就这两年的功夫,完全就是个养老不管事的。 马斯喀出自富察家,私底下又是太子的人。 康熙沉思了一会儿,儿子年纪大了,心思也就多了。 路上的顾妍接到暗示后,一听是奉旨闹腾,下轿时胸膛挺的更高了:今天又是大显身手的一天呢! 内务府那边,除了飞扬武这个半死不活的叫人半搀着过来以外,另外两人也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不过两人都没当回事。 不过一个没前途的皇子阿哥的福晋,再闹腾又能闹腾到哪儿去? 先帝的那些个皇子们,到头来不还得对万岁俯首称臣?只要他们背后的主子能成事,一个有着从龙之功的宠臣和闲散宗室,想也知道哪个份量更重。 当然,前提是他们得稳住。 可惜了,顾妍今儿的目的就是叫他们稳不住。 会面后,顾妍瞧着飞扬武那副随时驾鹤西去的模样,朝康熙瞥了一眼。 康熙也贴心,叫人给他搬了个椅子。 随后,对峙开始! 海拉逊到底是老臣了,听完后立马就跪下了:“万岁爷,宫里的吃穿用度乃是头等大事,光是入口这一项,更是重中之重,万岁龙体为要,奴才怎可拿些市井贱物来污您的口?” 马斯喀没吱声,他上位晚,内务府都叫海拉逊这老货一手把持了,有好处他也落不着多少。 顾妍清了清嗓子,想着路上康熙叫人塞给她的告状手册,一脸的忧郁:“皇阿玛,内务府的事儿儿臣也不懂,但儿臣常听八爷忧虑,说近些年灾害水患多发,国库吃紧,偏内务府还从国库借了九百八十万两白银……” 海拉逊瞬间就怒了,“八福晋!妇人不得干政!赈灾之事自有户部拨银,与我内务府何干?” 谁知道顾妍比他更惊讶:“什么什么,我没听错吧,内务府是你的?” 海拉逊的脸瞬间就白了:“万……” 顾妍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我这算算自家的账本,也叫干政了?” 她委委屈屈的看着康熙:“皇阿玛,儿臣可是听说内务府和户部互不干涉的,且内务府还可经商来盈利,为何年年都要从户部拨款和借款?” “不过这事儿跟儿臣没什么干系,儿臣就是想知道为何内务府拨来的人,半年造掉了三万五千两!” 海拉逊:“……” 个老子的,没关系你倒是闭嘴啊,一句句的全叫你给说了! 康熙面无表情的看着底下的跪着的人:“宫内年年都在缩减开支,海拉逊,你告诉朕,为何内务府的借款一年比一年多?” 海拉逊从内务府扒拉银子都扒拉了二十多年了,没想到因着区区三万多两,万岁便来质问他,辩解说:“万岁爷,皇城内不同别的……” 顾妍很没眼色的又开了口:“前面你说内务府是你的,总管大人,昨儿我还在街上见到您家的女眷在买古董呢!听说您家里有二十房妾室和子女三十二人……对了!”她掉头,“梁公公,总管大臣的俸禄是多少来着?” 梁九功木着一张脸:“俸银一百八十两,禄米一百八十斛。” 顾妍就很羡慕的转头:“总管大人理财有方,一百八十两养活这么多口子的人,还能叫家里女眷斥巨资买古董,我就不一样了,八两银子一个的鸡子都舍不得吃。” 眼见着气压越来越低,海拉逊也顾不得端架子,赶紧解释:“万岁爷,八福晋所说有误,奴才家里只有一妻两妾……” 顾妍今天就是拆台来的,闻言“哇”了一声:“总管大人说的是真的吗?”而后一脸钦佩的看向他:“可我听说府上的太太只生了一个嫡女,两位侧室各有一子,那么剩下的二十九个……” 猛女落泪:“许是家里的通房丫头在您不知道的时候生的吧,她们真棒,没有男人也能独自养活孩子……皇阿玛,这个得嘉奖,二十九个呢!” “……”海拉逊:“???” 你特么蹲我家房顶了吗知道的这么清楚? 康熙这会子好像已经不在意账册了一样,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哦?还有这等事?” 可怜海拉逊六十多的糟老头,这会子被打击的一口血活生生的咽了下去:“回万岁爷话,那些个都是奴才的孩子,只生母都是些没有名分的丫头。” 顾妍捂住嘴,很惊讶的看着他:“呀!总管大人可别说笑了,都没名没分的,谁能证明她们就跟过你一个?谁能证明她们生的孩子是你的?不是府上的小厮、马夫、账房之类的?” 海拉逊呆若木鸡:这好像……有点儿道理? 不对! 那都是摆过酒席的小妾,不可能会偷人的! 海拉逊正想说这是奴才自家的私事,就见顾妍扭头看了过来:“如果孩子都是你的,那总管大人每年一百八十两是怎么养活他们的?该不会偷了皇阿玛的私库肥了自个儿的腰包吧?”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9、一戳一个小唧唧 结果自不用说,大贝勒再断一臂。 前些年大贝勒的铁杆粉丝明珠就被搞了下去,这回明珠的老同事海拉逊又被八福晋搞了下去。 于是,八福晋继搞垮几个皇家女眷之后,恶名再次名扬京都。 等年底宫宴到时,惠妃为着自个儿儿子,在延禧宫就率先发难了:“老八家的,本宫往日待你可不薄,老大对老八也跟亲弟弟似的,你就是这么报答本宫的?” 顾妍:“……” 顾妍抬手掐了块银丝卷,入口的柔软和香甜叫她幸福的眯起了眼,回味完才回话:“惠额娘,难道我们家爷不是大哥的亲弟弟?” 惠妃一噎,“本宫的意思是,既然入了皇家,便不可像往日里那般小气!不过三五万两的银子,至于闹到万岁爷跟前?你这般做,可有想过老八的颜面?” “想过了啊!”顾妍回的理直气壮:“惠额娘您也知道我们夫妻二人都不善经营,八爷又是个体弱的,这银钱被奴才贪了,儿媳难不成还忍下这口气?” 惠妃深深的吸了口气,仗着此处都是自己人,喝问:“那你何不进宫找本宫与你做主?” 顾妍说:“那儿媳请惠额娘做主,府中八爷日日要吃药,皇阿玛操心国家大事,养母也是母,还请惠额娘手指缝里漏一些,支援支援儿媳。” 一听要钱,惠妃支支吾吾的:“万岁爷近些年一直在缩减宫内开支,你大嫂府里的几个侄女也正是开销大的时候……” 顾妍:“不会吧不会吧?惠额娘您方才还在嫌儿媳小气,说不过三五万两……儿媳还以为您能轻轻松松拿出三五十万两呢!” “哎!也是儿媳不对!”她懊恼的拍了下自己脑门:“都知道前总管大人是大哥的人,若是儿媳上回没告状,依着海总管在内务府这些年扒拉户部近千万两银子的本事,惠额娘您应是不缺钱了。” 顾妍越想越气:“真是的!内务府说起来也是皇阿玛的私库呢!惠额娘,皇阿玛日日为赈灾银子发愁,海总管都当了二十九年的内务府总管了,儿媳觉得您应该宽容贤惠一些,支持皇阿玛忧民之心!” 惠妃心里一咯噔,她知道眼前这货就是个嘴上没把门的,没等她想好推脱之词,顾妍那边又开始莲言莲语了。 “唉!还是儿媳想岔了,贤惠一词只有皇后才能用,您怕是不合适。”说着,她满含忧伤的吸了吸鼻子:“这些年,高位的妃母们一个个走的都太早了……惠额娘,您可要保重身体鸭!” 惠妃:“……” 什么意思?位分越高死得越快? 想到自己今儿的目的,惠妃暂且将心内的邪火压下,扭曲着脸开了口:“文思啊,额娘也是担心你大哥,方才言语有些过激了,你别往心里去。” 顾妍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我明白的,亲生的最重要!” 惠妃:“……”妈了个巴子,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本宫想立一个慈母的人设就这么难?! “额娘的意思是,延禧宫名下只有两个阿哥,兄弟之间更该同心协力。老大最近犯了些小错,你既然在万岁面前能说得上话,不如替他美言几句,等老八身子好了,兄弟二人才能携手共进?” 顾妍就一副听不懂的小傻子模样:“额娘,皇阿玛又没叫人缝了您和大哥的嘴,想说就自己说鸭!” 惠妃面色一沉,眼底闪过一抹恼怒。 倘若这小贱人失了万岁看重,本宫必定叫她知道什么叫做哭求无门! 可是不行,万岁就跟眼瘸了似的把个妾生的小杂种当宝,她还得忍耐些日子。 只是这事儿想想就肝疼,她叶赫那拉氏出身名门,叔父还是曾经的明相,胤禔更是皇长子,后宫里头也属她位分最高! 结果呢? 硬是叫这出身卑贱的两口子夺走了万岁的信重! 简直能叫人气吐血! 惠妃抚了抚手上的嵌玉护指,“本宫这儿前些日子得了两盒血燕,你回头带走补补身子,翻了年你就十五了,跟老八的事儿也该准备起来。” 顾妍羞涩的笑了笑:“血燕这等贵重的东西惠额娘您还是自个儿留着吧,儿媳还年轻,用不着的。” 话音刚落,宫人就抬了座百子千孙雕花屏风走了进来。 瞧着上头那些个憨笑可掬的胖娃娃,这些年连抱四朵金花的惠妃笑开了眼:“仔细些仔细些!” 希望这屏风给她带来个嫡孙孙! 结果没等她高兴完,顾妍好奇的走了过去:“哇哦!好可爱的娃娃哦!” 玉指一伸,跟戳豆腐似的,一戳一个洞。 不过愣神的功夫,好好的木头娃娃们身上都多了一个洞。 顾妍收回了手,面带羞意:“惠额娘,您这个娃娃雕错了,小娃娃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多了坨木块呢?” “……”惠妃:“???” 顾妍在椅子上扭来扭去的:“您瞧儿媳多体贴,都给您戳掉了呢!” 怪羞人的,小唧唧一戳一个,她一个黄花大闺女也是会不好意思的! 惠妃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屏风,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咳咳!!” 苍天呐!她的乖孙孙呐! 顾妍笑的温柔:“惠额娘是不是很满意?”视线上移,看到了顶端那个约莫有她脑袋大的男娃娃:“儿媳过两年也该要孩子了。” 海拉逊是大贝勒的人,约等于延禧宫的人,那么坑了她三万五的,四舍五入就是惠妃,所以找她报仇没毛病! 不待惠妃阻拦,她轻轻一跃,双手一掐,把那最大的娃娃掰了下来:“谢谢惠额娘,有了这个娃娃,儿媳一定能三年抱俩,五年抱仨,争取年年都是大胖小子!” 盼孙子盼疯魔了的惠妃:“……” 惠妃深深的吸了口气,脸上的笑意冷了下来:“老八家的,你这是在与本宫装疯卖傻?是,本宫是不能拿你如何,可你别忘了,良贵人还在本宫的延禧宫住着,若是因着你的缘故……你说,老八他会不会一如既往的待你?” 顾妍抱紧怀里的娃娃,害怕的看着她:“惠额娘,有一说一,咱们不带牵扯旁人的!” 惠妃目光森冷,轻蔑道:“旁人?” 说话间,良贵人走了进来。 顾妍长长的舒了口气,一掌将面前的屏风轰了个四分五裂,然后以极其浮夸的演技倒在地上:“啊!我好痛!惠额娘我被屏风砸到了,您要赔偿我!” 巨力之下,被抛出的胖娃娃深深的嵌在桌面上,上面的木屑显示出发力者对力量的完美掌控。 惠妃:“……”你个苟日的小贱人! 惠妃知道这个便宜儿媳妇不是个多要脸的,但她万万没想到,对方能不要脸到这个地步! 眼下看着自己殿内的屏风碎了,桌子裂了,杯瓷碗碟的也都稀碎,嘴角颤了一下,咬牙:“郭络罗氏你混账!” 顾妍“哎哟”了一声,安抚了坐立不安的良贵人,而后扭头:“惠额娘,混账的是郭络罗氏,与我顾氏有什么干系?” 惠妃怒极反笑:“好好好!本宫今儿才知道,原来你顾氏还有这般刁钻的口舌!” 顾妍就更无辜了:“口舌刁钻的是顾氏,与我文思县主又有什么干系?” 惠妃:“……” 妈了个巴子,马甲多了不起?! 良贵人看看倒在地上的儿媳,又看看捂着胸口快要喘不上气的惠妃,小脸立刻变了色。 眼睛一翻,婆媳俩倒了一地。 也是绝了,康熙就是这会子踏进了延禧宫的。 听到宫人的声音,顾妍靠在半架屏风边,眼角划出了绝美的眼泪:“皇阿玛,儿臣如果说是这屏风先动的手,您信吗?” 康熙:“……” 跟在后头的胤禩嘴角抽了抽,上前在她那戏精媳妇的腰上轻踢了一下:“累着了?要不我叫人先送你回去?” 顾妍掐了他一把:“额娘还晕着呢,你先去扶额娘。” 康熙走到上首坐了下来:“怎么回事?朕在外头就听到里头闹哄哄的。” 作为见证了平妃和小佟妃惨状的目击者,惠妃这会子只能忍下心头血:“也不是什么大事,文思她性子活泼,不小心打翻了臣妾的屏风,回头再叫人做一架便是,不是什么大事儿。” “皇阿玛,方才惠额娘说大嫂生的侄女越来越多了,若是进宫,怕是没地方待。”她有些发愁:“到底天伦之乐不好过多打搅的。” 康熙笑了一声,“想叫你额娘住好一点儿?” 顾妍大大方方的:“主要是担心大嫂再多生几个侄女,惠额娘会高兴的睡不着。” 惠妃:“……”多生几个啥?侄女?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康熙心里明白的很:“梁九功,翻了年找人把咸福宫的东配殿收拾收拾,等来年三月暖和了,叫良贵人搬过去。” 惠妃没想到好拿捏的人质就这么没了,真心实意的挽留:“万岁爷,臣妾与良贵人情同姐妹,着实不舍她离开。” 顾妍顺手把木头娃娃拔了出来,走到胤禩身边站着:“惠额娘,过两年儿媳也想叫额娘有地儿放大胖孙子呢!” 惠妃:“……” 苟日的,抢人孙子是要天打雷劈的你知道吗!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0、一拳一个小朋友 劈就劈,反正过完年她才十五,肉都吃不上的年纪。 回头顾妍还找胤禩打听了,“咸福宫主位是哪个?” “是博尔济吉特妃,出身科尔沁,与平妃一般,未经册封礼。”胤禩回道。 那她就明白了,储秀宫平妃、景阳宫小佟妃、咸福宫博尔济吉特妃,说起来都是属于那种不得不进宫的。 “那对比起来,小佟妃是真惨。”顾妍没什么诚意的惋惜了一句。 毕竟小佟妃是康熙正儿八经有血缘关系的亲表妹,因为佟家不识相,宁愿将她留到二十二也不嫁人,惹恼了康熙,结果就被发配到了景阳宫这东西十二宫中最冷清的宫殿去了。 “还成吧。”胤禩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你倒是会闹腾,给额娘找了个好去处。” 咸福宫妃一向不多事,出身高贵待遇好,算是宫里顶好相处的人了。 顾妍白了他一眼,“我这可是给你撤下战车了,你不得感谢我?” 太子跟大贝勒这两年闹死闹活的,“大嫂连生四个嫡女了,大哥为了拼个嫡子,侧福晋格格一样都没碰,你等着吧,翻了年太子也该大婚了,到时候太子妃入宫,这苗头能别到天上去!” 胤禩摸了摸鼻子:“咱俩……” “咱俩什么?”顾妍回过神叉腰:“我告诉你啊,过完年我才十五!你少给我想歪主意!你身子不好,早死就早死,我还要好好养身体活着呢,皇家寡妇的日子也不咋难过!” 当然,古代不比现代,她也没那么糊涂:“素了这么多年我也挺想的……就是吧,最起码得等我十六七吧?” 生孩子倒是不担心,皇子福晋生孩子晚的多了去了,甚至不生的都有,她十八以后完全没压力。 胤禩:“……你能不能脸红一点?” 顾妍幽怨的看着他:“红什么红?我身体倍棒,一拳一个小朋友,不担心生娃出问题,就担心你不能让我生娃。” 胤禩:“……”无话可说。 - 翻了年进入六月。 太子在毓庆宫与太子妃瓜尔佳氏大婚之时,大福晋看着殿内跑来跑去的两个阿哥,跟旁边的两个妯娌咬起了耳朵。 “毓庆宫的大阿哥和二阿哥真是活泼极了!”大福晋笑了笑,“太子妃入了宫,从今往后就不同了,还多了两个现成的孩儿。” “对了,四弟妹,你也该加把劲儿才是。” 四福晋嗯了一声:“多谢大嫂关心,我们府上的李格格下个月也生了,到时候大嫂来喝杯酒。” 大福晋想到自己家爷为了嫡出从不去旁人的房里,脸上有些得意:“孩子还是亲生的好!这不是从自个儿肚子里出来的,终究是不贴心!” 四福晋不再搭腔。 顾妍翻了个白眼,看把你能耐的! 目前就妯娌仨,加上太子妃也就四个,说来说去就那么几个人。 大福晋觉得一个弟媳妇不够炫耀,转头问顾妍:“八弟妹今年也十五了?你身子骨一向壮实,想必能三年抱俩,回回都是大胖小子吧?” 顾妍笑眯眯的回看了过去:“借大嫂吉言了,想起来还是怪后悔的,去年在惠额娘那儿掰下来的胖娃娃,我进宫看额娘的时候顺手给搁下了,没想到叫王庶妃讨了去,这不,听说王庶妃昨儿生了十六阿哥?” “唉!大胖小子啊,叫别人给捡去了!”顾妍嘟嘟囔囔的,“早知道就送给大嫂了。” 盼儿子盼疯魔了的大福晋:“……” 她心里边恨的牙痒,可孩子这事儿靠缘分。 自家爷跟太子不和,便想在嫡孙上头争口气,现在太子妃还进了宫,偏自己又连生四朵金花下来……大福晋的嘴里瞬间发苦。 碍于面子,她还顺嘴问了一句:“什么大胖娃娃?” 顾妍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大嫂不知道啊?就是惠额娘找人雕了座百子千孙的屏风,见我乖巧可爱,就把上面胖胖的男娃娃都扣下来给我做礼物了!” 大福晋愣了一下,送孩子给别人……这是亲婆婆能干的事儿吗? 没想到顾妍低头喝了一口汤羹,又问她:“大嫂想要吗?虽然最大的那个叫王庶妃拿去了,可我那儿还有好多的,都是憨态可掬的男娃娃!” 大福晋心动了:“虽孩子的事儿看缘分,但八弟妹若是有心,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顾妍:“那回头我叫人送到大嫂府上!” 旁边的四福晋心里还有些酸来着,心说咱俩好几年的邻居了,结果有这好事儿你给了大嫂不给四嫂? 没等她开口,顾妍又道:“就是吧,这娃娃有些小瑕疵。” 大福晋心一提:“什么瑕疵?”这等有大福缘的事儿,带了瑕疵可就不详了。 顾妍轻描淡写的摆摆手:“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弟妹我手劲儿大,那些男娃的小雀雀都戳掉了,一个没留。” “……”大福晋:“??” 小雀雀戳掉了,一个没留?? 大福晋难以置信的看着她,险些岔了气,“王庶妃那个也戳掉了?” “那当然没有!”顾妍理直气壮的,“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大的我不好意思!” “……”大福晋抹了一把脸,“八弟妹,我刚才跟你开玩笑呢,我们府里头好歹有四个格格,四嫂如今还没开坏,你不如给四嫂送去。” 四福晋:“……”谢谢,不需要。 顾妍揪了揪帕子:“其实我也是骗了大嫂的,那屏风是惠额娘给大嫂你准备的,但是中途出现了种种不可抗的原因,就成了我的了。” 大福晋眼睛瞪的溜圆:“!!” 什么?给她准备的? 所以说……那是她的大胖儿子?! 脖子缓缓一动,瞧见顾妍那副明愧暗婊的模样,大福晋难得的失了仪态:这个天杀的小贱人!! 经过这么一遭,大福晋因着“夺子”之仇,跟顾妍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同样的,惠妃也没忘了屏风事件。 等七月份康熙带着几个成年阿哥去了热河行宫,惠妃瞧着宫里她最大,便腾出手来,打算好好收拾便宜儿媳。 “什么!惠额娘病了?” 看着延禧宫来人,顾妍担忧极了:“惠额娘病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现在才来说?赶紧的,我要进宫侍疾!” “爷你让让,别占地方!” 胤禩:“……”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她上回这么激动是什么时候? 哦,觉罗氏要死的时候! 一时间,胤禩心里惴惴的:他媳妇儿该不会胆大包天到谋害宫妃吧? 害当然是不可能害的。 顾妍一进延禧宫,就听惠妃在给良贵人拱火:“良妹妹你就是心太软!老八是你生的,皇子阿哥身份贵重,长的又是兄弟里头顶好的,一辈子就守着一个福晋像什么话?她如今年岁又小,倒累的我们老八这么大都没个人伺候,你不心疼,我可心疼!再说了,你就不想抱孙子?” 良贵人时不时的点头,可脸上还是有忧虑:“万岁爷说过,老八身子骨弱,怕是人多了会损了寿数……” 跟没影儿的孙子相比,她自然希望儿子好好的。 见顾妍踏了进来,良贵人笑了笑:“文思今年也十五了,妾再等两年吧。” 顾妍笑嘻嘻的从宫女手中接过了茶壶,往良贵人旁边一坐:“惠额娘,大哥可是咱们大清的巴图鲁,为什么也只有大嫂一个不要旁人啊?难道外头传言是真的?说大哥为了跟太子争高下,特地去拼嫡子的?唉!要我说大可不必,毕竟大哥本身就是庶出嘛!” “不过眼下这些都不重要,惠额娘还是好好养身子吧,儿媳只要一想到去年贵妃母走了,心里就难受的很。” 惠妃:“……” 良贵人:“……” 良贵人就是听到旧主病了来看看的,这下子瞧见自己儿媳开始点火,丰富的吃瓜经验告诉她,这会子只要闭嘴让儿媳妇发挥就好。 果然,惠妃怒的病都顾不得装了:“慎言!顾氏,太子乃一国储君,岂是你一个当弟妹的能随意挂在嘴边谈论的?” “良妹妹,这顾氏可是老八的媳妇!” 哦豁!扣屎盆子? “惠额娘放心,儿媳知道自个儿的身份。”她从旁边抓了一把瓜子:“儿媳就是担心呐!毕竟贵妃母就是去年的这个时候缠绵病榻的。” “不过您放心,儿媳争取今年怀上,叫您走的放心一些。” 良贵人挪了挪屁股,离战场远了一些。 惠妃听到顾妍这么说话,总算是体会到佟佳氏当初吐血的心了,咬牙:“本宫身子骨好的很!” “是吗?”顾妍抬手摸了摸她额头,沾了她一脑袋瓜子灰,“您也真是,若是想儿媳了便直说,何苦咒自个儿呢?儿媳还真怕您就这么英年早去了!” 惠妃:“……” “呀!”顾妍又顺手操起旁边的镜子,眼泪瞬间就下来了,“惠额娘,您瞧瞧,您这是印堂发黑了啊!” “……”惠妃:“???” 听她嘴里一叠声的没一句好话,惠妃起身猛地一拍:“顾氏!本宫召你进宫来侍疾,可不是听你来说胡话的!” “来人!”她朝外唤人,“东西端进来,叫八福晋展现展现何为孝道!” 顾妍也不闹,接了宫人端来的药碗。 回首一掏,一包黄连粉直接让碗里的汤汁变得浓稠起来。 良贵人看的一愣一愣的,额头上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文,文思呐……”谋害宫妃是要命的啊! 顾妍不理她,脸上挂着后妈笑:“来,惠额娘,儿媳喂您。” 惠妃冷笑,她已经打算好了,东西入口就喊烫! 反正万岁爷不在,这不孝之名,顾氏是担定了! 只是——噗!!!! 惠妃简直不敢相信顾妍敢对她入口之物动手,一口黄连粉被喂进嘴里,顿时苦的她失去了味觉:“大胆!” 因着今儿之事不地道,她为了避免顾妍搬救兵,特地叫人守在门口,必定不能让八福晋的人手闯进来。 哪知道顾妍眼泪汪汪的看着她,勺子在碗里用力一刮,“惠额娘,良药苦口啊!” 许是觉得不好下咽,她左手朝后伸了伸。 良贵人一愣,而后提起旁边的茶壶就给她递了过去。 顾妍递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直接壶嘴对准,黄连粉瞬间入喉。 等惠妃掐着脖子干呕时,顾妍反手就摔了药碗,捂着脸撞门而出:“呜呜呜呜!都是我不好,来人,快叫太医,惠额娘不好了!” 门口,惠妃的心腹看着地上断裂的插销,以及门上空出的一人高的洞,久久不能回神。 良贵人鬼鬼祟祟的靠了过去,推开门,关上。 捡起被撞出来的雕花,完完整整的摁了回去:“挺合适的,找人修一修,门还是好的。” 延禧宫众人:“……” 殿内,惠妃叫的撕心裂肺:“把那小贱人给我捉回来!!!!”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1、县主变郡主 外面的宫女瑟瑟发抖:“娘、娘娘,八福晋把咱们的大门给撞出了个洞……” 惠妃瞬间卡壳,“撞、撞出洞?” 宫门撞出洞不至于,可就算是寝殿的大门,那也是很厚实的啊! 惠妃打了个哆嗦:“那、那就算了吧。”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顾妍又夺门而进。 确实是夺门而进,字面上的意思。 顾妍扔了门板后拍拍手:“惠额娘,您这儿门板可真不结实,晚上约莫是要漏风的。” 惠妃倒抽一口冷气:这小贱人是不是在威胁她! “不过冷在母身痛在儿心,您放心,儿媳会陪着您的。”顾妍看着被宫人扶起靠在床上的惠妃,脸上挂着疼惜的笑:“大嫂有四个侄女要忙,但儿媳无事一身轻,伺候您应当应分的。” 惠妃颤声:“老八身子骨也不好,他是你夫婿……” 顾妍温声回她:“八爷还年轻,往后还有好几十年的日子可以陪着。可是您不一样,儿媳真怕今儿这一走,下回再见您的时候就感觉不到热乎气儿了。” 惠妃:“……” 等大福晋那边吩咐妥了人照顾孩子赶进宫时,就见自己那一向心高气傲的婆婆,这回见到自个儿比见到亲生的还开心:“老大家的来了啊?赶紧的坐下歇歇,你们也真是,额娘就是着了风寒,犯不上你们来侍疾的。” 大福晋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理智上觉得这俩人肯定有事儿。 可婆婆老是怪自己肚皮不争气,今日难得没找事,那她就……受用了这番疼惜? 有着顾妍上午的暴力不合作在,下午的侍疾过程自然是顺畅无比。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惠妃迫不及待的开口:“你们也都回吧,天儿不早了,家里都有人等,额娘这边没事的。” 大福晋有些心动,甭管旁人多嫌弃,四个闺女也都是她的心头宝,一下午不见确实是怪想念的。 顾妍就很体贴:“四个侄女年纪都不大,尤其是四格格,正是需要额娘的时候,大嫂你就先回去吧,额娘这儿有我。我们家爷总是说额娘打小儿就拿他当亲生的,我这个当媳妇的,必须要尽孝心!” 惠妃当然不干呐! 可顾妍铁了心要留下,她生怕自己晚上被折腾,干脆强硬的把大福晋也留了下来。 不管有个什么,儿媳妇该用就用,好歹能挡一挡。 最后,还是顾妍当了个好弟妹,半拖半抱的把大福晋送到了延禧宫的门口:“大嫂你回吧,惠额娘年纪大了,老小孩儿就是要哄的,你家里四个孩子可不能离手。” 这可把大福晋感动的呀,眼泪哗哗的:“八弟妹!往日里是嫂子不好,你放心,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妹!” 能回去抱着香香软软的闺女睡,谁还耐烦伺候脾气大的婆婆了? 顾妍端是一副贴心的模样:“大嫂不必说这个,这都是应当的。就是麻烦大嫂去咸福宫一趟,叫人给我额娘递个信儿,要不然外头这名声也不好听。” 大福晋一想也是,到底是旧主来着,不闻不问确实说不过去。 回头等良贵人气喘吁吁的赶来,心里还不大乐意:“你怎么还没走啊!” “瞧额娘这话说的,我因着八爷外头的事儿得罪了惠额娘,您陪我一遭又怎么了?”配合的这么顺手的婆婆,她可舍不得不用。 良贵人哼了一声:“你到底是个妇道人家,胡搅蛮缠一些也没人说什么。” 这顾妍就不乐意了,“额娘不也是妇道人家?那前内务府总管半年坑了我三万五千两白银,说到底还是大哥的人,您心里就痛快了?” 儿媳的钱等于儿子的钱! 果然,良贵人屁话都没有,乖乖顺顺的跟进去了。 内室的惠妃看到这对要命婆媳进来,顿时头都大了。 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得,撵还撵不走,这不是祖宗是什么! 后悔,真的后悔。 可惜毫无卵用。 顾妍一点都不客气的使唤良贵人去给惠妃守夜:“额娘您年纪大了,守上半夜,我先去休息,回头我换您过去睡。” 果然,良贵人叫干什么就干什么,那态度,伺候老祖宗也就这样了。 搞的惠妃提心吊胆还没法儿说,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到了午夜。 顾妍就跟上了发条似的,从榻上起来活动活动手脚,紧接着把昏昏欲睡的良贵人拖了出去,往她耳朵里塞了两团棉花。 深深的吸了口气,坐在惠妃的床前,掏出宝贝小唢呐—— 吸气,吹气! 又是一阵高亢嘹亮的唢呐声,惠妃就是垂死梦中这会儿也该惊坐起了。 顾妍鼓着嘴巴又是突突两下,然后才扬着一张大大的笑脸:“惠额娘您醒啦!”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她虎目含泪:“方才儿媳过来替换额娘,猛不丁的发现您的手凉的没了热乎气儿,儿媳这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担忧,想着您要是一口气没上来,吹一吹,也好把您叫起来。” “要是就这么去了,给您吹一吹唢呐也是心意……” “……”惠妃:“???” 惠妃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床榻,顿时腰不酸了腿不痛了,叉腰指着顾妍:“你是疯了吗!” 哪知道顾妍开心的冒出了鼻涕泡:“惠额娘您还活着就好!” 人说完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施施然的抱着她的唢呐去隔壁歇着了。 可怜惠妃是再也不敢单独跟这货待一块儿了,赶忙的叫了三五个宫女围在床边,天将亮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据不完全统计,昨儿夜里,东边的宁寿宫、南边的毓庆宫,包括和延禧宫隔着一个永和宫的景阳宫小佟妃,都模模糊糊的有点影响,可见顾妍真是使了吃奶的劲儿去吹的。 这不,天亮后宫人才开始准备,她就将唢呐毁尸灭迹,而后一身轻的进了惠妃的寝宫。 身边的宫人早就得了嘱咐,道是八福晋来了,务必检查仔细,不能带着“凶器”! 顾妍这回倒是乖巧,手上什么都没拿,甚至在宫人要检查的时候转了个圈以证清白。 结果到了惠妃床前,她先是轻手轻脚的靠过去放松宫人的警惕,而后以飞一般的手速从袖子里掏出了大哨子,放在唇边—— 咻!咻咻!咻咻咻!! “额娘!额娘!您乖巧可爱的儿媳妇又来伺候您啦!” 瞳孔涣散的惠妃:“……” 同样被魔音穿耳的良贵人:“……” 惠妃看着门口那眼屎都没抹干净的老情敌,热泪盈眶:“良妹妹,回头本宫就跟万岁爷说,将老八改回你的名下可好?” 这么个宝藏儿媳,她年纪大了,实在是受不住。 关键是她还不要脸,你要说她在宫内喧哗,可她用完就扔,就那臂力,区区一个哨子,往池子里一扔就没了,连个证据都没有。 回头还能倒打一耙,说你污蔑! 最关键的是,她不是皇后啊! 万岁爷不在的情况下,只要这王八犊子不是下毒杀人谋反,自个儿就没理由扣押她! 而且押也押不住。 再有,她想收拾便宜儿媳,结果反被收拾了,这说去多特么的丢人? 还不如捂着,反正罪都受了,就别闹的风风雨雨的让老对头看笑话了。 顾妍就回头,看着很心动的良贵人:“额娘啊,儿媳不嫌弃您,但是八爷明显在延禧宫名下得到的好处更多啊!” 惠妃咬牙:你丫的知道老八在延禧宫名下好处多,还这么对延禧宫主位,这特么的不是恩将仇报是什么! 良贵人点头:“文思说的对,生恩不如养恩大,老八好就成,妾不在乎的!” 惠妃:“……”可是我特么的在乎啊! “你们都是好额娘,儿媳一定会孝顺你们的!”顾妍脸上笑得灿烂:“只要长辈健康长寿,儿媳便是夜夜不睡也欢心。” 良贵人很欣慰,亲儿媳嘛,有本事就行,其他的要求不用太高。 可是惠妃不行,这儿媳不是亲的果真不行,再来一回,她估计得领着谥号去奈何桥上排队了。 好说歹说的,终究是送走了祖宗。 结果没等她歇口气,外头来人说万岁爷……他召了老八两口子去了行宫! 去就去吧,关键是一行人还遇上了朱三太子的人马,好死不死的,匪首被那顾氏一拳轰碎了脑壳! 宫里接到消息的众人,尤其是被祸害过的几个妃主,这几天晚上睡觉都觉得脖子凉飕飕的。 更叫几人痛苦的是,打外边走一圈,顾氏那小贱人从县主变成了郡主! 惠妃:“……” 妈了个巴子,后宫水深火热的生活肉眼可见。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2、你可别驴我! 总之,大清皇室的第一碧池就这么趾高气昂的回宫了。 毕竟立了功嘛,还是事关前朝的,小型的庆功宴不一定有,但家宴还是能安排一下的。 康熙便叫胤禩在自家府里办一场,联络联络兄弟感情。 就在弟兄几个带着媳妇落座的时候,外面突然惊雷一现,直接劈中了八贝勒府中的一棵老桂花树。 顾妍难得的有些呆,心说这雷真tm的牛逼,树都给劈糊了。 结果再一瞧,今年刚入门的三福晋董鄂氏正小鸟依人的往三贝勒怀里靠,娇娇怯怯的。 就连太子,也对新上任的太子妃柔情备至。 再看看这边的老妯娌仨——好么! 大贝勒瞧着这腻歪样儿有些受不了,开始摸花生米往嘴里塞,旁边的大福晋把他瞪成筛子了都,也没见他眉毛抬一下。 四贝勒呢,人家也简单,板板正正的坐着,媳妇儿更是像个佛爷,脸上的表情就没变过。 其余几个没正经媳妇的就更别提了,开始佯装大人模样拼起了酒。 至于自个儿这边—— 哦豁! 她那弱不禁风的丈夫也正抬头看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把他那温润如玉的小脸蛋儿往她肩膀上一靠:“阿妍,打雷我也怕。” “……”顾妍:“???” 大兄弟,你是在认真的吗? 顾妍立马就把这苟日的给推开了,不仅没安慰,还表示自己被辣到了眼睛。 胤禩没想到自己这么遭嫌,搓了一把脸,闷闷不乐的坐了一晚上。 回头熬了两个月,等到新年一过,立马叫人备水沐浴,趁媳妇儿在宫里撒野还没回来,麻溜的把自己洗刷干净钻进了被窝。 好家伙,顾炮炮回头就叫自家男人摁进了被窝:“圆!房!” 这……行叭,苦熬十来年,终于能吃上肉了。 只是,当天晚上胤禩便从顾妍这里得了个胤初初的称号。 后者摸了摸鼻子:“我身子骨不行!年纪还小呢!这回就尝尝,其他的过两年就好!”回头就苦练俯卧撑和仰卧起坐,腰肯定好! 顾妍色迷迷的摸了一把他的小脸蛋:“那我等你鸭!” “吃了你的肉,你就是我的人了,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顾妍抱着人不肯撒手,“以后每天都给我这么待着,让我抱着睡!” 胤禩一呆,“每天都这么……滑溜溜的?” 顾妍用力点头:“对!” 行是行,就是皇家无私密。 两口子晚上办成了人生大事,隔天宫里就收到消息了。 这可把良贵人给激动坏了,磨着康熙给这边府里派来两太医,问一问子嗣的问题。 得到的结果就是八贝勒身子骨在日渐恢复,只要注意些,不会有大的妨碍。 问话的时候惠妃也在,毕竟早年万岁爷就把老八放在她这儿养,这会子关心也是理所当然。 便问了:“那身边伺候的可能多几个?” 康熙还真没想到这一茬,这会子听惠妃提醒,顺嘴就问了:“可能多些人伺候?” 那孩子他也当自家晚辈,从没想过送侧福晋什么的给添堵,不过多几个伺候的人也轻松。 这一点就是思想观念上的不一样了,人家自己的公主都有试婚格格,没给儿媳塞侧福晋,在他看来确实是比较体贴的一件事。 太医低头:“这个无碍的。” 康熙就比较满意了,回头看向二人:“送两个会伺候好生养的过去,出身别太高,省得闹幺蛾子,也别太低,万一生了,孩子脸面也不好看。” 惠妃就斜眼看良贵人,“臣妾到底是养母,到时候选几个,喊上良妹妹一起挑。” 可惜良贵人一点都没觉得自己被内涵到:“妾听万岁爷和娘娘的。” 商量妥当后,惠妃想着自己遭的那些罪,两眼放光的挑人去了。 好家伙,顾妍那边没羞没躁了半个月之后,突然—— 一对儿丰腴美人从天而降! 就这,延禧宫的人送过来之后还说呢:“八福晋,娘娘说了,这是万岁爷的意思,送来就是伺候贝勒爷的,您别多心。” 边儿上跟了乾清宫的太监,往前走了两步,悄声道:“八福晋,万岁爷还是看重您的,特地叫奴才过来说,咱们八爷不会有侧福晋给您添堵,每年来几个伺候的就成了。” 顾妍:“……”还每年来几个? 养着吃白饭的不要钱呐! 顾妍深深的吸了口气,皮笑肉不笑的把人领了回来,叫福喜打发的远远的,而后拎着胤禩就开始算账了:“胤初初!” 胤禩赶紧抱头:“我不是,我没有,跟我没关系!” 顾妍冷笑出声,直接把人公主抱往床上一扔,扯的干干净净就开始干活儿。 事后缺了根烟:“听仔细了,男女就那么回事儿,我啥都有,你想咋睡就咋睡,你爽我也爽的事儿,我配合你!可你要是敢有外头的歪心思,我就不跟你讲道理了还!” 胤禩抱着被子很委屈:“我这一天到晚的去皇宫都没你利索,这俩跟我着实没关系啊!” 简直就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皇阿玛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一关心,儿子差点就没了啊! 大白天的吃了一顿肉,顾妍心情也爽了些:“我呢,也不是心狠手辣的,这俩是因着你的身份下来的,吃喝拉撒睡,除了睡,别的都不缺!但是——” 她眼睛一横:“多看一眼,我叫你床都下不来!” 地总不会被耕坏,牛死不死不重要,反正耕自家的地总比耕旁人的地要好。 就算那俩身不由己,可人都自私呀,谁圣母的把男人往外送谁就是天字一号大傻x! “你爹说了,侧福晋反正不会有,但每年伺候的几个不会少。”顾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跟你说,软的不行来硬的,我也不能真把你脖子拧断,但是——” 又一个断气的但是,胤禩偷偷摸了摸腰,感觉再多几个,自己这腰也就废了。 她哼哼笑了两声:“但是吧,我管不了你的心,却可以管住你的腰子。” “……”胤禩:“管住我的腰子?” 这特么的是什么虎狼之词! 顾妍不管他,卷过被子就睡觉,第二天得进宫谢恩去。 她也不是不能讲道理的人,既然是康熙这根金大腿的意思,她这么没头没脑的怪在人惠妃的头上,对方也忒冤。 没办法,只能吃了这个闷亏。 只是吧,要不怎么说人家是亲婆媳呢? 良贵人再是天然白,人也知道自己这儿媳妇不好惹。 打从知道八福晋进宫之后,就开始坐立不安了,一听八福晋从延禧宫出来往咸福宫这边走,屁股简直不敢碰椅子,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等顾妍一进来,她吓的心一颤,噼里啪啦的说开了:“都是惠妃的主意!” 顾妍:“??” 良贵人觉得得罪惠妃不会死,得罪儿媳可能就得被她亲自用唢呐吹走,便狠狠心:“你们圆房了,我这边担心老八的身子,特地求万岁派太医过去把脉的。文思啊,额娘瞧着万岁没有送人的意思,就没多嘴,可是当时惠妃也在,她说的能不能多几个人伺候的!” 瞧着儿媳胸前鼓鼓囊囊的,良贵人合理怀里这里面藏了哨子,告起黑状来非常的得劲儿。 “本来惠妃挑了四个的,还是额娘心疼你,硬是减掉了两个!”小白花也有长心眼的一天,“就这,里头那个最丑的还是额娘给你挑的,漂亮的那个不是额娘的意思!” 顾妍:“……” 不知为什么,有点不想打断她。 但还有一个重要问题,“哪一个是丑的?” 都是个顶个的大美人,额娘你可别驴我! 良贵人就得意了:“就那尖嘴猴腮的!下巴尖的跟锥子似的,丑!” “……”顾妍:“???” 难得有人把她给噎住,可瞧着良贵人这样儿,似乎还真是这么想的。 顾妍有些艰难的开了口:“儿媳谢额娘体贴了。” 可是额娘啊,另一个你嘴里好看的,长得跟发面似的,而你嘴里丑的,导致你儿子一天之内被拖上床两次了你知不知道! 那家伙,瓜子脸小下巴,眉如远黛、眼如秋水的,你是不是瞎啊!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知道谁是罪魁祸首之后,顾妍看向延禧宫的方向,磨了磨牙。 良贵人想起自家儿媳那一拳轰碎匪首脑壳的力气,缩了缩脖子。 顾妍又心平气和的跟她说了会儿话,带着满肚子的小心思回了家。 没过多久,大福晋有孕的消息传来。 这是大福晋的第五胎了,太医说大福晋身子亏损的厉害,这胎过后大概率不能再生,唬的大福晋日渐消瘦。 伊尔根觉罗家的老太太那是求神拜佛的,就希望自家闺女这最后一胎生个儿子。 顾妍拍拍手上的瓜子壳,感谢老天爷给她送了个机会,收拾收拾,准备去大贝勒府进“谗言”。 “大嫂啊,你这回一定是个儿子!就是吧,你瞧瞧你现在瘦的,为了多年的夙愿,孩子们也确实闹腾,不如送进宫,叫惠额娘看一段日子?好歹把胎养稳了再说?”她说的好似处处为对方着想似的,“你们这府里头也不清静,咱们是亲妯娌,说句贴心话,府里的孩子都是你肚子里爬出来的,你现在怀着没精力,万一看不过来怎么办?” “惠额娘好歹也是亲祖母,能不把孙女给看好了?” 大福晋听完她的话,觉得很有道理,隔天就把四个闺女打包送进了延禧宫。 顾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大贝勒府,回头就命人准备了八个小礼物,打算给大侄女们一人送俩。 次日进宫,顾妍露出和蔼的笑容,看着延禧宫后花园的四个侄女:“来,八婶教你们吹小跳蛙。” 小孩子嘛,开开心心的就好,小跳蛙最可爱了。 春日午后,困意绵绵。 惠妃正在寝殿里头午睡,猛不丁的,一阵熟悉的犹如鬼哭的唢呐声儿响起,惊得她神思恍惚:“八福晋又来了?” 边上的宫人可算是等到自家主子醒了,赶紧道:“娘娘,八福晋正在教四个格格在园子里吹唢呐呢!” 惠妃:“……” 妈的,她就说这回的唢呐声儿怎么这么难听! 合着是她亲孙女干的!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3、你在想屁吃! 她这是不知道物种的多样性,否则看着集体走歪的四个孙女,也不至于气的脑壳发昏。 抖着腿走过来,惠妃看着自己那三岁半的小孙女吹的额头汗都出来了,深深的吸了口气:“老八家的,孩子们还小呢,不适合玩这些。” “嗐!”顾妍摆摆手:“皇阿玛在回京的路上还夸我吹的好听呢,惠额娘您放心,都是自家侄女,我绝对不会藏私的!” 惠妃:“……” 谁特么让你不藏私了! 糟心的篇章就这么开启。 过了半月,惠妃摸了摸鬓角的银丝,回头就语重心长的拉着良贵人的手:“良妹妹啊,你看现在老八也成大人了,她们二人年纪都不小了,该是调理调理身子生一个了。真的,你看本宫的几个孙女多乖巧可爱?你难道不想要孙子孙女?” 良贵人:“还是娘娘您去说吧,妾出身低微,到底不好过多插手的。” 惠妃急了:“你是婆母,有什么不好的!让你去说你就去说!” 良贵人:“娘娘,妾不敢。” 惠妃一噎:心说你都不敢了,难不成以为本宫敢? 可是良贵人啊,人家也是惜命的,任惠妃如何撺掇怂恿,她都绝口不提催生的事儿。 惠妃觉得不行,再这么下去,自个儿孙女该是恶名远扬了。 没办法,只能亲自上阵。 结果没等她想好主意,情敌又死了一个。 没错儿,就是那个储秀宫的平妃! 继钮祜禄贵妃之后,又一个跟八福晋别过苗头的宫妃嗝屁啦! 就在宫内稍稍有些流言的时候,康熙在前线都不忘惦记家里,大手一挥,往八贝勒府送了不少的好东西。 众人就明白了,八福晋还是他老人家心目中的乖孩子。 甚至后宫隐有传言,说万岁那边的意思是:天底下就没见过儿媳妇能克着公爹的小妾的! 没辙,惠妃看着再次踏进延禧宫大门的顾妍,激动的都快哭了:“文思啊,你也公平一些,其他几个妃母的宫里多去坐坐,大家都怪想你的。” 顾妍就很不好意思:“惠额娘说的儿媳都不好意思了。” “怎么会呢。”惠妃忍着这个小碧池:“宜妃说起来还是你姑母呢,德妃那儿往后是你长姐的婆婆……多过去坐坐,都是一家人。” “对了,额娘听人说你最近买了不少药材给老八调养身子?”惠妃示意宫人过来:“你们小年轻怕是银钱不凑手,额娘这里有一万两,你拿去使,不够尽管说。” 顾妍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儿,小脸蛋羞羞涩涩的:“惠额娘您真好,儿媳约莫差个三万五千两就够使了。” 惠妃:“……” 你特么的好歹也是皇子嫡福晋,区区三万五,你记了两年?! 本着花钱消灾的想法,惠妃捏着鼻子又给她添了两万五:“罢了罢了,额娘心疼你们,再给你们添上一些。” “那怎么好意思呢?”顾妍推辞的意思很明显,可是那手啊,把荷包主动送了过去。 惠妃一言难尽的看着那被撑开的荷包,再次发出了灵魂质问:万岁爷他是瞎了吗?! 见她没动静,顾妍还把荷包往前送了送:“哎呀,惠额娘,儿媳怎么好意思要您的银子呢?” “……”惠妃:“???” 不好意思是吧? 那你特么倒是把手收回去啊!! 见惠妃还是没动作,顾妍本着尊老爱幼的心思,主动伸手,结果—— 咦?没拽动? 用力,再拽! 好在惠妃还记着自个儿的目的,心再疼也松了手。 顾妍心满意足的收好了自己的小荷包,好话不要钱的往外扔:“惠额娘您真好!您放心,往后儿媳有什么难处,一定会朝您伸手的!” 惠妃犹如被吸秃噜皮的胖橘:“这就不用了吧……” 话音刚落,顾妍五指成爪,直接洞穿桌面,亲亲热热的开口:“好的呢!” 惠妃:“……” 苟日的,你就不能换个人恐吓吗? 嘴角抽了抽,惠妃立马改了口:“那怎么会呢?额娘巴不得天天见着你呢。” 在桌面五指洞的威胁下,惠妃一退再退,许诺了种种保命条约,包括不限于:缺钱了来延禧宫筹借,寂寞了来延禧宫探讨乐理,孤单了来延禧宫带孩子等等丧心病狂的要求。 “不过儿媳也很心疼您的,您要是哪天不舒服了……” 惠妃满眼都是希翼的光:“那你就不来了是吗?” 顾妍很诧异:“怎么会!儿媳是那么不孝顺的人嘛!” “当然得日夜不停的给您侍疾啊!” 惠妃:“……” hetui! 你就是想把本宫送走! 惠妃:“别净想着这边,早点要个孩子,有了孩子生活才圆满。” 顾妍摆手:“没关系,额娘您送了两个好生养的过去了,生孩子是她们的事儿。儿媳身为皇家福晋,既然享受了这等尊荣,就应该把您当成祖宗伺候着!” “这样吧,儿媳回头亲自给您做饭,要不然这三万五拿着亏心!” “……”惠妃:“???” 亲自做饭? 你特么是不是想本宫死?! 惠妃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做饭这种粗鄙的活儿,怎么能叫你干呢?” “这样啊,”顾妍皱了皱眉头:“儿媳手艺确实是不好,那这样吧,每天给您吹一首曲子,争取在您有生之年,天天不重样儿!” “……”惠妃:“???” 她怀疑自己没听清楚:“吹,吹曲子?” 顾妍用力点头:“对!皇阿玛夸过儿媳吹唢呐最好听了!” 惠妃绝望的看着东边宁寿宫的方向:天老爷,她这辈子还有熬死万岁,然后住到那边的希望吗? - 顾妍喜滋滋的拿着迟到了两年的补偿金,结果刚到家,就看到了宜尔哈的贴子:“她找我干什么?” 胤禩哀怨的揉了揉腰:“原本不是定好的今年去隔壁的?不凑巧平妃没了,又得等着。” 顾妍沉默了一会儿:“……是挺惨的啊?” 然后就没了然后。 只她这边不急,宜尔哈却是急的很,几乎是天天上门来。 可顾妍能插手这事儿? 给伯兄和亲姐姐拉皮条的事儿她打死都不干,为了躲一躲,她打算带着老公去别庄上度个蜜月。 只是胤禩听完了她的想法,有些迟疑的挺了挺胸膛:“听我的,我这小身板就是拖你后腿的,你玩的也不开心,不如你自己去,我在家等你?” 顾妍眼睛一瞪:“你以为我出去是单纯的玩的嘛!” 我想玩的是你啊大兄嘚! 还在家等……你在想屁吃! 胤禩:“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顾妍眼皮一掀:“朝朝暮暮都不带你,那跌宕起伏也不是你。” 胤禩差点被她的骚话闪了腰,想到自己的大腰子,咬牙:“好,那就……” 话音刚落,外头就有人禀报:“爷,福晋,大贝勒府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大福晋生了个阿哥!” 顾妍便回:“去备礼,我随后就去道喜。”到底当了好些年妯娌,去看看也是应当。 也是巧了,年初的时候康熙亲自率军征讨葛尔丹且大获全胜,上个月刚带着大胜之军班师回朝,这个月大福晋就生了嫡子。 虽太子侧福晋早就生了两个孙子,可老大家的是嫡孙,再加上这大喜的事儿,康熙便大笔一挥,大贝勒府上的嫡阿哥在出生当日就被赐名为弘昱。 要不是太子派系的马斯喀在这次的征讨葛尔丹之事上也立下了不小的功劳,怕是弘昱洗三当日,兄弟俩之间就得火花四溅。 外部的收拾完了,也该整顿内部了。 清军这边大获全胜,且平妃到底只是皇子们的庶母,丧期过去三个月,康熙便暗示老四,郭络罗氏可以进门了。 四爷那边心里有数,就去永和宫跟他额娘通气了。 德妃尽管知道这事儿上自家儿子能从万岁那边捞好处,可她只要一想到那郭络罗氏的妹子就是八福晋,脑袋都大了。 事情既没有回旋的余地,德妃只能捏着鼻子将郭络罗氏多叫进宫几次全全脸面。 就在宜尔哈满怀希冀的等着成为四贝勒侧福晋时,那边大福晋因为身子太虚,九月底的时候撒手没了。 好歹是大嫂,四爷他能好意思在这期间纳妾? 当然,如果是圣旨赐下的侧福晋那就另说。 可康熙能干这事儿? 于是宜尔哈就褶子了。 身边人就说了:“主子,奴才多一句嘴,当初八福晋之母身怀有孕时,额驸便出事了。八福晋回京,那家的老夫人也出事了……还有宫里几位故去的娘娘,您说,八福晋是不是……” 宜尔哈呆呆的转头,对啊! 要不是她,自己哪会像现在这般不上不下的吊着? 再不济,还有胤禩这个退路不是? 想到自家额娘给留下的人手,宜尔哈发狠:你既毁我青云路,那就休怪我叫你痛不欲生了! 这货大约是被刺激的发疯了,当天晚上便狗胆包天,趁着胤禩给他媳妇儿买零嘴去的空档,把人给劫了。 别问为啥堂堂皇子能被劫了,问就是胤禩觉得这皇城下不会有匪党,更不会有哪个兄弟吃饱了没事干要对付他这个一看就没啥前途的小废废。 好家伙,顾妍接到消息时那叫一个悲痛欲绝! 相守多年的男人啊!就这么被歹徒抓走了! 且这不是什么小事,京城瞬间被戒严。 顾妍捂着嘴,在众人的担忧下回了房,扑在床上,肩膀不停的耸动。 旁边飘着的胤禩就很无语:“同志,你笑的太开心了,影响你在你丈夫心里的地位。” “也没什么。”顾妍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谁把你抓走的,你在哪儿?” “在西山的龙泉寺后山,凶手是你姐。”说起这个胤禩就来气,“她发什么疯!” “哦,”顾妍干巴巴的应了一声,“没打你吧?” “没有,住的也挺好。”胤禩感觉不妙,“你怎么这么淡定?就算咱俩能作弊,可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就不能抓紧点?” “我抓紧?我抓什么紧?皇阿玛都惊动了,全城戒严在找歹徒,我能说啥我?”知道谁是幕后主使就行,顾妍打了个哈欠,“今晚上不成了,明天我就以伤心需要人陪伴的理由把她请过来。” 胤禩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没良心的转身睡了,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决定还是回去守着自个儿的壳子,好歹也弄清楚宜尔哈到底为什么要绑他! 只他没想到,刚到龙泉寺后山的厢房,他就瞅见几个衣衫半褪的美人在围着他转悠。 想到媳妇儿规定的多看一眼美人就要多交一回作业,胤禩猛的打了个哆嗦,恰好时辰到,赶紧睁眼,忍痛把这些小妖精都推走。 正准备跑路,没想到他那好四哥黑着一张脸带人冲了进来,将闲杂人等捂嘴拖下去,而后开口:“别出声,听我说。咱们身边都有人,你刚出事皇阿玛就收到消息了,只皇阿玛要收拾安亲王旧部势力,郭络罗氏想的都是后宅手段,皇阿玛查出安亲王曾经跟蒙古部族有联系,需顺着这条线往后查,你暂且待这儿,我会换两个人放你身边。” “……”胤禩:“???” 四哥你别逗我! 安亲王是傻子吗?好好的势力不留给亲儿子,留给庶女和外孙女? 仿佛看出他的疑惑,四爷挑挑眉,“动手的是郭络罗氏,查出的人是玛尔珲的,有什么不对吗?” 胤禩:“……四哥你就实话告诉我,郭络罗氏不像是个有脑子的。”你爷俩该不会设套给人家钻吧? “也没什么。”四爷拍拍衣摆,“你好好当你的人质就成了。” 胤禩被噎了一下,没办法,只好开口:“四哥你方才也瞧见了,换人的时候记得找几个姿色平庸的,要不然弟弟这日子不好过。” “出息!”四爷白了他一眼。 胤禩理直气壮:“你要是有一个一拳轰碎大青石的媳妇儿,你也会这么出息!” 四爷冷笑:“呵。” 胤禩愤愤的躺了回去:我还呵呵呢!老子家里那个可是成天想着当年轻富有的寡妇的! 到底是给过快乐的小丈夫,顾妍心底还是有些担心的。 只隔天,胤禩再次丢魂时,就把这里头的事情给说清楚了。 顾妍啧了两声:“行吧,那你就好好待着。” 胤禩老老实实的:“那些都招了,说把我绑了也没打算害我,就是打算多送几个美人,叫你痛不欲生……” 顾妍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我懂的,你放心,我在家里等你。” 话刚说完,闻到早膳味儿的顾妍就哇哇吐了起来。 胤禩脖子僵硬,缓缓转头,脸上露出了逃出升天的笑:“媳妇儿,你是不是怀上了?” 如果是真的,他就能过十个月的单身狗生活了! 那欣喜的劲儿,就跟他怀了似的。 顾妍面目狰狞:“胤初初你完了!” 她,大好年华的美貌少女,怀孕了! “坐下坐下,赶紧坐下,脚也放下,赶紧请太医!”胤禩现在完全不带怕的。 就算精神上遭受一些折磨也没关系,他就希望自己的大兄弟跟大腰子能好好歇一歇。 好么,太医一进府,宫里的也就知道消息了。 喜极而泣啊简直! 本来哭儿子命运多舛的良贵人,瞬间腰不疼腿不酸,折腾的康熙不顾规矩把她放出了宫。 来了就抓住顾妍的手:“文思啊,你放心,额娘有心理准备的。胤禩他……”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没关系,额娘受的住,有你跟孩子,额娘会开开心心的过日子的!” “……”胤禩:“???” 不是,额娘你醒醒,你儿子还没死呢啊! 那是你媳妇,不是你闺女,死男人没好处的啊啊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4-30 第24章 老阴批你没有心! 良贵人走后,胤禩眼泪哗哗的扒在床边:“我有一个问题……” 顾妍非常的冷酷无情:“别乱想,没爱过。” 胤禩:“……” 老阴批你没有心! 这也就是四哥重新派人了,他才敢回来报个信儿。 眼下知道自己媳妇这么丧心病狂,他索性回去,指不定还能借着身份之便捞个功劳。 顾妍翻了了个白眼,摸了摸小肚子:“这就怀上了?” 正说着呢,福喜走了进来:“福晋,大格格来了。” 宜尔哈走进来,看到顾妍摸着肚子的模样,想到自己上辈子到死都没怀过,脸直接扭曲了:“听说妹妹怀了身子,我过来看看。” 想到对方给自己老公塞小老婆的热切,顾妍定定的瞅了她两眼,而后笑了:“姐姐来就来吧,带什么东西啊!” 说着,毫不客气的从她手上撸下来两只镯子:“姐姐就是太客气了,回头孩子出生了,你这个大姨就跟今天一样意思意思,不要不好意思的带太多意思。” 宜尔哈:“……” 你个苟日的死土匪! 宜尔哈心里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要不是记着多忍耐几日才能将人逼到极致,她现在就想把这小贱人拖到西山,让她看自个儿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温存! 趁顾妍去方便的空档,身边人就说了:“主子您消消气,咱们只要按计划行事,不愁杀不了她的威风!” 宜尔哈压低声音怒吼:“可你看看这小贱人做的事!”一点体面不顾了,亲姐姐的东西也说抢就抢! 身边人继续:“主子,咱们不妨等些日子,过个一个来月,万一八爷那边叫那些个怀上了,您说是丈夫有别的女人打击大,还是丈夫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打击大?” 宜尔哈心一揪一揪的,可又添了丝爽快:“你想的倒好,一个多月,京里不得翻天了?” “没事儿,那咱们就留三五日,下猛药……” 到底这辈子不是自个儿男人了,宜尔哈也用不着心疼:“行,这事儿你去办,做的隐秘一点,还是用额娘的人手,我必要叫我这好妹妹高兴高兴!” “哇!”顾妍立马蹦哒了出来,一脸的感动:“姐姐这是知道我不开怀,所以想带我出去高兴高兴?” 宜尔哈小脸一白:“我,对,对!”她知道自己这妹妹的力气,生怕她知道自己干的事后抬手就是一拳。 “那行,咱们走吧!”顾妍兴高采烈的换了身衣裳,“姐姐也不用挑别的,就带我逛逛首饰铺子就成了。” 首饰铺子?! 宜尔哈的脸瞬间僵了,“八贝勒目前下落不明,妹妹你这般……” “可是我怀孕了鸭!”顾妍可怜巴巴的咬着手指头:“为了孩子,我得振作起来!” 宜尔哈松了一口气,“那妹妹你慢慢松,姐姐先回了,明个再来看你。” “不是你想带我出去高兴的吗?”顾妍歪头,不小心掰下了桌角,手指拈了拈,木屑漱漱而下。 宜尔哈:“……” 宜尔哈低头看着自己绣鞋上的木屑,想着空了的手腕,声音都抖了:“逛什么首饰铺子啊,姐姐今儿也带了两幅头面过来,待会儿就叫人拿来。” 嘴上这么说,心却在滴血,这东西可是在外头挑了好久,等着顺路带回去的。 顾妍皱眉:“这些个该死的奴才,姐姐给我带的东西,她们竟然放在马车上忘了!” 而后手从背后伸了出来,捏着一个小包袱:“幸好我知道姐姐疼我的心,方才更衣后,特地顺路去马车上替姐姐拿了过来。” “……”宜尔哈:“???” 小贱人你没有心啊啊! 谁家茅房特么的跟大门顺路啊啊啊! 宜尔哈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着自己买的好东西都在里头,强撑着笑:“天时不早了,这里头的一根梅花簪是送你的,其他的,我就拿着先回了……” 听完,顾妍的眉毛缓缓往中间怼:“你说什么?” 汗毛立了起来,宜尔哈磕磕绊绊的:“我说,我先回了……” 顾妍目光在她脸上扫过,忽的重重叹气:“罢了,你回吧,我会想你的。” 说着,伸手把人抱住,在宜尔哈的后背砰砰砰的捶了三下,“就是想起身边没个贴心人陪着,心里难过的紧。” 宜尔哈叫她捶的眼冒金星,几欲吐血:“没、没事,八贝勒吉人自有天相,很快就回来了。” 个苟日的,三天后就把那病秧子给放了! 顾妍蹙眉:“真的吗?”而后抬眸看她:“可是,我的人说昨儿见到安亲王府的人在八爷失踪的地方鬼鬼祟祟的……” 宜尔哈额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眼见着那手又抬了起来,脑中猛的灵光一现,大叫道:“一定是看错了!咱们姐妹这么多年的感情,妹妹你信我还是信别人!你看,姐姐这里买的其实都是打算送给你的!就是为了每天都给你送东西,叫你高兴高兴!” 她这么一说,顾妍果然就上钩了,轻轻松松的放她离开。 只是—— 第二日,宜尔哈睁眼看到蹲在自己床边的顾妍,猛的咬了一下腮帮子:“你怎么在这儿?!” 顾妍歪了歪头,语态娇憨:“姐姐,你昨日说每天都要送东西叫我高兴的。” 宜尔哈:“……” 你他妈的忘了东西昨天全叫你给拿走了吗! 宜尔哈脸上挂着虚弱的笑:“妹妹,先让我洗漱可好?” 知道今天必定破财,宜尔哈艰难起身,结果扑通一声,人随床板一起塌了。 顾妍无辜的眨眨眼:“哎呀!对不住了姐姐,方才等你的时候我越想越伤心,把你床板戳的全是洞。” 宜尔哈:“……” 咬牙起身,口水从眼角流了出来:“没、关、系!你是我亲妹妹,为了你,今儿别说是买一两件首饰,就是三四件都行!” 顾妍觉得自己就是小福星,总有人哭着叫着往她手里送钱:“那我要十件!” 宜尔哈:“……” 妈了个巴子,那病秧子今晚就给她滚蛋! 只可惜,请神容易送神难。 待人去了西山一趟,听到回禀,宜尔哈这回是真的气吐了血:“你说什么?!他还不愿意离开了?” 远在西山的胤初初:呸!老婆怀孕了,不用交作业了,爷傻了才回去! 单身的生活它不香吗?! 身边人一脸的鄙夷:“对!奴才还说了八福晋有孕的消息,可是……主子,男人都是一个德行,瞧瞧这没良心的样儿!” 可不是没良心么? 宜尔哈感觉自己走了步臭棋,“叫人暗地里给八贝勒府传消息,就说八爷在西山的龙泉寺后山置了外室!” 她还就不信了,顾妍那小贱人知道这个消息后还能坐的住! 身边人应了声是,立马操办去了。 一天,两天,三天……一连五天,八贝勒府安静的跟没有活口似的。 宜尔哈坐不住,忍着今天又要挨宰的痛苦上了门- “什么?”顾妍猛的拔高了音调:“八爷置了外室?!” 宜尔哈点头,一脸的忧心忡忡:“我说呢,堂堂皇子被劫七八日,京中突然就没了消息……妹妹啊!你可长点儿心吧!” “……哇!”顾妍痛哭出声:“我辛辛苦苦怀着他的孩子,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宜尔哈点头:“是啊,他怎么可以!”嘴上这么说,可看着顾妍痛苦的模样,嘴角却是控制不住的上扬。 没有哪一个女人能容忍自己的丈夫抛妻弃子的养外室的! 可是—— “啊!” “哦!” “啊痛!” “住手!顾妍你疯了!” 顾妍保持着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架势,伸出小拳拳捶上了她的下巴,前胸、左肩、肚腹、右肩……一盏茶的功夫,宜尔哈神情凄楚的躺在地上,眼角流出了绝望的泪水。 旁边顾妍还在抽抽嗒嗒的:“幸好有姐姐在,每次我不开心的时候,我家爷就是这么哄我的。” 宜尔哈:“……” 苟日的,老娘总算知道胤禩那个王八蛋为什么不回家了! 特么的不高兴就这么捶人,铁人也受不住啊! 体内的洪荒之力发出去了,顾妍收拾收拾心情,跟拎鸡崽似的把宜尔哈提了起来:“姐姐带银子了吗?今天我要多买一点才开心。” 宜尔哈怒了:“方才那一通,你还不开心?” 顾妍拍了拍她的小脸蛋:“姐姐说什么梦话呢?舒展筋骨是日常所需,你答应的每天送我好东西还没兑现呢!” 她侧过头:“我这人很注重承诺的。” 宜尔哈想起昨儿破的财,心底发抖,恨不得回到早上,给那个出门的自己狠狠甩上两个大耳刮子! “很巧,我也注重承诺。”遭了这么多罪,不给胤禩弄出几个庶出来,她就不姓郭络罗! “那咱们走吧!”顾妍双眼发亮:“昨儿想到姐姐花了不少,我便贴心的没提,那咱们今日就把那个半人高的玉观音买回来吧!” 宜尔哈天灵盖一裂,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顾妍嘿嘿笑了两声:“骗你呢姐姐!” 宜尔哈尴尬的笑了笑,心底松了一口气:半人高的玉观音?卖了她都买不起! “我知道妹妹是个好的。” “哦,那你这话说早了。”顾妍还挺老实。 到了首饰铺子,整个人就跟脱栏的野猪似的:“这一排的簪子,都包起来!” “那一排的步摇,来二十个不重样的!” 似乎觉得不过瘾,她干脆放了个大招:“头、颈、腰、手足,这些饰品统统来个二十套!” 宜尔哈双腿发软,撑着墙面才没叫自己倒下去:“妹妹,这些东西咱们都拿不走……” “姐姐不必担心!”顾妍摆手:“掌柜的,这些东西都送到八贝勒府!” 而后回头看她:“当然,这些东西都不便宜,我怎么好意思眼睁睁的看着你付钱呢?” 宜尔哈眼睛一亮,随即就见到她那遭雷劈的妹妹闭上了眼睛:“不过我会闭着眼睛的,姐姐你去吧!” 宜尔哈:“……” 深深的吸口气,宜尔哈抖着腿走了过去:“妹妹,我今日所带银钱不多……” 顾妍诧异的看了过来:“这样啊?那我要当个贴心的好妹妹!” 福喜瞬间化身知心姐姐,冷漠着脸走到掌柜身边:“听到了吗?咱们家的大格格没带多少银钱,回头把账单送到安亲王府上。” “别!”宜尔哈叫出声,僵硬着开了口:“方才是我记岔了了,其实银子是带足了的,还是别惊扰舅舅他们了。” 出了首饰铺子,宜尔哈感觉自己瞬间被掏空。 顾妍开心的摸着自己新买的镯子,回头看着宜尔哈:“姐姐,明天咱们继续逛街鸭!” 宜尔哈:“……” 宜尔哈眼泪哗哗的拉着她的手:“妹妹,你还怀着孩子呢,太劳累了对身子不好!” 顾妍摇头:“孩子很喜欢逛街的!它说它明天想去挑一挑金锁、项圈、小手镯!” “……”宜尔哈:“???” 会说话的那特么的是妖孽! 顾妍又皱了皱眉,说:“不行,我太贪心了,不能因为自己想要什么就拿孩子来找借口。” 宜尔哈连忙点头:“对!” “可是咱们这样身份的人呐,都是身不由己的。”顾妍叹了口气。 宜尔哈觉得有些不妙,“妹妹,我今日身子不舒服,要不咱们早些回去吧?” 顾妍点点头,话还是遛了出来:“上回你说八爷有了外室,我……心里虽难受,可人家是皇子,我又能怎么办?少不得要准备些见面礼了,姐姐你说是不是?” 宜尔哈神情僵硬:“我还没嫁人呢,这个不懂的。” 顾妍郑重道:“姐姐不懂没关系,明日我去找你就知道了。” 宜尔哈:“……”并不是很想再见你。 果然,第二天顾妍就接到了宜尔哈风寒入体的消息,对方还很体贴,说八福晋怀了身孕就不用过去了,免得过了病气。 顾妍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觉得宜尔哈也差不多快被自己给逼疯了。 灵魂状态的胤禩看着她这几日折腾人的功夫,抖的身形都不凝实了,回头就去催他四哥动作快点,免得家里那祖宗憋气时间长了,回头就扭断他大兄弟。 好在顾妍还是晓得心疼男人的,胤禩一回来,每天都弄些滋补的荤食给他补身子,搞得胤禩后背毛毛的,颇有一种养肥再宰的感觉。 顾妍白了他一眼:“就你?宰了你有什么好处?” “我就是觉得一个人养孩子费劲,所以你得好好的。” 胤禩嘴角抽了抽:“我得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应该的应该的。”顾妍点了点下巴- 他这边人回来了,四爷也收网了。 不过半月的功夫,安亲王世子玛尔珲便因数罪遭了训斥,又念在安亲王当初的功劳,康熙准其降等承爵,成了安郡王。 只是被关在府中的安郡王玛尔珲在听宫内的太监细数罪名时,突然瞪大了眼睛:“不对!” “胁迫八贝勒至西山使美人计是什么东西!爷什么时候干过这么丢份儿的事儿了!” 那太监不理,继续往下细数。 同在厅内的宜尔哈脸色惨白,新上任的郡王福晋觉得其中有猫腻,赶紧的叫人去查,得到结果后,险些气了个倒仰:“这个丧门星!” 宜尔哈再是嘴硬不承认也没用,安郡王一家子可不管别的,只想找个出气筒,便把她关在府里,哪儿也不许去。 十月底,乾清宫发来了圣旨,特赐柔静郡主之女郭络罗氏为四贝勒侧福晋,半个月后进府。 宜尔哈松了一口气,盼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名正言顺了。 可是想想自己这些年过的日子以及这段时间被坑走的家当,心里突然就空落落的,不知前路如何走。 只她是个执拗的,认准了一条路就不愿回头。 十一月中旬,四贝勒府迎郭络罗侧福晋。 开国之时,满人的嫡侧福晋区别不大,都有各自的势力。 现如今也差不多,除了生子有功晋升的,像是这种宫里直接下旨的,地位上不会低到哪里去。 福晋们便是出身再显赫,入了皇家也只能自称为妾,势力范围更是被缩减至后宅的一亩三分地。 再加上四福晋又不是那等心狠的人,宜尔哈在四贝勒府的这半个月过得着实不错。 至少比在外家受人白眼还要被妹妹打劫强- 年底进宫时,顾妍跟着惠妃一行人踏入宁寿宫,看到宜尔哈跟在大着肚子的四福晋身后,挑了挑眉。 大福晋是九月份没的,他家的侧福晋自然也不好进宫,当媳妇的统共就那么几个,除了太子妃身份不同外,她们这边几个离的都挺近。 宜尔哈在四贝勒府养了一段日子,倒是把上辈子的矜娇尊贵找了回来:“好些日子没见妹妹了,腹中孩儿可好?当额娘的人了,再不能跟以往似的胡闹,稳重些才妥当。” 身份不同了,宜尔哈想着自己虽是侧福晋,可也是她的小四嫂,派头便摆了起来。 “我们福晋约莫明年三月生,这段时间在教着我府上一些庶务要怎么处理,回头可能叫我代管一段日子。” 说到这儿,她亲亲热热的抓着顾妍的手:“若是有不懂的去讨教,妹妹可别嫌烦。” “嗐,这有什么嫌烦不嫌烦的,这些我都不怎么管,府上自有丫头嬷嬷忙着,哪儿用得着我操心?” 话刚说完,她就觉得不好意思了:“姐姐你别误会,我没有内涵你的意思。” 宜尔哈:“呵呵。” 想着人家在自己身上花了那么多银子,顾妍就挺愧疚的:“我就是心疼你,才十七岁的芳华,眉心就添了两道竖纹,肯定是忙坏了。” 宜尔哈的脸立马就黑了,气的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顾妍捂了捂嘴,往四福晋那边靠了靠,“四嫂怎么办,我好像惹姐姐生气了。” 四福晋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你还小呢,谁跟你计较这个?” 想到上回自己朝四爷撒娇被福晋看到的场景,对方说这么大的人了,做这种小儿态不合适,宜尔哈脑内瞬间惊雷阵阵,眼眶红的可委屈了。 明明咱俩现在才是一家子,你护着那个天杀的干什么! 顾妍感动于四福晋的体贴,温顺的靠了过去,“四嫂真是体贴,说不定咱俩上辈子是亲姐妹!” 亲姐姐宜尔哈:“……” 呸! 说得倒是好听,你咋不给他家当小妾呢! 要不是自己往后前途更好,还有大把的荣华富贵没享受,宜尔哈就是拼着被捶死的风险也要挠花这小贱人的脸,给自己好好出口气。 胤禩牙疼的往这边瞥了好几眼:个不老实的,还怀着孩子呢,别人家的老婆就这么香吗? 顾妍眼神飘了过去:那是当然。 两口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对着视线,在座的各位也是闲的,话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子嗣上头。 再加上又是大过年的,仁宪太后心疼养在她身边的老五,便准备给老五送两个好生养的过去,完全不在乎五福晋明年春就要进门。 老五有了,宜妃这个当额娘的,也舍不得小儿子委屈呀! 于是,明年八月进门的九福晋完全不知道,她婆婆给她男人也送了俩。 五九有了,其他几个年纪差不多的也不能漏了。 老大那边刚丧了嫡妻,还得考虑考虑孩子的心情,领了个零蛋。 后头成婚没成婚的,老九之前的弟兄几个,各自都领了俩,跟免费批发不要钱似的。 其他人都好说,谁宫里还没几个人了? 就是惠妃啊,她开始发毛了。 感觉到仁宪太后的视线,她硬着头皮开了口:“太后,老大跟老八都是好孩子,兄弟俩打小儿情分就好,臣妾也不好厚此薄彼了。” 你老人家闲的啊,没事给这祸头子送女人干嘛? 没见本宫这两年都快未老先衰了吗! 仁宪太后摆摆手:“我管你们这个做什么,爱给不给。” 她不管,可有人不乐意啊! 太子家的还好,人家毕竟是储君的妻妾,得端着,可剩下的就不一样了。 三福晋捏着帕子:“都是长辈们的心意,不过是两个伺候人的,给自家爷绵延子嗣也是好事。”又转头看向荣妃:“儿媳谢额娘疼惜。” 愿不愿的,人都送过来的,还不如大度一点,给男人留个好印象。 果然,三贝勒看他媳妇的目光稠的淌了蜜。 四福晋没吱声,给就要,她跟八弟妹关系不错,俩人都怀着身子,心情是一样一样的,不想去搓火。 可她不说话,还有个宜尔哈啊! 人家是亲姐姐:“妹妹最近总是跟妾说身子骨乏累,想必也是愿意多几个人伺候的。”转头:“妹妹,你说是吧?” 惠妃也觉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这个婆婆太怂了不咋好,可还是用询问的眼神看了过去。 顾妍定定的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两个,突然就笑了:“儿媳谢额娘体贴!” 算了,惠妃也怪可怜的,在外面给她撑撑面子。 她话一出口,紧绷的气氛瞬间消散,那边的三贝勒还哥俩好的搂着胤禩的肩,挤眉弄眼的。 胤禩这会子感觉自己又变成了胤初初,心里默念着:她月份还小,应该不会那么丧心病狂吧? 顾妍表示,当然不至于。 往外走的时候,胤禩提着一颗心:“媳妇儿,我跟皇阿玛说过了,这辈子绝不要侧福晋!但是送的这些……你也知道,环境不同,伺候的人在他们这里都不算数的。当然,我不去碰,他们也不会去管。” “咱就当做好人好事了,反正在咱家,咱们给圈个地方,叫她们安生的养老。你放心,我绝不喝酒熬夜,不会给人可趁之机来玷污我!” 顾妍嗯了一声:“我知道。” 知道你倒是说话鸭! 这闷不吭声的,你的小丈夫很害怕的好不好! 胤禩心里天人交战,可是上了马车,硬是屁都没敢放一个。 没办法,马车内空间狭小,他怕说错话立马嗝屁。 到了家,胤禩立马叫人把前头两个妾叫了过来:“毛氏、张氏,爷对福晋的心你们都知道,这俩你们带回院子好好管教!只要你们别惦记爷的人和心,每个月衣裳首饰月例银子都是足足的,包括养老!” “还有,你们都记住了,你们一直都是福晋的人,跟爷没有一文钱的关系!”胤禩撇关系撇的利索,求生欲非常的强。 本身就是圆月脸的毛氏这段时间因为吃好喝好还不用发愁,整个人跟吹气似的,脸更是犹如发胀的面缸:“爷放心!妾生是福晋的人,死是福晋的鬼,绝对不会背叛福晋的!” 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她指着自己的脸:“多看您一眼都不会!为了福晋高兴,妾都胖到眼睛挤成一条缝了!” 瓜子脸的张氏如今也吃成了大头朝下:“妾也是一样的!爷放心,妾一定会好好开导二位新妹妹的!” 前路已死,后路已铺,傻子才会不听话。 不就是没男人睡吗? 睡男人不就是为了孩子吗? 生孩子不就是为了养老吗? 既然这些都能解决,白吃白喝还有人承诺养老,她们干啥还费劲巴拉的去挑战女主子的耐性? 退一万步说,就算以后说不着,可吃喝拉撒包括衣裳首饰府里都包了,这每月的银子都是白赚的啊! 只要命够长,银子得攒多少下来? 再说了,这辈子没个好出身怨不得人,反正她俩自从看过八福晋脚踢石板、拳打石柱后,那是哭着喊着要给福晋效力,绝不承认是在贪生怕死。 而且府里两位主子都是好伺候的,只要别在男主子出没的地点晃荡,福晋偶尔出门逛街还能带上她们,看中什么首饰也都会送。 这么一个只要不跟她抢男人就能养你一辈子的福晋太可了! 比劳心劳力伺候苟男人还要防着大妇迫害的日子好多了! 只她俩这热血上头,恨不能为福晋生、为福晋死的模样着实把新来的赵氏和白氏吓怀了。 为了自己的小命,毛氏和张氏一人拖一个,麻溜的把人带走,不让她俩破坏氛围。 胤禩洗漱后,美滋滋的过来邀功:“怎么样?我处理的好吧?” 顾妍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是啊,挺好的。”就是又要多养两个人。 不过比起来把丈夫分出去,多养就多养吧。 谁叫康熙是她的金大腿呢,这种在他眼里的小事还是别闹腾的好。 胤禩就很满足了:“这才对!我们是一家人,媳妇儿啊,回头三嫂和你姐姐可要好好收拾啊,嘴太碎!” 他一点都没觉得在欺负女人。 这二位,一个是他嫂子,一个是他姨姐,可都没干啥人能干的事儿。 送不送人的不要紧,关键是家里有个武力值爆棚的媳妇儿,还是孕期脾气最火爆的时候,到时候受罪受累的不还是他? 所以啊,“媳妇回头你就欺负她们去,狠狠的欺负!” 顾妍面目扭曲,笑的狰狞:“我会叫她们知道给孕妇添堵会遭到什么报应的!” 百因必有果,你们的报应就是我! 结果她还没来得及动手,惠妃的传召就先来了。 “文思啊,额娘心疼你的,没打算给你塞人,可是有时候脸面还是要顾忌的。”惠妃也不罗嗦,直接开门见山:“你大嫂命薄去了,额娘这边有五个孩子,这两千两是额娘的心意,你别嫌少。” 这笔钱她掏的心甘情愿,就当是花钱买面子了。 不仅如此,良贵人也期期艾艾的送上了自己的积蓄:“你肚子往后大了不好进宫,额娘也不能出宫,这些你别拒绝,额娘都是给你们攒的。” 之后,乾清宫那边也送来了一些个好东西。 顾妍晕晕乎乎的出了宫,幸福的全身都在冒金钱泡泡:娘咧!这就是长辈们的贴心和关爱吗? 这种好事儿完全可以多一点啊! 当然,她凑不要脸的认为今天的财运是她凭借自己讨人欢心的本事得来的,三福晋和宜尔哈的仇不能混为一谈! 顾妍寻思着她跟宜尔哈都是老熟人了,还是先跟三福晋去谈谈心为好,便叫福喜跟外头说一声。 车夫一听要去三贝勒府上,立刻掉转马头,多问一句都没有。 三福晋一听是八福晋来了,给嬷嬷使了个眼色:“避子汤务必给我看严实了!” 而后整理发饰,笑着走了出去:“叫我瞧瞧,是什么风把八弟妹吹来了?” 顾妍懒得跟她废话,直接进入主题:“我也想知道是哪儿得罪了三嫂,才非要给我这个大着肚子的妇人添堵?” 三福晋视线在她肚子上瞄了一眼,讪讪:“八弟妹说得这叫什么话,咱们当嫡福晋的就是这样,再有长者赐不可辞,都是规矩。” “三嫂与三哥是三十四年成婚的吧?”顾妍突然来了一句。 三福晋脸色一沉,以为她要讽刺自己成婚两年都没有怀上孩子。 没想到顾妍话音一转:“也是,三嫂与我不大走动所以才不太清楚,别人的规矩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我的规矩,就是谁惹我不开心了,谁就得负责把我哄开心。” 三福晋眯了眯眼:“弟妹这话却是叫嫂子听不懂了!” “听不懂没关系,”顾妍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脚:“能看懂就成。” 腿风一扫,桌子腿儿就地一跪,上头的杯盘碗碟噼里啪啦掉了下来砸的稀碎。 “……”三福晋抬手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这是怎么了?” 顾妍抬起下巴,很骄傲:“我踢的!” “……”三福晋终于回过神,咽了咽口水:“你说什么?” “我踢的!”顾妍寻思着她是不是没听清楚,声音又大了一些:“我说是我踢的!” “不是,你前面说谁把你惹不开心了,后面是什么?” 顾妍语气一顿:“哦,那就得把我哄开心。” “对,就是这个!”三福晋重重的点头:“说吧,怎么哄?” 顾妍:“???”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三嫂,一点原则和坚持都没有,她唢呐还没上场呢! 顾妍敬她是条汉子,再加上三福晋是头一次挖坑,初犯可以有优待,也就没怎么折腾她,买了一对玉镯,妯娌俩就算暂时和解了。 回来的路上,三福晋还打听了:“八弟妹,你这力气是天生的吗?上回是嫂子嘴欠,以后绝对不会了!” “对了,你出场费是多少?一对玉镯够吗?不够嫂子再添一点儿,麻烦你替嫂子教训教训家里的小狐狸精成不?” “……”顾妍:“???” 她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三福晋:让我给你做打手教训小妾? 你在想屁吃!- 这边报完仇了,还有另一边来着。 三福晋是初犯,可宜尔哈不是。 这货婚前被折腾成那副鬼样子,现在还敢明知故犯,顾妍觉得这姐姐约莫是记吃不记打。 没想到她这边在惦记,四贝勒府的宜尔哈也在惦记她。 无他,宜尔哈回府后脑子就清醒了,想到隔壁那位的折腾劲儿,悔的回去后抽了自己好几巴掌。 所以在知道八福晋上门拜访后,她赶紧叫身边的丫头去找福晋,说自己病了。 不巧,福晋已经提前说了她在院子里屁事没有。 面对这魔鬼妹妹,宜尔哈感觉她脚步的节拍踩在了自己的心坎儿上,硬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妹妹,你怎么不在家好好歇着?” 顾妍捂着胸口,眉头微蹙:“唉,歇不住啊,家里多了两个小妾,我这心里着实难受。” “……”宜尔哈:“多喝点热水。” 上回你难受,坑掉了我不少银子,这回还来? 顾妍把桌子拍的喀嚓喀嚓响,桌子腿儿更是摇摇欲坠:“喝不下去,需要亮闪闪的东西才能不难受!” 宜尔哈装傻:“要不,我陪你去看看池子?雪花落下,一闪一闪亮晶晶?” 顾妍缓缓开口:“我想逛街。” 见她不吱声,顾妍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我们可是亲姐妹,逛个街都不行了?姐姐你是知道我脾气的,下手没个轻重,要是哪里落了疤……” “去!”宜尔哈看着干瘪的小荷包,再次痛恨多嘴的自己。 再如何,伤财也比伤身好。 顾妍突然就笑了:“跟你开玩笑了,哪儿能次次坑你的钱呢?这样吧,咱们就去园子里头逛逛。” 宜尔哈沉默了一会儿:“……妹妹,人终有一死,待姐姐这满头青丝变白发,也该是寿终正寝的时候,不用你亲自动手的。” 顾妍愣了一下,“我是那样的人吗!” 宜尔哈狐疑的看着她:“昨日多嘴是我不对,你提要求,能办到的我都办!” 顾妍喝了一口热水,柔声道:“姐姐,咱们血脉同源,我怎么会害你呢?你看,你现在都认错了,我想着我这么贪财也不好,就想跟你在风雪里走走,回味回味咱们当姑娘时快乐的日子。” 宜尔哈有些为难:“可是外面很冷的。” “不,”顾妍温柔的看着她:“你不冷,你想跟我在风雪中漫步。” 宜尔哈还是觉得不对劲,可顾妍已经拉着她的手腕把人拽了出去,没办法,只好道:“你有身子了,慢着些。” 顾妍拖着她一路往后花园的亭子里走,旁边飘着的胤禩给她指了个方向,小声道:“四哥家里嫂子多,我先撤了!” 顾妍微微点头,记准了方位,而后停下看着宜尔哈:“姐姐,我们的童年因为各自母亲的关系不在一起,可是我从小就有一个梦想,想和你打一场雪仗。” 这话宜尔哈觉得自己屁股都不信,直接拒绝了:“我不想玩!” 顾妍嘿嘿笑了两声:“不玩就逛街,那个半人高的玉观音。” “……”宜尔哈咬牙:“你真卑鄙!” 顾妍笑眯眯的:“彼此彼此。”而后搓了个雪球扔了过去。 宜尔哈没辙,虽不知道这妹妹发的什么疯,可砸都砸了,咱也不能吃亏。 便搓了个更大的雪球,用力砸了过去。 顾妍引着她往亭子的方向走。 宜尔哈这段时间也闷着了,这会子玩的兴致上来,雪球越搓越大。 顾妍立马侧身,而后惊慌大叫:“小心!” 小心?小心什么? 宜尔哈玩的正高兴,只听一声闷哼,一个硕大的雪球在四爷的脑袋上安了家,将脑袋搓的锃亮。 宜尔哈瞬间慌了,还没来得及解释,她那碧池妹妹又大叫了起来:“原来姐姐你说的花园子里一闪一闪亮晶晶是四哥的脑袋啊!” 说完就溜了,反正人又不是她砸的。 “……”宜尔哈:“???” 苟日的小贱人你给老娘回来!!! 第25章 骑猪勇士 这可把宜尔哈给气的呀,刚被四爷从小黑屋里放出来,就张牙舞爪的报仇去了。 一点一点向你靠近。 顾妍头都没回,伸出了手里的火叉,架着宜尔哈拦在了半道儿上。 烧烤架上的烤肉味儿越发的诱人。 宜尔哈鼻子抽了抽,看着在别庄内悠闲养胎的妹妹,发出了灵魂质问:“顾妍你到底有没有心!” 顾妍瞟了她一眼,乐了:“你在问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妹妹有没有心?” 她,八福晋,老阴批,当然没有心。 “……”宜尔哈:“???” 宜尔哈捂着胸口,重重地坐在了石凳上:“报了仇,现在舒坦了吗?” 顾妍摇头:“没有呢!” “……”宜尔哈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失足的少女:“顾妍你还记得那些日子我给你买的首饰吗?但凡你记得我一点好,都不至于这么坑我!” 顾妍单侧嘴角微挑,理直气壮的:“这你就不懂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男女之间,还是要有点小情趣的!不信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四哥最近是不是待你热乎了些?” 别说,宜尔哈还真迟疑了:“你又想骗我!” 说是这么说,只想到四爷最近虽然禁了她的足,但往日该有的赏赐都没少,甚至还多了些,宜尔哈心底有些信了。 顾妍重重点头:“那是当然,我们是亲姐妹呢!” 胤初初这个八卦机,早就扒拉完了安郡王府的后续,四爷作为既得利益者,良心总该有那么一丢丢的。 因此她说起瞎话来毫不亏心。 宜尔哈想到自己这妹子嫁人后“克死”了两个小婆婆,深深的吸了口气,决定跟这货摒弃前嫌:“妹妹,往日的种种咱们都翻篇,只要你安安生生的,姐姐日后必定不会亏待你!” 而后肉疼的拨下手上的镯子:“玉养人,这个是我家福晋赏的,就戴过一回,配你正好……” 还有这好事儿? 顾妍眼睛一亮,吞了一块焦香四溢的五花肉,打了个嗝儿,心说你这话哄鬼去吧,谁信谁是傻子! 不过人生在世,讲究的就是难得糊涂。 顾妍抹干净嘴巴,神神秘秘的凑了过去:“姐姐既然有好处想着我,那我也不能忘了你。” 手上不忘把镯子接过来,假作看不出来宜尔哈的表情,继续道:“像姐姐这种扒拉婆家贴补妹妹的扶妹魔可真不多见了!” 宜尔哈:“???” “不过呢,我们家爷告诉了我小道消息,说四哥喜欢吃猪肉元宵……”她眨了眨眼睛:“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 宜尔哈半信半疑,可是想到上辈子的胤禩就是这么处处妥帖,连兄弟们的小爱好都记得,又想去相信。 回府后,下意识的就叫人去做了一碗元宵,而后遣人去请四爷。 没想到啊,四爷全用了! 宜尔哈心里一喜,觉得这便宜妹妹总算是有点用处了。 又因两家住的近,为了争宠大计,宜尔哈时不时的就往隔壁跑,美其名曰:照顾妹妹。 顾妍当然不会拒绝,老对头白送银子,她也乐得接着忽悠。 “这个不可心急,隔半个月做一次猪肉元宵,想必四哥一想这味儿就能惦记上你。” 宜尔哈:“……” 她尽量不去多想自己跟猪肉味儿的关系,接着问:“绕是龙肝凤髓,常吃也是要腻的,妹妹可有别的法子?” 伸手递过去一块玉佩。 顾妍忍住抠鼻的举动,接了过来:“姐姐别太贪心,就这猪肉元宵的事儿,还是我们爷细心才发现的。” “老八,这就是你用救命之恩换我吃半月猪肉元宵的目的?”四爷的磨牙声儿响起。 弟妹不好计较,但是自家这被忽悠的团团转的蠢材还是要回去收拾的! 顾妍:“……” 靠!翻车了! 宜尔哈则顾不得丢人,震惊的看着四爷:“爷!您不喜欢?!” 四爷瞪了她一眼,好在都是自家人:“今日早些回去,爷还有事。” 又看向顾妍:“劳烦八弟妹了。” 宜尔哈:“……” 二人走后,顾妍心虚的把玉佩往怀里塞:都说了是小道消息了,可信度当然不保证! 宜尔哈一脸的生无可恋:“不是吧姐妹,这种昧着良心的脏钱你都赚?” 顾妍白了她一眼:有钱不赚王八蛋! “……说好的过往如云烟,你这么忽悠我,良心难道不会痛?” 顾妍:良心痛?有良心的人过的都不快落! 宜尔哈想到她怼谁谁嗝屁的毛病,企图叫她“迷途知返”,“再不然,你也知道我家爷跟着太子办事儿,难道你就不想自家男人有出息?虽然实话不好听,可我家爷至少领差事了,回头等你家的身子养好了,兄弟同心难道不好?” 顾妍:拉几把倒吧!这身子骨不好才能浪荡,身子骨好了,亲爹都不乐意儿子们私底下交往过密。 “妹妹,你相信我,我真的都是为你好!” 顾妍:你跟老娘搁这儿扯啥犊子呢?要是有人坑我的钱还揍过我,那绝对是老死不相往来的节奏! 想到这里,顾妍还纳闷了,宜尔哈这是什么毛病? 喜欢找揍和往外撒钱? 结果没等她想明白,忽地,庄子内的下人骚动起来。 福喜守在亭子里,看着远处黑乎乎的影子越来越近,眼睛同样越睁越圆:“!!!” “福晋,野猪跑过来了!奴婢挡着,您赶紧跑!!”护主之情叫她忘了自家福晋的本事,喊完人就腾空了。 宜尔哈那边还以为自个儿妹妹能听得懂人话了,嘴里叨逼个不停,结果她家丫鬟就叫了起来。 “什么?什么野猪?”可怜的四侧福晋脸上满是迷茫。 恕她见识短,贵女们这辈子约莫都很少见到食材的真实样貌。 “傻了吧你!”顾妍都快给这二傻子惊呆了:“那玩意儿会拱死人的,不跑等着干什么呢!” 管它什么野猪,跑了再说啊! 跑?! 宜尔哈还没回过神,整个人就逆风飘了起来。 “啊啊啊!!顾妍你撒手!”从没飞过这么慢的宜尔哈懵逼了,“有下人拦着,我自己跑,你撒开啊啊啊!” 顾妍一手一个,窜出了不符合孕妇的灵活:“猪啊你!人跑的过野猪?” 宜尔哈:“???” 那你特么的是个什么东西?! 被左手抓住的福喜很淡定:“侧福晋省点力气,大冬天的灌一嘴风很难受的。”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像奴婢这样,若是累了,还能靠在咱们福晋的肩膀上。” 宜尔哈叫吹的脸都变形了,嘴更是往外瓢:“你嗦的……倒是容易!” 妈了个巴子,顾妍这小贱人吃什么长大的,马背上的风都没这么大! 她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挣扎着要自己脚着地的跑,私心里认为下人们就是拼了命也会护着她的。 顾妍当然也不是永动机,跑了一会儿,还真叫她给挣扎开。 只可惜,转了这么一圈,那四条腿的也蹭了过来。 宜尔哈原地扶腰,还没来得及舒口气,那天杀的猪一下子顶了过来。 顾妍心说遭了,她真没想给自己这姐姐弄出个重伤不治的惨况。 “赶紧的,拦着!宜尔哈你呆什么楞!” 没想到事情就是这么巧,宜尔哈啊,她叫猪给驮跑了! 有些人遇急时容易抬不动腿儿,于是宜尔哈就叫能抬动腿儿的那个给驮跑了。 福喜也呆了呆:“赶紧的拦下,别叫四侧福晋摔着!” “啊啊啊!妹妹救我!”宜尔哈悔的肠子都青了,“救我啊啊!” 野猪那颠猛的架势,把她声儿都颠颤了,心里又怕又气:“顾妍你疯了在庄子里养猪!” 顾妍也怕把人颠出个好歹来,双手盘住一旁的竹竿儿就刺了过去,同时对她大喊:“跳!” “你混账啊啊啊!”宜尔哈看着迎面过来的竹竿儿,不跳也得跳。 跳下来就好,以她的速度还能接住。 砰—— 屎尿横飞,宜尔哈被顾妍掐着腰抱住了。 福喜跟在身后追:“福晋,小心些,您的肚子!” 顾妍低了低头:“肚子挺好的。”孩子在里头拳打脚踢的,估计心情也澎湃的很。 只可惜落地的宜尔哈更澎湃,状若疯婆,指着顾妍不停歇的开始骂。 顾妍理亏,老油条似的,骂一骂也不掉肉,心里还在想着待会儿送什么礼赔罪好。 没想到宜尔哈骂着骂着,声儿突然就停了。 顾妍催她:“你继续你继续,今儿是我的不对。” 虽然这么想不大合适,但这姐姐简直就是她的灵感源泉,这一通大清国骂,要是编入唢呐的节奏里,估计能把棺材里的吹活过来。 宜尔哈看着那竹竿儿那从菊进从口出的刁钻姿势,拢了拢腿,脸上挤出难看的笑:“也不能全怪你,那个妹妹,我就先回了,下回再来看你。” 呸! 下回死也不来你的庄子! 方才没注意,这会子回头一看,顾妍也有些尴尬。 “方才那是急着救你没注意。”脸上讪讪的,菊花残确实挺伤的。 福喜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赶紧叫人收拾,免得她家福晋脸上挂不住。 顾妍搓了一把脸,就势靠在福喜怀里:“福喜啊,我今儿也累着了,这家养的猪犯了错,我这个主人就得兜着。” 她点点头:嗯,没错儿,养半个月了,早就进化成温柔可爱的家养猪了! “这样吧,四侧福晋今儿受了惊吓,你回头叫人收拾了,送半扇到四贝勒府上,说给侧福晋压压惊。”侧福晋的猪肉份例也不怎么高的,“姐姐总是扒拉婆家贴补我,我也不能太小气,是时候贴补回去了。” “……”福喜:“???” 福晋你是认真的? 侧福晋会疯了吧? 宜尔哈确实是快疯了,因为她一刻也不想在这破庄子上待,身边丫头来了之后就往门口去,打算上了马车再慢慢收拾。 没想到啊,四爷他跟老八遛了一圈之后回来了! 蓬头垢面的遇着上辈子的男人和这辈子的男人,宜尔哈想死的心都有了。 然而事情还没完。 许是上一头猪升天的过于惨烈,剩下的那只遗孀不干了,大有死也要死在一起的意思。 别庄内的下人平日里没什么事儿,顾妍也没想到他们的职业素养这么不好。 等她紧赶慢赶追过来时,就见她那好姐姐再次勇武的当了一回骑猪勇士。 而四爷呢,那真叫一个有担当的好男人,不顾自身安危也要叫身边的侍从去救小老婆。 就是吧,那脸蛋儿怎么被雪地衬的有些黛黛的? 第26章 妈的,完了! 四贝勒府里,一大早的,后厨就收到了隔壁送来的半扇黑猪肉。 宜尔哈在收到消息的时候,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你说什么!八福晋给我送来了半扇猪肉?!” 来人应道:“回侧福晋的话,八爷府上的人还说了,姐妹之间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往后都是一家子。” 宜尔哈:“……” 神特么的一家子啊! 谁家妹妹跟那瘪犊子似的,专门坑姐姐? 爷现在见着她就黑脸好吗! 就是她自个儿,也不想去回忆骑猪狂奔的场景! 尤其是还在爷面前骑了一回! 她这头气的两眼发黑、脑袋发晕,顾妍那头则美滋滋的吃起了回锅肉、筒骨汤、红烧排骨、卤猪耳朵。 一顿肉下去,顾妍叹了口气,对胤禩说道:“这夫妇俩感情真好,回头叫厨子们用心做,尤其是那头殉情的,不能浪费这份感情。” 胤禩:“……” 你特么还好意思说,要不是第一头过于惨烈,被你搞得屎尿横飞的味儿重,爷至于忍痛吃人家的遗孀吗? 嘴上却道:“你说得对!剩下的两头小的放家里养个十天半月的,回头轮到我这儿宴请了,给弄两道烤乳猪上去,一家子就该整整齐齐的。” 顾妍很认同的点头:“没办法,都怪咱俩心地太善良了!” 胤禩嘴角抽了抽:“确实如此。” 没娘的娃儿日子不好过,你还丧心病狂的带人去把外头逍遥的小猪崽也捉了回来! 这可太特么的善良了! 只是这边善良的两口子完全不知道,郭络罗氏姐妹俩在妯娌们中间出名了! 姐妹俩智斗俩野猪,别的不说,勇猛总该是认同的。 顾妍知道后还骄傲了那么一回,可宜尔哈直接就撅了过去。 到底不是什么美名儿,外头不知道,这一大家子私底下却是得到了不同版本的黑猪和美人事件。 甚至还有那歪了嘴的,传来传去,变成四爷和八爷被野猪抗走,最后叫女眷给救了回来的野蛮版本。 搞得四爷最近看见老八就不得劲,只四福晋肚子大了,再加上他自认为得有当哥哥的样儿,也懒得跟那两口子计较。 就在这档口,康熙准备冬狩了。 又因为郭络罗氏姐妹的英勇事迹,这位公爹觉得也不是什么坏事,干脆叫俩儿子把这俩都带上。 或许这就是天意,就连康熙都短暂的忽略了他八儿媳是个孕妇的事实。 大小儿也算是个露脸的,姐妹俩一个热情洋溢,一个哭丧着脸,随着自家男人往大部队的方向去。 因着过年期间没什么事儿,沿路也查了一遍,哥俩便轻车简行,护卫都没带几个。 只是没想到啊,一伙子亡命之狼决定在过年期间干票大的。 所以,姐妹俩与大部队走散了。 准确的说,姐妹俩并胤禩一起和大部队走散了。 这话说起来有点残忍,狼群出现时,别管护卫们多么忠心,首先护着的必须是爱新觉罗家的主子。 顾妍因着怀了娃,有幸被围在正中间。 只是不凑巧,她家倒霉汉子脑袋一歪丢了魂,成为了队伍中最拖后腿的存在。 至少宜尔哈知道要往车厢里头躲。 当时宜尔哈寻思着都一块儿走了,干脆过去质问质问,因而姐妹俩是在一个车厢的。 一边是姐姐拖后腿,一边是老公拖后腿,顾妍只能带着两个怂包往安全地带撤退。 因着太注意狼群的举动,倒霉催的三人组刚好被一伙子匪徒给包了饺子。 人家也不耽搁,听着那头喊什么爷和福晋,又瞧俩女人满头珠翠的模样,想着马匹都是现成的,合该发这财,干脆一人带一个,骑的飞快。 到了匪徒的临时落脚点,带了胤禩的那个尖嘴猴腮的一看是个出气多进气少的,嘴里骂骂咧咧的,准备补一刀把这小白脸扔了。 可顾妍能干? 眼见着大刀要补到男人身上了,歇口气的她伸手就提起桌腿儿砸了过去,将对方砸了个四脚朝天。 匪首眼见着自己这边灭了仨,使了个眼色,便叫人一起上:“两个娘们还干不过?一起上!待会儿叫兄弟们乐呵乐呵!” 宜尔哈吓的小脸煞白,好悬还记得能救自己的是谁,抓着顾妍扔过来的刀,站在胤禩身边瑟瑟发抖:“妹妹,他……” 顾妍把这俩护在身后,头都没回:“还喘气儿呢,你给我看好他,他要是没了,咱俩就算回去了,也是一杯毒酒的命!” 宜尔哈打了个哆嗦,眼泪哗哗的往下淌:上辈子可没这么倒霉的! 抖着腿靠了过去:“那、那我看着他,你、你不能输啊!” 顾妍没吱声,对方常年干匪事,比她府里那些个奴才抗揍多了。 半天后。 匪首看着自己这边倒了一半儿,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大妹子,咱们就是求财,没有别的意思。只要你夫家那边愿意抬银子过来赎你,我们拿了钱,自然会放你们离开。” 这屁话傻子才信! 可顾妍也知道自己三人暂时跑不了,没办法,只能朝着幽幽转醒的胤禩点了点下巴:“我男人在这儿呢。” 匪首:“……” 艹!两口子一起抓来了! 视线移到了宜尔哈身上,宜尔哈哭丧着一张脸:“我就是个妾啊!” 打死都不能说出自己是谁家的! 匪首眯了眯眼睛:“哦?方才林子里有人叫着救贝勒爷和福晋,你们是哪家的?” 没等宜尔哈求助,顾妍理直气壮的开了口:“我家贝勒爷这般好的颜色你都看不出来?” 胤禩脑子还懵着呢,就听他那冤家嚣张的哼哼好几声:“他!爱新觉罗家的爷!” 匪首心里一惊,真特么要是绑了个觉罗家的重要人物,必定会给主子添麻烦,那这一票就只能撕了。 没想到顾妍抬脚蹬翻了凳子,叉腰叫嚣:“瞪大你的狗眼瞧瞧,我家爷可是安郡王的弟弟,还不快快将我们放了!” 安郡王? 匪首脸色大变:“安生的待着,等你们家送了银子来,便可放你们安全离去。” 话音刚落,方才那尖嘴猴腮的男子窜了进来:“大当家的,安郡王来了!” 胤·假弟弟·禩:“……” 妈的,来这个字就很有灵性了。 顾妍脸色大变:“什么!你们把郡王爷也给抓来了?” 匪首支支吾吾的:“……一家子就该整整齐齐的。” 玛尔珲就是这会子过来的,只一进来,人就睁大了眼睛:“外——”外甥女怎么也在? “大哥啊,都这个时候了还外人什么外人啊!赶紧叫你福晋准备银子,咱们四个人要交不少的赎金呐!” 玛尔珲:“??” “侄——”这特么是他侄子啊! 妈了个巴子,他就是以权势赞助了一些落草好汉,好每年分润一些银子,这下褶子了。 顾妍又打断了他:“直说是吧?”伸手指向胤禩:“大哥,虽你们不是一个额娘生的,可你们的祖宗是同一个人,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大哥!” 玛尔珲心说那是我大侄子,我俩能是一个额娘生的吗? “你瞎了眼了是吗?什么人都绑!”玛尔珲总算是回过神了,抬脚就朝匪首踹了过去:“误——” 顾妍觉得这不是个合格的小伙伴,干脆操起旁边的榔头扔过去,直接将便宜大哥砸晕。 她方才还怕这些是前朝的,眼下既然知道幕后黑手是谁,那也是时候篡位了! 又是一脚把玛尔珲踹醒,顾妍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大哥放心,咱们当中你最值钱,他们打算拿你换银子,一定不会杀你的!” 说着,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嚯了过去,转头嚣张的看着匪首:“是不是想要钱?赶紧的将我们放了,否则我扭断他脖子,叫你们一文钱都拿不到!” 匪首手上也不是没见过血的,只替人卖命的人,媳妇孩子又都在城里好好过日子,他还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子出事儿。 磕磕巴巴的:“我……” 顾妍皱了皱眉:“你结巴什么?堂堂大当家的,干的不就是这掉脑袋的事儿,哆嗦什么?” 匪首一边冒冷汗,一边企图把玛尔珲拽过去:“这个是重要人质,我得带走。” 顾妍一脚踩在玛尔珲的后背:“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的!这是亲大哥,交给你我们不放心!” 匪首:“……” 把他交给你我更不放心啊! 眼下,他就是傻子都看出来这不是兄弟俩之间的事儿了。 毕竟天底下没哪个弟弟的屋里人敢这么对袭爵大哥的! 再者,前头这女煞星说什么郡王爷和那小白脸是同一个祖宗,而能叫郡王爷闷不吭声的人……匪首抬手擦了一把被冷汗糊住的眼睛。 “你这个表情看得我很不高兴。”顾妍眯了眯眼,脚下用力:“我不高兴就不想让别人发财。” 旁边的宜尔哈忽略玛尔珲求救的目光,这会子都快恨死自己这个舅舅了。 有了这一遭,就算自家爷不在乎,可等到日后,升位份的好事儿也指定轮不到她啊! 玛尔珲:“……” 顾妍清了清嗓子:“叫人弄些好酒好菜来,别拿次的糊弄,也而别打算下毒!”脚尖在玛尔珲的后脑勺点了点:“这可是你们发财的大契机,饭菜送来了,得他先吃。” 看到安郡王威胁的眼神,匪首都快要哭了:“我不会下药的!” 这位祖宗这么过来,心腹肯定都知道,要是在自个儿这儿出了事儿,那城里的婆娘孩子也得跟着一起下去。 顾妍冷哼了一声,又看向那尖嘴猴腮报信的:“这东西方才拿刀对着我们家爷。” 匪首小心翼翼的:“可是,瘦猴没得手,您家爷也没有事,不是吗?要不是我们,你们还不一定能从狼群中跑出来。” 这个理由宜尔哈不能接受,直接爆了粗口:“你放屁!就她这样的,完全可以把我们扔到树上,狼又不会爬树,迟早能等来救援的人!” 顾妍点头:“听见了吧?” 她捡起地上的榔头,将把手拽了出来,在地上磨尖,拎起玛尔珲的衣领就怼了上去。 笑意深深:“一个丑的跟猴儿似的喽啰,一个是身价高昂的肉票,你选哪个?” 匪首:“……” 脖颈处一阵钝痛,玛尔珲大叫:“刘三儿你疯了!他重要还是爷重要!” 顾妍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原来安郡王跟这群匪徒认识啊?” 玛尔珲身子一僵,紧接着操起地上的榔头,哐哐哐的往那瘦猴的脑袋上砸:“这瘦猴是官府通缉的要犯!刘三儿是我的人,我俩这是打入敌人内部来替圣上解忧的!” 那叫刘三儿的匪首也回过了神:“对!郡王爷说得没错,奴才是安郡王府的人,如今落草为寇也是迫不得已!” 这时,外头喊打喊杀的声音传了进来。 四爷这个小可爱再次领着他的人马从天而降。 宜尔哈感动的都快哭了,她的四爷啊,终于来救她了! 顾妍将手中的凶器一扔,扶起宜尔哈,姐妹俩无助的靠在一起。 就在宜尔哈要开口哭诉时,顾妍毫不迟疑的大叫:“四哥!匪首叫刘三儿,是安郡王的人,他说他俩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当卧底来为我大清效力的!” “……”宜尔哈:“???” 宜尔哈急的要去捂她的嘴:这傻子,安郡王是自个儿的舅舅,说出来一点好处都没有啊! 没想到胤禩也站了起来,一脸痛心的插刀:“就是四哥你来的太晚了,安郡王和他的心腹不仅打入了敌方内部,还成功的当上了敌方的首领。” 顾妍点头:“对!我和姐姐都能作证!” 安郡王:“……” 妈的,完了! 第27章 只要男人死的快 小孕妇愉快的挺着肚子造作去了。 宜尔哈有些窒息的看着车厢内哼哼唱唱的顾妍:“你是不是忘了郡王福晋和老福晋了?” 这俩不管怎么说,“一个是佟国纲的闺女,一个是索尼的闺女,明显都不是什么善茬儿啊!” 顾妍瞥了她一眼:“你确定?” 相比之下,明显她更不是善茬儿好吗! 同一时间,后面车厢内的主仆也在想着万全之策。 刘三儿低头:“爷,咱们怎么办?” 玛尔珲按着脖子上的伤口,龇牙咧嘴的:“你他娘的还好意思问爷怎么办?要不是你这个狗奴才,爷至于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真他娘的操蛋! 他敢对着自己脐下三寸发誓:他老子有没有上位之心他不清楚,但他,爱新觉罗·玛尔珲!绝对没有那个本事! 绝对没有!! 刘三儿颤着声儿:“奴才,奴才也是想有钱过个好年……” “过个好年……爷今年该在刑部大牢里过年了,你这狗奴才还想过个好年?!” 你在想屁吃! 乒乓哐当的,车厢抖出了诡异的幅度。 宜尔哈忍不住伸头往外看了一眼:“妹妹,你说我们回去能安宁吗?” “怎么会不安宁?”顾妍匪夷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你怕什么?这一遭也不是你的缘故,咱们被劫走不过半日的工夫,我家爷也在现场,绝对不会有什么难听的编排,有什么好不安宁的?” 宜尔哈抿抿嘴,还是没忍住:“你说的倒是容易,我又不是你!”往后顶天了就是个亲王嫡福晋甚至是阶下囚! 咱以后可是要当后妃甚至更高位份的女人,能不在意这个吗! 顾妍白了她一眼:“你当然不是我,我是嫡福晋,去哪儿都能把我家爷带着,你能吗?” 宜尔哈:“……”妈的,我又输了! 话刚说完,马车就停在了门口。 外头福喜花着一张脸扑了上来:“福晋!奴婢往后再也不敢离开您半步了!” 顾妍赶紧的下去哄她:“别哭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瞧,这个小的还挺有劲儿!” 福喜破涕为笑:“那就好那就好。”奴婢本来担心的也不是你! 她们姐妹俩倒是各回各家了,四爷和胤禩可得不了闲,作为重要证人,兄弟俩直接进宫面圣去了。 而另一头,安郡王府里头瞬间炸了锅。 顾妍这边在家里刚收拾完,吃了两大碗的面条,便听门房那边传了话:“福晋,安郡王府有人来了。” 顾妍心神一凛,立马摆出战斗姿势:“来人,上家伙!” 福喜见状,手哆嗦了一下,赶紧的追了出去:“您悠着点儿!这事儿怪不了咱们,安郡王明显就是咎由自取!奴婢可是听说那边的人都不是好相与的,要实在不成……” 她跺跺脚:“亲外甥女在隔壁呢,您尽管推过去!” 顾妍丢给她一个满意的眼神:“我又不傻!” 姐妹同心,其利断金啊! …… 安郡王府这两年已经够倒霉的了,没想到现在家里的顶梁柱还叫四贝勒给捉了,能不闹腾吗? 别管玛尔珲干了什么破事儿,这上门找茬的婆媳俩态度很明确。 佟佳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八福晋,你再如何也是咱们郡王府的外甥女!别的不说,就我家爷这样的,一时犯错虽可恶,可该打该罚都成,绝不会有别的念头!” 相比之下,老福晋赫舍里氏态度更端着一些:“我这辈子就没见过把舅舅打成那样的外甥女!便是不看在亲戚情分上,那也是宗室的王爷,你区区一个贝勒福晋,哪来的胆子!” 没办法,玛尔珲在马车上过于勇猛,折腾的顶盖儿都飞了,进京的时候,那马车跟四面透风的囚车也差不多了。 佟佳氏没这个心气儿,她儿子还小,暂时不想当寡妇,尤其是在府上世子未立的情况下,多生几个才保险。 顾妍被老福晋的口水给恶心着了,不悦道:“我公公是皇上!” 老福晋一噎:“那玛尔珲也是你舅舅!” 顾妍:“我公公是皇上!” 老福晋:“他是八贝勒的叔叔!” 顾妍:“那我公公还是皇上!” 老福晋:“……” 妈的,皇上儿媳了不起吗? 老娘还是太祖的孙媳呢! 老福晋气急了:“谁还不是皇家媳妇了?世祖当年可是想将皇位传给我家王爷的,要不是其他原因,现在轮得到你一个小蹄子嚣张?” 老娘当年可是差点当了皇后的! 佟佳氏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惊的声儿都劈了叉:“额娘!” 顾妍难以置信的看着老福晋:“我就说!我就说安郡王怎么莫名奇妙跟匪徒搅合在一块儿!原来是有不臣之心!” “不是,我们没有!”佟佳氏声嘶力竭的叫着:“八福晋,我婆婆老糊涂了,你别听她瞎说!” 妈了个巴子,回头上娘家瞅瞅,看有没有法子把大牢里的狗怂男人给药死了事。 有这么个老糊涂的婆母和能惹事的男人,还不如当寡妇,指不定还能趁着年纪来个第二春! 老福晋脸色青青绿绿的,知道自己说错话,这会子被儿媳指着鼻子骂都不吭声。 顾妍这就不乐意了:“我又没聋!我听得真真儿的!我现在就要进宫告诉皇阿玛!” 佟佳氏立马往顾妍手里塞了个盒子,而后深深的吸了口气,转头就给了老福晋一巴掌,怒火咆哮:“你疯了是不是!还嫌你儿子死的不够快?你以为你是谁?” “……”老福晋:“你敢打我?佟佳氏,我是你婆婆!” 顾妍在一旁煽风点火:“那可不一定啊,女人只要不绝了月事,完全可以再嫁生子嘛!” “只要男人死的快,没有婆婆只有爱!” 老福晋:“……” 佟佳氏:“……” “你们还说不说了?不说我进宫找皇阿玛去了!” 老福晋看顾妍光说不动,眼神死死的盯着她的脸:“说吧,你要多少?” 顾妍说:“不是吧?你在跟我开玩笑吗?这种大事儿只要我告状,皇阿玛起码给我千两黄金的奖赏!” 老福晋的脸皮狠狠的抽了一下,咬牙往出挤:“你别太过分了,皇子们每年到手的现银不过六七万两!” “怎么会!”顾妍双手捧住脸颊:“我们爷可受宠了!每年起码有十六七万两!” 老福晋眼皮狠狠的跳了一下,转头看向佟佳氏:“二十万两换你男人一条命,你还看着干什么!” “哇!”顾妍愤愤的看着老福晋:“太过分了!哪儿有这么凑整的!” 当着我的面儿坐地起价? 顾妍开始为佟佳氏打抱不平了:“太欺负人了,为老不尊的长辈不值得尊敬!” 然后掰着手指头算账:“男人要是嗝屁了,你有儿子,家产总该分到一份吧?到时候那些花花草草的也不用顾着面子偶尔给赏赐了对吧?回头带着儿子分到的遗产,加上自己的陪嫁,快快活活的开第二春多好?” “就算为了儿子不改嫁,这种自己找死的男人,你二十万两留着夜夜当新娘不好吗?非得去赎一个月月当新郎的渣男?” 老福晋:“……” 看儿媳妇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老福晋慌了:“佟佳氏!这种无耻下贱的话岂是人能听的?” 顾妍咦了一声:“你没听?” 说完,她还添了把柴:“你男人那些见不得人的私房你也都带好了,那些要是露面了就是脏银,不露面儿就是你的嫁妆银!” 老福晋:“……” 妈的,爱新觉罗家造了什么孽才有这么个媳妇! 如果不是关在大牢里的是她儿子,她都觉得这么个想法简直绝了! 很显然,佟佳氏也是这么想的。 及时止损嘛,越想越美! 可老福晋不干呐! 她又不傻,当初给儿子聘的这个继室是为啥?不就是为了对方出自佟佳氏,是皇帝的母族吗? 顾妍还在拱火:“走过路过不能错过啊!你可是皇阿玛的表妹,安郡王虽是堂弟,可一个是不臣之心的堂弟,一个是母族的表妹……” “够了!”老福晋哆嗦着手:“要银子是吧?给你,都给你!” 话刚说完,人就扑通一声,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这些年的银子,都给你!” 佟佳氏眼神闪烁了一下:是啊,她有儿子,男人死不死的,凭啥要她掏银子? 顾妍脸上一阵狂喜:“赶紧的,我跟你们去!对了,我要看账本的啊,这么些年下来,舅舅估计吃了不少的红利,你们可不能吞了我的钱!” 老福晋脸色阴了一下:有银子就是舅舅了?想要钱?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命! 半个时辰后。 顾妍喜滋滋的抱着一盒子银票出了郡王府的大门。 门口的老福晋脸色沉的跟锅底灰似的,朝身边人开口:“进宫!” 安郡王府再怎么没落也是宗室王爷,只要没有十成十的证据,宗室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帝对觉罗家的爷们下手! 姜还是老的辣,别看老福晋在顾妍面前一副嚣张没脑子的样儿,人到了宫里后脑子还是挺清楚的。 这会子跪在御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皇上!玛尔珲那混账您也知道,那就不是个有成算的!这些年只知道吃喝玩乐睡女人……不怕您笑话,宗室里的爷们个个儿都有出息,唯独那孽障因着来之不易,家里一直舍不得下狠手管,才做出这等混账事……要说他有不臣之心,那是万万不能的!说句大不敬的话,就那孽障的糊涂样儿,真要有这个心思,他能瞒的过谁?” “可八福晋仗着这一点不依不饶,甚至勒索了郡王府80万两银子,皇上……” 话没说完,外头的小太监禀了:“万岁爷,八福晋来了。” 康熙淡淡的嗯了一声:“宣。”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顾妍笑嘻嘻的走了进来:“还给皇阿玛准备了一份大礼!” 康熙神色松了松:“哦?”又道:“八福晋身怀有孕,可坐下回话。” 地上跪着的老福晋:“……” 顾妍也不客气,坐下后就将手里的盒子递给太监,这才假模假样的“哎呀”了一声:“外祖母也在呀!” 老福晋脸色更黑了:谢谢,我没有你这个挨雷劈的外孙女! 她啧了一声,开口:“皇阿玛,你瞧盒子里的东西,这可是儿臣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舅母那里拿来的!毕竟都是脏银,舅舅犯了错自有您去惩处,可儿臣身想到今年南方受了灾,这大笔的银子还叫舅母保管不合适,便给您讨来了!” “对了!还有账册!实实在在的八十万两,儿臣算得可清楚了,一分都不少!” 康熙声音里带了笑意:“文思有心了,账册放在这儿朕会看,就是这银子……”顿了顿:“只是你不知道,你舅舅在大牢里已经招了,这银子早就花用完了,所以这些银票估摸着是你舅母的私房钱。” 老福晋越听越觉得不妙,没等她开口,顾妍就一脸感动的抽抽搭搭起来:“呜呜呜呜!太感动了,舅母对舅舅果真一往情深!” 八十万两呐! 够包多少小哥哥了? “……”老福晋:“???” 你放屁!佟佳氏那小贱人都想着改嫁了! 康熙:“朕也不是不明事理的,既然这是佟佳氏的私房,自然该交回给她。” 又看着老福晋:“皇婶倒也不必忧心,朕知道玛尔珲是什么人,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念在玛尔珲没有闹出人命,只要将八十万两的脏银补齐了,刑部也不会关着人不放。” 顾妍大拍龙屁:“皇阿玛果真英明神武!” 老福晋:“??” 你们特么的在逗我? 那八十万两特么的是从我兜里掏出来的啊啊啊! 老福晋:“皇上,这银子……” 只要一想到自己得倒贴出去一百六十万两银子,老福晋眼前就一阵阵发黑。 “这银子我先拿走!”顾妍接过太监递来的盒子:“到时候该物归原主!” 老福晋:“……” 那你他娘的倒是给我啊! 可顾妍选择性眼瞎,喜滋滋的抱着银子出了宫。 到了家,发现佟佳氏正坐立不安的等着。 她也不耽搁,直接把盒子往桌上一放:“诺!一人一半说好的,你拿着四十万两当嫁妆,我拿着四十万两当私房!” “……”佟佳氏一言难尽的看着她:“谢谢八福晋了。” “嗐!”顾妍摆摆手:“谢什么谢呀!都是一家人,下次有银子还是一起赚啊!” 佟佳氏:“……”合着你手里那四十万不是我家的?! 还下次……苟日的,永别吧! 第28章 蒂花之瓜 平地埋了颗大雷,顾妍拍拍屁股进宫玩儿去了。 翻了年进入三月,四贝勒喜得嫡子。 京里这段时间到处喜气洋洋,可安郡王府里头却再次炸了锅,因为佟佳氏要和离。 可老福晋不干呐! 郡王府已经没落了,她虽出自赫舍里氏,可打从她阿玛索尼逝世之后,赫舍里氏就一直在走下坡路。 兄弟们当中,三哥索额图最为出众,其余的这些年连连遭到皇帝训斥。 只三哥因着在太子一系中跳脱的厉害,仕途算是走到头了,如今也只是面子情。 除非太子能上位。 可皇帝看着像是个高寿的,底下的阿哥们又一个个的长成,以后的事儿谁能说得准? 所以老福晋是上蹿下跳的,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怎么着都成,就是不能离! 不离的话,好歹还有佟家撑着,离了,就自家这不得圣宠的样儿,也算是走到头了。 说句难听话,便是以前的烂账翻出来弄个株连之类的,皇帝总不好把自己母族也给清算进去吧? 便是为着这个保护伞,老福晋是拼死了都得把这儿媳妇给留下。 太子她是不敢找的,可世家姻亲多,别的不说,她还有个好大哥噶布喇。 噶布喇虽平庸了些,但架不住他子女福分厚啊! 一女为皇帝元后,一女为已逝平妃,一女为法喀嫡妻。 法喀与温僖贵妃虽不是同母所出,但钮祜禄家作为十阿哥的母舅之家,关系也差不到哪里去。 走通了十阿哥那里,那他亲舅母乌雅氏那边就好说了。 东家说情,西家说理,佟家也算是歇下心思,只要玛尔珲不乱来,这婚姻就还保得住。 当然,佟佳氏也不傻。 便是不能和离,她也借着这个便利,硬是从老福晋手里头夺过了管家权。顺道的还把家里花花草草给清了个干净,玛尔珲可算是被捏着了,估摸着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而作为蒂花之瓜的缔造者,顾妍捧着瓜从头吃到尾。 回头隔壁四爷给嫡子办满月酒,与其他人说起这个时,她还怪失落的。 “舅母可真是当代好女子!当初为了叫舅舅补上这笔银子,硬是从自己私房掏出了八十万两!” 说到这儿,她假模假样的用帕子摁了摁眼角:“感天动地夫妻情,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还不相信这世间竟有如此纯粹的爱情!” 顾妍羞涩的看了一眼隔壁桌的佟佳氏:“说起来也怪不好意思的,为了感谢我救出舅舅,舅母还给了我四十万两的辛苦费!” 佟佳氏:“……” 知道她是什么德性的三福晋拽了拽她袖子:“真诚一些,老福晋可是跟不少人说过那笔银子是她的,郡王福晋也说过那银子叫你讹走了一半的。” 哦豁! 还能这样的? 做生意也太没诚信了叭! 顾妍气呼呼的:“三嫂你还不知道我呀!这话能信吗?她们婆媳自己左手倒右手,跟我一个嫁了人的外甥女有啥关系!” 耳朵异常利索的老福晋:“……” 老福晋竖着耳朵,人也悄悄挪了位置。 话多了就渴,闷了一杯梅子酒之后,顾妍才很诧异的发现边儿上多了个人:“外祖母您来了呀?” 老福晋严肃的嗯了一声:“有些日子没见,八福晋这肚子养的着实不错,下半年必定是能给八贝勒添个嫡子的。” 想到儿子哭诉最近守着黄脸婆的难过日子,老福晋看着这祸头子就不舒坦,阴阳怪气的:“咱们这些当媳妇的,尤其是皇家的媳妇,要懂分寸,爷们在外头拼前程,在家里自然要让爷们顺心!千万不能学那些不三不四的,不知好歹的拿捏爷们,拘着爷们守着她一个!” “到底你是我外孙女,说句不外道的话,八爷是皇子阿哥,你是个当大妇的,是该大度一些!我听说你府上几个养的不成人样了?争宠也不是这么争的,这么着不也委屈你男人?” “……”顾妍捂嘴惊呼:“什么!外祖母想再要个孩子?” 老福晋险些怀疑自己听错了,愣了一下:“我要什么孩子?” “什么!舅舅外头养了外室?” 想到佟家的态度,老福晋心底一慌,怒了:“你胡说什么!” 顾妍大惊失色:“什么!还怀上了?!” 老福晋:“……” 妈的,这小贱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舅舅真是太不应该了!”顾妍愤愤的:“舅母多好的人啊!” 转头看到挪过来阴着脸的佟佳氏,她还点了点下巴:“简直欺人太甚!是吧舅母?” 又假模假样:“唉,时辰也不早了,我这看过四嫂家的大阿哥也该回了。” 扔下第二颗雷之后,顾妍还记着要跟骑猪勇士打了招呼才离开。 留下的婆媳俩一个塞一个的脸黑,气的老福晋隔天就进宫告了状! 等再次进宫请安时,在宁寿宫处,太后还问了:“老八家的,我听你外祖母说,你们府上的几个伺候的都不大好了?” “怎么会!”顾妍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无辜:“外祖母怎么可以瞎说!她们好着呢,吃好喝好的,人都胖了!” “不信您问惠额娘,上回延禧宫的人去府里送东西,孙媳还特地叫了那几个出来露露脸的!” 惠妃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太后,文思说的不错,确实挺好的。” 可不是胖了吗? 一个个的,胖若两人。 到底自家差点出了个夫家带罪的姑奶奶,小佟妃忍不住迁怒了:“八福晋怀了有八个月了吧?这么些日子了,后院的人可有消息?” 这话听的人就不怎么舒坦了。 这段时间吃好喝好,顾妍的小脸瓜子养的有些凶,没想到她刚开始竖眉毛,前段时间升了职的良嫔就跳出来了。 “佟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家文思怀了老八的孩子有多辛苦难道你没看见吗?后院那些人说到底就是伺候主子们的,甭管男主子还是女主子,只要他们两口子高兴,那怎么着都行!” 她看向顾妍的肚子充满了慈爱:“咱们不能只看到爷们辛苦,媳妇们也是更辛苦的!文思是个难得的好孩子,还在还怀了孕……嗐,臣妾说这个做什么,佟姐姐没生过,不懂也是应该的。” 小佟妃:“……” 苟日的,生过孩子了不起吗! 饶是不想与顾妍结仇的惠妃,这会子也忍不住低声开口:“不是吧良妹妹,你如今大小也是个嫔主了,万岁爷都允你搬去长春宫主殿了,你至于吗?” “……”良嫔笑眯眯的,声儿从牙缝里挤了出来:“前些日子我迁宫的时候,她挺着肚子,把长春宫内的石墩子拍裂了。打那以后,老八再来请安,没一个宫女敢过去端茶递水的。” 惠妃喝茶的手一顿,而后目光怜悯的看着她:那混账的婆婆可真不好做啊! 良嫔转头,看着惠妃非常诚恳:“姐姐也不必替我家老八操心了,真的,你年岁也不轻了,大贝勒还没娶继福晋呢。” 万岁爷的克妻名声够糟糕了,你这个位份最高的实在不好再英年早逝的。 惠妃:“……” 是啊,她的儿子还是个没选好继室的鳏夫来着! 顾妍羞羞涩涩的笑了:“儿媳哪儿有额娘说的那么好!”嘴上这么说,可那小表情完全就是你们夸的对的意思! 说到这里,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跟婆婆进行商业胡吹:“其实都是额娘的体恤和关怀,若不是额娘把我当亲闺女,我跟八爷也不会互相体贴、彼此尊重!” “正好趁着还没生,儿媳最近会多来几趟,也好叫肚子里这个小的跟玛嬷多多亲近。” 没想到良嫔听罢,毫不犹豫的开口:“那不能够的,老八虽是我生的,可他的体贴尊重人这些好品质都是你惠额娘的功劳,你别感谢错了人!听话,多去延禧宫转转,功劳在你惠额娘身上。” 惠妃立刻开口:“别听你额娘的,孩子是她生的,功劳不在我这儿。” 良嫔:“生恩不及养恩大!” 惠妃:“良嫔妹妹不必如此!” 良嫔:“应该的应该的。” “……”惠妃:“??” 姐妹你是认真的?你方才不还在心疼本宫年纪大了吗? 许是孕期情绪波动大,顾妍看着她俩,一脸的感动,眼泪更是说来就来:“额娘!” 这么不居功的生母和养母,给胤禩省了多少的事儿啊! 而后看向良嫔:“您说得有道理,儿媳听您的!” 惠妃内心痛苦,脸上却是一派温和的看着顾妍:“唉,不说这个了。不过有一点你额娘说的没错,你佟妃母没生过不知道,咱们当女人的也不容易,别害怕,额娘不会叫你这个时候堵心的。” 再次被攻击的小佟妃:“……” 苟日的,没生过孩子的女人咋啦? 至于被两次拖出来打脸吗? 小佟妃正黑着脸,这时候就见顾妍目光扫了过去,担忧道:“佟妃母怎么了?好像不是很舒服的样子?” 小佟妃扯了扯嘴角:“没什么,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哦,”顾妍就心疼的看了她一眼:“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我听人说生了孩子就好了。” “……”小佟妃:“!!” 凎你娘!! 小佟妃在心里把她骂了个死臭,脸上却是一副为你好的模样:“嗐,本也就是随便说说,毕竟有人伺候八贝勒也是替你减轻负担了,八福晋可别吃心了才好。” 顾妍抹了抹眼泪,回道:“我也是跟佟妃母说笑呢,怀孕生子也挺辛苦的,皇阿玛可真体贴您,您也得想开才好。” 小佟妃:“……” 小佟妃转头,满面狰狞的看着良嫔:“良嫔妹妹福分好,有这么体贴的儿媳,想必往后的日子不会太差!” 良嫔就回看顾妍,满意的点头:“许是我们前世有缘吧,要不然今世也不会这么顺心。” “……”小佟妃:“??” 卫氏你是不是在内涵本宫! 怎么,本宫这么不顺难不成是前世扒她十八代祖坟了? 正说着,康熙来给嫡母请安了,声音更是比人先进来:“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一众后妃请了安,康熙瞥了一眼顾妍的肚子:“老远就听到你的声音了,老八怎么没陪着来?” “回皇阿玛的话,八爷在家歇着了,叫儿臣进宫来多陪陪额娘!” “嗯,是个孝顺的。”康熙点头,视线一转,瞬间就被脸色最差的小佟妃吸引过去了:“表妹这是怎么了?” “万岁爷,”小佟妃可怜巴巴的,“臣妾没什么,就是……” 话没说完,她就被她的表哥扎了心窝子:“没什么就好,朕知道你与文思有些小别扭,只她是小辈,还怀着孩子,你多让让。” “……”小佟妃:“??” 不是吧表哥,你认真的? 这特么的明明是她单方面在用言语殴打你的表妹啊! “可是八福晋说臣妾没生过孩子!”小佟妃银牙一咬:“臣妾伺候万岁爷自然是什么都不图的,就是心里难受的紧!” 哦豁! 告状! 众人瞬间扭头,在万岁跟前,这表妹和儿媳的正面交锋可是第一次! 没想到康熙脸色严肃起来:“这说的确实是过了!” 没等小佟妃暗自欣喜,她的皇帝表哥顺手就捅了她一刀:“孩子这事儿急不来,可位份不一样,如今后宫没个主事人,朕原本想着给你提一提的,既然表妹什么都不图,那便日后再说。” 小佟妃:“……” 她木着一张脸:提一提? 皇后不敢指望,只是:“……主事人?” 康熙脸上满是赞扬:“原本想提你做贵妃的,既你不愿,朕也不勉强。” 小佟妃:呵呵。 她的贵妃之位啊啊!!! 她愿意! 她超愿意! 万岁爷你再来一句啊啊! “臣妾……” 康熙摆摆手:“你不用说,朕明白的,你一向对这些不看重。” 小佟妃:“……” 正说着呢,那边顾妍突然哎哟一声叫了出来,旁边伺候的嬷嬷一看,立马急了:“这是要生了!” 生了?! 宁寿宫内立时人仰马翻,康熙再是担心,也得避嫌。 好在皇宫内各项人员都是齐全的,不过半个时辰,倍儿响的啼哭声便从宁寿宫偏殿响了起来。 待康熙看到新出生的小孙女跟那人有八成相似后,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了:“玛法的乖孙孙!” 大手一挥:“梁九功,将方才朕带来的东西都给小格格带着,一件儿都不许漏了!” 一旁的小佟妃转头,看到那抬进来的东西明显属于贵妃规制,捂着心口就要倒。 她的贵妃她的赏啊! 妈的,人间不值得! 第29章 八福晋风评被害! 早死的白月光清晰又明亮,康熙贴进去了一个儿子不说,连表妹都不上心了。 可怜的小佟妃离当场去世就差那么一点儿,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更过分的是,这个刚出生的小丫头片子,竟然洗三当天就被赐了名儿! 还是随着皇孙的辈分,叫弘念。 不说顾妍这个当妈的有多囧了,单说胤禩的那些个兄弟们,有心的都坐不住了。 老八不过得了个格格,皇阿玛便如此看重,那要是再生个阿哥呢?或者……这孩子的生父呢? 皇阿玛心里会不会有别的想法? 更别提老康那个惦记白月光的,移情移的特别较真儿,直接定下了小孙女满月酒的地点在宁寿宫。 这一出出整的,叫其他儿子们心里忐忑极了,尤其是太子,更是暗地里琢磨老八是不是在扮猪吃老虎。 所以八贝勒府的大格格满月时,弟兄几个都来了,妯娌们更是一个不落,就指着在八福晋这边打探打探消息,看能不能学一些,让皇阿玛也看重她们。 女宾们在一处,男宾们自然在另一处。 胤禩知道自己沾了老婆孩子的光了,没指着多出什么风头,就怕他们觉得自己也想掺合一脚。 可那些个心里有小心思的兄弟不信呐! 各个儿摩拳擦掌的,打算好好招呼老八一顿。 但是吧,有些人是真的苟。 胤禩知道自己今儿不好过,所以在媳妇出月子的当天,瞅准机会,大早上的来了个开门炮 嗯,时长多过两盏茶。 那折腾的劲儿,火烧火燎的,叫久素没肉的顾妍一激动把床板都给弄塌了! 所以弟兄几个入席后,正准备来些酸言酸语的打探,没想到胤禩刚落座就没劲儿的叫人拿了垫子靠在后腰。 而后跟条咸鱼似的摊手摊脚,双目呆滞,眼下青黑,双唇更是饱满近微肿,红的旁人心鼓擂动。 这副一看就被榨过的模样,怎么看怎么没出息,白瞎了他那张好脸! 只众人表面上不说,实则心底更警惕了。 觉得老八这是故意的,一方面示人以弱,一方面走媳妇孩子的路子在皇阿玛那边加重筹码! 男人那边刀光剑影的,女人这边更是句句藏刀。 小佟妃啊,她如今已经自暴自弃了。 眼瞅着自己叫这娘俩坑的血本无归,皇帝表哥还知道自己跟八福晋不大和睦,也懒得顾那面子情:“没想到万岁爷这么多孙子孙女儿,独独你家的最为出色,还随了阿哥们的名儿,且——” 话还没说完,一阵直冲天灵盖的声儿从外头响了起来。 小佟妃立马转头,到处找那罪魁祸首。 顾妍无辜的舀着碗里果子馅儿的圆子,这回可真不是她干的! 没一会儿,就有宫人进来,说这是万岁爷吩咐的,说此乃传统,别人家孙孙有的,咱们家也不能缺了。 所以啊,那从满月吹到头七的流氓鼻祖就又给安排上了。 而康熙呢,再是喜欢这个孙女,也不能丢下国事。 这不,人回了乾清宫觉得挺愧疚的,觉得委屈了他的乖孙孙,便亲自挑了上好的唢呐和最好的乐师,叫人去宁寿宫那边给他的乖孙孙吹奏辟邪。 可怜的小佟妃啊,继一个月前失了贵妃之位和赏赐后,双耳又开始惨遭荼毒。 其实唢呐的声儿不难听,就是吧,作为当今后宫头一个与唢呐正面接触的后妃,她打那以后就留下了后遗症。 什么乐器都能接受,唯独不能接受唢呐。 当然,惠妃同上。 这对难姐难妹回头遇着了,还私底下交流了一番。 惠妃道:“忍忍吧,忍忍就过去了,不就是个救驾之功?多少年了,早该过去了。” 小佟妃越发的消瘦了:“姐姐,我实在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惠妃心说你这亲表妹都不知道,我能知道? 可想着自己到底也撒了不少好处出去,且年纪大了,不想跟万岁跟前的红人对着干,只好道:“到底出宫了的,也就每月见几次,你少招惹她不就完了?她那张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回头她说的不尽兴,倒连累的旁人也遭罪!” 说是这么说,可她俩忘了,顾妍那就是个天选之秀,这辈子都致力于抱大腿的存在,你能指望她多有良心? 不仅自己要露脸,孩子也不能忘了。 果然,白月光的魅力从自身盖到了女儿,再盖到了孙女,弘念格格一时成为宫中最得圣宠的孩子。 甚至因着孩子受宠,惠妃跟良嫔一大把年纪了,竟能干出用孩子把皇帝招来坐坐喝茶的事儿! 虽说年纪大了不好承宠,可皇帝经常去哪个的宫里,哪个就有面子啊! 顾妍心也大,前前后后的那么多伺候的人,两个婆婆又抢着带孩子,她乐得轻松,每天抽空进宫打卡,其他时间真就撒手不管了。 关键是,孩子还就认她! 搞得俩婆婆心里酸溜溜的,酸并快乐着。 还别说,这一出整的,小佟妃又有了满血复活的架势。 可她跟孩子屁关系都没有,用什么理由才能把孩子招来呢? 思来想去的,她装可怜去了。 找到了康熙,小佟妃悲悲切切的:“表哥,这么多年了,景阳宫何时才能像延禧宫那般热闹?” 康熙这会子也不忙,瞥了她一眼:“你也想养孩子?那你得跟孩子的额娘说,朕的乖孙孙是个好脾气,一个月来你宫里住个三五天的,想来你也不会亏待她。” 小佟妃呆了呆,没想到幸福来的这么容易,赶紧道:“怎么会?表哥的孙女便是臣妾的孙女,臣妾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亏待?” 回头就叫人去请八福晋了,好事赶早不赶晚,她已经落后人很多步了。 顾妍这段日子跟胤禩二人世界过的非常嗨皮,进宫听完小佟妃的意思,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佟妃母,按理说咱们也是一家子,可——” 小佟妃听她话里有推却的意思,立马急了:“都说了是一家子!本宫还能亏待了弘念那孩子?” 说着,就招手叫宫人过来:“这些东西你都带回去,本宫都这个岁数了,如何还能有自己亲生的孩儿?不过是觉得弘念招人疼,想留着住个三五日,回头还给你额娘她们送去,这你都不放心?” 最好借着那丫头勾的表哥多来几次,这样景阳宫也不会那么冷清,或许到时候那些个低位妃嫔哪个有福气生了,她还能抱过来养。 阿哥她不敢想,可公主也不差啊! 长大了就在娘家侄子里面挑个做夫婿,待表哥百年之后,养女在跟前伺候着,多舒坦? 顾妍定定的瞅了她两眼:“您真要如此?” 小佟妃斩钉截铁的回道:“真要!” 顾妍叹口气:“唉!我就是担心呐!” “担心什么担心!”小佟妃忙道:“赶紧的把东西带走给我们弘念存着,本宫这就去长春宫找你额娘!” 顾妍抱着一堆的好东西站在原地,眼神里满是不舍:劝了也不听,这可真是没法子了。 再怎么不合,这位佟妃母也是她一段时间的快乐源泉,她着实舍不得对方英年早逝啊! 可小佟妃现在一心一意的要捞好处,迫不及待的把她往出赶。 下午在知道康熙晚上留宿景阳宫后,顾妍呆呆的望着皇宫方向:“……佟妃母啊,我劝过你的。” 讲真,第二天你不求我我跟你姓。 果然,第二天进宫去看二人是否互相适应的顾妍,还没进门就被小佟妃抓救命稻草似的抓住了。 “孩子,佟妃母昨日待你可不薄啊!”小佟妃神情凄苦:“是本宫错了,不该不听劝啊呜呜呜……” 妈了个巴子,你特么是生闺女还是生唢呐精啊! 额娘吹唢呐,闺女也吹唢呐? 这特么的才六个月啊啊啊啊! 顾妍很无奈的递过去一个帕子:“佟妃母,我劝过你的。” 咱没想把你搞死,真的,是你自个儿想不开罢了。 小佟妃眼泪叭叭的:“知道,知道,本宫都知道了!可你为什么要给她那些个东西啊!” 她难得跟表哥温情了一会儿,结果裤子都脱了,这该死的唢呐呜呜咽咽了起来! 就这,万岁爷还笑眯眯的夸他乖孙孙有本事! 她当时就给整懵了,后来……妈的,那真是一晚上都没停啊! 想起来就吹一口,想起来就吹一口,吃奶都没那么准时! “万岁爷还夸她!你知道吗,万岁爷还夸她干得好!”小佟妃难过极了。 就算年纪大了不好生,可难得有了春风一度的机会,她也很惦记的好吗! 结果大好事就这么没了,谁能理解一个中年女人夜里孤寂的痛苦呢? 倒霉催的小东西,那真是吃奶的劲儿都用在吹唢呐上了! “这是皇阿玛喜欢她,特地叫匠人做成适合孩子玩的,”顾妍才不觉得自己生的孩子有问题,那是孩子祖父送的礼物超纲了! “我也没想到她一玩就喜欢上了,刚能坐稳,就知道抱着这东西放在嘴边吹了。” 要不是这遗传的肺活量,她这个亲妈怎么可能撒手把孩子扔宫里嘛! 你想啊,这年轻父母火气躁动的,嘿咻的正是热切,结果隔壁闺女醒了,猛不丁的来那么两声,不得吓得一泻千里呀? 再有,这明摆着有好处的事儿,你觉得孩子的两个玛嬷为什么会这么容易撒手? 还不是因为孩子大了,夜里会折腾人了,这时候来了个傻的要带孩子,所以赶紧脱手躲清闲? 可小佟妃不管这个,也不想听,她就想赶紧把小祖宗给送走。 就——没想到啊! 弘念这孩子她不走了还! 一离开景阳宫就哭,一出门就哭,哭的亲妈都不认的那种。 顾妍诧异的看了过去:“佟妃母,您对她干了什么?” “啊?”小佟妃自个儿也迷茫着呢,“本宫什么都没干啊!” 旁边伺候了一晚上小祖宗的宫人吭哧吭哧的:“娘娘,您昨儿为了哄小格格,床上放了好些个玉饰……” 小佟妃:“……”什么意思,还想要钱? 顾妍:“……”这个真不是她教的! 真的,闺女才六个月,刚会坐起来呢,什么都不懂的! 可是小佟妃本着破财消灾的意思,赶紧的把东西都拿出来,那家伙,小东西直接啊啊叫着把东西往怀里搂。 可她那小不点儿,能搂个屁! 最后还是顾妍给拿上了,一拿上,人就乖乖巧巧的窝在嬷嬷怀里吃手手去了,一点儿都没有要哭的意思。 小佟妃谴责的眼神立马就飞了过去:就这还不是你教的? 顾妍:“……” 妈的,八福晋风评被害! 第30章 棉袄漏风了! 娘俩可怜巴巴的,叫小佟妃轰出了景阳宫。 顾妍出去后,没好气的捏了捏闺女的小脸瓜子:“瞧瞧你干的好事儿!” 念宝儿就呜呜哇哇的叫唤。 “傻了吧唧的,明明能长远薅羊毛的事儿,你偏一次性把人吓唬怕了,傻不傻!” 躲在门口偷听的小佟妃:“……” 呸!! 还想来占本宫便宜?没门儿! 外头,顾妍看看怀里的好东西,吧唧一口就亲了上去:“额娘的好闺女!遗传的特性是真的好!” 知道搂钱的闺女那就是好闺女,是她亲生的没跑儿了! 念宝儿美滋滋的也回糊了亲妈一脸口水,六个多月的小东西,已经知道要怎么让腰板儿挺直了。 回了家,顾妍是怎么瞅自己闺女怎么稀罕,虽然孩子有时候闹心了一点,但亲生的,总不好嫌弃。 就……没想到啊! 周岁之前的孩子还只是闹腾了一些,周岁之后那是能说能爬能行走。 念宝儿小胳膊小腿儿的特有劲儿,每天都哒哒哒的满府里头转悠,带着她的专属唢呐,走哪儿吹哪儿。 不仅如此,她还自发的学会了如何在清晨把父母堵在被窝里头出不来。 别问为啥伺候的不拦着。 因为这孩子不仅复制了亲妈的爱好,她还复制了亲妈的力气,伺候的压根儿就拦不住她! 当然,也不敢下死手去拦。 所以等顾妍再一次在大早上的被闺女堵了被窝时,看着自家男人那青青绿绿的脸,她头一次将巴掌伸向了闺女的屁股。 啪啪啪! 胤禩当场给惊呆了,想拦都拦不住。 念宝儿被亲妈这一顿猛如虎的操作给拍的愣了神,回过神后就不干了:“打!不打!” 她说话还不怎么利索,但不妨碍她觉得挨打的滋味儿不好受。 “不打念!不打!”小嘴叭叭的不让打。 可顾妍觉得自己就该当个严母,干脆把她提到床上,摁倒就啪啪揍了起来。 念宝儿挣扎了没一会儿就傻眼了,因为额娘压根就不让着她。 不让着就不让着,她也聪明,回过头就一巴掌糊亲爹脸上了。 小脸凶狠的皱在了一起:“打!!” 胤禩:“……” 完了,棉袄漏风了! 小家伙哼哼唧唧的:你打我,我就打你男人! 这逻辑一点毛病都没有,可顾妍心疼啊! 娘俩天天在家干仗,搞得胤禩头都大了。 一个他打不过,一个他舍不得打,没办法,最后只能忍痛把孩子往宫里塞。 恰好八月时康熙奉皇太后巡幸塞外,一口气的将刚升郡王的老大、老三,还有底下的老五、老七、老九、老十、老十三都给带走了。 顾妍寻思着宫里的活口男人都不在了,她又是个特例,干脆带着闺女住到婆婆那儿去,有个人帮着转移注意力也是好事。 最重要的是,她家男人跟着四爷办差去了,时常早出晚归的,一个人在家待着也没什么意思。 反正胤禩晚上可以飘过来陪她,倒也不算是独守空闺。 且隔壁四福晋的大阿哥又没比念宝儿大几个月,却成天闹着要在一块儿玩,结果被打的灰头土脸嗷嗷叫。 人亲爹以后可是皇帝,这会子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对不对? 没辙,顾妍只能暂时让俩小的分开,要不然四福晋得心疼死。 只是吧,顾妍也没想到,她这个闺女进了宫就立马放飞自我,比她这个额娘在宫里自在多了。 她回头一想也是,自个儿毕竟是媳妇,不姓爱新觉罗,好多事要避讳。 可她家念宝儿不需要啊! 整个皇宫,只要她那小短腿能溜达的,就没有她到不了的地儿! 毕竟贝勒府再大,时间一长也就看腻了,可皇宫不一样,地儿大人多,每天都能找到新鲜乐子。 这不,良嫔在长春宫里刚睡了个午觉,回头就发现孙女没了。 这可把她给急的,生怕她又去别的地方祸害人,到头来背个气死小奶奶的名声。 正急着呢,她孙女那标志性的小唢呐声儿就传了进来。 “念宝儿,你又去哪里乱……”良嫔的话音在看到孙女的一瞬间戛然而止。 孙女爱闹腾爱财的毛病她是知道的,也知道这孩子不会主动拿人东西,除非有人说给她了她才拿,当时自个儿还想着自家念宝儿就是好,懂礼貌,除了活泼也没什么别的缺点。 如果没有活泼过头的话。 偏巧这时顾妍也找闺女找了过来,似乎觉得婆婆午睡没醒神,她张口就来了句大的:“额娘,这孩子会说话之后可真像您啊!” 真的,景阳宫那位都快气死了。 “……”良嫔:“???” 媳妇你是认真的?孩子像谁你心里真就一点数都没有? 良嫔憋了半天,才叫人把一堆东西搬进来,语重心长的拉着顾妍的手:“文思啊,你现在都是当额娘的人了,该稳重了,总不好到处搜刮娘娘们的好东西。” “我也是这么想的!”顾妍连连点头,“可妃母们太热情了,她们都是自愿送的!” 准确的说,应该是非正常情况下自愿送的。 当然,她家念宝儿也没逼迫。 实在是孩子太小,小佟妃又一向是个要脸面的,见孩子散步散了过去,干脆许诺了喜欢什么随便拿,甭跟她客气。 可自家念宝儿多耿直的一孩子啊! 你都这么说了,她可不就喜欢啥拿啥吗? 而且这孩子跟寻宝鼠似的,啥值钱拿啥,直把小佟妃拿的脸白如雪,还一个不字儿都说不出来。 良嫔到底还没泯灭人性,哪怕知道小佟妃是有苦说不出,这会子也觉得对方着实倒霉:“咱不能老是这样的,额娘这边还有些好东西,你拿回去,过两天寻个理由给送过去,总不能叫你佟妃母一直吃亏的。” 顾妍摸了摸闺女的脑袋:“不用您的,我那儿都有,正巧五日后是佟妃母的生辰,回头礼备厚一些,将这个缺口给补上。” 说完,她还有些郁闷:“要不您抽空跟佟妃母说一声?咱家这孩子跟别人不一样,说啥就听啥的,很容易当真。” 像人家惠妃多聪明,知道这孩子是什么脾气之后,人就好意思啥都不承诺。 所以念宝儿每次从延禧宫出来,手上也只拿了些糕点,因为在她的小脑袋瓜子里,好吃的这些都是可以拿的。 像是贵重物品,额娘说过一看就值钱的,人也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从不上手。 因而逮到小佟妃这个大方的,说什么喜欢啥拿啥,她能不开心吗? 不过孩子还是要教的:“念宝儿啊,你去娘娘的宫里,好吃的可以问娘娘们讨一讨,但是别的不许拿知道不?” 念宝儿一边吧嗒吧嗒的啃着糕糕,一边点头:“知道!” 不过她明天还想去佟娘娘宫里,那里有好多漂亮的瓶瓶,可以拿回家给阿玛放花花! 顾妍不放心,“你听话啊,佟娘娘今儿就是跟你客气客气,你不能说拿就拿,知道吗?” “知道!”念宝儿用力的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佟娘娘说明个还去!” 顾妍:“……”孩子,人家真就是跟你客气客气。 不过这孩子认死理,顾妍只能换个她听懂的方式去说:“那下回佟娘娘再说你喜欢什么拿什么,你就不能拿,要反着理解,知道吗?” “知道!!”念宝儿有些不耐烦了。 她又不是普通的小孩子,怎么可能听不懂! 于是,她就按着她理解的去做了。 隔天,小佟妃正在景阳宫摘花,身边伺候的就说弘念格格来了。 小佟妃手一抖,瓶子里的花直接扎了脖:“她怎么又来了!” 宫人小心翼翼的:“娘娘,您昨儿说叫格格今日再来的……” 小佟妃深深的吸了口气,这会子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宫里的再查一查,孩子都喜欢漂亮好看的,你把那些个颜色艳丽的都收起来,她不喜欢就不会拿了。” 也不是她抠门,实在是孩子不懂什么叫客气,大人说想拿就拿,她就当真了。 只是吧……她在表哥面前立的又是不在乎俗物的人设,便是心里再疼得慌,面上也得时时装大方。 “佟娘娘!!”念宝儿一进来就朝着小佟妃扑了过去:“念宝儿好想您呀!” 尽管知道这孩子就是贪图好东西,但人脸长的好,嘴甜会说话,小佟妃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这不,甜言蜜语一撒,小佟妃立马就被灌的七晕八素的:“好好好!佟娘娘也很想咱们念宝儿!” 这么好的孩子,虽然爱好奇怪了些,可那都不怪她,要怪就怪他那不干人事的额娘! 顾妍在长春宫狠狠的打了个喷嚏,翻身又开始睡回笼觉。 这头,小佟妃搂着念宝儿:“咱们念宝儿真乖,今个还是一样,佟娘娘东西多的很,喜欢什么就拿!” 念宝儿咬了咬手指:“额娘说不拿……” 小佟妃眼睛一亮,不拿? 喜欢是真喜欢,心疼也是真心疼。既然孩子都被大人教好了,她可不得放心大胆的吹牛逼? 大手一挥:“别听你额娘的!这样吧,你选个两三样喜欢的就成!” 这么可爱的孩子,两三样也犯不上心疼。 “嗯!”念宝儿重重的点头,而后跳下小佟妃的腿,真就拿了两三样喜欢的。 喜得小佟妃赶紧叫小厨房上点心,又叫去御膳房那边支份例,中午要把人留下用午膳。 只是她刚回头,就见地上那小不点抱着有她一半儿高的五彩蝴蝶纹梅瓶往外走,当下就懵了:“念宝儿,你干什么呢?” “这个念宝儿不喜欢!”喜欢的不能拿,那就拿不喜欢的! 小佟妃都惊呆了,实在是没明白:“不喜欢为什么还……” “唉!”念宝儿就叹气:“阿玛,银子!” 小佟妃不懂,呆呆的看着她身后的嬷嬷。 边上专门伺候念宝儿的嬷嬷就回了:“娘娘,格格的意思是八爷身子骨金贵,需要好生养着,养着就要花很多银子。” “……”小佟妃:“??” 所以,花本宫的银子? 不是,老八又不是她生的,凭啥花她的银子?! 眼见着念宝儿连笔洗都不放过,小佟妃脑袋都大了:“念宝儿,这个不好看,咱们不要成不?” 毕竟有些东西是越朴实就越贵啊! 念宝儿是个听话的怪孩子,见佟娘娘说不要拿这个,她就转头:“好看拿?” 小佟妃:“……”好看的也不便宜啊! 完了,她为什么要对着一个小孩子吹牛逼? 她有心说好看不好看的都别拿了,可看着念宝儿嘟着小嘴的模样,自个儿又舍不得了。 没办法,只能一脸肉疼的再次破财。 回头等她办芳辰宴时,顾妍想着小佟妃这段时间给她带孩子带的险些破了产,心有不忍,礼物准备了不老少。 可她万万没想到,其他几个妯娌准备的更多! “你这长住宫里头倒是好,孩子都有人给带。”三福晋靠过来,酸溜溜的:“妯娌们之间,哪个都没你风光。” 四福晋今儿也把她家的大阿哥带了过来,语气听着似乎还有些埋怨:“是啊八弟妹,咱们都不像你家里头清静,一堆事儿多着呢!你在宫里头消息灵通,是不是佟妃母好事将近了,所以你准备了那么多礼?你啊,也不知道往嫂子们这边说一说,多少年的妯娌情分呢!” 这要不是两家住的近,知道那边今日往宫里拉了不少东西后,指不定来景阳宫就失礼了。 顾妍愣了愣,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什么好事将近?” 妈耶,皇阿玛可是出宫去了,这话说得怪叫人害怕的! “不是,”四福晋叫人把大阿哥送给德妃,而后拉了顾妍的手:“难道不是佟妃母要升了?” “就是!”三福晋接道:“要不是你没给我们透个信儿,我也不会准备的这么匆忙。”有好些东西可都是临时扒拉出来的,一点都不够用心。 得亏她聪明,跟八弟妹这个粗心的不一样,虽来的匆忙,也没忘给老五、老七、老九家的都递了信儿。 顾妍这会子是真惊讶了:“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四福晋也愣了,“那你准备的那么多……” “嗐!”顾妍这回是真弄明白了,有些哭笑不得:“这都是误会啊!我家那个太淘气了,又是个直性子,叫佟妃母破了不少财,我这不是寻思着从别的地方还回去么!” 三福晋瞪大了眼睛:“两大车!” 顾妍点头:“对啊,两大车!” 毕竟在宫里待了这么长时间了,就算一天薅一点,时间一长,小佟妃也该薅秃了。 听完,三福晋和四福晋相对无言:“这可真是送多了!” 家家都有孩子呢,送了这么多,心里也怪舍不得的。 顾妍讪讪的笑了:“佟妃母的芳辰嘛,送多了,回头她一高兴,回礼也不会少的。” 四福晋管控好表情:“孝敬妃母也是应该的,倒不必在乎这个。” “我倒是跟其他几个弟妹也说了,今儿大家都一样。”三福晋翻了个白眼,好像方才心疼的不是你似的! 顾妍想想,觉得也没什么事,礼多了,想必小佟妃这个主角会更快乐的。 便道:“时辰不早了,咱们往那边去吧?” 没想到刚到景阳宫,就见九福晋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朝着她堂姐三福晋抱怨:“你也真是,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早说!” 她跟九爷去年刚成婚,府里头还有婆婆送的小妖精,正是要表现的时候,一点儿错都不想出。 三福晋拍拍她的手:“你这性子怎么这么急……” 话没说完,小佟妃便出来了:“老远就听到你们姐妹的声音,说什么呢?” 九福晋请了安,开口:“说您的大喜事儿呢!” 三福晋顿感不妙,没等她阻拦,九福晋便开始贺喜了:“今儿要不是三嫂提醒的早,怕是我又要给我们家爷丢人了。” 小佟妃听的莫名:“什么大喜事儿?” “您不是要升贵妃了吗?”九福晋笑眯眯的,一点都没发现她亲婆婆险些摔下椅子:“险些礼备的薄了,多亏了三嫂的提醒。” 小佟妃脸上火辣辣的:“本宫没……” 也是巧了,良嫔满宫的逮孙女,逮到这儿刚歇口气,就听到了九福晋的话,便惊讶的开口:“佟姐姐要升位分了?” 万岁爷又不在,难不成千里迢迢送来了圣旨? 良嫔一开口,顾妍就觉得遭了,忙把闺女提着,准备往外溜。 只可惜三福晋打从她堂妹开口,就盯着这个罪魁祸首了,这会子磨牙看她:“八弟妹,哪儿去啊?” 顾妍脸上挤出笑:“三嫂啊,我家这丫头肚子不舒服,我带她去更衣。” 三福晋皮笑肉不笑的:“八弟妹要是伺候的不够,嫂子借你两个。” 顾妍:“不用……” 话没说完,前头的小佟妃就怒了:“顾氏!你给本宫滚过来!!!” 顾妍目不斜视,抱着闺女就跑:你叫的是顾氏,跟我念宝儿额娘有什么关系? 三福晋抓着她袖子不撒手:“八弟妹,请吧,咱们一起去赔罪。” 顾妍:“……” 她抬头看看前面脸色青黑的小佟妃,又看看乖巧可爱的闺女,眼一闭,心一横,闺女撂下就跑。 三福晋:“……” 小佟妃:“……” 念宝儿看额娘跑了,又看到玛嬷同样一脸心虚的往外躲,鬼使神差的,挪到了小佟妃的身边:“佟娘娘,生生生安康!” 看着鬼鬼祟祟要溜的良嫔,小佟妃揉了揉脸,把她抱了起来:“念宝儿啊,佟娘娘可都是因为你!” 你那杀千刀的额娘,打从嫁进皇家,那是没干过一件人能干的事儿啊! “噗哈哈哈!”看了半天的宜妃没忍住,直接扶着桌子就笑开了,一旁的荣妃显然也憋的辛苦。 再看向良嫔的位置,人又被惠妃给拽了回来:“酒还没喝呢,媳妇们走就走了,咱们在宫里过了大半辈子了,难得聚一聚,你走什么!” “这不是文思那孩子闹误会了吗?臣妾也是想跟她说一声,再多备些礼物,算是给娘娘赔罪了。”良嫔一脸期待的看着小佟妃:“喝酒的日子长着呢,要不臣妾先去找媳妇?” “倒也不必。”小佟妃顿了顿,“本宫怕她再多备一些礼物,外头该传本宫要升皇贵妃了。” 折回来准备道歉的顾妍:“……” 这特么就尴尬了! 这时,宫人来禀,说万岁爷身边的人来了。 传旨太监进来的时候,就感觉景阳宫内的气氛怪怪的。 不过这跟他没什么关系,办好自己的差事就成:“……万岁爷的意思是娘娘这些年也辛苦了,合该将您的位分提一提,贵妃之位就很合适……待圣驾回宫,便会遣大学士送来册文并举行册封大典。” 小佟妃听完眼睛就圆了:她的贵妃啊!终于来了! 人早已感动的泣不成声:“臣妾,谢万岁隆恩!” 不容易啊,这么些年了,包括儿方才丢的脸,一下子全给捡回来了! 那太监又道:“娘娘,万岁爷的意思是册文虽未到,但心意一定要先到。”而后叫宫人把一箱箱的礼物抬了进来。 看到外头一口气抬进来十二只箱子,小佟妃幸福的冒起了粉色泡泡。 没等她高兴,那太监继续:“这十二只箱子,左边的是您的,右边的是八爷家的大格格的。” “……”小佟妃:“???” 左边的是她的? 左边的?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你确定没传错万岁口谕?” 那太监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奴才不敢!”借他一万个单子也不敢呐! 小佟妃立时头晕目眩起来:表哥啊,你好狠的心呐! 左边特么的就一只箱子啊! 就在小佟妃安慰自己许是那十一只都是孩子玩的,自己这边应当都是好东西的时候,念宝儿把属于自己的十一只箱子打开了。 布料首饰玩具特产,用料名贵,应有尽有,喜得顾妍跟闺女一块儿清点去了。 这个把众人刺激的不清,尤其是其他几个妃主,整个人跟被老坛酸菜腌过的一样。 没想到更刺激的还在后头。 因为小佟妃把自己的都给打开了,而里面,还是一只箱子。 再打开,又是一只。 还有一只。 …… 一只又一只,套娃似的。 最后,小佟妃才在最小的匣子里拿出了一首万岁亲写的贺岁诗。 一首寻常的贺岁诗,再对比念宝儿那边的琳琅满目,新上任的佟贵妃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 她发誓,她再信男人的甜言蜜语就是猪!!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0-40 第31章 死都死了,埋了吧 等客人都散了,佟贵妃回去就抱着锦被哭了起来:“本宫在家当了那么多年的老姑娘,进宫又坐了那么多年的冷板凳,表哥他……”当真是不做人呐! 好歹这些年都呵护着关怀的,怎么就比不上一个小丫头片……算了,念宝儿是乖孩子,不能说她丫头片子。 佟贵妃心里委屈的不行,觉得这男人就不是东西,都没一个孩子会哄人! 可男人再不是东西,这日子也得过啊,委不委屈的,也委屈这么多年了。 好在十月中的时候,圣驾回京了,康熙回来就将佟贵妃的册封礼定在了十二月。 皇城内的男主人回来了,顾妍这个当儿媳的,利利索索的收拾东西滚蛋。 当然,孩子得留下。 毕竟是人家的乖孙孙,好两个月没见到,心里还是很惦记的。 只是顾妍没想到,就她闺女这成天出风头的样儿,自个儿好歹也能母凭女贵,结果还能有不长眼的凑上来撩拨她男人! 这么个胆气过人的妹子也不是别人,正是胤禩母舅嘎达混之女觉禅氏,也就是他的亲表妹。 当然,这些事儿都是胤禩后头主动交代的:“……我那会子想着你在宫里玩的开心,不想叫你为这些烦心。” 话自然是假的,胤禩只是觉得宫外舅家表妹骚扰自己,这要是让媳妇儿知道了,那宫里的额娘怕是得英年早逝。 顾妍哼了一声,当下表示这都是小意思,回头就叫赵嬷嬷把这位小婊妹的老底儿都翻了出来。 小婊妹到底是朵烂桃花,顾妍虽觉得这事儿主要看男人,但并不妨碍她打听自家婆婆的娘家关系。 良嫔呢,出自满洲正黄旗包衣觉禅氏,阿玛阿布鼐为正五品内管领。 内管领便是满语中的辛者库,上三旗包衣多为皇帝服务。 觉禅氏家族循满洲旧例取了汉姓为卫,因家族人少而被编入辛者库,并非因罪打入。所以良嫔出身上还是可以的,且家族中男嗣若是够出息,凭本事也可正常入朝为官。 良嫔出自上三旗包衣,与生了十二皇子的庶妃万琉哈氏同为辛者库出身,能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二人在容貌以及个人素养上面绝对是拔尖儿的,再加上侄女肖姑,所以觉禅氏的容貌也着实不俗。 而觉禅氏的阿玛嘎达混,靠着亲姐和阿玛的脸面,如今也爬上了内府管领的职位,且兼任了内务府广储司员外郎。 虽为闲职,但也是个正经的出身。 别拿员外郎不当官儿,没看五福晋的阿玛也是个员外郎吗?放现在好歹也是中央BW的副司长。 所以觉禅氏出身上是没问题的,甚至因着包衣的身份,更容易指给皇子或是宗室爷们当屋里人。若是家里有那父兄出息且自己也能生的,爬上庶福晋或是侧福晋的位置也说不准。 当然,人五福晋出身好,满洲正黄旗,祖父还是兵部侍郎兼陕西巡抚,跟包衣自然不是一个级别的。 所以啊,良嫔能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儿子孙子都有了,那是整个家族的荣光,小姑娘可不就心痒难耐了吗? 而良嫔这么些年位分都在贵人上打转,能见一回娘家人都是天大的好运气了,所以顾妍不知道也正常。 于是,怼天怼地怼空气的顾炮炮,这会子被小绿茶给吸引了。 赵嬷嬷就又分析了,说觉禅氏这个出身,除非复制她姑姑的老路,否则大抵会在相同的人家嫁了的。 但康熙这会子正是全力促进满汉和谐的时候,后宫有姐妹花就算了,怎么可能还弄出姑侄来? 再加上良嫔一成为主位,就立马在康熙跟前求了个恩典,免去了自家侄女入宫小选当宫女的名额,所以靠露脸这条路上位一准儿没戏。 当然,还有另一个办法,她姑姑不是有个亲儿子嘛! 觉禅氏想着,七贝勒的侧福晋巴尔达氏和庶妃陈氏都是辛者库出身,那八福晋再不好惹,自个儿也是良嫔的亲侄女!侧福晋够不上,庶福晋或是格格还是可以的,又是亲表妹,多好的途径呐! 好是好,可良嫔她敢吗? 如果说一开始,良嫔没有小心思为娘家人是不可能的。可随着自己这个疯狂儿媳在万岁面前越发得宠,甚至还生了个更得宠的小孙女时……良嫔觉得,娘家侄女就一个,能活着还是叫她活着好了。 毕竟小姑娘家家的,仗着亲姑姑如今起来,表哥也越发的丰神俊朗,在一次长春宫中相遇之后,一颗芳心就此沦陷,要死要活的要嫁给表哥。 良嫔叫她闹的没辙,一方面舍不得侄女一哭二闹三上吊,一方面又担心儿媳找自己算账,干脆眼不见为净,随便怎么折腾,反正她不反对也不支持。 只是吧,她这幅态度叫觉禅氏认为,自己还是有希望的! 毕竟她姑是婆婆,八福晋这个儿媳难不成还敢忤逆婆婆? 甚至觉得,只要表哥也看上了她,那么不管八福晋如何反对,这事儿也一定能成! 结果,胤禩那就是个棒槌,管你送上门的是表妹还是婊妹,只要敢投怀送抱,一律当成老婆的杀父仇人来对待。 恰巧那段时间顾妍在宫里和闺女合起伙来坑蒙拐骗,玩的乐不思蜀,便将男人放养了。 这一放养,小绿茶便主动往这边长。 一开始,觉禅氏还觉得男人哪有不偷腥的,尤其是出身尊贵的皇子阿哥,什么时候委屈过自个儿了?八福晋又是京里出了名的母老虎,指不定表哥的心里有多需要解语花呢! 于是她成天的往八贝勒府附近转悠,就是为了和自家表哥来个偶遇。 可胤禩多机灵的一个人呐! 眼见着表妹变婊妹,还借机投怀送抱,他立马就把八福晋的头号迷妹——毛氏,给推了出来。 觉禅氏是万万没想到啊,毛氏不仅自个儿出来了,她还把张氏以及后来的白氏和赵氏一块儿拉了出来! 可想而知,这四个白呼滚圆的大胖小妾,对觉禅氏的三观造成了多大的冲击。 出来就出来,也不算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毕竟觉禅氏认为自个儿身份不一样,往后入了府,光是良嫔亲侄女的身份,她就绝对能压她们一头。 本来吧,换了别家后院,这么想也没什么错儿。 可是—— 觉禅氏是做梦都没想到,表哥他脑子可能有病! 胤禩见这位婊妹撵不走之后,干脆想了个绝招,他把四个名义上的小妾都拉了出来,认真的看着觉禅氏:“我这个人说话直,如果有什么话说得叫表妹不舒服了,那你就忍忍,反正我也不会迁就你。” 觉禅氏:“……” 胤禩不打算听她回话,继续说:“看见没?这四个样子摆在这儿了,你觉得你比得上她们吗?” 觉禅氏听完,不可置信的伸手指向自己的脸:“我、我比不上她们?!” 不是,她身形窈窕,哪儿比不上她们了? “那是自然,”胤禩一脸真诚的点头:“我这个人就喜欢丰腴美人,实话实话实说,姑娘没长到一百五十斤,在我眼里那都不算个女人!还有一点就是福晋那儿,贝勒府的四个格格都是通过福晋的考验的,如果你不能——”那就别爱我,没结果。 “……”觉禅氏深深的吸了口气,追问:“什么考验?” 反正从她有攀高枝儿的想法起,脸皮子什么的都不重要了,往后能到手的好处才是实在的,别的都是空话。 再说了,四侧福晋不也是这么没脸没皮的追着男人的吗? 舔狗舔到最后,总归会应有尽有的。 可是她也不想想,宜尔哈能成功,那就是个特例,后头有无数事参杂在一起,她凭什么能复制? 胤禩没回答,扭头就走了,接下来便是四个法棍Plus的主场。 毛氏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敦实的体型将椅子压的咯吱咯吱的:“考验啊?也没什么,这第一呢,就是咱们福晋喜欢每日早上在院子里打拳,咱们姐妹几个没别的事儿,就负责当福晋练拳的桩子,谁坚持的时辰长,谁便能去伺候……” 觉禅氏:不可能!谁往上爬不是想享福的?要是天天挨打,那还不如不干! 张氏接着道:“第二呢,就是咱们爷喜欢勇武一点儿的,去年那件事儿你听说过吧?咱们贝勒府上的女人,要是没有单挑野猪的能力,那都不配靠近爷的!” 觉禅氏:单挑野猪的那就不是人,是妖孽! 赵氏笑嘻嘻的:“第三也简单,瞧瞧咱们这一身肉,长不到一百五就是丑!” 觉禅氏:我为什么要信你?表哥那般气度的人物,你们就是嫉妒我年轻漂亮,怕我进府后压得你们抬不起头! 见还剩下最后一个,觉禅氏绷着一张脸,将视线移了过去。 白氏一脸懵懂的看了过来:“啊?第四啊?第四就是……就是哪有大姑娘追着男人跑的嘛!咱们姐妹虽然出身低微,但也是在娘娘们面前正经过了明路的,可不是那没规没矩往男人跟前跑的下贱坯子!” “……”觉禅氏涨红了脸,努力为自己挽尊:“姑母可是同意了我与表哥的事儿的,只是表哥与表嫂琴瑟和鸣,我不想与表哥为难,只想,只想……” 只想想不出来,因为八福晋回来了。 女主人回来了,觉禅氏到底没敢多留,生怕自己跟表哥两情相悦的美梦还没实现,便先遭遇八福晋的棒打鸳鸯。 彼时顾妍还不知道这里头的事儿,等赵嬷嬷一五一十的把这段时间的事儿都说了之后,她这才反应过来。 哦豁! 今年芳龄十八的胤初初已经到了招蜂引蝶的年纪了? “真是没想到啊,以前病歪歪的没行情,现在孩子一生,表妹都出来了。”顾妍嘴角抽了抽。 赵嬷嬷有些担忧:“福晋,那到底是娘娘的亲侄女,若娘娘有这个想法……” 顾妍面色平静:“额娘不会有这个想法。”要是有,她在宫里浪的这段时间,事儿早成了。 她也不傻,别的能好吃好喝的养着,这要真是弄个表妹进来,那安宁日子也没了。 婚姻嘛,需要夫妻去维护的,当媳妇的别闲的没事干去挑战亲妈跟老婆哪个更重要。就算是穿越的,可多年相处的又不是假人,哪儿可能没感情? 所以这事儿既然胤禩自己能出手料理,那她也不会去拆台,反正有心为家就好。 胤禩自信满满的觉得自己能处理桃花婊妹,只是没想到,贞郎斗不过缠女。 没辙,又不能把人搞死,惹不起他还躲得起。 为此,晚上回家卖力交作业之后,胤禩深刻的反思了自己的错误:“媳妇儿,这事儿是我不对,都怪我长的太好看……” 见顾妍眼风扫了过来,他赶紧改口:“是我本事不行,你看,我分辨绿茶的眼力是有了,但是手段不行!要不我这段时间跟四哥出京猫着,多给咱念宝儿攒攒嫁妆,剩下的你来收拾?” 自家媳妇儿嘛,承认自己能力不行也没什么好丢脸的,反正他们家奉行的就是谁行谁上,不行少逼逼。 顾妍懒懒的看着他:“额娘那头呢?” “这个你别担心!”胤禩对自家额娘这点了解还是有的,“额娘在你跟前怂的不行,但又顾念血脉,只要你别把人弄死,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至于名声,胤禩觉得,对方虽然是个小姑娘,可她既然敢豁出去主动送上门,就别想什么名声不名声的事儿了。 反正他不可能为了她的名声去买单。 顾妍呢,对于他将处理不了的桃花留过来也没什么生气的。一来是她有能耐处理,二来,就是她最近挺没目标的。 宫里的小婆婆们打从她生了孩子之后亏了不少养老钱,她再是丧心病狂,也不好意思去折腾人家。 再加上宜尔哈最近致力于备孕,没时间来骚扰她,日子过的还真是怪无聊的。 只是没想到啊,她这头还没动手,宜尔哈就先上门了。 见人悠悠闲闲的在家坐着,宜尔哈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她:“你说说你!你要是把对付我的能耐用在这上头,你家爷至于这么遭人惦记吗?” 虽然各自成了家,可宜尔哈只要想到上辈子这小妖精也是这么横插一杠子,心里就爽快不起来,“我告诉你啊,咱俩是亲姐妹,你可别给我丢人!” 顾妍有些无语的看着她,可宜尔哈半点都没有自己也这么干过的羞愧。 说着,门房那边便来人,说表姑娘来了。 顾妍还没说话,宜尔哈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她还敢来?” “姐姐?”顾妍挑眉看她。 宜尔哈脚步一顿,哼了一声:“跟谁都没关系,我就是单纯的看不惯她!” 没想到觉禅氏也是个利索的,知道八爷不在,人还就能厚着脸皮坐着硬是说了会儿话,而后告辞离开。 顾妍瞧着这小模样也不像是有什么战斗力的模样,在对方消停半个多月后,还以为她知难而退了。 只是没想到,觉禅氏胆子不小,竟然还搞到了下药那一套。 因着即将入冬,各家的不仅忙着年底即将而来的一大摊子事儿,同样暖房赏花之类的也宴会也必不可少。 这不,十二月的时候,老三的嫡次子办百日宴,两口子再次把孩子扔进宫,手挽手的去参加诚郡王府二阿哥的百日宴。 也不知道觉禅氏是怎么混进去的,反正暂管庶务的三侧福晋田氏在接到八爷晕晕乎乎的被一女子搀着往客院去的消息时,吓得魂儿都飞了,赶紧的叫人去请八福晋,并死死的把消息瞒住,免得闹大了不好收场。 不提顾妍知道后脸色有多黑,便是客院内的胤禩,在感觉有人扒拉自己之后,也险些吓得魂飞魄散。 觉禅氏羞答答的解开衣衫,胤禩在大腿上掐了一把,而后咬牙挪至窗边要往下跳。 觉禅氏一看不对,表哥这是宁愿跳窗也不愿意跟她啊! 当下就红了眼眶,可是想着自己名声都坏了,就算回头也找不着好人家,干脆快步扑了上去:“表哥~” 胤禩心说完了,明年的今日就该是他的祭日了! 这时,顾妍直接一脚蹬了门进来,看到自家的胤初初可怜巴巴的在窗前捍卫自己的贞洁,当下就怒了,提起觉禅氏就扔到了一边。 跟过来的福喜面色不变,手里捧着干净的衣裳往前。 胤禩原本手软脚软,饶是药力强劲,这会子看到门上的大洞也瞬间变成了贤者,老老实实的接了衣裳躲到屏风后头换去了。 觉禅氏眼见着表哥就要就犯了,没想到裤子还没脱,表嫂就冲了进来,眼睛立马就红了:“表嫂……你别怪表哥,都怪我,看表哥喝醉后舍不得,才扶着他来歇着的。” 见顾妍面无表情,她下意识的捏紧了胸前的衣裳,打算为自己争取一把:“虽然表哥方才不清醒,可是我们已经……” “我没有!”因着觉禅氏衣衫不整,胤禩穿完衣服也没出来,只伸出个脑袋看着自己媳妇儿:“我刚刚都打算跳窗了!真的!媳妇儿你看,底下有水,我肯定能清醒的!” 顾妍走过去,将她衣服系紧了,而后冷笑:“方才不清醒?” 边儿上福喜用自己如山的后背挡住觉禅氏看向男主子的目光,给自家福晋出谋划策:“福晋,不清醒没关系,底下有现成的水。” 说完,胤禩就跟发现新大陆似的,猛的冲了出来:“放着我来!” 没等顾妍变脸,他就以闪电般的速度蹲下,拽着觉禅氏的脚腕儿,倒提着将人从窗口掀了出去。 噗通一声,觉禅氏猛的尖叫起来。 胤禩不理,回头眼睛亮闪闪的看着顾妍:“怎么样?” 顾妍满意的点点头,绕出去将人从水里提了出来,免得闹出人命。 觉禅氏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几口水,还没从表哥的心狠手辣当中走出来,就见顾妍蹲下身,一脸温柔的看了过来:“清醒了吗?” 而后单手用力,直接将她摁了下去。 觉禅氏:!!救命!! 提起来:“清醒了吗?” 可每次觉禅氏都来不及说话,顾妍就非常利索的将她继续摁下去,眼见着人开始出气多进气少,顾妍脸上的怒气才缓和下来。 胤禩被自己媳妇儿吓得不住往后退:“不怪我!我酒都没喝两口!”谁能想到在自家三哥府上被女人算计啊! 兄弟们也没这么无聊的! 顾妍看他这样也怪心疼的,便松了手,叫了福喜:“福喜,你先把爷送回去,再使人去宫里请太医,也不知道对身子有没有妨碍。” 水里的觉禅氏瞅准机会,手忙脚乱的往上爬,没想到脚还没上岸,顾妍就飞起一脚又把她踢了下去:“十二月的水很舒适,你多泡会儿清醒清醒!” “表哥!”觉禅氏是又怕又气,泪眼婆娑的看着胤禩:“表哥你是被逼的对不对?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表哥你救救我,如今除了你身边,我哪儿都没得去了……” “哭什么哭!死了不就有地儿去了?”顾妍翻了个白眼,又温柔的看着胤禩:“你先回去,我……” “妙儿!!!”一声凄厉惨叫响起。 顾妍不耐烦的转头,就见一个身形肥硕的妇人冲了过来,死命的把觉禅氏往外拉:“妙儿你怎么了,你要是出事了,额娘也不活了!” 福喜小声提醒:“福晋,这位是爷的舅母李氏。” 李氏将闺女拉上来之后,愤愤的看着顾妍:“八福晋!我家妙儿若是有做的不妥当的敌方您就直说!到底是八爷的亲表妹,您为何下这般狠手!” 听着觉禅氏呜呜呜的声音,顾妍双手抱胸,掉头就走。 胤禩还好心回了一句:“舅母别着急,人是我推的。” 李氏:“……” 闺女还没着落,李氏赶紧追了上来:“八爷,妙儿是你亲表妹,她这孩子没什么坏心思,你们都这样了,难不成就这么走了不给个说法?” 话音刚落,顾妍就赶紧伸手把胤禩推走:“你先回去,咱们今晚烧锅子吃,你叫膳房的准备好。” 然后招呼福喜关门落锁,伸手一提,将李氏往后一砸,将将站稳的觉禅氏瞬间被带倒。 又是噗通两声,母女俩这回得了相同的待遇。 觉禅氏:“……” 她刚爬上来!! 李氏:“……” 她可是八爷的亲舅母!! 母女俩可怜巴巴的往上爬,顾妍就跟个莫得感情的冷漠机器似的,看着她们慢慢往上爬。 李氏这回不敢靠近了,上来就要往外冲:“八福晋这般跋扈,臣妇这便进宫,向娘娘讨个公道!” 顾妍跟着往外走:“找额娘告状啊?走来的还是坐马车的?两条腿走的慢,要不我叫人用马车送你们?” “哦,对了!”她一脸的恍然:“您回头见了额娘可别忘了说了,表妹给八爷下药,结果八爷奋力反抗,将表妹掀下了水,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您一定要狠狠的跟额娘告状,争取叫额娘怒火攻心,为了娘家跟儿子对着干才好!” 李氏神情僵硬:“八福晋,臣妇只是觉得您对长辈没有尊敬之心……” “咦!您是我长辈呀!”顾妍仿佛才搞明白:“嗐!您也不早说,都是一家人,您要是早说,我也不会这么对您呀!” “对了,您哪位?” 李氏僵笑着:“臣妇是八爷的亲舅母……” “哦,”顾妍道:“原来是舅母!” 甭管装不装吧,这会子接了话,李氏也松了一口气:“方才的事臣妇也不去打搅娘娘了,只咱们到底是实在亲戚,要不咱们去贝勒府说说?” 顾妍挠挠头:“实在亲戚啊?也是,舅母呢!” 她嘀咕了两声:“要不您去打听打听,我上一个舅母差点儿是怎么没的?” 李氏:“……” 觉禅氏听不下去了,怒道:“八福晋何必装傻!是,我是主动的,可现如今表哥与我已有了肌肤之亲,难不成八福晋打算不认账?若真是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好活了,一根白绫在您府门口挂着便成了!” 顾妍诧异的回头看她:“我还是头一回听人说起这个要求。” “既然是自家的实在亲戚,我不帮这个忙似乎也太说不过去了。”说着,手向后一伸。 福喜非常有眼力见儿的把早准备好的麻绳递了过来:“福晋,今儿是诚郡王府的大好日子,咱们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好?” “你说的也对。”顾妍点头,而后转身看向这母女俩:“三嫂家的百日宴,不好生晦气,要不你们跟我走,就在贝勒府大门口,我给表妹留个地儿?” “……”觉禅氏:“???” 不是,这话你都说得出口? 那是自然的,顾妍不仅说得出口,她还做的出来。 主仆俩跟那土匪似的,绑了人就往外走。 李氏连忙呜呜叫的向其他人求救,可诚郡王府里头今日大喜的事儿,便是来客不好撵,人也知道亲疏远近,没得说替个主动凑上来的五品官之妻去得罪八福晋的。 况且顾妍觉得自家男人还是挺好的,为了他少丢点脸,干脆提着两人翻墙跑了,留着福喜一人淡定的从郡王府的角门出去。 见她来真的,李氏母女吓得肝胆俱裂,忙不迭的开口求饶。 可顾妍不乐意,“说好的一根白绫挂到头,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于是胤禩这个脚程慢的,进了门刚绕过影壁,一双小巧且湿漉的绣花绣就这么直愣愣的杵在脑袋边。 “……”胤禩:“!!!” 艹! 他媳妇儿真闹出人命了?! 这可把他给急的呀,也顾不得抬头看,赶紧的吩咐人去找铲子,嘴里嘀咕:“死都死了,干脆埋了。” 被挂在顶端的觉禅氏:“!!!” 表哥你疯了吗,我还没死啊啊啊! 只可惜她的好表哥一心给媳妇善后,压根儿就没往上抬头,再加上觉禅氏又被顾妍在后背竖了根竹竿儿固定在墙上,连动都不能动。 瞅着铲子都来了,把她给吓得,眼泪哗哗往下淌,再也没有什么旖旎心思了。 眼见着影壁下的坑越来越大,悔恨的泪水从裙摆下滴滴答答的淌。 没想到胤禩突然抬了头,惊讶的来了一句:“还没死啊?” 低头看了看,继续挖:“算了,挖都挖了,总不能浪费,反正埋了也死了。” “……”觉禅氏:“??” 妈的,我恨! 顾妍瞅着大小差不多了,一个石子儿扔了过去,觉禅氏正正好的落在了坑里。 终于,被顾妍摁在阁楼的李氏忍不住了,哭着喊着往外跑,拦在闺女身前:“八爷,妙儿还没死啊!” 第32章 美人颤声娇 边上同样看完这一幕的宜尔哈:瞳孔地震!!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这就是抢她男人的下场?! 想当年,自个儿不过多看了两眼胤禩,就被逮住啪啪甩巴掌,现在再看看这位好表妹……嘶,这是什么神仙姐妹情啊! 没把她吊死埋了,估计都是看在血脉之情的份儿上了! 她呆呆的看着那边母女俩哭天抢地的,喃喃道:“当初我额娘怎么就没想开呢?”要是想开一点,也不会日日夜夜的在家咒骂,白天还气的喝粥把自个儿给呛死了啊! 顾妍递过来一瓣橘子,沉声道:“大约额娘是觉得我还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吧。” 宜尔哈:“……” 合着你对自个儿还是挺了解的? “姐姐这么看我做什么?”顾妍咻的一下将橘子皮扔了出去。 眼见着那薄薄的橘子皮被砸在墙上扣都扣不下来,宜尔哈咽了咽口水:“也没什么,就是突然发现妹妹长开了,比往日里更加的妍丽动人。” 唉! 顾妍叹了口气:“也是没办法的事,这大约就是天生丽质的无奈叭!” 宜尔哈:“……” 论脸皮厚度,是她输了!- 李氏和觉禅氏母女原本看着圣上颇为重视八贝勒,想攀个高枝儿,没想到才摸到树下,就叫顶头凶狠的猛禽给收拾的明明白白。 等良嫔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后,气的脸都绿了。 可是没辙,家里还有个老娘,她再气再恨,也不可能把侄女给搞死了。 这边,娘俩虽然叫顾妍收拾的胆肝俱裂,可琢磨着宫里的娘娘脾气还是好的,想着如今的名声已经坏了,还不如让老太太在良嫔那边使使劲儿,捞一点别的好处才是实在。 觉禅家的老太太是李氏的亲姑母,李氏回去后,抱着自己的姑母兼婆母就哭开了:“额娘啊!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没规矩的人!我跟老爷就是表兄妹,这么些年不也和和美美的?可是那八福晋……唉!也是我们妙儿命不好,额娘您想想法子,妙儿如今名声也坏了,要不您跟娘娘说说?” “便是贝勒府那边不成,可有娘娘的面子在,找个四角俱全的好人家也该是不难的。” 李氏也不傻,知道八爷就算做的再过分,那也是觉禅家能安稳的依仗,所以她即便被那两口子吓住了,也不妨碍背后告状。 再如何,舅母跟表妹看不上,这郭罗玛嬷总不能不认吧? 真要是不认了,娘娘那一关也过不去不是? 再说了,要是连她婆婆都斗不过八福晋,那正好借嘴气人,叫自家那老虔婆来个中风什么的,这样自己也好当家作主。 “玛嬷,”觉禅氏今儿被吓惨了,这会子搂着老李氏掉眼泪:“妙儿怎么样都没关系,可是如今家里的想法不成,阿玛和大哥的前途……” 果然,说起别的还不在乎,可说起自己的儿子跟大孙子,老李氏瞬间就精神了。 想着贝勒府那边每年的节礼都往好了送,老李氏心里有底气了:“确实是不像话!她顾氏身份再尊贵,难不成还尊贵得过皇阿哥?我那外孙可是贝勒爷,叫这么个妇人辖制住像什么话!叫人给贝勒府那边传个信儿,就说咱家要办赏花宴,请八福晋过来坐坐。” 还别说,觉禅府上的人还挺自信,觉得这边一定会给脸面。 顾妍这会子正守着自家男人看太医开方子呢,听到门房那边传来的话,立马就不乐意了:“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妈了个巴子,老娘还没生儿子呢,虽然念宝儿是她大宝贝,可特么的没儿子爵位也没了啊! 康熙再宽待她们娘俩,也不可能把爷们的爵位往孙女头上摁呐! 真要这么干了,那些讲究礼法的老学究能血溅金銮殿,而且这种对古代封建帝王来说后患无穷的事儿,除非康熙失了智,否则想都别想! 顾妍是越想越生气,说出的话自然就不中听:“八爷要是有个不好,叫她们自己把坑挖好了跳进去,回头我这儿免费给她们送个墓碑!” 当然,门房那边传话的时候还是稍稍润色了一遍的,大意就是八爷遭人算计伤了身子,这会子太医在诊脉,所以福晋不方便出门会客,下回有空再去云云。 觉禅府上那边接到回信儿后,不提李氏母女如何眼神闪烁,老李氏先不爽了:“贝勒爷自有伺候的照料,什么时候用得上主子动手了?她八福晋好大的脸面,叫人去问,是不是我这个郭罗玛嬷的面子都请不动她!” 觉禅氏抬头看了李氏一眼,后者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而后凑到老李氏身边拱火去了:“这也太没规矩了一些,咱家虽算不上名门大户,可也是娘娘的母族!娘娘是从您的肚皮里爬出来的,看不起您,不就是看不起娘娘?看不起咱家?看不起老爷?” 这把火烧的,老李氏想到宫中的亲闺女,底气可足了:“顺便叫人给娘娘递信儿,好好说道说道!” 八贝勒府那边,顾妍在知道胤禩要连喝一个多月的苦药汁子养病之后,再听到外头唧唧歪歪的,亲自出去怼人了:“郭罗玛嬷?觉禅家好大的口气!我家爷正经的郭罗玛嬷有三位,早早的便去了,你家老太太是从哪个坟头爬出来的?” 正经的按照规矩来,皇后之母才是皇子们的外祖母,她老李氏算谁? 当然,皇子们背后都有母族,该怎么叫就怎么叫,再加上康熙的三个皇后早就没了,也没人讲究这个。 可顾妍这会子不是火气上升吗? 当然是怎么发泄怎么来。 自然,老李氏那边在听到八福晋的“豪言壮语”之后,眼皮子一翻就晕了。 第二日醒来立马就不干了,她决定亲自上门去问问,问问这外孙媳妇是怎么当家的,连亲戚都不认! 顾妍这边刚用完早膳,还特地把念宝儿从宫里接了过来,一道守着家里那个倒霉男人。没想到碗刚放下,外头就来人说觉禅府上的老太太来了。 觉禅氏今儿不想来,可老李氏认为自个儿是八贝勒嫡亲的郭罗玛嬷,再加上她还不知道昨儿自家孙女遇到了什么事,死活把人给拽来了,指望着这头看着她的面子把这一茬揭过去,指不定还能有更进一步的希望。 要说老李氏这些年,其实也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人更是乖顺。 可眼下不是闺女在宫里当上主位了吗? 外孙子一家子又格外得圣上的宠,这两年巴结的人一多,她便随之飘了起来。 这会子进来,见顾妍坐的稳如磐石,哼道:“八……” 她正准备说八福晋好大的架子,见了郭罗玛嬷连个礼数都没有,没想到顾妍先不乐意了。 侧头看着福喜:“这么个没规没矩,见着主子都不知道请安的鞋拔子是哪个放进来的?” 老李氏脚下一晃,脸瞬间就绿了。 觉禅氏听着这么不客气的开场白,两腿下意识的抖了起来,心说早上便是装病也不该来的,万一昨儿那噩梦般的场景再来一回该如何是好? 好在主子两字叫老李氏醒了神,没再明面上继续端着,咬牙请了安。 “哦,原来是觉禅家的老太太,”顾妍顿了一会儿,将视线移到觉禅氏的脸上,又啧了一声:“还是年轻鲜嫩的小姑娘好啊,虽然像个茄子,但上头好歹没有老橘子皮。” 老李氏:“……” 觉禅氏:“……” 顾妍起身,态度温和的请二人落了座,又热情的叫人上茶水点心:“瞧我,光顾着说话了,老太太今儿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老李氏别扭极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想质问昨儿的事吧,但对方是皇家人,自家说到底还是人家的奴才,只能憋憋屈屈的接了茶:“也没什么,听说八贝勒病了,特意过来瞧瞧。” 顾妍笑了:“您有心了,爷要是知道了,心底还不定怎么高兴呢!” 老李氏点点头:“应该的,到底血脉相连,八贝勒说到底也是觉禅家的外孙,听到他病了,我这心里头,恨不能十倍百倍的替了他!” “这样啊,”顾妍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昨儿表妹提了个叫人觉得匪夷所思想法,没想到您今儿也提了个我不能理解的说法。” 觉禅氏听完,猛的打了个激灵。 老李氏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顾妍朝外喊:“福喜,爷病了,老太太说舍不得爷,你把那东西端进来,加十倍的份量,伺候老太太喝了,叫老太太替一替!” 没等老李氏反应过来,顾妍笑眯眯的端着碗亲自过来了:“来,您是长辈,我伺候您喝!您放心,表妹昨儿叫爷沾了多少药,我今儿也伺候您喝多少!不过因着您的要求,这里头是十倍的份量,希望您受的住。” 说完,她还叹了口气:“您放心,虽然您年纪大了,但谁说老人家还没个花花肠子了?您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老李氏:“!!” 觉禅氏:“!!!” 碗直愣愣的杵在嘴边,老李氏拼死挣扎。 边儿上的觉禅氏都快哭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八福晋!是我错了,千不该万不该,是我不该痴心妄想企图攀高枝儿,您就放了玛嬷吧!” 她再是坏了名声,如今趁着大好的年华也能找个冤大头嫁了! 可玛嬷这一大把年纪的,喝完这一碗十倍药后,人也该差不多了,这档口要是守了孝,别说黄花菜了,老菜帮子也轮不着她了! 顾妍就幽幽的叹了口气:“熬都熬了,总不能浪费了。”手还使劲的往前怼,大有直接灌下去的意思,“来吧老太太,这一碗[美人颤声娇]可是花了五十多两的,大好的东西,凉了就不好喝了。” 边儿上的福喜为虎作伥,双手死死的钳住老李氏,不叫她动弹。 被碗边堵住嘴的老李氏:“……” 见老李氏不动弹,顾妍疑惑道:“您不喝?是不是觉得药性不够?”抬头看福喜,“叫人再拿十包过来,到底是爷嫡亲的郭罗玛嬷,不能小气了。” “对了,您老的风水宝坟选好了吗?要是没有,喝完这一碗颤声娇,我顺道儿给您多放几个伺候的进去陪着?” “毕竟药性有点大,叫您一个人干熬着也怪丧心病狂的。” 老李氏呜呜叫了两声,见外头候着的丫头真拿了十个油纸包进来,吓得她顺手就把亲孙女拖了过来挡着。 顾妍咦了一声:“哦!原来您是这个意思!”手一伸,碗一塞:“到底是一家人,要不您自个儿动手?” “对了,您手可别抖,外头还有一箱子颤声娇呢,管够!” 老的不好强迫,小的就没这么多讲究了嘛! 老李氏哆嗦着腿,瞬间就懂了! “玛嬷!”觉禅氏瞪大了眼睛,连连后退:“玛嬷,您最疼我了……” 顾妍伸出手指抵在她身后:“表妹别退了,昨儿的坑还在呢,你是想横着还是想竖着?” 老李氏抖着手,到底是亲孙女呢,舍不得。 顾妍淡淡的:“福喜,把锅端进来,两人不够喝。” “……”老李氏咬牙,拖过孙女就往下灌:“妙儿啊,你还年轻,忍忍就过去了,可玛嬷年纪大了啊!” 觉禅氏:“!!!” 咕咚、咕咚—— 觉禅氏是万万没想到,平日里把她叫做心肝宝儿的玛嬷,竟然亲自给她喂了烈性chun药! 当天晚上,这款名为[美人颤声娇]的好宝贝,硬是叫觉禅家的邻居们以为他家大半夜的在杀猪。 第33章 千万别怜惜我! 好么,两下里这下子是翻脸翻的结结实实。 同样,老李氏也明白自己在这个外孙媳妇面前屁脸面都没有。 顾妍才不管这些,且俗话说得好啊,只要我没道德,道德就完全绑架不了我。 原本老李氏觉得自己好歹算个长辈,看在八贝勒和宫里娘娘的面子上,八福晋便是再跋扈,也该给点面子。 就……没想到,她的好外孙跟好闺女在这个媳妇的面前,就差指天画地的发誓这些馊主意跟他们母子没半文钱关系了。 胤禩还好说,十几年统共没相处超过一个月,本来就没什么感情。 良嫔呢,到底相处了十几年,要是娘家因着她们娘俩得罪了外人,她就是拼死也会护着的。 可现实是娘家为了前途富贵算计她那体弱多病的好大儿,并且老娘就是被吓唬了一通,临走还拿了不少的好礼回去。 既然这样,那就……就这么过去得了! 该翻篇就翻篇,活着就很不容易了,还计较个啥啊! 这会子她坐在长春宫里头,时不时的就叹上一口气。 外边,贴身伺候的宫人迟疑了一会儿,快步走进来,压低了声音:“娘娘,老太太递了牌子,贵妃那儿叫人来问了。” “啊?额娘要进宫?”良嫔惊疑不定的站起了身:“给大嫂和妙儿求情的?” 她知道自家儿媳妇的性子,惹毛了她,不是一次就能罢手的,自家大嫂跟侄女往后遭罪的日子多了去了,额娘这会子进宫求助的话她也能理解。 只是理解是一回事,心疼儿子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若是别的,她或许能听一听,可儿子平白遭了一两个月的罪,良嫔就不干了:“遣人去贵妃娘娘那儿说一声,就说我这几日身子不舒坦,便不见了。” 她这头是拒绝了,但佟贵妃这新官上任的,以前那是没法子,这会子顺手就能给良嫔添堵的事儿,她能不干? 所以长春宫这头消息还没传过去,她就麻溜的把老李氏给放了进来。 老李氏半路遇着了长春宫的宫人,一听闺女身子不舒坦了,紧赶慢赶的走了过来:“娘娘身子不舒坦了?唉!你打小儿就是这般,三天两头的乏,我记得你不舒坦的时候就爱吃家里的酱瓜,回头叫你嫂子亲自做一些,给你送来。” 良嫔看了看头发花白的老娘,心里软了一下:“额娘,爷们的前程都是靠自己拼的,靠这个靠那个的,得靠到什么时候去?” “哎哟娘娘!你这话说得,难不成打算跟娘家断了?” 老李氏脸色不渝:“我知道你如今成了主位,还特特压了家里人不叫给添乱子给你拖后腿,可娘娘啊,咱们家养了你十好几年!不过是叫八贝勒纳了他表妹,这个不过分吧?妙儿这孩子可是你亲侄女,这关系,便是侧福晋都够格的!现如今连格格都没捞上不说,还坏了名声,往后啊……唉!” 良嫔想着自家侄女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又想想被气得英年早衰的佟贵妃,捂着心口坚定的拒绝:“额娘啊,您这一句句的,家里大哥的职位,难不成您以为是凭他自个儿的本事?要不是他是老八的亲舅舅,您以为能这么轻松?” 老李氏不乐意,干脆连称呼都省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儿子怎么可能不好! “你大哥就是凭真本事的!” “既然如此,那妙儿也没必要去老八府上。”良嫔不赞同:“这孩子若是想相看个差不多的好人家,我便是厚着脸皮,也能使一使劲。就一点,老八那儿不成。” 老李氏看出自家闺女心里没娘家了,恨声道:“你就是不愿意!你就是心里没娘家!” “额娘这话说得就叫人伤心了,我若是心里没娘家,当初何必刚升了位分便去万岁那儿求情,免了妙儿小选的名额?” “如果不是你插一手,凭着妙儿那张脸,不论进哪个宫里伺候,都能被选上去伺候皇子阿哥!” “您这是在怪我?”良嫔变了脸色:“那宫女是那么好当的?这些年我在宫里的苦您也不是不知道……” “有你这个亲姑姑,妙儿便是当了宫女,又能吃多少的苦?”老李氏说得理直气壮。 良嫔心里那个伤心啊,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护着娘家,没想到亲娘还怪她挡了侄女的青云路! 说句不中听的话,妙儿那孩子是她亲侄女,除了她的老八,还有哪个皇子会纳为妾? 可这满后宫的瞧瞧,后宫有几个主子会把娘家嫡亲的侄女塞给儿子的? 儿子两口子日子过的好好的,有那不长眼的小的,顺手也能收拾了。可表妹这么个身份……轻不得重不得,塞这么个祖宗过去,仗着这血脉关系,能不闹腾? 是日子太好过了,还是孙子孙女活的太多,非弄个打胎小能手才舒坦? “可你若不是当了宫女,如何能伺候圣上?”说这些都没用,老李氏在这点上确实是怨闺女的,觉得要不是她横插一杠子,她孙女攀了高枝儿,那儿子跟孙子也能得大好处! 现在不就是?闺女当了主位,儿子和孙子捞了多少好处? 反正她是亲娘,便是话说得重了些也没妨碍。 没想到话音刚落,顾妍就踩着七彩祥云,救婆婆于水火来了。 “额娘!儿媳听说您身子不舒坦,又想着表妹前些日子常念叨您这个姑姑比亲额娘还亲,便把她带来了!” 良嫔手一抖,赶紧的吩咐人:“快!把老太太带到内殿歇着!” 到底是亲娘,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糟践啊! 没想到顾妍腿脚利索,被拖着的觉禅氏几乎脚不着地:“您瞧,表妹老早就说了恨不得日日伺候您……咦,郭罗玛嬷也在?” “……”老李氏:“!!!” 她怎么来了?! 自个儿可是特地打听了八福晋去郊外才进宫的! 觉禅氏被拖着一路急行,这辈子大约都没飞的这么低过,这会子双脚一着地,就立马捂着胸口干呕了起来。 顾妍见状,眼泪瞬间就下来了:“我没想到……不过几日的工夫,表妹你这就出现了孕吐反应?罢了罢了,既如此,回头便将你纳进来吧,也免得皇家血脉流落在外……” 觉禅氏:“!!!” 良嫔立马就急了:“你这孩子,都当额娘的人了,说什么胡话呢!听话,老八不是那等没良心的,这里头肯定有误会!” 就算真发生了点什么,两三天的工夫,怎么可能怀上了? 真要是有了,那这么不明不白的进去,老八头顶不得绿了? 顾妍可怜巴巴的抹了抹眼泪:“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吐都吐了,总该是真的。” 老李氏没来得及走,觉得有门:“果真?” 觉禅氏:“!!!” 玛嬷你醒醒啊!真要是进去了,回头家里就得接到报丧的信儿了! 觉禅氏想着昨儿晚上折腾的动静,吐完了,含着泪花子就开始表忠心了:“表嫂你千万别误会!表哥跟我清清白白的,我就是方才担忧姑母,来的急了,肠胃有些不适。” 顾妍听完笑了,说:“表妹你放心,爷想必也跟你说过,要进府,必定得先过我的考验。经过昨日种种,表妹的表现确实很好,考验过了,不论有没有的,我都同意了。” 老李氏赶紧朝孙女使眼色:“还不谢谢你表嫂?”又看向良嫔:“娘娘,方才是我想岔了,你瞧,我这外孙媳妇多体贴明事理?” 良嫔哽咽了一声,额娘啊,那是你不了解她啊! 觉禅氏看了眼自己的姑姑,非常的感同身受:“玛嬷您别说了,孙女儿清清白白的一个大姑娘,怎么好老是跟外男扯在一起呢?” 老李氏听罢,神色突变,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她,而后对顾妍说:“外孙媳妇啊,这孩子就是不懂事,没关系,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你带回去好好教,我们绝对不多说!” 觉禅氏看着不吱声的姑母以及非得送她去死的亲祖母,哭的真情实感:“我不同意!!” “姑母!我是您亲侄女啊!”万水千山总是情,你救救侄女行不行啊! 你要是能管住你儿媳妇,侄女我也受不了这么多的罪,既然媳妇管不住,那就求你管管你老娘啊! 顾妍神色认真,叹道:“表妹你也别太担心了,我们府上四个都好好的,你既然过了考验,贝勒府就绝对有你的一席之地!” “多谢表嫂好意,可我已经有心上人了。”觉禅氏瑟瑟发抖:“真的,就我们家前头巷子那个张家老二,打小儿的情分,他特别的中意我!想必也不会在意我这段时间脑子糊了折腾出的事儿。” “你疯了!”老李氏立马跳了起来:“就那个眼睛睁开没黄豆大的,能看吗?” 觉禅氏:“……” 觉禅氏眼泪流的更凶了:“眼睛再小也是人啊!没爹没妈,嫁过去就当家!哪儿不好了?” 最重要的是,那是她的舔狗啊! 自个儿舔失败了,找个会舔的,日子也能过。 何必为了阿玛跟大哥那摸不着的前途,白白送了一条命? 顾妍听完,若有所思的看了良嫔一眼。 后者被她看的骨头都麻了,战战兢兢道:“文思啊,你放心,贝勒府这辈子都是你一个人当家!” 她这个婆婆活着真不碍事,真的! 顾妍微笑道:“可是额娘,表妹这般标志的人物,您舍得,我这个表嫂也舍不得,还不如便宜了我家爷呢!” 这个呢字就很有灵性了,觉禅氏从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还能有富贵不能淫的觉悟。 “表嫂!我舍得!”真的,就让那个眯眯眼来糟蹋她吧! 觉禅氏哆哆嗦嗦的:“您千万别怜惜我!” “……”老李氏后退两步,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你疯了!” 作为没见过外孙媳妇如何物理服人的老太太,即便孙女描述了千万遍,老李氏也没办法去理解,甚至还觉得孙女疯了,大好的机会递到手里都不知道接。 顾妍叹气:“这没有长辈祝福的喜事儿终究不吉利,表妹你放心,贝勒府影壁下头的地儿一如往常。” 老李氏点头:“还是外孙媳妇懂礼,妙儿啊,你听话,你表哥表嫂不会亏待你的。你便是自己不想要荣华富贵,也得为你大哥想想啊!” 觉禅氏带着哭腔:“玛嬷,孙女求你了,找个人去张家说亲吧!” 大哥大哥,大哥能在她挨打的时候过来抗揍吗?大哥能在她吃苦受累的时候过来撑腰吗?大哥能在妹子艰难存活的时候争点气给她底气吗? 不!不能! 那个废物大哥还指望着自己把表哥伺候好了回头拉拔他啊! 这么个嗷嗷待哺的大哥,压根儿就不值得她冒生命危险去折腾啊啊! 越想越后悔,觉禅氏啪的一下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妈的,我恨! 看着好表妹就差剖心挖肝了,顾妍被感动到了:“表妹你放心,我支持你!” “外孙媳妇啊,你答应了的,”老李氏一听她有反悔的意思,立马急了:“妙儿别的不说,身子骨是顶好的,你现在也没个儿子,往后她生了就给你,反正你们都是一家子……” 话音刚落,顾妍就把她的大宝贝掏了出来:“郭罗玛嬷,今儿是我用这个送您一程,还是我用这个送表妹出嫁?” “我,我……”老李氏有点害怕,但还是舍不得成功后的好处,看向良嫔:“娘娘?” 顾妍掀了掀眼皮子:“两个一起送走也行。” 良嫔脸上充满了窒息的表情,看着老李氏:“额娘啊,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知道您是为着家里着想,可妙儿都有心上人了,您总不好棒打鸳鸯吧?” “再说了,便是今儿这事成了,那往后呢?孙子有人拉拔了,重孙呢?” 老李氏理所当然:“贝勒府总有世子的啊!” 呵! 狗皮膏药了是吧? 合着我男人得帮你孙子,我以后的儿子得帮你重孙子? 多大脸! 顾妍冷笑:“郭罗玛嬷,您不会觉得我以后生了儿子还得帮你家重孙子吧?这怎么可能!辛辛苦苦生出来的孩子,就为了给别人当牛做马的?要不您去问问皇阿玛,看他老人家舍不舍得亲孙子没出生就叫人给惦记上了?” 老李氏:“……” 老李氏脸色一僵:“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以后妙儿替八贝勒生的孩子多多帮衬外家就成了。” “我不同意!那我宁愿不生!”觉禅氏也顾不得这许多了,打算今儿回去就生米煮成熟饭,否则这个家里待着也落不到好:“凭什么啊?从小到大我都要让着他?他是我大哥我认了,凭什么我以后生的孩子还得替他孩子铺路?” 顾妍连连点头:“额娘啊,您看,您的额娘只心疼孙子,不心疼外孙子!” 老李氏:“……” 妈的小贱人,竟敢给她们母女之间下蛆! 老李氏看闺女的脸色越来越不好,正想说她不是这个意思,没想到顾妍猛的拍了一下手:“郭罗玛嬷,您这么做不就是为了叫表哥爬得更高吗?叫我说啊,一个没什么本事的员外郎得爬到什么时候?这样吧,皇阿玛跟前的梁公公我熟的很,前些日子还透了信儿说想认个干儿子留在身边照料来着!” 她双眼亮晶晶的:“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事儿我都会惦记着的,不如我去跟梁公公说说,留个名额给表哥?” “……”老李氏:“!!!” 因为太震惊,老李氏都没组织好语言。 晃了晃脑袋之后,她这才一脸听岔了的表情:“外孙媳妇,你,你方才说——” “我说表哥要不进宫给梁公公当干儿子?这样干爹有了,额娘在宫里也能照料侄子,回头我家爷进宫也能常见着表哥!” “而且皇阿玛跟前不仅露脸的机会多,升的也快啊!就不用牺牲表妹的幸福了!” 觉禅氏:“……”妈的,太感动了。 回去就把那黄豆眼的张二给上了,遇到这么个鬼才,再单身下去小命休矣! 没等老李氏露出愤怒的表情,顾妍又慢悠悠的来了一句:“其实我带表妹进宫的时候已经叫人去请表哥了,这会子——” 她有些不确定:“该是送到净房了吧?毕竟皇阿玛跟前的位置不多,这大好的事儿,想必你们不会嫌弃的,表哥指不定都快乐的飞奔了过去!” “……”老李氏:“!!!” 老李氏腿一软,直直的往地上滑:祖宗!她的宝贝大孙子还没娶媳妇儿啊啊啊! 第34章 手头紧张的小可爱 见老李氏还滑在地上不动弹,顾妍很好心的提醒:“外祖母您快点儿去,梁公公可是说了,只要我这边敢出人,他那边就敢想法子把表哥调御前伺候去!” 老李氏怒不可遏:“你!你不知廉耻!” 良嫔见事闹大,赶紧的叫人去看看情况。 好在净房的人还是有脑子的,主子们闹腾,他们可不敢跟着瞎胡闹,问清楚后送了茶水,叫人在隔壁歇着。 命根子是保住了,可那位嗷嗷待哺的好表哥也吓得够呛。 知道孙子没事后,老李氏依旧怒从心起:“那是八贝勒的亲表哥!娘娘的亲侄子!你居然……居然敢把他送到那种腌臜的地方!” “那是腌臜的地方啊?”顾妍捂嘴惊呼:“郭罗玛嬷你好有经验哦!像我这么纯洁乖巧的好女子,可一点都不知道那个地方腌臜不腌臜呢!” “……”老李氏:“???” 装个锤子的装——能做出把男人送到净房的行为,还纯洁乖巧?! “我不跟你说,”老李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娘娘,旁的也不说了,这娘家,你要是不要?” 孙女的事儿还能掰扯掰扯,可在大孙子险些成了太监后,老李氏觉得自己没办法保持理智。 顾妍微不可查的哇了一声,凑近良嫔的身边,轻声道:“我就知道您这一关不好过,您放心,我叫人请了救兵!” 救兵说来就来。 待听得外面一声皇上驾到,顾妍迅速的红了眼眶:“皇阿玛,表妹好苦啊!额娘也好苦啊!” 她抽抽搭搭的:“一个被亲祖母棒打鸳鸯,一个被亲额娘言语逼迫,儿臣……儿臣于心不忍啊!!” 当然,她是儿媳妇,哭的不能太美了,便顺手在良嫔大腿上掐了一把。 良嫔鼻子一酸:“……呜呜呜!” “好了,”康熙面无表情的看着跪了一地的人:“多大个人了,还胡闹?” 胡闹?! 老李氏傻眼了:这么没规矩的事儿,一个胡闹就打发了? 那是自然,康熙就像个莫得良心的渣男,小老婆该宠就宠,但旁的——不就是包衣奴才吗? 有多少个小老婆就有多少个丈母娘,他贴心得过来吗他? 老李氏显然没想到英明神武的皇帝会这么儿戏,鼻翼扇动:“皇上,八福晋这事儿……” 康熙的表现就像是个昏君:“八福晋挺好的,体贴乖巧。”顿了顿:“嗯,有时候想法也不错。” 他不想跟老李氏过多对话,叫梁九功进来赏了些东西,便把人请走了。 老李氏僵着一张脸被撵出了宫。 康熙这头为了良嫔脸面上好看,同样赏赐了不少的好东西,意在安抚她,娘家的糟心事儿牵连不到她的头上。 反正内宫之事,其他人也管不着。 至于前朝……嘿,八贝勒就办些闲差挣挣油水,谁闲的没事儿干去参他一本? 反正只要不往八福晋的肺管子上戳,大家的生命和命根子都挺有保障的。 再者说,就算要戳,旁的几个皇子福晋的肺管子能戳的位置多了去了,何苦去招惹一个注定闲着的贝勒爷? 养个闺女费那么大劲儿,要是女婿不能一飞冲天,那不是亏大发了吗! 再说另一头。 二人出宫后,顾妍跟着爬上了觉禅家的马车,非常有孝心的要把老李氏往回送:“郭罗玛嬷,皇阿玛赏了您好些压惊的贵重东西,我得护送您一程,否则定会被哪个手头紧张的小可爱给劫走的。” “……”老李氏:“???” 看着顾妍将赏赐中最贵重的一柄玉如意往袖子里塞,老李氏惊成了痴呆:神特么的小可爱!这手头紧的人说的就是你自己吧? 老李氏心中刚刚被帝王威仪压住的怒火瞬间就突破壁垒,不住的往上冒:“你、你就是这么当晚辈的?在娘娘跟前还敢这么逼迫我们祖孙,你就不怕让娘娘断了娘家这门亲?” 通过这几日的交锋,她知道自己这外孙媳妇嘴上和手上都不好惹。可以往有所顾忌,今儿孙子都险些被阉了,老李氏干脆放飞自我,不再压着火气。 再怎么不好惹,她能折腾孙女,能折腾李氏,难不成还能折腾她这个娘娘的亲额娘? 顾妍是来当小可爱的,可不是来挨骂的,这边老李氏刚开始喷,她就抬手往旁边挥了过去。 当然,表妹今儿表现好,她不打算折腾了,所以挥过去的手重重的落在了赏赐的箱子上。 轻轻一抬,从窗口往外送:“福喜,接着。这是郭罗玛嬷给晚辈的一点心意。” 箱子很重,但福喜跟着自家主子劫富济贫了这么多年,两条胳膊早就练成了麒麟臂,因而接的稳稳当当。 东西送出去后,顾妍还非常有诚意的道了谢:“我就知道郭罗玛嬷疼外孙子的话不是虚的,这些个好东西,我替我家爷谢您的一片心意。” 好家伙,老李氏刚准备发火,就叫她这一番话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正待说话,马车便已到了觉禅府。 门口候着的李氏眼肿如杏,见马车停下,赶忙扑了上来:“额娘!阿克敦呢?没跟您一起回来?” 老李氏:“!!!” 她就说有什么好像忘了,原来是大孙子! 老李氏赶忙的回头看,就见顾妍不紧不慢的整理衣衫,而后下车:“舅母在家呢啊?找表哥啊?没事儿,梁公公跟我熟,偏又跟表哥一见如故的,今儿估计是回不来了。” 回不来? 一见如故? 老李氏嗷地一声叫了出来,人跟抽风似的往车厢里头钻:“赶紧的,去宫门口,把大爷接回来!” 顾妍伸手拉住了马车:“您着什么急呀,外男可不能在宫内留宿的。” 那特么的阉了就不是外男了啊! 李氏呆若木鸡,听完婆婆的惨叫才回过神,眼里满是怒意:“我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顾妍抬手就把老太太拽了下来,一手一个,提着二人进了门:“舅母放心,以后只有短,没有长。” 真要是割了,哪还能长长短短的来回收缩呀! 后头的福喜捂了捂脸,自家福晋在外头搞黄色,她这个贴身大丫头也是怪不好意思的。 李氏:“……” 老李氏:“……” 婆媳俩自然是不干的,哭着闹着要去解救自家那祖传老根。 可顾妍那双手就跟钳子似的,饶是两人拼死拼活的挣扎,也没能挣开来去。 不得已,李氏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八福晋,我们觉禅家就阿克敦这一条根啊!” 顾妍掏了掏耳朵:“舅母您也真是,儿子又不跟您姓,有没有根的,又不是太不重要。” 她心地可善良了,无辜之人绝对不会掺进去:“您放心,舅舅年纪还不大,回头多纳两个妾,儿子还会有的。” 像是表哥,既然是那药店的常客,那就没收他的作案工具好了。 李氏:“……” 李氏眼瞅着婆婆还真的琢磨上了,气得浑身发抖:“别的小贱人生的又不是我的儿子!” “舅母啊,做人不能太双标啊!” 顾妍就幽幽的叹了口气:“您前头还说表妹要是能伺候爷,那也都是一家子呢!这舅舅要是没了大儿子,还可以纳妾生出千千万万的小儿子啊!您放心,舅舅的儿子也是您的儿子,都一样!” 又转头看向老李氏:“您说对吧?反正都是您的孙子。说不定我这折腾了您的大孙子之后心怀愧疚,往后使劲拉拔您的小孙子呢?” “……”李氏:“???” 做人不能太双标? 千千万万个小儿子? 大的没了还有小的?! 遭天谴的小蹄子,别的女人生再多儿子也不是她的啊啊啊! 李氏简直无法理解,不就给八贝勒下了点chun药吗?这白占便宜的好事儿,结果女儿废了不说,连儿子都折了进去! 她双眼无神的瘫坐在地上,显然被打击得不行。 场景正凄凉着,胤禩这个险被表妹糟蹋的受害人上了门。 一听是外孙来了,老李氏麻溜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向胤禩道:“好孩子,你好了就好!只是你表哥如今还在宫里,到底深宫内院的,他一个外男待久了也影响不好……” “没什么不好的。” 胤禩客气的朝老李氏问了个好,而后腻歪在了媳妇的身边:“那是我表哥,在宫里多待一会儿,谁能说出个不是来?” “再说了,表哥也没在后宫里头待,净房那儿进进出出的人多了去了,待个三天三夜的都没什么妨碍!郭罗玛嬷您放心,有我在,表哥六根清净后,定能稳稳当当的往上升!” 顾妍用力的点头:没错儿!去除烦恼根,往后能吃能睡一定会长的比猪还壮! 老李氏听完,险些咬了舌头,脸上的血色渐渐消退:“可那是你亲表哥啊!真要是……宫里娘娘的脸面也不好看呐!” 胤禩脸上的神色淡了下来:“那表哥亲自给买的药送到表妹的手上,您怎么不想想,如果我这身子骨出了点叫人难堪的事,严重一点的连男人都做不上,额娘难不成就脸上有光了?” 老李氏语塞,扑通一声倒了下去,再也说不出话来。 真要是那般,别说孙子没了根,这毒害皇子的事儿,怕是全家都得丢了命! 当然,胤禩也没真的想把亲外婆给吓死,转头看向顾妍:“多亏了福晋,要不是福晋腿脚快,怕是我来不及见太医就引发了多种病症。到那会儿,表哥表妹别说是嫁娶了,流放都是轻的。” 顾妍一脸深情的执起了他的手:“是啊,我这个人性子独,有什么好的都留给自己。表妹要真是成了,那就一碗绝子药,百忧全部消。” 胤禩:“福晋你真善良!” 顾妍叹气:“是啊,我这辈子都想当上打胎小分队的队长。” 李氏:“……” 不能生皇孙的闺女,那要来何用? 老李氏:“……” 合着就算她们算计成功了,那人也相当于废了? 门后躲着的觉禅氏没想到自己还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听完后立马跳了出来:“表嫂你放心,我今儿早上就不知廉耻的跟前头的张二成就了好事!这会子说不定都怀上了,绝对不会再惦记贝勒爷!” 嫂子是好嫂子,表哥就不必叫了。 顾妍:干得漂亮! 李氏:“……”她、她听错了吧? 胤禩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婚事可要早些办才好,回头我叫你嫂子给你添一份嫁妆,赶早不赶晚的,千万别耽搁了好时辰。” 李氏:“???” 闺女她——妈的,痛彻心扉啊啊啊!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李氏双眼赤红,看顾妍的眼神就跟看千古罪人似的:“你满意了?你现在都满意了?我儿子要被你废了,闺女还嫁了个混子,这就是你想要的?你怎么就这么心狠手辣!!” 顾妍委屈唧唧的靠在胤禩的怀里:“咱们商量个事,多找几个好生养的送给舅母吧,以免舅母老了之后膝下凄凉。” 李氏:“???” 胤禩不愿意:“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舅母这么做不也是为了舅舅和表哥?表哥都快废了,那舅舅也不能漏了。”他想了想:“这样吧,听四哥说矿山那边缺人,要不把舅舅调过去?也不用急,三两个月估计就能接到报丧的信儿了。” 顾妍没办法,只能赞同:“这就是传说中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吧?” “……”老李氏:“???” 这特么的还是人吗?啊? 你们两口子是要把觉禅家全灭是吧? 第35章 猛虎咆哮 当然,对于李氏来说,男人真要是给她弄出个千千万万的庶子,那还不如弄去矿上等着报丧呢! 这生谁的谁疼,老李氏当下便气的七窍生烟,指着门口怒道:“滚!你们都给我滚!” “早就该这么说了。”顾妍摇摇头:“女人啊,脾气就不能太软和!” 该硬就得硬:“像现在这样多好?硬气了,自个儿心里也舒坦不是?对了,白布记得多准备点儿,回头用得上。” 胤禩拽了她一把:“别太过分了,到底是我郭罗玛嬷,额娘的意思是只要不闹出人命,随便咱们怎么撒气。” “……”老李氏:“???” 随便怎么撒气?这闺女特么的是亲生的吗?! “贝勒爷,”李氏上前两步,一边哭一边抽搐:“贝勒爷,福晋,我们真的知道错了!真的!二位想要什么就直说,只要阿克敦没事,我什么都愿意做……” 话没说完,觉禅家最后一个活口大踏步走了进来。 顾妍与胤禩相视一眼:接近团灭了! 嘎达混想到方才被扔到面前瘫成泥一样的儿子,人未进来,舅舅的派头便先端上了:“八贝勒,阿克敦这件事,你是不是该给个交代?” “有什么好交代的?” 胤禩凉凉道:“割了吗?没割就不用给交代。” 嘎达混:“……” 顾妍:“这可是你亲舅舅,你这说得是什么屁话!” 没等嘎达混感动这外甥媳妇有眼力见儿,顾妍就狠狠的给了他一刀:“如果没割,咱们完全可以叫人带着刀子来现场割一下嘛!” 嘎达混:“……” 顾妍权当看不见这一家子惨遭蹂躏的神色,淡定道:“我庄子上有一户人家劁猪的手艺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经他手的,没一头猪能活下来,要不给舅舅介绍介绍?” 嘎达混:“……” 胤禩偷偷的捏了下大腿:在扎心窝子捅刀这方面,他媳妇儿简直无师自通。 嘎达混看着一脸若无其事的外甥,质问的声音都颤了起来:“八贝勒,八福晋这么说话,你就没什么解释的?” 胤禩茫然道:“福晋说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啊,这个还需要解释的吗?” 嘎达混一个大老爷们,硬是哽咽了一下:“你表哥跟猪能一样吗?” 胤禩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开口:“表哥怎么能跟猪比?猪还能吃呢!” “……”嘎达混:“???” 胤禩牵起媳妇的小手,力挺她的说辞:“舅舅你放心,福晋没有骗你,那老刘劁的猪都是有口碑的,确实不留一个活口。” 顾妍用力点头:“对!” 嘎达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怒吼:“我的意思是阿克敦一个大好男儿,你们为什么非要执着的对他做那么残忍的事!” 胤禩诧异的看着他:“残忍吗?” 顾妍摇头:“不啊!” “……”嘎达混:“???” 胤禩接着:“对啊!一点也不残忍啊!表哥都沦落到买药的地步了,说明他不行啊!既然都不行了,留着那二两肉不是越看越伤心?” 顾妍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这可是你亲舅舅呢,说话委婉一点。不过爷说得也没错,没用的东西,留着也是徒增烦恼,您说是吧,舅舅?” “……”嘎达混:“???” 不是,你一个妇道人家,说这个都不害臊的吗? 胤禩拉了她一把:“舅舅,这买药下药一事,是表哥和表妹做的吧?” 嘎达混被震碎的三观没能重组,这会子下意识的回道:“是。” “是就好办了啊!按理说这等大不敬之事,觉禅氏一家都落不了好,可因着您是我舅舅,我不仅没报复,还帮表哥勇于直面惨淡的男性尊严,这难道不对吗?” 他那张脸,加上真诚的表情欺骗性十足:“虽然表妹被迫嫁人,表哥被迫阉割,您还即将被送到矿上去,但我知道你们不会怪我的,因为你们都是我的血脉至亲啊!” 顾妍喝了一口茶:“别忘了,舅舅在去矿上之前得多纳几个妾,要不然觉禅家的根儿得断了。” 胤禩赞许的看了她一眼:“还是福晋想的周到。” “……”嘎达混:“???” “不是,”嘎达混被这两口子绕晕了,好半天才转过弯儿来:“你们为什么非要跟这个过不去?” 他艰难的扶起老娘:“而且八福晋一个妇道人家,把这种事儿挂在嘴边,难道就不觉得腌臜?” 胤禩不高兴了:“这个怎么了?舅舅莫不是觉得宫中的公公都腌臜?那感情好,回头我就跟皇阿玛说说,您在内务府这么着可不行,老是接触这些腌臜的人,您心里该多难受?” “……”嘎达混:“???” 老子特么的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嘎达混险些窒息:“你们就不怕娘娘身后无娘家依靠?” “这有什么好怕的?”胤禩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额娘靠的从来都是我这个儿子。” “贝勒爷说的没错!” 终于插上话的觉禅氏毫不迟疑的卖了亲哥:“当初的事儿虽是我有攀高枝儿之心,可说到底,下药的主意却是大哥出的!所以冤有头债有主,我这个从犯给自个儿找好对比下场了,大哥也得为自己错误的选择承担责任!” 嘎达混:“……” 妈的,这闺女不能要了! 顾妍给了她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顺道邀请她:“表妹,家里这乱糟糟的,接下来有些血腥的场景不适合咱们妇道人家看,你要不陪我去西山那边赏赏景?” 觉禅氏不大想跟女魔头单独相处,婉拒:“我这个人性子别扭,要不就不去扫兴了?” 顾妍眼睛一瞪:“你要是不去,谁来衬托我的姿容绝色?” “……”觉禅氏:“???” 不是,你要点脸好吗? 姑姑作为后宫里头排名前仨的美人,你哪来的自信跟我比脸? 然而现实却是:“表嫂容貌岂是我能比的?” 顾妍嗯了一声:“不能比就走,少唧唧歪歪的!” 觉禅氏恨恨的跟了上去,一路上还得绞尽脑汁的吹着彩虹屁,就怕女魔头不怀好意的带她去爬山。 大冷的天,山道儿上铺满了积雪,顾妍就带了三两个人往上爬。 觉禅氏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硬是在爬山威胁下走的飞快。 “表嫂,咱们还要走多久啊?要不去前面的亭子里头歇歇?”觉禅氏小脸通红:“其实我也不累,就是心疼您的双足,这要是劳累过度伤着了,贝勒爷得多伤心?” 顾妍心说表妹识相后还挺上道的,正要带着她去半山腰的亭子歇歇脚,没想到后头忽的窜上来几个穿金戴银的婆子,一屁股把二人挤到了边上,而后蛮横的把亭子给占了。 随后,一满头珠翠的妩媚妇人叫竹辇抬了上来,稳稳当当的落在亭子里,瞥了她们几眼:“这地儿我要用,你们若是要歇着,再往上靠边走走,我家下人回头得送行李上山,别挡了道儿。” 好巧不巧的,顾妍跟这妇人撞了衫。 俗话说得好的,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那边妇人看清二人衣着后脸色变幻了两瞬,哼了一声,坐到一边去了。 边上伺候的圆脸婆子手脚麻利的升了炉子,递了热茶过来:“三夫人,这大雪天的也没几个人上山,要不奴婢回去给三爷递个信儿,干脆将寺庙包场算了,也免得叫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给冲撞了。” 李四儿最满意的就是自己从一个青楼妓子成为大名鼎鼎佟三爷的心头好,这会子听完婆子的奉承,心里也觉得好好的求子之路,碰上了外人也不大吉利,很有可能就被分薄了菩萨的恩赏。 主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李四儿本身也不是什么有规矩的人,挤兑的话更是张口就来,“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回头叫三爷沿路好好查一查,别什么寒酸的人都能上来打搅菩萨的清静。” 另一边,顾妍瞅了瞅自己的衣服,抬头看向觉禅氏:“表妹,我穿的很穷酸?” “怎么会!”经过一路的锻炼,觉禅氏的彩虹屁无人能挡:“表嫂您这般颜色,便是披个麻袋,那也是天仙!” “那胖的跟板油似的,穿鲜亮的鹅黄色简直土爆了!” 听完,李四儿的脸瞬间就黑了。 她这辈子,除了在赫舍里家遭了些罪,等进了三爷的后院,那就一直过着被人捧着的日子! 出门在外更是以正经的佟三夫人自居,何时叫人这么下过脸面? 脸瞬间就沉了下来:“无知贱妇!” 旁边的婆子更是叉腰叫了起来:“呸!哪来的小蹄子,敢跟我家夫人这么说话?你可知我家夫人是谁?” 顾妍古怪的瞥了她一眼:“你家夫人是谁,问你夫人的老娘去,又不是我生的,我哪儿知道?” “你!”李四儿当年在楼子里时那也是喷遍全场无敌手的,这会子体内的怒火压不住,直接站起来怒喝:“睁大你的狗眼瞧瞧!佟三爷的夫人你都不认得?” 佟三爷的夫人? 这个顾妍还真不知道,她跟佟家也没什么关系,基本上不大往来,连佟三爷都不知道是谁,还三夫人? 没想到觉禅氏倒是明白了,这会子心里一动,觉得立功的机会来了! 当下袖子一挽,叉腰站在顾妍身前:“呸!不过是个楼子里出来的玩意儿!还三夫人!要不夫人您去赫舍里家问问,看他家认不认你这个姑奶奶?” 而后低声对顾妍说道:“佟三夫人早几年就不出来交际了,这位是楼子里出来的,叫赫舍里家的老大人赎了回去,后又成了隆科多大人的小妾!” 隆科多! 顾妍明白了:她是李四儿! 毕竟是佟家的人,没想到表妹胆子还挺大。 她忍不住低声问觉禅氏:“佟家势大,你不怕惹了她以后没好日子过?” 哪知觉禅氏羞涩的红了脸:“表嫂,我又不是傻子!我家那个虽然丑了点,但也是贝勒爷的人,背靠大树好乘凉,以后有您给我撑腰呢!” 顾妍:“……” 看来人不傻。 李四儿自报家门后还等着对方诚惶诚恐的请罪呢,没想到这边嘀嘀咕咕的,衬得她跟个屁似的,连个闻的人都没有。 “好啊,你们不将佟家放在眼里是吧?” 她朝身边人使了个眼色,几个婆子瞬间放下手中的东西,往二人身边围了过去。 李四儿面露得意:“姑奶奶今儿就叫你知道知道,出门在外,不是什么人都会给你脸的!” 看着二人出色的容貌,李四儿眼底充满嫉妒:“把这两个小蹄子的衣服都给我撕了,再去捉几条冬眠的蛇过来,送过去暖和暖和!” 亭子里地方不大,见人围过来,觉禅氏一脸淡定的站在顾妍身后当小弟,就差摇旗大喊666了。 倒是隆科多特地放在李四儿身边的人觉得不对了,伸手拦:“三夫人,人还没……” 李四儿俏脸含怒:“你也要拦我?” 随从自然是不敢的。 她哼了一声,转而眯起了眼,对那随从说道:“去,别说夫人我不给你机会,这两个小贱蹄子长的还凑合,你去好好伺候她们,回头给卖进楼子里去!” 那随从身子一僵,万没想到这女人还能想出这么恶心人的法子来的。 顾妍脸上的表情冷了下来,觉禅氏心里一跳,不知怎的,心里预感接下来的场景会有些少儿不宜。 “伺候我们对吧?” 顾妍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卖进楼子里对吧?” 扑通扑通,跟下饺子似的,李四儿带来的婆子全叫她顺着山路给踢了下去。 随后,撕拉几声,李四儿的满身华服就成了碎布条条。 顾妍转头看着觉禅氏:“表妹啊,伤天害理的事儿咱们不能做。去,跟福喜捉几条蛇过来。” 李四儿:“……” “啊啊啊!!!” …… 胤禩那头刚在舅舅的痛苦忏悔中放了表哥一马,结果出了门就见到隆科多带着人往西山的方向狂奔。 随手拉过一人打听,正巧对方是被顾妍一脚踢下来的圆脸婆子,对方一脸的惊魂未定:“奴婢给贝勒爷请安!”定了定神,才回:“我们家三夫人在西山上遇着了两个粗壮的女歹人,三爷担心三夫人,特地带着人去了!” 哦,佟家的事儿啊? 胤禩没多大兴趣,正准备转身走,突然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伺候的:“顺子,福晋呢?” “回爷的话,福晋和表姑娘去了西山。”顺子担忧的回道:“爷,咱家福晋不会也遇着了歹人吧?” 胤禩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准备马车,咱们去接福晋回家!” 只他万万没想到,自家福晋才是那个女歹人。 顾妍这会子手提麻袋,里头装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见他过来,拖起麻袋就跑:“呜呜呜!爷,您可来了!” 饶是胤禩知道她的禀性,这会子看她红了眼眶也怪舍不得的:“怎么了?” 哎哟哟,谁家的媳妇谁心疼:“有事好好说,这里头死了没?死了就埋了,没死就掐死。” 害人不成反被狙击的李四儿:“……” 一旁等着八贝勒给个交代的隆科多:“……” 顾妍怯怯的看了隆科多一眼,而后摇头:“还没死呢!她说要撕了我跟表妹的衣裳,还要放蛇进来……”她疑惑的看了隆科多一眼:“爷,您说佟三夫人怎么会这么恶毒?” 而后拍拍胸口:“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也捉了蛇放进去了。” 被迫恶毒的李四儿:“……” 我特么就说说!还没成功! 胤禩黑了脸:“她敢这么对你?”而后目光凌厉的看着隆科多:“佟大人,令正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皇子福晋!” 顾妍拽了拽他的袖子:“爷,养不教父之过,佟三夫人虽是佟大人的嫡妻,可这心狠手辣的观念不一定是在夫家养成的啊!” 胤禩点头:“你说的对,咱们这就去赫舍里家,问问他家是怎么教出这么恶毒的女儿来的!” 李四儿:“……” 隆科多:“……” 隆科多深深的吸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这小妾在外头打着都是正妻的名头,以往不在意,那是因为他自信有这个本事护住她。又想着她命苦,自己便是多宠着些也无妨。 只眼下,要真是闹到赫舍里家明面上,那就不好收场了,便拦了过来:“八贝勒,咱们不妨仔细谈谈。” 顾妍在外头很给男人面子,当下便往后退了两步:“爷,您跟佟大人好好说说。虽然三夫人这么恶毒的对我,不过以德报怨是我们一贯的行为准则,您放心,心地善良的我再去捉两条蛇过来。” 胤禩看了一眼以德报怨的媳妇儿。 心地善良的小媳妇提着麻袋,傻傻的看着他笑。 “且慢!”隆科多眼见着堵住嘴的爱妾被越提越远,终于想起来还有蛇这回事,声音里难掩愤怒:“八福晋,可否将拙荆放下?” 顾妍警惕的后退了两步:“女人的事儿,佟大人不好掺合吧?我瞧着三夫人挺乐意跟我待在一块儿的,是不是啊三夫人?” 伸手摁着李四儿的脑袋点了两下,顾妍无辜的看了过去:“你看,三夫人同意了。” 隆科多:“……”阁下莫不是把人当傻子? “佟大人,都说了是女人家的事,你若是还拦着——” 顾妍浅浅的哼了一声,伸手在李四儿的脑袋上薅了一把:“三夫人马上就得秃了!” 隆科多深深的吸了口气,他虽得圣上看重,但怎么也比不过人亲儿子跟亲儿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爱妾被提走。 顾妍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我这人呢,心眼不小,既然佟三夫人这么不给面子,那我少不得跟她计较计较了。当然,若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那我可能瞧都懒的瞧一眼。” 隆科多心里一动,开口道:“八福晋,四儿她只是个妾。” “妾?”顾妍一愣,而后怒火咆哮:“一个妾还敢这么嚣张!!” 麻袋往地上一放,顾妍一脚踢开隆科多,双手如刀,刷刷刷的,李四儿便顶着一个比隆科多更亮的脑袋露出了真容。 李四儿:“……” 啊啊啊!!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颜值的打击跟要她命也差不多了。 看着隆科多咬牙切齿的模样,顾妍就诡异的觉得自己是个变态反派,很贴心的提醒道:“不过佟大人放心,麻袋里的蛇都是死的,毕竟我就是贝勒福晋,跟您的妾不能比,她方才想把我卖到楼子里去我都没计较。” 正要质问的隆科多瞬间没了话。 把一个皇子福晋卖到楼子里去? 亏她想的出! “唉,不过这也怪不得她,”顾妍婊里婊气的:“毕竟人就是从那里出来的,想来夜夜惦记也是有的,毕竟生活不能跟梦想比。” 隆科多:“???” 不是,你是不是在内涵什么? 隆科多咬牙:“八贝勒,两座庄子!” “不过一个妾……佟大人真大方!” 隆科多黑着一张脸:“八贝勒可满意?” 幸好他来的时候带了新添置的产业,原本是准备送给四儿当私房的,这下好了,全落别人兜里了。 “自然是满意的。”胤禩接过东西,拢拢袖子,看向顾妍:“别调皮了,咱们回吧,念宝儿见不到你该担心的。” 顾妍点头,顺手提着麻袋就走:“对,咱们得回去见孩子!” “……”隆科多:“???” 不是,钱都拿了,人你倒是还给我啊! 他追了过去:“八贝勒,那四儿……” 顾妍很诧异的回头:“你要赎的是爱妾四儿,跟佟三夫人有什么关系?” 胤禩:“就是,小妾跟正妻能是一个价?” “……那就是四儿。” “我不信,”顾妍看向胤禩:“你信吗?” 胤禩摇头:“我不信。” 顾妍又一拳捣向手里的麻袋:“麻袋,你信吗?” 被捣歪嘴的李四儿:“……” 妈了个巴子,老娘特么的能说话吗啊啊啊! “你瞧,”顾妍耸耸肩:“没人信!” 说着,两口子跟脚踩风火轮似的,一溜烟跑没了影儿。 风雪中,山道上还隐隐传来回声:“爷,我们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没啊,地契我都拿好了。” “那就好,咱们回吧,怪冷的。” 后头,双手抓满死蛇的觉禅氏,顶着隆科多杀人的目光,艰难前行。 人越走越远,隆科多狠狠的踢翻了石凳:“进宫!” 随从小心翼翼的:“三爷,那是皇上的亲儿子……” “爷知道!”隆科多咬牙,闭了闭眼:“给贵妃娘娘递信儿,就说家里出事儿了。” 第36章 神魂瞬间炸裂! 堂堂皇子福晋,竟敢光天化日的抢人! 按照套路来说,这句话隆科多是该吼出来的。 可这不是有苦难言吗? 喊倒是能喊,抢人也不对,但谁叫李四儿嘴贱呢? 还把人衣裳撕碎放活蛇,玩过之后卖青楼? 也就是碰着顾妍这个专治各种歪骨头的了,碰着了别的没权没势的,喊冤都没他们跋扈的声音大! 回去后,胤禩叫顺子随便找了个房间把人关着,才开口问:“怎么惹上你了?” “我跟表妹……” 顾妍猛的拍了下脑门:“完了,表妹叫我给忘了!” 边儿上伺候的福喜嘴角抽了抽:“奴婢临走的时候将人留下了,方才赵嬷嬷说了,表姑娘已经安全回府。” 想到表妹如今的乖巧,顾妍还挺担心的:“回觉禅家?不会为难她吧?” 福喜摇头,心说您对自个儿真是一点数都没有,就眼下来说,表姑娘抱上了您的大腿,一家子都得把她捧着,还为难? 不要命了啊? “你接着说,”胤禩对表妹没什么兴趣:“隆科多也不怎么好惹,我这没有上进心的虽然跟他没什么利益瓜葛,但私底下恶心你一回也够呛。” “我这回是真冤!”顾妍自己也觉得莫名奇妙的:“我就是想上山吃大师傅做的豆腐包子!结果半山腰准备歇着了,好家伙,一群人过来把我跟表妹挤一边了!” “挤就挤吧,我赶热乎包子也不想耽搁,可谁能想到我俩撞衫了?” “撞衫这种事,谁丑心里还没点逼数吗?结果可好,阴阳怪气的挤兑我,又是不三不四,又是穿的寒酸……我没招她惹她吧?一脸得意的报出家门还指望我请罪?” “我请个屁的罪!” “就因为不给她面子,就叫人上来撕我衣裳!还要叫她家小厮过来伺候我,说伺候完了卖青楼!” “!!”胤禩脸瞬间就黑了,咬牙:“她真这么说?” 顾妍哼道:“我一拳能打她两三个,犯得着胡编乱造的污蔑她吗?” 胤禩点头,沉吟片刻:“人好好关着,隆科多必定是要给贵妃递话的,皇阿玛那头我去说。” 若是其他小事也就罢了,这种事总不能用打闹糊弄过去吧? 顾妍嗯了一声:“贵妃那边你也放心,顶多就说我两句。”反正我也不会让她白说。 这种屁事要是敢往咱这边按罪名,老娘折腾死她! 显然,贵妃脑子还没糊涂。 她在后宫的位置算是走到顶端了,只要不惹事,万岁爷就是个有良心的好皇帝,老了以后也亏不着她,她操个屁的心! 再说了,隆科多又不是跟她从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自个儿就是个庶出,人可不一定看得上自己这个无子的庶出妹妹。 更何况自己那嫡母不做人,好好的娘家侄女娶进门做儿媳,结果硬是看着隆科多那天杀的纵着小妾将嫡亲的侄女折磨的不成人样! 这娘俩造的孽,她凭啥要管? 别说什么当额娘的拗不过儿子,这都是放屁! 真有心要管,你拗不过你儿子宠妾灭妻,难不成还护不了亲侄女下半生的安稳了? 不过就是舍不得娘家的这层关系,想着哥哥嫂嫂都得罪了,干脆把侄女留下,只要侄女跟孙子都在,哥嫂总不会撕破脸。 恶心人净办恶心事儿。 自己那好三哥不就是觉得死了原配还得再娶一个压着他的宝贝心肝儿吗?还不如就要如今这个半死不活的,好拿捏不是? 呵呵! 再有,那赫舍里家也混账! 亲闺女跟亲外孙在个妓子手下讨生活,就为了隆科多这些年得万岁看重,嫡亲的血脉都不顾了,愣是眼睁睁的看着闺女孩子被糟践! 顾妍进宫后,没想到佟贵妃对娘家的态度是这样的,听得她一愣一愣的。 佟贵妃还在那吐槽呢:“我又没个孩子,这辈子都出不了宫,如今还是后宫位分最高的人,往后谁能亏待我?” 顾妍点头:“那,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随你,”佟贵妃摆摆手:“那下贱坯子!呸!两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可怜了我那三嫂,两头都把她给放弃了。” 反正人攒在手里,顾妍也有了八卦的心思:“贵妃母,您知道这里头的事儿?” 佟贵妃斜看了她一眼:“想打听啊?我念宝儿呢?” “回头就给您送来!”顾妍催促,卖起闺女来毫不手软。 佟贵妃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一下,又咬牙切齿:“呸!一群欺软怕硬的废物!赫舍里家因着元后,全族都沾了光!可是后来索尼没了,走了下坡路,现如今怎么舍得佟家这姻亲的关系?” “再有,”她冷笑:“那边当初也折腾过这李四儿,人现如今爬出头了,可不得报复回去?” 可是你丫有本事报复就报复当初那糟老头子两口子啊! 原配跟妾室的关系,能有个谁对谁错?无非就是为了能更好的活下去罢了,即便要报复,可把人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那些恶毒的法子也叫人胆寒! 哇哦! 长见识了。 可出了景阳宫,顾妍脑子又清醒了:隆科多的家事关我屁事啊! 顾妍只要想想,自己要是穿成个小妾,跟她亲娘似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人物,但想想自个儿也做不到那个程度,还是少管人家妻妾之间的事儿了。 毕竟李四儿在赫舍里家是否同样被折腾过,咱也不知道不是? 反正眼下自己报自己的仇就好了嘛! 至少她接受不了,同为女人,因为别人长得好看就要把人往死里搞的行为。 更别提这个被搞的人是她自己了。 回去后,胤禩也同样查出了李四儿这些年仗着隆科多的宠爱干的那些破事儿。 对比起来,他媳妇儿还算是运气好的。 至少她没有因为逛街走得慢,就被李四儿一鞭子抽的毁了容。 更没有被真正的蛇爬行过丢了命。 顾妍看着这些调查,气血一阵阵上涌:“艹!真有深仇大恨也就算了,报复狠了顶多算她心理变态!结果这傻逼玩意儿就因为别人的喜悦赶上她不高兴的时候,所以就把人给搞死了?这特么纯粹的就是喜好暴虐吧?” 讲道理,妲己发癫好歹还有个商纣王顶着呢,她李四儿算个球? 那隆科多只是康熙的小舅子之一,可不是康熙亲爹! “胆儿够肥的啊,这都能压下去?” “我不能白叫人给欺负了,”顾妍开口:“别人的事儿我管不着,但是在我安安分分的情况下,惹到我头上可不行。” 胤禩想着接下来跟隆科多扯皮的事儿,有些心不在焉:“你随意。” …… 另一边,隆科多回去叫自家额娘往宫里递牌子,可是等啊等,等到八福晋进宫又出宫,还是没能等来佟贵妃的传召。 佟二太太叹气:“往日里叫你管着她一点儿,你偏不听!贵妃也不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又怎么会愿意为着一个妾去得罪人?” 隆科多双目阴沉:“她不也是个妾?连个孩子都没生,还看不起家里?” 佟二太太对自己这个儿子也没法子:“那人家也是皇上的妾!” 你充其量就是皇上的小舅子! 孝懿皇后都不在了,若不是圣母皇太后出自佟家,你以为你这小舅子能比其他几家好到哪儿去? “我找她去,”隆科多沉默了一会儿:“玉柱今年九岁了,不能没了额娘。” 佟二太太心冷:“找她?你既看得到玉柱九岁,为何看不到岳兴阿十五了?” “额娘,佟家如今不一定,但往后,您觉得靠谁?”隆科多冷笑:“额娘,人这一辈子求的就是个顺心和舒坦,我不过是觉得四儿才是那个人,就因为她出身不堪,我对她的宠便不对?” “你自对你的!”佟二太太怒气冲冲:“宠妾灭妻也得有个度!你表妹都叫她折磨成什么样了?你当真这般心狠?” “我心狠?”隆科多脸上的表情淡漠下来:“便是没遇着四儿,我也没亏待过她吧?当初我便说了不喜表妹,是额娘您非要叫我娶个娘家侄女跟您一条心。当然,既娶了她,我也不会亏待她,只是——” 他脸上表情柔和下来:“谁叫我遇到四儿了呢?她早年受了那么多苦,我怎么舍得她下半辈子再过得不顺心?” “再有,真正心狠的可是额娘您。”隆科多毫不在乎老娘被气绿的脸:“但凡您护着表妹一些,四儿她也不敢不是?” “你!”佟二太太脸色铁青。 隆科多不在乎,转身便离开:不过都是些为己之人罢了,大家都一样,个个虚伪做作的,四儿她便是心狠,也心狠的真实。 过后,佟二太太听伺候的说三爷进了那院子,脸上的表情松了松:“罢了罢了,都说那八福晋是个嫉恶如仇的,既然他去了那儿,想必为了岳兴阿,这事儿也能成……” 自家侄女和长孙的遭遇在京中知道的人不少,但凡八福晋有点心,总归会为可怜人想一想的。 可是—— 顾妍看着眼前瘦骨嶙峋真·佟三夫人,一脸的纳闷:关我屁事? 你可不可怜的,关我屁事? 她李四儿攥着隆科多的心压迫你们母子,咱收拾她的时候,难道你不该偷着乐吗? 还来求情? “三夫人,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求我网开一面的?”顾妍喝了一口茶,有点搞不明白这女人的想法。 “八福晋,三爷说您是菩萨心肠,”佟三夫人如今连哭的力气都没了:“我也不想的,可是三爷说,说……他说我若是不来求情,便要将我的岳兴阿送到边疆去!” “哦,”为母则强啊,“好感动哦!” 简直有病! 顾妍一脸淡漠的听完,而后毫不留情的撵人:“李四儿对皇子福晋言语污秽,你觉得我能咽下这口气?” 搞笑呢,她难道长了一张圣母脸? “那,那……”佟三夫人也知道自己的面儿没那么大,便将隆科多准备好的说辞拿了出来:“那李氏既然犯了错,是不是该交由九门提督?” 顾妍定定的看了她一眼,而后笑了:“九门提督啊?” 隆科多牛逼啊,难不成想狸猫换太子? “可以,回去等着吧。”顾妍点头。 佟三夫人歇了一口气,八福晋松了口,李四儿人只要进了统领衙门,那自个儿的岳兴阿就能从他阿玛手下逃过一劫。 想到这里,她心中满是酸楚,哪个女人愿意过这种日子呢? 顾妍目送着她出门,转身带着人去了李四儿所在的柴房,定定地看了她两眼,而后对福喜说道:“咱们不能知法犯法,来几个人,把她洗刷干净了,往统领衙门送!” 李四儿活生生叫饿了两天,这会子脑子迷迷糊糊的,猛不丁就叫大冷天的冰水浇了个透心凉。 见八福晋叉腰站在跟前,李四儿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往后缩了缩:“……八福晋,奴婢自知罪该万死!可您身份最贵,何苦因着奴婢这等下作玩意儿脏了手?” 李四儿倒也能屈能伸,若是换了别人,她或许会用三爷的名头压一压。可这两日的遭遇叫她知道,这八福晋是个说动手就动手的,这会子若是不识相,那遭罪的还是自个儿。 顾妍点头:“你说的对,所以我要把你送到统领衙门去!” 李四儿眼睛一亮:统领衙门? 只要离了这贝勒府,依着自家三爷的能耐,一定能救自己出去! 再不济,不还有个金蝉脱壳之计? 反正她是从泥潭里滚出来的人,只要能活着,换个身份又有什么妨碍? 妨碍嘛,自然是没有的。 顾妍笑眯眯的看着李四儿安全的进了步军统领衙门,而后转身就走。 路上,福喜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忿:“福晋,就这么便宜的放过她了?” “当然,”顾妍拍了拍衣摆,“咱们是什么身份的人,何苦跟佟三爷的爱妾计较?” 那边,李四儿心心念念的等着自家三爷。 果然! 三更半夜,隆科多的心腹带着一低眉顺眼的随从进了统领衙门,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二人便快步走出。 顾妍在房顶上蹲了半夜,可算是逮到人了。 待二人经过一处巷子,飞起一脚就将那心腹踹飞,而后一掌劈在了李四儿的后脖颈。 李四儿一声惨叫闷在了嗓子眼,顾妍提起人就跑。 贝勒府里,福喜根据自家福晋的吩咐再度收拾好了柴房,猛不丁的,柴房的破门被一脚踹开,紧接着,一个眼熟的光头就被扔了下来。 福喜一惊:“老天爷!福晋你去衙门抢人了?!” 顾妍不乐意了:“你就这么不懂我?” “这只是我从路边捡回来的一个丫头而已!” 至于爱妾李四儿? 咦,她不是在衙门里好好关着呢吗? 福喜瞬间就明白了,跃跃欲试的像个反派魔头:“那奴婢把她弄醒?” “嗯,”顾妍矜贵的点了点头,“下回多长点心,回头搞个卖身契,这可是我贝勒府的老丫头,再不能来路不明了。” 她还顺道给人起了个名字:“对了,就叫屎儿吧!” 地上躺着的李四儿被福喜啪啪两个大耳刮子扇醒,睁眼一瞧,见到顾妍一派淡定的坐在椅子上,神魂瞬间炸裂! 磕磕绊绊的:“你!我……八福晋?!” 李四儿想着自己不过在衙门待了半天,夜里三爷便找人替了自己,没想到路过巷子时,耳后突然一痛—— 痛?! 李四儿瞬间惊住了。 进衙门,替换,出衙门,晕倒,八福晋…… 几件事连在一起,李四儿一张小脸瞬间变的惨白:“八福晋,求您绕了奴婢吧!” “李四儿”在统领衙门关着,那现在落在八福晋手里的自个儿岂不是连个身份都没了?! 第37章 顾·反派大魔头 “你放心,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顾妍在反派的道路上一去不回头:“福喜,带屎儿下去换身衣裳,再找顶假发戴上!” “真是的,好歹也是我贝勒府的丫头,做什么要学佟家那块板油去剃光头!” “……”李四儿:“???” 这特么不是你给我剃的吗! 李四儿气的浑身冒火,可是想到自己现在连个身份都没有,嘴里又忍不住泛苦。 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去统领衙门! 便是自己嘴再贱,那害人的手段也没成功,再加上三爷又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八福晋带走的,即便吃点苦头,也不会立刻就丢了小命。 现在可好,是圆是扁直接由别人说了算,偏偏—— 偏偏隆科多还有苦说不出! 看着衙门里关着的“李四儿”,隆科多回头,一脚踢在心腹的身上:“废物!” 他找了愿意顶替的女人,就为了一命偿一命,好叫八福晋消气,这样过段时间也能给四儿换个身份重新来过。 只没想到,不过一夜的功夫,四儿就被人劫走了! 满京城的打听,谁能跟四儿这么过不去?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那心腹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大冷的天,冷汗不停的往下淌。 隆科多看着跪在里头的人,双目赤红:“好好好!”八贝勒府这是彻底要跟佟家对着来了是吧! 怒道:“回府!” 只是刚回去,佟家外头就来了八贝勒府的人。 福喜掀起车帘看了看,而后亲自扶着一衣衫华丽的妇人下了马车。 进内院,见着了佟二太太,才行礼:“奴婢见过二太太。” 佟二太太想到一回府就把自己关进书房的儿子,心一提:“可是贝勒爷有什么吩咐?” 福喜侧身,将身后的妇人让了出来:“贝勒爷倒是没什么吩咐,不过我们福晋说看在宫里贵妃娘娘的面子上,咱们两家也不能太伤了和气了。这不,奴婢方才去统领衙门销了案,都是自家人,闹了误会也不好太过较真。” “二太太瞧,这是您府上的李姨娘,奴婢可是齐齐整整的给您送过来了。”福喜脸上表情不变:“奴婢还特地请衙门里的人一道跟着过来,绝没碰您家姨娘半根手指头。” 佟二太太脸上有些可惜,怎么就没这么死了呢? 只当面却得端住:“劳烦姑娘跑这一趟了,李氏,你赶紧的回你院子去,往后切不可那般张扬!” 没想到对面的“李四儿”却不吱声。 佟二太太皱了皱眉:“李氏!” “李四儿”没办法,抬起头看了过去。 佟二太太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你,你!” 福喜笑眯眯的:“二太太怎么了?难不成不认识自家的姨娘了?” 她贴心的把对方头顶的布解了开来:“您放心,人保准没错儿!李姨娘因为犯了口舌,才叫我家福晋剃了头发的。”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发替头,这罪过,我家福晋也就不追究了。” 佟二太太目光呆滞,僵着一张脸,嘴巴张了张,愣是说出话儿来。 “不过呢,人是昨儿进的统领衙门,今儿就给您领回来了,二太太可得看好了。”福喜语气淡淡:“我们家福晋说不打不相识,希望往后能常常见到李姨娘才好。” 联想到自家儿子回来的举动,佟二太太转眼就明白了。 可越是明白,心底就越害怕。 隆科多啊! 胆敢将手伸到衙门里头换了犯人,还叫八福晋把假货送上门,这不是明摆着的大把柄吗! 福喜走后,她赶紧的叫人:“去!请三爷过来!” 等了有小半个时辰,隆科多才一脸沉郁的进了主院:“额娘。” “你是不是昨儿换了人了?”佟二太太顾不得许多,叫人把那假货带出来:“瞧瞧你干的好事儿!” “那李氏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这种事你都敢做!啊?”佟二太太气得都快心梗了:“这是贝勒府方才叫人送过来的!八福晋跟前的人还递了话儿,说人她原谅了,叫咱们把这假货好好养着,回头她还要常常见到!” “欺人太甚!”隆科多一掌拍在桌上:“顾氏这是不将我们佟家放在眼里!” 佟二太太冷眼看着:“你若是就此对李氏放手,那么冤有头债有主,想必也连累不到你身上。” “不可能,玉柱不能没了额娘!”隆科多毫不犹豫的回道。 是啊,孩子不能没了额娘啊! 贝勒府里头,李四儿也是这么跟顾妍说的:“八福晋,奴婢家里还有孩子,您膝下也有小格格,这孩子,就没有能离了额娘的……” “是这样的吗?”顾妍诧异的叫人把念宝儿喊过来:“宝儿,你能离了额娘吗?” 念宝儿不愧是白眼狼界的鼻祖,直接点头:“能啊!”欺负人才爽呀! 额娘又打不过,为什么不能离开额娘去欺负别人? 李四儿:“……” 顾妍摊手,叫人把念宝儿送进宫,然后带着李四儿出门:“屎儿啊,你现在是我们贝勒府的人了,别老是惦记这惦记那的。” 光着个脑袋,李四儿不愿意出门。 福喜和赵嬷嬷不愧为八福晋身边两大狗腿子,一左一右的夹着人,李四儿硬是被二人脚不着地的挪走。 出了门,李四儿当即就变了神色,再不敢拖延,跟在顾妍身后死死的缩着脑袋,生怕叫旁人给认出来。 不远处,隆科多险些被闪瞎眼。 见顾妍毫无顾忌的带着他的爱妾招摇过市,隆科多没忍住心疼,快步走了过来,不得不低头行礼。 看着比自己大了二十岁的老渣男弯了腰,顾妍就觉得她家胤初初这个贝勒爵位也是棒棒的。 见李四儿露出一双雾蒙蒙的眼睛,隆科多的理智砰得一下就断了:“八福晋,说好的事情为何不做数?四儿虽对您言语不敬,可该赔的都赔了,该罚的也罚了,您当真要跟我佟佳氏过不去?” 哇! 佟佳氏好牛逼哦! 顾妍看着老渣男一脸的胡子,撇撇嘴:“佟大人,你家不是由汉军旗的佟氏抬入镶黄旗的佟佳氏的吗?” 跟佟佳氏过不去? 不不不,“我是跟你佟大人过不去,跟佟佳氏又有什么关系?” “……”隆科多:“???” 妈的,你是在内涵老子不是出自正宗的佟佳氏? 隆科多被这番话噎得受不住,忍不住呛了一句:“八福晋这是看不起佟家?您可别忘了,圣母皇太后也是佟家之人!” “佟大人,你这么大把年纪怎么还污蔑人呢?”顾妍把李四儿拖到身前:“我方才不过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她把李四儿推到身前:“屎儿,你说对吗?” 李四儿腰际被掐的眼泪汪汪的,看着隆科多,声音可怜的不行:“三爷……” 隆科多要伸手,可赵嬷嬷跟座铁塔似的拦在前头:“佟大人,男女授受不亲,咱们府里这丫头可还没许人呢!” “你这人,佟大人都多大年纪了,软腔软调的做什么!”顾妍呵斥了她一声,而后带着人往前走:“不打搅佟大人办差了,我家这丫头虽年纪大了点儿,但胜在忠心耿耿,我得赶紧给她找个婆家去,免得耽搁了终生幸福。” 隆科多一听就急了,他跟四儿的孩子都九岁了,怎么能放她嫁给别人? 再有,就两家这恩怨,八福晋还不定要怎么折磨四儿呢! 当下便跟了过去:“八福晋,您家这丫头长得像我家的一个故人,既要许人家……” 顾妍停下了脚,诧异的抬头看他:“呀!” “看上她了?” 想到家中小儿子天天哭闹着要额娘的模样,隆科多隐忍的点点头:“对!” “不是我说,佟大人啊,这丫头虽然年纪大,但也是我的左膀右臂啊!”顾妍满意了,朝旁边使了个眼色。 福喜大踏步上前,仰首挺胸:“我们家福晋的意思是,想要娶我们贝勒府的人,即便是个丫头,但该有的礼数也都不能少!” 见这边有松口的意思,隆科多嗯了一声:“这是应该的。” “其一,我们家的丫头,不论是谁求娶,都不能当妾!” 隆科多:“……” 老子特么有嫡妻!四儿原本就是个妾,再当妾又怎么了? “其二,从求娶开始,男人身边不得有旁的不三不四的人,孩子更不许有!若是有,早早送出去,最好剔出族谱!当然,若是孩子愿意跟着母亲走,这一点无所谓,反正贝勒府的丫头是要当家作主的,家里不能有一个碍她的眼!” 隆科多:“???” 把亲生的孩子剔出族谱?亏你们想得出来! “其三,媳妇儿跟老娘要是有矛盾,要无条件站媳妇儿,即便老娘有理,也要睁眼说瞎话,不得欺负我们府上出去的人!” 隆科多:“……” 爷要是真这么干,那四儿早就被磋磨的骨头都不剩了! “其四,聘礼五十万两白银起,不得讨价还价!更不许提出把聘礼带回去的说法!” 隆科多:“???” 五十万两! 老子特么的要收多少年的孝敬钱才能回本?! 顾妍补充了一句:“听说佟大人有个爱妾叫李四儿?也是巧了,我家这个叫李屎儿。既然佟大人对我家这丫头有意思,那您家里那个,不如就给一封放妾书,跟您那庶子一块儿撵出去得了!” 李四儿:“……” 妈的,玉柱要真被撵走了,那自个儿怎么办? 隆科多:“……” 隆科多也同样不可思议的看着顾妍:“八福晋,贵府丫头是不是都没打算嫁人?” “没有啊,”顾妍扣了扣指甲:“这不是看您对我家这丫头有点儿意思,所以我才坐地起价的吗?” 眼瞧着猪肉要涨价,傻子才会便宜卖! “换了平常,二十两银子我就把人嫁了。” 隆科多被气的一时忘了爱妾期待的神色,冷笑:“那八福晋不如把人先嫁了!” “回头你好捡漏是吧?”顾妍嘿嘿笑了两声:“既然知道有人瞎了眼,我就是把她留到死,也不会二十两贱卖了的!” “……”隆科多:“???” 李四儿在后头期待了半天,一是想证明三爷对自己真正的毫无二心,二就是……若能真的借八福晋的手把家里那些碍眼的都除了,那三爷身边岂不是就剩自个儿一个了? 只可惜,隆科多便是在李四儿身上昏了再多的头,也顶多对嫡妻不闻不问。要是他真敢把嫡长子剔除族谱,怕是家族的资源再也不会有一分落在他身上。 没办法,李四儿只能一步三回头的跟着顾妍继续遛大街。 眼看着爱妾不过离了两三日的功夫,整个人就憔悴的不像样,隆科多想要跟上,可偏身上的差事不能丢,只能揪着一颗心,看着爱妾的背影慢慢消失。 顾妍回头瞅了一眼,唉声叹气的:“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屎儿啊,你瞧,五十万两都不愿意拿出来,看来他也就是一时冲动!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嫁给这种没担当、没责任的糟老头子的!” “……”李四儿脸上笑的牵强:“福晋,其实奴婢出身卑贱,您随便换点银子就成了。” “呸!吃我的喝我的,你难道还想叫我亏本?!”顾妍伸手就给了她一拳,把人打的原地转了两三圈。 李四儿被打得眼冒金星,下意识的求饶:“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顾妍冷哼一声:“下回再见到佟大人,你亲口跟他说,没有八十万两的聘礼,你绝不跟他!” “……”李四儿:“???” 不是,怎么随口就涨了三十万? 李四儿深深的吸了口气,捂着肿胀的脸艰难开口:“福晋,八十万两……奴婢能否出去一趟,跟佟大人好好商量商量?” 八十万两,三爷便是能拿出来,怕是也得伤筋动骨,往后自己的日子也难熬。 恰好自己这些年也攒了不少的好东西,凑一凑,二十多万两该是有的。 顾妍狐疑的看着她:“你该不会想跑了白送吧?” “怎么会!”李四儿心头一跳:“奴婢绝不敢背叛福晋!” 顾妍将信将疑,叫福喜跟着她去。 李四儿不大情愿,但想也知道,八福晋不可能撒手让她乱跑。 只是没想到—— 她到了以前置办的小院子,将福喜打发在外头守着,刚把私房地契之类的挖出来,树上就缓缓倒吊下来一个脑袋。 眨眼间,四目相对。 李四儿:“……” 啊啊啊!!! 顾妍双腿吊着树干,缓缓下滑。 落地后,眯起眼睛打量了她两瞬,而后一个大嘴巴子就抽了过去:“好你个狗奴才!竟敢背着主子藏私房!” “福喜!把这些都拿走!” 李四儿:“……” 这可是她的老底儿! 李四儿瞬间就急了:“福晋,这是奴婢的私房!” “HE Tui!”顾妍又是一个大嘴巴子抽了过去:“你人都是我的,还私房?” 指着她手里的盒子,猛虎咆哮:“我的!!!” 李四儿眼睁睁的看着匣子被歹人抢走,痛苦的眼泪汹涌而出:“福晋啊!这个真是奴婢半辈子的积蓄啊……” 八福晋你丧尽天良没有心啊!! 顾妍扬起下巴,丝毫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你要记住,你的就是我的!” 李四儿咬牙切齿的看过来,顾妍皱了皱眉头,抬手又是一巴掌:“一般情况下,这种眼神我都认为是在挑衅。” 李四儿:“……” 小贱人我敲泥马!我敲你马啊啊!! 第38章 额娘是弱女子! 李四儿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搜刮走她多年的家当。 多年心血付诸东流,李四儿心里疼得不行,饶是被打成了猪头,也还是没忍住替自己抱屈:“福晋,这些东西是奴婢在进您府上之前存的……” 顾妍抱着盒子,缓缓转头:“之前?” “怎么存的?” “谁给的?” “是不是伺候哪个狗男人得来的?” 顾妍脸上渐渐阴云密布,开始猛女咆哮:“说!是哪个王八犊子白睡我的丫头不给钱!” “赶紧说!我要跟他要起码十五年的嫖资!!” “……”李四儿:“???” 嫖、嫖资?! 我踏马! 我踏马前头十几年跟你屁关系都没有好吗! 合着按照你这想法,老娘前头在楼子里赚的钱,不仅要给老鸨,还要给你分一部分?! 苟日的顾扒皮! 顾妍眯起她那双漂亮的杏眼,柳眉缓缓往中间怼:“快,快说那白睡不给钱的苟男人是哪个!” “……”李四儿硬生生忍下了这口气,非常乖觉的甩了自己两巴掌:“都是奴婢的错!” 见她这么识相,顾妍也没多为难,带着抢来的家当,大摇大摆的回了贝勒府。 李四儿心头哽了一口血,觉得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待回了柴房,不得已,只能将脚上细细的金链子解了下来,贿赂守门的婆子给她传个信儿。 当天夜里,一蒙面壮汉夜顾八贝勒府。 顾妍最近就喜欢蹲高望远,今夜便选了柴房外的大桂花树。 吱呀一声,柴房门被缓缓推开,蒙面壮汉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内里睡着的李四儿瞬间被惊醒,待闻到熟悉的味道后,瞬间就扑了过去:“三爷!” “四儿!”隆科多同样一脸的动容。 他最近办差处处受堵,想必是那群小人闻风而落井下石,若不是四儿撑不住给他传信,他今夜都不一定冒这个险。 “爷!您是来救妾了对吗!”李四儿抹抹眼泪,顾不得别的:“可有旁人跟着?您现在就带妾走吧!这贝勒府,这贝勒府着实不是人待的地儿!” “爷都明白,”隆科多粗粝的大手在她脸上摩挲:“你瘦了,那顾氏欺人太甚!” “嗯,”李四儿担心有人过来:“爷,有什么事儿咱们回去再说,眼下还是先离开要紧!” “好!”隆科多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当下抱着李四儿的腰,就要揽着人往外窜。 只没想到,二人刚踏出房门,便见这府里的女主子双手叉腰,领着数十个侍卫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俩。 顾妍冷冷的哼了一声,目光在二人身上巡视了一番,而后怒道:“给我把这吃里扒外的小蹄子抓住!还有这个鬼鬼祟祟的野男人!偷人都偷到贝勒府头上了!” “打!往死里打!” “不!!”李四儿双目圆瞪,哭喊着扑了上来。 可就她这样的,随便哪个都能一脚踢飞,自是造不成任何妨碍。 另一边,隆科多几乎是两个照面的功夫就被打的闷哼不已。 饶是他勇猛善战,这会子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更别提他还叫人给抓了个现行,心虚之下,自是很快被伏法。 这贝勒府的侍卫由于有个身怀巨力的主母,寻常也用不着他们,好容易这回有个露脸的机会,这养了一冬的肥膘,可不就有了用武之地! “没吃饱饭是不是?”顾妍见自家人不得用,恨铁不成钢:“傻了吗!锁喉!扣眼!偷裆!是不是不会!” 众侍卫被自家福晋这么一说,个个的夹紧双腿,揍人越发的用力。 其中有个个子小的,见手下的歹人被打得面巾掉了一大半,回头看了自家福晋一眼,果断的替人把面巾戴好,继续卖力的狂揍。 顾妍满意的点点头,对福喜说道:“那个个子最小的,回头结束了给二十两的赏钱!” 能做贝勒府的侍卫,在场的诸位就没有傻的。 八福晋跟佟家的恩怨少有人不晓得,这府里关着佟三爷的爱妾,大半夜的,敢过来私会的还能有谁? 当下,就有那机灵的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掀起隆科多的衣摆把他头脸裹住,而后手脚并用,逮着脸疯狂招呼。 反正脸遮都遮了,咱们只是在殴打夜袭的歹人,跟朝廷命官可没什么关系! 隆科多恨呐! 这些个王八犊子都看到他的脸了! 还敢打! 可自己眼下也不能叫出来啊!要不然里子面子都没了,也只能抱头瘫在地上,一声儿都不吭。 见火候差不多了,顾妍挥挥手:“把这狗东西关好,敢欺负我贝勒府的人,绝对不能轻饶了,明天就送到衙门去!” “不成!”隆科多一惊,也顾不得丢人不丢人的了,“八福晋,咱们有话好好说!” 他堂堂正蓝旗蒙古副都统,要是一身夜袭衣被送上统领衙门,那这辈子的仕途也算到头了! 顾妍皱了皱眉,转头看向福喜:“福喜,这狗男人的声音是不是怪耳熟的?” 福喜点头:“是有点!”后又小声提醒:“熟不熟的不重要,犯了错了,总该承担责任。” 顾妍点头:“你说的没错!” 然后看向地上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隆科多:“把脸给我遮紧了!现在我顶多敲诈你一点银子,要是露了脸惹来麻烦……” 她眯了眯眼,手在脖子上一横:“趁现在都是自己人,那就只能这样了!” “……”隆科多一双虎目硬是气的充血:“???” 你踏马还说没认出来? 这不就明摆着是要敲诈吗! 顾妍手往后一伸,福喜立马递上来一本册子:“这里都是我查出来的私房,你既然敢夜闯贝勒府行刺,那么就要有留下买命钱的觉悟!” “……”隆科多看着被扔到脚底的册子,上头一项项都是自己的私产,终于忍不住了:“认出了又何必装!!” 顾妍顿了顿,懊恼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是哦!” 然后看向福喜:“去,解决了。” 隆科多心里一咯噔,以为是他理解的那个解决。 结果他防备的姿势还没摆好,就见福喜捡起地上的册子,随手在地上扣了团泥巴块,把上头所属人的姓名给糊了。 隆科多:“……” 你踏马掩耳盗铃还能再明显一点吗?! 顾妍满意的看了她一眼:“下回不能这么粗心了!” 隆科多叫她气的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气。 没想到顾妍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样不划算,干脆手一指:“还是揭了吧,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跟谁去要赎金!” 面皮子被狠狠一抽,隆科多下意识的闭了双眼,就听见对面传来了令人作呕的惊呼:“啊!为什么要伤害我的眼睛!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个丑逼!” 众目睽睽之下,隆科多恨声道:“八福晋欲待如何?” 没想到顾妍不搭理他,反而捂嘴做作的“哇”了一声:“竟然是佟大人!” 她皱起眉,有些苦恼:“唉!这可如何是好?”一边说一边摆手,福喜很有眼色的把面巾继续盖上。 脸继续被捂上,隆科多闷声:“八福晋倒也不必如此装模作样,如今落在你手里头我认栽,要杀要剐,自是任由你处置!” 说是这么说,但他心里也明白,即便是皇子福晋,也不敢随意处置朝廷命官。 “你说的也对。” 顾妍点头,看向福喜:“拿着这个册子,去跟佟二太太换佟大人的私章,就说明儿天亮之前这些产业若是没转好,咱家就把佟大人和那丫头衣衫不整的往衙门门口送!” “……”隆科多:“!!!” 明目张胆的勒索?! 再说深夜中的佟家,佟二太太接到信儿就晕了过去,等不及天亮,便动用女儿当初留下的人脉,叫人赶紧的往贵妃那儿递信儿:“不能拖了!即便她不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可隆科多这事儿拖到明个,她这个贵妃也脸面无光!” 只没想到,佟贵妃怀里还窝着个小的。 因着事态紧急,再加上谁都没防备个孩子,于是念宝儿便将佟二太太的壮言壮语听了个正着。 当下就不乐意了,人直接坐了起来:“我额娘被欺负了吗?皇玛法说过我阿玛是贝勒爷!竟然还有人敢夜闯贝勒府去欺负我额娘身边的丫头?” 念宝儿那张与顾妍如出一辙的小脸上满是愤懑:“太可恶了!额娘那么好,怎么可以欺负额娘一个弱女子!” “……”显而易见,佟贵妃被噎住了:“小祖宗!就你额娘还是个弱女子?你额娘都把本宫的弟弟打了个半死,大半夜的还有空勒索银子,你犯得上担心她吗?” “……”念宝儿:“???” “哦,是这样啊,”念宝儿脸皮厚,若无其事的转移了话题:“打就打了,又没死,怕什么?再说了,就算我额娘勒索银子——” 她猛的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对了,我额娘勒索了多少?”小嘴叭叭的:“咱家花钱多,佟娘娘,您叫人跟我额娘说说,要少了可不够花的!” 佟贵妃:“???” 第39章 可见是个惯犯了! 饶是佟贵妃自己也看不惯隆科多,但是看着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女娃就这么在扭曲的道路上一去不回头,她这个拿人当孙女的,心也是很痛的啊! 收拾收拾心情,便暗示她:“念宝儿啊,咱们就算不讲理习惯了,但在佟娘娘这儿,很不必替你额娘脸上贴金的!” 真的,本宫太了解你额娘那个瘪犊子了! 念宝儿置若罔闻,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我额娘那么纤细敏感的人,大半夜的被歹人吓到了,还不知如何惊怕呢!” “……”佟贵妃:“???” 不是,你这孩子是不是真的听不懂人话? “佟娘娘,您使人跟额娘说一声吧!能用钱解决的事儿,咱们很不必闹大了!” 念宝儿心里有自己的想法:“不闹大了还能勒索,好歹也给人家一点时间凑赎金,要不然白白受了惊吓还没好处拿!” 佟贵妃没办法,赶紧的叫人给八贝勒府递信儿,说好歹看在她的面子,给佟家一些时日缓缓。 这么拖延,一是觉得念宝儿说得挺有道理,二就是也不想太丢人。 娘家兄弟这种生物吧,出息了自己捞不上好处,可要是犯事儿了,那自个儿准得被连累! 没曾想佟二太太得了准信儿,看着贝勒府送来的那一沓册子,着实舍不得这么多产业,天一亮便递牌子进宫了。 佟贵妃没辙,只能先让人进来。 佟二太太一进景阳宫,就立马焦急的开了口:“娘娘!家里你三哥这会子就是被那李氏给耽误了!这事儿您可不能不管啊!” 她跺跺脚,顾不得在庶女面前伏低做小的难堪,道:“我知道这事儿您也不好插手,但——” 她左右看了看:“家里那个是个假货!您如今好歹占着婆母的身份,不如召八福晋进宫?臣妇找找人,先把李氏那个祸害除了再说!” “只要两下里死无对证,那后头就一切都好说!”佟二太太算盘打得响。 既能把祸害除了,又能少损失些钱财,只要人没了,八福晋再能折腾,也顶多折腾那么一回! 佟贵妃早就知道自家这个嫡母蠢,能眼睁睁看着娘家侄女被戕害,脑子能好到哪儿去? 只没想到,她能蠢到这个份上! 当下懒得同她废话,直说了:“二太太不是一向觉得三哥是家族中顶聪慧的吗?既如此,又何至于被人瓮中捉鳖?” 佟贵妃嘴角噙着冷笑:“您啊,与其在这儿跟本宫掰扯,倒不如去贝勒府上,与八福晋好好说说!” 既舍不得人,又舍不得钱的,八福晋再是跋扈,可也没主动招惹上佟家! “三哥既然三番五次拿贝勒福晋的脸面往脚底踩,那么今日这一报,也是迟早的事儿。” 佟二太太如何能接受这个结果? 当下冷了脸:“娘娘!您便不是从臣妇肚子里爬出来的,可也该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佟贵妃的嘴角同样往下挂,还没开口,外头就闯进来一个小牛犊子,一脑袋把佟二太太顶了个四仰八叉。 紧接着,小兔子一般蹦到了对方的肚皮上,叉腰嚣张:“你胡说!明明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佟贵妃噎了一下,提醒道:“念宝儿,本宫嫁的是你皇玛法。” 念宝儿:“……” 念宝儿蹬的一下又跳回地上,把摔的气晕八素的佟二太太扶了起来,没等佟二太太开口质问,她脑袋一歪,再次顶了过去。 场景重现,佟二太太被她那双脚蹬得硬是四肢上翘。 念宝儿再次叉腰:“你胡说!佟娘娘也没个孩子,将来又不能出宫,别想拿大话哄她!” 被一箭穿心的佟贵妃着实心塞。 念宝儿看了她一眼:“不过念宝儿是知恩图报的好孩子,等佟娘娘老了,念宝儿会常叫人送孝敬给佟娘娘的!” 佟贵妃:“……” 佟贵妃感动的都快哭了! 往常被那顾氏往死里怼,那真是又气又晕,现如今,这个怼人的换成了念宝儿,那真是——真是好孝顺一孩子! 看来她的银子没白喂! 地上的佟二太太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见景阳宫内没一个想起来扶自个儿的,忍不住伸手扒拉身上的小王八犊子:“毫无教养!” 宫外,顾妍听说佟二太太进宫了,想着自己闺女还在佟贵妃那儿,怕她吃亏,便紧赶慢赶的往景阳宫去。 没想到刚踏进门,就见到她那如兔子般可怜可爱的小宝贝被佟二太太拽住柔弱的小手往地上扔,当下就怒了,嗷得一声冲了过去! 胳膊肘重重地一拐:“太过分了,连个孩子都能下手!” 佟二太太:“……” 你踏马瞎吗!谁对谁动手你看不出来吗! 同时,景阳宫内的宫人一看自家贵妃平时碰都舍不得碰的心肝儿叫佟二太太给掀了,个个的过去拉偏架,还有那机灵的趁机下黑手,直把佟二太太掐的眼冒金星、怀疑人生。 待站稳,佟二太太整个人已如泼妇:“二姑娘!你当真如此不孝?” 佟贵妃白了她一眼,小手一伸,小腿一蹬,人直直的就倒了下去了。 念宝儿惊呼:“快叫太医!佟娘娘被气晕过去啦!” “……”佟二太太:“???” 看这俩配合的无比默契,顾妍沉默了一会儿:可见是个惯犯了! 佟二太太没想到以往在家里的老姑娘还能有这手段,瞬间就懵了。 顾妍似笑非笑的看了过去:“二太太,您保重啊!” 大眼一翻,大脚一蹬,又倒了一个。 这边还没回神,就听宫人再次发出惊呼。 佟二太太:“???” 念宝儿清清嗓子,再次大叫:“快叫太医,我额娘也晕啦!” 边儿上伺候的奶嬷嬷就小声提醒:“格格,贵妃与福晋受了气,您不应当这么高兴的。” 念宝儿一愣,从兜兜里掏出吃剩下的半个橘子,眼睛一揉:“……呜呜呜呜!嬷嬷,这个可以吗?” 奶嬷嬷克制的点点头:“差不离了,万岁爷见了指定会心疼!” 佟二太太:“???” 这踏马不是欺君之罪吗?!- 景阳宫内殿,佟贵妃面无表情的坐着,看着那娘俩窃窃私语。 顾妍看着自家闺女把自个儿手腕上的丝当成琴弦,深深的为外头的悬丝诊脉的老太医感到担忧:“念宝儿啊,额娘方才见她对你动手,着实是吓坏了!” 念宝儿在丝上拨了两下,哼道:“除了额娘你,还有谁能欺负念宝儿?” 她往旁边专属小椅子里一窝,嘟着嘴:“人既然抓了,额娘你就回去好好办大事吧!念宝儿这边陪着佟娘娘,您不用担心!” “你以为我担心你?” 顾妍语重心长道:“傻孩子,格局要大一点儿,额娘知道佟二太太进宫后,本就打算碰个瓷,这不赶巧了吗?” “薅一只羊是薅,两只羊也是薅,现在第三只羊送过来了,不薅白不薅啊!” 念宝儿听完,眼睛亮晶晶的:“真哒?” “对哒!”顾妍可可爱爱的回她:“你瞧好吧,额娘这么些年打家劫舍的,早把你的嫁妆攒出来了!到时候你再女承母业,只要佟大人痴心不改,额娘就把那李氏留给你以后当陪嫁!” “念宝儿你以后就可以靠着她发家致富了!” 念宝儿高兴坏了:“那念宝儿什么时候能嫁人呀?念宝儿想现在就薅羊毛!” 顾妍安抚她:“不急不急,先让额娘过过瘾!你放心,额娘总不会给你个死的!” “……”佟贵妃:“???” 一旁偷听的佟贵妃都惊呆了! 这孩子还能这么教的? 那当初把顾氏教成这样的护国夫人,该是何等不要脸的人物啊! 想到这里,佟贵妃幽幽的叹了口气:“难怪本宫不得万岁爷的宠。”眼下看来,是万岁爷瞎啊! 以前吧,她觉得全京城最可怜的就是自己那三嫂了,现如今,最可怜的人怕是自己这位嫡母了吧? 毕竟娘家那位好三哥遇上李氏就瞬间降智,连衙门换人、夜探贝勒府这两样大罪都敢犯,区区银两,又怎么会不愿意给? 可再愿意,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么一来,自个儿那嫡母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被拿捏? 少不得要花钱消灾了。 定了定心神,佟贵妃又笑了:这样也好,只要那李氏好好活着,一家子为这一人转悠,三嫂与岳兴阿也能得口喘息的功夫。 而这些事,万岁爷想必也知道。 既然知道,那就是默许八福晋胡闹了。既是默许,想必这么一个被青楼妓子捏在手心里的小舅子,往后的前途也肉眼可见。 显然,顾妍也很明白这个道理。 成功碰瓷后,她捂着娇弱的胸口,硬是一路撑着跟到了佟家。 佟二太太没办法,几乎是咬着牙交接了产业。 毕竟儿子在人家手里头攒着,丢脸是小,丢差是大啊! 今儿还能用身体不适混过去,可人若是一直这么被扣着,前程还要不要了? 毕竟万岁爷什么都不多,就是小舅子多! 顾妍那边也利索,拿了钱嘛,那人就得放,毕竟她那套薅羊毛理论还等着佟大人来实践。 于是,回府不过三日,隆科多再次看着眼前的婆子,有些怀疑人生。 “佟大人,奴婢受您故人之托,给您送信儿来了!” 隆科多觉得有些不对劲,可看着手里的书信确实是四儿的笔迹,心下又有些动摇。 那婆子见他面露犹豫,不由的想起自家福晋的排练,当下牙关紧咬,挤出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佟大人,您那位故人说了,您可还记得柳巷后头的大青石?” 隆科多心头狠狠地一震:“真是她!” 看来这婆子确实是四儿想法子收买的,绝不是八福晋给他下的套! 那婆子皱着一张菊花老脸,硬是演绎出了苦情深深:“对,您的故人如今正在受苦啊!” 隆科多现在最听不得受苦二字,虽回来后也觉得那日怕是叫贝勒府的人发现踪迹才失手,可四儿是他的心肝宝,既知道她在受苦,那自个儿便是刀山火海都得闯一闯的! 只那八福晋又是个贪得无厌的,自己刚损失了一笔大财,想要救出四儿,又谈何容易? 无奈,隆科多只好一脸痛苦的对婆子说道:“你……且叫她忍一忍,就说我会想想法子!” 那婆子点头:“您可快些,奴婢这些日子听说八福晋已经在给身边的丫头相看人家了!” “只您那故人拼死不从,怕是今日又要挨一顿好打!” 一听心肝宝要受苦,隆科多当下咬紧牙关,拳头更是勒紧。 可有前头那一遭,他也知自己如今不能冲动。 只心里着实放不下,没办法,狠狠心下午告了假,鬼鬼祟祟的靠近了八贝勒府的后墙。 人还没靠近,墙内便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呼! 隆科多脚步一顿:那声音分明就是他的四儿! 虽急切,可也不敢再次爬墙头,只能急得原地转圈圈。 “啊啊啊啊!!三爷救我啊啊啊!” 又是接连不断的惨叫,隆科多听的双眼发红,回身一拳轰上院墙,接着快步离开。 不行! 八十万就八十万,钱财哪有四儿重要! 贝勒府内。 顾妍接到侍卫的暗示,摆摆手让嬷嬷停下:“今儿就先到这儿,这丫头是念宝儿指名要以后当陪嫁的,往后就按着今日这力道逐层递进的给她推拿,务必让她活得长久些!” 李四儿瘫在地上比烂泥还不如,虽推拿过后身子骨松快了许多,可这过程,简直是生不如死啊! 另一头,隆科多回了府,想到四儿那一声声的惨叫,没奈何,抱着自己剩下的家当就走。 佟二太太看儿子怀里鼓鼓囊囊的,心里一咯噔:“快!把三爷拦住!” 可她当年没能拦住儿子宠妾灭妻,现如今又怎么会拦得住他一掷千金为红颜? 不仅如此,她还看到自己那侄女穿着当日大婚之服,在嫡孙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那副决绝的模样,看的佟二太太心里一咯噔:完了! 出大事了! 赫舍里氏身子骨单薄,可这一小段路,硬是一步一个脚印的踏了过来。 至姑母身前站定,赫舍里氏脸上挂着笑:“儿媳给额娘请安。” 佟二太太心抖了抖:“不、不必多礼!”似是觉得自己语气太过生硬,又急忙补救:“你身子一向不好,怎么今儿出院子了?” 她不悦的看着孙子:“岳兴阿!你额娘胡闹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岳兴阿没吱声。 “额娘不必如此生气。”赫舍里氏脸上带着诡异的笑:“也别生岳兴阿的气,毕竟他身子骨不好……” 说到这里,她轻笑了一声:“哎呀!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不就是岳兴阿长年累月的被人下药,导致绝了嗣吗?” “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佟二太太脚下一晃:“你说什么!” “哦,对了,”赫舍里氏没理会婆母那摇摇欲坠的模样,继续插刀:“您还记得玉柱吗?那可真是个好孩子!” 她捂住嘴,咯咯笑了起来:“就是吧,那孩子不是三爷的!” “人证呢,儿媳这边也有,马上就给您带来了。”赫舍里氏笑的癫狂。 “你说什么?!”佟二太太惊得不住后退,而后大叫:“快!快将三爷叫回来!” 另一头,顾妍看着隆科多手捧的产业,眼角的余光不住的往飘着的胤禩身上扫。 胤禩啧啧了两声,在隆科多脑袋上摸了摸:“这有个啥!不就是绿了吗?糊涂是福!” 眼见着媳妇还在呆愣,胤禩提醒:“你可快点儿,我瞅着那赫舍里氏要疯了,估摸着现在佟家的人已经追来了!” 顾妍醒神,看着眼前隆科多那副痴心人的模样,赶紧的叫人把李四儿连人带身契全拿过来。 “佟大人,废话不多说了,你要人,我要财,咱们现在就去过手续,人在你眼皮子底下,手续一过,立马就能带回家!” 隆科多没想到今个这么顺利,可看到出来的人就是四儿后,心里那点怀疑瞬间就灭了。 只要人是真的,其他还有什么是挣不回来的? 当下也不耽搁,催着顾妍就走。 只她不知道,顾妍比他更心急,等一行人过了契书后,知道佟家之后肯定会闹个天翻地覆,干脆带着一家子去了庄子,打定主意,这风波不过去就绝不回来! 免得别人到时候可怜隆科多,又把自己带出来拉踩。 一刻钟后,隆科多带着失而复得的心把李四儿抱进了府。 只他前脚进门,后脚就被老娘扑倒。 “你这个丧门星啊啊啊!” 第40章 老渣男不是男了 隆科多哪还能想到有这一桩? 听完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甚至头一回,他这个当表哥兼丈夫的,打了嫡妻一巴掌。 赫舍里氏倒也没躲,挨了一巴掌之后,带着人告御状去了。 宠妾灭妻、戕害嫡子,这两桩,放在哪里都是要命的事。 佟二太太自是不肯,可那李四儿好巧不巧的晕了过去,她一个人,又如何拦得住心存死志的儿媳妇? 最后,佟二太太无奈,只能应了侄女提出的和离要求,还允她带走了当初的嫁妆,以及顺带的,将家给分了。 虽说妇人状告丈夫也要吃苦头,可佟二太太打眼瞧着,自己这侄女如今连性命都不顾了,全顾他们娘俩的快活,还有什么不敢的? 于是,不论是佟二太太还是隆科多,皆对和离分家一事无异议。 前者是觉得嫡孙已经恨了家里,再加上不算个完整的男人,分便分了。 后者则是被一系列事打的措手不及,这会子正忙着哄他那无理取闹的心肝儿,顺带小心翼翼的求证玉柱到底是不是他种的问题,所以对于嫡妻和很有可能废了的嫡子,他还真不怎么在乎。 岳兴阿齐整的时候他都不在乎,更遑论现在? …… 只可惜,躲去庄子避风头的顾妍到底是没法儿清静。 听门房来报有人求救,顾妍一看是老熟人,又看这娘俩身上还添了伤,不禁骂了隆科多一句毫无人性,摆摆手,叫人带下去先安置。 不过一会儿,天刚亮,便有佟家的人来敲门。 顾妍没想到打头的竟然还是隆科多本人,和胤禩相视一眼后,两口子硬是在屋里磨蹭了一个多时辰,这才懒洋洋的往外走。 隆科多急得鼻尖都冒了汗,他是个男人,还是万岁的表弟,家事上再怎么糊涂,可只要没闹开,就绝没有太大的影响。 可是他没想到赫舍里氏做事这么绝! 她竟然偷了书房的重要账册! 只能派家里人来追。 可没想到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人并个十五岁的孩子,这群废物也能追丢了! 又有随从说这附近乃八福晋的陪嫁庄子,恰巧前两日住了过来,隆科多只能天将亮便往这边赶,免得那要人命的东西落在这两口子的手里。 胤禩依旧是那副打着哈欠半死不活的模样,若不是为了面上好看一点,他现在说不定还窝在被窝,听顺子实况转播他媳妇儿的怼人现场了。 因而隆科多看到八贝勒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只能将视线移到顾妍这边。 顾妍小口小口的喝着蜂蜜柚子茶,待一杯结束,才慢条斯理的开了口:“这大早上的,佟大人不用当差?” 隆科多不敢盯着她的脸看,但视线却不住的在堂内巡视,听完便半低着头,道:“家里丢了两个逃奴,下人说昨儿半夜往这边来了,不知府上的人可有见过行迹可疑之人?” “逃奴?”顾妍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您昨儿才得了心头好,今儿家里就丢了逃奴?” 隆科多不好直说其中的理由,只能耐着性子与她掰扯:“昨儿臣纳妾摆了两桌酒,便有那心大的,趁机偷了府中的财物出逃。若贵府下人有线索,还请八福晋相告。” 福喜叫人送来了两碟子点心,顾妍用了两块垫垫肚子,这才点头:“线索没有,人倒是有,只不过……” 隆科多立马坐直了身子:“人在哪儿?” “人?什么人?”顾妍一脸的迷茫:“早上的时候,贵府的三夫人与大少爷倒是带了礼物来做客。” “对了,”她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胤禩:“爷,您方才不是说快过年了,要给皇阿玛送年礼吗?佟大人是皇阿玛的表弟,不是外人,您急着送年礼便先去,妾身会招待好客人的。” 闻言,隆科多瞬间确定那些个账册在这两口子手里。 他捏紧发汗的手心,尽力平缓语气:“不过两个逃奴,再如何也比不得八贝勒与万岁爷的年礼贵重。雪天路滑,臣这便护送八贝勒进宫!” 顾妍不大乐意:“这个不好吧?我家爷给皇阿玛的年礼可是十足十的贵重,而佟大人您因着府上奴才偷点东西都追到城外了,这般小气的性子,万一您贪心起来,谋财害命了……” 那她不就是寡妇了? 这个可不好,儿子还没生呢,辛辛苦苦挣来的爵位不能被回收啊! 瞧见八福晋这般谨慎,隆科多瞬间感觉浑身被浇了一盆冰水似的,后背心直冒凉气儿。 这时,门外头响起了马蹄奔腾之声。 顾妍眼睛亮了亮:“佟大人您别太担心了,我们夫妇都知道您对皇阿玛的忠心!所以啊,这年礼昨儿夜里刚准备好,我就捉了皇阿玛放在爷身边的暗卫,给送进宫去了!” 她喜滋滋的:“这会子该是赏赐下来了!” 隆科多:“……” 捉了皇上监视皇子们的暗卫?! 这时,外头隆科多的心腹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进了门:“三爷!外头传旨的公公来了!” 隆科多喉咙动了动,干涩无比:“传旨?” 那心腹慌的脸色惨白:“三爷,皇上召您进宫!” 隆科多狠戾的眼神扫了过去,顾妍眼神飘忽:国之蛀虫,除害有功嘛! 反正有这该死的姻亲关系在,康熙也不可能真把表弟兼小舅子给剁了。 胤禩咳嗽了两声:“行了,既佟大人事务繁忙,那就不多留了,您请。” 顾妍点头:“对对对,贵府夫人与少爷的安危就别担心了,在这庄子上,便是臭虫,都无法进他们的身!” 隆科多僵着一张脸:“多谢八福晋照料。”顿了顿,几乎是从嗓子眼挤出了一句话:“二位的大恩大德,佟某人这辈子都不敢望!” “好说好说,”顾妍乐呵呵的:“反正佟大人年岁也不轻了,到时候我跟我家爷不会忘了您的大日子的,一套吹打班子的钱,看在亲戚情分上,我们请了!” 反正你得死在我们前头! 隆科多:“……” 隆科多知道自己这回算是栽了。 果然,进宫不到一刻钟,万岁爷没让他说任何废话,处置直接就下来了。 顾妍在庄子里吃着烤肉喝着小酒,抬眼看向赫舍里氏:“銮仪使和副都统的职位撤了,但隆科多仍是御前一等侍卫,现他的下场你知道了,该走了。” 顾妍觉得自己保她一命够可以的了,反正是顺手的事,谁叫隆科多跟李四儿把她恶心的够呛? 没想到赫舍里氏听完,神情似有意外:“八福晋,臣妇可是把这天大的好处送到您的手上了,您没打算护着臣妇与岳兴阿?” “……”顾妍:“???” 顾魔头欺男霸女这么多年,没想到自己叫人给碰瓷了。 当下就给气乐了:“看在同为女人的份上,再加上大过年的不宜见血,我来从雪地里拉了你一把,要不然你以为你算哪根葱?” 说实话,从赫舍里氏上回上门来求情,顾妍就觉得她脑子不大好使:“甭拿你苦楚多难处多来说,你的苦楚和难处不是我八贝勒府造成的!便是那李四儿得罪了我,我也有一百种法子收拾了她!” “再有,不过是些口舌之争,该拿的赔偿也都拿了,你昨儿那些手里的那些账册,难道不是用来交换我护你们母子一日的?” 傻不傻,哪个皇子身边没有康熙的暗卫? 真要拿了朝中大臣的把柄攒手里不上报,这不擎等着招忌讳吗? 赫舍里氏瞠目结舌:“可,可这是大功劳的事儿……” 赫舍里氏就不明白了,这么大的功劳,怎么能过河拆桥呢? 顾妍翻了个白眼:她男人一个混吃等死没有上进心的,有个屁的功劳! 隆科多这私下里的事儿康熙能不知道? 他肯定知道啊! 既然知道,那就说明她那位公公有自己的思量,自个儿这边打乱了他的步骤,自家初初进宫了铁定挨批,还功劳? 想个屁的功劳! “既然你们和离了,就别再自称臣妇,”顾妍对于脑子糊涂的人实在没有多余的同情心:“你既然有胆量挣脱出佟家那个泥潭,隆科多现在又犯了圣颜,你是苦主,家里也不是没人,有娘家的庇护,日子也不是不能过。” “可,可佟家不会放过我们娘俩的!”赫舍里氏的勇气似乎在昨日都用光了,这会子眼泪更是说来就来:“如果不是为了帮您,我又何必寻到城外?” 顾妍不客气的戳破她的自我感动:“那是你求不到旁人!” 京里这么多年,李四儿又不是只冲撞了她一人,为什么别人没动静? 还不是别人心有顾忌,再加上她自己心眼小嘛! 至少旁人不会为了一口气就追着那上不得台面的使劲折腾。 可她不在乎啊! 退一步乳腺增生,忍一时子宫肌瘤,反正有后台有大腿的,胤禩也不需要偶像包袱来加名声增筹码,她干啥还要委屈自己? 所以啊,除了自己,还真没几个有胆量直接快马加鞭的把隆科多的私账直接捅出去的! 打发走了人,顾妍再次感谢自己那牛逼哄哄的老妈。 至少在一些比较重要的人物上,她都是给加了注释的,例如隆科多好像是在四爷登基后没几年就嗝屁的,对于一个早死还后代没啥出息的老渣男,顾妍动起手来那真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反正康熙活着的时候他对上自己家就得憋着,就算后头他扒上新帝的大腿也没关系啊! 自家男人这辈子就没打算掺合这些破事,到时候新帝上台指定是要施恩升爵的,隆科多再得宠,难不成还敢搞宗室王爷? 就算敢,大不了硬刚呗! 反正他没几年就死了。 胤禩听她那噼里啪啦的小打算,惊得嘴都忘了合上:“你,你想的可够远的!” “我又不傻!”顾妍白了他一眼:“咱们就算有大腿,那家族子弟后头出息的也不能乱欺负呀!咱念宝儿还要好好的生活呢,胡乱得罪人,不是给孩子添麻烦嘛!” 胤禩:“……” 这说得还挺有道理!- 佟家的那位三爷叫八福晋搅的妻离子散还丢了官职,时隔多年,安分许久的顾妍再次名噪京都。 虽事情的根本原因在于佟三爷的那位宠妾,但这些年也不是没人被那下贱坯子冲撞了,可报复成八福晋这样的,也着实罕见。 更别提宫里的皇上对八贝勒两口子没有任何的处置,一切皆如往常。 众人就明白了,饶你佟家佟半朝的名声再响,也敌不过人家亲儿子和儿媳。 于是就有人深扒这里头的事儿了,这时,赫舍里家为了名声自保,也不得不放出佟三爷的爱妾偷人之事,甚至玉柱的身世之谜也摊在了大众的眼皮子底下。 嚯! 这可比贝勒府对上佟家的事儿劲爆多了! 不仅如此,佟家那边查出了玉柱确实不是隆科多之子不算,甚至还查出了赫舍里氏借玉柱之手,给隆科多下了绝育药! 这可把佟二太太给急的呀,压着隆科多去舅家门上负荆请罪了。 便是再恨侄女又如何? 她儿子唯一的血脉在人家手里握着呢! 因着下药猛,又见赫舍里家这段日日天天请名医,佟二太太抱着孙子还有救的年头,连儿子跟李四儿重修旧好的事儿都不管,一心一意的想笼络回大孙子。 隆科多虽原谅了李四儿,但对于嫡亲的血脉,总还是要顾着的,便也听他额娘的话。 一出出闹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这位青楼出身的李四儿瞬间成为诸多妓子心目中的榜样。 给男人戴绿帽子生了野种之后还能把男人抓在手心的人物,牛逼啊! 对此,原本想要跟隆科多这支人脉的四贝勒歇了心思,左右他一个贝勒爷,缺什么都不会缺人手,便就势应了年家的投靠。 对于佟家这一系列震惊人下巴的操作,顾妍听过后就算,便是年底进宫遭了佟贵妃一些埋怨也不在意。 人娘家丢了人,自己被抱怨抱怨也没什么妨碍,左右她这段时间收获颇丰,被说两句也不会少块肉。 只是她没想到,她跟佟家的孽缘还没断! 郭络罗家那边,在叔婶打发人送来了喜帖之后,顾妍惊得的立马回了娘家。 待知道佟二太太真的替隆科多求娶她表姐佟舒婉之后,顾妍脑壳都大了。 “婶婶,虽说表姐家与那边佟家不是同族,但这同姓……”她揉了揉脸:“再说了,一个是我表姐,一个是我公公的表弟,这两头掐的……” 那个三十八岁的老渣男成了我表姐夫,心好特么的痛啊! 马佳氏叹气:“舒婉大了你五岁,你孩子都能说会跳了,她至今也许不到人家,你姑姑能不急?虽如今佟三爷名声坏了还不能叫女子受孕,可佟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姑姑……便是为了你表弟,也是愿意的。” “随便吧,”顾妍也就是被惊讶了一下,“反正也用不着来往,不过姑姑住在您这儿,少不得您多操心了。” 和离归家的小姑子是个不要脸皮的狗屁膏药,马佳氏上辈子也不知道造了多少孽才遇上这么一个。 “这个倒是无碍,”马佳氏慈和的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发:“我跟你叔叔也没个孩子,你就跟我亲生的一般。她们娘仨便是再能折腾,也拖累不到你头上,反正又不是亲的,这辈子糊弄过去就完了。” 顾妍神情软了软:“要是过分了您就跟我说,咱们不惯她们的臭毛病!” 马佳氏连连点头,顾妍见她真不像是有什么烦心事得模样,便也放了心。 很快,三月份便是隆科多大婚之日。 顾妍原本不想去,可胤禩想着看热闹,便去送了嫁。 只没想到,新房里,佟舒婉她竟然小腹凸起! 看到顾妍一脸震惊的表情,佟舒婉抿了抿嘴:“还请表妹替表姐遮掩一些,毕竟这是三爷的孩子。” 顾妍声音卡卡的:“你,你……” 佟舒婉胖胖的小圆脸带了些羞涩:“唉呀!不过是在亲戚家吃了些酒,遇着了三爷,然后……” 她一点也不觉得丢人,甚至觉得往后的丈夫废了才好。 若不然,佟家那等门户,又岂是她能嫁进去当主母的? 听着她那套以后孩子是佟家唯一血脉的理论,顾妍合了合下巴,回过神很大方的给添了五百两的压箱银子。 “那表姐以后常来贝勒府走动走动。”虽然少了摇钱树可惜,可观她那便宜姑母,就知道自己这表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想必佟二太太损失不起这最后一个孙子了。 再加上佟家还有个李四儿,往后的热闹啊,等着吧!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0-50 第41章 降妖除魔了解一下? 顾妍是左等右等,硬生生的捱到了十月份佟家孩子满月的日子。 虽然佟舒婉进门六个月就生了个大胖小子,但想也知道,隆科多再缺子嗣,族里能过继的多了去了,很不必找第二个绿帽子回来戴。 所以啊,这孩子必定是他被废之前的风流债! 虽隆科多这一两年的名声不怎么样,可只要人还在,康熙没重罚,各家的礼也不能少了去。 隔壁的四福晋因着四贝勒曾养在孝懿皇后名下的缘故,这种倒霉败兴的事儿,她还不得不去。 没办法,谁叫四爷一向跟佟家走的近呢? 这猛不丁的不去了,别人不得说你势利眼? 于是,感天动地的妯娌情就这么来了,顾妍自告奋勇,并着四贝勒府一正一侧两福晋作伴儿,精神昂扬的往佟家去。 宜尔哈要孩子费劲的要死,佟舒婉毕竟也是她表姐,人生了个大胖儿子,她也想去沾沾喜气。 这会子看顾妍一副要上战场的样子,撇了撇嘴:“这到底是谁生孩子呀?犯得着这么高兴吗?” “那是当然!”顾妍嗑着瓜子:“拿了大侄子他阿玛不少好处,这回满月礼,我这个当表姨母的可不能小气了。” 反正羊毛出在毛身上,还能顺带看看老朋友,多带劲? 到了地方,二门处的佟二太太看到四福晋身后跟着的人,脸色瞬间就变了。 顾妍叫福喜递上贺礼,主动打招呼:“二太太,半年不见,您风采依旧啊?”又啧了两声:“贺您添孙之喜!” 佟二太太僵着脸应承了几句,忙叫伺候的带几人入席。 顾妍也知礼,吃饱喝足后,便去了佟舒婉的院子,打算说说贴心话。 另一头,送走宾客的佟二太太听说八福晋还留在儿媳的院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过来了。 这姐俩闹什么她不管,但是她的金孙可不能被妨碍到! 只没想到,人才到门口,便听到里头传来了呜呜噎噎的哭声。 顾妍坐在床边,看着李四儿那依旧光着的头,不解道:“这都过去多久了,你怎么还不长毛?该不会是秃了吧?” 李四儿:“……” 佟舒婉瞥了她一眼,然后将儿子塞到顾妍怀里:“表妹你理她作甚?左不过一个伺候人的,我方才与你说的可记得?等下个月,邀你去庄子上赏雪?” 又恶狠狠的往旁边瞪了一眼:“李氏,把铜盆拿好了,要是叫我知道你弄出声响吓着二少爷,你今儿也别睡了!” 毕竟佟家现如今唯一健康的孩子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所以佟舒婉的底气特别足。 顾妍看了李四儿一眼,心说佟舒婉厉害啊,能把李四儿这个小三界的鼻祖给压倒,那撕逼能力绝对不会弱到哪里去! 于是抱着孩子,凑到佟舒婉耳边,叽叽咕咕的:“表姐啊,你年纪也不小了,嫁给一个快四十的老男人,着实委屈你了!” 佟舒婉就叹气:“那又有什么法子呢?本来成婚前想着我当初好歹也是黄花大姑娘,还怀着佟家的孩子,三爷怎么着都该疼我怜我的!可谁知道——” 她恨声道:“先头的原配就不说了,人出身也不错!可是这么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竟敢撺掇三爷去母留子后将她扶正!” 顾妍哇了一声,很心疼的看着她:“怎么可以这么坏!你没事吧?” “没事儿!”佟舒婉摇头,又送了个眼刀过去:“到底是三爷的心头好,三爷如今又被革了职,我便是不能被称为三夫人,那也是这府上的三奶奶!轮得到她猖狂?” “连夫人都称不上,你好像还挺高兴?”顾妍觉得这表姐可能疯了。 “嘿嘿,这不是还没下手就遭殃了吗?”佟舒婉笑了两声:“大家都是成婚的人了,有些事儿……” 她脸色红了红:“李氏因为玉柱不是我们府上的,所以就想歪门邪道的法子!这不,日夜的缠着三爷,叫我坐了好些日子的冷板凳,然后——” 她用嘴型做出一个咔嚓的拟声:“男人嘛,这个谁能忍?” 顾妍:“……” 哇哦! 她克制住要鼓掌的冲动,一脸的沉痛:“你节哀。” “嗐,”佟舒婉不在乎的摆摆手:“节哀什么节哀啊,有我额娘在,谁还能亏了我?” 顾妍抹了一把脸,她倒是忘了那位远房表姑的彪悍事迹了,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毕竟是亲戚,顾妍郑重地握住她手:“表姐啊,那你保重!” 偷一个是偷,偷两个也是偷,希望你抗住! 佟舒婉满脸都是羞涩的表情,权当李四儿是个背景板:“好说,好说!”- 这边知道了佟家秘闻,顾妍坐在马车里,哼着小调儿往家里去。 只没想到,就出个门的功夫,她男人诈尸了! “你是谁?!” 顾妍与对方同时开口。 “你是什么东西?”顾妍看着飘在一边给自己打眼色的男人,一边拍桌子怒吼:“哪里来的妖魔鬼怪,竟敢强占皇子的身子!” 对面自由活动的胤禩2.0刚还沉浸在自己得上天眷顾之中,这会子听顾妍的一声怒吼,倒是回了神,阴着一张脸看了过来:“这是爷的八贝勒府!你又是谁?爷的福晋呢?” “旁边的那个孤魂野鬼又是谁?”最重要的是,那东西怎么跟他年轻时长得一模一样? 顾妍:“……” 胤禩:“……” 胤禩挠挠头,贴在她身边,语气飘忽不定:“咱俩都是胎穿啊!这货该不会是平行世界来的吧?或者是正史?” 其实他每日掉魂掉的都习惯了,所以猛不丁的看到自己的身体诈尸起来,那家伙,吓得他半天都没敢动弹。 “你先稳住他,我现在挤不进去,这要是放他出去,事情可就不好收拾了!” 顾妍咬牙:“不就是个2.0盗版的?还好意思嚣张?!” 接着转头吼道:“看什么看!” 对面的2.0冷冷的看着他们二人:“贱妇!来人,把这贱妇给爷拖下去!”他自己都是打鬼门关过来的,便是经历特殊一些,也没有太多的恐惧 哐当—— 屋门被接二连三的关了起来,顾妍冷笑:“在我的地盘骂我是贱妇?” 两人压根就不可能和平共处,顾妍拖过椅子坐了下来:“呵!你是八贝勒?那我这个八福晋又怎么会不认得?” 八福晋? 他的八福晋不是郭络罗氏吗? 2.0惊疑不定的看了过来:“你大胆!”难道重新回来的自己造成了某些影响,导致福晋人选都换了? 那如果这样,太子……还是太子吗? 顾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冷冷的掀唇:“我大胆?” 伸手指向旁边的胤禩:“这个才是我家爷!爱新觉罗·胤禩!你一个孤魂野鬼,派头倒是摆的挺足啊?” 看到椅子上年轻的自己,2.0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你们究竟是什么东西?” 难道说,他夺了过去的自己? “这话我倒是要问你!”顾妍冷哼一声:“反正我能见着我家爷,我现如今不管你是什么,在我手里,就给我安分点!” 2.0:“……” 他才是真正的爱新觉罗·胤禩! 2.0看着过去的自己跟小媳妇似的贴在这妇人的身后,强忍着杀机:“你是哪家的?” 能活着,就没谁想死。 虽自家府上很熟悉,但到底年岁不同,2.0觉得自己既能得这份天大的机缘,那么过去种种当如烟灭,往后的八贝勒就只能是他! 甚至因着重来一回,未来……一切都说不准! 胤禩被他的眼神看的心里一跳,看向自己媳妇儿:“要不试试你的老招数?” 2.0眼皮一跳,身体的直觉反应促使他往后退,可对面的拳头越来越近,眨眼便到了近前。 顾妍有些后悔:“这可是我男人的脸!”舍不得啊! 硬生生的半路收了拳头,改换成腿,一脚踢在了2.0的肚腹。 2.0没想到自己这幅身体弱的连步子都挪不开,硬生生的捱了一下,瞬间痛的眼冒金星。 “怎么样?你会疼吗?”顾妍压根没管地上痛成死狗的2.0,反而一脸关切的看着胤禩:“你疼不疼?你疼的话我就不打他了。” 胤禩摇摇头:“不疼!” 虽然看着自己身子被殴打很糟心,但只要不疼,就由着媳妇收拾好了:“不疼你就下狠手,别打坏了就行,往后我还要用的!” 2.0:“……”不是,你俩跟讨论穿衣服似的,很熟练? 2.0这辈子都没遭过这种罪,趴在地上半天都不得动弹。 只他也看出来这个所谓的八福晋不是个正常人了,倒也会隐忍:“你既是八福晋,我也是八爷,虽不知为何会有眼前的情况,可若是想要你的夫君回来,你我二人少不得合作一番。” 胤禩觉得不妙:“万一你不还回来怎么办?”他如花似玉的小媳妇,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只要一想到眼前这个2.0以后会睡他的媳妇打他的娃,胤禩整个人都不好了,再也顾不得别的,恶狠狠的出着主意。 “媳妇儿,你知道我怕吃苦,既然有个现成的,你每天给他使劲的吃!吃完了叫他减肥!给我把身体锻炼好了再还回来!” 顾妍看他一脸气坏的小表情,再看看2.0上身后那副阴沉的脸,道:“你放心,我不会抛弃你跟别人过的!” 2.0嫌恶的皱了皱眉,他堂堂皇子阿哥,难不成喜欢捡别人的东西? 顾妍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你这嫌弃的眼神怎么回事?” 2.0再次被打倒在地,一瞬间,觉得自己还不如回到上辈子那人人可欺的境地,至少皮肉上不会受苦。 不过这也只是想想,任谁发现自己可以重头来过,都舍不得放开这天大的诱惑。 看了一眼这辈子的自己,2.0躁郁的心渐渐平缓下来,只要他愿意,没有哪个女人能舍得当初八贝勒的柔情对待。 饶是挨打不会疼,可胤禩看着自己的小脸蛋还是怪心疼的:“轻点轻点,脸不能打!” 正心疼呢,胤禩突然激动地抓住了顾妍的袖子:“快!快看!他……他要离开了!” 说着,胤禩立刻飘了过去,硬生生的往里头挤。 顾妍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鬼使神差的伸了过去,把边上晃动的虚影给拽了出来。 “呕!!”拽出后,顾妍生理性的反胃。 可可爱爱的小少年,结果拽出来成了一个老男人! “痛!!”胤禩刚回到自己的身体,就捂着肚子不停的打滚。 顾妍想到现在回来的是自己的男人,赶紧一叠声的叫人请太医,至于他脸上的巴掌印,眼下却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正忙着呢,隔壁的宜尔哈突然上门。 因着两人不像以前那样针锋相对,宜尔哈也常往这边来,结果刚进二门,就听见里头传来了胤禩的惨呼。 心里一急,赶紧的转过影壁,没想到却看到了老熟人。 2.0怔怔的:“福晋……” 宜尔哈瞬间呆住:“爷……” 顾妍扛着胤禩路过的时候看了他俩一眼,哼了一声先忙着给男人休养去,至于这一人一鬼——呵! 知道自己能碰到这个2.0,顾妍就没那么多顾忌了,眼下还是先把胤禩的身体养好再说。 宜尔哈回过神,瞬间惊悚了,几乎是尖叫着跑走跟上顾妍。 老情人再续前缘什么的……不存在的! 她现在是四贝勒的侧福晋,往后是皇城内的宫妃,既已阴阳相隔,就不该再见面! 不对,阴阳! 宜尔哈心口狂跳,对!这才是对的! 她是死了之后回来的,那么胤禩呢?胤禩是不是也该这样? 方才那个才是她熟悉的胤禩! 那么现如今的八爷和八福晋……宜尔哈狠狠的打了个寒颤。 他们,他们会不会才是那个什么! 2.0飘的比她跑得快多了,因方才太过震惊,回过神后,他也赶紧的追了过来:“福晋!” 宜尔哈:“……” 继续啊啊啊叫着往前狂奔,好容易寻到了贝勒府的小佛堂,狂跳的心这才稍稍平复。 没想到正低着头哆嗦,眼前突然一片阴影落下。 顾妍笑眯眯的蹲了下来:“来,姐姐,咱们商量商量怎么捉鬼!” 宜尔哈:“……” 宜尔哈吓得牙齿咯咯响:“妹,妹妹,身为皇家媳妇,这巫蛊之事绝不能提,我今儿什么都没看到!” “咦?可我听到他叫你福晋了!对了,我家爷也能看到他!方才还叫他上了身!” 宜尔哈瞬间后背心发凉,心跳快的她险些耳鸣。 顾妍温柔的把她扶了起来,“姐姐,降妖除魔了解一下?” 第42章 上辈子的情人 宜尔哈:“……” 宜尔哈有些绝望,为什么非要盯着她一个人折磨? 眼见上辈子的男人又飘了过来,宜尔哈顾不得妹妹的可怕,使劲的往她怀里缩:“我都可以!!” 一夜夫妻百日恩什么的,完全不存在的! 她也看开了,甭管自己这辈子的妹妹和妹夫是什么东西,至少他们是活的! 会喘气儿的! 2.0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她是你妹妹?”视线转移到宜尔哈的发髻上,他似有些不敢相信:“那你……” 顾妍好似从出生时就带着包天的狗胆,知道目前的状况可解决之后,她很好心的给2.0科普起来:“你问我姐姐啊?嗐,她啊,对四哥情有独钟!打从记事起就一直缠着四哥!这不,如愿了,现在可是四贝勒的侧福晋!” “听说最近正在努力备孕,打算给四哥添个大胖小子呢!” “……”2.0:“???” 老四?! 上辈子相伴相守的嫡福晋不仅成了死对头的侧福晋,还想给对方生孩子? 2.0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更叫他无法接受的是,对方还认出了他! 这就更悲催了,对方认出了他,显然是带着记忆的,就这,还依旧嫁给了他的死对头,没有什么比这更叫人难过的了。 这算什么? 这说明宜尔哈这是宁愿给死对头做小,也不愿带着记忆襄助他! 他做人有这么失败的? 2.0似乎绝望又无助:“为什么?” 他上辈子也不是没有机会,甚至还许了一生一世一双人,为什么要背叛他? 宜尔哈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可碍于现场还有另一个八福晋,只能闷着头不吭声。 她冷笑:为什么? 如果说以前还只是因为最后成败才做出选择,那么现在,见过这辈子的八爷是怎么对待八福晋之后,宜尔哈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上辈子可被那位大才子的诗词给坑惨了,说好的一双人,可人家妾室通房一个不落! 而她自个儿呢? 也觉得那些伺候的不过是些以色侍人的玩意儿,现在想想,真蠢啊! 如今的这位八爷,虽有六个妾,可人家却能做到一个不碰! 他呢?做得到吗? 既然做不到,凭什么来质问她为什么! 一世因一世毕,他有他的难处,那她也有重新选择的权利! 顾妍给了他们酝酿情绪的时间,虽然宜尔哈跟她没那么亲密,但这位2.0更招她恨。 伸出手拽着对方的手腕,顾妍抬了抬下巴:“大胆妖孽,竟敢纠缠我姐姐!” 2.0心里一哽,又见自己现在在别人手里捏着,只能忍气吞声的低了头。 反正上辈子低过好多回,不在乎这一次两次的,没有彻底死绝就还有翻盘的希望。 宜尔哈就更不用说了,她妹妹这个魔头都牛逼到了超越物种,她不过一弱质女流,还是捱一捱,等自家福晋来要人才安全。 八福晋扣押四侧福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四福晋那边早就习惯了隔三差五的来要一回人。 毕竟隔壁的小叔子常在府里头,即便分了内外院,也好说不好听。 约莫过了四五道暗门,宜尔哈心里越来越绝望,这八贝勒府的暗室都叫她走了一遍,她今天还能活着出去吗? 顾妍没理会她那智障的表情,手依旧紧紧的抓着2.0,坐下后扯了扯他:“佛教中有三千大世界的说法,我寻思着三千世界那么多,有一两个重叠的也是正常,说说吧,你从哪里过来的?” 顾妍总不好说什么穿越、平行世界以及正史之类,好在佛教比较能概括,现成的拿来用倒也趁手。 2.0对佛道的理解也不少,这个道理自然明白。 看着这里的八福晋粗俗不堪,他强忍住心里的不快,道:“既是同一个人,八福晋又何必问这许多?因果天注定,有些事,知道不如不知道。” 他以为对方想知道以后的历史进展,可如今都成了阶下囚了,2.0又怎么甘心替他人做嫁衣? 顾妍原本就是想找个合理途径,眼下见他这么说,瞥到一边的宜尔哈,心念一转:“哦?你确定不说点有用的?例如……皇阿玛的接任者?” 扑通—— 宜尔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瞳孔紧缩:他会说吗? 要是说了,就方才那口口声声的福晋,以她妹子这脑子,会猜不出来自己这些年为了进四贝勒府上蹿下跳背后的意义? 那么—— 宜尔哈咽了咽口水,她今儿是真的出不去了吧? 看着宜尔哈那副竭力隐藏的模样,2.0心下一叹,这个八福晋怕是猜出什么来了。 2.0点点头:“我确实是知道。” 若是只有他一人口中掩着秘密,那确实可以做很多事情。 可他不了解宜尔哈这辈子的这个妹妹对她了解多少,如果叫她看出更多的东西……2.0无奈摇头,自己上辈子的这个福晋啊,除了张扬,别的竟是什么都拿不起来。 2.0心中飞快的盘算,看自己怎么能从中得到最大的利益,最起码,他还想试试能不能再次上身成人。 即便这个八福晋比较暴力,可身体再痛,他也有一颗重新成人的心! 没想到他还没组织好语言,旁边瘫在地上的宜尔哈突然窜了起来:“不行!” 真要是说出来了,这两口子能不趁机设计她家爷? 似乎觉得自己这么说不好,她赶忙改了说辞:“妹妹!我是你姐姐,必不会害你的!真的,阴阳相隔,这鬼物之话如何能信?我不懂什么世界不世界的,只知道那话本子里经常说鬼物易迷惑人心,有些个变换容貌的本事也是应该的!” “所以不能信啊!” 宜尔哈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这大约是她能想到的最好说辞了。 2.0脸色大变,真要是叫对方信了这个说法,那自己接下来不论说什么话,都可以理解为蛊惑人心! 2.0如今也顾不得许多,与其被当成擅易容的鬼物,倒不如早些把筹码拿在手里:“下一个是四哥!” “四哥?”顾妍眼睛亮了亮,“我怎么信你?” 2.0为宜尔哈方才那话中的意思感到寒心:“你可以问你姐姐,她一个安亲王的外孙女,嫁给谁不行,偏要嫁给四哥当侧福晋?” “因为她原就是我得福晋!八福晋!” 早前,四哥还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连带着四嫂在人前都是小心翼翼的,长相更不用说,所以他是有哪一点能叫宜尔哈上赶着当妾? 宜尔哈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妹妹你别听他胡说!我对我家爷的心思你打小儿就知道!感情这种事,又怎能随意控制?” 顾妍点了点头,觉得有道理,抬脚就扫了过去:“呸!你这个坏东西,不仅想挑唆我和姐姐的姐妹之情,竟还把注意打到了我家爷和四哥的头上!该杀!” 2.0:“……” 2.0没想到这女人这么蠢,连一丝的可能都不去探索,咬牙:“我说的都是真的!” 顾妍劈手就是一拳,怒道:“你的意思是我姐姐在说谎?” 宜尔哈为姐妹情感到愧疚,可还是重重点头:“我说的也都是真的!” 2.0:“……” 上辈子连阿其那的名字都忍了,他现在也能行! 为了重获一回跟老四争到最后,没什么不行的! 忍了又忍,2.0才憋下心里的那口气,神色没有丝毫的波动:“康熙四十八年,四哥被封雍亲王!” “我要用十年来验证你的话?” 顾妍抬手又是一拳,冷哼了一声:“说点有用的!” 2.0:“……” 我忍! 往好的地方想想,至少他明白现在的时间点是三十八年。 可他堂堂皇子,被人这么左一下右一下的,真特么好气啊!! 2.0觉得自己跟宜尔哈是不能好了,忍气吞声道:“现如今是几月?” 顾妍懒洋洋的开口:“十月。” 2.0心底一松:“四哥家的李氏会在一月底怀有身孕,明年的八月初七产子,名为弘昀。” 顾妍喝茶的手顿了顿,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他:“如果是真的,你……” 人四爷的小妾啥时候怀孕以及具体产子日子你都知道,这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要是真的,你上辈子难不成搁产房外偷听的?” 2.0心里一噎,还真叫她给说中了,即便不是他去偷听,可那也是他手底下的人。 没办法,2.0只能强壮镇定:“真不真的,等两个月便能知道。” 顾妍看到一旁眼睛都快眨抽搐的宜尔哈,福灵心至,突然来了一句:“女人多了什么都说不准,再说了,你现在连个人都不是,除非你现投个胎我看看。” “……”2.0:“???” 现投个胎? 现投个胎谁知道会是什么身份! 万一运气不好成为了猫猫狗狗或是奴才,那还不如……2.0猛的一转头,深色莫名的看着宜尔哈。 四哥啊,他是最后的胜利者? 呵! 顾妍满意的喝完了手里的茶,左右都是能耐人,万一成功了呢? 总不会再来个八爷跟她男人抢身子!- 一月底,四侧福晋有了身孕。 顾妍想到2.0消失了近两个月,跟胤禩吐槽:“这要是真的,2.0终于可以近距离偷窥四哥了!” 胤禩眨眨眼:“万一不是呢?能多出个八爷,指不定奈何桥什么的也是真的,万一他投胎去了呢?” 顾妍很淡定:“那我得先去恭贺姐姐大喜。” 大喜? 大悲还差不多! 宜尔哈被纠缠了两个多月,正神经衰弱着呢,突然就怀孕了! 不仅如此,那冤家也突然消失了。 顾妍一进门,看到她神色就知道自己猜的差不多,当下送上好礼:“恭喜姐姐得偿所愿!” 孩子嘛,都是上辈子的情人! 宜尔哈摸了摸肚子,嘴角下压:得偿所愿? 她该不该说自个儿昨儿摔了一跤,结果跟个没事人似的连落红都没有? 第43章 羞愤欲死的2.0 三十九年八月初七,四贝勒府的侧福晋产女。 同日晚,李格格产子。 只俗话说了,人生人,吓死人。 2.0吧,他不过就是试一试,想走个捷径,只没想到他只能接近宜尔哈! 而带着记忆投生成人,在生产当日知道了女子生育之况后,2.0出生后的两三个月都是呆傻的模样,连投成了个女身都忘了生气。 搞得四爷以为这新出生的闺女是个傻的,越发觉得是宜尔哈这个当额娘的拖累了孩子。 百日的时候,顾妍怜爱的看着大侄女:“姐姐,咱们的二格格可真秀气!” 可可爱爱的小姑娘,多招人喜欢啊是不是! 选择性忘记自己成了个姑娘的2.0:“……” 鬼门关走一遭结果生了个冤家的宜尔哈:“……” 宜尔哈一脸的害怕:“她一个刚生的,头尖似锥,哪儿就秀气了?” 顾妍白了她一眼:“难不成直白的说平平无奇?我也就是随便说说,礼貌性的吹一下。” “……”2.0:“???” 2.0本来昏昏欲睡的,听完这话瞬间就嚎了起来。 他上辈子当了一辈子的美男子,这辈子投成女胎就够悲催了,结果还被说成平平无奇? 顾妍按了按耳朵,一脸的痛心疾首:“这嗓门可是够大的!姐姐你好好管管,省得以后嫁不出去!” 并不想嫁人的2.0:“……” 宜尔哈也是哽的一脸血:“她,她还小呢,嫁人什么的不着急。” 至少她自个儿想象不出来一个女身男心的人嫁人后是何等糟糕的境地,她怕未来女婿当不成个男人。 顾妍:“小什么小!好女婿要趁早下手啊姐姐!” 2.0:“……” 2.0对顾妍的恨意达到了顶峰,恨不能撕了她的嘴! 他的皇子身份啊! 怎么就成了皇孙女了呢? 若不是这妖女妖言蛊惑,他现在完全可以守着机会谋夺肉身,而不是头脑一热的想着走四哥的捷径! 虽然叫死对头为阿玛很憋屈,可2.0想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韩信都能忍胯下之辱,他经由胎腹,叫老四一声阿玛也不算什么大事。 可谁能想到,好好的阿哥身子,结果成了格格! 顾妍被这小东西盯着看,一点都不心虚,架柴点火的:“由小见大啊姐姐,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如此大的脾性,可要好好教,免得牵连你温婉淑惠的名声!” 从没名声可言的宜尔哈:“……” 名声不名声的不重要,宜尔哈觉得自己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是个叫人头秃的货色已经够难受的了,不想再接受她妹妹的暴力打击。 没想到第二日,顾妍又不请自来了。 “咱们姐妹俩最亲近!”顾妍一点都没有讨人嫌的自觉,摸了摸2.0的小脸蛋:“啧啧,咱们二格格一天一个样儿,今儿更美了!” 2.0被气的哆嗦,没忍住崩了个屁,连屎带屁的,屋内瞬间弥漫了不可言说的气味。 宜尔哈更嫌弃了,没想到她那魔头妹子就跟鼻子坏了似的,还挺有兴趣的盯着瞧:“二格格你的屎尿屁可真臭啊哈哈哈哈!” 羞愤欲死的2.0:“……” 2.0挪动着他那三个多月的小脖子,不想看这糟心的货。 宜尔哈没办法,再不顺心,也不能叫自个儿的屋子这么臭,忙叫丫头进来收拾,二人带着孩子先到隔间去缓缓。 顾妍自告奋勇的抱起了大侄女,一边走一边说:“姐姐啊,这闺女呢,咱们得好好养!俗话说的好啊,每一个女儿都是阿玛上辈子的小情人,咱们二格格瞧着跟你有些不对付,想来她上辈子跟四哥有夙缘,所以看你不大顺眼吧!” 2.0瞬间就惊悚了,上辈子的情人?! 他?跟老四?! 一盏茶过后,2.0还是没能缓过来这口气。 上辈子就不提了,他觉得自己要真是这么每日的跟这位姨母兼婶婶相处下去,怕是活不到成年。 好在顾妍还是有良心的,觉得孩子嘛,就要多吃多睡才能长得壮实。 所以人挺自觉,自己孩子扔宫里去不养,就喜欢跑隔壁去养姐姐的孩子,搞得2.0每日都处于神经衰弱状态。 天冷之后,顾妍裹得严严实实的,趁四爷外出办事不在家,又兴致勃勃的过来围观大侄女的日常。 “二格格!布尔和!我们美丽优雅的小仙鹤,婶婶来看你啦!”顾妍做作的奔了过来:“你阿玛额娘会叫了吗?回头我带你八叔来看看你!对了,我不仅是你婶婶,还是你姨母,一定要学会叫人啊!” 媳妇儿成了额娘,四哥成了阿玛,年轻的自己成了八叔……2.0默了。 难受,真的很难受。 辈分降了不说,前两日他看到宜尔哈来了月事,想到自己十五岁及笄之后也得每月来一次气血两亏,2.0恨不能一头撞死,再重新投胎一次。 哎!不对!他堂堂七尺男儿,为什么要用及笄这个词?! 顾妍看着2.0这肥嘟嘟的脸蛋比调色盘还能耐,伸手捏了捏:“怎么跟个傻子似的?” 2.0心说如果不是你出了个馊主意,爷至于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吗! 只现在出生都三个月了,再说这个无济于事,只能咬牙继续往前走。 格格就格格,他以后可是皇帝的格格! 宜尔哈每回瞧见这场景就心塞,一方面不想要这个闺女,一方面又觉得疼都疼了,扔了可惜,因而嘴里的话常常不是那么中听:“傻就傻,反正养个十几年祸害别人去!” 左右她一个侧福晋也用不着亲自养孩子,扔给嬷嬷丫头,长大了直接嫁人,省得见一回气一回。 要不是因着这么个累赘,爷怎么会三个月不近她的身? 说完,她拽着脚把孩子拖了过去:“来,布尔和,笑一笑。” 顾妍:“……” 姐妹你悠着点,投胎了就是人了:“姐姐,你怎么能用拖死猪的法子对待你的小棉袄呢?” 小棉袄? 宜尔哈的脸缓和了一下,是啊,他再如何有本事,这辈子也是她的闺女!得听她这个额娘的! 2.0心头闪过一丝不妙,小脸越来越垮。 果然,接下来的日子,顾妍这个又是婶婶又是姨母的人,硬是一件人事都不干,风雨不动的每个月都来四贝勒府给2.0戳几回心窝子。 一戳就戳了两年。 四十一年九月,2.0满两周岁。 宜尔哈耐不住顾妍的热情,再加上闺女越长大越糟心,便迫不及待的把人打包到隔壁,叫孩子跟她姨母亲香亲香去。 2.0这两年为了日子好过一点,满周岁后就一直在私底下练习说话,到了如今,只要他愿意,话就能说得很利索。 这也是宜尔哈觉得他烦的原因。 这么个讨债的闺女真叫人头疼! 每回四爷过去有那么点想法,裤子还没来得及脱,这倒霉孩子就一脸濡慕的过来要跟阿玛培养感情! 长此以往,夜间生活不和谐,宜尔哈想生个靠谱儿子的计划直接宣告破产。 两年啊! 她大好年华的美貌女子,硬是因着孩子,守了两年的活寡! 2.0坐在八贝勒府的椅子上,内心冷笑:爷都这么倒霉了,难不成还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四跟你被翻红浪? 是个男人都不能忍! 可惜他不是。 人来了后,顾妍摩拳擦掌,等了两年,总算是等到大侄女能来培养感情了! 反正四哥跟着圣驾南巡去了,把他闺女抢过来养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顾妍看2.0板着一张脸,一边拿勺子给他喂蛋羹,一边感叹:“布尔和啊,小姑娘就该多笑笑!你瞧瞧你,板着脸跟你阿玛似的,以后怎么找额驸?” 2.0:“……” 爷以后可是皇帝的公主!怎么可能愁找不到好额驸! 2.0气恼的想着,随即就愣住了:他……他对于自己女子的身份是不是适应的太快了? 不是,他一个爷们,为什么要找额驸? “嗯?”顾妍扬了扬勺子:“不爱吃?” “布尔和谢谢姨母。”2.0再次忍气吞声。 八婶是不可能叫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叫八婶! 顾妍笑眯眯的rua了他一把:“布尔和真是乖巧可爱!” “姨母也很体贴慈和。”2.0心知老四跟着南巡不在家的话,这姐俩没一个待见自己的,所以在哪里吃饭都一样。 没有撑腰的,很该夹着尾巴做人。 顾妍放下勺子,撑着下巴看过去:“布尔和啊,听说你们家,你阿玛最宠你?” 最了解你的是你的敌人,顾妍寻思着四爷这么喜欢这个闺女,2.0还不定下了多大的功夫,他可真是能屈能伸! 2.0:“……” 2.0瞬间怒了,如果不是为了过日子,谁要讨好老四那个讨债的! 顾妍也没打算跟侄女亲香的第一天就把人气死了,见火候差不多了,便叫人带下去歇着,“小孩子吃饱了就该睡,姨母晚上陪你吃饭。” 想到晚上还要面对这个妖女姨母,2.0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姨母不必为布尔和多费心,姐姐如今跟着皇玛法南巡,想必很是想念姨母,您可以与姐姐多通些书信,以解其思家之苦。” “还是你懂事!”顾妍感动的抽出了帕子:“布尔和果然是你额娘贴心的小棉袄!不像姨母家那个,成日里的不着家,一点都没你孝顺!” “那么,”她满怀期待的看了过去:“这么孝顺的布尔和,想必会在你姐姐没归家之前,在这边住三两个月,以解姨母的思女之苦吧?” 2.0:“……” 2.0觉得这个法子很不妥。 在自个儿家,宜尔哈再看他不顺眼,伺候的人也不敢亏待了他。可在这八贝勒府,满府从上到下就没有一个脑子正常的,要是自己被欺负了,谁能斗得过这妖女? “可额娘也会想念布尔和的,”2.0只能婉拒:“若姨母想念布尔和,布尔和隔日来一次便是了。” “不,你额娘不想!” 顾妍赶紧的叫福喜去隔壁问:“福喜!你去问问姐姐,看她愿不愿意把布尔和留在咱家住三五个月!” 愿不愿意的,2.0看着亲自过来的宜尔哈,脸瞬间黑了。 宜尔哈一身的轻松:“妹妹,我家福晋心疼爷身边没人伺候,正打算叫我赶过去伺候呢!布尔和这边就麻烦你了,你放心,念宝儿那边我会替你看顾的!” 这次要是努力一点,指定能怀个阿哥! 2.0:“……” 2.0面无表情的看着宜尔哈,眼神很明显:再不待见,我也是你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啊! 宜尔哈则恶狠狠的瞪了回去:个王八犊子,老娘活生生守了两年活寡了,你还想怎么着! 顾妍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来了一句:“那姐姐你得为自己打算啊!一定要努力怀个阿哥!免得布尔和以后嫁人了没人撑腰。” 她很热情:“我这儿还有助孕小妙招!回头我叫福喜把易受孕的法子告诉你!” 宜尔哈自是感谢不提,两人一致忽略了边上坐着的假孩子。 2.0冷笑,他就知道这世间女子多薄情! 顾妍把他一侧翘起的嘴角摁了下去:“小孩子家家的,别学人家歪嘴。” 2.0:“……” 苟日的! 有了这么一遭,2.0几乎是扒着手指头的算日子。 算宜尔哈走到哪儿了,算宜尔哈是不是跟老四成功汇合了,算宜尔哈是不是……越想越郁闷,简直不能更糟心。 顾妍寻思着孩子不能老关着,要不然就废了,便打算带她出去耍耍。 2.0见她带自己在外头瞎逛,警惕的看了过去:“姨母,我阿玛最喜欢我了!” 所以你别打算公报私仇的祸害我! 顾妍一脸的无辜:“你可是我亲侄女!” 亲自忽悠成的侄女! 2.0料想她也不敢公然对自个儿下手,慢吞吞的靠了过去:“姨母打算去哪儿?” “当然是带你玩儿啊!”顾妍快乐的将人拎起来转圈:“你阿玛额娘都不在,我必须要招待好你!” 2.0冷笑。 顾妍又捏了他一把:“走,带你进宫找你玛嬷去!” “不!我不去!”2.0奋力挣扎:“我不去!!” 德妃啊,她对这个样貌绝美又讨大儿子欢心的孙女很是喜爱,每次见到都要搂搂抱抱的把人揉搓一顿。 可2.0内里是个成人的芯子,德妃在他眼里还是那需要避讳的庶母,怎么能接受的了这个? 最绝望的是,他上辈子的亲额娘也在。 不仅如此,对方还把自己当成弘念那个疯丫头来养,每回都要教自己吹唢呐! 他那绝美又温婉的额娘啊! 都叫这个妖女给带坏了! 第44章 胆色过人八福晋 只可惜,2.0不仅是胳膊,就算是大腿也拧不过顾妍的手腕儿。 眼见着离皇宫越来越近,2.0很不愿遭遇德妃的埋胸,只好再次低下他那高贵的小脑袋:“你什么都知道的,日子已经很难了,如今我们已没了利益冲突,就不能和平共处吗?” 顾妍再次嘿嘿嘿的rua了他一把:“好侄女,别说胡话!” 男女有别啊,女女就没那么多在乎了! 2.0:“……” 报应,这都是报应! 2.0觉得依老四那个小心眼的程度来看,自己上辈子挑唆弘时跟他离心,指不定之后就是老四找了高人来害他,叫他这辈子不得不来还债! 顾妍看他这幅小可怜样儿,终究还是不忍心了,安慰道:“别想太多,现在的日子一点都不苦!真的!” “你要想想以后,待你及笄了,每月一次月事就能疼得你死去活来,往后嫁了人,三年抱俩,五年抱三……生孩子的这些苦,以后多了去了!” 思及自己出生当日的惊悚场面,2.0又开始抖了:“我、我不嫁人!” 顾妍揪着他上了马车:“你看看你,净说孩子话!不嫁人,难道你想娶个小媳妇不成?” 媳妇成了额娘的2.0:“……” 2.0深深的吸了口气,只恨自己人小力微,手中没几个得用的人。 二人在宫门口下车,恰巧撞见了胤禩,后者默默的打量了2.0一眼,同样在他的脑袋上rua了一把。 胤禩笑眯眯的:“这么可爱的布尔和,就该一巴掌拍死。” 2.0:“……” 2.0看着那张丰神俊朗的脸现在成了别人的,内心痛苦的滋味儿就别提了。 顾妍把人拽过来:“布尔和,姨母问你啊,你觉得你八叔好看还是你阿玛好看?” 2.0:“……” 面对顾妍的死亡射线,2.0艰难开口:“八叔好看。” 顾妍哇了一声,抬头看向胤禩:“爷,您不是说要去南边跟着圣驾走吗?可别忘了告诉四哥,他家二格格觉得阿玛长得丑!” “……”2.0:“???” 不是,他什么时候说过老四丑了? 2.0痛苦的揉了一把脸,这睁眼说的瞎话还能再多一点吗? 顾妍见他眉头皱着,终究是心疼了:“罢了,你一个孩子,皇宫内院规矩大,来来回回的,也不利于你的成长。” “咱们去另一个地方玩儿吧,刚好你额娘不在家,我这个当姨母的,总得招待好你。” 2.0松了一口气,只要不进永和宫,她说什么都成。只是上了马车没多久,车夫转弯的方向却让他眼皮一跳。 曲径通幽,鸟鸣深山。 2.0掀开车帘的手一顿,这条路怎么那么眼熟? 突然,2.0想到什么似的,开口大叫:“不!!!赶紧停下!!” 他扒着车门就要往下跳,顾妍把人拽了回来:“多危险呐!” “别着急,你八叔昨晚做了个梦,说城外有宝藏,咱们挖宝去!” 2.0打了个冷战,咽了咽口水:怎么可能! 这件事除了他,压根就不会有别人知道! 上辈子的八爷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追随? 真就是因为人格魅力高,或者说皇子中最有才华? 扯淡! 还不是因为他有钱! 老九的钱加上他无意中发现的李自成宝藏! 眼瞧着路边的坟头越来越眼熟,2.0心痛的快要滴血:他的宝藏啊! 当初李自成败退京城后,带走了大量的金银珠宝,一路走一路藏,要不是他运气好,身边有知道内幕的人,又怎么可能跟老四斗到最后? 即便是这辈子,他也觉得这批东西合该是自己的,老四即便是他便宜阿玛,他也不愿意分出去一丝一毫! 只没想到,眼下要便宜了别人。 到了城外庄子,顾妍把车夫打发走,顺手提起2.0抱着。 2.0依旧放不下男女大妨,使劲的往后仰腰。 顾妍瞥了他一眼:“你扭的这么可爱,好想把你丢下去摔死。” 2.0:“……” 2.0短胖的小身子屈服在恶势力之下,狠狠的闭了眼睛。 “出门寻宝这么大的事儿,你丧着一张脸干嘛?”顾妍不乐意了:“我告诉你啊,这个梦可是你八叔亲自做的,我信他!” “……”2.0忍着气劝道:“姨母,梦境不可信。” 宝藏放着不会跑,但抢宝藏的人必须撵走! 他忍不住回想两年前自己夺舍的那一个时辰内,是不是让某些记忆共享了,要不然这妖女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讲道理的话! 顾妍捏了捏他的鼻子:“我们布尔和真可爱!你这反应告诉我,你真的知道!” 她家初初这些日子备受困扰,几乎每晚睡觉都会梦到人到中年的2.0偷偷摸摸的去挖宝场景。 路线更是熟得不能再熟,就连从哪个坟头下手她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悄悄道:“你放心,见者有份!要不是你八叔还要赶去南边,今儿得跟咱们一起来!” 2.0一点都不想看到年轻的自己来抢钱,无助的抬了头:“姨母,天黑了,布尔和害怕!” 顾妍反手给了他一个脑瓜蹦:“你恶不恶心啊!大老爷们,撒什么娇!” 2.0:“……” 那你还抱着这个大老爷们!! “我跟你说啊,看在你是亲侄女的份上我才带你发财的,”顾妍恶狠狠的威胁:“你要是不识相,这山里埋个把人还是没问题的!” 然后把人放下,一脚踢上他屁股:“去!找宝藏具体藏匿地点!” “……”2.0:“???” 2.0不可置信的控诉:“我还是个孩子!” “拉倒吧你!”顾妍翻了个白眼,往他手里塞了个儿童版铁锹:“赶紧的,今晚找不到,我就把你扔山里,反正你家大人都不在!” “……是你说带我来寻宝的!”2.0深吸口气,艰难的抓着小铁锹:“做人要讲点道理!欺负我的时候就叫我大侄女,用我的时候就踢我,你还有没有良心!” 顾妍手里拎着比2.0脑袋还大两倍的铁锹头,昏暗的环境中,脸色很是狰狞:“乖侄女,挖完宝藏咱们还是一家人!” 2.0:“……” 小脚一歪,2.0一屁股坐在了坐在了地上,只剩个小脑袋露在外头,冷的打了个哆嗦。 顾妍把他提了起来,开口:“怎么这么不当心?你要是被雪埋死了,谁给我带路寻宝?” 想到自己当初也是拿人身家性命威胁着来寻李氏宝藏,2.0再次悔恨的抹了一把脸:这都是报应啊! 顾妍觉得自己好变态,看2.0那小脸郁闷的模样,心情就无比的爽。 这宝藏地点,她家初初都梦了半个多月了,地理位置更是摸的门儿清,只是没个由头。 毕竟横财不是那么好发的,一不小心就容易引火烧身。 可是带上2.0就不一样了,小孩子嘛,说得话都是真的,而且也没人故意带着别人家的孩子去挖宝对吧? 只能说运气好,都是天意! 叮铃哐当,2.0一脸郁闷的坐在一边,看着眼前这个妖女掘地三尺,待发现本该属于自己的宝藏箱子一个个的被单手托上来之后,心更是痛得无法呼吸。 当初他出动了十二个忠心侍卫,花了三天才刨出来的东西啊! 不过一个时辰,天才黑透,就叫这妖女轻轻松松的给弄了出来! 2.0心里滴血,时不时的看一眼底下,只没想到这一看,眼睛瞬间就直了。 顾妍干劲十足的往下挖,挖得正带劲儿呢,猛不丁的脚下一陷,半截身子落入了一个地洞。 嘿!有东西! 抬手就把大青石板给掀了起来。 一箱黄金。 两箱黄金。 …… 除了与上辈子一样的二十口箱子,地洞下面,又挖出了六口全部是黄金的箱子。 在这个贫穷地区甚至还会以物易物的时代,2.0看着自己分到的一块巴掌大的金饼,再看看那边几乎被独吞的东西,气的嘴都歪了!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什么只给他一块幼儿手掌大小的金饼! “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二十六口箱子啊!怎么可以这么抠门? 他上辈子可是拿出半箱子的东西给那些侍卫分了的! 2.0将金饼放入怀中,气的语无伦次:“你那么多!你怎么可以独吞那么多!” “这个多吗?”顾妍看着被自己用麻绳捆起来一路拖着走的二十六口箱子,纳闷了:“不多啊!” “多劳多得懂不懂!能拿多少拿多少!”给了他一个白眼:“我倒是想多给你一点,可你拿得动吗?” 2.0气的险些心梗,没等他说话,顾妍又理直气壮的给了他一刀:“我凭本事挖出来的宝贝,又凭本事往回拖,凭啥要多分给你?” “可若是没我的记忆,你怎么可能知道这李氏宝藏!” 2.0两辈子加起来都没今天受到的刺激多,惊怒道:“虽然只是宝藏之一,可藏了这么多年只叫我一人知道了,说明这是老天的眷顾!” “大侄女你胡说什么呢!这可是你八叔做的梦啊!”顾妍倒提着他的脚将金饼抖了出来,反手塞进箱子里:“好了,现在老天爷在眷顾我。” “……”2.0:“???” 还能更不要脸一点吗?! 2.0压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气的声音都劈了叉:“你,你连最小的一个都不给我?”说完,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太过分了!!” 顾妍怜爱的把他摁在最前头的一口箱子上,哐哐哐的拖着就走。 至于箱子破损东西漏出来? 不存在的,2.0再是恨,也都努力瞪着小眼睛盯着,生怕漏了财。 有了这么个免费的监控,顾妍一路走的毫无负担。 待到马车停放的地方,将箱子规整好,顾妍便亲自架着马车往自己的庄子里头去。 到了庄子,2.0跟个跟屁虫似的一步不愿离开顾妍的身边,自暴自弃了:“你不能这么没良心!” 顾妍回过头,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布尔和,这是我的地盘,你懂?” 窗外风雪呜咽,屋内一个伺候的都没有。 2.0心里一抖,似乎性格也随着年龄变了,抖着小嗓子:“你想干什么?” “我想对你好啊!”顾妍也不贪心,拖过来一只箱子单独放,又将方才那块金饼塞到2.0的手里:“这个是你的!” 2.0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真打算只给我这一个?” “当然!”顾妍朝外吹了声哨子,而后一脸淡定的看着两个时辰前被自己打的鼻青脸肿的暗卫一:“好久不见了啊。” 刚醒过来没多久的暗卫一:“……” 她朝地上指了指,“四爷家的二格格下午陪我去赏雪,结果不小心掉进了坑,没想到坑里有好些个箱子,我就顺手挖了挖,结果越挖越多。” 工具人2.0:“……” 醒得早又一路追过来的暗卫二:“……”大半夜到坟地里头赏雪?! 顾妍无辜的摊摊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俩回头跟皇阿玛报信儿的时候记得美化一下,就说功劳在二格格身上,她想私底下吞一些也无可厚非。” 2.0:“……” 暗卫一、二:“……” 俩暗卫看着二格格手里的那块小金饼,再看看八福晋脚边被塞得盖子都盖不上的箱子,经年不变的棺材脸终于破功了。 2.0悲愤大叫:“你太过分了!” “都是私吞,你就不能看在血缘关系的份上帮我也吞一点嘛!” “凭什么!东西是我挖的,也是我拖回来的!”顾妍叉腰:“你个沾光的小不点,要求就别那么高了!” 2.0瞠目结舌:“明明……”明明那是我的记忆! 暗卫一、二:“……” 不是,你们当着俩暗卫的面因为分赃不均而吵起来真的好吗? 顾妍飞了个眼刀:“傻站着干什么!赶紧的给皇阿玛那边传信,然后把你们的人都叫过来守着!你俩就不怕某些胆色过人的小贼控制不住自己吗!” 暗卫一转身就跑出去找兄弟们,暗卫二则虎视眈眈的看着胆色过人的八福晋。 一夜过去。 眼见着大批东西在庄子内被看管起来,内外更是戒严的厉害,2.0都快绝望了:“你把你箱子里的分我一半。” 顾妍白了他一眼:“没想到你长得这么丑,想的还挺美!” 2.0:“……” 长得丑……你全家都丑! 可思及自己长相随母又似姨母,2.0瞬间自闭了。 没办法,2.0只能摆事实讲道理:“以后……你都是知道的,你不想以后过得舒坦一点吗?” 人多口杂,他只能一个劲儿的暗示。 “我现在就过得很舒坦啊!”顾妍快乐的将金砖铺在床上:“毕竟我出了大力气嘛!其他的都送给皇阿玛,这么一箱子留下,想必皇阿玛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可是我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你一毛不拔! 2.0用小肥手狠狠的捶了捶胸口:“我都这么倒霉了,你连多一块都舍不得给我?” 顾妍瞅了他一眼,很无奈的从金砖上掰下一角揉成金饼:“喏,再给你一块。” 2.0:“……”这玩意儿怎么这么眼熟? 他下意识的伸手将怀里的金饼掏出来,两块放一起对比,结果—— “你太过分了!!!” 合着昨晚上的那一块也是你从金砖上掰下来的一个角! 2.0气的快吐血:“两个加起来还没半块金砖大!”做人怎么可以这么贪心! 顾妍看着缺了两角的金砖正心疼呢,闻言转头:“要不我再把它们揉一块儿去?” 2.0往后退了两步:“那还给我吗?” 顾妍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你说呢?” 2.0:“……”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2.0忍气吞声的捏着自己的两块小金饼跑了,他怕再待下去,那个毫无脸皮可言的顾扒皮会强抢! 顾妍一把拎住他命运的后脖颈,笑眯眯的提到了库房门口:“布尔和年纪小太爱哭了,说不拿点就睡不着。” 后半夜再次被偷袭的鼻青脸肿的暗卫一:“……” 明知打不过却还要过来拦着的暗卫二:“……” 2.0木着一张脸,眼睁睁的看着顾妍借他名义在库房内狂奔。 左一块翡翠,右一本古画……最后,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东西再次被塞到箱子里,而自己,连根毛都没落着。 到最后,2.0已经麻木了,要求变得非常低,甚至还能想着顾扒皮能留给自己两块金饼,已经算是良心发现了。 第45章 3.0出场 这事儿带来的影响其实还是挺大的。 那般多的财物,既是私人得的,还是自家人,留下再多,康熙也不会说什么。 因而这次的事儿一出,四爷被亲爹夸了一句教女有方,面上特有光,也觉得他这闺女运道颇好。 早年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八捡便宜天天出风头,这会子他家布尔和也知道为父争光了,老父亲的心自然是火热的。 所以对于宜尔哈总是将闺女塞到隔壁的行为,四爷想着八弟妹既是姨母又是婶婶的,倒也不必忌讳很多。 有了大老板的点头,宜尔哈扔闺女的举动就更肆无忌惮了,对顾妍笑道:“布尔和这段时间多亏你照料了,你们姨侄既然这么投缘,姐姐往后少不得还要麻烦你了。” 这倒霉孩子不扔不行啊,南巡一趟,她肚子到底是不争气,还想着回来好生调理一番,争取一举得男。 没想到回府到现在已有半个多月,因着这孽障,自个儿倒是再次踏上了独守空闺的路。 “一家人,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顾妍不在意的摆摆手,一副全然不在乎的模样:“布尔和乖巧又可爱,虽比不上我家那个,但也是难得的好孩子,姐姐你放心,我定不会亏待了去!” 开什么玩笑,历史中的八贤王多能耐啊! 本着利己的想法,顾妍瞧着2.0在她家的这段日子,自家男人丢魂的时间越来越短,自然不想放他离开。 当然,2.0也不是个安稳的人,这段日子更是没少折腾。 别瞅人家年纪小,四爷和宜尔哈不在京的这段日子,他愣是把自己贴身伺候的那几个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宜尔哈拿眼睛瞥向闺女,感觉伤眼,又一脸感动的握着顾妍的手:“左右她年岁小,跟弘念也能玩到一处去。我们府里大阿哥这段时间染了风寒,我又要调理身子,还是放你这里放心!” 2.0:“……” 2.0看着眼睁睁的看着宜尔哈把他卖了不说,还倒贴钱帛出来,搞得他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赔钱货,心里别提多堵了。 顾妍自然是不客气的收下的,养孩子毕竟费劲,为了姐姐的和谐生活,她觉得自己多带一带大侄女也算是做好事。 只2.0这个当事人很不愉快。 可惜没人在乎。 光是两年前他打算把胤禩取而代之的举动,就注定顾妍当他是个有用的工具人,大不了哪天不用了,再还给宜尔哈就是了。 第二天,顾妍带着2.0进宫遛了一圈之后,便带着满耳朵的称赞回府。 2.0当了一天的工具人,这会子身心疲惫,只想往那榻上靠一靠,没想到顾妍转眼就把他拎了起来:“布尔和,你这身子骨不行啊!” “……”2.0连蹬腿的力气都快没了:“我才两岁!” 顾妍瞪眼:“啧!糟老头子,装什么嫩!” 胤禩觉得这倒霉孩子落自己媳妇手里也挺可怜的,劝道:“行了啊,人到底还小呢。” 顾妍又啧了一声:“行吧。”转头看着2.0:“看在你八叔求情的份上,今天就放你一马。” 2.0感动的都快哭了,脚一落地,就撒丫子往自己的房间狂奔。 能多歇会儿就多歇会儿,以后的日子且有得折腾。 结果隔天,2.0在自己的屋子里左等右等,却没等到那个恶贯满盈的大魔头。 用了早膳,他忍不住了,带着人往正院去。 待知道八福晋无故昏迷之后,2.0呆了呆:“怎么会?” 不是说祸害遗千年吗?- 另一边,顾妍没想到自己就是睡一觉,结果醒来就变了个人。 嗯,还是八福晋,但却是宜尔哈的脸。 这就叫人有点惊悚了,因为她一直觉得宜尔哈这张脸看着就怪蠢的。 没等她想好眼下的处境如何解决,门口便走进来一个眼熟的人。 当看到镜子中的脸不是自己时,顾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正暗搓搓的给眼前这个按上3.0的名头,没想到对方进来就开口:“福晋,我既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便不会负你,只皇恩难赐……你知道的,我自小便没个依靠,若是连皇阿玛的意思都不顾,那你我二人,又能依仗何人?” “舅舅那边,还得你去说一说,她们……不过是些玩意儿,回头若有阿哥,便抱在你膝下。” 也是奇了,3.0一进来,她身体里似乎就有一股压不住的怒火往出冒。 这会子他刚说完,顾妍眼前就闪过一帧帧画面,手比嘴快,操起旁边的白瓷杯子就砸了过去。 好家伙,这个3.0比2.0更牛逼,一个月内搞大了十个小妾的肚子! 这丫的该是一天没停的在营业吧? 想到这里,顾妍才不管他为什么来,反正她就见不得这种拿女人当傻子的渣男行径,当下又是一茶壶扣了过去。 叉腰怒道:“哟!拿谁当傻子呢?合着只我一个的许诺是你说的,回头妒妇名声是我担的?哦,人是皇阿玛赐的,睡了也是别人逼的?到最后,就你最清白无辜?” 还想叫她去奔走拉拢人? 呸! 顾妍这会子看到桌上的手指印,骂出口的声儿更大了,总算是把身体里憋着的气都撒了出去。 “……”3.0没想到一向好哄的福晋会对他动手,并且还恶语相向,摸了摸脑袋上的血:“福晋?” 这是他的福晋吧? 3.0属实被砸懵了,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福晋?”顾妍又呸了一声:“用我的时候叫福晋,不用了,就叫郭络罗氏是吧!” 3.0觉得自家福晋可能是被十个小妾怀孕的事刺激疯了,思及多年的情分,再多的怒火也压了下来:“你莫要胡闹!” 胡闹? 顾妍还委屈呢,她好好的、干干净净的胤初初没了不说,亲生的念宝儿也见不到了,这心里正不痛快着呢,听他这么说,直接抬手把桌子掀了。 心里恨恨的:这个3.0瞅着比2.0更不是东西! 2.0约莫是正史来的,虽然运道有点惨,但人家真才实学在那儿,胤初初这段时间跟他倒是学了不少的东西。 可这个3.0呢? 呵! 也不知道是哪个歪八路的衍生世界冒出来恶心她的! 顾妍想到自己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抹了一把泪:“我便是胡闹又怎么了!” “……”3.0:“???” 不是,郭络罗氏真的疯了吧? 3.0一时有些后悔,他到底还年轻,孩子的事儿完全不用那么急。 郭络罗氏便是不贤惠也无碍,左右皇阿玛对岳乐那一脉有想法,自己还未把人全部攥在手里,倒不宜闹的太过。 他这边顶着一脑袋的伤出去处理,顾妍也开始整理自己脑中纷乱的思绪。 虽然想念家里人,可眼下还得顾好自己。 这么一来,她就有些后悔方才下手重了,毕竟这里的康熙可不是她的金大腿,打了人儿子,对方心里指定记恨着。 没想到不过半盏茶的工夫,3.0又回来了:“这几日我告了假。” 只撂了这一句,其余的没多说。 脑袋上的伤到底不好叫别人知道,如今正蓝旗那边听话的可没几个,这时候八贝勒府若是传出两口子大打出手的名声,于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告什么假!”顾妍冷笑:“怕丢人啊?怕我名声坏了帮不到你啊?” “郭络罗氏!”3.0怒了:“适可而止!” 顾妍撇撇嘴,问他:“告了几日假?” “七日。”3.0声音冷了下来:“这事儿我不与你计较,只宫中消息灵便,该怎么说你自己看着办。” 他一片好心替她遮掩,结果却得了这么个结果,又如何能忍? 顾妍回他一声冷哼,见他有睡在这儿的意思,抬脚就把人蹬了出去:“左右也瞒不过,爷还是去别处过夜去,省得满京城的人都传妾身是个妒妇!” “你!”3.0直接被蹬出了门,面子里子都丢了,下意识的忽略了自家福晋突然变大的力气。 别看她方才撒气撒的爽快,关上了门,顾妍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 果然,第二日宫里的传召就来了。 待知道是良妃的传召,顾妍想到自家那个可爱的婆婆,一时间还怪伤感的: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到。 一路想着,就这么进了延禧宫。 刚踏进去,就听到良妃语带哽咽的与惠妃诉苦:“……平日里我想着她是老八媳妇,从不与她为难,只没想到她竟这般跋扈!老八到底是个爷们,这爷们的脸面又如何能随意损伤?若不是万岁爷说,臣妾怕是不知,老八在府里过得也这般的苦……” 惠妃有些不耐烦,待看到宫人手势,拍了拍她的手:“孩子们的事儿,咱们当长辈的掺合什么?连万岁爷都不曾多说一句,左不过夫妻之间闹了口角,值当你哭成这样?” 老十两口子常常干仗,照你这么说,那温僖贵妃岂不是得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惠妃一向看不惯良妃这小家子气的模样,一方面觉得儿媳出身不错有脸面,一方面又装模作样的说什么人家嫌弃她出身丢人。 呵! 这郭络罗氏再是跋扈,那也是一心一意对你们母子二人的,结果倒好,一个成日里暗示别人说儿媳不孝,一个净拿媳妇的名声填自己的大度,当谁是傻子呢! 良妃见惠妃不接茬,默默的坐直了身子,待看到顾妍进来,才擦干了眼泪。 顾妍脸上没什么表情,请了安之后,坐下来翻了翻脑中的记忆,才笑意盈盈的开口:“没想到在额娘的眼中,儿媳竟然是个跋扈的?也对,八爷到底是皇子阿哥,额娘瞧不上儿媳也是有的。只儿媳这些年除了未曾生育,这月月的孝敬却没短过额娘……” 她眼波一转:“想必额娘在宫中见多了好东西,瞧不上儿媳那三瓜两枣也是有的。不若这样,往后孝敬一事便叫八爷给额娘送吧,左右这些年都是儿媳的嫁妆养家,八爷在外头的银子也从不往家里拿,儿媳实在也是掏不出了。” 良妃:“……” 惠妃:“……” 惠妃心念急转:哟!这可够丢人的! 娘俩靠着媳妇养,回头还把媳妇的名声踩到泥里去,这是人干事? 顾妍一点都没心虚,只原本的八福晋是个好哄的,对自己男人更是一心一意,手里但反有多的,都拿出去支持3.0的夺嫡大业了,说她自己拿嫁妆填补家用一点都没夸大。 良妃万万没想到儿媳妇居然敢说出这种话,脸上又是羞愤又是惊怒,控诉道:“老八家的,你说这话时可曾想过老八的名声?他又何曾亏待过你?” “额娘啊,儿媳虽不能生,可也从没阻止过八爷去旁人那儿。”顾妍眨巴眨巴眼睛,顾左右而言他:“倒是八爷,回回都说心里只我一人,不爱去旁人那儿,没想到到头来,众人都说我的不是了。” 合着名声这些年经营够了,孩子也想要了,一整就整了十个,这不是把八福晋架在火上烤吗? 众人不得说:哦,原来八爷这么多年没子嗣,全是八福晋拦着人不去别的院子啊! 放屁! 得了便宜还糟践人,就这还是夫妻呢! 良妃委屈的看向惠妃:“姐姐,老八一直在您这儿养着,他是什么为人,您还能不知道?” 惠妃并不接茬:“老八到底也大了,跟本宫自然不好亲近。” 心里却想得更多,若郭络罗氏说的是真的,那老八这些年一直跟在老大身后办差,这些银子,又是用到哪儿去的? “惠额娘说的是,”顾妍说:“您二位瞧瞧,这可是八爷这些年用儿媳的嫁妆银后写下的欠条,一张不落的全在这儿呢!” 3.0真是个不要脸的,哄自己老婆哄的,借用银子都要写欠条,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是个风光霁月的好男人。 结果这么多年,一文都没还过! 良妃:“……” 顾妍说得口渴,一口闷了茶水:“也不是我小气,好几十万两的银子呢!额娘在宫中的孝敬也不能短缺,八爷也不说什么时候还,儿媳这边也着实为难。” 良妃对儿子心底的想法有些数,只没想到两口子还有这一出,当下愣住了,半晌才开口:“都是一家子,何苦计较这些?” “额娘说的是,都是一家子,”顾妍皮笑肉不笑的看了过去:“没想到额娘本事不大口气倒挺大,几十万两的银子,说不计较就不计较了。” 第46章 这活儿我熟啊! “……”良妃:“???” 良妃被儿媳妇这么撅到脸上,饶是她一惯能装,这会子脸上也挂不住,开口就是责问:“郭络罗氏!到底是谁教你这般跟长辈说话的!本宫可是你婆母!” “都是一家子,作何这般斤斤计较!” 惠妃盯着手里的瓷盏看了半天,就跟没听到似的,略说了两句便给这婆媳俩腾地方。 顾妍心说这又不是自己真婆婆,犯不上跟她生气,只嘴里的话却跟刀子似的:“也没哪家长辈连带儿子都要靠媳妇一个人养着之后,回头还觉得媳妇不恭敬的。怎么,难不成媳妇成日里的做小伏低,额娘才满意?” “说来,皇阿玛每年也给八爷不少的银子填补,缘何这些孝敬及人情往来都要儿媳来出不说,还要再借几十万两出去没个响儿?” 她语气凉凉:“那儿媳回头倒是要问问别的嫂子弟妹们,是不是她们在家中也这般,爷们不往家拿家用不说,管媳妇借了银子不还,到最后宫里额娘的孝敬还要媳妇的嫁妆来出!” 到哪儿去都没这个道理的! 媳妇孝敬还可以说是媳妇孝顺,可3.0一当儿子的光指着媳妇孝敬了,他自个儿呢? 良妃简直不敢相信儿媳妇明里暗里的说儿子无耻不孝,呆愣了半天,想到这话传出去的后果,一时没忍住,抬手就挥了过去:“郭络罗氏!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 顾妍没想到她还敢动手,反应极快的捏住她手腕,手背朝外,重重的往桌子上磕。 跟婆婆干仗肯定是不行的,多影响名声啊? 不过婆婆不讲理先动手的话,儿媳妇正当防卫一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反正要是有磕了碰了的地方,良妃只要有脸出去说,她就有脸说自己不小心挡了一下。 反正挨打是不可能挨打的,皇家也没几个逆来顺受愿意挨打的儿媳妇。 当然,这伸手想扇儿媳妇的婆婆,良妃也是第一个。 想的多,用的时间却不多。 待良妃反应过来,手背便是一阵钻心的痛,只再痛,嘴里也没一丝的声音。 宫中从来都是禁止喧哗的,她这么些年谨小慎微的早就习惯了,这会子再痛,也硬是忍着不敢发出声儿来。 要是叫外人知道了,她这张脸也算是丢尽了。 “额娘痛不痛啊?痛就叫出来,儿媳自会向皇阿玛请罪。”顾妍吹了吹自己的手,瞅着良妃煞白的小脸,挑了挑眉:“顺道再求皇阿玛给八爷一两个有油水的肥差,省得家里揭不开锅。” 良妃抖着唇威胁:“你这么做,可想过以后?皇家可没有和离的先例……” 顾妍柔声道:“和离不成还有病逝是吗?没关系,儿媳就算是死了,这欠条也是要叫人好好收着的,只不知八爷能不能承受的起欠债不还、谋害嫡妻的名声。” 良妃急急的喘了两口大气,到底不敢再说什么刺激人的话。 毕竟老八所谋甚大,她这个当额娘的,不能叫儿子的名声有一丝一毫的损毁。 在她眼里,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夫婿和孩子。 儿媳妇这么多年没有生育,现在男人宠爱也没了,眼瞅着都开始破罐子破摔甚至连命都不在乎了,还能指望她为了老八的名声闷不吭声? 真要是能,她也不能对老八动手,更不会在外人面前不给自己这个当婆婆的脸面! 半个时辰后,顾妍手里抱着良妃子债母偿的心意,一脸满足的踏出了延禧宫的大门。 只刚上马车,双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看到眼前那张焦急的脸,顾妍方才那怼天怼地的气势瞬间就没了,眼泪刷刷的往下淌:“胤禩,我快要吓死了!” 这可把胤禩给心疼的呀,叫媳妇一个猛扑险些勒过去时也不忘安慰她:“做噩梦了?没事没事,梦都是假的!我在呢,你别怕了,咱们以后不做噩梦了!” “那不能的,”顾妍抹了抹眼泪,回想梦里的那种气闷感,天灵盖险些气掀了,“你不知道啊,我梦到我是另一个八福晋!那个八爷忒不要脸……” 吧啦吧啦的,胤禩一边听一边跟她谴责3.0的无耻,突然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 两口子齐刷刷的转头,就见2.0默默的蹲在角落,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俩:“十个孩子?” 什么仇什么怨,做梦也不忘消遣他? 他统共就一子一女,这妖女竟敢胡编乱造的害他名声! 顾妍抹了抹眼泪,见2.0神色不对,掐了胤禩一把,而后开口:“都说了是做梦,谁知道真假呢?” “那也不可能有十个!”2.0毫不犹豫的反驳,即便是梦里也不能坏他名声啊! 他统共睡过没两个! “可你是,胤禩也是,万一那个也是呢?”见他盯着这茬不放,顾妍索性给他上起了哲学课:“既然有了一个你,那另一个你,再一个你也不是不可能。” 别说,这话还挺有道理。 2.0默了,梦里那个真假先不论,眼下这个总是吧? 既然是,那看着这辈子的自己这么没出息,成日里就知道混吃等死的,他也着实看不过眼。 可想想,这个要是出息了,那老四那边也难走,一时又纠结起来。 顾妍看他那张小脸都快扭曲到一块儿了,赶紧叫人把他带走,才继续看向胤禩:“你说,那会不会是真的?” “应该不会吧?”胤禩摸了摸发凉的脑门:“咱俩虽然没什么大本事,可也没干过啥伤天害理的事儿,便是发的那些横财,也基本是哪里有灾捐哪里,该不会再出事吧?” “倒也不是出事。”顾妍瘪了瘪嘴:“真的,那感觉特真实!要不是脸是宜尔哈的,我还以为自己就是那个八福晋!” “别瞎想,梦都醒了,你想想我,再想想咱们念宝儿,不过就是个梦。”胤禩安慰她:“反正就一个道理,咱做梦也不能受气!” 顾妍点点头,到底耗了精力,用了点东西后,就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没想到刚睡熟,两边瞬间翻页。 顾妍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匣子,打开看到里面全是银票后,伸手在大腿上掐了一把:“嘶!不是做梦?” 就算是做梦,也没听说过梦还跟连续剧似的有前情回放吧? 她拍了拍脑门,一路出神的回了八贝勒府。 等3.0回来的时候,就见顾妍坐在桌前发呆,面前还摆着一匣子的银票。 神色缓了缓:“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往后我再不会碰旁个。” 说完,就要伸手把匣子揽过去。 顾妍面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爷,您欠我六十多万两银子还没还呢,我是多傻才会继续往您身上砸啊?” 3.0:“……” “这些个是额娘知道您给我写了欠条之后,拿体己替您还上的,可不是拿出来给您继续扔出去听响儿的。” 3.0:“!!!” 3.0怒了:“额娘在宫中有多难你不知道?你竟然拿这些事去叫额娘操心?”伸手就要把匣子拿走,无论如何,不能叫额娘在宫里作难! 顾妍啪的一声打开他的手:“干什么呢?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她翻了个白眼:“额娘堂堂妃位,在宫里能有多难?平日里皇阿玛赏赐,儿媳妇孝顺的,手里头不知道攒下来多少!” 呵了一声:“再说了,额娘难不难的,又不是我这个当媳妇造成的。你这儿子但凡有点本事,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生母成日里做小伏低的,要不是你没出息的管我借了几十万两,额娘会不好意思的拿私房把这笔银子填上?” “郭络罗氏!”3.0脸上火辣辣的:“你莫不是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顾妍顿了顿,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你敢吼我?吃我的喝我的,拿我的银子养老娘和小妾,你还敢吼我?” 主院里这么大的动静,外头伺候的又没聋,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可再清楚又如何? 说到底他们就是伺候人的,没有主子的吩咐,可没哪个敢往里头闯。 顾妍才不管那许多,反正脑袋里的记忆告诉她八福晋九成九都不想活了,既然结果都差不多,还干嘛受这鸟气? 3.0被这一巴掌给扇懵了,从小到大都没这么屈辱过,一脚蹬了椅子,怒道:“郭络罗氏你发的什么疯!” 顾妍冷笑,想着记忆里老十两口子干仗是怎么样的,她便也酌情删减了一些,手脚并用的往3.0身上招呼。 “让你凶我!呸!还皇子阿哥!别的爷们都知道养家,就你,只会跟媳妇伸手要钱!除了说点好听的,你还有什么用?你看看隔壁四哥,人孩子多不多?可人孩子再多,人也知道自己努力去挣钱,从没想过跟四嫂伸手要钱!” “明儿我就去求求四嫂,这日子没法过了,请四嫂看在这么多年妯娌的份上,借我个几万两银子使使!” 3.0被她挠的头脸剧痛,一听这话,心慌的比挨打还难受,脸色阴沉沉的:“你想要什么条件就直说,今日闹这一场,不就是因为那几个?你既看不惯,想法子落了胎便是。只你要知道,你这八福晋的位置总归还在。” 言下之意就是既然在,少折腾这些有的没的,他要是倒了,那你这个八福晋也好不了。 右手累了换左手,顾妍一听更怒了:“合着便宜都让你占了?为了你的面子和往后的前途,用你十个孩子的命来抵我的怒气?” 呸! 狗男人! “你不就是这个意思?” 3.0咬牙切齿道:“到底都是我的骨血,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我是个男人!你一直都知道我的意思,没有子嗣,还谈何以后?” “什么?以后?” 顾妍惊讶的看着他:“你一个管媳妇借几十万两从不提还的男人,还想有以后?” “……”3.0:“???” 3.0被戳中痛脚,暴跳如雷:“郭络罗氏你非要说到这个程度?你以为我都是为了我自己?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嫡福晋,我若是成了,你不也跟着夫荣妻贵?” “这好事儿可不敢想。”顾妍左右看看,操起完整的点心碟子又扔了过去:“还没怎么着呢就郭络罗氏、郭络罗氏的叫!这要真叫你成了,说不得就成了那成日里哭哭啼啼的旧人。” 3.0:“……” 3.0怒发冲冠,急退两步避开碟子:“你当真要与我作对?” 顾妍找东西的手瞬间停了:“你说什么?作对?” 她双手抱胸站着,仿佛被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对啊!这辅助你成功累人不说,下场还不一定好,可要是说作对拖后腿……” 顾妍双手击掌,不怀好意道:“这活儿我熟啊!” 3.0瞬间反应过来了,想到嫡福晋拖后腿可能会造成的影响,硬生生忍下了心头血,压着怒火:“不过是话赶话说了出口,我这些年待你如何,你还不知晓?” 顾妍瞧他放弃了咆哮帝的表演,也淡定的坐了下来:“知道啊,吃我的喝我的,还拿我垫你的好名声嘛!” “怎么会,”3.0笑得牵强,为了打消她的念头,咬牙道:“要不你去庄子上住一住,府里的事情我处理,不会叫外人往你身上牵扯。” 顾妍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怀了就生下,你少干坏事往我头上扣帽子!反正家里这十个我都记着,若是少了一个,我就对外说死过人的屋子我不住!” 3.0:“……” “对了,欠条呢,已经两清了,”顾妍气定神闲的手心朝上:“府里这么多人呢,马上又要添十张嘴,爷,麻烦您把家用拿给我,半年半年的给就成,总不好饿着您的孩子。” 3.0憋了憋气:“去账房拿。” “开什么玩笑呢?”顾妍一脸看傻子的表情:“咱家账房有钱?从前那么说是我给你面子,那空荡荡的账房连只老鼠都没有,我上哪儿拿去?” 就没见过这么抠门的男人,这是装模作样习惯了,觉得媳妇就合该给你兜着是吧? 3.0没办法,心知今儿不安抚她,明日她可能真的豁出去找四嫂,恨恨道:“等着,待会儿叫人给你送来!” 顾妍还真就等着了。 只是左等右等的,一直等到有些昏昏欲睡,还没等到家用银子。 她坐不住了,带着人往前院去。 脚比嘴快,哐当一声,门直接就倒了。 “爷,妾身等了您许久,没见您回去,还怪担心的,只能亲自来找您了!” 终于发现自家福晋力大如牛的3.0:“……” 正给3.0出主意的何焯:“……” 3.0总算是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他哆嗦着手,顶着满脸的青紫,终于回了神:“你、你不是她!” “爷,是不是妾身下手重了把您脑子打坏了?”顾妍满目忧心:“瞧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妾身是您的嫡福晋啊!” 何焯是心腹,3.0有些事也不避讳着他,目光锐利起来:“你不是郭络罗氏!” 哐当—— 3.0被顾妍顺手操起的香炉直接砸晕了过去。 顾妍笑眯眯的看着何焯:“何先生,八爷犯癔症了,竟然说我不是我,你觉得呢?” 何焯:“……” 何焯眼睁睁的看着八福晋以柔弱的身姿把八爷扛了回去,一声都不敢吭。 3.0也就晕了那么一会儿,胃里正翻江倒海呢,猛不丁的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呆滞了一会儿,才开口:“她呢?” “爷在说什么?”顾妍一副听不懂的模样,“您累了吗?我扶您里头歇着?” “……”3.0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是当今皇八子,若是有了性命之忧,你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 顾妍想着自己刚才过来的时间点是停滞的,干脆坐了下来:“您放心,祸害的命总是很长的。”又搬过来铜镜给他瞧:“您看,脸上的淤肿很快就能消的,不耽误您六日后挣钱养家。” 3.0听的一肚子气。 她是无所谓了,可他不成! 若是叫外人知道八福晋被妖孽附身,那他的所有计划都是个笑话,与那大位再也无缘。 所以说他不仅得受着她的气,还得私底下给她描补遮掩? 当然,还有个一劳永逸的办法,直接病逝就成。 可宗室女眷在太医院都有脉案,一向身体康健的八福晋要是突然没了,再加上正蓝旗那边的人还没收拢到手里,于他而言绝对是很大的损失。 再有,他也弄不过她。 3.0越想越愁,想到自己现在是左右为难,心里的痛比身体更甚:“你想要什么?” “我只想跟您长相厮守。” 顾妍提过来一个包袱:“方才去您那儿走的急,许多东西也就没整理,您看这里哪些是您不要的,不要的就扔,我跟您身后捡!” 3.0:“……” 3.0看着自己这些年积攒的产业全在她手里,憋了一天的气终究是没忍住,活生生的给气晕了。 顾妍打了个哈欠,任由他瘫在地上,将东西放好后,靠着榻眯了过去。 再次醒来,就发现自己被人揽在怀里。 闻着熟悉的味道,她伸了个懒腰:“精神还挺好,我睡了多久?” “三四个时辰?”胤禩给她掖了掖被角:“这一晚上给我折腾的,你拳打脚踢干什么呢?肚子都叫你掐肿了。” 顾妍一愣,掀开被子看了看,立马就心疼上了:“哎哟!要不下回一人一个被窝吧?” “对了!”想到自己方才的事情:“我又梦到了!真的,这回特别真实!” “时间还是停滞的!第一个梦结束前是我出宫上马车的样子,第二个梦开头就是马车!而且跟连续剧似的,还带前情提示!” “那,感觉怎么样?”胤禩也没想太多,只满含希望的看着她:“异界游?我也……” 胤禩觉得自己飘了,他现在已经不满足在附近晃荡了,他想晃荡到别的地方去。 “那不行!”顾妍皱了皱鼻子:“万一你跟我一样,过去的对象是有妇之夫怎么办?” “不对啊!”胤禩突然想到了重点:“听你说的白天晚上都有,你们没什么吧?” 顾妍斟酌了一下语气,委婉道:“他叫我气晕了。” “……”胤禩:“???” 怎么,没晕的话你是不是还得有点想法? 在床上躺的时间有点久,顾妍洗漱好后活动了一下身子骨,那意思就是挺遗憾的:“六十多万两银子呢!我还没想好要怎么花,今晚睡觉要是再做梦,我一定花光了再回来!” 因着惦记这一桩事,顾妍白天倒也不敢睡,生怕睡多了脑子糊涂,还是按照正常作息来。 到了晚上,她拒绝了胤禩委婉的暗示,迫不及待的爬上了床,还给床头放了橘子皮来催眠。 果然,再次睁开眼,自己还在桌边坐着。 这下心里就有底了。 将3.0拖起来往床上一扔,随便盖了盖被子,顾妍带着自己收回来的债,打算出去做好事去。 正好南边这段日子有水灾,妯娌们之间,由太子妃牵头,打算捐些财物表心意。 这个也说不上是什么爷们之间拢名声,只能说是惯例,且这些银子拿出来的都是女人们的体己,便是康熙都不会多想。 顾妍这回可是带了满满的诚意去的,因着地点在宁寿宫,有牌面的人一个不落。 见到顾妍轻描淡写的送出了六十万两,良妃脸上的血色刷刷往下退,待顾妍过去后,怒火险些压不住:“你说老八欠你的,好,本宫给你还了,可你如今这般……” “额娘,您觉得我拿多了?”顾妍鼻子一抽,声音有些大:“那些遭灾的地方已经够难的了,儿媳既然有能力,帮一把又何妨?” 当然,她也没想得罪其他人,只看着太子妃,委委屈屈的:“我就是这些年都没个孩子,想着做做好事给自个儿积德,万一老天爷看在我诚心的份上给个机会,那这些也都值了!” 太子妃脸色缓了缓,六十万两可比她们多了太多了,但有了这个由头,一切都好说:“好事不怕晚,八弟妹有这份心,却是好事。”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顾妍擦了擦眼角:“毕竟这些年八爷从未往府里拿过家用,不怕叫太子妃笑话,我就是想着自个儿用嫁妆养家都养了六年了,现如今其他人也怀上了,总该叫爷为孩子们尽尽心!” “其他的,我总该为自个儿打算打算,花一笔银子买个可能有孩子的机会,这事儿我踏实!”顾妍说得毫不犹豫。 善心是不可能善心的,咱就是俗气的想要买机会而已! 一丝光都不可能叫3.0来沾! 无话可说的太子妃:“……” 脸瞬间通红的良妃:“……” 顾妍接着插刀,看向良妃:“虽然八爷这些年不养家还借了儿媳六十万两银子不还,但额娘会体贴人,您昨儿既然拿私房给还上了,那儿媳今日就全捐出去!来年争取得机会给您生个大胖孙子!” 没等良妃回神,顾妍又一脸笑意的跟妯娌们扯起了八卦。 其他人不管心里怎么想,可面上还是和和乐乐的岔开了话题,只私底下,3.0的形象却是碎成了渣。 3.0这会子还告假在府里养伤,待外头传出八福晋一口气捐了六十万两之后,心疼的快要滴血。 何焯小心翼翼的开口:“八福晋虽性子……但这事儿也是好事,于您的名声也有益处。” 话音刚落,3.0身边伺候的就慌慌张张跑了进来:“爷,大事不好了!外头如今都在说福晋养用嫁妆养了六年家,还被您借走了六十万两银子没归还!” 第47章 愤怒的小瞎子 “……”3.0:“???” 她疯了吗说出这些? 这些曝出来对她有什么好处? 顾妍:没好处,但舒服。 3.0在书房内大发雷霆,何焯直接遭了池鱼之灾,等顾妍带着称赞和荣誉回来后,见到的就是一个气得跟猪头没两样的人。 3.0坐在主院内,听到门口的动静,挥手叫伺候的人下去,咬牙切齿的:“你真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顾妍瞅了他一眼,乐了:“曾经也有人用这个语气跟我说话,但是你猜他后来怎么着?” “后来啊,他管他媳妇叫额娘。” “……”3.0:“???” 虽然只有两天的功夫,可3.0似乎已经习惯了她言语上的怪异,眼下只能忍着火气,开口:“我不管你是谁,但你既然来了,就该知道你往后的日子都系在我的身上,如果我没了好下场,那你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因着在宫里吃了不少,顾妍打了个嗝儿,说:“你说得对!” 3.0松了一口气,愿意松口就行。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么要做的就是收拾她造成的烂摊子,而不是一味的追究将她逼的更激进。 毕竟在有十足的把握收拾她之前,他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安抚。 3.0语气缓了缓:“如果说以前……”他语气微顿:“你既然不是她,那也没必要故意损伤我的名声,以前缺了多少我都补过来,只你以后有什么想法最好和我商量一下。” “毕竟我们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顾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伸手:“我又不是故意的,不过我现在很缺钱倒是真的。” “……”3.0噎了一口气:“你缓些日子,待过两个月再给你。” 眼下那些个兄弟们都起了心思,后院这时候不能着火,就算点着了,也必须捂下闷住。 只要以后能成,他自有法子收拾她! 顾妍缓缓眯起了眼,右手按在桌上,慢慢站了起来:“你在敷衍我?” 3.0心里一跳:“我没有!” 话音刚落,小案桌已经照着他的脸飞了过去。 “还没有?”她把上午藏起来的东西又掏了出来,抛了个媚眼:“爷,妾身还是心疼您的,只要您把这些转到妾身的名下,妾身会跟您好好过日子的!” 3.0没料到她说动手就动手,被砸的鼻子一酸,眼泪哗哗往下淌,气血逆流,堵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行,这女人不能以常理看待。 必须想个法子除了她,否则自己压根等不到那一日! 鼻血滴答滴答的往下,3.0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的都是你的,你要的这些,我都给你。” 他果断的出门找何焯安排接下来的事,同时不忘嘱咐他:“你那日见到的我也不瞒你!我这边出门不方便,你私底下各大寺庙道观去问问,只要解决了眼下的困境,我必不会亏待你!” 说实话,何焯不大乐意。 荣华富贵再好,那也得有命享不是? 再说了,要真是这么一件小事,他自然是要表衷心的,可自打见了八福晋的手段,何焯觉得自己干不过。 只干不过也得干,他现在是八爷的人,不论心里想的是什么,叛主就只有一个死字。 另一边,顾妍倒是乐呵呵的。 只乐极必定要生悲,她原本就觉得2.0被折磨了两年,也没再干什么匪事,也是时候放过他了。 刚好这时候来了个更渣的3.0,挺适合她练练身手来着。只没想到3.0动作忒快,且耐性特差,连一晚上都忍不了。 所以在看到对方大晚上的领着一个乔装过后依旧仙气飘飘的老头进来时,顾妍心底感觉不妙。 没等她开口,对方手里浮尘一甩,紧接着她五感瞬间消失,脑海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原来这个奇葩的衍生世界真有高人啊! 另一边,天将亮。 顾妍带着一股子后怕醒来,摸了摸心口:完了,真要是有高人,甭管自己还能不能过去,那原本的八福晋是不是要被她的行为给带累了? 又想到自己连着两回过去都是处于时间点停滞的状态,心里抱有一丝侥幸。 就这么胡思乱想的来了一个回笼觉。 天亮后,福喜过来伺候她用膳,顺嘴提了一句:“福晋,昨儿晚上四侧福晋叫了府医,今儿一大早的又叫了太医,说是又怀上了,咱们还按照当初的礼单送过去贺喜?” 哐当—— 顾妍手里的勺子直直的磕进了碗里,怒火渐渐冲上脑门:“姐姐有了?” 不是,宜尔哈怀就怀了,她这心里怎么就有一股子愤怒冲上头呢? 因着这股子莫名奇妙的愤怒,顾妍一上午都在躲着胤禩,同时带着一脸的心虚回了屋子,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在哪一刻移情别恋了四爷而不自知,要不然为什么会对四爷小老婆怀孕的事儿感到愤怒呢? 结果没等她想明白,回家看望孕中额娘的2.0就带着一脸的伤心和愤怒回来了。 说实话,有了3.0的渣,顾妍现在看2.0还是挺顺眼的。 这会子见他都气哭了,迟疑了一会儿,才问:“跟弘昀打架了?” 2.0:“……” 不是,他多大岁数了都,至于跟个两岁的奶娃打架吗? 没等他开口,前后脚跟进来的宜尔哈便开始怒气冲冲的指责他:“布尔和!都两年了!你放过我行不行!不论如何,我现在都是你额娘!你是四贝勒府的二格格,若是想以后有个兄弟撑腰,最好别耍花招!” “我是那么心狠的吗?无辜的人命我什么时候沾过!”2.0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他没忘那人看到宜尔哈时的恨意,这么个东西,凭什么做他的手足! 2.0快被气哭了,眼泪哗哗的往下淌:“我说了你那个孩子不是……他跟我长的一样!一模一样!我都在了,你这个脑子能不能多想想!” 长得一样就算了,关键是对方那张脸看着比这边的胤禩讨厌多了,他直觉一向很准,觉得这丫生出来肯定是个祸害! “而且我能看到!今天早上我看到他钻进去的!”他就算心里再别扭,可都两年过来了,至于去祸害血脉手足吗? 至于为什么这辈子能出现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2.0已经不去多想了,反正来都来了,死又舍不得死,他就想日子再好过一点而已。 顾妍一愣:一模一样?钻进去? 宜尔哈还没说话,她便率先后退了一步:所以说……她的愤怒是因为跟宜尔哈姐妹情深所以导致情绪上头? 可这也太巧了叭! 巧不巧的,宜尔哈认定她这胎怀的是个儿子,坚决不允许这个假闺女说她儿子不好,甚至为了安生养胎,还给2.0脑上扣了一个生辰相克的帽子。 当然,四爷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小老婆胡闹,将宜尔哈关了禁闭后,对二闺女时不时的往隔壁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顾妍没空去安慰老少男脆弱的小心灵,在半个多月没梦到那边之后,便也放下心思,转而套起了2.0的话。 可2.0目前正处于“好心当成驴肝肺”的委屈当中来着,除了日常给胤禩开小灶补补课,其他的,一概不搭理。 顾妍在他这儿碰了一鼻子灰,又想着人家正经皇子出身,肚子里的学识没掺一点水分,便也不再折腾他,只专心的等着宜尔哈那边的情况。 果然!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顾妍看着自己这第二个大侄女时,双手又克制不住的举了起来。 啥都别说了,就冲这想要揍人的举动,3.0没跑了! 3.0:“……” 3.0心里那个恨啊! 他怎么也没想到,就是请高人偷偷摸摸的来除个妖孽,没想到高人业务水平不怎么样,妖孽给除了,可他自己也嗝屁了。 在发现自己再次看到福晋的时候,3.0心中是很愤怒的。只没想到,他就愤怒了那么两息,莫名奇妙的就成了福晋腹中的胎儿。 说实话,才二十多岁的3.0还没经历过多少挫折,更没有多深沉的心思,还没等他搞清楚眼前的状况,胎儿体质就强制性让他下线。 再次能勉强听一听周围的声音,却已经是洗三之日。 虽刚出生看不见,可他耳朵没什么问题,先不提他知道自己这辈子成了老四的三格格有多震撼,光是这辈子的额娘是宜尔哈就叫他无法接受。 别的不说,再等七八个月他都当阿玛了,十个小妾都怀了,总有一个是儿子吧? 眼见着大好的日子要来了,结果因为那个附在宜尔哈身上的妖孽,他就这么活生生的断送了大好前途? 3.0想不开,非常想不开,恨屋及乌的,看见宜尔哈就嚎。 2.0看着便宜妹妹的死德行,冷笑:“生辰不和?哟,额娘啊,您的大儿子没了,这小闺女看着也不像是您贴心的小棉袄啊?” 小棉袄这词是他从顾妍那儿学来的,这会子才不管宜尔哈是不是在坐月子,反正他大老爷心情不爽快,总要找个好欺负的。 宜尔哈脸上挂着凄惨的笑,对着过来看她的顾妍,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妹妹啊,咱们姐俩命真苦!”她就是想要个儿子而已! “不苦不苦,闺女多好啊!”顾妍一边克制体内的洪荒之力,一边敷衍她:“咱们三格格长得多像你啊,一看就是亲生的!” “……”3.0正难受着呢,听闻又愤怒的叫了起来。 当然,传出来的只有哇哇惨叫。 顾妍掏了掏耳朵:“这孩子可真能嚎。” “对了,姐姐,前些日子我不是经常无故昏迷吗?”她一边说一边盯着3.0的脸:“我跟你说啊,我梦到我成了另一个八福晋!但奇怪的是,长相却是你的模样,你说奇怪不奇怪?” 宜尔哈没闲心搭理她:“不过就是个梦。” 可3.0不一样啊,听到她这么说,耳朵瞬间就支楞了起来。 顾妍挑挑眉,仗着对方刚出生跟小瞎子差不多,继续:“嗐!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不是我梦里还梦到那个八爷有了十个怀孕的小妾吗?你说说,就我这脾气,我能忍?这可把我给气的呀,接连两天把那王八犊子揍的鼻青脸肿的!” 3.0:“……” 3.0明白了! 他终于找到罪魁祸首了! 可惜毫无卵用,愤怒的小瞎子只能扯着嗓子怒嚎。 2.0眼睛转了转,似乎有些明白了,当下冷笑:“呵,哭的跟死了娘似的!” 宜尔哈:“……” 不是,这一个两个的,不让产妇好好坐月子了是不是? 第48章 是真的丑啊! 哎哟!老四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回头听顾妍说起这个想法的时候,胤禩脑子里只有这句话,又一言难尽的开了口:“来了个2.0不算,还来个3.0?” 不是,上辈子的老四成了各种cp党就算了,难不成现在流行爹党了? “这几个都被穿越女、重生女的cp给配烂了,我以为四八cp就够震撼的了,没想到还能拆cp成养儿子!”顾妍啧了两声,这辈子的眼界开的可阔可阔了。 “四八怎么可以配cp!”胤禩立马炸毛了,又纠正她:“老四是养闺女,俩!” 顾妍:“……” 嘿! 四爷什么心里活动她不知道,但是2.0跟3.0的想法她绝对能猜的出来! 估计一头撞死重新投胎的心都有。 …… 因着良心发现,再加上顾妍觉得3.0那个小奶娃也没什么好玩的,两口子便收拾收拾东西,包袱款款的跟着康熙逛了一圈科尔沁草原。 路途远,来回这么一趟也挺折腾,回来的时候已是四十二年的十二月下半旬。 只顾妍没想到,人刚回来,就叫她那好姐姐给堵了个正着。 宜尔哈目光复杂的看着顾妍:“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或者那种有上辈子记忆的?”她语气顿了顿:“你信吗?” “……”顾妍:“???” 顾妍说:“只听说过一孕傻三年,可没听说过傻成你这样的啊!” 宜尔哈想到自己这五个多月过的日子,整个人都崩溃了:“我知道你不信!可……可佛尔果春她不正常!” 你能想象吗,一个五个多月的奶娃娃,那眼神跟个大人也没区别! 布尔和好歹是见过了,还有熟悉的情分在,可佛尔果春……她不相信布尔和嘴里的什么一模一样之类的话,只觉得生了个前夫哥就够了,这一个她没见过的,着实叫她难以接受。 宜尔哈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反正有了这两个闺女,她觉得自己得英年早逝。 “妹妹,我知道你是有福之人,当初布尔和……”宜尔哈满眼都是期待:“佛尔果春给你养好不好?” “不好,”顾妍坚定的拒绝:“姐姐,布尔和跟我这个姨母投缘,时不时的过来小住一段日子,四哥跟四嫂都不会说什么。可佛尔果春才五个多月,你为了生这个,当初可是说了和布尔和生辰相克的话!” “再说了,那是四哥的亲闺女,给我养算怎么回事?” 万一别人再往桃色方面想,不得以为我这个八福晋是捏着鼻子给胤禩养的啊? 好说不好听不是? 宜尔哈就疯狂摇头:“妹妹你信我!我有预感!只要佛尔果春不在我身边,我下次一定能生个阿哥!” 上辈子弘晖就是个活不长的,只要她赶在钮祜禄氏前头生出了阿哥,以她身份之贵,以后还有弘历什么事儿? 想到明年钮祜禄氏就要进府,宜尔哈心里非常急切:“妹妹你帮帮我,我们姐妹这么多年的情分了,你帮帮我!” 顾妍:“……” 宜尔哈怎么回事? 人熊瞎子掰苞米是掰一个扔一个,她这是生一个扔一个? 就算要扔,扔给你家大老婆不就完了! 可宜尔哈不干呐! 她打小儿的执念啊! 为了以后,重生后连恩爱夫妻都不要了,一头撞进四贝勒府死活要当小,现在孩子一个接一个,眼见着明年钮祜禄氏就进府了,她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来母凭子贵? 顾妍看着她一脸狰狞的模样,属实被吓着了:“姐姐,你都是侧福晋了!” 索额图都死了三个多月了,太子一系更是开始走下坡路,等你男人以后上位了,你生不生儿子真不是那么重要啊! “不行!”宜尔哈咬牙:“我必须要生儿子!” 弘晖明年会病逝,她必须赶着今年这个机会,否则到了明年四福晋大恸之后,一切都很被动! 这跟上辈子必须生儿子继承爵位不一样,这辈子拼的是皇位! 宜尔哈抹了一把眼泪:“我若是能想出法子,妹妹你可愿意帮姐姐一把?” 顾妍:“……随便你。” 顾妍觉得她想法很天真,就算四福晋不关心,可也没听过哪家侧福晋会把自己孩子送给小叔子家养的! 只没想到,事情还真叫她给办成了! 翻年进入一月,顾妍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姐妹俩,看向四爷的眼神瞬间就变了:没想到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老四! 亲闺女呢,说不要就不要! 四爷很头疼:“八弟妹,麻烦你们一些日子了。” 他原本不想的,可宜尔哈这回铁了心的觉得孩子跟她不和,四爷不想听她闹腾,罚也罚了,关也关了,可对方不想养孩子不说,还不愿意给福晋养。 没办法,四爷觉得宜尔哈可能是吃错药或者撞邪了,偷摸摸的去找了高人。 没想到高人看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府里的两个闺女与生母相克。若不是知道宜尔哈那脑子和能耐办不出这种事,四爷险些以为这是他们串通好的。 本来吧,相克就相克,左右贝勒府大,福晋也可以养着。 可没想到人高人说了,他二闺女还好说,性子稍微平缓点,三闺女就不一样了,跟他这个当父亲的前途简直就是相生相克,若是一定要在一起,与他嫡子更是有妨碍。 这…… 四爷心里就嘀咕了,好歹是亲闺女。 再加上宜尔哈闹腾的动静瞒不过宫里人,四爷想着钦天监摆在那儿,不用白不用,干脆有事搞老爹去。 康熙:“……” 他就知道岳乐那一脉脑子不大机灵,生出个外孙女还净给他儿子找麻烦! 挥挥手叫他自个儿去了,孩子在旁人家寄养也不是什么大事,又不是说不认阿玛额娘了。 他自个儿的老大小时候不也是寄养在外的? 想到老大,随即又想到因索额图病逝后而有些萎靡的太子,康熙心底不大好受,叫了太子进宫。 太子爷适当放软了态度,父子之间的关系倒是缓和了许多。 因着这一桩,康熙心情大好,随后得到钦天监那边送来的消息说两个孙女生辰八字跟八福晋相合也没多在意。 文思是个有福的好孩子,孙女也是亲的,相合就相合。 四爷得知他爹在里头和太子相谈甚欢,压根就没有要他进去的意思,木着一张脸回去了。 怎么说呢,幸好他在里头有人,要不然传出的就不仅是跟八福晋相合了,跟八爷也挺和。 嘿,他的闺女跟老八相合? 要不是知道那位八弟妹说捶就捶的脾气,他觉得就自己那侧福晋常往隔壁跑的模样,背地里不知道多少人得嘀咕。 顾妍听完了四爷的理由,还真没法说出个拒绝的话,毕竟人孩子这么丁点大,跟你这个当姨母的又有缘分,带薪抚养的话,也着实不费什么劲。 待四爷走后,她怜爱的看着2.0:“啧啧,被亲爹流放的感觉怎么样?” 2.0龇着一口小米牙:“挺好的。” 老四真的挺好的,敢把他撵出家门? 呵! 他不把胤禩扶起来对着干就不是个男人! “以后就劳姨母操心了。”2.0磨了磨牙,亏他还想着怎么帮老四把路走的更稳,个没良心的! 感觉到顾妍的视线,3.0也很窒息。 他琢磨了五个多月,刚琢磨出以后干掉弘晖走武皇的道路,实在不行,当个揽权的大长公主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最后的胜利者得是他! 至于最后是不是老四成,这个不在他思考范围内,有他这么一个谋略奇才,老四除非是烂泥扶不上墙,否则就输不了! 只没想到,老四这个丧尽天良的连周岁都不让他在家过了! 2.0冷冷的看了一眼这个便宜妹妹,二话没说,扒上胤禩的胳膊当小老师去了。 3.0紧张的流了口水:屋子里就剩他跟那个妖女了怎么办? 他还是个孩子啊! 顾妍生怕自己不小心把他给捏死,提着他的包被袋子,把人往榻上一放:“小瞎子,你看得到我吗?” 3.0:“……” 3.0苦于不会说话,只能愤怒的哭叫起来。 外头被四爷分过来伺候3.0的奶嬷嬷战战兢兢的开口:“八福晋,三格格怎么了?” 顾妍忧心忡忡的开了门:“佛尔果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动不动就哭,我记得布尔和小时候不这样。” 奶嬷嬷不知道二格格小时候是什么模样,但是这三格格脾气大又能哭确实是真的。 “那,那奴婢进去照顾三格格?” “这个倒是不用,我家念宝儿还有你们府上的二格格都是我一手带大的,三格格也一准儿给你们带好!” 奶嬷嬷就感叹八福晋果然是个好的,人自己还没生个儿子呢,因着自家侧福晋要生儿子的渴望,二话不说就替姐姐来养孩子,再找不到这么好的妹妹了! 房门关上,顾妍搓了一把脸,压低了声音:“好侄女,姨母会好好关照你的!” 3.0一个哆嗦尿了出来,深觉自己以后的日子会不太好过。 果然,他那个便宜姐姐也就罢了,这妖女竟然把她家那个小妖女也召唤了回来。 每到早晨,3.0总能在熟睡中被一阵抑扬顿挫的声音给刺激醒,没等他抗议,嘴里又被粗鲁的塞了饭碗。 他好歹也是皇子阿哥,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可顾妍才不管他想什么,娘俩白天晚上轮流干活儿,将3.0的生物钟调得无比契合,还顺带的将奶嬷嬷补得浑圆无比,自然,3.0跟着也开始胖胖壮壮起来。 回头四爷看到他小闺女的模样,心说八弟妹果真是个福气厚的,他家佛尔果春在自家府里是天天哭天天嚎,结果到了隔壁,按时睡觉不说,人也是见风就长。 3.0:“……” 听到老四的话,3.0又给气哭了。 任谁这么照猪似的喂,那也瘦不下去啊! 早知道会过上这么不自由又屈辱的日子,他做什么要坏老四跟宜尔哈的好事?反正宜尔哈能不能再生都是个问题,是男是女更是未知,生下来更是不能保证到成年,他作什么作啊! 人家是未来皇帝,顾妍自然给面子,就说了:“不提我跟姐姐的关系了,四哥您跟八爷也是亲兄弟,不就是叫两个侄女在我家住一住?我家弘念这几年跟着皇阿玛在外头跑,您这个四伯也是常常照料,咱们两家着实不用太客气。” 3.0气得发抖:老四照料你闺女,你就是这么对待他闺女的?! 可惜他再多的话都说不出口。 因着这股子憋屈劲儿,3.0开口更早,满周岁就能吧啦吧啦的发表自己的意见和想法。 “姨母,佛尔果春已经周岁了,可以回家住了,”3.0这段日子没少私底下偷偷练习,这会子终于能顺畅的开了口:“好些日子没见额娘,额娘肯定想我跟姐姐了!” 2.0舀着蛋羹,冷笑:“想额娘啊?额娘忙着生儿子呢,可不想你!” 3.0:“……” 这个他当然知道! 就是因为不想让宜尔哈生儿子,他才急着回去的! 虽说生下来不一定长大,可要是没怀上,不是更省事? 他不明白宜尔哈为什么不待见自己,但有一点是肯定的,现在还没怎么着就不想要他,真要等她生了儿子,那就意味着自己的路更难走! 顾妍觉得2.0是越看越顺眼,给他添了两个鱼丸:“我养了你五个多月,结果你就在家里过了个周岁宴,转头就把养恩给忘了?” 又意有所指道:“小孩子心思少一点,你瞧瞧你,秃成什么样了?” 3.0:“……”他才一岁!不长头发也是正常! 3.0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安慰自己:想走那条路,名声就不能坏! 可他一想到自己这辈子因着养恩得恭恭敬敬的对这妖女,心里就更憋屈了。 没办法,他打算委屈自己,转而去讨好宜尔哈。 “佛尔果春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没良心啊?你姨母养了你这么久,你要是突然回来,她该多伤心?”宜尔哈当然不要这便宜闺女,布尔和就算了,鬼知道这个是个啥玩意儿? “我是你额娘,你便是不来看我,我也不会伤心,可你姨母就不一样了。”宜尔哈慢吞吞的喝着助孕的药:“她脾气可不怎么好。” “可您是我亲额娘啊!”3.0急了。 宜尔哈怎么回事,上辈子不是一直都想要孩子的吗? 宜尔哈皱眉,开口:“我瞧你话说得比你姐姐当初利索多了,要实在想我,回头跟你姨母说说,叫她开个小佛堂专门给你捡佛豆去,也算你的孝心了。” 3.0:“……” 宜尔哈不想再跟她多说话,怕影响药性,带着人去了隔壁:“妹妹啊,也真是难为你了,我家这个小的着实不省心!不过孩子孝顺也没办法,你要不回头开个小佛堂,叫她在里头捡佛豆静静心?” “捡佛豆?”顾妍眼神有些奇怪:“这个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挺好的!”宜尔哈抬手塞过去几张银票:“养姑娘比养小子费心多了,你别多想,这是姐姐心疼你的辛苦费!” 多想? 不不不,钱的事怎么能叫多想呢? 顾妍笑眯眯的:“既然佛尔果春这么有孝心,那我也不能挡了她的一片心意,姑娘家有孝心到底也是个好名声。” 3.0:“……” 3.0咽了咽口水:“额娘,姨母,我才一岁,捡佛豆这事会不会影响姨母的名声?” 钱都拿了,虐待侄女你好意思? 顾妍理直气壮道:“不会!皇阿玛只会觉得我心疼你为你铺路呢!毕竟你不是你阿玛长女,也不是你额娘长女,长得还一脸挫样,这要是还没个好名声,往后哪个好儿郎愿意娶你?” “……”3.0:“挫样??” 老子怎么会嫁人! 可惜胳膊拧不过大腿,3.0当天晚上就被关在小佛堂里头捡佛豆。 当然,是坐着躺着都行,不强求你跪。 可即便不用跪,3.0也觉得这后宅主母收拾小妾庶出的法子用在自己身上很丢脸啊! 没办法,只能暗地里用私房叫人传出八福晋虐待侄女的名声。 顾妍收到底下人的回话,挑挑眉,任由她们去传。 过了两日,她收拾收拾,进宫给婆母请安去了。 巧了,康熙也在。 “这就是老四家的三格格?” 康熙这段日子跟太子父子情深,心情不错:“到底亲阿玛和额娘都在,你心思多放在弘念身上,不能委屈了亲生的。” 他就是偏心眼子,反正现在谁都比不得他的乖孙女! “这个是自然的,只是这孩子生下来就不健壮,儿臣想着也是亲侄女,总要细心照料的,待她安稳大了,才不辜负四哥和四嫂的信任。” 3.0听的白眼直翻,状似无意道:“皇玛法,佛尔果春想额娘,您能不能叫姨母不要再让孙女捡佛豆了?” 良妃脸色一变,惊慌的看着康熙,生怕儿媳妇落个心狠手辣的名声。 没想到康熙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在看到3.0之后突然就木了,半响才开口:“老八家的,你跟皇阿玛说实话,这孩子真是郭络罗氏亲生的?你照实说,如果叫你给换了,朕顶多罚你些银子,不会怪你。” “什、什么?” 3.0愕然的长大了嘴:什么意思? “皇阿玛,您觉得佛尔果春这模样,儿臣能上哪儿换去?”顾妍幽幽的叹了口气:“到底不如布尔和貌美。儿臣也是想着,这孩子长成这般模样,往后的额驸不大好找,所以才给立了个孝顺的名声。” “唉!不过孩子还小,不懂事也是有的。” 什么叫长成这般模样? 他长成什么样了? 因着孩子小一般都不给叫照镜子,所以3.0还真没想过自己的长相问题。 这会子他越听越不妙,噔噔噔的跑进了良妃的内殿,待看到镜中的模样后,哐当一声撞翻了椅子。 顾妍跟进来,一脸心疼的把他抱着:“乱跑什么?丑是丑了点儿,但你阿玛是贝勒爷,你别担心嫁不出去!” 3.0:“……” 3.0一脸的生无可恋:长得像失了帝心的已故安亲王岳乐怎么办! 在线等,这个真的非常急! 招当今嫌弃就算了,关键是对方真的丑啊! 长在男人脸上就算不上多好看,这粗眉小眼睛的,他这辈子还是个格格,长大了还能看吗? 人抱了出去,康熙是多看一眼都难受,又想着这是亲孙女,便道:“老八家的,回头朕给你多送些好东西,你可千万别教她舞刀弄棒的。” 已经很丑了,可不能再传出个粗鲁的名声。 3.0:“……” 就,真的想死一死。 第49章 抄家伙上! 许是老天爷折腾够了,反正顾妍现在就是过着吃饭睡觉看丑逼的日子。 嗯,到底是个姑娘家,丑逼她一般都不当面叫。 而2.0那边,一开始没人说还不觉得,这一经提醒,确实觉得便宜妹妹越来越辣眼睛。 又眼瞅着六月底钮祜禄氏进府,他回去围观了这位以后生下了弘历的女人,再去四福晋那儿请请安,嘴角的笑越发的古怪了。 呵,这都六月了,弘晖过了劫日,身子骨比他还壮实,而宜尔哈这般拼死拼活的……就她那脑子,能生出多聪明的阿哥来? 相比较识时务,2.0这一点做的比3.0好太多。 至少他觉得就目前情况来看,已经成了个格格,与其像佛尔果春那样私底下做着武皇梦,还不如趁着顾氏这股东风出去走走看看。 说到佛尔果春,2.0觉得这丑逼果然是死的时候太年轻,整个人自大的不行,要不是在八贝勒府住着,就那脾气,指不定还得连累自个儿。 2.0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眼下都四十三年了,暗地里的形势越发严峻,与其把这祸害留着搞事,还不如远远的送走。 眼珠子转了转,想着这边两口子的盛宠,2.0找胤禩商量去了。 “啊?出海?”顾妍迷茫了一会儿:“咱俩又没有什么金手指,高产量物种如今也都有,咱俩出海能干嘛?” 最关键的是,在这个没有卫生巾的年代,她早就堕落了,好歹现在还有人伺候,这要是出去了,物资不充盈的情况下,光是想想每个月的生理期她就头皮发麻。 其实她倒是想苏来着,奈何没这本事,早死的白月光亲妈那是各种各样的吃食方子都有,唯独没有给她苏出卫生巾。 胤禩想了一会儿,道:“虽然咱们什么都不掺合,但老大跟老二最近可是越发的针锋相对了,后头还有个跟着摸鱼的老四,咱俩别的不说,圣心却是有的,这会子避一避风头也好。” “行吧!”顾妍没啥意见:“可你是皇子,你确定你出得去?” “怎么出不去了?”胤禩捂着胸口:“就我这样风吹就倒的,哪个兄弟会不放心?” 顾妍摆摆手随他去,总归就算他自个儿乐意,康熙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体弱多病的儿子往外奔的。 又逢今年国子监来自琉球国的学生不少,其中还有琉球的王室成员,胤禩在外头转了几圈之后,康熙没两天就知道自己这儿子向往外头的生活了。 又有琉球自明洪武五年以后一直向华夏称臣,且延续华夏的年号,便是改朝换代到清朝也是如此,康熙心底还是比较放心的。 再不放心也没辙,宝贝孙女小脸一落寞,他就立马舍不得了。 “罢了,就叫老八出使琉球吧,今年琉球王室的册封旨意刚好还没走,就叫他当这一回的钦差大臣。” 一听是肩负外交的艰巨任务,顾妍立马就愿意了。 好歹是出使附属国,自家的面子岂能丢? 这也就意味着赶路虽然辛苦了些,但跟着的人手绝对不会少。 又因倭寇时常骚扰琉球,康熙还另派了抗倭将军一同出行,安全上自是不用担心。 事情落定后,顾妍奔着人设不能崩的想法,叫福喜进来:“圣上恩典,准许我随八爷出使琉球,你给大格格准备准备,这段日子就叫她住宫里去,她玛法和玛嬷在,指定受不了委屈!” 福喜有些诧异:“福晋,咱不把大格格带着?” “带她干什么?”顾妍毫不犹豫的拒绝:“她自己也是不想出京的。出门万般难,她那么小,我又如何舍得叫她受罪?” “对了,”顾妍盘算着:“四爷家两个格格身边的人你敲打敲打,这出门在外的,可不能太娇惯。” “……”3.0:“???” 躲在门口偷听的3.0瞬间摔了个倒栽葱。 这还能再双标一点吗?! 你自己闺女舍不得出去受苦,别人家的闺女就可以随便糟蹋?! 3.0摸了摸被磕疼的小米牙,站起后气得硬是脚下不稳,那等蛮夷之地,他绝对是不会去的! 可惜反对无效。 四爷是个迷信发烧友,在二闺女死活闹着要跟八叔出去长见识时,特地找高人求了一卦,结果高人买一送一,说他家三格格最好随着命中福星走,否则性命堪忧。 回头听到四爷跟宜尔哈的对话,2.0端坐冷笑:性命之忧? 就那个蠢货,真要是留下了,一家子都能被他带累,说性命之忧都是轻的! 果然啊,宜尔哈也是这么想的:“既大师都这么说,爷,佛尔果春也叫跟着去吧?亲叔叔亲姨母的,还有布尔和这个稳重的姐姐跟着,仔细一些,定出不了什么事!” 钮祜禄氏都进府了,虽不得多少宠爱,可宜尔哈内心还是很迫切,一点都不想俩便宜闺女留在身边坏她好事。 再有,弘晖那边叫福晋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她即便没有那心狠的手段,心里到底也是有些失落的。 不过嫡子在不在的没关系,现如今的太子不也是嫡子? 一切都说不准,还是先要个阿哥要紧,没有阿哥在手,别的都是空话。 四爷点头,到底觉得自己俩闺女不是很懂事,便从手底下拨了两个府医跟着,常用药材也备了不老少。 “四哥客气了,”顾妍搓搓手,扶着自家那病弱的老爷们:“四哥放心,俩孩子算是生下来就由我带着的,到时候绝对好手好脚的给带回来!” 路途遥远啊,过去不知道半年的时间够不够,毕竟她也不赶时间,一路上总得吃吃喝喝玩玩。 “……”3.0:“???” 被捆成木乃伊的3.0在马车内干瞪眼,咬着嘴里的布团呜呜直叫。 2.0伸手将他脑后的布条系得更紧一些:“好妹妹,听话一点,等出了城,我就把你解开。” 又掀开帘子下了马车:“阿玛,我会听姨母的话的。” 四爷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不必去的,宫里玛嬷也舍不得你去。” 2.0摇摇头:“可布尔和只有这几年的时间能松快了。” 四爷一愣,叹口气:“罢了,听你姨母的话,不论发生什么,都别离开你姨母的身侧。” 养姑娘就是这点愁人,往后总是要嫁的,难得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出去看看秀丽山河,他这个当阿玛的,总不至于这点都兜不住。 至于老三……哦,四大爷想起老三就头疼。 这倒霉孩子昨儿晚上竟然说做梦梦到自己坐在金龙的怀里,还一脸天真的问这个代表什么? 代表什么? 代表你阿玛不想把你留在京城惹事儿! 马车踢踢哒哒的走远,顾妍把胤禩往后面的马车一扔,过来呵护她的两个宝贝侄女。 3.0一脸的生无可恋:出京了,往后这妖女怕是一点忌讳都没有了吧? 2.0冷眼看他,说到做到,一直等到出了城门才给她松口:“嘴巴酸不酸?要不要喝口水?” “你让我堵一个时辰试试?” 3.0气得口吐芬芳:“布尔和你疯了吧!我是你妹妹!你自己要出去找罪受就自己去!为什么非得带上我?” “妹妹更得带上了,”2.0还没说话,顾妍就笑着解开了绳子:“亲姐妹呢,哪儿舍得把你丢下?” 2.0点头赞同:但凡你是别人家的,那爱死死去,谁乐意管? 3.0气得眼前发黑:亲姐妹你个锤子! 老子是个爷们!! 3.0满心绝望,同样都是八阿哥,为什么他当阿哥的时候处处受到制肘,而那个却能带着媳妇侄女游山玩水出使附属国? 上头那位就不怕养大了他的心? 2.0端端正正的坐着:“姨母说的是,就像您跟额娘一样,亲姐妹之间总是互相惦记的。” 嘿,宜尔哈要是知道自己被亲妹妹惦记,估计不会很愉快。 “布尔和真会说话!”顾妍捏了捏2.0的小脸蛋,笑吟吟的:“我早上看到你把佛尔果春捆过来的时候还很惊讶,现在想想,妹妹不听话多半是废了,多打两顿就好了!” “姨母过誉了,”2.0轻飘飘的瞥过去一眼,以大欺小的感觉简直太美妙:“佛尔果春还太小,打坏了就不好了,不听话就捆着,实在不行,拴着也成。” 之后这丧心病狂的姨侄俩不论说什么,3.0都听不进去,因为他方才看到马车里摆着一口大箱子! 箱子没盖! 里面全是粗糙又结实的麻绳! 不用说,这麻绳大概率是给他用的。 …… 陆路还好说,可一旦走上水路,除了顾妍依旧生龙活虎的,身边这一大两小的全部蔫了下去。 站在窗前吹了会儿海风,顾妍看到前面有一座小岛屿,琉球那边的一个王室成员说上面有人居住,还有个小集市可供补充物资。 她有心上去瞧瞧,可想着随行的刘将军带着抗倭旨意,倒不好叫人家在海上折腾。 只没想到,那边倒是先遣人来问能否在岛屿上修整一番,补充补充淡水资源。 顾妍见到这位刘将军心腹那一脸菜色的模样,心里也很无语:老康可真逗,虽说将士们养得都不错,可这领头的几个上船就晕,到时候怎么跟擅水域的倭寇作战? 又问了琉球王室那边的人,顾妍给船上留足人手,带着人下去补充物资。 只下船没多久,才走了百来米,就发现前方有一伙子人探头探脑的,瞧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琉球王子尚益惊道:“八福晋,是倭寇!” 现如今的琉球国主为尚贞王,他倒也舍得,好容易养到二十多的王子就这么直咧咧的往清朝送。 随行的将士不少,尚益倒是不担忧,只对时常骚扰琉球的倭寇很是痛恨:“八福晋,臣护送您回船,有刘将军在,这群倭寇插翅也难逃!” “我可以试试,”顾妍动了动手腕:“福喜,将刘将军的人留下,你带着咱们府上的护卫,护送王子回船!” “八福晋不可!刘将军……” 尚益一看顾妍要以身犯险,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王子您请。”福喜严格的执行了自家主子的命令,又见这位王子单纯,提点到:“咱们福晋可是个单挑匪徒据点的人物,您留下可能不太合适。” 尚益:“不太合适?” 不不不,他要真是抛下清朝的贵族夫人跑回船,回国后那些兄弟们会让他知道王位这事儿跟他也可能不合适的! 顾妍见他不肯走,也没强求,只提着临行前特地打造的一对仿李元霸的擂鼓瓮金锤,眼里满是兴奋:“福喜,抄家伙上!” “……”尚益:“???” 不是,这单只百来斤的大锤在八福晋手里怎么跟绣球似的? 第50章 穷凶极恶,打钱 “冲鸭!” “杀啊啊啊!” “干!!!” “扯他们裤衩!”尚益看着一边倒的形势,激动的直跳脚。 “……”顾妍:“???” 她八贝勒府的护卫口号里怎么混进了个奇怪物种?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对面的被打蒙了倭寇如此,这边打得正激烈的也是如此。 尚益摸了摸脑袋:“为何酱紫看窝?” 砰—— 不知道谁朝尚益扔了个鞋底子,一下子就给他砸懵了。 对面的倭寇小部队也没想到遇到如此棘手的人物,怕再打下去自己这点人手就没了,赶忙派了个肥壮大汉站前头,色厉内荏:“你们是什么人!” 倭寇大部队的主要任务是骚扰周边小国以及争地盘,像是他们这种以劫掠为生的小部队,一般都是挑个好日子出来抢些粮食女人,轻易不杀人。毕竟有些小岛上就那么点子的人,杀光了,谁种地打渔攒家当的给他们来抢? 顾妍这边因着琉球王子的口音,对倭寇的话倒是勉强听得懂,眼下也不要人翻译,一脸深沉的开口:“莫问英雄来处。” 显然,对面没听明白。 福喜哼了一声,鄙夷的看着这些倭寇,向前大跨一步,叉腰:“我们,穷凶极恶,打钱!” 打、打钱? 对面的死胖子给整懵了,毕竟劫人者人恒劫之,眼下大概率是要破财消灾的,可打钱是什么意思? 福喜真没想到这些倭寇如此文盲,啐了一口:“赶紧的,有多少钱都交出来!” 一个个的,打钱这么潮流的话都不懂,就这还好意思出来混? 那死胖子经常在这一带流窜,理解能力稍微强一点,便回头找老大商议去了:“对面的来历不明,只那领头的妇人武艺高强,头儿,咱们弄不过,那边又要银钱,许是今日的东西都要交出去!” 倭寇嘛,指的不单单是海的那一头,还有许多当地土著混迹其中。 眼下这位被成为头儿的刀疤脸就是当地人,他能在一帮海外浪人以及本地人当中混到倭寇小头目的位置,那本事也不是吹出来的。 刀疤兄这会子听到肥仔小弟的话,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老子出来抢一趟容易吗?说给就给?” 这破地方,一年到头也就抢些粮食,哪来的银钱给他们? 肥仔道:“可咱们的人都给打瘸了!” 好家伙,那一对大锤子使的,弟兄们除了跑得慢的,就没几个囫囵整个儿的。 刀疤兄神色凝重,这时,另一个小弟跑了过来:“头儿,这妇人估计是府城那边过来的,我瞧着边上停了好多大船,许是跟官府有些关系,咱们还是撤了吧?” “官府?”刀疤兄没当回事,这边缘地带的官兵要是管用,他们也不会隔三差五的出来打砸抢还不带害怕了。 “叫人撑小船给兄弟们送信,官府的人又咋样?来了这边,那妇人再是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这边人可不少,船上那些老爷太太们可不一定敢下来,又道:“找两个面皮白嫩的过去说话!” 肥仔有些迟疑:“头儿,这些人不像是咱们这边的,您这法子有用?” 就算是使美男计,可人家那边个顶个白嫩,咱也比不上啊! 刀疤兄又是一巴掌呼了过去:“让你找你就找去!”这别国的浪人就是没自家小弟好使,要不是心腹过去挨宰,他何必费这劲? 肥仔带着满脸巴掌印过来交涉了:“这位夫人……” “你就是那个面皮白嫩的?”顾妍耳朵好使,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抡起大锤就把人砸飞了:“你们当我瞎啊!” 要使美男计好歹拿点上档次的货色来啊! 这么个东西,长得还不如3.0呢,瞧不起谁呢这是? 3.0:“……”谢谢,有被冒犯到。 耳听肥仔哐当一声栽进了泥塘子里,倭寇们齐齐后退了一步。 刀疤兄:“……” 刀疤兄碾了碾脚后跟,竭力撑住自己发抖的腿。 娘的,这么个怪力妇人到底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顾妍哼了一声,拎着自己的一对大锤,极其嚣张的往前走。 刀疤兄眼见着这恶妇下盘沉稳的往跟前来,后脖颈突然一阵发麻,汗毛全部竖了起来。 哆哆嗦嗦的:“你,你想干什么?” 肥仔沉痛的从坑里爬了出来,一把抓住刀疤兄的脚腕:“头儿,美男计不行!” “痛快点,东西都交出来!”顾妍看手底下的人过去安抚了渔民,转头不耐烦的看着他们:“老实点,抢了多少全拿过来,顺便把你们的窝点指出来,大老远的都饿了,我赶着过去吃饭!” 又抬脚把刚爬上来的肥仔撅了回去:“别想耍花招,瞧见那边的大船没?这是朝廷的钦差大臣来了,你们要是利索……” 钦差大臣? 刀疤脸心里一咯噔,沿海的都叫先头大部队打怕了,再加上本朝管控力度强,当地的官员权力没那么大,一省以上的官员倒是有权利,可人家为了政绩都是一茬一茬的遮盖,谁会为了他们这些小人物大动干戈? 眼下当地官府不作为,不大敢跟他们别苗头,可要是朝廷来的钦差……万一再来个将军什么的,那为了军功,也确实不好对付。 这会子听到这话,又见自己的人手被全部摁倒,刀疤兄的语气里不由得带了丝期待:“利索点就会放了我们?” 顾妍抬了抬下巴,神情倨傲:“当然!交钱买命,我保证,拿了银钱,一定会放了你们!” 但你们这膘肥体壮的,一看就没少对沿海民众下手,老刘肯定要依法处置你们的对吧? 咱就是钦差的家眷,顺路给民众们做做主,散散脏银什么的,捉拿倭寇的事儿可不归咱管。 刀疤脸沉默了一会儿,道:“夫人,小的们也就是糊弄口饭吃,今日所得全在后岸的棚子里,您派人去,都在那儿呢。” 没一会儿,暗卫一就带着几口巷子和麻袋过来了:“福晋,都是些粮食和咸鱼干。” 顾妍沉默了一会儿,整个人都被臭咸鱼给包围了:“……咸鱼干?” 不是,老娘的大锤头一回出场,几把咸鱼干就想打发了? 顾妍眉头皱得死紧,恶狠狠的:“去吧,教教他们做人的道理,完事了再挂起来做成咸鱼干!” 她一个眼神过去,除了带下来的暗卫,其余的全部手脚并用,将这三十多倭寇扔进烂泥塘里开始狂殴。 尚益毫无王子包袱,顾不得找那个砸他的人,这会子也挽起袖子,又蹦又跳,激动的嗷嗷叫。 可怜的肥仔本身就在泥塘子里,这会子见自己一伙人在泥塘子里涮过后挂起来,艰难的挪动手臂,从腰下抽出了被污泥染得漆黑的兜裆布:“认输!我们认输!我们愿意交银子!” 刀疤脸:“……” 刀疤脸吐出嘴里的断牙:“妈了个巴子,老子就知道你们这群浪人没骨气!” 毕竟以劫掠为生,这群倭寇互相之间信任感也不是那么的强,尤其是刀疤脸,出来打劫时可不敢把家当留在窝点,全部带出来不说,还打算去城镇那边给相好的买一根银簪子。 这下好了,别说银钱,连个铜板都在肥仔的口供下抖落了个干净。 顾妍抡起铁锤在他耳边哐了一下,险些把刀疤兄震成了痴呆:“你少废话!” 肥仔虽离得远,可铁锤撞击声也险些把他震聋,咽了咽口水,艰难道:“夫人,小的知道他们的银子藏在那儿!真的,所有人的都知道!” 他又不是本地人,只是来这边忍辱负重打前哨的,今儿本来打算干最后一波再偷了其他人的银子回国娶个婆娘生孩子,没想到就被抓了个正着。 银子什么的,反正他几乎没有,供别人的银子也没多少心疼,总比没了命强。 这会子点头哈腰的带着人手去挖东西,过来后又一脸讨好道:“夫人,东西都在这儿了,他们带出来的全叫小的给挖出来了!” 顾妍满意的点点头,示意暗卫继续把人挂上去。 肥仔:“……” 不是,钱都给了,怎么还挂呢?! *** 等老刘带着人冲过来时,顾妍早已经一脸寂寞如雪的拎着大锤开始哀伤。 见他过来,翻了个白眼:事儿都办完开始分赃了才来,晕船能晕成这德行? 显然,老刘的老脸也很是挂不住:“八福晋,属下来迟了!” 老刘此行虽挂了将军一职,但这属于临时调兵用的,而且胤禩还是他头顶的钦帅,最后还得听胤禩的。 而胤禩又是个妻管严,啥啥都听媳妇,说到底,他还得听这个八福晋的话。 对此,老刘老不满意了,觉得自己这一趟镇压琉球边境的倭寇之功不突出了。 “老刘啊,过来,抓倭寇是你份内之事,一个都别漏了!” 刀疤兄:“???” 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呢?! 顾妍也不管他,待福喜清点完后,叫人把粮食等物分给岛上的渔民,银钱又略略给了些,不敢多给是怕给他们带来更多的麻烦。 老刘看着地上的财物有些可惜,正要开口,就听顾妍道:“老刘啊,你晕船可好了?唉,宁波府自前朝就一直深陷倭患,本朝圣上虽解除海禁,可倭寇依旧时常扰民。老刘啊,咱们不若在此地停留一些日子,帮宁波府的父老扫除倭寇?” 帮宁波府父老扫除倭寇?! 老刘觉得这不是他的活儿,他只想去琉球:“八福晋,八爷是出使琉球的钦差大臣,琉球那边还在等八爷带着册封旨意过去呢……” 他老刘家世代为武将不错,可那都是陆地打仗啊! 为啥他家老头子要把他这只旱鸭子撵过来护送八贝勒一行人? 有八福晋在,他能捞个啥功劳? “那个不急!”尚益不知打哪儿窜了出来,鞋都掉了一只:“八福晋,刘将军,琉球那边不急!海路时有耽搁,父王定会理解的!” 反正册封的是他父亲,轮到他且早着呢,眼下趁着八福晋这股东风,展现展现自己的实力才是实在的。 至于主要出力人……不不不,那个不重要,船上的那些琉球贵族只要知道自己这个王子随着清朝贵族们在岛上一起拿下倭寇就行了! “尚益王子说得不错,”顾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老刘:“老刘啊,咱们也不是外人,你就没想过你阿玛让你过来是干什么的?只要你听我的,回头去了倭寇据点,私底下好处我分你一半!” 这些都是潜规则了,哪个出外领兵的没有扣下过脏银? 只要差事办好了,上头的人自然不会计较这些小事。 老刘支支吾吾的,避开尚益,小声道:“八福晋,属下不会凫水。” “……”顾妍:“???” 千算万算,可谁能算到你一个外出领兵的不会游泳啊! 剿匪这种事,自然是要一鼓作气的,顾妍便叫老刘留下把船上娇娇弱弱的老爷们看好了,自己则领着贝勒府的护卫,趁着日头赶紧的为民除害去了。 结果等她带着十数人天擦黑回到小岛,却见胤禩拎着鞭子,一脸严肃的盯着老刘。 挂在石头上的刀疤兄看到剩下的弟兄们被挂在船头带过来,嘴里发出了呜咽的悲鸣:完了,最后的人手都没了! “嘛呢?”顾妍砰的一声把大锤扔在了地上,活动活动手腕:“暗一啊,安排人给明州知府传个话儿,就说这些个按照大清律法来处置,告诉他,要是缺了哪一个,就叫他自己年底的时候去跟圣上解释,明白了?” 暗卫一拿眼睛瞥胤禩,后者满脸的严肃:“福晋说话你没听到?咱家是谁做主你不晓得?” 暗卫一:“……”晓得是晓得,就是没想到你怕媳妇怕得这么理直气壮。 老刘乍舌,背挺得更直了。 胤禩接到顾妍的眼神,又成了那副温润的模样:“出来这一趟辛苦你了,我身子骨不好,且要你操心,这要是剿匪的活儿都叫你干了,那老刘不是跟着过来捡便宜的?” “所以啊,”他抬了抬手里的鞭子:“我得教教他凫水。” 顾妍看看严肃的老刘,又看看认真的胤禩,心疼了:“凫水有什么难的?” 抬起脚就把老刘蹬进了浅湾处,又叫几个会水的在边上看着:“多喝两口水就会了!” “……”老刘:“???” 呔! 有人暗害朝廷命官! “……”尚益:“???” 尚益看着咕嘟咕嘟喝水的老刘,不禁陷入了沉思:他方才在这边偷偷释放的潺潺水流,这会子该是稀释了吧?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0-60 第51章 钓鱼执法 老刘觉得很不对劲,尤其是这水的味道还怪怪的。 顾妍那边解决了碍眼的人,又叫自己人把这些个往宁波府的知府眼皮子底下送,只要对方不傻,就不会放着现成的功劳政绩不要。 不管是谁抓的,人送到知府大牢了,他就有一份功劳。 眼见着倭寇们被捆严实带走,老刘灌了一肚子水上来,诚恳建议:“八爷,福晋,天色已晚,咱们不如去城里歇一歇?” 顾妍诧异的回头:“歇什么歇?我那边还放了一个活口呢,就等着晚上这群倭寇来报复,好再抓一波,现在回城了,上哪儿找人去?” 这群倭寇干的都是掉脑袋的事儿,怎么可能只有一个窝点? “啊?还要在这儿?”老刘傻眼了,一路都在水上,他现在非常不想待在船上飘着。 “那不然呢?”顾妍白了他一眼:“叫些人在岸上守着,老刘你就别动弹了,出门在外的,我跟八爷总得给你留立功的机会,今晚若是那些倭寇赶来,就靠你上了!” “……”老刘:“!!!” 不是,他不会凫水啊! 白天尚且不行,晚上岂不是一淹一个准儿? 正说着呢,天渐渐暗了下来,往回走的时候,水边就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被挂了一天的刀疤兄心里一喜,有人来了? 有人来了就好,黑天水地的,只要有骚乱,他就有逃脱的机会! 结果没等他高兴完,顾妍抬手叫人把自家那几个弱唧唧的护在中间,自己则举起俩大锤把刀疤兄夹中间举着往前走,迅速的制造了一个人身盾牌。 “……”刀疤兄:“???” 这特马不是筷子夹肥蛙吗?! 顾妍走着走着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本该跟她并肩作战的老刘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跑到她身后去了,顿时就无语了。 这死旱鸭子,人一小国王子窜得都比你朝前,丢不丢人! 老刘仗着天色黑,厚着脸皮窝在后头:反正有你八福晋勇猛在前,哪还用得着他? 只他这边有闲心窝着,前头被悬空夹着的刀疤兄快窒息了,这还是女人吗?手持双锤还悬空把人举着,她不累的吗? 这特马的不是人,是人形巨猿吧?! 眼见着离水边越来越近,刀疤兄被夹在前,生怕被昔日的兄弟误伤,疯狂大叫:“夫人!我知道来的是谁!我知道对方所有套路,您放我下来,我保证戴罪立功把人给您抓到!” 兄弟就是用来卖的,卖兄弟能解决的事,压根就不算事! 晚上嘛,一点动静都传的比较大,对面刚从水边摸过来的倭寇小分队二当家瞬间就懵了。 小心翼翼的吹了口哨,用当地的话招呼了声:“头儿,如果你是给兄弟们放暗号,就再叫两声?” “……”刀疤兄从没哪一刻觉得自己手下这二当家的脑子不好使:“你他娘的聋了吗!没看老子被抓了?识相点的就赶紧举手投降!咱大老爷们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些都是朝廷的人,咱打不过!赶紧的,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边蹲着去,给家里婆娘孩子留条路!” 刀疤兄被夹着一步步往前走,这年头条件不好,晚上不点火把基本看不着,只闭着眼睛瞎叫一通:“赶紧的!咱老窝的兄弟们都叫给抓了,婆娘孩子都在这里,牺牲你一个,幸福大家伙!” 二当家:“……” 二当家一听就知道是真的了,看来不是别人下套抢地盘,而是他们老大真叫朝廷的人给抓了! 这下子麻烦大了! 那边刀疤兄感觉到腰间的两柄大锤越来越近,口中芬芳传得越发的远了。 毕竟水域是别人的主场,顾妍这头任由刀疤兄叫,没有太过靠近,只大锤依旧举着。 对面的二当家听了半天,见自家头儿的声音越来越小,语气突然就飘忽了起来:“头儿,我没婆娘孩子啊!” 为啥要牺牲他一个,幸福别人的婆娘? 刀疤兄:“……” 刀疤兄气愤的都抖了起来:“老二你个狼心狗肺的!翠花跟了你四五年,孩子都生了两个了,你竟然想把她们娘仨抛下去逍遥自在?” 二当家的依旧躲在黑漆漆的水草中:“头儿,可大夫说我没有生育能力啊!” “……”刀疤兄:“???” 你踏马的不能生为啥不早说? 顾妍听了半天倭寇小头目之间的爱恨情仇,咳嗽了两声:“老刘啊,对面的估计脑子不大好使,要不你上?” 老刘:“……” 老刘不是很想去,但自己领兵出来,又不能太过丢人。 没想到他才迈出去一步,边上的尚益突然大吼了起来:“对面的!你还记得三年前你们劫掠了琉球往宁波府的物资吗!” 小王子摩拳擦掌:“那是我外家的商船!当时我就在上头!领头的就是这个刀疤脸,大半夜的管一个上船来的独眼妇人叫翠花!身边还带了两个小的,管他叫爹!” 幸好他当时机灵,跟着护卫躲在了船底,等倭寇散了才爬上岸。 眼下新仇旧恨的,尚益咕噜咕噜的往外吐,直把双方雷了个外焦里嫩。 刀疤兄:“……” 二当家:“……” 一瞬间,整片天地仿佛都安静了下来,沉默了几息,对面的忽然开口:“你们是朝廷的人?” “对,”顾妍两辈子都喜欢同情头顶变色的男人:“要自首吗?反正婆娘孩子都不是你的,坦白从宽的话,宁波知府大牢欢迎你。” 作为一个男人,老刘显然知道男人什么时候不能受刺激,这会子壮起狗胆扯了扯顾妍的袖子:“福晋,咱们人生地不熟的,会水的不多,这会子可不能刺激了这些倭寇……” 顾妍颇为嫌弃的看着他:“绿了他的人又不是我,怕个甚?” “……”二当家:“???” 不是,朝廷的人就可以这么戳人心窝子吗? 对面嗷呜一声叫了出来,二当家的忍无可忍,举起手中的大刀就嗷嗷叫的冲了过来。 “搞我婆娘,让我给你养孩子,老子杀了你!!” 顾妍伸长脖子看了看,一看对方凶神恶煞的冲过来,嚯,太吓人了! 手一松,刀疤兄直直的摔在地上,被二当家的逮了个正着。 愤怒的小绿帽许是气狠了,三两下把刀疤兄捅成了马蜂窝,而后手向后挥,叫人提着一个小不点过来:“都不许动!谁敢上前一步,我就砍了她脑袋!” 顾妍:“……” 顾妍定定的看着对方手里的3.0,语气有些飘:“啊,反正不是亲生的,你随便砍了吧。” 二当家:“???” 3.0:“???” 准备了一肚子战略方法的3.0出离的愤怒了。 反正不是亲生的,随便砍了吧? 你这妖女说的还是人话吗? 强绑着人出京的是你,出来后不管死活的也是你,这是人干事?! 3.0愤怒的小奶音都劈叉了:“你还是人吗!” 顾妍掏了掏耳朵,用满语跟老刘商量:“我看佛尔果春还挺有精神,要不先拖一拖,趁着对方是群穷逼吃得不好晚上看不见,你带着人去后头包抄?” “……”3.0:“???” 你在放什么屁呢! 顾妍把老刘撵走,一脸无辜的看向对面:“佛尔果春呐,你就安心的去吧,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姐姐的,不会叫你阿玛连死两个闺女的!” “……”3.0:“???” 这特马的就过分了吧? 死两个不成,难道死一个就成了?! 许是对面的二当家脑子不好使,手握人质的情况下还敢跟朝廷的人扯皮,没想到就叫硬着头皮的老刘给包围了。 3.0趁此机会,张嘴狠狠的咬了他一口,滚到地上后爬起来就往前跑。 顾妍看他滚成个泥猴子样,可心疼坏了,把人提起来往后扔,举着她的大锤就冲了上去:“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吧?!我大侄女你们都敢抓!看我怎么给她报仇!” 3.0:“……” 呸! 装模作样! 对面,二当家的脑瓜子险些被捶碎,好容易拼凑起来,才艰难的开了口:“住、住手!我知道倭国人入侵琉球的计划!!” 黑灯瞎火的,他看不清那抡着大锤的是谁,只一个劲的给自己增加筹码。 “停!” 顾妍收回了大锤,收拾战场后,把人带上船:“你一个靠劫掠为生的海匪,还能知道倭国人的计划?” “夫人!我真的知道!” 二当家强撑着险些被捶散的双腿,袖中的刀片悄悄滑至手心,语气倒是谄媚:“夫人,小的母亲是倭国人,岛上的人都穷,只要能生娃,可不管女人是哪里的……” 顾妍觉得有道理,又把洗刷干净的3.0抱在腿上,道:“你继续,只要你说的是真的,我保你一命。” 也不知道皇阿玛那边挖矿的人手够不够,毕竟大罪不死,必能挖矿。 “是!”二当家指关节捏的发白,腰却越发的低了:“倭国人和咱们长相差不多,小的因为学倭国话比较快,能跟海上过来做生意的倭国人交流,因着这个,倒也不曾被为难,甚至还上过几次倭国人的船……” 拖一拖时间,船上这么大点的地方,这些朝廷的人连武器都不在身上,他只要抓住这个贵夫人,就有翻身的机会! 顾妍似乎听的很认真,二当家用眼风扫过,突然脚下用力,手上的刀片闪过一丝银光,人更是直直的往前扑。 3.0满目惊恐的看着鼻尖的刀片,跟尖叫鸡似的:“啊啊啊!!!” 妈的,他就知道这妖女对他和颜悦色的准没好事! 淦! 竟然拿他当盾牌! 砰—— 顾妍抬脚一蹬,这位二当家就跟破茶壶似的飞了出去,边飞边漏血。 人倒在地上开始抽搐,顾妍看都没看他一眼,反而把3.0正面掉过来,心疼的眼泪都快下来了:“这个该死的匪徒!” 她怒道:“那刀指哪儿不好,非要指着你脑袋?”眼泪说来就来:“咱们可怜的佛尔果春呐,本来长的就辣眼睛,这会子头皮都给刀片剃得露了出来,怎么可以这么丑啊啊啊!” “……”3.0:“???” 3.0抹了一把吓出来的眼泪,抖着小短手往头顶摸:“秃、秃了?!” 顾妍一脸的悲切,抬脚又在二当家脸上来了一下:“太过分了!有这手艺当个杀猪刮毛的杀猪匠不好吗?” 3.0:“……” 所以这是报复吧? 这就是她甩开人手私自下船的后果吧? 3.0哆嗦着手,看着进来的2.0:“镜子,把镜子拿给我!” 2.0闷不吭声的递上来早就准备好的镜子:“你节哀。” 3.0心里一抖,待看到镜中的小娃从前额到头顶被剃出条沟渠时,眼睛一翻,直接被自己丑晕了过去。 二当家:“……” 地上的二当家吐完血起来,想到这边的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己一击不成不说,还把人贵族小姐的头发给剃了,想来是逃不过一死了。 没想到屋里的人来来回回走动收拾,却没有一人要带他下去抹脖子,歇了一会儿之后,二当家颤巍巍的开了口:“你们不杀我?” “嗐,打打杀杀的多没意思?”顾妍摆摆手。 “嗷!!”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熟悉的人头落地声传来,二当家的眼睛越来越圆:“!!!” 顾妍咳嗽了一声:“你说的倭国入侵琉球计划?” “哦哦!”二当家赶忙回神,自己行刺不成都能活下来,突然就不那么想找死了:“小的说的都是真的!小的明日就能带您去最近的倭国窝点!不是咱们这种小打小闹的劫掠,是真正的争了地盘后将当地岛民变为奴隶的倭国人!” 如果不是因为他母亲是倭国人,二当家的心想,他现在说不定也是倭国人的奴隶。 不过倭国的浪人基本都是打架好手,没谁能甘愿对他人点头哈腰的,眼下老大都死了,二当家心里不可避免的生出了些想法。 如果能借倭国人的手…… *** 船行数日,顾妍看着眼前第二次见到的小岛,反手就是一巴掌:“又走错路了?你还有十次机会。” 二当家:“……” 二当家吐出嘴里沾血的牙,摸了摸剩下的十颗牙,压着怒气:“夫人,小的许是记错了,您容小的想想!” “许是就在眼前的小岛上?”他试探性的出声:“小的记得从宁波府那边过来,行船八日便是这群倭国人的窝点,要不咱们下去瞧瞧?” 顾妍沉思了一会儿,朝外头吩咐:“天凉了,叫三格格下去的时候添件衣裳。” 半盏茶后,裹着大氅被扔下船的3.0一脸懵逼:“???” 咋肥事,他饭还没吃完呢! 第52章 长得丑犯法吗? 3.0:“!!!” 看着带了几个护卫下船的顾妍,3.0悲愤不已:“你太过分了!竟然拿我当诱饵!” 他是个才一岁多的宝宝啊! 顾妍瞥到鬼鬼祟祟的人影,抬起脚就把二当家的踢过去打先锋。 又怜爱的摸了摸3.0的小脑袋:“乖,女人和小孩儿最好抢了。” 可不是好抢么! 从宁波府到福州府,不论是二当家还是小王子,只要他俩印象中有倭寇出现的地方,顾妍都会把3.0这个专用鱼饵踢下去钓一钓。 别说,还挺好用。 至少这一带从今往后就一直流传着朝廷钦差的勇猛剿匪事迹。 待踏上琉球国土,被迫凫水的老刘终于盈出了热泪:“八爷,咱们终于到了!” 不容易啊,再不到,他能把这片海给喝干! 顾妍白了一眼他这没出息的样儿,将一路蔫哒哒的胤禩拎到前头:“爷,接下来该您表演了。” 一路见过这位八福晋剿匪思路的小王子尚益这会子终于提了些劲,看了看前方的大门,打起精神道:“八爷,八福晋,这欢会门是首里城的大门,专门为皇帝的册封使而建。” 这些话老祖宗从明朝就开始说了,尚益闭着眼睛都能顺出来:“王城的宫殿坐东面西,因为那里的中原王朝……” 话没说完,道路前方的琉球侍人就狂奔了过来。 顾妍眼神瞬间就变了,一行人也将尚益团团围了起来。 尚益:“!!!”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那侍人终于发现不对劲了,见自家小王子被架着,赶忙刹住了脚,跪了下来:“奴见过天朝使臣!” 胤禩吁了一口气,理了理衣领子,仿佛方才那个需要媳妇保护的男人不是他一样:“免礼。” 琉球王宫这边的人虽不会满语,可汉话说的都挺利索,起来后乖顺的跟在了尚益的身侧。 尚益悄悄擦了汗:“做什么这般慌慌张张的没体统!” 吓死小王了,他差点以为自己要被这位八福晋捶成肉饼。 侍人低了头:“王知道您与天朝使臣一同归来,叫奴去打探一则消息是否属实,若是真的,方可与使臣商议。” “什么消息?”尚益问。 “咱们的人传信,说萨摩藩第三代藩主在藩邸中病逝。” 尚益眼睛一亮:“那你赶紧去!”又转头看向胤禩:“八爷,如果是真的,那萨摩藩内部定在为继承人打的火热,咱们……” 萨摩藩?继承人? 胤禩脸上挂着淡定的笑,其实内心慌的一批:他连中华上下五千年都没记熟,还能记到倭国去? 接到自家男人的眼神暗示,顾妍同样也回了个诚挚的眼神过去:别问,问就是不知道。 咱就是个武力满值的属性,脑力估计还没发育好。 身后的2.0咳嗽了一声,拽了拽胤禩的袖子:“八叔,布尔和累了。” “嗯,”胤禩就明白了,有了2.0的兜底,他装逼装的很有底气:“此事稍后再议。” 尚益从狂热中回神:“是臣失责,八爷请移步欢会楼稍作歇息。” 不急不急,父王叫侍人出来这一趟,想必也是传递一个讯号。 直接拿下倭国不敢想,但趁着这个好时机,若是能抢回被倭国控制的部分琉球国土控制权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只是……尚益有些不确定的看着随行的这位刘将军,这位能行? 行是自然能行的,老刘又不是傻子,他只是不善凫水,又不是不能领兵打仗。 一行人进了欢会楼,胤禩赶忙直起腰,问2.0:“你有法子?” 2.0无语:“我上辈子在四十年就是理藩院的尚书了,你真就一点都不关心这个?” 胤禩有些无辜:“我又没有别的想法,那么拼命做什么?” 兄弟内耗也是浪费资源的一件事,你看,他现在这不赶上去倭国抢地盘的好时机了吗? 顾妍听得很淡定,反正她也不懂。 倒是3.0,因着这叔侄俩的对话,脑袋咔咔的移了过来:“理藩院尚书?” 他似是不可置信的看着2.0:“上辈子?” 2.0有些莫名奇妙:“你是不是傻啊!谈正事呢,少打岔!” 个蠢逼,这么长时间了都,还真以为人就是单纯的针对你啊? 傻不傻! 嗝屁时正好拿到理藩院尚书职的3.0瞬间就自闭了,所以……这姐姐也是个假货?! 只可惜这会子没人关心他那点少男委屈小心思,2.0沉吟了一会儿:“我对倭国了解的不多,毕竟前朝下了禁海令,除了沿海一带,没人太了解这个。到了本朝禁海令解除,只倭国那边又开始锁国,除了对琉球群岛这边的扩张,其余很少与这边来往。” 即便是有,也不过是些商人,很难打探到什么。 胤禩提了一口气:“我听那王子的意思,似乎是想要动兵的。” 自己好歹带着朝廷的脸面过来,如果萨摩藩那边的消息属实,他们确实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动一动。 直接进攻倭国不现实,他们带的这点人在水上还不一定有琉球这边士兵的实际作战经验高,但要说与萨摩藩争一争原本属于琉球的领土,操作好的话,也不是没可能。 正说着,老刘跟尚益一同求见。 前者想着来都来了,琉球国土面积也不少,只要是陆战,他就绝不会退缩。 后者就激情满满了,回去后换了身衣裳,就赶忙的拿着萨摩藩的势力分布图过来。 有了这个,胤禩总算是松了口气。 论起谋略心计,别说2.0,就是3.0都比他有用。再有老刘也不是真的吃干饭的,排兵布阵还得靠他。 自家这媳妇要是换了武器,偷袭割头也更是一把好手。 待人走了后,3.0呆滞着一双眼听胤禩在那念叨,良久,才出声:“那你我呢?” 胤禩拍了拍他的小脑袋:“你可是咱们的门面,留着在琉球这边坐镇,我嘛……”他沉思了一会儿:“我阿玛是皇帝!” 爹牛逼,咱就是废物也没关系,反正你们都是靠咱这个废物给联在一块儿的。 3.0噎了一下:“你见过我这样的门面?”他指着自己脑袋上光秃秃的一条沟渠:“你确定?” 你阿玛是皇帝了不起啊,爷上辈子的阿玛也是皇帝! 2.0心累的看着这两个废物:“萨摩藩眼下正是敏感时期,但方才那王子也说了,琉球这边是两属状态,姨母,有您保驾护航,咱们可以先扮作商人往萨摩藩控制的领地去探一探。” 话音刚落,3.0就叫了起来:“不行!” 扮作商人什么的想法简直蠢透了,琉球这么多人,谁去不好,为什么非要自己去那危险之地! 最重要的是,这妖女要是跟着去,他指定又要被扔出去当诱饵! 顾妍皱眉:“咱们都是生面孔,那边必定会戒严。” “不过生面孔有生面孔的好处,”顾妍挑起了胤禩的下巴:“琉球王子贪图美色,企图夺走小商人之妻,那么……夺妻剧本了解一下?” 胤禩摸了摸脸:“这个不太好吧?我觉得我比你好看多了。” 刚到门口的尚益:“……” 震碎三观的老刘:“……” 老刘顾不得尊卑,冲了进来:“八福晋不可啊!”女子名节乃是大事,要真是传出什么不好听的了,这两口子不得杀人灭口啊! “再者说,咱们这头发与那些人也不一样。” 顾妍想了一会儿:“也对,爷,您这发型可不成。” 胤禩点头:“那二当家的还活着吗?” 老刘松了一口气,以为这馊主意破产了,赶紧点头:“还在!” 胤禩一脸的沉重:“把他头发剃了,洗干净拿过来,告诉他,断发替头,可保一命。” 头、头发剃了? 老刘目瞪狗呆,终究没拦住这丧心病狂的两口子。 被迫留下与尚贞王一同商议进攻萨摩藩的老刘不知道,这两口子还没到萨摩藩的领地就遇着了对方出使琉球的使臣,要求琉球方派遣庆贺使,因为他们的第四任藩主菊三郎上位了。 彼时顾妍正坐在船舱内,认认真真的给胤禩粘假发。 一听这消息,赶忙把尚益踢了出去:“去,就说琉球早就准备好庆贺藩主继位之喜了!” 幸好出门把小王子带上了,这么个熟面孔,好歹能打消一些对方的怀疑。 胤禩乖巧的坐着,就听3.0阴阳怪气的开了口:“呵!人家这边都继位了,剩下的顶多收拾些不听话的其余继承人,咱们过去还有什么用?” 舱内瞬间安静了。 顾妍动作放慢,坐下后与胤禩的视线持平:“要不,咱们剧本改一下,小王子向藩主献上一对带着独女的姐妹花?” 3.0刷得一下瞪大了眼睛:“独、独女?什么独女?” 他跟布尔和不是两个吗? 2.0淡定的掏出萨摩藩详细攻略:“八叔,具体法子一式两份,你们带走一份,我这边留一份,有什么事我会和王子商议的。” 胤禩幽幽的叹了口气:“罢了,为了皇阿玛开疆拓土的梦想,我就牺牲一次色相吧!” 3.0:“……” 3.0看看已经开始试穿女装的胤禩,又看看掏出笔改计划的2.0,悲愤大叫:“不!!” “我也是理藩院的尚书!我不去当这个劳什子的独女!” 凭什么! 凭什么危险的活儿都带他! 这不公平!! 2.0淡定的瞥了他一眼:“我死的时候理藩院大大小小的事务都过了手,你怕是连理藩院的大门都还没进过吧?” 3.0:“……” 3.0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回避这个话题:“我长得丑,头发还秃了一半,到时候带过去也会被扔了的。” 闻言,顾妍捧过他的脸,安慰:“胆子要大点,就是因为丑得叫人想扔下,所以我们‘姐妹’才会舍不得血脉,忍辱负重也要把你留下啊!” 3.0看她这样是要来真的,小秃脑袋狂摇:“我还没满两岁!你们带着我不如带着布尔和!真的,遇到事了我跑都跑不快,完全就是个累赘!” “那可不行,”顾妍一脸的严肃:“布尔和太好看了,好看的我这个姨母都喜欢瞅那小脸蛋!” 胤禩点头:“佛尔果春你听话,布尔和长了这么一张脸,这要是带过去了,万一那些倭国人丧心病狂的想要欺负小孩子怎么办?你听话,漂亮的留下叫人护着,丑就多担待点。” “……”3.0:“???” 3.0狂怒:“你们这说的是人话吗!” 什么叫丑就多担待点! 丑犯法了吗! 丑就活该当鱼饵吗! “老四以后是皇帝。”2.0突然来了一句。 “什、什么?”3.0没反应过来。 “咱们这辈子的阿玛,以后是皇帝。”2.0道:“你以后是个公主呢,刺不刺激?” 3.0:“……” 3.0抹了一把脸,一脸正直的看着顾妍:“姨母,你看我这脑袋它圆不圆?” “不圆的话把头发全剃了吧,要不然丑得不够别致。”公主不公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为大清出一份力。 顾妍:“……” 胤禩:“……” 2.0:“呵。” 许是觉得自己过于急切,3.0开始强行挽尊:“毕竟是皇家格格,佛尔果春虽然是个小孩子,可也知道什么事情是该做的!” 自从掉马后,3.0的三观就已经被重塑了一遍,所以对于便宜姐姐的话,他倒是没怎么怀疑。 如果是真的,那这次自己还真得出力了。 胆子再大一点,就老四跟弘晖这父子俩弱不禁风的模样,只要老四死得快,他当个揽权大长公主的想法还是可行的! 第53章 你在想屁吃! 胆子大的人到处都有。 小王子一边擦冷汗一边去找关系,毕竟这对姐妹花不能砸在他的手里。 萨摩藩这边,见琉球那边遣一国王子为庆贺使,且带来一对漂亮的姐妹花,现任藩主尽管看过后很心动,可还是把俩人给了长子岛津继丰。 毕竟他年纪大了,心有余而力不足,而长子作为他内定的继承人,在权利交替很可能被幕府插手的时候,短暂的与琉球王室增加紧密联系没什么坏处。 至于说姐妹花还带了拖油瓶? 没关系,从前、现在和将来,倭国对这方面那是相当的开放。 *** 安顿下来后,胤禩看着顾妍一脸跃跃欲试要去侍寝的模样,酸溜溜的:“咱们搞事就搞事,可千万别瞎了眼占人家便宜啊!” “你放心,”顾妍活动活动手腕,对倭国的服饰不是很习惯:“你跟佛尔果春也要注意安全啊,防身的东西都告诉你怎么藏好了,可千万要保护好你自己的贞洁!” 3.0凭着他那辣眼睛的模样绝对的安全,但她男人可是貌美如花的,叫人摸个小手都能心疼死她。 毕竟这位藩主长子当时可是第一眼点名要她男人去伺候的,要不是自个儿及时摆出妖艳贱货的姿态,估摸着胤禩现在该是贞洁不保。 因冈岛冠山的《唐话纂要》,这时候的倭国人对汉话的运用还是挺熟练的,尤其是琉球这边,因着靠近福州府,口音更是类似当地。 顾妍随着说了一口流利琉球话的仆人往里走,只还没到门口,脚下一转就被领到另一个矮嗒嗒的小屋子里要求沐浴净身。 她沐个锤子的浴,人走后往脖子上拍两把水,再去窗台盆栽上扣两把土往浴桶里扔了完事。 毕竟这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洗到一半被人看见了,那不亏大发了? 果然,没多久,那仆人色迷迷的扫过一眼之后,有些遗憾她速度快:“中将大人不喜欢女人太过矜持,你今天很好。” 门口守着的另一个仆人快速抬头瞥了她一眼。 顾妍低眉顺眼的跟着走,随着仆人推开门,闻着淡淡的酒香,她抬头后的目光瞬间呆滞了。 这……月代头? 说白了就跟3.0的发型一毛一样,就是在头顶中前部剃出了一道沟渠,颜值高还勉强能看,如果颜值不怎么样,那绝对丑得非常有特色。 嗯,至少眼前这位藩主长子的颜值相当不能打,都比不上死了的老岳乐。 看来二当家跟他那倭国的亲妈别的没学上,这剃头的手艺倒是学的挺溜。 “尚姬?”岛津继丰抬头,他对美人还是有耐心的:“尚姬歇息的可好?” 又因着顾妍从头到尾换了个遍,他也不担心一个弱女子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这会子还有闲心抿两口小酒。 “听说琉球人学了中原人的礼法,讲究从一而终……所以你在琉球遭到了排挤?哈,这一点可不好。不过在我们萨摩藩,只要尚姬你识趣,这点没什么妨碍。” 岛津继丰倒没摆出多急色的模样,能压下一堆兄弟成功坐稳世子的位置,他还没那么傻,不会看到一个漂亮女人就往上扑。 顾妍没吱声,实在是这跪坐的姿势不怎么舒服。 岛津继丰推过来一杯酒,突然目光一凝:“听说琉球贵族喜欢效仿中原人,女子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不知尚姬你——” 眼神状似无意的扫过她的手,习武之人的手和一般人不一样,保养的再好,也会有茧子:“昔日在家中可是未曾得到善待?” 说着,左手下意识的放在了腰侧的太刀上。 顾妍想着自己这会子都吃了两个江户时代的特产寿司了,于情于理也该吱两声,便亲自倒了一杯酒递过去,道:“倒也不是,只是在家中习了些武艺,强身健体罢了。” 话刚说完,她就伸手将对方另一侧的腰刀抽了出来。 没等岛津继丰怒喝叫人,顾妍便单手挽了组漂亮的刀花,刷刷刷的,桌上落满了青丝。 岛津继丰:“……” 顾妍:“……” 额,这光头其实也挺别致的。 岛津继丰木呆呆的看着杯盘中的头发,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缓缓抽出了太刀。 哐当一声,顾妍哭唧唧的扔了手中的腰刀,一脸的害怕:“中将大人,我,我不是故意的……” 岛津继丰点点头,朝外吩咐:“赐尚姬一杯酒上路。” “……”顾妍:“???” 兄嘚,这就不太合适了吧? 她堂堂Tony届的王牌快手出场理了个发,结果还要被迫喝下毒酒? 顾妍麻溜的捡起落下的腰刀,抬脚就把硬邦邦的木屐甩在了他的脸上,堵了他的嘴绑在一边,又用飞碟暗器偷袭了门外的仆人拖进来,矫揉造作的喊了两声:“不要啊中将大人!啊!怎么会有别的男人!” 岛津继丰:“……” 仆人:“……” 主仆俩因着今晚可能成的好事,特地把周围人都清走了,这会子俩人被卸了腿排排瘫着,听着顾妍一人演绎了一场极速飞车。 外头巡逻的避开了这一段,虽然知道他们的世子有时候会三人行,但只要主人没吩咐,他们就绝对不能过来打扰。 听着外头的脚步声走远,顾妍拽了仆人嘴里的臭袜子:“你对这儿熟吗?” 仆人嘴一空就叫了:“大胆贱民,竟敢伤害中将大人!” 顾妍啪啪给了他两巴掌,用腰刀挑着臭袜子又给他塞回去,转头看向岛津继丰:“叫中将大人怪麻烦的,你是萨摩藩的世子对吧?咱们来算算,你这个世子大概值多少金银珠宝?” 岛津继丰:“……” 岛津继丰怒目圆瞪,因着胳膊被捆,双腿又使不上力,嘴里只能不停的呜咽。 顾妍听的费劲,拽了他嘴里的布团,拿刀指着他兜裆部的方向:“想清楚了再说话,这刀可不认路。” “……”岛津继丰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撑开被木屐砸肿的眼睛:“金银我有的是,你先放了我,要多少都行!我还可以许你当我的正妻!” “呸!你想什么美事呢!” 我看你在想屁吃! 顾妍见他不老实,揪着他耳朵就哐哐怼上墙:“脑子里的水空了吗?空了的话,给你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不知尚姬喜欢什么?萨摩藩虽不及其他大藩,但岛津家传承已久,积攒的宝物也不少。” 岛津继丰眨了眨被血糊住的眼睛,捆在身后的手摸到了太刀,忍着指尖划破的痛,不动声色的磨着手腕上的绳子:“只是尚姬身份尊贵,寻常宝物配不上你,不如尚姬等些时日,我叫人从江户那边寻更贵重的宝物送回来……” 顾妍见他这么上道,倒也不计较他想吃天鹅肉的事:“你说真的,江户那边会有更多的宝物?” 只是倭国离这边还挺远的,难不成还要再牺牲一次色相? “自然是真的,”岛津继丰脸色发白,语气里满是诚恳:“尚姬,我本来一眼就瞧中了你,只是碍于身份,不好多提。如果你愿意,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给你最好的地位和荣耀。” 还差一点手上的绳子就能割开了,到时候不管这女人是琉球的奸细还是其他兄弟借琉球王子的手来害他,他都会叫她后悔来这世上走一遭! 而且女人都这样,再有本事的女人,一旦遇上权势地位的诱惑,都会产生动摇。 只要有突破口,他就反杀的机会! 噗哧—— 刀剑没入皮肉的声音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响起,岛津继丰不可置信的回过了头,顺着掌心的刀尖往上看,待看到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轻松的捏着刀柄时,钻心的痛楚瞬间占侵蚀了大脑。 顾妍duang得一下抽出太刀扔在了地上,脸上满是怒火:“你欠我的钱还没还呢,谁允许你拿刀扎自己的!” 死不死的没关系,可你踏马的把钱先交出来啊! 哐当一声,岛津继丰带着流血的双手瘫在地上,手还直抽抽:“我……我没想死,就是不小心碰到刀了。” 顾妍看他流了那么多血的模样挺凄惨的,一时间有些于心不忍,结果却不小心把腰刀也扎进了他脚底板:“赶紧的,快说你藏钱的地方在哪里,要不然你死了我就找不到了!” 3.0丑成那德行了,虽然他们有恩怨,但看在他乖巧听话的份上,总得给他一点酬劳,少了可不够分的。 岛津继丰:“……” 屋内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岛津继丰脸色煞白:“我告诉你你也拿不到,尚姬,你先替我止血,只要我活着,我的钱财就都是你的,要多少有多少!” 看在要多少有多少的份上,顾妍勉勉强强的抽出了腰刀:“那这么多血怎么办?” 岛津继丰:“……” 捡回一条命,岛津继丰吁了一口气,指着地上的仆从,艰难道:“这该死的贱奴竟然谋害主上!尚姬你护卫有功,待请了医师过来处理好伤口,我立刻叫人给你安排最好的地方住!” 顾妍提刀把他最后一只完好的脚也扎了个洞,叹气:“世子您遭了重创,我自然是要贴身照顾您的。对了,还有我姐姐和女儿,她们伺候人的功夫也很好,希望世子您将她们一道调过来伺候您。” “啊!我想起来了!您方才喝的酒里面下了我从中原人手里换过来的药,半个月不服解药就会肠穿肚烂而死。” 岛津继丰:“……” 岛津继丰放弃了将下属叫过来后拿另外两个人当人质的想法,看了看自己被洞穿的脚底板,狠狠心,抽出腰刀,忍着痛将仆人扎了个透心凉。 “啊!世子遇刺了!快来人呐!”眼见着仆人抽了两下断气,顾妍掐着嗓子高声尖叫,一边叫一边把岛津继丰被卸了的两条腿复原。 当然,她忠心护主嘛,自然是不愿离开主子半步的。 岛津继丰忍着穿脑的魔音,几乎是吊着最后一口气等来了医师。 又因为那番恐吓的话,他跟交代遗言似的说了一番顾妍的功劳,这才免去‘救命恩人’被愤怒的藩主拖下去打死的命运。 *** 第二日。 岛津继丰上完药的身体正在休息,猛不丁的,手足宛如针刺,再次迎来钻心的痛。 脑子还没完全清醒,就见一个丑的没眼看的小光头凑了过来:“他醒了。” 顾妍嚯的一下站了起来,端着铜盆往前走:“世子您醒了?唉,您这一夜还发了高烧,可吓坏我们姐妹二人了!” 岛津继丰看着屋里另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不禁悲从心来:就算是他亲口说的救命恩人,可父亲对她们是不是太放心了一点? 怎么能一个自己人也没有呢?! 顾妍仔细端详他几眼,见他一脸死了妈的表情,朝胤禩努努嘴:“姐姐,世子醒了,就是看着不大机灵,许是流血过多脑子糊涂了,赶紧的将我昨晚上磨好的绝世神药拿过来,我要兑水给世子擦洗伤口!” 不知道为什么,岛津继丰听着就觉得这绝世神药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正要拒绝,却见方才那丑小孩一脸殷切的凑了上来:“这种事怎么能麻烦您呢?让我来吧,伺候人的事儿得打小儿学着干!” 顾妍沉吟了一会儿:“行,那你来,毕竟这神药最大的特点就是疼。” 岛津继丰眼睛越睁越大,正要开口拒绝,顾妍却眼疾手快的往他嘴里再次塞了臭袜子,然后将手非常豪迈的伸向了裹着白布的伤口。 岛津继丰:“……” 不!!! 撕拉—— 伤口和白布黏粘,岛津继丰痛的虚汗瞬间就下来了,没等他回魂,胤禩就一脸淡漠的捧着两个罐子走了过来:“兑水干什么?烈酒消毒,直接用烈酒擦洗伤口,再撒上盐来保鲜。” “好的!”3.0兴奋的接过酒罐子。 顾妍又撕拉撕拉的撕开了另外三块白布,3.0就跟在她后头泼烈酒,胤禩则等着对方抽搐完前两波,开始在伤口上撒盐。 一通折腾后,岛津继丰奄奄一息的瘫在床上,臭袜子都叫口水腌得极其浓郁。 顾妍用小木棍挑着袜子扔出窗户,回头看着岛津继丰:“世子,是不是觉得伤口愈合了许多?” 岛津继丰宛如一条干涸地带的咸鱼,胸口的起伏忽略不计,喘了好半晌,才颤巍巍的开口:“好,好多了,尚姬你们休息去吧,我这里叫别人来伺候。” “那怎么行!”顾妍一胳膊肘就怼上了他的手心,脸上写满了正直:“既然救了你的命,那我就得对你负责!” 呸,赎身钱还没给呢,别想赖账! 伤口再次撕裂的岛津继丰:“……” 岛津继丰这回是真的疼哭了,鼻涕都流了出来:“尚姬,我真的……搞死我对你真的没好处!我死了世子之位就是别人的,我那些兄弟们可不会承诺你什么!” 顾妍觉得有道理,叫胤禩带着3.0去隔壁歇着:“真是的,那可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啊,佛尔果春,你怎么可以下手这么残忍!” 3.0:“……” 人是你扎的吧? 馊主意是你出的吧? 你还好意思说别人? He tui! 门被轻轻推上,全身痛木了的岛津继丰迎来了医师的第二波检查,待听刀医师说自己面色红润且伤口恢复很好的时候,心里不住大骂庸医。 另一头,藩主在知道长子伤势恢复不错的情况下,除了送更多的补品过来,也没提换人手伺候的事。 顾妍寻思着劁猪之后还得叫猪歇上十天半个月的呢,眼下岛津继丰算上脑袋,身上一共有五个血窟窿,确实该拿些金银出来购买高级补品了。 看她背对着自己在默念金银的价值,岛津继丰眼中暗芒一闪,将方才从私库里顺出来的匕首紧紧贴在腕间,瞅准时机,用尽全力扎了过去。 咔嚓一声,岛津继丰两条胳膊支楞着往外拐,眼睛则呆愣愣的看着脖子上的小手。 顾妍蹙眉:“你干什么了?” 记忆回笼,岛津继丰瞬间疼的眼珠子都绿了,抖着嘴唇开口:“尚、尚姬你身上落了只蜘蛛,我方才想替你把蜘蛛除去……” 顾妍狐疑的看着他:“蜘蛛?” 岛津继丰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两条跑偏的手臂,眼珠子都不敢乱转一下:“真的!我都吃了你的毒药了,怎么敢骗你?” 顾妍嗯了一声,松手将他扔在了榻上:“下次有什么就直说,靠我太近容易断胳膊断腿。” 岛津继丰:“……” 岛津继丰呵呵笑了两声,说不出话来。他这辈子做梦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女人一胳膊肘扫断了两条胳膊。 也亏得这两天受得折腾多,这股子疼痛,他竟然还能咬牙忍下。 顾妍咔咔两下给他胳膊接回去,准不准的没在乎,又随手卸了桌子腿儿给他固定:“这个要怎么跟藩主说?” “叛徒从来都不会少的,刺客狡诈,已经跑了。”眼下自己人死一个少一个,可不能再牺牲了。 顾妍点点头,目光突然扫到地上的匕首:“咦?这个匕首哪儿来的?” 岛津继丰心里一突:“送、送给尚姬你的!我想着你也没个防身的武器,特地为你准备的!” 闻言,顾妍眉目松了松:“世子有心了,尚姬多谢世子惦记。”而后反手在他胳膊上划了一刀。 “……”岛津继丰:“!!!” 不是说谢谢了吗?! 怎么还下手? 岛津继丰看她还想再来几下的架势,满目惊慌,求饶道:“尚姬!去江户寻宝的人已经出发了,我死了就没人给你送宝物了!” 想着这几天搜刮走叫小王子和2.0藏好的宝贝,顾妍到底是心软了。 “别害怕啊,我没想杀你,”顾妍无辜的看了过去:“我就是觉得人刺客大老远跑一趟也怪不容易的,来都来了,总该留下点东西。” 你这该死的琉球人你不得好死! “还是尚姬你想的周到。”岛津继丰头冒冷汗,几乎是咬着牙认下了这个理由:“刺客一来就是一群,既然来了,不见点血确实说不过去。” “你说的太对了!” 顾妍猛的拍了下脑门,抬手又给他来了几刀:“那血少了可能不够,对了,我一个弱女子也该受伤的,那就麻烦世子多来两刀,待会儿借我点血抹抹。” 岛津继丰:“……” 刷刷两刀落在了身上,岛津继丰成功的把自己气晕了过去。 顾妍往身上抹了两把血,哼了一声:“想偷袭我?” 下辈子吧你! 第54章 人傻钱多速来 岛津继丰觉得自己虽然强抢了不少民女,又欺负了不少良家少男,但他觉得自己还是一个好男人,不应该遭到如此毒手。 可惜老天爷也是很长眼的。 这不,个人私库被搜刮的差不多之后,他每天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 顾妍看着这两天越收越少的保护费,养胖的脸蛋逐渐狰狞起来:“世子,半个月的毒发时间快到了,只是你这赎身的态度让我很难办啊!” 岛津继丰:“……” 岛津继丰看着自己那粉嫩嫩开始愈合的伤口,着实不忍心再添上新伤,咽了口唾沫,道:“尚姬啊,我作为萨摩藩的世子,在床上躺了快半个月了,地位即将不保,你看……” 是不是该打个折扣什么的? 顾妍呀了一声:“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说你好歹也是世子,怎么能受了点小伤就这么矫情的不管领地内的政务了呢?赶紧的,叫人跟藩主说一声,就说你伤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在床上带伤理事!” 岛津继丰看她一边说一边掏出武器,惊恐的张大了嘴巴:“尚姬你别冲动啊!我就是个世子,父亲才是藩主啊,我说话没那么管用的!真的,这事儿你就是把我剁了都没用,要是叫父亲误会我对他的权力有渴望,我的下属就不能那么自由的出去给你寻宝物了啊!” 顾妍琢磨了一会儿,表情逐渐冷酷:“争权夺利都不会,那要你何用!” 特么的,哪个敢在家主没死的时候就觊觎对方权力的? 岛津继丰身体下意识的开始哆嗦,眼见着刀尖顺着肚皮开始下滑,在肚脐下方的某个地方开始逐渐加重力道,他急急的喘了几口大气,大叫:“我可以!我可以试试!”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 顾妍麻溜的收回了手。 刺痛感消失,岛津继丰小心翼翼的挪动了下腹部,看刀尖离自己越来越远,脸上强行挤出一抹笑:“不想当藩主的世子不是好世子,我会努力为尚姬你的财富去拼搏的!” 顾妍没想到幸福来的这么快,又想着前些日子小王子的传信,飞了个媚眼过去:“哎呀,这多叫人不好意思?” “对了,藩主这把年纪也够本了,你看他是不是该去死一死了?” 岛津继丰:“……” 你特么的可真敢想! 岛津继丰心里如何想不知道,但脸上却满是斗志:“到时候还请尚姬帮忙压一压我那些兄弟们!” 本着死爹不死我的原则,岛津继丰将自己最后一点积蓄挪了一部分出来,道:“这些是我最后的财务,江户那边的人快过来了,你再等些日子。” 顾妍嫌弃的撇撇嘴,岛津继丰低着头,圆溜溜的脑袋上就差写着[骗你我去死]的字样。 顾妍想了想:“也行,不过你记得篡位的时候用我哥哥的人手,你的人太蠢了,我怕失败。” 都快半来月了,小王子别的不说,暗地里放钉子这点做的还是很不错的。 岛津继丰脸上的笑容一滞,嘴角抽了抽:“这个不太好吧?” 顾妍抬手就是两巴掌甩了过去:“你是不是心里有别的想法?” 岛津继丰被打歪了脸,神色阴郁,隐忍着开了口:“……我的意思是,萨摩藩到底是岛津家族的领地,只要我成功了,那我的就是你的。如果用了尚益王子的人手,万一他到时候心生邪念,那按照他们效仿中原人的陋习,尚姬你岂不是过不了如今这快活日子?” 顾妍幽幽的叹了口气:“没关系,哥哥他都听我的。要不然我为什么好好的贵女不当,非得跑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来?还不是听说你们倭国人人傻钱多?” “……”岛津继丰:“???” 顾妍抹了一把口水,淡定的改了口:“我的意思是你们倭国人人美心善,特别吸引我这种单纯善良又美好的小仙女过来定居。” 岛津继丰回想这个美好的小仙女是如何用她那单纯善良的小手给自己扎了一刀又一刀的,内心激如浪潮,可脸上却满是赞同:“尚姬说的是!” “你同意就好,”顾妍期待的掏出了漂洋过海而来的唢呐:“要不就今晚?人手你放心,都上了岸了,绝对够用!到时候世子要是成功了,我就吹喜乐,失败了就把你送走。” “……”岛津继丰:“???” “这个,这个太急了吧?我还没准备好,”岛津继丰心下急转,这些日子他不是没想过往外递信,可每次递了信出去,第二天那人的位置必定被另一个人顶替。 这么些时日下来,想必身边的人手早就叫这琉球女人换了个干净。 岛津继丰心下大恨:要不是因着他的身份,怕是这女人压根就不会把他留下! “世子说的这叫什么话!”顾妍站起来,小手一挥:“早死晚死都是死,藩主一大把年纪还占着位置不挪坑,一点都不心疼你这个人到中年的世子嘛!” 她选择性的忽略了现任藩主上位还不到三个月的事实。 “走,咱们现在就去,藩主早死一刻,你就能多当一刻新任藩主!” 说实话,岛津继丰不想。 现在他父亲在位,看在他这个世子还有用的份上,说不定还能多活一段日子。 可要是现在被这个女人怂恿去篡位,还是用别国奸细的人手,到时候别说是兄弟们得一起来反抗,怕是他刚登上藩主之位就得被人抹脖摘桃子。 这么傻缺的事,谁干谁蠢! 可顾妍这边窝了半个多月,好不容易找准了时机,真要是等到藩主把领地内的势力都理顺了,那她不是过来潜伏了个寂寞? 当下便架着岛津继丰往外走,说是要去找藩主。 岛津继丰木着一张脸被拖走,越走步伐越慢:“尚姬,我算着江户那边的宝物今天就该到了,你要不要等清点完再做决定?” 顾妍伸出袖子里的匕首,对准他腰子就来了一下:“怎么,难道过了今天,宝物就不是我的了?” “怎么会,”岛津继丰疼的脸都绿了:“我就是觉得尚姬你应该打扮好再出门。” 顾妍瞬间停了脚步,转头看他。 岛津继丰心里一喜,觉得有门。 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顾妍抡起小拳拳照着他下巴就捶了过去:“你是说我没打扮就不配出门?你在说我丑?!” 岛津继丰:“……” 头昏,胸口闷。 岛津继丰也闹不明白自己年纪轻轻的这是造了什么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吐出一颗带血的大牙。 *** 藩主的地盘不像这个倒霉世子,只当爹的,也很少把儿子当成刺客去防备。 二人进了屋后,顾妍非常有眼色的退了出去,临走前还露出一抹肯定的神色。 肯定? 肯定什么? 负伤半个月,岛津继丰总算是找到了和父亲独处的机会。 当下便一五一十的将这段日子的悲惨遭遇说了出来,当然,为了不叫父亲觉得自己没用,他将其中种种都说成了是自己在忍辱负重,并且透露出自己已经掌握琉球人野心的证据。 只可惜—— 两人正说到兴头上呢,外面突然浓烟滚滚。 “发生什么事了!”岛津继丰心里一咯噔,起身就要出去查看。 没想到顾妍顶着一脸黑灰跳了进来,手中的腰刀跟长了眼睛似的,直直的扎进来老藩主的胸口。 扑哧—— 老藩主四肢翘了两下,很快就嗝屁。 岛津继丰吓得险些说不出话来,待沾血的刀被塞到手中,他突然疯了似的往外跑。 视线所到之处,下属仆人们跟粽子似的捆成一团被往外拖。 他正心惊于琉球人竟然把手插得这么深,没想到各个屋子里同样被捆好的其他亲属们,也都挨个儿的被拎了出来。 顾妍挥手叫自己人把人质拖下去管好,对岛津继丰说道:“世子您好威风哦!虽然弑父不怎么好听,但老藩主死了您就是新的藩主啦!” 连父亲的地盘都叫琉球人摸了进来,岛津继丰脸上满是苦笑:“尚姬,你……” 顾妍脸色一变:“你这死了爹的表情给谁看呢?赶紧的,当你的新藩主压下其他兄弟去,回头咱们理顺萨摩藩的政务后,将政务交给我哥哥代管,咱们去江户拜访其他将军们去!” 岛津继丰:“……” 你特么的占了萨摩藩还不够,还要往江户去造孽?! 岛津继丰明白自己现在处于阶下囚的位置,忍气吞声道:“尚姬,萨摩藩距离江户很远……” 这时,2.0带着一脸血走了进来:“姨母,倭国国土比较散碎,攻打的话事倍功半。咱们如今先守好萨摩藩,您叫八叔书信回京,让皇玛法那边派人来接手。” 顾妍嘟嘟囔囔的不大乐意:“我废了半个月的功夫呢!” “半个月的功夫是赶巧了,”2.0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萨摩藩的势力也不是那么好压下的,光凭咱们几个和琉球那边的人,有岛津家新藩主在手倒是能压制一段日子,可时间长了……” 焉知琉球王室那边不会心动? 琉球说是大清的属国,可对方一是因为国土面积以及人手不得不称臣,二是因为沿海的盗匪和倭国的侵扰,真要是有机会拓宽国土面积,那尚贞王能放着白得来的便宜不要? 当然,萨摩藩这边要是换了大清的人来接手,与琉球那边分而治之,倒也是不错的制衡法子。 顾妍点头,无奈的低头看着岛津继丰:“世子,啊不对,藩主啊,看来咱们近距离相处的日子不多了啊!” “……”岛津继丰:“???” 什么意思? 这么快就要把我杀了?! *** 因着一来一回的时间耽搁,康熙四十四年这个新年,顾妍将留守琉球的老刘接了过来,几个人揪着岛津继丰的财产祸祸,过的也算有滋有味。 倒也不是他们不回京,只是康熙来信了,说是他那边已经快马加鞭的派大军过来了,叫他们两口子并老刘把地盘守好了再说,可别丢人现眼的叫倭国人又给抢了回去。 又想着萨摩藩这边到了年底气候也挺舒适温暖的,两口子琢磨了十来天,决定在大军到来之前,先给萨摩藩这边搞搞基建和农业。 毕竟很快就要并入国土了,发展好当地打好基础,才能往别的地方看看不是? 而且萨摩藩这边还有丰富的温泉、火山和森林资源,发展农业是可行的,至少比东边大隅国那种啥啥不行的地方有前途多了。 只是—— 万万没想到啊! 萨摩藩这个叫德川幕府放不下心的大藩之一,因着倭国长期锁国的政策,竟然放着好好的土地资源不去利用,反而长期从事走私活动! 摸了摸自己丰腴的小金库,顾妍心道:难怪岛津家这么有钱! 这领地内岛津家就是土皇帝,挣多挣少还不是他们自己说了算? 想到岛津家一直在走私伴商业贸易,这大片大片的肥沃的土地资源被活生生浪费了,顾妍想想就觉得心疼。 握了握小拳头:还好她来了,岛津家不喜欢种地没关系,她顾·种植大王·妍喜欢啊! 反正又不用她亲自动手。 约莫在二月底,顾妍一边压着岛津继丰给他的那些兄弟们关禁闭,一边领着这位新上任的藩主大人准备春播事宜。 胤禩叔侄仨这段时间也忙得不轻,几人这会子正窝在一块儿寻思着后续发展呢,就见岛津继丰领着几个娇弱的美少男往这边来。 自打老刘上了岸,岛津继丰就明白自己家族对萨摩藩长久以来的控制算是完了。 虽萨摩藩地域不止这一个,但是这边相当于他们的大本营,并且全族都叫人给端得差不多了,其他地方,想也知道不会过来支援。 要不然这些中原人都过来这么长时间了,德川幕府的人不可能没收到消息,现如今没动静,不过是觉得已经成为阶下囚的他们,不值得他们为这一点与中原人交战。 同时,他也明白这所谓的尚姬根本就是个幌子,对方是中原人,想必琉球那边是故意这么干的。 人进来后,岛津继丰叫身后的几个美少男上前:“尚姬,这些是我花了好久才找到的,您在这边辛苦了,这几个就留下来伺候您。” 头一回被送美的顾妍:“……” 即将被绿的胤禩:“……” 毕竟岛津家还有些漏网之鱼在外头,胤禩想着自己武力值不咋样,这段时间依旧穿着女装掩人耳目。 所以这会子看到岛津继丰身后那几个搔首弄姿的美少男,胤禩的脸瞬间就绿了。 第55章 青青嫩草编绿帽 请问,有人当着你的面给你媳妇送温暖怎么办? 答案就是:“这些都太丑了,赶紧带走。” “这……”岛津继丰没想到这个个子高高的中原女人这么挑剔,明明这些少年郎已经是他们萨摩藩顶顶出色的美貌资源了! “这个不太好吧?”顾妍的神色有些迟疑。 胤禩瞬间瞪圆了眼睛:“孩子,你想想孩子!”你已经是个有夫之妇了啊,还是孩子妈! 怎么可以心动! 咱念宝儿还在京里当着留守儿童呢,你这个当妈的千万不能犯错啊! 岛津继丰知道目前是谁在做主,趁机道:“是啊,这些还没伺候过人,私底下也都教过规矩了,绝对不会给尚姬您添麻烦的!” 不要求他们进行一些高强度的刺杀活动,只求这些小崽子看在这么些年好吃好喝的份上,把这个中原女人给伺候好了,到时候吹吹枕头风,让他协理中原人处理萨摩藩的政务才好。 再不济,看在选美有功的份上,把他送到家族其他成员所在地,也比用完被抹脖子强啊! 又狠狠心:“这几个除了伺候人别的都不会,尚姬要是不收他们,到时候只能高价卖到江户那边去伺候那些粗鲁的人了。” 一手价和二手价是不一样的,尚姬总是嫌他丑,那这些好看的,应该有点价值吧? “那可不行,这样太残忍了。”顾妍也不是那么丧心病狂的人,道:“你把他们都留下,自己麻溜的滚出去。” 虽然依旧没有得到好脸色,可相比一开始天天挨刀的经历,岛津继丰觉得受几句难听话没什么大不了的。 再说了,美少男收都收了,拉进被窝不是迟早的事? “媳妇儿,你不是来真的吧?这些弱了吧唧的,你觉得比得过我吗?” 人一走,胤禩就给2.0使眼色,叫他把这些青青嫩草撵到别的屋子里去:“你看看我这雄壮有力的身子,再看看这一双修长笔直的大长腿,你可千万不能眼瞎啊!” 顾妍在他雄壮有力的胸膛上摸了一把:“你想什么呢?” “岛津家的人你敢把他们放出来用?”顾妍白了他一眼,继续:“咱们自己人守地盘都守不过来,还得时不时应付那些搞出骚乱的在逃人员。眼下又春播在即,你觉得这领地内光靠咱们,得规整到什么时候?” “毕竟是伺候上层人士的,这些人受教育程度还行,交流起来不会那么的费劲。”这年头,有文化的不论是良民还是奴隶,都意味着更容易出头。 “你要用他们?”胤禩皱了皱眉:“到底不是自己人,怕是不大好安排。” “那怕什么?我就是找人教他们种种地,学会了一人分一小块协助其他人,任务完成的不好就别吃饭。” 顾妍摆手,她可不养废物:“幸好皇阿玛给咱们带了不少技术人员过来,毕竟琉球这边的农业和手工业也都不怎么样,等过两天船把人带来了,先赶紧的安排上。” 大片大片的土地留着被浪费,即便上面有些作物,可那杂乱无章的乱洒种子以及肥力的续不上,完全就是在浪费资源! 胤禩眉目松缓:“那这件事你交给我来办!” 种地? 呵,种好了在他媳妇面前现现眼再领领功劳是吧? 想得美! 第二日,十名美少男被胤禩以朱为姓,数字为名,登记好后全部撵去规划公共厕所,顺带盖猪圈预备养猪了。 他还不忘过来表功:“种地没肥料怎么行?这边岛津家几代人把路修得不错,咱们再规划规划公厕,顺便选几个村落为试养点,养养猪,给地里添些肥料!” 种地是不可能叫种地的,但是养猪浇大粪的活儿必须给安排上。 顾妍:“……” 行吧,养猪就养猪:“那你顺便叫他们学会劁猪,没断烦恼根的猪肉不好吃。”种地还没那么快,但是养猪的话,月月都见长。 胤禩欣然同意:“这个是自然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不仅想把猪劁了,连人的那地儿他都想顺手给割了。 二人在这边有商有量的,还苏出了炭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另一边,从朱一到朱十,在知道自己等人那双用来焚香按摩的手要被安排去挖土和泥,之后还要与那等脏物接触时,瞬间就泪目了。 完了,新主人不仅不喜欢他们,看着还像是那种喜欢折磨人的。 毕竟他们这些人是打小就被挑出来培养,长大后好供贵族们取乐用的,可以说一生的目标就是成功扒上某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借此来过一段风光的日子。 只是没想到,风光没来,疯癫倒是先来了。 没办法,众人便推朱一出来,打算从藩主那儿试试口风,看能不能在新主人面前求个情。 “养猪?!”听到朱一的话,岛津继丰的面部也开始抽搐了:“你说尚姬没要你们伺候,反而打算叫你们养猪?” 这怎么行呢! 这几个都是花费了不少财物和精力养出来的,真要是养猪,随便抓几个贱民不就行了? 岛津继丰不想自己辛辛苦苦的一番筹谋就此腰斩,咬咬牙,顶着随时挨打的风险,带上一对白玉夜光杯去探口风了。 寻思着这会子过去挨打的可能性非常大,他走到半路转了个弯,觉得可能是自己只讨好尚姬,没讨好另一个,这才叫美男计落空。 又听仆人说尚姬在午休,岛津继丰悄悄的摸上了胤禩的门:“姬样,您与尚姬相处的时间长,我想问问,尚姬是不是对昨天送的人感到不满?”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胤禩还以为这货鬼鬼祟祟的是打算自荐枕席来着,这会子听他这么一说,立马就淡定了:“尚姬她对你送的人很满意,如果还有这些能说会写的人,尽管往这边送,养猪的人手不够。” 这年头养猪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多来几个识字的,就能多记录几本养猪手册以及庄稼肥力生长状况。 岛津继丰:“……” 送个屁啊送! 送来给你继续养猪用?! 光听着就觉得无语,他还从没听说过哪个贵族女人收到这种香艳的礼物后是用来养猪的! 没办法,岛津继丰只能想尽办法的暗示:“姬样,如果您能在尚姬面前说好话把这些人留下,我私底下给您也送些过来!” 话音刚落,窗外接连飞进来三四块砖头,哐哐哐的怼在了他的脑门上。 顾妍寒着一张俏脸进门,冷冷的看着血糊满面的岛津继丰:“藩主大人大中午的不休息,过来找我姐姐做什么?” 她伸手揽着胤禩的腰,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这是我的人,懂?” 岛津继丰:“……” 岛津继丰再次被血糊了眼睛:你们中原人不是很讲究伦理的吗? 他还以为只有他们倭国人才会不在乎兄弟姐妹之间的血缘关系去放纵! *** 因着藩主大人企图给顾大魔头送上贴心的绿帽,第二天一早,顾妍就亲自带着他去挑小猪崽,并且强迫对方欣赏中原人的劁猪手艺。 岛津继丰被迫看了一整天的猪界黑暗,本就流血过多的脑袋更是萎靡不堪,又见她指挥着自己养大的那群美少男擦药拌猪食,眼中的热泪险些没兜住。 顾妍听着这一头头乖崽的惨叫,想到不久后这片土地被自己打造的宛如京城农庄一样繁华,心里美得不行。 抬眼瞥见岛津继丰那副丧气样儿,提着刀就过来了:“这么重要的场合,你哭丧着脸给谁看呢?怎么,想要跟它们同甘共苦?” 岛津继丰:“……” 岛津继丰缩了缩脖子,因着头发还没长起来,脑袋感觉有点凉:“尚姬误会了,我只是在佩服中原人养猪的手艺。” 顾妍警告的盯着他:“哼!别叫我抓着你的把柄!我告诉你,以后美少男送我可以,另一个不行!” “对了,这几个不够用,你下个月再送几个过来。” 岛津继丰:“……” 过来查岗的胤禩:“……” 想到自己花大价钱培养起来的美少男成了养猪的,岛津继丰脑门一阵突突,可迫于女魔头的淫威,只能咬牙忍了:“是!” 顾妍见胤禩过来,招招手示意他过来,而后继续看着岛津继丰:“中原人三月就开始准备春播了,我瞧着萨摩藩内的土地不少,你身为一藩之主,得以身作则,亲自劳作。” 随手提过旁边的铁犁,绳子往他肩膀上一扔:“开始吧藩主大人,萨摩藩的农业发展就靠你了!” 岛津继丰:“……” 人干事?! “尚姬,萨摩藩是有牛的……” “哦,我知道啊!”顾妍揪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这两天寿司吃腻了,我叫人把牛拉下去洗干净,晚上烤两只解解馋。” “……”岛津继丰:“中原人杀耕牛不是犯法的吗??” “对啊!”顾妍掏出两把杀猪刀,哐哐了两下:“所以,外国牛杀了不犯法嘛!” 对号入座将自己放在外国人定位上的岛津继丰打了个寒颤,继续忍辱负重:“尚姬,我父亲给我生了三十多个兄弟姐妹,您看,要不叫他们一块儿过来耕地?” 第56章 在顾大魔王纯天然的亲和力下,岛津继丰扛起了压迫兄弟姐妹们的大旗。 这一拉仇恨的举动,自然成功的瓦解了藩主大人拉拢兄弟们反抗邪恶势力的脆弱联盟。 “咱们的交情还是不错的,这样吧,我允许你不去拉犁,监工的活儿就交给你了!”顾妍一脸我对你予以重任的模样。 岛津继丰沉默了一会儿,非常诚恳的哀求:“尚姬,监工的话,您看是不是给我两把刀什么的?” 虽说出卖兄弟不叫卖,但也得防着他们激烈反抗不是? 顾妍歪头看他:“是我昨天把你脑壳敲坏了吗?” 谁给你的勇气来讲条件的? 岛津继丰:“……” 岛津继丰:“主要就是担心自己的安全,我这么好用的下属要是死了,那不是在耽误您的农业大计?” 顾妍摆摆手:“倒也不必担心这个,昨天你二弟还找我剖析了一番心意,我觉得你要是死了的话,他也勉强能拉出来凑合。” “……”岛津继丰:“???” 他惊讶的险些被犁啃了脚趾头,不可思议道:“那你也会把他扎的满身都是洞吗?” “怎么可能!我是那么坏的人吗?”顾妍不悦的皱起了眉:“他长得又不丑,我为什么要扎他?” “……”岛津继丰:“???” 他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比老二丑:“藩内喜欢我的女人比喜欢他的多多了!” 顾妍嫌弃的撇撇嘴:“女人们喜欢的是你还是世子的位置,你难道一点逼数都没有吗?” 岛津继丰:“……” 生活已经很难了,岛津继丰觉得自己就算是死了也不能便宜别人:“尚姬啊,为了您的大业,我觉得就算我死了,您也不能让老二轻易的触碰权利!他可没我这么听话!” “你说的不对,”顾妍的脸上满是不赞同:“你二弟给钱的动作比你利索多了,我怎么会虐待大方又多金的他呢?” “……”岛津继丰:“???” 可怜的藩主大人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又倒霉了,回头含泪捧上珍宝:“尚姬,我最后的积蓄都在这儿了!” 求你省着点用吧,羊已经薅秃了啊! 顾妍麻溜的叫人把岛津家那三十多个青壮年带了过来:“藩主大人真是太客气了,钱不钱的太伤感情了,主要是我比较看重有能耐的人。像你这样的,干包工头就很合适!” 岛津继丰:“……” 岛津继丰绝望的接过了鞭子,将他的兄弟们当成老黄牛来使。 *** 岛津家族的成员看自己跟那些贱民奴仆一起劳作,心里的羞愤就别提了,更叫他们难以接受的是,那些贱民的活计似乎比他们更简单! 至少那几个长得好看的不用人工拉犁。 到底还是萨摩藩内名义上的贵族老爷,辛苦一天后,便有人开始想法子了,而长相绝美的人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暗示。 于是忙碌了一天的朱一将自己搓洗干净后,打算走最直接的路子上位。 另一头,胤禩今天用极其险恶的心思将十个情敌按倒后特别的舒坦,这会子特地钻进厨房,打算给媳妇儿整两个小菜来下酒。 一口菜啊一口酒,一双小手啊么么啾! 心里正美的冒泡呢,没想到他刚端着托盘走到门口,就听屋里一道嫩生生的嗓音在给他织帽子:“主人,您累了吧?奴伺候您沐浴,再给您按一按,舒缓舒缓?” 话音刚落,印在门上的倒影清晰的显示了这小白脸伸手解腰带的妖娆姿势。 呔!绿云罩顶之危!!! 胤禩只觉气冲天灵盖,推开门就立马将托盘上的酒菜扣在了小白脸的脑门上:“你大胆!!” 顾妍往外推的手停在了半空,可没心思哄别人,揽着胤禩的腰就换了个房间:“你来的可真是时候,我正打算把他往外推来着……” “外面的野花野草都不好!体力不好,健康也不好!媳妇儿你寂寞了看看我,我还能跟你玩换装游戏和角色扮演呢!” 胤禩激动极了:“你要时刻记住自己是有夫之妇啊!我可是从不多看旁人一眼的,你千万别给我找兄弟啊!!” “……”顾妍听他连兄弟都说出来了,赶紧保证:“别急别急,你长得这么好看,我不会犯错的!” “那我总会老的!等我不好看了,你也不许犯错!” 胤禩趁机上眼药:“野花那么多人看,家花不一样!” 顾妍想了想:“那时候我也老了吧?就算有心,也没那个力啊!” “好哇!”胤禩气的眼泪汪汪的:“你果然有花花肠子!我告诉你,你要敢生外心,我就,我就……” “我就抹脖子叫你当寡妇!” 顾妍嘴角克制不住的上扬:“这个……”不大合适吧? 惊喜来的太突然了,她现在要是点头笑出声,是不是有点丧良心? 顾妍搓搓手,有些心动寡妇生活,可看到胤禩这副你敢心动我就敢哭的模样,到底是狠下了心,挥泪斩去寡妇梦。 “咱们做人要有原则。”胤禩盯着她:“以后长得好看的小嫩男不能出现在你周围!” 顾妍:“这……周围都是丑逼也太伤眼了吧?” “!!”胤禩把手掐在自己脖子上威胁。 孩子都生了,怎么能没有心! …… 为了满足胤禩宣示主权的心思,顾妍第二天就牵着某个醋坛子在领地内乱晃了几圈。 岛津继丰手里拎着小皮鞭,时不时的往老二身上抽两下,斜眼偷看:果然!他就知道这两个中原女人不对劲! 难怪啊,她们这是因为中原的礼仪伦理不能在一起,所以才来抢他岛津家族的领地!这样就不会有人用异样的眼光叽歪她们了! 推己及人,后院有两个同父异母妹妹的岛津继丰认为自己get到了正确的姿势:难怪他送的美男计不好使,原来她们喜欢的是女人! 看来……走向人生巅峰的机会来了! 另一边,顾妍被胤禩抬着下巴挽了一整天,成功的把姬佬这顶帽子给戴严实。 本以为这样就足够掐死所有的烂桃花了,没想到岛津继丰这个拥有十八弯脑回路的奇葩竟然另辟蹊径——他不用美男计了! 人家实现了自我升华,改用美人计了! 最可怕的是,他还弄出了美人和美食的极致享受来! “尚姬,这是我为您准备的贴心礼物。”岛津继丰脸上露出自信的笑,今晚以后,他应该能成为尚姬的心腹了:“这样的人有好几个,您如果不喜欢,我再给您换一批进来。” 被请到一间暧昧的房屋,顾妍木呆呆的看着横躺在桌上的几名美少女,除了重点部位覆上美食,其余皆是白生生的模样……大怒,将胤禩蒙头推出去后,飞起一脚就蹬在了岛津继丰的脸上。 人跟着飞出去后,顾妍面目狰狞:“藩主大人,看来你是好日子过腻了,想去底下找老藩主乐呵乐呵了!” 岛津继丰被她一脚蹬飞到廊檐下的柱子上,扑簌簌的震落不少尘土,咳嗽了半天,还没爬起来,后背又承受了一记沉重的命运之脚。 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他顾不得思考今天为什么又挨打,赶忙爬起,躲在柱子后面求饶:“尚姬饶命!” 顾妍磨了磨牙:“饶命?行!” “……”岛津继丰:“多谢尚姬不杀之恩!” 顾妍冷笑:不杀之恩? 啥也别说了,趁着春暖花开,绿草新芽之际,顾妍拎着鼻青脸肿的岛津继丰,点兵点将,等不及京城来人,带足人马往东南方向去。 岛津继丰肿着眼睛被看管起来,啥也不敢问,啥也不敢说。 等船靠岸,顾妍走进船舱,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岛津继丰跟条泥鳅似的不住往后挪:“尚姬,咱们这是去哪儿?” 顾妍冷着一张脸:“天气暖和了,挂牌营业一下。” “……”岛津继丰小心翼翼的问出口:“您能说的简单点吗?有些中原话我听不懂。” 顾妍龇了龇牙:“听不懂啊?你们倭国人不是喜欢去福州府附近打劫吗?作为邻居,咱们也该友好往来一下——” 她抬手拽起对方身上的绳子:“来吧,咱们到了大隅国,听说这里也是你们岛津家的地盘,该怎么做,不需要我教你吧?” 岛津继丰:“……” 我特么就是想贿赂你啊啊啊!! 两船的人,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跟大隅国所有人干上吧? 岛津继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企图打消她不切实际的念头。 顾妍也很光棍:“我也没打算现在就打下大隅国啊!” 萨摩藩那边基础设施还没搞好呢,上哪去找那么多的人手来打仗? 没等岛津继丰松口气,她继续:“我就是来抓两个重要人物,你的脸相当于通行证,抓到了咱就跑!” 岛津继丰:“……” 虽然不知道自己这回是哪里惹到女魔头了,但是乖巧听话总没错。 至于大隅国这边的兄弟们……那就对不住了,既然亲兄弟不够卖,那就堂兄弟来凑。 果然,有着萨摩藩被琉球人打下的前科在,一行人刚下船就被围住, 要不是岛津继丰这张像是死里逃生的脸杵在前头,大隅国这边的怕是都不会让他们上岸。 对面自称为五郎的堂兄在看到顾妍时呆了一下,随即看着自己这位倒霉堂弟:“你彻底丢了萨摩了?” 问话的时候,那双色迷迷的小眼睛还不忘瞥向美人。 “……”岛津继丰:“说话就说话,别乱看。” 兄嘚,你多看一眼,我这腰子就得多一个窟窿。 顾妍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持刀逐渐向前靠近:“藩主……” 岛津继丰瞬间头皮发麻,打了个激灵,对着五郎就是三连问:“有休息的地方吗?有吃的吗?有钱吗?” 五郎听得一怔,才开口:“你是来投奔我的吧?” 岛津家祖祖辈辈的地盘都丢了,你现在还好意思张嘴要东西? 顾妍柔柔弱弱的,手中的匕首往腰子里捅得更深:“藩主大人,咱们的人都在船上等着呢!” “……”岛津继丰绿着一张脸,小声道:“尚姬,暗地里有很多弓箭手,咱们稍有异动,立马会被射成马蜂窝的!” 顾妍一愣,随即大喜:“果真?” “??”岛津继丰心里一咯噔,多次挨刀的经验告诉他,这会子就地趴着最明智。 只可惜顾妍手比他快,拎着他后衣领往前踏两步,硬是在众多武士的包围中将五郎倒提着就跑。 刷刷刷—— 隐藏在暗处的弓箭手自然是忠心护主的,纷纷对准一个方向,将企图掳走他们主人的歹人射成了马蜂窝。 “……”岛津继丰:“!!!” 仅屁股上就扎了六七支箭,岛津继丰痛得大叫,却依旧被顾妍提着当人肉盾牌。 颠吧颠吧的,扎成刺猬的岛津继丰被迫飞上了船,紧接着大船迅速离岸远航。 扔下手中的的马蜂窝,顾妍双手圈住,朝岸边大喊:“对面的朋友们,想要你们的主人回来,就来萨摩找藩主交赎金!” “……”岛津继丰:“???” 求求你做个人吧!! 船越行越远,五郎揉了揉摔疼的屁股爬起来,见这个家族叛徒竟敢带着歹人来挟持自己,恨得将他身上的箭拔了扎,扎了拔。 等一行人到了萨摩,这兄弟俩的房间俨然成了血腥的案发现场。 *** 许是顾妍的行事过于嚣张,在地里的庄稼苗长到一拃长时,敌袭的号角响了起来。 眯眼往远方看,待知道敌人是从大隅国方向过来的,顾妍扔下手中的锄头,回屋就把瘫痪在床的岛津继丰提了出来:“外敌入侵,走!” 岛津继丰惊恐大叫:“不!!!” 海岸边,打前锋的大隅方人手皆摆好作战姿势,手中的弓弦更是拉得死紧,只是因着岸边的人质,没有一人敢打开突破口。 打头面对自己人的岛津继丰和五郎被罩上铜壶,心肺等重要地方全部护住,其余类似四肢、肚皮、屁股等肉多的地方,皆明晃晃的着单薄布料,面对着众多箭口。 岛津继丰被吓得腿都软了,本来重伤未愈的身体就有些站不住,眼下透过铜壶上的缝隙见对面的同族以及家臣开始拉弓上弦,吓得拼命挣扎。 顾妍躲在众多借箭的肉垫后面,拎着一对大铁锤,极其嚣张可恶:“来吧!只要你们能过这道防线,萨摩的领地就是你们的了!” 瞧瞧,瞧瞧,这么嚣张,谁能忍? 对面本来就没多关心同族,这会子被一个女人摆明阵马的威胁,那不得赶紧的抄家伙干? 第57章 升职加薪 刷刷刷—— 被该死的中原人掉转过来的岛津继丰菊花一紧,臀部紧绷,箭矢猛扎的感觉简直糟糕透了! 一支,两支,三支……十八支。 视线不清晰的情况下,痛感放大的尤为明显。 就在岛津继丰咬牙数到十八支时,对面箭雨停下。 本以为今天的罪该受完了,没想到身子一轻,双脚瞬间离地。 顾妍锤子耍得不尽兴,快步上前,顺手提起岛津继丰就飞了出去:毕竟上回这个盾牌挺好用的,用熟不用生,这回还选他! “??”船上的人有点茫然,这个中原女人是不要命了吗? 他们这么多骁勇善战的武士,难道她以为自己拎着一个累赘就能灭了他们几船人? 还没等他们收回轻蔑的眼神,顾妍以可怜的藩主大人为盾,脚尖轻点,手中的大锤抡出了虚影,哐哐哐的一路照着侧壁砸了过去。 最后,身上扎满了箭的岛津继丰奄奄一息的被扔在地上,紧贴地面的眼珠子以倾斜的视角看到大船在激浪中嘟嘟下沉。 至于众多勇猛的武士? 嗐,船都要沉了,赶紧的舀水啊! 也就一顿午饭的工夫,大隅方的几艘大船遇到开了挂的顾大魔王,战术还没来得及运用,就叫人哐哐哐的砸翻了船。 到了晚上,落水逃生的入侵者全部被当地居民捉上了岸。 别看人家不识几个字,可谁能给他们带来好日子还是分得清的,至少这些中原人会教他们种地,而不是冲进他们家中抢他们仅剩的余粮。 入侵人员全部捆好后,顾妍叫人把他们塞进新建好的猪圈,对负责养猪的十个美少男开口:“看好了,饿他们一晚上,明早上叫他们去拌粪肥,庄稼该施肥了!” 为首的朱一目露坚毅之色:“主人放心,奴一定会看好他们!” 主人说了,只要他们听话肯干活,等中原来的大人们到了之后,赐他们平民的身份,还给耕地和宅基地! “嗯,只要你们不背叛我,等过两天这些人培训出来了,给你们一人分十个,减轻你们的劳作负担!”顾妍满意的点头。 俘虏们被成批成批的捆着塞进临近的几个猪圈,从朱一到朱十,一同决定晚上不睡觉,必须把这些壮劳力看牢了,一个都不能丢! 俘虏们:“……” 他们可是贵族!!! *** 夜里。 岛津继丰的那批亲兄弟因为表现良好,在适当范围内有了一定的自由度,这会子吃过晚饭,知道新来的饿着肚子睡在猪圈后,躺在大通铺上便聊开了。 “嘿!五郎那些个族人是不是脑子不好?尚姬都能孤身从大隅那边冲出来,他们怎么还敢过来的?” “咱们藩主……你们今天有没有数清楚,他身上挨了多少箭?” “太过分了,咱们岛津家的人怎么能被这么羞辱!” “算了吧,这中原女人是朝廷的人,你没听她说朝廷的人快到了吗?等朝廷的人到了,咱们表现好一点,叫二哥出去求求情多好?我听说中原有优待俘虏的政策,只要咱们这段时间老实点,以后还有机会的!” “可是藩主都被当成靶子了!” “就是,连大隅那边的五郎都被抓来了!” “这我就要说句公道话了,咱们藩主要不是频频出昏招,至于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吗?” “就是!你看咱们也就一开始受了些罪,后头肯干活儿了,中原人也没为难咱们!” “说正经的,原来中原人真的能飞!还能把咱们的大船砸穿!” “天呐,中原女人这么可怕!” …… 另一边,被认为会飞的中原将士们也在开茶话会。 “咱们虽然不是第一回看八福晋的英姿,可这次……” “这次什么这次?八福晋骁勇善战难道不好?” “好什么啊!那些倭国人私底下都说咱们中原人都会飞呢!等以后萨摩这边并入我朝的疆土,那就都是自己人,自己人想要学一学飞檐走壁之术的话,咱们怎么回?” “回?回什么回?地种好了吗?猪养大了吗?一个个的,饭都没吃饱就想学飞了?” 说话这人正是老刘,他一边训斥这些聊天打屁的,一边内心流泪:妈了个巴子,有这么个婆娘虽说夫纲不振,可特么的能天天坐家里领功劳啊! 虽说今日只是抓了大隅那边派来的前锋,可有了今日这一遭,下回八福晋这个战争杀手能不跟着去? 一来一回的,再有朝廷的大军过来,八爷这次回去不得啪啪的往头上摁功劳? 功劳嘛,自是不用说的。 康熙四十四年七月初,三十六岁的年希尧带三万大军进入萨摩,加上出使琉球时所带的人马,这四万大军算是彻底的将萨摩控制在手。 萨摩领地内的大部分人都是原本琉球国的子民,要不然顾妍他们在拿下岛津家族的人手时,也不会这么快的将领地规整好。 毕竟大多数人都挺习惯琉球那边向中原称臣的行为模式的,如今大军到来,一个个欢喜的跟过年似的,顺便将前些日子打算破坏他们美好家园的俘虏看管好,务必叫贵人们看到他们安分守己的本质。 人来了后,没那么多寒暄的心思,几人碰了个头,顾妍便立刻安排人手交接,自己则准备回京事宜。 只是—— “咦,佟三爷也来了?大半年没见,不知表姐可好?侄儿可好?” 隆科多辛苦了大半年,仗着当今表弟兼小舅子的身份,好容易争取到了这次机会,要不是还要跟这糟心的八福晋接触,这次妥妥立功的机会会让他更高兴一些。 “多谢八福晋惦记,家中一切都好。”隆科多木着一张脸:“八贝勒、八福晋接旨!” 看来宫里的老父亲还是惦记他们的。 知道京里来旨,两口子收拾妥当后,设了香案,这才跪下接旨。 其实圣旨也没说啥,开头先关心了一番儿子儿媳以及两个大孙女的健康问题,又说你们出门在外辛苦之类促进家庭和谐的话。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两口子因着开疆拓土之功,齐齐升了职 胤禩由贝勒爵直接实现两连跳,成了和硕廉亲王。 顾妍呢,则是以郡主爵位领和硕公主的份例,另外还得了个正二品萨摩将军的虚职。 意思就是在萨摩的地盘上,有把握的情况下随便你搞,回京了这个职位就自动作废。 虽说是个没什么实权的虚职,但因着这出圣意,京里的文官险些用口水淹没金銮殿。 只这会子开船回京的顾妍不知道,京城里的一些老顽固就等着他们两口子回京,参廉亲王福晋不守妇道的奏则早已写了一沓- 船至福州府上岸,闷在船舱多日的岛津继丰露出恍惚的神色。 看着眼前这陌生繁忙的情景,他甩了甩脑袋,以为自己在做梦:“我真的活着离开萨摩了?” 他真的不用去养猪、拌粪了? 顾妍摸了摸胤禩那重见天日的光头,哼了一声:“你要是死了,我现在就把你扔了信不信?” 她又没有虐杀的毛病,这怎么跟脑子有泡似的? 萨摩不同于琉球,琉球方是自愿称臣,岛津家族毕竟属于倭国人,虽说有优待俘虏政策,但不妨碍她听话的将这批人带进京,等着上头的安排。 岛津继丰:“……” 他伸手往后面指了指,便是看在岛津家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财富,你也不能这么丧良心吧? 顾妍看了看日益消瘦的岛津继丰,又看到后头对方贡献出的几十车宝物,终究是良心发现的放他一马。 代替老刘成为新护卫军头子的隆科多往这边瞥了一眼。 顾妍立马看了过去:“佟三爷看什么呢?” 隆科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三格格要掉下来了。” 顾妍回头,而后上了马车,将扒在窗口的3.0拽了进去:“干什么呢?那些都是我的战利品,你少害红眼病!” 3.0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不是,我都当了多少回鱼饵了,结果好功劳都叫你夫妻捞走不说,财物你也不打算分我?” 顾妍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薅了一把:“分你?傻孩子,你问问布尔和,当初我们在深山发现李氏宝藏后,我分了多少出去。” 2.0淡定的吃了一块糕点,比划了一下:“我两个拳头大的金饼。” “……”3.0:“???” 3.0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顾氏你别太过分了!你明知道我……明知道我的身份,我现在不求其他的,就连些财物你都要扣下?难道你不知道女子若无钱财傍身,在这世上会很艰难吗?!” 顾妍表示自己听不懂:“你阿玛会给你准备嫁妆的。” 3.0咬牙:“我需要银钱来组建自己的势力!” 顾妍摊手:“我也需要银钱来养小美人。” “……”3.0:“???” 这么不守妇道的话你也说的出口?! 3.0掀开帘子就朝后头叫:“八叔!” 胤禩早就想跟媳妇坐一辆马车了,这会子听小侄女叫唤,屁颠屁颠的就跑了过来。 “你媳妇说她要用后头这些财物养小美人!”3.0气咻咻的告状。 顾妍:“……” 胤禩:“……” 3.0扬着小脑袋,鼻音带出鼻涕泡:“不给我过好日子,那你也别想好过!” 顾妍抬手就把他砍晕了:“布尔和,你照顾好妹妹。” 而后带着一脸控诉的胤禩上了后面的马车。 “顾妍!”胤禩抬手就把车内一盆绿油油的盆栽扔了出去,怒道:“昨天晚上我多卖力啊!干了一宿的活儿没睡觉!你倒好,竟然惦记上外头的野男人了!你对得起我吗你!” 第58章 国际驰名双标 康熙四十五年年初,廉亲王两口子荣耀归京。 打宫里走了一遭,两口子带着宝贝闺女回府。 胤禩在外面还能保持一些风度,这一回到自己家,立马就拉着闺女开始谴责闺女她妈了:“念宝儿,这段时间想不想阿玛?你不知道啊,阿玛在外头可想你了!可是你额娘不一样啊,你额娘她出去一遭就变了,竟然变的有花花肠子了!” 顾妍听得就要拿鞋底子抽他,多大个人了,在孩子面前胡说八道什么呢? 没想到念宝儿淡定的拆开了父母的旅行纪念品,然后说道:“额娘不好吗?阿玛你大度一点,额娘带回来的那些小美人我觉得挺好的。” 她想了想,小手一挥:“长得都挺养眼睛的,反正咱家不缺钱,养着吧!” 顾妍:……养,养着吧! 她闺女说小美人养着吧! 天呐!母女连心啊这是! 顾妍感动的都快哭了,抱起念宝儿就揉搓了一顿:“额娘的好闺女,没白疼你!” “……”胤禩:“???” 小朋友,你的想法很对不起你亲爹啊! 胤禩惊得发际线都后移了:“念宝儿啊,我是你阿玛!你额娘要是有外心,那吃亏的可是你啊!你想啊,这些弱了吧唧的,吃咱家住咱家,还花咱家的银子……你心痛不心痛?” 念宝儿用两只小肥手托着下巴,说:“你是我阿玛,跟我额娘养小美人有什么关系?等额娘养烦了,我还能继承她的美人财产,一点都不浪费!” “……”胤禩:“???” 胤禩倒吸了一口冷气,哽咽道:“你可真是为父的好闺女!” 念宝儿乖巧的笑出了小梨涡,表现的宛如夏日里的棉大衣:“阿玛,你要想开一点,佟娘娘说了,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咱家还有你的六个小妾呢,大不了额娘带回来的那十个分四个给我,你们各自养六个就很公平!” “……”胤禩:“???” 大不了分四个给你? 醒醒啊孩子,你还没骗到小女婿啊! 顾妍见闺女把她阿玛噎得都快翻白眼了,脸上满是找到组织的喜悦:“念宝儿啊,你能明白这一点,额娘以后也不用担心你了!” 念宝儿嘟起小嘴:“你们一跑就是小一年,佟娘娘说了,咱们女人家就是不能太亏着自个儿!哼,要不是佟娘娘教会了我好多道理,我怕是都长歪了!” 胤禩:“???” 不是,贵妃母您在宫里憋什么大招呢? 顾妍就喜欢这双标范儿,道:“那回头空了,额娘跟你进宫看看佟娘娘去!额娘得多向佟娘娘讨教讨教,虽然她没有经验,但是理论知识丰富也很可!” 胤禩:“……” 胤禩苦口婆心的劝这娘俩:“媳妇儿,念宝儿,你们这想法很有问题,这是不合适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听过没?憧憬吗?向往吗?” “听过啊!”念宝儿小手一拍:“佟娘娘说这回去萨摩的年大将军的弟弟就娶了纳兰家的女儿,不过男人都是大骗子,说好的一双人,结果小妾通房一大堆!” 胤禩都惊呆了:“念宝儿,你这么小,怎么可以知道这些!” “怎么不可以?”念宝儿觉得很莫名奇妙:“皇玛法说您跟额娘也是自幼相识的,既然好男人难找,那念宝儿就从小培养!敢养小的就打断他的腿!” 胤禩:“……” 闺女,你刚才还口口声声的要养小美人呢,这也太双标了叭! 一家三口吵架吵的宛如八百只鸭子,正说着呢,福喜进来说皇上派人接大格格入宫。 胤禩赶紧起身把闺女撵走,正要动用一点特殊的手段逼迫媳妇回心转意,没想到福喜又进来了:“王爷,福晋,四贝勒府的二格格和三格格来了。” 胤禩:“老四这是怎么回事!” 亲闺女呢,就不能好好栓在家里吗? “胡说什么呢!”顾妍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别老是老四老四的挂嘴上,万一哪天说溜嘴了,多影响兄弟感情?” “……”胤禩:“???” 我在这个家里一点地位都没有了是吗? 家里的一大一小干不过,胤禩觉得欺负俩便宜侄女还是可以的:“你们来干什么?有没有点眼色?” 2.0双手背在身后走了进来,全然不顾3.0那双小短腿在门槛儿上被卡了裆。 2.0一点都不在乎这便宜叔叔的冷脸,走到桌前,主动坐下:“京中的局势越发的不好了,还有两年,诸多势力便要被清洗。” 3.0:“都走到这个地步了,你有什么话就不能说明白点?” 他最气的就是这一点,明明什么都知道,偏偏什么都不说,非得叫他去猜! 2.0没理他,抬头看向胤禩:“八叔,要是咱们进程再慢一些,我倒是会建议留在萨摩,躲过这两年再说。” 3.0嘟嘟囔囔的,大致也能猜到过两年就要变天的意思,又不满自己被忽略,开口:“咱们来的时候大隅还没拿下呢,大军赶得也太急了!” 他还想多立点功劳,往后给自己贴标签来着。 “你想什么美事呢?”胤禩白了他一眼:“我都是廉亲王了,爬到这里就到头了,再要是出挑,万一以后招了某些人的眼,你替我去说好话?” “那倒也不用,”顾妍若有所思道:“招眼不至于,要不我现在找姐姐去谈谈心?” 说走咱就走啊! 顾妍抱着2.0往外走,路过门槛儿的时候顺手把卡住的3.0也一起提着:“走,去看看你们额娘去,一年多没见,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想我想的茶饭不思。” “……”宜尔哈:“???” 好不容易把糟心闺女撵出家门的宜尔哈看她们出门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不说,还附带了个非常糟心的妹妹,这会子的憋屈劲儿就别提了。 不是,自从你离京,咱都长胖了二十多斤了,眼下咱这般丰腴的模样代表什么你看不出来吗妹妹! 宜尔哈这一年多忙着生儿子,结果屁都没生出来,这会子看这糟心三人组坐在面前,隐隐的,觉得自己不能怀孕。 否则的话,八成是个闺女! 她运了运气,说:“你才回来不足一天,不在家歇着,跑我这儿累不累啊?” 顾妍摇头:“不累啊,只要想到一年没跟姐姐逛街,我这两条腿就特别的有劲儿!” 不是吧姐妹? 咱都一年多没惹你了,你还好意思过来坑蒙拐骗? 宜尔哈沉默了片刻,激动的手都抖了:“你看看我,长胖了二十多斤了!可逛不动街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顾妍语气温柔的能滴出水来:“出门的这一年,我替姐姐你养了大闺女又养小闺女,这一路吃喝拉撒都算我的,我这个姨母怎么会告诉你她们一年花了有一万两银子呢?” 宜尔哈:“……” 假货姐妹俩:“……” 宜尔哈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豆丁大的两个闺女,都提不起精神生气:“你俩路上没折腾别的吧?” 3.0激动了:“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姨母带侄女出门游玩怎么还可以要银子! 话音刚落,宜尔哈就麻溜的捧了一个盒子过来:“好妹妹!姐姐果然没看错你!这里面是一万两银子,下次还有这好事,你继续把她们带着!” 两个闺女一万两,一个闺女五千两,这一年多的花销太便宜了有木有! 这要是在京里,每年过两次生日,席面总不能寒酸了吧?走亲访友的,这首饰衣裳总不能可着一套穿戴吧? 别的不说,就这四季衣裳和首饰一年下来一人都打不住一万两! 果然啊,小孩子放养最省钱了! 假货姐妹俩:“……” 一万两的银票放在一起其实也挺厚实的,顾妍嘴里说着不要,手却很诚实的伸了过去:“嗐,咱们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啊!” 盒子都没有,银票到手就往怀里塞。 3.0啧了一声:“这脑子!”这脑子是怎么生出这么聪明的他的! 顾妍白了他一眼,回头进宫详述时,她同样把这套说辞搬了出来:“……皇阿玛您不知道啊,儿臣当时看到那些倭国人其实也是害怕的!只是想到咱们大清的疆域,又有琉球人在一边看着,怎么能退缩?” “再有,布尔和与佛尔果春跟着儿臣出去,儿臣再害怕也得保护她们不是?”顾妍厚着脸皮往自己脸上贴金:“虽然她们这一路上要吃好喝好的花了不少银子,但儿臣作为姨母,怎么会跟她们计较这一两万的银子呢?” 这话说的,谁家孩子谁心疼,反正良妃是心疼坏了:“孩子,苦了你了,这一路上不好受吧?” 顾妍摆摆手,轻描淡写的:“为了咱们大清的领地,这点苦算得了什么呢?谁叫大师批命说这俩孩子跟我这个姨母有缘呢?少不得看顾看顾她们了。” 良妃:“看顾归看顾,你也不能累着了自个儿。” 顾妍一脸的义正言辞:“不累的额娘,为了国家大事,我怎么能喊累呢?” 德妃:“……” 婆媳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可把德妃腻歪的够呛,摆摆手,将两个孙女的花销再给了一遍。 良妃幽幽道:“那你赶紧的回去歇着吧,天可怜见的,一年不见,人都瘦了两圈,合该买些好东西补补了。” 顾妍叹气:“养孩子呢额娘,银钱得省着点花。” “……”康熙:“回头朕叫梁九功给你送两万两银子过去,这两孩子以后跟着你的时候多,你多费心些。” 假货姐妹俩:“……” 就这么进宫随便扯两句,三万两银子到手了?? 第59章 丑的很别致 饶是2.0这种老谋深算的,也觉得很窒息。 可康熙不一样啊,这可是人家白月光的孩子! “有什么难处就进宫来跟你额娘说,实在难解决的,叫老八跟朕说也是一样的。” 顾妍点点头,表现的很识大体:“儿臣每日里也没什么事,一般能解决的就自个儿解决了,可不敢叫皇阿玛劳神。只胤禩许是这一年海风吹久了,回来这两日总是说睡不好……” 康熙:“睡不好可不是小事,回头朕叫太医院的人去看看,再有库里的那些补品,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顾妍正准备意思意思的婉拒一下,没想到德妃就开口了:“是啊,你们年轻,身子骨可不能累着,本宫那儿也有些好东西,回头叫人给送去。毕竟身子骨是根本,养好了给你额娘生个大胖孙子抱抱。” 顾妍噎了一下,想到人家以后是太后,到嘴的话憋了回去。 瞥了一眼康熙的方向,假模假样的靠着良妃撒娇:“孩子的事儿不急,念宝儿也没多大,她是头一个,我跟爷想着给她一个完美的童年,过几年再替她添几个兄弟。” “是的,这个不急,”康熙果然就听耳朵里去了,道:“念宝儿还小,不急着要兄弟。” 如果说白月光留下的孩子叫他忍不住看顾,那么这个留有他们共同血脉又像足了她的孩子,康熙觉得自己怎么宠都不为过。 眼下老八府里头就她一个,那必定是父母的掌中宝,可要是再来一个兄弟,那念宝儿心里该多失落? 所以啊,反正老八也赶不上热乎皇位,生不生儿子的,不是那么重要。 大不了他把老八的爵位留着,等着以后给念宝儿的孩子便是了! 顾妍觉得康熙果然是天底下最好的公爹,只要放出她的大闺女,那就什么原则都不需要了。 这种情况,别说是催生了,估计哪个敢来勾引胤禩,他都能为了孙女先出手把人给灭了。 便道:“皇阿玛说的是,儿臣跟八爷也是舍不得孩子。” 康熙又问:“你们两口子出去一年多,念宝儿这长时间没见到父母,该是想了,回头你出宫,可别忘了将朕赐给她的东西都带回去。” “儿臣谢皇阿玛!”顾妍喜滋滋的把闺女的好东西刮走:“念宝儿在家中也常说皇玛法是天底下最好的祖父了!” 塑料姐妹花:“……” 假货姐妹俩:“……” 这豁出去脸来哄人的劲儿,她们服了! 康熙听她这么说,果然开怀大笑:“念宝儿是个好孩子,不过她年岁也上来了,朕那儿有几匣子粉珠,回头叫人打几幅头面给她送去。” 德妃听罢,语气有些奇怪:“弘念这孩子确实是可人疼。” 康熙头一转,看到这边俩眼巴巴盯着他瞧的孙女,顿了顿,道:“布尔和也大了,那就顺道再打两幅吧,小姑娘家家的,就该打扮的好看些。” 德妃:“……” 2.0:“……” 顺、顺道? 3.0有些幸灾乐祸,该,你就是个顺道的! 没想到康熙无奈的叹口气后,看着小孙女却有些词穷:“至于佛尔果春……” 顾妍怜爱的看了看3.0,一副为君分忧的模样:“皇阿玛,要不就算了吧?有些小姑娘就适合朴素一些。” 德妃:“……” 3.0:“……” 什么叫就适合朴素一些!! 显然,德妃被顺道和朴素二字给气坏了,又不好在皇上面前摆脸色,只这会子看向小孙女的眼神着实愉快不起来。 人都说婆媳是上辈子的冤家,有些当媳妇的生出个像婆婆的孩子来还情有可原,可就没见过孩子生出来像媳妇的外祖父的! 像就像吧,为什么非得挑丑的长? 别说不讨皇上的欢心了,就是她这个亲玛嬷,看着也是略糟心。 这么一想,她觉得郭络罗氏简直就是在造孽! 出宫上了马车,3.0果断自闭了。 2.0还好,人多少也捞着了两幅头面,可3.0却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知道自己长的丑,可是被上辈子的皇阿玛这么带头肯定,那就是毁灭性的打击了。 想到上辈子八爷位列京中美男子第一的美誉,再看看自己如今这幅尊容,3.0怒了,咬牙切齿的看着2.0:“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你把好处占全了!” 2.0还没说话,顾妍伸出个手指把他摁倒:“当然是因为布尔和没造过孽呀!” 3.0:“……” 顾妍伸手在2.0可爱的小脸蛋上掐了一把:“男子汉要什么头面啊,对吧?” 男孩纸就该阳光点,用珍珠显得gay里gay气的。 2.0:“……” 2.0无语的靠在车厢上:“姨母,我现在不是男子汉了。”这么点东西都要扣,也太过分了吧? 顾妍想了一会儿,视线在3.0的冲天炸毛发型上溜了两圈,道:“你说的也对,红花还需绿叶来衬托,你回头去哪儿都带着佛尔果春吧,有他在,你就算是首饰少了点儿,那也是全场最靓的崽!” 3.0深深的吸了口气,闭眼靠着不动了。 …… 三月初,圣驾巡畿甸,一、二、四、九、十三,几乎是能搞事或者正在搞事路上的几个,全部被带走。 顾妍缓过一段日子,嫌家里的男人太黏糊人,又看着日益长大的两个侄女,便起了找亲姐唠嗑的心思。 正好四月份又赶上四福晋所出的大阿哥到了十岁的生辰,虽说当阿玛的不在,可各家福晋都是留京的,生辰当日倒也是挺热闹。 因着两家的关系,顾妍来的挺早,四福晋与她略说了两句话,便放她去后院找宜尔哈。 宜尔哈这会子在院子里唉声叹气的,助孕的药喝了几大锅,身体已经调整到了最佳状态,结果吧唧一声,四爷被带走了。 这会子见到顾妍来,还是带着她那俩讨债的闺女来,头都大了。 “你还待这儿干什么?你们府上的大阿哥今儿十岁生辰,你躲这儿丧着一张脸,回头叫别人误会了怎么办?” 宜尔哈哀怨的看了她一眼:“误不误会的,你还不知道啊?” 顾妍呵了一声,把假货姐妹俩往前一推:“好歹也是兄长的生辰宴,你都不知道给你闺女打扮打扮?” 2.0还好说,视线划过3.0的时候,宜尔哈啧了一声:“长成这样,打扮不打扮的,没差别。” “你还想不想在四嫂手底下混日子了?”顾妍乐了:“你不把孩子收拾齐整了,回头旁人不得说四嫂虐待庶女啊?” 宜尔哈没好气的扫了俩便宜闺女一眼,跟后娘似的,心不甘情不愿的叫人带她俩下去打扮去了。 当然,相比宜尔哈,那假货姐妹俩估计更不乐意打扮的跟个花荷包似的。 2.0还好,他年纪小,脸皮又嫩,随便收拾收拾都显得乖巧可人。 可是当3.0打扮好出来,饶是跟他近距离相处了一年的顾妍,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无他,实在是这孩子丑的很别致。 小小年纪,长得着急就不说了,关键是他的皮肤状态还很糟糕! 没收拾的时候看不出来,这一收拾,脖子和脸完全就是两个色儿。尤其是他还站在2.0旁边,姐妹俩这么一对比,完全就是千金小姐和地主家长工的即视感。 这糟心劲儿,顾妍还能忍忍,可宜尔哈这个生母就完全忍不了了。 只没来得及开口,外头来人说李侧福晋来了。 宜尔哈丧着一张脸:“她来干什么?” 虽说贝勒爷只能有一个侧福晋,可凡事有例外,像是十四阿哥,人就是个贝子,可因为在皇上那儿得宠,就破格有了两个侧福晋,虽然十四福晋可能不是很想要这个殊荣,但这说明规矩是能变的。 所以四贝勒府这边,李氏这些年孩子是一个接一个的生,人凭借生育之功,到底也是爬上来了。 人进来后,先是给顾妍行了礼,而后才看向宜尔哈:“姐姐可准备好了?听说廉亲王福晋来了,我想着咱们二格格和三格格定是跟着回来,便过来瞧瞧。” “瞧过了?瞧过了就走吧。”一个府里争男人,宜尔哈很难对过来看热闹的死对头摆出好脸色:“听说三阿哥前些日子染了风寒?可好了?若是没好,李妹妹还是回去多照料些,我这边毕竟也有两个孩子,过了病气就不好了。” 她往顾妍的方向看了一眼,又道:“不过我这两个孩子皮实,没什么要紧的,就怕去了隔壁再不小心叫弘念染上,那皇上那边可不好交代。” 李氏心下不快:“三阿哥的风寒早就好了,不会过人的。”又看到边上杵着的风格迥异的姐妹俩,状似无意的开了口:“哟,咱们三格格怎的晒黑了?姐姐,我那儿有上好的膏子,回头拿来给三格格使使。” 3.0听出对方在内涵自己了,可李氏如今是他名义上的庶母,他还真不能说什么。 等人走了,才一脸憋屈的看着顾妍:“我到底是有多丑!” 一个两个的,做人不能太过分! 第60章 只可惜这个问题,不需要人回答便已很清晰。 等入了宴席,众人见到姗姗来迟的几人,全体愣住了。 关于四贝勒府上三格格容貌不出色这事儿,众人早有耳闻,毕竟各家就那么点事儿,有个什么的都能拿出来当谈资。 只是众人想着人到底是皇家格格,还跟圣宠浓厚的廉亲王夫妻走得近,再加上人刚一周岁就被带出了京,回来后还没在名媛宴会上亮相过,便也没什么闲话。 眼下见这位三格格跟着姿容绝艳的廉亲王福晋走出来,众人只恨不得瞎了眼。 一行丽人中间夹了个黑炭头什么的,着实叫人没眼看。 当然,最难以置信的是3.0。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看他的眼神就跟看什么脏东西似的! 不是,就算他丑,那也是丑的像曾外祖父吧?对方有丑到这个地步? 顾妍难得良心发现,不舍得侄女被众人内涵,赶忙把人抱在腿上:“我们佛尔果春最是乖巧可爱了,来,跟姨母坐。” 3.0觉得自己被侮辱到了,想着丑就丑,反正他老子是皇帝,便道:“我要吃这个,那个也要!” 爷不仅丑,还没素质! 爱咋咋地! 顾妍没想到他还自暴自弃上了,干脆随着他的心意来,要吃什么就给夹什么,时不时的还问两句:“好吃吗?这些都是你额娘准备的,好孩子就该给长辈捧场,好吃你就多吃点,小孩子嘛,圆滚胖乎才好看!” “……”旁边的四福晋心情复杂:“八弟妹,有些时候,也不能太欺骗自己了,毕竟这黑炭头,不是,佛尔果春应该找一找别的出路。” 顺嘴了真是不好意思。 反正她是无所谓的,这孩子又不可能砸她手里,只是想着郭络罗氏这些年除了拼儿子也没折腾旁的,故才多了一句嘴。 3.0:“……”黑、黑炭头? 顾妍轻笑:“四嫂的好意我明白,只是这孩子都这般的,自家人说点好话那不叫骗,那叫善意的谎言。” 她怜爱的摸了一把3.0的脑袋:“有四哥这个当阿玛的在,佛尔果春一定能找个好额驸!” 最好是那种能叫女人体验人生疾苦,回头再给他整出十个八个庶出的那种绝世渣男! 3.0:“……” 四福晋:“……” 倒也不必为难孩子阿玛,毕竟他在外头办差也挺累人的。 3.0不关心嫡母在想什么,只觉得这便宜姨母没憋好屁,眼下她摆出这幅言笑晏晏的模样,指不定憋了什么坏招在等着他! 毕竟他是有丰富的实战经验的,试问一个用亲侄女当诱饵去钓鱼的人,你能指望她能有几分真心去对待侄女? 3.0动了动僵硬的身子,越想越觉得不对,很想下去自己坐着。 可顾妍这良心姨母的人设刚立好,怎么能放他跑了? 这不,人参加完了宴席,回头又拎着大侄女马不停蹄的赶着去佟家参加佟三夫人的生日小宴。 毕竟是表姐,小时候还相处过,眼下又嫁在了佟家,常来常往还是应该的。 只是没想到,有些人大约是不想安生过日子的。 因着这边的关系,亲亲表妹觉禅氏自从被修理过之后,一向是跟着表嫂的意思走,再加上李四儿那事,所以听说现任的佟三夫人过生辰宴后,也就一起跟着过来了。 席间,郭络罗氏,也就是佟舒婉的生母,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喝了两口猫尿,仗着自己是佟三爷的丈母娘,开始拿大充起了长辈。 人还挺没自知之明,觉得佟三爷是皇上的小舅子兼表弟,那她这个当丈母娘的,身份也该尊贵起来。 再有,她闺女过着这守活寡的日子,前些日子偏吃了小产的药,郭络罗氏便觉得,很该找个别的爆点,把众人对她闺女肚子的关心转到别的地方去。 席间看到顾妍身后跟着的觉禅氏,便意味不明的笑了两声:“这位便是廉亲王的表妹?叫妙儿是吧?妙儿啊,你既然是廉亲王的表妹,那咱们也就是一家人!” “既然是一家人,就该好好说道说道了,”她又闷了口酒:“你看看你,长了这般标志的模样,怎么就嫁给了那张家老二呢?那张老二睁眼没黄豆大,配过去真是可惜了的……” 郭络罗氏啧啧了两声,又摇头:“不过我听说张家那老的不是好东西,听说你男人舅家这两日又纳妾了?我说你这新媳妇,就该出去打听打听你那舅家的名声,老是往你家去可不好,这要是忍不住……” 她那常年跟人骂战的嗓门可不小,一番话出来,别人正尴尬呢,她倒是跟只鸭子似的嘎嘎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指指点点,说我是长辈,说这些也是看在自家人的面子上。 没想到觉禅氏不是个好惹的,先是看了眼表嫂的脸色,见没有阻拦她的意思,当下摔了碗碟,叉腰就骂:“……便也随着表嫂叫一声姑母,可你也别真把自己当姑母看了!我那正经的姑母在宫里当着娘娘呢,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今儿来佟三爷府上,也是看着表嫂的面儿,我如何,自不用你管,左右我是个正经人家的姑娘,不像有些人,勾搭人儿子没上手,转头又勾搭了当老子了!结果被人大妇扒光了扔大街上,一家子的脸面丢了个精光!” 当然,她自己虽然也是一屁股烂账,可这债主好歹给她兜底呀! 现如今她孩子都升了仨了,表哥表嫂都没说啥,一个外头,也想踩她头上? 郭络罗氏一愣,反应过来后也不干了:“谁不知道你这个小贱人当时追着廉亲王跑?” 顾妍冷笑了一声:“表妹冰清玉洁,十个恪守妇德的好女子,姑母可别岔了舌头!” 闻言,觉禅氏更有底气了:“就是!你说我追着表哥跑?证据呢?我要真那么干,表嫂会对我这么好?是吧,表嫂?” 顾妍点头:“表妹这般容貌,若是真对我家爷有意思,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阻拦?” 姑嫂二人一唱一和,勉强叫郭络罗氏酒醒了一半。 佟舒婉出来打圆场,郭络罗氏脸上挂不住,又见自己佟家丈母娘的威风被人下了,恼怒之下,跟只猴儿似的窜到前头,抬手就给了觉禅氏一巴掌。 觉禅氏顿时不干了! 她长到这么到,唯一受过罪的也就是勾引表哥那一茬,后来为了自保虽嫁给了张家老二,可那张老二是她的舔狗,这么多年可没叫她受过一丁点的罪。 这一巴掌掀的,觉禅氏觉得自己很委屈。 再有宫里良妃也觉得侄女婿品貌不好而心疼侄女,这些年好东西那是可劲儿的送,所以她立马就飙了。 眼睛在场上转了一圈,看到不远处正摆着小舅子谱儿吃吃喝喝的佟章路,冷笑一声,劈手就是几个大耳刮子甩了过去。 佟章路直接吓懵了,他这些年老老实实的,除了混吃等死,别的还真没怎么折腾过。 如今吃的好好的却挨了打,想着自家姐夫的能耐,张嘴便要骂,没想到一抬头,便见自己那如今成了亲王福晋的表妹正往这边走,立马就实战了从心大法,问都没问一声,抹嘴就跑。 那边觉禅氏也惊呆了,她是想着对付老的叫人说嘴,干脆挑抗揍的动手,没想到挨揍对象他跑了! 正下意识的抬脚追,顾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觉禅氏有些委屈:“我就是过来看看热闹!我看的还是那李氏的热闹!” 天地良心,她真没笑话表嫂的表姐偷人这件事! 顾妍拍拍她的手:“我说你没出息,是因为你的愤怒跟武力不匹配,这样吧,我给你出个主意……” 觉禅氏可怜巴巴的凑过了耳朵,没想到越听眼睛越亮。 被顾妍夹在胳膊底下的3.0:“……”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他不想跟毒妇待在一块儿,便挣扎着要下去,没想到顾妍低头看了看,道:“你可是我家爷的亲表妹,我这个当嫂子的,怎么都得替你出一回头!这样吧,这事儿交给我,我替你出气!” 觉禅氏欢欢喜喜的道了谢:“谢表嫂疼我!” 3.0嗤了一声,顾妍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回头上了马车,笑眯眯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啊,好侄女,帮姨母一个忙如何?” 3.0警惕的看着她:“叫你男人去!” “什么男人不男人的,那是你八叔!”顾妍摁住他脑袋:“听话,你总不想被人叫一辈子的黑炭头吧?” 3.0:“……” 3.0憋憋屈屈的干坏事去了,只是办完后才想起来:老四以后可是皇帝! 作为皇帝的公主,他现在该狐假虎威,叫那个女人不再欺负他,而不是洗干净脖子送给她欺负! 听完3.0的质问,顾妍完美没有良心被谴责的困惑:“你说这个啊?这不是我还需要你去办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吗?毕竟我这种闲不住的,有机会都是要在外头跑的,这路上因为各种原因死个把人什么的,完全是正常的嘛!” 3.0:“……” 3.0脸上的表情逐渐僵硬,抹了一把脸:“姨母,你还看不惯谁?说出来,侄女别的本事没有,耍阴招下黑手保准儿叫您满意!” 顾妍满意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这才是好孩子,对了,布尔和跟我说你阿玛这两个月在热河可能会染上时疫,好孩子,你立功的机会来了!” 3.0惊悚:“时疫?!我不去!!” “那怎么可以,你想不想当公主了?”顾妍诧异的看着他,“你想清楚了,这次要是不去,到时候侍疾的就该是你们府上的钮祜禄氏了。” 听2.0科普过钮祜禄氏的好运气,3.0沉默了:“布尔和比我大,他怎么不去?” “他长得好看啊!”顾妍不假思索道:“那么好看,要是牺牲了多可惜?” 3.0:“……” 所以丑的就该死?? 顾妍安慰他:“其实我也是为你好,你想啊,你这么丑,好人家指定是没人愿意要的,可你要是趁着你阿玛没发迹时多立立功,培养培养感情,回头你要是有个什么想法,是不是好办多了?” 3.0想想,觉得还挺有道理。 虽然时疫可怕,可布尔和说老四在别的地方都挺过来了,没得说这里挺不过来。 咬咬牙,便回府以想念阿玛出去散心为由,叫人护送着出了京。 把反骨仔撵走后,顾妍看了看身边的2.0,扬起了鞭子:“李自成的另一批宝藏是吧?赶紧的,被别人发现就遭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0-67 第61章 2.0看了她一眼,声音里充满了卑微的沧桑:“你不觉得这样很过分吗?” “不会,你想想你长公主的梦。” 顾妍体贴的rua了他一把:“先回去歇着,过几日咱们就出发!” 知道这俩货又要出门,想着她带孩子的辛苦,宜尔哈难得生出了些姐妹情谊,忍不住劝她:“你也老大不小了,虽说廉亲王后院就你一个,可你也只生了弘念,连个继承爵位的都没有,倒不如好好在家养身子,先生个儿子再说。” “闺女虽然也好,可天底下像你这样拼功劳的有几个?别的不说,你总不希望爵位最后叫旁人给继承了吧?” “我知道你的意思,”顾妍回过头揽着她:“我当然知道有儿子好啊!可孩子这事儿靠缘分,我寻思着有最好,没有的话,大不了多多立功,回头求着皇阿玛将爵位留给念宝儿或念宝儿的孩子。” 立功嘛,蹲在家里是立不了的,总得出去转转才有机会。 再有,现在才四十五年,离四爷登基还有二十多年,这二十年,就算她跟胤禩没办法把爵位努力给闺女,但折腾折腾,留给念宝儿的孩子还是可以的。 如果到时候宗室里头有人唧唧歪歪的,想过继过来白捡爵位,那也得看她堂堂亲王福晋的拳头硬不硬。 宜尔哈一想也是,这个妹妹就不是个吃亏的人。 只这么一想,她心思就活络起来,想着有没有可能叫自己也捡捡便宜,便小声问道:“那,那能不能带姐姐沾点好处?” “你在想屁吃!”顾妍嘴角一翘,翻了个朝天眼,说:“什么才叫好处?对于姐姐你来说,好处就是生儿子!那么问题来了,儿子生了吗?闺女嫁妆攒好了吗?还有你那丑出天际的小闺女,嫁不出去的话怎么办你都心里有数吗?” 任何企图从她手里分功劳的都是需要打击的敌人! 例如3.0,例如宜尔哈。 当然,2.0不算,2.0作为宝藏的知情者,功劳只能有那么一丢丢,毕竟他就是个带路的NPC工具人。 果然,听了她的话,宜尔哈沉默了,再不提沾光一事。 2.0全程看着妹妹吊打姐姐,回去后,语气有些奇怪:“你一直都是这么不讲道理的吗?” 顾妍决定教他一手:“比咱强的,咱就讲道理,明白了?” 2.0:“……” 明白了,比咱弱的,咱就不用讲道理。 出去的路上,2.0侧头看了看她,心中微动。 他没有觉得宜尔哈不好,只是想着,若上辈子有这么一个有本事的福晋争脸面,皇阿玛是不是也会看重他? 他是不是……就不会输的那么惨? 许是相处的时日长,2.0心中生出了一丝涟漪,语气里带了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意味:“你有这等本事,往后真就这么甘心?” 顾妍明白他的意思,顺着这个方向想了想,道:“甘心!” 上辈子牛人大佬多了,人家照样爱国的很! 不知怎么的,2.0心中有些失落,突然来了一句:“那你也甘心跟着这么一个没有志气的男人?” 顾妍缓缓沉了脸,目光深沉的看着2.0:“当然甘心,我就喜欢他这幅没出息的样儿!”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又忧伤的叹了口气:“有出息的男人都左拥右抱的,要是他也这样,我宁愿丧夫当个寡妇。” 2.0:“……” 2.0表情讪讪,收回了心中的那一丝旖旎。 那也幸好宜尔哈不是他,否则怕是要英年早逝。 第62章 见他发呆,顾妍伸出手指头在她脸颊上戳了一下:“上个月福建巡抚李斯义上报,说是台湾、凤山、诸罗三县遇上了旱灾,皇阿玛虽然免了三县米粮的税,可咱们身为皇家子弟,自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不管,你若是将这第二批宝藏挖出来,不知道多叫人欢喜。” 2.0怀疑看她:“……你是这么高尚的人?” 顾妍哈哈一笑,热情地提溜着他往外走,“我说大侄女,你要不要这么多心?高不高尚的重要吗?做好人好事真的很爽的,反正是白捡的银子,那就更爽了!” “……”2.0:“????” 做好人好事真的很爽吗? 好吧,确实是有点爽。 可那不是白捡的银子呀,上辈子这些银子都是我的啊! 2.0看着便宜婶婶那热情高涨的脸,脑瓜子嗡嗡的响,可无奈实力不如人,只能木着一张脸,抖着嘴唇说不出话。 顾妍叫人备马车,安慰她:“人活着总归是要有所为的。” 2.0听完沉思:对啊,他有了这番奇遇,确实该有所为。 等到了傍晚,天将将黑的时候,二人终于到了一处隐秘所在。 见四周藤蔓环绕,山石隐蔽,2.0咬咬牙,上前在山石上摸索了一会儿,然后抠到了一块隐秘的青石。手微微一推,后方的一处山壁轰隆作响,原来是一整块石门。 待石门开,一时间山洞寒凉之风四散,带着浓郁灰尘的味道透出。 2.0深深的吸了口气,见顾妍抬脚就要往里头走,下意识的开口:“等等……” 顾妍:“嗯?” 2.0有些纠结,又有些不甘心,支支吾吾的:“你就这么信任我?我说这里是,你就真的敢进?不怕这是我设计的陷阱?” 闻言,顾妍目光慈爱,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们布尔和是个乖巧善良的女孩子,这么些年与我情同母女,又怎么会害我呢?” “是吧,布尔和?” 听了这话,2.0的小脸通红,有些害羞的捏着袖子:“我……你……我在你心中是这样的?” “那是当然呀!”顾妍给予她肯定的回答。 话音刚落,她飞起一脚就将鞋底子与2.0的臀.部亲密相处,而后腿部一个发力,2.0整个人咻的一下,跟上了马达似的往前飞窜。 人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身后她那好八婶的呼唤声传进了山洞:“布尔和你慢点,即便是尊敬长辈亲自探路,也得带着火把呀!” 2.0:“……”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很诚实的自由的飞翔。 *** 等到夜色漆黑如墨,被甩开的暗卫找到这里时,2.0整个人盈满了破碎感。 暗卫见她走路摇摇晃晃,想上前扶,又连忙缩回了手,喊过了身后跟来的女暗卫,待人扶住了才问:“二格格,可是遇着歹人了?” 2.0双眼痴呆,说:“不是歹人也差不多了。” 暗卫:“????” 暗卫心中一紧,正想着二格格要是真的遭遇了不幸,自己有几个脑袋够砍,就听2.0继续说:“她可真是我的好八婶啊!” 暗卫:“……” 听到是廉亲王福晋,暗卫松了一口气,连忙问:“奴才奉命保护廉亲王福晋,敢问二格格,福晋可在此?” 2.0:“……” 无助的心,破碎的我,这般凄惨模样你是真的一点儿都不关心啊! 2.0收拾了稀碎的心情,连忙跟暗卫说自己和八婶“发现”了什么,待听到是一批宝藏后,暗卫立马派人进宫向万岁爷禀告,而后吩咐自己人守着重要路口,以免被人摘了桃子。 等康熙派人过来接手后,顾妍这才灰头土脸的从密室中钻了出来,手上也是左右各一个大包裹,对着交接的太监说:“这里是一些鲜亮的布料,皇阿玛对这些大约是不感兴趣的,我这就带走了,回头也给四哥家的两个大侄女做几身好衣裳。” 领头太监:“……” 都说了是宝藏了,肯定距离现在时间久远,埋在地底下的东西能有什么新亮的布料? “公公可要检查一番?” 领头太监自然是要检查了,只是看着包裹里的金黄色砖头,还是陷入了沉思。 顾妍又道:“对吧?这布料不错吧?” 领头太监:“……” 他只是没了根,不是没有脑子的。 可想着临行前万岁爷的吩咐,说是八福晋这个人也就是有点爱财的小爱好,只要不太过分,那就随她去。 那领头太监检查之后,沉默着避过身,站在山壁之旁让行,然后在随身的册子上如实的记录被取走了哪些财物。 皇家的事皇家管,他身为奴才,只需如实记入便可,至于其他的,且管不着。 *** 廉亲王府。 婶侄二人回来后,自是有下人备水沐浴。 2.0已经佛了,看淡了,无所谓了。 不管她的好八婶在外面找到了什么好东西,也不管这好东西的线索是不是她给的,总归她是分毫没有,分币不得。 只她们二人深更半夜的回来,在家留守的3.0自然觉察了不对。此刻见她的好姐姐一脸贤者的模样,再回想顾妍那副喜上眉梢的表情,她心思一转,自然能猜到她们肯定出去干大事去了。 且还得到了不少的好处。 想到她们同为八爷,又同是大侄女,3.0觉得自己被针对了,被排挤了,脸上自然是乌云飞窜,怒色急闪。 “这真的是太过分了……” “虽说亲疏有别,可我们都是一样的,能别到哪里去!” “公然排挤我这么大个人,做什么都不带我,哪里还有长辈手足的样子!” “而且到现在还不跟我坦白!” 3.0眉头紧锁,深凹的沟壑简直能插秧,她怒拍木桌,吩咐人去开路,看看主院那边可歇息了:“我一定要去问个明白!” 说着,她挽起了袖子,双足带风的窜了出去。 大半夜的,虽说是该休息的时刻,可顾妍发了一笔横财,自然没心情睡觉。 此刻她正坐在床上,对着两大包裹的金砖双眼放光,听到外头丫鬟禀报说三格格来的话,不明所以道:“这么晚了,她过来干什么?” 旁边的胤禩抱着金砖,晕乎乎说:“管她呢,只要不是抢钱的,打发走就是了。” “怎么可能!”顾妍套了外衣起身:“敢抢钱,我把她脑黄都打出来。” 3.0一进来,就见顾妍手里捏着一块金砖,浑身散发着富婆的光芒,身后还跟着那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也是一手一个金砖,乐呵呵的像个傻子。 此刻夫妻二人来到待客厅,那白脸傻子殷勤周到,端茶递水且不说了,还坐在小杌子上贴心的捶起了腿,那狗腿的模样叫人没眼看,丢尽了堂堂廉亲王的脸。 3.0看的心里酸溜溜的,心说要是爷的八福晋也是这般的招宫里喜欢,还特别的能敛财,爷也把她捧到天上去。 当然了,女人就是不能惯着的,当下阴阳怪气的开口道:“婶婶这个八福晋做的倒是好,叫爷们这么伺候。还有八叔,不是我当晚辈的说您,您这个样儿简直丢尽了爷们的脸面,也丢了皇家的脸面,哪有男人像你这般的。” “瞧你这酸样儿!”顾妍翻了个白眼,她今天发财了,懒得跟酸菜鱼计较:“这大晚上的扰人兴致,你最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否则别怪我八婶我辣手摧花。” 胤禩一个眼刀飞了过来,又转身,含笑给老婆递了个果子:“咱们不跟酸了吧唧的人计较,有本事的人在哪都过得好,吃软饭也是一种本事,我媳妇儿愿意叫我吃,他酸得着吗他?他自己吃不着,还骗自己的媳妇儿,搞到最后夫妻反目,那也是活该。” “就是啊,”顾妍认真的点头:“亏妻走低谷,这都是他应得的。” 3.0:“……” 3.0被这夫妻二人气的直接失了智:“那我也是一个正经的,顶天立地的爷们!” 顾妍:“……” 胤禩:“……” 二人相视一笑:“呵呵。” 3.0:“……” 3.0深吸了口气,决定不跟这双脑有疾的二人计较,只捡起自己过来的目的:“八叔、八婶,我如今是这么个身份,按理来说有些事你们瞒着我也是应该,可上辈子我与你们毫无瓜葛,这辈子既然有这般的缘分,你们就算防备,那一视同仁便是,为何要一家人做两样对待?” 顾妍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委屈道:“说来说去都是你,就算上辈子不是,这辈子也是,总归是这个叫胤禩的缘分,你说你计较这么多,你和她自然不一样——再说了,她是她,你是你,她心里有我,你心里难道有我?” 3.0一听,汗毛都竖起来了,直接原地跳脚:“你胡说什么!” 什么有你没你的,除了眼前这个没出息的有你,其他的【胤禩】怎么可能心里有你这个泼妇! “她当然是胡说的了,布尔和跟她八婶是婶侄情分,有什么好处都惦记,你算个什么?” 好歹2.0上过他的身,留了那么点能叫人发财的记忆,你3.0嘛好事没干,我们发财干啥要带你? 胤禩哼了一声起来,强硬的挤在了媳妇儿的旁边,想着撕破脸也不好,便也道:“其实也不怪你八婶偏心布尔和,她多乖的呢,有个什么好处都带着你八婶,你说这要是以后那谁不一样了,布尔和就算不想嫁人,你八婶也能护着她,你再看看你——” 胤禩啧啧了两声:“她对我们好,我们也对她好。” “可你不一样,你都寄养在廉亲王府了,往后说不定砸我们手里——这么大个亏吃嘴里了,对你不好不是应该的吗?” 3.0:“……” 好、好像有点道理的样子? 3.0被他忽悠的心里也有些忐忑了,“那我年纪轻轻的来了这里,我又能有什么法子?左右你们跟布尔和的官司我也看清楚了,他老四以后肯定不一样,那我往后尊贵起来了,我还愁嫁不嫁人?” 爷以后是皇帝的公主,多的是人尚主! 啊呸!爷才不会嫁人! 闻言,胤禩只叹息一声,怜惜的看着她:“我也不怕告诉你,布尔和和你八婶已经两次立过大功了,再有萨摩藩一趟回来,她在皇阿玛那边挂了号,你八婶打算过些日子进宫求情,给布尔和求个婚嫁自主的圣旨,你就……” “唉!” 3.0:“……” 一声叹息,叫3.0委屈坏了,可还没等他开口,胤禩又送了一碟点心在她旁边:“都是男人,你虽然看不惯我吃软饭,可作为一个男人的心理,我还是能理解你的,咱们都是爷们儿,你变成女人已经够委屈的了,如何还能再嫁人,伏于他人身下?” 说完,胤禩又用那种怜惜不忍,外加无可奈何的眼神看着他。 3.0:“……” 3.0往嘴里塞了一块点心,下意识的将脖子伸长往对面去,小声问:“八叔,有好事别尽想着你二侄女,也看看你三侄女啊!” 她脑子里的想法一堆一堆的转,想着布尔和跟着顾氏立了几次功,又琢磨着同样作为老八,自己能立什么功,也好获得婚嫁自主的权利。 想着想着,她眼睛一亮,下意识的弓着腰,伸着胳膊,将两只手套在嘴上,小小声的说:“江南那边诸多贪官的把柄我都有,你们要还是不要?” 顾妍:“……” 胤禩:“……” 胤禩嘴角抽抽:“这种遭人暗杀的事,我可不敢明目张胆的给你邀功,再说了,你才多大点的人,就算跟皇阿玛说这是你发现的,你觉得他能信吗?” 3.0:“……” 我觉得他不能信。 不仅不信,甚至还可能将我当成妖孽给咔嚓了事。 想明白之后,3.0捂住胸口,越想越委屈,心里酸的不行:“那难道我堂堂男子汉,就这么要到长大后嫁给一个男人,为那个狗男人生儿育女?” 顾妍懒洋洋地歪在椅子上,听着自家男人忽悠3.0,等到3.0被忽悠瘸了之后,,这才轻咳一声开口:“你也别太悲观了,布尔和要这个旨意是因为她长大之后多的是人惦记她的婚嫁,不得不嫁,可你嘛——” 她挠挠头:“应该没哪个男人想把老安亲王娶回家的吧?” 仿佛岳乐亲自生的3.0:“……” 3.0大嘴一歪,带着悲伤和失意,蹒跚着离开了主院,全然忘记了自己原本是过来兴师问罪,以及不允许她们搞小团体排挤人的目的。 第63章 顾妍自从出现在皇城中,就一路火花带闪电的,险些闪瞎诸人的眼。 在康熙那边将宝藏收拢好之后,国库丰盈,私库也长大了不少,自是不会瞒着他家老八媳妇的功劳。因而消息灵通的都知道,这位万岁爷当成亲闺女看待的儿媳妇依旧是御前的红人。 并且还是个捞金能手。 笨想着也知道,那么两次大批的宝藏,即便八福晋自己不下手,可万岁爷难道会亏了有功之人? 当然,八福晋爱财的名头也是响彻全京城的。 所以廉亲王府最近那叫一个热闹,门前拥挤不说,门房上接的帖子都是用筐子来装的。 有钱又不求上进的富贵王府,当然要好好热闹了! 顾妍这些天压根就没闲着,到处的参加赏花会,自家也办了不少场。 全京城都知道她发财了,这要是不赶紧将银子花出去,攒在手里闷不吭声的,别人怕不是以为廉亲王要扮猪吃老虎,攥着银子准备干大事儿了。 挥霍出去了,即便是吃喝玩乐,那也是挥霍在自己头上,反正不亏着自己就行,省得叫人惦记。 进了五月,鲜花正是好时候,宫里赏赐了不少娇艳美丽的花儿下来,顾妍也顺势举办了赏花宴。当然宴请的宾客也都属自家人范畴,皆是胤禩的兄弟家,算是自家人吃个饭。 一个人一个心思,这么多皇哥们就算聚在一起,也不会叫人抓住怀疑什么。 老四最近差事办得好,难得有空闲时间,再加上自家两个闺女还在隔壁,自然乐的过来凑个热闹,也好叫自己松快松快。 因着都是自家人,倒也没分什么内厅、外厅,只男女各自分桌,连屏风都没摆。 这会子老四跟兄弟们坐在一桌,看着自家两个闺女坐在她们八婶旁边,一个娇颜如花美的发光,一个脸黑如墨粗矿杂毛,牙瞬间就疼了。 偏老十四一贯跟自己这个亲哥哥不对付,此刻见了自己这俩侄女,嘎嘎嘎的笑得跟鸭子似的:“哎哟,我说四哥,咱家这两个格格,真真是叫人不好说。你说这都是同一个额娘生的,怎的差别如此之大,要不是三格格跟老安亲王长得一个模样,弟弟还以为这三侄女怕不是在哪捡回来的……” 老四:“……” 不好说你不也几哩哇啦的说了这一堆? 老四照旧冷着一张脸:“你这个当叔叔的,就是这么嘲笑自己的侄女的?” 老十四心头一梗,看着四哥沉下了脸,没说话。 一旁的老九安慰似的拍拍他四哥的肩膀:“四哥你也别发愁,往后俩侄女就算不好嫁出去,那也有我这个九叔呢,九叔没别的,就是银子多,便是看在银子的份上,也不会叫我三侄女孤独终老的。” 老四:“……” 怎么的,爷的闺女已经沦落到要靠着送银子才能嫁出去的地步了? 恰巧这时,3.0气不过周遭都是如花的美眷,凶狠狠的提溜着酒壶来到了亲爹这边,“阿玛!喝酒!” 老四:“……” 好吧,这闺女不搭银子估计是真嫁不出去了。 老四叹口气,看向老九:“那我就谢谢九弟了。” 老九:“……” 怎么地,爷就是客气客气啊! 又回头看了看三侄女的脸,老九的牙根都凉飕飕的:老天爷,三侄女这凶神恶煞的模样,他这个当九叔的怕不是得倾家荡产! *** 都是自家人,顾妍一向不爱为难听话的人。 妯娌们请了,侧福晋也请了,那格格们也不会落下。 廉亲王府的四个格格,那是个顶个的胖若两人,此刻格格们那几桌喝美了,毛氏心宽体胖的,喝高了之后声音也大了不少:“我跟你们说,你们这样是不行的,一个个弱柳扶风的,若是自家的爷们或是女主子遇到了危险,你们这样的能顶什么用?你瞧瞧我,像我这样的,那时候咱们府里进了毛贼,侍卫们跑得虽比我快,可揍人的时候哪有我的劲儿大?就因为我出息,这才得了女主子的青眼!” “你们瞧我现在这日子过的,小院住着,丫鬟伺候着,小酒喝着,大肉吃着,每个月还有银子拿,从不立规矩,过得得有多快活!” 其他格格们:“……” 是啊! 她们在后院手段频出,百般争宠的,还不就是为了自家爷们的宠爱吗? 有了宠爱就有子嗣,有了子嗣就有好的待遇,说到底那么辛苦,不就是为了好的待遇? 就这,还得防着女主子看她们不顺眼暗地里下手,即便是不下手,可家里的福晋冷了脸,底下人惯会捧高踩低的,她们日子也绝不好过。 哪像廉亲王府的小妾们,既不用伺候男主人,也不用伺候女主人……还偏偏有银子拿! 听说连养老都叫八福晋一手包办了,只求她们安安分分的别找事。 这话说得,要是有人白养着咱们,还不叫人欺负到头上,谁还不会享受了? 其他府里的小妾心酸的冒了泡,偏偏廉亲王府的下人们还真不敢看人下菜碟,即便当妾的没有宠爱,也活得滋滋润润的,否则毛氏几人也长不出这一身的肥膘来。 想到这里,那些小妾们心里苦的不行,要是她们府上也能因为她们没宠爱而能过好日子,天天吃喝不愁还有人养老的,她们还费那个劲做什么呀! 这边说的话,各家府里的福晋们自然是听到了。 一个个的眼风乱飞,到了这里,这几个福晋们也都喝了不少的酒,大脑不是那么的清醒。 三福晋容颜姣好,脾性自然也率真,闻言便笑了一声:“别人家的不敢说,我们家府里的要都跟老八家似的,一个个乖顺听话,我今儿还就把话放在这里了,你们往后的养老我也都管了!没有宠爱也不叫人欺负你,我可以立下字据!” 其他妯娌们虽然没开口说话,可脸上自然是意动的,除了太子妃不好开口,其他人或明或暗的,也都应承了这个意思。 只她们这边心里舒坦了,男人们那一桌,几个阿哥们都快风中凌乱了。 看看老八家的四个胖格格,再看看自家的娇花美颜,一个个跟吃了几斤黄连似的。 老大说:“我觉得这不合适。” 太子说:“呵呵。” 老三笑笑:“我不在乎的。” 其他人:“……” 你当然不在乎! 你福晋容色不俗,我们几个跟你能比?! 老九就不说了,他自己长得貌美,又一惯的爱好美色,这要是他家的格格们跟老八家这几个似的胖嘟嘟圆墩墩,怕不是家里的床都给压塌了! 只是他们回去之后,不论跟小妾们明里暗里的说这个想法对不对的,都不管用。 后院生存的女人自然有自己的智慧,男人管外,女人管内,尤其是府里的女主人,那是顶顶要紧的。 只要不讨女主人的厌,日子总还能过。 男主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喜新厌旧的,这府里的新人更是左一个右一个的抬进来,今儿跟她保证我就爱你一个,明儿就有新的女人进来笑颜如花。 呵呵,听他们的保证,不如听自个儿放屁! 再说了,她们也不傻,万一福晋翻脸不认人,她们也得不着好。 索性顾妍这个八福晋的日子叫诸多女人羡慕不已,几个妯娌一思索,本着有枣没枣打两杆子的想法,先保证了再说,多给一些好处,要是小妾们听话,那她们这些当皇家福晋的,倒不介意花些银子养小妾。 可要是不听话——呵呵。 *** 所以当皇阿哥们跟着亲爹走了一趟热河,待十月份回来秋凉准备武殿试的时候,一个个的回了家,险些被吓得魂归九天。 无他,府里的小妾们,除了侧福晋这种有嫁妆傍身的,其他人均150斤。 皇子阿哥们纷纷痛苦面具,想到自己貌美如花的小妾们不见了,换来一个个的女壮士,心里气不过,趁着给亲爹请安的功夫,暗戳戳的告老八家的小状,说八福晋起了个坏头,说老八没有男子气概,府里由着女人做主,将他们几个阿哥们好好的后院搞的乱七八糟。 哪知道康熙一听,冷哼一声,御桌上的茶杯就这么飞了过来,一个儿子挨了一脑门。 “胡说个什么!” “朕瞧着老八家的就挺好,女人胖些怎么了?健壮些的女人才会生下健康的孩子!你们看看你们后院的孩子,这些年折的那几个,有几个是健康的母亲生的?一个个吃饭跟猫粮似的,能生出什么健康的孩子来?” “朕觉得老八家的就很好,女人壮硕,对子嗣很有好处。” 皇阿哥们:“……” 老爷子你的心都偏到胳肢窝去了! 壮硕的是格格,那八福晋她壮硕吗? 别人就不说了,老九可委屈坏了:“皇阿玛您这话说的亏心不亏心?咱们几个小妾好歹都生了孩子,八哥家呢?那纯粹就是八弟妹是个妒妇,将小妾养成那般胖若两人的模样,不叫她们伺候罢了!” 凭什么老八不睡胖格格,他们兄弟几个就得睡胖格格? 哪知道康熙白了他一眼,这次连茶壶都往他脑门上砸:“你有老八出息?” 老九不可置信的看着亲爹,“我没八哥出息?!” 康熙嘿了一声:“老八娶了个好媳妇,你媳妇虽然也不错,可能有老八媳妇立的功多?你媳妇要是也能给国库扒拉来许多银子,朕也不介意当个好公公。” 这睡不睡小妾的,跟他这个当公爹的有什么关系?儿媳妇又不是不能生。 老九:“……” 老九懵逼脸,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皇阿玛?” 康熙瞧他这副蠢样就来气,没给他好脸色,“朕不缺儿子,也不缺孙子,你们家一个个的只要有孩子,不论是男女,有就行。儿子是亲生的,儿媳妇可不是,可要是儿媳妇给朕立下功劳了,那朕也不是不能施恩。” 老九:“……” 其他人:“……” 几个意思啊这是? 没明白啊! 他们明白不明白的不要紧,可九福晋那是明明白白的了。 在经过顾妍的解惑之后,九福晋灵光一闪,双手一拍,喜上眉梢道:“八嫂,可多亏了你给我解惑了,我明白了,皇阿玛是个好阿玛,是个好公爹!” 那我也要当个好儿媳妇! 说着,她风风火火的冲回了家,冲进老九的书房里一顿乱造,待搜出几匣子的银票之后,带上自己的陪嫁,小手一挥:“走,陪本福晋进宫去!” …… 晚上,等老九回来之后,留给他的就是:空荡荡的书房、全军覆没的私库,以及亲爹的口谕。 九福晋跟个大爷似的坐在主位上:“爷,皇阿玛说了,能为国库做贡献的儿媳妇就是好儿媳,咱们家往后就是我做主了!” 九爷:“……” 你干了什么? 九福晋挥挥手:“没干什么,就是去捐了个款。” 九爷:“????” 九爷惊的声音都劈了叉,“你说什么?捐款?!” “捐什么款?捐给了谁?款是哪来的?” 九福晋一脸淡定的回他:“自然是给皇阿玛捐款,款自然是你的。哦对了,你的那些个私房我全都捐了。” 九爷:“……” 九爷:“????” 九爷::“!!!!” “董鄂氏!!!!” 九福晋掏掏耳朵,没好气道:“我听着呢!” “皇阿玛说了,你经商可以,但是也没做什么贡献。我当九福晋是沾了皇家的便宜,要么为皇家绵延子嗣,生不过来就让旁人生,反正得起作用,要实在不行,为国家做一做贡献也是可以的。” 九爷:“……” 九爷悲愤道:“你生不出儿子,也不想叫别人生,偏还不想担坏名头,所以拿爷的钱做贡献,在皇阿玛那边给自己兜脸?!” 九福晋摆摆手:“嗐,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用我的钱孝敬我公爹,让我公爹对我这个晚辈满意,不是应当应分的吗?” 九爷:“……” 所以爷是钱没了,小妾也没得决定睡,儿子也没得人生了? “啊啊啊啊啊啊,董鄂氏我跟你拼了!!!” “来人!” 九福晋一声令下,屏风后候着的几个胖格格都跳了出来,“拦住他!只要听话,我也不是那心狠的,听我话就给你们生孩子的机会,今日谁是月事后的第十四天,谁就把爷带走!” 是的,没错,顾妍还给妯娌们科普了最佳受孕日期。 刘格格跳了出来:“福晋,是妾!” 九福晋摆摆手:“带走!下一次轮到谁,我得好好思量。” 谁听话就给谁。 得了准信儿,刘格格直接一个蹲身,肩膀靠在老九的腰腹上,然后嘿呦一声,将老九扛了起来,撒丫子就往自己的院子方向跑。 其他人羡慕坏了,纷纷在心底给自己打气,想着下次要是九爷还不听话,她们一定要争取机会表现,力求让福晋看到自个儿,也好得到生娃的机会。 …… 托老九的福,他的下场让其他几个兄弟们知道了老爷子卖起儿子来是真的毫不手软,一个个的最近都挺乖巧,和自家福晋更是有商有量的。 其他几个阿哥的福晋们呢,倒也没真的想跟男人撕破脸。 毕竟除了老八、老九这些个不求上进的,旁人或多或少都有一点想法,倒也没真闹出事来。 另外倒是也有几个阿哥不求上进的,例如老五、老七、老十三这些,他们的福晋也想学习一番,可那几个看到了老九的下场,纷纷抛弃以往爱好美色的性子,有事没事的就往福晋的院子里钻。 夫妻和乐嘛,说出去也不难听。 他们可是铁骨铮铮的爷们儿,怎么也不能沦落到跟老九一样的下场呀! 一时间,皇家阿哥们和福晋们夫妻之间感情融洽,便是后院的胖小妾们,也都得到了滋润。 第64章 为妯娌们助力了好事,顾妍觉得骄傲极了。 胤禩呢,好歹也是颇得盛宠的廉亲王,是皇帝的亲儿子,朝堂上的差事还是要领一些的,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干。 这不,这都下半年了,整个朝堂都忙碌的很,胤禩自然也不例外,而顾妍这个八福晋也不得清闲。上次赏花宴做了好人好事,这会子稍微低调一些,亲戚朋友不请了,就自己在家叫厨下来几桌席面乐呵乐呵就成了。 傍晚,夕阳半垂,彤云洒金。 顾妍叫人在亭子里摆好饭菜,又热上了两壶果子酒,微风吹过,带来一股醉人的微醺。亭子前方的水廊上,自萨摩藩带来的十个美少男此刻正穿着修身的骑马装,蓄起的发高高束起,手中各自拿着银白的长剑,随着一旁的丝竹之声响起,个个的腰腹腾挪,腰劲臀翘。 顾妍看的美滋滋的,时不时抿两口小酒入腹。 就在她眯着眼睛,脑袋快乐的一点一点的时候,突然马蹄声响起,紧接着一声暴怒之声喝出:“你们在干什么!” 顾妍:“……” 哪来的扫兴的人! 顾妍眉头一皱,一抬头,恰好见她那数日未见的丈夫从马上跳下,急歩而来:“我在外头007,你在家里搞这个?” 顾妍:“……” 什么搞这个搞那个的! 说话这么不清不楚的,多叫人误会! 她就是单纯的欣赏歌舞! “单纯的欣赏歌舞?”胤禩都快气笑了:“欣赏歌舞哪里不能欣赏,偏偏躲在这花园子的角落?” 他哼哼两声,手指着那十个美少男,“这几个你到现在还没忘记呢啊?瞧瞧他们穿的这是什么!” “衣裳穿的这么紧身做什么?”那腰腹裹着的sao劲儿给谁看呢? “那领口那么大做什么?”这天气也不怕把自己冻着。 “还有那脸涂的,晚上出去不得随机吓死几个?”好好的一男子汉,涂脂抹粉的也不嫌害臊! 顾妍:“……” 顾妍看着他控诉的眼神,脖子扭了扭,讪笑两声后,又理直气壮的挺起了腰:“怎么了怎么了?看看歌舞难不成犯法了?我就是单纯的欣赏,怎么到了你嘴里说的好像我在搞颜色一样!” 胤禩叫她气得胸口一跳一跳的:“你觉得你的行为很健康吗?” 顾妍抬头骄傲:“当然!” 胤禩:“……亏我出门在外想着你,特地寻了洋行的商人淘了一匣子的宝石回来,结果你就这么对我……” 顾妍:“????” 顾妍瞬间小脸绽放跟朵花儿似的,殷勤的走到他身边,笑得跟淌了蜜似的:“你看看你,不喜欢的事你早说呀,你放心,歌舞我往后不看了,谁都不如你在我心里重要。” “对了,我的宝石呢?” 胤禩:“……” 你可真是现实的很啊! 胤禩还得进宫找亲爹商讨出海事宜,这会子也没空跟她掰扯,叫随从将一箱子礼物抬过来后,又起身上马:“媳妇儿,你在家乖一点,回头……我带你……骑马……” 顾妍:“……” 顾妍诚恳看他:“老夫老妻的,孩子都有了,你给我正经点。” 胤禩白了她一眼,双足打马,快速离去。 人一走,顾妍瞬间支楞了起来,喊来福喜:“赶紧的,给我备一匹马,我先自己感受感受去!” 干正事儿之前,总得先体验体验。 * 廉亲王府的庄子上有个小型的跑马场,主要就是念宝儿用的,他们两口子对骑马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当然,念宝儿常年累月的在宫里祸祸,这马场今儿就轮到她老娘使唤了。 庄子嘛,周围地儿大,自然不是一家的,只不过周边的庄子主家自然也都是叫得上名号的。 福喜将顾妍的出行装点好后,正准备回身,却突然想到了自家庄子不远处就是佟家的庄子,而佟家—— “天呐,赶紧叫人去外头等着,王爷一回来就赶紧的说福晋去庄子上了!” 福喜可是急坏了,佟三爷出了那个事,再加上新三奶奶给生了个大儿子,如此种种,他家的名声可不好听呀! 因而胤禩一回来,就见福喜急急忙忙的找来了:“……佟三奶奶可是给佟三爷生了唯一的男嗣的,再加上那个毛病……佟家对那位三奶奶多有宽容,所以庄子上养着好些个面容俊俏的小郎君……听说那些小郎君很喜欢游山玩水的……” 胤禩:“……” 胤禩刷一下黑了脸,福喜见状,连忙道:“王爷,咱们福晋您还不知道吗,指定是心里只有您一个的,可您也知道佟三奶奶的亲娘是个什么人,那位姑太太压根就不是什么规矩人,奴婢就怕福晋在庄子里叫人给冲撞了……” 佟三奶奶和自家福晋那是打小儿扇巴掌的交情,福喜对她的眼光很是不信任,就怕她找的新欢们辣到她家福晋的眼睛,所以赶紧的催王爷出去,也好在福晋被辣眼之后有个缓冲- 顾妍这边跑马跑了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便坐在马上,慢慢悠悠的在周边晃着。 十一月的京城,温度已然低了许多。 顾妍走了一小段路,出了庄子,便往山脚的方向去,琢磨着弄点野鸡蛋什么的带回去,也好叫念宝儿吃个新鲜。 这马刚拴好,还没走出一里地去,就见上方的竹林处传来嬉笑之声。 待拐过了弯儿,就见大冷的天,佟舒婉衣着清凉的用轻纱蒙着眼睛,嘴里叫着:“哎呀,小郎君在哪里呀!” 顾妍:“……” 请安声响起,佟舒婉扯下脸上的轻纱,笑盈盈的招手:“咦,表妹今日到是得空,既然来了,我这里……” 她抿嘴,意犹未尽的笑笑,伸手指着身后的人,说:“我这里都是嘴严的人,表妹大可放心。” 顾妍:“……” 顾妍瞅见她身后跟着的李四儿,惊讶的“哇”了一声:“啧啧,表姐真是手段不俗啊!” 小赫舍里氏还是隆科多的亲表妹呢,这层关系在,都被李四儿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的,这佟舒婉可是郭络罗氏那个蠢货的亲闺女,没想到她手段脑子都挺好,竟然能把李四儿给压服顺了。 佟舒婉就当这话是顾妍夸她了,因而骄傲的抬着下巴,挨个儿的介绍身边的十八个美男,豪气冲天道:“都是一家人,表妹不用客气!” 顾妍的一双眼睛都快不够用了,伸长脖子使劲儿的瞅,看了这个又那个的,美滋滋道:“表姐眼光不错,这些看着都是很好的男孩子!” 佟舒婉伸手一挥:“听见了没?伺候好了贵人,往后你们也不用愁了!” “就是就是,我是个好人,绝对不会胡乱的玩弄你们的感情!” 顾妍一脸的正义,正要说我们可以享受相知人生,能搞绿色就不搞黄色,结果“咻”得一声破空声响起,紧接着后腰带好似被什么东西给挂住了。 “哇,表姐你这么够意思的,竟然还吩咐人跟我玩捉迷藏这一套?” 顾妍有些不好意思,果然啊,江湖上的男孩子还是挺有套路的。 她羞涩的捂了捂脸,半身侧着后扭,正要矜持的拒绝美男的诱惑,却没想自己那个皇帝亲发的丈夫正手里拿着一根绳子,绳子另一端的爪勾搭在自己的腰上。 顾妍:“……” 顾妍:“????” 顾妍将胳膊伸到身后,轻轻的取下爪勾,嘿嘿的笑了两声。 胤禩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顾妍收了笑,咧了咧嘴,而后伸手挠头,见对方连质问都没有,她踌躇几番,到底是小步挪着走了过去,轻声道:“他们好会玩哦!我在观察学习,打算回去教给你,等学会了,我陪你玩一玩?” 胤禩:“……” 第65章 嘿,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啊! 当天晚上,夫妻俩就躺在床上了,次日天亮,胤禩睁眼后,眼下青的跟中了毒似的。 按理说这干了力气活之后,该睡的死沉死沉的,可他这不是用力过猛了吗? 体力消耗巨大的胤禩天没亮就睁开了眼,醒来纯粹是给饿的,肚子咕噜噜的跟打雷似的,体力耗完之后饿的人那叫一个头昏眼花。 好在这是自己家,饿了就叫人上饭,没那么多的讲究。 胤禩想着媳妇昨儿晚上也算是辛苦了,又想着这一大早的,万一媳妇兴致上来了,他也不是很好拒绝,便吩咐门外的丫鬟送些口味清淡的餐点进来垫吧一口,免得大早上吃那些味儿重的,到时候扫了媳妇的兴。 吃饱喝足之后,胤禩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顾妍,揉了揉眼睛,起身将皱巴巴的中衣给换了下来,又轻手轻脚的给顾妍也换了身衣裳。 他一边动手一边想着,也不知道出海的事宫里是个什么想法,要是同意了,到时候他要是能争取到名额,也不知道夫妻俩能不能一块儿出去。 想了想,胤禩还是觉得必须两口子在一块儿才行,毕竟外头的妖艳贱.货那么多,不能拿美色去考验底线。 尤其是他媳妇儿的底线。 这么想着,又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 胤禩躺在床上,听到身旁的人肚子也传来咕噜噜的动静,便伸手推了推:“饿了就赶紧起来吃些东西。” 顾妍叫他推醒之后,打了个哈欠,眼睛还没睁开,手就在他的脸瓜子上rua了一把:“这么早啊,我看你还挺有精神的?” 胤禩:“……” 胤禩瞧她闭着眼,嘴里咕噜咕噜的说着话,下意识的放轻了声音:“精不精神的另说,你就说你高兴不高兴吧?” 顾妍头随心动,下巴点了点。 胤禩:“那男人是不是自家的才好啊?你看外头的那些野男人,哪个像我对你这么体贴?你看我,你就算差点犯错,回来我可是啥也不说,就这么把你原谅,还在晚上任你施为的。” 顾妍:“……” 好好的,说话就说话,给我下套干什么? “怎么就叫差点犯错了呢?我压根儿就没有犯错的想法!”态度必须要端正。 胤禩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良久才叹口气:“其实道理我都懂,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只老在眼前这片地上看有什么意思?皇阿玛回头要是同意出海了,我带你去欧洲转转,那边肤白貌美大长腿,金发碧眼小哥哥的,你就说刺不刺激吧!” 顾妍:“……” 那能不刺激吗? 必须得刺激啊! “刺不刺激的,对我来说不重要。”顾妍沉思道:“我就是想看看这个时期的欧洲发展成什么样子!” “见证历史嘛,这种长见识的机会可不多。” 胤禩:“……” 胤禩冷笑一声:“那就好好见识。” 厉害了我的妍,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得是你! *** 抱着这个想法,顾妍进宫了,反正孩子扔在哪里养都行,只有孩子折腾别人的,有康熙这个亲玛法在,没人能欺负的了她。 所以为了金发碧眼……啊不,是欧洲发展计划,顾妍到了乾清宫,说的口沫横飞的,“皇阿玛,我觉得大清的疆土还不算是很辽阔,咱们可以放眼世界,看看其他地方,据说异邦之人有些地方土地肥沃,可他们不会耕种,那得浪费多少的好地啊!” 尤其是非洲的某些土地,好家伙,那个肥沃的土地就别提了,可那里的人压根就不愿意在种植上费心。 这好地要是叫大清的老农们发现了,那不知道要有多心痛! 不过话说回来,还是先去欧洲转一转吧。 所以她眨巴着自己的双眼,非常期待的看着康熙。 康熙:“……” “朕回头召人问问,你一个人出去不安全,喊上老八跟你一起。” 透过她,康熙似乎也看到了当年的那个人,所以他的态度非常的慈爱。 “谢谢皇阿玛!” 得到准话之后,顾妍乐呵呵的回家了。 回去后跟胤禩这么一说,夫妻俩乐得牙花子都出来了。 夫妻俩商议了一番大致的路线,胤禩想了想,说:“走水路是最方便的,但是这一路上可不容易,光是从京城到广州,都需要1-2个月的时间。” 再往其他地方,渡过各种海峡,那花的时间更是多了去了。 闻言,顾妍特地找了一下闺女,说起了父母要远离的事儿。 谁想到人家小小的人儿,压根就不在乎,更是不黏糊父母:“你们要去就去吧,我在宫里你们不用担心,娘娘们都很喜欢我呢!” 顾妍:“……” 胤禩:“……” 行吧,孩子和父母都是心大的,那就出发吧! *** 然后夫妻俩就风风火火的带着人开始出发了。 从北京到广州花了一个半月的时间,这期间翻山越岭的,路途可不好走,可俩人是带着任务的,身边还有不少大清的士兵,所以累是累了点,但也不是没有快乐的时候。 至少一路上的风光就很不错。 等到了广州,从当地的港口乘船,花了两天的时间进入了南海海域。 站在船上,顾妍还说呢:“上辈子我都没跑过这么远,没想到来了这里,我还挺能跑。” 这要是能数步数,她绝对能霸榜朋友圈。 此时,胤禩拿着望远镜正在到处看呢,“这几天风向不错,没有逆风,要是一直保持这个情况,大概半个多月的功夫就能进入马六甲海峡了。” 马六甲海峡这几个字,顾妍上辈子只在新闻上看到过,她皱眉想了想:“是不是死亡必经地?” “能换路不?我可不想找死。” 胤禩愣了一下,“你是说百慕大?这一个在南,一个在北,距离远着呢!” 顾妍脸一红:“这些我都知道,要你说的那么清楚?” 胤禩:“……哦,怪我多嘴。” 夫妻俩个打情骂俏一番,又让大夫检查了一下随行人员的健康,便就枯燥着在海上飘着。 20天后,一行船只非常顺利的进入了印度洋,一路上风平浪静的,什么危险都没遇到,让人非常的惊讶。 胤禩对比这地图,写写画画的:“这要是再走走,一个多月的功夫就能到孟买了。” “孟买土地肥沃,也不知当地有没有什么新奇的作物。” 胤禩之大概的知道地图方位,具体的可不清楚。 顾妍又开始犹豫了:“神奇的恒河水……” “孟买在西边,不在恒河流域的范围,不过要是上岸,注意还是要注意的。” 胤禩也怕有什么莫名其妙的病菌的。 顾妍松了一口气:“来来来,这些我上辈子是真的不怎么关注,你跟我说说。” 夫妻俩开始了地理教学,而船只在过了两个月后,终于见到了陆地。 而此次出行,已经过了五个多月的时间。 到底是在异域,一行人便是下船了,也都带着警惕的心。 而顾妍也没忙憋的,在下船之前就跟所有人说了:“吃喝方面要注意,一定要吃熟的,水也喝烧开的!” 胤禩带着人在附近转了转,皱着眉头回来了。 顾妍问他:“怎么了这是?” 胤禩说:“按理说,这个时期应该是莫卧儿帝国时期,虽然帝国有了衰落的迹象,但是这片连接海域的地方,不至于这么原始。” 孟买的地段还是不错的,和印度其他地方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堂。 “可这里看着人迹罕至,压根就看不出有人生活的迹象。” 顾妍说:“穿越这种事都发生了,还有什么不能发生的?说不定这时候的人处于原始社会呢?” 一切皆有可能嘛! 胤禩点头:“留一部分人看守船只,如果有人抢船,没必要留手!” “另外一部分咱们带走,也不走远了,就在附近能踏足的地方先看看。” * 这一看,就看了两个月之久。 而这两个月,他们不是没有遇到本地土著,只是吧,这些土著还处在光溜溜的阶段,而见了他们之后,这群人竟然举着鬣狗的尸体,口中高呼“天神”,然后撒丫子对着他们冲过来了! 胤禩:“!!!!” 顾妍:“!!!!” 见一群外国人冲着己方过来,顾妍手一伸,抱着她那娇弱的相公就是跑啊! 第66章 “天神!天神!别跑啊天神!” 顾妍依旧在狂奔,倒不是她怕了对方的武力,而是因为上辈子的各种新闻,她其实怕对方随身携带了什么细菌之类。 可没想到,后面还在天神天神的喊个不停。 “天神请留步!天神!” 继续跑了两步,顾妍突然就顿住了:啥玩意儿?他们喊的是什么? 天神?! 不是,这些印度人,为什么要喊他们天神? 最重要的是,他们为什么会说汉语? 这么一想,她就停下了脚步,胤禩也拍拍她的手臂,二人一起向这些人看过去。 而这些人抛到近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然后叽哩哇啦的,一边痛哭一边说:“天神!天神终于来了呜呜呜……” 顾妍:“……” 胤禩:“……” 大概过了两个多小时,他们这才闹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不知道是哪个秀儿,从天而降落到了这个地方,他忽悠这些土著说自己是天神,还费劲巴拉的教了他们用火做饭,用泥砖做房子,还挑了几个学东西特别快的传授汉语! 不仅如此,他还说跟他长得差不多的都是天神的后裔,硬是把这些人给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就在双方语言沟通无障碍,这个秀儿准备训练该部落的人去攻打别的地盘,想要自立为王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触发了什么霉运,再一次跟部落第一美女出去打野的时候,意外被鬣狗给攻击了。 众所周知,鬣狗袭击生物的手段极其残忍又恶心——掏肛大法可是所有生物都惧怕的。 然后这个天神秀儿成功GG,否则,也不知道他能在这个地方用孙子兵法打出什么样的火花来。 …… 搞明白后,顾妍和胤禩对视一眼,心里对这个穿越同仁的拉风出场方式无比佩服。 当然,下线的也很拉风就是了。 而随行的其他人了,听了这些,就觉得这人怕不是野心大的很,意外流落此地,竟然搞出异象想证明自己的高贵身份。 不过人现在都没了,说这些也没意思,众人便不再纠结这一茬。 而搞明白之后,顾妍夫妻俩也没全信了这话,并且—— 跟来的官员说:“王爷,福晋,底下人在周边跑了许久,发现这里土地肥沃,尽是良田,而且皇上的意思是,若是遇到好地,能占就占……” 这人说完,就等着顾妍下指示,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廉亲王是个不管事的。 顾妍心动了,但也知道自己的能耐在哪里:“咱们一路走来,人手可有却的?” 官员说:“并无,因准备的充分,除了几个晕船的不适,没有一个人丢了命的。” 顾妍想了会儿,说:“这样,你安排一些记得路,又不晕船,体格还健壮的回去,来回差不多小一年,最好能把这里说一遍,带来皇上的最新旨意。” 至于她自己,则是华国人骨子里的基因觉醒了——地!好多的地!好多肥沃的黑土地! 上面野草长的都比她高,真的好浪费啊! 要不怎么说是夫妻呢,胤禩等那人下去安排之后,就说:“不是要去欧洲吗?” “你画的简易地图我也看了,欧洲那边好远,还不知道要走多久。”她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咱们走到这儿了,一路上风平浪静了,甭管怎么样,那就算是运气好吧,我不能保证接下来运气都好啊!” “再说了,本来是没什么想法的,可这么多的土地,而且人家都叫咱们天神了……” “你说是吧?天神总要有个住的地方吧?这边都有天神了,那咱们一路走来这些海域——” 我的天! 这边要是以后军队驻扎,那沿途的也不是不能想啊! 胤禩:“……” 贪心就贪心,直说就是了。 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然,宫里龙椅上那位也是,没有人会不对大面积肥沃的土地动心。 更何况,还有沿途的海域,这海洋收获也是不容小瞧了。 *** 经测量,就目前这个部落所涉足的距离范围,大概有两三万亩的面积,距离整个孟买的土地面积肯定是不能比的,但是两三万亩也不小了啊! 更何况,这两三万亩,除了极个别的土著部落,是真的没有看到政权体系的存在。 而顾妍他们出行所带的人,人才是涵括各个方面的,最经典的就是带着良种的户部官员了,他们管辖范围很广,而到了这异域之所,农作物种植就是他们心头一等一的大事。 来之前新任命的户部侍郎宋阳说:“福晋,按理说这偏地界咱们踏足了,那就是咱们大清的了,况且这些自称为印度人的,既然认为我东方大国的人为天神,还会说汉话,那暂时将他们当做普通百姓来看。百姓嘛,当然是要种地找食的,所以这作物种植和推广之事,刻不容缓啊!” 他这几日四处逛了逛,发现这里的人竟然没什么种地的意思,都是找到什么吃什么,找不到就吃树叶子,这可万万不行啊! 顾妍想着这些看到“天神”就扑通磕头的人,牙疼似的抽了抽:“有什么法子,你列出来,等皇上派人来之前,咱们先照做。” 按理说,就现在的时候,那些人也差不多该到京城了。 她嘀嘀咕咕的,胤禩听到后就说:“我都记着时间呢,现在差不多是四十六年的年中了。” 等那些年到这里来,估计又是年底了。 而在孟买这边,现在是最舒服的季节,温度算不上很好,时不时的还来一场细雨,据当地人说,在过一段日子,就是雨季了。 雨季万物生长,是当地人最喜欢的季节。 想到这里,顾妍就感概一声:“那个神人真是厉害啊!” 本来当地人就知道什么时候是雨季什么时候是旱季,竟有那位穿越同人一总结,教会了他们月和日,这下子时间记法就更准了。 …… 且不提这些。 等到了11月左右,在这边待了近十来个月的人亲眼见证了雨季之后万物生长的过程后,即便不是户部的官员,也对这片土地散发着热情。 更何况,康熙的旨意也下来了,说是这片地往后就是你老八夫妻的封地,随之而来的,还有他们亲生崽的一封信:你们好好干,玛法说这里以后给我继承! 顾妍:“……” 胤禩:“……” 苍了天了! 尤其是顾妍,她觉得自己的经历可以写好几本书了! 《穿越后,我是康熙心中最喜欢的儿媳!》、《出海后,我成了印度人。》 而随行过来的官员们,也都被当成了他们的属官,与之送来的,还有他们的家属。 实话实说,这些家属来的时候,一个个那叫哭丧着脸,以为自己被发配了。 可随即知道这里贫穷归贫穷,可被划分为八福晋的领地之后,那就不一样了啊! 一切从头开始,朝廷那边还有扶持,说句难听话,他们这些班底,那跟从龙之功有啥区别? 毕竟山高水远,这里一切都是八福晋两口子说了算。 所以顾妍和胤禩就忙了起来,为了给女儿留下一个富裕的领地,两口子忙的那叫一个脚打后脑勺,在孟买大搞种植和基建。 衣食住行方方面面的人才都被送来了,甚至还是超额的送。 这里头,尤以老九和老十最大方。 这俩送过来的信也拉拉杂杂一大堆,重点思想就是:八哥你好好干,等你的封地建设好了,咱哥俩就带人来投奔你,从你封地往外打,皇阿玛说了,打下来了,也归咱们! 第67章 如果只是占地,那没得说,该干就干,那就是一个任务。 可这占地后面还加了个为王……那就更没得说了,必须撸起袖子就是干啊!- 华夏的手艺人,那是真的有手艺。 原本属官们的意思是,先给建造一个王府,可建造王府时间长的很,这长途跋涉的,工匠就算暂时够用,也没有那么多。 顾妍就拍板决定:“先以村落的形式搞建筑!” 她还跟胤禩琢磨了好几天的水泥配方,等配比合适后,硬是在这片土地上,给搞起了水泥平房。 “至于王府,等基础建设差不多之后再考虑,而且选址也要合适,总不能就在这海边附近吧?”顾妍说。 万一出点什么事,那可就完了。 胤禩也点头:“回头老九老十要真的过来,这边港口也要建设好,那来来往往的,肯定很吵闹。” 所以王府肯定要往远了建。 这且不提。 这边在热火朝天的搞建设,本地人也没闲着,一个个的,被宋阳分派人手去盯着了,一边种地一边造房子。 不盯着不行,宋阳就很纳闷这里的人是怎么回事,一个个的身高腿长,看着就有劲儿的很,可就是不爱种地! 地啊! 这么好的地,怎么会有人不爱种地呢? 宋阳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吧,这些人你让他干啥他们也干,就是戳一下动一下,只接受表面的指令。 举个例子就是:你让他们去刨地,种子也分发好了,他们确实会把地刨了,种子也会听吩咐去撒。 撒完了,就撒丫子全跑了,在地里欢腾的猜来猜去,然后一个个的要去找什么面包吃。 全然不管刚撒下去的种子粘在脚丫子上有多难受。 哦对了,他们不喜欢穿鞋,并且喜欢随时随地的繁衍后代。 得到宋阳的告状后,顾妍:“……” “而且他们能做的就是最简单的刨地种地的活儿了,就这还需要人看着!” 像是建造房子这些,他们压根就不带学的,你说一句才会跟着做一句,搞得老师傅们非常的心累,说就没见过这么不开窍的人,还说他们村的二傻子都知道垒砖。 顾妍想了一会儿,问:“他们有什么别的苗头吗?” 当时不是天神天神的叫着吗? 闻言,宋阳苦着一张脸:“他们说天神不会让他们种地,种地没有意义,这片土地上什么都有,饿了怎么吃都行,种地太累。” 顾妍:“……” “还说当年那个天神会打架,比他们部落的勇士都厉害,他们很信服勇士,而咱们……” 宋阳声音变低:“惭愧,他们觉得咱们太瘦弱了,所以不愿意听话。” 顾妍:“……” 瘦弱? 是觉得不能打的意思? 顾妍若有所思道:“先别管他们,咱们这边划出的地盘,一边建设房屋,一边种地,对了,将士们的本事也不能丢了,体能训练要跟上。” “种植这活儿急不来,往后咱们都要在这里生活的,打好基础才是最要紧的。”喝了口茶,顾妍继续:“养殖也要跟上,这里的动物种类不少,看看叫人驯服一下,还有海里的鱼获,东西是不缺的,咱们的身体一定得养好。” 她心里有着自己的想法,说完就准备离开,只是刚走了两步,她就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茅房!茅房用水泥给我仔仔细细的建造好了!” 她真的是受够了这里地上一蹲就拉的场面了。 搞得她巡视领土的时候,经常会不经意间偶遇“地雷”,要不是她手脚灵活,还不知道踩了多少! * 这些琐碎的事忙完,顾妍就将目光放在了部落区域。 这个部落也没什么名字,当时那个同仁打算以这里为自己起兵之地的,结果名字没想好,人就嘎了。 所以顾妍他们来了之后,在这里立了个石碑,非常简单的起了个一号村的名字。 回头还要搞别的,按照顺序的话,好划分。 而此时,她找到了一号村的村长——以前叫做酋长的男人,拉维。 等拉维将所有人都叫来后,她表明了自己的意思,说是要去草原上勇斗鬣狗群,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勇士! 一听这话,同样跟过来的福喜就吓坏了:“福晋!那可是这些人口中无比凶猛的生物啊!” 顾妍手一摆:“你别跟着去了,免得到时候打起来,我顾不上你。” 话说完,柔弱貌美的胤禩和哆哆嗦嗦的福喜就被她扔下了。 而她自己呢,则是雄赳赳的带着一群人找去了鬣狗的活动场所,二话不说上去就是干,并且还大获全胜了! 你就说牛逼不牛逼吧! 反正得胜归来之后,别说一号村的人把顾妍捧到了神坛上,就是他们带过来的自己人,那也是牛逼的很啊! 毕竟他们曾经远距离偷看过鬣狗狩猎,眼下间这二十多只鬣狗的尸体,一个个的,能不腿脚发软? 软的同时,他们还非常同情的看着胤禩。 毕竟他啊,可是有一个比鬣狗还凶猛的女人当媳妇的! 被同情的胤禩:“……” 你们懂个什么!有这样的媳妇,本王不知道多有安全感! *** 顾妍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在一号村的人面前露了一手之后,他们就听话多了。 当然,仅限听她的话,别人的话在他们的耳朵里还是会打折扣的。 没办法,反正孩子不在身边,天神村那边也有序的生活了起来,顾妍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把这些人调jiao出来,回头要是进攻别的部落了,好歹也有个帮衬。 这不,她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打算先从种地开始。 当然,前提是现在一号村给自己造个房子,要不然每天来回的跑,怪浪费时间的- 房子好了之后,顾妍搬过去后,第一件事就是给他们立下了拉屎要进茅房,且JIAO配要进屋的规定。 一号村的人不愿意这么麻烦,可在有几次随地大小便以及随地繁衍的行为后,顾妍直接拎着人往鬣狗群里扔,等即将遭遇危险后,再将人给救出来。 有了几次之后,他们就学乖了,知道拉屎进茅房,JIAO配要进屋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第68章【大结局】 第68章 大结局 先把这最基本的给解决了,至于其他的,顾妍没那么多闲工夫去管。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反正一口气也吃不成个胖子。 时间就在这么一晃眼中而过,很快,五年多就这么过去了。 现在算起来应该是康熙51年的11月左右,这几年,这边和京城那边的人互有来往,而在半年前,顾妍他们就收到了信,说是老爷子要过来转转。 据传信的人回答,这个转转,可不仅是老爷子自己,还有许多的皇阿哥们。 而京城那边,老爷子已经禅位给了太子,随后,他几乎是将成年儿子们都给带来了。 并且还下了旨意,说他老人家就在海外的第一地给儿子们坐镇,让他们放开了本事去打,打下来的,就算作是封地。 在大清的地界上,康熙是不可能给儿子们封地的,可这海外……要是真有本事拿下,那给了也无妨。 反正都是一家子。 所以顾妍他们这边就忙碌了起来,毕竟公爹要来了,还带着伯兄叔弟们一起过来,这住所可得安排好了。 好在新建成的廉亲王府足够的大,装下这么多人还是没问题的。 实在不行了,还有这几年下来,当地土著因为敬佩顾妍的武力值,自发的给她修建的天神殿呢。 当然,设计方面,还得是自家的老师傅,并且工程开启间,也是有人看着的,否则这些人,是真的会做到撒尿和泥的。 …… 很快,康熙带着大队人马就来了。 而在顾妍的千盼万盼中,今年16岁的弘念也终于出现了! “给皇阿玛请安。” 互相见礼之后,顾妍看着自己的大闺女,眼睛都红了:“念宝儿,你看,这是额娘给你打下的地盘呢!” 经过五年的时间,整个孟买几乎都成了她的领土,而这里的人也都被击中起来编到了各个的村子里 如今,村子的序号已经排到了99了。 当然,还有继续扩张的趋势,毕竟这些人是真的很能生,怀孕生娃跟下蛋似的,产程快不说,再有培养起来的男女大夫搭把手,这边出生率是真的很高! 当然,他们自己人也没少生就是了,就是有点赶不上本地人。 弘念看着这个一走就是好几年的亲娘,嘻嘻哈哈的:“额娘,我这次来就不走了,玛法说这里以后给我继承,我可要好好看着我的领地!” 康熙也对顾妍夸赞:“朕就知道你是个好的。” 话说完,他就转了话题:“你们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对其他海域的土地可有了解?” 说起正事,一行人赶忙去了会客厅,胤禩也拿出自己这几年绘制的世界地图,挨个儿的讲解了起来。 听完后,在场的人都心潮澎湃起来! 顾妍说:“我们这里算是碰上运气好了,没费太多的功夫,就是这样,有些语言不通的问题也折磨人很久,还有就是生活习惯。” “而其他地方,先不说语言问题,光是那些地盘都是有主的,这就不好弄了。” 闻言,直亲王说:“弟妹要相信自家人,咱们这次来,可是做好准备的。” 老三没来,他就不是那块打仗的料。 其他有点野心的,一直排行到十四,基本上都来了。 甭管年龄大小,反正是跟着亲爹过来的,当爹的,总不至于把儿子给抛弃了。 因而听了兄弟们的话,顾妍也没说什么,有自信是好事,干仗最怕自己没底气了。 而为了区分,这片区域顾妍和胤禩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将印度半岛这边叫文思城,所以当康熙等人在文思城转悠了两个月之后,终于待不住了。 他们想出去干仗。 尤其是直郡王,他看着沿途大大小小的海域,心里火热的不行。 他的女儿可是不少的,老八都能给自己闺女继承封地,那他这个当大哥的,总不至于叫自己的闺女以后跟堂妹说话都没得聊吧? 所以关于干仗一事,直亲王是最积极的。 而打仗是最耗时耗力的,只是这些人不怕,大不了先打下一个来,治理慢慢来。 …… 所以等这辈子顾妍的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清朝的附属土地已经扩到了阿拉伯半岛。 没有继续扩张,也不过是因为治理需要时间,还有沿途的海域也不能轻乎,海军更是大力发展。 而在她要死的时候,念宝儿也成了女王式的人物。 只是念宝儿也老了。 此时的胤禩早就没了,顾妍看着跪在床头哭泣的闺女,伸手摸了摸老闺女的脸:“额娘的念宝儿已经成了老宝儿了,别哭,人都有这一遭的。” 弘念也显露了老态:“额娘,我以前一直以为,我会在京城嫁个小郎君,然后在您和阿玛的羽翼下,平平淡淡的过一生的。” 没想到现在,她成了文思城的掌权人,就是其他地盘的堂兄弟姐妹们,发展的也不如文思城好。 “没事,别哭了,额娘就是年纪到了,反正等你时候到了,也是要死的。” 顾妍说一句喘三下,还不忘跟老闺女开玩笑。 而这话说完,她的手就重重的落了下来。 “额娘!”弘念大哭。 …… 叮铃铃—— 一阵闹铃声响起,顾妍有些发懵的从床上起来:“我这是……穿越回来了?” 还是说,她是做梦了? 抽了抽鼻子,呼吸间似乎有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顾妍坐在这疑似医院的病床上,神色有些恍惚。 突然,同病房有人将电视机打开,里面是一个小明星,正在文思城那边做综艺:“这里就是大名鼎鼎的文思城,据说是当年的八福晋……” 话没说完,顾妍就立刻赤脚跑到了电视机前,看着石碑上一个个人名,眼泪不由的下来了:“原来不是梦……” 半个月后。 顾妍下了飞机,到了文思城后,直奔天神殿。 摸着这里的一砖一瓦,她是一边走一边哭,里面的工作人员还很担心的看着她,问她需不需要帮助。 顾妍一边擦眼泪一边摇头:“不用,我就是泪点低,看历史文物控制不住。” “好的女士,如果有需要帮助,您可以随时找我们。” “嗯,谢谢。” 顾妍没打算给别人添麻烦,可情绪有时候是控制不住的。 就在她抬头,看着房梁上曾今被自己咋破的一个祥云的角时,后面突然响起了娇俏的女声:“八哥,你倒是等等我啊,我真的走不动了!” “我都说了不想带你来,你来了还要折腾我,我看你不是我妹,是我祖宗!” 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顾妍豁然转头,只一下,就和男人的视线对上了。 俩人都愣住了,随即,双双红了脸。 *** 大结局。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