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鉴宝师》 第1章 离婚 林如海慢腾腾向岳母家走去，丽景佳苑三号楼到五号楼的直线距离大概五十米，从他家的五楼下楼，按照正常速度走到岳母家的三楼，大概需要五分钟，但这段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路线，随着年龄增长，他走的越来越慢，花费时间越来越长。 今天走了十一分钟四十二秒，按门铃之前，他计算了一下时间。来应门的是他妻子赵明茹，她淡淡地瞥了一眼丈夫，转身进去了。 林如海慢吞吞换着拖鞋，然后来到餐厅，他的出现让热烈的气氛为之一滞。 “吃个饭也磨磨蹭蹭地，你还能干点啥？”鄙夷声音的主人是林如海的岳母、一家之主、天济医院副院长李燕。 桌上其他人或者嗤笑几声，或者无动于衷，笑的人至少是不善良的，无动于衷也不过是因为这种情景司空见惯，绝非是对他表示同情、或者用沉默的方式对一家之主表示反对。 “人家忙于事业呗。”这是林如海大姨子赵艳佳讨厌的声音，六中教导主任白了一眼妹夫，撇着嘴冷笑道。 跟猪摔跤赢了又如何？林如海已经过了跟女人拌嘴的年龄，他神情不动，用沉默、漫不经心坐下、径自拿筷子吃饭表示对她们的不屑。 “倒是能吃能喝的。”恒泰集团副总、赵艳佳的老公孙星讥笑道。 一年前，赵明茹还会为自己辩护反驳，现在她已经不作声了，看来，夫妻关系也快走到了尽头，林如海暗想。 他突然很佩服自己此时的心态，‘强敌环伺’之下，居然能稳如泰山地吃喝，这也是个功夫，他娘的，这算不算阿Q精神？ “撑死你得了！姓林的，你礼物不带，连句生日快乐也不会说吗？”大舅哥赵晗冷哼道，今天是他生日。 他妻子王月则极其厌恶地白了一眼林如海，鄙夷道，“农民！” 林如海无动于衷，仿佛今天忘了带耳朵来。 赵晗是自己开公司做老板的，王月是保利国际拍卖公司市场部副经理，林如海的岳父赵德禄，是美协的副主任，林如海的妻子赵明茹是天济医院护士长。 这一大家子除了林如海，都是带长的、管人的，林如海呢？在潘家园一家古玩店打工。 赵家在京城只能算中等人家，但林如海家在冀省一个小镇上，前者不算高，后者太低了，就显得差距大了些. 他和赵明茹结婚时，遭到了赵家极为激烈的反对，因为他们认为门不当、户不对到了极致。当初赵明茹坚决与林如海结婚，最后，这婚也就结成了。 林如海与赵明茹婚后住的房子是岳母李燕的，两家不住在一起，林如海也不是赵家的上门女婿，但混的不好，在岳家遭遇冷眼、抬不起头却是真的。 婚后，林如海在岳父母面前百般讨好、当牛做马，可是根本换不来他们的认可。 二人已经结婚了，李燕居然继续给小女儿介绍男朋友，执意拆散他们，岳母做到这个份上，也不知道是林如海太失败，还是李燕不为人母。 众口铄金，加上林如海的事业确没有起色，日子平淡到乏味的程度，爱情随着岁月流逝而渐渐磨灭，赵明茹对待丈夫的态度，近来冷淡了许多。 “别吃了！废物东西！看你就闹心，说正事！”李燕啪地一拍桌子，看着林如海恨恨道，“你们离婚吧！明天就去办手续！” 赵晗生日，但他和赵艳佳两家的小王八蛋都不在，林如海就知道今天这顿饭有事要说。 听到李燕的话，他心里莫名地一阵轻松，也到时候了，就算来赵家修炼乌龟神功，他娘的也该神功大成了吧。 便把筷子往桌上一扔，来到沙发前坐下，双脚搭在茶几上，点着一根烟，径自吸了起来。 “把烟掐了！谁允许你在这抽烟的？”李燕厉声喝斥。 她的职业厌恶烟草，她副院长的权威使得没人敢在她面前吸烟。 但林如海恍若未闻，探出头去看窗外漫天的乌云，一边吸烟一边想，明天会不会下大雨？ “臭小子，你要造反那？”赵晗见林如海如此做派，当即怒形于色。 林如海从走神的状态回来，弹弹烟灰，才慢悠悠道，“离婚是人生大事，我得好好琢磨琢磨。” 然后斜眼瞥视大舅哥，续道，“比如你们两口子前段时间天天打仗闹离婚，连爹死娘嫁人这种话都出口了，最后不是考虑考虑也和好了嘛，是不是？” “混蛋！你找死是不是？”赵晗见林如海居然敢拿他作筏子，当即就要上来动手，王月也没好气地狠狠瞪了林如海一眼。 赵德禄赶紧拉住儿子，往日提到这个话题，小女儿都是明确反对的，今天却没有作声，这已经很好了，赶紧离婚了事，别生出其他枝节。 但林如海此时不卑不亢这个状态，让众人心里缺乏准备，他们已经习惯了林如海的逆来顺受，所以此刻他大模大样地坐在那、甚至敢抽烟来挑战一家之主的权威，让他们非常不适应。 其实林如海只不过是站了起来而已。 赵明茹低头弄着手机，好像在和谁聊微信，偶尔抬头看看众人，面无表情。 林如海望望众人，自得地吞吐烟雾。他感觉在赵家从未像此刻这么自在，再也不用看谁脸色了，舒坦！ 他一脸惬意的样子，惹得赵家众人越看越恼火，尤其是李燕，她早已适应了对方在她面前如绵羊般温顺。 所以，当往日的奴隶站起身、无视她的权威后，她感受到巨大的冒犯，只是，她毕竟要端着副院长的架子，不可能像泼妇一样过去撕打，此时气的脸色铁青、浑身发抖。 倒一时间没什么办法。 为岳母大人效劳的时刻到了，林如海的连襟孙星走过来，坐在沙发上，讥笑道，“怎么？小林不愿意离婚？或者有什么条件？” 顿了顿又道，“小林，结婚四年该知足了，明茹像一朵鲜花，你根本配不上，好聚好散嘛。” 林如海看着窗外乌云暗想，明天上班要记得带伞。 转过头，对孙星冷笑道，“马屁精！管好你自己吧，至少我行得正坐的直，不像某些人，跟其他女人勾勾搭搭。” “混蛋！你胡说什么？”孙星脸色当即就变了。 林如海看看众人，再看看孙星，别有深意地嘿嘿笑了两声。 孙星见赵家人骤然发青的脸色，也没有心情在林如海面前继续扯臊了，他也不知道林如海知道多少，万一这混蛋再胡言乱语，麻烦就大了。 可一时间下不了台，只好装作被冤枉，一脸气愤讲不出话来。 这时候，赵明茹终于聊完了手机，谁也不看，走到门边穿鞋子，然后摔门而去。 林如海慢慢抽完一根烟，目光扫视众人，又着重在李燕与赵艳佳脸上多停留一会儿，仔细欣赏、感受了一下母女二人的恶劣情绪，又对孙星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才推门走了。 关门的刹那，他听到赵艳佳怒声质问孙星，“姓孙的！你怎么回事？给老娘说清楚！” 李燕也怒气冲冲说了句什么，林如海没听清，不过定是责斥孙星的，他心里好笑，其实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以孙星的人品，出轨并不稀奇，自己胡乱诈了他一句，看他心虚的样子，肯定是屁股底下不干净。 想象赵家此时的鸡飞狗跳，哈哈哈，有点过瘾。 赵明茹在楼下等他，两人一时无语，沉默地回到家，进门后，赵明茹道，“第一，我最近是想找你好好谈谈的，但我真不知道妈妈今天会提起离婚的事情，第二……” 林如海打住她，直接问道，“我的脑袋绿没绿那？” 赵明茹气结，见他盯着自己，冷笑看着他，然后气呼呼道，“没有，但也快了。” “好，贞洁！这就够了，明天我们去办手续。”林如海坚决道。 赵明茹没想到他如此决绝，毫无挽留，哼了一声，道，“就这样了？” 林如海道，“我之所以忍你们家人，是因为爱你，但四年时间也忍够了，你们家人全他妈的是王八蛋！ 既然你也不那么爱我了，就散了吧，你还漂亮，找个有能力的丈夫，别在我这耽误青春了，抱歉，没让你享到什么福。” 林如海说完，还拍拍妻子肩膀，然后去书房打开电脑，呼……他对着屏幕长出一口气，做出离婚的决定后，人一下子轻松了许多，然后便上网看古玩资讯。 第2章 失业 2012年7月，林如海在BJ物资学院毕业，他学的文物鉴定与修复专业，自从前些年古董行业热火后，不少大学都开了这个专业，但其实文物鉴定是一个需要大量实践，以经验为主的行业。 很多学生毕业后才知道，仅靠学校里学到的那点知识，不要说发财，连找一个合适的工作糊口都不容易，很多十几岁就在古玩店打工的学徒，都比他们这些大学生强。 读工商管理的，毕业后会发现并没有工商让他来管理，学文物鉴定的林如海，自然也没有文物让他来鉴定和修复。 最后林如海也找到了工作，在潘家园一个又小又破的古玩店，他具体负责接待、搬运、打扫等等活计，鉴宝阁老板周大来负责将做旧的工艺品当成古玩卖出去。 当生意不顺的时候，林如海还兼职周老板的出气筒，周大脑袋最惯常的一句话是：你小子来之前，我这店生意可好了，托您的福，大爷现在房租都交不起了。 赵明茹读的医学院就在物资学院对面，大三时，二人经同学介绍认识，那时候的林如海英俊帅气又能侃，赵明茹一下子就爱上了他。 两人毕业后，赵明茹冲破家里重重阻挠，毅然与林如海结婚。 岳父母都有些关系，但那关系都给儿女或者大女婿留着用哪，每一次送出人情，将来都要收回的，但收回的人情，他们绝不肯用在二女婿身上。 因为他们认为他不配，一个三流学校毕业的、臭打工的，也不知道明茹怎么就鬼迷心窍看上了他！结婚过日子，帅有个屁用！ 前年李燕生日那天，全家人一人一句地斥责、挖苦、贬损林如海，最后赵明茹摔了杯子，诘难才结束。 一个小区住着，隔三差五的，岳父母就让他们过去吃饭，不去就一个劲地催，然后说着说着就会说到林如海，谁要是心情不好了，也会拿他开涮，事情就是这样。 人在矮檐下呀！这就是现实，就是生活，是无处逃避的现状。 人一辈子主要精力都是应付身边的几个人。单位不顺心，家里被人瞧不起，生活的严峻能将一切棱角磨平，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就当作修炼吧，林如海经常自嘲地这么想。 坦白说，混的确实不好，林如海自己也有点瞧不起自己，大学时候也曾书生意气挥斥方遒，但走入社会才发现，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在这大浪潮中真的翻不起半点浪花，奈何？ 四年前他又何曾想到，自己会过的这么憋屈，离婚吧，解放对方也解放自己。 他在书房浏览古玩论坛，这一看就看到十一点多，外边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轰轰雷鸣将他从古玩世界中拉出来，看看表，林如海要去窗边关上窗子。 他刚刚作势起身，突然，就见一个紫色光球从窗户外边飘了进来，这个光球中心紫色，向外延伸着蓝色的光晕，发出呲呲的火花。 瞬间，光球中心颜色又由紫色变为红色，特别明亮使人目眩，向外延伸的光晕也由蓝色变为橙色，总之，这个色彩变幻的光球，从窗外调皮地、蹦跳着进来了。 林如海见此奇观惊奇万分，瞪大了眼睛看着光球向他靠近，他试图伸手去触碰，等意识到这是闪电时，他看到窗外迅疾飞进来一道白光，他的眼神只来得及惊骇一下，便被滚地雷击中…… 醒来时，他倒在地上，原来我还活着，他呈大字形在地上躺了一会，最后的记忆里，他是被滚地雷闪电撞到击中了，天哪！这种情况我都没有死？ 活着真他妈好！ 他起身，伸伸胳膊撩撩腿，没发现什么异常，来到镜子前，发现胸前衣服被烧的焦黑一片。 真是吉人天相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林如海不停念叨着，看看表，时间只过去了几分钟，他关好窗子，去浴室冲洗一下，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 翌日，夫妻两人沉默地吃完早饭，林如海道，“走吧，去民政局。” 最近的确有母亲介绍的一位男士在追赵明茹，她也确实觉得那人不讨厌。夫妻之间的爱情也确实在淡化，但她也确实没有离婚的思想准备，没想到昨天被母亲喝了出来。 赵明茹的心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做，家人瞧不起林如海到骨子里，一遍遍让他们分开，林如海也确实够无能的，事业上没有任何起色。 而且，昨天从离婚的话题爆出，一直到此刻，他居然没有一点挽回的举动和话语。 好，既然如此，就离了吧，有什么大不了的！赵明茹赌气地想，就这样去了民政局，离了婚。 “我还要回去住几天，找到房子就搬走。”出来后，林如海说。 赵明茹机械地点点头，林如海进地铁口时，见前妻还在原地发呆，叹息一声，走了。 潘家园市场位于东三环南路潘家园桥西南，占地将近五万平米，现在的潘家园旧货市场，已成为一个古色古香、举世闻名的传播民间文化的大型古玩艺术品市场。 来逛潘家园的人很多，全民收藏的时代嘛，坛坛罐罐、瓶瓶碗碗、旧书旧画……摆满了道两旁的地摊，有的摊主在吆喝着，这多半是新人下海，老骨精们一般都装出一副莫测高深的表情，坐等鱼儿上钩。 有些摊主在摊边摆设茶具，一边摇着蒲扇一边喝茶，看似悠闲，但精明明的贼眼在经过的人群中不断扫视，试图从中发现潜在买主。 这行利润高的离谱，一个月做几单生意，就比那些坐在写字楼办公室的白领要强。 至于两边的店铺，那就比这些老骨精更高冷了，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极少出来拉客的，基本都是如老狗稳坐钓鱼台。 林如海因为去民政局离婚，来晚了，自然遭到了周大脑袋一顿埋怨，林如海只瞥视他一眼，就忙自己的去了。 快中午时候，林如海看了一眼格架上那个乾隆民窑鼻烟壶，突然愣住了，他发现鼻烟壶四周出现了一个红色光晕一样的圆环，诶，怎么回事？ 看架子上其他物件，就没有这个光晕圆环，再看鼻烟壶，光晕圆环又出现了，诶？奇怪了，真是奇乎怪哉！ 鉴宝阁里只有这个鼻烟壶算得上古玩，其他所有东西都是工艺品，或者做旧的赝品假货，所以被周大脑袋称为镇店之宝，每天下班将它锁在保险柜里，早上开门再把这件压堂货拿出来供上。 如果有稍微懂行的来，大脑袋就会拿出来显摆一番，但这个估价八十多万的物件他是不会卖的——这是钓鱼的饵料，让人觉得其他货品也是真货而已——只是推销其他的工艺品和假货。 这时候进来两个客人，但林如海正对着鼻烟壶发怔，没看见客人进来。周大脑袋白了他一眼，自己去接待，又吩咐林如海倒水，林如海没听见，不动弹。 生意就要谈成了，但到付款环节，客人突然反悔，周大脑袋心情郁闷，鱼儿就要上钩时脱钩，最让人不爽了。 已经好几天一单生意没做成，于是，气急败坏的周大脑袋一挥手，让林如海这个丧门星滚蛋! 周大来就是靠着忽悠骗人起家的，只现在人们越来越精，将几十块的做旧工艺品当成古玩卖几千块、甚至上万，越来越难，但周大来不降价也不改变策略，生意也就越来越不景气。 林如海打这份工是想学点东西的，但大脑袋对古玩也是二把刀，最擅长的是忽悠骗人，两人矛盾由来已久，彼此相看两厌，今天，矛盾终于爆发了。 客人走了，林如海依然站在那不动，周大来走过去，用力推了他一把，“看看看，看个屁！丫给老子滚！” 这时，林如海才从发怔中回过神来，他瞥了大脑袋一眼，伸出手来，“工资。” “没有！工作一点不敬业，眼里没活，把爷们生意都搅黄了，丫还想要工资？滚！” 周大来把刚才那一对男女已经当成了咬钩的鱼儿了，结果鱼儿脱钩钱没到手，邪歪气都发作到林如海身上了。 林如海哼了一声，镇定地点着一根烟，讥笑了一下，然后来到门外，拍手大喊道，“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哦，所有商品十元挥泪大甩卖！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哦，所有商品十元挥泪大甩……” 他刚喊到这，被周大来拽了进来，“臭小子，你……好，给你工资，马上给爷爷滚球子！” “今天5月16号，一天一百五，2400，滚吧。”把钱扔到柜台上，周大来再次伸出肥肥短短的手指，指着门外骂道。 “老东西，你不开除小爷，小爷也不伺候了，你个老骗子……”林如海扔掉烟头，拿起桌上的钱，推门扬长而去。 后边周大来推开门大骂道，“丫小王八羔子，啥也不会，到外边饿死丫挺的！” 第3章 光晕圆环 林如海懒得和他对骂，从鉴宝阁出来后，依然在琢磨那个光晕圆环的事，福至心灵，突然，他像想起什么似的，飞快地向二区北边走去。 他直接来到了街中央的汉唐风古玩店，在二区这片，汉唐风算是比较高档的存在，老板辛鹏飞是一个干瘦老头，戴着一副厚厚眼镜，宛如一个老学究，因为为人宽厚平和，鉴定本领高超，辛鹏飞在圈内很有些名气。 潘家园这边都称他辛老，而且，汉唐风不卖假货，工艺品是工艺品，古玩是古玩，从不糊弄欺骗顾客，口碑非常好。 临街的三层门脸装修的古色古香，门口进进出出人流不断，林如海知道一楼是精美的工艺品，对应的人群是游客，二楼都是真东西，虽然有的价值一般，三楼是办公室，只接待大客户，交易的都是珍品。 林如海直接上二楼，二楼有东中西三个展厅，四周玻璃柜台里摆着各式古玩、玉器、瓷器、书画、铜器和杂项等等物件。 几个展厅中间，疏离地布置了两张八仙桌，几个红木茶几和不少椅子，供人休息畅谈，靠里一侧还有一扇木制屏风，隔开了一个小间。 林如海进来时，大约有十几个顾客的样子，看着沉着的神态和动作，也知道多是古玩玩家，戴着手套拿着放大镜，仔细地看着眼前的物件，对四周的喧扰无动于衷。 进来后，林如海从左手边的柜台开始看起，第一眼便见到一尊佛像，佛像上面充斥不少绿色铜锈，表面斑驳，冷眼看上去，品相不怎么好，但细一打量，又感觉亲切、庄严和慈祥，整体很饱满。 佛祖左手下垂结与愿印，右手上伸施无畏印，这是佛祖的布施像。 在佛像四周，注意力集中的林如海看到了深红色光晕，林如海转了一圈，将二楼玻璃柜台里摆着的各种古玩物事看了个遍，发现了淡红色、深红色和紫红色等等不同颜色的光晕圆环。 然后他去了旁边的清雅斋和物缘古玩店，两个小时后，结合售货员的解说和店主介绍，林如海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甚至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结论：他获得了某种超自然能力，能鉴别真假古玩物件。 这个判断很荒谬，令人不敢相信，但目前只能推导出这个结论啊，至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还完全摸不着头脑。 莫不是昨天晚上、那个色彩变幻的滚地雷的缘故？ 诸如捡漏，打眼等许多古玩界的故事，林如海当然知道很多，古玩谁都喜欢，但这种靠眼力和经验的行当注定和普通人无缘。 如果自己可以分辨出真假物件，那岂不是发达了！林如海激动的浑身颤抖。 他找了一个面馆，一边吃面一边琢磨那些莫名其妙的光晕圆环，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物件周围不同颜色光晕表示的就是不同的年代，清朝的东西反馈回来的光晕圆环是红色，年代越久红色越深，接近民国颜色就非常淡了。 明朝的东西就接近深红色，元朝的物件紫红色，再往前到宋朝就变成紫色了。 这都是在几家高档古玩店，遇到真正的好东西后，林如海听了介绍，总结出来的。宋代再往前的物件，他也没见着，不过越往前，可以推导出光晕圆环一定颜色越深。 林如海只吃了半碗，他已经没有心思吃下去了，迅速从面馆出来，要试验一下自己这个摸不清头脑的异能，是不是有效？能不能捡个漏什么的。 摩肩接踵，大店小摊人们川流不息，林如海经过路旁无数小摊，听摊主巧舌如簧，说的天花乱坠，但没发现一件古玩，全是工艺品和假货赝品，因为颜色光晕一次都没出现。 两个小时后，林如海有点累，似乎这样看古玩，耗费了很多精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是真的，天打雷劈，原来是送来了一场大富贵！ 这超能力来的莫名其妙，也让林如海有点不踏实，这里边应该有古怪，只是自己还没琢磨明白。 可能五颜六色的滚地雷和其他闪电不同吧，所以，让自己拥有了用颜色辨别古玩的能力，追根问底的事情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用它捡个漏，赚一笔！没准哪天这异能就没了。 但林如海在市场里转悠了一下午，累的都有点脑供血不足了，也没发现一个漏。使用这个超能力不是随意眼睛一扫就可以的，必须注目凝神，注意力集中，这个过程很用脑，很耗费精力。 自己的超自然能力确实有鉴定古玩真假的功能，但是靠这个发家，看来也不容易。各个古玩市场，一天不知道被行家里手趟过多少遍，犁过多少趟了，想捡漏如大海捞针啊。 这大海捞针的活，首先是得有运气，林如海今天没有撞见运气，不过，他依然很兴奋。 第二天，他又来了潘家园，转悠了一个小时吧，没有收获，他买瓶水，坐在一个台阶上休息。 台阶前面，林如海的右手边是一小摊，地上一张两米见方的红布上面，摆着玉器铜器、钱币刀剑、古旧陶瓷等等琳琅满目、五花八门的物件，简直堪称杂项大全了。 摊主坐在一把阳伞下，逛街的人们有的会蹲下挑拣几下，摊主不断张罗着吆喝着，“哥们，这是清朝时期的物件，看看，做工多精细呀，非常不错的古董，看中的话，不妨买回去收藏……” 左手边的小摊占地面积一样大，面前只摆着一个青花大罐和两个瓷碗，摊主是一个衣着破旧、看上去老实憨厚的年轻人，只在那坐着，也不知道吆喝，来往人问东西，也说不出一二三来。 在林如海喝水的当，几个外国游客模样的人在右边小摊停留，不断地拿起物件与摊主交流，对着几个人半生不熟的汉语，急于做成生意的小贩一脑袋汗。 好在最后生意成交，几个外国人留下两千块，捧着几个碗罐，挥舞着刀剑离开了，小贩长出了一口气，见林如海在看他，说道：“哎呀妈呀，这洋鬼子，急死我了。” “老板，恭喜了。”林如海道。 小贩呵呵笑：“谢了，兄弟看着眼熟，是来淘换东西的？” “也在这片混。”林如海随口道。 这时，六七个人聊着比划着从远处走过来了，为首是一个戴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人，跟着他的几个都是些老头老太太。 “黄老师，您可真厉害，上次您淘换的那个寿山田黄龙纹印章一转手就赚了十倍。”说话的是一个戴宽边遮阳帽的老太太，语气那叫一个崇拜呀。 “可不是嘛，黄老师收的时候才花了不到三千块。”一个老头道。 “……” 被称为黄老师的中年人听到弟子们的称赞，脸上挂着微微的自矜笑容，四下里打量着摊位上的物件。 一会，黄老师道，“咱们也培训半个月了，今天第一次出来做实践作业，你们要牢记我们上课培训的鉴宝秘诀，仔细观察，这家东西全，都上上手吧。” 六个老年人应是，然后一行人在右边摊子前停下了，每个人都上手一件物事，开始看起来。 林如海只看一眼，便知道这个黄老师是个托，一方面办培训班收着老年人的学费，一边和摊主合谋设局，坑害这些学员高价买赝品。 主要是这些退休的老头老太太既有钱还有闲，还有幸学到了“鉴宝秘诀”，手拿锤子看什么都像钉子，就没有不上当的。 “老师，您看这瓷碗的釉色。” “老师，这个高脚杯的纹路是不是有点像……” 七个人把小小摊位围的水泄不通，学员们叽叽喳喳地说着自己的见解，摊主也热情地推销，林如海乐的看个热闹，只心中暗想，不止保健品，现在连古玩行都盯上老头老太太们的退休金了。 左边的傻小子摊主还是一声不吭，来人看他的东西他也不会介绍，偶尔有人问价，青花罐一万八，瓷碗一个一万，顾客还价了，他也不知道接口，就是一万八，一万来回说着。 林如海见此，注目凝视他的罐子和瓷碗，没发现什么特别。 他过去上手，山水青花罐色青翠，十分雅洁，且呈现浓淡深浅的层次变化。绘画技法好像纸绢水墨画分水皴染，画面富有立体感，纹饰粗犷。 康熙青花大罐？林如海反复看，真像，真像真品，如果不是他有异能，他是看不出假的。 古玩作假早形成产业了，几十块的东西能卖几十万甚至更多，已经足以让人不顾一切想尽各种办法往里扎了。 那些造假者的水平之高，高到让你想不到，尤其是现在工业高科技的发展，很多经过药品处理、高压蒸煮做旧的赝品和真的一点不差，最高明的鉴定专家不说真，但也绝对不敢说假。 现在，碳14检测、便携式视频数码显微镜都已经用到鉴宝上了，更厉害的是到研究所用仪器鉴定瓷器的化学成分。 大拍卖行都已经采用高科技手段去反高科技造假了。 林如海放下大罐，又看看瓷碗，就是高仿做旧。他又坐回到台阶上，向右边小摊注目凝神扫视一圈，突然，发现了红色光晕！ 第4章 骗局 林如海忍着内心的波涛汹涌，脸上强做镇定，起身走近两步，慢慢将摊上的物件挨个审视一遍，是老板身前那个装钱币的绿色瓷碗！这个小摊他刚才根本没在意，也没仔细看。 而就在他锁定了物件的时候，黄老师的弟子、一个老头，将手伸向了绿碗，林如海忍不住心里一紧。 只见老头将碗里装的钱币都倒在了红布上，然后慢慢看起了钱币，但也没有放下瓷碗。瓷碗绿了吧唧的挂满了油漆，就好像家里刷漆时，用做盛油漆的那种饭碗。 林如海的身体因为激动和紧张，都在微微颤抖，不过他马上看出，这老头的目标是钱币，可能是注意力太集中，忘了将碗放到地上了。 又扫视一圈，见没人注意那个绿碗，摊主和老头都将碗当成了装钱币的容器，才稍稍放下心来。 右边摊位虽然热闹，并没有实际成交产生，一会，黄老师踱步来到左边摊位，那个戴宽边遮阳帽的老太太也跟着过来了。 黄老师拿起那个大罐，上上下下打量，用手细细摩挲，老太太看了一会，凑到老师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什么，黄老师微微点点头，然后问价，“老板，这个青花罐多少钱？” “一万八。”年轻摊主憨憨的一句。 “能不能便宜点？”老太太道。 “一万八。”又是憨憨的一句。 老太太笑了，“小老板儿，你这个罐子什么时候的？卖这么贵！” “俺也不知道，几年前家里翻修房子，从地下挖出来的。”这句话有点长，年轻人说的有点费劲，似乎在人多的场合不习惯，说着说着还红了脸。 老太太又笑了，“你这个年轻人，脸红什么哪？”说完，拿起一个瓷碗观瞧。 黄老师依然在看那个罐子，又问道，“你家是哪的？” “十八里铺的……俺爸病了住院……俺妈让俺来的……”说到这，语气有些哽咽。 其他学员都跟着老师过去了左边摊位，鉴别挑选钱币的老头也放下了绿碗过去了，林如海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微微呼出一口长气。 小贩见刚才那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出钱买东西的，有点泄气，他埋怨地瞪了一眼最后离开的老头，将红布上他倒出来的钱币又收回碗里。 林如海马上过去，蹲到了绿碗旁边，然后扒拉起那些散在摊位上的钱币，方的圆的，厚的薄的，新旧不等还夹杂着一分二分的硬币。 “怎么？哥们玩的是钱币，那你可找对了，整个潘家园，就我刘三的钱币最全，您可劲挑吧。”见林如海过来，小贩又开始鼓吹，这家伙跟个瘦猴子似的，但滔滔不绝的劲挺有气势。 “看看这，李自成的永昌通宝，别人家可没有。”说着，得意洋洋地给林如海递过来。 林如海接过来，看看又放下，真正的永昌通宝当然珍贵，但他这是假的。 用眼角瞥视了一下瓷碗，上边尽是污垢灰尘，根本就不可能将它与珍贵的古玩联系到一起。 可是，自己的超能力真真是发出了信号，刚刚，林如海又试了一遍，红色光晕圆环闪耀在瓷碗周围，这异象其他人当然是看不到的。 这个小摊钱币的确不少，那个瓷碗旁边几个破旧的瓷盘里都装着钱币。 “哥们想盘家小店，弄点钱币装点一下门面，呵呵。”林如海对刘三说。 “得咧，那就是一家人了，您挑着。”这时，又来了几个顾客，刘三撇下林如海，去招待了。 林如海特意挑了些古旧的，还把绿色瓷碗里的钱币也都倒了出来挑选，最后，有一大把的样子，这时，刘三已经接待完其他顾客，又开始对着林如海狂吹。 “老板，这些多少钱？”林如海问道。 “三千。”刘三看了看，道。 “哥们，我虽然刚入行，也大概知道价钱，这价可拿不了。” 刘三看林如海是认真拿货，就说：“两千，真少不了了。”语气极其诚挚。 林如海站起来，作势要走，刘三赶紧拦着，“哥们，别走啊，要不您还个价？” “二百。”林如海说。 “绝对不行，绝对绝对的不行，哥们，您开玩笑哪？这是什么哪？这是古玩！”刘三愤怒地说，估计是太习惯于这样做戏，他的诚挚和愤怒比电视上那些演员强多了。 “二百一。” “哥们，你在侮辱我呀！” ……两人你来我往，最后五百成交。 林如海左右看看，没东西装，就顺手拿起绿色瓷碗，将自己挑出来的钱币都倒进去，正好，他就是照着这个容积挑的。 “哥们，那你得再加……五十，这可是……” 刘三见到林如海的行为，习惯性地开始鼓吹，可实在找不到词汇形容这个沾满了油漆的饭碗，林如海看着他，然后两人都笑了起来。 “得了，加十块，以后常来。”林如海说完，掏出五百一塞给刘三，对方也没再磨叽，生意成交。 捧着瓷碗，林如海才算终于放下心来，有惊无险有惊无险。 如果这个瓷碗真的被别人买走了，他去追，或者因为自己的执着引起摊主的警觉，买炸了，那他不见得能拿下，他兜里可没多少钱。 这边林如海买到了意中物，左边那个小摊上一个大罐两个瓷碗也都卖出去了。 林如海这边看钱币时，也听着旁边的动静，就听宽边遮阳帽老太太不断恭维黄老师，有的学员还让老师露几手给大家看看，其他学员们也不断上手瓷碗观摩着，与老师讨论着。 黄老师好像对大罐很感兴趣，拿起放下拿起放下，突然，宽边遮阳帽老太太对摊主道，“小老板儿，这个罐我要了，能不能便宜点？” “一万八……等着给俺爹看病的。”摊主还是那样憨憨的语气，脸憋的通红。 “好，就当做善事了！”老太太说完，就掏钱要买那个大罐，黄老师赶紧道，“这个是老师先看到的，还是老师收了吧。” 老太太不好跟老师抢，就去抓瓷碗，结果被另一个老头和老太太分别抢了去。 师徒三人花三万八，将三个物件都买走了，惹得那个宽边遮阳帽老太太嘴里不满地直嘀咕，说自己没淘着好东西。 师徒一行人走了，林如海看着他们，再看看刘三，刘三嘴角对着左边不屑地一瞥，然后对他笑笑。 林如海这时才明白过来，黄老师不是托，那个戴帽子的老太太才是左边摊主的合谋。 这局设的，把他这个旁观者都骗了！ 等师徒一行人走远，左边憨憨的年轻人麻利地起身，抓起地上的红布和身后的一个袋子，飞快地去了。 我靠！林如海见过中间人扮成鉴宝高手，引那些大老板到店铺买物件、当肥羊宰的。见过培训班老师和摊主合谋骗学员的，但今天的骗局，完全是反其道而行之。 不是高手骗低手儿，反而是假扮低手儿骗了那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培训老师。 首先，摊主憨憨的傻小子形象就麻痹了黄老师，其次，老太太等人的恭维、大罐和瓷碗的高仿，让黄老师渐入瓮中，但这时他还在犹豫，有些拿不准。 最后老太太出手要买，在这一瞬间，黄老师生怕宝物失去，急切间做出购买决定，他买了，其他学员也觉得捡到漏了，刚才他们师徒间交流，都判断是清中期的物件儿。 可能这几个高仿，完全符合他们那个所谓的鉴宝秘诀，但骗局还利用了黄老师的虚荣和贪婪心理，因为在傻傻的摊主和学员们面前，他才是鉴宝高手。 尤其最后老太太的促成举动，还藏着心理学。 真高明啊！不知道那个真正的傻蛋何时能明白过来。 第5章 斗彩花石碗 林如海感慨一番后，穿过人群，随便把那些钱币几十元卖给了一个小摊，便离开了市场。 红色比较深，自己应该是捡到漏了，他的脸上洋溢着欢欣和激动。打车回到家，他就开始研究这个瓷碗。 先把厚厚的油垢灰尘擦掉，瓷碗里外都是绿色的油漆涂料，好像是掉进了漆桶里一样。 用湿毛巾擦，再也擦不掉什么，用指甲尅也没用，油漆涂的厚厚一层，斑斑驳驳的，要不是自己有超能力帮助，任谁也看不出这个碗是古董。 应该是吧？可是谁会用古董瓷碗来盛油漆哪？ 林如海便上网搜索祛油漆的法子，发现有一种“褪漆剂”的化学制品，能有效地祛除油漆，嗯，去买来试试。 下楼时候，林如海突然想起一件事，以前上课时听老师讲，老年间混乱，有的人家为了保护古董，特意给陶器、瓷器刷上油漆，弄的脏了吧唧的，这样能逃过劫难。 诶！这个碗应该就是这种情况吧？不会有人用油漆保护一个假的物事吧？ 他来到附近的五金商店，真的找到了一种褪漆剂，回来，将褪漆剂按照说明，兑水倒进洗脸盆里，将瓷碗放进去。 半个小时后，再用湿毛巾擦拭，果然有效，油漆层层剥落，露出了瓷碗的本来面目。 里边是洁白色，外边纤花盛绽，石半掩蝶萦绕，整个瓷碗在灯光下流光溢彩，非常漂亮，碗底六个篆字：大清康熙年制。 如果注目凝神看过去，加上四周的红色光晕圆环，简直如同佛祖塑像那样，自带神圣光环。 林如海毕竟念了四年科班，看瓷碗沉稳大气的风格，应该是康熙年间的斗彩花石碗。 弄好已经是中午了，林如海随便吃了一口，直接去潘家园汉唐风的三楼，找辛鹏飞。 来到楼头的一间办公室，敲门进去，办公室内除了辛老头，还有一个轻柔明媚、柳眉素肌的裙装美女，茶几上摆着一个砚台，辛老头正拿着放大镜在看，美女在旁边喝茶。 林如海以前跟别人来过一次这个办公室，但老头明显不识得他了。 “先生请坐，有何贵干？”辛老头招呼道。 “辛老，我叫林如海，也是咱潘家园儿的，给您带来一个物件儿，请您给掌掌眼断断代。”林如海说完，对美女点点头，美女也对他点头致意。 经常有人来找老头，他倒也不烦，店面的口碑和人品，就是这么攒起来的。 辛鹏飞戴上手套，接过瓷碗，仔细摩挲观瞧，一会，又拿起放大镜，几分钟后，老头的脸上露出了一点兴奋神色。 “怎么得来的？”老头放下瓷碗，问道。 林如海就简单描述了一遍经过，超能力的事情自然不必说。 “真是好东西啊！”辛鹏飞感慨地说，“难得的是保存的这么好，小伙子很幸运，很有眼力。” “这是清康熙年间的斗彩花石碗，” 让林如海喝茶，老头继续说：“康熙斗彩在绘画技法上，改变了明代先勾勒花纹轮廓线，而是采用渲染的技法，在瓷坯上绘画，你们看这里，”他对旁边两个年轻人道， 老头指着花瓣和蝴蝶，开心带着满足的语气道，“这花瓣采用三层工艺，为芭蕉纹饰，杯身蝴蝶纹路反映出康熙晚期的特色，胎质致密洁白，青花淡雅，线条唯美流畅，整体造型简约大方，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老头也不管旁边二人听不听得懂，其实，他大部分是沉醉在欣赏一件珍贵古玩的乐得情绪中。 在潘家园混了几年，林如海也了解刘三这种人，他们早年和普通人一样，被圈内人一忽悠，说几个物件儿的来历故事，就被蒙住了，以为捡到宝，见到什么东西，听人家一说，就往真货古玩上想。 无数次吃亏上当、交了不少学费后，知道遇到真货概率太低，所以养成一个习惯，遇到任何东西，都当成假的，然后自己当真的去卖，这样自己不会受骗，而上当受骗的变成别人了。 这样做生意，当然可能会被行家捡漏，但这概率也是非常的低，都什么年代了？哪来的漏啊？所以这个斗彩碗才落到自己手里。 眼力不行而又想混古玩圈子的，最后基本都会走这条路。 真不知道这好东西是怎么落到刘三手上的，按说既然用油漆保护了，主人自然知道其价值，怎么会流落到外边哪？ 要么是什么变故，要么是家人不知情，要么就是主人突然辞世等等。无数古玩背后的故事，都是寻求不得的，只庆幸他辗转到自己手里，居然还完好无损吧。 旁边美女听的认真，老头又给二人指出这件斗彩花石碗几个需要注意的细微之处，然后对林如海道，“你掌握的时间很好，褪漆剂这东西，时间长了伤釉面。” 林如海点点头。 “唉，那些年毁了多少好东西啊，这还是用油漆才保住了，不然那个小贩的钱币都会划坏釉面啊。”老头摩挲着花石碗，想起当年的事情，脸上惋惜表情显露。 “辛老，我知道很俗，但是……大约能值多少钱？”这才是林如海最关心的。 老头呵呵笑了一下，“去年香港苏富比春拍，一件乾隆年间的青釉浮雕瓷碗成交价是450万港币，这件康熙年的花石碗要比它珍贵，据我估计，价格在六七百万吧，如果藏几年，价格还能再涨涨。” 林如海听了，笑的十分开心，这不仅是金钱的收获，也是对超能力鉴宝有效性的证明，这个瓷碗只是开始，这笔钱将不是偶然所得，之后意味着一系列的财源广进。 这时，那个美女轻笑问道，“林先生想怎么处理这个斗彩花石碗？”她一直没说话，此时巧笑倩兮，声音清脆如空谷之鹂，听的人不由地心尖一颤。 老头介绍道，“这是周映卉，小周是嘉德拍卖公司的市场部经理，你们认识一下。” 林如海便和美女握了握手，拍卖公司的人问你怎么处理这个瓷碗，他当然明了其用意，不过林如海对她歉意笑笑，转而对辛鹏飞道，“辛老有意留下吗？” 老头看看二人，笑了一下，这瓷碗虽然不是十分罕见，但也绝不常见，算得上大开门的宝贝了，便道，“也好，小林具体想多少钱出？” 相比较日后的升值，林如海还是感觉将钱揣到兜里比较安心，他非常了解辛老头的人品，便道，“辛老，多少钱您说吧。” 辛鹏飞想了想，道，“那就700万吧，这应该是现在上拍的最高价了，然后汉唐风留几年等升值。” 林如海道，“不是没上拍嘛，就650万吧。” 送拍即使卖的更高点，有各种税费不说，拍卖公司还有十到十五个点的抽成，而且，林如海不能马上拿到钱，他现在需要钱，也不想等。 既然证明异能鉴宝有效，现在林如海并不是很在意多几万少几万的，主要的是，他也非常愿意在辛老头这里交个人脉、结个善缘。 美女暂且靠靠后吧。 老头听他这么说，呵呵笑了，说小林挺大气，然后叫二儿子辛达过来，准备转让协议，又要了林如海的银行卡号。 辛达为人非常精明干练，在潘家园也是有字号的，转让协议都是现成的，填写数字时，老头说，“按700万填写。” 这就是老头的厉害之处，宽厚是明牌，摆在那，使得不少人主动送宝上门。 林如海见此，也没有再推来推去的，然后，辛达去财务室办理了。 三人喝茶，辛老头问道，“小林是在这边开店的？” 林如海摸摸脑袋，道，“不是，我之前在街南边周老板的鉴宝阁上班。” 周大脑袋骗人钱财无底线，鉴宝阁在潘家园行家眼中，名气坏的很，林如海说起在那里工作过，都有点不好意思。 辛鹏飞没言声，只是点点头，辛达一会回来，林如海的手机随后也收到短信，银行卡进账700万。 因为对公账户涉及到反洗钱规定，以及其他不能言明的原因，额度不是太大的话，古玩行转账多是私对私当即到账，要么现金支票。 如果美女离开，林如海是愿意和老头待一会扯几句的，但看他们还有事，他就提出告辞，三人送他到楼梯口。 周映卉一起，还递给林如海一张名片，斗彩碗没能送拍，这女孩脸色如常，递名片时还对林如海嫣然一笑。 老头让他常来玩，林如海应了，然后辛达送他下楼离开。强忍着，一直出了汉唐风，林如海才一跺脚一挥拳头，“耶！” 七百万哪！他忍的好辛苦才没有在人前失态。 第6章 鱼目混珠 在鉴宝阁上班，每月四千五底薪，还学不到什么东西，林如海曾经对未来很茫然，暗暗后悔上学时没好好学习，没考个好点的大学，大学时荒废光阴，没学到什么本领，平凡平常以致平庸。 现在好了，兜里有钱心里不慌，看那天瓦蓝如海，看那云白如飞絮，就是看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都觉着无比的亲切。 林如海叼着烟卷，手揣到兜里，摇摇晃晃高兴的不知所谓，在市场里晃荡了几圈，居然逛到了鉴宝阁门前。 嘚，看看周大脑袋，他不说自己会饿死吗？便推门进去了。 有顾客，周大来看到林如海，脸色登时一滞，想瞪他一眼，又怕他坏了自己生意，便不理会他。 周大来有店面，虽然卖的都是赝品假货，却不会像外边小摊贩一样，总是口若悬河的推销，作为刘三等人的升级版，对不同人他有不同的策略。 在这个世界上，淹死的人大都是会游泳的，周大脑袋最喜欢宰的，就是那些对古玩似懂非懂、半生不熟的客户。 反正收藏全凭买者的一双慧眼，拨沙淘金弄到老东西不是不可能，究竟是捡漏还是打眼，全在买者的眼力了。 如果是看了几本书就来淘宝的人，周大脑袋就会说自己刚入行不久，慢慢把你引入思维陷阱，让你以为自己比老板还精明，然后以为捡到漏，付出高价买到一个赝品。 但今天的顾客不是这种人，完全的生瓜蛋子，所以，他不得不口灿莲花一般的推销，林如海听了几句，老家伙拿着一个做旧的瓷碗，说是宋时汝窑精品，说的嘴都冒沫子了。 把店面重新装修一下，弄个茶室，焚着香炉听着古典音乐，喝着茶，这才是做汝窑生意的节奏嘛。 这老东西，像卖一颗白菜、卖爆米花那样卖古玩，精的、吝啬的都糊涂了，把别人都当成傻瓜，绝对是脑子坏掉了。 那个客人虚应几句走掉了，周大来脸色沉下来，对林如海喝道，“你来干什么？”说话同时，右手习惯性地捋捋秃瓢大脑袋上仅剩下的几根毛。 林如海现在心情好，走过去笑道，“我来看看这个汝窑的物件。”他拿过来一下子扔到了地上。 ‘啪’的一声，然后他看着碎片啧啧道，“可惜了，汝窑精品啊。”然后双手一摊双肩一耸，脸上露出一副讨厌表情。 看着周大脑袋阴沉的脸色，他掏出50块扔到柜台上，“30进来的，还挣20哪，收起来，不用客气。” 姓林的臭小子了解所有内幕，讹他是讹不着的，想想这是一周来唯一的进账，周大来赶紧将钱揣到包里。 然后他肥手一指，喝道，“你给我滚出去。” 林如海也不理他，突然想到，这老家伙惯常把假的当真的卖，会不会和刘三一样，也将真的当成假的哪？ 没准，老东西就是个二把刀，有个屁的眼力，想到此，便凝神扫视店里的东西。 除了那个鼻烟壶，其他都是工艺品做旧，林如海都要放弃了，最后，在柜台角落，他居然看到了淡红色光晕圆环。 我草，不是吧？他心中惊喜、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就见几个落满灰尘的卷轴放在一个铜炉上，堆在柜台角落。 他又像神经病一样在室内晃荡两圈，消解平复一下激动的心绪，来到周大来面前，“今天爷儿们是来照顾你生意的，小爷在西边支了个店，来你这进点货。” 周大来鄙夷地嗤笑，不作声。 “怎么？瞧不起人哪？一件东西100块，先来一万块钱的。” 有钱不赚王八蛋，周大来见他好像不是扯淡，道，“一件1000，除了鼻烟壶，你随便拿。” 林如海哈哈笑了，“老家伙，你这店里，除了那个破烟壶，要有一件东西超过一百的，我给你磕头。” “500。” “150，让你也赚点，不然家里肥婆该掉膘了。” 周大来狠狠瞪了他一眼，喝道，“你要真拿，就200块，不拿就滚蛋。” 林如海也不再墨迹，真的挑起货来，瓷碗瓷壶、铜炉砚台书画卷轴等等，挑了一堆。 周大来见他来真的，也就真当生意对待了，拿来袋子给他。 “多少钱？” 周大来查了查，“10件，2000.” 林如海掏出手机，给他微信转账2000，将那个泛淡红色光晕的卷轴拾起，道，“银货两讫，给我开个收据。” “拿走就是，开什么收据？”周大来不耐烦道。 “少废话，让你开你就开，把这10件货名都写上。”林如海坚持道。 这是合理要求，周大来便写了收据，当然都是按工艺品写的，林如海见把卷轴写上了，便收起收据，笑着看周大来。 “看什么？欢迎以后来惠顾。”周大来没好气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这小子就来气。 “我近来学会算卦了，现在免费送你一卦，周老板最近会有一件悔事，到时候看开点，别钻牛角尖。” 林如海笑道，然后看了一眼袋子旁其他物件，说，送你了，就拿着卷轴大笑着出门了。 林如海刚出门，就见周大脑袋的爱人李红艳挎着包拎着菜，从南边拧着身子过来了，便立住脚跟。 这死肥婆比她老公更可恨，她只要一来，看见林如海闲着就难受，经常自己磕着瓜子指使他做这做那。 死肥婆偏偏穿着高跟鞋，还是细高跟，那个画风啊，真是惨不忍睹，怎么不鞋跟断了摔她个狗吃屎哪？ “混蛋东西，你来干什么？”看见林如海，李红艳肥手一指骂道。 林如海呵呵一笑，“肥婆，看你又重了，差不多有三百斤了吧？” 肥、胖是李红艳最不愿意听到的字眼，体重是她最不愿意正视的话题。林如海的话一出口，李红艳脸色顿时一变，扬手将手里拎着的菜扔了过来。 林如海一躲，道，“看错了看错了，得有四百斤。”然后哈哈大笑着跑开了。 林如海出门，周大来忍不住大吃一惊，这小子用障眼法鱼目混珠，真实目的是那个卷轴？他的眼睛眯了起来，虽然都忘了那个卷轴是什么，是何时进来的。 虽然知道那小子也什么都不懂，但林如海的做法，2000块就这么扔出去，让他忍不住心惊肉跳。 还说自己会后悔？莫不是……哼，小王八蛋懂什么？亏死你！他恨恨地想着，同时安慰着自己。 第7章 朋友 回到家，哦，不能说是家了，自己该搬走了，先找个房子吧。 其实搬走很好，结婚这四年时间，自己住在李燕的房子里，被他们家人百般瞧不起，甚至连呼吸都得小心些。 当初的想法肯定是短暂借住，年轻人总是认为自己很快就能鲤鱼跃龙门，可是，不是鲤鱼也跃不了龙门，就这样住了四年。 一切的错，皆因没有成功，这世界是万分现实的。他娘的，活的也太憋屈了，林如海长长呼出一口气，想道。 林如海回来就收拾衣物，将自己的衣服、书和电脑装了两个行李箱，刚刚收拾好，赵明茹下班回来了。 这两天林如海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浑没注意前妻，昨晚好像她都没回来，去哪了？算了，管她那，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赵明茹看到林如海收拾东西，倚门问道，“找到地儿了？” 林如海点点头，赵明茹回到卧室，一会儿出来，递给林如海一张卡，淡淡道，“这里边有十万块钱，你拿走吧。” 两人的钱都是赵明茹掌管，林如海也不知道有多少，不过，就他那点可怜的工资，除了花销，还能剩什么？连孩子都不敢要，也幸亏没要孩子。 这钱他不会拿的，但赵明茹这个举动让他很温暖，他把卡挡了回去，道，“钱你留着……以后不够用了，可以找我。” 赵明茹惊诧，找你？你有钱那？装什么大瓣蒜？强递给他，“拿着吧。”说完回到客厅，打开电视。 还行，前妻还不绝情，林如海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温情，道，“开车送送我怎么样？” 赵明茹点点头，林如海拖着箱子下楼，将箱子塞进后备箱和后座，坐到副驾驶位置上，“去哪？”她问道。 “……去凯宾斯基吧。”林如海道。 赵明茹叹气，“你要这样花钱，十万块可花不了多长时间。” 林如海掏出手机，将那条短信打开让她看，待她看完，露出震惊之色，然后收回手机，道，“凯宾斯基，然后我请你吃大餐。” “你哪来的钱？不会犯法了吧？”赵明茹忙问道。 林如海叹道，“别墨迹，开车。” 来到亮马桥的凯宾斯基，林如海要了个商务间，待行李箱拖进来，他躺在大床上，伸展手臂，长舒一口气，道，“舒坦！” “说说钱哪来的？”赵明茹又问道。 “捡漏个物件儿。” 哦，以前林如海经常跟她讲捡漏的故事，没想到是这样，她轻笑一下，道，“离婚就捡漏，看来是我妨碍你发财了。” “你没妨碍，是你们家那些王八蛋妨碍了老子的运气！”林如海怒道。 “别这么刻薄。” “我刻薄？你们家除了你，都是他娘的混账王八蛋，包括你哥家、你姐家两个小王八羔子！”林如海起身，恨恨道。 赵明茹知道家人对林如海的确不好，但这么公然骂她的父母，她当然不能接受，便道，“我走了。”说完要离开。 “等等，”林如海起身，将那张十万块的卡塞到她包里，道，“就是为了让你收下这张卡，我才告诉你捡漏事情的。” 赵明茹便不再拒绝，眼神复杂地看了看林如海，转身道，“你保重吧。”然后推门离开。 二十四岁结婚，四年婚姻窝囊憋屈，最后以离婚收场，赵明茹还是好女人，但她家人实在太糟糕了，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忍四年？ “真他娘的人才啊！练乌龟神功啊？大傻瓜！”林如海指着镜中的自己，大声道。事业也一塌糊涂，如果不是这次的捡漏，人生真是失败透顶了。 然后给刘晨打电话，约他和莉莉吃饭。 放下电话，林如海给爸妈转钱，林如海的爸爸是小镇的教师，妈妈开个小超市，家里并不缺钱花，但也谈不上多宽裕。 因为儿子住在岳家的房子里，二老一直有个心愿，攒钱给儿子买房子，哎，以京城的房价，他们攒几辈子也买不起的。 给爸妈各转了十万块，因为转多了他们会担心的，马上妈妈的电话来了，“儿子，怎么突然转这么多钱？哪来的钱那？” 这就是亲人，首先担心钱的来路，而不是惊喜。 “是啊，小海，哪来的钱呐？”爸爸也在电话的另一头，担心问道。 林如海笑道，“爸妈，我买古玩捡漏赚的，我这边宽裕，就给你们转去了……明茹知道，就是她让转的……” 跟爸妈聊了一会儿，他们才放心，离婚的事情暂时没想告诉他们。 挂了电话，林如海躺在床上，人生也真是神奇啊，昨天离婚、失业，然后得到超能力，今天就捡了一个斗彩花石碗，卖了七百万。 但这超能力是怎么回事那？为什么古董周围会出现光晕？为什么别人看不见那？他对着镜子反复看自己的眼睛，没发现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啊。 唯一发生在自己身上不同寻常的事情，就是前天晚上那个滚地雷闪电，可能五颜六色的滚地雷和其他闪电不同吧，所以，让自己拥有了用颜色辨别古玩的能力。 想想那些古董，可能因为它们本身经历了厚重的岁月积淀，从而沉积下来历史沧桑，与刚制作完成的工艺品在年头上有区别，而他这种特异功能能感应和发现这种区别。 仿制品就算手段再高明，再如何做旧，哪怕能骗过现代检测仪器，但岁月变迁的承载，赋予器物的“气质”或“物性”，那种岁月变迁中留下的独特灵性，却是无论如何也仿不出来的。 而他的特异功能可以感应到这种灵性，对这种年深日久的古玩物件非常敏感，所以有了光晕圆环的反馈。 这是林如海思考后得出的、能说服自己的理由，至于真相如何，谁知道那？也许是老天爷看自己活的窝囊，所以随手帮自己一下那。 林如海索性不想了，上网看起了房子，他看了几套，给中介打了电话，约好明天过去看房。 放下电话，先看看这幅画有什么古怪。 他从箱子中取出，小心翼翼地将卷轴打开，这是一幅山水画，近景涓涓溪流由山上而下，小屋隐于树间，其后曲径通幽，岸坡亭台上，一白衣高士居高远眺。 林如海只觉得构图严谨，视野开阔，其他的就看不出来了，这些东西不关键，他拿过放大镜，凑到近前去看落款和印章……清湘石涛济山僧，印章是篆字苦瓜和尚。 石涛的画？不会吧？要是石涛真迹，自己可真的发达了！ 林如海有点懵，想了半天，又凑过去细瞧，但其实他根本看不出山水画的好坏。又上网查了石涛的作品，和画作最近两年的拍卖价格。 石涛是明末清初的“四大高僧”之一，本姓朱，名若极，是明太祖朱元璋重孙靖江王朱守谦的后裔。 明亡后，石涛的家人在南明内讧中被杀，只有石涛被家侍救出，幸免于难。以后，他在师兄喝涛的帮助下，在全州湘山寺削发为僧，取法名原济，号石涛，别号苦瓜和尚、清湘老人等等。 石涛是一位多才多艺的艺术家，工诗文、尤精分隶，善画山水、人物和花卉，尤以山水画著称。 2011年他的《闽游赠别山水卷》，拍出一亿三千五百多万元。 林如海很激动，YY着自己成为亿万富翁后的美好生活。不过他突然想到，如果是石涛真迹，光晕圆环的颜色不该是淡红色啊，我艹，民国仿品！ 想到此，他的兴致一下子就淡了很多。 然后他赶去饭店。定的是附近的东来顺，他刚进屋没多一会儿，刘晨和姚莉莉就到了，“怎么定这儿？哪哪不靠的。”刘晨抱怨道。 刘晨是林如海大学同学，毕业后留校了，为人懒懒散散，但讲义气热心肠，两人非常要好，虽然毕业后留在京城的同班同学有十多人，但几年后还彼此联系的就他们两个了。 姚莉莉是传媒大学的，是个热情爽达的女孩，家世不错，但一点不矫情，人谈不上多漂亮吧，但看上去舒服养眼，毕业后进了一家网站做编辑。 他们二人还没有结婚，但是非常幸福的一对。 “明茹那？”莉莉问道。 林如海跟他们二人的感情非常要好，觉得应该告诉他们，便道，“先点菜，然后我跟你们说点事。” 服务员下去后，林如海接过刘晨的烟，点着后，对二人道，“两件事，第一件，我和赵明茹离婚了。” 两人大惊，不过刘晨马上道，“离了好，跟他们家人总搅合在一起，真难受。” 虽然林如海没有详细说过什么，但住着岳家的房子，矮人一等是跑不了的，刘晨虽然嘴上不说，心里替哥们难受。 莉莉道，“赵明茹为人还是不错的，具体怎么回事？说说。” 林如海简略说了大概，第一次跟二人讲述赵家人的恶劣，气的刘晨直拍桌子大骂，莉莉听完后，也道，“离了就离了，反正就凭你这帅小伙，也不愁找女朋友，要不要嫂子给你介绍介绍？” 林如海笑道，“暂时不用，还有第二件事，我买古玩捡了个漏，赚了点钱。” 对父母和刘晨莉莉之外的任何其他人，林如海都绝不会讲述他捡漏这件事，之所以对这四个人讲，是因为他们会真的开心，会因为自己的成功开心而不是羡慕嫉妒恨。 他的贫穷反倒会让他们心里担忧。 当然，他也对前妻讲了，那是因为赵明茹给他银行卡的暖心举动，不然她不会收下那十万块。 小两口儿当即哇的惊呼，刘晨搂住林如海，开心笑道，“快说说经过。” 给二人倒酒，把捡漏的经历讲了个大概，只没有提异能的事情，不是对兄弟隐瞒，他怕吓着他们。 林如海讲完后，莉莉举起拳头挥了挥，开心笑道，“太好了！一失一得，极好！” 刘晨更高兴，他哈哈大笑道，“也许正是失才得的，幸亏你离婚了，不然就凭你那丈母娘的死德性，都得给你要了去……服务员，来，再加几个菜！” 东来顺的涮羊肉久负盛名，锡林郭勒大草原的优质小尾绵羊，切出的肉片薄如纸、匀如晶、齐如线、美如花，投入海米口蘑汤中一涮即熟。 佐以芝麻酱、绍酒、酱豆腐、腌韭菜花、卤虾油、酱油、辣椒油及葱花、香菜等料，吃起来那叫一个不膻不腻、醇香味厚啊。 刘晨和莉莉家境都不错，听到好兄弟赚了七百万，高兴坏了，他们再也不用为兄弟过的不好、受气担心了。 三个人边吃边聊，两个男人喝了一瓶白酒，十瓶啤酒，莉莉也喝了四瓶啤酒，最后差不多都喝醉了，三人才离开饭店。 刘晨莉莉打车走的，林如海自己摇晃着向凯宾斯基走去。 第8章 呕吐 进电梯后，林如海忘了住在几楼，摇晃着掏兜去找房卡，电梯上升时，呕吐的感觉越来越强。 “铛”的一声响，电梯门开了，林如海的嘴也张开了，他懵懂的意识里，还记得电梯门旁应该有垃圾桶的，所以冲出电梯门才吐的，哇…… 正在等电梯的苏芷凝被吐了一身，香奈儿的定制晚礼服性感而不失仙气唯美，飘逸中流露着优雅高贵，衬托的她瑰姿艳逸、端丽冠绝，但酒醉吐出的腌臜物毁掉了这一切。 旁边的助理安迪“啊”的一声大叫，面露惊恐之色，苏芷凝立住不动，压抑着愤怒，闭上眼睛深呼吸，但腌臜物那种恶心味道又直冲鼻子，她咬着银牙瞪视林如海，好心情瞬间被毁。 吐出来后，林如海也没有清醒多少，他醉眼看苏芷凝，喷着酒气道，“……你……你为什么站这儿啊？不躲……躲开点……” “你这混蛋说什么！都怪你，我们苏总还要去参加宴会的！”安迪斥责林如海，又手忙脚乱地掏出纸巾，去替苏芷凝擦拭礼服上的脏东西。 “别擦了，打电话让人再送一套礼服来，把他联系方式记下来！”苏芷凝忍着恶心味道，说完便转身回去了房间。 清洁工看到过来打扫，小声嘀咕，还不如吐在电梯里那。 安迪打完电话，过来要林如海的联系方式和房间号，林如海听而不闻，只是摇晃着要进电梯，但电梯已经走了。 “你死定了！我们苏总的礼服贵着呢！”安迪说着同时，掏出林如海的手机，拨了自己的号码，又记下了门卡号码。 林如海本来酒量不错，但今天白的啤的一兑，酒劲就犯了，他看着安迪含混不清问道，“干嘛动我手机……我住几楼？” “十九楼啊，醉鬼！” 林如海勉强找回房间，没脱衣服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嘭嘭砸门声把他吵醒，应门后，门口站着一位漂亮小姐和一位英俊男士，林如海睡眼惺忪，道，“干什么？” “干什么？昨晚的事情你都忘了？赔礼服的钱！”安迪转头对旁边张少卿道，“张先生，就是这个家伙，吐了苏总一身。” “走，去道歉！”张少卿厌恶道，不但这个家伙身上有恶心味道，房间里也有呕吐物的恶臭味道传来。 “什么礼服？道歉？去去去，我还没睡醒那。”林如海说完就要关门。 张少卿撞开门进来，英俊的脸上满是嫌恶，安迪跟进来，对林如海说道，“少装糊涂！我告诉你，昨晚你耽误我们苏总大事了！” 见林如海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张少卿瞪了他一眼，道，“去洗把脸清醒清醒，我们再跟你说。” 他们这么提醒，林如海好像想起点什么，依言去了，洗完脸想起，昨晚好像吐到一个人身上了，心里歉疚。 “想起来了，真是抱歉，昨天喝多了，对不起对不起，”林如海对安迪赔笑着连连拱手，然后道，“我出洗衣服的钱。” 张少卿打量一下房间，就厌恶地出去了，安迪像看白痴似的看林如海，冷笑道，“第一，你并没有吐我身上，是吐到我们苏总身上了。 第二，那种香奈儿的定制礼服只能穿一次，不能洗的，你要赔的不是洗衣服的钱，而是衣服的钱，第三，你昨天耽误苏总的宴会行程，给我们公司造成了经济损失，也要赔付的。” 一大早遇到要债的，真倒霉，林如海哼了一声，道，“这小嘴叭叭的，倒是挺能说，有没有这么夸张？” 嚯！还想耍赖？安迪怒道，“我们去调监控，你要耍赖我可报警了！” 好男不和女斗，林如海扬手道，“好了好了，监控不用调，也不必麻烦警察了，多少钱？” “礼服28万，经济损失22万，你给50万吧。”安迪道，说完伸出手来。 林如海看着她，呵呵笑了两声，道，“你不报警，我都要报警那。” 两人吵了几句，林如海提出看看28万的礼服，张少卿安迪便领着他下楼，路上，张少卿看到林如海的衣着，浑身上下加一起不到一千块吧，忍不住鄙夷，对安迪一笑。 安迪也白了林如海一眼，两人的想法均是他赔不起礼服。 来到十六楼清洁工的工作间，安迪指着地上一个黑色塑料袋，道，“连着你吐的都在，你可以找人验验DNA，看是不是你的？”说完退后几步，和张少卿站在一起。 林如海打开塑料袋，一股极恶心酸爽的味道传出来，连忙系上，后退来到二人面前，道，“礼服有发票吗？经济损失怎么衡量的？你们不是真想要我50万吧？” 张少卿嫌恶地瞄了一眼林如海皱巴巴的衣着，后退两步，道，“最可气的是你吐完说的话，你说：你为什么站这儿啊？好像你吐了别人一身，还埋怨别人站错了对方，所以，你还得去给芷凝道歉，跟我来。” 说完，他想抓着林如海的胳膊，又嫌弃他衣服脏兮兮的，便向走廊深处一指。 林如海跟着他们走，同时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确实记不清了，自己真那么说的？那的确过分了。 不过，道歉可以，礼服如果有发票也必须赔，至于他娘的经济损失，怎么算出的22万？凑整啊？那不是扯淡嘛。 来到1608房间，林如海跟着二人进来时，客厅内已经坐着几个人，正在谈事。 苏芷凝是苏氏集团大小姐，因为经常在凯宾斯基有宴会，需要换衣服或者累了休息，所以常年包了1608的套间。 昨天被林如海吐了一身后，又听他埋怨自己站错了地方，当然很生气，礼服晚到，她也就去晚了宴会，感觉失礼。 可是，睡一觉醒来，又觉得没必要和醉鬼一般见识。 但安迪和一早赶来的男朋友张少卿一说，张少卿非常生气，执意要揪那人过来道歉赔礼，苏芷凝拦不住，也就由得他们去了。 张少卿进来后，见到香江汇融集团董事长秦岩来了，过去打招呼，安迪引着林如海来到一旁。 秦岩与张少卿寒暄过后，对苏芷凝道，“苏总，这幅黄庭坚的《泛山图》自从在苏富比拍下来后，我一直爱不释手，但既然苏董也喜欢，我就忍痛割爱了。” “秦董，抱歉得很，我不该夺人所好的，但家父对黄庭坚的画喜欢得紧，念叨过好几次，这次家父六十寿辰，小妹也是不得已。实在感激得紧，这次算是小妹欠您一个人情。” 苏芷凝歉意又感激道。 见到这说话的女子，本来模糊的画面渐渐清晰，昨晚自己就是吐了她一身，不过林如海此时不反对对方找他过来，不然，去哪里见此人间绝色啊！ 他的前妻赵明茹算得上美女，但要是和这个女孩一比，那就差得远了。 这个身姿窈窕的女孩清丽绝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国色天香……林如海真不想用这些俗气的词语来形容这个天人一般的仙女，可是遽然间他也想不出别的词汇。 第9章 八千万画的真假 案几上放着一幅摊开的卷轴画，张少卿过去观瞧，安迪和林如海立在一旁，秃顶的秦岩和苏芷凝又聊了几句，起身笑道，“苏总，你还有客人，我就不打扰了。” 他的两个随从也跟着起身，苏芷凝跟秦岩握手，笑道，“随后我就安排人转账，八千万吧，多谢多谢。” “不不不，苏总，我在苏富比拍的时候，花了五千六百万，你给我这个数就好，多了我不收的。”秦岩连连摆手推辞。 听说他们在交易古画，林如海就凝神看了过去，秃顶口中这幅黄庭坚的《泛山图》并没有发出紫色的光晕圆环，莫非是假的？ 他走前几步看画，记得黄庭坚好像有幅画叫《泛山图》，但没见过，鉴定古画是需要极深功力的，林如海也就看瓷器、陶器还算可以。 秦岩和苏芷凝依然在推辞谦让，林如海又走近一步看画，秦岩的一个随从见这人衣着普通寒酸，距离画作越来越近，下意识地横住半个身子挡住了林如海。 以衣着取人本就是普通人的平常事，这随从看向林如海的眼神不免带上了一丝不屑，那眼神似乎在诉说着林如海与这幅画的距离，简直比十万八千里还远。 另一个随从更过分一点，他推了林如海一下，让他距离画和他的主子远点。 正常情况下，不管真假，人家交易的时候，旁观者都不会张口的，跟你又没什么关系，虽然林如海对香江人来京城诈骗比较反感，但也没准备插话的，只是想看看画。 可是这两个随从偏偏狗眼看人低，你奶奶的，卖赝品的规矩都不懂？ 不但不低调，居然还敢嫌恶旁观者？那就别怪老子拆你的台了，便撇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赝品而已。” 赝品？听到这句话，室内几个人都惊呆了，张少卿斜睨林如海，讥笑道，“这是北宋时的古画，你看得懂吗？胡说什么！” 秦岩愣怔了一下，然后对林如海沉声道，“这位先生，话不能乱说的！” 苏芷凝看看林如海，又看看安迪，安迪马上走过来，拉了一下他，低声道，“你发什么疯？快站过去！” 秦岩的两个随从则怒目瞪视林如海。 在潘家园，如果有人兜售赝品，在生意即将达成的时候，该人对于旁观者都非常客气谦和，生怕这时候出点什么岔子。 但今天这三个卖主则截然不同，林如海突然想到，莫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本来和他没关的事情，但这两个随从偏偏用鄙夷的眼神和讨厌的动作，把林如海牵扯进来了，居然还敢瞪我？既然已经开口，既然你们如此不懂礼貌和规矩，林如海也就不客气了。 他来到案几旁，看了一眼摊在桌上的画卷，摇摇头，说道，“这不是黄庭坚的真迹。” 苏芷凝皱皱眉，对安迪道，“请这位先生出去……秦董，对不起，我跟这位先生不熟，他是……” 她不想让秦岩以为她找了鉴定师，即使她找，也不好当着秦岩的面鉴定，这幅画是她请求了几次，对方才答应出让的。 况且，以秦岩的地位和两家合作的生意，他不可能拿一幅假画来糊弄自己的。 “没关系的，苏总，这位小姐别推这位先生，让他讲清楚，一定要讲清楚。” 秦岩连忙制止安迪，因为着急，普通话讲的磕磕绊绊，说了一句不是真迹就要走，这不是冤枉人嘛，这还行？他的一个随从来到门边，如果林如海要走，也是不行的。 苏芷凝真有点生气了，昨晚的事情她可以不计较，但刚刚这个人的言语，已经严重伤害了苏家和秦岩的交情。 安迪当然晓得轻重，不用老板吩咐，对秦岩道，“秦董，是这样的，昨晚这个男人喝多了，出电梯吐了苏总一身，还出言不逊。 所以苏总参加宴会才去晚了，我们去找他过来，是想让他给苏总赔礼道歉的，谁知道他居然又胡说八道！” 然后安迪转身对林如海厉声道，“你叫什么名？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你懂什么？就胡说八道！” “挺大个人了，一身的地摊货，你见识过古董吗？几千万的生意你都没听过吧！对了，你赶紧给芷凝道歉！” 张少卿昨晚也有宴会，所以今早才听说女朋友被吐了一身，他当然要护花，所以此时表现的非常愤怒。 秦岩是精明人，看出安迪和张少卿讲的是实情，误会说开了就好，他正在和苏氏集团合作一个非常重要的生意，不想彼此闹出嫌隙。 但这个男子贸然说他的画作是赝品，这够侮辱人的了，便对林如海说道，“这位先生，你既然说画作是赝品，那么你说说假在哪里？” 林如海看看众人，张少卿和安迪均对他态度不善，被称为苏总的女孩，身着剪裁利落的烟粉色长裙，肤色皎白，标准的鹅蛋脸仿佛自然流畅的笔触勾勒而成，眼睛明亮，但看他的眼神带着点冷。 妈的，老子虽然是因为看不惯这三人，但客观上绝对是在帮助你们，狗咬吕洞宾！不过，现在的情形不说出个小九九是不行了。 宋朝的画作，怎么纸张完全没有光晕圆环？除非自己的超能力不好用了，但昨天已经证实好用了，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画是假的。 林如海低头看画，这是一幅卷轴画，画作主体部分为巍峨高耸的山体，高山仰止、壮气夺人，山顶丛林茂盛，山谷深处一瀑如线，飞流百丈。凑到近前去看落款和印章，落款处只写了涪翁二字，印章是篆字山谷道人四字。 黄庭坚，字鲁直，号山谷道人、涪翁，北宋著名文学家、书法家、江西诗派开山之祖，与张耒、晁补之、秦观都游学于苏轼门下，合称为“苏门四学士”。 林如海对鉴别古画心得不深，判断真假唯一仰仗的就是超能力光晕，但得有个说辞啊，急中生智，林如海突然想起那次去辛鹏飞办公室，听他评论一个瓷罐的话。 便道，“构图严谨，视野开阔，也算仿的不错了，虽然从可描述的表面特征来看，我挑不出毛病。但我可以明确告诉诸位，它是赝品，不信的话，可以做做光谱分析，或者热释光以及酸碱度测定。” 苏芷凝气坏了，冷声道，“这位先生，你信口胡说是赝品，然后又指不出假在哪里，是不是太过分了？”她的声音清冽如泉水流淌，虽然是指责言语，但好听至极。 “这画是我2012年在苏富比秋拍时购得的，他们定然做过各种仪器鉴定，这位先生，今天你要是这样侮辱人，然后凭借寥寥几句就想蒙混过关，恐怕你打错了算盘，我会告你诽谤的。”秦岩厉声道。 林如海微笑看看二人，然后道，“真正的古玩带有岁月积淀的气息，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静心体会，仿佛能感觉到它们在沉睡中的呼吸。 但赝品却缺乏这种穿越历史岁月的沉淀感，我能说的就是这些，你们应该是听不懂的，其实，我也没说你骗人，恐怕你也被苏富比骗了，苏富比就不能有赝品吗？” 卧槽！林如海这番话玄而又玄，说话时的神态莫测高深，还真把室内众人唬住了，秦岩听到他最后的一番言语，倒也深思起来。 然后对苏芷凝道，“苏总，我坚信画是真的，但我们还是找人检测一下吧，不然我的心里也不安那。” 苏芷凝看着林如海，问道，“先生怎么称呼？哪里高就？” “林如海，潘家园有数的高手。”林如海淡淡笑道，装逼的感觉真好！ 苏芷凝想了想，对秦岩道，“我认识华国书画院的一位资深研究员胡珀教授，要不我们请他老人家给看看？” 张少卿被林如海唬了一下，随即醒悟过来，如果一个人真能看出这样一幅古画的真伪，他当然不会贫穷。 可是这个人虽然住在凯宾斯基，但衣着寒酸，他一向是凭衣装取人、看人下菜碟的，暗想，这小子定然是个江湖骗子卖嘴的，就不信他能有什么实力。 也许是为了展现自己的优越感，也许是为了在女朋友面前表现，或者为了结交秦岩，总之，他对苏芷凝道，“我看没有必要。” 又看着林如海，鄙夷道，“穷鬼，知道这位秦先生的身价吗？他的手里怎么会有赝品那？别在这唬人了，你说这么多，不就是不想赔偿礼服吗？” 林如海瞥了他一眼，不屑道，“傻瓜。” 张少卿坚持说不必鉴定，但秦岩不接受他的好意，坚持要求去鉴定。林如海看出来了，这个秃头也是被骗了，也认为是真画，怪不得他的随从那么无理呢。 这事弄的……所以，千万不要小瞧任何人，尤其是在交易的时候。 苏芷凝拿起电话，拨了出去，“胡伯伯，您有时间吗？我这里有一幅黄庭坚的画，想请您看看……好的，我们马上过去。” 第10章 免租金的房子 一行人下楼，张少卿执意要揭穿林如海江湖骗子的嘴脸，怕他跑了，让林如海坐他的车，秦岩和随从一辆车，跟着张少卿的奔驰，向天宫院方向去了。 苏芷凝坐在副驾驶位置，林如海和安迪坐后边，林如海真诚道，“苏小姐，昨天晚上真抱歉，我喝的太多了。” “没关系，林先生很确信那幅画是假的？”苏芷凝疑道。 “那人的两个随从太厌恶，我也不想看着你们被香江人骗，如果对方是潘家园生意人，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林如海淡淡道。 张少卿不屑地“切”了一声。 林如海道，“别切，我们打个赌吧，就赌五十万，敢不敢？” “你拿得出来五十万吗？”张少卿哼了一声，道。 “当然，你拿的出来吗？” “好，就赌五十万，看你怎么死的。”张少卿坚决道。 林如海不愿意搭理他了，闭目养神，这期间中介打电话来，林如海告诉他下午过去。 四十多分钟后，到了天宫院，苏芷凝又打电话，然后一行人来到了三楼一间办公室外，一个高大清矍、留着半尺长胡须的老头等在门口。 “胡伯伯。”苏芷凝笑着问候道，她欲待介绍彼此，但老头急急问道，“画那？” 秦岩的随从将画轴递了过来，胡珀接过来，将众人让进来，便将画打开，铺在书案上，拿起放大镜，神情专注地看起来。 大家皆静寂不言，老头看了足足有半个小时，脑袋才离开画，坐在椅子上沉思不语，半晌，对苏芷凝道，“孩子，唯一的疑点在这里。” 众人都凑过来看，林如海尤其关注，老头指着画中一处灌木位置道，“黄山谷的画不多，几年前我在故宫博物院看过一幅，这处灌木的画法与那幅略有不同，似乎笔有凝滞。” “那么，胡教授，这幅画会是赝品吗？”秦岩急急问道，这已经关乎他的诚信和名誉问题了。 胡珀想了想，道，“说不好，同一个画家在不同时期的画作技法会有不同……不过，即使是赝品，仿者的水平也相当高。” “做一下检测吧。”秦岩对苏芷凝坚定道。 胡珀当即拿起电话，让一个人过来他办公室，放下电话，他对众人道，“我们研究所有各种机器，一会儿就能出结果。”这时，他才让众人坐，张罗着泡茶，苏芷凝给秦岩做了介绍。 林如海拿起放大镜，仔细看着画作，看了几分钟，哎，看不懂啊，根本看不出哪里笔有凝滞。 这时，一个年轻人过来了，胡珀交代他去检测，秦岩的一个随从跟着去了。胡珀则问起了这幅画经手的过程，秦岩将拍卖的过程讲了一下。 见胡珀对画有疑点，张少卿老实了，不再说话，林如海看他时，他的目光有些躲闪。 胡珀问苏芷凝父母的身体状况，两人聊起了家常，大家听着，一会儿，苏芷凝又将秦岩拉进了话题，让他与胡珀聊养生，林如海则不断打量苏芷凝。 作家可以在自己的文学作品中将女人的美貌描绘的天下无双，但在据此改编的影视剧中，我们发现女主角也不过如此，这个可以谅解，因为导演找不到那样质素的演员来演绎。 林如海自觉不是一个夸张的人，但是他知道苏芷凝就是那种作家笔下绝美的容颜。 这个女人可能有各种缺点，但可以全被容貌遮住，她也可能有各种优点，但一样会被容貌衬托的黯然失色，真是太美了！林如海忍不住心里啧啧赞叹。 又聊了一会儿，刚才拿走画的年轻人和秦岩的随从回来了，他交给胡珀一沓纸，道，“胡教授，我们做了光谱分析，也做了热释光以及酸碱度测定，是赝品。” 胡珀点点头，年轻人走了，胡珀翻了翻报告，递给了苏芷凝，苏芷凝也看不懂，递给了秦岩。 其实秦岩也看不懂那些数据，但还是看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对苏芷凝歉意道，“苏总，真抱歉，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没想到苏富比也有赝品。” “秦董，没关系的，科技进步了，以前或许仪器也检测不出来。”苏芷凝安慰道。 秦岩又对林如海道，“多谢林先生了，如果不是您，我还蒙在鼓里，还会连带着担上欺骗朋友的罪名。” 林如海说不用客气，然后秦岩又对胡珀道谢。 “姓张的，兑现诺言吧。”林如海看着张少卿道，他不是什么君子，这个姓张的可恶嘴脸，也促使他此刻不留情面。 秦岩什么感觉他不想理会，这个张少卿自从一见面，便鄙视、讥讽，为人品质十分低下，自己打赌赢了，当然要那五十万。 张少卿红了脸，既然画作是假的，他曾经对林如海的嘲讽和讥笑，都变成了回头箭，显得自己无知而浅薄，尤其还当着大家的面，真糗啊！ 他红着脸，掏出支票本，写了张五十万的支票，低头递给了林如海，林如海递给安迪，道，“两清了。” 安迪讪讪地收下，这人帮助老板避免了几千万的损失，礼服的事情还值得一提吗？ 胡珀问怎么回事，苏芷凝道，“胡伯伯，这位林先生此前就说这幅画是赝品。” “哦？林先生看出哪里不真？”胡珀来了兴致，对林如海问道。 林如海苦笑，对那些不懂的人，他可以说些玄之又玄的话敷衍，反正他们也不懂，但这位老头明显是大行家，但没有说辞不行啊。 他只好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然后补充道，“感觉吧，感觉有哪里不对。” 说古董有生命大都是一辈子浸淫其中的老朽，不过，林如海年纪轻轻的，能有这番见识也不容易，况且，胡珀在检测结果出来之前，就倾向认为是赝品的，所以，较为认可林如海的话。 便道，“有时候，心神真正沉浸其间，确实是可以感受到心神与古董的精神共鸣的，小伙子很厉害。”说完赞赏地对林如海笑笑。 林如海赶紧谦虚，又道，“胡老，我能留您一个联系方式吗？” 胡珀笑道，“那有什么不可以。”说完，两人存了号码。 秦岩已经没脸待下去了，提出告辞，苏芷凝也跟胡珀告辞，大家下楼时，苏芷凝问五十万两清的事情，安迪只好如实汇报，苏芷凝瞪了她一眼。 在楼下，秦岩又跟苏芷凝一顿道歉，说要回香江解决问题，“苏总，鄙人定去讨还公道，定要追回真正的《泛山图》，送给苏董作为寿礼。”说完上车匆匆走了。 以他百亿富豪的身份，在合作伙伴面前出这样的糗，真是丢脸丢大了。张少卿将三人送回凯宾斯基，灰溜溜走了。 安迪得老板吩咐，也驾车走了。 “林先生，正式认识一下，苏芷凝。”芷凝与林如海握手，又自我介绍，然后道，“中午了，一起吃饭吧。” 林如海当然没意见，两人来到三楼中餐厅，点完菜后，芷凝正式道谢，林如海摆摆手道，“那倒不必，其实真啊假啊，对你们来说都是一样的，反正你们也看不懂。” 艹，这话说的，虽然是这么回事，但这么坦白未免尴尬，林如海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苏芷凝却面色如常，道，“其实，林先生此言有理，但外行也希望收藏真品，藏赝品几十年可不会升值。” 林如海笑笑，不再说话，苏芷凝掏出支票本，写了一张支票，递到林如海面前，林如海看看，一千万。 “这是干什么？”他惊讶道。 “多谢林先生为我避免了损失，这是酬劳。”苏芷凝道。 林如海将支票推回去，“举手之劳而已。” 苏芷凝执意要给，林如海最后道，“我已经说过了，他们无礼在先，再有就是不想看着你们被香江人骗而已。”然后又把支票推了回去。 苏芷凝不再坚持，她现在想起来，胡伯伯看了好半天，只是提出疑问，而林如海只是瞄了一眼，就说是假的，这……太厉害了吧！ 这时候，林如海来了一个电话，是地产中介，说有合适房子，问他什么时候看看，林如海问了情况，然后说一会儿。 “林先生是要买房子？”挂了电话后，苏芷凝问。 “租，买不起。”林如海道。 苏芷凝问他对地址有没有要求，然后道，“我在东三环兰乔圣菲公寓有一套房子空着那，那位置附近还有地铁。” 林如海觉得那位置比中介介绍的要好，便道，“那就租给我吧。” 可是苏芷凝想送，今天没有林如海，她就掏八千万给爸爸买了一幅假画了。 两人推来推去，林如海看着她那双超美的眼睛——淡褐色的瞳仁犹如琥珀般清澈透亮——说道，“咱们别墨迹这个问题了，房子我肯定不会要的，既然如此，你就免租金吧。” 菜已经上来了，苏芷凝见他是真的拒绝，也就不再坚持，但挺震惊的，看这个林如海的衣着，不像什么有钱人，还要租房子那。 但对于千万资金拒绝的这么干脆，绝对是个人物，值得结交。 第11章 邻居 饭后，苏芷凝要送林如海去兰乔圣菲公寓，但来个电话，好像有急事的样子，她挂了电话，林如海见状，道，“给我地址和钥匙就行，你忙你的。” 苏芷凝歉意笑笑，她公司真有急事，便给了林如海钥匙和地址，离开了餐厅。林如海确实不能要苏芷凝的钱，那不合适，自己在维护大陆人的利益，收钱的话，高尚的行为就变味了。 哪会的自己，多么像古玩江湖里的一个大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太棒了！ 但是，他也不愿意和这个漂亮女孩就断了来往，免费住她的房子，既可以让她表示一份心意，自己也能有所联系，虽然没想做什么，但这么漂亮的人儿，哪个男人不愿意亲近呢？ 没事吃顿饭，饱饱眼福也是好的。 林如海上楼，拿了行李箱退房，来到了东三环兰乔圣菲公寓，进来小区，这是万科开发的房子，小区环境非常不错，一栋栋高层，散落在苍翠树木的掩映之中，楼间距都不小。 刚进电梯，又进来两个女孩，两人见16楼亮着，便立在一旁，电梯上升，一个女孩问道，“先生是去1601吗？” 林如海看看二人，道，“是。” “我们是对门邻居，1602的。”说话的女孩身条窈窕，长的挺漂亮，看上去就是个伶俐人，另一个女孩柔顺乖巧，只看着林如海不说话。 “你们好。”林如海看看二人道。 电梯到了，林如海掏出钥匙开1601门时，那个女孩又道，“邻居再见。” “再见。”林如海回头道。 将拎着的购物袋放到桌上，姚冰看看冯晓露，笑道，“这就是你的桃花运呗，看看，眼里都是小星星。” “那是，近水楼台啊，我必须拿下他。”冯晓露兴奋说道，还得意地举起小拳头。 “拿下谁呀？”楚楚穿着睡衣，从洗手间出来，问道。 “对门有人住了，刚才我们遇到，是个帅哥。”姚冰道。 “是吗？有多帅？”楚楚紧走几步过来问道。 冯晓露目露凶光，威胁道，“他是我的，你别抢啊，不然朋友没得做。” 楚楚笑了，仰躺在沙发上，道，“见到个男人你就生扑，早晚被骗！” 张蕾听到声音，也从房间里出来，问道，“说什么哪？” “对门来个雄性生物，晓露要过去抱大腿哪。”楚楚道。 张蕾笑了，“你呀，把情况打听清楚了再下决心，是不是有钱人哪？” “应该是，这套房子就是租，一个月也得一万七八，一年二十多万，总不会是穷人，”冯晓露说完，又道，“我要买个蛋糕……不，我要自己烘培蛋糕送过去，祝贺邻居乔迁之喜！” 说完格格地得意笑起来。 “别高兴太早，没准人家有女朋友哪？”张蕾道。 “是啊，你先搞清楚情况吧，没准人家都结婚了哪？”楚楚道。 冯晓露似乎此时才想起这个问题，沉吟道，“是啊。” 其他三女都大笑起来，姚冰道，“蛋糕该做，你想啊，也许他单身哪，是不是？”说完向其他两人使眼色。 “对对对，一切皆有可能。”为了吃到蛋糕，楚楚忙道。 “就是有女朋友，我们晓露也给他抢过来。”张蕾笑道。 冯晓露看看三人，轻哼了一声，“放心，少不了你们吃的。”说完，蹦跳着去准备了，后边三人一起娇笑。 这间房子三室一厅，是房东分租给四个人的。 张蕾是平面模特，其他三人都是上班族，楚楚姚冰在一家文化传媒公司上班，二人一起找房子，住在一起，就是这个房子的主卧，两人均分房租。 另外两间卧室是张蕾和冯晓露住，冯晓露在一家地产公司做文员。 四个人的这种合租关系，因为共用客厅和厨房，相处大半年时间后，彼此还算融洽。 林如海走进1601，放下箱子，在几个房间转了转，三室两厅，大概一百五六十平吧，房子装修的很精致，浓重不失活泼的色调、奔放大气而优美的装饰。 大客厅宽敞明亮，站在阳台看风景，小区景致错落有致，不是简单绿色的堆砌。 电器齐全，不过应该有一段时间没有住人了，地板上都是灰尘。打扫、购买生活用品，也忙乎了三个多小时，林如海刚刚洗了澡，要下楼吃饭，外边敲门。 他开门，门外的正是哪会见到的那个邻居女孩，她端着一个蛋糕。 “你好，祝贺你乔迁，一点心意。”冯晓露笑道。 林如海道，“多谢多谢，进来坐。” 冯晓露进来，扫了扫室内装饰装修，瞥了瞥家用电器，将蛋糕放到餐桌上。 “看着很有食欲啊，小姐怎么称呼？”林如海道。 “我叫冯晓露。” “林如海，多谢。” 两人握了手，晓露道，“尝尝，我亲手做的。” 林如海去取了餐具，给女孩也拿了一套，道，“我还真有点饿了。”说完，切下一块，吃了一口。 晓露看着他，林如海道，“嗯，好吃好吃，你手艺不错啊，经常做？” 晓露见他喜欢，非常高兴，然后两人聊了一会，第一次不好太着痕迹，她便及时告辞了。 有蛋糕吃，林如海索性不出去了，冯晓露简直是蹦跳着回去的，其他三个女孩吃着蛋糕，问道，“看来情况不错。” “那是，根据我的观察，他应该是单身，而且非常喜欢我的礼物，我们已经通报了姓名，不过，我不会告诉你们的，别打听。”晓露得意道。 “经常送礼物，不要懈怠，但是要把我们三个的那份带出来，这样我们就不会和你抢了。”楚楚道。 “美得你们！这是情郎的爱心糕点。”晓露说着说着自己笑了起来。 第12章 紫色电弧 饭后，林如海玩会游戏，逛了一会古玩论坛，他突然想起这两天晚上做的那个梦。 梦中的自己漂浮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那黑暗寂静无声的甚至有点恐怖，最奇怪的是每次都是同样的梦，一模一样的，奇怪，上网搜搜。 他输入无边无际的黑暗后，有的搜索条目显示出宇宙，林如海感兴趣地正要仔细看看，突然感觉身体燥燥的难受，就像有一股力量在身体内游走，靠，怎么回事？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这股力量不知从哪里来的，突然就出现了，而且力度越来越强，他全身突突着，忍着内心的极度惊骇。 他看到镜中的自己眼睛发红，头发都根根竖了起来，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一辆重型坦克，浑身充满了力量，可以无坚不摧的那种。 林如海吓坏了，他感觉身体要爆炸了，不行，得去医院！他挣扎着向门口走去。 那股力量愈来愈强烈了！ 感觉那股力量窜到了手指上，林如海右手手指忍不住撮了一下，就见一道明亮夺目的紫色电弧蓦地出现，电弧足有一米多长发出呲呲的声音，吓的林如海一下子坐到地上。 电弧不见了，他体内那种难受的感觉减轻了不少。 天哪！这不会……是闪电吧？ 他呼呼喘着粗气，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左手，刚才虽然吓了他一跳，但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他左手做了个打响指的动作，就见一团火球突然从他指尖升起。 火球像一个小皮球那么大，中心暗红外延淡蓝，散发着微微热度，林如海睁大了惊骇的眼睛，盯着那火球，大概不到十秒吧，他害怕地甩了甩左手，火球一声闷响后消失了。 像是浑身力量得到了释放，他的身体舒服了，躺在床上，林如海觉得现在就是看到神仙立在云彩上飞翔，看到妖魔鬼怪骑着扫帚在天上打架，他都不会惊讶。 手可以强烈放电、发火，虽然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但这种“奇”还真是令人瞠目结舌。 刚刚发生异能鉴宝的事情，他还没琢磨明白那，现在又来这么一出，而且都是完全不符合逻辑、用他受到的教育不能解释的事情。 不对，林如海突然想到，刚刚发生的怪异事情应该和他鉴宝的光晕圆环是一回事，都是那天晚上那个滚地雷闪电导致的。 难道人体内还能储存闪电这种能量？再说，事情都过去好几天了，怎么才爆发？ 刚才那道电弧让他想到了电棍电击时放出的火花，不过，电击火花和这个比，力道差多了。 再次实验，其实不用特意做什么动作，右手手指随便一弹，就能发出一道明亮的电光。 左手手指一弹，也能出现火球。而双手摩擦一下，就更了不得了，是电弧和火球同时出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哪？人都是这样，越弄不明白的就越想弄明白，越年轻也越是好奇，偏偏这种事，林如海还没法问别人。 他上网查了查，搜一下闪电的说明和描述之后，他发现他自己刚刚放出的电弧应该就是闪电。 一道闪电的长度从数百米到数千米不等，温度从摄氏一万七千度到两万八千度不等，相当于太阳表面温度的2-3倍，闪电有很多种，有黑色的红色的紫色的。 那个色彩变幻的滚地雷炸了自己一下，让自己有了能鉴宝的特异功能？然后又把巨大的电能储存在自己体内，每天电弧放电释放电能，哎……这他么不是扯淡嘛？ 可是，如果不用那天的滚地雷闪电来解释，林如海就无法解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前天晚上查资料时，他看到一个案例，德国的一对夫妇在大学里做研究，一次度假时，夫妇在湖里划船，突然，湖面上泛起蓝色的雾，将二人笼罩其中。 半个多小时后，雾散去，等二人回到大学，发现彼此都更聪明了，原来一直困扰的问题，现在都能轻松解决。 自然界很多奇怪的事情无法解释，一定是闪电引发了自己身体内的某种力量，让自己拥有了特异功能。 鉴宝、电弧和火球应该都是一回事，林如海想的脑袋疼，算了，去他妈的，他本来还想着去医院检查一下，现在也不想去，反正身体也舒服了。 而且，他不想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万一检查出什么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相信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这个世上估计都没人能解释明白，所以也不再去网上追根问底寻找答案了，就听之任之吧。 况且，仔细想想，这绝对是好事啊，自己不就赚了700万嘛，文可以鉴宝赚钱，武可以保卫自己，他相当于随身带着一根极高强度的电棍哪。 第二天清晨，林如海醒来，突然发现自己不能动弹，神志很清醒，只是身体不能动，莫非是鬼压床？ 他睁大了眼睛看着顶棚，却是一动都动不了，几分钟过去，他勉强调动右手拇指，慢慢靠近食指，然后用指甲用力在食指肚上一掐。 呼……食指一痛，身体似乎被解冻了一样，能动了，他起身在地板上蹦跳了几下，没事。 一向只是听人说，没想到自己就遇到了鬼压床，说实话，如果是后半夜醒来，房间内黢黑一片，还挺吓人的。 林如海没有更多理会，早饭后，他带着卷轴下楼，找谁哪？大学教书画的张老师？要不然还是去找辛老头，或者去请教刚认识的胡珀教授？ 在潘家园这几年，除了见识到周大脑袋的忽悠骗人技巧，没学到什么东西，也没交到什么人。 张老师是典型的学院派，胡教授那里？辛老头更注重实际，还是先去潘家园走一趟再说。 在二楼楼梯，正好撞见辛达送几位客人下来，看见林如海他很高兴，“兄弟来了。”过来握手。 人家叫他兄弟，他也不好称呼辛先生，便道，“二哥，辛老在吗？” “在，邹清宇老先生来了，他们正在叙话。” 林如海没听过这位老先生名字，道，“那我等一会。” 第13章 藏画 几位客人都捧着物件，不知道是刚买的，还是来请辛老掌眼，见辛达有客人，便说不劳烦送，自己离去了，辛达热情礼貌地与三人道别，看林如海拿着的卷轴，问道，“这是？” “前天淘换的，想让辛老给把把关。”林如海道。 辛达呵呵笑了，“家父和邹老也是闲谈，不过邹老喜欢书画，你这卷轴倒是可以给他们添些谈资。” 说完，便延出请的手势，这家伙前天弄来一个康熙花石碗，谁知道今天是不是宝贝哪？等一会？要是不耐烦等，去了别家怎么办？ 他是生意人，自然生意为重，林如海便跟辛达上楼，敲门进去，辛老头和另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在喝茶。 “刚跟你说的，那个康熙花石碗的发现者，便是这个林如海，这是邹清宇老先生，市文物研究所研究员。” 辛老头起身介绍道，头发花白胖乎乎笑眯眯的邹清宇也起身，林如海躬身施礼，两人握了手。 “你们两个坐吧，小林这是……又有好东西了？”辛老头笑道。 林如海笑道，“前天下午遇到的，感觉不一般，但我看不懂，想请您给看看。” “哦，那你来对了时候，书画我虽然不大行，但大家在此。”辛老说完，戴上手套，起身来到办公桌前，将卷轴打开，让邹清宇老先生观看。 辛老头站在旁边，辛达和林如海站在二人两旁。 卷轴摊开后，辛老头看了几眼，道，“这仿的是苦瓜和尚的柳溪图？” 邹老头嗯了一声，“画风过于奔放，撇与捺都是皮匠刀的形式，纹路粗陋，一望便知其伪。” 辛老头点点头，转头问林如海，“这是仿做，看天杆地杆也知道质量粗糙，为什么买下来？” 如果不是昨天林如海送来的是康熙真瓷，这句话老头都不会问，每天找他来掌眼的很多，假货亦多，他问的过来吗？ 林如海摸摸脑袋，道，“就是感觉吧，和那个斗彩碗感觉差不多。”他还能怎么说？ 毕竟是斗彩碗的发现者，辛老头便又去看画，虽然他不十分擅长书画这块，但这画明显仿的粗劣。 “没有国破家亡的痛，没有颠沛流离的苦，除了大千居士，一般人仿不来石涛的画啊。”看了一会，辛老头道。 邹清宇只说了一句话，然后摸了摸画的留白处，之后便一直用两根手指摸着画的正面和背面。 三个人都看着他，半晌，他咦的一声，将卷轴竖起来对着阳光，又看了两三分钟，将卷轴铺到桌上，道，“这画里有乾坤哪。” “藏画？”辛老头惊讶道。 邹老头点点头“应该是，”然后对林如海道，“小伙子厉害啊。” 林如海咧嘴一笑，心里有些激动，刚才辛老头提到的大千居士，让他消沉下去的兴致又上来了，仿石涛的太多，但张大千的仿品可不一样，价格非常非常高的。 淡红色光晕，民国仿作，大千居士……这么一联想，怎能让人不激动哪？ 一个藏字，说明了一切，没人会藏没有价值的东西，这种事辛达只听过，还未见过。 他看着林如海，道，“真是人有三年旺，神鬼不敢挡啊，兄弟运气未免太好了，这幅画多少钱拿下的？” “两千。” 辛达竖起大拇指，赞赏地拍拍他肩膀。 邹老头这时道，“小伙子，我判断这张熟宣后边藏着一幅画，需要揭开它才能见分晓，怎么样？” 林如海道，“邹老，当然揭啊，在这揭？” 辛老头道，“揭完再裱，这里不行，是不是得……” 邹老头点点头，“嗯，把老胡叫上，去我家共襄盛举。” 林如海拿起画轴，辛达也要跟去瞧，四个人下楼，在二楼楼梯口，遇到两个人，捧着物件来找辛老头掌眼的。 老头抱歉道，“今天不行，改天改天。”四人下楼，坐进辛达的奔驰，奔邹老头家里去了。 上车后，邹清宇拨出去一个电话，叫上了他称为老胡的人，说了藏画的事情。 放下电话，他有点激动，甚至兴奋，这种事他六十多岁了，也就十多年前亲身经历过一次。 画中藏画、观音藏宝这种事情，是在战乱年代，人们保护珍宝最好的方法了。 主要是这些方法，还能够避免物件的破坏损毁，一定程度上，还能为宝物提供储存环境，防止温度、湿度、阳光曝晒等因素的影响以及外来物件的伤害。 很多人都用观音像，因为民众大多对菩萨保持着一种敬畏之心，很少会无缘无故去破坏它。 车子向北行了半个多小时，拐过荷叶池，驶进一个小区，邹老头家住三楼，四个人上楼，进屋，来到工作间。 这是邹老头书写作画的地方，长长宽宽的工作台上，除了笔墨纸砚，还看到了粗细的木头杆和其他许多物品。 一会，他们口中的老胡来了，就是胡珀。大家见过面，胡珀想不到又遇见林如海，很意外，对他笑着点点头，便说，“快，让我见识见识。” 画轴展开，辛老头三人旁观，邹清宇和胡泊细细观察后，发现了更多疑点，虽然画不怎么样，天杆地杆轴头都是很普通的木料，但装裱工艺却是复杂的仿古装池。 这就矛盾了，这么差的画这么普通的木料，为什么费劲装裱？此时已经足以说明画中另有玄机了。 工作台上的挣板、晾竿、排笔、界尺等装裱物这许多东西，林如海一个都不认识，辛达同样不识，两人问辛老头，老头一一解释。 “小林，下边我们要揭画了，但是在揭画过程中，也许会伤害里边真正的画作，你的意思怎么样？”邹老头道。 林如海干脆道，“两位老爷子，没关系的，你们尽管去做。”估计在京城，也找不到比这二位更专业的人了。 “小林，按说是应该签一份合同的，这样，不用太麻烦，但你写几个字吧。”辛老头接口道。 林如海点点头，拿起笔，写了几句话，表示如果揭画破坏了里边的画作，一切由自己承担。 邹老头打来一盆水，胡教授取下画轴的天杆地杆和轴头，然后，邹老头拿起一把刷子，在水里沾了沾，对着画卷轻轻刷了起来。 他刷的很轻，水量很少，画卷表面并没有完全湿透，估计只是微微潮润一下。 然后他在画作地下铺上垫板，将画作翻过来，继续刷，这样的工作重复了几次，半个小时后，老头又从一个瓶子里倒出一些糊状液体，换了一把刷子，继续刷。 一会，又换了一把刷子来回的刷，似乎是吸取水分所用。 其他诸人静静看着，林如海在大学粗浅地学过画作装裱，知道装裱可以分为原裱和重新装裱，原裱就是把新画好的画按装裱的程序进行装裱。 重新装裱就是对那些原裱不佳，或是由于管理收藏保管不善，发生空壳脱落、受潮发霉、糟朽断裂、虫蛀鼠咬的传世书画及出土书画进行装裱。 经过装裱的书画，牢固、美观，便于收藏和布置观赏。重新装裱的古字画，也会延长它的生命力。古人说：“古迹重裱，如病延医……医善则随手而起，医不善则随手而毙。”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而画同样需要包装，包装的过程，就是装裱。 但是揭画他却不知道，看来这过程挺复杂的，比装裱难度大多了。因为水墨画的墨迹遇到水容易晕散，就需要更加专业的手法处理。 第14章 揭裱 老头就是一个“刷”字，不断重复地、反复地刷，但似乎每次轻重程度又都有所不同，辛达也看的迷迷糊糊。 一直到浆糊一般的液体，变成了透明色，老头又换了一把刷子，单手用力，如同写书法一般挥洒自如地继续刷起来。 又半小时后，他伸出两指，在边角处微一捻搓，原本为一体的画卷，立刻分成了两张纸来。 所有人都看到了，揭开第一层后，下边出现了又一幅画作，邹老头长出一口气，轻松下来，旁边的胡教授和辛老头当即掏出放大镜，凑过去，细细观瞧起来。 邹老头对林如海道，“很成功。”不等林如海说什么，也马上拿起放大镜，凑过去看了起来。 辛达和林如海也凑近些，在林如海看来，和第一幅一样，还是柳溪图。 具体的细微之处，他还看不清。三个老头不断变换位置，半晌，辛老头起身对林如海道，“小林，你发大运了。” 辛达问道，“爸爸，不会是石涛真迹吧？” 老头道，“那当然不是，真迹在湾湾博物馆哪，这个可能是大千居士的仿作，也是价值连城啊。” 辛达对林如海笑道，“兄弟，真有你的。” 辛老头道，“小林，你如果不想收藏，这幅画就得上拍，上拍才能价值最大化。” 老头这人品没说的，林如海道，“好的，辛老，我知道了，之后我联系一下周映卉。” 辛老头点点头，又去看画了。 “意境深邃，笔法恣纵，真是名家手笔。”半晌，辛老头起身道。 “曲尽飞涩、徐疾、粗细、干湿之妙啊。”邹清宇接着感慨道。 “惯写平头树，时时易草堂，临流独兀坐，知意在清湘。”这是胡教授。 三人感慨完，辛老头看看二人，“两位，是不是大千仿作？” “不确定，也可能是扬.州造哪。”邹老头道。 胡泊道，“依我看是大千仿作，你们看这里，这个侧锋和逆锋，与他仿作的《幽谷图》一模一样。” “男士们，先吃饭吧，一边吃一边聊。”说话的是邹老头的爱人柳阿姨，胡教授和辛老头都认识，说了几句家常，邹老头又介绍了辛达和林如海二人。 五个人到餐厅坐下，桌上已经摆上了六菜一汤，是柳阿姨和家里保姆两个多小时的劳动成果。 吃饭时，自然聊起了林如海入手的经过，林如海只说是感觉，其他人也没有深究，只是感慨他的运气。 然后胡珀讲起了昨天《泛山图》的事情，几个人没想到还有这事，辛老头笑道，“小林这感觉真是神了。” 林如海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摸摸脑袋笑笑。 三个老头便聊起了这幅画，邹老头和胡教授就这副山水画的用笔，以及笔锋刚性、柔性，以及山石、芦草、烟云和房舍等细节的凹凸和皴法泼染，争论了半个多小时。 最后，邹老头接受了胡教授的观点，也认为是张大千的作品了。 “故宫博物院藏石涛绘画共270件，其中伪作有34件之多，这其中又以张大千伪石涛的画最有价值。” 邹胡二人继续谈论画作画法，辛鹏飞知道林如海关心价格，对他说道。 “去年苏富比拍的那幅张大千的画，好像拍了三千多万。”辛达道。辛老头嗯了一声。 “一会吃完饭我就开始裱，能揭开这个画中画，我们参与其中，以后也许能跟着大千居士在书画史上留个名哪。”胡泊大笑道。 “胡老，邹老，没有这件事你们也能在书画史上留名的，只不知，到时候我能不能跟着留个名。”辛达笑道。 大家齐声笑，林如海道，“真是多谢三位老爷子了，我这个人比较俗，书画行我也不懂，需要多少钱？” 确实应该付钱的，揭画裱画都是技术活啊。邹老头笑道，“不必谈钱，这幅画能再见天日，我们能参与其中，就是幸事啊。” 胡老头也连声道，是这样是这样。 辛老头道，“确实如此，不过揭画裱画是劳动付出，到时候还要用到两位老兄的天杆地杆，小林付点钱是应该的。” 林如海道，“确实如此，两位老爷子，千万别客气，不然，以后再有好画，不让你们看了。” 二人听了便大笑，邹老头道，“说真的，我这还真没有太好的木杆，你哪那？” “正好我家里有几根，海黄的，已经除过湿，拿来就可用。”胡教授道。 “那太好了，海.南黄花梨才配得上这幅画。”辛老头道。 常言道：三分画，七分裱。听起来此话似乎说过了头，但一幅完整的国画，需要使其更为美观，以及便于保存、流传和收藏，是离不开装裱的。 在林如海看来，画芯就像毛坯房，而裱画就像装修，你说从美观角度，重不重要？ 饭后，辛达开车带着林如海去胡泊家里取木杆，三个老头继续观画。 人间行路之难，三个老头都六十多岁了，自然深悉，藏画背后一定有不少故事，但无论多么曲折，都是风波之恶落到个人头上的表现，除了内心一声叹息，又能如何？ 还是欣赏画作吧，艺术魅力在一定意义上是永久性的，它终究体现的是人格，创作者通过某种手法展示高贵的人性，所以强烈的艺术魅力，能提升人的境界。 只是年轻人还不懂得这个道理啊。二人离开后，邹老头道，“这个小陆心挺大，张大千的画作就这么留在这了。” 胡泊还没想这个问题，想了想道，“可不是嘛。” “这说明我们三个老家伙的人品还过得去嘛。”辛老头笑道。 按照地址到胡教授家取了天杆和地杆，回来路上，林如海道，“二哥，你看给两位老人家多少钱合适？” 今天的事情，辛老头帮着居中介绍，替自己考虑利益，辛达忙前跑后的，但林如海却不适合给他们父子钱，那反倒见外了，反正以后常来常往。 辛达想了想，道，“每人两三万吧，不过看样子他们不一定收。” 林如海嗯了一声。 回来后，见工作台上已经做好了裱画的准备工作，几十种器具齐备，邹胡两个老头已经开始忙了。 这种事情很专业，别人也搭不上手，辛老头便对辛达道，“我们回去吧，店里下午有客户过去。” 林如海也要走，邹老头道，“小林，你留下吧，这么贵重的画，万一有人来抢，我们两个老头可保护不了。” 林如海明白他的意思，问道，“老爷子，裱好得多长时间？” 邹老头看看胡教授，胡泊想了想道，“后天中午吧。” “那你们受累，后天我再过来。”林如海道。 邹老头见他是真的信任，心里一股暖流，便道，“也好。” 然后三人离开了。 第15章 为衣服斗法（一） 路上说起拍卖的事情，林如海问道，“辛老，同样的物件，在佳士得和苏富比拍，是不是能比嘉德和保利价格高一些？” “以前是，但现在大陆经济起来了，主要还是看物件。”老头道。 辛达道，“兄弟，要不这样，我跟拍卖行透个风声，说你有一幅张大千的画，要送苏富比秋拍，然后等他们主动来找我们，这样谈费用和佣金时，能主动很多。”说完，露出狡猾笑容。 林如海向他竖起大拇指，“二哥这招好。” 辛老头听了笑笑，道，“正好嘉德四季拍六月份要举行，张大千的画绝对有吸引力的，不过这幅画应该上春秋大拍。” 到汉唐风，林如海告辞下车，辛家父子就上楼去忙了。 林如海在潘家园逛，中间接到莉莉电话，说给他介绍一个女孩认识，林如海刚刚脱离婚姻，觉得现在自由自在挺好的，女人的事情靠靠后吧。 但莉莉一定要他和女孩见个面，说那女孩很漂亮，不要错过，最后林如海只好答应，说吃顿饭后再说。 微信发来了女孩的微信号，林如海加为好友，说起晚饭，林如海让这个叫张蕾的女孩挑地方，女孩说，就丽思卡尔顿吧。 坐落于金融街的丽思卡尔顿，是京城顶级酒店，装潢高贵典雅奢华，玉餐厅的东西有名的好吃，也有名的贵，五点，林如海与张蕾在餐厅会面。 平面模特肤白貌美大长腿，理想是找到高富帅，嫁入豪门，所以交谈几句后，得知林如海连房子车子都没有，当即失去兴趣，不过，有姚莉莉这个中间人在，她也没有祸祸林如海。 菜品除了一道鱼子酱配鲍鱼，其他都还普通，两人彼此都没什么兴趣，但既然坐到一起吃饭，又有共同的朋友，聊的还算愉快，玉餐厅大厨匠心巧手烹饪的菜品，给二人带来不少味觉惊喜。 但张蕾还是早走了，现在奇葩事多了，经常看到男子相亲逃单的情况，这顿饭小一万，张蕾可不想买单。 两人友好分别，离开酒店时张蕾想，这人衣着普通，风度还行，做个备胎也好。 不合适就是穷，没感觉就是丑，一见钟情就是好看，深思熟虑就是有钱，自己是哪个那？哦，第一个，穷，所以不合适。 不知道莉莉怎么介绍的自己，但这个张蕾明显是想攀附有钱人的，根本没有看上自己，自己对她也无多大兴趣。 第二天早晨醒来，林如海再次遇到鬼压床不能动弹的情况，这次还比昨天厉害一些，想手指微微动弹，都费了很大的劲，仿佛身体内有一股力量不让他动，要控制他一样。 几分钟后，他勉强弹了一下手指，一道明亮电光发射出来，身体似乎解封一样，恢复了正常。 这可不行！一次鬼压床就算了，再来一次一定有古怪，林如海赶紧上网查资料， 鬼压床在医学上叫“梦魇”，或者“睡眠瘫痪症”，一般是突然惊醒，在肌肉神经还未醒时，就会出现神志清晰，而动弹不得的现象，多由疲劳过度，消化不良或大脑皮层过度紧张引起。 哦，莫非这几天动用超能力导致大脑缺血？ 资料说梦魇是正常情况，但是如果经常梦魇，那最好去看看心理医生。心理医生就不必了吧，好像自己有精神病似的。 资料说梦魇会心跳的厉害，以及面色苍白出冷汗等等，自己倒没有这些症状，只是自己又做了一模一样的梦，梦中的自己漂浮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那黑暗寂静无声，确实有点恐怖。 本来今天林如海想去琉璃厂转转的，那就歇一歇吧。他在家玩了一小天儿游戏。 晚上出去吃饭，饭后，林如海透过饭店的玻璃窗，看到自己，突然想起应该去置办几身行头了，在这个以衣衫取人的社会，衣着普通就是不受重视，郭老师不是说，话是拦路虎，衣服是瘆人的毛嘛。 打车来到国贸，满眼的富丽堂皇，流光溢彩尽显泱泱大气，到处都是物华天宝的精致商品。 林如海逛了两圈，看着那些大品牌昂贵的价格，内心叹息，哎，自己也够俗气了，只有那些内心虚弱的人，才需要这种精品服装包装，自己需要嘛？ 自己的内心此时无比强大，何必在意别人的目光那？有些服务员见到林如海的衣着，暗暗撇嘴鄙视，艹，老子就穿地摊货，要是让你看到银行卡余额，你们这些个物质女孩当即就会跪舔。 林如海转了几圈，路过阿玛尼专柜时，迎面看到一男一女亲密依偎着走过来，“林如海？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你？”男人惊讶道。 这是林如海大学同学姜再行，女的是王惠，也是同班同学，他们二人毕业不久就结婚了，家里条件还行，挺势利的一对。 “是啊，真巧，你们怎么样？”林如海问道。 “我们依旧幸福，你那？怎么来国贸逛？没买点什么？”王惠故意晃了晃手中提的DIOR纸袋，得意笑道。 还是那么浅薄啊！林如海想，“没看到中意的。”他说。 姜再行打量林如海衣着，嘿嘿笑了，“怎么会没有中意的那？这里任何一件衣服应该都是你梦寐以求的，走，看看阿玛尼。” 阿玛尼专柜门口的导购小姐非常靓丽，姜再行背着老婆，对她眨眨眼睛，坏笑一下，搂着林如海进来了，导购小姐含笑，跟在后边。 王惠自然知道老公想法，也跟着进来，想看林如海出糗，提高自己贬低别人，一向是这对夫妇的乐子事儿。 “这件不错，林如海试试看。”姜再行拿起一件白色的法式领斜纹衬衫，说道。 “嗯，其实林如海挺帅的，穿上一定好看，就是不知道买不买得起，三千九那。”王惠看了看价签，笑道。 姜再行对老婆和导购小姐打出一个胜利的手势，得意洋洋，同时怀着期待心情，看林如海怎么拒绝。 他们知道林如海的家境一般，也知道他每月那点工资，是绝对买不起三千九百元的衬衫的。 林如海看了看衬衫，对姜再行道，“既然这么好，我们一人买一件吧，你也试试？” 哎呦，还敢反击？姜再行自然不肯在靓女面前打退堂鼓，傲然道，“好啊。”然后挑一件自己的尺码去试穿了。 林如海也去了，试穿后果然不错，气质一下子就显出来了。 两个男人出来，导购小姐一顿赞，姜再行豪气道，“开票！”然后示威似的看着林如海。 林如海也让导购开票，又拿起一件休闲西装，笑道，“老姜，这件衣服看着不错，我们哥俩再试试这件？” 这件西装外套一万一，已经超出了姜再行的承受能力，但导购小姐妩媚笑道，“两位先生英俊潇洒，穿上一定帅呆了。” 姜再行见这导购一双美腿又细又白又直，当面不愿意折了面子……他看了一眼老婆，导购赞美两个男人只为销售，王惠不必在意，但此时如果不买这件外套，岂不是让林如海瞧贬了？ 再传到同学耳朵里，他们夫妻幸福有钱的人设不就崩了嘛？ 死小子！打肿脸充胖子，买了这件外套后，你估计该喝西北风了吧，王惠见林如海已经穿上了，咬牙笑道，“老公，你试试嘛。” 两个男人都穿上西装，与衬衫搭配果然帅气，林如海笑道，“开票吧。” “嗯，不错，包起来吧。”姜再行见林如海风轻云淡，心里发虚，不敢再撩拨，王惠也不作声了。但林如海对导购小姐道，“衣服不剪掉标签的话，是不是能退啊？” 导购小姐点点头。 第16章 为衣服斗法（二） 哦，打的这个主意啊，穷小子！ 姜再行与王惠对视一眼，嘴角撇了撇，王惠对林如海讥笑道，“林如海，怎么？想回来再退啊？没钱就别买嘛，何必费那个事那？” “老婆，小林子必须要退的，不然，冬天还没到那，想喝西北风都没得喝啊，哈哈哈。”这句话太俏皮了，姜再行说着说着忍不住笑，连对面古驰专柜看热闹的导购都笑了。 但林如海拿起柜台上剪刀，一下子将标签剪掉了，笑道，“我是不会退的，就怕你们两口子来退。”说完，掏出卡来结账，然后扬扬下巴，示威似的看着姜再行和王惠。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大学时候，这二人就只结交阔同学，鄙视穷学生，王惠最喜欢带着几个贫困女生去买衣服，她买得起，而同学买不起，还不得不赞美她漂亮。 她最喜欢通过这种方式获得一种虚荣的满足。 姜再行在追求女生时，经常拿不如他的男生做筏子，也最喜欢炫耀钱财，事实上，二人只是小康家庭，不然也不会如此浅薄了。 林如海跟他们的关系太普通了，本来就是打个招呼就分开那种，偏偏这二人还是那副臭德行，既然如此，今天就打打他们的脸。 事情一下子反转，王惠当然受不了激，也拿起剪刀剪掉了标签，掏出信用卡付账，然后气呼呼看着林如海。 “帮我找找搭配的裤子和鞋子。”林如海对导购小姐道，说完，将西服穿到了身上。 导购小姐见过女人这样比拼，还没见过男人为衣服斗法的，但不管怎么样，这是难得的提高销售额的机会，当即去找了裤子和皮鞋，还顺便帮林如海拿来了腰带、领带、钱包和眼镜。 “老姜，来不来？还有没有钱了？”林如海戏谑笑道，说着去换鞋子。 “你……”姜再行被逼，当然不愿意示弱，但这小牛皮正装鞋五千多，裤子也三千多，他娘的，姓林的小子不过了？还是他发财了？ “王惠，就忍心看你老公吃瘪？”林如海继续刺激。 这已经是非常严重的挑衅了，王惠轻藐地哼了一声，“乡巴佬，别一时意气闹的倾家荡产的，跟我们斗富，你也配！” “配不配不知道，反正我买得起，你们买不起！”林如海拉着长调说完，起身，到镜子前得瑟地照，趁人不注意，对导购小姐使个眼色。 那导购小姐是个伶俐人，知道夫妻都在场，她不好说太多话，但她趁着王惠不注意，对姜再行俏皮而撒娇地撅撅嘴巴。 这表情把姜再行看的心旌摇动，他也忘了多少钱了，充男人豪气地说，“他这些都给我拿来！还有腕表，帮我挑一支。” 两个男人最后里里外外换了个遍，王惠借口表不好看，没有要，但看到一共五万三千元的价格，脸色发苦，变颜变色，气息不由地粗了起来。 可是，林如海不断挑衅示威，她还没法退缩，买单的手都发抖了，四张信用卡都几乎刷爆了，而且，每样都被逼着剪掉了标签，不能退的。 “帅吗？”林如海对导购问道。 “先生真帅！”导购小姐一边帮林如海整理领角，一边妩媚笑道。 林如海看着脸色发青发白的两口子，对姜再行笑道，“尽是王惠给你买衣服了，你不给自己老婆买两件？看看，这还有女士的大衣那。” “都什么时候了，还穿风衣？”姜再行没好气道。 “连衣裙也有啊，对面古驰还有女包，不给王惠买一个？” 林如海已经从气势上完全压倒了两口子，毕竟这种事最后就看谁的钱包鼓，姜再行的俏皮话也没有了，王惠也不笑了，均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哥……”导购嘤咛撅嘴道，“我家也有包啊，推荐什么对面啊？” 林如海一努嘴，导购赶紧去拿来一个印花皮包，向王惠推荐道，“姐姐，你看，这是今年最经典时尚的款式，跟您多配啊！才两千九。” 王惠怒视她！不说话。 导购又来到姜再行面前娇笑着热情推荐，姜再行尴尬，脸色通红，拒绝的话讲不出、同意的话更不敢说，因为没钱付，都要无地自容死了。 “今天谢谢你，自己去挑一样东西，哥买单。”林如海看着导购，淡淡道。 “真的？谢谢哥哥。”导购居然亲了林如海一下，开心地去了，马上拿来一件粉色连衣裙，三千八，林如海爽快地付了款。 这下子彻底将姜再行和王惠两人击溃了！ 他们先是想看林如海出糗，姜再行借此在美女导购面前，踩着林如海这个穷人展示一下自己，趁媳妇不注意，要个电话号码什么的。 结果林如海应战，不得不跟着买了一件衬衫，这还在可承受范围内，接着林如海反击，又买了外套，他们咬牙跟着买了，猜测林如海是想充场面，然后退货，两人均出言讥讽。 结果，林如海剪断了标签，出言反击，王惠为了面子，也剪断了标签。 接着二人就有点慌了，可是林如海得理不饶人，不断言语挑衅，美女导购也倒向了他一边，还跟姜再行不断撒娇。 姜再行脑子一热，彻底堕入陷阱，消费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能力，花了钱，脸色又青又白，还输了阵仗和气势，这个窝囊啊！ 林如海最后轻描淡写送了导购一件连衣裙，这说明人家的财力跟他们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王惠狠狠瞪了林如海和导购一眼，终于忍不了了，气鼓鼓扭身而去。 林如海哈哈大笑，靓女导购把他的衣物都包好，告诉林如海她叫韩琪，还跟林如海要了电话号，然后林如海摆摆手离开了。 王惠坐进车里，依然喘着粗气，怒骂道，“臭小子！穷小子！穷人乍富癞狗长毛！” 看到姜再行上车，她骂道，“你有毛病啊？惹他做什么？还跟那骚货眉来眼去的，想死啊？” “谁知道他有钱了？想逗逗他玩玩的嘛。”姜再行委屈道，他们贷款买了一个八十多平的房子，首付和装修就已经掏空了两边父母的家底。 自己收入也普通，还贷款买了一辆帕萨特，这回倒好，一下子弄出几万块卡债，不知道怎么还那。 “这小子怎么这么坏那？不然我们还能退货！”姜再行骂道。两人大骂林如海，却忘记了事情都是他们惹出来的。 第17章 争夺拍卖权（一） 明天早晨醒来，梦魇的事情居然再次发作，林如海也又做了那个噩梦，还是靠着艰难挪动手指，弹出迅电流光才将身体恢复正常的。 我草，这可不行，他早饭后去医院，找了精神科大夫。 虽然说对医生应该言无不尽，但如果提起自己的超能力，势必会上新闻引起围观，所以林如海只是讲了自己的梦，讲了自己每天早晨的梦魇。 大夫了解了他离婚的情况，问了他的工作和收入，然后重点从当代年轻人压力说起，半小时后，林如海不耐烦听他扯犊子，径自离开了。 还是那天晚上的滚地雷闪电，一定是，鉴宝异能，电弧火球，噩梦和鬼压床不都是从那天之后开始的嘛？也许是副作用。 但这种事找大夫也白扯，林如海活动一下身体，一切正常，就打消了去拍片化验的念头，索性不去管它，等几天看看再说，其实是他心里隐隐地觉得抽血化验恐怕不妥。 中午，林如海来到汉唐风，坐着辛达的车去了邹老头家，去的路上他到银行取了十万，分成两个纸袋装着。 到邹老头家里，画已经裱好，挂在墙上，166*94Cm的立轴，只见山石豪放宏博、苍莽奇异，整个画风潇洒狂逸，高明的装裱功夫，让整幅画看上去比之前好多了。 两个老头都在，林如海道谢后，将纸袋奉上，二人却执意不收。 推了半天，辛达道，“邹伯伯胡叔叔，这钱应该收，不然以后小林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们哪？他再遇到好画，你们可就没有眼福了。” “对，对，两位前辈这钱不收，以后有好画也不让你们看了。”林如海笑道。 胡教授道，“那好吧，不过我们每人收两万吧，这太多了。” 林如海也就不再推，以后过年过节来找补吧，不管怎么说，这是欠下人情了。 揭画是高超手艺，胡教授高超的裱画技巧和海黄的木杆都不是容易碰上的，再说，没有邹老头，你知道画中有画啊？ 他们回到汉唐风时，嘉德和保利两家拍卖行的人都已经等在三楼会议室了，两家都是副总带队，嘉德来了市场部经理周映卉以及三个鉴定师和一个法律顾问。 保利一方多来了一个副经理，令林如海惊讶的是，就是他前大舅子媳妇、保利国际拍卖的市场部副经理王月。 王月看到他，则更加震惊。 六月末嘉德有夏季拍卖会，正在积极联络展品，几天前周映卉就是为此而来汉唐风的，这个节点上有张大千的画作出现，焉有不重视之理？ 保利有月拍，但副总带队，显然不是为了月拍。 辛达给彼此做了介绍，然后将画作挂到前台白板上，两家公司把制式文本协议递给林如海，周映卉特意又过来和林如海握了握手，轻笑道，“林先生，多关照。” 林如海笑着对美女点点头，暗想，你这张脸蛋虽然漂亮，但主要看钱哪。 然后辛达简单讲述了画中画的大概经过，道，“林如海先生的这幅画，经过邹清宇老先生和胡泊教授的初步鉴定，是张大千仿石涛的《柳溪图》，这篇画作也是两位老先生亲自重新装裱的， 林先生本来准备送苏富比秋拍，是我的一点私心，觉得还是留在咱大陆好，所以跟两家公司的朋友透了话，又把林先生拽来，大家一起沟通一下，闲言少叙，请鉴定老师们上来看看吧。” 辛达和林如海坐在会议室长桌前头，两家公司的人坐在长桌两边。辛达说完，做出请的手势，嘉德的三位书画鉴定师便一起上来，戴上手套掏出放大镜，鉴定起来。 所谓好女不愁嫁，一般的藏品绝没有这个待遇，能把两家大公司的副总都请来，几个鉴定师都是经验丰富的高手，汉唐风告知时就说了是张大千的作品，所以人家来之前便做足了功课。 几分钟后，嘉德的人便下去，和他们的老总经理律师细细交谈，保利的人上来了，几分钟后下去，彼此交流。 等他们停止交谈，辛达问道，“各位鉴定老师的意见哪？” 嘉德的其中一位鉴定师道，“是张大千仿石涛的柳溪图。”保利的人也说是大千真迹。 “好的，那下边就是两家公司和林如海先生商量具体细节了，你们需要单独到办公室会谈吗？” 辛达话音刚落，保利国际的副总钱强站了起来，“诸位，林如海先生就在这里，我们两家公司说了算的人也都来了，干脆就在这里PK一下，看看谁的条件能让林先生满意，如何？” 这是一个强势的人，林如海看了看钱强，想道。 他说完，嘉德副总孙兴晟说好，然后看着林如海道：“林先生，我们正在为夏拍征集藏品，但这幅画很贵重，我们会安排它上秋拍，具体的图刊费，宣传费以及保养费用等皆不收取，流拍费亦没有，佣金比例十一个点。” “林先生，我们保利准备将这幅画作为秋拍压轴，我们的条件是，无任何费用，十个点的佣金比例。”钱强声音很大，语气坚定。 “钱总，现在距离秋拍还很遥远，你们此时向林先生承诺秋拍压轴，会不会是空头支票啊？兑现得了吗？”周映卉笑道。 “周经理，话不能乱说，我们的压轴会写进合同里的，我们保利首先提出这样保证，是对这幅画，也是对林先生的尊重。” 保利市场部经理叫代军德，四十多岁年纪，已经有些微秃，他义正辞严地驳斥周映卉，然后又对林如海点头致意。 周映卉看着林如海，坦诚道，“林先生，首先我们必须承认这幅画是难得的精品佳作，我们当然也有意愿将它作为春秋大拍的压轴作品出场。 但距离秋拍时间还很长，如果再出现比这幅画作价值更高的藏品，虽然这概率不大，到时候怎么办哪？所以我们不能保证它压轴出场。 但嘉德拍卖将竭诚、全力去宣传，力争将这副《柳溪图》价值最大化。” 她话音刚落，嘉德的孙总推了推眼镜，对林如海道，“而且，我们的佣金比例也调整一下，九点五。” “……” 第18章 争夺拍卖权（二） 王月来之前，只知道有一幅张大千的《柳溪图》出现，却不知道主人是谁，她万万没想到这画居然是林如海的。 这窝囊废会有张大千的画？不，不能说窝囊废了，国内最大的两家拍卖公司来争他的画拍卖权，怎能说是窝囊废那？ 他们一行来之前已经估过价了，保守点算，这幅画也能拍四千万，四千万那！都属于林如海的，天哪！赵明茹这婚离的太亏了，亏大发了！要是婆婆知道了此事，不知道会不会疯掉？ 而且，如果他们没有离婚的话，跟他商量一下，自己拿下拍卖权，也算是为公司立下一功，以后晋升也有砝码了。 现在，当然不可能了……一时间，王月百感交集，看着林如海的目光非常复杂，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发现几天不见，林如海的气质都变了。 她看着林如海，想如果彼此目光对上，就善意地微笑一下，但林如海根本没有看她一眼。 两家公司本就是多年老对手，今天迎头撞上，展开了激烈争夺，除了言语较量，双方还不断调低佣金比例，不是看林如海的面子，是张大千和石涛的面子。 这幅柳溪图绝对能提升拍卖会藏品含金量，吸引更多人参加，更能提升其他拍品的人气和价值。最近些年，张大千的画作价值越涨越高，不仅他自己的画，他师法古人的仿作尤其涨的厉害。 事实上，张大千最开始出名的，就是因为他临摹石涛的作品惟妙惟肖，和真迹几乎一模一样，让人惊叹。后来张大师自己都说，他是石涛再生。 两家拍卖行已经对画作有了估值，这是值得全力以赴去争取的拍品。 一降再降，后来是0.1、0.1的下调，最后佣金比例调到八个点时，两家公司都默契地停住了。 一是这样争下去让渔翁得利，二是8%已经到了心理价位，正常他们是向买卖双方都收12个点的。然后大家都看着林如海。 苏富比是收13%，现在是收8%，还没有任何费用，别费那个事了，而且，林如海也查资料了，确实如辛老头所说，现在嘉德和保利与苏富比之间，主要还是拍品的档次，最后即使溢价，不会太多。 林如海已经对照着看了两家的文本协议，此时站起来，左右看看，道，“保利和嘉德都是我非常敬仰的公司和行业典范，今天和大家见面我很荣幸，钱总，代经理，” 林如海看着二人恳切道，“谢谢你们，谢谢保利国际的朋友们，希望以后有机会我们一起合作。” 钱强还以为林如海选择了保利哪，笑容还没等浮现出来，就听到了婉拒，等林如海说完，他问道，“我能问一下吗，同样的条件，为什么林先生没有选择保利？” “钱总，我和嘉德的周映卉小姐之前有过一面之缘，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合作。”林如海道。其实他对保利的秋拍压轴保证并不赞同，现在才5月份，你就是将压轴写进合同又如何？ 要么不能兑现，要么就是你们秋拍太水。 反而周映卉的话很实在，这才是林如海选择嘉德的根本原因。 钱强听了，点点头，还很有风度地和林如海握手聊了几句，然后带人离开了，王月走到门边，回头看林如海一眼，他正与嘉德的人握手言欢，宛如成功人士的做派，心中百味杂陈。 林如海和钱强说话时，周映卉脸上露出微微沮丧表情，她也以为林如海选择了保利，她上次来找辛老要藏品，遇到林如海，没有得到斗彩碗，并没有什么失望情绪，人家就是奔着辛老来的。 但这次因为大千居士的画作价值，嘉德势在必得的，她是市场部负责人，与汉唐风一直联络紧密，失去这幅柳溪图，此消彼长，会给公司留下工作不利的印象。 没想到峰回路转，林如海的话还给了她面子，尤其在上司和同事们在场的情况下，她看到孙副总就笑着对她点点头，表示赞许。 保利的人离开后，孙兴晟和周映卉走过来，与林如海热情握手，之后就是签合同，嘉德的几个鉴定师离开了，留下法律顾问与孙周二人，填好数据，林如海让辛达看合同。 辛达看了一遍，他经常接触这些东西，看完对林如海点点头，林如海签字。 “林先生，谢谢您的信任，合作愉快。”孙兴晟笑道，今天，当面撅了一贯气势汹汹的钱强，他非常高兴。 “好的，孙总，合作愉快。” 周映卉用一个密封收藏盒将画作收好，过来和林如海握手，“林先生，谢谢，多谢。”她笑道。 “周小姐，合作愉快。” 林如海和辛达二人，送嘉德的三人到一楼门口，三人坐进有安保的防弹房车，带着宝贝离开了。 “兄弟，终于忙完了，晚上我们喝两杯。”辛达笑道。 “好的，这次多谢二哥了。” “自己兄弟，客气什么。” 两人约了时间，林如海跟他说到市场转转，辛达便上楼了。 林如海边走，边感慨辛达的精明，《柳溪图》这件事整个来说，汉唐风并没有一分钱得利，但作为中介方，交好了自己，帮助了拍卖行，两家大公司都到汉唐风来，也奠定了古玩店的江湖地位。 这才是精明的生意人啊。 听说辛鹏飞有两个儿子，老大辛通在大学教书，老二辛达帮他打理生意，可谓教子有方。 两人都有意互相结交，所以晚上的酒喝的痛快，都喝多了。 第19章 不要脸 王月今天才发现，想保守一个秘密真是艰难，好不容易忍着回到公司，她进了自己办公室，便迫不及待地给丈夫赵晗打电话，告知了此事。 “什么？你说林如海那废物得到了一幅几千万的画？”赵晗的语气极其惊讶。 “是啊，上嘉德秋拍了，我们保守估计至少四千万！” 对面的赵晗静止了声音，只有粗重的呼吸传过来，一会儿，他又问道，“你确定？没搞错？” “哎呀，我又不是不认识他，能搞错什么？”王月嗔怪道。 “好，我知道了。”说完，赵晗挂了电话。 王月又打给婆婆，李燕比儿子还震惊，连着追问了好几遍，然后道，“小月，你今天早点下班！” 等王月到家时，赵家所有人都到齐了，而且，她以为她掌握了最多的信息，没想到刚进屋，就得知林如海几天前还得了一个七百万。 “你们离婚第二天，他就得了七百万，今天又上拍一幅画，据小月讲，能卖几千万……怪不得那，以前我说离婚，他不愿意，这次一说就同意了。 他一定是早就得到了古玩，然后等到离婚后才拿出来变现，这个奸猾的小贼！”李燕恨恨道。 赵明茹摇头，道，“那不一定的。” “什么不一定，肯定的！你这糊涂孩子，七百万的事情为什么不说？”李燕斥责女儿。 赵德禄幽幽道，“古玩哪那么容易得？几天前一件，今天一件，这可能吗？一定是早就得了，离婚后才放出来。我们提离婚，倒顺了他的意，唉。” “臭小子，还真低估他了，还有这两下子！这两样东西至少五千万，怎么也得分赵家一半！”赵晗忿忿道，窝囊废居然走了狗屎运，一下子五千万到手，他那么大一个老板，一年也就几十万进账。 孙星不服气又嫉妒道，“没准他手里还有好东西那，大嫂你多关注点，所有的东西都该有我们一份。” 除了赵明茹，赵家所有人羡慕嫉妒恨，不服气窝囊废赚到大钱，感觉林如海赚到钱，像侮辱了他们的智商和尊严一般。 他们不但感觉被侮辱，还觉得林如海欠他们的，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势必要把自己那份钱要回来。 “明茹，给林如海打电话，让他过来。”李燕命令道。 赵明茹摇摇头，道，“我不打。”没有任何证据显示林如海隐匿财产，离婚后她心里突然空落落的，也没有心情去争那些钱。 她看看大嫂、姐夫等人，暗想，这钱跟你们有什么关系，真是笑话！ 李燕瞪了一眼二女儿，自己掏出手机给林如海打了过去，但对方直接挂断，她气呼呼道，“混蛋，敢不接我电话!” 漂亮女人总是有特权的，从结婚开始，老公赵德禄宠着惯着，加之在医院又慢慢做了领导，李燕在单位轻易没人敢忤逆，在家里说一不二。 即使林如海离婚了，不是她女婿了，也赚了大钱了，但李燕一时间改不过来态度，依然自大地认为他该听自己的话。 “妈，这事打电话解决不了问题，不但得面谈，而且我们要做好起诉的准备。”孙星狗头军师一般出谋划策，脸上的挠痕还在，是几天前两口子吵架留下的纪念。 他妻子赵艳佳赞同，“对，那小子不会老老实实把钱掏出来的，不行就去法院告他。”这么多钱，要回来大头给妹子，自己怎么也能分到一份的，她当然上心。 王月和赵晗两口子都赞同，王月还保证说做好情报工作，一旦林如海还有宝贝出手，她一定及时汇报。 赵明茹不耐烦听了，起身离开，赵德禄对小女儿突然道，“明茹……你们其实还可以复婚嘛。”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惊讶，但没人反对，连李燕都不说什么，赵明茹只感觉滑稽，太滑稽了，她一句话不说，心里空空离开了妈妈家。 正在追求赵明茹的男人叫董彬，就是李燕给女儿介绍的，医院的一个药品供应商，为人潇洒倜傥，幽默风趣，开跑车，非常有钱，经常给赵明茹送礼物。 一边是越来越沉默、事业无一丝光亮的丈夫，一边是这样一个公子哥，赵明茹被缠磨的，与林如海的心理距离越来越大，离婚就是在她左右摇摆的情况下发生的。 没想到刚刚离婚，林如海就走了鸿运，接连赚了两笔，坦白说，赵明茹此时心里，多少有些酸酸的，但董彬也不错。 既然与林如海已经离婚，怎能因为林如海有钱了再去复婚？那也太让人瞧不起了，想到这里，赵明茹突然有些恨家里人，真够荒唐的。 当天晚上，赵家人轮番给林如海打电话，但打了几个后，林如海关机了，第二天，李燕带头，全家人开着两辆车，来了潘家园鉴宝阁，找林如海要钱。 林如海和辛达喝酒时，赵家人纷纷来电话，自从看到王月，他就知道会发生这一切，但他一概拒接，之后就关机了。 明天早上，他刚刚开机几分钟，就接到周大来电话，“林如海，你是不是把我的画卖给了嘉德，不，送到嘉德上拍了？” 林如海哈哈大笑，“老东西，那是你的画吗？那么不要脸哪？” “丫小兔崽子，偷了我的画！我告诉你，我要去报警告你！”周大脑袋气急败坏道。 哈哈哈，林如海笑的不行了，“老混蛋，就怕你耍赖，还记得你开的收据吗？只怪你自己眼瞎啊，是不是肥婆揍你了，哈哈哈，揍死你丫个王八蛋。” 对面张红艳抢过手机，骂道，“小王八羔子，你等着，你等着……”说的咬牙切齿的。 林如海哈哈大笑着挂了电话。想到此时周大脑袋一定是满脸开花，林如海太开心了，老东西像使唤驴子一样使唤了自己好几年时间，这是对他最好的报复。 两家大拍卖行齐至汉唐风，消息很快就传出去了，很快就传到周大来耳朵里，自从林如海那天走后，他就有点心神不宁。 没想到事情真按着他担心的方向发生了，张大千仿石涛的画？送到嘉德上拍了？ 他的脑袋当时就嗡的一声，等回过神来，懵逼、愤恨之后，他顿足捶胸，大叫大嚷道，“那是我的画！我的！那都是我的钱啊！” 他的眼珠子都红了，嘴唇都咬出了血…… 他不想那幅卷轴在他的柜台里躺了多长时间，只一门心思恨林如海，“这小王八犊子拿了我的画！这小王八犊子……” 这时，得知消息的张红艳进来了，上来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红了眼的肥婆得知自家被捡漏，还是那么大一漏！当即就怒了。 两口子打在一起，鸡飞狗跳后，店里一片狼藉，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然后两人同时想到，要把自己的钱要回来，打电话索要，林如海不给就报警说丫偷窃。 挂了电话，周大来才想起那天他确实开了收据的，张红艳见胡搅蛮缠都没戏了，几千万呢，上去又是一个大嘴巴。 第20章 小丑 两口子正玩耍的热闹，李燕带领的赵家大军找来了，他们进来鉴宝阁后，见到里边一片狼藉，碗啊碟啊碎了一地，忍不住惊诧。 孙星率先开口，问道，“林如海那？” “那小王八羔子不在这干了，他偷了我们的画，你们是什么人？”张红艳手里抓着周大脑袋的一缕头发，嘴角流血，宛如悍匪一般，恶狠狠瞪视着赵家人问道。 赵家众人又不傻，其实知道林如海得了七百万后，又得了一幅画上拍，估计辞职了，但不知道去哪找，还是来潘家园看看，没想到居然看到了这两口子打架。 “没事没事。”孙星见到那婆娘简直像悍匪一样，有些惊惧地随便应付一句，赵家人就退出去了。 李燕又给林如海拨过去，这回，林如海接了。 “小林，你回家一趟吧，我们谈谈。”李燕控制着脾气，尽可能和蔼一些。 “家？什么家？你哪位？”林如海拉着长调，漫不经心道。 “姓林的，装什么糊涂？你藏匿婚姻财产离婚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你要不配合，我们就去法院起诉你！”听林如海不好好说话，李燕的火“腾”一下子就上来了。 电话对面的林如海哈哈大笑，然后道，“你们来尧舜路的双城咖啡吧，见面谈。”说完将电话挂了。 既然主动约见面，李燕以为林如海是听到起诉害怕了，这说明他心里有鬼，可是哈哈大笑的嚣张得意又让她恼怒，便恨恨道，“他约了尧舜路的双城咖啡。”说完，向车子走去。 赵德禄夫妇，赵晗夫妇和孙星夫妇六个人，一个小时后找到了双城咖啡，上午十点，咖啡馆没有几个人，他们又等了半个多小时，林如海才施施然进来。 赵家六个人，三个男人坐一张桌，三个女人坐一张桌，都点了咖啡，林如海却没有看他们，径自坐到了靠窗的一张桌子旁。 服务生过来，林如海点了杯蓝山，便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看着窗外的风景。 李燕恼恨林如海的做派，但既然是要钱来了，不得不放低姿态，起身来到了林如海的对面，坐下。 其他人都来到了林如海桌子附近周围，还有人端着咖啡杯，亦步亦趋，多少有点狼狈。 “小林，古玩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得的？”李燕被撩拨的真想一个大嘴巴抽过去，这个混账东西，以前装的那样乖顺，现在得志便猖狂。 林如海完全可以在电话里拒绝他们，戏弄他们，但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太遗憾了，所以才约他们见面的。 “我真想笑，这和你们有关系吗？就是质问我，也该是我前妻，哪轮得到你们啊？看到钱就恶狗扑食一样扑上来，是不是有点太势力了？”他是笑着说这番话的，但语气充满了讥讽。 “你……你这混蛋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李燕看看周围环境，不好发飙，但这句话说的咬牙切齿的。 赵晗还惦记着钱那，可妈妈总不说正题，忍不住插嘴道，“小林，明茹不好意思来，所以委托我们过来。你的两件古玩都是在婚姻存续期间得的，虽然你离婚后出手，但应该算作婚内财产，要分给明茹一半的。” 林如海呵呵笑了，问道，“你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当然有，不过，你想对簿公堂吗？闹的满城风雨吗？”王月肯定道。 骚货，还想诈老子？东西什么时候得的，老子还不清楚吗？ 林如海止不住地笑，甚至扶着椅子把手，不然都要笑倒在地上，他越笑，赵家人脸色越难看，他笑到肚子痛，忍了好一会儿，才停下。 然后看着六人，讥讽道，“见钱眼开，真是见钱眼开呀，居然一家六口都来了，你们不用上班吗？哦，上班也赚不到多少钱是不是？做生意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几十万是不是？ 到我这里讹诈一下，轻轻松松弄个几百万回去一分，多美啊，是不是？你们还有羞耻之心吗？还要脸吗？还要起诉？哈哈哈……去吧，去起诉吧，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们，别想从老子这得到一分钱！” 话说到最后，林如海也不笑了，脸上满是鄙夷神情，嘴角扯着嘲笑，看向每个人。 赵家人均脸色铁青，李燕被气的浑身颤抖，赵德禄嘴角扯动，一个劲地嘀咕，“无礼，无礼，不堪，不堪之至！” 赵晗和王月两口子瞪视着林如海，起诉什么的纯属扯淡。 孙星不敢说话，怕林如海掌握了什么证据，再把他的什么丑事抖出来，上次他好不容易圆过去，赵艳佳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如海要是以前绵羊一般乖顺还好，现在他明显翅膀硬了，妹子要是过来，他们自然可以帮腔，但赵明茹不来，自己等人名不正言不顺的，林如海不配合，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林如海慢慢啜饮着咖啡，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赵家六个人，心里别提多么痛快了，真爽啊！ 想起以前他们在自己面前装腔作势、贬损讥讽，那时候他们是多么嚣张啊！自己混的不好，内心自卑，也硬气不起来。 钱是英雄胆！此时看着他们脸色铁青，欲说还休，想走又舍不得的纠结、恨恨的表情，心里真是太痛快了！ “小丑啊！你们六个人此时就是小丑！哎……”林如海摇着头，悲悯一般地看着他们。 又叹息道，“钱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舍弃尊严的程度？可问题是，你们就是舍弃了尊严，我也不会给你们啊？我赚多少钱，跟你们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啊？真够贱的！” 说完，又是一声叹息，仿佛自己的晚辈儿女不懂事、不争气，做老家儿的无可奈何一般。 李燕虽然颐指气使惯了，却不是泼妇，因为单位和家人对她的逢迎和逆来顺受，她才被惯的如高高在上女王一样。 林如海的话语、神情、眼神、动作，无不在挑动她高傲的神经，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和挤兑啊？只气的嘴唇直哆嗦，却完全说不出话来。 既然林如海是这个态度，孙星知道一点戏没有，扯了扯老婆袖子，向外努努嘴，赵艳佳又看看大哥，赵晗看看王月，最后，赵德禄扶着李燕的胳膊，一家人气呼呼离去。 林如海觉得今天的咖啡真香！ 第21章 彩礼、租金与孜孜索取 下午，林如海去报国寺逛了逛，报国寺古玩市场本身就是一处文物建筑，去逛古玩市场可以顺便把报国寺参观一下，还不用花钱。 古玩市场就开在寺院内，基本上是地摊，有少数十来间用简易材料搭成的亭子间，规模自然不如潘家园，但总也有两三百档。 此处没有潘家园那么兴旺的人气，看得出来逛的基本上是本地人，环境也要好点，因为有大树浓荫、内院连廊，还有专题的钱币、古籍、玉器等展馆，摊点上的品种也是新奇古怪、包罗万有，但林如海无功而返。 回家路上，他接到赵明茹电话，责怪他把她妈妈气的险些犯了心脏病，林如海忍不住嘿嘿笑了，道，“你妈是院长，就是真犯了心脏病，也能第一时间抢救，是不是？” “你说说怎么回事？”赵明茹嗔怪道，她已经听了哥嫂姐姐姐夫等人讲述的经过，自然知道他们会添油加料。 林如海便大概讲了，然后哼一声，道，“你们家人也真是不要脸！” 赵明茹知道，这几年家人把林如海欺负的太狠了，所以今天的事情纯属他们自取其辱，他们去找林如海之前，百般让自己出面，但她坚决不去。 她叹气一声道，“你也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了，我父母做的不对，终究是我父母。” 林如海此刻心情挺复杂的，要说前妻还是不错的，便问道，“这几天跟那个人相处的怎么样？” “不用你管！”赵明茹没好气道，当即挂了电话。 离婚后，林如海宛如脱了牢笼，对赵明茹只剩友情，或者说亲人之间的感情，全没有其他，刚才只是关心地一问，既然她不想说，就算了。 次日上午，林如海接到赵晗电话，提出让他补偿当初结婚的彩礼钱，以及这几年住房的租金。 “彩礼钱？呵呵，你们想要多少？”林如海笑道。 昨天与林如海见面，赵家铩羽而归，他们每个都自认是有脸面的人，结果被一个曾经的窝囊废嘲笑鄙视，心中愤懑。 回程的车上均破口大骂林如海，李燕被气着了，回到家后感觉胸中憋闷，呼吸急促，仿佛心脏病犯了一样。 一家人晚饭又聚到一起，商量对付林如海的办法，每个人都劝赵明茹去要钱，但赵明茹执意不去，李燕被气的似乎病又犯了，指着二女儿骂，死丫头！ 赵晗夫妇一想到那几千万没有他们的份，心中不甘，昨晚，王月突然想出一个主意，她对老公道，“林如海当初与你妹妹结婚，可是没掏彩礼的，现在让他补上，如何？” 赵晗一听，师出有名啊，一拍大腿，高兴道，“是啊，你这个主意靠谱！” 两口子灵感爆发，又想到林如海住了老妈四年房子，“让他掏租金，房子哪有白住的？”赵晗道。 两口子商量后，决定不跟家里人说，自己和林如海要这笔钱，于是，赵晗才给林如海打的电话。 听林如海没有拒绝，赵晗两口子高兴，说当面谈，林如海便依然约了上次的咖啡馆。 三人坐好，林如海笑问道，“老太太怎么不来那？” “让你气病了，我告诉你，小林，老太太要是病情加重，我们可不饶你。”赵晗假模假式道。 林如海呵呵笑了，“不至于吧，怎么？想讹我？” 王月碰了丈夫胳膊一下，让他快点说正题，赵晗觉得不宜和林如海闹僵，便道，“说正事吧，彩礼你准备给多少？” “当初我穷，结婚确实该给彩礼的，但多少应该你们说吧。” “我们的意思是五百万。”王月道。 林如海听了好笑，摇头不语。 “租金按市场价走，你们住的房子怎么说一个月得八千吧，这都少算了，四年多，你给五十万吧。”赵晗道。 其实，林如海夫妇没有白住李燕的房子，每月都付租金的。那时候林如海每个月底薪加提成大概七八千块，自己留一千，其余都交给了赵明茹。 否则以李燕对林如海的恶劣态度，不得天天催要房租啊？ 当然，或许租金会低一些，那就是她们母女之间的事情了，林如海从没问过。 想不到赵晗两口子居然找他要房租，真是想钱想疯了。 林如海淡淡道，“彩礼有点高。” “那你想给多少？”赵晗追问。 “多少先放一边，这个事我觉得还是应该赵明茹来和我谈，我总不能把钱给你们吧？你们要是独吞了那？”林如海哂笑道。 既然妹妹不主动，赵晗夫妇打的主意就是自己独吞，听林如海一语道破，当即愣住了，马上，王月道，“明茹不好意思来啊，让我们代表。” “是吗？我问问她。”林如海当即掏出电话，打过去。赵晗夫妇有点惊慌，可是又不好拦阻。 “他们去要彩礼钱和房租？”赵明茹惊讶道。 “是啊，说你不好意思来，让他们代表。”林如海笑道。 “你把电话给赵晗！”赵明茹怒道。 赵晗接过电话，被妹妹臭骂了一顿，悻悻然把林如海的手机扔到桌上，走了。 林如海看着二人的背影哈哈大笑，气急败坏的两口子走到台阶那里，险些一个趔趄摔倒地上，林如海自然又是一阵大笑。 其实这两人都是精明人，平常做不出这等蠢事，只是诱惑太大，存了侥幸心理，挺可悲的。 转天下午，林如海刚进屋，有人来电话，是国贸阿玛尼专柜那个导购，韩琪，说她今天休息，问林如海出来玩不？ 林如海说懒得出去，韩琪说她想来做客，方便不？林如海问她会做菜不？韩琪说不仅会，而且做菜很好吃，林如海便告诉了她地址。 一个小时后，门卫来电，说有位韩小姐来拜访，林如海让放行，然后穿衣服下楼，他刚从单元门出来，就遇到拎着菜的韩琪，“带菜来的？我还要去买那。” “不必费事了，走吧，尝尝我的手艺。”女孩笑道。 上楼进屋，韩琪当然要参观一下林如海的家，转了一圈，她笑道，“很干净，有点空旷，缺女主人吧？” 说完，脱掉外套去厨房做菜，这女孩很爽利，一点没有扭捏，只见了两面，倒像是多年的熟人朋友。 厨房的爆炒声音，的确给房间带来了生气，林如海想，有钱就是好，女孩主动上门，如果是以前，这样漂亮女生都不会多看自己一眼，这就是现实。但她们错了吗？谁不想追求美好生活那？ 又想起赵明茹，跟着想起她家人，赵家人太恶劣了，结婚四年，自己几乎把世上最难听的话都听了无数遍，28岁不算中年人吧，但林如海简直有了中年人的心境。 林如海玩起了使命召唤，一会儿，韩琪进来，说饭好了，“我玩完这局的。”他说。 “不行，一会菜都凉了，就不好吃了。”她将手搭在林如海肩膀上，又慢慢趴到他肩上，双臂搂着林如海的脖子柔柔娇声道，一股淡淡的花草香传来。 林如海心里忍不住一荡，这游戏还怎么玩得下去？他只好站起来，韩琪却放开了他，先走了出去。 林如海来到客厅，哇的一声，“太香了！”餐桌上摆着六菜一汤，香气扑鼻。 韩琪只穿了一件丝绸连衣裙，此时，连衣裙挂在身上，露出十分好看的双肩和锁骨，披肩头发松垮垮挽在脑后，化了淡妆，也许因为忙碌，她娇媚艳丽的脸上红扑扑的，更增添了几分诱人的气息。 “尝尝我的手艺如何？”韩琪拿勺子先给林如海盛了碗汤。 林如海拿起汤匙喝了一口，赞一声好，又夹了一块香草牛肉，赞道，“色香味俱全，果然厉害。” 林如海开了一瓶红酒，给彼此倒上，吃饭时候，自然说起了姜再行和王惠，两人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都忍不住好笑。 这顿饭越来越活色生香，吃的林如海心旌摇动。 韩琪一会撒娇，露出妩媚撩人的笑容，一会又像开玩笑一般的向林如海嘴里送菜，一会又恢复正常，那双勾人心魄的俏眸弄的林如海上不上下不下的好不难受。 饭后，两人喝的微醺，依偎在沙发上看电视，林如海确实有点懒得动，韩琪也看电视剧看的入了迷一样。 一会儿，两人同时换了个姿势，头就碰到了一起，韩琪伸出香舌，逗弄一般地舔舐林如海的耳垂一下，然后娇声笑，又没事人一样去看电视了。 看来今天要发生点什么，这个韩琪倒是直接得很，但洒脱的并不讨人厌，看着看着，林如海睡着了，他醒来时候，韩琪依然在看电视剧，“你睡的很恬谧。”她说。 林如海看着她，向她招招手，韩琪便俯身过来，蜻蜓点水一般亲了林如海一口，欲待抬头，被林如海抓着，狠狠地亲到了一起。 …… 周一清晨，林如海醒来，下床，见韩琪在准备早餐，两人吃饭时，一句话没说，只是对视一笑，饭后，韩琪去上班。 接下来的几天，林如海在潘家园、琉璃厂和报国寺、大栅栏等几个古玩市场排查捡漏，不过一无所获，运气不再光顾他了。 他以为李燕定会来要彩礼钱和房租，但让他惊讶的是，赵家人没再来电话，这让林如海很惊诧。 夜晚照例要做那个漂浮在无边无际黑暗中的梦，早晨醒来照例遇到鬼压床不能动弹的情况，但林如海没什么办法，打着见怪不怪奇怪自败的想法，索性任他去。 对门的冯晓露下班后来过两次，林如海看出她的意思，但实在提不起兴致交往，刚刚走出婚姻围城的他，对目前自由自在的状态非常满足。 异能在身，大好前程在望，婆娑的人间等着自己去品尝，有太多的风景要去观赏，林如海可不会轻易地再走进婚姻，还是尽可能在花丛森林中游荡吧，绝不能被一片树叶花朵锁住。 莉莉给林如海来电话，说要再介绍女朋友给他。 那次莉莉介绍张蕾给林重，之前她没有跟张蕾提林如海捡漏大赚的事情，之后问起，张蕾说不合适，莉莉也没多说什么。 莉莉回家跟刘晨提起，刘晨说张蕾人品有问题，少和她来往。 听莉莉还要给他介绍，林如海赶紧拒绝，莉莉道，“如果我说你赚了几百万，也许张蕾就同意了，我故意没说的，没想到她那么现实。” 林如海心道，外地女孩现实点没有错，莉莉家庭条件好，根本不想这些事，以为人人都应该像她一样。 “现在的女孩攀附有钱人，很正常，你别忙了，我一个人挺好的，先让我享受一下独处的快乐吧。”林如海笑道。 莉莉这才作罢。 昨天韩琪给他发了一条荤段子，两人聊了一会儿，想起那晚的疯狂，林如海还是觉得挺爽。 第22章 本人恰好单身 苏芷凝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她的身体因为愤怒颤栗着，刚刚听到分手的消息，她大脑一片空白，足足几分钟后，她才回魂，当即就甩了对面张少卿一个耳光。 今天上午，二人来民政局领证，在停车场停好车，向民政局大门走的时候，张少卿接了个电话，电话挂断，他跟苏芷凝说分手。 他们一周后就要举行婚礼，婚讯早通知出去了，现在这个男人居然提出要和她分手，原因哪？张少卿也坦白了，天奇集团大小姐冯薇相中了他，他就要提升为天奇高级副总裁，一个月后他们就要结婚了。 冯薇当然没有芷凝白，没有芷凝美，但比芷凝富，冯薇是天奇集团老板冯树刚的独生女。 而苏芷凝哪？只是苏家三个子女中的一个，虽然苏氏集团和天奇集团是体量差不多的大鳄，但苏芷凝的财产和重要性怎么和冯薇比？ 不管芷凝怎么得宠，苏家大部分财产一定分给两个哥哥的，况且，她还有两个堂弟呢。而冯薇却是百亿资产唯一继承人。 精明的张少卿怎么会算不明白这个账哪！所以他果断提出分手，没什么好想的，婚姻在于有利可图，虽然芷凝更靓更美，但掌握了权势财富后，美人儿还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 苏芷凝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男人跟情妇接电话时，还牵着她的手，此前，分手没有任何征兆，她又问了一遍，得到确实答案。 挨了嘴巴的张少卿微笑一下，道，“宝贝儿，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暂时不跟别人说，婚礼哪……你自己想想办法吧，保重。” 这个无耻的男人居然还叫她宝贝儿？芷凝懒得再打他，听到婚礼，她的脑袋又嗡的一下，是啊，还有婚礼哪。 张少卿走了，苏芷凝慢慢瘫坐在路旁长椅上，感情的伤口慢慢愈合吧，当务之急是婚礼，婚讯都通知出去了，怎么取消？如何取消？她的父母哥哥都是要脸面的人，苏家也不是普通家庭。 还有，苏芷凝这么高傲的性子，怎么能接受被一个男人甩掉？她此时的心里又恨又痛又着急，却偏偏没法跟别人讲。 为了这么个男人伤心不值得，她理了理心绪，稍微平静下来，深呼吸几下，然后做出决定，婚礼不能取消！ 婚礼取消不但苏家面上无光，张少卿那个混蛋再一结婚，她就是被人甩的那个，面子里子掉一地，在圈子中就成了笑话。 不仅如此，和张少卿结婚、而没有选择家里安排的门当户对世家子弟，家里本来就不同意，如果自己再让张少卿甩了，那脸面可真没处放了。 不取消婚礼就要找个男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但却少不了。一时愤慨之下，她已经不相信爱情了。 但去哪找个男人哪？想跟她结婚的人有的是，但随便找个男人，岂不是将自己一生幸福都赔上了？ 苏芷凝心乱如麻，胡思乱想，这时候听到有人说话。 “苏小姐？怎么一个人站在这？”苏芷凝抬头看，是林如海。 林如海打车从这经过，见苏芷凝一个人立在路边，神情恍惚，便下车了。 苏芷凝定定神，她看着林如海，突然想听听他的意见，正是因为还不熟悉，或者说对方和她的圈子没有交集，这种事对熟人，苏芷凝还真讲不出口。 “林先生要是没事的话，我们聊聊？”苏芷凝指着路边花园道。 林如海看看她，好像有点神色不对，点点头，路边有个小花园，两人坐在石凳上，苏芷凝深呼吸几下，不敢犹豫，犹豫了或许就不敢讲出口。 说完后，她问，“你以一个局外人的视角，觉得我该怎么做？” 林如海听了后，内心惊讶，面色平静，想了想，道，“有两种可能，一是张少卿真的能和那个冯薇结婚。 二是，张少卿被利用了，冯薇只是想使坏，破坏你的婚姻，让你丢脸，他根本娶不到冯薇。”他之所以这么说，是觉得以苏芷凝的相貌，得到女人的妒忌太正常了。 苏芷凝看着林如海，真是旁观者清，自己只想到张少卿那混蛋去攀附富贵，还真没想过冯薇使坏的可能性，以那个贱货的个性，这种事还真能做得出来。 林如海继续道，“如果那个冯薇是妒忌你，不管是哪种可能，张少卿说暂时不告诉别人，这种保证都做不得数。” “你是说他们会告诉别人，我被甩了，那样我举行婚礼也丢脸，不举行婚礼也丢脸，是不是？” 林如海点点头，直言道，“婚礼暂且放一旁，当务之急是宣布你有新男友了，是你甩了张少卿。 那样，如果他们要算计你的话，计划就落空了，他们两个结婚，也是冯薇捡你不要的。不结婚，张少卿两头落空，鸡飞蛋打。” 顿了顿，林如海又道，“我想你此时心里应该很难受，但你应该高兴才对，渣男在领证前夕自己暴露了，如果婚后发现他人品不端，岂不是更难受？” 苏芷凝若有所思点点头，“冯薇是我高中同学，那时候她就嫉妒我，我想……她利用张少卿、折我的面子概率大一些。 她应该马上就会在朋友圈中宣布，张少卿为了她而甩了我，而她，还看不上张少卿……应该是这样。” “所以，你要比她速度更快，”林如海开玩笑道，“如果暂时没有合适人选，本人恰好单身。” 一番倾诉后，心情好了些，加上林如海的分析句句在理符合逻辑，苏芷凝听完他最后一句话，笑了出来。 “这个人还不能是认识很久的人，刚认识最好，一见钟情，抛弃旧爱，那样我可就成渣女了？” 林如海笑道，“关键是不能让坏人得逞。” 苏芷凝听了他的话，想了想，现在不是犹豫徘徊的时候，时间很关键，便道，“一会儿我就约朋友，晚上开PARTY，向大家介绍你，告诉大家我换男朋友了，林如海……谢谢你。” “演戏嘛，举手之劳。” 两人约好下午见面，苏芷凝开车离去。 第23章 真不想这么浅薄 苏芷凝走了，林如海很感慨，这就是现实，哪来的爱情？几分钱一斤？这个东西即使有，也只会在彼此间存在一段时间，而不会永远。 那个张少卿是做出了混蛋但务实的选择，当然，他能不能如意就不好说了。不过，他放弃苏芷凝也真是代价很大啊。 苏芷凝回到家里，颓然坐下，五年的感情了，那个混蛋就这么抛弃了自己，自尊不允许她去祈求爱情。 她趴在沙发上，似乎痛苦神经反射弧才姗姗来到，昔日的浓浓情意、爱恨交织下，终于，她哭了出来…… 大哭一场后，她开始打电话约朋友。下午，苏芷凝的司机开车载着苏林二人，去燕莎购物。 苏芷凝给林如海挑了一款黑色镶锻的大戗驳领、塔士多半正式礼服，领结，搭配翼领衬衫和配单色缎带的礼服裤。 等林如海从试衣间出来，包括导购都眼前登时一亮，全套装束，完美的衬托出男性的体态美，将林如海装扮的典雅帅气。 “哇！这帅小伙！”苏芷凝帮他整理一下领角，赞道。 旁边的几个导购，眼里都是小星星，一名导购问了林如海鞋子大小，给他找了双黑色漆皮皮鞋搭配。 林如海换完鞋子，看看大家表情，道，“那就是它了。” 苏芷凝又选了方巾和黑色玛瑙材质的袖扣，然后刷卡。“这算是剧组给配的演出服装，是吧？”林如海笑道。 苏芷凝格格笑了，点头道，“好好演，演好了有红包。” 买完衣服，苏芷凝去洗手间，林如海立在镜子前，风骚地看着自己，嗯，好像真挺帅的，通过镜子，他看到两个女人走过来，看到他立住了，就是这么巧，他又遇到同学了。 “范怡，荀芳，一起来逛街？”林如海转身打招呼。 “哇！林如海好帅啊！是不是老女人给买的？”范怡嗤笑道。 “那女人呢？怎么就你自己？”荀芳左右看看，更不掩饰鄙夷态度。 毕业四年，怎么同学都变的如此庸俗不堪？自己上学期间不算多么贫困吧，她们一直看不起自己？ “什么老女人？”林如海疑惑道。 “姜再行和王惠逛街，看到你服侍一个老女人，你不是被包养了吗？”荀芳撇嘴道。 范怡呵呵笑了两声，“林如海，我觉得你真给咱们学校丢脸，做你的同学都面上无光。” 这两个傻逼娘们！草泥马的！老子被污蔑，还莫须有地给你们和学校丢脸了？林如海完全能想象，姜再行和王惠是如何绘声绘色抹黑他的。 他真有点生气了，可是一时间居然不知道如何反驳，这时候，苏芷凝回来了，看看林如海又看看二女。 “这是我女朋友，比你们两个如何？跟她比，你们两个像不像凤凰旁边的麻雀？自己又……穷……又……丑，就别出来丢……人……现……眼！影响市容！” 林如海咬字咬词地说完，非常爽地长出一口气。 他真不想这么浅薄，和女人吵嘴很无聊，但这两个傻逼女人说话太气人，不报复一下心里实在气不过，简直影响念头通达！ 林如海说话时候，苏芷凝挽上了林如海的胳膊，她那张脸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看着范怡和荀芳的眼神，满是清冷和矜贵。 这二人突然见到一个气质如此华贵的靓女，又跟林如海如此亲昵，当即大吃一惊，这个女孩是用定制款YSL、限量版的MAC、阿玛尼的粉底和纪梵希眼影的人。 看她的衣着、妆容和香水，和自己根本不是一个阶层的。 和‘媚上必然傲下’一个道理，如果一个人容易看不起别人，那么在比她强的人面前，就容易生出自卑心理。 看到苏芷凝，范怡和荀芳感到自惭形秽和深深的挫败感，苏芷凝一个居高临下的眼神，她们都接不住。 林如海话说的十分难听，她们却不敢反驳，因为林如海说的都是实话，苏芷凝的衣着、相貌和气质，对二人形成了完完全全的碾压！ 极致美貌是具有震慑力的！范怡和荀芳震惊的哑口无言，被苏芷凝看的羞愧地低下头去，她们当然算不得丑，但跟面前这个女孩一比，就丑了，看她的衣着气质，自己当然也是穷的。 “如海，我们走吧，跟这种人较什么劲。”苏芷凝的声音娇媚甜蜜，不再看二人一眼，完完全全的蔑视。 直到二人走远，范怡和荀芳才红着脸，迅速离开了，因为附近的几个导购看她们的眼神都不对了，走的很远，她们才大骂林如海下头，不是人。 你可以说一个女人笨、蠢，甚至穷，但如果说她丑，那就是威力最大的伤害了。 林如海的话、苏芷凝的出现，向她们展现了一个她们二人都认可的事实：她们是穷女、丑女！ 这如何不让她们万分羞怒？ “对了，林如海那王八蛋不是结婚了吗？”范怡突然道。 荀芳看看她，回过味来，道，“是啊，好像他老婆是个护士，那这个女人是谁？” “狗男女！谁知道那狐狸精是谁！”范怡恨恨道。 两个女人骂了很长时间，依然憋气，也不逛街了，气呼呼分手回家后，依然恼恨不已。 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在苏芷凝眼里，林如海是挺大气一个人，刚才他的话却尖酸刻薄得很，看来是生气了。 不过她没有问发生了什么，坦白说，她根本没有心思去了解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儿。 走了一会儿，她松开了林如海的胳膊，林如海笑道，“为什么撒开啊？我不是你的如海吗？” “美得你，走，去吃点东西。” “PARTY上没东西吃吗？” “有点饿了，还有时间。” 两人来到旁边萨拉伯尔韩国料理，点东西吃，林如海问道，“你不去买礼服吗？” “房车里准备了。” 然后两人聊起了彼此的工作和个人情况，虽然是假装的男女朋友，但必要的了解是必须的，如果连爱人的情况都不了解，岂不穿帮了？ 苏芷凝对古玩行挺感兴趣，不断发问，林如海就跟她讲了自己两次捡漏的大致经过，她又问林如海，是如何瞄一眼就知道那幅画真假的，但林如海说，说了你也不懂。 第24章 巧遇 两人吃饭时候，一对男女走进餐厅，男子很英俊帅气，挽着赵明茹的手。 来到一张餐桌旁，男子正要坐下，突然看到苏芷凝，屁股像弹簧一样弹起来，神情激动，慢慢走过去，惊喜道，“苏总？这么巧？您也在这用餐？” 苏芷凝骤然被问候，拿起纸巾拭拭嘴角，起身道，“您是？” 男子赶紧自我介绍，“我叫董彬，是永强医药公司的，此前在力和集团的酒会上，与您见过一面。”说着同时，对林如海点头哈腰。 苏芷凝点点头，矜持道，“董总，您好。” 林如海与赵明茹同时看到对方，彼此都很惊讶，这也太巧了，林如海对她点点头，赵明茹像没看到他似的，只是盯着苏芷凝看。 按说这种场合打过招呼，董彬就该回去了，但出于继续套近乎的考虑，他居然招手，试图叫赵明茹过来介绍，但赵明茹头扭向一边，根本不理他。 董彬多少有些尴尬，又给苏芷凝递名片。 见这个董彬要介绍自己女伴，好像有走夫人路线的意思，苏芷凝心里好笑，她才懒得搭理那，淡淡道，“你回去坐吧。”说完便坐下了。 董彬又点头哈腰，恋恋不舍地回去了。 林如海以前从没有这样穿过，赵明茹突然见到林如海，发现他气质变了，彻彻底底的变了，气质和神态沉稳多了，也从容自信多了，他像一个成功人士了！ 看到苏芷凝，她多少有些沮丧，这个董彬攀附的女人、与林如海一起吃饭的女人，宛如美轮美奂的珍珠炫目四射，闪耀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董彬平日开着跑车，潇洒倜傥，一见到那个女人，当即变的谄媚，像狗在摇尾乞怜，赵明茹感到真丢人！尤其还当着林如海的面，真是丢死人了！ “那是苏氏集团的大小姐，我要介绍你们认识，你怎么不过去呢？”回来后，董彬对赵明茹嗔怪道。 董彬当然想让赵明茹与苏芷凝认识，然后一起逛逛街，关系好起来，然后看看能不能攀上苏氏集团这棵大树。 “我为什么要认识她？还有你，何必点头哈腰？真丢人！”赵明茹哼一声道。 董彬听了，心里暗骂，要不是你妈是院长，能帮老子的药进医院，老子会搭理你个二手货？臭美什么？ 赵明茹的心很乱，林如海怎么认识这个女人的？什么时候认识的？既然董彬这样攀附，一定是个富家千金，她神情恍惚，食不甘味、宛如梦游。 偶尔偷眼看过去，她的一颦一笑是那样的高贵典雅，自己也算漂亮，但在她面前，就太普通了。 赵明茹没有和这种名门贵女比的念头，只是看到林如海，她突然有一种自己丢失了宝贝的感觉，那宝贝本是完全属于自己的，这种感觉真糟糕。 饭后，苏芷凝回房车换衣服，她日常的妆非常清淡，多以修饰轮廓为主，她不需要用妆容去夺取别人的眼球。 但今天这个场合，她需要隆重出场，为了配合这款珍珠色礼服，她还是仔细修饰了一下。 灰粉色从双眼皮褶皱晕染到眼窝，将棕色眼线自然上挑，再配上裸色唇釉，深浅过渡十分自然，整个妆面非常和谐。 然后换上了ManOlOBlahnik的鞋子，这个意大利贵族品牌的每双鞋子都精选最优质皮革，经过134道工序纯手工制作，而且，每双鞋必镶嵌钻石珠宝，除了穿的功能之外，绝对可以堪称非凡的艺术品。 三个月前，苏芷凝的妈妈郑澜带着她到ManOlOBlahnik华国代理商那里量过玉足曲线，当时母女二人每人定做了两双，鞋子是上周才从意大利空运过来的。 刚刚进入时尚界的女人首先会选香奈儿，路易威登和普拉达等这些大众耳熟能详的品牌，但那些牌子就像车族眼里的奔驰宝马，在普通人看来是豪车，在真正的豪车面前，根本就是土鳖。 苏芷凝知道圈子中的名媛贵妇都热衷手工制作，鄙夷国际大牌，认为这样才更彰显贵重，与普通暴发户区分开，但苏芷凝对定制没什么特别的执念。 这双裸色高跟鞋，鞋跟镶嵌蓝宝石，鞋面嵌饰粉钻，看起来奢华富丽熠熠生辉，作为一双鞋子来说，实在过于奢侈了。然后她拉开车门，道，“你们上车吧，出发。” 林如海和方师傅在车外等，两个男人抽烟，却没聊几句话，方师傅嘴很紧，不说什么，也不打听林如海与苏芷凝的关系。 已经抽了五根烟了，林如海上车，看到礼服的苏芷凝，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顿了…… 她有着亚洲人最好看的那种鹅蛋脸，五官又生的精致立体，任谁看都是活脱脱的仙子，郑澜曾经抚摸女儿的脸蛋感叹道：我怀你的时候一定给上帝送了礼物。 这是那种可以让男人为她去死的极品女人，林如海看看，转过头，忍不住再看看，终于说道，“你这样，让别的女人怎么活啊？” “这是赞美吗？” 林如海点点头，看她，道，“你一定没什么女性朋友。” 晚上七点，苏芷凝穿着这款名为天鹅舞步的鱼尾礼服，挽着林如海的胳膊，走进京城俱乐部的豪华包间里，林如海一身黑色礼服，全套精致装束，也是典雅英俊。 芷凝所有的朋友都知道一周后她会和张少卿举行婚礼，但现在她却和另一个男人，挽着胳膊出现在众人面前，所有人目瞪口呆，下巴掉了一地。 PARTY持续了三个多小时，先后来了九十多人，苏家大小姐当众宣布，她和林如海先生一见钟情，张少卿已经是过去式，希望得到大家的祝福。 这位大小姐时而温婉有礼，时而娇纵成性，大家是熟知的，此前据说苏家就不太同意她和张少卿，等苏家人好不容易接受了张少卿，嘚，又换人了。 不知道她爸爸苏海君的心脏受不受得了，反正明天的名媛圈子一定会很热闹。 第25章 谁甩谁 苏芷凝住在御翠园三号别墅，方师傅将二人放下，就开车离去了，苏芷凝道，“很晚了，你也别来回跑了，住在这吧。” 林如海点点头，苏芷凝将他安排在二楼客房，去三楼休息了，今天是她心力交瘁的一天。 第二天一早，醒来时依旧犯了梦魇，已经十来天，林如海都有点习惯了。 苏家的保姆陈姐过来做早餐，林如海起来洗漱后，走出房间，正好撞见已经做好早餐，正在打扫卫生的陈姐。 “你是……”陈姐大惊。 这时，苏芷凝出来了，道，“这是林先生，陈姐，你回去吧，今天不用打扫了。” 陈姐狐疑道，“是，小姐。”便离开了。 两人来到餐厅用早餐时，林如海来电话了，一个陌生号码，接起来，对方第一句话就是，“林如海吧？怎么我不要的货色，你倒是接手接的挺快啊！” “你谁呀？” “装什么糊涂？我是张少卿。” 林如海看了苏芷凝一眼，按了免提，笑道，“姓张的，不对吧，是芷凝甩了你，选择和我在一起的。我觉得你配不上她，昨天她终于做出了正确决定，甩了你。” “你他妈的放屁，明明是我甩的她！”张少卿气急败坏道。 “你丫怎么满嘴喷粪哪？素质太差了哦，其实，你条件也可以，找不到芷凝这样的仙女，找个差点的，和你般配的，哦，人得有自知之明。”说完，林如海便挂了电话。 听到电话，苏芷凝脸色一下子落了下来，与林如海对视一下，张少卿不断强调是他甩了苏芷凝，两人基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幸亏昨天够快。” 苏芷凝此时恨的牙根直痒。 林如海点点头，“他应该是录音了，”继而看着芷凝笑道，“你看人这眼光也不行啊，这个姓张的品行也太差了吧？” “见笑。” “其实你真的很幸运，我就是上帝派来拯救你的天使。”林如海笑道。 …… 张少卿将手机狠狠摔到地上，一脸灰败地坐在路边。 今天他和冯薇早晨刚起，就看到朋友圈和群里消息，苏芷凝昨晚开PARTY，向所有人宣布与张少卿分手，林如海先生是她的新男友。 两人当时傻眼了。 冯薇脸色铁青，厉声质问他，“你不是说她会取消婚礼、黯然神伤吗？怎么现在换人了？” 张少卿嗫嚅不言，这事不怪他呀，本来商量好的，是昨天那边分手，晚上就开PARTY向朋友圈公布他和冯薇在一起，但是昨天下午，一个重要客户突然从沪市过来，冯薇就和她父亲去接待了。 下午冯薇问他苏芷凝会怎么反应？张少卿说伤心几天后，应该会取消婚礼，冯薇便参加晚宴去了。 PARTY本来准备今晚开的，没想到苏芷凝快了一步。 小保姆过来给小姐穿鞋子，只因为指甲碰到了冯薇的脚，被她一下子踹倒到地上，“废物！都是废物！” “这下子成了她甩你，而我是捡她扔下不要的，是不是？” 冯薇重重哼了一声，沉着脸指着张少卿道，“你去给我解决这件事！不让那贱货颜面扫地，你就别来见我！”说完又踢了保姆一脚。 在名媛圈子里，经常有人将她和苏芷凝比较，但苏芷凝比她漂亮，追求者众多，这是不争的事实，每每想起，冯薇就咬牙痛恨。 两个月前，冯薇才知道苏芷凝男朋友张少卿就在天奇集团上班，便开始接近他，一个月前，得知他们要结婚，冯薇便施展手段，要阴对手一下。 前些日子，张少卿所谓的出差，其实就是陪她出去玩了。 前天晚上，张少卿跟她说，第二天会和苏芷凝去领证，冯薇不动声色，知道张少卿也在逼她表态，这个狗东西，无非是看上自己家的钱了，不过，正好被自己利用。 然后，冯薇在他们去民政局领证时，给张少卿去电，同意与他结婚，张少卿当即就甩了苏芷凝，这真是对苏芷凝那贱人最爆裂的打击！ 本来的想法是再接再厉，晚上开PARTY，张少卿当众宣布甩了苏芷凝，跪求自己的，没想到只晚了一天，事情大逆转，苏芷凝那个贱货动作倒快！ 现在，如果自己和张少卿在一起，倒成了捡苏芷凝不要的男人了，虽然是张少卿甩了她，但别人不知道啊，这焉能不让冯大小姐恼火？ 另一边，林如海拿过苏芷凝的手机，两人合拍了一张微笑幸福的图片，上微信发了一条朋友圈：张少卿先生，我们已经分手，不要再来纠缠，请自重！ 昨晚PARTY一条，今早一条，两条朋友圈足以将事情坐实。 苏芷凝现在是完全见识到张少卿的为人品质了，过去五年，自己怎么就爱上他了哪？想想真不值！ 其实及时发现这个男人的真面目，不结婚真是好事，自己倒真应该感谢冯薇那个贱货哪。 这时，张少卿又来了电话，依然是打给林如海的，林如海按了免提，“姓林的小子，我想明白了，哈哈哈，苏芷凝不过是找你替代我，应付一下婚礼而已。 你们心里清楚是谁甩的甩，我估计你们不过是做个样子给别人看，甚至根本不会办婚礼，我会向大家揭发的，告诉所有人你们是假恋人！假结婚！”电话里，张少卿狂笑着。 “姓张的，你一个穷小子高攀苏芷凝，说你甩了她，谁信那？你有什么资格甩她？还有，我们两人现在很幸福，不希望有条狗天天来汪汪，你以后不要来骚扰我，也不许骚扰我女朋友，否则我们报警抓狗！” 然后林如海挂了电话。 果然还是了解自己，苏芷凝沉着脸不说话，林如海安慰她道，“不用在意他说什么，做什么，只要我们亲密地高调亮相几次，一切谣言不攻自破。 依我判断，这个张少卿为人如此，他和那个冯薇也不会如意，再说，他这样的人品，谁会信他呢？” 林如海说完，玩笑似的摸摸苏芷凝的头安慰。 第26章 苏家 这时，苏芷凝手机响了，她的笑容收敛，该来的终于来了，她妈妈郑澜让她回家去。 “我晚上再回，跟大家将事情说明白。”芷凝叹息道。 “今天周六，家人都在，不必等晚上了，你现在回来。”郑澜对女儿严肃道。 是的，苏家人终于听到了消息，其实，即使他们不来电话，苏芷凝也需要回去把事情说清楚了，因为婚礼举行在即，可是，林如海只能假扮她的男友，维护一下面子而已。 她总不能真的举行一场假婚礼吧？那谎言可就撒的太大了。 苏芷凝看着林如海，林如海道，“需要我出场吗？” “陈姐已经看到你了……要不，你跟我回去一趟？”苏芷凝征询着问道。 朋友圈都公开了，送佛送到西吧，林如海点点头。 苏芷凝深吸一口气，总要用另一个谎言来遮掩谎言，这是最难一关，但总要面对的，她对林如海点点头，“谢谢。” 刚才，张少卿说‘向大家揭发他们是假恋人！假结婚！’。如果让人知道苏芷凝被甩了，然后找个人假恋爱假结婚，传出去真就没法做人了。 苏芷凝在商场精明果断，但涉及到个人感情问题，却一时拿不定主意，PARTY已经办了，谎言也说出去了，只能继续硬着头皮走下去。 苏芷凝开车，林如海坐在旁边，感觉事情挺可笑的，居然假扮起别人男朋友了，而他与苏芷凝也刚刚认识而已，人生真是奇妙。 他自己经历过一场糟糕的婚姻，此时回望自己结婚的四年时间，居然能忍耐赵家人那么长时间，真是不可思议，现在怎么想都有解脱的感觉，真好，离开赵家那些小人，真好。 他转头看苏芷凝，见她愁眉不展，笑道，“你停一下车。”苏芷凝依言停车在路旁。 “美女，当年我结婚前，以及在婚姻中时候，都把这事看的很正式，很严肃，现在我离婚了，回望从前，婚姻也就那么回事，关键是自己得开心。 我的意思是，以我旁观者的角度，你和张少卿分手，应该是你一辈子最大的幸事，既然如此，干嘛闷闷不乐？ 再说，此时无论怎样，戏码都得演下去，你心事重重、愁眉不展，可不符合你的人设啊？你和我在一起，得喜悦才对啊。” 苏芷凝点点头，“但是我高兴不起来。” “现在你好像要去闯刀山火海，其实，一两年后回头看，此时的事情算不了什么，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了，你跟我介绍一下你家的情况，别穿帮了。” “对对对，都忘了这事。”她说。 车子启动，苏芷凝向林如海介绍了苏家的情况，她去世的爷爷奶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苏海君和儿媳郑澜就是芷凝的父母。 芷凝有两个亲哥哥苏瀚宇苏瀚文，大哥二哥都已经成家，大嫂叫文梦琪，二嫂叫柳慕青，大哥大嫂有一个三岁的男孩苏浩博。 芷凝的二叔叫苏海诚，二婶楚沛涵，二叔二婶有两个儿子，也就是芷凝的堂弟苏瀚兴和苏瀚达，都在上学，苏瀚兴读水木大三，苏瀚达读高二。 “天哪！大家族啊，你家有这么多人？”林如海惊讶道。 苏芷凝点点头，道，“爸爸妈妈、大哥大嫂住在一起，二哥二嫂单住，我也不经常回去……但今天我估计他们都会在，” 车子驶进水云天气势恢宏的大门，在苏家豪宅外边的私属花园庭院前停下了。 这栋五层豪宅色调浓重而不失活泼、文雅精巧不乏大气，庭院里种植了不少景观树，周围的木栅栏上还残留着干枯的藤蔓。 “豪门哪。”林如海看看这五层大宅道。 苏芷凝深深吸了口气，挽着林如海的手，推开门走了进去，一楼大客厅的沙发区，父母、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以及叔叔婶婶都在。 八个人坐在那，严肃冷峻地看着牵手走过来的二人。 这样的家庭，儿女的婚姻从不是小事，可以说必须门当户对，依照苏芷凝的条件，家人是希望她嫁入权势之家的，民政部副部长的公子就曾追求过芷凝，奈何她认准了张少卿。 苏家人当然反对，但鉴于二人是大学同学，有深厚的感情，最后家里不得不同意了，结果，婚礼准备的差不多了，新郎却换人了，苏家人今早才听到消息，苏海君夫妇当即就火了，急召女儿回家。 看到这态度氛围，芷凝毕竟理亏，内心忐忑。沙发还有位置，但没人请他们坐，二人只好站在那，像是犯了错的小学生在老师面前罚站。 林如海看看苏家人的衣着神态和气质，嗯，果然是一副豪门气派，尤其中间的那个中年人，估计是苏芷凝的父亲了，国字脸，不怒自威，完全一副上位者的气势，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杀气。 他旁边那个中年美妇，估计就是苏芷凝的母亲了，此时神色严峻，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善。甚至可以说是仇恨。 林如海第一次来家里，怎么说也是客，连个座位都没有，芷凝不得不说话了，她清清嗓子镇定一下，道，“爸爸妈妈二叔二婶、大哥大嫂二哥二嫂，这是林如海，我……我的男朋友，嗯，林如海，这是……” 芷凝还要介绍家人给林如海，只听他父亲苏海君道，“你住口，林如海是吧，你先介绍下你自己。” 这家人的审判气势，让林如海想起了第一次见赵明茹父母的情景，当时他是极为发怵的，但现在可坦然得很。 “大家好，我叫林如海，H省梨县人，两年前和芷凝相识……” “现在做什么工作啊？” 郑澜打断林如海，盯着他问道。 “做鉴宝和收藏工作。”林如海道。 芷凝的二叔苏海诚嗤笑了一下，“你今年多大啊？鉴宝和收藏？口气倒是不小！” “家里父母做什么的？” 二婶楚沛涵弄着指甲，看都没看林如海，坦白的瞧不起。 “我爸爸是老师，妈妈开超市。”林如海坦然道。 那个张少卿虽然家是农村的，但名校毕业，做着公司中层，未来怎么说也有一番前途，这个小子连张少卿都不如，鉴宝和收藏？不是潘家园摆地摊的吧？ 苏芷凝的二嫂柳慕青鄙夷地嗤笑了一下，“农村来的穷小子，想攀高枝？你有什么资格？” 林如海看到这家人，忍不住想起赵家人，哎，他苦笑摇摇头，这京城人都他娘的自我感觉良好。 苏家人互相看看，没有兴趣再问什么了，他们想当然地认为，是林如海穷追猛打、纠缠不休，用各种花言巧语欺骗了芷凝，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穷小子想吃软饭倒插门…… 第27章 不用谢 苏海君站起来，对林如海道，“小林，到我书房聊聊吧。”说完便向电梯走去。 芷凝的二叔和两个哥哥都起身，他二哥苏瀚文经过林如海身边时，语气不善道，“走吧。” 芷凝歉意地看了看林如海，对他点点头。郑澜严厉对女儿道，“过来坐下。” 苏家有好女，很多亲朋好友都知道，苏芷凝上大学后，就有不少家族盯上了她，苏家的世交不外乎政商两界，苏家自然也愿意给女儿结门当户对的婚姻，已经看中了几个杰出的年轻人，但芷凝执意和张少卿交往、结婚，谁说也不听。 她是爸爸妈妈最小的女儿，是爷爷奶奶五个孙辈中唯一的孙女，自小娇生惯养，要风不敢给雨，就连二叔家两个弟弟都要让着她。 芷凝待人多数时候是礼貌的，在公司工作也精明利落，但要是任起性来，大小姐脾气发作，那就什么事都必须依着她。 但现在苏海君和郑澜都后悔太娇惯女儿了，婚姻是女人第二次投胎，即使不去结亲权贵，至少门当户对啊。 从张少卿到林如海，在婚礼前随便换了男友，既然她对待婚姻的态度如此轻率，做老家儿的这次必须把关，不能再纵容下去了。 五个人上电梯，到三楼，来到了苏海君的书房。 进屋时，林如海打量了一下，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镂空的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这回林如海有座位了，他刚坐下，芷凝的大哥苏瀚宇就从书桌上拿过两份文本协议，递给林如海一份。 然后道，“林先生，如果你和芷凝结婚，这是必须签的婚前协议，协议规定，即使你们婚后，你也不会得到苏家一分钱财产，请过目。” 林如海心里暗笑，那个张少卿是不是被这个东西逼走的？他大略翻了翻，就签了自己名字。 苏家四人见他如此干脆，互相看了看，苏瀚宇又递过来一张支票，道，“林先生，这是一张1000万的现金支票，如果你离开我妹妹，这就是你的了。” 林如海接过来看看，数了数数字，然后轻笑一声，将支票放到了桌上。 苏瀚文讥笑道，“穷小子，你一辈子也赚不来这么多，收起来吧。” 林如海不作声。 “林先生是嫌少？” 苏瀚宇问道。 先是得不到财产，然后递给你1000万支票，实话说，这组合拳挺有力道，不过林如海道，“我和芷凝是真心相爱，跟钱无关。” 二叔苏海诚向前欠了欠身子，坦诚地看着林如海，道，“小林，这社会是存在阶层的，到什么时候婚姻都讲究门当户对，你和芷凝的差距太大了，根本不适合，收起这张支票，去开创你的事业，不是挺好嘛？” 林如海想了想，也很有诚意地回看着他，道“您说的有些道理，” 苏海诚笑了，拍拍他的肩膀，将支票又递给他，“收起来吧，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您说的或许有理，但我不能认同。”林如海哂笑道。 听到姓林的小子这样补了一句，简直是在调侃他，苏海诚勃然变色，重重地哼了一声，靠到沙发背上，不理他了。 进了书房苏海君就没有说话，一直在观察林如海，他马上六十岁了，经商三十年，什么人都接触过，看人很准的。 按说这样一个穷小子到了苏家的富贵面前，一般都是战战兢兢的，但这个小子倒是很稳当。 室内一时安静，突然，芷凝的二嫂柳慕青推门进来，笑道，“芷凝同意和这个穷小子分手了，下周婚礼取消。” 苏家几个男人都长出一口气，脸上一副释然的表情，苏海君这时说道，“虽然分手，但刚才说过的话依然有效，小林，把支票收起来吧，谢谢你喜欢我女儿。” 林如海看了看苏家几个人，笑了笑，起身，手插兜在阔大的书房内转了一圈，博古架上摆着三件瓷器，墙上有两幅山水，书桌后边的书架上还摆着两个陶瓶。 然后他回头问道，“伯父喜欢收藏古玩？” 苏海君无所谓道，“是的。” “这室内摆着的都是古玩？”林如海用手比划了一下，又问道。 苏瀚文撇了一下嘴，道，“你这不废话吗？不是古玩是什么？任何一个物件都是你身家的几百倍甚至上千倍，对了，你的身家不会是零吧？哈哈哈……” 其他人脸上也露出轻笑，礼貌的、绅士般的笑容。 林如海也笑了，他向门走去，走到门边回头道，“这七件东西……有四件是赝品，” 拉开门，他又回头微笑补了一句，“免费鉴定，不用谢。”然后出去了。 苏家人脸色登时变了，这小子太无礼！ 苏瀚文看看太太，气呼呼问道，“芷凝真同意了？” 柳慕青叹息一声，“没有，我骗那小子的……” 苏家人都了解大小姐的脾性，也猜到柳慕青刚才说的是假话，但柳慕青刚才说的很真，不知道林如海有没有上当。 但不管怎样，他对那张支票看都没有再看一眼，此时大家脸色都很不好看。 软硬兼施没有效果，砸钱没成功，连谎话都用上了，最后反被那小子说“七件古玩有四件赝品”。 “爸爸，不会真有四件赝品吧？那可让人看大笑话了！”苏瀚文见父亲在看那些古玩，惊讶道。 苏海君依然看着古玩，道，“那件粉红地珐琅彩开光花卉盌，和吉庆有余玲珑尊，还有文征明山水立轴都是在佳士得拍的。 郑板桥竹子和那个八仙缠枝纹天球瓶是在范明有手里买的，当时也是鉴定师鉴定过的，那两个陶瓶是刘德送我的。” 听到是这种情况，大家放了心，佳士得不会有假货，以范明有和刘德的身份，也不会和假货沾边。 苏海诚哼了一声，对苏瀚文道，“你没看过人鉴定古玩啊？那不得上上手、前后左右仔细观察嘛？他就这么手插兜得瑟一圈，就说是赝品，你就信？那臭小子能懂得什么！” “林如海应该是为了挽回面子胡诌的，不用在意。”苏瀚宇看着父亲道。 回到一楼客厅，郑澜道，“芷凝留下，林先生，不送了。” 苏芷凝对林如海歉意地点点头，林如海对她摆摆手，礼貌地告辞，下戏了。 一家人这回一起上阵，一起劝说苏芷凝，和张少卿分手就分手了，没什么遗憾的，他们是劝她和林如海分手，和部长公子、或者什么实权局长交友成婚。 苏芷凝假装和林如海交往，只是为了避免尴尬、被张少卿甩的尴尬，她现在对于和男人交往一点热情都没有。 内心的伤痛还没时间好好治疗一下哪，开始一段新感情对于她来说，根本不可能。苏家人不明内情，这劝说根本不对症。 最后，苏海君叹道，“婚礼取消，你要愿意和那个姓林的小子交往，我也拦不住，但是，也希望你考虑一下别人，给自己多几个选择总不是坏事。”说完，黯然上楼离开了。 只要不结婚不领证，事情就有挽回余地，虽然取消婚礼有些丢脸，但女儿任性也不算什么大事，芷凝非要和林如海相处，那就处处，反正结婚是绝对不可以的，苏家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等芷凝回房后，郑澜和两个儿媳妇开会，帮助女儿筛选男友人选。对于苏芷凝来说，暂时的危机算过去了。 她换了男友，是家里人不同意结婚，她也没办法，婚礼也是家人取消的，舆论只会说她任性，她护住了自己的面子。 如果是冯薇暗算她，那么她应该感谢冯薇，帮助自己看清了张少卿的为人，剩下的时间，她要自己安安静静地疗伤。 她的人生一向都是顺风顺水的，这次感情危机已经是她遭遇的最重大的挫败。 第28章 伤害口袋、面子和心灵 这是张少卿沮丧的一天。 他找苏芷凝的助理安迪，要来了林如海的手机号，然后，他打电话的目的是套出话来，录音证明是他抛弃了苏芷凝，然后拿给冯薇，至于冯薇用录音怎么大做文章，他也顾不得了。 但那小子奸滑得很，一个劲地说是他被甩，还让他不要去骚扰芷凝，张少卿被挂电话后，都要气疯了，紧接着就看到了苏芷凝的朋友圈。 贱人！真是没有一点情意啊， 然后他还接到一个朋友电话，那个朋友有些替他不平，认为马上举行婚礼了，苏芷凝把他踢开实在过分。 张少卿听了气闷，也无心解释什么，如果说是他甩了苏芷凝，那这个共同的朋友瞬间就会倒戈抨击他。 然后他接到了苏芷凝二哥苏瀚文的电话，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张少卿这时才心一凛，没有敢说实话，而是扮可怜，说芷凝莫名其妙甩了他。 毕业前，苏家并不同意他和芷凝的交往，所以张少卿是校招时进了天奇集团，大约两个月前，冯薇渐渐表示出对他的好感，一个月前，冯薇表示他们可以结婚。 张少卿认为是自己的英俊帅气吸引了这个相貌稍逊的富家女，想一想独生女背后的财富帝国，细致分辨利害后，他决定和冯薇在一起。 他和芷凝已经定了婚期，依张少卿的意见，和平分手，他不想和苏家搞的很僵，如果让苏家知道是他抛弃了苏芷凝，苏家人一定会收拾他的，至少那个苏瀚文就会打折他的腿。 但冯薇不同意，执意让苏芷凝出丑，必须宣扬出去是张少卿抛弃了苏芷凝，然后选择了她。 张少卿说出顾虑，冯薇不屑道，如果你是冯家的女婿，苏家还敢打你不成？ 最后张少卿不得不同意了，但现在局面不是预想的那样，冯薇明显在怪他，这时候没有冯家的庇佑，他哪敢对苏家人说出实话啊？ 之后芷凝的父母都来了电话，他都是这么说的，他们让他去苏家当面聊，但张少卿没敢去，推掉了。 一直到晚上，张少卿也没想出什么办法，黯然回到了冯薇别墅，美男子一顿殷勤哄骗花言巧语，又使出高超床.上功夫，才算暂时消了冯薇怒气。 不过第二天，冯薇还是跟不同人散布消息，说是张少卿为了和她在一起，甩了苏芷凝。 林如海在回家的路上，接到赵明茹来电，问昨天那个女孩是谁。 “一个朋友，那个点头哈腰的男人就是你的男友？告诉他，做男人要把腰挺直了。”林如海戏谑道。 赵明茹犹豫着这电话该不该打，但还是拨了出去，没想到林如海第一句话就让她气闷，当即道，“普通朋友而已，林如海，那女孩够漂亮的，你什么时候结交的朋友？” “这就不必汇报了吧，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倒是建议你，那个男人不像什么好人，你谨慎点为好。” “不用你管！”赵明茹生气地挂了电话。 林如海然后给刘晨和莉莉打电话，约中午吃饭。三人在饭店门口碰上，莉莉生气道，“你看看你们同学群。” 林如海惊讶，问她怎么了，莉莉只让他自己看，林如海见刘晨头也不抬，弄着手机，打开手机微信，同学群里正激烈讨论林如海被富婆包养的事情。 刘晨则辩驳，说林如海发达是因为古玩捡漏，哪有什么狗屁包养啊？范怡，荀芳不信，刘晨正与她们辩驳呢。 林如海拉过刘晨，对二人笑道，“理她们作甚？我给你们讲讲好玩的事情。” 三人进去，点完菜，林如海便将与姜再行、王惠买衣服斗法的事情说了，又讲了他偶遇范怡、荀芳，然后贬损她们的事情讲了。 二人听了哈哈大笑，林如海道，“姜再行、王惠吃亏了造谣而已，不用理她们。” 刘晨气愤道，“该说的我都说了，她们就是不信，见不得别人发财，一群小人！” 莉莉问起苏芷凝，林如海含糊应对过去了，没有跟她细说。他现在心态超级好，犯不上和浅薄的同学一般见识了。 当晚十点，跟林如海约会过一次的张蕾，叫林如海出去玩。“去哪？” “香草概念，工体北路这边。”张蕾道。 是一个夜场，林如海有点心动，自己该有点夜生活了，他问道，“都谁啊？” “还有我几个姐妹，都很靓丽的啊。”张蕾笑道。 林如海呵呵笑道，“好啊，你们多点些喝的，我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后，他骂道，“叫老子去给你们买单？想得美！”当即上网看古玩资讯。 半小时后，张蕾来电，问他到哪了，林如海说快了。 又二十几分钟后，张蕾再次来电，语气有点急了。林如海说前边路口发生车祸，有点堵，马上就到了。 又十分钟后，张蕾彻底急了，语气很有些不善，“你有没有搞错？让我们等你这么长时间？” 林如海淡淡道，“不巧，我一个朋友有点事，我今天不能过去了。”说完挂了电话。 那边，张蕾挂了电话后大骂。 她们这几个模特经常出来玩，当然是找男人结账，她们自己可没有钱。今天轮到张蕾，她就叫了林如海，没想到王八蛋说来不来，把她撂半道了。 丢人！别的姐妹含笑看着张蕾，张蕾有些挂不住，还得接着找。可是，能帮她买单的几个男人今天都有事，最后，两万多块的单，居然是张蕾买的。 刷了三张信用卡，还借了网贷，丢死人了！ 既伤害口袋，又伤害面子和心灵，把张蕾气的够呛，大骂林如海下头。 两天后，林如海与苏芷凝结伴参加了芷凝一个朋友的PARTY，酒宴上两人亲昵的过分，一副非常幸福的样子。 散场时候，本来就准备各走各的，但林如海瞥见了张少卿的身影，鬼鬼祟祟的，便坐上了苏芷凝的车，上车后，让她看一棵树后。 苏芷凝看后，脸色含霜，没想到回家路上，张少卿居然开车在后边悄悄跟着，林如海笑道，“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人？” “无耻！”苏芷凝骂道。 到御翠园三号别墅了，张少卿的车远远地停下了，林如海笑道，“看来他依然是想看我们真假，还未死心。” “进来坐一会吧。” “好的。” 方师傅开车离开。 进屋时候，林如海接到韩琪电话，林如海说现在在外边，问她什么事，她说没事。 “没事吧？”他挂了电话，苏芷凝问道。 “没事。”林如海摇摇头。 去苏家回来第二天，苏芷凝告诉了林如海取消婚礼的事情，然后说两人需要假扮一段时间情侣，林如海说没问题。 第29章 四件赝品 进来，苏芷凝烧水，清洗冲煮套装，放入滤纸，然后研磨咖啡豆。她不习惯家里有佣人，日常打扫做饭都是苏家保姆过来，做完事情再离开。 “真是麻烦你了，刚才那位不会是你女朋友吧？”她问道。 林如海摇摇头，“刚离婚，没心思交女朋友。” 新鲜研磨的咖啡粉香味有一股茉莉花香，又似乎带着橘子、柠檬的味道，令人陶醉。 “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的，等过一阵，我们在公开场合吵一架，就可以分手了，林如海，真是多谢你了。” 两人喝着咖啡，柠檬的酸甜、茉莉花香的余韵和巧克力的醇厚回甘在室内飘荡。 林如海笑道，“不用谢，也不用刻意吵架吧，没准将来我们还有其他可能性呢。”苏芷凝知道他是开玩笑，也笑了。 “如果那家伙等在外边，那他可有的等了，哈哈哈。”喝完咖啡，林如海笑道，然后各自回房。 苏海君请了两位高人来鉴定自己的藏品，他在佳士得拍的珐琅彩开光花卉盌，和吉庆有余玲珑尊，还有文征明山水立轴都是真品。 在范明有手里买的郑板桥竹子和八仙缠枝纹天球瓶，以及刘德送他的两个陶瓶，请来的专家则说看不准。 看看二人的神态，苏海君知道他们说的看不准，就是赝品的委婉说法。 但他还是要个结果，便说道，“武老师，贾老师，两位不必客气，这四件是赝品吧？” 他这么说，武贾二人便点点头。还真让那小子说着了，七件东西有四件赝品。 范明有是他的生意合作伙伴，很密切的那种，当时是因为喜欢郑板桥那副竹子和那个天球瓶，他主动要买的，范明有还非常不舍哪。 老范十几亿身家，不会为千八百万的东西骗他，那就是老范也不知道他的收藏是假货。 苏海君这几年才迷上了收藏古玩，可能人的岁数大了，潜意识已经为退休后的生活培养爱好，刘德是他的老友，听说他迷上收藏了，便送了他两个陶瓶。 刘德的手里同样不太可能有假货，苏海君深信这一点，没想到，两个陶瓶都是赝品。 送走两位老师，苏海君回到书房，看着自己的藏品发呆，然后想起了林如海那个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自从进了苏家，便表现的特别有自信，根本不在乎你是谁，对酸言讽语微笑回应，显示内心非常强大。 尤其在最后，承受了软硬兼施和被砸钱之后，微笑着指出“七件古玩有四件赝品”，这算得上成功的防守反击了。 古玩行的人面对做旧的假货，多是说看不准，像林如海这样直斥别人物件是赝品的，就是在用实力狠狠打脸。 两位老师在鉴定时候，花了一个多小时，但林如海只是简单看看，根本没上手，就看出有四件赝品，再想想他的脾性，这个年轻人哪，超出张少卿太多。 仔细想想，苏海君甚至有点开始欣赏他了。 当然，那不等于说被林如海一个小年轻指出他的书房里有赝品，他不在意，只是觉得女儿的男友有点本事，心里稍微宽慰了一些。 一个人要是有这样的本事，是不会穷的，但是，距离成为他女婿，还有相当大的距离。 他最属意的女儿婚姻对象，依然是财.政步副步长陈友德家的二公子陈昊，虽然长相一般，但陈昊仕途一片大好，只是女儿不同意。 打开书房的侧门，里边就是苏海君的古董收藏间，他突然有一种心虚的感觉，这里边不知道会有多少赝品。 每天打工，不停地转圈圈，不时面对周大脑袋的责难，回家还要承受岳家的压力，林如海的心累极了，这回辞职了，有钱了，感觉有前途了，心当即坦然下来。 每天看看古玩资讯，到市场转转，活的很自在。对了，赵家人怎么没再来要钱？这么快偃旗息鼓，不像他们的风格啊？ 他却不知道，这些天虽然赵家人没找他要钱，但李燕几乎每天都说服赵明茹与林如海复婚，赵晗等人不断墨迹，让赵明茹来要彩礼钱。 赵明茹不想被林如海瞧不起，坚决不同意复婚，也不来要钱。 这天，林如海去了琉璃厂，琉璃厂古玩市场是一条胡同，但比较宽，应该可以叫“街”。 以前，不知有多少国宝通过琉璃厂的集散进入大藏家的密室和博物馆的目录，甚至流落到海外，因为当时的古董是可以自由贸易的。 现在的琉璃厂当然不再有以前的风光，不可能有什么旷世奇珍在街边店铺了，主要是一处代表京城历史文化特色的景点。 胡同两旁的房子都被重新整饰过，重檐重彩古色古香，各式大小店铺分列两旁，没有地摊。市文物公司、荣宝斋都在此开有门面。 琉璃厂和潘家园、报国寺相比，就好像正规军对游击队。 在这里捡漏注定是不容易的，林如海逛了一天没有收获，第二天，他又来到报国寺。 相比潘家园的喧嚣，报国寺安静不少，摆摊的基本是本地人，来逛的也基本是本地人，摊贩摇着蒲扇喝着茶，也不吆喝，他们更像是业余的兼职摊贩，没事给自己找点事的那种。 摊贩们大多是老头，而用简易材料搭成的亭子间，则多是想做生意的中青年人，有那么两三百档吧。 林如海慢慢转悠着，注目凝神探查，这种事急没有用，纯粹是运气，转悠一上午，大部分摊位都查过了，只看到两件真货。 一个瓷碗一个瓷瓶，摊主知道自己的宝贝是真品，似乎是拿出来抬高身价的，出售的欲望不强，开价也高，没漏可捡。 中午吃过饭，在树荫下喝水，林如海打算将所有摊位逛完就撤，又逛了一个多小时，就剩三个小摊了，前边就是寺院大门。 林如海知道今天又是没有收获，他刚刚这样想，就在一个摊位上看到了光晕，一团红色光晕圆环。 第30章 咸通玄宝 看见一团红色光晕圆环，但林如海没有惊喜，看过去，果然，摊位上是一堆锈迹斑斑的钱币，这种事他经历好几次了。 物以稀为贵，如果东西多了，就是古代的也不值钱，就像乾隆通宝。 “乾隆通宝”发行时间长，铸量极大且流传至今时间较短，所以多数价值低廉，普通的乾隆通宝一般就在1－20元左右。 但如果埋到地下两百年后出土，一样锈迹斑斑看不清字面，林如海凝神看过去，一样具有红色光晕。 乾隆通宝只有雕母钱因流传数量极少，才具有较高的收藏价值。 这是一个杂项小摊，罐子葫芦，瓶瓶碗碗，小人书，钱币玉器都有。 摊贩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大爷，林如海估计他这些钱币应该是论斤买来的，老大爷都懒得去清洗整理。 林如海本来都没想在这个小摊停留，但是心头一震，在摊位前停下，刚才居然在一团红色光晕中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紫黑色光晕圆环！天哪！ 这些天他见的最多的是红色，深红色，也偶有紫色的，但紫黑色是什么鬼？ 当然是更往前的年代，唐代，汉代，或者秦代？ 林如海蹲下，在一堆锈迹斑斑的钱币里扒拉着，终于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钱币，紫黑色的圆环不大，就在它的周围，他拾起，锈迹已经完全遮蔽了字面。 “大爷，多少钱？”林如海将手里钱币放下，又扒拉扒拉，将它埋到了这堆钱币里边，然后指了指这一堆古钱币，问道。 “都要啊？”大爷看林如海像上货似的，问道。 “对。”林如海道。 “小伙子，跟你实话说，我前天进的货，花了780，你要的话，给1000得了。” 林如海呵呵笑了，“大爷，这就是一堆破烂，1000的话我搭功夫去清洗整理，然后都卖不出来。” 老头也笑了，的确，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他猜林如海也是同行，便道，“那就一口价，500。小伙子，你也能赚点。” 林如海知道两三百就能拿下，但也不墨迹，别节外生枝，掏出500元递过去，用塑料袋将这堆钱币装好，离开了护国寺。 这个懒惰的老头，应该是错过了好物件。 林如海和周大脑袋下乡收过东西，有一次二人到门头沟一个农村，他们刚进村，正好听说一个老乡几天前在建房子挖地基时，挖出了古钱币。 二人去看了，得有篮球大小、一坨子生锈的钱币，都已经锈的黏连到一起了，周大脑袋转身就走，连价都不愿意给。 老乡追出来道，“给点钱就卖，给点钱就卖。”原来前天和昨天都来收货的了，老乡分别要1000和500，人家都没搭理他。 最后大脑袋嫌恶地给100块，收下了这坨子古钱，当时林如海问道，“这些钱币这么不值钱吗？” 周大来鄙夷道，“要是一枚几枚的，自然要细细看看，这么一大坨子，一定是乾隆通宝，不值钱的，还得收拾清理。” 回来后，这脏活自然落到林如海身上了，他用开水、醋泡洗了好几天，才把这些古钱清理出能看到字了，最后，果然都是乾隆通宝，一共卖了几百块吧。 这次的情况应该也是这样，老大爷论斤买来，然后见利就走。 只不过这次这堆钱币里，混进了那枚带紫黑色光晕的钱币，林如海猜测一定是一两百年前，它们就混到一起、被埋入地下了。 一样的锈迹斑斑，但价值是不同的。 回家上楼，刚出电梯，就遇到冯晓露要下楼，林如海打了招呼，冯晓露道，“林先生回来了，吃了没？要不一起？” 林如海其实着急清理这枚钱币，不过想了想道，“好啊，我把东西放家里，你稍等。”美女这么热情，还给他送蛋糕，他总要回请一下的。 然后两人一起下楼，刚出电梯，正好遇到在一楼等电梯的张蕾，林如海和张蕾都睁大了眼睛，林如海没想到遇到她，张蕾没想到对面的邻居就是林如海。 “你们认识？”冯晓露道。 “见过一面，张小姐好。” 张蕾轻哼一声，气呼呼扭过头去，这个下头男害的她转着圈的丢人，她恨不得他去死，哪有心情搭理他。 林如海不以为意，只淡淡笑了笑。 各自走了，冯晓露道，“林先生，你们……怎么认识的？”她极为惊讶。 林如海便简单介绍了经过。 冯晓露哦的一声，“那你们为什么没在一起呐？” “可能张小姐觉得我穷，配不上她吧。”林如海笑道。 冯晓露更惊讶了，道，“你还穷？” “每个人衡量财富的标准不同嘛。” 冯晓露点点头，不再提张蕾了。小区附近就有一家湘菜馆，两人进去，点菜开吃。 聊起了彼此的工作，冯晓露便追问林如海古玩行的各种各样问题，晓露青春热情、伶俐而健谈，又基本是以仰视的角度看待林如海和他的行业的。 所以林如海被她勾引的越说越多，也就提到了斗彩碗和大千画作的事情。 “天哪！一个碗卖了700万！”她惊呼道。 问起张大千的画值多少钱，林如海只道，“送拍卖行了，还没开拍呢。” 这顿饭两人吃了一个多小时，才一起上楼回去。 林如海进屋后，就拿起那枚钱币细细端详，一般来说，除非钱币上的文字或图案被锈覆盖，不清除就影响到对文字或图案的释读，或者钱体本身滋长了有害锈。 否则，古钱币上的锈，通常不建议清除，一枚保持出土或传世原状的钱币，行话叫没有过手的。 因为锈色是古钱币历史风貌的一部分，尤其是出土不久的生坑钱，青铜钱币上的锈，多是处于比较稳定状态的“无害锈”，能在青铜的表面形成一层淡绿色的锈层，学名叫氧化铜，它能保护青铜免受进一步的腐蚀，同时增加青铜表面的美观。 这种古锈斑相当稳固，而且带有色彩，其美丽的红斑绿锈正是一些收藏者所追求的。把美锈除掉，反倒破坏了钱币本身的品相，叫破了相也不为过。 但这枚钱币上的锈已经完全将整枚钱币包裹住了，不过幸运的是，都是处于比较稳定状态的“无害锈”。 所谓有害锈其实是一种靠吃氧化铜而生存的霉菌，学名叫碱式氯化铜，发生了有害锈的地方，看上去像长了绿色粉末，所以也称粉状锈，这种菌会把整个铜体“吃掉”，最终变成一堆粉末。 林如海想了几种方案，他以前就处理过生锈的钱币，但这枚钱币想来珍贵，不可以用粗放式的办法。 最后他决定采取保守疗法，下楼买了一瓶醋，然后拿过一个碗，倒半碗醋后，将钱币放了进去。 十五分钟后，取出，他在币面挤点牙膏，再用软布轻轻擦拭，然后再放到醋里十分钟，再取出，挤牙膏擦拭。 这样反复几个来回，锈迹渐渐脱落，林如海只要求看到字就行，所以，其他地方的锈迹他并没有碰。 最后又用开水浸泡十分钟，再轻轻擦拭，他看到了钱币上的字：咸通玄宝。 第31章 这小子有点意思 张蕾上楼，暗想这世界还真小，林如海那王八蛋居然住到了自己对门，本来她印象不坏，准备吊着对方养鱼的，没想到那天晚上被林如海放了鸽子。 当时十分生气，倘若之后林如海主动找她，主动将那晚的单买了，把两万多块还给她，再买点礼物赔罪，她是准备原谅他的。 不想林如海完全没了消息，张蕾更气了！是找他要那两万多，还是跟莉莉告状？张蕾还在犹豫中。 刚刚看到林如海，她惊讶的同时，心里的火腾地上来了，态度自然高冷。又觉得冯晓露眼皮子太浅，这么个租房住的人，还当成宝呢，天天处心积虑的，值不值得？ 等晓露上楼时，其他三人都在看电视，也在等待她第一次约会邻居的消息。 “哇！怎么样？”楚楚问道。 “看来不错，你看她笑的。”姚冰道。 张蕾嘴角扯了扯，略微讥笑，没说话。 晓露就将约饭的情况说了，然后道，“林如海居然和张蕾认识，两人之前还相过亲呢，是吧？”她看向张蕾，问道。 啊？楚楚姚冰大为惊讶，张蕾淡淡道，“也不算相亲，朋友介绍认识，他应该是最近赚到钱了，不然怎么会住到这里呢。” 听张蕾语气中有些不屑的成分，晓露道，“林如海捡漏一个古董碗，卖了700万。” 哇，700万！楚楚和姚冰瞪大了眼睛， 张蕾也感到惊讶，不过，随即想道，就是赚了700万又如何？买一套大点的房子都不够，张蕾对自己男友的要求是亿万富翁，700万，哼，太少了。 “他还有一幅张大千的画哪，送拍卖行了。”冯晓露看看张蕾脸色，又道。 “啊？张大千的画？”楚楚大惊。 “怎么？很值钱嘛？”晓露问道，她只是粗略地觉得画应该年头越多越值钱，好像张大千是近代人。 楚楚和姚冰在文化传媒公司上班，主要接触影视方面，但张大千的画作值钱，她们却是知道的。 “大姐呀，大千居士的画啊！”姚冰惊叹道。 冯晓露赶紧取出笔记本，开始查起了张大千的作品价格，楚楚和姚冰凑过来围观，张蕾一边心道夸张，一边也凑过来看。 晓露一边看，一边念叨着，“张大千，被人们称为“画坛皇帝”，他的作品以高于同辈画家数倍的价格在国内外国画市场高居榜首。 据统计，从1998年春拍到2008年春拍，10年间10家境内外大拍卖行共上拍了张大千1982件作品，从市场看，2003年春拍平均市价最高，每平方尺达到84627元…… 2011年张大千的371件作品被拍卖，总额约合人民币34.89亿元，是2011年世界艺术拍卖市场上最卖座的，超过毕加索和安迪·沃霍，全球排名第一。 去年，他的山水画《苍莽幽翠图》以3990万元成交，张大千的字画拍卖价格直线上升，极具收藏价值……” 看到这段文字，楚楚姚冰没什么感觉，但晓露和张蕾却大为震惊，晓露好歹还知道张大千，张蕾连这个人名都没听过，“原来一幅画能值这么多！”她喃喃道。 林如海并不知道，对面邻居们正在给他算，他的画能卖多少钱，现在他正捧着那枚“咸通玄宝”，处于极度的兴奋中。 “咸通玄宝啊！唐泉第一珍！” 唐懿宗咸通十一年（公元870年）, “咸通玄宝”由桂.阳监钱官王彤监铸，但铸造之后并未流通，所以传世品极少。 林如海上学时，曾经在书上看到过咸通玄宝的图片，是国家博物馆馆藏绝珍，大四上学期时候，也就是前年，在网上看到，在川省新都某处地窖里，又发现了一枚。 钱币正面隶书书写“咸通玄宝”四字，魏碑风骨，章法匀称有力，光背，钱币直径2.3厘米，重量约3克。 据说咸通玄宝有三个版本，自己这枚和国家博物馆收藏那枚一模一样。 唐朝长达289年的时间，历经皇帝24位，共铸造8种钱币，开元通宝，乾封泉宝，乾元重宝，得壹元宝，顺天元宝，大力元宝，建中通宝，会昌开元，咸通玄宝!其中咸通玄宝是唯一一枚铸造未流通的钱币！ 在古泉50名珍中排名14，为唐代第一珍钱！民间数量不详。 物以稀为贵，这枚咸通玄宝的价值难以估量啊。 林如海暗叹自己运气真好，上次去护国寺就没见到，如果晚去几天，也可能被别人批发走了。 正好它出现，正好自己去了！所以以后要勤去市场溜达，才能让宝贝撞到自己怀里，天道酬勤哪。 清洗之后，他把钱币放到一块干毛巾上，让水迹阴干，第二天上午，又特意买来点甘油，涂抹在钱币表面，然后找来一个小盒子，放入干燥剂，将这枚古钱币放了进去，收到了柜子里。 至于其他的钱币，他也没心思清理，直接当垃圾扔掉了。 他看过资料，这些年，钱币50名珍上涨幅度非常大，这枚钱币，林如海暂时还不想拿出去，先收藏起来。 隔天，他去潘家园逛，逛了一上午没有收获，中午去汉唐风蹭了顿饭，林如海对辛老头道，“辛老，改天给您看样好东西，保证您没看过。” 老头笑道，“什么哪？还神神秘秘的。” “保证让您老大吃一惊的物件。”林如海说。 苏海君的办公楼层在苏式大厦二十八层，他乘坐专用电梯，上楼走进办公室，开始一天的忙碌。 苏氏集团以房地产、金融和酒店管理为核心业务，并介入典当、文旅、商贸等领域，控股及参股公司涵盖诸多领域，公司业务分布于国内各大城市，目前依然在扩张，风头强劲。 去年，苏氏家族在福布斯富豪排行榜上位列第28名。 苏氏集团旗下有两家控股的上市公司，一家地产，一家连锁酒店，都是全国知名品牌，苏芷凝毕业后就加入了公司，目前在资产管理公司任副总，是总经理蔡森的助手。 苏氏集团是典型的家族企业，苏海君的弟弟弟妹、儿子儿媳都在公司里任职。今天，苏海君开完会，回到办公室，突然打电话，让苏芷凝上来。 “爸爸，什么事？”苏芷凝进来问道。 苏海君看看女儿，问道，“和小林相处的怎么样？” “苏董事长，工作时间还是别聊私事吧？”芷凝微笑道。 苏海君想了想，将书房古董赝品的事情讲了出来。“您是说您的书房古董有赝品？被林如海看了出来？还都看准了？” 苏海君惊讶点点头，道，“他没跟你说吗？” 苏芷凝摇摇头。 “一千万支票的事情，他说了吗？”他又问道。 “什么一千万支票？” 苏海君更惊讶了，便将那天书房发生的事情都讲了出来，苏芷凝听了，然后道，“我问他，你们在书房聊什么了，他说没聊什么。” “这小子有点意思。”苏海君摸摸下巴，沉吟道。 “打脸了吧？又是收买又是说谎的，反倒让人家指出古董有赝品。”苏芷凝轻哼道。 苏海君道，“还不是为了你？” 苏芷凝叹气一声，道，“您知道我们怎么认识的吗？”说完，将她与林如海认识的经过，讲了出来。 “这么厉害？”苏海君听了，非常惊讶，但又说道，“那你们认识没多长时间啊。” “那些您不用管，总之，林如海人品很好，能力很棒，根本没看上咱们家的钱，你们第一次见面，又是贬损又是挖苦的，非常掉份！”苏芷凝想起那天的事，心里不悦，批评道。 苏海君稍微尴尬地笑了笑，然后道，“是有点，你替我们给他道个歉，但是我依然劝你，结婚对象要谨慎选择。” “爸爸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去忙了。” “既然是你朋友，我们也应该加深了解，改天请他到家里吃顿饭吧。” “算了吧，咱家的饭是那么好吃的？”苏芷凝说完，离开了。 第32章 打赌（一） 当晚，苏芷凝带林如海，参加韩雅的生日PARTY，韩雅是芷凝的朋友，京城名媛家世豪富。 几天前芷凝的宣示PARTY就邀请了韩雅，林如海已经见过她，但除了二人的共同朋友，生日PARTY也有其他人。 苏林二人挽着手出现在韩家庄园别墅时，吸引了不少目光，苏家大小姐婚礼前一周，换男友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公子名媛圈，是这几天大家见面必聊的话题。 而且，大家又听说了疑似从冯薇那里传出来的、苏芷凝被张少卿甩的事情，今天，冯薇和张少卿就在现场，大家窃窃私语，对这两对的撕.逼场面充满了期待。 今天来的年轻人非富即贵，PARTY经常参加，对这些人来说，有热闹看的PARTY，才是好PARTY。 在没有明确苏芷凝被张少卿甩掉这个事实之前，冯薇不肯和张少卿单独出入，那样好像她在捡苏芷凝丢掉不要的东西，今天他们二人是和几个朋友一起来的。 林苏二人跟主人祝贺生日快乐、送了礼物，然后，人们看到张少卿向林如海走过去，草地上的几十来宾渐渐安静下来，眼神中都闪烁出笑意光芒，好戏即将上演。 “林如海，当上苏大小姐的临时替工了？工资多少啊？”张少卿端着杯子，挑衅地笑道。 张少卿看到苏芷凝与另一个男人挽着手，心中一阵醋意，更多的是悔恨。 毕业前，苏家并不同意他和芷凝的交往，所以张少卿是校招时进了天奇集团，大约两个多月前，天奇大小姐冯薇表示出对他的好感，一个月前，冯薇说爱他，两人睡到了一起。 张少卿认为是自己的英俊帅气吸引了这个相貌稍逊的富家女，想一想独生女背后的财富帝国，细致分辨利害后，他决定和冯薇在一起。 那天和芷凝去领证前，他告诉了冯薇，也是在发最后通牒，如果她没有态度，他这边就要结婚了，然后冯薇果然来电，娇滴滴同意和他结婚，表示会一生一世对他好。 当时他被虚幻的财富蒙蔽了双眼，仓促和芷凝提出分手，但之后他发现，他自以为是的英俊潇洒并没有迷住冯薇。 冯薇对他和苏芷凝谁甩谁的事情非常执着，好像更多是在报复苏芷凝，和他结婚的事情再也不提了，而且在自己面前，也变的强势起来。 那边丢掉了苏家大小姐，而冯家这边却还没有一个确实的结果，这时他才想到一个问题，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得到冯树刚的首肯，怎么自己就当真了哪？ 张少卿心里有些慌了，想想和芷凝的情意，他心里悔恨的简直想杀了冯薇这个贱货，但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只能讨好冯薇，别鸡飞蛋打两头落空。 今天，他是带着任务来的、冯薇布置给他的任务：必须让姓苏的小贱人丢了面子里子，不然别妄想得到自己。 林如海鄙夷地上下打量一下张少卿，转头对苏芷凝道，“这人品质有问题呀。” 芷凝对他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看法。四周闲谈的公子小姐们都围了过来。 “这位张先生，既然苏大小姐已经不要你了，何必再来苦苦纠缠哪？”林如海对张少卿无奈地道，仿佛不胜其烦的样子。 谁甩谁的问题关系到他的后路前途，张少卿已经顾不得其他了，直言道，“是我甩了苏小姐，你这小子别在这混淆事实了。” 芷凝微微冷笑，林如海撇了撇嘴道，“你看看你那德性，娘们唧唧的，还你甩人？谁信哪？其实你条件也可以，找不到芷凝这样的仙女，找个差点的、一般的，和你般配的，哦，人得有自知之明。” 人群中的冯薇听到差点的、一般的几个字，当即勃然变色，她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心里也知道她和苏芷凝谁更漂亮。 其实流传的张少卿甩苏芷凝的消息，虽然是事实，但周围人也是不信的，他本来就高攀苏家，有什么资格敢甩苏芷凝啊？ 张少卿是为了财富才抛弃感情和美人的，可是这种场合，他总不能将真实想法说出来吧？只恨当时没有录音。 见苏芷凝看他的眼神冷如冰霜，张少卿不敢直视，只针对林如海道，“小子，听说在潘家园混的，是不是在哪摆地摊啊？哈哈哈。” “本人的职业就是鉴定古玩，正因此，让我拥有了一双好眼力，我看你这个人看似君子实则小人，内心阴暗一肚子坏水。” “你会鉴定个屁的古玩哪，别在这吹牛了？你不过是我的替身而已，大家自己心里清楚。”张少卿反唇相讥。 那天林如海看出画是赝品，后来张少卿想了想，觉得林如海应该是蒙的，因为详细问他的时候，他根本没有说出具体东西，而是扯些云山雾罩的狗屁糊弄人。 他年纪轻轻，何德何能能看出画是赝品？再说，他也根本没有细看呢？无非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现实社会，哪个古玩高手不是老头子？这个行当没有几十年经验，就等着上当受骗吧。林如海给高手端茶倒水还差不多。 林如海呵呵笑了一下，“咱们可以试试，如果我能鉴定古玩，是不是说明我对你人品的鉴定也是准确的哪？毕竟看人可比鉴定古玩容易多了。” 四周早围了不少人，看热闹不怕事大，听林如海这么说，当即有人道，“韩大小姐家里就有古玩，让这位林先生看看真假。” “对，赌一盘，你们两个别光说不练。” 大家闹哄起来，有人直接将韩雅推出来，让她将古玩拿出来。 群情汹涌沸腾，韩雅不得不站出来，她对古玩很痴迷，对这样的打赌很感兴趣，看着两个男人道，“我家里还真有几件旧东西，要不试试？” “不试都不行啊。”众人起哄道。 “赌一下娱乐娱乐如何？如果我赢了，只拜托张先生向苏小姐道歉，承诺以后不要再纠缠苏小姐。”林如海趁机道。 “如果你输了哪？”张少卿哼了一声，反问道。 “他输了，我给你1000万。”芷凝接话道。 “1000万就不必了，输了的话就说出事实，是少卿甩了你！”冯薇上前道，她终于站出来了。 “打赌输赢都不可能影响到过去的事实，说这个穷屌丝甩了苏小姐，谁信哪？”林如海呵呵笑道。 “反正我不信，张少卿就是个穷酸小子，去攀附苏家的，他有什么资格敢甩苏大小姐？跪地祈求还差不多。” 说话的人叫杨红兵，是苏芷凝的追求者之一，虽然没有如意，但依然是她的拥趸。 杨红兵自然看林如海也不顺眼，但此时在维护苏芷凝名声方面，二人同一阵线。 在场的人都是有根底的，除了林如海和张少卿，所以杨红兵根本不在乎张少卿的脸面，在这些富二代官二代面前，张少卿就是攀附在女人身上的藤蔓，他自己连参加这个PARTY的资格都没有。 当然，林如海此时也是这样的角色，只是他说的话符合逻辑，而且处于被针对挑衅的弱势地位，暂时没人说他什么。 第33章 打赌（二） “那这样，你输了的话，和苏小姐分手，怎么样？”张少卿脸上愤怒，却不敢回怼杨红兵，还是针对林如海说话。 “听听，大家听听，这家伙终于说出实话了，居然还在惦记我女朋友……不过，我虽然保证能赢，却不拿自己爱人打赌，你这个人哪，对女性缺乏尊重啊。”林如海撇嘴道。 林如海的话说的漂亮，几个女子称赞他。 韩雅道，“张先生，打赌只是娱乐，婚姻爱情岂是儿戏？你们还是赌点别的吧。” “要不你们两个谁赌输了，给对方磕三个头吧。”一个男子笑道。 “我没问题，张先生哪？”林如海笑道。 张少卿被杨红兵奚落，林如海的话又一直咬死他惦记、纠缠苏芷凝，张少卿气闷，当即恨恨道，“好，不过要磕十个。” “好，一言为定。”林如海道。 冯薇则根本不信林如海小小年纪能鉴定古玩真假，便对韩雅道，“韩姐，既然他们同意了，去取古董吧，大家等着看打赌哪。” 任何让苏芷凝落面子的事情，她都愿意看到，只恨张少卿这个废物，不敢直接和苏芷凝这个贱货直接对垒质问。不过，要是她男友当众下跪磕头，贱人也脸上无光。 今天即使得不到谁甩谁这个问题的答案，但要是闹的这个姓林的小子灰头土脸的，她也开心，要是挤兑的苏芷凝分手，她就更开心了。 大家都跟着起哄，韩雅便道，“你们这个赌博……唉，算了，恭敬不如从命，我喜欢收藏，有几件真东西，也有几件打眼了，为了吸取教训，赝品也就留下了，一会请林先生指点指点。” “对了，”韩雅向人群里看了看，“我请王大少和于小姐跟我一起，我把真假事先告诉他们，让他们和我一起做裁判，如何？” 韩雅提出请王大少和于小姐一起做裁判，大家轰然叫好，韩雅叫的这两个人和冯薇苏芷凝都没有直接利害关系，二人自也同意。 张少卿觉得林如海充其量在古玩市场看看摊，给师傅打打下手，所以，他对打赌结果非常乐观。 这个小子话赶话被自己堵到角落，不得不说大话充面子而已，等打赌赢了，他再乘势追击，让苏芷凝承认被甩的事实。 他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冯薇，冯薇觉得不错，今天就让这对狗男女狼狈不堪，在人前丢尽面子。 争风吃醋已经演变成一场打赌了，围观的人们自然更加兴奋，而且，古董鉴定的打赌非常新颖新奇，平时可不常见，就都等着看热闹。 只是人们和张少卿的想法差不多，估计这个姓林的小子要输，哈哈哈，到时候苏大小姐的脸面恐怕很难看。 虽然都是朋友，相比冯薇，韩雅更喜欢苏芷凝，这个打赌既然是林如海提出来的，应该有把握吧，她又有兴趣，就配合着玩闹一下。 虽然知道林如海看出了爸爸书房里古玩真假，也见识了那天的神奇，但苏芷凝还是有些担心，鉴定古玩需要多么精深的眼力和经验啊！真货假货放在一起分辨，这次他还行吗？ 冯薇和张少卿都看到了苏芷凝的担忧，心里更有底了，冯薇甚至觉得可以提前庆祝胜利，她拉住了张少卿的手。 韩雅和王大少、于小姐上楼准备了，大约十分钟后，她叫草坪上的人都进到一楼大厅，外边天色已经暗下来，古玩鉴定需要亮灯。 此时，一楼大客厅的沙发茶几等物都被挪走，中间摆着两张桌子，所有的灯光都打开，照着桌上或真或假的物件，桌上摆着三件瓷器、两件铜器、两个钱币和三副卷轴书画。 人们围了过来，“林先生请吧。”韩雅道。 林如海凝神扫视一圈便知真假了，但他还是装模作样地从兜里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放大镜。 那天，他见邹老、胡教授等人都是随身带着放大镜，为了掩饰自己的超能力，便也买了个放大镜。 嚯！专业啊，随身带着家伙事，人群中有人道。张少卿撇撇嘴，对冯薇道，“要是有个放大镜就能鉴定古玩，那狗都可以当专家了。” 冯薇得意地看了看苏芷凝，拉着张少卿的手向她示威。 “哥们，把手套借我用用。”林如海对人群后边的一个韩家保镖道。 那人应该是刚才搬东西下来的，还戴着手套。便上前脱下手套递给他，“谢谢。”林如海对他点点头，来到了桌案旁。 第一个物件是一个八仙过海青花瓶，林如海早知是假，还是装模作样拿起来上下左右看了看，又用放大镜比划了两下，然后放下。 第二个物件是一个粉彩沙红描金罐，这回林如海看的更仔细些，时间也长了点，然后放下。 第三件葫芦瓶是真东西，林如海看到了、也感受到了红色光晕圆环，他判断是雍正或者乾隆年间的金线珐琅彩缠枝莲螭龙纹葫芦瓶，瓶子高大约三十厘米，口径6,7厘米。 看看底座，朱彩署篆书“大清乾隆年制”三行六字款。 葫芦瓶自唐以来因其谐音“福禄”，且器形像“吉”字，故又名“大吉瓶”，寓意大吉大利，为民间所喜爱，遂成为传统器形，葫芦瓶最有品位、种类最多、档次最高是在乾隆时期。 这件葫芦瓶通体珐琅彩装饰，主题纹饰为螭龙纹，辅以回纹、如意云纹，圈足内施白釉，整体造型传神、自然流畅。纹饰吉祥且保存完整，是乾隆官窑瓷器造作杰出代表。 “韩姐有好东西啊！”林如海轻轻放下，回头对她笑道。 韩雅对他笑笑，“谢谢。” “别说话！想看人脸色判断真假啊？”张少卿喝道。 林如海轻笑一下，“抱歉，这个葫芦瓶太珍贵，忍不住赞一声。” 两件铜器都是鎏金铜炉，做旧的赝品，林如海摸摸就放下了。 第一个钱币看似咸丰重宝，包浆浑厚，但是假货，第二个居然正面以楷书写着“西王赏功”四字，字体浑朴笔画挺拔，边廓精整品相佳美。 钱背光而无文，两面的包浆沉着浑厚，异常坚硬。 历史上张献忠据川时，自称“大西王”，在成.都建大西国，改元大顺，铸有“西王赏功”大钱，分金、银、铜三品，以奖励有军功者。 2011年嘉德春拍金质、银质西王赏功各一，金质成交价格230万元。 今天林如海真是开眼了，居然看到了西王赏功的真品。 “韩姐家里安保情况怎么样？”林如海忍不住问道，实在是葫芦瓶和这枚钱币真的很珍贵。 韩雅笑了，“小林不用担心……你不会是想来偷吧？”她说完，大家都哄笑起来，林如海笑道，“我现在就想把它顺走。” 说完，放下大钱，去看书画。 这时，张少卿的脸色有些难看，看来这两件都是真品？让这个死小子蒙对了？ 冯薇也咬着牙关，脸色阴沉下来。 旁边围观诸人倒是对林如海有些好感，实在是这人有些潇洒气概。 第34章 打赌（三） 后边的三幅卷轴，只有第一幅、董其昌山水画《江干三树图》是真品，董玄宰的山水树石，烟云流润、神气俱足而风流蕴籍。 其他两幅，林如海看了看就放下了。 然后林如海指出了这三件真品，又专家一样点评了几句，之后感慨道，“韩姐的藏品很珍贵，真是不虚此行。” 他是真心想法，虽然有术法异能，但如果决定以此为生，自然不能只顾着赚钱，艺术鉴赏是要的，提升自身的鉴定识别以及估价能力都是必须的。 还没等韩雅说话，那位王大少竖起大拇指，赞道，“林先生真是太厉害了，”他走上前与林如海握了握手，道，“王凯，以后林先生多指教。” “不敢不敢，林如海。”两人握了手后，王凯举起手中字条，大声道，“这是韩姐那会写的，真品正是林先生刚才指出的三件。” 他看来是对林如海真的佩服，将纸条递给旁边人传看，率先鼓起掌来。 韩雅等人跟着鼓掌，于小姐叫于英智，也微笑和林如海握手祝贺，林如海向四周抱拳拱手回礼。 韩雅则拥抱了一下林如海，道，“兄弟，真厉害，我请的鉴定师鉴定这十件东西，至少得几个小时。” 此时冯薇和张少卿的脸色都黑了下来，冯薇早甩脱了张少卿的手。王凯呵呵笑道，“张先生，赌输了得兑现承诺呀。” 张少卿够厚黑，他丢脸先放一边，但如果冯薇对他不满意，他可就鸡飞蛋打了，瞥了一眼冯薇的脸色，他心里打了个寒战。 今天自己要是跪下去磕头，那么跟冯薇肯定就黄了。 “快点啊，是不是男人？愿赌服输。”大家催促。 张少卿哪会咄咄逼人说话难听，现在又惨败，大家便起哄让他道歉。 提出赌输了磕头的人，至少没拿林如海和张少卿当回事，不然不会提这样的建议。 所以，林如海不能和他们一起欺负张少卿，便道，“张先生，磕头就算了，你给我女朋友道歉，保证以后不要再来纠缠她就行了。” 不管什么人，都敬佩有本事的人，刚才林如海鉴宝时的确沉稳潇洒，表现出了十足的专业性。 用时不多且十分准确，这些年轻人即使自己不玩古董，父祖辈也都有所涉猎，如果长辈生日，送上一件中意的古董，多有面子啊！ 只是古玩这东西假货多，要是买了一件赝品就丢人了，现在一个同龄人在鉴宝方面这么厉害，总是值得结交的对象。 现在又能主动退一步，赢了也没有过分得意嚣张，跟哪会的张少卿相比，实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张少卿这个窝囊！ 明明是他甩了苏芷凝，现在变成他被甩了，真相居然没人相信，而且他也没去纠缠对方啊，只是那天给姓林的小子打了两个电话，现在却要跟苏芷凝道歉，说，我再也不纠缠你了。 想想冯薇，他脸色铁青，手攥的拳头青筋暴露，悔恨郁闷之下他大喊道，“这个打赌不算，林如海和韩小姐说话，算作弊。” 我草，太无耻了吧，刚才的情况大家都看在眼里，是看出真假后，才跟韩雅说话的。 “你丫还是男人吗？想耍无赖呀？小爷我可是裁判，我告诉你姓张的，不道歉认输你就别想走！”王凯指着张少卿厉声喝道。 这个王凯是有名的红三代，为人慷慨大气，是大家都服气的人物，不然刚才韩雅也不会叫他了，绝对是张少卿不敢得罪的人。 所以，他被骂也只能忍着，脸色更加黑了。 痛打落水狗，别人也纷纷指责，有人说道歉不行，明明赌的是磕头，怎能只是道歉哪。 群情汹涌，不服个软是不行了，只希望这次快点结束，下次再找回场子，张少卿憋红了脸，喘着粗气，来到芷凝面前，道，“……芷凝，希望你……幸福，以后……以后我不会打扰你。” 冯薇真受够了！看到张少卿那个废物窝囊样，气不打一处来，如果那会她不多那句嘴，她还可以置身事外，但现在怎么也忍不了了，跟韩雅点点头，便阴着脸向外走去。 芷凝没搭理张少卿，对冯薇道，“冯小姐，虽然我不要他了，但我希望你们能过的幸福。”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苏芷凝这句话的杀伤力太大了！ 冯薇听到此语，气的浑身颤抖，她停下脚步转身，咬牙切齿地说道，“本小姐不是……捡破烂的，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说完呼哧呼哧地离开。 张少卿听了苏芷凝的话，更是气的咬紧嘴唇，脸色铁青，恨恨地也不知道嘀咕了两句什么，也耷拉着脑袋向外走了。 芷凝看到二人表情，连日来心里那点郁气一扫而光。 张冯二人的身后是一片哄笑声，接下来觥筹交错时，不少人主动过来与林如海攀谈，要联系方式，切完生日蛋糕，又闹哄一会，PARTY便渐渐散了。 韩雅送林如海和芷凝时，笑道，“兄弟，常来玩，有什么好物件，也让姐开开眼。” 林如海微笑点头，芷凝在旁故意酸言道，“这下子可找到知音了，眼中都看不到我了是吧？” 韩雅掐了一下她脸蛋，哈哈笑着和别人说话去了。 晚上回去，苏芷凝将林如海送到兰乔公寓，独自开车走了。 回去路上，芷凝很高兴。确实是张少卿甩的她，如果较起真来，她是不会说谎的，但有林如海出面，她就不必说话了。 没想到林如海通过打赌，挤兑的张少卿反过来道歉，她今天终于出了这口郁气。想想哪会鉴宝时的林如海，洒脱沉着，在旁观者眼中，高人风范尽显，让苏芷凝极为欣赏。 想起林如海，苏芷凝的眼中闪着亮光。 第35章 术法 第二天早起，再次遇到梦魇，林如海轻车熟路解决了它，今天他不想出去了，得好好琢磨一下自己身上的奇特状况。 在网上看到很多人都遭遇过鬼压床，也讲了自己亲身经历的状况，林如海反复琢磨，自己这个应该不是梦魇，哪里有人天天被鬼压床啊？鬼有那么闲吗？天天来压自己？ 也许是特异功能的后遗症或副作用？所以还是闪电的原因。 于是，林如海在网上看了不少闪电的资料，自己被雷击后，居然只是衣服被烧糊了而已，真是不可思议。 关于滚地雷是如何形成的，至今未有一种让人信服的解释，有的科学家认为它是灼热的空气团或气化了的元素，也有人认为它是等离子体、离子、带电的尘埃、有外层电子壳的水等等。 这种真实的物理现象，很早便有文献记载，现代科学对这种东西已研究逾160年，有关的目击报告多达数千份，也有二千多份科学论文出版，但是时至今日，没有一个科学理论可以完全地解释这一自然现象。 算了吧，科学都解释不了滚地雷，还指望能找到自己身上特异功能的原因？科学家都研究不明白的东西，自己能琢磨出什么？ 只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了。 当天晚上，林如海来到朝阳公园，找到一处偏僻所在，见附近没人，便双掌用力一擦，就见一道耀眼的电光伴随着一个巨大的火球划破面前的空间，电光如同利剑一样直刺几米外的一棵树，将一根大树枝一下子削断了，火球撞击到树干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虽然林如海有心理准备，这力道这响声还是吓了他一跳，他走近观瞧，那根大树枝有手腕粗细，火球也将树干烧出焦黑的一个凹洞，天哪，威力很大呀。 他又向天空弹了一下手指，一道迅电流光便发射出来。 光亮并没有吸引来人，林如海继续做着实验，他越来越感到，这电弧火球的异能有点像游戏玩具，还是很好玩的那种。 手上用力大，能产生强烈电击，电弧威力就强，就像那种直流型的高压电，火球也大。 反之，用力小，仅仅弹一指头，电流较弱威力就小。 而且不必一定是手指，威力最大的是击出拳头，这样击出的电弧最粗最长。 大自然的闪电多是弯弯曲曲，犹如树枝向四面八方伸展，但他发出的电弧却都是直的。玩了半个多小时，他虽然意犹未尽，却有点累了。 不过，虽然说已经决定不追根究底了，但思维不受控制想着这事，回家路上，林如海想起能量守恒定律。 能量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或许是那道闪电莫名其妙地将强电场留在了他体内，然后他每次发功就相当于脉冲式放电，闪电不就是多次放电脉冲嘛。 好，解释通了，林如海自我安慰道，不管是不是这么回事，反正他心里过去了。 至于梦魇，没感觉对自己身体造成什么不妥，先这样吧，可能就是超能力的副作用，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林如海回家，在一楼遇到正在等电梯的张蕾，“真巧，林先生。”女孩巧笑道。 林如海点点头，“你好。” 进去后，张蕾道，“林先生，改天叫上莉莉和刘晨，一起吃饭啊？”这声音特意加了甜，配合着依兰香水气息，简直令人欢愉。 林如海转头看看她，张蕾只是在拼接蕾丝花边的黑色抹胸外边，罩了一件薄衫，下半.身靓丽半裙修饰腿型，脚穿一字带款式的高跟凉鞋，整个人清新自然，简约素雅。 这个女人很漂亮，但大概了解她为人，让林如海实在生不出好感。 “算了吧。”林如海道。 “林先生明天有时间吗？我们单独吃个饭？”张蕾又道。 林如海笑了一下，“我们有什么共同语言啊，还单独吃饭？” “聊着聊着就有了。”张蕾笑道，她并不气馁。 林如海摇摇头，不愿意搭理她了，电梯到了，林如海请她先走，然后打开门进去了。 张蕾强自抚平脸色，也回去了。今天她是故意制造邂逅的，只是效果不太好。 平面模特听着好听，但工作和收入都不稳定，张蕾进了这个圈子才知道，所有女孩现实一点的想法都是，借着当模特的机会认识富商，嫁入豪门。 但狼多肉少，竞争激烈，有几个男人围着她转，实力也算得上雄厚，但最年轻的都四十多了，而且有家，张蕾可不想做二奶被包养，但想找个高富帅不容易啊。 这几天她分析了林如海的情况，虽然现在几千万身家，但人有本事，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而且他刚刚发达，认识不了什么靓女，自己可能是他认识的、最漂亮的女孩了。 也就是说，自己目前处于一个优势地位，既然这样，那晚林如海没去买单的事情就过去了，她不准备计较，准备将人拿下，那么他所有身家都归自己支配了。 想想真不错。 于是，昨天她打电话给莉莉，表示那天有事早走了，对林如海印象还不错，准备相处一下。但莉莉对她有点不高兴。 不过，莉莉性子直，哄哄就好了，倒是这个林如海，好像猜到那天晚上的事情了，所以态度有些冷淡，不过也不算什么，没有什么是美貌不能搞定的。 她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不管怎样，这个机会必须把握住！ 回家上网，遭遇霹雳获得异能之后，林如海发现自己精神更加健旺，视觉听觉触觉等感官系统比以前敏锐了不少，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是不同了。 他本来已经为自己放电找到了至少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就是闪电不知怎么的储存在他体内，形成强电场，然后自己脉冲放电，但是自己身体精神的一系列变化是怎么回事那？ 漂浮在无边无际的黑暗恐怖中那个梦依然每天都做，每天早上起来，还总是会发生“梦魇”，或者“睡眠瘫痪症”的症状，习惯成自然了，虽然说没什么不妥，但这是怎么回事哪？ 太诡异了，由不得人不多想啊。 不搞明白真不安心。 林如海在网上乱转，到处找那些奇闻异事来看，找着找着真有点发现，他发现了一种称之为术法的奇门秘术功夫。 术法就是感应到天地灵气，然后利用灵气，比如用阵法聚山川地气为我所用，用符箓聚阴阳煞气为我所用，掐指诀结手印扰动身边气流为我所用等等。 术法分为金木水火土五行，就是那种利用精神力，辅以指诀，符箓或者阵法等手段扰动气息，火系术法能施发火球，水系能凝结水露，风系能放出狂风等等。 自己不就能发出火球嘛，不过应该不是一回事，自己又没有修习过术法，据说这些功夫因为太难，已经越来越少人会，濒临失传了。 不过他还是详细看了看相关资料，毕竟这种神奇的功夫和他遇到的事情多少有那么一点相似，看看能不能受到什么启发。 第36章 紫玉心法 在一个名叫术法之家的论坛上，林如海看到一本叫《紫玉心法》的书，书的开头是总纲，开篇就是对气的理解，认为气乃万物本源，可分阴阳，又可细分为金木水火土五行。 对生气，死气，地气，煞气，阴阳气息等都给出了自己的解释，然后详细阐述了对气息的运用以及实现的法门。 这本《紫玉心法》，为术法门派紫玉门所有，属于火系功法。 上传这本书的人网名叫王晓飞，他态度很认真，不但拍摄了书的照片，而且详细解释了这本书的来历。 他外公叫张鼎宸，是紫玉门掌门人，但老人家练了一辈子这本书上的功夫，也没练成，离世之前让他接着找传人，希望有人能练成书上的功夫，说这是古老的中华文化，失传太可惜了。 这本书字数倒不太多，但文言文写就，艰涩难懂，据说有天分的人十年才能入门二十年才有小成，林如海花了很大功夫才勉强看完，心道，怪不得你这功夫失传哪？这世界大家都忙着赚钱，谁练你这个破功夫啊。 再说，连掌门人都练不成自己门派的功夫，这有点搞笑了，呵呵。 看这本书的照片，都能感觉到年代的久远，书纸古旧的已经发黑了，还是繁体字的，林如海倒不怀疑是骗人的，少林寺不是都将《易筋经》传到网上了吗，那都是真功夫，只是人们练不成罢了。 林如海坐在地板上，按照书中意念引导的口诀，调息入静，全神体验着周围气息的流动，神识凝而不发，同时，双手掐着指诀，一下下一次次，调动周围的气息，然后两个火球出现了。 他哈哈笑了起来，他释出火球可不是这个口诀的功劳。 利用精神的力量去扰动气息有点难以接受，但精神力终归也是一种力量，也许这就是古人的智慧哪。 这个术法之家论坛淅淅零零没什么人气，林如海看到一个叫李清风的网友发了一个帖子，讲武术与术法的区别。 “虽然可以从武入道，但是练武是锻炼身体，对战时，利用的是自身的力量，术法是淬炼神识，是利用精神力量也就是念力，去组合自然的力量！”林如海想了想，觉得说的很有道理。 他的火球和闪电肯定是自然的力量。 精神力，念头，念力，都差不多吧，术士练功，主要就是淬炼神识的精神力，如此才能推动阵法，搅动地气更长时间或者更大幅度。 而林如海发现自己近来精神越来越健旺，这应该就是术士们追求的目标吧，不过自己可不用修炼什么，咔嚓一个闪电就有了。 第二天下午，林如海出门去附近公园，路上遇到一个女人领着一只小狗，小狗绕着女主人跳来跳去的玩闹，林如海突然想起昨晚看到的术法，那上边不是有精神力攻击嘛，试试。 便按照《紫玉心法》里那个意念引导的口诀，运转神识释出精神力，攻击小狗的狗头，他本来是开玩笑的，并没有认为这东西有效，没想到小狗真的感到了震慑，一下子委顿在地不动了。 嚯！厉害啊！ 刚进去公园，林如海看到一个高大的胖子，胳膊上纹着刺青，走路摇摇晃晃，一副横蛮的样子，撞到人不但不道歉，还眼睛一横，被撞的一男一女不敢发作，忍气吞声走了。 林如海便按照《紫玉心法》里那个意念引导的口诀，再次运转神识释出念力，攻击那大胖子的头部，只见那人身子一晃，手扶着脑袋，对旁边女人说头晕，然后慢慢坐到地上，我靠！ 林如海坐在不远处长椅上，看着那人的反应，那人在地上坐着，神情委顿，坐了足有十多分钟，才跟同行的女人说，好点了，然后起来走了，但精神萎靡，再也不敢耍横了。 哈哈哈，这可真是杀人于无形的功夫啊！ 林如海终于算是发现了这个世界和他身上奇异事有关联的，或者说相似的东西，他的异能应该和术法是差不多的存在。 奇门术法，施发火球、凝结水露、放出狂风，这些对于普通人来说，都是十分荒谬不能想象的事情。 就像紫玉门那个口诀，它发挥作用是有前提的，而这个前提普通人一辈子都不会达到和掌握，而他，遭遇了霹雳之后，莫名其妙地就达到了这个程度。 林如海为自己的发现很惊喜。 一路想着念力攻击的事情，回去后，林如海忍不住又上网搜索，试图寻找原因。 查了不少资料，他找到了至少能说服自己的解释，释出念力攻击头部应该就是攻击对方的神经中枢，导致大脑传导和反射功能发生障碍。 如果刚才他用力稍微大点，那个大汉应该会直接摔倒在地。 他相当于是用闪电异能的内功，施展了紫玉门的招数，哈哈哈，自己真是太厉害了。 第37章 这些都是古玩吗？ 几天后，苏芷凝给林如海来电，说父亲请林如海去作客，“主要是请你过去看看他的收藏，帮助鉴定一下。”苏芷凝道。 “怎么？你父亲知道他的书房古董有赝品了？”苏芷凝开车来接林如海，林如海上车后，笑问道。 苏芷凝点头。苏海君曾提过找林如海去家里吃饭，被苏芷凝推掉了，但既然这次请的是鉴宝专家，而不是她的男友，芷凝就问林如海的意见，林如海当即就答应了。 能有充裕时间品鉴古董，欣赏古玩，这机会并不多，商家真正的古玩，如果没有诚意购买，你想长时间上手都不太可能的。 两人聊了几句，苏芷凝随口问道，“你怎么不买辆车呢？” “上牌费劲，懒得去弄。”林如海道。 苏芷凝随口道，“我车库里有辆路虎，好久没开了，你拿去开。” “算了吧，你家人的态度，好像我要倒插门似的，要是开你的车被他们知道，不定说什么难听的话呢。”林如海笑道。 苏芷凝笑。林如海道，“改天去买车，你帮我弄块车牌吧。”她说好的。 两人到苏家时候，在一楼没看到什么人，苏芷凝直接领着林如海来到父亲书房，“小林来了，快坐。”苏海君的态度很热情，然后便泡茶款客。 自从越来越迷恋古玩后，苏海君也看了几本书，和几个藏家偶尔聊聊天，别人吹捧他几句，他也就自认对鉴别古董有一番心得，没想到自己书房摆放的古玩，七件就有四件赝品。 这个结论让人老大不痛快，仿佛吃了苍蝇似的，那么自己其他那些藏品，到底真假如何？这个问题不得到确实答案，苏海君总像有心事放不下，今天请林如海过来，真的就是鉴宝。 喝茶时，苏海君问道，“小林手里有好物件吗？有机会让我开开眼。” 这不是谦虚的时候，林如海便道，“有一幅大千居士的画，送到嘉德秋拍了，现在手里只有一枚古泉。” 苏海君听说张大千的画，非常感兴趣，问起详细，林如海便大致讲了经过，听到藏画揭画的过程，他感觉非常新奇。 苏芷凝又问，“什么叫古泉啊？” “就是古代的钱币、大钱，”林如海解释道，“因为古人希望钱财像泉水一样源源不断，所以古玩圈子称古钱币为古泉。” 苏芷凝哦了一声，喝口茶，随口问道，“张大千的画能值几千万吧，那么你那个大钱呢？” 林如海笑而不答。苏海君见他的表情，笑道，“一定很珍贵吧？是什么古泉？” “咸通玄宝。”林如海道。 苏海君不是古泉爱好者，他居然没听过咸通玄宝的名头，既然不知道，也不细问，只是微微点点头。 “看你莫测高深的，到底值不值钱呢？”苏芷凝笑道。 “这栋房子能值多少？”林如海问。 “你什么意思？”苏芷凝惊讶，然后道，“几亿吧。” “几亿，”林如海感叹语气，又说，“可是这样的房子有的是，我的那枚古泉全国只有五枚，还有四枚在博物馆不能流通，几亿都换不来啊。” 说完，他来到博古架旁，仔细看珐琅彩开光花卉盌、吉庆有余玲珑尊，还有文征明的那幅山水立轴。 看它们的品相、形、花、质地、落款，细细感受其中韵味。 苏芷凝听林如海的语气，那枚大钱不止几亿，可能值得更多，忍不住惊讶。苏海君却非常震撼，这个年轻人的收藏能值几亿？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看来要重新评估林如海的潜力了。 他记住了咸通玄宝这个名字。 一会儿，苏海君走过去，道，“小林，我还有些藏品，想请你这位专家给看看。” “不敢称专家，看看当然可以。”林如海笑道。 三人移步，苏海君打开书房侧门，里边便是他的收藏室，阔大的空间内，几组紫檀木置物架上，放置几十件各式瓶、罐、瓷器和铜器等等，墙上还挂着几幅书画。 轨道灯以及筒灯装饰，营造出一种极具品质感的韵味，既琳琅满目，又让房间呈现出独特的文艺气息。空间布局宽敞明亮，房间中央摆着两组沙发。 “小林，好好看看，我想其中应该有赝品吧，没关系，指出来，也让我涨涨见识。”苏海君忐忑说道。 林如海点点头，戴上手套，一一看了过去，苏氏父女跟着看。 十几分钟后，林如海走了一圈，笑问道，“伯父，这些都是古玩吗？” 苏海君听到这话，脸一下子红了，上次林如海就是这么问的，他尴尬地点点头，道，“都是当作真品买的，是不是有不妥？” 林如海没回答，拿过一个群仙祝寿笔筒，坐在沙发上把玩，笔筒雕刻精美，松树、河流、人物栩栩如生，底部署隶书“顾珏”二字款，镌“宗”“玉”连珠印一方。 半晌，林如海才对苏氏父女道，“顾珏刻竹，一反传统的平淡天然的风格，转向精雕细刻，独立门庭，自创一派，用刀细密，但可惜这个笔筒并非顾珏真品，是民国仿品。” 他叹息一声，又道，“但这已经是这个房间内最值钱的物件了。” “什么？”苏海君腾地站了起来，指着一屋子古董，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如海道，“其他都是假的？” 林如海点点头。 “怎么可能？”此时的苏海君，不再是那个商界大人物，好像第一次投稿的文学爱好者，被编辑批评他写的东西狗屁不通，然后爆发的激烈反应。 他拿起一个青花高足盌，递给林如海，道，“当时购买时候，老板说这虽然不是宣德年间的真品，但是道光年间的高仿。 我感觉是老板打了眼，这不是高仿，而是明宣德青花云龙高足盌的真品，我找了专家，专家也赞同我的看法，小林，你好好看看，怎么会不是真品呢？” 林如海接过来，在手中翻转两下，道，“这仿的也算高明了，做旧手法也老到，但瓷釉的特征稍微差点意思。” “不是真品？”苏海君不死心道。 林如海摇头，苏海君又让林如海讲解其他的物件，林如海笑道，“伯父知道吗？在古玩行，高手大家不愿意点评赝品。” 苏海君皱眉，苏芷凝问道，“为什么呢？” 第38章 够花 “是这样的，作假的人最愿意找高人看物件，如果高人指出物件的毛病，他们回去后便根据高人的点评修改、完善，这样，假货就越做越真。如果不想跟着作恶，一般情况下，高人不点评假货赝品。”林如海解释道。 哦，父女二人恍然大悟，又仔细琢磨一下，可不是嘛，苏海君苦笑道，“古玩真是门道深……难道你以为我要去做假货？” 林如海笑道，“当然不是，我只是不愿意一件件说罢了，”说完，他站起来，来到一个八仙缠枝纹天球瓶面前，道，“要说仿，就是这个瓶子仿的真好，简直看不出是假的。” “那你又如何知道它不是真的呢？”苏海君惊讶问道。 林如海摇头，“不是真的，绝不是，但让我指出毛病，我还真指不出来……仿的好，真好，这手艺了不得啊。”他连连感慨。 苏海君立在那，看着满屋子物件，不知所措，心里百味杂陈。苏芷凝都替父亲感觉尴尬，便道，“晚饭应该好了，我们出去吧。” 三人出来，林如海道，“只是我一家之言，伯父可以再找别人看看。” 苏海君不置可否，叹息一声，没说话。听林如海的语气，几乎已经判了死刑，这可大大打击了他的收藏热情和自信心。 一定是被人合伙骗了，也不知道被骗了多少钱，林如海不方便问，不过，苏海君这种人，他在潘家园见的多了，他找的专家大概率不是不懂，而是跟别人合伙骗他。 像苏海君这种成功的大老板，都对自己非常自信的，如果他认为自己有水平，那么买到赝品的概率就太大了，骗他的人就太多了。 林如海三人出来时候，苏家人又都在，林如海提出告辞，他没有一点兴趣留下用餐，但苏海君却执意留客，林如海拒绝不得，只能留下。 自从苏峰去世，苏海君就成了苏家大家长，苏氏集团是苏峰苏海君父子打下的江山，后来弟弟加入，两个儿子长大，女儿长大，也都加入了公司。 苏峰是一个非常固执的人，苏氏已经是民企50强了，旗下有两家上市公司，但职业经理人多处于副手的位置，苏海君掌权后，情况无太大改变，他们苏家人依然都占据高位。 苏海诚虽然不住在这里，但经常被大哥叫过来聚餐。 晚餐很丰盛，香草牛肉、奶香虾球、家烧海参、盐渍柠檬三文鱼配芦笋口蘑、蒜蓉空心菜、口水鸡，虫草煲水鸭、井虾仁，还有芝麻乌鸡汤和西洋参甲鱼汤，八道菜两道汤品。 每样菜都做了双份。 “芷凝，过几天要休假去旅游，是吧？记得回来带礼物啊，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大嫂文梦琪搂过她，笑道。 “放心，忘不了。” 其他几个女人问她去哪玩，有人给出建议，有人拉礼物单子。 苏海君现在对林如海很欣赏，跟他不断聊着，在他眼里，张少卿过于脂粉气，林如海气度沉稳，像是个能成事的。 餐桌上，除了苏海君苏芷凝父女，其他人对待林如海的态度和之前无大变化。郑澜敌视，苏海诚夫妇、苏瀚文夫妇讥笑蔑视，苏瀚宇夫妇不动声色，但将椅子搬的离林如海远了一点。 林如海倒是很稳当，钱是英雄胆，何况现在的他自认文武双全，心态发生了很大变化，对周围环境无视，径自吃喝，可是他这样的态度，只是更增苏家人恶感。 别人不知道他只是演戏的演员。一个想倒插门的人应该有觉悟，不应该战战兢兢的嘛？你以为你是谁？这是哪里？敢这样放肆？ 林如海从几个人的眼底，看到了轻蔑和鄙视，暗想，他娘的，有咸通玄宝在手，现在哥们已经是亿万富翁了，怎么能总被你们这么瞧不起哪？ 但老天爷对他真不坏，知道林如海现在气闷，所以送来了出气筒。 在芷凝二哥苏瀚文看来，和那个张少卿一样，林如海就是想做苏家的上门女婿，而且，还是个不听话不驯顺、敢支棱、敢指责苏家古董是赝品的臭小子。 所以他关心地问起了林如海的工作情况。林如海道，“失业中。” 苏瀚文淡淡道，“现在失业了，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哪？” 林如海看看他，道，“做古玩收藏。” 苏瀚文听了大笑，“小林，你那眼力还能在古玩行混吗？” “是啊，你莫不是被老板开除的吧？”丈夫开了口，太太当然帮腔，柳慕青笑着接口道。 苏海君请两位老师过来鉴定古玩时，家里没什么人，鉴定结果他也没有跟别人提，他不是掩饰什么，而是家里别人都对古玩不太感兴趣，提不起这个话题。 所以闹出了乌龙，但苏海君不作声。 林如海看了看这对二货夫妻，笑道，“二哥二嫂，何以说我眼力不行被开除了？”气急败坏？暴跳如雷？NO,NO,NO，那太LOW了，反击一定要有风度。 “小林，这不明摆着吗？你那天在我们面前就打眼了，简直可以说……信口雌黄。”苏海诚也加入进来。 林如海看了看三人，看来是对那天自己打脸不满啊，可是，事实都没搞清楚就敢来挑衅？ 他哈哈大笑，然后道，“二叔，二哥二嫂，其实在任何其他话题上，我都可能只有听的份，可是你们偏偏要跟我谈论古玩。 你们知道吗？看古玩物件，你们和我相比，就如同瞎子一样。恕我不恭，今天高手要给你们上一课，你们都是做生意的，我相信上了这节课后，对你们的工作有好处。” 他的话很不客气，其他人听了吃惊，当事的苏瀚文柳慕青和苏海诚七情上面，怒容当即浮现在脸上。 苏海诚的太太楚沛涵听了林如海的话后，轻蔑地笑了一下，“年轻人，小小年纪话也太大了吧？” 郑澜见这小子居然敢指责她宝贝儿子，对林如海怒道，“你和瀚文年纪差不多吧，但是身家、事业差多少？自己几斤几两没数吗？你有什么资格敢指责他们？你一个月赚多少钱？” 林如海看都不看郑澜，淡淡一笑，道，“够花。”说完，举起杯中红酒，一饮而尽，然后又给自己倒上。 毫无敬意！对未来岳母的态度绝对不够尊重！ 苏瀚宇苏瀚文见林如海对妈妈的态度，都变了脸色，忍不住想要斥责他，他们的太太文梦琪和柳慕青，脸上露出愤慨之色，却和苏海诚的妻子楚沛涵一样，虽然看不起林如海，此时却心里给他加油。 她们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希望他能顶撞一下苏家大宅这位高高在上的强势女主人，双方要是吵起来，就更好了。 第39章 体育老师教的 郑澜哼了一声，声音更冷了，“够花是多少啊？别让你女朋友养你啊，有本事的话自己买房子，对了，你有房子吗？” “没有，租房住，”林如海笑道，“不仅租房，还欠着房东房租呢。” 气人啊！用平淡的语气表现嚣张的态度！苏芷凝拉拉他，林如海对她一笑。郑澜气坏了，眼睛都要瞪出火来，臭小子居然敢用调侃的语气跟她说话！ 苏芷凝又去拉妈妈，苏海君也对太太道，“少说几句，菜凉了。”说完给她夹菜。 郑澜狠狠瞪着林如海，不说话了，鼻子出着凉气，苏瀚文看看妈妈，对林如海轻哼一声，道，“高手不是要给我们上一课嘛，说说，别怂。” “是啊，但是要小心，别把牛皮吹破了。”苏海诚鄙夷道。 林如海是在帮她的忙，帮她做戏，苏芷凝见二叔二婶和二哥二嫂都明显针对他，脸色沉下来，便要发作。 林如海拍拍她的肩膀拦住她，自己要反击了，岂能让她抢了风头。 便轻叹一声，以上帝的视角和口吻，怜悯地看着几个人，道，“这一课的内容就是，凡事不要轻易下判断，在下结论之前，要搞好调查研究，你们要牢记这一点，要实事求是。” 这还没完，就像上次他指出赝品后，说“不用谢”一样，林如海又微笑补了一句，“初二时候，我体育老师教我的。” 林如海在气人方面有一套，说话的内容不算，就是说话时的神态、语气和眼神都非常可气。 小辈，倒插门，打眼的死小子，还敢这样子说话？苏海诚夫妇和苏瀚文夫妇四个人听完，脸都黑了。 苏海诚听到最后这句“初二时候，我体育老师教我的”，气的手直哆嗦，苏瀚文脾气不好，认为林如海完全配不上妹妹，看中的只是苏家的财产，说话当然恶声恶气的。 而刚刚，见他对妈妈无丝毫敬意，心里更气，要不是妹妹在场，他直想对林如海可恶的笑脸打上一拳，郑澜更是怒气勃发，欲待发作。 还没等几个人说话，林如海看着苏海君，笑道，“伯父，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上次就不说了，苏海君见他的弟弟弟妇和儿子儿媳，今天再次挑衅，对他们的浅薄非常不满。 这几个人自以为是，明明是在找不痛快，既然你们轻浮气躁，那就让林如海教训教训你们也好，所以他一直沉默。 听了林如海的话，苏海君点点头，对大家道，“前几天，我找了两位鉴定老师，证实小林的鉴定完全正确，除了佳士得拍的三件，其他四件都是做旧的仿品，范明有和刘德应该是打眼了。 前些日子，小林发现了一副张大千仿石涛的画作，已经送到嘉德拍卖行了，大千居士的画作，几千万总是值的，他手里还有一枚古泉，据说价值上亿。 第一次见面，小林说靠鉴定和收藏为业，开始时我也不信，现在我信了，小林是真正的古玩高手。” 这一番话听的大家面面相觑，苏瀚文柳慕青和苏海诚楚沛涵这两对夫妇，惊愕的张开嘴巴，完全不敢相信，郑澜更是目瞪口呆。 他们以为自己才是掌握真理的一方，以为这个穷小子是在信口雌黄，所以才会被气的黑脸，但事实一下子反转，几个人的脸色随即臊的有点泛红，讪讪地说不出话来。 苏海君然后看着苏海诚夫妇和苏瀚文夫妇，接着道，“我没有机会告诉你们鉴定结果，但和你们的无知、轻浮比起来，古玩真假并不重要。 我在意的是，刚才你们和小林说话时的语气心态，你们是出于什么目的那样子说话的？觉得苏家被打脸了？还是想嘲讽一下小林，显示你们的优越感？我看你们是浅薄之至！” 苏海君之前讲述事实时，语气平和，说到自己的收藏是赝品时，甚至微笑，但这番话说到最后，语气已经非常严厉。 因为他觉得他弟弟和儿子太没有气度和胸襟了，他们做的事、说的话，只配他们的女人做。 其他四个人听了，不敢作声，低头看着桌上的碗碟，郑澜这只母老虎，一旦丈夫真的发火，当即就软了下来，也静默不语。 苏海君接着道，“心即物，你们这样说话做事，说明眼界不宽，心态浮躁，这样的人做人有问题，做事不会成。 我经常听外界评论我们苏家，说家族企业走不远，现在看哪，有道理，明天开始我要调整一下你们的职务，” 然后，苏海君又看着林如海道，“小林，幸亏你不是外人，不然今天的事情我得跟人家说一句，见笑了。” 苏海君其实不太在乎这件事情本身，从小见大，他更在意的是弟弟和儿子不踏实、没长进、格局小。 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林如海的预料，这简直是四个人引发，他来铺垫，然后苏海君教弟教子的操作。 苏瀚文的确是想敲打一下林如海，臭小子高攀我妹妹，高攀我苏家，居然还敢在书房信口雌黄，苏海诚差不多和侄子一个意思。 楚沛涵和柳慕青添油加醋，是对林如海这个乡下孩子坦白地瞧不起，她们的丈夫开口了，自然跟着帮腔。 没想到臭小子骂他们是瞎子，贬损地给他们上了一课，还说是初二的课程，之后又被家长一顿教训，听到调整职务时，苏海诚楚沛涵和苏瀚文柳慕青这两对夫妇刚才还臊红的脸色，一下子发青发白。 苏海君说工作时，从不打诳语，苏海诚跟哥哥差十一岁，在苏海君面前，其实和两个侄子差不多，更多时候只有听的份。 苏家有百亿财富，苏峰夫妇有两个儿子，四个孙子，一个孙女，还有两个儿媳妇，两个孙媳妇，家族企业里的明争暗斗，在苏海诚娶妻后便渐渐开始了，在苏瀚宇苏瀚文接连成婚后演变的愈加厉害。 苏峰夫妇离世时，并没有分配家产，而是将大权交给大儿子，苏海君的地位不可动摇。主要是叔叔和两个侄子三个男人，以及他们配偶之间的争权夺利，当然，如果苏海诚的两个儿子苏瀚兴和苏瀚达也都长大结婚，争斗的就会更厉害。 国国如此，家家如此，财富！是永恒的欲望与动力的源泉！ 苏瀚宇沉稳一些，今天没怎么说话，他太太文梦琪也如此，这对夫妇是今天最大赢家，文梦琪瞥了丈夫一眼，那眼底都闪着兴奋的光芒。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旁观者角度，这苏家就是一个小江湖，苏峰的两个儿子，大儿子沉稳，二儿子浮躁一些，苏海君的两个儿子，老大稳当且狡猾，老二轻浮易怒。 再看看苏家的女人们，郑澜是高高在上的母老虎，楚沛涵柳慕青看着漂亮，但妖艳骄矜，一望而令人厌恶，文梦琪简直和他老公一样，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狡猾狡猾的，擅于后发制人。 林如海看他们脸色变化，也就想到了他们之间利益的博弈，这种事在这样的人家很正常。 看到苏瀚文柳慕青，和苏海诚楚沛涵这四个人垂头丧气的样子，看到郑澜噤声的表情，林如海心里那叫一个爽啊。 苏海诚经常傲慢冷笑，苏瀚文俊美的脸上经常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现在都老实了服帖了。 他们当然会记恨他，不过他不在乎，你们恨去吧。他还想再补一句什么的，看看餐桌上的气氛都要凝固了，不说也罢。 第二天，苏氏集团高级副总裁苏海诚被降为副总裁，苏氏集团文旅公司总经理苏瀚文降为文旅公司副总。 楚沛涵和柳慕青原来担任分公司老总和部门经理，直接被解雇，回家当富太太逛街购物美容健身吧。 四个人非常郁闷，不敢埋怨家主，这笔帐当然要记在林如海身上。 第40章 举世罕见的大漏 晚上离开，上车后，苏芷凝问林如海，“爸爸的藏品真的都是赝品？” 林如海点点头。 苏芷凝白了他一眼，道，“有时候善意的谎言，也是一种美德。” “哈哈哈，你爸爸应该接受这个现实，他要是觉得自己有一定水平，那么只会继续上当，在潘家园，像他这种人，商家最喜欢了。” 苏芷凝轻叹一声，不说话了，发动车子回家。 林如海想起来，问道，“你要出去旅游？” 苏芷凝点点头，“休年假，出去散散心。”她长出一口气，显示心很累的样子。 嗯，出去疗伤吧。 “去我那住吧，突然想聊聊天。”苏芷凝道。你这么漂亮，我怎么好拒绝你，林如海点点头。 到家后，两人喝茶聊天，苏芷凝问了林如海很多事情，譬如上大学、结婚、以及潘家园上班的事情。 苏芷凝也讲了自己大学以及和张少卿的感情，甚至苏家的争端也讲了不少。 “出去旅游，回来就是新的自己了，我要好好生活，晚安。”苏芷凝伸展手臂，笑道，说完上楼去了。 这笑容，明艳绝伦、妩媚可喜，林如海仿佛被阳光照耀一样，有点睁不开眼睛。看着她清丽绝俗的脸庞，林如海如在云里，几乎失掉自主，想说点什么，幸亏及时忍住。 把所有演员明星都算上，没见过苏芷凝这么漂亮的，再说渐渐接触，林如海发现，其实她的心性也很好，真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张少卿那个傻瓜，真是个糊涂虫。 自己在古玩市场捡漏，而苏芷凝，可算得上举世罕见的大漏了，自己要不要采取点行动？当然，她的家人也非常难相处。 翌日，林如海在繁荣路的几家4S店逛了一圈，最后买了今年新出的路虎揽胜，这款运动版揽胜采用3.0涡轮增压发动机，外观气派，内饰华丽，飞行驾驶式座舱，全套下来一百七十万。 两天后，苏芷凝找人帮他办了车牌。 隔一天，苏芷凝飞去伦敦度假。 这几日，林如海既没有出去开车得瑟，也没有去捡漏，而是在家修习起了术法。 那晚，他突然想起在术法之家论坛上，看到的那本叫《紫玉心法》的书，左右无事，便将那本书下载下来，认真看了一遍。 《紫玉心法》的修习分为两部分，一是调息意念引导，凝炼神识淬炼灵觉，使神识健旺浑厚，念力源源不绝。 二是熟练步法指诀以及结界布阵，两者相互配合，才能真正发挥术法的威力。 他看到心法里一些招数的名字，什么火焰风暴，炽焰烈盾，听起来挺厉害的，等练习一段时间后，或许可以到野外去试试。 林如海看完后，坐在地板上，按照书中意念引导的口诀，调息入静，全神体验着周围气息的流动，凝炼神识淬炼灵觉…… 就是开始练《紫玉心法》后，他才发现，修习术法的时候，沉浸其中的感觉很玄妙。 如果把这个术法当成游戏的话，可比网络游戏有意思多了，林如海还有一个惊喜，自从修习了紫玉心法后，那个漂浮在黑暗空间的梦，他不做了。 早起也不再梦魇，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切正常了。这术法居然还可以治他的怪病，真是奇妙。 这天早饭时候，他接到苏芷凝微信：我发几张旅游照片，冯薇说我一个人，是不是又被甩了？本来我以为已经放下，居然被她一句话把心情弄的很糟糕。 林如海回：你可以两个人的。 苏芷凝回：伦敦。 林如海心里一热，当即穿衣服下楼，艹，护照倒是有，签证怎么办？ 他想了一会儿，打给莉莉，以前听刘晨说一嘴，莉莉家一个亲属，通过外交渠道做高端旅游，可以做落地签的，好像有这么回事。 电话过去，果然。莉莉给他联系，当天下午，林如海就坐上了飞赴伦敦的航班。所以，张蕾趁着其他三人去上班时候，怀着忐忑心理敲1601的门时，没人理会她。 林如海在希斯罗国际机场落地，办了落地签的手续后，正好是当地时间上午十点，芷凝开车来接他。 她扎着一个随意的高马尾，自然卷的发梢在背后晃着，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随意地穿着白色衬衫，藏青色的百褶裙刚好盖过脚踝的白袜，一双款式经典的学生鞋。 在异乡嘛，感觉亲切，林如海笑着张开双臂，苏芷凝没有犹豫，与他拥抱一下，闻着清爽怡人的柑橘青柠味香水，林如海笑道，“要不，入乡随俗吧？” 芷凝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与他贴了贴面，在机场拍了照片，上车后，车子直接向北驶去。 林如海看了看东边的城市，惊讶道，“我们不进城吗？” 苏芷凝白了他一眼，“朕下榻在赫弗堡城堡。”说完格格笑了起来，一个人的旅行，毕竟是孤寂的。 伦敦附近乡下城堡很多，两人一路向北，车子开了一个小时，林如海便看见了大大小小五座城堡，好像都对游客开放。 越来越多的私人城堡开始向游客提供住宿服务，赫弗堡城堡就开了酒店。 “咱也当回贵族！”赫弗堡城堡坐落在小山丘上，是一组花岗石建筑群，气势雄伟挺拔壮观，车子停下后，林如海笑道。 在门口，他看到中文介绍，Hever CaStle是一座建立于13世纪都铎王朝的城堡，曾经是英格兰女王Anne BOleyn的府邸。 城堡里可以看到不少女王的私人物品，和都铎王朝时期精美的绘画和古董餐具。 客房位于城堡的AStOr Wing翼楼和Anne BOleyn Wing翼楼内，与游客游览的区域分开。城堡门票包含在酒店房价中，酒店客人也可以在城堡开放以外的时间参观花园。 酒店客房都是城堡原来的卧室，除了装饰，建筑本身没有任何改动，苏芷凝住的就是一个带着会客厅的套房。 欧洲建筑的特点就是线条分明，运用色彩的明暗,鲜淡来对视觉进行冲击，在意态上则使人感到雍容华贵，典雅,富有浪漫主义色彩。 第41章 清凉的气息 林如海进来后，看到古色古香、装饰典雅的房间，雕刻绘画的华丽天花板和青铜马装饰着的壁炉架，还有黄绿色锦缎的丝质壁毯。 踩着厚厚的羊绒地毯，他感慨道，“太奢华了，住在这里，我们是不是有点像王子和公主？” 芷凝一笑，道，“你先休息一下，我下楼去给你开个房间。”说完向门走去。 “历史悠久的确内涵丰富，但七八百年的时间，这房子得死过多少人啊，看着有点阴森森的，”林如海突然道。 等苏芷凝停住脚步，回头看他，他又说，“你看过一部英国出品的电影吗，鬼片，就发生在中世纪古堡里的。” 苏芷凝已经抓住了门把手，听到他的话后，没有开门出去，而是回来，道，“省钱了，你今晚住会客厅的沙发吧。” “什么？我万里迢迢来护花，让我睡沙发？不合适吧？” “你不是来护花的，你是来恐吓我的。”她瞪了林如海一眼道。 林如海呵呵笑了，“我说着玩的，你还当真了？然后再说，我看这附近风景优美，我们出去逛逛吧。” “你不累吗？” “一点也不。” 两人就下楼吃饭，吃完饭芷凝道，“我们骑马出去。” 两人骑着马去野外闲逛，马是酒店提供的，都不是烈马，很温顺但也跑不快。 古堡周围都是绿色草地和丘陵，极目远眺，大地令人心旷神怡胸襟豁达，空气新鲜草清云淡，斑斓的野花点缀着山头大地，聆听着小鸟清脆的叫声，和风拂面，让人心里蓦地安静下来。 “怪不得你不去市里住哪？这英国的乡村真迷人，真美。” 芷凝道，“我是想安静安静的，这里很好。”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谈，闲逛，一直到夕阳西下，湛蓝湛蓝的天空飘着大块大块的云朵，在夕阳映照下呈现出火焰一般的霞光。 只见一抹殷红色的夕阳挂在西天上，渐渐下坠，越来越低，一会，西天的最后一抹晚霞已经融进冥冥的暮色之中，野外呈现出青黛色的轮廓，暮色渐浓，大地一片混沌迷茫。 “真美！”芷凝喃喃说道。 二人沉浸在此如梦幻般的落日美景中，直至太阳已经完全沉没，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这个小丘陵，回去酒店。 两人回来时，暮色笼罩下的古堡，芷凝看上去——在林如海那阵两句话的诱导下——看上去可不有点阴森森的感觉嘛。 晚餐是让侍应生送到房间的，饭后，苏芷凝将今天拍的照片发朋友圈，显示她正在和男友度假。 “哎，我的内心怎么这么……不够强大呢？”她叹息道。 “也许是你潜意识里，喜欢和我在一起呢？”林如海调笑道。在国内他不会开这样的玩笑，但远在欧洲，彼此和氛围都轻松了不少。 苏芷凝白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睡前，芷凝给他扔过寝具，就要进里间卧室。 “我要睡床……不然……我就去开房。”林如海笑道。 “不行，今晚你睡沙发，你不是来护驾的吗？”芷凝没好气道。 “你看上去不是那么胆小的啊？”林如海笑道。 芷凝白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进卧室了。 于是，林如海吓唬人后，只好睡沙发，好在沙发很宽阔，睡的也舒服。 第二天一早，林如海睡的正香，被芷凝扯着耳朵叫醒，“你这坏蛋，昨晚我做噩梦了。”她穿着睡衣抱怨道。 “别碰我，我还没睡醒哪。” “哼，我没睡好，你也别想睡。”把他的毯子掀了，回去洗漱。 下楼吃早餐前，林如海看到书架上摆放的两个装饰花瓶，习惯地凝神看了一下。 当然没有看到光晕，便走进里间卧室，墙角一个圆桌上摆着一个陶瓶，他依然注目看了一下，也是工艺品，要是这样都能捡到宝，那世间的宝贝也太多了，他如此想。 但在他随意地看了一眼墙壁后，他感应到了异常。 是的，应该用感应这个词，因为雪白的墙壁上什么都没有，他又不能透视。他并没有看到什么，但心里感应到了异常情况，似乎影影绰绰有特异的地方。 奇怪哈，怎么回事那？ 林如海看了半晌，突然想起紫玉心法，便闭上眼睛，运转神识释出精神力，果然，念力灵觉感应到了一股清凉的气息，他用闪电异能的内功，施展了紫玉心法的招数。 刚刚感应到异常时，应该是念力灵觉的自然向外延伸，感应到的。嚯！这紫玉门的功夫了不得啊。 怎么回事？灵觉发现了什么哪？他过去摸了摸墙壁，没发现任何异常。 芷凝端着彩妆盘，正在化妆，她给自己拍个轻薄的底妆，几乎不加一点面部的修饰，轻度凸现眼窝与唇瓣上的红色，明艳却不繁重。 又用大地色的眼影轻轻扫过整个眼窝，直接跳过睫毛和眼线的部分，在两颊上扫过橘粉色的腮红，配上同色调的唇釉，瞬间提起了气色。 通过镜子反射，她看林如海一个劲地盯着空空的墙壁看，想起他昨天说的话，再看看他琢磨似的眼神，感到有点怕，“你干什么？别吓人！” 应该是隔壁有什么东西，林如海的念力透过墙壁，感受到了上边的气息，然后反馈回来。 “隔壁也是客房吗？”林如海问道。 芷凝点点头，“有人住。” “走吧，下楼吃饭。” “怎么了？”芷凝问。 “没怎么。”林如海说完就向外走，看芷凝不动，便道，“走啊。” “过来。”她平静说道。 “干什么？”林如海走过来道。 苏芷凝一下子掐住他的腰，平静问道，“怎么了？”手上微微用力。 林如海笑道，“我说了你也不懂。” 芷凝手上用力掐下去，她的手很好看，小巧细长肌肤白润，指甲莹如珠石，在清晨的阳光下通透宛如玉种，但掐人同样痛。 林如海咧嘴道，“我说我说，”见她并不撒手，只好道，“什么事也没有，我就是想逗逗你。” 芷凝继续用力，见他不改口，白了他一眼，才松开他，换了衣服，两人下楼吃早餐。 饭后，他们开车去伦敦城里的古玩市场，林如海查了资料，伦敦城里有好几处古玩集市，既然来了，总要去看看能不能捡到洋鬼子的漏。 GrayS AntiqUe Market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大的古董古玩市场之一了，从上了年头的的手工制品到20世纪各式各样的收藏品，比如怀表、金银首饰、餐具、古董把件、油画配饰、珠宝家具包包等等应有尽有。 但两人逛了半天，林如海也没发现什么漏，好东西是有，但也都很贵。下午还去另一个室内古董市集转了，同样一无所获。 晚餐在利兹酒店吃的，饭后又去逛街，芷凝给二人买了几件衣服，又去喝了咖啡，等来到停车场，想往回赶时，已经接近晚上十点了。 第42章 实战 在停车场，二人遇到三个醉鬼挑衅，两个白人和一个黑人，一边骂骂咧咧地走过来，一边拿着瓶子向嘴里灌酒，芷凝拉林如海说快点离开，林如海不动。 笑话！身怀利刃便起杀心，哥们一身功夫还没跟人动过手哪，这三个家伙正好做个靶子。 三人都人高马大，虽然摇摇晃晃但威势摄人，芷凝见林如海有动手的意思，强拉他走，但她哪里拽得动。 打头的白人见芷凝漂亮，嘴里说着脏话，直接奔她就抓来了，林如海运转神识释出精神力，攻击他的头部，大脑传导和反射功能发生障碍，男子摇晃着倒地，酒瓶子啪的一声碎了。 后边两人晃晃脑袋，奔着林如海扑了过来，林如海这次用右手小指弹了左边黑人一下，电流刺射过去，黑人顿感腹部剧烈刺痛，全身麻木无力，当即委顿在地。 林如海没敢用力，怕把他电死。 剩下的那个白人，林如海背着芷凝，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左手一抖凝出一个火球，向他甩了过去，火球撞到男子身上，当即就把衣服点着了。 他跳着脚啊啊大叫，却不知道倒地滚动灭火，林如海只好再用念力击倒他，用脚踩灭他身上的火。 芷凝见了眼前情景，大为惊讶，没想到林如海不仅会功夫，而且很厉害，“你怎么做到的？”她就在旁边，没看到他与第一个人有什么接触啊，而且，最后一个怎么突然身上着火了哪。 “GET UP! GET UP!”林如海不理她，走到地上第一个动手的男子旁边，对着他的肚子抬脚就踢，让他起来继续练。 林如海要试试不同力道的效果，对第一个男子并没有太用力，男子只是摔倒，但醉酒让他爬不起来，林如海便用力踹了他几脚。 “你要干什么？我们走吧。”芷凝连声道。 林如海又踹了男子几脚，男子嘴里嘀咕着骂人的话，慢慢爬了起来，然后向林如海挥拳扑了过来，林如海这次念力攻击力度大了点，这家伙直接昏了过去。 林如海来到黑人旁边，这家伙已经昏了过去，踢了几脚也不醒来。 他又来到最后着火那人身边，用他知道的、为数不多的英语“GET UP”鼓励他起来继续，男子起不来，他就用脚踹，最后男子挣扎着爬起来了，被林如海弹射过去的电光再次电倒。 “快走！别让警察看到。”三人估计都起不来了，他也把自己所有的招数，除了右手的电弧，都使了个遍。 如果用上电弧，那就得出人命了。 林如海跳上车，招呼芷凝快开车，两人飞速离去。 “哈哈哈哈哈……”林如海对着窗外狂叫着，发泄着内心的激动和兴奋。等他终于安静下来，对苏芷凝道，“你男朋友厉害不？” 芷凝白了他一眼，不说话。 “这总是英雄救美吧？也不知道说谢谢。”林如海说完，又对着窗外狂叫起来。 回到酒店，上楼进屋，芷凝来到林如海面前，看了他半晌，微笑道，“谢谢，但是你怎么做到的？” 林如海洋洋自得，抽出烟卷叼在嘴里，向芷凝扬扬下巴，芷凝笑笑，找到火机给他点烟，然后乖乖立在一旁，等着答案。 但是林如海只顾着吸烟，并不告诉她。 她反复央求，继而动武要掐他，两人在房间内闹了半天，林如海只是一句话，说了你也不懂，确实啊，他就是想告诉她，得说很多很多话，她还不一定能理解，所以干脆不说。 第二天芷凝再问，林如海随口说，“功夫，你的假男友会功夫，是天下第一高手。” 芷凝问，“可是，你们并没有接触啊？你怎么打倒他们的？” 林如海又说，“其实我是神仙，是玉皇大帝派我下凡来保护你的。”苏芷凝见他不好好说话，就无奈住口，不问了。 接下来的三天，两人去城里给亲友买礼物，然后去牛津大学玩了一趟，回来就准备去巴黎。 苏芷凝收拾衣物时，林如海对着那天早上发现的、隔壁的东西位置，再次用念力感应探测了一下，一股清凉的气息反馈回来，那东西依然在原地，没有任何位置上的变化。 我应该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林如海想，没准是古董哪？那天早上他也这么想，但听说隔壁有人住，就打消了念头。 我们老祖宗盖房子时，都会给不肖的后人在房子下边，埋几个值钱东西，想想这几百年的古堡吧，藏有值钱的物事太正常了。 他连忙下楼到前台问，隔壁303房间有没有人住，前台小姐说客人昨天退房离开，现在没人，林如海马上开了房间。 他拿着钥匙跑上楼，去开303房间，芷凝见他突然跑下跑上的，就跟过去看。 303和他们住的302格局不同，是一个大房间，在东北角落有一个步入式衣橱，林如海用念力探测后，慢慢走过去，走进去，里边除了衣架，没有其他。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东西……在墙里，承重墙里。 林如海伸出手指，敲了敲，在墙根位置有空洞声音发出。 芷凝带上门，站在他后边观看，林如海伸手推了推，没推动，继续用力，似乎有一点松动，他换了个位置用力一推，一个小门向里开了。 他手缩回，小门又弹回来关好，整个墙体严丝合缝，完全看不出有个小门。 林如海再度推开小门，低头向里边看去，这时芷凝打开了衣橱的灯，里边空间不大，一个小木箱安安静静地放在那里，清凉的气息就来自这个木箱。 林如海伸手将木箱拽了出来，里边没有其他了，小门又自动弹回来关好。 他把木箱抱起，放到了床边的桌子上，看着芷凝微笑，芷凝此刻完全是懵的，林如海突然去开了303房间，然后进来，找到一个小密室，从里边拽出一个木箱。 他……怎么好像知道什么？可是，他怎么知道的哪？他第一次来英国啊！ 第43章 木箱 木箱没锁，林如海轻轻打开盖子，只见里边有两个瓷碗两个瓷盘，一个牛皮袋里装着一沓稿纸和一幅油画。 这回他看到了光晕圆环，拿起瓷碗，根据光晕颜色判断是明朝的东西，再看图案样式，应该是青花萱草盌和青花缠枝大盌。 磁盘哪，也是明朝的物事，青花折枝花卉菱口折沿大盘和海水腾龙纹大盘，也是青花。 居然是四件明青花！ 手稿乱七八糟又是图案，又是字母的，也看不出是什么，但颜色居然也是深红色，林如海小心翻翻，就放下了。 油画为近代，淡红色，画的好像是一个女人，这是抽象派还是什么，他也不懂，反正女人画的很丑。 林如海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惊喜？震惊？还是什么。 今天，他发现了闪电异能的局限之处，那幅藏画和咸通玄宝也都不在明面上，但他还是看到了光晕圆环，纸张透气，钱币堆里有缝隙，自然也是透气的。 但面对结结实实的一堵墙时，他完全看不到古董上的光晕圆环。可没想到，术法却能感应到古董，那股清凉的气息就是反馈。 依据林如海现在的理解，术法的实质就是感应天地灵气，然后用精神力，也就是念力，去调动和利用灵气。 古玩本身有厚重的岁月积淀，岁月变迁的承载，赋予器物的“气质”或“物性”，那种岁月变迁中留下的独特灵性，使得术法对它有感应。 因为术法本来就是感应外界阴阳气息的，所以它对这种年深日久的古玩物件非常敏感。真神奇啊，但又一点不虚幻，如果你认可精神力是一种物质力量的话，虽然它看不见。 “这是古玩？”芷凝打断林如海遐想，惊疑问道。 林如海点点头。 “你……你怎么发现的？”她又问道。 “这个回头再说……海关不会放行吧？”他沉吟着问道。 芷凝点点头“文物出境肯定有一系列麻烦事，而且，我们没有任何证明……这算不算偷？”她惊异道。 林如海看看她，笑道，“你去大英博物馆，那里有我们一万多件珍贵古玩，你问问他们有没有手续？是偷的还是抢的？” 芷凝笑了，便不作声，林如海道，“这应该叫……发现，这大盌和大盘都是明朝的东西，我们国家的东西，这稿纸和油画不是，但算作罚息，我们也要带走。” 芷凝听到罚息二字，感到好笑。 “我有办法了，”芷凝突然道，“我们去多买几个碗碟，然后就一起带走了。” 林如海一竖大拇指，赞道，“鱼目混珠，这个办法好，”然后他看看芷凝，“知道这些东西值多少钱吗？” 芷凝摇头。 “至少几千万。” “那么多？”芷凝惊讶。 “当然了，不过，放心，这是我们的共同财产。”林如海笑道。 芷凝呵呵笑了，“算了吧，都归你。” “我去买碗碟，你订票，我们马上回国，不去巴黎了。”林如海道。 芷凝点头。订完票，苏芷凝躺在床上，看着华丽壁画的屋顶发呆，她在琢磨林如海这个人。 认识是因为一堆呕吐物，然后他随手帮了自己一个大忙，避免高价买到一幅假画，然后自己给他提供了一栋房子住。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估计以后他会搬走，两人断了联系，但偏偏那天早上，自己陷入麻烦时候，他遇到了。 然后假扮自己男友，硬着头皮去见了自己家人，林如海还因此被蔑视一番，之后，林如海帮助她解决了张少卿的麻烦。 打赌后，让那个王八蛋道歉，替自己狠狠出了口恶气，虽然当时她没说什么，但心里实在感激得很。 结束了与张少卿的感情，找了个假男友演戏，将事情应付过去了，苏芷凝似乎浑身精力被抽空，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她一个人出来度假，是想好好安静一下，休憩身心的。 有时候忘掉一个人很难，需要很长时间，但张少卿的为人行事，让苏芷凝彻底绝望，反而很快就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了。 在林如海的比较下，她觉得张少卿实在不堪，自己真是瞎了眼。 也许是因为解脱了，所以才感觉寂寞，也许是因为冯薇的话，也许是因为——就像林如海说笑的那样——自己潜意识对他有好感？苏芷凝不确定。 然后林如海来了，然后她发现自己变的开心了些，林如海经常扯淡，她有点习惯他在自己眼前乱晃了。 但是这段时间相处，她发现自己这个假男友不仅不简单，而且很神秘。 自己和苏家先后两次给他一千万，林如海都没有收，后来知道他捡漏了斗彩花石碗和大千画作的事情，但不管他有没有钱，毕竟是上千万啊，要是一般人，为什么不收？ 他执意维护大陆人的利益，这种执着简直可爱又可敬。 知道父亲书房古玩赝品的事情，知道他曾经接受过1000万的考验，这时候，芷凝拿林如海和张少卿比较了一下。 如果是张少卿，会主动和自己说起书房古玩赝品的事情，以显示他厉害，会主动说1000万的事，证明他对爱情的坚贞。 但林如海都没有，人品和心性高下立判，自己还是从父亲那里听说的此事。 以自己的美貌和苏家的财富，难道林如海不应该采取什么动作吗？难道财富和鉴宝的能力，不可以给他增加光环吗？这个男子不需要在自己面前提高他的身价，和展现一种虚荣吗？ 他的鉴宝能力已经非常了不起而让人意外了，但这些都可以说是运气，甚至说是实力天分，说这个人不简单。 但那天晚上他打倒三个醉鬼的过程，以及他发现这个木箱的过程，就足以用神秘来形容了。 想到那三个醉鬼，芷凝笑了，被人打倒在地，还要被踢起来再打一遍，芷凝当时不但不觉得他们可恶，反而觉得三人有点可怜了，但不管她怎么问，林如海都不说。 当然可能是功夫，但不接触把人打倒，这就是……小说中说的内功？高明的功夫？如果这个也能说的通，但发现这个木箱的过程，是无论如何也说不通的。 这件事让她觉得，她这个假男友身上的神秘光环太盛了。太神秘了！ …… 林如海量了大盌和大盘的尺寸，根据尺寸买了非常精致的六个碗六个碟子，还让商家开了票据，然后抽出两个碗两个碟子，将古玩混了进去，当然，每个碗碟都用塑料气泡包装裹住了。 还买了几本英文书，和手稿油画放到一起。 下午四点的飞机，为了安检顺利，两人将其他所有行李礼物都用快递寄回国，在机场只一人拿着碗碟提包，一人拿着几本书。 过安检时，看了看漂亮的碗碟，安检员还赞了声beaUtifUl，以为是好看的普通家用碗碟而已。 如果二人带着几个大箱子，一定会得到机场海关和安检的重点关照，他们检查的也会非常细致。 这是芷凝的经验和建议，登机后，林如海赞道，“立了一功，接受我们共同的财产吧。” 芷凝道，“你能跟我说说怎么发现的吗？” 林如海打着哈哈，顾左右而言他，飞机上人多耳杂，芷凝也就没有再追问。 两人到京，林如海上次就把车子停在机场了，便开车回家。 第44章 阴冷的煞气 苏芷凝对这几件古玩所代表的财富不上心，只是对林如海发现古玩这件事非常好奇，飞机上她忍了又忍，现在宝物已经平安落地，路上便问道，“你能跟我说说怎么发现的吗？不许拿话搪塞。” 林如海看看她，笑道，“第一，我说了你真的不会懂，隔行如隔山，第二，这是一个人吃饭的看家本领，怎能随便告诉别人哪？你都不应该问，但你是外行人，我原谅你，第三，这秘密只有林夫人才能知道，努力加油！” 芷凝知道古玩行应该有些特殊地方，听林如海这么说，真的就不再追问，最后听到林夫人的话，脸居然有些泛红，白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林如海看着她笑道，“要不今天，阁下就做了林夫人？” “滚。”然后靠在椅背上不说话了。 林如海顺路去商场买了个保险箱，苏芷凝让他先送她回家，然后，林如海回到兰乔圣菲，等把四件明青花和手稿油画都放进保险柜，他躺到床上，终于长出一口气，“好了，终于放心了。” 虽然手稿油画不知为何物，但能和明青花放在一起，还有颜色光晕，自然也是珍品。躺一会，就睡着了。 …… 朦胧月色下，一个空旷的场地上，周映卉和六七个伙伴围成一圈，正在玩丢手帕的游戏，手帕一直没有丢到她的身后，她便静静坐着，慢慢地，她有点困，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也许只是很短时间，周映卉再清醒过来后，蓦然发现身边的玩伴们都换了人，没有一张脸是她熟悉的，再仔细看看，那些面孔不仅十分陌生，而且每张脸都惨白惨白的……毫无表情。 她没有作声，但后背发冷，脊椎骨从尾端直到脖颈，凉飕飕的发麻，她吓坏了！ 丢手帕的游戏还在继续，似乎没人注意到她，周映卉想起身离开，又怕惊动其他人，而且她的腿软绵绵的不大听使唤。 …… 突然，所有人都扭头看她，周映卉心里一窒，一股寒流瞬间从头凉到脚，她知道一定是手帕丢到她身后了。 她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起身将游戏进行下去，但那些青白的面孔让她恐惧到了极点，神志清晰身子却一点力气也无，根本站不起来。 这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映卉猛地打了个激灵，转头看到一张满是皱纹的陌生的脸，是一个老太太…… 周映卉一下子惊醒过来，房间内的黑暗又吓了她一大跳，她赶紧伸手，拍开了开关，苍白的灯光如同刚才梦里的月色，她浑身冷汗簌簌发抖，又做噩梦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一段时间几乎天天做噩梦，晚上休息不好，白天工作也没有精力，幸亏夏拍的市场征集工作都已经完毕，不然，她感觉自己都要撑不下去了。 看了一下表，才凌晨一点多，便开着灯又躺下了，早晨醒来只觉得腰酸背痛，睡这一觉不但没解乏，反而比睡前更累了。 她已经开始休假，有一周的时间，她穿着睡衣来到客厅，又歪身躺在沙发上。 周映卉就这么躺在沙发上，懒得动，懒得去吃饭，上午十点，她接到林如海微信，要和她见一面。 林如海和苏芷凝都在倒时差，休息了一天一夜，苏芷凝邮寄的行李礼物还得一周能到。隔天，苏芷凝和人在庐山的好朋友张澜澜聊了很长时间微信，然后飞去了庐山。 林如海歇了一天后，想着找人给看看那沓稿纸和那副油画，仔细想想，这外国的东西还不容易找到人鉴定哪，邹老头和胡教授擅长的都是国画。 嗯，找周映卉吧，她们拍卖行一定有这方面的专家。这时想起来，几天前在伦敦时候，周映卉还发过微信，说有时间一起吃顿饭。 便发过信息去，邀约她见面。 要是一般人，周映卉也就推了，但几天前她要找林如海吃饭表示感谢，现在人家从国外回来了，主动找她，便回信约了午餐，然后勉强起身，去洗漱化妆。 两人在餐厅会面，林如海看到周映卉脸色苍白，一副病怏怏的样子，问道，“怎么？周小姐生病了？” 周映卉有气无力地笑道，“有点累，最近这段时间没休息好。” 两人隔着餐桌，一米多远的距离，林如海感觉有哪不对，便释出灵觉感应了一下，念力马上就发现了异常，周映卉身上有一股阴冷的阴煞之气！ 林如海的闪电异能和术法有极多相通之处，如果把闪电异能的内力算作术法的内力，他的精神力道是非常强大的，对阴阳二气也就非常敏感。 不然刚才也不会未施术就感觉不对，但在人身上怎么会发现阴煞之气哪？ 他在那个术法之家的网站上看到一个案例，好像周映卉这种情况是煞气入体，怪不得她看着这么娇弱无力哪。 “你不是没休息好，是有点问题。”林如海脸色郑重。 周映卉本来准备饭后便去医院检查一下的，虽然她知道自己好像不是生病，但总这么做噩梦，不是病也是病了，此时她就感觉浑身难受乏力得很。 听到林如海的话，见到他脸色，她惊诧一下，问道，“有什么问题？” “你是不是最近总是做噩梦？”林如海问道。 周映卉马上点头，对对对，林如海道，“走，带我去你家看看。”周映卉说好，起身后问道，“林先生怎么知道我做噩梦的？” 林如海道，“一会告诉你。” 以两人的关系，贸然提出去家里拜访，自然是唐突的，但林如海要看看究竟，周映卉见林如海郑重的表情，有点狐疑地带着他一起去了她家。 周映卉没有开车，坐着林如海的车子回到家，领着他上楼，她自己住在安和里小区，这套房子是她爸爸单位分的，八十多平，以前的那种老三居室。 开门进屋，林如海释出灵觉，感应身边气息流动，跟着阴煞之气的指引，来到卧室，看到了床边柜上的玻璃花瓶。 就是个普通的玻璃花瓶，造型很美观，里边插着几只文竹，但在林如海念力感应中，却发现它微微散发着一股阴冷的煞气。 第45章 聚灵阵法 “这花瓶哪来的？”林如海问道。 “我捡的，有问题吗？”周映卉惊诧道。 林如海点点头，“什么时候捡的？” “一周前吧，大概。” “你做噩梦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周映卉一拍手掌，惊叫道，“可不是嘛？就是从一周前开始的，这个花瓶……”她脸色更白了，看着花瓶感到害怕。 林如海领着她来到客厅，坐到沙发上，问道，“怎么捡的？在哪里捡的？” “那天下班回来，看到这个花瓶就放在小区花坛边，左右无人，我想应该是谁丢在这里的，我看这花瓶造型非常喜欢，就捡了回来养了几支竹子。” “有什么问题吗？”她追问道。 “有的人家有人生病了，或者有什么……脏东西，不好的东西，就找风水先生来做法，将这些不好的东西凝聚到一个物件上，然后将物件扔出去。 谁要是捡到这个物件，那些不好的东西就会被他带走。”林如海前些日子为了寻求答案，经常在网上看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而且这个说法，他小时候在村镇里也听过，便告诉了周映卉。 “啊？有鬼？”周映卉听了，稍微有些颤抖，大惊失色。 “这不是鬼，是一股阴煞之气，这个花瓶正好在床头，上面的阴煞气息侵扰了你的神志精神，所以你才会做噩梦……我想应该是这样。”林如海道。 “那怎么办？” “没关系，扔了就行。”林如海道。 “谁这么缺德啊。”周映卉生气道。 “这附近有水沟或者湖泊吗？” 周映卉家在复兴路，“小区东边就是玉渊潭。” 林如海看看她，道，“不用怕，我去扔了它，你躺沙发上休息一会，下午我再来，我给你解决一下这个问题。” 周映卉已经没有力气讲客套了，声音短促无力道，好的。 林如海下楼后，拎着花瓶向公园走去，延出神识，仔细感应着花瓶上的煞气，初次接触很陌生，慢慢感应着，熟悉了，觉得也不过如此。 风水这东西，林如海本来是不信的，但自从获得异能接触术法后，亲身体验了术法调动、利用阴阳气息的神奇，才知道世间万物的玄秘幽奥。 他来到公园，将花瓶远远扔到水池中，回去开车，来到潘家园买玉石。 根据《紫玉心法》那本书上所示，像周映卉这种身体虚弱，被煞气入体的情况，得摆出聚灵阵法，人坐在阵法中，聚拢灵气驱煞气。 就像伦敦那三个醉鬼给林如海提供了实战的靶子一样，周映卉的案例其实让林如海内心有点激动。呵呵，他不厚道地想，不然自己所学岂不是无用武之地了？ 紫玉心法上有很多阵法，这是林如海第一次正儿八经地摆阵，还是给人治病，所以他特意来潘家园买玉石。 潘家园北门外一条街都是经营翡翠玉石的店铺，家家门前都堆着毛料，看到那一堆堆原石，林如海一拍脑门，自己真是太蠢了！ 虽然科技发展到今天这个程度，依然不能用仪器探测到石头里边到底是翡翠还是败絮，可是术法应该能。 因为经过千年万年的蕴育，玉石本身含着充沛的灵气，而术士神识的精神力，既然可以感应阴阳气息，那么也必然可以感应到这种灵气。 自己真是太蠢了！怎么没想到来赌石哪？ 林如海一边骂自己愚蠢，一边在一个店铺里买了几十枚一般品级的玉石，又买了一把三棱刻刀，然后回到家中，照着书上的符箓在玉石上刻划，制作法器。 符箓其实是两个东西，符是指似图非图的符号，箓则是指密文，合在一起就是符箓，空气在指诀的调动下流经符箓时，符号密文就可以引动或阻隔气息的流动，从而产生施术的效果。 有纸符箓玉符箓，紫玉门嘛，应该就是这个门派擅长在玉石上刻划符箓吧。 林如海用三棱刻刀在玉石上刻划出符箓符号，刻划每一笔时，都凝注了念力灵觉进去，这个过程很耗时间，他足足弄了三个多小时，他觉得周映卉的情况不严重，可以一边淬炼法器，同时给她治疗。 所以，在玉石上刻划完符箓，他便开车去了周家。 上楼后，林如海在客厅摆出聚灵阵法，让周映卉坐到里边，然后，按书中所示，释出灵觉手掐指诀启动了阵法。 周映卉坐在地板的沙发垫上，四周围绕几块石子，觉得有荒谬的感觉，但是坐了一会之后，慢慢发觉一股暖洋洋的空气把她包围住了。 半个小时后，这种暖融融的感觉渐渐渗透到了四肢百骸，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精神当时就健旺起来，脸色红润，身上当即就有了力气。 “太好了太舒服了，太神奇了！”她像个孩子一样欢喜的惊叫起来，再看那几枚石子，觉着可爱极了。 林如海又让她坐了半小时，等周映卉起身后，林如海拿着玉石到卧室中，再次摆下布阵，帮助卧室调理风水。 “林先生，你好像很懂风水？这些石子是法器？”周映卉在拍卖公司工作，经常接触古玩圈，关于风水和法器等事情自是听说过的，此时见林如海忙碌，一下子想到了。 林如海点头，“我很感兴趣，经常上网学习，多少懂一点。” “林先生，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了……”周映卉说到这，林如海肚子叫，两人都听到了，林如海笑道，“那就请我吃饭。” 周映卉见林如海为她的事忙的午饭都没吃，更感歉疚，换了衣服两人下楼。 路上聊起这次事件，周映卉问道，“那个瓶子直接扔水塘中就行，为什么那些坏人要放到花池旁，陷害别人哪？” 林如海道，“应该是有某种迷信说法吧，更多的我就不懂了。” 然后两人同声谴责，确实，这种事很害人的，周映卉想想这一周来遭遇的痛苦，要不是今天遇到林如海这个明白人，这事还不知道该怎么结束哪。 “我听人说过，这叫撞了外客，让煞气入侵元神，其实，荒山废刹、古物遗迹之处，身体虚弱的人不宜自己单身前往，也是这个道理。” 周映卉听了直点头。到附近餐馆坐下，点完菜，两人聊了一会风水，周映卉问道，“林先生，那些石子法器哪里弄来的？” “我自己做的。” “你会制作法器？”周映卉惊讶道。 “对。” 第46章 赌石（一） “天哪！那你岂不是太厉害了！”周映卉只知道古玩法器。那都是古人留下来的东西，那些玉器木器的物件不见得多昂贵，但只要沾了法器二字，价格便翻着翻地往上涨。 有客户朋友找法器，都是到古玩店或者她们拍卖行问，可没听说过现在就有人能制作法器的。 “一语中的。”看她惊讶的表情，林如海笑道，呵呵呵，自己一番功夫幸亏她懂得欣赏，不然也不好自己吹嘘啊，今天摆阵帮人治病祛煞，整个过程太有成就感了。 两人都饿了，这顿饭边吃边聊，最后快结束时候，说到他出国旅游，林如海才想起油画和稿纸的事情，便问嘉德有没有油画方面的鉴定师。 “当然有，你明天把东西拿过去就行，我跟你一起去。” 林如海想起明天要去赌石，道，“不着急，改天再说。” 一餐饭吃了两个小时，从饭店出来后，林如海道，“那个玉石阵法正在祛除房间内的煞气，你不用管它，几天后，见石子裂了扔了就行。” 周映卉感激道，“这次真是太幸运了，林先生简直就是来解救我的天使。” 林如海哈哈大笑，助人为快乐之本啊，此时他非常开心。 周映卉道，“真是太感谢了，我应该付你多少钱？” “付什么钱？”林如海惊讶道。 “风水先生作法要收费的嘛。” 林如海哈哈笑了，“我又不是风水先生，收什么费？” “但那些玉石也是买的啊，而且，制作法器需要耗费精力心血吧，怎能不收费哪？”周映卉执着道。 林如海摆摆手，“那都是低品级玉石，不值什么钱的，而且，我还要谢谢你那，不然我一身功夫无用武之地。”说完大笑。 “好吧，那多谢林先生了。”周映卉恳切道，见林如海真没有收钱的意思，也不再推来推去的，只心里记下了这份感激。 第二天早饭后，林如海兴冲冲奔着潘家园北门去了，今天要大显身手，解出几块翡翠来，闪电异能得看到才发挥作用。 但自己不经意间学到的术法简直更加神奇，凭的是精神力，念力，而自己的闪电异能又能为术法念力提供雄厚的内功基础，这简直是最佳的发财组合，今天不解出玉来都对不起自己一身功夫。 路上有点堵，将近一个小时，才赶到北门，林如海停好车，快步过去，大大小小的原石一堆堆，在各家店铺前摆放，人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围着毛料扒拉来扒拉去。 林如海决定从东边第一家开始扫荡，这是一家很大的门脸，门前架子上和地上摆着不少毛料，已经有十几个人在这里挑了，听着他们帕岗啊，灰卡啊，抹岗什么的聊着，不时有人拿着放大镜，蹲在石头前细细端详。 林如海从东边第一家店铺的，最东边第一块原石开始，那是一块篮球那样大的毛料，他蹲下，集中注意力，收敛心神运转内力，将精气神都集中在眼前的石头上，半晌，释出去的灵觉没有任何发现。 没有玉，下一块，还没有，再下一块…… 林如海这么搞了一个小时，累的汗都下来了，也没发现一块翡翠。 他起身，看了看自己刚看过的二十三块石料，再看看眼前的石堆，再向远处看过去，叹息一声，也不容易啊，这要没有运气，能把人累死也发现不了宝贝。 他坐下歇息，手机来电，是周映卉，问他今天去不去嘉德看画，他说在潘家园赌石哪，改天吧。 挂了手机后，林如海继续用灵觉感应石头，又一个小时一无所获，老板见这个人一个劲地在他摊位里转悠，只是看也不买，也不上手摸，不知道他搞什么鬼，瞪了林如海一眼，撇了撇嘴。 林如海掏出一根烟，点着，坐在石头上无奈地叹气，他在每块石头上简直都用了十足的精神力，他妈的，一定是这家店的石料质量太差，自己都看了五十多块了，一会换一家。 还有，不能这么瞎搞，自己应该学学鉴定知识，先筛选一下，再用念力探测确定，不然太累了，效率也太低。 不过，还是比普通人有优势，感应不到就不买，用这个方法倒是不费钱。 听远处传来“嚓嚓”声响，围着不少人，一定是有人解石了，等抽完这根烟，过去看看热闹。 就在这时，他看到周映卉从远处走过来。 第一次见她，觉得漂亮，但没细看，当时注意力都放在那个斗彩花石碗和700万上，第二次见到，是嘉德和保利两家争夺画作拍卖时，自己的注意力也在大千居士的画能值多少钱、自己该选择哪家拍卖行。 昨天是两人第三次见面，先是见到一个病歪歪的周映卉，之后的注意力都放在阵法玉石和助人为乐上，暗爽自己的术法新实验。 今天是第四次见到周映卉，也是林如海第一次仔细地看她。 “怎么想起来赌石了？”她来到近前，笑道。 周映卉身着白衬衫休闲裤，将头发盘了起来，耳边留着几缕卷曲的碎发，一颗钻石耳钉缀在耳垂，阳光下熠熠生辉，清爽的装扮配上凝脂般晶莹洁白的肌肤，素雅而随意。 轻盈浅笑之后，风姿绰约尽显妖娆，哇！原来她这么漂亮！ 见过苏芷凝后，林如海感觉自己对其他美女都能免疫了，此时才发现这个周映卉简直和苏芷凝——虽然风格不同，但要打分的话，还真不好分谁高谁低哪。 “昨天来买玉石，想今天来玩玩，你怎么样？”他问道。 晴天白日讨论鬼时，没有人害怕，但如果深夜噩梦独自醒来想到鬼哪？发生在别人身上都是故事，只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才是事故。 昨天晚上，周映卉睡了一个酣畅淋漓的睡眠，早起后，感到神清气爽，舒服的不得了，想想此前一周的遭遇，深深感激林如海。 “非常非常之好，多谢多谢，林大师运气怎么样？”她笑道。 “你会给大师带来好运的，走，我们先去看看热闹。”林如海说完，起身和美女来到前边解石的摊位前。 这个摊位已经围了不少人，人群中间传来“嚓嚓”声响，林如海扒拉两下，拉着周映卉挤了进去，后边人出声埋怨，他也不理，只当没听见。 只见人群的中央，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正操作机器分解一块石头，“嚓嚓”声正是锯齿轮和石头摩擦所发出的声音。 第47章 赌石（二） 中年人死死盯着机器下面的那块石料，全神贯注，观看切石的人们都安静得很，林如海和周映卉都是第一次看人解石，受众人情绪感染，也屏气凝神看着。 “嗤嗤……”然后，中年人把切石机上的锯齿抬了起来，四周众人以为有了结果呢，顿时骚动起来。 “浇点水……”中年人向旁边吩咐一声，旁边有人连忙用手里的喷壶，把毛料切口旁边的碎屑都给冲洗掉了。 中年人拿着一把小刷子，很小心的把切口里面的碎石屑拨弄出来，然后蹲在那里仔细的观察了起来，只是面色显然不怎么好看。 “好像切垮了。” 林如海听到有人说。 “别乱说，石头没解开，谁也不知道是涨是垮，说不定侧面出绿呢。”一时间，围观的人群中议论纷纷，七嘴八舌的发表着意见，说什么的都有。 “好了，别吵了，又开始解了。” 中年人站起身子，面色十分凝重，林如海发现中年人原本很稳健的双手，此刻握在了切石机上，也微微有些颤抖，显然他对刚才的切口很不看好，说不定心中这会已经在后悔了。 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打开切石机之后，中年人没有再犹豫，手上用力，直接切了下去，随着“嚓嚓”的摩擦声，整块毛料从中间一分为二。 “唉……”巨大的叹息声从四周人群里发出，有明白人科普，在毛料两边的切面上，都没有出绿，基本上就废掉了，现在这种表现，说明这块石头算是赌输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啊，带松花外皮的毛料，怎么可能一丝绿都没有？”中年人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幕，嘴里一直都在喃喃自语着，镜片下看向地上毛料的眼睛里，透露出的全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十二万块就这样没了？”众人纷纷或叹息或感慨地说着，散开了，中年人脑袋低垂。 周映卉看着林如海，那眼神明明在说，还赌吗？ 林如海点点头，“你给我指一个摊子，我看看你旺不旺我？” 经过几次交道，尤其是昨天的事情，两人已经熟悉起来，他们向西走，经过一个个摊位，看的人多，真正掏钱买的少，大家都知道，这就是大海捞针。 “这家。”周映卉一指，说道。 “好，听你的。”林如海说完，看到这家摊位，顿时再次暗骂自己愚蠢。 赌石分为全赌料和半赌料，因为翡翠的特性，两种毛料赌性都比较大，因为半赌料也要承担翠色、棉、裂绺等瑕疵的风险，究竟能掏出多少翡翠也是个未知数，而且价格还比较高。 但就林如海来说，半赌料却极适合，现在他想起刚才，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不一定是石头里没有玉，也可能石质太细密，他的灵觉很难延伸进去。 也就是说，可能他做的都是无用功，上午这两个小时白白浪费了， 这家摊位有全赌，也有半赌料，看到一块半赌料上的蒙蒙绿色，他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周映卉没赌过石，对这种事情也不感兴趣，但既然来了，试试自己运气嘛，不知道是依据什么挑的，一会，她指着一块小石料问老板多少钱。 老板说500，她付钱，老板给她解石，几刀下去，垮了，又挑一块，800，几刀下去，又垮了。 她格格娇笑，说这辈子赌石生涯刚开始就结束了，然后来到林如海身边。 林如海已经看了三块半赌料，正在看第四块，这块毛料要小一些，差不多有一个香瓜般大小，是一个不规则的扁球形，黄砂皮，而且窗口也开的很小，只是擦开了一个一元硬币大小的口子，看上去水头不错，但没看到翠色。 他正在收敛心神，释出精神力，透过那个开着的小口子，用灵觉向里边探测，在石头接近表皮不远的地方，感应到很浓郁的满满一团的灵气，一种很莹润清凉的灵气反馈。 刚才那三个就没这种感觉。 这是有了，但具体的翠色如何，有没有棉和裂绺等瑕疵，究竟能掏出多少翡翠还是未知数，具体判断价值多少，就是解出翠来，他也不知道啊。 他强按下激动心情，继续向里边探测，没有，里边什么也没有。 看来术法赌石还是有效的。 “老板，这块怎么卖？”他问道。 老板过来了，看了看，道，“一万。”如果这个是全赌料，也就几百块钱。 “五千我拿了。”他还价。 摊位上也没什么人气，今天还没开张，讨价还价后，六千成交。 林如海爽快付账，这时，远处又有人解石了，附近的人们都围过去看，林如海对摊主说，“哥们，你这能解吧？” “能，当然能，是你来还是我来。”老板道。 “你来吧，我先看看。”林如海把石料放到解石机上。 摊主擦了一把汗，呵呵一笑，说，“挺好，咱们三个在这悄悄地解，没准就解出来了。” 林如海呵呵笑着回应。 摊主搓搓手，就问林如海怎么解，那团绿离表皮不远，林如海就给摊主划了两下，从两边切过去。 “好咧。”嚓嚓的声音响起，左边一刀下去，什么也没看见，右边一刀下去，还是什么也没有，听到声音，有人凑过来看热闹了。 林如海拿起水杯，学着人家往切面上泼了点水，然后对摊主说，“哥们，慢慢往旁边切，一点点的来。”摊主就一点点向中间靠近，每切一次，就泼点水，切了三次，就看到了一片雾状的晶体。 “艹，有门。”摊主激动起来，慢慢用机器擦着，旁边的周映卉紧张地抓着林如海的胳膊，眼睛直直盯着石料。 这时，林如海的神识已经能清晰地感应到这块玉的形状了，随着他的指点，慢慢地，玉全解出来了。 “兄弟，好手气啊！”摊主说着，将翡翠恋恋不舍地递给林如海。卖石头的当然希望能解出来玉，但真解出来了，又会懊悔被人捡了便宜，很复杂的心情。 摊主又用机器将剩下的石头解了几刀，什么也没有。 见解出了玉，很多人围过来，这块翡翠比乒乓球大些，绿莹莹水汪汪，旁边一个老年人点评说：“这块玉种老，水头足，而且起荧，绿也均匀，算得上是玻璃种中的上品了。” 第48章 酒吧街上的女人 旁边围观人群中一个戴眼镜的斯文中年男子说：“小伙子，这块玉卖不卖，我出八十万。”还没等林如海回答，又有人说：“老杨，你算了吧，我出九十万。” 两人纷纷加价，看来这块玉真的极入人眼，林如海不懂翡翠价格，这时候正好听听，把玉递给周映卉把玩。 这时，价已经被两人抬到一百二十万了。 这时候，开价的人换了，开始喊价的戴眼镜的人是一个，还有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胖子。 两人一万两万的加，等加到一百四十万时，眼镜不张口了，胖子要拿下了，这时，眼镜又张嘴了，他似乎狠了狠心，“再加十万！”然后看着胖子，胖子低头想了想，“一百六十万！”听到这个价格，眼镜转身就走。 胖子看看林如海，然后说，“兄弟，现在去转账？” 林如海笑了，“我也没说卖呀。” “你……”胖子没想到会这样，他一时气结，围观的人都笑了，确实，一直是几个人喊价，人家也没说卖啊。 “算了，其实买到手也赚不了几个钱。”胖子嘟囔一句，便转身离开，但离开前还递给林如海一张名片，说有意出手可以联系他。 林如海看了看，姜李记珠宝店，姜大坤总经理，将名片揣到兜里。 这倒挺少见的啊，他虽然刚来赌石，但可知道，大部分在潘家园这里转悠收翡翠的都是中介掮客，他们尽可能低价收，然后卖给珠宝店，从中间赚点差价，难得看到一家真正的珠宝商。 “走吧，去庆祝一下，我旺不旺你？”周映卉娇笑道。 “旺，相当旺，走。” 林如海现在不缺钱，第一块玉当作纪念也好，再说，这玉球看着好看，以后还可以分解成玉牌，做成法器布阵来用。 据书上说，布阵时用的玉石法器品级越高，效果越好，不知道在这玻璃种的玉牌上刻划上符箓，布阵会是什么效果。 随着林如海解出了玉，人们把这个摊位围的水泄不通，纷纷出手买石头。 两人找餐厅吃饭，饭后，林如海回去，将翡翠放到保险柜里，拿了油画和一页稿纸，和周映卉去了嘉德拍卖公司。 夏拍在即，市场部最繁忙的时候过去了，但其他部门都很忙碌，周映卉领着林如海来到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部，找到负责鉴定油画的鉴定师文来。 老头是中.央美院教授，一辈子专攻西方艺术，对油画极有研究，退休后被嘉德聘来做鉴定师。 互相介绍后，当林如海将油画展开，文教授只一眼，便呆住了。 林如海是看不来油画的，我们的山水画多少还能欣赏，这幅油画他粗粗看了几眼，只看到是一个女人的裸..体画像，丑陋难看的不知所谓，也不知道是抽象派还是什么印象派。 老头喃喃自语，周映卉和林如海都没听清，但二人都看到了他脸上的兴奋和激动。 “这是毕加索《酒吧街上的女人》，以前我只看过临摹版本，今天终于看到真迹了。”老头看了足足十几分钟，才说道。 周映卉听到是毕加索的画，激动地拍拍林如海肩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今天已经激动两次了，那会解出玉来，她欢跳的像个孩子。 “看看这丰富的造型手段，这空间、色彩与线的运用，真是大师啊！”文教授根本是自言自语，一会，他突然拿起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老刘，我看到了毕加索《酒吧街上的女人》，你快来看看。”他放下手机，看看林如海，才想起来似乎应该跟画的主人说一下。 林如海知道他要说什么，微笑摆手表示不介意，老头也就不客气，继续专注地看画。 林如海指指稿纸，周映卉让他坐，自己出去了，一会，嘉德的副总孙兴晟带着几个人过来了，他与林如海激动握手，道，“这小周才告诉我你来了。” “我知道你们现在都忙，没敢打扰。” “哪里哪里。”孙兴晟客气着，让几个鉴定师去看那幅手稿。 那页稿纸上有人体解剖图画，上下还有好像拉丁文似的字母，交给专业人士吧，反正林如海自己是看不明白的。 孙兴晟又向文教授确认了一下，亲耳听到是毕加索油画，激动地向林如海恭喜，问起得到的过程，林如海说去伦敦旅游，在一个小摊上发现的，花了十英镑。 如果是毕加索的画，或许国际媒体都会报道的，当然不能说在古堡酒店顺的，不然，人家来讨要怎么办？ 孙兴晟便夸赞林如海眼力，聊了一会，又去问鉴定师稿纸情况。 鉴定师说还在查，已经有人去查文字资料了。 “孙总，你去忙吧，不必专门来陪我。”林如海道。 “没关系，林先生是我们公司贵客，”说完给他倒茶。 一会，一个鉴定师过来道，“孙总，我们想做一下热释光和酸碱度测定，不知道这位先生的意见？”他看着林如海道。 孙兴晟看林如海，林如海道，“没关系，你们认为需要的手段都可以用上。” 鉴定师去了，孙兴晟道，“林先生，我们跟着过去看看吧。” 手稿需要离开视线，这是为了避嫌疑，林如海笑道，“没关系的，孙总，让他们去弄吧。” “你们二位喝茶，我去看看。”周映卉说完，跟着手稿去了。 一会，文教授叫来的老刘来了，这人应该是他的老友同事，留着乱糟糟的胡子，身上大褂还有染料痕迹，估计是不是正在画画啊，根本不和他们二人打招呼，直接奔着画去了。 “老文，你看这些，这些碎块并不是扁平的，它们由于被衬上阴影而具有了某种三度空间的感觉，这些非同寻常的块面，使画面具有了某种完整性与连续性，处理真高明啊。” “不仅比例，就连人体有机的完整性和延续性，都遭到了否定。你看这里，无论是形象还是背景，都被分解为带角的几何块面。 画面中央的形象脸部呈正面，但其鼻子却画成了侧面；左边形象侧面的头部，眼睛却是正面的。不同角度的视象被结合在同一个形象上。” “是的，这就是所谓同时性视象的语言，这个呈四分之三背面的形象，由于受到分解与拼接的处理，而脱离了脊柱的中轴。它的腿和臂均被拉长，暗示着向深处的延伸；而那头部也被拧了过来，直楞楞地对着观者。” “……”两人旁若无人地讨论着画作，孙林二人则聊着马上开始的夏拍。 第49章 生物学手稿 半小时后，周映卉他们回来，刚才来请示做测定的鉴定师兴奋地说，“我们初步判断，这应该是达芬奇的手稿，目前我们的实验测定和“目鉴”与“考订”，都支持这个判断，这是达芬奇的生物学手稿!” 林如海和孙兴晟一起站了起来，张大千也好，毕加索也好，画作都很值钱，但他们都是近代人物，且画作颇多，但达芬奇可就不同了，这位文艺复兴时期的旷世奇才距今很远了。 人之精驱是人才，人才之上是天才，天才之上为通才，而通才之上说的就是列奥纳多·达·芬奇，如果用价值衡量，关于他的一切物事都简直可以说是无价的。 林如海听了，用光晕颜色来核实，十五六世纪，时代正对得上。 “有多大把握？”孙兴晟激动道。 “接近百分百吧。” “手稿绘画和文字书写顺序都是从右至左，符合达芬奇的书写习惯，就是从纸张上鉴定，这个不能是仿作，也不可能是别人的手稿，可以说就是百分百。”另一人道。 “嗯，百分百可以确定是达芬奇手稿，生物学手稿。”开始那个鉴定师改了口气。 “达芬奇手稿，毕加索画作，林先生，真是……太厉害了。”孙兴晟已经不知道怎么表达内心的激动了。 林如海也激动，不过他觉得孙兴晟没必要如此，因为自己不会将手稿和画作交给嘉德拍的。 之后，听到消息的嘉德总裁王亚楠女士也赶来了，与林如海握手寒暄，请他到办公室叙谈，孙兴晟要将油画带着，林如海见两位老先生还在赏鉴，便拦住他，说没关系。 又对鉴定手稿的几位鉴定师握手道谢，然后林如海拿着手稿，与王亚楠孙兴晟和周映卉来到总裁办公室。 孙副总简单将上次与保利打擂的过程跟总裁讲了一下，王亚楠称赞林如海是眼力非凡的收藏家，林如海也适时表达了对嘉德公司的敬仰。 聊了一会，孙副总又介绍了嘉德香江公司的情况，以及面向国际市场的客户潜力等等。 大家都很忙，寒暄铺垫之后，进入了正题，孙副总问道，“林先生，这份手稿和画作想出手吗？” “两位老总，当着真人不说假话，上次我选择嘉德，一方面是因为和周小姐的友谊，还有我确实非常赞赏嘉德的务实作风，我手里还有两件明青花，以后想上拍，我联系周经理， 至于这幅画和手稿，我准备去香江，或者去纽约，这东西咱们得高价卖给洋鬼子，是不是？咱们自己人也不喜欢这东西。” 他说完，孙兴晟预待继续强调嘉德香江的实力，王亚楠笑道，“老孙，我们别难为林先生了，我们和林先生这样的收藏家是长期合作，不在乎一件两件的，还是尊重林先生的意见吧。” 孙兴晟笑笑，不说话了，林如海起身道，“王总孙总，你们都是大忙人，夏拍在即，我就不打扰了。” 王亚楠和孙兴晟送他出来，王总裁握手道，“林先生，常来玩，有什么东西需要鉴定，就过来，千万别客气。”她挺欣赏这个年轻人的，就冲他刚才放心地将毕加索的油画留在那让两个老师赏鉴，够大气。 带着油画和手稿，两人从嘉德出来，林如海没有提鉴定费的事情，双方合作着几千万的生意，都不会在意几千块的小钱，提了推来推去反而不美。 周映卉道，“把东西送家去，我们去庆祝一下吧，亿万富翁先生，顺便让我巴结一下。”说完格格笑了。 周映卉是市场部经理，判断一件藏品价格太在行了，这一页手稿和这幅画，用美元衡量，都值一个亿。 两人在三里屯吃日料时，林如海问周映卉，“你觉得这两件东西应该在哪拍？” “你是问朋友，还是问嘉德市场部经理？答案可不一样哦。”朱唇翠袖，眼波琉璃，那眼神看的林如海心脏直颤悠。 “美女，说好的是巴结，可不带诱惑的啊？”林如海笑道。 两人吃完饭去喝酒唱K，林如海最后打车送周映卉回家，等他回家上楼，开门进屋，一下子就趴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都九点多了，他下楼去吃点东西，便继续去赌石，这段时间东西得了不少，钱就只有那700万进项，如果今天再得到玉，就出手换钱。 不过那美事不是天天有，他在北门外转悠了一上午，看了上百颗半赌毛料，要么没东西，偶尔有两块有玉的，价格贼贵，他觉得不合算，所以没买。 中午，正在相亲的周映卉发微信问他干嘛呐，他说赌石哪，周问他手气如何，他说不好。 “哈哈哈，昨天我去之前你没有收获，我到了后你马上赌涨，今天我不在，你又没有收获，能不能得出什么结论啊？”文字后边配着得意表情。 林如海回信道，“看下午。”后边缀着挥拳头给自己鼓劲的表情。 中午又去汉唐风蹭饭，正赶上他们收货，汉唐风出货量非常大，不管是精美工艺品，还是古玩物件，一方面需要人手不断全国到处跑，另一方面也有不少商家给他们送货。 林如海到的时候，门口用警戒线拦出一块地方，里边摆着足有上百件货品，几个人在旁边守着，汉唐风的两个鉴定师邓玉龙、韩荣国正一件件看货。 来送货的自然希望将做旧工艺品卖出古玩价格，汉唐风不想打眼，就得认真鉴别。 一楼一张桌子旁，辛家父子正和两个人就着桌上的物件讨价还价。 “小林来的正好，快来帮忙。”韩荣国看到他喊道。 “OK。”他便钻进警戒线，帮着看起东西来。 这上百件货品都是当成古玩送来的，邓韩二人正一件件看，挑出真东西送到里边讨论价格。 林如海也不好异能鉴宝，几分钟就把东西挑拣完，那不就泄露自己秘密了？再说，难得有这么多真真假假的物件，正好练练手，看看不用异能，自己的水平如何。 他凭借自己真水平，找出一个鼻烟壶，用异能凝神看了一下，清末的东西，便拿起来送了进去。 父子二人见他来了，点点头，继续忙，林如海帮着挑拣，忙乎了一个多小时，三人从上百件物事中，挑出了三十二件古玩，其他的就是工艺品了。 林如海向剩下的工艺品扫了一眼，跟着邓韩二人进去了。 里边两人，一个满脸横肉一个瘦削一点，便是送货来的老板了，外边的几个人便是他们手下。 应该是合作的老客户了，他们也了解汉唐风的信誉，所以辛老头对送进来的物件给了价格后，他们大部分同意，有的要抬一抬，然后双方再争执一番，最后落到一个双方都满意的价格成交。 第50章 真假掩护 “这件不真，拿出去吧。”辛老头看了看一个珊瑚红地粉彩开光折枝牡丹碗，说道。 “辛老，怎么不真了？你们鉴定师拿进来的。”满脸横肉的人说话倒很和气。 韩荣国仔细看了看碗，道，“哎呀，确实是我打眼了，这碗看错了，不好意思王老板，不好意思辛老。”说完便要将碗拿到外边去。 “辛老，您好好看看，这件牡丹碗我们可是花了不少钱进来的。”瘦削之人道。 老头便指着釉色和造型说了几处毛病，两人细瞧，可不是嘛，直拍脑袋说瞎眼，说这件亏大发了，便拿出去。 一会，这样打眼的东西邓玉龙也有两件，他不好意思地道歉，物件也拿到外边工艺品那堆里了。 等屋里的古玩都估完价，然后瘦削那人又从外边找来三件物事，让辛老掌眼，辛老认出其中两件为真品，这是汉唐风的人看漏了，接着再讨论价格。 最后，连外边的一堆工艺品也作了价，结算完，两人带着手下离开了。 整个过程和和气气的，但看的林如海心里感慨。 邓玉龙韩荣国笑笑，邓玉龙道，“老王老吴这两个家伙，眼力也可以了，我们放到那堆里的两件，都被他们挑出来了。” 辛达笑道，“好在我们自己也打眼了，他们也说不出什么。” 几个人就笑，林如海刚才也看出来了，送进来的假货是故意的，掩护外边留着的真货，但人家也不傻，到底有多少件真货心里有数，里外一调换，真是真假是假。 原来汉唐风也会做这些小动作，这就是古玩生意，考验的是人的眼力，估计双方心里都明镜似的，只是谁也不会说出来。 等汉唐风的工作人员将工艺品陆续往店里搬时，林如海从一人手里接过一个珐琅彩蒜头瓶，道，“辛老，您看看这件。” 老头接过来，这件蒜头瓶直口微撇，圆腹，圈足，高约20厘米，通体施珐琅彩，腹部绘着山石、牡丹等物，看起来很是精致漂亮。 “这件是真的？我看过这件，是当新仿看的。”韩荣国惊讶道。 “我觉着挺好，也不确定，让辛老再看看。”林如海道。这件青花的四字款识在瓶底：道光年制。 “这件我也看了，太精致了，这繁复的花纹不像道光年的风格。”邓玉龙也道。 辛老头不断摩挲，还伸出手指去弹，用放大镜仔细地瞧，看了十多分钟，老头道，“这是道光珐琅彩花卉纹蒜头瓶，无怪乎你们看走了眼，要是只给我几分钟时间看，我也会认为是高仿。” 然后他看看林如海，又看看邓玉龙韩荣国二人道，“小林真是厉害，比我们三个强多了。” 邓韩二人大笑，倒没有因为自己漏看了、而林如海发现了难堪，老板都说了嘛，他自己都会打眼的。 辛达惊讶道，“我一直认为小林是运气好，现在才知道是水平真高啊！” 林如海笑道，“先开饭吧，我其实是来蹭饭的，肚子都咕咕叫了。” 辛老头哈哈大笑，“走，上楼吃饭，幸亏小林今天来蹭饭了，不然我们可就丢脸了，将真的当假的卖出去。”说完，拍拍他的肩膀。 “可不是嘛，小林一会好好给我们上上课。”韩荣国笑道。 邓玉龙也道，“现在从老王和老吴手里捡漏，太难得了。” 二人不介意，林如海很开心，只说是感觉。 饭后，林如海到老头办公室喝茶，辛达递给他一张支票，林如海接过来看看，一百万。 “二哥，这是干什么？”他惊讶道。 “你拿着，那个蒜头瓶能值两百万哪，这都少给了。”辛老头道。 林如海笑了，将支票放桌上，“我是来蹭饭的，这钱怎么能收哪？”且不说后边人家自己能不能发现，但帮忙是帮忙，怎么能收钱哪。 老头再三让，林如海执意不收，辛达道，“爸爸，算了，小林不会收的，要是我，我都不会给，这太外道了。” 林如海也道，“可不是，以后我经常来蹭饭，就当饭钱了。” “那以后你来蹭饭，我们得提高一下伙食标准。”老头难得开了句玩笑，不再坚持。 三人说笑一会，辛老头想起一件事，道，“你不是说有一个东西要拿给我看吗？神神秘秘的。” “哎呀，忘了，告诉您吧，是咸通玄宝，我在护国寺发现的。” “什么？咸通玄宝？”老头声音突然拔高，都要跳起来了。 林如海点头，大概说了经过，“明天你一定拿来，我得欣赏欣赏。”老头嘱咐道。 “咸通玄宝是什么？”辛达不好意思地问道。 辛家老二擅长经营管理，看东西是不行的，辛鹏飞转头看看儿子，教训道，“你还好意思问？平时多看看书。” 然后不理他，对林如海道，“除了国家博物馆的两枚，新都一枚，宁县一枚，你这个要是真的，就是第五枚，太珍贵了。” 林如海点头，说应该是真的。三人喝茶，又聊了一会，林如海告辞，辛达送他出来后，回到楼上办公室。 老头看看他，道，“这小林真是眼力又好，人品又好，这年轻人真难得。” 林如海完全可以不吱声，然后到二楼当成工艺品买走的，但人家没有，也不收支票。 辛达坐下，喝了口茶，感慨道，“可不是嘛，要不您老收他做徒弟吧？” 老头摆摆手，道，“倒不用刻意师师徒徒的，他要想学，有机会我会把我这点玩意倒给他的，你平时也多上点心。” 辛达听了老父教训，摸摸脑袋内心苦笑，他怎么没学那，只是没什么进步，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用功了。 林如海从汉唐风出来，准备继续去赌石，刚走了没多远，被一个人拉住了胳膊，他回头看到三个人，一个一脸凶相，一个憨憨的，拉他的人獐头鼠目。 “干什么？” “哥们，我们手里有俏货，您上上手？”獐头鼠目指了指憨憨怀里抱着的瓷瓶，说道。 “草泥马的，老子在潘家园混了这么长时间，你们居然拿老子当冤大头！”林如海看看三个人，便知道怎么回事。 第51章 设局 三人没想到这小子连东西都不看，就破口大骂，当即愣住了，一脸凶相的那人走上几步，指着林如海道，“小子，你他妈的嘴里干净点！” “快点滚，有多远滚多远！”林如海毫不示弱。他妈的，骗人骗到自己头上了。 獐头鼠目从憨憨手里接过瓷瓶，向林如海走了几步，走近后突然打了一个趔趄，瓷瓶碰到林如海身上，掉到地上，碎了。 “你赔，你赔我们的康熙粉彩！”憨憨过来，大为悲痛道。 其他二人也张牙舞爪地让他赔偿，向四周人大喊，人们马上围成一个圈子看热闹。 林如海笑了，抽出一根烟，点着，向獐头鼠目的汉子吐出一口烟，那人正大声喊叫着，被烟呛了一下，就要过来抓林如海脖领子，一脸凶相的人也过来抓他胳膊。 林如海一人一脚，将二人踹倒在地，自从修习术法后，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更好了，气血旺盛动作敏捷，这两脚可没用术法功夫。 “哎呀，你他妈的，摔碎了人家东西还敢打人？有没有天理了！走，去派出所。”憨憨过来指着林如海骂道。 林如海一点都不怕他们，看着三人演戏，径自抽烟，这时，听到消息的辛达领着几个伙计过来了，问道，“怎么了，兄弟。” 林如海呵呵笑了，“二哥，这几个瘪三自己摔了东西，正碰瓷讹我哪。” 辛达大怒，指着三人鼻子就骂，然后对旁边伙计道，“打电话报警。” 伙计当即掏出电话，就要报警，三人本就是小流氓小混混和小骗子的组合，派出所已经出入好几次，不好意思再麻烦政府。 见他们真要报警，当即慌了神，撒腿就跑，围观众人哈哈大笑，林如海看到人群中有周大来身影，当即喝道，“大脑袋，是不是你找人讹诈小爷？” 周大来回头道，“臭小子，你有什么证据？别他妈血口喷人！”一阵微风拂过，吹起了他秃瓢大脑袋上仅剩下的几根毛，周大来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捋着不多的几根头发。 林如海呵呵笑了两声，走过去，专门盯着他的头发看，然后道，“别心里不服，你没那眼力，就赚不到那份钱。” 周大来看到他就怒气勃发，哼哼着说不出话来，恨恨地看看林如海，转头走了，边走边捋着头发。 确实是他安排的。 周大来自从知道被林如海捡漏，先是被老婆揍了一顿，然后愤懑下得了一种病，这个病就是，他再看店里什么东西都是真的，不愿意再低价卖了。 来顾客了，张嘴就是十万八万的，因为生怕再被别人捡了漏，本来生意就不好，这下更不好了。 他自己也鉴定不出来什么，便请人来看，人家看了十件八件，便不给看了，你他妈的找我来看工艺品？再说他人缘不好，也没几个人愿意帮他。 可是再像从前那样卖东西，他还怕被捡了漏，这矛盾心理纠结的，整日吃不好睡不好的，想着一切都是因为林如海，便想着报复他，但一直抓不着他人影。 今天林如海在汉唐风门前忙活一个多小时，让路过的张红艳看到了，回去一说，周大来便找人做局，要算计林如海。 周大来认识一个做瓷器高仿生意的人，此人名叫黎强，绰号大强子，据说是袁四爷手下，从大强子手里流出来的高仿水准都非常高，到周大来手里要十万一件。 所以周大来都是针对大客户销售，货都是放家里，这几年周大来用几十万的价格出手好几件，赚了不少，这次就用这种高仿瓷瓶骗林如海，那小子一定会上当，骗他个几十万也能出出气。 于是，周大来找到了刘果，刘果手下有几个人，经常混迹潘家园一带又偷又骗，他们商量好的办法是引诱林如海到一旁巷子，将高仿卖给他，刘果另一个手下就守着那件高仿在巷子里等着。 如果林如海不上当，不去巷子，就用他们三人怀里抱着的工艺品讹他，再不行就揍他一顿。 周大来埋伏在角落，像一个导演一样看着演员就位，好戏开场，没想到姓林的小子不按照剧本走，臭小子太豪横了，东西都不看，张嘴就骂抬脚就踢。 碰瓷没成功讹人也失败，听说报警，刘果三个人撒腿就跑，草他妈的，周大来没想到刘果一伙这么没用！ 周大来向巷子走去，刘果四个人正等在那，废物东西，还能干点啥？周大来狠狠瞪了刘果一眼，抱起地上的高仿瓷瓶就要走。 “诶诶，周老板，这就走啊？钱还没付哪？”刘果就是那个獐头鼠目。 “去你妈的！付你大爷！”周大脑袋够郁闷的了，什么都没干成，还想要钱？ 他却不知，刘果等人早就在局子里挂了号了，只要警察一来，看到他们，二话不说就会拷上，所以只要另一方真报警，他们必然会跑，不过没关系，在周大脑袋找上他们那一刻起，他们就吃定大脑袋了。 “啪”的一声响，一个嘴巴甩到了周大来脸上，“大脑袋，一万块少一分都不行，不然我们就去派出所自首，说出你的事。”刘果狠狠道。 其实大脑袋找上人家的时候，就把把柄扔到了人家手里了，此时只能任人拿捏，一万块是一个合理数字，客户可以承受而不至于闹大，他们能稳稳到手，如果要十万试试，周大脑袋自己就去派出所了。 所以，刘果一伙拿到了钱，回去店里的路上，周大来越想越气，到店门口时郁闷之下，狠狠给自己另一边脸一个嘴巴。 辛达也听说过周大来，懒得理他，林如海对几个伙计点点头，表示感谢，对辛达道，“二哥回去忙吧，没事了。” “好吧，你干什么去？” “我去北门外逛逛。” 两人分手，林如海向三区方向走，走几步正好看到刘三，上次他就是在这个摊位上得到的斗彩花石碗。 “三哥”他扬扬手招呼道。 斗彩花石碗的事情只有辛家父子和周映卉知道，三人都不是多嘴的人，刘三还不知道。 但张大千画作的事他却听说了，两大拍卖行都来汉唐风了，周大脑袋被捡漏，这么些日子过去，经常混迹潘家园的人都知道了此事。 第52章 一波三折（一） 看到了刚才整个过程，附近的人都认识辛达，刘三自然知道这个就是林如海，见他对自己礼貌，称呼三哥，当即笑道，“林兄弟，我看到了，那会周大脑袋就藏在那个墙角，一定是他策划的，这老东西忒不是人。” 林如海笑道，“不用理他，他就是那德行，生意怎么样？” 刘三笑道，“还行，混日子呗。” 说实话，在这捡那么大一漏，林如海对刘三多少有点歉疚心理，他将花石碗保存的那么好，现在还不知道真相。 看了看摊位，他顺手拿起一个小铜佛，问道，“这个不错，我要了，三哥，多少钱？” “拿去玩吧，给什么钱。”刘三道，林如海跟汉唐风关系不错，一幅画几千万身家，还给他面子叫声三哥，这东西几十块而已。 “那怎么行？喜欢的就是好的。”林如海说完，掏出1000块放到摊位上，拿着铜佛摆摆手走了。 大气，刘三收起钱，心道。 林如海下午又看了一百多块半赌料，今天没运气，其实他也知道，在潘家园这里能看到什么好毛料？这些年赌石兴起，就是缅甸那边，听说高等级原石都不多了。 冯晓露今天加班，回来时已经八点多了，她疲乏地从出租车上下来，慢慢走进小区，不经意抬头看了一眼，准确找到1601的窗口，灯亮着。 她当即精神一振，回头在小区门口超市买了一篮水果，上楼了，其他三女看她提着果篮，楚楚和姚冰欢呼雀跃，晓露道，“别高兴，千万别，这不是给你们的，对面邻居回来了。” 说完，回到房间补妆，然后去敲1601。 林如海正在看古玩拍卖、交易的资讯，既然知道是真东西，光晕又能提示大概年代，他识别出是什么物件没难度，但估价却是他的劣势，不能什么东西都去请教别人吧，还是自己用点功吧。 应门，是冯晓露，他在伦敦时，冯晓露就发微信联系过他，林如海说出来旅游了，刚回来她就来敲门，还提着一篮子水果。 唉，傻子都能看出女孩的用意，林如海对她没感觉，但女孩热情伶俐，他还不好拒绝什么。 人家又没和他表白，他总不能说你别来了，便让进屋，给她倒茶。 林如海以为二人的关系，聊几句就没什么聊的了，但晓露总能找到话题，他只好说，“你们1602住几个人哪？” “四个，除了张蕾，那天你见过姚冰了，还有一个楚楚你没见过。” “改天一起吃顿饭吧，别总是你过来，我这个邻居也应该过去拜访一下的。”林如海笑道。 晓露很聪明，林如海不单请她而要请四个人吃饭，她表情一黯，勉强笑道，好啊，便提出告辞了，她已经尽量矜持些，特意隔三岔五才过来，但终究……心里有些难过。 张蕾看冯晓露回来的脸色，便知道她没戏，哼，虽然和林如海有点不愉快，但自己的姿容靓丽可不是她能比的，等误会消除，林如海就是自己的。 这个傻瓜，有自己在，哪有她的份？你没看楚楚和姚冰都不争嘛，哼。 第二天，林如海带着咸通玄宝，先送到汉唐风，让辛老头开眼把玩，然后又来到北门外。 既然是运气活，就得等运气，就像那枚咸通玄宝，早了晚了都不行，所以，干脆从容点，先逛逛再说。 他转悠了半个多小时，这走走那看看，周映卉来微信了：无须焦虑，一会本小姐带着运气前往，解你危难。 昨天晚上周映卉得知林如海一无所获，说他是幸运女神未在旁边。 林如海发了个笑脸，见前边围着人，就过去瞧热闹。 这家名为翠阁的店铺很大，好几间门脸打通，解石机器就摆了三台，旁边还停着叉车，人群中间是很大一块原石，长三米多，宽有两米，高也有半米多，就像一头雄壮的健牛卧在哪。 四个人围着石头在转悠，这块毛料有两条似有似无的莽带，不过离得比较远，松花看上去也比较碎，还有一大两小三片黑癣。 “绿随黑走，有黑癣的地方有很大的概率会有绿色翡翠，但是如果癣深入毛料内部，和翠色纠缠在一起这料子就废了。”一个拿着放大镜、长着羊毛胡子的老头自言自语道。 “我看这些癣只是皮壳风化造成的，并不一定深入翡翠。”另一高瘦中年人道。 另两人赫然是赵晗和孙星，前大舅哥和前连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以前也没听说他二人赌石啊，也是，人家就是赌石也不会和自己说，那时候自己是个失败者嘛，人家都是成功人士。 四个人是一伙的，不断观察，低声讨论着，赵晗和孙星也看到了林如海，前者哼了一声，后者对林如海翻了个白眼，彼此没有理会。 林如海听围观的人说，翠阁的这块原石放在这里一年多了，可能是价格高，一直没人买。 另一人说，老钱这伙人都研究这块石头好几次了，今天好像要下手，这不请高人过来了嘛。 又一会，四个人聚到一起，低声商议，似乎是决定了，高瘦中年人便是老钱，他过去和老板商量价格。 老板是个矮胖男子，似乎知道除了老钱一伙，也没有别人买他这块毛料，便道，“老钱，你们也来过好几次了，看你们心诚，哥们就一口价，120万，你们也别讲了，能拿你们就拿。” 高瘦的老钱看了看自己两个合伙人赵晗和孙星，二人点点头，“好，就120万，赌了。”老钱道。 这种事本来就是赌，一刀天堂一刀地狱，不过这不是在平洲，一块全赌毛料卖120万够可以的了，潘家园的赌石更多是娱乐，这里的石头基本都是南边挑剩下的。 几个人看这块原石好几次了，而且老板好像120万还是降价出售，这说明一定是哪里有吸引人的地方，只是自己不知道，林如海暗想。他便延出神识灵觉去探测，感应了几分钟，没收到任何反馈。 那边已经付完款，原石被叉车送到最大的那个解石机上，羊毛胡子老头就是老钱、赵晗和孙星请来的高人，他又观察了一番，在毛料上划了一条线，师傅马上开动机器。 听见“嚓嚓”声音响起，林如海就见赵晗三个人攥紧了拳头，神情专注，眼神就像要钉进石头中去，就像合伙买彩票一样，这是个小型的赌石团伙。 第53章 一波三折（二） 如果说这块毛料是头健牛，刚刚一刀下去，切开了牛头，切面见到了罕见的满绿，不过黑色的癣和绿色纠缠在一起，将绿色切割的乱七八糟，从这点看起来，是完完全全的切垮了。 看热闹的议论纷纷，对着黑癣指指点点，林如海发现这些围观的人懂的真多啊，他却不知道围观的人多数是退休老头，整天在这里转悠溜达，听也听成专家了。 孙星三人脸色登时沉下来，四人商议一下，然后羊毛胡子让师傅从牛的肩部位置又切了一刀。 见绿了！这一刀下去黑色的癣完全不见，切面中间露出一点绿色。 赵晗三个人的脸色登时好转，围观众人又嗡嗡起来，羊毛胡子看看切面，又看看表面的莽带松花，衡量了半天，也没说下一刀怎么切。 “快点解啊，这有什么好犹豫的。”一个观众叫道。 “是啊，别耽误时间，那边都解开了。”另一人道，似乎在埋怨羊毛胡子老头耽误他看热闹。 “钱哥，要不卖了吧，我不想赌了。”孙星突然道。 “什么？老孙，你疯了吗？虽然是淡绿，但只要向里延伸十公分，我们保证大赚的。”赵晗惊叫道。 “可是我不想赌了，要不你们谁接了我那份？”孙星大声道。 赌石团伙三个人争吵起来，老钱看了羊毛胡子一眼，大声对孙星喝道，“别他妈吵吵了，说好了一起赌，现在已经切涨了，你尿迹什么？” “钱哥，我心脏不好，真受不了了，要不卖了吧？”孙星继续说道，声音都有点发颤了。 旁观众人都非常惊讶，既然已经赌了，怎么还能中途变卦哪？再说，已经出绿了，现在赌涨的概率非常大啊。 林如海看着孙星和赵晗、老钱三人演戏，感觉可笑至极。 “这个人真怂。”有人道。 “他是被刚才黑色的癣吓坏了，所以见好就收，这种人，唉，没什么大出息。”另一人道。 “可是黑癣已经没了，居然说心脏不好，太逗了。”又一人鄙夷道。人群议论声一片，对孙星纷纷看不起，但孙星似乎被黑癣吓坏了，执意要卖。 “行，但我现在没钱，等我切完给你钱。”老钱断然道。 “那不行，必须现在给，”孙星大声嚷道，“不然就别解了。”说完他坐在了石头上面。 赵晗指着切面的绿色，对孙星道，“老孙，你看看，这里边一定全是翠啊，你怕什么啊，哪里还有黑癣啊？” 三个人意见不统一，两人要继续解，孙星执意要卖了退出，一会儿，居然撕打起来，哈哈哈，众人今天可看着热闹了。 围观众人哈哈大笑，经常在潘家园瞧热闹的人说，这样场景多少年也没见到过啊。 “既然赌了，而且还赌涨了，他却怕了，这人真有意思。” 老钱从撕打中脱身出来，衬衫袖子都被撕破了，他大骂孙星，然后向众人道，“我不玩了，遇到这么个怂蛋真是没办法。 大家有人买没有？180万出手，其实这块料子一定涨的，但这个王八蛋胡搅蛮缠，我没办法了！” 观众议论纷纷，说赌涨的概率很大，但没人说买，孙星突然道，“我心脏病要犯了，我那份是40万，谁给我50万，我就退出！” 三个人三一三一，这等于一下子将价格降到了150万，老钱和赵晗回头骂他，但孙星居然疯狗一样向老钱扑过来，两人又扭打起来。 两人被赵晗拉开，羊毛胡子对孙星道，“百分百出翠，你怕什么哪？”这老头看了半天，第一次出言相劝。 “这点钱，至于这样吗？”观众又接茬了。 “是啊，还他妈的心脏病，这也不像有心脏病啊。”有人呵呵笑道。 这时候，林如海肩膀被人一拍，周映卉来了，“你的运气之神到了。”她笑道。 “我们先看看热闹。”林如海往左挪了挪，拉着她站在自己右边。 “100万，我接。”林如海左边一人突然道，说完走了出来，这人四十多岁，衣着普通，旁边还跟着一个女人，看年龄状态应该是他妻子。 “老汪终于站出来了。”一人道。 “这人是谁？你认识？”另一人问道。 “认识，这个人跟老钱一样，也是赌石高手，以前我也见过他围着这块毛料转。”林如海听了想笑，说话这人简直百事通，什么都懂，谁都认识，简直是这场赌石的特约评论员，了不起。 老汪说完要接，他妻子便拉住他，似乎不愿意他赌，但老汪只低声说了一句话，“手里120万不够给儿子买楼的，这个半赌料风险很小机会很大，是那个姓孙的没出息。” 他妻子听了，便松开了他。 “不行，明明已经见绿，怎能100万卖你那？老汪，别来捡这个现成便宜。”老钱不同意。 但孙星要卖，吵架，讨价还价，最后成交，120万，半赌料落到了老汪手里。 “好好好，我算是服了，老孙，草泥马的，我这辈子怎么会认识你！”老钱摩挲着切面的绿色，眼泪都流了出来。 幸亏今天没来什么有钱人，不然120万拿不下来，老汪暗想。本来120万的全赌料，切涨了见到绿，却原价出售，这不是有鬼吗？ 林如海已经用灵觉探测过了，眼前切面上的这点绿，也仅仅是眼前这点，里面就没有了，老钱请来的那个老头真是高人，应该是看出了里边没东西，所以暗示他们三人出手。 孙星三人的戏演的很好，但这老头真厉害呀！而且厉害程度林如海完全不能理解，他们怎么看出来的哪？ 灵觉也向里边探测了，没有任何发现，不知道是毛料还很大，自己没探测进去太深，还是根本就什么都没有。 “师傅，从这里来一刀。”老汪指着毛料腹部位置道。 这是拦腰斩断啊，师傅让叉车挪一下毛料位置，然后下刀，“嚓嚓”声响碎屑横飞，等两截毛料切开，被叉车挪开后，围观众人大惊。 “这料子有裂啊。”评论员甲道。 “岂止是有裂，简直是裂的不能看了！” 评论员乙接口道。 “这是牛毛鸡爪绺，这块料子废了。”评论员丙叹息道。 老钱、赵晗和孙星见此，互相对视一眼，轻松地长呼出一口气。留下脸上冒汗的老汪、呆如木鸡的老汪、浑身颤抖的老汪。 一刀天堂一刀地狱，此之谓也。 “再来，这里，切。”现在整个毛料被分成三段，牛头，牛前半身和后半身。老汪指着毛料前半身位置，战栗声音道。 他的脸皮涨的通红，右手抓着的衣角也不自觉的在使着力，滴滴汗水从衣角滴落到了地上。 继续切石，再切，再切，一直将牛状毛料的前半身都切了，全是裂绺，最后只得到牛肩部那一抹绿，大拇指肚那么大的一小块糯冰种。 “能卖一万块？”一人道。 “够呛，也就几千块。”另一人道。 第54章 一波三折（三） 翠阁又卖出去一块毛料，旁边开始解石了，人们呼啦一下散去大半，没什么看的了，评论员们判断后半边毛料必然也全是裂绺。 赵晗、孙星看看林如海，又看看旁边的周映卉，与老钱和羊毛胡子老头，到旁边看热闹去了。 老汪脸色青灰，他妻子开始埋怨他，颤抖着问他会亏多少钱。老汪不理她，瞪大了眼睛，嘴唇哆嗦着，用强光手电反反复复的观察裂绺。 完了，全完了……一会，他喃喃自语，慢慢蹲坐到地上，垂下头宛如没了一点生气。 林如海继续探测后半部，后半段毛料上细如小指的十几道裂绺，并没有向里边延伸，他的念力刚刚释出，就感应到很浓郁的灵气反馈，满满一大团，远超昨天的那团灵气，非常浓厚莹润的灵气。 “有没有人买？还有一块没解哪？别走啊？”老汪的妻子大声哭了出来，向周围人求援，这里可没有同情，他们刚才的遭遇，只不过是别人晚饭时的谈资而已。 “有没有人买？有没有人买啊……”120万本来是给儿子买楼的，这下全没了，女人瘫软在地上，泪水哗哗流出来。 “拦着我。”林如海对周映卉低声道。 “我买，十万块我买了。”他走出去道。 “你买什么？别人都说这料子废了，你傻呀！”周映卉反应极快，拉着林如海道。 “有赌未必输的。”林如海道。 “十万不行，不卖，我豁出去了。”老汪突然抬头道。 “我买，我加五万。”林如海刚喊出来，就被周映卉打了一个嘴巴，“你买什么？你要买我就和你分手！”周映卉愤怒地瞪着林如海。 “小伙子，你再加点我们就卖。”老汪妻子爬起来，道。 老汪知道这料子废了，那十几道裂绺一定贯穿到最后的，这个年轻人什么都不懂，他对着妻子使眼色，能卖点是点啊。 老汪妻子过来拉住林如海另一只胳膊，慌乱道，“再加点，也许会有玉哪，是不是？” 这时，林如海突然瞥见旁边一个人掏出电话拨了出去，一边通话一边回头看那块半赌料，也瞥视他几眼。 这个人他见过，前天他解出那块翡翠时候，这个人就在现场，虽然没参与竞价，但一直看到最后。 林如海怕节外生枝，当即就同意了老汪妻子报价，26万，这边是真想买，那边是真想卖，两边不过是演戏而已，周映卉似乎被气的不行了，头扭过一边，不看他们。 钱刚刚转过去，打电话那人过来道，“30万，这料子我要了。” 林如海坐到那块料子上，心里长出一口气，他不怕竞价，他怕因为竞价，老汪不卖了继续解石，这回终于踏实了。 老汪夫妻听到还有人要买这块料子，互相对视，但他晚了一步，生意已经成交。女人还要墨迹，老汪摇摇头，规矩就是规矩。 钱转过去，林如海心里镇定了，他抽出一根烟点着，坐在毛料上抽了起来。 这些人厉害，能发现这块毛料的不凡之处，但心性不过关，不够坚定，导致功亏一篑，这就是赌博啊！ 他们的知识和经验，让他们判断出这块原石不简单，老板自然也看出来了，不然不会定那么高的价格。 但他们的知识和经验也成为了阻碍，根据切面判断出完全是废料，结果让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原来林如海还想学学怎么看毛料哪，现在打消了这个主意。 “老板，解吗？”解石师傅对林如海问道。 “不解，我一会拉家里去。”林如海不想解出玉来刺激老汪两口子，那样估计这个女人会发疯的。 老汪蹒跚转身就要离去。“老汪，你手机号多少？”林如海问道。 “干什么？”老汪回身问道。 “告诉我，好事。”林如海看他瞬间苍老的样子不忍，尤其这人还是个守规矩的，如果他纵容妻子胡搅蛮缠，自己绝不会多此一举。 老汪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告诉了林如海手机号，与妻子互相扶着离开了，那女人眼泪婆娑，不断回头看，夫妻感情看来不错，不然此时该打起来了。 黄有成前天见林如海用几千块就解出一百多万的玻璃种，心里羡慕不已，他是个谨慎人，经常在这一片混，但很少出手，刚刚见林如海突然出手买废料，心里一动。 他突然下决心要赌一把，但手里钱不够，便打电话去凑钱，没想到钱凑到了，这边已经成交，心里既遗憾又有点轻松，听说这个小子不解石，他看了废料几眼，去旁边瞧热闹了。 赵晗和孙星自然一直关注林如海，见他买了毛料，两人对视一眼，赵晗笑道，“煞笔！” “这个老汪，怎不多卖点呢？那傻蛋现在有钱，正好坑他一下子，真可惜！”孙星遗憾道。然后，两人同时含笑看着林如海。 老钱和羊毛胡子老头也知道了，看了一眼林如海，低声说笑着。毛料旁边只剩下林如海和周映卉，解石师傅听说林如海不解，也去一边看热闹了。 周映卉过来，问道，“怎么？这块料子有货？” 林如海点点头。 “我演的怎么样？”她笑道。 林如海白了她一眼，“手够有劲的，脸还疼那，你挺入戏呀。” 周映卉格格娇笑，“要不要平衡一下，这边也来一巴掌？” “好啊，轻一点。”林如海笑道。 周映卉看到他的眼神，可爱地白了他一眼。 旁边解完，赌垮了，一片叹息声，林如海叫过来师傅，给他划线继续解，众人见这边的废料居然又换了主人，一波三折啊，继续围观。 随着砂轮和石层摩擦所发出的噪音，很快，剩下这块废料见到动人的绿色。 “我草，冰种的阳绿！”一人惊讶道。 继续切，擦，整个翡翠渐渐露出原形，“种水和色头都很好，冰种加上阳绿，这是高档翡翠料子了，而且这绿还在往里面渗，就凭这表现，我草……” 等解石完毕，类似不规则橄榄球那样大小的一大块，晶莹剔透的翡翠在阳光的照射下，耀花了在场每一个人的眼睛。 第55章 4210万 赵晗、孙星、老钱瞪圆了眼睛，战栗着身体，颤抖着嘴唇，手攥成拳头上下抖动，完全呆住，根本说不出话来。 “这是不是帝王绿？” “傻瓜，这是紫眼睛。” “算了吧，你懂什么？这是冰种的飘花料子。” 围观众人和评论员们都炸锅了，掮客们纷纷报价，林如海给解石师傅递了两千块，让他把外套脱下来，然后对众人道，“我去二区的汉唐风古玩店，如果有意的话，请你们的老板去汉唐风竞价。” 说完，用外套裹上翡翠，抱着和周映卉走了。 “我掐死你！”老钱突然大吼一声，一下子暴起，掐住羊毛胡老头的脖子，脸上凶神恶煞一般，掐的老头脸通红，眼珠子都要翻出来了。 哪会的高人，现在成了挡人财路的瘟神了，其他人赶紧帮着分开，可是高人的胡子都被老钱拽下一绺，疼的老头眼泪都出来了。 “不也是你们做的决定吗？我就是建议！”老头大声道。但老钱只是气呼呼、狠呆呆看着他，仇人呢！大仇人！ 赵晗和孙星像被施了定身法，立在那不动，身体却止不住地颤抖，嘴唇哆嗦着、眼睛瞪的溜圆，双手攥的紧紧的，指甲尅着掌心。 与巨大财富擦肩而过的遗憾和悔恨，让他们心痛的简直犹如毒虫在噬咬，两人的脸一会青一会白，简直咬碎了牙齿！ 被人捡了这么大一漏！怎能不让他们的心情翻江倒海？如果说这是坏消息，那么更坏的，就是被林如海捡了漏！ 死的心都有了！ 黄有成见到翡翠后，不住责骂自己为什么要先去筹钱，应该先定下来再说啊！天哪！他噼里啪啦扇自己耳光，简直要打死自己，给自己出气。 旁边众人今天真是开了眼，一块毛料换了三波主人，第一波没赚没亏，第二波亏了九十多万，第三波用最小代价获得了最大回报。 “能卖一千多万不？” “一千多万？得三千万起。” “我看要是买的人多了，四千万都挡不住。” 人们议论纷纷，今天的见闻够讲一辈子的了。 周映卉震惊、感慨、兴奋、迷乱……各种情绪纷扰，但简直说不出话来，太神奇了，她见证了整个过程，见证了林如海两次赌石的神奇表现。 林如海二人走后，人群中马上有人打起了电话，开始摇人。 这块料子得有十多斤，林如海抱着来到汉唐风，上楼找到辛达，让他来会议室，跟他说明情况，然后将包裹翡翠的外套拿开。 辛达整个是懵逼状态，流光溢彩的翡翠明料简直刺瞎了眼睛，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下楼去安排服务人员，引导来竞价的珠宝商上三楼会议室。 林如海也给前天留名片的那个胖子、姜李记珠宝店的姜大坤总经理，打了电话，得到消息的邓玉龙、韩荣国都过来看宝贝，一会，辛老头也过来了。 人人都说不出来话了，这么大个的翡翠明料都没见过，一会，才纷纷感慨林如海运气实在太好了。 十多分钟后，开始上人，半个小时后会议室人越聚越多，一个小时后，来了六家珠宝商，包括周来福、荟萃阁这样的名店，胖子姜总最后赶到时，会议室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赵晗、孙星和老钱就在其中，三个人忍不住地想，要是卖完就走好了，省的现在这么憋屈窝囊，可是，既然已经知道，虽然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他们还是忍不住跟了来。 只是那心里，难受的要死要活的。这三人合伙赌石有几年了，平时玩的不大，老钱是孙星的朋友，水平高一些，但资金匮乏，所以找二人合伙。 之前都是小打小闹，这次老钱信心很足，盯着那块原石很长时间了，又找了高人把关，最后三人决定豪赌一把，没想到最后，给别人做了嫁衣。 其他人看着三人，也不由地叹息，感慨他们就是没有财运，当然，最惨的不是他们三个，是老汪。 已经量过重量，十六斤，林如海对众人道，“大家有意的话，就出价吧，价高者得。” 这块飘花翡翠明料上，不规则的散布着成丝状与点状绿色和蓝色，在强光白炽灯的照射下，犹如头顶上的夜空一般，明亮而又深邃，使人不自禁的迷醉进去。 “种水不错，几乎能达到高冰种了，只要掏镯子料的时候注意点飘花的分布情况，能出不少精品。”其中一个切割师傅对老板低声道。 有点珠宝商接到消息，只老板自己来了，见别人家不仅切割师傅到场，连设计师和雕工师傅都来了，赶紧打电话叫人。 虽然不是顶级的玻璃种满绿，但眼前这块料子色泽纯正，晶莹剔透，一副镯子设计好了，也能卖出上百万的高价来。 那么十六斤的明料，又是抱成团的，能出多少副镯子？再加上镯子掏空的地方，除了戒面，也能雕出不少挂件之类的饰品，并且这些小玩意儿价格也不低， 闲余人等、包括林如海都靠边站，给珠宝商的人腾地方，有人比量测算怎么用激光仪器切割，有人看具体怎么掏，怎么设计，然后汇总，估量价值。 又看了一个小时，这是一桩大生意，当然要看清算清了，第一个报价的是那个胖子姜总，这人来的虽晚，却第一个报价。 “小兄弟，1800万。” “1850万。” “1900万。” “……” 每个珠宝店都有一本帐，东西摆在这里，衡量价值的方式不仅是眼前的翡翠，大家竞争的是设计、切割和雕工，以人为本这时候就看出来了。 你的人手艺不行，3000万你就整不动了，你会亏损，人家玩意高、手艺好，3200万照样赚钱。 到3000万时，有两家退出，到4000万时，只剩下周来福和荟萃阁了。 姜大坤看着眼前的翡翠眼热，但跟人家大品牌根本竞争不过，唉，这要是只有自己该多好。 林如海的画作还没上拍，他自己先开了一场小型拍卖会了。 4210万，最后，荟萃阁珠宝拿下，荟萃阁的卫总跟林如海握手，让财务人员去银行办理转账，等林如海手机接到短信，看了银行账户后，两人再握手，卫总带人抱着翡翠离去。 第56章 估身家 看热闹的人们渐渐离去，赵晗和孙星目光极其复杂地看了看林如海，内心沮丧至极，被林如海捡漏，对他们来说，是受到双重伤害。 哪怕是陌生人也好啊，哪怕老汪也好啊，谁得都比林如海得强。因为林如海得宝，对他们来说，除了遗憾、悔恨、沮丧这些情绪，还多了一重嫉恨。 二人都恨死自己了！ 但林如海只是轻藐地瞥了他们一眼，基本无视，既没有得意炫耀，也没有出言取笑、讽刺，让他们即使想骂人都找不到茬口，只能忿忿然离去。 人们离开后，林如海与辛达、周映卉坐在会议室，舒缓神经。“到饭点了，二哥，叫上大家，今天我请客。”林如海道。 “是得吃你小子一顿了……”辛达还没说完，辛鹏飞进来了，“吃盒饭吧，都订了别浪费，你们要庆祝，晚上再去。” 老头将盒饭放到桌上，四个人吃饭时，老头非常感兴趣林如海怎么赌石的，林如海笑道，“运气，今天周大小姐不来，肯定没戏。” 周映卉格格笑了，道，“辛老，辛二哥，前天他赌了两个多小时，一无所获，我一到他就赌成功了，昨天我没在，他又一无所获，今天我来了，他又赌成了，就是这样。” 辛老头和辛达听了都笑，问了前天的经过，老头道，“这个东西很邪的，你以后赌石就带着小周吧。” “小周就是你的幸运女神哪。”辛达眼神闪烁，嘴角微笑道。 异能这东西是没人会信的，赌石高手判断原石概貌，据此分析里边脉络是可能的，但林如海以前又没赌过石。 别人普遍的看法就是运气，只周映卉看了全程，心里觉得林如海应该是有秘密方法。 自己随口说过幸运女神的话，但听了辛达加了佐料的四个字，周映卉突然脸红，低下头吃饭。 饭后，林如海给辛达说晚上请大家吃饭，辛达道，“也好，汉唐风以后就是你主场了，你现在气运旺，让大家都沾沾喜气。” 二人又去陪老头喝茶，辛老头将咸通玄宝交给林如海，道，“这段时间手气好，但也不要大意，人在这个时候最容易犯傻，也最容易骄傲自大，然后掉到坑里。” 林如海对老头点点头，重重嗯了一声，接受教诲。 他和周映卉出来，先回家将咸通玄宝送回去，“上楼坐会？” “好啊。” 林如海上楼，给老汪打电话，要银行账户，说赌出一块玉，将差价补给他。 对面的老汪正懊悔自责、愁眉不展，想着该怎么和儿子交待，直恨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听了电话，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 两口子连声感谢，惊喜交集，不信世上居然有如此慷慨好人，犹疑而激动地告诉了林如海银行账户。 林如海随即给他的账户打了94万。 周映卉正拿着咸通玄宝在观赏，叹道，“讲究、仁义，活该你这样人发财。” “连老汪我都给了94万，幸运女神，说说，我给你多少合适？”林如海笑道。 周映卉格格笑了，“没有女朋友吧？你把自己给了我吧。”她立起身，双手拄着林如海的肩膀，壁咚一样霸气道。 两人的头挨的很近，她说的半真半假的，林如海大叫，“原来你什么都想要，太贪婪了吧？” “嗯，就是这么贪婪。”她重重点点头。 昨天中午，她给林如海发微信时，确实就在相亲，家里给介绍的，父亲朋友的公子，一见面就吹嘘家世，自己如何如何，周映卉当即就失去了兴趣。 她已经26岁，家里很着急，今年春节后就不断给她介绍对象。 林如海看看她，两人认识时间很短，但这几天总在一起，莫名地有心意相通的感觉，说老实话，他对周映卉非常有感觉。 但苏芷凝呢？要是有一个选择该多好，好难啊。 林如海拉着周映卉的手，周映卉的的指甲修剪得当，被打磨的极其光滑，手指头跟玉簪似的，白到自带柔光，都说手是女人第二张脸，她的手好看的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林如海抿抿嘴唇，道，“我很喜欢你，就是……有点麻烦，呃……” “你有女朋友？”周映卉四周看了看，道，“不像啊？什么麻烦？” 自从给她治病后，周映卉经过几天相处，发现自己居然这么容易就喜欢上林如海了，很正式地询问道。 “算是有一个。”林如海笼统道。 “算是？好像挺有趣的样子，你不会是拿乔，想让我追你吧？或者和别的女孩竞争你？”周映卉笑道。 “嗯，我鼓励你追我，勇敢点。”林如海笑道。 “她有我漂亮吗？”周映卉拄着腮问道。一袭白裙袅娜韵致妖娆端凝，此时的周映卉，漂亮的简直让人转不过去眼睛。 林如海看看她，“差不多。” “真的？”周映卉可是对自己的相貌气质非常有信心的。 林如海点点头。 好像真有女朋友，周映卉便不聊这个话题了，转而问道，“你都有什么藏品，让我见识见识。” 这时，已经查过账户的老汪来电话，没住口地表示感谢，女人在电话旁惊喜的哭音，周映卉都能听见。 她心中暗想，林如海打过去的这笔钱，简直可说挽救了一个家庭，想想哪会这对夫妇离开废料时的悲惨情景，现在的场面真让人既感动又觉得温馨。 周映卉要见识他的藏品，挂了电话后，林如海道，“好啊，让你这个行家给我估估身家。”说完，从保险箱里将手稿油画和四件明青花都取了出来。 周映卉见达芬奇手稿居然有十五页之多，嘴巴惊讶的都合不上了，她鉴定东西不行，但估价可是拿手。 “去年法国拍卖了一幅尺寸7.5英寸乘5英寸的达芬奇墨笔画手稿，当时拍了1500万欧元，你这一沓15页属于一个系列，应该还会溢价，我们按1500万欧算，这就是2.25亿欧元，毕加索油画按八千万美金算，” 周映卉又看看咸通玄宝，道，“这个我估不出来，按两亿人民币算，四件明青花从1500万到2500万不等，按2000万算，张大千的画我们拍卖行预估在4500万左右，加上你今天刚进账的4000万……天哪，大概30亿上下，” 她不可思议地看看林如海，道，“不是亿万富翁，上升到亿万富豪了。” “真有这么多？”林如海不信。 “我按最高溢价估算的，要是现在拍，具体到手在23，24亿吧，其实这些藏品每年都在升值，卖了不如收藏，反正你也不缺钱。” 第57章 丢钱的心痛 林如海点点头，伦敦之行收获太大了，明青花那么珍贵的古玩，居然成这些藏品的陪衬了。 “你心可真大，这些东西不能放家里的，必须放银行保险箱，而且还要分开放。”周映卉嗔怪道。 “还怕人抢啊？你忘了，我可是风水大师，江湖术士，有功夫在身的。”林如海臭屁道。 周映卉笑道，“要是失火哪？要是你家里发水哪？或者楼上邻居家漏水，你家里没人，水火可不认得你是谁。” 林如海一想这些意外，可不是嘛，万一遭遇水火，那稿纸油画瞬间…… “走，现在就去。”周映卉推了林如海一把，让他找袋子。 然后两人跑了四家银行，将手稿和油画分开放置到四个银行保险箱里。四件青花、咸通玄宝和那天得到的翡翠则留在了家里，林如海说没事可以赏玩。 “大小姐，你可真是我的幸运女神，”上车后，林如海看看周映卉，道，“我想亲亲你表示感谢。”说完笑了出来。 “你感谢人的方式很特别啊。”周映卉看看他，眼里含着笑意，“我小名叫卉卉，以后就这么称呼我吧。” 人哪，要是在彼此最好的时光相遇，确实不需要太长时间，就可以产生爱情这种幻觉的。 林如海牵起了周映卉的手，周映卉让他牵着，两人静静地坐在车里，徜徉其间的气氛好美…… 下班后，林如海在第六季请汉唐风所有人吃饭，今天他虽然没看见，但呼啦啦来了那么多人，楼上楼下一定不少人跟着忙乎接待，而且那天遭遇周大脑袋算计，好几个伙计也帮着出头助威了。 汉唐风所有营业人员，休班保安，会计出纳和鉴定师，加上辛氏父子和周映卉，一共23人，林如海在这家京城高档海鲜餐厅，摆了三桌，用龙虾鲍鱼海鲜大餐招待大家。 在店里值班的两个保安，也让人送去了外卖。赚大钱让人羡慕而不妒忌，就是林如海这样的人。 林如海在庆祝，赵家人——则在赵晗孙星讲述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后——陷入了死寂之中。 一家之主的李燕，再三确认事情后，呼呼喘着粗气，很奇怪，李燕有自己丢钱的心痛感觉，不，是所有赵家人都有这种感觉。 赵晗和孙星要是赌了，就赚了大钱，林如海如果还是赵家的女婿，那些钱自然应该归岳母掌管，大家都可以分润，现在大家毛都沾不上，可不就有丢钱的感觉吗？ “你们两个废物东西！既然认准了，为什么不赌下去？”李燕大骂道。 与巨大财富擦肩而过的痛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越是心眼小，就越痛苦，心眼极小的人简直能自杀。 赵晗和孙星的心胸都不大，所以简直被痛苦淹没了，从汉唐风离开后，老钱他们三个大骂羊毛胡子老头，都是他阻碍自己发财，三人都不肯承认是自己胆小，没敢赌下去。 赵孙二人在回家途中，又打起赵明茹的主意，或许这是能得到补偿的唯一途径。 赵晗和孙星本可以不说细致经过的，仅仅说看到林如海大赚也可以，但他们似乎想虐待自己，或者说因为这个巨大错误，不想原谅自己，或者说有一种倾诉的欲望，想讲述出来。 反正，二人将事情经过详细讲了，听到妈妈骂他们，赵晗叹气道，“都是那个死老头子，他说不能赌下去了，老钱也认同，我们就没有坚持。” 孙星也如此说。 事已至此，骂他们有什么用。赵德禄幽幽道，“细细算起来，林如海不到一个月时间，身家上亿了？” 没人说话。 亿万富翁啊！如果还是以前的情况，林如海简直就是上门女婿，那都是赵家的钱，应该人人有份的，一家子奇葩人均如此想道。 “给那个死丫头打电话！让她回来！”半晌的死寂过后，李燕大吼道。 这段时间，赵晗不断建议老妈找林如海索要房租和彩礼钱，李燕不同意，一直在劝赵明茹和林如海复合。 彩礼和房租才多少钱呢？复婚才能得到最大获利，但赵明茹死活不同意。 赵艳佳给妹妹打电话，说有急事，将正在与董彬约会的赵明茹叫了回来。 “什么事？”赵明茹进来后，问道。 “和董彬相处的怎么样？能结婚吗？”李燕问道。 赵明茹见妈妈脸色不好，众人脸色都挺难看的，问道，“怎么问起这个？没那么快。” “明茹，和董彬分手吧，和林如海复婚！”李燕柔声但坚决道。 其他人都劝，赵明茹实在感觉家人荒谬，疑问道，“你们到底怎么了？” 赵德禄道，“孩子，林如海发大财了，都成亿万富翁了，你们还是复婚吧，跟那个董彬有什么好？” 随后，赵晗将林如海赌石、赚了四千多万的事情，大致说了，没提自己的事。 赵明茹惊讶，看着众人淡淡道，“就是因为林如海又赚了，你们就又劝我复婚？” “傻妹妹，别坚持了，你们还是有感情的，复婚最好。”赵艳佳劝服道。 大家都劝，赵明茹看看众人，冷冷道，“他穷，你们劝离婚，他有钱了，你们又劝我们复婚，你们怎么这么势利呢？ 人活一世，是需要钱，但也要有尊严！你们不要脸，我还要呢！是你们害了我，我也害了我自己！” 最后这句话，赵明茹讲的咬牙切齿。 赵家人均不作声。 半晌，赵明茹叹气一声，又道，“我求你们了，别再做让林如海瞧不起你们的事情了，既然是人，就得有起码的尊严，颠三倒四势利眼、反复无常真小人，最后什么都得不到，白白被人鄙视！” 说完，她起身要走。 李燕喝道，“站住！你个糊涂东西，还教训起我们了？我们不是为你好吗？谁知道他废物那么多年，居然一下子走了狗屎运？你趁早找他复婚，这是我的命令！” 赵明茹内心冷哼，一言不发离开了。 三对夫妻分开后，王月不住抱怨丈夫，连声叹气。赵艳佳则说着说着，打了孙星一顿，将他之前外边野女人的事情都拿出来翻炒。 李燕和赵德禄一夜没睡好，失去一个亿万富翁女婿，太他娘的心疼了。 第58章 术法演示（一） 在第六季，汉唐风众人吃喝的愉快，辛老头先走，其余人到九点多才散，林如海喝了很多，周映卉只喝果汁，便由她送林如海回去。 上楼，扶林如海倒床上，给他盖上毯子，在床前放了一个脸盆，又在床头柜上放了两杯水，周映卉问道，“你没事吧？” 林如海意识还清醒，说没事。 “那我走了，晚安。”周映卉吻了林如海额头一下，转身走了，林如海抓了她一把，酒醉的手不听使唤，没抓着，想说让她留下，没等说哪，人已经不见了。 第二天早起，李燕来电话，说找林如海见面聊聊。 “有什么聊的？电话里说吧。”林如海淡淡道。 “小海，见面聊聊吧，将误会都说清楚。”李燕的声音非常温柔，林如海知道是昨天那四千万的缘故，忍不住感慨金钱的魔力。 财富让人的心胸变的博大，林如海此时没有讥讽她们一家人的心思了，觉得没必要见面，耐不住李燕不断柔声墨迹，他突然想看看李燕温柔的样子到底是怎样的，就答应了。 是的，自从认识李燕，她从未给过林如海好脸色，所以林如海挺好奇，约了周映卉三里屯逛街，林如海开车去了。 到了约定的咖啡馆，李燕早早到了，在窗前看到了林如海的车，看到他走进来，起身非常殷勤地打招呼。 往日脸上的戾气不见了，肉皮都笑出了褶子，林如海心里一阵腻歪。 “小海，我开门见山了，过去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你和明茹感情很好，她心里一直放不下你，你们复婚吧。”李燕道。 “受够了你们一家人。”林如海感慨地摇摇头。 “婚姻是你们两个人的事，如果你们不愿意住在老房子，可以买一套新的，不必和我们常来往，总之，只要你们过的幸福。” 李燕说的非常恳切，此时此刻，她真的是为了女儿幸福。 林如海笑了，“怎么？不惦记我的钱？” 李燕摇头，态度很坚决，再次强调只是为了他们二人。 林如海还是摇头，“和你们一家人相处，让我比较怕婚姻了，你儿女和儿媳女婿，可都是盯着我的钱的，我可不能羊入狼群。” 任凭李燕怎么说，林如海慢慢啜饮咖啡，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桌面，看着窗外，敷衍态度毫不掩饰。 半个小时足以将李燕的耐心耗尽了，脸色也逐渐阴沉下来，这时候，林如海手机响起，窗外周映卉笑着对他招手。 林如海笑了，对她摆摆手，然后起身，买单离去。仿佛对面的李燕不存在一般，李燕看到窗外的周映卉，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这女孩比她女儿的相貌、身材和气质都好。 完了，彻底完了……那种绝望一下子从心底升腾起来。 李燕呆坐了一会，见林如海和那女孩身影消失不见，当即将电话拨过去，对林如海道，“姓林的，算算彩礼，还有，补缴一下我给你们打折的房租。” “今天没时间，改天再说吧。”林如海说完，挂了电话。 这一天，林周二人牵着手，像一对情侣般逛街购物，吃喝玩乐，玩到很晚才分手。 翌日，周映卉结束休假，开始上班，林如海也没出门，在家练了两天术法。 林如海之前练术法都是玩玩的心态，他也没当真过，但在伦敦发现那个木箱，和几天前给周映卉布阵祛煞，让他真真认识到奇门术法的神奇之处了，所以想好好认真研究一番。 如果把体内的强电场比喻成内功，强壮的身体和充沛的精力让林如海越来越感觉，自己就像个内功高手，但缺乏运用内功的法门。 比如他可以右手发出电弧，左手凝出火球，当然还有就是在鉴定古玩时，可以看到光晕圆环，仅此而已。 现在知道了自己的内功可以支持紫玉心法，而紫玉门的术法招数变换多端，应用广泛，那何不认真练习一下。 除了调息意念、凝神识淬灵觉，林如海还认真练习了步法指诀以及结界布阵，两天没出屋，第二天傍晚，他来到附近公园，准备试试自己的进展。 奇门术法最重精神力的修炼，《紫玉心法》便根据精神力外延的长度，将术法成就分为筑基、渡劫和混元三个阶段，而每个阶段又分为初中高三级，其中混元的高级阶段称之为大乘。 林如海用念力去攻击别人头部，就相当于将精神力外延，此前他不用心，也没去丈量他的念力到底能延伸出多远。 他来到公园的游乐区，在一棵树下站好，前面十多米远有一个凉亭，两位女士坐在那说话，再往前，隔着不远处，有一对父子正在草地上玩耍。 林如海拿桩定身闭上眼睛，收敛心神运转神识，释出的灵觉感应到了对面凉亭里的两个女生，听到了她们的对话，感受到了她们平和的心境。 再往前延伸，感应到了那对父子，听到了父亲逗儿子的声音，感受到了父亲的喜悦和孩子天真的开心，再往前，再往前，感应到了两个人，“老头子，慢点走等等我。”这是一个老太太的声音。 “我就说你体力不如我吧，这回信了吧。”这是老头的声音，声音中充满了自豪。 再往前，有鸟儿的鸣唱和微风轻轻拂过，林如海感觉就到这了，他睁开眼睛向前走去，大概估量着距离。 经过亭子，经过那对父子，跨过一道小桥，前面的路上过来老头和老太太，再往前走了几步，林如海回身望去，距离那棵树怎么也得有一百四五十米了吧。 《紫玉心法》筑基的高级阶段，感应的范围是三丈，一丈等于三米三，大概就是十米，渡劫的高级阶段大概是五十米，混元的中级阶段大概一百五十米。 林如海练的不是心法上的功夫，但是用它来衡量，他想自己现在差不多就相当于达到了《紫玉心法》混元的中级阶段。 太阳落山了，来公园游玩的人渐渐离去，林如海释出念力，掐起指诀搅动地气，就见面前空旷的空间磁场开始紊乱，波动，附近的煞气不断汇聚而来，空气似乎有了视线能及的质感。 然后他手一挥，拧成了螺旋形的空气就像冲击波一样向着前面的大树撞击过去，就听得“砰”的一声，当面一棵碗口粗的柳树剧烈摇晃起来。 我靠！随便一个指诀冲击波就这么厉害！林如海大为惊喜，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第59章 术法演示（二） 紫玉心法中，验证每个阶段的功力进展有两个方法，一个是火球中心的颜色，因为颜色代表着温度，另一个是大招，功力到了才能解锁使用。 前段时间刚接触心法那会，林如海看到火焰风暴、炽焰烈盾这些炫酷的名字，还想着有时间去练习一下哪，后来就忘记了。 主要是他以为自己刚学，不可能使用这些高级招数吧，但现在知道闪电异能可以提供支持，当然要试一试。 混元初级阶段的招数叫火焰风暴，中级阶段叫炽焰烈盾，今天他都想试试。 林如海来到一处斜坡旁空旷的草地上，向四周延出神识，一会，在精神力能延伸到的一百多米范围内没发现人，便灵觉搅动，指诀配合，按照心法上所说的施发火焰风暴。 只见眼前的空气瞬时紊乱了一下，然后就见一道无匹的火焰窜起，犹如铺天盖地的燃烧天空塌了下来，其气势之骇人，吓了林如海一大跳，他赶紧后退几步。 这就是火焰风暴！ 威力远超林如海想象，紫玉心法不愧是火系功法，了不起，比他以前单纯只是会发个火球强多了，幸亏他没在树林中演练，否则非得把树木点着，可是这也烧黑了一片草地。 再试试炽焰烈盾，有了前边的铺垫，林如海对这个大招更是充满了期待，他静立了一会，黑夜中的火光没有引来人。 理论是一回事，实践是另一回事，火焰风暴让他对心法有了新的理解，术法施发促成林如海身心意念圆融结合。 他没有着急，调息入静，全神体验着周围气息的流动，神识凝而不发，同时双手掐着指诀，一下下一次次，慢慢调动着周围的地气。 待神识念力与指诀调动的地气恰当融合，他双手猛地向前一推，顿时就见眼前一股能量狂潮喷涌而出，巨大的橘红色火团，散布着极高温度和令人恐怖的力量波动，如大磨盘一般，向前推进过去。 这就是炽焰烈盾！ 火焰风暴范围广，深红色，炽焰烈盾则是橘红色的，力量更大，温度更高。 这两个大招的威力都远超他的想象。 火焰风暴持续五六秒钟，就给林如海带来极大的震撼，而炽焰烈盾的磨盘火团携着风雷，滚滚向前推进了十几米远，持续了将近二十秒才渐渐熄灭。 林如海呆若木鸡，内心感慨，根本没想到网上随手找了一本书，就有如此威力。 很多东西只有实践之后，才会加深对它的理解，林如海修习紫玉心法没有师傅，但是此时他认识到一个问题，其实这两个大招在他刚刚接触术法时，应该就能施发出来。 如果自己不遭遇那个滚地雷，获得闪电异能，正常的修习紫玉心法，几十年后或者能使出炽焰烈盾。 但现在他刚刚修习这么短时间就施发出来了，说明这是用紫玉门的招式调用了自己体内的电场，差不多就像用张三的招数和李四的内力综合起来而产生的效果。 如果说林如海体内真的像他想象的有个闪电带来的强电场，他以前施发火球和电弧是自己琢磨出来的使用技巧，而刚刚的术法冲击波和火焰风暴，以及炽焰烈盾则是紫玉心法的招式对强电场威力的另一种解读和展现。 他进一步延伸地想到，使用自己内力的方式方法或许有很多哪。 混元的高级阶段，也就是大乘，解锁的招数叫火刀手，林如海也试了试，不过没成功，看来功力还没到。 今天早上，林如海起的很早，又来到公园，上次给周映卉治病剩下的一般品级玉石还有不少。 昨天从公园回去后，按心法上所示，他细心地用刻刀在上面一边倾注念力灵觉，一边刻划符箓符号，然后摆出阵法淬炼了一夜，现在这些玉石已经算得上真正的法器了。 在网上看到，紫玉门是从南宋时传下来的，创派祖师是一名将军，紫玉心法本来是用于战阵的功夫。所以，紫玉心法里对阵法尤其重视，甚至有的阵法名称和军阵都一样。 比如什么天地三才阵，六丁六甲阵，七星北斗阵，鱼丽阵，四象阵，五行阵，聚灵阵，幻阵杀阵等等，今天他就要摆阵试试效果。 在一处地气最为浓郁之地，他先用石子摆了个四象阵，然后用灵觉搅动地气，按书中所示布下一个阵法结界。 林如海进进出出几次，明明眼前空荡荡的，可是却感觉到一股微微的阻力，就像入水时的感觉，一种阻滞，真是不可思议呀！ 林如海来到公园深处的树林中，将三枚石子放在勘定好的位置，摆了个三才阵，又用六枚在外边摆了个简单的六甲阵，然后用剩下的在最外侧摆了个鱼丽阵。 他在几米远的一个土堆上，脚踩九宫八卦，手结六壬八神式，发动神识向远处探去，他想看看附近有没有人，灵觉延伸的尽头没发现人。 他开始运转阵法，念力辅以指诀步法搅动地气，渐渐地面前空旷的空间磁场开始紊乱，波动，附近的煞气不断汇聚而来，空气似乎有了视线能及的质感。 三个阵法如同三个不同的空间，将空气拧成了螺旋形，地上的沙石不断向中央汇集，最后被带到螺旋形的中央。 开始是小石子，慢慢较大的石头也被吸引过去，气流，石块不断汇集，更快的向中央奔去，而空中的螺旋形拧结的更厉害了。 这时，林如海双手猛地向前一推，就见眼前的一切，凝成一个巨大的冲击波，对着对面的大树就撞过去了，就听得咔嚓一声，当面一棵碗口粗的柳树居然从中间断折了。 林如海忍着惊喜战栗的心情走过去，见很多碎石子深深地镶嵌在两截树干里，确实威力惊人，他拍拍大树，说了声对不起。 又回到空地上，见十多枚布阵石子统统都碎了，就转身离开，不知道如果用玻璃种来布阵，效果会大到什么程度。 其实这就是他掐指诀后形成的冲击波，只不过用阵法加成后，威力大了很多很多。 书上说，多个阵法环环相扣，利用阴阳气息的多重平衡和同步共鸣，所以威力会变的非常大。 林如海回去上网查了资料，以他的理解，如果用科学来解释这一现象，这差不多是将力场，磁场和声波结成了多态布局，所以产生了高强度的能量波动。 林如海在功力大增后，忽然间有了寂寞之感，不知道真正的奇门江湖是什么样的。 第60章 塑料友谊 这两天心无旁骛收获很大，刚刚获得闪电异能时，他只能左手发火球，右手发电弧，后来学会了术法，双手施术都能发出火球。 现在只要掐指诀，不但左右手都能发出火球，而且能发出连续的一长溜火球，而且学会了火焰风暴和炽焰烈盾这样威力惊人的大招，又学会了调动地气形成撞击冲击波，还学会了摆阵和灵活的步法。 唯一没变的是，闪电电弧依然只能由右手发出，这个是紫玉心法改变不了的。 以后，即使有人看到他的功夫，他也不必说是异能，完全可以告诉别人这是奇门术法，中华的古老文化，而他则是紫玉门弟子。 闪电异能会看到古董四周的光晕，术法能感应到古董上的清凉气息，但林如海现在知道，这应该都是他们的附属功能，他们根本不是用来鉴宝的，只不过被自己用来鉴宝罢了。 他强烈地感觉到，和紫玉门的术法功夫一样，闪电异能的电弧能量也该是用来战斗的，呵呵，这算不算大材小用哪？不过还是大材小用吧，现在哪里有什么战斗哪？ 晚上在外边吃过饭，上楼回家，六点多，林如海正在上网看古玩物件行情，冯晓露发微信，说三缺一，他有没有兴趣？ 打麻将？倒是好久没玩了，被她这么一提，瘾还勾出来了，林如海便从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去了对门。 今天张蕾有活动，没在家，是楚楚提议的玩麻将，说给晓露创造机会。 林如海说请四个人吃饭，晓露被打击的这两天都怏怏不乐，不过也可能只是林如海随口说的，但她还是不好去对门了，楚楚的提议很好，便发了微信，林如海马上就过来了。 “大家好。”林如海将红酒递给晓露，对她笑笑，晓露当即开心起来。 互相介绍一下，四人便玩起了麻将。 “你们三个年轻漂亮，怎么夜生活这么乏味啊？打麻将可是老年人的娱乐。”林如海看了看秀丽的楚楚和乖巧的萌女生姚冰笑道。 “你还是高富帅哪，不是也在家呆着。”楚楚笑道。 林如海平时也不玩，只过年回家时才跟家人朋友打打麻将，但三个女生显然更不精此道，尤其是姚冰，打的很慢，还胡了几把炸胡，惹得三人大笑。 根本不必有金钱输赢，年轻男女在一起就是快乐，四个人玩着聊着，一个小时后，张蕾回来了，看见林如海在很高兴，打过招呼后，切水果倒茶水伺候牌局。 然后坐在林如海身后看牌，不时娇笑，惹得对面的晓露直咬牙。 又玩了一会，正好北风末，林如海道，“晓露，有时间我请大家吃饭，你们四个玩吧，我回去了。”说完起身告辞。 冯晓露笑道，“好啊，什么时候我们馋了想吃大餐，就找你。” “好的。”林如海微笑与楚楚姚冰和张蕾摆摆手，就开门回去了，他今天特意和冯晓露多说几句话，是觉得女孩不管怎么样，对自己很热情，又送蛋糕又送果篮的，有点过意不去，可是这未免又惹起新的麻烦。 他走后，晓露看看张蕾，轻蔑笑道，“这顿殷勤，可是人家不领情啊。” 张蕾脸色沉下来，哼了一声道，“你别得意，我这就去找他谈，谁漂亮一目了然，等我们误会消除了，看看他会不会选你。” 塑料友情经不住一点考验的。 她回来后已经补了妆，这时候拿出镜子照照，便要过去。 “以为人家穷，你看不起人家，知道人家有钱了，你就贴过去，唉，这人品哪……”晓露叹息一声。 张蕾只是哼了一声，根本不理会她，推门就去了1601。这几天她天天联络林如海，对方都没有回应，嗯，今晚必须有所进展，不信世上有不吃腥的男人！她十分自信自己的美貌。 林如海开门，见是她，惊讶道，“有事吗？” “林先生，我想和你谈谈。”张蕾开门见山道。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几句话的事，能不能进去说？”张蕾知道1602门背后一定有眼睛在看。 林如海将她让进来，在沙发上坐下，“谈什么？”他问道。 “你是对我有意见吧？”张蕾单刀直入道。 林如海看看她，笑道，“我们不是朋友，只不过是见了两面的陌生人，我对你能有什么意见？” “第一次见面，莉莉也没说介绍对象，而且那天我心情很一般，就早走了，你不会介意吧？”张蕾直视林如海眼睛，坦然道。 林如海听了，只是淡淡笑笑，人穷衣服破说啥都是错，冯晓露会对以前的林如海那么热情吗？显然不会，所以张蕾的表现在这个社会，算得上正常，但不等于自己能接受她的行为。 那天晚上叫他出去玩的时候，第二次打电话，张蕾有些气急败坏的语气已经明白无误地告诉林如海，她是什么人了，后边的事情，林如海不用看也能知道个大概。 “你真的不必解释。” “有误会的话，当然要说清楚。” 林如海摇摇头，“张小姐，如果你的朋友误会你了，你可以解释，我们连朋友都不是吧，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林先生，没有误会更好，要不，改天一起吃个饭？”张蕾撩撩头发，她知道自己这个动作的诱惑和杀伤力。 但林如海没有看她，来到门前，推开门，道，“张小姐，你太拿自己当回事了，请回吧。” 张蕾沉下脸，咬咬牙，眼神愤恨，有点沮丧地起身，回去直接摔门回了房间，后边客厅里，冯晓露胜利地笑。 林如海结过婚，比张蕾也大几岁，人情世故见的多了，接触一下就知道张蕾是什么人，他找结婚对象怎么可能找这样的女孩？ 再说，他正在苏芷凝和周映卉之间犹豫，根本看不上张蕾，你以为自己漂亮，如果你看到苏周二人，就像孔雀见到凤凰，但估计连开屏的想法都不会有。 林如海突然想起韩琪，自从那次打电话后，她再没来电话，他微信发过去，对方说在外地旅游。 浏览网页时候，看到楼盘广告，林如海想，自己应该买套房子了。 第61章 还有点不舍呢 第二天中午，从伦敦寄回的礼物和衣箱到了，苏芷凝没回来，让林如海去接一下。 下午，李燕又打电话，索要彩礼和房租的折扣，林如海道，“好的，你叫上赵明茹，彩礼钱我会给她，房租给你。” 一会儿，赵明茹来电话，直接道，“房租我们已经付过了，至于彩礼更是笑话，以后我家人找你，你不用理会。” 说完就要挂电话。 “明茹，这根本不是什么彩礼钱，我们毕竟夫妻一场，跟我在一起你没享着什么福，现在我有钱了，算我补偿你，但这钱你绝不能给你妈，那就被他们分了。”林如海恳切道。 前妻毕竟和她家人不同，他愿意给她一笔钱。 赵明茹半天不作声，突然哭了出来，林如海无奈，安慰了她几句，说道，“你出来，我们见一面吧。” 然后林如海下楼，去工行申请个人支票业务，他账户里几千万现金，到银行后，当即得到贵宾待遇，给他办业务的银行小姐姐眼睛直闪小星星。 提供了身份证明后，银行资信审核过关，预留了印鉴、签字样式，然后林如海买了一本支票本，离开银行，去了约定的咖啡馆。 路上，李燕又来电话，林如海便告诉她咖啡馆位置。 四点，林如海到团结路附近的咖啡馆时候，李燕已经到了，一会儿，赵明茹也到了，她惊讶母亲也在场，以为林如海只约了她。 “小林，当初明茹为了跟你结婚，简直要和家里决裂了，依你现在的身家和你们以前的感情，我觉得五百万彩礼比较合适。”李燕干脆道。 赵明茹摇头，生气道，“妈妈，彩礼就算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们都离婚了！” “你说的什么话？你说了算啊？”李燕厉声喝道。 “都怪你！都怪你们！反正我不要！”赵明茹说完，趴在桌上低声哭了出来。 通过这些日子交往，她发现董彬不仅花心，而且，知道她离婚后，对她的态度比较敷衍，不如以前热心了。 再对比林如海，想起以前的好，赵明茹深深后悔。 “彩礼五百万，房租……你就补十万吧，当时我可是给你们便宜了。”李燕对林如海道，事已至此，什么都不如金钱实在。 林如海给赵明茹递过去纸巾，然后对李燕道，“可以，但彩礼我只给前妻，如何能保证这钱不被你们家人分走？” “你给明茹就是了。”李燕道。 林如海冷笑道，“我给她，也会被你们家人骗走，主要是你们家人太无耻、卑鄙，赵晗两口子惦记这所谓的彩礼钱不是一天两天了。” 林如海的话说的一点都不客气，李燕听了愤懑，怒道，“那你说怎么办？” 林如海不废话，掏出支票写了十万，撕给她，果断道，“你拿钱走人，剩下的我们单独聊。”说完向外边一指。 李燕见他这么干脆，看样子给赵明茹的钱只会多不会少，不由后悔道，“要不……你们还是复婚吧？” “够了！你还能不能给自己留点颜面？给我留点颜面？”赵明茹抬头对妈妈怒道。 林如海对李燕冷冷道，“如果这世上有一个愚蠢母亲的比赛，你一定能夺冠，走吧，害你女儿失去幸福的就是你这个罪魁祸首！” 李燕颓然长叹一声，脸上露出无尽哀伤，她确实是为了女儿好，从始至终都是。 但确实做了错事，见到二人态度，不再作声，起身黯然离开。 林如海开了张五百万的支票，递给赵明茹。赵明茹摇摇头。 “拿着吧，留着傍身，最关键的时候你会发现，谁都靠不住，唯有金钱最可靠。所以，这钱别给任何人。”林如海塞到她手里。 赵明茹看看数字，冷冷对林如海道，“你够大方的。” “当然，前妻嘛。” “这钱只要到我手里，大哥和大姐就会以各种方式来借的，借完不还是肯定的，所以，你帮我保管吧。”赵明茹擦擦眼泪道。 这倒是，几乎是一定的，林如海很了解赵家人的德性，便道，“五百万，你记着，随时可以找我要。” 赵明茹看看他，叹息一声，看着窗外不作声。 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里写道：即使再狂热再坚贞的爱情，也转瞬即逝，唯有孤独永恒。孤独永恒不永恒，林如海不知道，但他和赵明茹的爱情是真的逝去了。 现在他依然关心她，但爱情的感觉完全没有。 两人沉默吃了晚饭，无声地分手，赵明茹上车后，趴方向盘上痛哭，从林如海眼神中看出，她真的失去了他。 苏芷凝回京了，来到兰乔圣菲1601，她的行李衣箱都在这里。“我给你送回去？”林如海指着几个箱子道。 “你说呢？”她懒懒地坐在沙发上，反问道。 林如海推着箱子向门口去，她却坐在那不动，林如海看着她，苏芷凝道，“赶人走啊？” 林如海哈哈大笑，“臣错了。”说完，狗腿一样跑去泡茶。 “你干什么呢？”她看着电脑问道。 “看看古玩资讯，对了，那个手稿和油画鉴定过了，是达芬奇手稿和毕加索的画作。”林如海道。 啊？苏芷凝当然吃惊，这两个名人的作品？ “他们的作品上拍，会引起国际媒体关注，所以……”林如海道。 “所以不能说在古堡顺的，得说是在街头小摊上买的，是不是？”芷凝笑道。 林如海点头，“正确，就说花了几十英镑，捡了洋鬼子的漏。” 两人喝茶时候，苏芷凝道，“明天，你跟我最后一次去家里，就说我们旅行回来了，之后我们就减少在人前出现的次数，慢慢断了来往，不经意地就分手了。” “不经意地就分手了？你伤了我的心，你知道吗？”林如海笑道。 “伤的厉害吗？”她抿了一口茶，笑道。 “心都要碎成两半了，你说厉不厉害？”林如海给她倒茶，笑道。 苏芷凝皱眉，做出痛苦状，“听你这么说，我好好难过的。”她说完，两人一起大笑。 林如海躺在地板上，舒展着身体，突然感慨道，“这么分手，还有点不舍呢。” “嗯，跟你在一起，挺有趣的。”她支颐淡淡道。 然后两人无声喝茶，然后林如海送她回去。 转天，两人一起去苏家，带着给各人的礼物，这回苏家人不多，芷凝的二叔一家和二哥二嫂都没在。 第62章 保时捷和化妆品 吃饭时，聊着二人出去旅行的话题，郑澜也不怎么敌视林如海了。 一会儿，苏海君对林如海道，“我问过一个朋友，他说你那枚咸通玄宝非常珍贵，那个朋友还想赏鉴一下呢。” 林如海点头，“的确很珍贵。” “小林，去伦敦有没有发现什么古董？”苏涵宇随口问道。 “捡了几个漏。”林如海看了一眼苏芷凝，呵呵笑道。 苏海君笑道，“什么漏啊？” “达芬奇手稿和毕加索油画。” 啊？餐桌旁众人均惊讶，“值不少钱吧？你们这出去旅游还能赚钱，真够厉害的。”文梦琪笑道。 林如海笑道，“值点钱，至少旅费出来了。” 苏海君问起，苏芷凝道，“我们在伦敦街头闲逛，他在古玩市场的小摊上买的，花了几十英镑。” 苏海君又问道，“除了手稿油画，还淘到什么好东西了？” “还有几件明青花。”林如海道。哦，苏海君点点头，与苏涵宇互相看看，不问了。然后就是家庭话题，林如海很少吱声了。 饭后，郑澜道，“你们两个在家住一晚吧，我都好久没和芷凝一起吃早餐了。” 芷凝搂着妈妈脖子，撒娇地亲了她一口，道，“下次吧，妈妈，回去还有点事情。” 第二天，芷凝给二叔二哥家送礼物，给朋友送礼物，和朋友一起吃的午饭。马上端午节了，林如海买了粽子礼盒、果篮补品，还有茅台，到胡泊教授家，邹清宇老先生家送礼，辛老头那份自然送去了汉唐风。 下午，刘晨打电话，约林如海吃饭，林如海笑道，“想一想要什么，我要送你和莉莉礼物。” “发财了？我和莉莉定了国庆结婚，你到时候多随点份子就行了。” “定了？好啊，不过一码归一码，礼物是礼物。” “行，见面再说。” 晚上，三人去海底捞吃火锅，说起礼物的话题，莉莉道，“送什么礼物，你先攒钱买套房子吧。” 林如海呵呵笑了，道，“我前段时间又捡个漏，张大千的画，已经送拍了，据说能拍出几千万，几天前赌石还解出一块翡翠，卖了四千万，所以，哥们手里真有钱。” “我草，厉害了，又捡漏了？多大翡翠卖了四千万？”刘晨被这个消息震惊了。 林如海简单给他讲了一下过程，刘晨太高兴了，道，“那好，给哥哥整台车，保时捷吧。” “好，莉莉呢？” 莉莉非常惊讶，赌石她当然听过，也有朋友赌过，可从未见身边有谁真的解出玉来，她仔细打量一下林如海，道，“你这赚钱速度，确实有点吓人啊。” “说，要什么礼物？”林如海催促道。 “你送嫂子一套化妆品吧。” 林如海和刘晨听了，一起后仰大笑，莉莉责怪道，“你别花钱大手大脚的，捡漏的运气能永远有啊？” “贤妻良母！”刘晨和林如海异口同声，然后又大笑。 吃饱喝足，都很开心，离开时林如海买的单，刘晨搂着兄弟脖子，“老六，以后哥们在一起吃饭，你就买一辈子的单吧，哈哈哈哈。” 林如海怕吓着他们，没有提手稿和油画的事情，第二天，他约上刘晨，真的去提了一台保时捷，胭脂红718款，81万。 现在林如海的藏品如果变现，即使不像周映卉说的30亿，20多亿总有的。他很愿意给哥们花钱，连老汪这个陌生人，他都给转过去94万哪。 刘晨虽然不知道林如海二三十亿的事情，但没客气，因为换作他，也会这样对待林如海的，两人在车子面前合影，刘晨洋洋得意，在同学群里发了照片，又发了朋友圈。 回去路上，林如海真的给莉莉买了一套雅诗兰黛，让刘晨带给她。 两天后的上午，林如海接到苏芷凝电话，问他忙不忙，让他到苏氏集团总部来一趟。 林如海疑惑，苏芷凝说电话里说不清，让他过来，苏氏集团总部就在陶然亭公园旁，太平街上的苏氏大厦，林如海赶到时，芷凝正在楼下等他。 “什么事啊？”林如海问道。 苏氏集团资产管理公司旗下有一家福旺优典当行，有一个小型的拍卖公司，叫福旺优拍卖公司，拍卖公司主要是拍当铺的绝当品，比如珠宝、手表、汽车和房产等等。 这些年典当行和拍卖公司盈利能力很不错，所以从去年开始，集团公司有意做大拍卖公司，进入艺术品拍卖领域。 为此，集团公司与京城西正拍卖公司洽谈收购，刚刚，收购完成，苏氏集团拿出一亿资金，和福旺优典当行、福旺优拍卖公司的所有股权注入，收购了西正拍卖85%的股份。 京城西正拍卖公司成立于2005年，是我国排名第五的文物艺术品拍卖公司，在沪市设有分公司，涉及书画、瓷玉珍玩、现当代艺术、当代工艺品、珠宝尚品等多元领域，有一定知名度。 苏氏集团将福旺优典当行和福旺优拍卖公司从资产管理公司剥离出来，与京城西正拍卖公司重组为苏氏拍卖集团公司，苏拍集团旗下运营福旺优典当行、福旺优拍卖公司和京城西正拍卖三个品牌。 今天，苏氏集团召开股东及高管联席会议，讨论三个品牌公司的联合运营以及拍卖领域的重组和战略发展规划。 西正拍卖公司总经理杜框，是非常痴迷的古泉收藏家，他从苏海君那里听说林如海有一枚咸通玄宝，震惊且兴奋，苏海君跟林如海说，有个朋友想赏鉴一下，指的就是杜框。 今天开会时候，说到处理与藏家关系的话题，苏瀚宇提到林如海手里有达芬奇手稿、毕加索油画，以及明青花。 杜框便临时有了一个提议，所以苏海诚苏瀚文提出，找林如海来开会，苏海君也想听取一下他的意见。 苏芷凝简单说了大概，然后抱歉道，“大家将你我之间的关系当作真的，那个杜总有个提议，然后二叔和大哥二哥他们都建议请你过来聊聊，我也不好直接拒绝。总之，不管怎样，你无须顾忌其他想法，以自己的利益为出发点考虑事情就行。” 废话，我当然以我自己的利益为出发点，不过，林如海听她说了半天，也不知道究竟找他来干什么。 第63章 太荒谬了吧？ 苏芷凝领着他上楼，两人来到8楼会议室，一屋子几十人在等，林如海懵懂地进来，坐在居中主位的苏海君起身，介绍杜框和林如海认识。 “林先生好，鄙人收藏古泉多年，听说您有咸通玄宝，要是不妨碍的话，改天想登门拜访、广广眼界。”杜框戴着眼镜，书生气十足，握手时候，对林如海微微躬身，兴奋而尊敬道。 “欢迎杜总，随时联系。”林如海笑道。 “小林，杜总有一些新想法，想听听你这位藏家的意见。”苏海君笑道。 “不敢，杜总请讲。”林如海坐下，说道。 “是这样的，林先生，我刚听说您手里有达芬奇手稿和毕加索油画，我们想接手拍卖，您觉得怎么样？” “什么？这太荒谬了吧？”林如海乍一听到这个提议，表情语气惊讶至极，声音都拔高了。 杜框脸一红，知道是高攀，解释道，“是这样的，林先生，西正拍卖与福旺优当铺、福旺优拍卖公司合并后，实力大增，又获得了大笔资金注入。 我突然有一个想法，就是借助珍稀藏品和系列宣传，迅速将西正拍卖打造成一线艺术品拍卖品牌，你手里的藏品，我们保证会以最高溢价拍出去。” 林如海听了，惊讶而不解地看着他，又看看其他人，靠在椅背上不说话，不以为然的态度显而易见。 苏海君看了看他，不得不说道，“小林，我们有两个问题请教，第一，你手里的藏品，如果西正拍卖保证以苏富比等一线大拍卖公司的最高价格，给你拍卖出去，你愿不愿意让西正来拍？ 第二，以你藏家的角度看，你觉得西正拍卖有没有可能通过资金投入和广告宣传，迅速跻身一线？” 既然苏海君提问，林如海不得不说话了，“第一，你们怎么可能拍出苏富比的价格？第二，你们这个什么拍卖公司，就像一棵小树，无论通过什么手段，也不能迅速长成一颗参天大树的。” 他话音刚落，杜框接口道，“林先生，世事无绝对，按你的观点，世上就没奇迹这个词了？商战是可以通过一些手段实现弯道超车的。” 林如海觉得这个老总简直是个外行书呆子，不愿意和他对话，嘴角微微一撇，不作声。 “小林，我知道你很有头脑，我们集团公司这么多人在等你，是真的想听听真知灼见，你从藏家的角度说一说你的看法。”苏海君又道。 林如海看看他，笑道，“苏董，真话也许很难听啊。” 苏海君呵呵笑了，“但说无妨，今天就想听难听的话醒醒脑。” 好吧，林如海的嘴角扯了扯，道，“为什么是苏富比和佳士得？为什么是保利和嘉德？看看这些一线垄断的高端品牌。 如果砸钱和宣传就能实现弯道超车，也轮不到你们，比你们有钱的多的是，你们难道不知道保利和嘉德背后的实力吗？” 这番话就是好好说，都不太好听，而且林如海还没好好说，‘轮不到你们，比你们有钱的多的是’，这是将苏氏集团都捎带进去了。 “按你这个观点，谁老大老二都已经排定，其余的商家就不用努力了！都老老实实排在后边得了，事情永远都不会有变化！” 苏瀚文看见林如海就来气，那天饭后和太太回家，车上便骂他：天底下最能装伯夷的犊子！ 他是股东，虽然降职，但还是与会的。听林如海略带鄙夷的语气，那火气直往脑门子上撞，当即接口回怼。 林如海看都不看他，道，“你们原来的当铺和拍卖公司都有很不错的盈利，这个什么拍卖公司也是盈利的吧？ 那就整合后，花个十年二十年稳健踏实经营，到那时才可能跻身一线，大拍卖行讲究的是底蕴、是品牌、是人脉、是历史积淀，哪样你们现在具备？”他的语气依然不善。 杜框听他不说西正拍卖，总是什么什么的，不悦道，“林先生这是瞧不起人哪？” 林如海摇头，“不是瞧不起人，我是觉得不能急于求成。” “小林，我们都知道，你手里的藏品非常珍贵，如果我们再花大力气征集些藏品，开几场拍卖会，同时扩大宣传。达芬奇手稿和毕加索作品都是能引起国际媒体注意的，就是保利和嘉德暂时也没有这种资源。 那时我们不就拥有了美誉度吗？如果我们接着这样做上几年，不能跻身一线大拍卖行吗？”说话的是苏氏集团常务副总庄大成，他说完话后，苏海君介绍了一下他的身份。 “庄总，”林如海见老头态度很认真，也阐述了做事路径，沉吟一下，道，“这当然是有可能性的，不过，我从藏家的角度，说说我的看法，供诸位参考。 刚才苏董的两个问题其实是一个问题，我举个例子吧，半个月前，我的一副张大千仿石涛的画作《柳溪图》，被汉唐风古玩店放出消息，要去香港苏富比拍卖。 马上，嘉德和保利就都派出团队来与我洽谈，都是副总带队，有市场部经理、法律顾问和几个鉴定师参加的。 他们双方在我面前比赛一样下调佣金比例，只为了得到我的藏品拍卖权，当时西正拍卖没有获得消息吧？”林如海看着杜框问道。 不等杜框回答，林如海继续道，“为什么西正没有获得这个资讯哪？因为你没有资格拍卖这副作品，所以你连资讯都得不到！” 林如海特意在“没有资格”这四个字上加强了语气。听他这么说，杜框一脑门子黑线，颤抖着嘴唇张张口，说不出话来。 林如海继续道，“最后这幅画我选中了嘉德，他们会在今年秋拍时推出，几天前，我拿着手稿和油画去嘉德，他们的鉴定师鉴定为达芬奇的手稿和毕加索的作品。 然后他们王总孙总过来和我谈，孙总特意强调了他们香港分公司的实力人脉等等，但是我跟他们说，手稿和油画我想到纽约或者欧洲去拍，因为这样能价值最大化。 我说我手里还有几件明青花，以后想拍的话一定送嘉德来，他们表示了理解。为什么手稿和油画要找苏富比和佳士得？因为匹配，顶级的藏品和顶级的拍卖公司，才能让藏品价值最大化，这和大千居士的画作去嘉德拍是一个道理。 西正拍卖是二线，和苏氏的当铺拍卖公司合并后，依然是二线，你们合并也好，资金注入也罢，但你们的这种合作，改变不了你们是二线这个事实。 如果达芬奇手稿在你们西正拍卖，真正想拍的藏家第一个疑问是，这么珍贵的藏品怎么会在这么一家拍卖公司拍卖哪？别是假的吧？ 说句大实话，顶级的藏家不来你们这里买，不来你们这里卖，你们怎么跻身一线哪？” 第64章 你们有什么资格？ 这番话就是当着老子的面，告诉他，他儿子不行，怎么努力都不行那种，听的苏海诚苏瀚文想打人，听的杜框想骂娘，听的一众高管、股东面面相觑，这苏家的准女婿也太不给岳家面子了？未免太狂傲了！ 林如海话音刚落，苏海诚恨恨接口道，“小林压根就是瞧不起我们！我看不用再问了！” 林如海看看他，“这怎么是瞧不起哪？我说的都是实话啊，难道你们想听赞歌吗？实在说，西正拍卖我之前根本没听过。” “你没听过不等于没名气！是你孤陋寡闻吧？”苏瀚文语调中的火气都能将干柴点着。 苏芷凝也白了林如海一眼，嗔道，“你好好说话。” 林如海呵呵笑了，道，“极有可能是我孤陋寡闻，越说越远了，回到最初的问题上吧，你们不是想拍卖我的藏品吗？我将详单和估值说一下，我真想知道，你们怎么给我拍出苏富比和佳士得的溢价来。” 他列了单子，然后道，“去年法国拍卖了一幅尺寸7.5英寸乘5英寸的达芬奇墨笔画手稿，当时拍了1500万欧元，我这一沓15页属于一个系列，应该还会溢价，但我们按1500万欧算，这就是2.25亿欧元。 毕加索油画按八千万美金算，四件明青花大盌和大盘从1500万到2500万不等，按2000万算，这都是有迹可查的数字。 还有一枚咸通玄宝，这个价格不好估计，刨除在外，总计大概30亿人民币上下，这是嘉德市场部经理给的估值，就是这样，你们核计核计吧。” “达芬奇手稿你有15页？”苏海君没有细问，一直以为他只有一页哪，当即惊讶道。 “不得了不得了，那我们更要拍了，苏董，”杜框看着苏海君道，“这么多珍品，我们一定能一炮打响，实现弯道超车的啊！一定能啊!”杜框说着说着激动起来了。 苏瀚文已经知道了达芬奇手稿非常了不起，听说这个小子有15页之多，心里的难受程度当即乘以15。 又听说什么咸通玄宝价格不好估计，没好气问道，“杜总，这个咸通玄宝很了不起吗？” 杜框是非常痴迷的古泉藏家，听他用如此轻视的语气谈及自己心爱的古泉，书呆子气发作，忘了他是自己的盟友，瞪了他一眼，似乎在惊异他为什么如此无知，其实古玩圈外的人不知道太正常了。 然后他带着兴奋，开始给会议室内众人科普，“咸通玄宝是唐懿宗咸通十一年铸造的钱币，唐朝长达289年的时间，历经皇帝24位，共铸造8种钱币，其中咸通玄宝是唯一一枚铸造未流通的钱币！所以传世品极少。 咸通玄宝在古泉50名珍中排名14，为唐泉第一珍钱！ 目前据我所知，国家博物馆有两枚，新都有一枚，宁县有一枚，加上林先生手里这枚，全国一共就五枚，其中四枚在博物馆不能流通，物以稀为贵，所以林先生手里这枚简直可说无价之宝！” 杜框热烈地看着林如海，问道，“已经鉴定是真品了吗？”林如海点点头。 “改天我一定登门拜访，广广眼界，亲手摸一摸！” 杜框说着同时，咽了口口水，然后又对苏海君道，咸通玄宝可以作为镇店之宝，不能出售只能观摩，继续跟苏海君强调这次弯道超车一炮而红的事情。 苏海君之前听了杜框的想法，乍一听感觉不错，到时候拍卖价差由公司补给林如海，当做广告费了，但如果手稿这么贵，还有15页之多，怎么补哪？ 他问杜框，“按小林的估计是30亿，我们能拍出多少？” “只要东西好，我们也能拍出30亿！”杜框断然道，之前西正拍卖闯不出来，不就因为拍品质量上不去嘛？这次拍品质量世界顶级，加上砸钱宣传，怎么拍不出来哪？ 苏海君看林如海，林如海无所谓地笑，不以为然。他不得不问道，“小林，你觉得哪？” “就拿这枚古泉为例，放到一线大拍卖行，能拍出几个亿，在你们公司，只能拍出几千万，同样的东西，在不同的平台，它的价值是不一样的。 顶级的藏品得对应顶级的拍卖平台，你们根本拍不出来三十个亿，到时候补给我？如果你们拍出个七亿八亿的，剩下的你们补得起吗？” 林如海听杜框说，咸通玄宝可以作为镇店之宝，不能出售之类的话，当即暗想，那是老子的东西，怎么他语气里，好像是苏家的呢？ 再结合进来时候看到的一众眼神，心里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他看着所有人，用质问语气继续道，“我说句难听话，人得有自知之明，你们公司也应该有自知之明！你们公司有什么资格拍我的藏品？我就不明白，你们怎么可以有这种荒谬的想法哪？” 会议室内所有人都听出来了，这里的“你们”指的是在座的每一个人，这是无奈至极的疑问，也是坦坦白白的瞧不起，从林如海一进来，一直到现在，他根本看不起西正拍卖，所以根本没法沟通。 但杜框书生意气，坚持道，“为什么我们公司不能拍啊？ 林先生，其实西正拍卖一直就是缺少一个崛起的机会，我们公司的人才储备、拍卖经验，甚至客户资源都是顶呱呱的。 现在，我们又和福旺优当铺、福旺优拍卖公司合并，还有大笔资金注入，我们怎么就不能拍卖哪？” 林如海都无语了，看着杜框，他的表情完全是一副不可思议，完全不能理解的状态。 一会，他无奈道，“即使你们拍了，即使很多媒体也报道了，假使你们也出名了，之后哪？之后你们还能找到我这样级别的藏品？你们去哪找？ 那些知名藏家都是五六十岁的老骨精，他们根本不会将东西交给你们拍，你们连我都不能说服，怎么能说服他们？这不是自己想当然吗？到时候，无非是扒着井沿看一眼大千世界，然后又掉回到井里。” 他妈的，这话也太难听了！将西正拍卖说成坐井观天的癞蛤蟆，摆明是瞧不起苏氏集团，人同此心此想，苏海诚想拍桌子，忍住了。但他侄子忍不了，苏瀚文一拍桌子站起来，讥讽道，“你的意思是，你是顶级藏家呗？” “这个不敢说，但目前我手里的藏品确实是世界顶级的，不然你们也不会主动找我了，是不是？”林如海洒笑道。 苏瀚文哼哼着，说不下去了，确实，这次是苏氏集团上杆子人家的，无话可说，只得气呼呼坐下。 苏芷凝看看林如海，嗔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林如海赶紧点头，能能。 苏海君听了林如海的话，也有些心里不悦，但又觉得他说的虽然难听，却有些道理，杜框的提议还得考虑考虑，而且人家林如海根本就不同意让西正拍。 “好吧，今天就讨论到这，回头我们再研究研究，小林，”他看着林如海笑道，“谢谢你能来，耽误你时间了，你先回去吧，我们接着开会……芷凝，送送小林。” 他这么有风度，林如海觉得自己的某些话说的有些过火，便道，“如果你们真有合适方案，我配合一下也没关系，我只是觉得想跻身一线大拍卖行，不能着急，也没有捷径，得有耐心。” 然后他向会议室内所有人拱拱手，道，“今天得罪了，请诸位谅解。”然后开门出去了，芷凝跟着他出来。 林如海一进这会议室，发现几十人看他的眼光有点不对，可能是他敏感了，但他确实觉得别人的眼神好像再说，这是一个攀附苏家的小子。 所以他今天非常不客气地瞧不起和蔑视，他有资格这样，小小的西正拍卖想拍达芬奇手稿、想拍毕加索油画，不是痴人说梦嘛？ 顺带着将苏氏集团也蔑视了一把，谁求谁得搞搞清楚！ 第65章 新思路 芷凝送林如海出来，白了他一眼，嗔怪道，“你今天说话也太难听了，左一个没资格，右一个不配的。” 林如海笑着接受批评，芷凝问道，“这行我不太懂，真的不能在西正上拍吗？” “坦白说，今天我说的话虽然难听，没有一句假话。”林如海又道，“其实中低档藏品数量最多，我觉得西正锚定高档藏品根本是个错误。” 苏芷凝默然点点头，让她的助理安迪送林如海。安迪听说苏芷凝和林如海成了男女朋友，当时嘴巴张的能装进去灯泡……太不可思议了。 和林如海下楼时候，她不断打量他，林如海笑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 “见过，我还见过帅哥喝多了呕吐呢。”安迪笑道，林如海听了大笑。 会议室内，杜框依然在说服苏海君，一直强调弯道超车和一炮而红。 苏海诚、苏瀚文叔侄闷头不作声，今天他们是气坏了。 在二人看来，既然林如海攀附苏家，追求苏芷凝，想占苏家的便宜，应该乐不得有这个给苏家效力的机会，没想到他居然敢瞧不起？瞧不起苏家和苏氏集团？臭小子凭什么？ 可是一想到估值几十亿的藏品，二人有些泄气，他娘的，他怎么可以有那样级别的藏品呢？他个穷小子也配！ 苏海君见杜框确实有点过于自信和理想主义了，便问他旁边的西正拍卖副总兼市场部经理陈航，“陈总，林如海今天的说法，你觉得如何？” 陈航是拍卖行业老人，西正拍卖还没创立，他就已经在嘉德公司工作了，听了新老板提问，便道，“我们先从林先生的角度来看这个问题，毕竟藏品是人家的。 如果他去苏富比、佳士得，手稿和油画拍出去，他不仅会获得巨大的经济利益，而且会在顶级藏家圈子里占有一席之地，他们互相之间会交换、鉴赏彼此藏品。 但如果让我们公司拍，一是价格确实难以达到那个程度，二是对藏家来说，会得不到最顶级圈子的认同，林先生甚至会被行家嘲笑的。” “按你的观点，我们是高攀他了？”苏瀚文听了不悦，带着不屑道。 陈航笑了，看着他道，“苏先生，这是当然了，从头到尾我们就是在高攀人家呀！如果没有苏小姐与林先生的关系，我们公司连和人家面谈的机会都没有。” 听陈航都这么说，会议室内，原来不太了解拍卖行的高管此时才明白，人家林如海确实有狂傲的资本，怪不得那时候反应那么大，简直觉得自己都被侮辱了。 杜框转头看看陈航，“老陈，别这么灭自己威风，我们不是以前的西正拍卖了。” 苏海君接着问道，“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来拍，不管怎么做，都会损害林如海的利益？” 陈航直言不讳道，“我们可以进步，提升我们公司实力品牌和影响力，但就现在来说，确实如此，林先生的藏品里，几件明青花是价格最低的，但那是相对他其它的藏品来说。 其实那几件明青花单拿出来，件件都是珍品，到我们公司可以轻松压轴，今天杜总这个天马行空的想法，根本就是主观想当然。在知名藏家眼里，今天这件事就是没有自知之明！我觉得我们应该务实一些。” 陈航说这么多，最想说的就是最后这几句，西正拍卖是股份制公司，杜框是原来老板选定的老总，陈航根本不服这个书呆子。 现在换老板了，他当然想升一升，借着这个机会给杜框上点眼药，他也说不出什么，因为自己说的句句在理。 杜框怒视陈航一眼，突然起身道，“苏董，我有一个提议，我辞去公司总经理职务，由苏芷凝女士担任总经理，这样，林先生会帮助自己女友吧。” 继那个拍卖手稿油画的想法后，这是杜框另一个天马行空的想法，当即把会议室内诸人惊住了。 林如海当然会帮助女朋友，可是如果这种帮助是以损失十几二十个亿为代价的，女朋友也不会同意啊，这个杜框想拍手稿、油画的执念真强啊！老总的位置说让就让，倒也有魄力。 苏海君让他坐，看着女儿道，“芷凝对杜总的提议怎么看？” 苏芷凝起身，看着大家道，“首先我替林如海道歉，他今天的话有些过分了。我有一个思路，现在西正拍卖在全国排名第五，我想我们现在的目标不应该是第一和第二，而应该是超过瀚海和君德，争第三的位置。 毕竟顶级藏品的数量是有限的，我们也没必要去和嘉德、保利争，而中低档次的藏品数量、以及藏家最多，我们的目标应该是在二线拍卖公司中执牛耳，服务中等档次及以下的藏品和藏家。 等确立了这个地位，实现了这个目标，再向一线发起冲击，在这点上，我同意林如海的看法，这个过程需要十年二十年，不能一蹴而就。” 刚才对话时候，苏瀚宇默然旁观，一句话没说，现在突然道，“大家看这样行不行？我们不拍卖林如海的藏品，但是以公司名义，搞一个珍稀高档藏品的展览，这样的话，一样能打响公司知名度。” 诶？这个想法好，杜框一拍桌子，赞叹道，“非常高明的想法！如果有购买意向的藏家，一定会向我们询价的，如果价格能达到预期，我们后续再拍卖！” 杜框说完，走过去和苏家大公子握手致意，并对他竖起大拇指，苏海君看了，忍不住想笑，这个杜框啊，行事率性可爱，简直像个孩子。 嗯，所有人都赞同，“好主意！” “对，这样搞，也不损害林先生的利益，我们公司还能得利。” “以达芬奇手稿和毕加索油画的名气，足以让全世界的媒体，免费帮我们宣传了。” “……” 众人议论纷纷，苏海君对大儿子的提议很满意，达芬奇手稿和毕加索油画，不仅能帮助新成立的苏拍集团打响知名度，苏氏集团都能跟着提高名气的，毕竟是达芬奇啊！ 第66章 风水 这时候，苏芷凝轻轻拍拍桌子，等人们停下说话，她说道，“为什么林如海要把藏品拿出来，让我们公司展览？” 会议室彻底安静了。 “他不是你男朋友吗？”苏瀚文没好气道。 “在商言商，公是公私是私，如果一项商业行为只对一方有好处，而对另一方没有好处，这能成立吗？”苏芷凝对二哥质问道。 苏海诚道，“我们可以给他一些钱嘛。” “给多少合适？我相信保利和嘉德定然也愿意搞这样的展览，而从林如海的角度，他定然愿意与保利和嘉德合作，而不是我们，大家没看到他对我们拍卖公司的态度吗？” 苏芷凝说完，苏瀚宇道，“芷凝，公私不能分的那么清楚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小林又不会因此损失什么。” 苏芷凝摇摇头道，“那是价值几十亿的藏品，不是三块两块，我不能去和林如海提这样的合作要求，那对他太不公平了，我们公司太占人家的便宜了。” 这话对，苏海君用手指敲击着桌面思索，苏海诚这时道，“别的不说，先看看藏品吧，如果是赝品，我们在这讨论不是没有意义了吗？” “对，看看藏品再说，没准那小子拉大旗做虎皮，在这吹牛呢。”苏瀚文有些高兴道。 苏芷凝轻叹一声道，“诸位，我和林如海是男女朋友关系，但我不希望我们的私人关系被公事利用，你们接着开会吧，我出去做事了。”说完，她起身离开。 没有人作声，门关上后，苏海君问陈航，“陈总觉得展览的主意如何？” “当然很好，”陈航道，“如果林先生愿意配合的话。” “先看看东西真假，再说其他。”苏海诚又说道。 陈航摇摇头，道，“不是这样的道理，比如我有世上最珍贵的宝贝，别人要来看看真假，我为什么让别人看？用林如海先生的话讲，你们有什么资格来看、来鉴定我宝贝的真假？ 比如我们去潘家园，找到一家高档古玩店，随口说我看看你们的宝贝，人家老板理都不会理我们的，说到底，就和今天林先生过来一样，这是靠着苏小姐的个人关系。 如果真要执行展览计划，也是靠苏小姐的个人关系，因为此事对林先生没有任何好处，这不是商业合作行为……而大家已经看到苏小姐的态度了。” “这件事必须要搞成！我们当然不能白用人家的藏品，公司给予林如海的资金和报酬，也不会是小数目。” 苏海君下定决心了，别的不说，如果苏拍集团展览达芬奇手稿，央视都会报道的，无形收益简直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杜总、陈总，还有瀚宇，你们三个负责制定一个计划，然后报给我。”苏海君说完，喊散会，先离开了。 林如海从苏氏大厦出来，在天光路和永惠街交汇处等红绿灯时，看见一老一小两个人从车前经过，老头手里好像拿着一个罗盘，他看见二人进了旁边皇家壹品小区。 莫非是风水先生？左右无事，他在售楼处门前停车，要进去看看热闹，小区一期已经建完，二期正在建，售楼处前人头攒动。 小区里花木扶疏、景致优雅，林如海向前绕过一个凉亭，见前边几棵树旁两个人，正是刚才他见到的一老一小。 高瘦老头穿着唐装拿着罗盘，指指点点，另一个年轻人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正在草地上忙碌着。 林如海走过去，见那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正拿着一个竖长的玉石片，向一棵树下的草丛中插去。 石片插进去半截，留出半截在地面上，然后他拿起旁边一个铁丝网罩，罩在上面，又用钉子将罩子钉到地上。 这个是法器？林如海运转神识念力，释出灵觉去感应，还真发现了一丝淡薄的灵气波动，以林如海的理解，法器好坏应该按照气场大小来判定，这个石片的气场也太小了吧，能影响到周围什么哪？ 这段时间看资料，关于风水的知识他也看了不少，一理通百理通，基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因为地气、空间磁场分布不同，所以不同地段对人的影响也不同，简单点说，那些风水师就是用罗盘感应磁场波动，气息流动，然后再用法器物件阻隔或者引导气息流动，尽可能地使周围环境与人和谐。 等了解到一些基础知识后，他发现自己也可以给人看风水，看阴宅的说头多，但帮助居家布置布置风水完全可以，而且，自己连罗盘都不用。 这么看来，那些拿着罗盘的风水师的实力也不行啊，他们之所以拿着罗盘，是因为他们的灵觉，感应不到阴阳气息的流动和磁场波动，只好借助工具。 然后他又用灵觉探测了一下那个年轻小伙子，没有发现，旁边的老头那，试试，嗯，发现了淡薄的术法灵动气息。 老头似乎有所感觉，林如海距离他有十多米远，他回头看了看，放下手中罗盘，向林如海走过来，来到近前，高瘦老头大惊，连忙拱手，道，“阁下是哪派高人？” 林如海没什么经验，愣了一下，也学他拱拱手，道，“老先生，我就是路过来瞧瞧的。” 老头见他反应，知道不是江湖中人，不过这个年轻人身上具有极其浑厚的灵气波动，简直比天心派的张栗子老前辈功力更深，还从没见过有别的术士能将术法练到这个程度的。 老头放下手，笑了笑，“这位先生怎么称呼？一会忙完后，我们好好聊聊。” “我叫林如海，我想起来了，我是紫玉门的，老前辈怎么称呼？”因为不习惯，他猛一下没想起来紫玉门。 老头呵呵笑了，居然自己的门派也能忘，便道，“老头我叫胡海田，是心意门的。” 两人聊了几句，林如海道，“您先忙，等您忙完，我再向前辈请教。” 胡海田道，不敢，然后去指导弟子布置法器了。 第67章 奇门江湖 小区一期工程已经建完，不时看到有售楼小姐带着客户来看房，胡海田他们二人就在这个小花园里布阵。 林如海沿着弯弯曲曲地林间小径缓步前行，释出灵觉去感应，一共发现了九处位置布置了法器，毫无例外，每件法器都灵力淡薄，完全赶不上自己上次给周映卉治病时制成的法器。 林如海心中暗想，这位心意门的老头，看着仙风道骨像个高人，但玩意可不怎么高明啊。 在这么一片公园里，这样的法器布出阵来能有效果吗？ 那边胡海田还在根据罗盘指示，寻找地气最为浓郁之地，吩咐弟子放置法器，林如海心里暗笑，自己随便走过，就能感应出哪里地气最为浓郁，不过他不好出声帮忙，那显得人家太没本事了。 等他们忙完，也快中午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过来，请胡海田师徒去吃饭。 “章总，不打扰了，我遇到一个朋友，我们单独聊聊。”胡海田道。 中年人对胡海田很恭敬，看看林如海三人，道，“胡大师，那多失礼，还是我来请客，叫上您的朋友一起。” 胡海田坚辞不受。恭敬不如从命，这位章总也不好强求，林如海胡海田，还有他的弟子鲁明三人，来到小区对面一家饭馆用午饭。 这是林如海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罗盘，拿起来把玩一下，只见红木方托，黄铜圆盘，带着横竖水平仪，一角的铜牌上有庆余堂的徽记，显得精致而专业，这便是江湖术士吃饭的家伙了。 一边吃，林如海一边向老头请教风水和术法方面的问题，毕竟这是他接触术法后，遇见的第一个术士。 好像看出了林如海有话不好说，胡海田让弟子快点吃，吃完回去休息。 鲁明离开后，林如海问起小区布阵的阵法效力时，胡海田苦笑道，“林先生，当着真人不说假话，那么大的范围，法器那么小的灵力，能有什么效果？我们赚点钱，他们求个心安而已。” 林如海点点头，为了给高人留面子，刚才鲁明在时，他没好意思问。 聊天时，见林如海对江湖门道一窍不通，不但对紫玉门的历史不甚了解，居然是在网上自学的术法，胡老头大为震惊，之后便给他“科普”。 “听我的师傅讲，紫玉门在清朝时是名闻江湖的大门派，尤其在湘赣等地非常有名气，弟子众多，后来渐渐式微，很久没有紫玉门的消息了，我以为紫玉门也已经失去传承了哪。” 胡海田说完，看着林如海，依然对他网络上自学术法感到不可思议，要知道，术法最好小时候学习，成年后对外界感知下降，基本没有练成的可能。 林如海向他提起张鼎宸和王晓飞这两个名字，胡海田均没有听说过。几天前，林如海到“术法之家”论坛上，去联系上传心法的那个王晓飞。 他想告诉对方自己练成了心法，算是给他和他外公一点安慰，虽然严格意义来说，自己只是使用了心法上的功夫，并不是一板一眼练成的。 但对方没有回应，看看上传日期，居然是五年前的，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上来，能不能联系到。 “那现在，林先生就相当于紫玉门掌门了。”胡海田听说张鼎宸作为掌门人都没有练成术法，没有太多惊奇，近些年这种情况很普通。 如果不是林如海自学成才，可以想见，紫玉门就是失去了传承，已经湮灭。 掌门？见胡海田说的认真，林如海心里感到好笑后，突然想起，这也许就是行走江湖的身份啊。 “我想那位王晓飞先生才算是紫玉门的掌门人。”林如海说完，胡海田呵呵笑了两声。 “胡老，现在全国一共有多少家门派？有多少练术法的？”林如海接着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胡老头叹一声气，“据我所知，现在有传承的术法门派，有十六家，其余的都已经失去了传承，掌门人就和你说的那个张鼎宸、王晓飞一样，干脆就是一个普通人。 就是这十六家门派，对外也多是什么什么集团，什么什么公司，掌门人一律董事长、总经理，也就只有江湖中人还知道他们的身份，现在真正练成术法的人，全国大概不到一百人。” 林如海听了有点惊讶，这么少？不过也能理解，一方面是术法太难修炼，有天赋的人太少，最重要的是，术法这东西得从小修习。 而现在的孩子从幼儿园开始，就已经为大学而努力了，哪个家长会让自己的孩子整天调息打坐，而不去学习那？就是锻炼身体，也是去学武术散打。术法？听着倒是挺玄乎。 社会进步、科学昌明，奇门式微是难免的，一个门派的兴衰，和人才有太大关系了，术法难以修成，张鼎宸那么想紫玉门传承下去，却连个徒弟都找不到。 一个门派的心法多么重要而秘密啊，但王晓飞不得不发到网上来，给紫玉门找传人。 “那些练武术的，能打的过我们术法吗？”林如海突然想起这个问题，又问道。 “术法练到你这个程度，内外功练的再好，也不是你的对手，但关键是其他人都练不到你这个程度啊。普通的术士，比如我这种，也只能稍微侵扰一下对方的神志而已，是打斗不过他们的。 那些内家功夫达到有触必应，随感而发的境界，外家功夫练到精华内敛的程度，他们的元神清晰心志坚定，不容易受到侵扰，全身气机凝练内外一体，不容易受地气运转而涣散。 所以，很不好对付，就是你遇到这样的武术高手，也得小心应对。”说到后来，老头的语气很正式。 林如海郑重点点头，今天跟胡老头请教，学到不少东西。 然后胡老头又告诉林如海，不少术法门派也练内家功夫的，甚至有的练外家功夫，诸如铁砂掌之类的作为辅修，不过胡老头说起时，语气有些不以为然。 此时，林如海对这个老头有点敬意了，虽然他功力不高，这是天赋原因不能强求，但老头维护奇门术法的一片心他却可以感觉到。 听到与他毫无关系的紫玉门术法得到传承，他很开心，提到很多术法门派不务正业，他则持抨击态度。 第68章 阵法方程式 “我在网上看到茅山道术啊，全真教、正一派之类的，什么修真成仙啊、制符赶尸啊之类的，应该都是扯淡吧？” 这些东西要是以前，林如海当然认为完全不可能，但接触了术法，自己又掌握了异能后，觉得这世界没什么不可能的。 胡老头呵呵笑了，“以前的事情不知道，现在啊，和尚道士有几个不是一心向钱看的？他们哪，大不了忽悠骗人时有理论基础而已，不过能制作一些镇宅驱煞符箓的人，还是有的。” 然后胡海田看看林如海，又道，“和你相比，我这功夫太低微了，但就是我这低微的功力，江湖上也不多。 以前师傅教弟子，首先是凝神识、淬灵觉，几年后这方面没有进展，确实没有天分后，才教弟子风水堪舆等等技能。 所以，术法真正入了门的人，得到‘斗术’传承，才能当掌门当长老，而只是得到风水堪舆传授的，也就是混口饭吃，我就是这样。 但后来，越来越少人能淬炼出灵觉了，便都成江湖骗子了，我这功力低微的，也做了心意门的供奉长老。” 胡海田说完，自己惭愧笑了笑，林如海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的确功力不高，便换个话题，问道，“我那会看了您布阵，您这阵法叫什么名？” 胡老头呵呵笑了，“对外叫藏风聚水招财阵，这名字怎么样？” 林如海听了就笑。 唉，胡老头叹气，道，“没办法，现在都信这个，要不怎么混饭吃哪？其实这就是普通的聚灵阵。” 林如海点头，“理论上聚灵阵法可以让进来的人感觉空气清新，心情舒畅，浑身舒服，所以有利于他们卖楼？” “对，就是这样，他们的目的也是如此，但法器不过关，我自己也知道，我制作的法器没多少灵力，想找古玩法器，一是找不到，二是找到也太贵了。” “您老别这么说，那么大的空间，想布阵看到效果可不容易。”林如海道。 然后两人聊起江湖，聊起了很多话题，当然，林如海主要是听。老头给林如海讲了旧社会的“风”、“马”、“雁”、“雀“四大门，又讲了“金”、”皮“、”彩“、”挂“等八小门以及骗门和穷门等等在当今社会的变种。 然后又着重介绍了现在有高手的天心派，金慧派，神意派，广山派，湘西李家，滇南江家等等术法奇门的情况，听的林如海津津有味。 只是从胡老头的话语描述中，林如海在小说中看到的、曾经期待的热血豪情和道义,基本上从江湖中消失了。 眼下的狭义的江湖，多是经济利益驱动下的各种或黑、或黑白勾结的灰，要么就是各种骗人唬人的勾当，这让他有点失望。 两人边吃边聊，越聊越亲切，毕竟奇门式微，而他们作为已经练出灵觉的术士、这个极小圈子中的二人，甚至都是不容易碰到的，这个行业现在更多的是江湖骗子，完完全全不知道灵觉、念力为何物的人。 胡老头渐渐感受到了林如海对他态度的变化，变的尊重起来，才说道，“林先生功力深厚，是奇门未来的希望啊。”然后感兴趣地问起他修习术法的经过，他现在依然对自学术法这种事不敢相信。 “您老叫我小林就行，其实我就是觉着好玩才练的，是稀里糊涂练成的。” 林如海还能怎么说？他其实并没有练成紫玉心法，只是遭遇霹雳后获得了闪电能量，然后用紫云门的招数调用了这种能量。 胡老头叹道，“那你就是百年难遇的天才了。”自己练了一辈子，练到这个程度，人家玩玩就练成了，到哪说理去？ 在他心里，林如海就是紫玉门掌门，那位王晓飞先生知道紫玉门得到传承，只有更高兴。 两人又聊了一个多小时，才散场。晚饭又一起吃的，晚上九点多，胡老头带着弟子，和林如海一起再次来到小区，他要在阵法的阵眼位置安置一个真正的法器，一块用雷击木做成的古玩法器。 林如海感应了一下，这块雷击木的灵力气场还真是不小，胡老头绝对有职业操守，因为地产公司的人根本不知道法器为何物，也没人在场，他没必要将这个法器用在这里。 所谓的雷击木，是指在正常生长的树木被雨天的雷劈到的那部分木质。如被雷击的枣木、桃木、柳木、杨木等， 民间传说，雷击木有辟邪的功能这个法器就是古人将灵力凝练到这块木头上。 安置雷击木后，胡老头从包里摸出一把煞气很重的匕首，然后掐指诀、走步法，挥动匕首启动了阵法，这个林如海看的明白，如果老头没有这把匕首，他的功力根本启动不了这个大阵。 那一刹那，林如海感应到丝丝灵气为匕首煞气调动，启动了阵法，这把匕首相当于延伸了胡老头的念力，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 阵眼的雷击木与其他法器联动，导引气息流动，林如海在小区转了一圈，用心去感应阵法，体会布阵者的心意思想。 阵法这种东西，到了一定的境界，就不必遵循一个太固定的程式，为了实现目的，完全可以做些变动调整。 也就是说，都是聚灵阵法，每个人每一次的布置可能都有不同，就像解一个数学方程式，有很多解法的，得根据形势不同而不必强求每次都一样。 这个老头还是有些东西的，虽然功力不深，但对术法的理解却很深刻，这个聚灵阵的部署很有思想，到底是经验丰富的老江湖了。 林如海转回来，对老头大加赞赏，在林如海此时看来，只有那些完全没有灵力的阵法，才是骗子，胡老头这个阵法，已经弄的非常好非常良心了。 胡海田很在乎林如海这个功力高深的年轻人的评价，听了后非常欢喜。 第二天，林如海尽地主之谊，宴请胡海田师徒，两人又是一番畅聊。鲁明今年十八岁，是一个很单纯的男孩，虽然跟师傅学习风水堪舆之术，胡老头却让他将主要精力用在淬炼神识灵觉上。 吃饭时候，林如海接到苏瀚宇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他说晚上可以。 下午，师徒二人飞走了，作为江湖上有名望的奇门术法高人，胡海田的业务很繁忙。林如海开车去机场送他们。 林如海侧面问过老头，好像老头对术法鉴定古玩的事情完全不知，那么，是他功力不够那？还是他所学术法根本没有这个功能？ 他刚刚回到家，就接到苏瀚宇电话，问了情况，说要来拜访。林如海说非常欢迎。 第69章 谈判 苏海君、苏瀚宇、杜框和陈航四人来的，林如海将四人让进来，问道，“怎么芷凝没过来？” “有公事和你谈，她避嫌回避了，呵呵。”苏瀚宇笑道。 林如海给四个人泡茶，苏海君介绍了陈航。杜框着急道，“林先生别忙了，我们不是来喝茶的，您的那枚咸通玄宝呢？快请出来，我观摩观摩。” 林如海点点头，去卧室保险柜将咸通玄宝、四件明青花拿了出来。苏海君不知道这是苏芷凝的房子，在房间内转了转，看样子两人没有住在一起，他比较满意。 看到咸通玄宝，杜框的眼睛直了、呼吸变的急促，他戴着手套，用一种宗教般的虔诚，捧起了古泉，他摩挲着钱币，忍不住叹道，“连锈色都这么迷人！” 林如海见此，暗想，这才是痴迷啊，杜框的表情、眼神和那种虔诚，简直可以感动人，苏氏父子和陈航的注意力，都在明青花上。 青花折枝花卉菱口折沿大盌，和海水腾龙纹大盘在灯光下流光溢彩，非常漂亮。 四个人都戴着手套，陈航拿起青花缠枝大盌喃喃道，“胎质致密、青花淡雅、线条唯美流畅，真东西就是真东西！自带沉稳大气的风度！” 他虽然不像杜框那样痴狂，但此时也迷醉其间，苏海君还能欣赏，苏瀚宇则只是看看热闹。 好半晌，苏海君问道，“手稿和油画没在？” “送去银行保险箱了。”林如海道。 苏海君点点头，道，“对，其实这几件东西也该送到银行去保存。” 杜框和陈航是专家，当即就看出都是珍品，苏瀚宇轻咳一声，对林如海笑道，“小林，我们有个合作方案，想听听你的意见。” 林如海示意他讲，苏瀚宇道，“苏拍集团准备租借你的藏品，搞一次展览，租期三个月至六个月，你觉得付给你多少租金合适？” “小林，我们都知道这些藏品很珍贵，所以价格方面你尽管提，不要客气。”苏海君道。 林如海看看他们，叹道，“可是，我也不缺钱啊。” 这话说的，要不是有藏品摆在这，装逼的嫌疑太大了，苏瀚宇笑道，“难道你还嫌钱多吗？” “你们如何保证藏品的安全？”林如海问。 苏瀚宇道，“安保方面会请专业公司，藏品都会上保险，保额估值以你说的为准。” “保险费、租借费、安保费，这都加一起也不少钱吧？”林如海问道。 “那当然了。”苏瀚宇道。 杜框用放大镜，仔细观看钱币的铜质纹理，头也不抬道，“对了，林先生，现在苏芷凝女士担任苏拍集团的董事长了，这位陈航先生担任总经理。” 在今天上午的会议上，苏拍集团制定了稳固中下档次的艺术品拍卖，和当铺绝当的珠宝、汽车、楼房拍卖市场，同时积极争取高端市场的战略。 然后，苏芷凝被任命为董事长，陈航被任命为总经理，杜框担任集团首席鉴定师。 杜框是个收藏家，对总经理的职位一点不迷恋，此时说话时候，眼睛依然放在古泉上，说这句话只是为了帮助公司，你看，你女朋友都当董事长了，你是不是该答应展览啊。 林如海点点头，问道，“芷凝什么意思？” “她就是为了避嫌，所以没来，在商言商，小林，价格方面你尽管开口。”苏海君道。 林如海想想，问道，“苏拍集团旗下有两家拍卖公司，一家当铺，对吧，盈利状况怎么样？” “去年一年，福旺优当铺和福旺优拍卖公司实现营收7.8亿，利润1.9亿，西正拍卖去年的利润也达到了0.9亿，这些小公司虽然名气不大，但利润空间很大的。”苏瀚宇道。 “估值呢？苏拍集团现在的估值是多少？”一会儿，林如海又问。 苏瀚宇看了一眼父亲，父子二人当即知道林如海要干什么了，苏瀚宇惊诧，苏海君不动声色，但眼底深处流露出赞赏。 “盈利很稳定，要是按照可比市盈率计算方法，公司的估值大概为三十亿，如果按照净利润来算，苏拍集团的估值就是九十亿。”苏瀚宇想了想道。 “如果我把藏品借给你们展览，定能提高公司的知名度和无形资产吧，大哥觉得能提高多少？”林如海又问。 陈航看着林如海，感觉这年轻人真够精明的，野心也够大。 苏瀚宇沉吟道，“这个……”然后他看看陈航，问道，“陈总觉得呢？” 陈航想了想，道，“提高的品牌价值和无形资产，如果用价值来衡量，两三千万是能达到的。” 林如海摇摇头，“太少了，如果仅仅这点价值，那展览不搞也罢。” 这是拒绝还是讨价还价？苏海君笑道，“那你觉得能提高多少？” “二十亿吧。”林如海道。 三人都摇头，陈航道，“绝不可能！” 林如海不说话了，拿起龙纹大盘把玩。半晌，苏瀚宇问道，“小林是想给展览提高的无形资产、品牌价值作价，然后据此入股吗？” 林如海点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我的条件，你们也可以看成是另一种方式的拒绝，因为在你们看来，很苛刻嘛。” 陈航道，“林先生，固然您的藏品很珍贵，但一次展览又不能只有这些，我们还要征集其他藏品的。” “那当然，但不管你们有多少展品，人们来看的绝对是我的藏品！” 这倒也是，在达芬奇这个名字面前，毕加索都要相形见绌的。谈判就怕这样，对方无可无不可，而你势在必得。 “小林，无形资产、品牌价值的增长，不只是展品的功劳，苏拍集团现在的底蕴、员工的专业，和为公司的贡献、展览的付出，都要计算在内的。 如果你说苏拍集团不知名，但苏氏集团可是全国知名企业，集团也会为这次展览提供资源支持的。” 林如海听了苏海君的话，想了想，点头赞同。 “我现在很高兴，”苏海君看着林如海，笑道，“我现在第一佩服苏芷凝，她挑选男友的眼光很高明，第二，我很赞赏你的精明，这很好，非常好。” 说完，苏海君站了起来，道，“我们走吧，改天你们约时间继续谈。生意嘛，慢慢总能谈成的。” 杜框极其不舍地放下咸通玄宝，走到门口对林如海道，“林先生，你这门外，包括室内，都应该安装摄像头的。” “对，不仅如此，还要准备备用电源。”陈航道。 “谢谢，两位放心吧，没人敢来偷我的。”林如海笑道。 第70章 香饽饽 送他们下楼，在小区门口，苏海君对林如海道，“后天是端午节，也是我的生日，你到时候和芷凝早点回去。”说完拍拍他的肩膀，上车了。 四人分开，苏氏父子坐在劳斯莱斯后座上，苏瀚宇问道，“爸爸，依您看，林如海对展览什么态度？” 苏海君道，“无可无不可，他对金钱的确看的不重。” “我还很好奇，他能开出什么价码来呢，结果他根本就没开价……不，开了高价，二十亿嘛。”苏瀚宇呵呵笑道，然后又说，“我现在也佩服芷凝了。” “是啊，在婚礼前及时抛掉张少卿，她是丢了砖头捡起了宝石，很好，非常好。” 听爸爸这么说，苏瀚宇想起一件事，道，“坊间有个说法，说张少卿为了冯树刚的女儿，而主动和芷凝断了关系，然后芷凝才找的林如海。” 这种传闻苏海君当然没听过，苏瀚宇作为董事长助理，整天忙于工作，也是前几天从太太那里听说的。 “冯树刚的女儿？”苏海君想起冯树刚只有一个女儿，再想想张少卿的为人——他是商人，任何事第一反应是利益——还真有可能呢。 再想想自己女儿的为人，不过苏海君道，“别跟着瞎传，像芷凝那么漂亮的女孩，天底下没有第二个。” “是的。”苏瀚宇道。然后父子二人陷入沉思。 回到家，苏海诚夫妇、苏瀚文夫妇都在，见到二人回来，苏瀚文腾地起身，问道，“爸爸，大哥，他的古董真假？是不是赝品？” 苏海君看看二儿子急迫的表情，脸色当即沉下来，对众人道，“林如海是芷凝的男朋友，将来很可能成为我们的家人，他再来的时候，你们谁要是再敢给他脸色看，小心我不客气！” 说完，他狠狠瞪了二儿子一眼，上楼去了。待他走远，苏瀚文小声道，“大哥，到底那小子的藏品真假啊？” 其他人抻长了脖子，注意听答案，这两对夫妇都在这等结果呢，都希望林如海的藏品是赝品，那样他们会无比地高兴、开心。 “是真的，都是真的，非常昂贵。”苏瀚宇道。 哎，四个人脸上露出失望表情。一旁的郑澜没有，昨天晚上听说林如海的收藏价值三十多亿，作为苏芷凝的母亲，她当即非常高兴。 郑澜对苏瀚宇道，“你们父子也是，既然去了小海家，为什么不叫他过来吃饭呢？” 一楼大客厅所有人都惊呆了！小海？还叫的这么亲切？ 苏瀚文瞪圆了眼睛，对妈妈道，“老妈，你这态度转变也太快了吧？听说人家有钱就给笑脸，这不是势利眼吗？” 郑澜听了，当即给了二儿子额头一个爆栗，责怪他道，“刚才你爸爸的话，你都听到了，我告诉你，还有你们，以后小海来了都热情点。”说完走了。 苏海诚楚沛涵不作声，柳慕青不敢说什么，但三人忍不住对郑澜的背影，飞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苏瀚文嘟囔道，“他倒成香饽饽了，有几件破古董，有什么了不起的？” 本来彼此之间没什么仇怨，但第一次见面，四人非要傲慢地瞧不起林如海，然后林如海反击，四个人为了捍卫自己的观点，和所谓的苏家高高在上的尊贵，继续对林如海挑衅和蔑视。 然后发现林如海不是个穷小子，相反，还很有钱，他们当然失望、沮丧至极。 四个人走后，林如海给苏芷凝去电，讲了过程，然后问道，“你怎么看？” “我还是那句话，一切从你的利益出发，在商言商，”苏芷凝说完，停顿一下，又道，“他们盯着你的藏品，起初是误会了你我的关系，这事真抱歉。” “你吃饭了吗？”林如海问道。 “今天加会班，我先忙了。”苏芷凝然后挂了电话，林如海听出了拒绝的意思。 那天，她说：你跟我最后一次去家里，就说我们旅行回来了，之后我们就减少在人前出现的次数，慢慢断了来往，不经意地就分手了。 也许苏芷凝已经在执行慢慢分手的计划了吧，不过，今天苏海君还邀请他去参加他的生日宴会呢。林如海正想着，微信来消息，是周映卉，问他干什么呢？ 周映卉出差了，两人保持着一两天聊一次天的频率，聊了半个小时，听说他还没吃饭，周映卉就让他去吃饭。 林如海下楼，正遇到对门的冯晓露、楚楚和姚冰，三人也正要下楼吃饭，当然一起了，四个人吃完饭，林如海还请他们去KTV，一直玩到十一点才回来。 翌日上午，林如海给荟萃阁珠宝的卫总打电话，然后拿着保险箱里的那块玻璃种翡翠，去了他们总店，请他们的师傅，用激光将那块翡翠切割成了十五块玉牌。 “林先生，这是做什么？”卫总不解地看着那些玉牌。这块翠种老，水头足，而且起荧，绿也均匀，算得上是玻璃种中的上品，不做饰品实在可惜了。 “送人，呵呵，卫总多谢了，刘师傅，多谢多谢。”林如海然后告辞，回家用三棱刻刀，照着书上的图案，一边在玉石上刻划符箓，一边凝注念力灵觉，倾注进去。 他在制作法器。上次给周映卉治病，看到了阵法施术、祛煞疗伤的效果，又跟胡海田请教了很多，林如海才知道导引灵气，聚拢升阳之气，还可以养护身体的。 过些日子回家，给父母送回去两块玉牌。还可以给莉莉、苏芷凝和周映卉一人一块，如果真的去苏家，可以送苏海君一块做生日礼物。 另外，这符箓玉牌可以作为法器，布阵使用，相信威力一定很大，只不过有点浪费。 一直忙到很晚，制成了五块，然后林如海将玉牌摆成梅花阵，掐指诀启动阵法淬炼，自己坐在地板上，释出灵觉感应气息的流动。 空气在指诀的调动下，流经符箓时，符号密文引动或阻隔气息的流动，从而产生一种神奇的类似化学反应的变化。玉牌法器愈发莹润，宛如被一种神奇的力量包裹着。 如果是在野外地气浓郁之地淬炼，定然效果更好。林如海看着玉牌的变化，顿感神奇，大千世界有无数奥秘，自己发现了一个。 第71章 礼物 端午节前一天，苏海君开完会，回到办公室，打电话叫女儿过来。 放下电话，苏海君想起昨天苏瀚宇讲的内容，虽然没有做任何调查，但苏海君基本可以确认，是张少卿为了攀附富贵，抛弃了芷凝。 既然冲破重重阻挠，坚持要和张少卿结婚，她怎么可能弃几年感情于不顾、在婚礼前突然换了男友呢？ 当时这件事就有不少疑点，但所有人都归结为苏芷凝任性，没有深想，芷凝有时的确任性，但对感情非常认真，甚至有些传统，根本不是那种放纵的女孩。 冯树刚只有一个女儿，那个混蛋张少卿应该就是因为这个，抛弃了芷凝，混账东西！看我将来怎么收拾你！ 芷凝一定经历了一段黑暗时光，他这个当父亲的却什么都不知道，从昨晚到现在，一想到此，苏海君就非常心痛。也因此，他对林如海深深感激。 苏芷凝敲门进来，“爸爸，什么事？” “你对小林藏品展览的事情，怎么看？”苏海君温声问道。 “这件事应该是完全的在商言商，如果能谈拢，当然好。”苏芷凝淡淡道。 苏海君道，“我有个想法，如果你们两个结婚，我就把苏拍集团所有的股权都转给你们，到时候，就是你们夫妻内部的事情了，小林提出的条件自然解决了。” 听到爸爸的话，苏芷凝瞪大了眼睛，惊诧道，“爸爸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 “深入了解后，我发现小林真的很不错，比张少卿强上一万倍，我现在非常支持你们二人结婚。” 苏芷凝摇摇头，“第一，我们没到谈婚论嫁的程度，第二，苏拍集团的股权问题，恐怕会引起家庭风波，爸爸还是不要提了。” “股权问题你不用管，你和小林相处的如何？”苏海君小心地问道。 苏芷凝深吸一口气，道，“爸爸，公私分开吧，还是不要混为一谈的好……我们很好。” 苏海君不敢揭破女儿心中的伤疤，转而和她谈起工作问题，最后，他说道，“明天的生日宴会，你让小林早点过去。” 明天是他六十大寿，因为是端午节，本不适合召集朋友搞宴会的，但因为整六十，家人一定要搞，一个多月前，就订好了酒店，发出了请柬。 苏芷凝本来不想叫林如海参加的，听父亲如此说，她想了想，点点头。 她本来给林如海准备了去外地的借口，但他们刚刚见过面，又在谈判藏品展览的事情，这个谎话太容易被识破了，那就……再一起公开出现一次吧。 下午，香江汇融集团董事长秦岩来苏氏集团总部拜访。 他先见了苏芷凝，讲了黄庭坚那幅《泛山图》的事情。苏富比拍卖行决口不承认画作是他们拍出的那幅，秦岩已经控告苏富比诈骗，案子正在排期候审。 然后秦岩会见苏海君，两人谈了合作的生意，最后，他拿出一幅唐寅的书斋山水作品《守耕图》，作为苏海君六十大寿的贺礼。 苏海君一顿推辞，但却不过情，不得不收下，秦岩抱歉不能参加明天的宴会，因为他要立刻飞赴日本。 苏芷凝下班后，去商场买了一份生日礼物，去了兰乔圣菲。 “这个就是你替我买的，明天送你父亲的生日礼物？”林如海看看那款百达翡丽手表，问道。 苏芷凝点点头，林如海道，“太LOW了。” 苏芷凝笑了，道，“那送什么？你不会送古董吧？” 林如海摇摇头。苏芷凝看到地板上有几块玉牌，莹润斑斓，煞是漂亮，问道，“这是什么？” 林如海拿起一块，拿过旁边的细绳，从小孔中穿过去，然后递给苏芷凝道，“你戴上。” “翡翠？很通透，价格很高吧？”她接过来看，林如海让她戴到脖子上，道，“你戴一会，看看什么感觉。” 还有古怪？苏芷凝依言戴上，然后两人下楼吃饭，刚刚点完菜，苏芷凝慢慢发觉一股暖洋洋的气息，从胸前玉牌处发出，一会儿，她工作一天的那种疲乏渐渐消失不见。 “什么感觉？”林如海问道。 苏芷凝一下子想起他在伦敦打倒三个醉鬼的事情，如果自己阐述了这神奇的感受后，再问详细原因，林如海定然说，说了你也不懂。 于是，她忍着内心的极度惊诧，说，“没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怎么可能呢？”林如海惊讶，释出灵觉感应一下，玉牌上的符箓正在引导、涤荡着周围的空气，浓郁的灵气正在滋润苏芷凝的身体，怎么会没有感觉呢？ “摘下来我看看。”他说。 “你先告诉我是怎么回事。”苏芷凝道。 哦，原来是骗自己，林如海笑道，“我制作的小玩意，如果没什么感觉，就还给我。” “不还。”苏芷凝感觉身体越来越舒服，那种工作带来的亚健康倦怠彻底没有了，浑身充满了力量，神清气爽。 她怎么也忍不住好奇，但反复追问，林如海果然道，说了你也不懂，这答案可真让人抓狂，她咬着牙看着对方，但林如海就是不告诉她。 吃完饭，林如海道，“怎么样这礼物？对身体有莫大好处，送你爸爸一块，是不是比什么破表强多了？” “谢谢，多谢你。”苏芷凝恳切道。两人聊了一会儿天，苏芷凝就离开了，神奇的林如海，简直在不断用神秘吸引她，令她不敢跟他多相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可是怕了男人了。 当晚，林如海又制作了六块玉牌法器，这次的符箓图案与聚拢灵气的截然不同，第二天早上，林如海用刚刚制作出的玉牌法器，在卧室的保险箱前布下阵法。 外围是幻阵，里边是杀阵。幻阵可以将保险箱隐住，进到卧室的人根本看不见保险箱，就像墙壁前移了一样。 如果有人进到幻阵，则会受到杀阵的袭击，两个阵法利用阴阳气息的多重平衡和同步共鸣，将力场，磁场和声波结成了多态布局。 如果靠近触发，则高强度的能量波动就能直接伤人。这也是他在《紫玉心法》里学的，那天他跟杜框和陈航说，没人敢来偷他，就是这个原因。 当然，林如海想，极大可能是用不上的。毕竟小区和街道上到处都是摄像头，现在做贼可难得很。 然后他收拾东西，参加完宴会后，他就开车回家，将玉牌给爸妈送回去，看看他们，自从春节后，他还没回家呢，都想爸妈了。 第72章 帮他做了选择 苏海君的生日宴在长安俱乐部举行，林如海经常从这个顶级的私人会所前经过，第一次进来。 雍容华贵、金碧辉煌的宫廷风格，是他入眼的第一印象，价值不菲的紫檀木的屏风、摆件等藏品随处可见。 递交请柬，上到八楼，从电梯出来，当即见到一只楠木制的如意，如意旁，苏瀚宇夫妇、苏瀚文夫妇，和苏芷凝正在迎宾。 苏瀚宇夫妇与林如海热情打招呼，苏瀚文夫妇笑的有些勉强，苏瀚文为了避免尴尬，赶紧去接待林如海身后的客人。 苏芷凝身着范思哲淡粉色云铂系列定制礼服，披着一条勃珢第红的泽缎披肩，肤光胜雪眉目如画。苏瀚宇对妹妹和林如海道，“你们进去吧，这里有我们就行了。” 林如海急着回家，本想递上礼物就撤退的，但苏海君见到他和芷凝，执意将林如海介绍给他政商两界的朋友们，他这样热情，还过生日，林如海只得微笑敷衍着。 冠盖云集、觥筹交错，苏海君郑澜夫妇，带着林苏二人，在宴会厅内上百来宾中穿行，与每个人攀谈，时而介绍林如海一下。 餐厅的装饰古色古香，巨幅油画“贵妃醉酒”，以及各式古典家具、灯饰，将皇家气派和优雅氛围上升到极致。 “其实这就是一个以生日为题的商业聚会。”林如海笑道。 苏芷凝点点头，道，“晚上的家宴，才是真正的过生日……是不是感觉没劲？” 两人找机会溜到一旁，苏芷凝没想到父亲对林如海突然如此热情，她正想慢慢断了来往呢，林如海只是感觉说着那些言不由衷的话，挺没意思的，也许这是商人的常态吧。 苏海诚夫妇和苏瀚文夫妇，依然对林如海态度冷淡，但自从知道林如海身家30亿后，除了心中嫉恨，他们既不敢嘲笑穷小子了，也不敢再提高攀苏家的话茬。 或者说，他们已经没有资格说三道四了。 苏峰曾经给家人颁下规矩，以后人人都有财产分，但是谁要敢在公司贪污一分钱，就彻底失去财产继承权，所以，苏家成员除了年薪和年终分红，就没有别的收入了。 苏海诚夫妇和苏瀚文夫妇每年大约收入在五七百万，这和林如海的身家比，实在差的太多，确实，林如海还没有将藏品换成钱，但只要他想，有太多人上门主动送钱了。 谁见过穷人嘲笑富人啊？今天，苏海诚和苏瀚文都有点绕着林如海走。 楚沛涵和柳慕青二人被公司解雇赶回家里，才知道她们失去了什么。 别以为正府的权力才是权力，管理几十上百人的分公司老总和部门经理，日日享受部下逢迎，品尝过权力的甘甜后，回归家庭的二人觉得日子太无聊了。 她们最近每天都墨迹自己老公，要出山回归。二人对林如海目光依然不友好，但也仅仅是目光了，不敢再说讥言讽语。 林如海把玉牌给苏芷凝，说他要回老家，苏芷凝送他下楼，告诉他慢点开，然后，看着他驾车离去。 H省梨县三河镇，就是林如海出生、长大的地方，他爸爸林木是小镇中心小学的教师，妈妈杨桦开个小超市。 三河镇距离京城三百多里，只是今天路上有点堵，林如海用了四个小时，才回到家。 小镇似乎永远都是老样子，不管这世界怎么变化，她都是不变的，人还是那些人，还是那些建筑，那些老树。 镇上有一条主街，林家的二层小楼在镇子中心偏西一点，位于“繁华商业区”边缘，一楼是林家超市，二楼居住。 “老板，来二斤皮鞋。”林如海进去，见妈妈在低头数钱，呵呵笑道。 杨桦听到儿子声音，扔下钱抱住他。 晚饭时候，父母当然问起赵明茹，林如海觉得应该告诉他们实话了，便将事情大致经过，以及自己发财的事情简单讲了，还让他们看了银行卡余额。 林木和杨桦喜忧参半，但均长出一口气，实话说，他们儿子的处境、赵家人的难相处，他们又何尝不知？唯一的欣慰是赵明茹还不错。 “放心吧，你们儿子现在是钻石王老五，有的是女孩追求。”林如海笑道。 见到他再也没有以前的沉郁，父母都非常高兴，细想想，离婚也没什么，反正他们也没有孩子。他们戴上玉牌，都感觉非常神奇，林如海只说是翡翠材质特殊的缘故。 林如海见家里还是老样子，知道给他们的钱，根本没有花。 第二天便去县城，一股脑买了很多东西，将家里的冰箱、彩电、洗衣机都换了，楼上楼下都装了空调。 又给父母买了不少衣服、补品等等，还跟几个少时的朋友聚了聚，五月初八，林如海回到京城。 端午节假期前，在资产管理公司交接完工作的苏芷凝董事长就已经上任了，她要协调旗下典当行与两个拍卖公司的重复业务，捋顺各机构间的工作流程，制定新的工作制度，删减冗员提拔能人。 福旺优典当行在全国13个城市有四十多家店铺，福旺优拍卖公司也在沪深两地都有分公司。 假期后第三天，苏芷凝飞沪市，解决两家拍卖公司重复的机构设置和人事问题。 回京后当天，林如海约刘晨和莉莉吃饭，将玉牌给莉莉一块，莉莉果然也被神奇的感受震惊了一回，追问原因，林如海解释说这种翡翠的材质特殊。 晚上，林如海想自己应该买套房子了，然后建一个安全屋，不怕水火的那种，将自己的珍藏放进去，其实银行的保险箱都不把握，因为藏品太珍贵了。 翌日早晨，周映卉来讯息，说她今日出差回来，下午到京，林如海说去接机。两人这段日子虽然没见面，但经常聊微信，看到她回京的信息，林如海突然发现，自己很想念周映卉。 他感觉到了苏芷凝在慢慢疏远，在慢慢结束彼此特殊的男女朋友关系，令它无疾而终。 坦白说，她这样做，让林如海居然感受到一种轻松，因为他在两个女孩间做选择非常艰难，现在苏芷凝帮他做了选择。 第73章 送你一朵小红花 林如海来到潘家园，逛了两圈没有任何发现，便向二区的汉唐风走去，路过刘三的摊位，跟他扯了几句。 进了汉唐风古玩店，一楼人不算多，林如海摆摆手，笑道，“同志们好。” “首长好。”几个女店员笑道。 “同志们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大家说完哈哈大笑，林如海在笑声中上楼去了，来到三楼辛老头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正在书案前写字。 林如海来到近前，先被那方雕着蟠龙的端砚吸引住了，砚台石质细腻，雕工华美，一看就是老物件。 旁边的笔架上一溜的善琏湖笔，羊毫、狼毫、兼毫，大白云、小白云，挂的参差然而又有序，写大字的提斗，写小字的圭笔，一应俱全。还有几刀宣纸，生宣熟宣都有。 旁边还备了两盒松烟墨。 老头正在写大字，看到这样的场景，林如海忍不住有点手痒。 他爸爸是老师，林如海小学时候练过几年书法，他大学读的文物修复专业，也上过两年书法大课，还写过东西拿去参展。 那时，他还刻了好几个章，名章有“如海之印”、“食蠹客”，闲章有“百悟一得”、“颇似寻常人”、“意不同”等等。书法也算他的爱好了。 但毕业后去了鉴宝阁打杂，又几乎等于入赘赵家，人前人后抬不起头，远方的诗解决不了眼前的苟且，再拿书法当爱好，徒然惹人嘲笑。 生活的鸡毛蒜皮，除了磨平少年的棱角，也把爱好挤到了心灵中去不到的角落。 “名画要如诗句读，古琴当作水声听，好字啊，辛老的字透着一股雅致之气。”林如海赞道。 老头看到林如海的手在抖，神情透着一股隐隐的兴奋，将笔递给他，将自己写的那张抽走。 林如海真有点手痒了，他现在的状况，可以将书法这个爱好捡起来了。“扔了好久，原来水平就稀松平常，现在不知道成不成了。”他说。 宣纸铺在雪白的毛毡上，这时候辛达进来了，对林如海扬扬手。林如海对辛达笑笑，深呼吸一下，饱蘸墨，轻落笔，笔走龙蛇，刹那间云烟浩渺，顷刻立就。 这些年不写，头几个字微有些滞涩，但之后圆转如意，越写越是酣畅淋漓，落下最后一笔，林如海大呼痛快。 卜算子 本是后山人， 偶做前堂客。 醉舞经阁半卷书， 坐井说天阔。 大志戏功名， 海斗量福祸。 论到囊中羞涩时， 怒指乾坤错。 林如海追的剧不多，《天道》算一个，这首词他很喜欢。 辛老头不住点头，“虽然尚有稚嫩处，却也俄然有一家之态，不错不错。” “论到囊中羞涩时，怒指乾坤错，兄弟，你还好意思说这话？”辛达笑道。 呵呵呵，三人一起笑，林如海从兜里掏出一块玉牌，递给辛老头，道，“您戴上。”昨晚他又做了两块。 “这是什么？玻璃翠？”辛老头习惯性地拿起放大镜，林如海哈哈笑道，“这可不是古董。” 吃午饭时候，辛老头感觉到玉牌的异常了，一种暖融融的感觉渐渐渗透到四肢百骸，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精神当时就健旺起来，脸色红润。 “小林，这是什么？”辛老头震惊地看着他。 “这玉质地特殊，对人的身体非常有好处，您以后常戴着。”林如海道。 “这……简直不能理解！”辛老头摘下玉牌，仔细观瞧，辛达也凑过来看，老头描述着感受，追根问底。 林如海笑道，“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戴着不错。” “小林，太贵重了，该当给你父母才是。”老头递给林如海。 林如海道，“他们都有，您就留着吧。”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长辈，很对林如海的脾气，虽然珍贵，但老头值得拥有。 老头啧啧感叹，说不出感谢，这礼物太厚重了，辛达见此，也体验了一下玉牌，二十分钟后大呼小叫，连声赞叹神奇宝贝。 “爸爸，小林对您太好了！”辛达说完，对林如海笑道，“兄弟，我为什么没有？” 林如海扯开衬衫让他看，哈哈大笑，“我也没有啊。”又坐了一会儿，他告辞去接机…… 周映卉甩掉高跟鞋，裙裾飞扬的把自己扔到客厅的沙发上，揉着大腿，娇嗔地叹息道，“好累。” “够拼的，端午节还在外出差，那么想升职啊？”林如海把箱子放好，走过来坐下，很自然地将她的腿放在自己大腿上，帮她捏小腿。 “赶巧嘛。”她说道，没有拒绝林如海。 她趴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很享受林如海给她按摩。这段时间聊天，两人的关系又近了不少。 大长腿白皙滑腻、优美浑圆，林如海感觉自己简直要流鼻血。 “对了，那天晚上你送我回去，是不是吃我豆腐了？”林如海隐约记得好像周映卉吻了他一下，他想拉住她，然后她走了。 “别臭美了，谁吃你豆腐。”她笑道，白了林如海一眼，扭脸问道，“对了，你女朋友呢？” 林如海道，“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坏消息吧。” “坏消息就是明天我要去买房，马上我就是有房有车的钻石王老五了。”林如海笑道。 “切，那算什么坏消息呢？” “因为你的竞争对手就多了啊，从这里能排到三里屯，我说的是你的坏消息。”林如海促狭的笑道。 “哼，好消息呢？”周映卉来了个默认，一颗心念兹在兹。 “好消息是你现在排第一了，可以送你一朵小红花。” “怎么？分手了？” “谈不上分手，根本就没牵手。”林如海淡淡道。 周映卉并不细问，此时此刻她不想谈其他女人。这时候，苏瀚宇来电话，“小林，有没有时间？” “没有。” “那就电话里聊几句，展览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他问道。 “没考虑，我不是开出条件了嘛？” “一点也不松口？” “你们说说你们的条件。”林如海道。 “见面谈吧，小林，你的藏品放在保险箱里也是放，何不展览一下？还有不菲的收入。” 林如海呵呵笑道，“虽然这样，你们还是要满足我的条件，不然我宁愿放保险箱里的。” 放下电话，林如海拉起周映卉的小脚，那脚白如美玉，滑丝凝脂，足弓如桥，玉趾涂蔻如兰。 便把她的玉足放到大手里一顿揉搓。小腿和脚可是两码事，周映卉舒服的娇..吟出声，听的林如海心中一荡。 看韩琪微信，她好像钓上一个富二代，辞去工作出去旅游了，对门邻居的几个女孩，都是不能碰的。林如海有一个月没碰女人了，非常想。 再说，他和周映卉彼此都有意思，不能等女人主动啊，林如海给自己找着借口，一下子将周映卉抱在了怀里，惊的她哎呀一声。 “你那天吻了我一次，我得吻回来。”林如海坏笑着说完，就把嘴巴凑了过去。 “去你的吧。”周映卉白了他一眼，推开他的脸。 林如海再去吻，周映卉再推，两人闹了起来。这时候，煞风景的事情来了，又来电话了，是苏海君。 第74章 你们的情侣关系是假的吧？ “小海，晚上我请你吃饭。”苏海君道。 “伯父有什么事情吗？” “那块玉牌太珍贵了，我要当面表示谢意。” “不用客气。” “今晚六点，在玉餐厅，我还有事情请教。”他然后挂了电话。 “真够烦人的了。”林如海嘟囔一句，才想起玉牌，从兜里掏出来，给周映卉挂在脖子上。 “什么呢？”她娇娇道，仔细看了看，道，“是类似那次布阵的法器？” “真聪明，奖励一下。”林如海突地过去亲了一口。 她可爱地白了他一眼，道，“我知道定然很珍贵，说一句谢谢好像不能表达深深的感激之情。” “然后呢？”林入海笑道。 “然后就说很多句感谢啊，谢谢谢谢谢谢……”她说着说着笑了出来。 又可爱又美丽，林如海又把嘴凑了过去，周映卉推开他道，“别闹了，我得洗洗澡，然后休息一会儿。” 她躺在他怀里，两人打闹，绵绵情意在滋生，周映卉声音娇娇、媚眼如丝，都快进入状态了，她勉强用意志力抵抗。 “再抱一会儿，就一会儿。”林如海不放手。她嘤咛一声，撒娇道，“不行，再抱就出事了。” “出什么事啊？”林如海笑道，用力搂紧了她，此刻的周映卉，浑身无力，见林如海又把嘴巴伸过来，不得不正色道，“林如海，我们要认真的开始，这样可不行。” 这女孩怪神奇的，刚才眼神已经迷离了，这会儿却清明起来，语气正式、态度坚决。 林如海叹气道，“好吧。”说完又迅速亲了她一口，哈哈大笑才把她放下。 周映卉去洗澡，林如海打开她的电脑玩游戏，一个多小时后，周映卉洗完澡换了衣服出来，道，“我回家去看爸爸妈妈。” “还想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呢。” “你不是约了人吗？” “那吃完饭呢？你回来住吗？” “你想干什么？” “我想晚上在这住。”林如海笑道。 “滚你的吧，你想什么呢？”她娇嗔道。 “我是想住在次卧，你想什么呢？”林如海故作惊讶道。 周映卉撇嘴，“你自己没家啊，不行。” 两人磨蹭到四点多，才下楼各自离开。 林如海赶到丽思卡尔顿酒店玉餐厅时候，苏海君已经到了，点完餐后，苏海君指着胸前的玉牌道，“小海，多谢你。” 接下来自然是一番追问，林如海只说是玉质特殊，有保健作用。 “小海，说说你和芷凝的事情，你们的情侣关系是假的吧？”放下玉牌的话题，苏海君问道。 “假的？伯父何出此言？”林如海惊讶道。 “你们不用骗我，是不是张少卿抛弃了芷凝？”苏海君追问道。 林如海摇摇头，“伯父真能说笑，张少卿侥天之幸，能得到芷凝垂青，怎么可能呢？是我和芷凝一见钟情，所以在一起了。” 不管苏海君怎么知道的这事，但林如海当然不能承认。 “我了解自己的女儿，芷凝根本不是放纵的女孩，所以，定然是张少卿那里出了事情。”苏海君断然道。 林如海不作声，给他倒满酒，然后举起杯子。 两人喝完，苏海君又道，“小海，我不能问芷凝，因为那会让她伤心，所以只能来问你，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包括她妈妈。” 苏海君说的非常郑重，对女儿的保护心理和忧虑、心疼，都写在脸上。 林如海掏出手机，苏海君赶紧拦住他，道，“你不要问芷凝，我今天跟你谈的这些事，你都不要跟她说，我不想让她知道，那样她会伤心的。” 林如海看着他，一会儿道，“假使你说的都是真的，对芷凝来说也是大好事，后悔不迭的也是那个张少卿，芷凝认清了他的真面目，得到了成长。” 苏海君摇摇头，道，“我不希望我女儿有这样的成长。” 他已经猜到事实，林如海便不再说话。 “小海，发生在韩雅家里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谢谢你对芷凝的保护，整件事你都做的很好，在芷凝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出现了，作为她的父亲，我万分感谢你！” 说完，苏海君端起酒杯，两人碰了一下，干了。 “你们现在相处的怎么样？”苏海君问道。 这话怎么回答呢？林如海踌躇，苏海君不让他为难，又道，“我很喜欢、很支持你们在一起，如果是我家人让你感到不舒服，你不要在意，因为你是和芷凝在一起。” 林如海点点头，道，“你家人确实挺糟糕的。” 苏海君没想到他说的这么直接，苦笑一下，又正式道，“小海，如果你们结婚，我把苏拍集团所有的股权，作为嫁妆送给你们。” 林如海听了，笑道，“那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们当时签了协议的，我不会占苏家的便宜……” 他刚说到这，就被苏海君打断了，“你还当真啊，开始时确实不了解，拿出那个东西是为了吓唬人的，你别介意。” 顿了顿，他又道，“现在苏氏集团持有苏拍集团85%的股份，我都转让给你们，你们就当成自己的事业好好经营。” 然后，苏海君说起苏海诚和苏瀚文，说他们没有坏心思，都很关心芷凝，一家人彼此间不要弄的太紧张，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两人聊了很多，将近八点才从酒店出来，苏海君让林如海上车，由司机送他回去，林如海说想一个人走走。 苏海君离开后，林如海走了一会儿，打电话给苏芷凝，她说来上海出差了，说了几句后，她说有点累，就挂了电话。 林如海打车去了京大，周映卉的父母都是京大教授，典型的书香门第，她父母就住在京大院里家属楼。 林如海到京大校园，便不断给周映卉发微信，周映卉说今晚住在父母这，林如海打电话，笑道，“那我就问同学了，打听周教授家住哪，然后上门拜访，如果同学问哪个周教授，我就是说他有一个貌似天仙的女儿。” 周映卉被逗的格格娇笑，最后道，“好吧，你在未名湖旁等我吧。” 夜幕下，未名湖畔不少情侣，周映卉来了，两人牵手散步，林如海跟她说了藏品展览的事情。 “苏拍集团？就是西正拍卖和苏氏集团合作那个吧，这主意挺高明，确实能打响知名度。” 她想了想，又道，“你以股权形式入股也是好主意，自己的藏品不失，只是借出去一段时间。” “你觉得如果作价，多少合适？”林如海问道，他当然想合作，就像苏瀚宇说的那样，藏品在哪放都是放着，而且，典当行的利润非常高，苏拍集团的前景很好。 所谓的无可无不可，只是林如海表现出来的态度，反正自己掌握主动权。 苏拍集团如果想开藏品展览，离不开自己的收藏，因为没有重宝坐镇的普通展览，每年有很多，没什么人关注。 周映卉想了想，“你的藏品确实珍贵，提升的品牌价值……两三亿吧。再多的话，估计他们不会接受。” 说完正事，林如海放开她的手，揽上她的腰肢，当晚，两人回了周映卉家，但虽然林如海百般努力，周映卉还是让他睡了客卧，态度非常坚决。 ————————— PS，同时写两本书，难免人物写串，之前苏芷凝的妈妈，有几处将郑澜写成张丽华了，将主人公林如海写成林重了，抱歉，发现的已经更改，如果大家发现还有，说一声，我及时改正。 —— 作者有话说： 1901铁血中华，太平天国1850都是我的作品，外站的，现在在番茄渠道上那本大明手术刀，也是。 第75章 十亿 翌日早饭后，周映卉回单位，她今天汇报出差情况后，便连着周末可以休息四天，上午十点，林如海应邀来到苏氏集团，谈判藏品展览的事情。 苏海君非常欣赏林如海，很希望他与芷凝成婚，确实想将苏拍集团的股权给女儿做嫁妆的，但苏芷凝态度坚决地表示，短时间绝不能结婚，展览的事情还是在商言商的好。 苏瀚宇问谈判的低价，苏海君对他说，手稿和油画足以吸引全世界媒体，足以令这次展览上央视新闻，足以造成轰动效应。 更重要的是，有几位高层大人物非常喜欢古玩，这次展览搞成了，可能吸引他们来苏拍集团视察，也就是说，这次展览对于苏氏集团非常重要且关键。 “我越是仔细想，越是觉得古董是非常好的媒介和桥梁纽带，以后苏拍集团的展览要做成一张高档名片，用以宣传和突出苏氏集团。 所以……以一年展览时间，两亿作价给小林入股，或者两年展览时间三亿作价，都可以接受，你先和他谈谈看吧。” 苏瀚宇、陈航与林如海对面而坐，这次真的是商业谈判了。 谈判涉及到两个问题，第一，林如海的藏品能给苏拍集团带来的多少品牌价值增长，需要估价，说白了，商誉能增长多少。因为林如海要拿这个入股。 第二，苏拍集团的估值。 林如海需要的是抬高自己的估值，压低苏拍集团的估值，对方恰恰相反。 谈判中，林如海不再坚持二十亿，把他带来的商誉估值降到了十五亿。 谈到快中午时候，差距还很大，林如海手机响了，“孙总您好……哦，嘉德也想搞展览？你们想怎么搞？哦……哦……好的，我一会儿过去拜会您和王总。” 放下电话，他对苏、陈二人道，“嘉德拍卖的王总约我，改天我们再谈吧。”说完作势起身。 苏瀚宇忙拦住他，“小林，这不行啊……” “林先生，嘉德肯定不会给你股权的，即使给钱，你又不在意，你们的合作不会成的。”陈航忙道。 “坦白说，嘉德拍卖的名气摆在那，他们要是搞一个林如海藏品展，展览个十天半个月的，我不要钱也行，因为对我的名气，对我藏品的宣传都有莫大的好处。”林如海道。 看不上西正拍卖和苏拍集团，是林如海一贯的态度，认为和他的藏品不匹配，认为嘉德的名气才配得上他的收藏，所以此时他说的话，二人是相信的。 这种公司实力和知名度的差距，苏氏集团再有钱，短时间也改变不了，苏瀚宇知道父亲搞展览的最终用意，所以不放林如海走。 “小林，你稍坐一下，我们研究研究。”苏瀚宇说完，与陈航来到外间，“陈总觉得商誉的增加，最高能有多少？” “三四亿吧，再多不可能了，即使再牛的展品，也有个高度的。” 陈航仅仅是从苏拍集团角度看问题，苏瀚宇却知道父亲是想用古董来结交人脉，扩大苏氏集团的影响力。 三四亿林如海不接受，要走，要去嘉德，如果嘉德先搞展览，苏拍集团再搞，就没有意义了。 他当即给苏海君去电话，说明了情况，苏海君道，“你们三人来我办公室。” 林如海勉强答应了，他们三人去苏海君办公室，苏海君直接问道，“小林，我听说了你们的谈判情况，你就直接说出低价吧，看看我们能不能接受？” 林如海想了想道，“十亿。” 其他三人不说话，一会儿，苏海君吩咐秘书，将午饭拿来，三人边吃边谈。 陈航和苏瀚宇继续劝说，但林如海不接茬了，转而对苏海君笑道，“伯父，你们餐厅的菜做的挺好吃啊。” “是吧，等你成了苏拍集团的董事，可以天天吃嘛。”苏海君笑道。 吃完饭，林如海道，“不管如何，王总约我谈谈，我得去嘉德一趟，你们也商量一下，要我说，离了谁地球都照样转，你们搞展览，也不是必须我的藏品，是不是？” 他刚说完，代军德来电，林如海对三人摆摆手，对电话说道，“代经理你好……” 他离开后，陈航道，“保利国际拍卖的市场部经理，叫代军德，应该是他。” 父子二人不作声，一会儿，苏瀚宇问道，“嘉德那个王总，是不是……”他用手往上指了指，“那个人的千金？” 陈航点点头。 其实不是找人做戏，保利和嘉德听说了，也都想搞达芬奇手稿的展览，询问林如海的意见，下午，林如海分别去了两家公司。 下午四点，苏瀚宇来电话，说同意十亿的估价。 “那好吧，大哥，明天上午我们定一下。”林如海道。保利和嘉德不可能给他股权的，而且，林如海其实非常看好苏拍集团旗下当铺的发展，他其实非常想要苏拍集团的股权。 周映卉下班，林如海去接她，两人找地方吃饭。 听他说了情况，周映卉笑道，“厉害啊，凭借藏品成为拍卖公司的股东了？” “厉害吧，让我亲一下。” “去你的吧。” 两人开车经过上升路，路边经过一片城中村，现在五环内很少能看到城中村了，林如海见一个小巷子里挑着一根竹杆，上边挂着一个破旧的幌子，写着饭庄两个字，两个字还是繁体的。 呵呵，现在见到这样的幌子可不容易了，“走，我们去看看。”林如海停下车，说道。 巷子两边都是平房，走进去几十米，来到挂幌子的院子外，院里居然看到一小片竹林。 竹子在京城算得上罕见玩意，主要是温度的原因，都长的不好，但这个小院的竹子可不一般，郁郁葱葱茂盛的很。 院子里石板铺路干净整洁，绿竹迎风摇曳，秀丽挺拔雅致天然，二人立刻就喜欢上了，周映卉推门先走进了院子。 林如海见此情景，一下子想起笑傲江湖里的场景，就是令狐冲遇见盈盈那段，不会这里也有一个绿竹翁吧。小院静悄悄的，竹林旁有两张桌子，尽头有三间平房。 第76章 竹林小院 “有人吗？”周映卉问道。 她话音刚落，从房内走出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头，老头看上去很老了，稍稍驼背，估计得有七八十岁的样子了，不过目光炯炯精神矍铄。 “爷爷，这里能吃饭吗？” 周映卉问道。 老头看了看二人，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林如海，道，“能，坐吧。” 二人来到桌旁坐下，林如海看到桌上的菜单，惊喜万千，原来这张菜单非是寻常，上边的菜都大有来历。 有《连城诀》里戚长发招待卜垣的肥鸡大白菜和盐水红辣椒，有《神雕侠侣》里程英招待杨过的青菜豆腐鸡蛋小鱼，还有《风云第一刀》里李寻欢在孙驼子店里吃的一碟豆干，一碟牛肉，两个馒头和七壶酒。 所有的酒菜都是武侠小说里的经典样式，以前林如海读这些小说时，每次看到这些吃食，因为作者的描绘都觉得美味无穷，看来老爷子也是武侠小说爱好者啊，林如海顿生知己之心。 周映卉却因为不看武侠小说，不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东西，觉着很古怪。林如海见她不明所以，对她笑了笑，马上点了肥鸡大白菜和盐水红辣椒，以及青菜豆腐鸡蛋小鱼。 等老爷子答应了进去准备，他才对周映卉说起这些菜的来历，周映卉这才哦的一声，原来如此。 听着微风经过竹林时的飒飒声响，体味着都市里难得的这片安静，周映卉叹道，“闹中取静，简直世外桃源一样啊。” 林如海点头同意，而且，这老头和绿竹翁多么像啊，真是挺奇特的。 酒菜上来了，看着很好，吃着味道也不错，周映卉问起了林如海的过往，这还是她第一次问。 林如海便把自己结婚离婚，以及给苏芷凝做假男友的事情，都讲了出来，只是，苏芷凝和张少卿，他都用了化名。 听的周映卉一愣一愣的，他讲完，周映卉半响才说道，“这么说，你和那位张三小姐断了联系？” “当时我说喜欢你，是真的，只不过还做着别人的假男友，现在，对方已经在渐渐疏远我，我想我们慢慢会无疾而终。” “你说那个女孩和我一样漂亮？”周映卉问道。林如海点头。 “你们真的断了吗？假的不会变成真的吗？你心里没有期待吗？”周映卉笑道。 “美女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呢？” “信心我有，只不过我想……算了，不说了。” 两人慢慢吃，老头在酒菜上来后，便躺在院中的摇椅上，闭目听着广播里的评书。 直到二人吃完，也没来别的顾客。 “老爷爷，我们走了，您的手艺很棒，谢谢您。”林如海说完，掏出一千块钱压到酒杯下。 老头眼睛都没睁开，只是稍微点点头，算是回应了。 两人离开院子，走出小巷来到大街上，周映卉道，“这位爷爷做生意也真奇怪，菜都不标价的。” 菜单上那些菜品都没有标价，不过对林如海来说，这餐饭吃的由内而外的愉悦，吃的不仅是味道，还有氛围和小说中人物的情感。 他不标价而自己给的多些，老爷子也不问也不看，这种互动简直不要太好！如果他去问价，老爷子报价，他给钱，老爷子再找零，那么这餐饭的体验感就差的太多了。 林如海呵呵笑了，周映卉不会了解他此时的心情，他喜欢看金庸古龙两位先生的武侠小说，每次看时，自然向往作者笔下的江湖，现在自己身有功夫，虽然遇不上那样的江湖了，但今天仿佛身处其中，让他很是畅快。 他回头看看巷子，又看看对面的大厦，记住这个地方，以后要常来。 两人在路上走了一会，周映卉突然道，“我想去唱歌。” 向前走，在天河路上看到一家KTV，进去要了包房，周映卉点了几首合唱歌曲，奈何林如海唱功不佳，把周映卉都带跑调了，惹得她格格直笑。 周映卉干脆也不唱了，喝起酒来，林如海看出来了，她不是想唱歌，是想喝酒，也不劝，只是在旁边帮着倒。 “你怎么不喝？”她问道。 “咱们两个总得有一个清醒的吧？” “好吧……今天就想醉一场。”她喃喃道。 结果周映卉真喝醉了，林如海买单，把她抱起送她回家。 将女孩放到床上，林如海给她脱掉高跟鞋，盖上毯子，然后一个人坐在客厅发呆，虽然她睡的老实，林如海也没走，自己到旁边卧室睡了。 第二天，周映卉起来时，发现自己盖着毯子和衣而睡，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太失控了，好像喝断片了。 一会，她想起是林如海送她回来的，以为他已经走了，没想到看见客卧床上他正在睡觉，当即惊喜过望。 心里实在欢喜的过分，但脸上只是盈盈浅笑，她倚门看了半晌，然后去洗漱、熬粥做早餐。 “起来了，你可真能睡。”早餐做好，林如海居然还没醒，她只好过去叫他。然后两人一起早饭。 “我喝多了什么样？” “不闹也不吐，安静睡觉，我想献殷勤都没成功。” “你想献殷勤吗？”周映卉笑道。 “嗯。” “那这两天给你机会。” 第77章 买房 “你想献殷勤吗？”周映卉笑道。 “嗯。” “那这两天给你机会。” “给我机会？什么机会呀？”看她笑靥如花，林如海心中一荡，放下碗，走到她身后，环抱住她，笑问道。 “哎呀，离我远点……好痒……讨厌。”林如海紧贴着周映卉的脸说话，男子雄浑气息简直让女孩身体娇软。 “我一会儿去苏拍集团签约，你上网找找资料，我想买个房子，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看房。” 周映卉点头。 “房子写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好不好？”林如海笑道。 “我不要，干嘛写上我的名字啊？你……你放开我说话好不好？”周映卉无力地挣扎。 闹了一会儿，吃完饭，林如海下楼去了。 按照净利润来算，苏拍集团的估值是九十亿，双方签订协议，林如海保证藏品为真的情况下，以十亿入股，占融后股权的10%。 藏品交由苏拍集团展览时间为两年，具体条款还有估值、保险、藏品保管、安保等等细则。 签完协议后，苏瀚宇道，“小林，我们接下来会收集藏品，大概一个多月后，会建立一个专家团，鉴定藏品，鉴定藏品时候保险公司就会在场，当场上保险，那时候你把藏品交给公司就行。” “好的，有事就联系我。”林如海与他握手，又和杜框、陈航握手，然后拿着协议离开了苏氏集团。 回到周映卉家，她挑了三个楼盘，林如海道，“走吧，我们去看房，你带上身份证。” “你买房子，我带什么身份证啊？” “傻瓜，真的，写我们两人的名字。” “你少来啊，我才不要呢。”周映卉说完去换衣服。 女人出门，照例要等的，半小时后，周映卉出来，上身一款藕荷色的小西装，下边是粉色短裙，双眼流盼妩媚，粉黛俏脸娇嫩怡人。 “我真想咬一口。”林如海看着她的脸蛋，笑道，她可爱地白了他一眼，轻盈浅笑尽显妖娆。 然后两人开车去了，看完第一个楼盘，吃午饭，又看第二个，然后是御香苑，距离红领巾公园不远，华远集团开发的。 装饰华丽的售楼处，看房的人不多，两人牵手进来，当即受到热情接待。 “女士、先生，御香苑的房子设计高端、理念超前……”售楼小姐带他们看样板间，又回到沙盘模型，让他们挑房子。 林如海对售楼小姐问道，“这栋有房子吗？”他指的是六栋，旁边有个湖泊，楼间距也最大。 售楼小姐还没回答，听身后一个人惊讶道，“卉卉？这么巧？” 林如海和周映卉转头看，周映卉看到来人，脸当即红了。 林如海看到两个女人，一个大概五十来岁，保养的不错，有股子书卷气，岁月年轮沉淀出引人入胜的丰富内涵。 一个三十出头，有风情有妖娆，妩媚又得体，举手投足间的风华优雅大方，关键的是，她们长相相似，与周映卉亦相似。 一望而知彼此身份，一个应该是她妈妈，另一个是她姨。 “卉卉，你们这是？这位先生是谁啊？”年轻女人含笑看着周映卉，她妈妈看着林如海又看看女儿，表情惊讶又喜欢。 周映卉已经害羞的说不出话，挣脱了林如海的手，林如海礼貌地笑道，“我是卉卉的朋友林如海，我们来看看房子。” “哦，”两人上下打量个没完，一会儿，年轻女人道，“这是卉卉的妈妈，我是她小姨。” “阿姨好，小姨好。” 周映卉用手遮住脸，这时勉强道，“你们怎么在这？” “你小姨要买房子，我陪她来看看，没关系，你们继续，我们已经看完了。”她妈妈道。 林如海对她们点点头，对售楼小姐问道，“这栋有房子吗？” “有，这栋有三个户型，120平，180平，和290平。” “那我们去看看290平的吧。”林如海道。 “女士，先生，这边请。”售楼小姐激动，引着他们去看现房，周映卉的妈妈和小姨也跟着。 周映卉道，“你们跟着……干什么啊？” “我们也去看看，不行吗？”小姨笑道。 周映卉深呼吸一下，索性放开，哼道，“当然行。”惹得她妈妈和小姨均笑。 可能是未来岳母，但林如海已经有足够的经验，脸不红心不跳。小区环境非常不错，一栋栋高层散落在苍翠树木的掩映之中，楼间距都不小。 290平的大平层，大客厅足有六十平米，站在阳台看风景，小区景致错落有致，不是简单绿色的堆砌。 售楼小姐热情介绍，林如海到处看了，听了，问道，“阿姨和小姨觉得这的房子怎么样？” “挺好，就是有点贵。”小姨道。 “女士，先生，你们满意吗？怎么付款？”售楼小姐见林如海看的认真，适时问道。 周映卉全程梦游。“全款，能优惠到多少钱一平？”林如海问道。 售楼小姐心惊一下，声音颤抖道，“……原价是……是9.8万，全款还能打个折扣，9.75万一平，我给您算算总价。” 她忍着激动的心情，拿出计算器开始按，“28275000元，抹去零头，2827万，现在买还免全年的物业和取暖。” “哪有这么抹零的？抹去27.5万还差不多。”小姨开口道。 售楼小姐为难道，“不能抹那么多的。” “你去请示一下你们经理，我们自己在这看看。”小姨挥挥手道。 售楼小姐看看林如海，林如海道，“诚心买，去问问吧。” 售楼小姐点点头，离开了。 “林先生做什么的？”小姨问道。 “潘家园的。” “哦……自己买房子？”小姨又问，这时，周映卉开口道，“你们快走吧，别在这问东问西的。” 两个女人当然不走，林如海道，“我们两个买。” “你胡说什么？”周映卉嗔道。 “房本写我们两人的名字，当然是我们两个买啊。”林如海笑道。周映卉跺一下高跟鞋，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她妈妈和小姨微笑看着，林如海赶紧去追。 第78章 奇怪特异的气息 朱芬对妹妹道，“这小伙子还挺稳重的。” 朱芳呵呵笑道，“还很帅呢，卉卉眼光不错，好像还挺有实力的。” “你说他们到什么程度了？” “能牵手买房子，你说到哪个程度了？” “这孩子，怎么也不领回家让我们看看？”朱芬高兴地嗔怪道。女儿到了结婚的年龄，却连男朋友都没有，作为妈妈，她已经很着急了，没想到今天居然撞到两个人买房，此时，朱芬虽然还不知道详细情况，但已经很开心了。 “……” 在门外，林如海拉住周映卉。 “放开我！”她撒娇道。 “不放，是不是看到你妈妈和你小姨，不好意思了？” “送房子？你什么意思？” “想追你，不，我正在追你。” “那好，我问你，如果那个女孩想假戏真做，你怎么办？”这是周映卉最关心的问题，只是一直没有问而已。 林如海踌躇，周映卉当即不干了，哼道，“看到没有？这样还想追我？我看你是想左拥右抱吧。” “哪有？你想象力真丰富，我只是没想到你说的是谁。”林如海辩解道。 周映卉哼了一声，道，“不说九九八十一难吧，至少要翻山越岭过五关斩六将，男人对轻易得到的不会珍惜。还有，房子我不可能要的，你别让我妈妈和小姨误会我们的关系！” 她说完，进房间去了。 朱氏芬芳见了，怕周映卉害羞，并不多问，一会儿，售楼小姐回来了，带来了秃头的经理，握手寒暄，然后秃头呵呵笑道，“先生要是现在就签合同付款的话，2810万，这也是最低价了。” “2750万，如果你再还价，我们就往下减了。”朱芳道。 林如海不说话，秃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擦擦汗，道，“这个价真的不行，您杀了我吧。” 讨价还价，最后2775万成交。“免全年的物业和取暖？”朱芳确认道。 秃头又是一番思索，还是同意了，“那就……听您的吧。” 林如海道，“好，去付款吧。” 一行人回到售楼处，朱芳确实是来买房子的，叫姐姐一起，但御香苑基本都是大户型，她正在踌躇，跟售楼小姐询问了好几次，刚才她的还价，也基本是房产商的底线了。 签合同时候，林如海让周映卉签字，周映卉不签，林如海轻声地劝，朱氏姐妹不吱声，并不跟着一起劝，只在旁看着。 “先生，您可以回去慢慢哄，反正改天你们去办房产证的时候，一起署名就是了。”秃头经理道。 林如海点点头，签字付款，售楼小姐的腿激动地哆嗦着，这时候，她吊着的心才落下， 手续都办完，经理把一沓文件和钥匙交给林如海，笑道，“林先生，改天拿着契税发票和身份证，去春河路房产大厅就可以办理房产证了。” 和贷款不同，全款购房的情况下，房主自己可以办理房产证的。 林如海跟他和售楼小姐握握手，道谢，然后几个人出了售楼处。林如海道，“今天多亏了阿姨和小姨讲价，不然要多付几十万，我请吃饭吧。” “好啊……”朱芳见周映卉的脸板着，又改口道，“不过，这顿饭可以记着，你要紧是哄某位小姐高兴，拜拜。” 姐妹摆摆手，上车走了。 路过一个路口，看到一家花店，林如海把车子停下，下车买花，一会儿，捧回来一束。“朱丽叶玫瑰！你挺舍得花钱嘛。”周映卉接过鲜花，终于说话了。 “店主好像是说叫这个名。”林如海继续开车。 粉色的朱丽叶玫瑰整体呈杯状花型，花朵非常地饱满，伴有淡淡的清茶花香。收到玫瑰的女孩心情好了些，事实上，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生气吧，更多是害羞和撒娇。 今天，林如海对周映卉的妈妈和小姨，印象非常好，如果是李燕，那种情况下就会鼓动女儿签字，甚至当即就张罗着赶去房产大厅，在房本上将名字落定。 但那姐妹两个该说话的时候说话，到签字环节，一个字都不说，如果比照岳母选太太，周映卉的妈妈可太优秀了。 翌日，两人去逛街购物看电影，隔天开车去了昌平，找了一家农家乐，采摘钓鱼，吃了烤鱼欣赏落日，度过了一个非常开心的周末。 周一，林如海跟周映卉说，去办理房产证，但周映卉依然不同意，态度很坚决，然后拎包去上班了，林如海只好自己去办了房产证。 在房产大厅柜台上，林如海发现一张宣传单，宣传单上写着，赌石现在已经成为投资新时尚，虽然风险巨大，一刀穷一刀富，但是也极富娱乐性和投资性。 最近，由亚洲宝石协会(GIG)、某某集团、某某文化促进会、什么什么珠宝有限公司联合主办的“翡翠玉石文化节”正在大红门国际会展中心举行等等内容。 上次解出那块翡翠后，林如海没有再去潘家园北门，那天的事情一定正在热闹传播，他不想引起围观，等消停一阵吧。 再说，就是赌石，他也不想在潘家园赌了，这里的原石能解出那么大块翡翠，纯粹是走了狗屎运，毕竟这里的石头都是人家玩剩下的，让大家娱乐娱乐而已，有机会南下，去平洲开开眼还行。 不知道这个“翡翠玉石文化节”的原石质量如何，倒应该去转转，办完房产证后，他就开车去了大红门。 赶到会展中心才发现，诸如杭城丝绸展，景德瓷器展，家具展等等各种各样的活动有很多，现场人山人海，这个所谓的‘翡翠玉石文化节’只是其中一个项目，不过占地很大，占据了整个八号厅。 他在这里转悠了小半天，看了不少半赌料，也没什么发现，宣传的挺唬人，感觉这里的原石质量都不如潘家园的。 周映卉来电话，说今天回父母家。林如海便在附近吃了晚饭，见前边不远处有个森林公园，便想着去演练一下术法。 天色渐渐擦黑，等他向大里边寻找无人地方时，路灯都亮了起来。 步移景异、心情平和，林如海正要拐进前边的一片树林时，后边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公园里有人是正常的，多晚了都有情侣在这里约会，但他感觉这些人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 “诶，站住！”一个人喊道。 林如海立定转身，靠在一棵树前，他看到三个人快速地向着他跑来了。 看着三个人，他本能地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延出念力去感应，结果反馈回来一种奇怪特异的气息……思维刚刚到这里，三个男子已经来到近前。 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借着路灯灯光，林如海看清了三人面貌，两个中年人模样，另一个年轻些。 “什么事？”他警觉地问道。 第79章 打斗 “什么事？”他警觉地问道。 三人哈哈笑了起来，年轻点的男子过来拍了拍林如海肩膀，笑道，“你这家伙，认不出来我们了吗？” 林如海完全被搞的莫名其妙，但他从三人这里没感应到任何敌意，“你们……”难道是自己认识的人？忘记了？不会呀。 一个中年人笑道，“也许这家伙还没恢复呢？我当时就迷糊了好几天。” “是啊，毕竟我们飘荡了不知道多少年。”最后那个戴帽子中年人感慨道。 三人对他的态度很热情，这个假装不来，林如海能感觉到，但是他们的言语又让人十分摸不着头脑。 “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们啊？”他说道。 “不认识太正常了，毕竟我也是想了好长时间，才想起自己曾经叫什么名字的。”年轻人哈哈笑道。 “你只要知道我们是一伙的就行了，哈哈哈……”另一人也哈哈大笑。 但见到林如海一直懵逼的表情，那个戴帽子的中年人却没有笑，而是露出了沉思的神色，然后他拉着二人后退几步，低声嘀咕了几句，二人也不再笑，脸上露出凝重沉吟的表情。 “您是哪位长老？或者是我们大王？”戴帽子中年人走过来问道。 长老？大王？这……林如海已经彻底糊涂了。 中年人眼睛眯了眯，半晌，他一下子抓过林如海的双手看了看，然后沉声问道，“你的指环呢？” 林如海已经被几个人完全搞迷惑了，“什么指环？” “什么指环？少装糊涂！”最热情的年轻人也不再笑，变了脸色。 林如海更懵了，他挣脱开中年人，突然感觉到了三人的不怀好意，转身想走，但另一个中年人越到他前边，三人围住了他。 然后他看到了三人脸上阴测测而又得意兴奋的表情，那个年轻人甚至身体激动的发抖，不断发出粗粗的喘息声。 突然，那个年轻人蓦地张开嘴向着林如海咬了过来，林如海赫然看到他张着的嘴里有几颗长牙，非常长如同野兽的那种长牙。 林如海也有了准备，左手向他发出一个火球，可是那人没慌也没躲，挥动右臂一挡，他的胳膊仿佛一根棒子，却亮起一道蓝色光芒，火球一下子灭了，林如海大惊。 几乎在左边年轻人动的同时，右边那人也动了，他见林如海发出火球，嘴里嘟囔一句什么林如海也没听清，他也张着大嘴向林如海冲了过来，就仿佛野兽要撕咬猎物一般。 林如海释出念力攻击他的头部，不过屡试不爽的精神力攻击也失效了，那人只是脑袋晃了晃，继续向他扑过来。 火球只是将左边的年轻人身形阻滞了一下，火球灭了他便继续向着林如海冲过来，左右两人行动敏捷气势凌厉，火球和念力攻击无效，他们又迅速迫近，这让林如海手忙脚乱，一时间居然不知所措。 确实，刚才他没有用力，因为他怕闹出人命，但看这两人的样子，好像是想要他的命！这种搏命的打斗，林如海可从未经历过，所以突然遇到有些慌乱。 左右两人迫到林如海近前，同时伸出左手来抓林如海的脖子，林如海发现二人的手生着长长的指甲，那指甲锋利的简直如同匕首一样，向着自己的脖子刺来。 这时，对面戴帽子的中年人也向林如海冲了过来。 电光石火间，林如海猛地低头弯腰，向前跑了过去，同时右手对正面那人狠狠击出一拳，一道粗粗的紫色电弧，带着“滋滋”声响发出，迅速刺穿了那人的身体。 几乎就在同时，后边传来咔嚓声响，林如海心中慌乱害怕，快速向前边林中奔跑。 被林如海刺穿身体的中年人倒在地上，估计不活了，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林如海不由自主地动了动喉头，咽了一下唾沫。 他快速地回头瞥了一眼，另外两个人正迅疾向他追过来，而他刚刚身后那棵树居然折断了，他吓的用力向前奔去，天哪！那棵树有碗口粗细，怎么能一下子被他们用手指插断呢？ 在奔跑过程中林如海稍微冷静下来，虽然不明所以，但这是生死搏斗，追他的人速度比他快得多，光顾着跑是不行的。 听到身后传来的愈来愈近的脚步声，他不及回头看，绕着一棵树向右边拐了个弯，同时甩出一个火球，等他绕过树完全转过身，看清位置，迅速右手击出一拳。 那人扬起右臂挡了一下火球，同时被电弧刺穿身体，猝然摔倒在地。 既然跑不了就只能死战，解决了这个人之后，紧随其后那个年轻人转身想跑，无缘无故这几个人上来就想要他的命！林如海此时已经被激出了火气。 右手迅速向他击出一拳，可是电弧刚刚发出，那人突然将自己的身体蜷成一团，像个球一般迅速滚动起来，电弧落了空。 林如海也发了狠，一边追赶一边连续发出一长溜火球攻击，追了十几米，其中一个火球砸中了滚动的球体，那人的身体迅速燃烧起来，林如海不解恨，连续发出几个火球砸中他的身体。 估计这边的动静和光亮惊动了公园的员工或者游人，林如海听到远处有人吵嚷着向着这边过来了，激发的火气随着三个人的死去而消散，他居然杀了人！ 恐慌迅速袭上心头，他转身向着树林茂密处跑了过去，一直的跑死命地跑，一直跑到一堵围墙旁，然后翻了过去。 墙外是一条小路，一番死命搏杀全力奔跑后，林如海大脑一片空白，呼哧呼哧大口喘着气，他倒不是多么累，是紧张加上恐慌所致。 靠在墙边坐在地上歇了几分钟，林如海起身向前走去，就像第一次作案的人，他急于离开现场，来到会展中心停车场，他迅速开车，离开了这里。 一会，林如海慢慢恢复了平静，这几个人是什么人？居然上来就杀人，就敢杀人！这是什么地方？首善之区啊！想到他们的长牙和指甲，还有那能亮起蓝色光芒的胳膊，莫非是妖怪？ 算了吧，哪来的妖怪呀？自己能发出火球，不也是人嘛？ 思前想后，继而陷入深深的懊恼中，自己居然杀人了！这太不可思议了！从此自己就是杀人犯了！ 自己的行为应该算是正当防卫，怎么办呢？去自首说明情况？可是自己一下子杀了三个人呢！回家上楼，进屋后一下子扑到床上。 对方不是好人，这是肯定的，自己是正当防卫，也是肯定的，但不是也有防卫过当的说法吗？ 当时的情况应该没人看见，或许没事呢，林如海这样安慰着自己，但是内心深处，觉得一切都和以前不同了。杀人这种事在国内，对任何人来说，都绝对是人生命运的沉重负担，哪怕他是高官巨贾。 自己已经捡漏了几十亿的财富，可是期望的生活还没有开始，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遽然间心上就压下了千斤巨石。 和杀人相比，其他所有的事情都是小事，巨大财富也没那么重要了，从此以后，自己要时时提防。如果他们有同伙怎么办？如果警察找上门来，自己又该怎么办？恩怨情仇就是江湖，自己这是踏入江湖了。 林如海在床上躺着，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得心情极度烦闷，一直到凌晨一点都没有睡意，最后他起来，打开一瓶白酒，一股脑灌下去，然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80章 下金陵 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林如海抚抚额头，想起昨晚喝酒的事情，还有之前莫名其妙的厮杀打斗，想起杀人的事，心里又莫名地烦躁起来。 看影视剧里杀人很轻松，但轮到自己身上，林如海才发现这种事实在不容易接受，昨天如果不是喝多了，一定会做噩梦。 别人噩梦醒来，噩梦就结束了，自己哪？噩梦醒来发现，噩梦居然是真的！天底下还有比这更让人沮丧绝望的事情嘛！ 林如海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想昨天的经过，看来他们三人是在找一个指环，想想他们发现了宝藏般的狂喜，看来他们认为这个东西在自己这里，可是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啊。 还有他们的长牙，他们如同匕首一样的指甲，能截断树干的指甲啊！还有那个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翻滚的人，他怎么做到的？还有他们的手臂，好像能挡住自己的火球。 还有就是什么长老、大王的奇怪称呼，拍电影啊？ 那三个人，初见自己并没有敌意的，自己对他们似乎也有一种熟悉感觉，可恰恰是他们，几分钟过后居然想要自己的命！ 还有就是，当时自己用紫玉心法的灵觉感应了一下，本来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反馈回来却是奇怪而特异，真奇怪呀！到底是怎么回事哪？ 此外的疑问就是自己发出的电弧了，人的身体可以导电，自己的电弧发出去按说应该将对方电的外焦里嫩的，怎么会像一把剑一样刺穿人的身体哪？这无论如何解释不通啊！ 所有的问题，林如海翻过来掉过去的想，可是毫无头绪。 林如海缓过神来后，上网去看新闻，网上没有报道，死三个人按说是大案了，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他也没法向别人打听，在网上一个劲地翻，没有，完全没有任何森林公园死人的消息，没有报道，也没有警方征集线索的消息。 怎么回事那？可能是案件重大，警方封锁了消息在暗中调查，林如海最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周映卉微信问他是否回家了？林如海说外地朋友有点事，来外地了。 第二天，胡海田来电话，说他在金陵，正在处理一个风水案例，这个老板要求挺高，报酬很好，但他自己难以做下这单，问林如海有没有兴趣过来接这个生意。 林如海正想出去走走，便飞去了金陵。本来他随口应付周映卉的，不想第二天真的飞走了。 飞机在金陵落地后，林如海长舒一口气，距离京城越远，杀人带来的压力越小，他都不想回去了。 胡海田带着弟子鲁明来接他，开车的是雇主派来的司机，见面后互相问候，到了宾馆房间，只剩三个人时，胡海田才跟林如海说明情况。 这次请他布置风水的老板叫李赫，李赫的父母住在建邺区的老屋，虽然儿子不断请求，但老人就是不愿意搬离老屋，可是平房小院潮湿，不太适合老人居住，李赫听人说通过风水调理布置可以改变一下小环境，便请人来布置风水。 可是他找过几番风水师傅，都没看到什么效果，经别人介绍，听说了胡海田的大名后，才找到他。 “他要求立竿见影，院子里也要弄，我觉得我制作的法器难以达到这个要求，所以推荐你来接这个生意。”胡海田然后道。 “您别这么说，我配合您打打下手就行。”林如海听了后说道。 老头直摆手，道，“我已经跟他说了，请紫玉门的高人来。” 老头有替他與扬之意，但林如海心里有事，没心思在这种小事上拉扯，无所谓地道，“看看情况再说吧。”如果不是有杀人的事情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他此时对这种事应该会感到很新奇的。 三天前的林如海和此时的林如海，可以说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内心的波涛汹涌已经过去，心里虽然沉甸甸的，但面上能保持平静。 但就此时的他来说，世上任何喜悦都会打上折扣，不足以让他快乐，而任何苦恼也都变的微不足道。 巨额财富？隐约的在苏芷凝和周映卉之间如何选择的苦恼？等等诸如此类的事情，现在他只觉得幼稚可笑。 第二天，胡海田师徒领着林如海来到建邺金沙江街的一套老屋，小巷子里住着几户人家，李赫父母住的院子在巷子最深处，几颗高大的梧桐树覆盖着院落和一栋二层小楼。 “胡师傅来了，快请进。”送他们三人来的还是昨天李赫的司机，四人进门，就见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热情地和胡海田招呼。 “这位便是李老爷子，这位是紫玉门的高人，林如海先生。”胡老头介绍道。 李老爷子看看林如海，呵呵笑着与他握握手，请四位屋里饮茶，他和老伴住惯了老房子，没想弄什么风水，但儿子一片孝心，他也没法拒绝。 喝过茶，胡老头带着林如海楼上楼下看看，又转了一下小院子，然后司机送三人回到宾馆。 鲁明将二层楼和院子的简图都画了出来，胡海田道，“我意是在卧室、客厅和院子里分别布置一个升阳阵，你觉得如何？” “怎么布置升阳阵哪?”林如海第一次听说过这种提法。 老头便在纸上画出了一个个符箓图案，然后按阵法排列好，林如海仔细地看那纹路，看它们导引气息流动聚合，在他的理解，这算得上聚灵阵法的另一种表达方式，祛除潮气升腾阳气。 点头微笑道，“您老真厉害，就这么做。”他理解了胡老头的思路。 得到林如海夸赞，老头很开心，然后他便根据林如海的要求联系李赫，让他准备至少是冰种的翡翠玉牌，那边满口答应。 第二天，胡海田师徒带着林如海逛了金陵夫子庙、秦淮河，在瞻缨楼酒店里品尝盐水鸭和狮子头，转过天来，李赫的司机便送来了翡翠玉牌，有五块经过激光仪器切割后的玻璃种，有十一块冰种，质地都很好。 林如海用刻刀，按照胡老头画的符箓图案，凝注灵觉开始制作法器。 林如海差不多用了一天时间，才将所有玉牌都刻划制作完成，虽然还未经进一步淬炼，但每块玉牌上的灵力气场，已经足以让胡海田震撼了。 是的，能不能独立制作法器也是有没有术法入门的门槛。 他让鲁明去外边抓一把土，然后向一块翡翠玉牌上洒落，只见尘土落下，但距离玉牌大约一尺远，尘土便四散开，落到了距离玉牌几十公分远的地上，根本落不到玉牌上，这灵气力量之强，直让二人赞叹感慨和惊奇。 当晚，林如海摆阵淬炼法器。第二天，他们赶去李赫父母住的院子，听到消息的李赫也带着秘书过来了。 胡海田给他介绍林如海，他见林如海如此年轻，不敢相信他是什么高人，握手时有些敷衍，林如海也不以为意。 胡老头在客厅四角按不规则的菱形，安置了四块玉牌，然后林如海手掐指诀启动了阵法。 “老哥老嫂子，李总，我们大家喝茶。”胡海田反客为主，笑着招呼道。 几个人便坐在沙发上喝茶聊天，主要是胡老头和李赫的父亲李光宇聊些老年人的话题，林如海静静喝茶，李赫则不断打量林如海。 李赫非常孝心，已经找过几波人来布置风水了，但那些风水师傅说的震天响，布置之后却没什么效果，让李赫有被骗的感觉。 这次请了胡海田，他便提出要求说要立竿见影，胡海田第二天跟他说，他请了紫玉门的高人过来，比他厉害得多的高人。 之后几天李赫很忙，听说他们今天动手，才抽时间过来看看。喝茶几分钟后，李赫的母亲突然道，“我怎么感觉身上脚下暖洋洋的？” 正是江南梅雨季，无处不是潮湿的空气，可是老太太感觉一种干燥平和的气息包围了她。 “可不是，我也感觉到了，好舒服啊。”李光宇老头放下茶杯，也惊讶道。 李赫也感觉到了，他就觉着四周空气中的湿气慢慢消失，空气变的干燥、平和而清新至极，然后一种暖融融的感觉渐渐渗透到了四肢百骸，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畅悦。 “真是太神奇了！”几个人都叫道，脸上一副惊喜惊奇而又不敢相信的表情。 鲁明强忍着没说话，师傅告诉他，此时应该扮作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但他通红的脸庞显示他很激动，他师傅布置的法阵从未有如此明显迅速的效果。 胡老头虽然心里波涛汹涌，但面上云淡风轻，依然慢慢啜饮。玉牌质地好是当然的，但如果换做他来制作，法器灵力不会这么大，效果自然也不会如此好，如此迅速。 林如海的念力灵觉实在太深了，这样的法器在客厅这么局限的空间内施展出来，那效果简直好的不要不要的。 林如海慢慢体会阵法的神奇，脸上也不作声色，一副高人作派。 第81章 大侠 李赫起身到别的房间转了一圈，客厅外边依然是梅雨季的潮湿难耐，但客厅里边就如同换了天地一般，尤其是空气之清新平和，完全是开空调比不了的。 “三位大师，太神奇了，多谢多谢。”他热情地给三人倒茶敬茶。 老头老太太也不住口地表示感谢和惊讶，李赫问，这就是风水阵法吗？胡老头简单做了介绍，然后李赫问这神奇的阵法能持续多长时间，胡老头就看林如海。 “一年吧。”林如海并没有将力道用足，他觉得以玉牌的质地，阵法能运转一年时间，说完他用征询的眼神看着胡海田。 胡海田点点头，表示赞同。 本来依李赫的意思，外边院子里也要布置上的，但老头老太太认为不必，客厅卧室就好，院子里又不常呆，李赫也没有再坚持，剩下的玉牌法器可以明年再用。 然后又在卧室布置，林如海启动了阵法运转之后，胡老头就提出告辞，李赫不住口地感谢，递过支票后同时提出，晚上摆宴表示感谢，三人推辞不得，应了下来。 回到宾馆，胡海田将五十万现金支票递给林如海，林如海不收，但老头执意要给，林如海坚决不收，推来推去几番，林如海道，“胡老，真的不必，举手之劳而已。” “小林，你还年轻，用钱的地方很多，结婚买房买车等等都需要花销，这次都是你出的力，当然要收下。”老头说的很恳切。 这个老头真心不错，只见了两次面，都替他考虑到结婚的婚房了，要将这次全部收入给他。 林如海呵呵一笑，道，“您老就留下吧，我不缺钱花，下次，如果有下次，我一定收。”他将支票强揣到老头衣袋里，不容他再推脱。 当晚，李赫在旗下的紫金大酒店摆宴，款待胡海田师徒和林如海，酒宴上，他对几天前一直忙碌，没有亲自去接林如海表示歉意，一个劲劝酒，非常热情。 席间，聊起风水阵法的话题，老胡头对李赫大加称赞林如海的功力高深，听的李赫赞叹连连，还为自己怠慢了高人自罚三杯。 宴到中途，开始时忙前忙后的酒店领班进来，在李赫耳边耳语几句，李赫脸色一沉，向三人道歉，跟着领班出去了。 一会，那位领班女士跑进来，脸色惊惶地向三人求援，说旁边包房有人仗势欺人，李总去调节也没起作用。 胡海田与林如海互相看了看，这位女士大概知道他们不是普通人，所以来求救，但其实以他们和李赫的关系，也谈不上遇到事给他出头啊。 “你们不都是……大侠嘛，有人强抢民女，不能见死不救啊！”领班简单将事情讲了一遍，急的连连跺脚道。 原来是一伙人在酒店吃饭，见一旁服务的服务员漂亮，走时非要带走，服务员不肯，领班去调解对方不给面，但李赫过去了，那伙人也不给面子。 遇到这种事自然应该报警，但似乎没人想到这么做，对方很明显有来头。 呵呵，强抢民女？还有这种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夸张，林如海看着胡海田道，“胡老，去瞧瞧？” 胡海田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如果是他师徒，他不会趟这浑水的，但有林如海在场，他踌躇一下，可以去看看。 三人便起身，跟着领班来到了一个叫牡丹亭的房间，包房门外站着几个服务员，紧张兮兮的样子。林如海他们进门，就听到了李赫的声音，“方少，这不太合适，要不我给您安排一位，包您满意。” “不行，今天我们方少就相中她了。”一个女子笑道。 “这是方少看得起她，怎么，你们不识抬举？”一个嚣张的声音传入林如海的耳朵。 林如海想，这李赫气宇轩昂的，也算大老板了，说话都这么低气，看来对方来头真不小。 和他们用餐的包房格局一样，餐饮娱乐设施低调奢华，绕过屏风，左边的餐桌旁坐着八个人，六男二女，其中两个男人一望而知是中心人物，他们二人身旁坐着两个女人，另外四个男人大概是保镖随从之类的。 两个女人都是各色男人梦寐以求的尤物，一脸的妆容贴着骚媚的标签， 她们中间的两个男子，那个方少三十左右岁，戴一只耳环，堪称帅气、满脸倨傲，另一个是五十左右岁的中年人，气度沉稳些。 刚才说话的便是方少身边陪侍的骚.货，和骚女人旁边穿着白色短袖、一身戾气的年轻人。 桌旁立着一个脸色惊惶、手掐衣角的服务员，女孩确实清丽漂亮，李赫微微弯身，正站在倨傲的方少身边规劝。 李赫看到胡老头林如海三人进来，走过来道，“胡老，林先生，你们还是回去喝酒吧，我解决完此事过去陪你们，慢待了，抱歉。” “你怎么解决？哈哈哈，这三个人是哪来的贵宾啊？还劳李总亲自陪同，唉，可惜是三个男的，我们方少不喜欢啊，哈哈哈……” 那个白色短袖年轻人接口道，他边说边笑，桌旁的两个女人跟着嬉笑起来。 这个人轻佻浅薄，明显是人家身边的狗，他旁边的短发男子还稳当些，那位方少哪，倒是没说话，对林如海等人不屑一顾的表情，一眼望过去就是嚣张跋扈惯了的人物。 桌上的另外几个男人只是静静看着。 见人家女服务员漂亮就要带走，带走后会发生什么不用想也知道，林如海看了，觉得真是有点欺负人，而且，这是典型的以势压人啊，这种情况你把警察找来也没用，再说人家在白道上一定更有势力，不然也不会如此嚣张行事了。 听那个白色短袖将自己三个也捎带进去了，林如海看着胡老头，轻笑道，“胡老，那句话怎么说了？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吧？” 胡海田点点头，呵呵笑道，“是，不过金陵不算小地方。” “嗯，我说错了，不过王八还是不少。”现在不同以往，跟杀三个人那种泼天大事比起来，眼前的纠纷就是个屁！林如海实在看不惯他们这么欺男霸女，要管一管这闲事。 这个外地口音的小子居然敢这么说话！刚才一直多话的白色短袖勃然大怒，向着林如海挥拳就冲了过来，不过他离开椅子两步，就“哐当”一下子摔倒在地，不动了。 第82章 寒意 室内众人大惊，地面平整，他怎么就自己倒了哪？而且还趴在哪一动不动，白短袖旁边的短发男子霍然立起，看了看林如海三人，过去扶同伴。 他试试鼻息，是昏了过去，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一定是进来三个人搞的鬼，不过情况不明，他也不敢做什么。 那个方少见此，调整一下坐姿，脸上惊疑。 桌旁那个气度沉稳的中年人身边，隔着那个美女，是两个类似保镖的精壮男子，其中一个安静木讷，耳下有一点胎记，气血很旺太阳穴鼓鼓，功夫很不错，他身边的同伴也有功夫，不过要差些。 林如海踱步到右边沙发旁，坐下，掏出一根烟点着，吸了一口，然后平静地看着那个有胎记的男子，淡淡问道：“看出深浅了吗？” 刘磊是赵铁成的保镖，从林如海一进来，他就感觉这个人不一般，他的师傅多年精研武道，已经接近由武入道的境界，晚上睡觉，几十米外如果有人带着敌意窥伺，都能马上醒来。 他当然还不到那个地步，但本能地觉得对面的这个人气场不同寻常，应该是非常厉害的高手。 听到林如海问话，刘磊站起来，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道，“晚辈看不出来。”他的举动惊呆了房间内的所有人，不论是“敌方”还是“己方”。 那个短发男子叫常和，他扭头看看刘磊，不解地问道“刘哥，你这是……怎么了？” 他和这个刘磊白天过过招，几个回合下来，自己就败了，没想到这个自己眼中的高手对那人这么恭敬！ 餐桌上的其他人惊讶刘磊的表现，就连赵铁成也用疑问的眼神看着刘磊，刚才那句池浅王八多，是将自己等人也骂进去了。 那虽然是骂的本地人，丢的是方城的面子，但骂人的人又不知道自己几个是京城来的。刘磊这个人一贯心高气傲，没想到被人骂了还这么恭敬，这不像他啊。 但刘磊施礼之后就坐下，不看他们，也不解释什么。 刘磊这个保镖不是打手，就是在赵铁成面前，也更像是个宾客身份，比如赵铁成在赌地下黑拳时，从不会要求刘磊下场，因为那是对他的侮辱。 刘磊痴迷武道，功夫很高，赵铁成走到哪都带着他，虽然他自己也有功夫，但多年江湖，仇家不少，有刘磊在身边更有安全感。 “这个人，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林如海弹弹烟灰，看看地上趴着的那个白短袖，平静问道，很多时候这种平静比大吼大叫更让人害怕。 刘磊心里震惊，又站起来，恭恭敬敬地答道，“前辈，我和赵总、李哥昨天才从京城过来，是来和这位方公子谈点生意，今天与他们也是初会。” 说到赵总和李哥，刘磊向左右示意了一下。然后他继续道，“这个人叫孙达生，好像只是嘴巴坏了点吧。”刘磊看不惯方少和这个孙达生的作派，但此时不好多说什么。 这种人一定不只是嘴巴不好，不过在人家地头上，林如海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因为他本身就有官司在身。他听了点点头，转而对旁边领班道，“这女孩吓坏了，领她出去吧。” 领班赶紧点头，拉着泫然欲泣的服务员向外走，女孩跟林如海躬身道谢，李赫也感激地看着林如海。 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对于当事人来说肯定不小，如果女孩被迫跟着方城走了，不仅他李赫的脸面被踩的稀烂，这个女孩被蹂躏糟蹋的命运肯定跑不了。 方城的父亲是金陵副市长，地上趴着的孙达生是他的跟班，刚刚孙达生见一旁服侍倒酒的服务员挺漂亮，便对主子提议，一会出去玩带她走。 方城见女孩窈窕清丽，便随口答应了，所以发生了接下来的事情。 方城今天宴请京城来的赵铁成，是谈一桩大生意，这个年轻人就这么进来，通过孙达生的昏迷和刘磊的恭敬，就似乎掌控了局面。 本来他对那个服务员无可无不可，更享受的是李赫的求肯低头，但现在却不能让那个女孩就这么走了。 被人这么容易就扫了面子，会让合作方对他的实力产生怀疑的，再说，他方大公子是什么人？居然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 方城脸色阴沉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保镖常和，重重地哼了一声，常和接到信号，一个箭步冲向林如海，一个鞭腿向林如海的头部踢了过去。 但林如海释出念力向他头部撞过去，常和就感觉脑中一震、有些眩晕，意识一下子模糊了，两脚不稳，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啊……”室内众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分出了胜负，常和健壮的肌肉轮廓都带着矫健的爆发力，出手狠辣动作敏捷。 可是都没有近到对手身边，便自己摔倒了，所有人此时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局面。 在李赫这种普通人眼里，仿佛方城这两个手下怕了对方，自己放水假摔一般，可是，不可能啊？不符合常理啊？ 但是，双方又明明没有交手，林如海看都没看他们，莫非是出手太快？胡大师总说这位林先生厉害，看来真是不一般。 赵铁成内心惊骇，刘磊则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胡海田看到眼前的局面，觉得正常的同时，对林如海的功力羡慕佩服得紧，其他众人则已经完全惊呆。 常和坐在地上，想起却浑身瘫软，无力起不来，他倒是没有昏迷，可是他宁愿昏倒，也不愿这么狼狈地被围观。 方城眯了眯眼看着林如海，眼神中除了震惊便是狠毒，今天是栽到家了，连身手好的常和都不是对手，找警方收拾这小子？ 但他们都没有接触，这么多人看着那，可是如果就这么算了，自己的面子哪？在自己地头上发生这样的事，让赵铁成笑话啊，他妈的…… 包房内鸦雀无声，突然，众人就感周身一寒，其他人还好些，餐桌旁的几个人就感觉一股寒气袭来，周围温度骤然下降。 方城就觉着后背发冷，脊椎骨从尾端直到脖颈，凉飕飕的发麻，一种从未感到过的恐怖寒意透过血脉浸透骨髓，似乎脖颈浸在三九天冰冷的冰水中，感觉全身都被冻僵了，抬一下眼皮都费劲。 只刘磊好些，就是赵铁成和李根都寒的簌簌发抖，这种状况持续了两三分钟才渐渐消失，等寒意淡了，几个人都瘫坐在哪。 然后赵铁成和方城身边的两个女孩哇地一声嚎哭了起来，方城不知道别人怎么样，反正自己是尿了，他有生以来，从未像刚才那样感到如此的弱小、恐惧和无助。 第83章 杀气 林如海调动煞气惩戒他们，是想给那个姓方的一个警告，今天虽然没有任何证据显示是他动的手，但他现在怕对方叫警方关系找自己麻烦，毕竟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警察了。 他其实并不了解煞气围裹中众人的切身感受，也不知道自从杀了人后，他调动的阴煞之气已经包含了他自己的杀气在内，刚才这种情况都容易犯心脏病，有致命的危险。 两个女人依然在哇哇地哭，林如海抽完一根烟，起身，看着胡老头和李赫鲁明，道，“我们走吧。” 他知道这个姓方的不是好人，可是也不能仅凭这个就杀人啊。 几个人向外走，刘磊站起来，拱手问道：“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林如海停下，这个人很厉害，他看出了自己厉害，所以一直非常恭敬，身上没有术法灵动，应该是练的什么内家功夫。 “我叫林如海，阁下怎么称呼？”林如海走到桌旁温和道，他走过来，吓的两个女孩赶紧停下哭嚎。 “我叫刘磊，马氏通背八极拳传人。” 林如海点点头，也拱拱手，然后看看刘磊旁边的赵铁成，道，“我也是京城过来的，你们千里迢迢来这里谈什么生意？和这狗一样的人能谈成什么生意？”说完轻蔑地看了一眼方城，离开了。 此时的方城脸色苍白、嘴唇颤抖，被人骂了一语不敢发，刚才林如海看了他一眼，他觉得自己好像被狼盯住了一般。强大的压力恐惧瞬间笼罩，他真的怕了，刚才的事情可不敢再来一次，骂就骂吧，忍了。 林如海他们离开后，刘磊来到常和面前，将他拉起来，常和此时感觉好了不少，勉强坐到沙发上，浑身大汗淋漓。刘磊又拍打几下孙达生，将他唤醒。 赵铁成长长呼出一口气，对刘磊问道，“刘兄弟，这人什么来头？” 刘磊叹息一声，“应该是秘术高手，我练了二十年武功，在他面前没有还手之力。” 赵铁成点点头，他闯荡江湖三十年，什么人没见过？他也猜到了，看看他的保镖李根，一直不作声的李根点点头，也同意刘磊的判断。 孙达生醒来后，见人们都离开了，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便问究竟，也没人理他，当即骂骂咧咧的。 随着林如海离开，方城感觉自己心绪终于平定下来了，为了挽回面子，他放出狠话道，“我不管他是什么秘术高手，我一定找人收拾他！” “方少，算了，这人会奇门术法，惹不起的。”常和也缓过劲来了，慢慢说道。 “常哥，刚才你跟他动手，是什么感受？”刘磊问道。 常和摆摆手，惭愧道，“哪是什么动手？人家根本是手下留情，我脑子一晕就摔倒了，根本不是对手。” 刘磊听了沉思一会，然后对赵铁成说道：“赵总，回京城后，我就回师傅身边继续修炼。” 赵铁成了解他的性格，知道他终于是要走了，留也留不住，他长呼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没说什么。 今天的事情带给他极其深刻的感受，他当年是从地下社会厮杀出来的，现在正在洗白，是京城、冀省附近有数的社会大哥，但今天才发现，他就这么被人捎带手地，在死亡边缘走了一圈，那种生死由人操控的感觉太坏了。 方城还在径自放着狠话，刘磊道，“方总，我好言劝你一句，别想着找场子了，这种人你用权势压不住，会给你带来不测之祸的，我师傅说的杀人于无形，指的就是这种人……还有，他身上有杀气。” 方城刚才真是怕了，他无比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可是被人当众打脸也确实让他下不来台，赵铁成了解他的感受，为了缓解尴尬，就说今天散了吧，然后几个人离开。 回去后，李赫对林如海连声感谢就不提了，他们分开前，林如海道，“李总，如果那个姓方的要我的联系方式，你给他就是，免得给你添麻烦。” 这种官家的纨绔子弟，离了本地资源什么也不是。李赫非常感激林如海的通情达理，实话说，如果方城执意逼他，他也不敢不给号码。 一夜无事，翌日早晨，胡海田说，“这里距杭城不远，我们去拜会一下天心派的张栗子老前辈吧。” 林如海早听胡老头说过这位前辈，欣然同意，然后三人给李赫发微信告知了一声，便坐车赶去杭城。 天心派位于杭城城郊石湾镇砖头村，由一栋三层小楼和一栋二层小楼组成的一个院子，胡海田来之前已经联络过了，所以三人到的时候，天心派掌门夏雨正在门前等候。 “老胡头，看你红光满面，一定是发财了，哈哈哈……”夏雨身高体壮，红茶色发亮的额头下面，两条弯眉一双环眼，嗓门也高，看上去就五十多岁的样子。 两人很熟，胡海田笑道，“哪里哪里，夏大掌门，我给你介绍一下奇门后起之秀，林如海，” 然后他又介绍夏雨，“小林，这位便是奇门江湖鼎鼎大名的天心派掌门夏雨。” 两人拱手为礼，内心均非常惊讶，彼此身上浑厚的术法灵动一下子就能感应到，“这哪里是后起之秀？简直是江湖第一高手！” 此刻，夏雨心里只有更加震惊，这个年轻人的功力太深了。林如海拱手微笑，连说不敢。 “林先生这是……哪派的功夫？”夏雨震惊后问道。 “夏掌门，我自学的紫玉门的心法。” 啊？自学？夏雨更加震惊了，然后胡老头接口，将林如海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又将自己弟子鲁明介绍给夏雨，夏雨和鲁明打过招呼，看着林如海啧啧称奇，让三人进院。 进去后，遇到一个八九岁的少年，“这是我小徒乐云。”夏雨又介绍了三人，乐云一个个问好。 “师叔祖午睡醒了吗？”夏雨问徒弟。 “没哪，师傅。” 夏雨便领着三人来到左边那栋三层楼的一楼客厅，这里已经备下酒菜，林如海摸摸乐云的头，这个小孩术法已经入门了，才这样小的年纪，想来一定是天赋横溢。 夏雨性子豪爽，与林如海一顿饭功夫已经熟悉了，饭后便拉着林如海要请教，这江湖能和他对战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久不和人动手过招，看到林如海自是手痒难耐。 第84章 比武 林如海真正与人过招是那次杀人，事后回想，那三人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只是自己从未遇到过那样的事情，所以起初手忙脚乱的。 现在是第一次与真正的术法高手过招，他当然也想检验一下自己到底是什么水平。 小院后边有一块空地，是天心派的演武场，林如海与夏雨隔着四五米远站定，胡老头鲁明和乐云三人立在一旁观战。 林如海刚刚立定，便发现身边房子轰然倒塌，地面摇动，接着发现旁边的人倒地，然后变成行尸一般，起来摇摇晃晃行走，世界末日吗？他没有动，却觉得一股寒意瞬间走遍全身。 不过，林如海修习精神力，毕竟意志坚定，他随手发出一个火球，待火球发出的一瞬，刚才一切都消失不见，他依然站在夏雨对面，原来是一场幻境，这是夏雨对他做了手脚。 夏雨见林如海的眼神只是恍惚一下，便开始反击，当即知他功力高深，摆开架势，脚踩阵法手掐指诀，运转神识扰动地气，突地平地起波澜，空气打着旋凝成冲击波，向林如海撞击过来，与此同时，林如海也催动地气进攻。 两人都没有太用力，只是在互相检测对方功力，顺便热身，聚成实质一般的空气撞击，不时地发出嘭嘭的声音。 撞击几次之后，彼此对对方的功力有了底，夏雨一扬手，林如海就感觉一寒，只见一道冰箭飞速射来，他赶紧发出一溜火球，火球与冰箭在空中相遇，阻滞冰箭运行的力道方向，冰箭距离林如海两尺，落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林如海释出精神力，施术攻击夏雨头部，然后两手连扬，施放两溜火球，向着老头飞过去。 夏雨双手在胸前舞动，聚气息成冰球，反击回去，你来我往，二人便对战起来，两人中间的空气中，不时闪耀出呲呲的火花。 眼前的一幕，不是电影，是活生生的事实，不同于胡海田和乐云见过斗法，鲁明惊骇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他跟着师傅修习术法三年，只能感应到气息流动而已。 今天，是他第一次见到高手对战，这些类似电影特效一样的功夫，就活生生发生在眼前，鲁明眼珠不错一下，紧紧盯着场地中央。 夏雨聚气手法灵活多变，进攻角度刁钻，施术经验十分丰富，林如海严重缺乏打斗经验，手忙脚乱一会后，才渐渐适应。 又斗了一会，踩阵法掐指诀，转神识扰地气等一系列动作，转瞬就完成，随手攻击收发由心。 果然不能只是自己演练，和高手过招才能进步更快，夏雨一出手就知道林如海功力虽然高深但打斗经验匮乏，所以一点点引导他，待他适应了对战节奏后，才开始大开大合、猛烈豪气的进攻。 两人各施手段，又斗了几十个回合，夏雨突然大喝一声，施咒同时，抛射手中的符箓，意图对林如海进行束缚捆绑。 林如海见四面八方突然出现无数黄纸符箓，宛如阵法一样调动着地气向自己逼来，不知该如何应对，干脆一力降十会，神识念力与指诀调动的地气融合，双手猛地向夏雨身侧方向一推，施术发出了炽焰烈盾。 他没有正对着夏雨施发，怕一个不慎伤着对方，夏雨在刚才交手过程中对他的引导，林如海已经领会了，心存感激。 夏雨见一个巨大的橘红色火团，散布着极高温度和令人恐怖的力量波动，如大磨盘一般突然出现，惊骇之下连忙向旁闪躲，所有的束缚攻击手段失去力量支撑，符箓从空中飘落到地上。 这一幕也彻底震惊了旁边观战的三个人，炽焰烈盾的磨盘火团携着风雷，滚滚向前推进了十几米远，才渐渐熄灭。 炽焰烈盾的威力极大的震撼在场所有人，夏雨忍着内心震惊，走到林如海身边。 高手对战是突破功法最有利时机，夏雨开始还以为是林如海突破了，但看他表情并不惊愕，才知道他早就掌握了这招，只是刚才一直没有使出来，怪不得他对着自己侧方推动哪。 夏雨问道：“这是什么招数？” “叫炽焰烈盾。”林如海答道。 夏雨并不了解紫玉门的功夫，只是听说过紫玉门而已，他当然知道林如海功力比他深厚，没想到厉害到这个程度。 “厉害，太厉害了！”他连声赞道，这时，旁观的三人才过来，乐云以极度敬仰的眼神看着林如海，胡老头哈哈笑道，“老夏，怎么样？知道天外有天了？” 夏雨同样大笑，“今天打的痛快，开了眼界，走，我们去看看师叔祖，这紫玉门的功夫怎这么厉害？”吃饭时都聊过了，知道林如海是从网络上自学的术法，对紫玉门并不了解。 一边走，夏雨一边和林如海讨论刚才的对战，检讨彼此得失，林如海感谢之后，问起最开始他看到的房塌屋倒的幻象是怎么回事，夏雨笑呵呵介绍他的这个功夫叫灵幻虚境。 “吓了我一大跳。”林如海道。 “非常依赖环境，而且每个人都会因为不同的心理状况看到不同的场景，其实就是瞎胡闹，没什么大用，呵呵。” 五人来到院子左边二楼，进门之后大堂的躺椅上，躺着一个老头，林如海看到老头瘦弱干枯，似乎行将就木，但身上的术法灵动确是相当的深厚，比夏雨高多了。 这应该就是张栗子了。 来时路上，胡海田给林如海介绍过，张栗子九十多岁了，当年人称摩云手，是江湖有数的前辈高手，而且也是现在江湖辈分最大的人。 大家进来后，老头睁开了眼睛，胡老头在张栗子面前，当即变成了小字辈，诸人一起给老头问好。 老头干瘦得像老了的鱼鹰，但那对深陷的眼睛却尖利慑人，林如海躬身施礼，他盯着林如海看了半晌，然后笑了，向他招招手。 林如海走到近前，老头突然说道，“紫玉门？” 厉害！ 林如海说，“是的，老前辈，我叫林如海。” “江湖上何时出了这样年轻的高手？是要热闹起来了吗？”老头一边咳嗽，一边试着坐起来，林如海扶着他，夏雨赶紧上前，一起扶起老头。 “你师傅是谁？” 没等林如海说话，夏雨就介绍了他自学术法的经过，老头倒还知道网络，但自学术法的事情却还是让他惊讶。 第85章 取你性命 听到林如海说起张鼎宸和王晓飞的名字，“张鼎宸，张鼎宸……”老头眯着眼睛，似乎在回忆从前，“当年吴长风身边确实跟着一个姓张的少年，不过吴长风很快就没了，没想到……紫玉门的功夫这样传了下来……” 老头当然很感慨，以前各家各派都把自己的内功心法看的比命都重要，从未有将本门心法在互联网上公开的事情，也从未见过有人能自学术法成功的。 “不对，你的功夫和紫玉门还有差别，有所不同的。”老头看着林如海，自言自语道。 这老头真了不得，居然被他发现了，自己身上当然有紫玉门的术法灵动，但更多应该是闪电能量。 张栗子细细问了林如海现在的身体情况，生怕他自学学出了叉子，见一切安好无恙，才放了心。 “后来发生很多事，我和张鼎宸那个小孩没了联系，很好，现在紫玉门的功夫传承下来很好，年轻人，江湖风波恶，闯荡一生最后一场空，好好带出几个人品好的弟子是正经。” 老头看着林如海说道，说完一阵咳嗽，夏雨轻轻给他捶背。林如海点点头，知道这些人最看重传承了。 夏雨又将与林如海比试的情况说了说，然后问起紫玉门的功夫特点，张栗子便着重讲了火系功法的精要之处，听的夏雨林如海等人连连点头。 林如海之前都是自学，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就自己琢磨，也不管对错与否，只求给自己一个解释，今天有高人解惑，便将几个心中一直想不通的问题提出来，张栗子一一解答。 一会，见老人家有所倦怠，众人便告辞出来。 几个人在院中聊天喝茶时，自然说起奇门现在的状况，夏雨对胡海田道，“现在的人都不练术法了，今年春节时，峰峦派掌门人董超来给老爷子拜年。 我说，你别只顾着赚钱，得带着门人弟子们练练功夫，你们猜他怎么说？他说，师叔，这都什么年代了？” “他妈的，什么年代这些东西也得传下去，老夏，陈金山就是瞎了眼，将掌门传给了那个混蛋。”胡海田怒道。 “唉，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愿意吃这个苦喽，瞎玩玩闹闹行，想让他们真的下功夫练，整日打坐调息不去赚钱，没人会干的。”夏雨叹道。 两个老头聊起术法传承，林如海听着不语，他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百鸟朝凤》，那之中唢呐技艺的困境，和现在的术法多么相似啊。 胡海田、林如海和鲁明在天心派这里盘桓了三天，便告辞了，夏雨有六个弟子，都在天心派所属的家具厂上班，其中有三人练成了术法。 张栗子的两个徒弟早死，也就是说，天心派目前八个人，有五个练成术法的，这个比例很高了。 夏雨把弟子们都叫来和林如海见了面，算是结下一段缘分，以后江湖相见也有个照应。 张栗子单独又见了林如海一次，他看出了林如海身上的杀气，也似乎看出了他的忧虑。 “你要知道，自从你学会了术法，你的一生就不可能和普通人一样了，要么你遇到事，要么事情找上你，只要不滥杀无辜，遇到为虎作伥之辈，杀之有何不可？ 惩恶即是扬善，这也是修行，不用太放在心上。”老头这番话倒是给林如海卸去了很大的心理压力。 然后林如海对夏雨问起他有没有杀过人，夏雨呵呵笑了两声，伸出手掌晃动了几下，这个老江湖自然也看出了林如海身上的杀气，只不过老夏认为这种事不值一提，所以根本没有问林如海。 “不习惯吗？杀几次就习惯了，这世上总有恶人得不到法律的惩罚，那就让我们来弥补这个漏洞吧，不然学一身功夫干什么？”夏雨说的时候语气很平淡。 林如海见他居然是这种态度，忍不住内心苦笑，莫非这是奇门高人的常态？想想自己的事，防卫过当就防卫过当吧，总不能不还手等着别人杀吧。 况且，那三个人上来就杀人，一定不是善类，自己的行为怎么也是为民除害，想到为民除害，他的心理轻松了很多。 林如海和胡海田师徒从天心派离开，就分道扬镳了，胡海田似乎受到了刺激，生意都不接了，要回老家带鲁明专心修习术法，林如海则在杭城附近旅游。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江南，春天早已过去，见不到杏花春雨和三十六陂春水的江南，也没看到孤村芳草远，斜日杏花飞，但到处山温水软，风细柳斜，果然水巷小桥多。 几天后，他又来到苏城，到松鹤楼吃松鼠桂鱼，清汤鱼翅，西瓜鸡和翡翠虾斗，住在穹窿山下的东吴森林公园旁。 穹窿山气势雄伟风光旖旎，雾巅相连缥缈似烟，南坡可眺望太湖的渔帆点点，和美不胜收的七十二峰。 眼前美景绚烂多姿，可惜身边无佳人貌美娇腻，他本来抱着逃避的念头，暂时不想回京城的，但被张栗子和夏雨开导后，放下了心里大半负担。 刘晨打电话找林如海喝酒，辛达发微信问他干什么呢，周映卉天天和他聊微信，林如海想回去了。 这天傍晚，林如海上山去练功，森林公园内地气浓郁，晚上又无人，正是练功好所在，这几天他消化了张栗子的指导，感觉自己对术法的理解又精深了一些。 晚上十点多，林如海立在一处峰顶调息意念，发觉有两个人悄悄潜近，“什么人？出来吧。”他淡淡道。 “小子倒机灵。”一个破锣嗓音哼道。随着声音，树后闪出两个精壮的中年汉子，借着月光看出，一个稍胖些的秃头，另一个瘦高个，二人一左一右摆开架势，冷冷看着他。 两人气血很旺中气很足，想来是内家功夫高手，身上毫无术法灵动气息，不然他们应该能看出自己的厉害，这二人比那个刘磊要差些。 “两位有何见教？”林如海平静问道，二人的敌意显而易见，但他一点惊惧也无。 “你得罪了人，对方请我们哥俩来取你性命。”胖秃头阴笑道。 林如海呵呵一笑，自己得罪谁了？金陵那个姓方的？所以找人来收拾自己？至于嘛？ 他叹一声气，道，“你们不是我的对手，走吧，我不会和你们计较，放你们一条生路。” “好胆！”瘦子的破锣嗓音非常刺耳，说完，一个跨步上前，抬左脚下踹封对方的右脚，左臂一曲护住胸部与咽喉，右拳直刺林如海的面门。 第86章 心情烦躁 瘦高个拳未至，劲风便隐隐夹伴着破空之声，林如海有很多办法对付他，不过他宁愿通过对打，积累一些对战经验，便没有用火，也没有用电弧，随手掐了个指诀冲击波，向对方撞击过去。 然后向左迈出一步，距离二人远一点，冲击波将瘦高个撞的一个趔趄，他稳住身形后，嘀咕了一句，“有点道行。”然后又冲了上来。 林如海释出念力攻击他的头部，对中枢神经的攻击没有完全奏效，瘦高个似有感觉，侧头微微躲避，可能也是对方内力惊人的缘故，他只是迷糊一下，晃了晃脑袋，身子一侧，继续贴上来进攻。 林如海想起胡老头说的内家高手情况，看来这二人还挺厉害，至少比在金陵遇到的那个姓方的保镖厉害得多。 两人当即战在一处，却见瘦高个如愤怒的金刚，拳拳生风脚脚如雷，大开大合，甚至有时伴着他呼喝的吼声。 林如海虽然可以轻松杀死他，却不敢让对方轻易靠近自己，因为对手的一拳一脚力道十足。幸好此时自己的步法已经十分熟练。 他不断掐诀调动气流反击，瘦高个十分愤怒，自己的拳脚还没有碰到对方一下，胸部却不断被一股股巨大力量撞击，撞的自己气血翻涌。 他当局者清楚，越战心越惊，自己已经使出全部的实力，却没有一拳一脚奏效。观战的胖秃头自然也看出来了，招呼也不打一声，就上前夹攻。 胖秃头左腿微曲、右腿后摆，两只手左右张开前伸，就像两只扇动的翅膀，沉身收腿发力，紧接着起脚直踢，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林如海自然不识得形意拳燕子门的高招，险些着了他的道。 与瘦高个不同，这个秃头是阴柔的路子，弥补着同门攻击招式的漏洞，时而抽冷子偷袭一下，如水蛇般阴险毒辣，对手师兄弟经验丰富配合默契，林如海顿感压力倍增。 又斗了十几个回合，瘦高个一记凶狠的高劈腿狠狠斩下，旁边的秃头则一改阴柔风格，一记势大力沉的鞭腿袭向林如海后腰，林如海已经周旋不下去了，不得不凝出两个火球，一人赏他们一个。 果然，火球的突然袭击令二人猝不及防，不过两人动作迅捷无比，一个驴打滚、一个后仰铁板桥，都避了过去。 林如海没有趁势进攻，但这师兄弟二人狠狠瞪着他，然后互相看了一眼，分别从腰后拔出匕首又向他冲过来。 月光下，二人眼神凶狠暴戾，这是动真格的要人命了！ 锐利耀眼的匕首就在眼前，情况危急不及细想，林如海右拳迅速击出两下，两道粗壮的、闪着蓝光、发出滋滋声响的电弧如同利剑一样，在两人胸膛分别捅了个透明窟窿。 两人轰然倒地，眼睛瞪的大大的，至死都不明白对手这是什么招数。 林如海还蛮享受这样切磋的，但二人功力本就高强，又用上了匕首，他不敢再托大，因为一个不慎就有生命危险，只好击毙他们了。 二人一出现，林如海本能的反应是京城自己所杀三人的同伙，但打斗起来发现不是，这两个人确是功夫好手，但完全没有那三个人的怪异之处，应该就是背有血债的亡命徒，真的接了活来杀自己的。 唉，可惜一身功夫了，不学好，林如海俯身在瘦高个衣袋里掏出一个小木盒，刚才他用念力探查二人时，发现了他衣袋里深红色光晕，没想到二人出来做活，居然随身带着一件古玩。 不及细看，将木盒放到自己兜里，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林如海不由自主地动了动喉头，咽了一下唾沫。 他的心情变的有点烦躁。 看了尸体半晌，林如海突然发出一长溜火球，砸向二人尸体，接着又是一溜，术法火焰的高温迅速将二人尸体烧成了灰，山高林密，一时的光亮倒也没有引起注意。 然后他掐指诀发出冲击波，将骨灰粉末扬的到处都是，离开了此地。 下山时，林如海想起刚才的事，他最惊诧的不是对方的功夫，而是和那三个人一样，他们怎么就敢上来就杀人？毫无顾忌地杀人哪？ 法治社会啊！侠以武犯禁，看来有功夫在身的人看待这个社会，对待生命真是不同的态度。 自己刚刚获得异能，刚刚练成术法，还不习惯，而用以前普通人的视角，是无法理解这些人的行为的。 与此同时，正在等待消息的方城，卧在巴黎德加勒斯王子酒店套房的沙发里，搂着一个女孩正在亲吻。 那天与赵铁成三人分开后，方城带着孙达生和常和回到别墅，大发雷霆，当内心被恐惧占领后，是不必顾忌面子的，但是回到安全地域，脱离恐惧后，又觉得丢了的面子必须得弥补。 “找人做了那小子！”他对常和恶狠狠下了命令，常和张了张嘴，没说什么，今天方少丢了面子，孙达生此时在一旁不断拱火，吵嚷着报复，现在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他是知道深浅的，那个林如海自己惹不起，也没必要惹，这点事也没必要闹出人命来，回去后他收拾衣物，离开了金陵，走之前给方城发微信，说联系不到人手。 “胆小鬼窝囊废！”方城骂了一句后，又联系赵铁成，让他介绍高手。 赵铁成跟他只一面之缘，是朋友介绍了来谈地产生意的，此时见他因为这点小事就要杀人，觉得这人太不成熟了，自己正在洗白，哪还会沾惹这种事啊？当即就说没有合适人选，然后便和刘磊李根飞回了京城。 第三天，赵铁成给刘磊饯行时收到朋友消息，说方城找了形意拳燕子门的两个高手去搞林如海，刘磊听了，只说了句：不知死活的东西。 两个燕子门的高手根本不了解具体情况，也不知道对方实力如何，收到30万后便开始行动，事主说得手后还有50万，这让二人行动非常迅速。 他们追查到林如海的影踪后，一直在寻找合适的动手机会，对于杀人来说，夜晚的森林公园简直不要太好……于是，他们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方城当然不会自己去找人，就是钱都是从境外汇进来的，怎么也追查不到他身上，但他想了想，还是飞去了欧洲旅游度假，同时等待消息。 翌日，林如海飞回京城。 第87章 真相（一） 得到消息的周映卉开车去机场接他。两人见面后，拥抱在一起，周映卉狠狠掐了林如海一下，嗔道，“谁让你走的？你请示汇报了吗？就敢单独行动？” “怎么？开始执行女朋友的权势了？”林如海笑道。杀人之后他万念俱灰，怕连累到周映卉，所以不再主动发微信。这几天思维调整过来，才发现很想念她。 连日缠绵，林如海突然离京，周映卉感觉被闪了一下。她回家后，她父母问了情况，都想见见林如海，邀请他到家里做客。 父母的支持，妈妈的好感，让周映卉更加倾向林如海，唯一的担忧是林如海那个假女友，他曾经说过的，和她一样漂亮。 所以这几天，周映卉其实有点烦躁。 “嗯，喜不喜欢被我管辖？”她扬起下巴，故意凶巴巴道。 “喜欢，求之不得。”林如海过去亲了她一口。 得知他回来，刘晨叫吃饭，林如海对周映卉道，“我有两个好朋友，今天介绍你们认识。”说完讲了他和刘晨莉莉的友谊。 “这么好的朋友，我当然要见见。”她说。 晚餐开始时候，多少有些尴尬，因为张蕾也在，当然林如海没感觉尴尬，他牵着周映卉的手出现，尴尬的是张蕾。 他介绍周映卉是他女朋友，张蕾是莉莉的朋友，坐到餐桌旁几分钟后，张蕾借故离去。 “哈哈哈，她就不该来，走了好，非常好，小周，我对你非常满意，你们什么时候处上的？” 刘晨说完，又锤了林如海一拳，笑道，“口风挺紧啊，都不跟我说。” 莉莉对周映卉第一印象也不错，拉着她的手说话。这些日子张蕾在她身上下了不少功夫，要她帮助弥合与林如海的关系，莉莉答应帮忙，没想到林如海带着女友来的。 喝了几杯酒后，刘晨看着林如海，突然道，“老六，发生什么事了吗？我感觉你……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哪？” “可不是，我也发现了，但具体说哪里变了，还说不清楚。”莉莉盯着林如海，说道。 “我也有同感。”周映卉赞同道。 江山易改，可是个人的性子气质要发生变化，除非是经历了什么大事，杀人就是这样的大事。 虽然有夏雨和张栗子的开导，但前后杀了五个人，林如海还做不到浑然无事，心里搁着事，脸上就是在笑，眼神里也带着深沉和萧索，和以前不同了，一切都不同了。 刘晨莉莉对林如海非常熟悉，就是周映卉，也感觉到了。 林如海淡淡笑道，“我喜欢上三哥了，可是又觉得同.性.恋不太好，所以这几天一直很纠结。” 他话音刚落，三个人都大笑起来，刘晨拍了拍他肩膀，道，“告诉哥，你喜欢哥哪方面，哥好改。” 笑声冲淡了担心和一点忧虑，也转移了注意力，没人再问什么了，主要是发生在林如海身上的事情，是其他三人无论如何想不到的。 吃饭中间，莉莉去洗手间，回来时手指刮到一个桌角，食指手指肚被划出一个小口，流出一点血，刘晨赶紧去找邦迪。 看到鲜血，林如海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唾沫，其实昨晚他就发现不对了，当时闻到那两具尸体的血腥味时，他的反应就是动喉头、咽唾沫，这是怎么了？难道自己想喝血？ 他被这个推论吓了一大跳，但……好像就是这种想法啊，他强力控制自己，迅速发出火球将尸体烧成了灰烬。 结果现在还是如此反应，自己这是怎么了？而且还有点莫名的烦躁，他起身去饭店外边点着一根烟，吸了起来。 回想那次杀那三个人时，自己也有类似的反应，只不过当时被杀人的恐惧控制，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所以没有更多留意。 林如海抽了半根烟，随即闻到了更强的血腥味道，这家饭店斜对面有一个不宽的小路，路口有一家东北炖鸡馆，此时厨师正在门口杀鸡，林如海不由自主地走过去，走近，看到案板上的一碗鸡血。 林如海动着喉头咽了好几口唾沫，看着鸡血，他发现此时有一种莫名的冲动，一种源于内心深处的渴望，他想喝了它！ 如果这是人血，他还会用理智控制，会做激烈的思想斗争，但这是鸡血，他觉得没必要控制了。 林如海一点都不饿，但现在却感到喉头发干，身体莫名的饥渴，他盯着桌上那碗鸡血，最后在身体本能的驱使下，他颤抖着端起碗，内心却早就按耐不住了，举到嘴边一饮而尽。 一碗鸡血下肚，瞬时觉得四肢百骸万千细胞都和味蕾一样沉醉、幸福、愉悦、欢欣鼓舞。几乎与此同时，脑子里轰的一声响，无数信息纷至沓来…… 垒沙大陆生活着兽族、妖灵族、修罗族、血魔族和海栖鱼族等诸多种群，为了争夺大陆的主导权，种群间不断爆发战争。 血魔族有一件至宝，魔石指环，指环是无数代血魔族长老用鲜血凝炼而成，戴上它便能增加无穷魔力。 血魔族栖息在垒沙大陆西南的山林里，一个夜晚，兽族、妖灵族和修罗族联合起来，突然进攻血魔族。 血魔族整个族群力战，但是敌人太强大了，血魔王乞扎力和十大长老以及少许亲信最后联合施发出血魔族的最后手段，御天雷。 御天雷在沉重打击敌人的同时，也将血魔族众人的肉体炸的灰飞烟灭，一众魂灵变成一缕缕能量云，飘荡在茫茫宇宙之间。 魔石指环也变成能量云团，与血魔族众人一样，飘荡在茫茫暗夜之中。不知道这样飘荡了几千几万年，一块不知道从哪里碰撞改变了轨迹的小行星残体经过魔石指环，带走了他。 又不知道飞行了多少年，这个飞入地球的流星被闪电击中，在气化之前，魔石指环能量云借着闪电进入了林如海的身体。 林如海的头晕乎乎的，不过感知依然很敏锐，一碗血下肚后，他马上就感到身体发生了变化，就像一个嗷嗷待哺的生命获得了乳汁，就像龟裂的土地饱饮了雨水，就像是这杯血终于唤醒了指环的能量意识，然后…… 然后他极为惊骇地发现，他的身体似乎正在变异，从头到脚整个身体从最小的细胞开始解构重生，甚至是基因组织重新被编辑修改…… 这种感觉无法用语言描述，不过林如海无比清晰地发现他的第六感正在发挥着作用，他的心觉，不，准确点说应该是机体感觉正在告诉他，他的身体头脑正在不由自主地被改变，被血液唤醒的魔石指环正在接管他的身体。 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意识正在渐渐丧失…… 第88章 真相（二） 林如海感觉魔石指环正在接管他的身体，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意识正在渐渐丧失…… 不！ 从心底发出一声大吼！我不要死！ 电光石火间，他想起刚刚遭遇滚地雷之后，几乎每天都做一个飘荡在无边无际黑暗中的梦，其实那就是魔石指环意识的觉醒啊。 还有之后的鬼压床，不能动，那都是魔石指环要接管他的身体，但自己修习了紫玉心法之后，那些状况就消失了。 他的身体根本不能动，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调用自己的念力了，至于起不起作用，他也不晓得。 林如海便不再去管身体的变化，当即调息入静，按照意念引导的口诀，淬炼神识、凝炼灵觉。 …… 胖厨师拔完鸡毛，站起来活动身体，发现案板上的鸡血居然不见了，只剩一个空碗，而案板前立着一个男子，一动不动，这家伙偷了自己的鸡血？ “诶，诶……”胖厨师推着林如海的身体，“你小子喝了我的血啊？这是生的，能喝吗？” 林如海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又掌控了身体，走了几步，忍不住热泪盈眶，他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啊！ 然后发现厨师正在找他要鸡血，他上去给了他一个热烈的拥抱，他推动自己身体，也是帮助了自己。 “放开！你这小子有毛病啊？快点，我打你了！”胖厨师连声道。 林如海放开他，对他笑笑，从兜里摸出几百块，扔到了案板上，快步离开。 时间仿佛很长，其实只过去几分钟而已，周映卉和刘晨、莉莉还以为林如海去洗手间了。 回到餐桌旁，林如海一句话不说，他已经被刚刚的发现完全震惊了，回想那天的滚地雷，以及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他算是明白了事情的根根梢梢。 自己遭遇闪电的同时，被魔石指环的能量团同时侵入，那个色彩变幻的滚地雷接近自己时，窗外不是飞进来一道白光嘛，那就是了。 而且，那天天气预报说有流星雨，魔石指环就是借着流星来到了地球，哪里是什么闪电能量啊？自己还猜测是闪电电场哪，其实是魔石指环的能量带来了超能力。 本来他的意识应该会慢慢复苏，然后占据自己的身体，但是阴差阳错的自己修习了紫玉心法，淬炼的神识念力，压制了魔石的意识，所以他一直没有苏醒过来。 而刚刚喝的那碗血却给了魔石能量，让他的意识复活，险些让自己的身体成为他生命的载体。 其实魔石指环的意识没有放弃，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如果不是紫玉心法，如果自己的精神力稍微弱些，刚才喝下鸡血后，林如海就永远死去了，以后这具身体就变成魔石指环的了。 天哪！这才是外星人的入侵！只来了能量意识，然后占用地球人的肉体，不仅是自己，那次杀的三个人，应该也是借着流星来到地球的血魔族成员。 只是那三个国人没有自己幸运，被他们占用了身体。怪不得当时遇到他们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而调用属于地球的紫玉心法的念力去感应后，就发现感觉很奇怪特异。 林如海现在明白三个人为什么找自己要指环了，他们识别出自己是魔石指环，但是他们和魔石指环应该是一伙的啊，怎么会攻击自己哪？ 最开始三人热情地和自己打招呼，然后好像是因为识别出自己可能是魔石指环，才翻的脸…… 林如海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直到饭局结束，他嗯嗯啊啊地和刘晨莉莉告别，然后坐到副驾驶，放倒椅背，让周映卉开车。 周映卉见林如海表情木然，表现奇特，问他怎么了，林如海也不回答她。 “怪人！”说完，不理他了。 来到兰乔圣菲小区门外，周映卉停下车，林如海才醒悟过来，他看看她的脸色，女孩因为自己不搭理她，撅着嘴。 “今晚在这住吧。”他说。 周映卉看看林如海道，“你想什么呢？” “卉卉，我需要……你的帮助。”林如海正式道。 见他表情郑重，周映卉奇怪道，“我能帮你什么？” “我睡觉时候，你得在我身边。” “去你的吧。”周映卉嗔道。 万一自己睡着，被魔石指环占了身体怎么办？林如海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见周映卉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林如海解释道，“不是那个意思，总之，我今晚睡觉，你得在旁边看着点。” 周映卉惊讶地看着林如海，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看着他睡觉，见他不是开玩笑，便道，“那好吧。” 两人上楼，“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周映卉问道。 林如海摇摇头，“总之我今晚睡觉，你在旁边看着点，如果发现我有什么不对，就推推我，或者用水淋头，或者扇我几个耳光，都行。” 见他说的正式，周映卉道，“你别吓我，你能有什么不对的？”说完，突然想起林如海会术法，也许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医生？”她紧张说道。 “看什么医生。”林如海笑了，但是可能有什么不对，他也不知道。 而且，魔石指环占据自己身体的过程，可能潜移默化就进行了，没有任何外在的迹象，如果明早醒来，林如海不是原来的林如海怎么办？ 林如海想了想，给周映卉找来新睡衣，道，“你去洗澡吧。” 周映卉看出他有事，又道，“我们不需要找人帮忙？” 林如海摇头，给父母打电话，聊了一会儿，又给刘晨打电话聊了一会儿。刘晨放下电话，对莉莉道，“老六怪怪的，刚刚分开，居然又打电话叙旧。” 两人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均没有深想。 林如海想了想，脑中闪过苏芷凝的样子，但没有打电话。 他来到电脑前，写了一封遗书，遗书交代了事情的前前后后，主要是血魔族的事情，他怕怀有异能的血魔族占据了全部国人的身体，甚至占据整个蓝星。 写完保存，周映卉洗完澡出来了。 第89章 要有鲜血就好了 林如海带着周映卉来到主卧，指着墙壁对她道，“你能看到什么？” “墙壁啊。”她不明所以道。 “不，这是布了术法阵，其实这里藏着一个保险箱，只是你看不到而已。”林如海说完，掐指诀调动气息，保险箱在周映卉面前慢慢显露出来。 啊？周映卉大惊，然后，林如海把笔记本电脑放到保险箱里，把从杀人现场捡到的那个木盒也放进去。 他已经看了，木盒里边是一张地图和一把古旧的铜钥匙，本来他还想研究研究的，但现在哪有那个心思了。 之后又启动幻阵，然后对周映卉道，“我们休息，明天早晨你问我问题，比如我们相遇相见相处的一些细节，如果我回答不上，你就……报警吧，让警察找人来打开保险箱，看电脑里的内容。” 周映卉惊骇不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瞪圆了眼睛看着林如海，极为关切地问道，“你跟我说，到底怎么了？别吓我！” “跟你说不清楚的，别问了，其实，只是以防万一，很大可能没有事。”林如海说完，也去洗澡了，但走到浴室门口，他又回身道，“现在别跟任何人说，因为谁也帮不上什么忙。” 周映卉想马上给刘晨打个电话，听林如海这么一说，暗想，他会奇奇怪怪的术法，他的事情别人确实帮不上忙，左思右想，选择听他的话。 等林如海出来，周映卉道，“你是怕你睡觉时候出什么事吗？那我们不睡觉不就行了？” “傻孩子，今天不睡，明天不睡，还能永远不睡吗？” 说完，他来到卧室，又嘱咐道，“保险箱那里你别过去，就是报警，也让警察找术士来破解阵法，不然会伤人的，就找夏雨，我手机里有他的电话号。” 周映卉手抚额头，求肯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你就跟我说呗，也许我能帮你出出主意的。” 林如海不答，只是道，“今晚你辛苦点，就别睡了，看着我。” 说完躺床上，脑子里一团浆糊翻来滚去，这两个月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令人三观颠覆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异能鉴宝，术法，杀人，外星人…… 然后他调息意念，炼神识淬灵觉，强化念力，希望这样有助于帮助抵御魔石指环的侵扰。 翌日早晨醒来，看见周映卉正迷迷糊糊磕头，林如海想了想，从小到大的事情过了一遍，发现自己没有被占据身体，他长出一口气，放了心。 然后起身，一把将周映卉抱起来，放到床上，她啊的一声叫，见是林如海，看了看他，履行职责问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 林如海笑道，“辛老头那里，放心吧，我没事了。” “你这坏家伙能有什么事？我看你睡的可香了，我直想泼你一杯水，”说到这打了个哈欠，又道，“困死我了。”然后打电话给同事，交待了一些事，对林如海道，“我可得睡一会了。” 她躺在那，林如海看她穿着睡衣，窈窕娇柔的样子，加上心里高兴，就慢慢趴了上去，“你……别闹我。”她嘤咛道。 回答这句话的是一个深长的吻，亲的周映卉差点喘不上气，“坏蛋，快点滚开，困死了。” 林如海让她睡，起身离开卧室。 过去的事情像梦一样不真实，他在脑中又过了一遍电影，是的，这世界就是有外星人的，他差点被他们占据了身体。 起床洗漱，他来到厨房找吃的，看着饼干牛奶，林如海发现没有食欲，他舔舔嘴唇，要是有鲜血就好了。 这个想法又吓了他一跳，不想吃就强吃，饼干牛奶火腿等等食物，他赌气似的，吃的实在吃不下去了才罢休。 他现在对金钱没有那么大渴望了，那三个血魔族成员想杀死自己，为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可能还有更厉害的血魔族成员，比如血魔王乞扎力和十大长老。 如果他们也过来地球了，如果他们也想杀死自己，怎么办？ 还有，那两个功夫好手，他们应该有同门或者家人吧，他已经踏入恩怨江湖，以后注定要用江湖手段去解决问题了，所以关键是自己的实力。 那天张栗子给他解惑后，林如海终于豁然开朗，他其实是取巧使用了术法招式和施术的法门，自己单纯的紫玉门功夫其实很浅薄，以前很多理解，很多自己以为解释得通的地方其实充满了谬误。 调息意念不假，但亦需要固养气血，不淬体如何炼神？就如一个体质虚弱的人，怎么可能精神力强大？ 只不过他占了便宜，以前自以为的闪电电场，其实是魔石指环能量，这股强大的外星能量不需要他再去淬体，而识海直接充盈满溢，他直接使用即可。 真正的术法修习需要从吞吐之法开始，一点点的巩固血肉筋脉，淬炼神识。不仅需要引气入体，还要通脉通窍，然后才能凝神外放，御气攻击。 当然，他理解了术法究竟是怎么回事，心里畅通，但也不必从头做起，正身寂定、凝神内守的功夫他不需要做太多，体内有强大的血魔族魔石指环的能量，他能使用好就行。 所以，林如海仔细回味与夏雨斗法的经过，检讨自己施术的缺陷和漏洞，以后要在战斗技巧上下功夫。 周映卉中午醒来，两人缠磨一会儿，她不拒绝林如海的一些亲密动作了。 当然要打问他去外地的事情，以及到底发生了什么等等，林如海没法和她说，便不断亲她，还要抱她上床，气的周映卉直翻白眼。 之后的几天，周映卉上班，林如海的生活慢慢恢复了正常，跟以前相比不同的是，他每天都拿出两个小时时间，修习紫玉心法，尤其是睡前。 这个周五上午，苏芷凝给林如海打电话，问他干什么呢，说她想去潘家园逛逛。 在西门停车场，两人见面，苏芷凝衣着休闲，白皙的娇脸上挂着一副墨镜，林如海发现半个多月没见，她瘦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问。 “前天。” “大董事长这是微服私访啊？还是来体察民情啊？” “既然入了这行，今天是来潘家园朝圣的，走，带我逛逛。”苏芷凝把包递给他，自己手揣到裤兜里，左顾右看逛了起来。 第90章 周大脑袋被骗 两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行，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芷凝有目不暇接之感，“你就是在这些小摊上淘宝？”她问道。 “是不是像大海捞针？” 芷凝点头，问道，“那为什么摊主看不出来宝贝，而被别人捡漏哪？” 林如海道，“捡漏的事情确实有，但相比这庞大的商品数目，是极少发生的，你看到的这些都是工艺品，万分之零点零零一的概率才是那个漏，而且宝贝隐藏其中时，是极其普通的，非有慧眼才能发现。” “这么说你具有慧眼了？”她笑道。 “这个倒不必客气。” 两人走着逛着，林如海对捡漏并不热衷了，芷凝几次看见精美的瓷器、精致的玉器要出手，但都被林如海拦住了，“都是高仿，想买来摆家里还不如去商场，样式更多更好看。” 逛到中午，二人饭后来到二区，听见一声招呼，“林兄弟。” 抬头看，正是路边摆摊的刘三，林如海拉着芷凝走过去，旁边几个摊贩也热情地和林如海打招呼。 自从和林如海认识后，刘三就将他挂在嘴边，天天和周围摊贩吹嘘林如海捡漏张大千画作的事情，这些日子，又添了4200万翡翠的传奇故事。 仿佛他和林如海多熟似的，其实，自从那天在汉唐风门口忙碌一个多小时后，左近的摊贩都认识了他，林如海过来，大家热情招呼，林如海也一一回应，问问生意如何等等。 如果没有异能，从鉴宝阁离开后，他的结局估计也是到路边摆摊，但现在他已经脱离了这个阶层，摊贩们都将原鉴宝阁伙计当成了奋斗目标。 “三哥气色很好，怎么？今天生意不错？”林如海走近问道。 刘三哈哈大笑，道，还行还行，然后问，“你听说周大脑袋的事了吗？” “大脑袋什么事？这几天我没过来。” 然后刘三笑着将整件事讲了出来，原来三天前，一个叫黎强的人找到周大来，说他们在延庆乡下发现一个唐代古墓，已经挖掘了半个月，今晚就能打开墓室，问他要不要货。 周大来当然要了，他们有业务往来，便跟着黎强去了，半夜十二点，他们从延庆乘车去了乡下的墓地现场。 还不是周大脑袋自己，同去买货的有十几个人哪，每个人都蒙着面，彼此认不出对方。 他们到达时，盗墓贼团伙其他人还在现场挖掘，只见无边无际的玉米地里，已经挖出了几大堆土堆，他们到的时候，那伙人正在打通墓道最后的一段，凌晨两点，墓室打通。 有胆大的买家跟着下去了墓室，但周大来没敢，只等在上面。 一件件陪葬的瓷器陶器玉器被搬到地面，上百件陪葬古董被去的人当即瓜分，有的物件大家争抢，不得不临时竞价。 天明时，周大来拎着两兜子瓷碗、书画、玉器、唐三彩回到了城里，等他回到鉴宝阁，赶紧请来专家鉴定。 虽然知道是唐代的墓葬，但陪葬的古玩可能更早，具体价格以及物件来历名称，周大来自己也搞不明白。 不过东西在手里留几年，就可以当作有传承的古董卖掉，这两百万花出去，他相信能换来两千万，心中欢喜。 他虽然人缘不好，但钱拿出去，自然有人帮他鉴定，没想到专家来了，看了几件货，便告诉他都是做旧赝品，他被骗了。 “什么？现场从墓室里取出的货啊？还能有假？”周大来不信。 专家鄙夷一笑，“墓地是真的，货也是从墓室取出来的，但这墓地是几年前人家自己挖的，东西也是人家自己放进去的。” 周大来彻底懵逼，再找人来鉴定，还是这个结果，而且这些物件仿的都不甚高明，根本没用心，大白天光线好，他自己都能看出假来，但夜里光线不好，又眼见着从墓地里取出的，根本没有任何怀疑。 “然后周大脑袋就到处找黎强，但人早已不见踪影，然后他去报警了，据说一边跟警察做笔录，一边哭。”最后刘三呵呵笑道。 “这个黎强，据说是袁四爷手下。”旁边另一个摊贩道。 袁四爷这个名字在潘家园很多人都知道，林如海当然听过，不过此人更像是传说中的人物，因为具体是赵钱孙李周吴郑王，谁也不知道，没人见过。 此人在京城地下古玩界大名鼎鼎，很多人传说他有一个团伙，盗墓作假走私一条龙，据说不少人跟着他混饭吃。 其他摊贩也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林如海感慨大脑袋恶有恶报，这家伙和坏人做生意，是早晚栽跟头的。 芷凝听的眼睛瞪很大，嘴巴都张的溜圆，这种事她可是第一次听说，居然还有这样骗人的！ 这时，刘三手机响，接听电话后他脸色大变，连声说，“好的好的，我马上过去，哪个医院？” 撂下电话，林如海问怎么了，刘三焦急道，“我妈住院了，我得马上赶过去。”说完就要走，又回身看了一眼摊位，林如海道，“三哥，你赶紧去，我把东西给你放汉唐风。” 刘三说好，大步流星就要跑，林如海又把他叫住，从兜里掏出一沓钱，塞到他手里，道，“快去快去。” 此时也没时间客气，刘三接过钱就跑了，林如海将他摊位上的东西收拾收拾，拎着两个袋子向汉唐风走去。 芷凝此时才回过神来，问道，“那个周大脑袋就是你以前那个老板？” 林如海道，是。 “那伙人真厉害呀，也够有耐心的，居然几年前自己做假墓，然后到现在才骗人。”她感慨不已。 “这种手段真是防不胜防，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但我以前听说过，有人将羊腿割开，将玉器塞进去，再把羊腿缝补上，几年后取出，通过这种方式得到玉器的血沁。” “真是残忍。” “为了暴利嘛。” 芷凝又问袁四爷是谁，林如海便简单讲了这个传奇的神秘人物，更多的他也不知道。 来到汉唐风，进去就见到一楼经理柴姐，柴姐四十多岁，为人开朗做事利落，看到林如海，笑道，“小林，这么多天没来哪？我们都想死你了。” “是嘛，这么多天不见，柴姐好像又年轻了。”林如海笑道。 这种话女人永远听不够的，柴姐轻轻捶了他一拳，林如海将两个袋子放到角落，对柴姐道，“外边摆摊刘三的，他家里有事，先放这里。” 柴姐看林如海和一个女孩一起进来，眼睛和注意力都放芷凝身上了，见这女孩花容月貌，娇美中透着几缕奢华惊艳的印记，哪里还在意刘三的事，笑问道，“小林，这是？” 林如海介绍道，“苏芷凝，这是柴姐，潘家园鼎鼎大名的人物。” 柴姐招呼芷凝坐，同时笑道，“别听他胡扯，我在汉唐风鼎鼎大名还差不多。”然后给芷凝递零食，又去倒茶。 “谢谢柴姐，别忙了。”芷凝道。 “您快招呼客人吧，我们上楼转转。”见门口来了一波顾客，林如海对柴姐摆摆手道。 柴姐笑笑，去了。 上楼时，苏芷凝看着林如海道，“看来你还真是这里的地头蛇啊，那么多人都认识你。” 林如海扬扬下巴代替回答。 林如海是领着苏芷凝过来见见辛老头和辛达的，在京城开拍卖公司的，都绕不过汉唐风，你没看嘉德和保利的市场部经理都来这里找藏品上拍嘛，老头底蕴厚着哪。 再说，苏拍集团也有他的股份了，只是他内心有沉重的秘密压着，不然，生活多么美好啊，可也不能因为那些秘密，就放弃努力生活。 第91章 不领情 到二楼，居然遇见了一个熟人，杨红兵，那次在韩雅的生日PARTY上林如海见过一面，他还曾与林如海一起怼过张少卿。 他立在柜台前，把玩着一尊玉质弥勒佛，旁边他的女伴正和售货员小伍讨论价格。 二人走过去，芷凝道，“红兵，真巧，来买古玩？” 杨红兵看到芷凝，脸上一喜，道，“是啊，朋友一个长辈要过生日了，来买生日礼物。” 林如海对他点点头，他只是看了林如海一眼。 “怎么就不能打个折扣哪？25万，行不行？不行我们就走了。”杨红兵的女伴腰肢纤细、长相漂亮，留着一头紫色卷发，对小伍傲慢道。 小伍看到林如海来了，道，“林哥，这位小姐非要折扣，我已经跟她说了，我们不打折的。” 本来辛达应该在二楼照看，此时却不见他，林如海扫了一眼弥勒佛，对二人解释道，“杨先生，这位小姐，汉唐风二楼卖的都是真古玩，从来不需要讲价的。 这尊弥勒佛是清代中期物件，质地细腻色泽温润，莹和光洁包浆浑厚，质地品相都相当不错。” 这时，辛达从三楼下来。 紫色卷发欲待继续讲价，杨红兵呵斥了她一句，“别墨迹了！”他听人说汉唐风的东西保真，才来的，本来也没准备讲价，但身边女伴为了显示自己能干，非要讨价还价要个折扣。 杨红兵觉得让苏芷凝看到这一幕有点丢人，便呵斥了她，紫色卷发当即安静下来。 辛达看到林如海，道，“怎么不上楼哪？”然后看他旁边几个人，还看到柜台上的玉弥勒，“这几位是？” “这位先生是我朋友，来给家里长辈买礼物的，正巧碰上。”林如海道。 “哦，怎么样？先生要是喜欢这尊弥勒，就打个八折吧。”辛达对杨红兵笑道。 “不是不打折吗？”杨红兵冷冷道。 “你不是小林的朋友吗？所以才有折扣啊。”辛达看他脸色不对，惊讶道。 “谢谢，按规矩来吧，不用折扣。”杨红兵不爽林如海，不领他这份情，到收款台那里付了三十万，跟芷凝道别，就下楼去了。 林如海看着辛达，笑道，“人家不领情，那最好不过了，二哥，这是苏芷凝。” 又给芷凝介绍辛达，“这位先生叫辛达，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脚一跺，潘家园都要抖三抖的。” “去你的吧。”辛达捶了林如海一拳，和苏芷凝握手，让他们上楼喝茶。 来到辛老头办公室，老头没在，林如海问道，“老头哪？” “有人请去掌眼了，苏小姐请坐。”辛达然后给两人泡茶，对林如海道，“兄弟，北门外还流传着你的传说哪。” 林如海笑道，“有没有人找我请教赌石秘诀？” “怎么没有？前两天还有人找到这里哪，要你的联系方式，都让柴姐打发走了。”辛达呵呵笑道。 林如海看看苏芷凝，突然对辛达道，“二哥，跟你说个事，几天前西正拍卖的人找到我，说要拍我那枚咸通玄宝。” “啊？太荒谬了吧？这不扯淡嘛？他们也配？”辛达已经听老头说这种古钱只发现五枚，珍贵着哪，当即惊愕万分。 芷凝见到辛达这反应，脸色泛红，当即瞪了林如海一眼，林如海哈哈大笑。 “你没损损他们吗？这一定是杜框的主意，陈航有自知之明，这种事倒不会做。”辛达笑道。 林如海一竖大拇指，“二哥猜的真准，是这样的，西正拍卖被苏氏集团收购了，和苏氏旗下的典当行拍卖公司合并，成立了苏氏拍卖集团，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苏芷凝小姐，就是苏拍集团的董事长。” “辛二哥，以后请多指教。”芷凝轻笑道，然后递过名片。 辛达刚说过人家，才知道当事人就在眼前，有点不好意思，道，“对不起，苏董，”然后对林如海咬牙道，“你这家伙怎么几天不见学坏了，往里装二哥是不是？”说完也将自己名片递过去。 林如海大笑，辛达见此，感觉二人关系不一般，他还以为周映卉是林如海女朋友哪，怎么又来一个这么靓丽的女孩，这么璀璨的人可不多见啊！ 接着林如海就不吱声了，芷凝与辛达聊天，介绍苏拍的情况，希望以后汉唐风多支持，辛达说，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希望以后常合作。 初次见面的话说完了，林如海便提出告辞，辛达送二人下楼。 从汉唐风出来，芷凝对林如海道，“辛达听说西正要拍咸通玄宝，居然和你同样反应，都觉得荒谬、不配，你们都这么看不起西正拍卖吗？” 林如海摇头，“不是，不是瞧不起，这是一种强烈反差后形成的笑话，我想西正在中低档藏品中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不然你们也不会收购它了，是不是？” 两人接着闲逛，芷凝以前还真从没好好逛过潘家园，林如海突然道，“那个杨红兵挺好的。” 芷凝瞥了他一眼，不接这个话茬。 林如海有念头去鉴宝阁看看周大脑袋是什么死样子，转念一想，算了，他够惨了，自己何必去添堵哪。 两人逛到下午三点，芷凝有点累了，说要回去，林如海便领着她边逛小摊，边向西北门方向走，芷凝见一个小摊上的一件步摇造型美观，便停下来观看询价，林如海看了两眼，被旁边另一个小摊上的几个人吸引住了。 摊主是一个敦实的中年汉子，红布上摆着碗罐玉器钱币等等杂项物件，他面前是一个三十左右岁的年青人，怀里抱着一个布袋子，布袋子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小摊边上还有一个干瘦老头，年青人和老头因为小摊上的一个瓦罐争吵起来了，原因是年青人正在上手，老头却跟老板询价还价了。 “老大爷，你不讲规矩，没见我这儿正看着哪吗？” “小伙子，我挺喜欢这个酱釉陶罐的，问问价怎么了？再说，你不就是看看嘛。” “那你也得等我看完了的，这么大岁数，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 “行了行了，二位，别吵了，”摊主说话了，“大爷，这是晚清的紫金釉陶罐，纯手工拉坯，完整品相器型精美，虽然不是官窑，但5000块我不可能卖的，再说，这位兄弟说的对，你这么做不太妥。” 然后摊主又对年青人说道，“兄弟，你不用管这位大爷，你要想买，你能出多少？” “我还没看完哪？出什么价？”年青人说完，把怀里的布袋子放地上，将罐子抬起，看底部的款识。 第92章 做戏 摊主和干瘦老头都不说话，一会，年青人放下罐子，道，“我多出500，5500。” 摊主看着干瘦老头，老头想了想，“我再加500,6000.” 摊主就又看着年青人，年青人左右看看，突然笑道，“你们别是一伙的吧？来糊弄我。” 芷凝已经掏出1000块买了那个步摇，正在和林如海一起看热闹，心想，这两人的双簧让这人看出来了。 “兄弟，你这说的什么话？”摊主当即不乐意了，“是你们来我摊上看中我的东西的，我和谁合伙？真是笑话，我这紫金釉陶罐还愁卖吗？” 干瘦老头也不干了，“小伙子，别乱冤枉人，我确实是喜欢这个陶罐，现在地摊上能看到真东西不容易了，你要不买，别碍事，我买。” 年青人讥笑道，“地摊上没有好东西？笑话！我这个就是刚在四区那边的摊上淘的，让你们见识见识，弄一个破罐子来跟我设套。” 他说着，从地上布袋子里拿出一尊佛像来。 佛像在阳光下金光闪闪，耀人眼睛，他们争吵时，已经有五六个人围了过来，此时一个戴眼镜的老头走近两步，道，“这是一尊鎏金绿度母的造像啊，小伙子，我能上上手吗？” 年青人很得意，有人识货更好，省的自己费唾沫了，“您老请。” 戴眼镜老头边看边点头，边喃喃自语，“这尊造像包浆自然老气，做工精美法相庄严，虽然鎏金有点脱落，但整体还是不错的，尤其还是官造的。” “老先生懂行，有眼力，看看，这才是宝物，你那个罐子算什么？”年青人认定是摊主二人合谋骗他，此时洋洋自得对二人说道。 摊主道，“小伙子，这就不对了，你的东西是真的，我的物件也不是没有来历的，你不买可以，也没人强迫你买，说我们合谋就过了，是不是？” 干瘦老头也道，“年青人，你绝对是误会了，我一大把年纪了，还算计谁？就是出来溜达，看上这罐子了，”然后看着摊主道，“老板，6000卖不卖？” 摊主摇摇头，“老爷子，这个价太没诚意了，你开始问时，我说五万，现在还是五万。” 干瘦老头叹气道，“我喜欢是不假，但五万我真没有。”说完站了起来，凑到了鎏金绿度母造像旁，端详起来。 然后问道，“小伙子，这尊造像你想出手不？” 年青人呵呵笑了，“我刚入手的，还没捂热乎呢，你就想要？”想了想道，“我也五万，你还是买不起，哈哈哈。” 干瘦老头脸色通红，不吱声了，退到一旁。 旁边看热闹一汉子对戴眼镜老头问道，“老爷子，这尊鎏金绿度母是真的？” 眼镜老头嗯了一声，继续端详鉴赏。 “老弟，你要出手，我给你一万二。”得到老头确认后，汉子对年青人道。 年青人却笑了，“那可不行，没想卖，再说我一万八买的，还能亏钱卖？” 戴眼镜老头已经看完了，说道，“年青人，这是藏传佛教的造像，看你的样子，恐怕没有这信仰，也不会供奉，要不转给我老头子如何？你出个价。” 年青人对这个戴眼镜老头的态度就好多了，他想了想道，“老先生，您是识货的，您要真喜欢，五万拿走。” 老头犹豫着，似乎非常喜欢这尊铜鎏金的佛像，又觉得价钱有点高，这时，刚才出一万二的那汉子，喊道，“我出两万一，怎么样？你转手就赚三千。”说完便掏出一沓子钱，眼热热烈地看着年青人。 “去去去，别在我摊子前做生意。”中年摊贩见没人买他的陶罐，却都抢起了年青人的造像，脸色沉下来。 眼镜老头终于下决心了，对年青人道，“小伙子，我出两万五，让给我老头子吧。” 汉子于是和老头争起来，真是越热越火，一会，另一个人加入，都想买这尊绿度母造像。 相传绿度母为观世音菩萨的化身，这尊铜鎏金造像高十六七厘米，宽有十厘米。全身呈金黄色，一面二臂，头戴五佛宝冠，身佩各种璎珞珠宝，着天衣，下身重裙，坐于莲花月轮之上。双脚屈左展右，左腿单坐，右腿向下舒展，踏在莲花上表示随时准备起身救度苦难众生。 佛母座下莲花，工艺规整，莲花座前面铸有“大清乾隆年敬造”的款，芷凝碰碰林如海胳膊，“要不我们买了吧？” 林如海呵呵笑了，不作声。 这时，竞价的三人三百五百地往上抬，一直到眼镜老头咬牙出到四万八，另两人不争了。 “得咧，老爷子，归您了，谁让您喜欢呢，我再淘换去。”年青人说完，将造像放到老头面前。 眼镜老头颤巍巍正在数钱时，林如海突然道，“五万，我要了。”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现在围着看热闹的已经有二三十人了，芷凝立在林如海身边，风姿绝色不断吸引人偷瞧他，他们二人明显是一对，看衣着气质也是有钱人。老头子见了叹口气，放弃了，将钱揣到兜里，四万八已经是他能承受的极限了。 林如海转账，银货两讫后，他从路边捡起一块砖头，对着佛像底座位置砸了下去，啊？周围所有人大惊，“你干什么？”芷凝同样惊讶道。 眼镜老头喝道，“你……你怎么能破坏佛像呢？住手！快住手！” 附近的摊贩和围观群众，刚才的当事人，刚收了钱的年青人等等，都对林如海的举动不解，惊愕地看着他的举动。 底座虽然与整个佛像不是一体的，但里边早已锈住，林如海砸了十多下，才将底座砸开，然后从里边取出一束似乎丝质的画，交给惊讶万分的苏芷凝。 然后他站起来，对眼镜老头道，“老爷子，我只为取物，非是对菩萨不敬，我看您是真喜欢，这送您了，您找人修修，把底座安上。” 鎏金绿度母造像整体没有破坏，只是底部稍微有点瘪，林如海将佛像递给老头，带着芷凝走了。 啊？全部围观的人都傻眼了，事情起源于小摊上的争执，然后年青人为了炫耀才亮出袋子里的佛像，然后引起竞价。 刚才走的那男女，一直不作声，最后杀出，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为了佛像，没想到人家是要里边的东西，五万块买的佛像就这么转手送人了。 可是，他怎么知道造像里藏着物件呢？ 是啊，芷凝也疑问，便问林如海究竟，林如海却不答她，问道，“刚才的事看明白了吗？” “他们唱双簧的事？看明白了。” 林如海呵呵笑了，“依我看，就那个戴眼镜老头是真买东西的，其他人都是一伙的。”刚才他们竞价时，林如海观察到其他人表情，猜想是这样。 啊？芷凝今天惊讶的事情还真多，“我就看出那摊贩和那个干瘦老头是一伙的？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应该想想他们这么演戏有什么好处？”林如海说完，从芷凝手里接过刚取出的丝质的画。 第93章 看把你吓的！至于嘛？ 啊？苏芷凝今天惊讶的事情还真多，迟疑道，“我就看出那摊贩和那个干瘦老头是一伙的，你怎么看出他们都是一伙的？” “你应该想想他们这么演戏有什么好处？”林如海说完，从芷凝手里接过丝质画。 到外边停车场，苏芷凝拉着林如海上了自己车，然后问道，“是啊，那个年青人要卖东西的话，不必演戏吧？反正他的东西是真的古玩。” “如果他自己摆个小摊卖，肯定卖不到四万八，那尊绿度母虽然是清代的物件，但不是官造，那个款识是他们自己贴上去的，再说，存世的绿度母造像很多，依我看，最多两万八。” 芷凝沉思，林如海继续道，“你想想这个过程，先是在中年汉子的摊子前有了纠纷，然后年轻气盛的年青人亮出自己宝贝，这成功吸引了买家的注意力。 眼镜老头当众鉴别出是真东西后，和年青人有纷争的摊贩老板和干瘦老头都不吱声，这等于变相承认了眼镜老头的鉴定。 然后有人出手购买，这在眼镜老头的心里，再次证实了他的判断。人都是这样，自己的意见得到别人的确认和赞同后，会在心里强化这一观念：这尊绿度母非常好。 再说老头也真心喜欢，三个人争着争着，就把价格炒高了，在竞价时人们的心理受到情绪感染，和冷静时是不同的，要不拍卖行怎么总是能卖出最高价哪？ 如果老头真的四万八买回去，冷静下来后，多半会后悔，要是看出那个款识是后贴上去的，就更会后悔了。” 芷凝想了想道，“可是，他们这么多人一顿忙乎，也就多卖出去两万块，也不值得啊？” 林如海哈哈笑了，“这就是大小姐不食人间烟火了，两万块在你眼里不算什么，但在普通人眼里，就是一笔钱了，大家每天忙忙碌碌，不就是为了那几两碎银子维持生活嘛。” 林如海说完，心理感慨，自从斗彩碗和画中画，接着是咸通玄宝，然后是古堡木箱，加上今天的这副画，都是藏着的宝贝被自己发现了，全民古董热后，明面的古董早被发现了，还能留到现在给自己？ 不只这潘家园，放眼全国古玩市场，不都是被各路专家高手犁了一遍又一遍、一轮又一轮嘛。 只有那些因为各种原因，而被主人隐藏起来的古玩物件，才没被发现，而等着自己的异能去探究，要不是自己，这幅画又不知道被藏到什么时候。 其实他现在对捡漏已经不那么热衷了，但漏既然撞到自己面前，也没有放过的道理。 手中这副画不是纸张的，也没有装裱，好像是织工细密的府绸，怪不得哪？但凡有点动静，撞击到绿度母造像上，发出声音，也就被那个年青人发现了。 这是一幅唐卡啊！画上是一个怒目金刚的造像，而且，右上具“大明永乐年施”，这是明初永乐年间的唐卡？看光晕圆环，年代倒是对得上。 林如海多少有点激动，不过在记忆里却找不到明初的唐卡拍卖纪录，不知道能值多少钱，总之，是个宝贝没错的。 苏芷凝消化了刚才的多人演戏做局后，又问出心中疑问，“那你是怎么发现里边藏着这幅画的？” 林如海眼睛注视唐卡上的金刚，心不在焉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嘛？” “告诉过我什么？”芷凝惊讶。 “告诉过你，等你真成了林夫人，才能告诉你嘛。”林如海依然看着唐卡，随口说道。上次从伦敦回来，苏芷凝问，林如海就这么回答的。 这种事太神奇，任何人都想知道的。苏芷凝当然也非常想，她看着林如海，突然道，“好啊。” 林如海的注意力放在唐卡上，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句话，他惊讶抬头，“你说什么？” “我说可以做林夫人。”她正式道。 啊？林如海大为惊诧，看她的样子不像开玩笑，不敢确认，只愣愣地看着她。 “看把你吓的！至于嘛？”苏芷凝冷笑道，狠狠瞪了一眼林如海。 就在这时候，林如海手机响了，他心想，不管是谁，我都爱死你了，这电话来的太是时候了，接起来，是莉莉。 “你在哪？”莉莉问道，听说在潘家园，莉莉问了具体位置，说过来找他。这时候，苏芷凝见刚才卖绿度母的几个人过来了，便发动车子离开。 那几个人见她开车走了，便停住脚步，苏芷凝开了一段，林如海看到一家茶馆，便道，“停这吧，一个朋友找我有事。” 苏芷凝停车，林如海摆摆手下车，算是将刚才的话题叉了过去。 如果是之前，他挺高兴苏芷凝这个答案的，但现在基本和周映卉确认关系了，岳母的比较上，周占明显上风，林如海不想三心二意，虽然有点舍不得。 可是，他进了茶馆，一会儿，苏芷凝停完车，也进来了。 “你……没事了？”他问道。 苏芷凝冷笑道，“有事啊，事情非常多，但是听刚才电话里好像是个女生，所以好奇看看……看看我名义上的男朋友，在和谁约会？” 林如海笑了，“朋友，好朋友而已。” 两人点了茶，苏芷凝问唐卡的详细情况，林如海便上网查这副唐卡的来历。 唐卡是藏.族文化中一种独具特色的绘画艺术形式，具有鲜明的民族特点、浓郁的宗.教色彩和独特的艺术风格，用明亮的色彩描绘出神圣的佛的世界。 颜料传统上采用金、银、珍珠、玛瑙、珊瑚、松石、孔雀石、朱砂等珍贵的矿物宝石和藏红花、大黄、蓝靛等植物为颜料以示其神圣。因此被誉为民族绘画艺术的珍品。 传统唐卡的绘制要求严苛、程序极为复杂，必须按照经书中的仪轨及上师的要求进行，包括绘前仪式、制作画布、构图起稿、着色染色、勾线定型、铺金描银、开眼、缝裱开光等一整套工艺程序。 林如海查到，永乐皇帝醉心藏传佛学，对噶玛噶举派第五世噶玛巴的法力更是心悦诚服，并多次御赐各种珍贵器物予噶玛巴，那就是了，这幅唐卡应该就是那时候绘制的，据资料看，大昭.寺里有两幅永乐年间唐卡。 自己得到的这本唐卡倒不是用矿物宝石和珍贵染料绘制而成的，也不是织工细密的府绸，通体是以金线和五彩丝线刺绣而成。 看了不少资料后，再看这幅明永乐年施御制刺绣红夜摩唐卡，能看出做工精巧绝伦，唐卡正中的红夜摩显忿怒相，怀抱明妃毘院利金刚，寓意智慧及慈悲的结合。 好东西啊，虽然林如海不太懂得欣赏，但一想到是皇家御制，价值一定高高在上的。 第94章 哪个是你女朋友？ “看你的表情，一定很值钱了，你这家伙也真是……不可捉摸。”苏芷凝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林如海了，实在奇怪他怎么发现的，但知道他不会说，所以没有再问。 十多分钟后，刘晨和莉莉一起来了。 “这家伙，两口子永远不分开哈。”林如海笑道。 莉莉和刘晨看着苏芷凝，苏芷凝也看着他们，林如海便介绍了彼此，他介绍苏芷凝是他的朋友，但苏芷凝对二人笑道，“我是林如海女朋友。” 二人互相看看，当然非常惊讶，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坐下后，刘晨问道，“那天晚上，你打电话干什么？发生什么了？” “我听……说有事，而且，你好像交待后事似的，到底怎么了？”莉莉也道。 “你们就为这事来的？闲不闲？”林如海道。 二人当然要问究竟，但事涉周映卉，而面前这女孩还说是林如海女朋友，便互相看看，住口不言了。 莉莉向林如海晃了一下自己手机，微信对话栏里，她和周映卉约了晚饭，然后看着林如海笑。 这时候，又来电话了，林如海接起来，居然是郑澜。 “……阿姨您好……今晚不行，约了朋友……不用谢，不用客气……您喜欢就好……好的，拜拜。” 林如海挂了电话，左手去扯一下苏芷凝衬衫的衣领，同时问道，“把玉牌给你妈了？我不喜欢你妈，你不知道吗？” 他是想看看苏芷凝有没有戴，苏芷凝一下子拍掉他的手，嗔道，“送我了，就是我的……别瞎碰。” 刘晨和莉莉惊讶地看着二人。 苏芷凝看出他们有话要说，就站起来，跟二人告辞，又对林如海瞪眼道，“我告诉你，导演没喊CUT之前，你就好好给我演下去！别惹火我！”说完走了。 林如海惊讶极了！今天的苏芷凝是怎么了？不是一直在疏远自己嘛，哦，莫非是哪会她在开玩笑，而自己的反应让她生气了，女人真是善变，不可捉摸。 “快说说，这谁呀？”刘晨道。 “小林你行啊，女朋友比赛着漂亮，这个苏芷凝和周映卉到底哪个是你女朋友啊？”莉莉八卦道。 莉莉与周映卉约周末逛街，电话里，周映卉将那晚的事情说了出来，既然林如海已经没事了，她是当作闲话说的。 但莉莉一想起那晚林如海给刘晨打电话时候，说的话，便很担心，二人就过来了。 只是此时见林如海好好的，没什么事，当然先关心八卦。 “她开玩笑的，不是什么女朋友，你们别瞎猜，不过，苏芷凝的事情别跟周映卉说。”林如海叮嘱道。 刘晨呵呵笑道，“还是有事，不然为何不能说啊。” “你踏实点吧，这样搞下去，早晚鸡飞蛋打，你们男人，真是个个都这么花心！”莉莉嗔道，说完还看了刘晨一眼。 “有我什么事啊？”刘晨回道。 莉莉哼了一声，林如海赶紧转移话题，问他们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之后，二人又问那天晚上打电话的事情，林如海推说你们想多了。 莉莉问起细节，比如林如海让周映卉看着他睡觉的事情，以及各种嘱咐，林如海说，我逗她玩呢。 三人坐了好一会儿，周映卉来了，四个人一起吃的晚饭，然后周映卉送林如海回去，“今晚在这住吧？”林如海搂着她的胳膊道。 “不。”周映卉摇摇头。 林如海又央求，但周映卉不同意，林如海道，“那我去你家住。” “你自己有家，去我家住什么？”她嗔道。 林如海道，“你等我，我把这个送上去，马上就下来。”说完下车跑了，回去把唐卡放到保险箱里，又下楼，周映卉果然在等他。 上车后，亲了一口，两人回周映卉家。 今天得下手了，太长时间没有女人，哥都不正常了，太憋得慌，林如海看着周映卉暗想。这些日子，两人偶尔住在一起，但亲昵有之，却都是分开住的，周映卉无论如何不同意。 林如海打定主意后，洗完澡出来，见她穿着LaPerla的蕾丝吊带，披着睡袍，光洁白皙的玉体大半都露在外面，坐在沙发上吃零食、看电视，便过去抱起了她。 两人卿卿我我一会儿，林如海道，“宝贝，我们睡吧？” 周映卉白了他一眼，“别打坏主意，不行。” “宝贝，给了我吧，憋的好难受。”他求肯道。 “去你的吧。”周映卉脸红道。林如海半用强地抱起她，来到她的卧室。 纯色的窗纱、床罩，欧式真皮实木雕花大床，白色沙发上粉白相间的抱枕，各种各样的毛绒玩具，地上铺着鹅黄的地毯，书桌靠着一扇轩窗，桌上花瓶里插着一只百合。 整个卧室柔美素净，香气芬芳。 他把她放到床上，然后压了上去，周映卉嗔道，“混蛋，快放开我。” 如玉美人在怀，怎么能放开她？闻着她头发上散发的清新香气，不经意碰到她白皙滑腻的玉手，又看到白皙炫目的一片，柔香满玉，娇体芬芳，怎么也忍不住了，他深深的吻上去…… 同时，手上也带了动作，周映卉当时就软了，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不过理智还在，强力挣扎，喃喃道，“不行……不行……你舍得……对我用强吗？” 她这么说，林如海笑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想吗？” “别，我还是……处子之身，可不会轻易给了你。”她嘟嘴，喘着气道。 听她这么说，林如海惊讶道，“真的？你这么大了，以前没谈过恋爱吗？” “谈恋爱一定上床吗？你想什么呢？”她推开他。 “那天，在我家，你不是让我把自己给了你吗？”林如海道。 “我对你有感觉是真的，现在也喜欢你，但这不是上床的理由吧？没到那份上呢。”周映卉道。 听说她还没有第一次，这么保守，林如海更爱了，柔声道，“那我睡这，但不碰你，行不行？” “哎呀，那能睡得着吗？”她嘤咛道。 “试试。”林如海说完，搂过她在怀里，老实躺在枕头上。 不长时间，林如海真的睡着了，很老实，但周映卉心乱如麻、小鹿乱撞，可没这么大心，她悄悄来到隔壁卧室，睡了。 第95章 我知道你杀人的事情 翌日早晨醒来，林如海见佳人不在身边，睡眼惺忪，躺在那，听着外边鸟雀清脆的叫声，感觉心境平和，真好。 周映卉进来，她已经换了套裙，道，“起床洗漱，我们下楼吃饭。” “我再躺会儿，周六你起那么早干什么？” “那我得走了，今天要加班。”她说。 “过来，我有话说。” “没时间跟你腻歪，你躺着吧，我得去上班了。”周映卉说完要走。 林如海笑道，“宝贝，我真有事，我去家里看看咱爸咱妈，如何？” “谁是你爸你妈呀？别瞎叫。”她笑道。 “还有，那套房子就作为聘礼吧，他们会不会同意？过来，我们好好聊聊，这是我的终身大事，马虎不得。”林如海招手。 “你……谈这些早了点吧？”周映卉过来，其实她父母要林如海去家里聊聊，都跟她说过好几次了，她小姨也一个劲撺掇。 她来到床边，林如海把她拽过来，又抱上床亲昵。“哎呀，我的裙子啊……妆……我白画了……讨厌……” 林如海把她压身下，一顿啃，周映卉无奈地翻白眼。 “别上班了，以后老公养你。”林如海说道。 周映卉瞪了他一眼，不说话，林如海见她没有戴玉牌，突然道，“我忘了，应该给咱爸咱妈一人做一块玉牌的，戴上对身体好。” “嗯，你这么说我很开心，我那块送给爸爸妈妈了，他们轮流戴。” “傻瓜，早跟我说嘛。”林如海说完，又过去亲吻。两人吻了一会……周映卉红着脸嗔道，“我……我真得去……上班了。” “不行，我不让你走。”林如海搂着香喷喷的美人，实在舍不得放手，再说，早上正是阳气正盛的时候。 “你怎这么无赖呀……”她可爱地娇嗔。 所谓恶鬼怕钟馗、烈女怕缠郎，林如海长的帅，财富散发着足够的魅力，他为人处事让周映卉称道。 周映卉喜欢他，她妈妈和小姨都对林如海很满意，再加上林如海这么不断纠缠，女孩被浓郁的男子汉气息包围，只觉得身躯娇软，脸蛋开始泛红，呼吸急促……她闭上眼睛，坚定着已经慢慢松懈的信念。 如果不是手机铃响，今早定有故事发生，手机响了半天，周映卉娇嗔道，“接电话吧。” 林如海只好接电话，但这个电话如同一盆凉水，浇灭了心中绮念。 是一个陌生号码，电话接通后，对方的第一句话是，“林如海先生，我知道你杀人的事情。”声音沙哑，但语气严肃郑重，绝不是开玩笑。 林如海完全被震惊了，怕对方录音，他没敢说话，从周映卉身上爬起来。 “对方是形意拳燕子门，皖南宋家的人。”这是第二句话。 林如海不说话，对方继续说道，“给我一千万，这件事我不说出去。” 林如海还是不说话，对方又说，“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会再联系你的。” 对方挂了电话……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个电话让周映卉恢复了清明，她赶紧逃走，可不敢再跟林如海纠缠了，又换了一套衣服，在客厅说道，“我上班去了。”便匆匆推门离开了。 林如海也没有心思纠缠周映卉了。 不过，哪里出了纰漏那？对方指的应该是苏城那对师兄弟，形意拳燕子门、皖南宋家？ 他怎么知道自己杀人的哪？当时附近应该没人，自己用灵觉扫视一遍的。而且，现场也找不到什么证据，骨灰都被自己用冲击波吹散了。 林如海躺在床上，回忆整件事情，仔细地推想着各种可能。 最后，他觉得大概率事情应该是这样的：这是一个江湖人，经验丰富的江湖人，他可能看到了那对师兄弟尾随自己。之后，看到了自己一个人，不见了那两个人，然后他大胆猜测，来敲诈自己。 应该是这样，打斗现场应该没人看到，所以，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嗯，以不变应万变，就是这个策略。至于那个勒索的人，不管他，看他怎么出招。 一回生两回熟，能冷静地想这些事，而不是如第一次杀人后那样恐惧忧虑，此时的林如海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江湖老手。 对方勒索不成，报警是不可能的，没有证据，他又得不到好处，通知宋家？这个倒可能。 皖南宋家，找个时间应该问问胡海田或者夏雨，打听打听，不过，现在不必问，江湖同道勾连甚深，暂时不必节外生枝。 既然已经结仇，只不知道仇家什么时候上门，暗中还有人窥伺自己，再想想那些垒沙大陆的血魔族，自己的未来要么是继续杀人，要么是被杀，想起刚才和周映卉……唉，还是别连累别人了。 谈一场恋爱，然后结婚，过正常人的生活，现在看只能是一种奢望了，一入江湖身不由己，林如海现在算是明白什么意思了，你不找别人，别人也会找你的。 林如海有些黯然地回家，给周映卉发微信，说有点事去外地，然后关机，修习术法，为不知道何时到来的危机做准备。 自从身体内的魔石指环苏醒一次后，林如海发现自己的气血更加旺盛了，不管是身体的力量、敏捷度，还是感官能力，诸如视觉听觉等等，都提高了不少。 他试了试自己的电弧和火球，电弧更粗更长了，火球中心的颜色已经变成了金橘色，这就是说温度更高、力量更大了。 为了测试自己体力，他做俯卧撑、仰卧起坐和深蹲等等，俯卧撑能做多少哪？无数个，真的是无数个。 他一边做一边给自己计数，500,1000,2000，他觉得自己能这样一直做到死，最后觉得无聊才停下，可是面不改色、气不长出，又做其他动作，但浑身气力仿佛使不完似的。 他根本没想去做力量测试，怕吓着别人，他妈的，老子真成怪物了。 奇怪的事情经历的多了，也有了免疫力，林如海现在已经完全放弃求索精神，反正不能理解的，都归类到外星能量就是。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两天，第三天晚上，对门的小姐姐们敲门，过来找他玩。 第96章 尽管追求你们的爱情 张蕾搬走了，据说接受了一个五十多岁富商的包养，搬进了别墅，做了金丝雀。她的房间被房东租给了一个叫潘岚的女孩，这女孩在一家健身会所做会籍顾问，前几天见过一面。 大家一起玩了会扑克，林如海就带她们出去吃饭唱歌，回来时候，晚上十点多了。 林如海刚刚进来，潘岚就来敲门。 “帅哥，好久没做爱了，你要是怕我赖上你，可以给点钱。”潘岚开门见山道。 冯晓露窈窕热情，姚冰柔顺萌新，潘岚身材火辣，楚楚哪？接触几次，林如海发现楚楚这个女孩最有意思。 狼多肉少，并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张蕾离开后，几个女孩其实都在用各种手段追求林如海，只不过有的张扬、有的隐晦罢了。 楚楚就是那个手段隐晦的女孩，也是四个人中最有心计的那个，当然，在林如海看来，是很聪明并不惹人讨厌的心机女孩， 她很秀丽，眼睛清莹秀澈，表情并不魅惑，但安静的很有思想很有气质。 冯晓露依然热情，就是百般对林如海各种好，姚冰柔顺乖巧地照顾到林如海的各种需要，但她们都很传统，奔着爱情和婚姻使劲，让林如海不敢招惹。 潘岚这种，林如海最喜欢。 练了一天的功夫，他也愿意放松一下，享受被女孩们倒追的感觉，将来的麻烦交给将来吧，现在先享受生活，没准哪天自己就亡命天涯了。 林如海对于爱情不敢期待了，怕连累到别人，但身体的需求存在，而且很强烈，听潘岚如此说，像韩琪一样洒脱，他点点头。 ……抵死缠绵后相偎相依，两人睡去。潘岚一夜未归，让其他三个女孩一脸苦涩。 翌日早晨，林如海给潘岚拿了一万块钱。潘岚看着林如海笑道，“我真的不想拿，因为那样好像我是来卖的，但其实我很爽，可是不拿的话，又怕你担心我会赖上你，所以，我还是收了。” 这女孩真洒脱而直接，走到门口，她回身笑道，“我有需要还能过来吗？” “只要我也有需要。” 她摆摆手，开门走了，回到1602，她看着目光不善的三个室友，笑道，“我跟他只是身体需要，或者说交换，你们尽管追求你们的爱情。” 潘岚说着，还晃了晃手中的一万块，然后回房去了。看的其他三人傻了眼。 又两天后，整整练了四天术法，林如海的心情彻底平静，开机。周映卉来了不少电话，微信里关心、问候、焦急，最后有点生气了，但林如海没有回。 冷却一下彼此的关系吧，幸好没有动周映卉，那些人杀人不眨眼，自己身边人都要小心来往了，还有父母，不过他们住在小镇上，应该没事的。 开机一个多小时后，他又接到那个陌生电话，“林先生，想好没有？1000万怎么付？”林如海直接挂断。 再打还是挂断，一会进来一个短信，“林先生，不付钱也行，我本意也不是要钱，但你把抢到的东西给我，那本来就是我的。” 抢到的东西？那个木盒？林如海一下子想到那个木盒，那里边有一张地图，一把古代的铜钥匙，林如海打开保险柜，取出木盒。 地图是绢质的，画着几座山峰，没发现什么特殊之处，铜钥匙不算大，沉甸甸的，也看不出什么。两件东西周围笼罩深红色光晕，判断是明朝的物件。 林如海想了想，把保险箱里的明青花、咸通玄宝和刚刚得到的唐卡，以及这个木盒，都送去银行的保险箱里保存。 幻阵和杀阵也被他撤了，万一有人偷着溜进来，被阵法伤害或者死亡，会有一系列麻烦事，他可不想跟警察打交道。 去潘家园的路上，林如海看着路边繁华的街景和密集的人群，突然生出一股豪情，我杀的都是坏人、恶人，其实就是在保护这样的普通人。 行侠仗义有什么必要心里不安？害怕？艹，那些外星人有什么了不起？血魔族又如何？不是被属于地球人类的术法打败了吗？ 林如海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速度很恐怖的适应性，这种对杀人事件的适应性，会给人带来一种真正的改变，从内而外彻彻底底的改变，因为他改变了对待生命的态度。 他来潘家园逛只是为了放松，算是给自己放个假，到汉唐风和辛达扯了一会，和辛老头喝会儿茶，看到桌上的文房四宝，林如海索性拿走一套，上次还想着把书法这个爱好捡起来呢，这段时间太忙，都忘了。 出来向左一拐就看到刘三。 “诶，林兄弟。”刘三热情招呼道，林如海看到他，过去问道，“三哥，我这段时间也没过来，伯母的病怎么样了？” “出院了，没什么大事。”刘三说着，从包里掏钱。上次去医院前，林如海给他掏了几千块，林如海赶紧按住他，道，“三哥，外道了。” 刘三见他口气坚决，愿意维持这份情意，便道，“那多谢兄弟了，晚上有事没？我请客。”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林如海对他这么好，但林如海给陌生人老汪转钱的事情已经在市场传开，想想，只能是这哥们仁义豪爽的原因了。 “吃饭好说，这两个哥们是谁？你请的帮手？”林如海看着刘三身旁的两个年轻人问道。 “这是我表弟石亨，这是他战友褚德龙，他们刚退役，来京城闯荡闯荡……这位就是我跟你们提起的林如海，潘家园最仁义的人。”刘三给三个人介绍。 林如海听了哈哈笑道，“三哥抬举了。”然后与石亨褚德龙握手，道，“幸会幸会，我最佩服军人了。” 石亨、褚德龙刚刚退役，是出来找工作的，他们二人在这里呆了两天，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听刘三及旁边小贩口若悬河一般不断迸射各种自己听不懂的词汇，更感自己拙口笨腮，和林如海握手，只说幸会幸会。 林如海看二人黑黑脸膛腰板挺直，还保持着军人作风，但眼神迷茫，对整个环境有不知所措之感，心里突地一酸，他说佩服军人真不是假话，曾经为自己没进过军营而遗憾。 聊了几句，林如海就想撤，刘三不放他走，干脆今天提前一会收摊，请林如海吃饭，他强拉着，林如海推辞不得，四个人便一起去了附近一家川菜馆。 第97章 草原之行（一） 潘家园古玩圈有说不完的话题，不过吃饭时，林如海倒更对石亨褚德龙的军营生活感兴趣，一顿饭时间不长，但足以让林如海对二人有一个初步了解了。 林如海很喜欢看《士兵突击》，他发现石亨褚德龙二人很像里边的史今班长和伍班副，真的，面貌当然不像，但性格非常像，石亨真诚温和，语言质朴。 褚德龙身上的刚性让他想起史今退役，许三多大闹时，伍六一冷酷地看着窗外一言不发的场景。 他知道退伍军人刚从军营出来没什么其他技能，工作不太好找，哪会心里对他们的酸楚冒出来，突地有了想法。 “三哥，我准备弄个店，你们哥仨过来帮我如何？” 他之前想过开个古玩店的，但杀人后这个心思就淡了，现在想着日常还是应该有个自己的地儿，也帮帮这两位退伍军人就业。 “好啊。”刘三当然惊喜，他自己是没能力开店，不然谁愿意风吹日晒的当小贩哪？他在潘家园混了十多年，比林如海还门清，当即两人交流起来，在哪个区找房子，经营哪方面等等。 林如海问了刘三的年收入，然后给他20万年薪，加古玩店5%的股份，石亨褚德龙二人每月暂定薪水9000，年底有红包。 “林哥，三哥，我们适合干这行吗？”石亨问道。 林如海看看二人，笑道，“你们是不是和三哥一比，感觉自己口才不行？” 二人点头，“也不懂古玩知识。”褚德龙道。 “三哥的口才是人家十多年练摊练出来的，这是内功，我们暂时学不来，但是你们也有你们的优势。 三哥取信一个人可能需要说一百句话，你们一句就够了，因为你们哥俩一看就不会撒谎，至于古玩知识，平时多留心学习就行。” “对对对，我看着像奸商，你们的相貌还是很有欺骗性的。”刘三哈哈笑道。他这么说，其他三人一起笑。 然后林如海讲了汉唐风的经营模式，又道，“以后我们也这样做，是工艺品就说工艺品，两百进的三百出，是古玩就是古玩，这个考验我们的眼力，总之，我们不骗人，所以，你们哥俩只要平时多学习，我看完全可以胜任。” 刘三点头，林如海这么说，石亨褚德龙觉得当然好了，说谎骗人他们心里还有障碍哪，9000月薪很不错，他们的战友很多退役后只能去给公司当保安，如果他们好好学习古玩知识，前景比保安强多了。 林如海的期望不高，不赔钱就行，刘三他们三个却都感觉有了奔头。事情说定了，四个人都很高兴，刘三说明天就带着二人去找房子。 吃饭的时候，苏芷凝发微信，说下周苏拍集团就会组织专家成立鉴定组，鉴定古玩然后当场上保险，说展览的宣传已经提上日程了，问林如海有没有问题，林如海说没问题。 吃完饭，四个人刚分开，周映卉的电话进来了。 她的语气带着焦虑和担心，林如海听了不忍，说她下班后去她家。 两人见面后，周映卉冷冷瞪了他一会儿，扑过来抱住林如海，带着哭腔埋怨他关机、没有音讯、让她担心，林如海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末了，周映卉狠狠咬了他的肩头一下。 “哎呀，你这小狗。”林如海疼的一咧嘴。 周映卉气愤地看着他，质问道，“你怎么回事？去哪了？和谁？给我老老实实交待清楚！” 林如海感觉这女孩是陷入爱情了，拉过她坐下，对她苦笑道，“你知道的，我会些神神叨叨的功夫，所以不免有些……琐碎事，说了你也不能理解，你以后……不要担心我。” 她不说话，林如海又补充道，“我没事的。” “跟上次的事情没关系？你上次绝不是开玩笑，而是正正经经地交待后事的架势，你骗不过我，你跟我说说，我和其他人都能帮助你啊，要不叫刘晨他们一起？”周映卉认真道。 林如海摇摇头，“别满世界嚷嚷，我的事情你们帮不了，再说也没事，我不跟你说，只是因为说了你也不懂……” “你不说，怎么知道别人不懂呢？”周映卉道。 “算了，不说这个了，晚上吃什么？” 周映卉不回答他，而是说，明天一起去她家见见她父母，但林如海摇摇头，道，“等以后吧，以后找时间。” 这个答案让周映卉陷入沉默，此前林如海说去见她父母，还谈到了聘礼等等，但那天接到那个电话后，便说去外地。 现在也不去见她父母了，这要么是不爱她、没有那种意思了，要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改变了决定，细想想是后者，而且……事情似乎还不小。 周映卉轻轻抚摸林如海的脸蛋，温柔道，“不能告诉我吗？” 林如海摇摇头。 周映卉不再追问，两人去吃饭，当晚，周映卉拉林如海进卧室，但林如海规规矩矩，只是抱着她睡觉，并不做进一步举动。 他睡着了，周映卉很难受，简直想哭，她感觉林如海爱她，但因为某些原因在疏远她。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真是厉害。 这个周五上午，刘晨给林如海打电话，说周末去坝上玩，林如海怕自己的事连累他们，近期不想多接触，但刘晨执意要去。 莉莉和周映卉都愿意出去度个周末，三人都想出去玩，林如海的反对无效，下午三点，四个人出发，刘晨开着那辆路虎，林如海懒懒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两个女孩坐后边聊着服饰眼影。 坝上草原是由蒙古草原徒然升高而形成的草甸式草原，他们的目的地是丰宁坝上。 出京后，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满目的绿色让人顿感舒爽，路过一个叫五花草甸的地方，远远望去，如同绿色的地毯衬着色彩的镶嵌，微风吹拂在脸上，还有隐隐的花香，远天很蓝白云朵朵。 莉莉深深吸了一口空气，道，“即使一会就回去，也不虚此行了。”其他三人都有同感。 快到目的地，已经在草原中了，天色暗了下来，看不太远，但草原的河流还是让林如海很惊诧，似乎没有沟，水就在地面流着似的，算是小溪吧。 一条条都不宽，但郁郁葱葱奔流不止，很有生命力的淌向远方，想到这，林如海心里对自己笑了笑，居然用郁郁葱葱形容水，初中语文没学好吧。 抵达大滩镇，坝上宾馆的停车场很大，看牌照几乎都是京城的，风儿经过带着些马粪的味道。 这个季节草原就进入了旅游旺季，游客很多，四人登记时，只有标间了。 上楼进屋，房间内墙壁上挂着暖风机，草原的夜晚，即使到夏天也很凉快，根本用不到空调。 吃过饭，四个人玩了一会扑克，要为明天疯玩积蓄体力，便各自安歇了。 标间里有两张单人床，周映卉和林如海各自睡了。 第98章 草原之行（二） 周六早饭后，宾馆里的人冲出去，一半去骑马，一半去滑草，莉莉和周映卉决定滑草，夏季的草原没有了白雪皑皑，没有了银妆素裹，但徜徉于绿色的草原中，滑草也是极有乐趣的。 滑草的玩法有两种，一是穿上滑草鞋，一种看起来像太空鞋，鞋底有履带的专用鞋，用双滑杆在草坡上撑滑。 另一种滑法呢，是坐在滑草车上从草坡上滑下，这样滑，又刺激又省劲，也挺有趣，它用的器材叫滑草车，又叫滑撬。 四个人先坐滑撬，自陡坡上向下疾驶，由于坡度的变化和惯性的加大，速度越来越快，只觉风驰电掣两耳生风，绿草摇曳芳香扑鼻，四人狂喊着释放心中激情和刺激。 这种简单而快乐的游戏最容易让人想起小时候溜冰，让人忘却烦恼，体会融于自然的美妙之感。 疯玩了几次后，他们穿上滑草鞋，相比滑撬，穿着履带鞋、撑着双滑杆可以玩出更多花样，这和滑雪差不多，周映卉和莉莉都滑过雪，很快掌握玩法，刘晨南方人，没玩过这个，笨拙很多，林如海虽是北方人，但也没滑过雪。 两个男人的笨拙添了不少笑料，难得看到林如海出糗，周映卉过来对林如海笑道，“比赛啊。” “好啊，我输了你亲我一口，你输了我亲你一口。”林如海笑道。 周映卉白了他一眼，道，“谁输了请客，输一次请一次，怎么样？” 林如海同意，他想着在电视上看到的专业滑雪姿势，然后两人数一二三，从山坡上滑落。 林如海用滑杆用力在地上一点，跨出一个大步，然后把滑杆夹在咯吱窝里，弓起身子，半蹲着尽量降低重心，头极力地向前伸着以降低风阻，以极专业的动作出发了，幸好坡度不是很陡，没有摔倒就到了山下。 百忙之中他也瞥了一眼前边的周映卉，女孩的动作洒脱从容，一看就是老手。 “输一顿，再来？”等候在终点的周映卉笑道。 上山时，林如海体会刚才的动作，判断重心、预想下一个动作该怎么做，当双脚的雪板都向一侧偏斜的时候，滑行的轨迹自然就是弯曲的，这种偏斜关键是重心。 “敢不敢跟我到那边滑？”周映卉看着旁边更陡的山坡，对林如海扬扬下巴，故意挑衅道，林如海自然不示弱。 两人来到旁边高级草道，准备一下，林如海就滑下去了，相比之下，这边陡太多了，速度越来越快，海拔高度的下降让他体验到了一种失重的感觉，就如同从高处往下跳一样，肚子里酸极了，全身每一块肌肉都绷紧着。 他极力保持着自己的平衡并且坚持着，不过，滑到中程他还是摔在草道上了，摔的七仰八叉，头和身子不知道转了几个圈，随后又继续匍匐滑行了一阵才停下来，一只滑杆也不见了。 看的周映卉哈哈大笑。 和滑雪相似，不管以怎样的姿势滑草，都能体会到其中乐趣，景区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他们玩了一天的滑草，晚饭时虽然开心，但三人都抱怨腰酸腿疼，计划明天骑马去草原深处。 快乐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晚上十点多，林如海躺在床上，刚微微有了睡意，突然，他感应到几十米外有一股熟悉气息，林如海马上清醒过来，这气息与那次他杀的三个血魔族完全相同。 他们终于找上来了！然后他透过吵杂斑驳的各种声音，仔细倾听， “果日长老，没想到我们出来玩，居然就碰到了血魔石，真是太巧了。”一个人兴奋地说道。 “韩老三，怎么还改不过来？”一个声音威严道。 “是……胡总，我们什么时候动手？”被叫做韩老三的说道。 被称为胡总的人说道，“等后半夜他睡熟了我们就过去。” “胡总，您怎么判断他是魔石指环的哪？他也可能是其他的长老或者我们大王啊。”另一个声音问道。 胡总嘿嘿笑了两声，显得很得意，“虽然都是能量波动，但魔石指环是我们血魔族至宝，那个人身上的能量比魔王乞扎力都要浑厚得多，不是魔石指环又是哪个？” “胡总，既然指环找到了宿体，为什么没看到他手上戴哪？”又一个声音问道。 “傻瓜，指环的能量到了那人的身上，形式发生变化了。”胡总道。 “那我们抓住他怎么处理哪？”韩老三问道。 胡总又嘿嘿笑了两声，道，“指环戴到手指上会魔法大增，如果不能，抓他有什么用？魔石指环宝贝就宝贝在血液上，一会我们喝了他的血，也会功力大增。” 胡总越说越是得意，最后居然大笑起来。 哦，原来喝了魔石指环的血后会功力大增，林如海现在理解上次公园那三个人的行为了，他们先是以为遇到了同族，所以才开心高兴。 之后，要么是感受到了自己的能量波动异常浑厚，要么是见自己真的什么都不懂，所以想到了自己是魔石指环，所以才动手的。 可是既然知道自己功力浑厚，为什么那三个人还敢于上来动手哪？只能用贪欲来解释了，或者就是自己当时傻傻的，让他们以为能对付得了自己。 这时听到韩老三谄媚地道，“胡总，一会喝了血魔石指环的血，得到指环的能量，以后您就是我们族内第一高手了。” 那个胡总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他淡淡说道，“等找到乞扎力再说吧。”其他两人也赶紧恭维，胡总只是得意地笑。共有四个人。 “但是胡总，血魔石到了他身上，那个人会不会非常厉害啊？”其中一人问道。 “具有了血魔石指环的力量，但连滑草都直摔跟头，你说他厉害不厉害啊？”胡总说完，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另一人道，“他可能不会使用这种能量。” “哼，等我们功力大增，在这个弱鸡一般的地球上，我们就是统治者！”胡总傲然道，其他三个人赶紧附和。 能量波动？和夏老头说的术法灵动差不多吧，看来自己还是不够敏感啊，白天对方发现了自己，可是自己却现在才发现对方。 统治地球？这几个妖人疯了吗？林如海听了忍不住想笑，就你们那两下子，能不能扛住一颗子弹啊？子弹不行，炮弹？导弹！ 紫玉心法帮助林如海打败了血魔石指环的意识复苏，但林如海也继承了他的记忆，血魔族在魔王乞扎力之下，还有艾格，桑玛，尼德，巴特，措姆，果日等十大长老，这就是血魔族的领导层，这个胡总就是果日长老，不知道其他长老或者魔王有没有过来地球？ 如果自己的身体被魔石指环占有了，那么现在面对同族人想吸食他的血，不知道该做何想。 第99章 草原之行（三） 林如海躺在床上，自然地接收四个人的气息，感觉一个厉害些，应该是那个果日，另外三人差很多，怎么办哪？当然是不能报警的，林如海自己就是半个血魔成员。 可是对方半夜就会过来了，逃不了就只有一战，林如海现在对自己的功力有很强的自信，他怕对方发现，迅速地释出灵觉去探测一下四人便即收回，奇怪特异，专属于血魔族的气息。 释出的灵觉足够敏锐，感应之后发现，四个人中只有那个果日长老气息雄浑，是个厉害人物，余下三个喽啰和上次他杀的三个差不多，自己能对付得了。 四个人接着说起了周映卉，说到时候对美女如何如何，洋洋得意说的热闹，并没有发现有人窥伺他们。 林如海不能等对方过来，如果在宾馆里动手，势必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到时再有警方介入，自己就说不清楚了。 他穿好衣服走出宾馆，在宾馆大门旁边看了一下地图，宾馆后面就是对面山，要很远才有村庄人家，从侧门出去，有一条小路，直接通向后边的一个山谷，那边有一些果园采摘等项目，再前边一点，就进入大山林区了。 夜半时分，外边已经没有人了，林如海慢慢向后边山谷踱步走去，一会就发现四个人从后边跟了过来。 越过采摘园，又走过一道山梁进入一个山谷，林如海才停下，迷离月色下，一会，就看见山梁后边转出四个人来，四个人包抄着过来了，林如海就像在散步，浑然不觉一般。 既然他们轻视自己，也以为自己不会使用这种能量，林如海突然看见四个男子向他围过来，也就表现出害怕吃惊等表情。 四个人来到距离他四五米远站定，为首的就是那个企图统治世界的果日胡，一个腰板挺直的中年汉子，鹰钩鼻，脸上带着骄矜自得的表情。 “你们想干什么？”林如海哆嗦着身体问道。 那个叫韩老三的人明显是个多话的，此时的局面如猫戏鼠，他嘿嘿笑道，“不干什么，大家交个朋友。” “交什么朋友，我得回去睡了。”林如海退了几步，试图绕过几个人回去宾馆。 马上附近一个男子堵住了他的路，他只好退回来。 果日在血魔族十大长老中排名第末，两个多月前他来到地球，寄生在一个叫胡大林的开工厂的小老板身上，一段时间后，凭借血魔族独特的心念感应联系方法，他联系到了附近三个喽啰。 三个喽啰，一个是公司职员，一个是清洁工，还有一个是公务员。四个地球人各自有家庭工作，本来毫不相干，但身体被血魔族占据后，三个喽啰就得听命于功力更高的果日长老。 他们有时聚集到一起，有时化整为零，凭借熟悉的能量波动联络其他成员，不过，心念感应的范围有限，其他人以及长老们和魔王乞扎力一直没有联系上，也不知道他们过没过来，或者流星在挤压下碎裂，他们都落到了其他地方。 和垒沙大陆的森林山洞相比，这个叫做地球的世界真是太舒适太舒适了，这段时间凭借魔法力，果日每天都过着声色犬马富贵淫逸的生活。 上周，果日突然凶性大发，将一个被他控制、跟着他多日、每日被他玩弄蹂躏的女孩撕碎，喝血吃肉后，将残尸压成粉末，冲进了下水道。 他这次带着手下出来玩，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了魔石指环，唉，血魔大帝对他是不是太好了？获得了魔石指环的能量，自己就能取代乞扎力，成为新任的魔王，果日自得地想道。 这个世界太舒适，拥有魔法力的血魔族注定会占据这里、统治这个星球的。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他们的枪炮还是非常厉害。 但是这里的人又弱鸡肥羊一般，就如眼前这个人，明明拥有魔石指环的能量，却不会使用。 他看着三个手下戏弄这个人，道，“别闹了，抓住他吧。” 听到果日长老的命令，那个韩老三全身一抖，瞬间左手便抖出长长尖刺，右臂变粗宛如棍棒，同时大嘴张开，露出尖锐长牙，其余两个也是如此，然后三人便向着林如海冲了上来。 林如海看清了三人的变化，掐指诀聚拢一道冲击波向着那个韩老三撞击过去，力度不算大，韩老三打了一个趔趄就继续冲过来。 林如海试了他的功力后，见三人表情凶悍，似乎被吓到一样，手忙脚乱一番转身就跑。 三个喽啰便在后边追赶，果日自重身份，并没有和三个手下同步追过来，林如海一边跑动一边调动三个人。 等三人都跑在身后，相互之间距离紧密时，他突然回身施术发出一溜火球，等三人都扬起臂膀阻挡时，他发出了火焰风暴，震撼无匹的火焰窜起，犹如铺天盖地的燃烧天空塌了下来，当即将三人笼罩其中。 后边的果日没将林如海放在眼里，他觉得三个手下足以抓住这个人，便一直立在那背着手观瞧，此时见到突发情况快步奔了过来，林如海施发出炽焰烈盾，巨大的橘红色磨盘，散布着极高温度和令人恐怖的力量波动，携着风雷滚滚向他推进过去。 果日也被这股力量震撼，他停住脚步，左手聚起一团云雾，推向橘红色磨盘，然后右臂瞬时变成魔杖，凝力之后，狠历地向下一挥，就见一道璀璨夺目的光芒，带着无坚不摧的力量，如长虹贯日一般，将推进的炽焰烈盾劈成了两半。 被火烧着的三人还想着倒地滚动灭火，但林如海发出炽焰烈盾阻住果日的救援后，便再次施发火焰风暴攻击地上的三个人，又发出两长溜火球查漏补缺。 此时的林如海已经不会忌惮再次杀人，他们要吸干自己的血液，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稍微存一点仁慈，今天死的就是自己，在对付果日之前，自己必须先除掉这三个碍手的喽啰。 就在这时，果日的右臂劈开了炽焰烈盾，魔杖的劲风末端扫到了林如海的左臂，一道痛感传来，疼的他嘴一咧，后退几步靠在后边的树干上。 果日走上前，盯着地上被烧死后渐渐融化的三具尸体，抬起头，瞪着林如海目眦尽裂，他绝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这个小子掩藏实力欺骗了自己，原来他已经学会使用了指环的能量。 两人隔着四五米远的距离对视着，突然果日的左手飞了过来，是的，在林如海的眼中，他的左臂突然变长，尖利如刀的指甲向着自己的脖子插了过来。 那速度就如同飞一般迅疾，同时他的右手迅速轰出一拳，那速度快的林如海只能看到一道拳影，而猛烈的拳劲宛如怒海狂涛一般，带着极其刚猛的力量击中了林如海的胸膛。 这两下突袭让林如海根本反应不过来，他下意识伸出右臂挡了一下插向自己脖子的攻击，右臂被插中、剧痛传来的同时，胸膛被结结实实地击中，巨大的力量使得他撞断了后边的树干，然后歪倒在旁边地上。 林如海感觉自己浑身都要散架子了，眼前金星乱冒，内脏如翻江倒海一般，一眼瞥见右臂被插出几个窟窿，而胸骨一定是碎了。 第100章 草原之行（四） 魔石指环能够增强血魔族成员的魔法力，作为一款武器，他仅仅是稍具自我意识而已。比如他大概知道垒沙大陆的情况，还记得乞扎力和十大长老。 但不知道是不是在暗夜中的飘荡生涯太久了，他已经不记得各个长老每个人都有些什么手段了，那么林如海自然也不知道。 果日一击得手，慢慢走了过来，刚才有那么一刹那，他还担心自己不是对手哪，看来多虑了，对面的年轻人固然能量比自己厚重，但因为不会使用，实力还是不如自己的。 他脸上露出得意神情，看着那边匍匐扭动的年轻人，他不能再出手了，不能让魔石指环的能量流失太多，那可是血魔族无数人多少年功力心血的结晶啊。 果日走上前，就要扭断林如海的胳膊大腿，然后开始吸食血液，这时，突然感觉脑子有点晕乎，然后眼前一亮，一长溜火球向自己飞过来，他扬起右臂挡了一下，但火球排成一排从上到下，攻击范围从头到脚。 右臂亮起一道紫色光芒，挡住了上半身的几个火球，但大腿却被火球击中，火瞬时在他身上燃烧起来。这点火势自然奈何不了他，等果日清明过来，手臂随意扫了几下，火便灭了。 林如海以为自己死定了，他浑身酸痛伤痕累累，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着，同时想道，被人把全身血液吸干的滋味一定非常不好受，却突然感觉伤口似乎在愈合，力量在恢复。 咦？他马上想到了自己的血液，是啊，既然自己的血液能让血魔族功力大增，那么一定是有些门道的。 想到这里他信心大振，聚集力量向果日发出一击后，起身向后跑开了一点距离，他需要时间来恢复。 苟延残喘而已，有什么用？果日狞笑着逼了上去。 林如海躲在一棵树后，刚才对方那迅疾的攻击他真是怕了，如果那些尖锐如刀的指甲插进自己的脖子，那估计当时就死翘翘了。 他只感应到对方的能量波动，认为自己能对战，但完全忽视了一件事，血魔族长老身经百战，和人家的打斗经验相比，自己就是个小菜鸟。 等双方的距离再度缩短至四五米时，林如海凝聚地气发出一道冲击波，果日也挥动魔杖向他击来，两股力量碰撞之后倒撞回来，林如海借势向后又退了十几米。 一进一退，林如海就在这个小树林里与果日展开了周旋，果日想抓住对方又不想他失血过多，所以没有全力施为，林如海就趁着这个功夫，让身体尽可能恢复回来。 再度互相攻击，林如海释出念力狠狠击向果日的头部，然后对他甩出一溜火球，果日也有点不耐烦了，挡住火球后回击的力道大了些，遮蔽林如海的树木被折断，林如海向后飞起，咣当一声落到了地上。 虽然看似狼狈，但林如海没有受伤，他反复使用冲击波火球，让对方以为他黔驴技穷不过如此。 就是在垒沙大陆时，果日和其他长老，包括血魔王乞扎力都不知道，魔石指环有了基本的自主意识。 此时的情况，在果日看来，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莫名其妙地拥有了魔石的能量，完全不得章法胡乱使用而已， 他一直在找着机会，只要自己左手刺出去，将他钉在树上，看他还往哪里跑。 不对！ 血魔族成员在战斗中受伤了，需要练功才能自愈，但是戴上魔石指环就可以加速自愈，果日突然想到这家伙拖延着是在干什么，他是在恢复重创的身体。 想到此，他凶狠的目光眯成一条缝，也不再顾惜血液能量的流失了，快速追了上去。 林如海的身体在恢复着，右臂的伤口和胸膛已经不怎么疼了，但不断的对战逃跑也消耗着体力，而且又是火光又是树木被折断的声响，他怕来人看见，得快点结束这场战斗了。 他隐在树后尽可能调匀呼吸，待敌人再次逼近，从树后突然闪出，施发精神力狠狠撞击他的头部，不管精神力对中枢神经的攻击是不是奏效，他再次施发出炽焰烈盾。 然后念力调动，右臂用尽全身力气向前击出，一道明亮夺目的紫色电弧蓦地出现，携带着巨大电流，发出呲呲的声音，如同利剑一样刺穿了橘红色磨盘，刺穿了对面敌人的身体。 果日见到炽焰烈盾没有闪避，高高举起幻化成魔杖的右臂，以力劈华山之势，狠狠向下斩落，他见对手没有逃跑，将魔杖的力量用到了极限，争取一下子将他斩成两截。 没想到隐在后边的电弧才是林如海真正的杀招，粗粗的电弧刺穿他的心脏，果日的眼神里写满了极度的惊诧和不甘，憾然倒地毙命。 电弧击中他之后，魔杖变回右臂，击出去的力量蓦地消失。 在垒沙大陆时，魔石指环自然属于魔王乞扎力，乞扎力本就功力高强，戴上指环更是如虎添翼，但指环只是加深了魔王施法的力量，没人知道指环有自己的基本意识，果日更不可能知道指环能量和闪电集合到一起，给林如海带来一个电弧大招。 见他死去，林如海来到他旁边，一下子坐到地上，最后这几下，他感觉将身上最后一丝力气都用尽了。 果日长老的尸体自动缩小，慢慢变成了红色液体的胶状物，然后以目视可见的速度融化着。 血魔族死去后什么样，通过指环的记忆林如海已经模糊有了印象，以前他一直认为警方在暗中调查那次公园里的案件，现在见到了实例，原来他们的尸体死后自动融化，那天晚上根本没人知道有人被杀。 闻到血腥味身体有了反应，内心开始渴望，林如海迅速向还在融化的尸体发出几个火球，将衣物和金链子手表手机等物品烧毁，然后摇晃着身体慢慢走回宾馆。 回到房间，他一下子扑倒在床上，周映卉累了一天，睡的很熟，林如海出去她不知道，回来的动静太大，把她惊醒了，开灯后，见林如海衣服破损一身灰尘的趴在床上，大惊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去哪了？” “我没事，你去睡吧。”林如海嘟囔了一句。 见他很累的样子，此时也不是追问时候，周映卉道，“你去冲洗一下，换了睡衣再睡。” 林如海不动，周映卉只好勉强扶起他，给他脱掉沾满灰尘的衣衫，等脱的只剩下一条短裤，林如海看了看胳膊和胸口，伤口都愈合如初，只是身上没力气。 周映卉帮他换上睡衣，扶林如海倒下。她穿着长款睡服，但一番忙乱，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看到欺霜赛雪一般的修长玉颈，林如海拉着她，想把她揽到怀里。 “好好睡觉吧。”周映卉瞪了他一眼，挣脱他回床睡了。 林如海真累的不行，躺在那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今天的事情很险，这个果日还是很厉害的，果日能通过自己浑厚的能量波动猜到自己是魔石指环，其他的血魔族长老和那个魔王乞扎力自然也能猜到。 自己不能变成指环增强他们的魔力，那么他们遇到自己，也都会和这个果日一样，来吸自己的鲜血。 魔石指环的记忆少而模糊，经历了事情后再慢慢去想，才能想起来一点，治愈受伤的身体本也是指环的功能之一，而完全拥有了指环能量的血液，自己的自愈能力不仅非常强大，而且速度也非常快，除了能量浑厚，自愈是自己另一个大利器了。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101章 兑店 第二天早晨，周映卉醒来见林如海还在酣睡，也没叫他，和刘晨莉莉楼下餐厅吃饭时，他们问起林如海，周映卉道，“他还睡那，等他醒了自己来吃吧。” 说好的饭后一起出去骑马，刘晨道，“那我们分开行动吧。” 周映卉嗯了一声，昨晚林如海那样子回来，她怕二人担心，并没有提起，但自己并不放心，饭后就上楼回房了。 林如海还在睡，周映卉看看地上衣服撕裂的口子和灰尘，莫非他半夜出去和人摔跤了？然后想到了他术士的身份， 他们二人其实就是通过那次林如海给她祛除煞气，才一下子熟悉起来的。起初周映卉还为林如海能制作法器而惊奇，现在已经完全因为他特殊的能力而担忧了。 林如海醒来时已经快十点了，周映卉关心地问道，“没事吧？昨晚干什么去了？” 林如海见她关心神情，故意气息微弱道，“卉卉……我……我要死了。” 啊？周映卉大惊，连忙凑到近前，被林如海一把抓住，拉到怀里，压到了他身上。 “你干什么？想姓侵我吗？”林如海做出惊恐状。 昨晚在生死边缘又走了一圈，林如海索性也看开了，来日的暴风雨来日再说，麻烦已经避不开，就勇敢迎战吧，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周映卉见他没事，开心地白了他一眼，赶紧挣脱，又被林如海拉住，趴回到他的胸膛上。 “不要啊，不要啊。”林如海继续做出惊恐的表情，就像真有人要抢奸他似的。 周映卉忍不住了，笑道，“混蛋，快放开我。” 林如海跟她闹了好一会儿，放开后，周映卉起身到洗手间，整理一下衣服头发，接了一杯水，回到卧室泼到了林如海身上。 林如海哈哈大笑，“再去接，再来点，我直接在床上洗个澡。” 他这么无赖，周映卉拿他没办法，哼了一声不再理他，林如海起身洗漱，胡乱吃点东西，然后两人联系刘晨，骑马追过去了。 周一上午四人返回京城，三人直接去上班，林如海接到刘三电话，说找到一个不错的地方，便去了潘家园。 房子在二区靠近北门附近，是一个两层门脸，一楼二楼各四十平，经营杂项的王老板要转行，所以出兑，房租每年90万，租期还有两年半。 “他的条件是30万收了他所有物件。”刘三道。 林如海和三人在北门汇合，然后去了那家叫博古斋的店面，“房租一年90万，物件30万，不讲价。”年轻老板见刘三带着人过来了，当即声明道，然后看着手机，不理他们了。 林如海笑笑，怎么这人连虚应客套都免了？是做这行够了吗？ 楼上楼下看了看，一楼摆着各式杂项物件，二楼除了一个十平米的安全屋，就是一组大沙发茶台和一套办公桌椅，装修典雅精致，林如海挺喜欢。 下楼，他扫视了一圈店里的瓶瓶碗碗，对那个王老板道，“那就签合同吧，我们接了。” 王老板这些日子已经受够了出兑的讨价还价，两年时间，更受够了这种所谓“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古玩生意。 他非常后悔当初兑下这个店面，死把着身子在这里，仿佛自己在蹲监狱，见林如海如此爽快，绝没有自己出价低了的想法，当即签合同转账。 刘三还试图讲讲价的，被林如海拦住了，等王老板如同解放一般畅快离开，刘三道，“这人不喜欢这个行业，我见他第一眼就知道了。” 林如海点点头，嗯了一声，北边一排格架上，有一半是彩瓷，除了极少数的釉里红、斗彩以及五彩之外，其他的都是粉彩。 其中除了大量的白地粉彩之外，还有为数不少的不同色地的开光粉彩，像珊瑚红地、黄地、绿地等。这些粉彩瓷，不少还都结合了描金的工艺，很是精致美观，很是漂亮。 林如海从架子上拿起一件釉里红直口杯，仔细看了看，对刘三、石亨和褚德龙三人道，“这件应该是真货，我们兑这个店赚着了。” 啊？刘三大惊，见林如海如此淡定平常的表情，石亨、褚德龙更为惊讶，这是捡漏？他们这几天一直跟着刘三到处看店，因为不懂，对潘家园的一切，包括这里的人和这里的东西都充满了敬畏。 刘三接过来仔细观摩，这件釉里红直口杯，造型和现在的马克杯非常像，如果用它盛上一杯水，简直就是直接可以喝水的水杯，这件东西会是古玩？打死刘三，刘三都不信。 如果不是紫红色光晕圆环的提醒，林如海也绝不会将它当做古董，因为从杯型上看，它不是像，而就是工艺品，和我们去商店买的杯子没有什么两样。 “以后这店就是我们的了，你们先熟悉熟悉，我去汉唐风，让辛老看看这个杯子。”林如海说完，接过杯子出门。 自从杀人事件后，林如海已经不那么在意古玩了，刚才发现这个杯子时候，他一点都没激动。 到辛老头的办公室，辛达、邓玉龙、韩荣国三人也在，打过招呼，林如海简单介绍了经过，又说了自己兑店的事情，然后将釉里红直口杯递给辛老头，“您看看这个。” 辛老头摩萨着杯子，邓玉龙韩荣国二人也凑近观瞧，辛达问起兑店的事情，林如海道，“和刘三有点投缘，就弄了个地儿。” “斗彩花石碗那个刘三？”辛达小声道。林如海点点头，辛达哦了一声。 “这杯型少见，非常罕见。”邓玉龙道。 “这是道光年间的红梅迎春图直口杯？”韩荣国看着辛老头问道。 但老头不说话，摩萨了一会，拿起放大镜，这件直口杯虽然瓷质略显疏松，造型也不是很精致，但是从其釉里红的呈色来看，好像并不是清代的制品，甚至和辛老头记忆中历代的釉里红瓷器似乎都有点不太一样。 “这釉面上的红梅图案造型，在历朝历代的瓷器上，从来没有看到过，这风格更接近于现代……很像是主观臆造的一种图案……你怎么认为是真品哪？” 好一会，辛老头才抬头看林如海，问道。 第102章 飞贼 “您三位都看不准，我能看准吗？就是感觉。”林如海说完，邓玉龙接口道，“小林别总拿感觉说事，说说你的判断。” 几个人探讨了一会，没得出结果。辛老头道，“东西先放这，我回头研究研究。”然后问起他兑店的事情，位置在哪，准备经营什么。 老人家就是这样，不管你有多少钱，飘着就不踏实，看林如海有了自己的店，辛鹏飞很高兴，“下午我们去看看小林的店，晚上和你那位掌柜的聚聚。” 林如海没走，和几个人聊天喝茶，在这吃的午饭，吃饭时候，他说起了自己几件藏品在苏拍集团展览的事情，四件明青花和手稿、油画当然引起了大家的高度关注，和唏嘘感叹。 辛达听说林如海用展览换得了苏拍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大赞高明。 饭后，众人一起去了林如海的店面，刘三和石亨、褚德龙正打扫卫生哪。 刘三激动地和几个人握手，这都是他平日高攀不上的人物，几个人帮着研判经营项目，下班后又一起吃了饭，辛老头早忘了刘三和花石碗的关系，辛达自然不提，林如海想，以后找个合适茬口和刘三把这事说开了吧。 兴尽而散，林如海回家，到卧室转了一圈，发现有人来过了，确切地说，应该是有飞贼光顾。 出去玩的时候，林如海把卧室的门锁上了，这房间里没什么东西，他就想看看是不是有人摸到了家里，所以他在几个柜门处都夹了一根头发丝，在门上也夹了。 回来后发现，门依然是锁着的，头发丝不见了，柜门的发丝也没有了。 太他么过分了，应该是勒索那人做的，便找到电话回拨过去。“林先生终于肯主动给我来电了，很荣幸啊。”那人道。 “你们来过我家了？”他冷声问道。 “是的，林先生可能很忙，我们想着就自己取回东西就行了。” “……见个面吧。” “好啊，去哪见？” “你在京城吗？” “在。” “明天中午，潘家园西门外有个聚贤茶楼。” “……我的同伴还在外地，我自己也不敢去见林先生，等几天如何？”对面那人好像在询问别人意见，然后道。 “好。”林如海挂了电话，能找到这里，挺神通广大啊。这就是江湖人吗？不过现在林如海信心爆棚，可不会怕谁！ 博古斋接手就可以营业，刘三一边联系货源，一边教授石亨褚德龙基本知识经验，店名当然要改的，几个人碰头，改名为雅集。 请辛老头写了两个大字，然后就开门迎客了，汉唐风送了花篮，刘三在潘家园混了这么多年，不少朋友都送了花篮。 周三，“苏拍集团第一届古董艺术品展览”的鉴宝工作开始了。 林如海将自己的藏品取出，包括刚得的那幅永乐御制刺绣唐卡，只留那个木盒在银行的保险箱里。 距离苏氏大厦不远，有一栋八层楼的物业，楼上簇新的六个大字，苏氏拍卖集团。 阔大的一楼分成了几个区，有专家鉴宝区，旁边就摆放着六七台机器。有保险公司工作区，苏拍集团请了三家财险公司到场，估价后会给藏品当场上保险。 艺术品展览当然不仅是林如海的这几件藏品，西正拍卖也是有些底蕴的，这段时间向友好藏家征集了六十多件古董。苏家以及亲朋好友的收藏，也被请来了不少，一共上百件。 只是林如海的藏品最有份量而已。 苏海君、苏瀚宇、苏芷凝、杜框、陈航等人都在。 今天为了鉴定、估价，苏拍集团不仅全部鉴定师到位，还请了中.央美院几位教授，以及国家博物馆三位高级鉴定师。 苏芷凝一一介绍，握手，然后林如海将藏品摆到桌上，各位专家当即开始鉴定，之后又进行交叉再鉴定，又上仪器进行碳14检测、热释光和酸碱度测定，一直到中午，所有的鉴定才终于结束。 结论是均为真品，国博的几位专家激动地直呼咸通玄宝和刺绣唐卡是国宝，林如海的这枚咸通玄宝比国博的收藏品相还好，而刺绣唐卡国家博物馆都没有。 紧接着进行估价，有例可循的物件就按照拍卖价估，比如达芬奇手稿，每页1500万欧元，毕加索油画8000万美金，四件明青花分别估价1600万，2100万，2200万和2650万。 给咸通玄宝和刺绣唐卡估价时遇到了困难，因为没有参照物，大家就看林如海，林如海道，“就都按一亿算吧。” 要是以前，他会拿捏一番的，把刺绣唐卡拿来，会再要股份，但现在已经没心思做这种事情了。 苏芷凝想了想，看着国博的三位专家，道，“几位老师，这两件每件估两亿怎么样？” 中间穿唐装的老头姓齐名承，是国博首席杂项专家，他沉吟道，“按说这都是无价之宝……不过，估两亿也行，反正只低不高。” 苏芷凝看着林如海，林如海道，“就这样吧。” 苏海君和苏瀚宇父子互相看看，林如海今天很好说话，多拿了件宝物，也没有提股份的事情。 林如海所有展品整体估价34.5亿人民币，之后，又签了一份合同。随即，苏拍集团与三家财险公司商讨保险费。 “小林，今晚去家里吃饭吧，你阿姨念叨几回了。”苏海君亲切道。 林如海道，“伯父，这段时间挺忙的，我在潘家园兑了个店，等闲下来的。” 又与苏芷凝聊了几句，林如海便告辞，苏芷凝送他出来，送他到车旁，“谢谢。”她说。 “谢什么，都是合作嘛。”林如海笑道。 两人站了一会儿，林如海上车走了，苏芷凝回去工作。 周五，林如海接到勒索那人电话，说今天下午两点，在聚贤茶楼见面。 林如海想了想，没有处理这方面事情的经验，便拨电话给夏雨，将整个事情讲了一遍。 “呵呵，形意拳燕子门在我们面前就是个屁！不用理他，那个勒索的人……应该是你猜想的那样，他肯定是没有证据。你跟他们去见见面，不行就收拾，唉，你应该早点跟我说，我就和你一起去凑个热闹。” 林如海呵呵笑了两声，说有新情况通报给他，便挂了电话，他真听出夏雨的遗憾了，江湖寂寞，老头估计是手痒了。 林如海赶过去，服务小姐听说他姓林，便引领他上二楼。 第103章 把简单事情弄的这么复杂 林如海进来、上楼后，一楼的几桌客人，马上就被柜台里边的平头汉子赶走了，茶钱都没收，等服务小姐从楼上下来，也被平头放了假，说上班时间另行通知。 马上，从外边进来几个男子，平头在外边挂上CLOSE牌子，大门被反锁，然后几个汉子上楼了。 这个茶楼紧挨着潘家园，林如海以前来过几次，二楼四周包房中间是一个挺宽阔的场地，摆着几组沙发，以前林如海来的时候，有个美女在这里弹琵琶。 他上楼后，服务小姐将他领到一个叫一品的包房，就离开了，林如海从进门就释出灵觉感应楼上楼下，此时嘴角扯了扯，露出微笑。 几分钟后，透过开着的门，他看到从旁边包房出来个穿着一袭典雅旗袍的女人，女人后边跟着几个男人，他们来到二楼中央宽阔的场地，女人坐到沙发上，一个干瘦的老者和一个年轻人坐到另一边，其他两个男子立在一旁。 然后，其中一个瘦削的小个男子来到林如海的包房门口，道，“林先生，是我约您来的，我姓蒋。”声音沙哑，正是勒索他的人。 林如海起身出门，看了看他，又看看其他人，此时，又从一楼上来四个男子，一共八男一女。林如海不作声，来到场地中央，坐到了旗袍女人对面的沙发上。 他坐下后，干瘦老者旁边坐着的年轻男子看了看林如海，掐指诀搅地气启动了阵法，年轻男子潇洒阳刚，是少有的英俊帅哥。 林如海掏出手机看了看，阵法结界密封的严严实实，手机没有信号了，“这叫什么阵法？”林如海看着他问道。 “九宫星锁阵。”帅哥笑道。 林如海点点头，问道，“你是哪个门派的？” “晚辈是广山派的弟子，宫城。”帅哥温和有礼，但回答问题后，并不问林如海的情况。 林如海在一楼就感应到了法器的灵力，上楼后在一个柱子上看到了一张纸符，在另一个墙角看到了一枚类似水晶的晶石，顶棚上也有法器，九枚法器布置成了一个立体大阵。 宫城身上的术法灵动比胡海田深厚，但又远远比不上夏雨，其实根据法器的灵力就可以看出这一点。 见宫城对林如海有些恭敬，旗袍女人看了他一眼，皱皱眉。 “我有个问题请教，”林如海转头看左边那个姓蒋的小个男子，“你怎么知道的我杀了那两个人？” 姓蒋的男子看了看旗袍女人，然后对林如海道，“我跟踪宋立刘达，看到了他们跟踪你，然后他们尾随你上山，你下来了他们再没下来，我是推断出来的。” 哦，林如海道，“跟我猜想的差不多。” 旗袍女人似乎有点不耐烦了，皱了皱眉，她身旁立着的男子虽然大热天的但一身西装，很精明干练的样子，马上道，“林先生，我们知道你是高手，但今天我们已经做了充足准备，把东西交出来吧，别东拉西扯了。” “你们怎么证明那是你们的东西？”林如海淡淡道。 “我们不需要证明，茶楼我们买下来了，这里发生任何事都不会有人知道，你听听这个，然后乖乖配合就是了。” 旗袍图案清雅，衬托出女人与生俱来的冷艳高贵气质，她生的很美，看不出具体年龄，三十出头的样子，语气傲慢。 她说完，身旁的西装男掏出手机放了一段录音：阿姨，拿一盒软包中华。 六十。 阿姨，这么大超市就您一个人打理吗？ 是啊，其实活计不多的，小伙子，外地人哪？ 是啊。 林如海瞳孔紧缩，是他妈妈的声音！他板起脸咬咬牙，好，很好，这是一个非常足够的杀人理由了，虽然他已经告诉过自己，尽量不要再杀人了。 “听清楚了吗？东西交出来，不然你们全家都得死。”旗袍女人看都不看林如海，一边端详自己纤细白皙的玉手，一边声音慵懒道，杀人全家这种话说的那叫一个轻描淡写。 很嚣张！很跋扈！仿佛居高临下看着一只待人宰割的可怜虫，也不知道谁给她的信心？ 林如海向四周打量一下，除了旁边的西装男，旗袍女人身后站着两个身穿夹克的彪悍男子，二人的右手都插到怀里，右边的沙发上坐着那个干瘦老者和会术法的帅哥宫城。 林如海的身后不远处立着两个魁梧汉子，一个光头宛如凶神恶煞，另一个秃眉毛，手臂粗壮的宛如普通人的大腿，他的左边则立着那个姓蒋的小个子。 “其实没必要如此麻烦的，我对那个东西看都没怎么看，只要证明是你们的，我给你们就是了，怎么这么愚蠢哪？把简单的事情弄的这么复杂，唉，还拖累我必须杀人……” 林如海看着旗袍女人说的这番话，明显她是这伙人的头，听到愚蠢两个字，旗袍女人眼神冷厉，等林如海感慨自己不得不杀人时，女人白皙玉手向下一挥，她身后的两个男子插到怀里的手动了，林如海身后也传来鞋底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在霍然立起的同时，林如海释出灵觉，用念力狠狠撞击对面两个夹克男子的头部，然后转身迅速击出两拳…… 林如海身后的两个大汉迅猛欺身，光头男的右拳带着爆发力轰向林如海左臂，秃眉毛的蒲扇大手则砍向林如海颈部，八极拳劲如崩弓，发若炸雷，非是当局者不能透彻感受到其刚猛霸道…… 拳和掌的劲风已经扫到了林如海的脸，但两道发出滋滋声响的粗壮电弧，刺穿了他们的身体。 随后，林如海回身甩出一个冲击波，将那个正向自己扑来的西装男撞飞。 兔起鹘落，这一系列动作就发生在几秒钟时间内，此时，遭遇念力攻击的两个夹克男才摔倒在地，果然如他所料，手揣到怀里的两个男子握着的是手枪，他们摔倒后，手枪从怀里滑了出来。 左边姓蒋的男子已经傻了，右边不发一语的老者僵坐着不动，宫城对发生的一切没有太意外，但眼神依然惊诧。 旗袍女人则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了看几个手下，然后愣怔一般、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如海。 第104章 小虾米一样的人物 “唉，不想杀人了，还得处理尸体，真麻烦……宫城，帮我看看那两个人是昏了，还是死了？” 林如海起身，将坐着的沙发踹到旁边，让对面的傻逼女人能看仔细被电弧击杀的两个大汉。 这伙人牛逼啊，居然还有枪！ 宫城依言去试探两个持枪男子的脉搏，然后起身笑道，“他们死了，林前辈，你怎么做到的？” 林如海哪会听宫城自称晚辈，便知道他不会插手，除非他十分愚蠢，作为一个术士，他应该知道与自己的实力差距。 “念力攻击，他们的脑血管应该破裂了，我的力道用的大了点。”林如海无所谓道。 旗袍女人刚刚从极度惊愕中回过神来，就见宫城听从林如海的吩咐，慌乱失措的已经顾不得去说什么。 她的四个手下，两个持枪高手和两个八极拳高手仅仅一个回合，就被杀了，简直不可思议！助理范鹏还在墙角哼唧。 而术士宫城又反水，这六个人是她对付林如海的依仗，怎么会这样？局面怎么一下子就反过来了哪？ 林如海怎么敢这么杀人？他不顾忌家里的父母吗？何玉婷试图拿起手机，才想起在宫城的阵法里，手机没有信号，阵法外边的人也完全听不到室内的声音。 西装男范鹏被林如海如重炮一般的冲击波撞飞，如断线风筝一般，划出很远撞到墙上才停下来，他觉得胸口极痛、脏腑已经天翻地覆， 浑身散架一般瘫软倒地，他想要挣扎爬起来，却徒劳无功，喉咙一阵血腥味上涌。 勉强挣扎了半天才爬起来，等他踉跄着艰难地走到主子身边，见到横死的四人，哆嗦着嘴唇，脸色青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宫城来到林如海旁边，拱手道，“林前辈，前几天天心派掌门夏前辈给我师傅打电话，重点提起了您，说您是江湖第一高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林如海听胡海田和夏雨都提起过广山派掌门潘如龙，知道也是有数的高手，便道，“尊师潘老前辈可好？有时间我一定登门拜会。” “师傅很好，您要上门他一定非常开心，他还责怪夏掌门哪，说你们前些日子聚会不叫上他。” 林如海道，“我在杭城没呆几天就离开了。” “宫城，你……”何玉婷见他们如此熟稔地叙旧，忍不住恨恨的语气。 “何小姐，我之前劝过你的，你非要一意孤行，我有什么办法？今天见到真正高人，麻爪了吧？哼！”宫城看了看旗袍女，不屑道。 “这位怎么称呼？”林如海看着一旁一直不作声的老者，对宫城问道。老头见林如海问起他，赶紧起身。 “这位是郑老先生，严格来说，我们两位算是何小姐的合作方。”宫城介绍道。 “老朽郑汉高，见过林先生。”老头精瘦干枯，深陷的眼睛透着狡猾和世故。 “林先生……我……我叫蒋力，江湖人称神偷，其实我是奔着宋立、刘达去的，给您打勒索电话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之后我就被何小姐他们擒住了，他们说宋立刘达偷了他们的东西，然后才……”蒋力见此情景，赶紧站队表明立场。 林如海拦住了他，对几个人问道，“我父母老家那里是怎么回事？” 唉，郑汉高轻叹一声，道，“何小姐为了保险，非要派人去您老家，不过应该没有惊动您父母，他们在等待进一步命令吧，我们都劝过她的，江湖事江湖了，不应该涉及家人。” “是这样吗？”林如海看着旗袍女问道。 何玉婷也够胆，此时依然语气豪横，充满威胁，“是这样，他们确实没有惊动你父母，不过时间一到，如果没有进一步命令，他们就会绑了你父母，别怪……” 她刚说到这，林如海上前一步，抓起她的脖子，把她提起来狠狠摔到旁边柱子上，何玉婷撞到柱子后，发出痛苦的惨叫声，然后滑落到地上，又是啊的一声痛苦嘶鸣。 高跟鞋掉了，旗袍撕了一个大口子，头发乱糟糟沾满了灰尘，再也端不起贵气范儿了，趴在地上蜿蜒着扭动。 “我会杀了你，还会找到你家人，你的父母、丈夫孩子、兄弟姐妹，亲朋好友，然后统统杀光！” 林如海走到她近前，对她平静说道，然后对着那张好看的脸就是狠狠一脚，女人痛的惨叫声突然拔高，吓了其他人一大跳。 然后林如海看着西装男，问道，“派去我老家的人你能搞定不？能搞定你活命，搞不定你和你的家人也一起去地狱做伴！” 林如海已经明了此时局势，刚才旗袍女的手下动手，不是为了杀自己，而是为了威吓，包括绑架自己的父母家人，也是恫吓，他们还没拿到东西那，怎么会杀自己？ 不过，如果东西到手，父母可能没事，但他们一定会杀了自己的，这伙人也是视人命如草芥的。既然一定要死人，那还是让他们去死吧。 西装男范鹏是何玉婷的助手，此时已经不需要怀疑林如海的狠辣和能力了，他看看四具尸体，看看一旁的蒋力宫城和郑汉高，又看看柱子下痛苦惨叫的何玉婷，低声道，“我可以给他们发微信，说这边搞定了，让他们撤回来。” 林如海拉着他来到阵法外边，范鹏掏出手机发微信，让两个手下迅速回京城，到了后联系他。 回到阵法里，林如海让几个人坐下，“和我说道说道，到底怎么回事？那个木盒好像事关重大的样子。” 范鹏道，“何小姐受雇于美国一个地心探险组织，您得到的那个木盒里边那张地图和钥匙，据说是找到地心入口、和进去的关键，所以……” “老朽以前……盗过墓，所以何小姐他们找到我，让我提供技术指导。”郑汉高道。 “我对地心世界很感兴趣，他们说里边不仅有海量的财富，还有长生不老的秘密，所以我就凑个热闹。”宫城道。 “我是被他们抓到的……”蒋力接着道。 “林如海，我们的组织非常强大，你……你敢和我们对抗，没有好下场。”何玉婷鼻梁骨断了，一脸的血，不过求生欲很强，居然挣扎着坐了起来，面目狰狞，继续言语威胁。 “哈哈哈……”林如海大笑，“小虾米一样的人物，能强大到哪去？美国大统领我要想杀他，他都跑不了，你的组织算个屁！蠢货！别惦记你的组织了，到地狱和你们一家人汇合吧。” 然后林如海问范鹏，“你知道她家人的情况吧，跟我说说，有几口人？” “何小姐家在赣省久江市……”范鹏刚说到这，何玉婷沮丧哀求道，“林先生，能放过我家人吗？” 她终于认清形势了，这个林如海太豪横，根本什么都不怕，今天自己估计是活不了了，但想到家人，终于开口求肯说起了软话。 第105章 原委（一） 林如海哼了一声，道，“蠢女人，如果有人动了我的家人还安然无恙，那不是鼓励其他人也这么做吗？只有敢动我家人念头的，都全家死绝，以后才不会有人敢动这个念头，知道不？所以你全家必须死！” 林如海说完，凝出火球向地上四具尸体砸过去，一个个橘红色火球迅速将四具尸体燃着，整个二楼马上被烤人肉的恶心味道充斥，这场面看的其他人面面相觑，心惊胆战。 何玉婷听了林如海的话，又看到他如此淡定而熟练地毁尸灭迹，吓的浑身哆嗦颤抖，凄然无语，一向都是遇到有人妨碍她实现理想、她杀别人的，今天终于轮到她被杀了，还不止，想想家人，她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林如海看着郑汉高道，“老爷子，接下来该怎么做？”他对着何玉婷扬扬下巴。 郑汉高内心叹息一声，知道今天不见血不行了，你都看到林如海杀了四个人，然后就这么离开？怎么可能哪？人家不杀了自己几个，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我们四个，一人一刀，送何小姐上路吧。”郑汉高看着宫城、蒋力和范鹏道。 几个人自然也想明白此节了，不过宫城看着林如海道，“探秘地心的事情很有意思，这个何玉婷知道不少秘密……” “她的事情你都知道吗？”林如海问范鹏。 范鹏看看林如海，不敢说不知道，点点头道，“大部分都知道。” 郑汉高拉了宫城一下，四个人找到四把匕首，来到何玉婷身边，何玉婷想着这几天的操作：买下茶楼布局，派人去林如海老家以便用他父母威胁他，将她能调用的高手都调来京城。 以为十拿九稳的形势，结果一个照面就被反转，而且，不但自己送命，见识到林如海的狠辣果断，她知道父母哥嫂一定被杀的。 怎么会这样？我是耶鲁的天才，我怎么能死哪！何玉婷好恨好恨，好悔好悔，她颤抖着身体看着四人接近，想到死亡，大小便都失禁了。范鹏不敢看她，低声道，“何小姐，对不住了。” 四个人同时捅出匕首捅了出去，这算是纳了投名状，林如海不会杀他们了。 “你处理一下我看看。”林如海指着何玉婷的尸体对宫城说道。 宫城从包里掏出一根一尺多长的木棍，掐诀后，划起了方步，然后慢慢摇着手中木棍，大约几分钟后，他将棍子触到尸体上，就见何玉婷的衣物尸体迅速枯萎、腐朽，化成了灰。 林如海处理尸体够暴力，但火烧也算常见，宫城的办法却诡异到了极点，没有动静和光亮，一个人就这么迅速烂掉了，看的其他三人目瞪口呆，不过，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包括林如海的诸般手段，都是他们从没见过的。 林如海点点头，他感应到了阴煞之气的迅速聚拢，他接过宫城手中沉甸甸的木棍，这是一件灵力很强的法器。 “阴沉木。”宫城道。 林如海感受一下，便递还给他，又发出电弧击碎了两把手枪，然后几个人下楼，林如海发出火球点着了一楼和二楼桌椅。 几个人出门几分钟后，蒋力打了119，消防车赶到，火烧后水浇，一切痕迹踪影全无。 范鹏告诉林如海，派去他老家的两个人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林如海给父母打电话，问家里情况，妈妈说一切都好，又问起他的工作状况，聊了一会，林如海确认，那两个人确实没有惊扰到父母，才放了心。 挂了电话，他又给妈妈账户转过去20万，说自己最近又赚了一笔。 几个人来到附近另一家茶馆，洗手后坐下喝茶，林如海让几个人给他讲讲事情来龙去脉，主要是那个地心探险项目。 范鹏了解的内幕最多，自然由他来讲，蒋力对整件事也是一头雾水，和林如海一样仔细地听。 范鹏讲起这件事时，宛如学者在做报告，他是从哈雷的地球空心理论讲起的。 哈雷的地球空心理论是指，地球内部由多个空心球体套起来组成，球体间的空隙处植物茂密，气候宜人，在地球表面有可以通入地心世界的通道，找到这些通道人们就可以进入地心世界。 地球物理学者一般都认为，地球的质量有6兆（1兆=100000000万=10000亿）吨的十亿倍，假如地球内部是实体，那质量将不止于此，因而引发了"地球空洞说"。 俄罗斯物理学家费多尔·尼沃林是坚持“地球中空说”的主要科学家之一，他曾因为提出了“新物理学”理论而在全球科学界一举成名。 尼沃林的“新物理学”理论认为：我们的地球在形成之初，只不过是飘荡在宇宙中的一团巨大冰块，在太阳和宇宙能量的影响下，它开始受热变成熔岩状态，接着又开始慢慢冷却，地球表面便形成了坚硬的岩石层。 但岩层底下的熔岩却仍然保持着沸腾状态，岩浆受热不断膨胀，形成气体扩散到地球外面，经过数亿年的这种膨胀和扩散后，地球中心事实上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空壳”。 尼沃林认为，气体大规模扩散的主要出口就在南北两极，现在，那里仍然可以清楚地看到的“巨大洞穴”就是明显的地质学证据。 事实上，除了俄罗斯物理学家费多尔·尼沃林外，还有其他许多科学家相信“地球中空说”理论，他们认为地球内部可能存在着一个巨大的洞穴，里面或许有另一颗星体，有适宜的气候、独特的植物和动物、特殊的文明等，尽管这听起来不可思议，但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谁也无法断然否定。 1965年12月24日《拜尔德日记》曝光，记录了美国退役海军拜尔少将1947年与地下文明的一次奇遇，他们反对地上文明将核技术军事化，因为他们曾切身体会过那种世界毁灭的恐怖后果。 拜尔德在日记中写道，1947年他曾率领一支探险队，从北极进入地球内部，不可思议的是拜尔德竟然看到了长满绿树的山谷，山谷中还有小溪流过。 这里是北极应该是冰雪的世界！拜尔德还发现了一个庞大的飞碟基地和地面上已绝种的动植物，飞碟基地里还居住着拥有高科技的“超人”。 这些神秘人告诉他，这个地下世界名为“阿里亚尼”。原本他们不愿意与外部世界的人接触，但自从美军在日本广岛投下2颗原子弹以后，他们意识到外部世界的人们所掌握的这种武器极有可能毁灭整个世界，便派出飞行器与地上超级大国进行交涉，但未得到积极的回应，一些飞行器还受到了战斗机的攻击。 那些神秘人预言，如果人们使用原子武器，地上世界很可能会走上自我毁灭的道路，届时人类将再次进入黑暗时代。 返回美国后拜尔德立即向最高当局汇报了这一奇遇。他在日记中继续记录著那个神奇的发现：“那块土地在北极，那个基地是一个巨大的谜。 第106章 原委（二） 林如海开始听的时候，感觉荒谬极了，但听着听着，既然那么多科学家都有理论证实，也许有可能？ “何小姐是耶鲁留学生，我只知道她从耶鲁毕业就加入了一个组织，然后被派回了国内，负责国内方面地心入口的寻找，他们那个组织在南极北极和美洲都有探险团队。”范鹏然后又讲起了那个组织在美洲的发现。 1965年6月，阿根廷考古学家胡安·莫里茨在厄瓜多尔偶然发现一条庞大的隧道，这条隧道位于地下240米深处，属于一个极为庞大、复杂的隧道系统，估计全长达4000公里以上。 隧道的秘密入口位于莫罗纳——圣地亚哥省的瓜拉基萨——圣安东尼奥——亚乌皮三角地。目前只有在厄瓜多尔和秘鲁境内的数百公里被人们考察和测量过。 隧道里有宽阔、笔直的通道和墙壁，多处精致的岩石门洞和大门，加工得平整光滑的屋顶与面积达两万多平方米的大厅，还有许多每隔一定距离就出现的平均1.8米至3.1米长、80厘米宽的通风井。 隧道工程宏大与壮观，在这条隧道里，蕴藏着无数对人类具有重大文化和历史价值的极为珍贵的古代遗物。从莫里茨发现的隧道入口进去不久，就有个140米×150米的巨型大厅，其规模相当于我们现在最为先进的大型机场里的飞机库。 大厅中央放着一张桌子和七把椅子。这些桌椅既不是石头的，也不是木头的，它像金属般坚硬，但又像是人造材料制造的。在遥远的史前时代，是谁在几百米的地下，制造了这些人造材料的桌椅并舒适地使用着它们呢？ 大厅里还有许多动物雕像，如巨蜥、大象、狮子、鳄鱼、美洲豹、骆驼、熊、猿猴、野牛、狼，以及蜗牛与螃蟹等。 而其中有些动物如大象、狮子和骆驼等并不产于美洲。那么，是谁制作了它们的雕像，又置放在隧道中的呢？ 更令人吃惊的是，在隧道里一块长53厘米、宽29厘米的石板上，竟然刻着一只恐龙！恐龙早已在6400万年前灭绝，今天人们对恐龙的所有认识，都是从对恐龙化石的研究中得来的。 那么这些隧道的制造者是怎么知道恐龙的呢？或许他们像现代人一样用高科技手段研究过恐龙化石？ 在隧道里还发现了一个12厘米高、6厘米宽的用石头制作的护身符，经鉴定是公元前9000年到公元前4000年的遗物。 它的背面是半弯月亮和光芒四射的太阳，正面是个小生灵，这个小孩右手握着月亮，左手握着太阳，他竟然还站在一个圆形的球体上！ 从1522年麦哲伦完成环球航行，人类才第一次证实地球是一个球体。那么，在史前时代，有谁早已知道我们是生活在一个球体上的呢？ 隧道里还有一个奇异的石雕人像，这个人像戴着形状奇怪的头盔和耳机，穿着带有许多按键的服装。 这种怪异的服装让人很自然地联想到外星宇航员。但在这一切的珍宝中，最珍贵的还是那本在许多民族远古传说中提到的金书。金书大部分用一种不知名的金属板制成，而另一部分是用同样的金属薄箔制作的。 书页大小为96×48厘米，每页上都盖有奇怪的印章，估计有数千页之多。书上的文字好像是用机器压上去的，这些文字与现在任何一种文字都不相同。 “据说，这位考古学家胡安·莫里茨便是何小姐这个组织的发起人之一，后来，这个组织得到了神秘富豪的大笔捐赠，然后规模越来越大，据说他们目前在全世界各地进行勘探查找。那个隧道研究了几十年，到现在还不能准确地画出全图。”最后，范鹏道。 林如海听了半天，问道，“找地心世界就找呗，但你们又是手枪又是绑架的，不像探险组织啊？” 范鹏抹了把汗，“这次的事情本不必发生的，那张地图对何小姐太重要了，她又觉得林先生太厉害，所以才……至于枪支这种事我就不太了解，那两个枪手我也是第一次见。” 林如海也不愿意跟他们深究这些事，便问道，“这几个人的后续怎么处理？就这么失踪了，会不会有人找麻烦？” 范鹏道，“这个我们来处理，不会麻烦到林先生。” “那就好。”然后林如海跟他要了何玉婷父母的地址，便离开了，他自己麻烦够多了，实在不愿意跟他们多来往。 他走后，范鹏又回到茶楼去处理狼藉的场面，晚上他们四人吃饭时，说起林如海并没有提归还地图的事，郑汉高沉吟道，“把去他老家的两个人处理了，看看他会不会主动归还地图……我看他对这件事并不热衷。” 所以，第二天上午，两个派到林如海家小镇的男子来到京城后，被四个人在西山料理了，蒋力被裹挟进来后，已经杀过人，也无法置身事外了。 然后范鹏给林如海打电话说起这事，林如海说在昨天后来那个茶馆见面。 林如海去银行取了木盒，他给范鹏几个人送去了，道，“你们探你们的险，找你们的宝藏，以后我们就不要联系了，凡事也不许牵涉到我，不然，你们知道下场的。”说完便离开了。 其实去他老家的两个人杀不杀，林如海也犹豫，如果真的是普通人，他绝对算了，但看这个组织的情况，不可能招一般人加入的，绝对不是什么善类。 唉，这段时间居然一下子杀了这么多人，已经完全不害怕而有点疲劳了。 其实昨天真没必要闹成那样，那个女人太蠢了，他向范鹏要何玉婷父母地址，也没有真的去杀人的想法，到目前为止，他都是被迫杀人，杀的也都是坏人，如果有一天真的杀了好人，一定会良心不安的。 他跟夏雨通报了这件事，夏雨很是感慨自己错失了一场热闹。 第107章 釉里红瓷 林如海兑店发现的釉里红直口杯，辛老头召集了圈内不少人观摩，这个像是近现代臆造的瓷器，最后到研究所经仪器检测鉴定，竟是一件真正的元代釉里红瓷！ 瓷器的彩绘一共有三种形式，釉上彩，釉中彩，釉下彩。釉上彩是在瓷器的釉面上进行彩绘，釉中彩则是在釉面上进行彩绘后，再涂一层釉面，而釉下彩则是在烧好的毛坯上彩绘，然后再涂釉层烧制。 釉里红即釉下的红色，它是以氧化铜在瓷坯上着彩。然后施以透明釉，高温烧制而成。 釉里红是元代景德镇窑创烧的一种釉下彩绘，是陶瓷装饰历史上最重要的发明之一，在华夏瓷器史上占有极其重要的位置。 但因为烧制釉里红对窑温的要求相对较高。而元代时的柴窑又无法准确控制温度，因此其产量很低，而能够流传到现在的则更少。 据记载，有记录可查的元代釉里红瓷存世仅有50件不到，其中器形完整的精品，不超过5件。 目前华夏古瓷的市场价格持续走高。这个固然和资源的稀缺有关，但也离不开市场炒作的推手。 但炒作的目标也是有选择的，首先这种瓷器必须要精美，要符合大众的审美观，另外一个则必须要有一定的数量基础。 如果一种古瓷真的非常稀少，那么它反而不具炒作价值，因为即便是炒作起来也没有流通，没有多少人会因此而获益。 元代釉里红瓷就是这样，两个条件都不符合，因而虽然数量稀少，但其价格却一直不温不火。 但价格不高，不代表没有价值。随着消息渐渐扩散，不少从事古瓷研究工作的专家就对它非常感兴趣，经常来雅集古玩店赏鉴，在他们眼里，这是一件珍贵无比的大宝贝！ 现在这个釉里红直口杯，已经变成了雅集古玩店的镇店之宝，吸引着顾客逐渐增加。 …… 林如海在机场拥抱着周映卉，再次不舍地抱怨道，“又出差？还这么长时间？” “傻瓜，你以为市场部经理是干什么的？焉能总坐在办公室里？”周映卉笑道。 林如海抱着不松手，又亲了她几口，周映卉脸红道，“还有同事呢。” “同事怎么了？你不是想让我也亲她几口吧？”林如海笑道。周映卉粉拳打过来，直到登机时候，林如海才恋恋不舍松开她。 这次嘉德拍卖上海、广州分公司陆续搞活动，周映卉要出差一段时间，两人约好，等周映卉回来，就去家里见她父母。 苏海君走进女儿办公室，苏芷凝正在忙，“什么事，爸爸？” “忙不忙？聊两句。” 两人坐下，助理安迪端来茶，苏海君问道，“小林开古玩店的事情，你知道吗？” 苏芷凝看看爸爸，一会儿道，“爸爸，其实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只是林如海帮我的忙。”然后苏芷凝将整件事情经过讲了出来。 事情过去几个月了，她已经完全心情平定，也不怕讲出事实，况且，她爸爸一定不会跟别人讲的。 苏海君点点头，道，“我也大概猜到了，事实上，这确实是件好事，只是当时你一定很痛苦，所以我很感激小林，他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苏芷凝点点头。 “但我看你们很般配啊，可以考虑发展发展嘛。”苏海君道。 苏芷凝摇摇头，道，“我现在对感情的事情，提不起兴致。” “是怕被男人伤害？我告诉你，女儿，这世上没有地老天荒的爱情，时光流逝，人心都会变的，” 苏海君就是来启发女儿的，接着道，“感情是一方面，婚姻关系中很重要一点是利益，彼此有共同的利益，才是维系婚姻最稳定的砝码，国与国之间讲利益，夫妇也要讲利益。 什么都会变，但共同利益这种纽带维系的婚姻感情，是非常牢固的，而且，你也不用太把男人当回事，我的意思是，不必因为男人背叛而感觉受到伤害。 作为父亲，我希望自己的女儿幸福，但这种幸福如果是她自己开悟了，每天都过的快乐，那才是永久的，事实上，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多交往几个男性朋友的。 不过于依赖任何人，不对任何人抱有过高的期望，在顾及利益的同时，尽量让自己开心，就是成功的人生。” 顿了顿，他又道，“我是生意人，最讲究实际，也许你不赞同我的观点，但依我多年看人的眼光，林如海不错，既有能力又有情意，你们现在还有了共同的利益。 我不赞成他开古玩店，我赞成你们一起经营拍卖公司，我会与他谈的，你也想想你们之间的感情问题，相信爸爸，他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苏海君从女儿办公室出来，就给林如海打电话，“小林，今晚去家里吃饭……你阿姨已经张罗几天了，不好辜负她一片心意，我还有话跟你讲，关于苏拍集团的……好，早点到。” 林如海接到苏海君电话时，刚从机场出来。他已经推脱了，但苏海君非常热情，还说有公事谈，既然如此，就去吃顿饭吧。 给苏芷凝打电话，她说，“要不要过来看看你的办公室？” “我的办公室？”林如海惊讶道。 “是啊，你已经是老板了嘛，给你准备了办公室。” 快下班时候，林如海来到了苏拍大厦，整个一楼二楼正在布置展厅、展台，他来到八楼，苏芷凝带林如海参观了他的办公室。 “还挺大的，我也不常过来，岂不浪费？”林如海笑道。 “现在办公室很宽裕，就给几个股东一人一间。”两人聊了一会儿，一起去苏家吃饭。 路上，苏芷凝道，“对了，那个唐卡不在合同里，谢谢你拿过来。” “其实，伦敦得到的宝贝，都有你一份功劳在里边，我却用展览换了苏拍集团的股份，你一点也不介意吗？要不要分给你一部分股份？”林如海笑道。 苏芷凝摇摇头，也笑道，“都是你的本事，我没有什么功劳。” 两人不约而同想起伦敦那几天，那几天是二人关系最近的时刻，可能因为都在异乡的缘故吧。 郑澜并不知道苏、林二人真实的关系，苏海君没有告诉她，所以今天热情地给女儿的男朋友准备了十六道菜，几个保姆为此忙乎了一小天，几十亿身家的未来女婿，当然值得准岳母如此。 晚饭只有他们四人，苏瀚宇带着妻儿去了岳家。 席间的气氛轻松而愉快，苏海君笑道，“小林，你的藏品件件都让人惊叹，那幅唐卡非常珍贵，据齐老估计，价值应该在三亿到五亿之间，此前知道的永乐唐卡只有大昭寺有两件。” 林如海点点头，“物以稀为贵嘛，那天时间紧张，不然就和几个老师好好聊聊了。” “是啊，他们也愿意和你聊聊的，有时间我联络一下，组个局。”苏海君笑道。 林如海道，好啊。 郑澜越看林如海越满意，不断用公筷给他夹菜，简直让林如海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第108章 助人为快乐之本 饭后，在苏海君办公室，苏海君对林如海道，“小林，古玩店是开在潘家园吗？” 林如海给他讲了大概，然后道，“主要就是为了有个地儿，解决两个就业青年，没想着赚钱。” 苏海君点点头，道，“我的意思是你来拍卖公司，和芷凝一起经营，这才是大生意，你可以好好施展一番拳脚的。” “伯父，自由惯了，恐怕坐班的日子有点难。”林如海笑道。 “这是你们自己的事业，不必每天都去，但也应该经常过问的。” 两人谈了好一会儿，然后才从书房出来，他和苏芷凝要走，郑澜拉着女儿道，“我都好久没和女儿吃早餐了，你们在家住吧。” 苏芷凝听妈妈这样求肯，搂着郑澜笑道，“好的。” 林如海要走，郑澜道，“小海也住下，明早我亲自下厨，让你尝尝阿姨的手艺。” 这夫妇二人什么意思？是要撮合自己和苏芷凝？林如海没有强走，跟着苏芷凝来到四楼她的房间。 “妈妈不知道真相，你呆一会就借故离开吧。”苏芷凝给林如海倒了杯茶，说道。 “我为什么要离开？你妈不是让我尝尝她的手艺吗？”林如海说完，一下子把自己扔到大床上，然后满意道，“舒服。” “你不是处了女朋友吗？敢不回去？”苏芷凝笑道。 “谁说的？” “那天看你的反应，我就知道了，”苏芷凝说完，又道，“对了，我允许你处女朋友了嘛？” “我都看出来了，你在疏远我，我哪好意思往前凑啊。”林如海伸了个懒腰。 “你女朋友做什么的？”苏芷凝八卦道。 林如海呵呵笑了，不回答。苏芷凝道，“改天吧，找个机会，我跟大家说我们……性格不合，然后分手吧。” “我觉得那个杨红兵挺好的，你可以考虑考虑。”林如海道。 “我用不着你瞎操心。”她白了林如海一眼。 两人聊了一会儿，林如海离开了苏家，走之前，他笑道，“好好经营公司，明年我要拿分红的。” 林如海回家路上想，买的那套房子得装修了，然后……和周映卉在一起，挺好的，忘了苏芷凝吧。 他刚从十六楼电梯出来，就见1602的房门开着，楚楚和一个男子在门里，男子抱着楚楚的腿哭诉着，楚楚一脸的没奈何。 “这干什么呢？”林如海笑道，走了过去。 男子穿着挺体面，抱着楚楚的大腿，跪在哪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说着爱意，他是如何如何爱楚楚，愿意为她生为她死等等车轱辘话。 听着是挺可怜的，林如海见此情此景，都忍不住笑了，楚楚白了他一眼，嗔道，“你快拉开他呀。” “老兄，这样追女生是不对的，会吓到人的。”林如海见男人的鼻涕都蹭到楚楚裤子上了，蹲下来笑道。 “你是谁？用不着你管。”秦力看都不看林如海一眼，带着哭腔嘟囔了一句。 “我是她男朋友。” “你骗人，你不是！” 林如海试图拉起他，没想到这家伙抱的非常紧，他用了用力，居然没拉起来，只好施术用念力碰了碰他的头，等他意识一松，拉起他来，男子泪流满面，看来真的动了情。 楚楚给他递过纸巾，男子接过来擦擦眼泪鼻涕，他从执着的情绪中清醒过来，突然感觉到羞愧，说了声对不起，低头走了。 林如海笑道，“人家这么痴心，你就应了嘛。” 楚楚白了他一眼，道，“谢谢，你坐，我去换件衣服。” 一会儿，楚楚出来，林如海问了，楚楚大致讲了原委。这男子叫秦力，是楚楚的同事，追求了一年，楚楚也不答应，今天再度跪下表白，但楚楚让他出去，门都推开了，可是秦力不走。 第N次被拒绝后，痴情的他抱住楚楚的腿大哭，哭的惊天动地撕心裂肺，任凭楚楚说什么，就是哭，就是不撒手。 “幸亏你回来了，不然……真烦人。” 林如海道，“她们呢？” “姚冰去和同学聚会了，晓露去面试了，潘岚不知道……对了，她这几天没去你那？”楚楚是那种很耐看的女孩，极具闷骚气质，此时笑的暧昧。 林如海摇摇头。 哦，她点点头，补充道，“她这几天也没有回来。” 林如海看着她狡黠的眼神，笑道，“我不在乎，我们不过是交换而已，她有和别人交换的自由。” 楚楚撇撇嘴，不以为然，轻声道，“渣男渣女。” 林如海笑道，“美女什么时候想做渣女，可以来找我。” 楚楚可爱地呸了一下，泡茶，两人闲扯着，不一会儿，冯晓露回来了，一脸的不高兴，跟林如海打招呼也没精打采的。 林如海问道，“晓露失业了？” 冯晓露点点头，叹道，“失业一周了，如果到月底找不到工作，我就放弃北漂的梦想，回老家算了。” 林如海想起自己初来那天，她烘培蛋糕给自己，这女孩一贯热情开朗，此时见她非常沮丧，心里挺不落忍，便道，“有份工作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 “什么工作？”冯晓露带着希望惊讶问道。 “我准备招个助理。” “助理？做什么？”她的语气有些兴奋了。 “我有个古玩店需要帮忙，在一家拍卖公司还有点股份，也许需要开个会之类的。” “天啊！这工作非常适合我啊……对了，老板，薪水怎么样？”冯晓露开心地问道。 助人为快乐之本，此时此刻，林如海看到她由沮丧到开心的转变，感觉自己已经得到了收获，便笑道，“你以前薪水多少？” “6500.” “8000，怎么样？” 林如海说完，冯晓露一把抱住了他，高声笑道，“谢谢老板……我还可以友情赠送打扫房间服务的。” 楚楚格格笑了，“干脆你搬到对面去住吧，房租都省了。” “我看行。”林如海笑道。 “我同意。”冯晓露非常高兴，哼着歌在地上走来走去。 楚楚左右看看，道，“雇主找到了好员工，员工找到了好雇主，干脆我们去庆祝一下吧？” 林如海哈哈大笑，道，“你狡猾狡猾的，走！” 三人说走就走，去吃了烤串喝了啤酒，又去唱K。中途冯晓露去洗手间时候，楚楚借酒意撅嘴撒娇道，“我要是失业了，你会不会雇佣我啊？”说着，挽上林如海的胳膊。 林如海点点头。“谢谢邻居。”楚楚说完，突然吻了林如海一下。 第109章 看病的高人 三人回来，各自回家，不一会儿，冯晓露来敲门，她着急道，“快，姚冰好像得了阑尾炎！” 林如海穿上衣服，奔过去，就见姚冰疼的满头大汗，指着左下腹部位置，林如海抱起她，几个人迅速下楼，林如海开车奔去了朝阳医院。 果然是阑尾炎，她们陪着她，林如海去交费，医生当场做了手术，三人一直陪到天明。 “谢谢你们，简直救了我一命。”姚冰感激道。这时候，听到消息的潘岚也赶了过来。 潘岚说她陪护，让其他人去忙，林如海三人就离开了，说晚上再来。 楚楚去上班了，冯晓露跟林如海回家，问道，“老板，有什么工作交给我？” “你先去休息一下吧，不急。” “不行，大白天的去休息，心里会有负罪感的，再说，也对不起你给的薪水。”冯晓露笑道。 林如海想了想，便带着她来到御香苑的房子，对她道，“这个房子我想装修一下，你的第一项工作就是帮我找设计方，然后监工。” 冯晓露看到这大房子，都惊呆住了，半响才问道，“这是多大啊？” “290平。” “天哪！” 得知花了2800万，她更加震惊了，两人看完房子，林如海把钥匙给她，又给她转了十万块，道，“设计公司多看几家，到时候我定一下。” 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心情复杂。 中午，林如海和刘晨吃饭时候，接到夏雨的电话，他说有人通过中间朋友，请他出马到京城看看一个怪异的病人，帮着解决一下，老头说自己现在有事来不了，让林如海替他走一趟。 “您老可算了吧，我哪会看病啊？”林如海道。 “应该就是那种煞气入体，不然也不会找到我，据说病人有时候高烧不退胡言乱语，你给他输送点升阳之气，祛除煞气就好了，没问题你行的。”俩人又聊了几句，老头就挂断了。 紫玉心法当年由一个将军创立，后来作为一个术法门派流传下来，它本来擅长的就是攻守杀伐这些对战手段，后人用它自卫、用它闯荡江湖，这还是夏雨告诉林如海的。 饭后，刘晨回单位了，有电话进来，对方说是夏大师朋友的朋友，双方约了傍晚五点半， 地址是淮.海路上的丁香花园。 傍晚，林如海找到丁香花园十二栋二门三零二，敲门，来应门的是一个眉头紧锁的中年人，“请问你找谁？” 林如海道，“不是说有个病人嘛，过来看看。” 中年人看了看他，又向室内看了看，然后房间内又走来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头，“是林如海吧，我叫刘北墙，是我给你打的电话，请进。”他说道。 林如海走进室内，客厅的沙发上还坐着两个人，一个三十多岁精明彪悍的男子，还有一个女孩。 警察，这几个人是警察！虽然他们没穿警服，但林如海能感觉得出，这让他心里惊骇，罪犯对警察有天然的防范和警惕，虽然说他杀的是血魔族成员，而且尸体自动融化，但遇到警察还是有点心里发怵。 他攥了攥拳头又放开，意识到警察不是奔着他来的。 林如海在楼下时就感应到了异常，他再次发现了血魔族的气息存在，不过气息微弱的连那几个喽啰都不如，绝不是他的对手。 林如海立定身子释出灵觉，客厅内的四个人都正常，血魔族的气息是在卧室方向。 见进来一个年轻人，客厅内的四个人都皱起眉头。 刘北墙是通过朋友居中联络到的夏雨，他并不认识对方，中间人说夏老暂时来不了，但可以让朋友过来帮着看一看。 术士的朋友自然也是术士，刘北墙便要了名字和电话，此时见来的是个年轻人，忍不住一阵失望，这种事情和中医一样，自然越老越靠谱。 但随即，他发现年轻人看了看卧室方向，露出深思的神色，心里又期待起来。“嗯，先坐吧。” 刘北墙道。 去年十一月份，朝阳分局接到一个案子，三个女孩去秦岭旅游，两个失踪生死不明，一个叫任丽丽的女孩回来了，却经常迷迷糊糊说胡话，一问三不知。 分局两次派员到当地，也联络了陕地警方协助，调查发现，任丽丽第一次是七月份跟团徒步穿越鳌太线，中间失踪，当地的公安消防和户外救援队搜索了七天，结果她独自回家了。 第二次则是九月下旬，她和两个朋友一起去的，结果只有她自己回来了，回家之后的她变的神志不清，警方的询问没法进行。 秦岭山脉是华国南北气候带的分界，也是最重要的分水岭，所以鳌太区域气候比一般高山地区更加复杂多变，就是在夏日，出现暴风雪也是寻常的，去秦岭徒步穿越探险的人不计其数，每年都会有几十人丧生在大山峡谷之中。 失踪两个女孩中的刘珊莹，其父是京城赫赫有名的一个大富豪，他亲自飞到当地，组织了庞大的人力去搜索，但是未发现失踪女孩的一点踪影。 大富豪于是给警方提供很多办案经费，明里暗里施加压力，案子从小关派出所转到朝阳分局，由刑警队长王超亲自负责调查。 警方带任丽丽去做了精神鉴定，医生说是精神病，可是之前她明明是个正常的女孩，去年才大学毕业，刚刚工作一年多，怎么会是精神病哪？又去做了头部检查，没发现任何问题。 女孩一直有点低烧，可是输液吃药根本没什么作用，后来又去找中医，中医也束手无策，最后，一个老中医隐晦地建议：去找找高人，可能犯了些脏东西。 王超开始时不同意，他根本不相信这个，但最后实在没有什么办法了，而且他的师傅老警察刘北墙也建议找人看看，然后就通过几个朋友辗转联络了高人。 到了约定时间，王超便和师傅，还有刑警队的一名女刑警杨婧，一起过来了。 事发后，鉴于这个叫任丽丽女孩的特殊情况，这段时间都是住在自己家里，由她的父母照看。 他们三人来了之后才知道，任丽丽父母托她的姑姑找了跳大神的，此时在另一间卧室内，大神二神正做着准备工作。 几个警察哭笑不得，这段时间无计可施，他们不是也找了术士来嘛？既来之则安之，看看再说。 杨婧上下打量了林如海几眼，奇怪地问道：“你就是高人？” “高人在外地，我替他来看看。”林如海平静道。 “这种事也能替？”旁边的王超忍不住道。 “能不能替，一会就知道了。”林如海说。 “嗯，林先生，咱们等一会，他们家请了跳大神的。”刘北墙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第110章 虫子 哦？林如海一听倒来了兴趣，跳大神？他听人说起过，跳大神是东北特有的一种阴阳沟通的神秘之法，大神和二神就是阴阳先生，能让人与鬼怪沟通，今天倒是可以开眼，正好看看。 这些日子，可急坏了任丽丽的父母，女儿出去旅游两次，回来后，不但得了不明不白的病，还惹上了官司，除了警察的各种办法，他们两口子自己也想了不少办法，这不，今天丽丽的姑姑托人请了大神，没想到警方也找了人来。 林如海去卧室看，看到一个女孩躺在主卧的床上，脸庞黯淡无光，双唇苍白干瘪，额头上搭着湿毛巾。 一直到八点，天色完全暗下来。 床边两人已经穿戴起来了，两个老头，一个高个，估计是大神，身穿花袄，手持金针银线佩戴摇铃，另一个秃头应该是二神，手持驴皮鼓。旁边还有一个中年妇女。 任丽丽的父母愁眉不展，实在没有办法了，所谓病急乱投医，以前他们也是不信这些的。 拉上窗帘，关灯点上蜡烛，室内完全黑透了，秃子老头点了三炷香，然后仪式就开始了，林如海很有兴趣地看着，三个警察也凑过来到门口观看。 只听咚咚咚，三声鼓点响起，秃头嘶哑着声音张嘴唱到：“请—神—来……”同时，驴皮鼓鼓点加密，在寂静的房间内，似乎声声撞击耳膜，不知道一会儿邻居会不会过来。 二神一边敲，一边唱道：“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行路君子奔客栈，鸟奔山林虎奔山哎嘿哎嘿哟……” 林如海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探视了一下大神二神，没发现二人身上有任何异常，不知道他们怎么请神来。 只听秃子二神继续唱道：“……上焚三张请神令，下放三声大地红，三三得九祝长寿，各路老仙请视听哎嘿哎嘿哟……” 他的声音嘶哑，唱的又快，有的词句也听不清楚，这时，大神则只闭着眼睛，在一边摇摇晃晃。 仪式进行了十几分钟，突然，林如海感应到空气中隐隐磁场波动，他眯了眯眼睛，真神奇呀！那个摇摇晃晃的大神身上有了一种异常的气息，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狐仙来了？ 林如海感应了一下床上女孩，没什么反应，这时，很突然地，他发现大神身上的异常气息不见了，念力延伸，他发现那股气息飞快地穿出窗户，像被什么东西追赶一般，飞快地去了。 然后大神晃晃脑袋，睁开了眼睛，他不再摇晃了，然后，他止住了二神的唱，灭烛，开灯。 “仙来了，又走了，请恕我们无能为力，抱歉。”大神对着丽丽的姑母拱拱手，然后换下衣服，拉着二神推门离开了。 大姑左右看了看，“这……”她知道这两位是真的高人，可今天是怎么了？她看看侄女，又赶忙追出去。 任丽丽的父母摸了摸女儿的额头，高烧依旧不退，互相摇摇头，又开始叹气。 “既然这样，就让林先生给看看吧。”刘北墙道。 林如海和三个警察坐回客厅的沙发上，林如海暗想，这跳大神还真有点门道，不知道那个神是不是被自己惊走了？世界之大，奇人异事还真是多啊，刚才的事情他理解不了，开始时，他以为两人是骗子的。 他想着时候，任丽丽父母已经扶着女儿出来，坐到了林如海对面的沙发上了。 旁边的五个人看着林如海脸上的表情，期待他有什么新奇的动作，但他只是坐在哪，看着任丽丽一动不动。 林如海本来以为这个女孩也是被血魔族占用了身体，他还特意看了看她的牙齿和指甲，不过用神识细细感应之后，他发现了不同，血魔族那种特异的气息具体只来自于女孩的上半身。 她不是，她和自己杀死的那些血魔族成员不一样。“把她衣服脱下来。”林如海对女孩妈妈说道。 室内温度不低，女孩却还穿着一件挺厚的睡衣。 任父任母看了看林如海，又看了看几个警察，这个年轻人就是他们找来的。刘北墙对他们点点头，然后两人便动手，给女儿脱衣服，但任丽丽死命挣扎就是不让脱，甚至和父母撕打起来。 林如海释出精神力，碰了碰她的头，当时女孩就昏过去了。 任母大惊，大声叫了出来，“丽丽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她拍打着女儿，然后试图拿电话打120。 “没事，一会就醒了，你给她脱衣服。”林如海平静道，听着他镇定的声音，两口子迟疑着还是将女儿的睡衣脱下来，露出了白色的胸罩。 林如海继续感应着，半晌，精确定位，那道气息就在胸罩下面！ 他站起来，走到任丽丽面前，女孩昏迷着靠在沙发上。 林如海扶起她的肩，看到她背部胸罩的带子，伸出手轻轻向上一抬，赫然便看见一个血洞凹陷，而凹陷里边趴着一只黑色的昆虫。 昆虫似乎已经和皮肤血肉连成了一体，女孩后背的肌肤居然没有血渗出来。 林如海过来之后，三个警察和任父任母自然都走近观瞧，即使林如海有了心理准备，见此情景都大为惊讶，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五个人当即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第111章 虫子背后的人 在任丽丽后背发现虫子，这让五个人失声惊叫。 “去拿个镊子，或者水果刀。”林如海看着那只虫子，吩咐道，任母赶紧去了。 虫子趴在那一动不动，等拿来镊子，林如海吩咐道，“把着她。” 现在他的权威建立，马上任父任母便把着了女儿的胳膊。 林如海用镊子夹住虫子向上一提，虫子与任丽丽的血肉相连，这一提没提起来，剧痛让任丽丽醒过来，开始挣扎，杨婧赶紧帮忙按着。 有血从凹陷处流出来，林如海再次夹住虫子，用力一提，这回将虫子夹出来了，他把它放到茶几上的碟子里，然后随手拿起一个玻璃杯盖住了碟子。 任丽丽疼的大叫，但血流出的并不多，任母马上找棉球创可贴给女儿擦拭处理。 林如海感应了一下，所有的血魔族气息都来自这个虫子，女孩没问题了，便说道“她好了。”然后就回到座位上，看着这只虫子。 不提任父任母照顾女儿，三个警察再看林如海，表情充满了震惊和佩服，他们想尽各种办法医治任丽丽，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高人就是高人，年轻也是。 三个人也凑过去看那只虫子，刚才它一动不动，现在动了两下，它的个头有人的大拇指甲那么大，有长长的触角，透过偶尔开张的嘴，似乎还有尖锐的牙齿。 魔石指环的记忆信息不太多，林如海通过他了解到了血魔族的大概情况，具体的东西知道的也不多，但看到这只虫子，他突然记忆被什么勾起来一样，本来有些模糊的印象清晰起来。 这只虫子被控制了，具体是哪个长老的本事，魔石指环忘记了，但好像有几个长老有控制鸟虫鱼雀等小动物的本事，这个应该就是，控制虫子，再通过虫子控制人。 林如海沉吟着，琢磨着，旁人也不敢打扰，半晌，林如海拿起玻璃杯，试图触碰一下虫子，可是虫子飞快地从碟子里爬出来，掉到地上，然后迅速地向洗手间爬去。 林如海赶紧去追，他俯身抓了两次都没抓住，虫子迅速地爬进洗手间，向着地漏爬了过去。 在它就要掉进地漏时，林如海已经知道逮不住它了，迅速发出一个火球，火球迅速将虫子烧着，瞬间，虫子变成了一小撮残灰掉进了地漏里。 这一番骤然追逃，还没等别人帮忙就结束了，不过三个警察都清晰看到了林如海发出的火球，刚刚的惊异还没结束，居然又看到了令人惊诧、不敢相信的一幕。 等林如海走回沙发时，任丽丽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 “你在哪招的那只虫子？”林如海问道。 任丽丽仿佛刚刚大梦醒来，她看着家里突然多了这么多陌生人，有点害怕又惊讶地道：“什么？什么虫子……你们是什么人？” “她之前去过两次秦岭。”旁边的杨婧答道。 秦岭？就是说不止京城，秦岭也有血魔族？ 三个警察有一肚子疑问，现在也不方便问林如海，便对任丽丽展开询问，但不管他们怎么问，任丽丽只记得自己去秦岭旅游掉队了，其他便完全没有记忆。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五月份。 林如海听了半天，大概听明白案情了，“三位，我们出去聊聊？”林如海立起身说道。 任丽丽这里只要清醒了就好办，倒是不着急，三个人还有满肚子的话要问林如海哪，便一起推门离开。林如海刚进来时，王超几个人对他一点信心也没有，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着实震撼了他们。 自从他们接触任丽丽，女孩一句清醒的话都没说过，要么胡言乱语，要么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你什么也不说，他们想尽了办法都无济于事，没想到事情被林如海这么容易解决了，还有那道火球，尤其让他们震撼。 到楼下，彼此做了自我介绍，王超道，“林先生谢谢你，这次真是帮了我们大忙。” “没关系，应该的。” 林如海客气了一下，接着说道，“刚才我在旁边听了个大概，我的感觉是那只虫子控制了女孩的神志，等虫子离开了她的身体，她就恢复了清醒，那段时间的事她应该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虫子控制了任丽丽的神志？这个……目的是什么哪？”杨婧问道。 “这个我不知道，但我想这期间即使杀人放火了，那个女孩应该自己都不清楚，所以你们案子的关键应该是找到虫子背后的人。” 林如海当然不能清晰肯定地告诉他们结论，只能用推测的方式导出，不然自己怎么知道的？惹人怀疑啊，他自己有过，不太敢和警察打交道。 “背后的人？”刘北墙疑惑问道，“你为什么会想到虫子的背后有人哪？” “就是一种感觉吧，刚才我听你们询问，第二次任丽丽带着两个女孩再去秦岭玩，这个时候她已经神志不清了，那么为什么这么做哪？所以我想应该是有人对那两个女孩有什么企图。” 三个警察被刚才发生的事情震撼，一时还回不过味来，跟着林如海的思路走，觉得他说的有理，便都点点头。 “你是怎么发现虫子的哪？”王超掏出烟，递给林如海和师傅，然后彼此点着后问道。 林如海道，“通过气息，那只虫子的气息很独特，嗯，具体的我就不多说了，这个……挺难理解的。”说完他歉意地笑了笑。 三个警察也笑了，奇人异士嘛，就连那个火球便也不追问了。 “我能感应到虫子的气息，如果你们办案需要我辅助，随时给我打电话。”林如海道。 基本没他什么事了，那些血魔族在哪里他也不知道，而秦岭的事他就更不知道了，反正他也提示了警方。 “好的，以后少不了麻烦你。”三个人与林如海握了握手，林如海就告辞离开了。 三人又向任丽丽家走去，询问还要继续进行的。 和三个警察分手后，林如海挺开心，倒不说能力大责任大的高调，但是他可能是这个世界唯一知道血魔族过来的人。 如果这些人仗着魔法力作恶，为非作歹，如果他们人数众多，那要害了多少人啊！就拿这次举例，失踪的两个女孩多半凶多吉少。 他总得做点什么吧，不然与心何忍？可是他自己找不到对方，找到了可能也不是人家对手，但国家机器的力量要动员起来，是什么都抗拒不了的。 他曾经为是否报警而纠结，现在不需要了，警方为了破案，自然会有各种办法找到他们的。 没想到这件事这样解决了，这样既帮助了无辜群众，也帮助自己除掉想喝自己血的血魔族，一举两得。 第112章 又一个发现 接下来的两天，林如海去看了住院的姚冰一次，其余时间就呆在古玩店，给石亨、褚德龙上上课，讲讲古玩基础知识。 这天，苏芷凝发微信，说跟家里人讲了分手的事情。不一会儿，苏海君来电话，说要跟林如海谈谈。 两人见面，苏海君询问了他们二人的情况，又道，“你对芷凝没有感觉？” “伯父，是芷凝没心思谈恋爱吧。” “我鼓励你们两人在一起，你不妨主动追求她一下。”苏海君真的很欣赏林如海，热切建议道。 林如海笑道，“芷凝条件那么好，难道您还担心她找不到男朋友？我觉得她现在还是想一个人静静，你们家人也不要逼迫她什么。” 苏海君叹息一声，不再说什么了，今天苏芷凝突然跟家人说，与林如海分手，郑澜很气恼，母女两个差点吵起来。 苏海君却知道他们是不再演戏了，只是觉得林如海不错，他们完全可以假戏真做，所以约林如海谈谈。 二人谈话时候，林如海接到王超电话，问他在哪里，说有新情况让他过去看看。林如海说好的，马上到。 他与苏海君分开，暗想，莫非是发现血魔族什么新线索了？够快的。 林如海开车去了朝阳分局，在分局门口遇到了正在等他的杨婧，她看到林如海下车招招手，便拉着他快步进去，“发生什么事了？” “你看看，这两个人和任丽丽的状况有点相似。”她边走边说道。 来到分局的拘留室，林如海看到除了王超、刘北墙，还有几个警察，椅子上拷着一对中年男女，“林先生来了，又麻烦你了，真不好意思。”王超过来握手道。 “没关系，不用客气。”林如海说完，又对刘北墙微笑着点点头。 “这是一对夫妻，男的抢女的偷，具体的一会再说，你看看他们和任丽丽是不是一样？”王超介绍道。 在拘留室门外林如海就感觉到了，两人奇特怪异的气息和任丽丽一样的微弱，应该就是通过虫子被控制了。 林如海点点头，“是的，和那个女孩一样，对了，那个案子有进展吗？” 王超摇摇头，“没什么发现，任丽丽什么都不知道，那两个女孩还是没找到。” 然后他指着面前两个嫌疑人道，“可是我们没找到虫子啊。”王超他们已经将二人全身都搜遍了，也没有像上次林如海那样发现黑色虫子。 不会啊，难道在体内？林如海感应了一下，来到二人近前，两人被手铐拷着，但神情可不似任丽丽那样萎靡，反而躁狂地不断扯动手铐挣扎，似乎浑身充满了力气，而且看他的眼神也不善，似乎充满了敌意。 “老实点！”一个警察呵斥道，但两人全然不理会他。 男嫌犯背心短裤，林如海到近前，他居然抬脚要踢他，马上旁边警察按着他，拿出手铐将他的两条腿也铐住了。 林如海仔细感应着，在他大腿内侧发现了不寻常，“有镊子吗？”他回身问道。 马上有人给他递过来，众人也围了过来，林如海接过镊子，慢慢地划着男子的大腿肌肤，找到了。 他向肉里戳了一下，然后用镊子夹住肌肉慢慢抬起，就见一块肉被他夹了下来，大腿马上渗出鲜血，但并不是很多。 王超等人惊呆了，当即也明白了林如海夹的并不是肉，他没有用力，肉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镊子夹掉下来。 “家伙，拿家伙！”王超喊道，马上有人递过来一个杯子，林如海顺手将那块夹着的东西放到玻璃杯里，马上盖住了盖子，这回可不能让它跑了。 男子大腿的血止住了，他也慢慢安静下来，林如海暂时顾不得那个女嫌犯，向杯子里边看去，“这是一只虫子，只不过是肉色的。”他说道。 众人哦的一声，杨婧惊讶道，“虫子居然有这种颜色的？”是啊，大家都十分惊奇，除了上次见过的三人，其他警察更惊诧林如海是怎么发现的虫子。 林如海又在女嫌犯的脚底发现了肉色虫子，夹了下来，这时候男嫌犯清明过来了，他害怕地问道，“警……察同志，我怎么……了？我怎么在这里？” 王超等人没搭理他，大家都围观着玻璃瓶里的两只虫子，开始时，它们就像两块肉，慢慢动了，然后让所有人更加惊讶的是，它们居然慢慢变色了，从肉色变灰变黑，变回了虫子本来的颜色模样，黑中带点红，触角须子都显现出来了。 啊……众人惊呆了！ 林如海也非常惊讶，不过不仅是这种变化，他这时才发现这两只虫子的气息和上次任丽丽那只有所不同，虽然都奇特怪异，但有微弱的差别，不过他没说出来。 接下来的场景就和任丽丽差不多了，警方进行了询问，但二人一无所知，王超给林如海简单介绍了案情。 这两人是夫妻，男的叫沈强女的叫韩莹莹，都是赌徒，赌输了钱然后又偷又抢，本来是被带到姚家园派出所了，刘北墙偶然去办事发现了二人的异常，才带到分局，请林如海过来看看的。 林如海点点头，“这回好好研究研究这两只虫子吧，看看到底它们怎么回事？”希望这次从虫子入手，警方能有所发现。 虫子马上送去化验，林如海告辞离开。第二天下午，王超给林如海来电，“化验结果出来了，虫子变异。” 林如海赶过去，这种捕食性昆虫叫猎蝽，是农林害虫的天敌，这两只属于黑红赤猎蝽，专门吸食人体或者其他动物的血液。 昨天，分局法医首先对虫子进行了化验，他们马上就发现了虫子的分子结构异常，这种状况极为罕见，他们处理不了。 马上，情况上报，经过协调，虫子被送到协和医院病理学研究室，进行更深入细致的分析，在运用最先进的仪器和科技手段，对虫子的DNA进行反复检测和比较后，研究室发现虫子的大部分基因不能识别。 它们的细胞粒腺体显示它们复杂的氨基酸分子只需要很少的热量和压力。最后，研究室出具报告，他们的报告指出，不明原因导致两只黑红赤猎蝽出现了较大程度的变异。 警方通报了案件经过，专家组的意见是变异的猎蝽影响了当事人的神经传导，导致他们出现混乱癫狂的状态。 “也许我们之前判断的，虫子被人为操纵的推论是错误的，专家的意见是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王超道。 第113章 火刀手 林如海内心叹息一声，他自然不了解生物学和医学，不知道虫子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但是他知道真相，或许仪器检查后虫子是变异，但这种变异本身就是被人操纵的结果，地球人当然做不到这点，是外星人哪，只是他没法说出口。 他不能将自己知道的信息拿出来分享，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这样做，因为他自己有毛病，藏着掖着的讲，只会让人怀疑，或许他的身体血液经过检查后，比虫子的情况更坏哪。 他不想被当成怪物，当然，即使他没事，他讲的东西别人也不见得理解，太玄幻了吧，这种事情不亲身经历是不可能相信的。 只是现在这样，看专家的结论指向变异，警方不会再去找虫子背后的人了，看来血魔族的问题还得另想办法解决。 林如海看着手中的这页报告，都是专业术语，他也看不懂，“昨天那对夫妻，我能不能去和他们聊聊。”林如海道。 王超笑了，这个林如海还很有研究精神嘛，便道，“二人清醒后，我们就放人了，结果今天上午，两人又来了，报案说他们账户的钱都没了。” 哦，“那是怎么回事？”林如海惊讶问道。 王超道，“派人去看了，银行摄像头显示是沈强韩莹莹他们自己取走钱的，至于钱弄哪去了，我们查了查，也没查到。” “有多少钱哪？”他问道。 王超道，“三百多万。”然后他给了林如海两人的地址电话，又说道，“这两人以前做生意有点钱，后来又抽又赌，都不是什么好鸟，好人的事我们还管不过来哪。” 又聊了几句，听王超的意思，研究所那边的专家还在研究虫子，比如变色变形的问题等等，专家暂时倾向于认为，是环境或者气候等等的变化导致的变异。 沈强韩莹莹和任丽丽的案子，警方暂时不想追查下去了。现在警方已经推倒了从前的研判，和任丽丽一起失踪的两个女孩，也许只是正常的失踪，哪年秦岭大山里不失踪一些人哪？ 而沈强韩莹莹这两个瘾君子赌徒，在警察眼里本就不是好人，他们的案子就只能呵呵了。 然后林如海拿着地址和报告告辞。 那天从任丽丽家里离开后，林如海分析了那只虫子的状况，理论上有两种可能，一是被血魔族操纵控制。二是血魔族成员的能量云直接落到了虫子身上，也就是说一个血魔族成员直接将虫子当成了生命的载体。 但因为虫子气息实在微弱，和林如海接触到的血魔族的那些喽啰比不了，所以指向第一种情况，虫子被人、也就是血魔族成员操纵，去实现他们的什么目的。 而魔石指环的记忆里，血魔族长老就有控虫的能力。 但这次的情况又有不同，猎蝽身上的奇特气息不是血魔族的，如果说被操控了，那么应该另有其人，真想知道是谁，就得去调查一下沈强和韩莹莹两人。 林如海想了想，有时间去查查沈强和韩莹莹吧。 他开车经过上升路，突然想起那个小巷里的竹林小院，正好到晚饭时候了，林如海便开车过去，在巷子口停车，向着那个巷子走去。 推开院门，院里和上次一样空荡荡的，其实老爷子的菜烧的很好，但正是晚饭时候，没有一个顾客，好像生意不怎么景气，这次林如海点了小李飞刀在孙驼子店里吃的一碟豆干，一碟牛肉，两个馒头和七壶酒。 豆干牛肉可口，酒也香醇，听着风过竹叶的婆娑声，吃的就是一个意境。林如海慢慢喝着，老爷子上完酒菜就回屋去了，不然林如海想和老头攀谈一下、对饮两杯的。 老头轻矍寡言，干瘦得像老了的鱼鹰，但做事超脱，浑身的气质让林如海联想起小说中退隐的武林高手。 林如海吃完喝完，有点醉醺醺的，就躺在旁边的躺椅上，一会功夫就睡着了。 醒来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林如海看了看手机，已经八点多了，没见到老爷子身影，林如海又掏出一千块，想压到酒壶底下，但是他发现酒壶底下压着一张纸。 纸上画着一个图形，十根手指摆了一个很古怪的姿势，双手半插，右手中指置于左手小指之下，右手无名指和小指微曲，左手拇指顶在右手拇指第二节。 旁边还有字，让林如海把这个拿走，并说，这个姿势得到野外空气清新的地方摆。 这是什么？指诀？林如海疑惑，他到窗外叫了几声老爷爷，但没人应答。林如海就拿着纸，带上院门离开了。 回家路上，路过朝阳公园，林如海在路边停下车，从墙头跃了进去，魔石指环的意识虽然被打败，没有占据林如海的身体，但改变的体质提升了功力。 林如海这段时间没有施术演练，但仅仅凭感觉也发现了这一点，《紫玉心法》中混元的高级阶段，也就是大乘，解锁的招数叫火刀手，他曾经试过，不过没成功。 现在他也懒得去计算念力延伸到多少米了，是不是达到了大乘阶段，反正只要使出了火刀手，就是达到了心法的最高阶。 今晚，他要试试这个火刀手，听起来可不如火焰风暴等名字炫酷啊，也不知道威力如何。 林如海来到公园深处的树林里，为了一下子成功，他很认真地做着准备工作，立定调息入静，全神体验着周围气息的流动，神识凝而不发，右手掐着指诀，慢慢调动着周围的地气。 待身心意念圆融结合，待神识念力与指诀调动的地气契合，他右手高举向着一颗碗口粗的大树狠力劈下。 只见一道金橘色光影划过，伴着紫色霹雳，大树当即断成两截，呼啦一声倒在地上，两个断口处还被烧着，林如海怔了一会，才欣喜地捧起泥土灭火。 这就是火刀手？ 火焰风暴范围广，但力度不太够，炽焰烈盾威力大，但速度有点慢，这个火刀手不得了！看着只是一道光影，但威力大、速度快！ 林如海又找了一棵树，比刚才那个粗一倍的，再次演练一下，毫不费力，大树再次断成两截，而且断口处齐刷刷的，真的像被大刀砍过一样。 林如海又试了试左手，左手也能发出，只是左手刀只有金橘色光影，没有紫色霹雳伴随，威力稍微差一点，但断树依然没有任何障碍。 他不想再试了，大树长的这么粗不容易，看来以后要给园林部门捐点款。 林如海记得第一次施发出火球时，火球中心是暗红色的，后来变成橘红色，而现在的火球已经变成了金橘色。 冶炼温度达到600度时，火焰才会呈现暗红色，而达到1000度才会呈现橘红色，金橘色哪？温度只有更高，可是他就在旁边，却没有感觉非常热，要么就是火球外延这层蓝色挡住了温度？ 通过火球的颜色，都能看到了自己的进步。火刀手能施发出来，说明紫云心法的招式对体内能量的调动已经到了极限，但这是不是自己能量的极限，还不知道。 第114章 元青花与暗夜精灵 沈老蔫大名沈安生，因为老实忠厚蔫头呆脑，就被人取了这么个外号，但老实人有福气，一个久历风尘、厌倦繁华的漂亮女人想找个归宿，便挑中了他，所以，沈老蔫有一个人人羡慕的好看媳妇。 老实人的福气不仅如此，因为忠实可靠，沈老蔫深得老板袁四爷信任，让他管理仓库，管理仓库的一般被称为库管，这当然不是什么重要岗位，但在袁四爷的公司，库管就非常重要，因为里边全是公司的重要且核心的产品，什么哪？ 价格高昂的……高仿做旧赝品古董！ 可别小看袁四爷公司的赝品，粗制滥造一眼便可识破的仿品自然不值一提，但袁四爷公司的高仿，简直可以假乱真，具有高超的艺术水准，如果放到几百年后，件件都是真正的精品古玩。 比如瓷器，完全以古法建窑，特地从南方千里迢迢运回的瓷土，专门搜罗来釉料，经过多次实验，废掉很多才能烧造成功一件，让很多高人都打了眼。 还比如具体的老胎新绘、老釉新胎、旧件新器复火，以及磨损、剥釉、戳气泡、去火光、做色和做土锈等等手艺，袁四爷手下的大师傅几乎炉火纯青，完全超越古今，真正具有艺术大师的风范，因为金钱的刺激，他们比那些真正的大师更有专研精神。 其他品类的古玩照样精通啊，虽然以瓷器为主，但玉器陶器书画等等高仿作品同样让无数专家坐蜡，艺术都是相通的嘛。 所以袁四爷公司的仿品成本是很高的，绝非市面上所见的几十块的艺术品。 就拿公司最近烧制的十件元青花折枝灵芝纹石榴尊来说，因为烧坏了很多试验品，这十件高仿平均每件成本在一万五左右，不管是价格还是艺术水准，都远超当世大厂烧制的作品。 库房重地重要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有时烧制仿品的原装正品也保管在这里，这件元青花石榴尊，是几年前袁四爷手下的盗墓团队挖出来的，按现在市价计算，至少上亿。 沈老蔫跟了袁四爷十多年，是极少数几个知道袁四爷真正身份的人，虽然他不参与盗墓走私等等流程，但让袁四爷将库房重地交给他看管，不是老板的绝对亲信根本不足以当此重任。 毕竟，价值上亿的元青花就在这里，其他的各类可以卖出几百万上千万的高仿作品也保管在这里。 沈老蔫的主要工作内容是管理仓库，记录品类物件进出。 但此时——林如海正在朝阳公园演练火刀手的时候——深得老板袁四爷信任的沈老蔫，正在通州的仓库里，给那件价值上亿的元青花石榴尊正品刷清油。 有没有搞错？给正品瓷器刷清油？ 老瓷器表面光泽柔和，触摸温润柔滑，没有火光，没有强烈的亮光，给正品老瓷器刷清油，那正品岂不是会泛出贼光、亮光？ 是的，就是要让它像刚出炉、还没经过做旧的高仿，因为沈老蔫要盗走它！ 这是报复！因为沈老蔫最爱的老婆，被他最敬爱的老板兼大哥袁四爷盗了，头顶绿油油的老蔫，要通过给这件正品珍品刷亮堂堂的清油，以真作假，然后盗走它。 他是老实，但他不傻，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啊，他怎能忍得？ …… 这天早晨，冯晓露来找林如海，给他看三份装修方案，这是她找了十几家装修公司，然后筛选出来的。 “老板，设计图和报价都在这里，你挑一个。”她说。 林如海看看，此前他只提了一个要求，就是建立一个安全屋，“这个沁园设计公司的方案不错……但是这个地方，我想修改一下。”他指着图中一处，说道。 “你今天要是有时间，我们一起过去一下，把这里跟设计师说了，修改，然后签合同。”冯晓露说。 林如海点点头，吃完早饭后，两人开车去了地坛公园附近的沁园设计公司。路上，冯晓露道，“这家公司的老板极其漂亮。” “比你漂亮？”林如海笑道。 “当然了，我还算漂亮吗？”她不好意思道。 林如海点点头，“不但漂亮，还很可爱。”冯晓露听到林如海这样说，脸一下子红了。 到设计公司，接待小姐引领二人到了设计师办公室，林如海跟那名男设计师提出了修改意见，他刚刚说完话，室内进来一人。 “老板，这是沁园的梁总，梁总，那套房子就是我老板林先生的。”冯晓露介绍道。 林如海刚才跟设计师说话，注意力都在电脑屏幕上，此时见到这位梁总，不由地一愣，梁总看到他，也是一愣。 两人脸上都露出震惊神色。 这位梁总五官精致，一袭白裙袅娜韵致、妖娆端凝，漂亮的简直让人转不过去眼睛。但林如海愣住可不是因为她漂亮。 当然，对方的表现，也不是因为林如海帅。 梁总转身离开，林如海跟过去，冯晓露却误会了，忍不住有些心里泛酸，她以为林如海被梁可颐迷住了，在她女人的观点，都赞叹梁可颐的骨相美、高级脸。 两人来到梁可颐办公室。 林如海却没心思去看她漂不漂亮，刚才他感应到一道陌生奇特的气息，让林如海想起沈强、韩莹莹两个人，莫非答案找到了？ 是的，这个女人身上的气息与那两只猎蝽的气息完全相同，不过她可不是被虫子控制了神志的沈强、韩莹莹，她身上的能量波动强劲，倒像是猎蝽背后的、自己要找的人。 两人坐下，互相对视，也互相防备着。 “血魔族？”梁可颐问道。 林如海只好微微点点头。 “看你功力深厚，在魔族应该是个有名有姓的大人物，你是哪一位？”她又道。 看来只有血魔族的人，才能具体看出自己是魔石指环，其他人只能通过能量波动感觉自己功力深，具体是谁他们却不知道。 “过去的事我都忘记了，”林如海说完，问道，“你是？” “精灵族。”女人见林如海没有识别出自己，似乎犹豫了一会是否告诉他，但还是说了出来。 “精灵族？我记得有妖灵族，没听说精灵啊？”林如海道。 女人瞪了林如海一眼，“你不是都忘记了吗？” 林如海忍不住笑了，“这个没忘。” 最后的那场大战，血魔族就是被兽人族、妖灵族和修罗族联合进攻，看来血魔族施发御天雷之后，不仅他们自己，其他族群也保留了能量生命，然后借着流星来到了地球。 妖灵是别的种族对她们的称呼，他们自己称呼自己为暗夜精灵。 第115章 找到人了怎么办？ 妖灵是别的种族对她们的称呼，他们自己称呼自己为暗夜精灵。 “今年五月份来的？”林如海又问道。 梁可颐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如果在垒沙大陆，两人当然是敌人，但不知多少年过去了，又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再世为人，从梁可颐的角度，她已经懒得将面前的林如海当做敌人了。 林如海哪，他根本没将自己当成血魔一族，只是本能地提防这些垒沙大陆的来客。 然后林如海便将沈强和韩莹莹的案子讲了一遍，又说了自己的判断，之后他看着梁可颐的神色，意味深长。 “你什么意思？我控制了虫子？是那个小偷？”梁可颐不悦道。 “当然有这个可能性啊，那两只猎蝽与你身上的气息完全相同。” 女人嗤笑了一下，看着林如海道，“你有什么资格和立场来管这事？你是警察？还是这个国家正义的公民哪？记住，你是魔族！外来客！我们是在这个世界偷生，知道不？” 林如海点点头，但是看她的眼神一直没变，你就是那个小偷！ 梁可颐瞪了他一眼，嘴角讥笑，道，“既然你怀疑我，我就跟你去调查一下，明天是周六，周末两天我们就做这件事。” 梁可颐虽然觉得面前这个人所思所想，无聊无用，但也不想被别人看成偷钱的小偷。 林如海点点头，说好，然后两人交换了手机号。 出来，林如海便带着冯晓露离开了。“不签合同了？”她问。 “回头再说。”林如海道。 他接触的垒沙大陆来客越来越多，意味着危险越来越近，怎么办？这些害人精自己处理不了，告诉有关部门？可是怎么说呢？ 在草原的时候，听那个果日长老与手下对话，他们平时肯定坏事没少干，只是J察能查到他们吗？对普通人来说，他们都是异能高手啊。 林如海感觉到了自己的责任，作为人类一员的责任，作为一个国人的责任，在国家安全和百姓生命、财产受到威胁的时候，唯有他知道真相，他怎么能够置身事外呢？与心何安啊！ 第二天，当林如海和梁可颐敲响沈强家门时，两口子正为卖不卖房子吵架。 沈强早些年做生意赚了不少钱，后来遇人不淑，结交的损友将他带上赌桌，然后又染上了D瘾，连带着老婆韩莹莹也沾染上了恶习。 人生的下坡路既容易便捷又快速，家业就快要踢踏光了，几天前，从浑浑噩噩中醒来时，夫妻二人发现自己都在警局拘留室里。 两人大惊，J察告诉他们偷、抢的事实，又询问了一些问题，确认他们和任丽丽一样，真的全然不知情况，就把两人放了。 夫妻两人不解，他们怎么会去偷东西？还抢劫？这不笑话吗？可是见到了录像视频，二人无话可说，灰溜溜回家了。 当然他们依旧很懵，不过却记起了曾经深陷赌独的日子，过去的生活就像一场噩梦，而现在他们终于梦醒了。 回家后的二人发现自己戒了独.瘾，回忆起为事业打拼的日子是那么的充实，两人决定从头来过，好好生活继续奋斗。 当他们去银行查自己账户时，令他们震惊失色的事情发生了，他们银行账户里的三百多万现金仅仅剩了几十块钱。 天哪！二人赶紧去报警，警。察来了，做了询问，一起去银行调了监控，监控显示一个多月前，二人亲自到柜台取走了钱，三百多万都是现金取走的。 警。察又调了路上的监控，却一直没发现他们去了何处，将钱拿到哪里去了？而他们自己，依然对过去两个月发生的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 重新开始事业需要资金，当林如海二人来到他们家门时，两口子正为此事争吵哪。 “警。察同志，快进来。”沈强二人在拘留室见过林如海，把他当成了警察，来调查他的案子。 林如海也不辩解，进屋就问道，“过去的事想起来了吗？” 二人一边让座，一边叫屈道，“想不起来啊，脑袋都想破了也想不起那袋钱拿到哪去了。” “你们认识她吗？”林如海一指梁可颐。 二人摇摇头。 “知道你们有钱、还觊觎你们钱财的人有多少，列出来个名单。”林如海吩咐道。 沈强夫妻赶紧拿来纸笔，一边研究着一边在纸上写着，梁可颐进来后一言不发，林如海在房间内转了两圈，又坐回到沙发上，拿起两人的手机看通话记录，只有最近两天的，以前的记录一片空白。 十多分钟后，沈强交给林如海一个名单，“这么多？”林如海看了看，有三十多人，“都在这了？” “京城的都在这了。”韩莹莹道。 “走吧。”林如海带着三个人下楼，来到附近一家咖啡厅里，坐下后，他说道，“给这些人打电话，约到这里来。” “警官，怎么说？”沈强问道。 “理由你们自己编，人到了我看一眼就行。” 沈强赶紧应道好好，又问道，“警官怎么称呼？” 林如海摆摆手，示意他赶紧打电话。梁可颐身着白衬衫休闲裤，她今天将头发盘了起来，脑后留着几缕卷曲的碎发，清爽的装扮配上凝脂般晶莹洁白的肌肤，素雅而随意。 她给自己叫了杯咖啡，慢慢啜饮着，带着些微的嘲讽看着三人，一句话不说。 沈强韩莹莹便打起了电话，半个多小时后，就有人过来了，沈强示意刚刚停好车，正向着咖啡厅走来的人是名单上谁谁谁，林如海摇头，“不是。” 等人进来后，沈强只好又编理由将人送走，这样周六一天约了二十几个人，林如海也没找到意中人。 回去路上，梁可颐终于说话了，“你是警。察？” “是啊，所以正义感这么强嘛。” “算了吧，那个冯晓露说你是做生意的。” “那你还问？” “就这笨方法能找到人？”她讥笑道。 林如海瞥了她一眼，“你有什么好办法啊？” “不知道，也不关心。” 虽然这么说，她还是问道，“找到人了你想怎么办？” 找到人了怎么办？这问题林如海还没想好，怎么办？报警明显不行，自己感应到他，他也能感应到自己，真要到了警。察面前，自己血魔族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吗？ 也不能杀掉吧，以前杀人是因为他们要杀自己，骗钱又不是死罪，怎么办？林如海真没想好。 第116章 行侠仗义（一） “给自己找麻烦，”梁可颐冲着林如海撇了撇嘴，琢磨似的又道，“挺有正义感，你不像是血魔族，倒像是这个世界的人。” “这么说你没有正义感了？”林如海反问道。 “谈不上，我就想好好活着，不想惹事、也不想和从前的人有任何联系，”她顿了顿又道，“遇上你是没有办法，这件事了你也不要联系我。” 第二天照旧，沈强见这位警官既不和约来的人见面也不谈话，只是看一眼就让走人，感觉非常惊讶，整个上午，除了一个在外地的，名单上剩下的人都约过来了，林如海还是没有发现。 “你去，去营业厅将这几个月你们两个的电话详单打出来。”快到中午时，林如海对韩莹莹说道，他们的通讯记录一片空白，恐怕是被删除了。 梁可颐带了本时装杂志，此时她放下，一边玩弄着玉簪似的指甲，一边对林如海道，“我可没时间陪你瞎耽误功夫，今天是最后一天。” 还没等他说话，沈强电话响了，“老沈，今天去师兄那啊？”沈强的电话虽然不漏音，但旁边林如海听的清清楚楚。 “啊，”沈强见来电名叫老吴，也没想起来是谁，随便应了一声，看着林如海。 林如海点点头，用手比划了一下四个人，“好的，我这还有两个朋友，也想一起去。” “那好事啊，你们在哪？”对面的老吴问道。 沈强告诉了对方地址，挂断后，林如海问他师兄是谁，沈强摸摸头发，道，“我也不知道啊，这个老吴我都没什么印象，但是听他语气，好像很熟的样子。” 沈强家住在十八里店，这个老吴好像距离这里很近，一会就到了，他开着一辆面包车，从车里下来后，隔着落地玻璃窗向着沈强挥挥手，然后林如海几个人就走出了咖啡厅。 老吴很热情，沈强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生意人的精明让他能很好地应付这种场面，他介绍说这是他表弟和女朋友，今天也要去师兄那里看看。 “哎呦，这么年轻就对佛法感兴趣，这辈子有福了。”老吴非常开心地对林如海和梁可颐道。 沈强夫妇上了老吴的面包车，梁可颐对林如海道，“估计你快找到人了，我就不去了。” 林如海冷冷地看着她，“你给我老老实实跟着去！没找到人之前你就是嫌疑对象，就你这点微末功夫，我一巴掌就能拍死你！” 梁可颐对他的行为非常不以为然，但此前林如海一直客气，这时他神情一变，气质冷厉起来，梁可颐突然感觉十分不适应。 她能清晰地探查到对方的功力，说一掌拍死她有些夸张，但动起手来，她绝不是对手，这也是真的。 林如海说完，就上了老吴的面包车，梁可颐开着她的兰博基尼跑车跟在后面，林如海问道，“吴哥，你们这是什么聚会啊？” 老吴很健谈，“怎么，你表哥没跟你们说嘛，这是佛法聚会，就是我们这些信徒每周聚一起，听师兄讲佛法。” “为什么叫师兄，不叫师傅啊？”林如海又问道。 老吴解释道，“师兄说，大家同修佛法，宜当平等相处，他也每天在精进中，不敢充任师傅，所以只让大家叫他师兄。其实师兄过谦了，他老人家佛法精深得很哪。” 听老吴语气，对这位师兄非常崇拜敬爱。 聊天中，林如海得知沈强韩莹莹夫妻是两个多月前去学习佛法的，而沈强对林如海摇摇头，示意他完全不记得这一切。 车子向东南，过了凉水河，到了城乡结合部，进了一个大院子，五个人下车，梁可颐道，“我就不进去了，你自己处理吧。” 在院门外，她和林如海就感应到了，林如海应该是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院中有一栋二层小楼，林如海看看她，便跟着老吴进去了，老吴手里还提着给师兄买的水果。 一楼客厅地板上，放着几十个蒲团，大约三十多人的样子，正在听前边一个中年人讲课。 进去后，老吴向中年人躬身施礼，将水果放到门旁，自己坐到蒲团上，然后招呼沈强三人都坐下。 沈强夫妻各自找蒲团坐了，林如海却没有，他立在门旁，看着已经停止讲课的那位中年人。中年人也在看着他，半晌，林如海道，“我们楼上聊聊？” 中年人点点头，示意弟子们等待，然后和林如海上楼了。如果梁可颐是妖灵一族的话，那这个人也是，功力比梁可颐要差些。 中年人很沉稳，上了二楼后，让林如海就坐。 “怎么称呼？”林如海问道。 “现在的名字嘛，代英俊。”男子洒笑道。 “是不是拿了他们的钱？” 在一楼门口立了一会，林如海发现室内三十多人，有十一个是被虫子上了身体的，其他的都是正常人，就和老吴一样。而那十一个虫子上了身体的人专心听课，表面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代英俊听林如海这样讲，刚才又感应到沈强夫妻身上的虫子已经去掉了，便也不再推诿什么，道，“是的，他们夫妻都是瘾君子，又胡乱赌博，我就让他们把钱放我这里了，免得被他们输掉、抽没了。” 林如海惊奇，这个解释简直不要脸到极致了，但他说的正儿八经的，非常的道貌岸然。 他来之前其实有了猜掇，事实应该也和他想的差不多，这个代英俊就是借着这个佛法聚会的名义敛财，不知道妖灵生命占有他身体之前，他是不是就这样做了。 怎么处理哪？让他把钱退回去吧，这个世界每天得发生多少起诈骗案？自己管的过来吗？这个垒沙大陆来的外星客的所作所为，也不过是每天都在发生的平常事罢了。 “把钱给他们退了吧。”林如海道。 “沈强是你朋友？”代英俊道，“如果他是你朋友，就给你个面子，其他人不行。” “都得退了。”林如海道。 代英俊嘿嘿笑了两声，觉得这个血魔族的家伙实在无理之至，他有什么资格命令自己？虽然他功力深厚一点。 “你要给脸不要脸的话，今天走不出这个屋子！外边还有我的同伴。”代英俊威胁道，他自然感应到了梁可颐的存在。 林如海笑了，“她是你们一族，但是你的同伴吗？” 练成了威力巨大的火刀手，林如海此时信心十足，这个妖灵族完全不是他对手，就是梁可颐帮着他，他也有信心对付他们二人。 只是动手的话，楼下的那些糊涂信徒一定会报警，惹来警方就麻烦了。 第117章 行侠仗义（二） 代英俊发现了面前的血魔族功力深厚，但他也不惧对方，这里可是他的地头，而且外面还来了个自己同族，己方两人，怎么也能胜过他。 林如海拿起电话，拨了过去，“梁小姐，事情僵着，你得进来一下。” “麻烦！”梁可颐挂了电话，走进房子来到二楼。 “你是？”代英俊微笑问道，同为暗夜精灵一族，但是面貌都已改变，再说多少年过去了，从气息已经分辨不出谁是谁了。 梁可颐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过去的事情别提了，你是拿了那些人的钱吧，给他们退了，这件事就过去了。” 代英俊没想到她居然不帮着自己，暗暗恼恨，便冷笑一声下楼去了。他占据的这个身体，原来就是个以佛法行骗的骗子，让信徒几百块几百块的供养自己。 他来了之后，嫌钱太少，用控虫之术控制了几个经济上比较有实力的人，又让他们去拉有钱人让自己控制，通过这个方法，几个月时间，代英俊聚拢了一千多万的资金，每日过着吃喝玩乐、为所欲为的日子。 这个方法不仅聚拢金钱多，而且不会引起注意，毕竟信徒供养佛祖，谁也管不着。 没想到今天遇到了这种事，一个血魔族和一个妖灵联合起来逼他，他不想把事情闹大，反正他有的是弄钱的法子，就先退一步，以后找机会再报复回来。 “把虫子召回来，钱都还给本主。”林如海也跟着下楼。刚才看了代英俊、梁可颐两人情态，应该不是认识的，不是共犯。 代英俊狠狠看了一眼林如海，没有作声。他从一楼另一个房间里提出十几个箱子袋子，拿到聚会的大房间，施术召回了虫子。 然后说道，“师兄明天要出门一趟，聚会暂时停止，你们给佛祖供养的钱太多了，都拿回去一些吧。”说完，将那些箱子、袋子分到了十几个人手里。 林如海见不断有虫子从人群中爬出，向着角落的一个小洞里爬进去了。 沈强夫妻去银行调监控时，见到那天自己带着的是蓝色的拉杆箱，此时拉杆箱又回到了自己手里，二人看了看里边的钱，当即激动万分，身体都跟着颤抖。 有人问道，“师兄，什么时候回来啊？”那语气里非常舍不得这个骗子。 代英俊道，“等办完事就回来，大家今天先回去吧。” 虫子离身，中招的人当即清醒过来，不少人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这个地方？见有熟人在场，马上问了出来，问答间，室内当即闹哄起来。 人们不断交流着信息，有人打开包看到一捆捆的钱，当即哎呀一声惊叫出来。 “张哥，我怎么在这啊？这什么地方？” “这是师兄的家啊，你忘了。” “老李，你怎么供养给佛祖那么多钱哪？” “我也不知道啊。” 沈强今天是完全清醒着来的，到了之后又和众人交流了一番，他是个非常精明的人，现在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 “……” 代英俊不耐烦道，“都走吧都走吧。” 众人离开，代英俊对林如海、梁可颐没好气道，“你们也走吧。” 进到屋子里，林如海的注意力就放在代英俊和那些人身上，此时突然感应到二楼还有被虫子控制的人的气息，便道，“二楼还有人哪？” “那和这个没关系。”代英俊哼一声道。 林如海也不和他墨迹，径自上楼去了，二楼有四五个房间吧，他来到走廊尽头的房间，就见房间内有两张床，每个单人床上都绑着一个女孩。 两个女孩都十六七岁的年纪，双手双腿被绳子牢牢绑在床上，嘴被胶带缠着，赤身裸体，身上伤痕累累，她们遭遇了什么，自是一目了然。 看到这番场景，林如海气的身体直哆嗦，话都说不出来了，半晌，他才大吼一声，从房间内冲了出来，此刻的林如海非常愤慨，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 听到他的吼声，一楼的梁可颐又上楼来，代英俊却没事人一样立在一楼，用他垒沙大陆妖灵的思维来看，玩几个女人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个血魔今天真是太过分了。 他这样想着，见林如海狰狞着脸，从楼上冲了下来，哼，既然你要在我的地头找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转身跑出院子，此时来参加佛法聚会的人都开车离开，代英俊向着南边的一片小树林中跑过去了。 两人本来距离不远，但代英俊速度极快，林如海本来想发火球拦住他，但还没等施术哪，那个妖灵嗖的一下就没影了。 林如海跑进树林，延出念力感应着对方，在东南方向，他便迅速地追过去。 这时，树林里突然弥漫起浓雾，雾气阻滞了林如海的念力，他跟丢了对方，不仅如此，他还发现四面八方都是妖灵的气息，这个雾气有鬼！他落入陷阱了！ 林如海赶紧后退到林子外边，树林不大，他绕着跑了两圈，没发现代英俊的踪影，他应该在树林里等他哪，外边阳光普照，郁郁葱葱的小树林里却浓雾弥漫，显得诡异的很。 不过今天林如海不想放过他，骗点钱也就算了，他那样蹂躏女孩的罪行决不能饶恕！ 他又走进树林，慢慢依靠着树木，不断释出灵觉探查着，可是雾气越来越重，越来越粘稠如实质一般阻碍着他。 看来对战真不是只看谁功力深厚的，妖灵的这个雾气阵法也是武器啊。 妈的，老子就和你比一比，看看是火厉害还是雾厉害，林如海想到此，瞬时发出一个炽焰烈盾。 燃着大火的磨盘携着风雷向前推进，驱散了雾气，将前进路上的两棵树木当即点着，林如海也瞥见了右前方代英俊的身影，当即奔了过去。 但大雾马上又弥漫过来，遮蔽了对手的踪影，林如海当即发出一个冲击波冲散雾气，还是不见了对方，他又向左发出一长溜火球。 突然，他感觉到一阵寒意，马上向身边一棵树后躲闪，一柄长剑带着凌厉的剑气，刺到刚才的位置，代英俊的身影终于在浓雾中显露出来。 林如海当即一个火刀手劈下，凌厉的金黄色光影，伴着紫色霹雳斜斜地从上方划落，截断了一棵树后，将代英俊的身体截成两段，又砍断了另一棵树。 第118章 火爆的展览 杀人这种事也是一回生两回熟，林如海见这个畜牲的尸体并不像血魔族一样融化，便发出两个火焰风暴，他么的，老子管杀又管埋！直到这时候，他心中的郁气才算消散了一些。 术法火焰的高温将代英俊的尸体先变成焦炭，随即烧成了粉末，林如海随手发出一个冲击波，将粉末吹的四散开。 这时候雾气渐渐消散，林如海见前边被自己施术烧着的两棵树还在烧着，走到近前，正待要灭火，梁可颐走了过来，她双手扬动，火势渐渐变小，然后熄灭了。 “那两个女孩哪？”林如海问道。 梁可颐平静地说，“我治好了她们的伤，给她们抹去了这段时间痛苦的记忆，然后从屋子里找出一笔钱，分给她们，她们已经走了。” 林如海点点头，她这样做当然很好，只是这个女人会这样好心吗？ “哪会，你就不担心我们两个联手对付你？”两人上车后，梁可颐问道。 林如海瞄了她一眼，“那样的话，你现在也变成飞灰了。” 梁可颐嘴角扯了扯，没有说话，她赶过去时看到了最后的一幕，妖灵阵法自然挡不住她的眼睛，林如海最后的一击让她心里震撼，眼睛不由地眯了眯。 这么深厚的功力，莫非他是血魔王？但乞扎力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哪？他自己不作恶也就罢了，会管这等闲事？ 她当然没有任何助拳的想法，也幸亏没有，不然自己的加入也就能给对方添些麻烦吧，两个精灵也不是这个血魔族的对手。 “那个雾气是你们的阵法？”林如海问道。 梁可颐点点头。 “对了，你为什么不帮助他哪？”林如海问道。 “和你们血魔族一样，我们暗夜精灵也分成好几派，再说这么多年了，谁也不认识谁，谈不上有什么友谊。 况且大家来到地球，也不需要再分敌我了吧？最主要的是，你做的事是正义的，而他是邪恶的，我为什么要帮他？”梁可颐淡淡道。 “这么说，你也不坏嘛，我房子的装修合同就交给你们公司了。”林如海今天行侠仗义，很有成就感，笑道。 梁可颐没作声，只是白了他一眼。 车子距离代英俊的住处越来越远，林如海像突然想起来似的，左右看了看，“怎么没看到那两个女孩哪？她们怎么走的？” 这是个疑问句，而且，疑问的滋味非常浓郁，对梁可颐对两个女孩的处置非常的不放心。 梁可颐生气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们一路过来，怎么没看到她们那？” 也许这个妖灵嫌麻烦杀了那两个女孩也不一定，刚才再上二楼看看就好了，林如海心里一直存疑，此时全都表现出来了。 梁可颐完全看出了林如海心里的想法，脸色阴沉下来，也不再说话，车子拐弯，在城乡结合部附近转了起来。 转了几圈，在一家银行门口，见两个女孩从银行出来，一人提着一个包，正是她们。二人应该是想把钱存进银行，可能是没带身份证或者卡，从银行出来两人打车离开了。 林如海见她们脸上笑着，甚至有一种得到意外之财的惊喜和激动，完全看不出被折磨侵犯后的痛苦。 应该是梁可颐把她们的那段痛苦记忆抹除了吧，虽然林如海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但妖灵族应该有他们的办法。 他正要为自己的猜疑表个歉意，这时，梁可颐说道，“我确实打不过你，但你正义感这么强，不会胡乱杀人吧？” 林如海惊讶道，“当然不会了，我……” 他刚说到这，梁可颐顿时怒气勃发，指着他大声道，“那你给我滚下去！” 林如海见她突然变了脸色，欲要解释一下，但梁可颐的手指都快戳到他脸上了，“滚！” 结束漫长的黑暗飘荡，好不容易给自己的灵魂意识找到生命的载体，她只想好好生活，这个人间的事情她才懒得管哪。 但刚刚做了一件好事，内心正有一种莫名的充实和满足，居然被林如海报以最恶意的揣测，梁可颐一下子怒气难以遏制。 林如海见她如此生气，只好乖乖下车，见跑车一溜烟没了踪影，心里想，这个女人反应至于这么大嘛。 他打车回到咖啡厅，开车回家了。 林如海这几天不上网，都不知道“苏拍集团第一届古董艺术品展览”火爆到什么程度！拍卖公司和博物馆经常搞一些各种展览，这没什么稀奇的，但这次展览可不一般。 十五页的达芬奇手稿的确十分打人，不但国外媒体报道了，痴迷收藏这位文艺复兴时期旷世奇才的国际收藏家纷纷来华，国人听说是画鸡蛋的那个达芬奇，连居委会大妈都想去看看。 咸通玄宝和永乐御制刺绣唐卡则吸引了国内各大藏家。 苏拍集团的宣传在和保险公司签字时就开始了，为了保险费压价，他们请了三家保险公司到场，之后平安和太保拿下了保单。 五十亿保额的天价保单签字当天，苏氏集团动用了所有媒体关系，请来了两百多家媒体记者到场，见证苏拍集团与两家保险公司的签字仪式。 为了这次展览，苏拍集团掏出保费三千多万，不仅如此，在安保上还斥巨资，请了国际安保团队。 列奥纳多·达·芬奇的15页手稿，巴勃罗·毕加索的油画，唐泉第一珍的咸通玄宝，除了大昭寺的两幅，世上第三件永乐御制刺绣唐卡……吸引着国内外各路收藏家的目光。 关键是国际媒体和顶级藏家动了，最最关键的是世界首富盖茨先生也为了达芬奇手稿来华了——就在去年，盖茨先生就在苏富比上拍了一页达芬奇手稿，天才欣赏天才嘛——所以，央视也动了。 “苏拍集团第一届古董艺术品展览”登上了央视新闻频道。 所以……大火了！ 所以，前总经理杜框先生的弯道超车思路，仅仅在展览七天后，就基本证明是可行的，君不见嘉德和保利都红了眼，到处敲怪话嘛，香江佳士得甚至派人来和苏拍集团洽谈合作了。 当然，林如海当初的顾虑不无道理，藏家的第一反应是存疑的，毕竟西正拍卖也好，新成立的苏拍集团也罢，的确和顶级藏品不相匹配。 但苏芷凝等管理层做了一系列细致入微的工作，每件藏品都有国家博物馆、故宫博物院以及中央美院等行业顶级专家的鉴定保证。 当然，最最关键的是，藏品本身的确非常打人！ 第119章 撞见 苏芷凝最近几天简直有热泪盈眶的感觉，连日来的加班忙碌没有白费，这次展览的火爆程度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 展览本来是免费的，但为了限流，第二天不得不收费100元，因为大爷大妈太能挤了，无关人等也来凑热闹，第三天不得不将门票价格提高到500元，第四天不得不规定参观时限。 第五天，比尔盖茨先生到达现场，京城副市长和苏氏集团董事长苏海君亲自陪同……经过随行顾问的鉴定，比尔盖茨先生在参观后提出：如有可能，他愿意参加拍卖会。 第六天，大收藏家刘益.谦、王中.军和张毅等人联袂来参观，本来是苏拍集团的活动，最后，苏氏集团高层不得不放下手头的事情，跟着过来接待。 这种事情就是越火越火，拦都拦挡不住，据说有国际大盗放出话来，也要来捞上一笔，两家保险公司都派出安保团队，附近的DC分局也派出警员，在苏拍大厦24小时巡视。 …… 今天晚上，1602的四个女生拎着菜过来，正在1601的厨房里做饭，几个女孩对房子的精致装修赞不绝口，尤其对豪华简洁而充满美感的厨房情有独钟。女孩子对这种注重设计细节，充满温暖质感的精致厨房非常喜欢，纷纷表示要露一手。 周映卉出差还没有回来，姚冰刚刚出院几天，大家借机聚一聚。 众美环伺，林如海没理由反对，晚上七点，弄了两个多小时后，各色菜肴被端上餐桌，五个人团坐举杯共饮。 嘤嘤燕语让林如海品尝自己做的菜，有酒有肉有美同吃，菜的香气，女孩的香气，娇声细语的清脆和欢欣，苏芷凝就是在这种氛围下开门进来的。 所有人都愣住了，林如海没想到她会过来，女孩们没想到进来一个气质华贵的靓女，而且这个靓女还有钥匙，苏芷凝没想到林如海的日子过的这么活色生香。 “这位是？”林先生的助理冯晓露最先从惊讶中回过神，忍不住问道。 “他女朋友，”苏芷凝笑道，然后看着林如海道，“这日子过的真够滋润的。” “吃了吗？过来一起？”林如海笑道。 苏芷凝点点头，冯晓露去拿了碗筷，不过，随着苏芷凝的加入，气氛不那么活跃了，“不要做不速之客，知道不？”林如海道，因为苏芷凝的到来，四个女孩的话变少了。 “我回自己家还要打招呼吗？”苏芷凝道。 潘岚左右看看，问苏芷凝道，“你真是他女朋友？” “前女友，你们如果在追求他的话，请随意。”苏芷凝喝了口果汁，淡淡笑道。 林如海摇头，对几个人道，“前女友不准确，是名义上的前女友。” 几个人看出他们关系特殊，匆匆吃完，就回去了，林如海道，“怎么想起过来？” “突然想来看看你，展览极其火爆，你知道吗？”她说。 “是吗？还真不知道。”林如海惊讶道。 “很火爆，”然后苏芷凝话题一转，笑道，“跟你分手，被妈妈骂了好几天。” “你妈妈看来很中意我啊。” “嗯，我父母都非常中意，所以很失望。” “后悔了？”林如海笑道。 苏芷凝看看他，故意嗔怪道，“你女朋友跟你分手，你都不知道去挽回一下？” “现在挽回来得及吗？” “你可以试试。” “今晚在这睡吧。”林如海笑道，苏芷凝也笑了，“去你的吧。” 两人谈笑间，周映卉开门进来了，“惊不惊喜？”她笑道，随后她看到了苏芷凝，当即收敛了笑容。 “苏芷凝，我们再聊展览的事情……周映卉，我女朋友。”林如海介绍道。 两个女人握手，苏芷凝看看他们，道，“那我就不打扰了。”说完带门离开。 周映卉的脸色当即落了下来，林如海指着餐桌道，“你看，好几个人吃饭，饭后我们聊了几句展览。”说完抱住了她。 周映卉挣脱，虽然看了餐桌，还是气不平，冷笑道，“你也知道我就是担心她，还有，另外几个人是谁？这屋子这么香呢？” “傻瓜，有什么好担心的。”林如海不再说话，抱住她亲吻起来，周映卉闹了一会儿，慢慢软化。 “宝贝，今晚我们在一起吧，省得你总是疑神疑鬼的，怎么样？”林如海道。 “你知道吗？女人的直觉很准的，”周映卉看着林如海的眼睛，道，“我发现你们互相喜欢。” 不待林如海分辨，她又道，“当然，你也喜欢我，所以，你是个渣男！”她说的很冷静，语调很平和，说话的时候还被林如海抱在怀里。 “你喜欢胡歌吗？我也喜欢杨幂，但这种喜欢和情侣间的喜欢能一样吗？”林如海辩解道。 “算了吧，是一回事吗？”周映卉慢慢挣脱开林如海，冷静道，“就是因为我坚持不上床，前两任男朋友都分手了，你也一样。”说完哭了，拎包要走。 林如海赶紧抱住她，这顿哄啊劝啊，这个时候林如海才发现，周映卉是一个非常偏执的人，极其顽固。 那次她潇洒地说：把你自己送给我吧，那时候的潇洒都不见了，可能因为不那么在乎才潇洒吧，现在也因为在乎，所以极其顽固：她要和林如海分手。 不管林如海怎么劝，周映卉都不松口，她说她心里的隐忧终于得到了证实，林如海不放手，最后，她说，“那我们冷静几天吧。” 林如海不得不松开她，提出送她，被她坚决拒绝。 看着她决然离去，林如海颓唐地坐到地板上，突然对苏芷凝大为光火，当即抄起电话，拨了过去，大吼道，“你有毛病啊？你把我们搅和的分手了，你知道吗？” “那么严重？”她惊讶道。 “你说呢？”林如海非常生气。 “我去给你说和一下？”苏芷凝道。 林如海啪地摔了电话。半小时后，苏芷凝回来了，她没有直接开门，敲门，进来，她诚恳抱歉道，“真对不住，明天我去给你说和，一定能弥补的。” 林如海闻到了血腥味，苏芷凝上楼急，在进门处碰破了手指，一道小口子渗出了一点血迹，她自己没感觉到，但林如海闻到了。 第120章 鸡飞蛋打 闻到新鲜的人的血液味道，林如海的瞳仁瞬间变成鲜红色，那闪动的瞳仁透着内心深处的渴望，浑身的燥热让他马上就要失去控制一样，他呼呼喘着粗气，定定地看着苏芷凝。 突然，他一把抱起苏芷凝来到卧室，把她扔到床上，几把就...了她的衣服，然后..了上去，苏芷凝惊恐地看着要疯了似的林如海，继而....，但全无作用…… 周映卉回到家，慢慢冷静下来，感觉自己是不是有点反应过度了？留下林如海一个人，他一定很伤心，周映卉想了想，开车又回来了。 掏钥匙开门，来到卧室，推开门，眼前的情景——一男一女躺在床上，林如海不知道是死了还是睡着了，苏芷凝木然地看着屋顶——让她简直震惊、痛苦的不知所措。 周映卉的眼泪掉落下来，她擦了擦，然后将钥匙放到了桌上，推门离开了。苏芷凝只是看着屋顶，头都没有转一下。 翌日清晨，林如海醒过来，睁眼，苏芷凝正在看着他，他啊的一声，惊讶道，“你……你怎么在这？” 啪的一声，苏芷凝甩了林如海一个嘴巴，“你有毛病啊？”林如海震惊道。 苏芷凝冷冷看着他，恨恨道，“第一，昨晚你....了我，第二，让周映卉看到了，你这个畜生王八蛋！” 林如海闭上眼睛，想了想，好像有这么回事……是有这么回事，闻到血腥味他发狂了，周映卉来了？他不知道，但狂躁情绪之下，他失控地和苏芷凝发生了关系，之后就睡过去了。 他沮丧地抚抚额头，乱套了，彻底乱套了。 苏芷凝无法起身，因为衣服都被林如海撕碎了，她又扇了林如海一个嘴巴，怒道，“去给我找衣服来！” 林如海看着地上的碎布条，叹息一声，从另一间卧室的衣柜里，找出自己的几件衣裤，扔给苏芷凝。 苏芷凝穿上不合身的男人衣裤，狠狠瞪了他一眼，摔门而去。 林如海洗了把脸，开车来到周映卉家，家没人，打电话关机，找嘉德拍卖的孙副总，说周映卉放假。 他开车来到京大，找到了周映卉父母家，在这里找到了周映卉，周映卉很冷静平和，但明显哭过，眼睛都哭肿了，任凭林如海如何解释，她只是说，“我们分手吧。” 最后，林如海缠磨失败，颓然离开。 曾经还为左右如何选择而苦恼呢，现在好了，鸡飞蛋打，林如海深呼吸几下，骂了声艹他娘的老天爷。 闻到鲜血就有些失控，始终是个毛病。 当晚，潘岚过来，林如海把她，的，终究是很有些沮丧的。 第二天，林如海接到韩雅电话，先是恭维了一番他的藏品，甚为羡慕，笑说如果上拍，她准备拿下一两件明青花，又跟林如海说，下周有一个古玩交流的PARTY，问他一起参加不？ “古玩交流PARTY？”林如海疑惑。 韩雅呵呵笑了，“名义上这么说，其实是一个大富豪在海外投资失败，需要变卖家产还债，他以前收藏了很多古玩，所以搞了这么个PARTY，其实是想卖东西。” 哦，原来是这样，林如海现在对这种事谈不上多有兴趣，不过去看看也好。 当天，林如海去潘家园店里逛了逛，又去汉唐风，到辛老头办公室，辛氏父子和两个鉴定师邓玉龙韩荣国都在，四个人正在喝茶。 “有一段时间没看着小林了，我们正聊你的藏品哪。”韩荣国道。 苏拍的展览自然不会说藏品的主人是谁，但咸通玄宝和手稿油画的事情都已经在圈子里传开了，这个圈子说大也不大的。 苏拍这次展览动静闹的这么大，喝茶的四个人除了辛达，都去看了，刚才林如海进来前，几个人正感慨林如海的藏品质量和捡漏的运气哪。 “是啊，你那个刺绣唐卡什么时候得的？”辛老头也呵呵笑着问道。 林如海便将经过讲了一遍，但只是说自己买了绿度母造像后，听到里边动静，才发现宝贝的，几个人自然又是一番唏嘘感叹。 在潘家园盘桓一天，林如海回家，没事翻起《紫玉心法》，发现一个叫‘敛阵’的阵法：如果用法器按图布置，可以施发蛰伏之法收敛身上的术法灵动。 他突然想到，不知道这个敛阵能不能遮蔽自己身上的血魔族能量波动？ 两次与血魔族相遇打斗，都是因为他们感应到了自己身上的能量波动，然后猜到了自己是魔石指环，才想来吸自己血的缘故。 林如海现在倒不是怕了他们，而是不想走在街上突然被袭击，由此惊动警方被人发现自己的问题。 如果布阵可以收敛术法灵动，那么或者对血魔族的能量波动同样有效哪？一想到这个，他就决定试试。 翌日便去官园，花四千多元买了几枚高品级玉石，又让师傅将玉石分解成了二十几块玉牌，回到家后，他按照《紫玉心法》所示，自己制作法器。 如果真的有效，他不介意去珠宝玉器店买两块冰种或者玻璃种翡翠来布阵。 刻划完符箓后，又释出灵觉手掐指诀启动阵法，用聚灵阵法淬炼了两天，林如海就将一块玉牌挂在胸前，一块挂在后背，另两块绑在左右腰间，布置好了敛阵。 有没有效果呢？自己是不知道的，只能找……那个梁可颐了，上次分开，她对林如海非常生气，可是此时硬着头皮也得找她，再说，自己还是她的客户呢。 两人分开的第二天，林如海就让冯晓露去梁可颐的公司签了合同，现在他的房子，正由沁园公司装修呢，装修费二百万。 给梁可颐电话，她语气冷冷，听林如海说了情况后，告诉了他地址。 去时路上，林如海想，要是垒沙大陆所有来客都像梁可颐就好了，她似乎只想享受生活，一点不想多事，不想和垒沙大陆其他人联络，估计也不是所有来客都是坏的。 第121章 依叶 御景园小区，林如海找到三栋一单元，18楼，出电梯，居然一梯一户，林如海按响门铃，来人开门，进去后，里边梁可颐正在拍照。 她盘着头发，玉颈上一串美轮美奂的珍珠炫目四射，穿着一袭斜襟高领的天青色杭罗真丝旗袍，手上戴着红宝石戒指，其中两根青葱玉指上，还套着两件玛瑙的指甲套。 脚上是一双粉色高跟鞋，旗袍下边露出一截白皙娇腻的小腿，装扮的美貌至极娇艳若滴，举止间尽现慵懒奢华的妩媚优雅之美。 客厅很大，另有四个保姆模样的女人，还有一个摄影师，正在不断调整角度给她拍照。 林如海进去，自己坐到沙发上，又拍了一会，梁可颐才过来坐到林如海对面。 林如海看她装饰的凤凰一般，不由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拍照啊，”梁可颐淡淡道，她挥动了几下玉手，指甲套流光溢彩，映着她的雍容华贵。 “好看吗？” 林如海赶紧笑道，“好看，人美怎样都美。”上次两人不欢而散，林如海此来还想着让她帮忙哪，自然语气要讨好一些。 梁可颐老家是长安人，交大毕业，上了几年班，出来自己打拼，开了设计公司，她生的窈窕清雅秀丽迷人，身边很有几个追求者，但她稳重端庄，对自己的爱情非常矜持。 但今年五月份以后，朋友们发现梁可颐变了，变幻了衣着打扮的风格，人也变的妩媚性感，对身边男性的追求持开放的态度。和以前相比，像完全换了一个人。 六月中旬，在参加一个活动时，一个五十左右岁的中年人来搭讪梁可颐，活动结束，两人互留了联系方式，中年人汤姆是一个美籍日本裔富商，之后，汤姆就对梁可颐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在汤姆眼里，梁可颐留给他的第一印象是相貌极其出众，身姿窈窕，随着交往了几次后，愈发被她吸引，感觉她妩媚艳丽魅惑十足。 但是梁可颐对汤姆矜持冷淡，他越是追的厉害，她越是爱搭不理的。 汤姆实在没有办法了，他爱死了可颐，爱她的一颦一笑风情万种，爱她冷冷的气质和玉体的芬芳，爱她的玉腿美足，甚至每根脚趾，但是可颐就是不答应。 最后，一个夏日的傍晚，在一个顶级会所的包房里，汤姆跪下了，跪在可颐面前乞求她的爱，当时，可颐穿着一身黑色的香奈儿套装，性感而不失高贵，靓丽而不乏冷艳。 她坐在沙发上翘着腿，看了看脚下的汤姆，依然不动声色，半晌，才挑....逗似地看着汤姆，淡淡道：“我的脚有点痒。” 汤姆马上用手轻轻除下可颐的高跟鞋，然后低头凑过去，卑微地用舌........。 然后在可颐的示意下，他又将鞋子给穿上，然后虔诚地看着高高在上的女神。 可颐慵懒地伸展一下双臂，高傲地弯了弯嘴角，“好吧。” 然后汤姆即刻送上御景园大平层一套，跑车一部，还奉上几千万现金供可颐花销，但这不是包养，更像是供养，可颐依然与不同男子约会，对汤姆时冷时热。 而汤姆似乎能偶尔待在可颐身边，与她共餐，服侍她就满足了，对床，上生活都不曾提出要求。 这样，来自垒沙大陆妖灵族五大护法中、唯一的女护法依叶，便化名梁可颐，在这个国家过起了堪称骄奢淫逸的生活。 梁可颐似乎忘记了那天的不开心，领着林如海向里边书房走去，林如海边走边咋舌，这大平层有几百平，装饰的金碧辉煌，这女人的生活很奢侈啊。 到了书房，她半躺在旁边榻上，瞥了一眼林如海，淡淡问道，“找我什么事？” 林如海惊讶道，“我跟你说了。” “是吗？我忘了。”她摆弄手指，慵懒道。林如海看看她的表情，就知道那天的事情没有过去。 这时，进来一个保姆，问道，“小姐，还拍吗？” “等一会，把鞋子给我换了。” 保姆便过来蹲下，给她除掉高跟鞋，然后退出去了。 “你现在能感应到我身上的能量波动吗？”林如海用希翼的眼神看着她，有些兴奋地说道。 梁可颐看了看他，没回答，漫不经心问道，“你这是找我帮忙？” “是啊，帮我看看。”林如海道，心里直往下坠，女人啊，就是不能得罪，哪里的都一样。 梁可颐上下打量林如海几眼，一边玩弄着指甲，一边幽幽道，“你污蔑我，又想找我帮忙，你给我想个理由，我为什么要帮你？” 林如海吧嗒一下嘴巴，多少有点尴尬说道，“谈不上污蔑吧，只是正常的怀疑精神。” “哦，是吗？”梁可颐看着林如海，注目道，“一个血魔族，这么正义爱管闲事，这不是你们的作风啊？” 林如海呵呵干笑了两声，道，“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互相帮助，是不是？你有事我也可以帮忙的。” “我现在确实需要你的帮忙。”梁可颐突然笑了。 “什么事？你尽管说。”林如海干脆表态。 “把鞋子给我穿上。”她说道。 啊？此时梁可颐不再慵懒地玩弄指甲了，流盼妩媚的双眼看着林如海，眼神中充满了挑.，。逗。 …… 好吧，就当是为怀疑她道歉了，也没什么，比如一个没手的残疾人走在街上，鞋子掉了，难道一个有爱心的人士，不应该过去帮她拾起穿上？ 林如海想请人帮忙，自己宽慰着自己，过去将高跟鞋拿起，慢慢套到她的脚上，阳光映得梁可颐的白腿晶莹如玉，脚踝上熠熠生辉的珍珠脚链直晃人眼睛。 他刚穿好，梁可颐慢悠悠道，“我是去换衣服，要穿拖鞋。” 林如海心道，没关系，可能这个残疾人还是个智障哪，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又给她脱掉高跟鞋，穿上拖鞋。 梁可颐见他乖乖听话，倒是很惊讶，道，“跟我来。” 两人走出书房，林如海看她的样子，似乎还要吩咐自己做这做那，便道，“我先回去了。”想让这个女人帮忙，一定会让她折腾死，算了，再说吧，反正也不急。 第122章 古玩PARTY（一） “别呀，你不是找我帮忙吗？”她是想逗弄林如海一番的，梁可颐当然没忘前些日子林如海那怀疑的眼神，可是他就这么走了，她反倒有一种失落感。 “算了吧，我看让你帮忙不很容易啊。”林如海洒笑道。 “怎么会哪？举手之劳而已。”可颐说去换衣服，然后就走了。 既然这样，林如海想就再等等。 梁可颐一边在保姆服侍下换衣服，一边琢磨林如海的身份，那天树林里那一幕她现在依然记忆清晰，只一下，就将那个和自己功力差不多的同族，连同两棵树拦腰砍断！ 感应他的能量，比血魔族那些长老功力要高，那没别人了，就是魔王乞扎力。可是乞扎力怎么会做哪些无聊的事情哪？ 血魔王是垒沙大陆第一高手，生性凶残，如果自己让他穿鞋，他在一巴掌拍死自己之前，绝不会警告一声的……失忆了？有这个可能。 换完衣服，又补了妆，到午饭时间了，梁可颐留林如海吃饭。 “你能感应到我身上的能量波动吗？”林如海再次问道。 这次梁可颐认真回答他的问题了，她摇摇头，道，“能感觉到，但是比上次弱了很多，你怎么做到的？” “真的？”林如海大为惊喜。 “真的，如果看能量，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她说道。 没想到真的有效啊！这只是一般玉石，如果换成玻璃种的翡翠哪，估计就感应不到了。 梁可颐又问林如海怎么做到的，林如海也不藏私，脱掉T恤衫让她看，又将四块玉牌摘下，递给可颐道，“你戴上试试。” 梁可颐也非常想知道自己佩戴的效果，当着林如海的面除下衣服，只穿个小背心，让林如海帮她弄。 林如海给她挂好戴好，然后掐指诀启动了阵法，但感应过去，她身上的能量波动没有任何改变。 他摇摇头，看了看玉牌，位置都对啊，阵法也启动了。 “没有效果，完全没有。”他说道。 “那怎么回事哪？”可颐问道。 也许是紫玉心法的缘故？那就没办法了，自己不会告诉她的。见敛阵部署在梁可颐身上没有任何效果，林如海道，“我再研究研究。” “你这个是什么东西？” “这是术法阵法。” 梁可颐没有再追问，想当然地认为这是血魔族的东西。 林如海刚进来时，她就发现了他身上能量波动的变化，她想过安生日子，自然需要这个，但林如海说她佩戴上没有作用，她能看出林如海没有说谎。 也许血魔族的阵法用在自己身上无效，这也是正常的，不过这个失去记忆的魔族高手，就在自己身边，而且还有莫名其妙的正义感，自己没准什么时候就用得上。 所以，她留林如海喝茶，聊了会闲天。 林如海给周映卉发信息，又详细解释了那晚的事情，将一切归咎为术法，给苏芷凝发了道歉微信，但都没有收到回音。 潘岚知道他失恋了，天天过来。林如海去买了一块翡翠，切割成玉牌，制成法器，只要出门，就在自己身上布下敛阵。 两天后，那个叫王凯的王大少，就是在韩雅家里做比赛裁判的那个红三代，也给林如海来电话，说起了这个古玩PARTY，请林如海明天一起去。 周三上午，林如海开车来到昌平小汤山的九华山庄，在停车场遇到韩雅，“芷凝现在成了工作狂，不然你们小两口来这看看古玩，泡泡温泉，多好啊。”韩雅道。 呵呵，林如海笑笑没说话，如果苏芷凝遇到他，不知道会不会打他，他熟悉自己的力道，那天晚上，苏芷凝不知道受到了怎样的撞击，自己当时好像有些癫狂，具体记不太清楚了。 林如海还是第一次来九华山庄，以前只听说过这个园林式度假酒店，嚯！占地真不小，亭台楼阁风景优美，林如海正看着，韩雅手机响，挂了电话，她领着林如海向北边一栋楼走去。 “韩姐，谁告诉你这消息的？” “我不是经常找人掌眼嘛，这是我曾经找过的一个鉴定老师跟我说的消息，看看今天能不能淘到好东西吧。” 她们刚走到楼下，从旁边车里下来一个胖子，看见韩雅就摆手招呼，“韩大小姐，好巧啊？” 林如海看过去，胖子真胖，一米七的身高，体重得有二百多斤，下车后居然拿着一束玫瑰过来，走近献给韩雅，“美女，今天的古玩无论多么珍贵稀有，在我刘斌心里都不如你。” 嘚，追求者。 但韩雅并不接他的花，而是冷冷问道，“刘胖子，你怎么也来了？谁告诉你的？” 刘斌嬉笑道，“我是大小姐的忠实粉丝，自然知道了，“林先生好。”他还跟林如海打了招呼。 林如海并不认得他，也不知道他怎么认得自己，但人家都自报姓名了，便道，“刘先生好。” 说完，见韩雅依然不接刘斌手里的花，说道，“韩姐，刘先生这束花配您就是锦上添花，就别让他一个大老爷们捧着了，怪难看的。” 林如海听苏芷凝说，韩雅自从老公车祸离开后，便寄情山水古玩，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和芷凝跟韩雅还吃过一次饭，挺喜欢韩雅的为人和个性的。 听芷凝讲了她的经历，心里蛮同情，不管成不成都好，但女人有人追求，总是好事。不管多么有钱，一个人的生活毕竟是孤寂的，他旁观者的角度，都希望韩雅有男朋友，能幸福一些。 韩雅接过玫瑰，率先进门，刘斌拍拍林如海肩膀表示感谢，追了过去。三人进来，便有服务小姐告知，古玩PARTY在三楼小展厅，上三楼，便看见门外五六个身形彪悍的年轻人。 林如海想，这应该是保护藏品的吧。进到展厅里，这个五百多平的空间，已经被布置成了拍卖展厅，最前边的案台上放着麦克风，案台左右的地上桌上放着不少古玩物件，古玩前边同样立着十来个手戴白手套的保镖。 这大富豪倒驴不倒架啊，林如海心想，都要变卖古董了，还请了这么多保镖哪。 第123章 古玩PARTY（二） 台下是一组一组长长的半圆沙发，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饮料水果红酒，室内已经来了几十人，正嗡嗡地聊着。 以古玩PARTY的名义拍卖古玩，这算不算黑市呢？林如海不知道，不过即使有责任，也是组织者的责任，自己这种来参加PARTY的人不会有责任的。 他们三人刚一进来，王凯就迎了过来，与韩雅刘斌打过招呼，王凯对林如海笑道，“今天麻烦林兄弟帮我掌眼，诶，你女朋友怎么没来呢？” “好的，王兄，芷凝最近工作很忙。”既然苏芷凝没跟别人说分手，他自然也不便提。 然后王凯提起了林如海的藏品，他也去看过苏拍集团的展览了，听说林如海的藏品估值几十亿，大赞林如海牛掰。 韩雅则非常羡慕林如海的藏品，问起得手经过，今天这个场合，聊古玩最适合了。刘斌也凑趣地恭维林如海是高手。 王凯带着三人来到他的沙发旁，让三人和他坐一起，在这组长长的半圆沙发上，林如海还看到了杨红兵，他身边坐着一个中年人。杨红兵跟韩雅刘斌打招呼，也对林如海摆摆手。 人越来越多，不时有人互相走动攀谈，韩雅来了后，有几个人过来打招呼，韩雅也看到几个熟人，过去问候，诶，还别说，有点PARTY的味道哈。 让林如海意外的是，他居然看到了韩琪，韩琪看到他，走过来打招呼，两人睡过一次，彼此都满意。 林如海看看那边的那个男人，对韩琪笑道，“男朋友？” 韩琪点头，笑道，“泡了一段时间，怎么样？” 林如海点点头，道，“不错。” “从国外刚回来，还想着过几天去找你呢。” 林如海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两人又聊了几句，韩琪便回到那个男人身边了，他们聊天的时候，男人看了林如海几眼。 林如海还看到了冯薇，看到她时候，她似乎正怨毒地看着自己，见到自己目光，她挪开眼神，倒是没看到那个跟屁虫张少卿。 这女人太小心眼了吧，还记得过去的事呢？ 韩雅回来坐下，又过来一个中年人，道，“韩大小姐，王大少杨大少，刘总，这位是宋老师吧，大家好，这位……恕我眼拙，呵呵。” 来人很自来熟，除了林如海都认识，跟每个人都问候了，韩雅介绍这是林先生，然后道，“李老师来了，嗯，找地方坐吧。” 王凯、刘斌、杨红兵对李老师点点头，那个宋老师坐在杨红兵身边，应该是他请的鉴定师，他起身与这位李老师攀谈了几句。 这一组沙发能坐七个人的，但他们六个已经铺满了，刘斌自己就要坐两个人位置的。 李老师只好去其他地方找座位了，他见韩雅没有请自己做鉴定师，心里不解，难道他们都是用老宋？哼。 林如海坐在韩雅和王凯中间，韩雅对林如海道，“这位李老师就是告诉我这个消息的人，以前我找他给我鉴定过物件。” 林如海听了点点头。人越来越多，十多组沙发都要坐满了，林如海见拍卖会要开始了，延出灵觉去探测。 他距离那些物件的距离大约二十米，从南到北扫视一圈，至少有一百来件古玩吧，但只有一件反馈回来清凉的气息，其他……居然全是假货赝品！ 刚才他凝神注视一圈，只看到一个深红色光晕圆环，这就对了，两厢验证更加精准，不然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我艹，以古玩PARTY的名义拍卖古玩，应该没问题，但要是集中组织倾销假货赝品，那问题不小吧？ 搞这么大排场，这么多保镖，请了这么多经济上实力雄厚的买家，居然都是假货，这组织者胆子太大了，厉害啊！ 林如海看到，现场大多数人都是类似韩雅、王凯、杨红兵、冯薇这种年轻人，其余的多是这些人请的鉴定师，这场活动的规格都差不多赶上嘉德和保利的四季拍了。 今天有好戏看。 人到的差不多了，早来的人都有点不耐烦，一人走到前台上，他扬起双手向下按按，嗡嗡声渐渐停息下来。 “大家好，欢迎大家前来参加这个古玩PARTY，鄙姓洪，不是专业的拍卖师，今天只是客串，其实关于这场活动的幕后消息，相信大家都知道了，我也不讳言，确实如大家所知的那样。 我的朋友在国外遭遇了投资大亏损，不得不出售珍藏的古玩还债，其中一部分藏品已经送到佳士得和苏富比了。 但人家拍卖行不会因为你着急用钱就给你开拍卖会的，但现在我的朋友还急需现金周转，所以不得不让我出面组织了这场活动。 当然，具体是谁大家就别打听了，虽然过一段时间大家也会知道，因为这种巨大的投资亏损是掩盖不住的，闲言少叙，今天的主题是古玩，就让我们直奔主题吧。” 这位洪先生长相英俊、儒雅潇洒，口才也不错，简单说了几句后，一扬手，旁边一个戴白手套的保镖便从地上捧起一个瓷盘，放到了洪先生案台前边的一张桌子上，然后立在旁边。 “这是今天的第一件藏品，大清乾隆年制的、釉上五彩的精品外销瓷盘，带YING国皇室家族徽章的纹章瓷，感兴趣的朋友上来看一看吧。” “YING国皇室的纹章瓷？那是什么？”王凯向林如海问道，韩雅也没听说过，同样看着林如海。 林如海没见过这种外销瓷，但上学时候课堂上学过，“康雍乾时期，西方人对我们的瓷器万般向往，但自己却烧不出来。 无奈之下，那些王室贵族们就万里迢迢的过来，带着绘好的图案请我们的窑厂按照图案烧造，有的图案上就带着王室纹章或者家族徽章。” 啊！“这属于定制瓷器了。”韩雅道，林如海点点头，“对，就是定制。” 这种外销瓷很多人都没听过，现场大多数人都非常感兴趣，纷纷起身去观看，林如海知道是假的，但也和韩雅刘斌等人起身去看。 人太多了，防止瓷器被挤的掉到地上，四个保镖把着桌子，看着桌上的瓷盘，有的买主自己上来看，有的让鉴定师上来，还有的一起上来，熙熙攘攘，半个小时过去了，对这件外销瓷感兴趣的人还在看。 这件纹章瓷红白相间，包浆自然质地更硬，釉上五彩画的是两个西洋男子，穿戴相当整体，头戴金色假发，面容刻画也十分的生动。翻过器物的底部，是“大清乾隆年制“的六个无边字体。 林如海看了，心里暗暗叫好，仿制的真高明啊，要不是他有术法异能，是绝对看不出假的，如果辛老头在，不知道能不能？但今天来的鉴定师有辛老那么高的水平吗？ 再说，人家既然贩假，会让辛老那种高人与会吗？他就是来了，估计都进不来的。 第124章 古玩PARTY（三） 这时，洪先生说话了，他拍怕手，道，“大家要快一点，我们还有一百来件好东西哪。” 四十分钟后，终于都看完了，洪先生道，“康雍乾盛世，三个皇帝靠着瓷器、茶叶和丝绸源源不断的对整个世界进行倾销，从而将当时世界三分之二的白银全都汇集到了神州，造成了神州最富有的年代。 这件磁盘就是那个时候的产物，当时，很多西方的贵族非常稀罕东方的瓷器，这种从我国定制、带纹章的瓷器大名鼎鼎，被称为纹章瓷。它的价格在当时非常昂贵，比官窑烧造的还要贵得多。 这件纹章瓷，是主人在伦敦苏富比拍卖会上拍的，当时花了3100万，现在200万起拍，每次加价10万元。” 洪先生不仅是口才好，语气神态都极富煽动性，这人倒真像个拍卖师。 你们都是玩古董的，但你们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过纹章瓷吧？本次拍卖会就是这么高端牛逼上档次。 洪先生的策略很高明，按说第一件拍品的价格档次都应该是比较低的，他偏偏用一件纹章瓷先声夺人，让人感觉整场拍品都很牛逼。 买主也看了，鉴定师也看了，都认为东西真，当即有人出价，“210万。” “220万。” “260万。” “……” 几分钟功夫，这件纹章瓷就超过1000万，达到了1250万的价格。 喊价刚开始时候，韩雅问林如海，“东西怎么样？我倒是挺喜欢。” “你喜欢赝品吗？”林如海小声道。 啊？韩雅大惊，“这是做旧的假货？”她小声道。 林如海点点头，坐在右边的王凯也如此问，林如海回答，他也同样惊讶。 但杨红兵的鉴定师宋老师却不认同，他认为是真品，杨红兵是见识过林如海的功力的，也知道宋老师很厉害，不知道听谁的好，犹犹豫豫的，这次竞价就没出手。 洪先生不断烘托气氛，最后，这件纹章瓷以1310万被一位漂亮女士拍到手了。 那位女士和韩雅认识，两人还对了下眼神，女士对韩雅点点头，韩雅同样微笑一下，但很快转头看台上，林如海说是假的，但她知道童姐的鉴定师江老师很厉害的，她糊涂了，不知道该信谁的。 第一件纹章瓷拍完，洪先生道，“恭喜这位女士，您以非常低的价格获得了这件纹章瓷，诸位，我有一个想法，如果按刚才的速度，我们的拍卖会估计会举行一周时间。 但这个展厅是租的，古董的主人现在已经不愿意、或者说不能为此花费了，所以，我有一个提议， 我知道今天来了不少鉴定老师，都是大家认可的高手，请几位大家都认同的高手老师出来，组成一个临时的鉴定委员会，由他们来给大家鉴定，如何？” 通过这件纹章瓷，拍卖会和藏品的档次已经得到与会人等的认可，很多人便赞同这个主意。 于是，韩雅认识的那位李老师，江老师，胡老师，莫老师和杨红兵身边的宋老师五个人被众人推举出来，组成了临时的鉴定委员会。 宋老师被提名认可，从座位上矜持起身，还瞥了林如海一眼，眼中洋洋自得，走到刚刚搬来的几张桌子后边，成为了权威人士，林如海看着他只是笑笑。 韩雅或许以为林如海会因为没得到提名而感到不快，拍拍他的肩膀安慰，林如海也只是笑笑。 到目前为止，林如海都被举办方的骗局高明叫好，他不知道他们怎么会有如此能量，能办成此事，要知道，今天来的人非富即贵，通过一名虚拟的富豪就让大家相信了？ 当然，刚才的仿品质量之高，确实令人感叹，但在林如海看来，第一件拍品由着人参观赏鉴，何不用真品？他们的百来件藏品中，有一件真品的。 除非这选出来的五个老师都是他们一伙的，他马上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过也许呢？韩雅不就是被李老师告知资讯的吗？那这个局可就大了。 接着看戏，他没有破坏的想法，这世上的骗局每秒钟不知道多少起，自己管的过来吗？只要相信自己的人不受骗就行了。 接着拍卖，明宣德青花云龙高足盌，钧窑玫瑰紫葵式花盆等等拍品，都在几分钟内鉴定完毕，真品，分别以890万和1050万成交。 既然自己请的鉴定师和别人请的鉴定师联合鉴定为真品，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毕竟现在的拍卖等同于捡漏啊。 真去拍卖会你不得缴各种税费佣金吗？有便宜不捡是傻瓜！ 随着拍卖继续进行，一件件珍贵藏品以低于正常价的价格成交，现场气氛愈加热烈，这个古玩PARTY的消息传出后，关于幕后人物是谁，大家都有猜掇，最后大家一致认为是曹姓大富豪。 最近网络上正流传着他在欧洲投资亏损的消息，而这位曹姓大富豪平时非常热衷于收藏，大家也都是知道的。 韩雅和王凯、刘斌此时就觉得自己像傻瓜，有几件东西他们都想拍，但问林如海时，林如海说是赝品，催促他上去看看，他过去转了一圈，回来后还说是假货，于是三人就没有出手。 杨红兵开始也听了林如海意见，最终，台上的五位老师一件件都鉴定为真品，宋老师还是自己高价请来的，他选择了相信临时鉴定委员会的鉴定，花650万给自己拍回了一件成化鸡缸杯。 第125章 古玩PARTY（四） 中午饭是让山庄酒店送来的冷餐和小食品，大家边吃，拍卖边进行着。拍卖持续到下午三点，已经拍出去六十多件了，也流拍了几件，韩雅几个人终于受不了了。 虽然林如海说件件是假货，但台上五个人一致鉴定为真品，到现在没发现一件赝品，而且，曹姓大富豪总是在各大拍卖会上出手，哪来的假货啊？ 三人第一个出手的是刘斌，他花280万拍了一件汉代的玉蝉。 国力强盛的秦汉时期，在玉器制作上，一变纤巧繁细的作风，表现出雄浑博大，自然豪放的艺术风格。这一时期的玉器制作艺术，已经从商周以来图案艺术的束缚中，从神秘威严的宗教氛围中解脱出来。 汉八刀，是中国古代玉雕技法中十分有特色的一种技法，是葬玉文化带来的产物，其典型代表，就是八刀蝉。 汉代人入坟，重厚葬，发展出了丰富的葬玉文化，有着品级的达官贵人死后，全身上下要裹一层用金线银线或铜线丝线连缀玉片的衣裳，并且在人体的九处孔窍里也塞进玉。 死人两手里的玉，叫玉握，双目遮盖了玉，叫玉瞑目，耳朵眼儿里的叫珥。而死人口中含着的玉，就叫琀蝉，也叫玉琀、玉蝉。 “汉八刀”的代表作品为八刀蝉，其分为佩蝉、冠蝉和琀蝉，八刀蝉的形态，通常用简洁的直线，抽象地表现其形态特征。 刘斌拍的这件汉代的玉蝉，呈黄白色，晶莹润泽，其器体扁薄，两眼外突，以汉八刀子法在正面磋出双翼，背面琢出腹部，线条流畅、简练，做工细致精巧，实为八刀蝉中的珍品。 自汉代以来，皆以蝉的羽化比喻人能重生。将玉蝉放于死者口中，寓指精神不死，再生复活，甚至得道成仙。 但刘斌并不在意，哪那么多忌讳？认真计较起来，又有哪件东西不是死人用过的？只分生前用还是死后用而已！ “这是羊脂白玉吧？”刘斌对林如海问道。 林如海看了看，他在这块玉上没有感应到一点灵气。玉器可分为软玉和硬玉两种，软玉有很多种，比如著名的和田玉等，硬玉通常都是翡翠。 从化学成分来看，软玉是含钙、镁和铁的硅酸盐，而硬玉则是含钠和铝的硅酸盐。手感好的人，可以用手触摸，若是真玉，用手摸有冰凉润滑之感。天然的石料相互之间磨擦，手感滑腻，磨擦不会留下擦痕。 有些假玉，是玉石粉混合化学高强凝固剂经高温加压形成色、料均有一定仿特等玉料的人工玉石。 人工仿料，无论再逼真，经过强酸沉泡，石料的天然结晶结构和原来的化学分子式已经发生了变化。视觉上已经没有了天然石料的油润感觉，只剩下又光又亮的感觉了。 失去了玉本身独有温润色彩，纹理变得鲜艳而富有规律性了，林如海看了看，道，“很好看。” 他心道，你这估计都不是玉，还羊脂玉呢？不过他已经表达过意见，人家不听，他再说什么就讨厌了。 怎么办？林如海大概估算了一下，现在已经拍出去两三个亿了，如果小打小闹，林如海不想插手的，但几亿资金就这么被骗子卷走，与心何忍？ 有句老话叫“江湖血冷，久医成疲”。比如一个医生见的病患多了，对生离死别一类的场景就不会那么感性，比普通人冷漠。 而在江湖上混，见到别人设的各种局，无非是自己小心、不上当罢了，或者私下提醒身边亲近的人，除非牵扯到自己身上，一般不会主动管闲事去拆台。 潘家园就是一个江湖，骗子也需要谋生，但林如海血还未冷，而骗子们骗的钱也太多了。 可问题是，该怎么管？ 上边五个知名鉴定师都鉴定为真品，现场又没有仪器。再说，这伙人有防备的，你没看前后十几条大汉吗？开始时还以为是大富豪的保镖，来保护藏品的。 其实这就是一伙实力很强大的造假、售假团队，如果自己贸然出手，得到帮助的人未必真谢自己，而得罪的人一定会恨自己。 但总要做点什么，不然心里不安，林如海掏出手机，准备报警，他不好在韩雅他们旁边打电话，便想着发微信给那个刑警队长王超，说这里有赝品拍卖。 但这时才发现，手机没有信号，不用想，信号被屏蔽了。林如海想了想，不行，得做点什么，便起身向大门走去。 在门口，一个大汉拦住了他，对方笑问道，“先生，有事吗？” “出去透口气，太闷了。”林如海道。 “先生，拍卖会要结束了，不能中途离开的……因为这种拍卖会终归是没有报批的，您理解一下吧。” 大汉说话很温和，但旁边几个大汉都凑过来，看着林如海。 这些人加一起也不是自己对手，但真要发生冲突，让这伙人记恨他，甚至得知他的身份去报复他的家人，却是林如海不想的，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啊！ 至于当众讲出是假货，就更不可能了，漫说他人微言轻，当众揭出假货别人也不会信，关键是林如海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那太傻了。 这伙人玩的这么大，造假走私、甚至盗墓，绝对涉及到黑社会，手底下有人命都是可能的，想到上次父母被威胁的情况，考虑到家人安危，林如海彻底放弃了。 “好吧，那我等会。” 林如海到旁边角落抽烟，看着这群疯狂的人热烈竞价，拍卖会开始时候，估计不会有人拦着外出，但现在就要结束了，这伙人卷了太多的钱，警惕性提高了。 林如海抽烟时候，那几个大汉都在看着他，突然，一个女人走了进来，这女人身材高挑、长相漂亮，三十多岁，表情很是冷厉。 她与几个大汉说了几句话，向林如海这边看了一眼，便向前边走去。林如海的心，当即翻起了滔天巨浪，这个女人身上的外星能量非常强劲！而且，与血魔族、妖灵族还有不同。 又发现一个外星人，又新发现一个种族，而且，这女人比梁可颐好像还要厉害，幸亏自己身上布下了敛阵，所有的能量波动都被遮掩住了。 呼……林如海长出一口气，外星人搞古玩赝品的生意、做设计公司的生意，是不是说明，他们已经全面介入地球的生活了？他们有多少人？会带来多大危害？ 要么乖乖坐回去，什么都不管，要么动手击倒这些大汉，打倒这个女人，等警察过来调查所有的情况，将盖子掀开。 问题是，如果和这女人交手，一时分不出胜败呢？如果警察到了，自己也会惹上麻烦的，还有，这些人的幕后老板肯定没在场，他们定能查到自己，老家的父母就危险了。 林如海思前想后，不管怎么做都会连累到父母……所以，他老老实实回去坐了。 第126章 古玩PARTY（五） 接下来，王凯也被气氛熏染的受不了，花630万拍了一个宣德炉。自从那个女人进来，林如海没再说什么。 最后出手的是韩雅，她对林如海歉意地笑笑，说不能白来，总得买点什么，林如海已经说了很多，不好再说什么了，只点头微笑一下，不再作声。 前台上的洪先生激情演讲着，“……我家洗砚池边树，朵朵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这首诗脍炙人口流传千古，这首诗的主人就是这幅《墨梅》的作者， 王冕字元章，号煮石山农、食中翁、梅花屋主等，是元朝著名的画家、诗人、篆刻家。他出身贫寒，幼年替人放牛，靠自学成才，其经历可谓励志之极。 他一生爱好梅花，种梅、咏梅，又攻画梅。所画梅花花密枝繁，生意盎然，劲健有力，对后世影响较大，存世画迹，有《南枝春早图》、《墨梅图》、《三君子图》等。 王冕以画梅著称，尤攻墨梅。他画的梅简练洒脱，别具—格。这幅画，画中梅花点点，笔意简逸，枝干挺秀，穿插得势，构图清新悦目…… 于是，韩雅经过激烈争夺，花900万拍了一幅王冕的梅花图！这里可没有付款宽限期，画到手，钱当即就得转过去，人家大富豪那边等着钱用哪。 林如海看了看画，好看，只可惜是假的。 拍卖会继续进行，上午时候，林如海就发现冯薇总是盯着自己看，刚才他到角落抽烟，又见冯薇不断回头用恨恨的眼神看自己，这女人有什么毛病，还记恨自己哪？至于嘛？ 他脑中一个念头闪过，这时，台上的洪先生正在介绍一串星月菩提。 星月菩提其实是黄藤的种子，其特点是瓷实度高、树脂含量高、油性含量高。经过打磨后，根据“星”的密度和油度的不同，分为元宝菩提子、金蟾菩提子、浅色金蝉菩提子和摩尼子。 星月菩提被称为四大明珠之一，极其古朴素雅，每一粒珠子表面布有均匀的黑点，中间有一个凹的圆圈，密密麻麻的小点为星月的星，稍大点的小坑为月，月只有一个，正中为正月，不正一般就成为弦月。于是这般状如繁星托月，成周天星斗，众星捧月之势，故名星月菩提。 五名老师已经鉴定为真品，洪先生喊起拍价为50万，林如海便叫了52万，马上，林如海见到冯薇旁边的男子喊价55万，林如海叫了56万，那个男子便叫了58万。 然后林如海住口了，另一个人出价60万，冯薇旁边的男子没有跟，60万拿下。 林如海看见，冯薇在自己叫价后，脸上瞬间现出激动神色，而自己不再叫价，她的脸又黑了下来，显得非常失望。 在算计自己，这是肯定的，不过这有什么用呢？即使自己多花一点钱买到了赝品，你又能得到什么？报复的快感？女人糊涂起来真是没救了。 不过，林如海转念一想，他们要么是跟自己抬价，让自己多付钱，要么就是……这女人知道这是赝品？ 张少卿逐渐认识到冯薇的真面目，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他当然是个聪明人，不然怎么能考上京大呢？ 当他明白过来，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愚蠢，他放弃了爱情，只为追逐更多的财富，但其实那些财富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只是冯薇妒忌苏芷凝、而被利用的工具罢了。 冯薇不再提婚礼的事情，似乎那个承诺从不存在，而且冯薇不仅张少卿一个男人，她乐于看到男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她这样的富有，又不难看，攀附的男子自然很多。 除了张少卿，还有一个叫乐成的歌手，也经常得到冯薇的宠幸。 乐成长发，具有艺术家的气质，但没有艺术家的品德，为了得到冯薇，他的底线可比张少卿低多了，为了讨好冯薇无所不用其极。 自从那天晚上在韩雅的PARTY，冯薇被苏芷凝当众羞辱后，报复苏芷凝和林如海，便成了她念念不忘的执着，她本来也没事可做，现在终于给自己找到事情了。 求计张少卿无果，冯薇大骂他废物，然后将乐成召到了身边。 乐成听说林如海是古玩行的，想出了一个计策，他认识一个卖古玩高仿的，仿品非常非常逼真，很多高手都打眼了，如果让那个姓林的小子花高价买了仿品，不就报仇了吗？ 嗯，这个计策不错，冯薇仰躺在沙发上，左边是张少卿，右边是乐成，双腿搭在一个保姆的背上，另一个保姆正在给她按摩双脚。 “不过还不够狠，只是让他损失点钱，那算什么？”冯薇咬牙切齿道。 “那就这样，搞一个关于古玩的小型活动，让那个韩雅和王凯都参加，他们不是信任林如海嘛，那么他们一定会找林如海掌眼。 到时候，不仅林如海自己买了假货，韩雅和王凯都会在林如海建议下买到假货，他们就会憎恨他，报复他。”张少卿恨恨道，他想起王凯当众大骂自己，便气不打一处来。 嗯，不错，冯薇知道王凯的能量，如果王凯和韩雅要对付姓林的死小子，苏芷凝那个贱人也会被捎带着牵扯进去。 于是，这个事就定下来了，冯薇给乐成开一张500万的支票，请他那个卖高仿的朋友出手，组局算计林如海。 一心报仇的冯薇却不想，自己其实也是在组局骗王凯、韩雅，如果对方知道了会怎么办？ 乐成那个卖高仿的朋友叫王朝柱，是袁四爷马仔张恒的手下，他收到乐成给的100万，真有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听说事后还有300万，便找到了自己的老板张恒，汇报了此事，不过到这里，100万已经变成50万了。 袁四爷的团队组织严密，都是纵向联系，不许横向联系，张恒将情况汇报给袁四爷。 袁四爷是江湖诨号，他明面上的身份不但不姓袁，而且和古玩不沾边。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此时，他们正在准备销售一批赝品，已经想出了这个拍卖活动的主意，正好打着曹大富豪的名号掩护。 于是，有针对性的宣传开始了。一些特定的大客户陆续知道这件事，另一方面，他们也让冯薇出面找人，不是你的主意嘛？我们可是帮你出气。 正好曹大富豪投资失败的消息在传播，每个人都这样猜掇，想抄曹大富豪的底，这个局就组起来了。 第127章 青花石榴尊 冯薇一门心思报复林如海和苏芷凝，见苏芷凝那个贱货没来，非常失望，见林如海也不拍物件，更加失望了，见到王凯韩雅几个人都买了古玩，她才稍稍得到一点安慰。 就在拍卖会要结束时，这个傻女人终于从自己的仇恨中抽离出来，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些人明明是给自己打工、演戏的，怎么成了自己攒局，他们在这里卖东西了？ 再说，用得着这么多人打掩护吗？而且，涉及到的钱财是不是太多了？ 继而想到，如果这些都是真品，怎么算计姓林的小子呢？可如果这些都是假货，但是上边五个鉴定师，自己只找了一个，其他四个人可都是鉴定为真品的。 然后，冯薇才想到自己在中间起的作用，感觉事情有点不妥，便问旁边的乐成，“你找的什么人？那个人在哪？” 冯薇被仇恨和报复的欲望蒙蔽了双眼，一直关注林如海是不是拍东西了？直到最后才想到不妥。 但其实乐成早发现问题，冯薇这个局被人利用了，或者说，根本就是冯薇帮着人家的局攒人，自己真够傻的，还给人主动送去100万，自己和冯薇被人当枪使了。 但是他没敢说，他环目四顾没发现王朝柱，自己悄悄去后边问了大汉，大汉说不知道王朝柱是谁，他回到座位打电话发微信，王朝柱都没有回。 见拍卖的钱越来越多，乐成心急如焚，下午时候他再打电话，发现手机没信号了，当他想出去打电话时，也被那些大汉拦住了。 坏了！坏了！坏了！ 如果这些都是赝品，自己也会有麻烦的，怎么办？还有那剩下的300万，看来人家也不可能要了，这都拍出去几个亿了，谁还会在乎那300万啊？ 而且，那个林如海根本没上当，人家一件东西都没买，不过自己手里倒是剩下400万，本来只想给自己留100万的，要不明天回老家看看吧？好久没回去了，不，也许应该出国躲一躲。 冯薇这时候问乐成要人，乐成只好支支吾吾说，“那……人没来。” “没来？”冯薇低声又问道，“那这些都是真的假的？” “谁知道啊，也许是真的吧。”乐成为了自己利益考虑，希望是真的，但王朝柱他们做的就是古玩高仿的生意啊。 “真的？那不成我们找人帮他们卖货了吗？”冯薇怒道。如果是真的，自己掏出五百万干什么？太愚蠢了，也害不到姓林的小子呀。 “如果是假的，我们麻烦就大了。”乐成在冯薇耳边道。 是的，如果是高仿赝品，自己简直在参与犯罪，涉及到的钱太多了，冯薇想到这里，当即一个激灵，害怕起来。 她想了想，道，“我告诉大家真相，是高仿。”说完就要起身。 但乐成当即拉住了她，低声道，“谁知道真假？上边那些专家都说是真的，大家都以为是真的，那就是真的，如果你喊出去，也没什么作用的，还惹人怀疑，我们什么都不说，就当没有这回事。” 不管真假，冯薇现在不但觉得自己很蠢，而且还可能牵涉到犯罪，还完全没报复到姓林的小子，看到依然狂热的人群，她脑子很乱，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埋怨乐成道，“都是你出的蠢主意！” 乐成苦笑。 拍卖会结束前十多分钟，那个女人离开了。 除了冯薇乐成和林如海，所有人都很高兴，这算是成功地抄底曹大富豪了，哈哈哈，大家非常开心地彼此聊着。 林如海见那件唯一的真货没有上拍，和其他流拍的赝品放在一起，便走过去观看，这是一件青花折枝灵芝纹石榴尊，只是表面却泛着一层贼光，可光晕圆环和清凉的气息，明明提示是正品，很可能是元青花。 “洪老师，这件怎么没有上拍呢？”林如海问道。 今天一天，居然拍出了3.8亿，洪先生和一众手下正忙于整理东西，就要胜利大逃亡了。 但因为来的宾客都还在慢慢聊着向外走，他们不好显得太慌张，而且外边放哨的也没提示风险，只好慢慢的等。 听到林如海的话，洪先生道，“这件货是一件仿品，不知道怎么被人搬到这里来了，当然不能上拍。” 哦？仿品？你们他妈的行事风格很独特啊，那么多仿品说真品，这件唯一的真品却说是仿品，“我挺喜欢这器形的，卖给我如何？” “这位先生，我都说了，这件是仿品。”洪先生道。 “可是我很喜欢。” 这件石榴尊打开箱子一看，泛着一层贼光亮光，洪先生以为，应该是忘了做旧的物件被哪个王八蛋搬来了，便没有安排上拍。 “你要喜欢就拿走吧，给个两万块就行了。”洪先生此时哪有心思跟林如海扯，不耐烦道。 林如海也不废话，直接掏出两万现金，抱着青花石榴尊走了。 九华山庄的温泉资源得天独厚，水质甘甜秀美，淡黄清澈，享有“一盆金汤”的美誉，这里还有大型室内嘉年华、游艺室、32道保龄球馆、室内网球场、各种球类室、健身房、棋牌室及夜总会、KTV包房、EVD影院等等。 不少人与朋友吃饭庆祝，住了下来。 韩雅王凯几个人也都很开心，刘斌拍了两件宝贝，杨红兵拍了三件，韩雅和王凯一人一件。 认识人很多，他们自然也要和朋友庆祝，韩雅见林如海抱着一件瓷器走过来，笑问道，“也不想空手而归了？还以为没有一件东西你能看上的哪。” 林如海笑笑，没说话，韩雅叫他去吃饭，林如海说不吃了，有事，现在就要赶回去。 王凯几个人也过来邀请，但林如海执意要走。见他们都很开心，林如海不再说扫兴的话，告辞，开车离开了。 就在韩雅等人吃饭庆祝时，洪先生已经带着手下直奔机场，飞走了。 第128章 夜场纠纷（一） 林如海回到家，开始研究这个青花石榴尊，怎么看都是真的，但就是表面贼光的事情解释不通，研究半天，他用指甲剋了一下，指甲上剋下一点点碎屑，捻了捻，哦，刷的清油。 林如海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为什么有人在正品瓷器上刷清油，而在这个晚上，给元青花石榴尊刷清油的沈老蔫，尸体已经开始腐烂。 他企图报复袁四爷，结果被发现了，被袁四爷派人弄死，只是这件青花石榴尊的事情，随着他的死，秘密湮灭，阴差阳错落到了林如海手里。 通过光晕圆环的颜色，林如海确认是元青花，天呐！即使他诸事烦忧，已经不甚在意古玩了，但用两万块得到一件珍贵的元青花，还是令他惊喜万分！ 欣赏把玩了好半天，他把青花锁进保险柜，想起了今天一天的拍卖会，暗暗感慨那些人胆大妄为。 这一局做的真漂亮，固然他在潘家园见过太多的骗局，但也没见过敢这么明目张胆、搞这种大型地下拍卖会的。这骗局充分利用了人们的贪婪和群体心理，当然，林如海怀疑那几个鉴定老师被收买了。 接着想到那个女人。 林如海想了想，给梁可颐打电话，听说她在家，便驱车赶了过去。 “不是血魔族，不是精灵族，还是垒沙大陆来客？”听了林如海的讲述，梁可颐确认道。 林如海点点头。 “也许是兽族和修罗族，他们也过来了？那个御天雷的威力好大！”梁可颐沉吟道。 “怎么办？”林如海问道。 “什么怎么办？”梁可颐回问。 “我是说怎么对付她？” “为什么要对付她？” “这……”林如海语塞，是啊，为什么要对付她？作为这个国家的公民，林如海怕他们危害社会，所以对付这些外来客的想法非常自然，但对于梁可颐来说，为什么要对付他们？ 梁可颐看看林如海，琢磨地说道，“我越来越发现你不是血魔族，你的思维方式太不像了。” 林如海没法跟她继续聊下去了，梁可颐不会帮助他对付垒沙大陆来客，他现在也找不到对方，所以也是瞎担心，于是，他告辞离开。 第二天一早，楚楚过来，说今天是冯晓露生日，“哦，那晚上我们出去玩吧。”林如海道。 “好啊，别忘了礼物。”楚楚嫣然一笑，去上班了。 冯晓露这个助理，这些日子成了林如海房子装修的监工，她非常尽心，买料都是亲力亲为。 下午林如海去商场，给对门四个女孩都买了礼物，胸针、发卡、一人一套高档化妆品，然后，林如海订了福慧路的天上银河娱乐总汇包房，那里吃喝玩乐一条龙，样样都有。 晚上六点多，楚楚和姚冰、冯晓露一起到了，潘岚说今晚有个重要男士的约会，微信祝贺冯晓露生日快乐，还发了红包。 “哇！这么多礼物！连我们都有！大老板，太谢谢了！”楚楚和姚冰高兴道。 冯晓露接过林如海特意给她买的鲜花，有点不好意思道，“谢谢。” 红褐色的大门，暧昧的灯光，衬着墙壁上的油画，厚实如茵的地毯，超大背投，真皮沙发，包房甚是豪华奢侈。 只有他们四个人，但林如海点了不少东西，“够了，太多了。”冯晓露道。 “慢慢吃慢慢玩，我们又不急。”林如海笑道。 吃菜喝酒，游戏唱歌，虽然只是四个人，也玩的不亦乐乎，姚冰酒量最浅，先去沙发上躺着了，然后是冯晓露，她借酒蒙脸，对林如海喃喃道，“老板，我喜欢你，让我做你身后的女人吧。” 林如海摸摸她的头，一会儿，她也醉倒了。 只剩楚楚和林如海了。 “渣男，听说跟女朋友吹了？”楚楚笑道。 林如海点点头，“别人抛弃了。” “是不是我们一点机会也没有？”楚楚用手指比划她们三个人，问道。 “你们都是……我不敢惹的女孩，你们和潘岚不同。” “怕我们赖上你？” 林如海不说话，拉拉她的手代替回答，楚楚想了想，看着林如海道，“我明天准备接受一个同事的追求。” “恭喜你，就要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林如海给她倒了一杯啤酒，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楚楚道，“但今天我还没有男朋友，你抱抱我吧，让我的暗恋画上个句号。” 她穿着一袭白底小花的长裙，柔顺乌黑的长发自然地斜披在肩头，喝酒后，宛若凝脂的娇靥变的晕红，眉如远山、眼若秋水，很诱人的一个女孩。 林如海起身，抱起楚楚，来到沙发旁坐下，楚楚动了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两人四目相视，半晌，似心有灵犀一般，吻在一起。 一波一波的情欲浪潮，在两人身体间萦绕升腾，让两人都有点情不自禁。但楚楚及时打住，她缩回了嘴，笑道，“就到这吧，暧昧但不逾矩。” 林如海看着楚楚，笑道，“我发现有点喜欢你了。”说完，又去亲，楚楚扭动身子不应，但林如海把着她的头，不得不继续接吻，楚楚不断用白眼瞪对方，两人一边亲一边笑。 绵绵情意正在产生时候，包房门被人踹开，三个年轻人走了进来，为首的年轻人染着黄毛，看着包房情形，嘿嘿笑道，“可以啊，艳福不浅，一对三，佩服，佩服。” “忙的过来吗？要不要我们兄弟帮忙？”另一个白色短袖年轻人嬉皮笑脸道。 另一个光着膀子、纹着二龙戏珠的壮汉不说话。 楚楚吓了一跳，林如海安慰地对她笑笑，将她放到旁边沙发上，然后起身，问道，“几位有何贵干？” “看你不顺眼，想干你一下。”白短袖笑道。 这时候，从外边进来两个女孩看热闹，应该是他们同伴，林如海镇定地点着一根烟，看着几个人不说话，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凡事必有缘由。 楚楚过来，对几个人道，“你们快点离开，不然我报警了！” “报警？报啊，我们对你们做什么了？哈哈哈，这小妮还敢威胁我们！”黄毛笑道。 门开着，门外走过两个人，看到这里的情况，停住，走了进来，是苏海诚和苏瀚文，二人惊讶地看着林如海，又看看黄毛几个人，苏瀚文对黄毛道，“赵公子，怎么了这是？” 黄毛道，“他领着三个女孩来玩，我们看这小子不顺眼，想收拾他一下。” 苏海诚看看林如海，又看看三女，有些不屑道，“小林，是不是私生活太不检点了？怪不得芷凝和你分手。” 苏瀚文对林如海哼了一声，白了他一眼，然后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第129章 夜场纠纷（二） 看到苏海诚苏瀚文，林如海明白原因了，必然是这叔侄搞鬼，他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笑一下，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对几个人看都不看一眼。 “嚯？居然还敢摆谱？大哥，这小子太嚣张了，必须得教训一下。”白短袖对黄毛道。 黄毛嗯了一声，对旁边的纹身壮汉示意，壮汉就要奔着林如海过来，这时，门外匆匆进来两个人，一个靓丽的女人，后边跟着一个穿着西装，拿着对讲机的彪悍男子。 女人嗔怪地对黄毛道，“亨少，怎可在自家场子闹事，快走。” “云姐，你不用管，我们只是轻微地教训他一下。”黄毛道。 “那也不行。”那个云姐道，此时，西装男子已经拉住了纹身壮汉。 黄毛不耐烦云姐管他，对纹身壮汉和白短袖道，“你们两个上，抽他几个嘴巴就行了，让他以后知道夹着尾巴做人。” 西装男子挡着二人，黄毛走过去，踹了他一脚，骂道，“傻彪，你给老子滚一边去！” 云姐劝不住他，冷哼一声，掏出电话拨了出去，说了几句，然后将电话递给黄毛，道，“亨少，你爸爸。” “我不听。”黄毛态度嚣张得很，再次示意两个手下上去揍林如海，西装男子拦着二人，黄毛上去抽了西装男子一个嘴巴。 西装男子木然地看了他一眼，让开了身子，苏氏叔侄旁观，二人眼中都闪出兴奋的神采，包房门口围拢更多人看热闹。 楚楚拿起手机，道，“你们别过来！我打110了。”说完要拨号，但林如海拦住了她。 林如海看着黄毛，突然道，“你是姓赵吧？” “哦？认识本少爷？”黄毛惊讶道。这时，走到林如海身前的壮汉和白短袖都停住了。 “老子认识你爹，你们父子长相轮廓有些像。”林如海抽了一口烟，那次去南京，教训那个方城的时候，有个叫赵铁成的人在场，京城的，这黄毛和他有些像。 本来说认识对方父亲，这场矛盾可以化解的，但林如海说的话，简直震惊了在场看热闹的所有人，老子？在就要被揍的情况下，他居然敢自称老子？ 哪会服务生进来送酒，正好苏瀚文从门外经过，便看见了林如海，他们叔侄今天来这里玩，苏瀚文跟赵亨是狐朋狗友，赵亨听他说见到了一个讨厌的人，便提出为他出头。 天上银河娱乐总汇是赵铁成的生意，赵亨是他的独子，按说没有在自家场子闹事的道理，但赵亨被惯的嚣张跋扈，才不管那些呢。 再说，教训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小子，找找乐子挺好，天上银河的生意好得很，不差一个两个的。 苏氏叔侄知道赵亨行为张狂，他们乐得赵亨教训林如海一下，打几个耳光灭灭姓林的小子威风，落落他的面子，让他以后再得瑟？ 就这样，几个人就过来找乐了。服务生见到，赶紧通知这里管事的王云，王云便带着保安主管范德彪过来了。 苏海诚苏瀚文叔侄听到林如海自称老子，简直是在找死，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这小子脑袋进水了？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敢主动撩拨赵亨？ 赵亨听林如海自称老子，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他笑的前仰后合，黄毛在头上乱颤，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 然后拍手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本来我们无事生非，还真不好意思过分收拾你，打几个嘴巴就可以，但那有点不过瘾，现在你主动挑衅，这很好，给了我狠狠收拾你的理由。” 然后他又陶醉一般地闭目摇晃，仿佛嗑药似的兴奋和神经质，似乎在酝酿情绪，享受揍人之前的快乐时光。 王云来到林如海面前，严肃道，“这位先生，别把小事搞大了，你快跟亨少道歉，不然局面就不好收拾了。” 楚楚见事态紧急，掏出手机就要拨打110，被旁边的白短袖一下子将手机抢过去，狠狠摔到地上，又踩了几脚，白短袖对楚楚骂道，“小贱货，老实点！” 然后，这狗腿子嚣张地指着林如海，哼道，“小子，居然敢惹我们亨少，你死定了。” “这小子真胆大，居然敢跟赵亨叫板。” “是啊，亨少无事还找事呢，这下被骂，可得着理了。” “他练过几年拳击，可别把人打坏了。” “打坏的人多了，赔钱呗，反正他爹罩得住。” “……” 门口围观的人小声低语着，林如海旁若无人、自顾饮酒，楚楚担心地拉着林如海的衣衫，林如海对她笑笑。 这时候，黄毛停止了摇晃，他深呼吸几下，做了一下扩胸拉伸的动作，对众人道，“大家都听到了，这小子骂我，这种情况下，我揍他一顿不过分吧。” 说完奔着林如海过来了，王云劝不动林如海，又知道拉不住黄毛，跺了下脚跟，也不管了。 苏海诚欲待上前劝解，打林如海几个嘴巴还行，要是打重了可不好，毕竟他还跟苏家合作生意呢，苏瀚文拉住二叔，低声道，“打几下我们再劝。” 赵亨来到林如海近前，挥起拳头就要砸过去，这时候，门口响起一声断喝，“住手！” 赵铁成带着李根到了。 赵亨听到爸爸的声音，悻悻地放下了拳头，当即转头道，“老爸，这人骂我，在我面前自称老子。” 赵铁成一眼就看到了林如海，心里咯噔一下。 那次从南京回来，赵铁成收到消息，说方城找了形意拳燕子门的两个高手，去搞林如海，他便留意后续进展，不久，那两个高手便失去了音信影踪。 过一阵儿，方城在国外给赵铁成来电，请他从中通融，给林如海递话和解，混过江湖的赵铁成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正洗白上岸，哪会沾这种事啊，当即说没有对方联系方式，便挂了电话。 听说，方城至今逗留国外不敢回国。 现在，他看到林如海老神在在坐在这，而他的儿子惹到了对方，赵铁成当即心里紧张，他来到近前，噼里啪啦先给了赵亨十几个耳光，打的赵亨鼻子、嘴角都流出血来。 赵亨惊呆、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耳光打完，他晃晃脑袋，才喊冤道，“老爸，是这个小子骂我！”说完，愤愤地擦脸上的血。 第130章 夜场纠纷（三） 赵铁成根本不理他，来到林如海面前，微微躬身，歉意道，“林先生，对不住，我这个儿子不懂事，如果惹到您了，您大人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林如海起身，伸出手去，与他握了握，笑道，“真巧，这家店是赵先生的？” 赵铁成见到他的态度，提着的心才放下，道，“是的，您以后常来玩。” 从赵铁成进来的一系列变化，看呆了众人，简直比哪会林如海自称老子，还更让所有人惊讶，这……这人有什么背景？让赵铁成这么尊重？甚至害怕？ 王云和彪哥、苏氏叔侄、楚楚、红短袖和壮汉、赵亨以及所有看热闹的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除了楚楚，大家都知道赵铁成社会大哥的身份，是京城冀省一带地下世界的牛人，黑白两道都罩得住的人物。 “也没什么大事，我和朋友庆祝生日，你儿子和这几个人便进来要教训教训我，让我夹着尾巴做人，呵呵。”林如海看着几个人笑道。 赵铁成当即对李根道，“把他们腿打折了。”壮汉和红短袖是赵亨的跟班，赵铁成知道必然有他们参与。 听到赵铁成这么说，范德彪便即将看热闹的人都赶走，将门带上了。 李根听到命令，提起红短袖的脖领子，抓住他的脚腕子，用膝盖向上一顶，咔嚓一声，一根大腿被折断，红短袖疼的一下子昏了过去。 林如海没有拦着，这种人最是可恶，欺压良善，却又不够法律制裁，沾上他们的普通人没有不吃亏憋屈的，吃吃苦头很好。 纹身壮汉还跟李根还手，但在功夫好手眼里，他一身肥肉没有卵用，李根一脚踹折了他的大腿，壮汉同样昏迷过去。 林如海刚才还看了苏氏叔侄一眼，赵铁成指着二人道，“还有他们。” 李根听了，便即过去，要如法炮制苏海诚和苏瀚文，这对叔侄哪见过这么暴力的事情啊？吓的嘴唇都哆嗦了，话也说不利索，苏海诚勉强道，“小……林……林，不……” 苏瀚文看到地上两个昏死过去的人，看到他们弯折的大腿，吓的小脸青白，浑身颤抖。 刚才苏海诚试图劝解赵亨，这个动作让林如海比较满意，再说，有苏芷凝和苏海君在，他也不能看着这两人的大腿被打断，便道，“这两人不用了。” 李根听了，便即住手。 刚才见到赵铁成对林如海如此恭敬，王云便即让人去取几部新手机。 等手机送来，她捡起地上的楚楚的手机，和三部新手机一起，递到楚楚手里，抱歉道，“妹妹，也不知道你喜欢哪款，这算本店一点歉意。” 楚楚见林如海占据上风，本想就刚才的委屈抱怨一下的，但见两个人都昏迷过去，大腿都被打折了，那个黄毛被打的口鼻窜血，都挺惨的，便不说话，接过自己的手机。 王云将三部新手机放到桌上。 林如海对赵铁成谈不上什么好感恶感，但对上次跟他一起的那个刘磊，印象很好，也因为刘磊，所以给了赵铁成面子。 他问起刘磊，和赵铁成聊了几句，便来到赵亨面前，对他淡淡道，“臭小子，今天你爸爸救了你，以后做人做事别这么嚣张，每人只有一个脑袋的。” 说话时候，林如海拍打着赵亨肿起来的脸蛋子，像是长辈的安抚，也像是扇嘴巴，只是力道不算大，赵亨彻底被刚才发生的事情镇住了，不知道林如海的来头，老实地立在那挨训，早前的跋扈都消失不见。 姚冰和冯晓露真喝多了，动静闹这么大，居然没醒，林如海和楚楚抱着二人走了，林如海经过苏氏叔侄身边，只是瞄了他们一眼，这一眼让苏瀚文打个哆嗦。 等他们离开，赵铁成看着二苏，对王云道，“以后别让这两个人进门。”说完挥挥手，苏海诚和苏瀚文如蒙大赦，赶紧离开。 这时候，赵亨才委屈巴巴地问道，“老爸，你好像很怕他，他不就是一个搞古玩的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他的脸庞肿起老高，说话瓮声瓮气的。 赵铁成看看儿子，又是一个耳光扇过去，然后抓住他的脖领子，狠狠道，“你给我记住，别想着报复！以后见到他绕远走！我只有一个儿子，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说完，深呼吸一下，坐在沙发上。 王云和范德彪都感诧异，不知道林如海什么来头，王云是赵铁成的情妇，便轻声问道，“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别打听，知道惹不起就行了！”赵铁成说完，再次嘱咐赵亨不要惹林如海。 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赵铁成知道的很清楚，不然，混了几十年江湖也活不到现在，聚拢不起庞大的家业。对林如海这种人，敬而远之最好。 回到家，安顿好姚冰和冯晓露，楚楚一个人躺在沙发上，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对于她来说，今天的事情简直惊心动魄，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楚楚是文科生，喜欢看金庸，刚才的情景——众敌环伺，林如海好整以暇地喝酒，让她想起了《笑傲江湖》中的一个人，向问天！ 他与令狐冲初遇，在几百人的包围圈里，戴着镣铐喝酒，却看着远处的云天大地，毫不将众人放在眼里。 哪会的事情，林如海所展现出来的风度，着实令人心折，让楚楚太喜欢了。 想到此，楚楚起身，来到1601敲门。进来后，楚楚扑进林如海怀里，喃喃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优秀，会让别人爱上你的。” 林如海抱着她坐在沙发上，笑道，“我就是个渣男，你可小心。” 桃腮嫣红、吐气如兰，两人头离的很近，林如海甚至能清楚看到楚楚脸蛋上白皙的静脉。 两人对视一会，楚楚将嘴唇凑过去，吻上了林如海，全情投入地吻着……林如海让她回去，楚楚执意不肯，八爪鱼一样抱着林如海。 既然她没有男友，自己没有女友，那就这样吧，人是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 当晚，抵死缠绵……而后精疲力尽。 第131章 曝光 拍卖会上你争我夺的气氛，使得人不能够冷静思考，生怕自己看中的物件被别人抢走，所以纷纷追涨，所以，拍卖会能将古玩的价值最大化。 离开拍卖会，冷静下来，不少人会后悔花的价格高了，当时冲动了。 韩雅冷静下来后，倒没有想价格，而是想起林如海的话，件件拍品他都说是假货，为什么呢？ 要说他不识货，但自己可见识过他的神奇，苏拍集团现在搞的展览火热，其实那么多藏品都是陪衬，大多数人都是奔着林如海的藏品来的。 所以，为什么？ 韩雅这么一想，再看她拍的这幅王冕的《墨梅》，便多少有些心里疑虑，她想了想，拨通了市文物研究所研究员邹清宇教授的电话，然后提着礼物，带上画，驱车赶去邹老家里。 路上，韩雅想起来，其实当时组成鉴定委员会的五个人，没有一个是类似邹老这种级别的人，李老师，江老师，胡老师，莫老师和宋老师，都是混迹在有钱人身边的古玩掮客。 倒不是他们不懂，他们都很懂，但为什么都是他们？而没有一个类似邹清宇、胡珀、齐承这样级别的大师级人物呢？ 韩雅想到这里，又自顾笑了，邹老他们这种人很少会去那里买东西，也没人有资格请他们当掌眼的老师。 到了邹清宇家里，问柳阿姨好，递上礼物，韩雅来邹家拜访过一次，老夫妇挺喜欢她的。 进书房，韩雅简单提了下前天的拍卖会，便铺展开那幅《墨梅》，请邹老头看，邹老头看了半晌，又拿起放大镜，神情专注地看起细节。 看了好长时间，他看着画，摇摇头道，“可以去做一下检测，我有点看不好。” 韩雅心头一震，当然知道此言何意，确认道，“邹老，是赝品？” “不好说，”邹清宇沉吟道，“我见过王冕一幅梅花图，正常来说，经过七八百年时间后，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应该墨色再淡一些才对。”他指点着几处疑点，说道。 这时候韩雅电话响，接起来，是杨红兵，他急躁说道，“韩姐，我拍的那个鸡缸杯是假的，不少人的物件都证实是赝品，你的找人看没有？” 韩雅惊讶道，“不少人？” 杨红兵道，“是的，都用仪器检测过了，你在哪？我们见面说。” 此时，韩雅知道不用检测，她的这幅《墨梅》必然是赝品，真让林如海说着了，一会儿，韩雅陆续接到王凯、刘斌和其他好几个人的电话，大家拍的物件均是赝品，他们上当了。 中午，相熟的几十人聚在一家饭店里商议，饭后，他们集体到朝阳分局报警，此事当即在京城引起轰动。 捡了便宜，抄了曹大富豪的底，总有人洋洋得意，要炫耀一下的，结果被明白人说有疑点，便去检测了一下，结果就爆出了赝品，一传十十传百，赝品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暴露了。 涉及几亿资金，且被骗的人中还有一些背景很强的人，分局经侦大队长郝伟铭亲自组织立案侦查，受害者纷纷到分局录制笔录。 当天下午，李大楚、江红升、胡钰琨、莫雨、宋福国五个临时鉴定委员会成员，被警方传唤并留置。 鉴于韩雅、杨红兵等人在笔录中，都提到林如海事先已经看出了赝品的事情，翌日，郝伟铭给林如海打电话，请他到分局录一份笔录。 林如海知道警察得找他，昨天，韩雅、王凯已经给他打电话，说了被骗的事情，两人在电话中一顿自责，又表达了对林如海的敬仰和佩服。 林如海赶到朝阳分局时候，郝伟铭也请了韩雅、王凯、杨红兵和刘斌过来，四个人被骗，心中愤懑，愿意配合警方工作。 “老弟，真是不好意思，那天晚上吃饭，我们还笑话过你呢，岂不知蠢的是我们啊。”刘斌拍拍林如海肩膀，叹息道。 杨红兵看着林如海摇头苦笑，“林先生，我是服你了，真高明！”说完挑起大拇指。 “不听高人言，吃亏在眼前，小林，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我都听你的。”韩雅笑道。 王凯道，“咱们也真是够蠢的了，林先生说了多少遍赝品、假货，都没听进去。” 会议室内，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林如海淡淡道，“那种氛围下，很难保持理智，只能说骗子很高明。” 他们正说着，郝伟铭进来了，与五个人握手，然后对林如海道，“林先生，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拍卖品都是假货的？” “第一次上去看那个纹章瓷的时候，之后我看了其他拍卖品，都是一样的。” “你劝阻朋友了，他们没有听？” 林如海点点头。 “你非常确认是赝品吗？” “这种事情当然不能百分百，八九成把握吧。” 郝伟铭听了，想了想，又道，“既然这样，涉及钱款也比较多，为什么不报警呢？” “我认识你们局的王超，下午时候我想发微信报警了，但那时候他们用仪器干扰，手机没有信号。 我想出去打电话，结果被门口的十几个大汉拦住了。我怕强制出去会起冲突，而且，我考虑到家人和自己安全，没敢，就回到座位上了。” 这时候韩雅道，“我看小林捅咕手机，不久就回来了。” 郝伟铭点点头，又问道，“那拍卖会结束，你为什么不报警呢？” “当时我也买了个瓷器，在想那个瓷器的器型，就忘了这事，再说，我们离开房间的时候，都有人盯着我的，我还是没敢，何况，也不是百分百确认，毕竟那五个老师都说是真的。” 郝伟铭问起林如海买的石榴尊，林如海说是以高仿买的，那个洪先生直言是高仿，他只是喜欢那个器型，但半路碎了，被他扔到路边山沟里了。 必须得这么说，不然让他上交怎么办，他的可是真品。 把所有情况都核实清楚，郝伟铭又问了其他四人几个问题，然后跟几个人握手道谢，林如海问道，“那五个老师怎么说？” “他们说，也曾看出疑点，但其他人都说是真品，自己就没敢说出口，他们五个都这么说。” 林如海点点头，又沉吟道，“郝队长，关于破案，我倒是有个建议，可以调查一下没买古玩的人，毕竟在那种疯狂的气氛下，如果有实力又不买，恐怕事出有因。” 林如海说这话时候，想起了冯薇，她好像就没拍任何东西。 第132章 精明得很 昨天，听到拍卖赝品的事情暴露，冯薇吓坏了，没想到这么快，她给乐成打电话，乐成关机，听说警方已经立案，冯薇不得不向父亲冯树刚求救。 冯树刚听了整个过程后，骂女儿糊涂，将私人律师叫到家里，律师听了冯薇讲述经过后，又询问了几个问题，然后道，五百万的事情比较麻烦，这相当于出经费组局诈骗。 他想了想，告诉冯薇这么跟警方说，初衷是想报复林如海和苏芷凝，但她被乐成骗了，人是乐成找的，钱也被乐成骗走了，知道真相后想提醒大家，但被乐成制止了。 再次打电话给乐成，乐成关机，律师道，骗子逃跑了。至于怎么跟警方透露，说多少，律师又教了冯薇几遍。 两天后，冯薇被警方传唤、扣押，不仅是因为她没买古玩，而且，她雇请的那个胡钰琨供出了她，说事先得到冯薇二十万好处费，冯薇告诉他，在拍卖会上把古玩鉴定说成是真品。 胡钰琨在赝品暴露后，第一时间被警方扣留，冯树刚想使劲也没地儿使，不过这件事律师已经告诉冯薇该怎么说，焦点就是报复林如海和苏芷凝，让胡钰琨将赝品说成真品，只为骗林如海一个人。 不过不管怎样，冯薇被警方扣下了，警方传唤乐成，找不到人，乐成逃走了，于是警方发了通缉令，乐成联络的那个王朝柱，自然也失踪了。 王凯等人关注案情，也有关系能迅速知道底细，冯薇的事情立刻被他们知道了，众人大骂冯薇，冯树刚不得不亲自过去，给背景很厚的十多个人道歉，并表示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赔偿。 王凯和杨红兵一点不给他脸，指着冯树刚的鼻子骂，冯树刚讪讪地只是一个劲地道歉，说女儿糊涂，但也说冯薇并非针对他们。 冯薇的事情传出来，又是一片哗然，不少受害者找到天奇集团要赔偿，搞的冯树刚焦头烂额。 几天后的上午，苏海君给林如海来电，“小林，沪市的刘益谦先生来京城了，想和你见一面。” “不认识，为什么要见我？”林如海惊讶道。 苏海君道，“刘先生是天茂实业集团董事长，去年福布斯富豪榜排名三十，他非常喜欢收藏古玩，十多天前已经参观了苏拍的展览，他非常喜欢你的藏品，这次是特意来的。他说想和你见一面，我不好拒绝，居中联系一下。” 哦，大人物，林如海道，“他想买我的藏品吧，我不会卖的。” 苏海君沉吟下，道，“见一面吧，其他再说，不好不给这个面子。” 林如海说好吧。 约的中午，在京亮餐厅，苏氏集团董事长宴请刘益谦和林如海，苏拍集团董事长苏芷凝作陪。 “林先生真是年少有为啊。”刘益谦握手时候笑道。 “哪里哪里，您过誉了。”林如海笑道。 坐下后，聊天的主题自然是古玩，刘益谦真的是热爱收藏，世界各地大拍卖行都有他的身影出现，聊了几句后，林如海听出他主要目的是那幅唐卡。 “那本永乐年施御制刺绣红夜摩唐卡，真的是精巧绝伦，红夜摩显忿怒相，怀抱明妃毘院利金刚，寓意智慧及慈悲的结合，上次我一看，简直喜欢的不得了。 回去后我查了下资料，又请教了专家，这种以金线和五彩丝线刺绣而成的唐卡，只有大昭寺有两本，真的非常珍贵。林先生是怎么得到的？”刘益谦问道。 林如海看看苏芷凝，对刘益谦笑道，“我陪女友逛潘家园，很偶然的机会，从一尊绿度母造像里边发现的。” “哦？藏在绿度母造像里边？”刘益谦惊讶道。 林如海点头，大概讲了讲经过。他说前女友时候，苏芷凝鼻子出冷气，非常轻地哼了一声。 他讲完之后，刘益谦和苏海君啧啧称奇，苏海君也不知道具体经过，第一次听说。 “林先生，我坦白讲吧，我非常喜欢这本唐卡，如果唐卡在苏拍集团上拍，我一定拍下来的，但据苏兄讲，你暂时没有出售计划，是不是？”又聊了一会儿，刘益谦道。 林如海点点头。刘益谦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我知道很没有礼貌，但是林先生，如果我出价非常高呢？” “你觉得那本唐卡价值多少？”林如海笑问道。 “据我估计，三五亿总是值的。”刘益谦道。 听到这个价格，苏海君忍不住眯眯眼睛，这古玩沾上皇家御制，价格真是高的离谱。 林如海点点头，微笑道，“严格来说，那本唐卡的所有权，应该有我前女友一份的。” “前女友？林先生的意思是，还需要问问你前女友的意见吗？” 刘益谦追问道，看来对唐卡确实有势在必得的决心，他这样热心，绝对不利于讨价还价，可是，他此刻的热情只是想打动卖家，至于价格，要放在次要位置。 “您现在就可以问，我前女友就是……”林如海对苏芷凝做做手势。 啊？刘益谦惊讶至极，他和苏海君还算熟悉，但没听苏海君说起啊。 苏芷凝白了一眼林如海，对刘益谦道，“刘董，所有权都是林如海的，不需问我。” 刘益谦已经说了价值三五亿，林如海还说所有权有芷凝的一份，而且，两人自从坐下就有点别别扭扭的，在苏海君看来，两人是有矛盾，但绝对有情意，所谓分手也不知道是不是气话。 见这对小男女闹了别扭，刘益谦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是在谈论严肃的生意好不好？价值几个亿的生意啊。 但他专程从上海过来的，一会儿，对林如海问道，“那林先生的意思呢？” 见他如此热诚，林如海便诚恳道，“刘董，谢谢您喜欢我的藏品，还千里迢迢赶过来，但是，我暂时确实没有出售的打算。” “是价格的问题吗？如果林先生对价格不满意，可以尽管开价。” 林如海摇摇头，“真的不是，你现在就是给我几亿资金，我干嘛用啊？” “飞机、游艇、豪宅，你们年轻人可以玩的东西太多了。” 林如海还是摇头，“我对那些不感兴趣，再说，钱是不断贬值的，飞机游艇豪宅随处可见，珍品古玩却稀缺得很，现在它值三五亿，十年后呢？二十年后呢？” 听他这样讲，刘益谦知道没戏了，确实如此，三亿人民币十年后，购买力也许只有一亿了，但现在价值三亿的古玩，十年后也许值十亿。 这年轻人精明得很。 第133章 嗜欲深者天机浅 不少人参观后提出了参与拍卖的意向，比尔盖茨就对达芬奇手稿非常感兴趣，苏海君本想和林如海商量，拿出几件东西在苏拍集团上拍，造成更大影响。但是现在看他的态度，自己根本张不开嘴了。 展览热火后，苏氏集团的品牌价值提升了几十亿，即将开发的一个楼盘以“古玩印象”命名，苏氏集团旗下的酒店，都准备与古玩艺术联系一下，苏拍集团还要成立艺术中心等等。 可以说，苏氏集团从这次展览中得到了太多利益，苏海君因此对林如海更加重视，此刻，看到人生躺赢的林如海和女儿之间的状况，他觉得他们不应该分手，太可惜了。 苏海君与刘益谦谈起了生意，苏芷凝又坐一会儿，对刘益谦和苏海君道，“刘董、爸爸，你们慢慢聊，我先告辞。” 说完起身，拿包走了。林如海也对二人点点头，道，“两位慢用。”追过去了。 “苏兄，这女婿不错啊，很精明。”刘益谦笑道。 “不知道他们怎么回事，前几天说分手了。”苏海君摇头道。 林如海追上苏芷凝，道，“我跟你说几句话。” “滚！” “只有几句。”林如海拉住她。 苏芷凝转身，正色道，“今天我出现，是因为刘董从上海特意过来，我必须作陪一下，不然太失礼了，但是我极其不愿意见到你，你现在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我消失不了。” 苏芷凝哼了一声，转身向电梯走去，林如海跟上，道，“说真的，我还没去看看展览呢，搞的怎么样？有没有把我的藏品弄丢。” 苏芷凝狠狠瞪了他一眼，那天晚上林如海狠狠的，，，毫不顾惜她的感受，让苏芷凝感受到莫大的伤害。 出来后，林如海开车跟着她来到苏拍大厦，门口参观的人排着长长的队伍，他跟着苏芷凝从底下停车场停车上楼。 “别跟我坐一部电梯！”她恨恨道。 “今天我是作为股东来检查工作的，苏董事长，放尊重点。”林如海笑道。 她又瞪了他一眼。 电梯里只有两个人，林如海自言自语道，“吃了水蜜桃，却没尝到滋味，可惜可惜。” “你……无耻！”苏芷凝的眼神简直像刀子一样。 林如海惊讶道，“你是不是想歪了？我没说什么啊？” 哼！苏芷凝想起那天早上，她穿着林如海的衣服回家，上楼时候正好遇到陈姐来打扫卫生，那个窘迫啊。 想到此，她抬起脚，用高跟鞋跟狠狠跺了林如海脚面一下，疼的林如海直咧嘴，苏芷凝长出一口气，终于舒畅了一些。 进了苏芷凝的办公室，林如海正经起来，对苏芷凝道，“我跟你正正经经道个歉，那天晚上的事情事出有因，总之……” “住嘴！”苏芷凝严肃道，“过去就过去了，别再提，你要没事的话，就走吧。” “我当然有事，我女朋友让你给弄丢了，你是不是得过去解释一下？” 听到林如海的话，苏芷凝都气笑了，“今天才发现，你挺无耻的，你女朋友为什么离开你，你不知道吗？本来我可以去帮你说和一下，现在嘛，活该！别祸祸良家女孩了。” 林如海叹息一声，这件事真挺冤枉的，跟苏芷凝那晚，他当时全然没意识，翌日经她提起，才模糊有点印象，恰恰就被周映卉看到了，然后就根本解释不清了。 他不是二十岁的小孩，已经结过一次婚，坦白说，女人对他没有那么重要，也不会有失恋的阴影，就是觉得挺可惜的，周映卉着实不错。 但此时跟苏芷凝扯淡，还真不是为了周映卉，苏芷凝怎么可能替他去解释什么呢？林如海觉得自己是真的渣，此时和苏芷凝扯，是因为他发现一段时间没见，苏芷凝更靓丽了。 于是借着道歉的机会，多聊几句。 这时候，外边敲门，苏芷凝叫进，进来的居然是张少卿，还捧着一束花。 乐成逃跑，冯薇被拘，张少卿找到一种报复的快感，活该！虽然没有报复成林如海，但对于冯薇和乐成，张少卿是一样的厌恶，就是那个贱货，搞的自己失去了芷凝。 听说芷凝和林如海那臭小子分手了，张少卿突然冒出一个天才的主意，重新追回芷凝，为什么不呢？他们可是有着五六年的感情啊，要不是坏人从中作梗，现在都结婚了。 不甘心失去，不甘心鸡飞蛋打，于是张少卿来了。 三个人互相看到，彼此都惊呆了，张少卿没想到林如海在，苏芷凝和林如海没想到张少卿过来，还捧着一束玫瑰。 林如海哈哈大笑，张少卿瞪了林如海一眼，来到苏芷凝办公桌前，献上玫瑰，道，“芷凝，晚上一起吃饭，有没有时间？” 张少卿此时脸上的表情，就是以前苏芷凝最喜欢看的那种，苏芷凝看看他，笑道，“听说冯薇进去了？” “是的，坏人自有恶报。”张少卿道。 “你的报应什么时候来？我挺想知道的。”林如新笑道。 张少卿对林如海哼了一声，道，“没你的事，替代品，你可以走了，”然后对苏芷凝笑道，“芷凝，我们今晚一起回学校食堂吃一顿饭，怎么样？” 苏芷凝看着张少卿，看了好一会儿，淡淡道，“曾经我很恨你，现在却一点也不，只是感觉你很可怜，古人言，嗜欲深者天机浅，凡外重者内必拙，你不知道你自己的问题吗？ 省省吧，你不累吗？还有，你怎么还有脸再次追求我？难道作为一个人，你一点尊严都不要了吗？曾经你也是天之骄子，现在怎么活的像条狗一样？” 苏芷凝这样不带一丝情绪的话，像一把大铁锤砸在张少卿的心头，她已经一点都不在乎他了，哪怕连怨恨都没有，他彻底失去了她。 林如海这时候站起来，来到苏芷凝旁边，对她笑道，“宝贝儿，晚上想吃什么？”说完，从身后轻轻拥抱住了她，还对着粉脸亲了一口，然后看着张少卿。 苏芷凝娇声道，“突然想吃三文鱼了，你去订位子。” “好的。”林如海说完，又亲了她一口，然后对脸色青白的张少卿道，“还不滚？等着看戏啊？” 张少卿闭上眼睛，用力控制自己，排除对金钱的追求，他确实是爱苏芷凝的，所以此时感觉到了莫大的伤害，他说道，“对不起，芷凝，对不起，我走错了路，我错了。” 然后转身，踉踉跄跄地推门而去，泪水不断从眼眶中涌出，他想起了大学时光，那时候他没有太多机心，感情比较纯粹，那时候他深爱苏芷凝。 苏芷凝见他哭着离去，虽然已经完全不可能，但想起从前，心里突然一痛。 林如海见张少卿离去，松开她，又到沙发前坐下，苏芷凝平复心绪后，白了林如海一眼，这臭家伙，居然借故敢来吻自己？ 第134章 生意与婚姻 半晌，苏芷凝问起几天前那场拍卖会，林如海便给她讲了一遍。 苏芷凝听的惊心动魄，听到真被骗子卷走几亿，叹道，“韩姐他们也真是的，为何不听你的建议呢？ 现在这社会天上不会掉馅饼的，只有陷阱。我听爸爸讲了，曹大富豪虽然投资亏损，但人家实力深厚着呢，再怎么样也不会这么大规模打折抛售古董的。” 林如海叹道，“人们乐于相信一个消息，然后心就瞎了，眼睛也跟着瞎了，其实也不怪他们，实在是那些骗子太高明，充分利用了人们的心理和情绪，而且，那些赝品确实做的很好。” “你这臭家伙买的古玩，肯定不是假的了？”芷凝问道。 林如海笑笑，没说话，但是一会儿，他说道，“那天晚上，你的胳膊或者手，是不是碰出血了？” 听他又提那天晚上的事情，苏芷凝脸色一沉，随即惊讶道，“还真是，手腕下边刮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这就是我要道歉的原因，我一闻到血的味道，就有些失控。”林如海道出部分真相。 苏芷凝白了他一眼，冷笑道，“荒谬！如果你走在大街上，看到哪个女士划伤了，你就过去把人家……”说到这里，她说不下去了。 林如海没法继续解释，两人无语，一会儿，林如海起身，道，“我走了，你忙吧。” “等等，我跟你咨询一件事。”苏芷凝道，然后讲出了古玩金融的想法。 在国内，古玩变现难、抵押难、流通难的问题一直存在，宝贝变现难，这在外行人看来几乎不可理解，但却真实存在。 一件收藏品在拍卖行动辄喊出天价，可现实中，当某个藏家想出手藏品才发现，尽管市场一直看涨收藏品，然而真正要出手，却没有那么容易。 尽管有拍卖行的证明，还有专家的鉴定报告，然而，很多人还是不相信而不敢买。 走拍卖行途径吧？开支太大且很麻烦，而且非常慢，也就说，如果你亟需资金，你的古董可能帮不上忙，即使它价值几百万。 “在拍卖市场一件古玩字画动辄拍出几百万、上千万元的天价，但是，你要拿去银行做抵押贷款，却基本上一分钱都拿不到，因为假货泛滥，金融机构不敢接受用于抵押。 艺术品市场庞大，但是流通和金融环境却跟不上时代。前几天跟一个金融业的朋友聊起这个，聊着聊着，觉得古董金融产业链的价值需求越来越凸显。 如果我们建立一种藏品+金融的模式，就是与银行机构、担保公司、保险公司或者基金公司合作，你觉得怎么样？” 苏芷凝看着林如海，认真道。 林如海听了，点点头，“非常好，不过具体操作是不是不太容易？” “因为难能，所以可贵啊，你想想，事实上现在的苏拍集团，已经有了金融化途径，就是福旺优当铺，这是一个藏家变现的途径。 我说的金融化不仅于此，举个例子，一个小白领，有点闲钱想投资古玩，但是既不懂，又没有专业知识，容易上当，如果我们推出一款古玩理财产品，她用闲钱投资，可以与很多人共同购买一件古玩。 她还可以随时通过卖基金的方式退出，如果她想，可以一直持有，相当于价值投资了，事实上你想长期持有藏品，就是一种价值投资嘛。” 林如海听了，看着苏芷凝笑道，“你可真是商人世家的后代！对做生意有天赋！” 两人就此问题聊了半天，不仅聊了古玩+金融的具体操作模式，还聊到了古玩+互联网、古玩+各个行业，盘活艺术品、收藏品市场，打造一个庞大的文化产业平台，简直越聊越兴奋。 这时候，门被推开，苏海君鼓掌走了进来，赞叹道，“我在门外听了半天，你们的构想太了不起了！” 然后又道歉道，“抱歉，我不该偷听，但实在不想打断你们的思路。” 林如海从刚才的情绪中脱离出来，暗暗感慨，曾经的自己是多么希望能赚到钱，有一番事业啊，自己并非对古玩不喜欢了，对金钱不喜欢了，只是因为杀人、因为外星能量的事情困扰，显得对事业和金钱、古玩都失去了兴趣一样。 “芷凝，小海，你们刚才谈到的生意随后再谈，我此来是有话对你们讲，”苏海君说着，在沙发坐下，苏芷凝也走过来坐下。 “以我过来人的看法，坚不可摧的婚姻关系，是金钱的对等交换之后，彼此依赖、日渐情深，热烈的爱情不会长久，如果只是拥有爱情的婚姻，也不太可能存在下去。 婚姻中，最高级别的利益交换不是金钱，但缺了钱的婚姻，连最低配的生活都难以维持太久，更别说什么情深情浅了。夫妻两人在金钱上的势均力敌，才是保障婚姻关系经得起风雨袭扰的基础。 我没有否定爱情的意思，只是想说，单单追求爱情的婚姻是幼稚的，世界是复杂的，事物是不断变化的，感情也如此，婚姻是责任，是两个人共同的利益…… 劲儿往一处使，钱往一处聚的同心夫妻，才会把婚姻经营得有声有色。具备了钱的对等交换能力之后，才能下一步去谈彼此依赖的日渐情深，这样的婚姻才是最坚不可摧的。 我活了六十年了，跟你们分享对婚姻的理解，是因为在我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你们两个很合适，你们还年轻，不要因为一些思维的偏执，而错过对方，你们彼此是有感情的，我看得出。” 苏海君说了很长一番话，还举了好几个他朋友的例子，最后起身道，“我还有个会，你们两个好好想想。” 他走到门边，又回身对林如海道，“小海，后天你阿姨过生日，你来家里吧。” 林如海还沉浸在思考里，听了后无意识地点头。 苏海君一席话引发了两人的思考，这样有深度的对婚姻的看法，平时不容易听到，让执着于爱情的苏芷凝陷入深思，让此时对感情有些儿戏、茫然的林如海，也想了很多。 要是没有这个电话，两人的沉默还会继续下去。“小林，我们好多人在研究几天前那场拍卖会的几件东西，你过来啊。”辛老头的电话。 林如海答应了，跟苏芷凝告辞，下楼看了看展品，整个苏拍大厦的一层二层都开辟成展厅了，一百多件各式古玩阵列，他的藏品在二楼一个特别加工的屋子里，各种高科技防卫器材都能看到。 排队参观的人不少，林如海看了自己的藏品没问题，就离开了，赶去汉唐风古玩店。 第135章 《货郎图》 林如海来到汉唐风三楼会议室的时候，里边坐满了人，辛老头、邹清宇、胡珀，和国家博物馆的齐承教授居中，四个人面前摆着十几件器物，他们四人周围围着二十多人。 “……五峰山出土的那件明代弘治年间的金蝉玉叶，我记得，侧身翘足，双翼略张，嘴巴微开，好似在奏鸣，你们看这里，” 齐承拿着放大镜，指着那件金蝉玉叶的蝉的嘴巴，又道，“它不像在鸣唱，嘴巴是闭着的。”他说完，大家拿着放大镜仔细去看。 苏拍集团在展览前给藏品鉴定和估值时候，林如海见过齐承一次，这老头当时看了唐卡和咸通玄宝后，对林如海非常赞赏。 林如海看过去，韩雅、王凯和刘斌、杨红兵等人都在，韩雅看到他，道，“大家各找高人评点物件，然后就凑到一起了。” “小林，过来。”辛老头看见林如海，扬手笑道。林如海跟邹清宇、胡珀与齐承纷纷问好，跟王凯等人打招呼。 “这是那件清中期的金蝉玉叶，是吧？”林如海问道。 物件的主人是个中年人，他对林如海苦笑道，“检测后，证实是现在的高仿做旧。” 林如海点点头。 大家各自找人点评，询问究竟，虽然说打眼了，交了学费得学到东西啊，四个老头都有人找，他们又互相找，就都凑到汉唐风了。 打眼这种事，既伤口袋又伤面子与心灵，但这次是集体打眼，百多人都被骗了，所以，大家也就无所谓面子了，大哥别笑话二哥。 传来传去，也就林如海没上当，他最后买的高仿只花了两万，是为了研究器型买的，结果还碎了。 高手来了，大家给他让路，林如海来到了桌子中间坐下。 1954年，在苏州五峰山博士坞的、明代弘治年间进士张安晚家族墓地14号墓发掘中，考古人员惊奇地发现了一件金蝉玉叶。 它的出土位置在墓主人的头部，同时出土的还有银笄二件、金银嵌宝玉插花四件，证明这件金蝉玉叶是贵族女子头上的发簪。 金蝉玉叶的造型非常精巧：一只形神毕肖、金光闪耀的蝉，侧身翘足，双翼略张，嘴巴微开，好似在奏鸣；玉叶则叶脉分明，洁白无瑕，将金蝉微微托起。 其中，金蝉蝉翼左右各两，外翼长1.7厘米，宽约0.8厘米，厚仅0.2毫米，表现了蝉翼轻而薄的特点。 蝉足简化为三对，一对前足翘起，一对后足微微抬起。整个蝉体形象逼真，栩栩如生。 经鉴定，金蝉含金量很高，成色达到95％。玉叶则长5.2厘米、宽约3.2厘米，系用新疆和田所产羊脂白玉精工琢磨而成，晶莹润泽、温柔细腻。 金蝉玉叶的制作技术十分复杂。金蝉采用了压模铸范、薄叶延展、錾刻、焊接等工艺。玉叶汲取传统的阳线、阴线、平凸等多种琢玉工艺，抛光细腻，薄胎圆润，琢工精致。 整个画面构思奇巧，动静结合，妙趣横生，具有极高的鉴赏价值。 在拍卖会上出现的这件金蝉玉叶，五位老师鉴定是乾隆年间的真品，宝主拍下后，回来找高人细细观瞧，发现诸多毛病，具体一鉴定，是高仿做旧。 “行了，我们看看这副五代十国李昪的《货郎图》仿品，让小林给说说，我们都跟着学习学习。”胡珀笑道。 林如海笑了，“胡老，您可别取笑我了。” “还真不是，那场拍卖会我们都听说了，仿品也都看到了，质量之高让人难以想象，也无怪乎大家上当，但你言之凿凿说是赝品，我要在现场也不敢这么肯定，所以，说说你的判断。” 邹清宇说完，齐承道，“对，小林说说，我们洗耳恭听。” 拍下这副据说是元代临摹的《货郎图》的主人，叫卫德隆，是个高廋男子，他对林如海道，“林先生讲讲，当时五位老师都说是元代画家倪瓒的仿作，我也看过原版《货郎图》，觉得挺好，就拍了下来，现在也没发现不同。” 林如海不好谦虚了，他看了一会儿画，说道，“我上学的时候看过李昪的《货郎图》，我们老师上课时候特意讲过，我说说浅见，《货郎图》描绘的，是三位卖瓷器茶具的货郎坐在一起休息、品茶的情景。 左侧的这个人仿佛在说，说说我的茶叶怎么样？自信的表情中还有几分期待，对面举杯品茶、侃侃而谈的老者是画中的主角，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他眼神犀利、胡须倔强，下巴棱角分明，微微前探，自带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与矜持，眼神间流露出一种认可的笑意，坐在中间的老者面带幸福的微笑，满怀赞赏地注视着。” 林如海顿了顿，指着这幅画道，“我刚才说的是正品，现在我们看看这幅作品，其他两人我挑不出毛病，但左侧这个人的眼神，两眼迷茫，仿佛心事重重，他不是自信与期待。 这个人的眼神变化，就把整幅画的逻辑关系弄乱了，他的面目表情神不达意，导致其他两人的表情就失去了意义。我不知道是不是倪瓒的仿作，但如果细细观察，整幅画作简直全面崩溃。” 林如海说完，有人用手机找出李昪的《货郎图》原版，细细对照，还真发现略有不同。 其实要不是李昪的《货郎图》，林如海绝对不敢讲解，这幅画是大二时候，辅修国画时，他唯一印象深刻的画作。 既然异能提示是假的，便去找假的证据，很快发现了异常，林如海的老师说过，人物画最难仿的就是眼神。 名作之所以是名作，眼神绝对在表达内心，而仿品没有那个心境，极难把眼神正确临摹出来，所以一般的仿品，极少去仿人物画的，多是山水。 厉害啊！杨红兵和刘斌等人，包括韩雅和王凯，听到林如海非常专业的讲解，真的感觉林如海厉害了，这是专业知识，是业余玩家、藏家绝对不具备的。 他们一般都从纸张、画轴等等地方去看国画的真假，人物逻辑这些方面，基本没有考虑过，画中人的眼神、心理更不用提了。 第136章 去捡洋鬼子的漏 齐承听了，笑道，“行，小林高见，果然不愧科班出身。” “确实如此，此幅画不考虑纸张和裱画技巧的毛病，人物表情确实是一大硬伤，不过很难发现这一点。”胡珀点头道。 卫德隆听了，仔细去看画作，好一会儿才抬头，一边受教一边微微沮丧地感慨，自己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去买古画，林如海说的这些，他一点都不知道。 事实上，大家都不知道，去的目的只有一个，抄曹大富豪的底，既然认定是曹大富豪的收藏，真假方面就没有太多在意，骗子们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底蕴和表情，作品好仿，神韵难追。”邹老头道，拍拍林如海肩膀，表示赞赏。 接着看了几件藏品，几个人研究毛病所在，林如海听他们讲，受益匪浅，然后辛老头道，“如果拍卖会都是这样的东西，那就是袁老四搞的鬼。” 这方面其他人都不如辛老头有发言权，刘斌问道，“辛老说的，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袁四爷？” 辛老头点点头，“从他渠道流出的，都是这种质量极其高明的仿品，敢于组织这么大局面的，也没有别人了。” 王凯恨恨道，“辛老知道他具体身份吗？” 辛老头摇摇头，笑道，“当然不知道，真实中他究竟姓什么，都是一个迷，不过此人的高仿存在十多年了，这次一下出这么多货，跟他混饭吃的人一定很多。” 大家又聊了好一会儿，才纷纷散去，人太多了饭局不好组织，林如海留下，跟辛氏父子吃了晚饭，才回家。 路上想起苏海君说的话，与其谈情说爱，不如谈利益交换，在当今社会，简直越想越有道理，但要是按照他的观点，苏芷凝就是最佳选择了。 林如海离婚后，对婚姻简直恐惧而厌恶，但周映卉的出现，让他一度冒出过相处然后成家的念头，只是阴差阳错地，跟周映卉也闹掰了，那个精神和心理都有洁癖的女孩，对于他的行为丝毫不能原谅。 接到楚楚的电话，问他在哪，林如海道，今晚有事，不回家了，然后去找了家酒店住下。 自从那晚和楚楚睡了后，楚楚便逐渐寻求女朋友的地位，冯晓露对林如海与楚楚也不满意，渣男不是那么好当的。 林如海突然感觉厌倦，不如……去英国旅旅游？再捡捡洋鬼子的漏？他灵机一动，发现这倒是个好主意！ 翌日，林如海去办理签证，晚上找刘晨喝酒，问他们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刘晨说都是家人在准备，就等十一和莉莉出现，走个过场。 参加郑澜生日宴会时候，苏海诚苏瀚文叔侄是彻底老实了，对林如海的目光一个劲地躲闪。 苏海君苏芷凝与林如海探讨了古玩基金的事情，林如海同意一起搞，到时候可以出任这个基金的总经理，负责购买、鉴定古玩。 距离国庆还有一个半月时间，几天后，签证下来，林如海登上了去英国的飞机，将国内的烦恼暂时丢在脑后。 十二个小时的旅程，但他没买到头等舱，一个明星和她的一堆助理提早包下了。 领座是一个女孩，戴着大墨镜，帽檐压的很低，林如海坐下后，掏出随身带的古玩杂志看了起来。 大概半小时后，邻座的女孩碰了碰林如海的胳膊，扬扬下巴问道，“先生是搞古玩的？”她指了指杂志，问道。 林如海点点头，女孩摘下墨镜和帽子，是个挺靓丽漂亮的姑娘。 “你是……留学生？”林如海问道。 女孩点点头，她叫黄楠，是帝国理工学院大二学生。黄楠对古玩很感兴趣，跟林如海聊个没完，旅途寂寞，林如海也愿意有个美女聊天，便扯起了潘家园的林林总总。 两人一直聊到餐食送来，樟茶鸭胸、鲜炝虾仁、麻辣牛肉和酸辣瓜条，味道还不错。 几个小时后，两人各自睡了一会儿，待林如海醒来，黄楠低声道，“林大哥，你对海盗宝藏感兴趣吗？” “海盗宝藏？”林如海笑了，听她故意压低声音，彷佛有什么秘密似的。 “小点声，你知道吗？我手里有一张海盗宝藏地图。” 这女孩古灵精怪的，此时神神秘秘地说话，林如海只感觉好笑，便也小声问道，“哪来的藏宝图？买的？” “去年我去逛古玩市场，买到了一个钉着铁箍的旧的水手箱，然后，我发现那个小木箱有个夹层，掀开一块木板，看到里面有块羊皮纸，上边画着地图。”黄楠的声音愈发小了。 “那又怎样？”林如海问道。 “那又怎样？”黄楠惊讶道，“水手箱、羊皮纸、地图，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林如海笑了，问道，“那你去找了吗？” 黄楠道，“没有，不过我做了很多准备工作，查了几个月的资料，已经大概知道了藏宝藏的小岛位置。” “那就去呀。” “你不懂，需要买船，买一系列设备，我没有钱，跟朋友说了，他们都不感兴趣，我家人也不支持我。”黄楠有些沮丧道。 “你是想找我入伙？”林如海问道。 黄楠点头，“你是搞古玩的，难道对宝藏不感兴趣？” “你这孩子，长的这么漂亮，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你就不怕我起了歹心？”林如海笑道。 黄楠撇嘴，“我从小就想当海盗，我练过跆拳道，你都不一定打得过我，而且，我考察过你，你人品通过了我的考验。” “你怎么考察的？”林如海惊讶道。 “从你上飞机开始，我发现你眼神很正，没什么小动作。”她说。 林如海哈哈大笑，这女孩也太可爱了。“那你说说宝藏的情况。” “你同意入伙吗？” 林如海点点头。 “那你得负责买船，买一系列设备。”黄楠道。 林如海又点点头。 “我当船长，你是我的副手。” “为什么？我买的船？” “我提供地图嘛。” 林如海笑道，“好的，船长，我同意，你说吧。” 黄楠道，“好，我就跟你说说，不过，我们动身出海前，你还要给我提供你的身份证明，免得你起了歹心。” “遵命，船长阁下，请讲吧。”林如海忍不住笑道。 “好，那本船长就跟你说说，我先给你讲一个成功的案例，以增强你的信心。”黄楠正儿八经地说道。然后，她给林如海讲起了故事。 第137章 船长（一） 威廉·金特受雇于马塞诸塞的皇家总督伯洛蒙特，捕获海盗。一段时间后，没抓到海盗，金特自己却当上了海盗。 1697年,威廉·金特让他的手下在他的船队桅杆顶部，挂起了一面红色的海盗旗,并在红海袭击了一支来自默卡的伊斯兰朝圣者船队，从此开始了他铤而走险的一连串海盗行为。 在接下来的两年里,威廉·金特成了马达加斯加和马拉巴海岸线之间“海洋上的恐怖”,有一次，他劫掠了印度莫卧尔帝国奥朗普斯亲王的一支舰队,据说价值约十亿马克的战利品落入他的掌心。 1699年,威廉·金特被抓，被带回伦敦,他在英格兰监狱中度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最后以海盗罪和谋杀罪被判绞刑。当局同意他的妻子到监狱与丈夫做最后的诀别。 会面中，金特悄悄塞给他妻子一小块羊皮纸,然后又低声地说了些什么。在外面观察的看守们，马上注意到了，并没收了那个小羊皮纸团。 纸团上只写着充满神秘色彩的四个数字：44－10－66－18。 人们破解了他写下的数字,认为这是在暗示西经44度10分,北纬66度18分。按照这个坐标,在长岛的东部尽头、离纽约不远的地方,可以找到一个叫做“加地纳”的小岛。 但是，寻宝者去了，翻遍了小岛也没找到宝藏。 之后的几百年，无数人寻找威廉·金特的宝藏，陆续发现了几块残缺的地图，1952年，一个叫汤姆的英国人，终于集齐了地图。 他带着人出发，几天几夜后，他们到了大西洋上一个荒无人烟的岛屿，汤姆等人根据地图指示，发现了带裂缝的石墙上，有十分罕见的山羊石画。 “最终，他们在最茂密的灌木丛后面，发现了一个通往山洞的入口。通过一道石门,来到一间更黑暗的石室中，那里有几十个铁箱子。 当他们打开沉甸甸的箱盖时,看见无数金币和银币在闪闪发光,更有美妙绝伦的首饰和珠宝，他们发现了价值几亿英镑的财富！” 最后，黄楠用非常兴奋的语气，对林如海说道，还拍拍林如海的肩膀，显示她依然沉浸在讲述寻宝的激动情绪中。 林如海惊讶道，“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啊？说说我们要找的宝藏啊。” “马上就说了，你听了后，有没有增强寻宝的信心？”黄楠睁大眼睛问道。 林如海笑着点点头。 “你有没有实力啊？”黄楠看着林如海，有些怀疑地问道。 林如海又点点头，他发现这个帝国理工学院的黄船长有点中二。黄船长叹息一声，估计也找不到合作伙伴，便道，“那我就给你说说我们要找的宝藏。” 黄楠自小有当海盗的情结，作为一个女孩，这是多么奇葩的想法，长大后觉得当海盗不靠谱，但又热衷于找寻海盗的藏宝，从高二时候起，她便到处搜罗世界各地海盗宝藏的线索。 她家庭条件不错，但帝国理工学院是自己考上的，还拿了全额奖学金，学船舶与海洋工程。结果倒好，到了英国后，这孩子便到处搜罗有关海洋的旧东西，企图找到宝藏线索。 不知道算不算功夫不负有心人，真让她得到了一份羊皮纸地图，地图上有三座小岛屿，只是画了个轮廓，其他什么都没有标注，但执念甚强的黄楠认为，那就是宝藏地图。 于是，她利用家里给的钱和自己的奖学金，向谷歌公司申请了调用高清卫星的服务，在茫茫大西洋寻找那三座小岛。 这和大海捞针也没什么分别，但中二的她硬是坚持了四个多月，两个月前，她找到了疑似的岛屿，但是没有钱进行下一步，于是找朋友、找同学、找家人支持，大家都了解她，认为荒谬，都不支持她。 万般无奈之下，她遇到了林如海。 “我不仅找到了藏宝地点，还查到了宝藏背后的秘密，14世纪下半叶,北欧的海盗活动猖獗。当时,在丹麦女王玛格丽特强烈的扩张欲望之下,无数挪威人和瑞典人死于非命。 自1389年春天以来,丹麦人从周边农村开始,形成了一个围绕着瑞典城市的严密包围圈,使被围困的瑞典人只剩了海上一个通道。 于是,斯德哥尔摩的居民们，只好求助于海盗以抵抗丹麦人的入侵。 三年之后,为了支持瑞典的港口城市,梅克伦堡公爵以瑞典国王的名义发布了一个公告：所有在海盗行为中因反抗丹麦王国和挪威王国而进行抢劫、偷盗和纵火,但同时向斯德哥尔摩提供援助的人,可以在维斯马和罗斯托克领取特许证,这样他们就可 以全副武装地自由进出这两个港口,同时也保证他们的战利品万无一失。 这个签发的特许证，使得很多北方的海盗船长突破封锁线,给被围困的、饥饿的斯德哥尔摩居民提供了必需的食品,从而产生了海盗们所谓的“粮食兄弟”联盟。 战斗结束后,凭借这份“合法的文件”,海盗们不但劫掠丹麦的船只,并开始劫掠每艘在海上从事贸易的船只。 1392年，他们还夺取了独立的波罗的海岛屿高特兰,这里是很多航线的起点。“粮食兄弟”的参与者们甚至开始把他们的组织向“国家”的形式发展。 我找到的这个宝藏地点，就是大海盗克劳斯·施托尔特贝克尔的藏宝点，克劳斯出生在德国的维斯马,常年指挥着五十艘船只在北海和波罗的海劫掠。 对有些人来说他是一只可怕的海狼,但在另一些人眼里他是“海上的罗宾汉”。他劫掠富人,然后把劫夺的财富赠送给穷人。 当“粮食兄弟”的海盗船，在北海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时,英格兰国王理查德二世和丹麦女王玛格丽特，为了共同打击海盗行径而联合起来共同对敌。 1401年夏天,克劳斯等73名海盗被抓捕，被投进监狱,随后,这位海盗船长被判处砍头的极刑。 我根据资料一路追寻、分析，将藏宝点的范围限定在葡萄牙西北一千五百里海域，最终，我发现了藏宝的岛屿，与地图上画的三个岛屿极为相似！ 明白了吗？遇到我你发达了！机会就在眼前，跟着船长发大财吧，小伙子！”黄楠说完，拍拍林如海的肩膀，鼓励语气道。 第138章 船长（二） 林如海忍不住笑了，这个女孩可真是个不一般的人，他问道，“我们需要做什么呢？船长。” “买一艘帆船，出海，找到岛屿，找到宝藏，就是这么简单。”女孩坚定道。 “你会操作帆船吗？” “容易学，只要我想，这世上没有我学不会的东西。”黄楠自信道。 “我觉得游艇更容易些。”林如海道。 黄楠摆摆手道，“那不行，必须是帆船，我是海盗船长，不是艇长，明白不？”她严肃地反驳道。 林如海笑道，“出了意外怎么办？遇到大风浪怎么办？找不到岛屿怎么办？迷路了怎么办？船长阁下。” “你知道吗？办法就是为问题准备的，如果没有任何困难，那寻宝之旅将非常乏味！”黄楠说的天经地义。 她这话一出口，林如海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姑娘了不得啊。 “你这么优秀，你父母知道吗？” “知道，不能理解，也拦不住。” 林如海啧啧两声，竖起大拇指，靠在座位上不说话了。“我们计划一下，对了，你有多少钱？”船长问道。 “有一点，需要多少？” “买艘帆船加上各种用具，大概需要一百万英镑吧。” “租不行吗？”林如海逗她道。 “不行，租一艘帆船，我这个船长当的多没劲啊。” 林如海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实在忍不住笑了。“你认真点，我们计划一下吧。”船长说。 “哎，我还想多活几年，这么不靠谱的事情，难怪你的家人朋友不支持你。”林如海叹道。 “你什么意思？”黄楠惊讶道。 “世上有很多专业打捞古董的公司吧，他们计划很长时间，很多人，但成功的几率有多大？小孩子，你太异想天开了，海上的波浪和凶险，是你想不到的，真是无知者无畏。”林如海道。 “如果前期准备的充分，后期就顺畅了，他们失败是因为他们愚蠢，你知道我付出过多少吗？” “船长，我有点困了，请求暂停对话，我眯一会。”林如海说完，闭上眼睛，但黄楠在一旁喋喋不休地劝说、保证，总之，她坚信一定成功。 从京城出发十二个小时后，航班到达伦敦，落地之前照例提供了入境卡和快速通关卡，节省了大量的排队时间。 出关之后两人等了一会行李，虽然从廊桥走到边检耗费了大量时间，但希思罗机场的行李传送效率，显然不如人走的快。 出来后，林如海要找酒店，黄楠却拉着他，执意让他去她租住的房屋落脚，讨论寻宝计划。 “船长，别拉拉扯扯的，我去还不行嘛。”最后，林如海无奈道。 帝国理工学院是一所开放式大学，由众多分散的校区组成。主校区是南肯辛顿校区，位于著名的富人区南肯辛顿，紧邻海德公园，黄楠租住的房子距离学校六百多米，一栋公寓的二楼。 在机场，林如海上了黄楠的福特汽车，这是一辆二手车，五六成新吧。驱车一个多小时，到了目的地。 “上来，一楼是老约翰夫妇，房东，二楼我住，轻一点。”黄楠说完，带着林如海上楼。 二楼有七十多平，客厅很大，开放式厨房，到处摆放着船模、海盗旗、船锚以及各种破旧的木盒子，反正不大像女生的住处。 “你睡这里没关系吧。”黄楠给林如海打开一张折叠床，还拿来了铺盖。 “很好。” 两人一路劳顿，洗了澡，分别睡了。 “我们计划一下？”翌日早饭时候，黄楠边吃面包，边说道。 “第一次来伦敦，想先逛一逛。” 黄楠叹息一声，但是道，“好吧。” 帝国理工学院，是世界顶尖公立研究型大学，在国际学术界有着顶级声望。学院校友中，有14位诺贝尔奖得主 、3位菲尔兹奖得主。 学生在学习上的压力比较大，课业负担繁重。是英国最严格的大学之一，毕业生的起薪为英国之最。 黄楠带领林如海逛了学校，附近有肯辛顿宫，也就是威廉王子与凯特王妃住处，与白金汉宫、威斯敏斯特教堂均相距不远。 逛了一上午，午饭时候，林如海问道，“下午我们找城堡逛逛。” “什么城堡？” “嗯，王室城堡最好。” “那就去伦敦塔吧。”黄楠道。 二人搭乘地铁，来到了坐落在伦敦市内的中世纪城堡、伦敦塔。从主入口中塔进入。 伦敦塔，全称“女王陛下的宫殿与城堡，它并非只是一座塔，而是一座由很多个塔式建筑构成的古堡。从征服者威廉一世到詹姆士二世，英国数代国王都曾居住在此，这里称得上是英国的“故宫”。 当年，每逢加冕头一晚，国王都要在塔内过夜，翌日再往威斯敏斯特教堂举行仪式，后来逐渐形成惯例。 伦敦塔也是皇家鸣放礼炮的地方，直到现在，每逢重要的庆典，伦敦塔的总管都会通知皇家炮兵团把大炮拉到城堡南面的河畔，鸣炮庆贺。 林如海和黄楠逛着，好大的城堡啊，里边有宫殿、堡垒、动物园、监狱、刑场、军械库、造币厂以及天文台。 看介绍资料，这里还保存着英国国王的所有加冕皇冠和权杖。包括嵌有3000多颗宝石的维多利亚女王的帝国王冠，和拥有重达530克拉的全世界最大钻石的权杖。 就是这里了，顺走英国王室的宝贝，才最有意义，林如海参观的时候想道。 第139章 黄岛与踩点 晚上吃完饭，两人回到黄楠家，黄楠拿出一沓资料，又隆重地将她那张宝贝地图拿了出来，“你看，这是地图，这是我用卫星找到的三个小岛。”她指着资料最上边的图片，说道。 羊皮地图还真是老旧的东西，上边画着三个大小岛屿的轮廓，呈等边三角形排列，和图片上用卫星拍摄的三个小岛真的非常像。 “这三个小岛没有名字，不过我已经给它们命名了，黄岛。”黄楠指着图片，解释道，“这是黄一岛，这是黄二岛，这是黄三岛。” 林如海仔细看了看，问道，“你功夫下的够大，但能说明什么啊？没准这是一个水手途经这几个岛屿，随手画下来的。” “这里有答案，如果你看了这些资料，就会知道为什么这就是藏宝点。”黄楠指着那一沓厚厚的资料，说道。 林如海随便翻着。 “如果没有更好的计划，我已经制定了一个计划。”黄楠说完，从资料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林如海。 林如海看了看，包括船上需要准备的潜水服，抗压服，氧气瓶，指南针，帐篷，睡袋，登山包，头灯，医药包、手电筒，冲锋衣，淡水，炊具，燃料，食物等等，列出了上百项。 这应该是黄楠说服投资人的计划，林如海看着她笑道，“海上风大浪急，出了意外事故怎么办？” “计划里都有，所有意外风险的应对办法。”她说。 “意外，就是意料之外，你想不到的，坦白说吧，小姑娘，我没胆子跟你出去冒险，如果是近海，我们租个游艇去晃荡一圈，找不到宝藏就当旅游了，这大西洋中心啊，我可害怕。” 林如海指着地图上小岛的位置，说道。 黄楠应该是遭到数次拒绝了，但并不气馁，对林如海道，“阿托卡夫人号沉船听说过没有？1622年8月，这艘船满载着西班牙殖民者从美洲掠夺的金银珠宝，从南美返回西班牙，结果遭遇飓风，沉没了。 1955年，美国人梅尔·费雪成立了一个名叫“拯救财宝”的公司，专门在南加州一带的海域寻找西班牙沉船。 之后的20年时间里，费雪先后打捞起6条赫赫有名的西班牙沉船，成为圈中名人，也赚了大把钞票。 1985年7月20日，费雪找到了阿托卡夫人号，沉船上有40吨财宝，其中黄金就有将近8吨，宝石也有500公斤，所有财宝的价值约为4亿美元。想想那些财富吧，难道不值得我们冒险？” 黄楠尽量用蛊惑的语气，劝服林如海，举完这个例子，又说了好多话。 “我先看看这些资料。”林如海道。 翌日，林如海还要去看伦敦塔，黄楠疑惑道，“有什么可看的，你应该在家看资料才是。” “少废话，资料回来再看，走。” 几百年的故宫，没准哪棵树下就埋着某个太监、宫女偷藏的宝贝，或者某个偏僻的宫室地下，埋着某个嫔妃私藏的珠宝。 既然伦敦塔号称英国的故宫，上千年的历史，一定有很多秘密不为人所知。最主要一点，中国人拿英国古董最没有负罪感，大英博物馆里陈列着三万多件中国圆明园的宝贝，件件都价值连城。 圆明园里边150万件珍宝，被英法抢走，为了毁灭罪证，两个强盗把万园之园一把火烧掉。 林如海昨天只逛了一小部分，所以今天又来了。 两人逛了好半天，伦敦塔很大，不少宫室里摆着中国的青铜器、明清官窑瓷器，诸如宣德青花莲花大碗，明景泰蓝熏炉，康熙、雍正、乾隆三朝的粉彩瓶。 林如海还看到一对乾隆粉红地粉彩轧道蝴蝶瓶，至少几十件中国珍贵文物，就随便地摆在这里，这是强盗们的战利品，也是中国屈辱的见证。 黄楠对林如海道，“你不像参观的，倒像是……想偷东西。” 卧槽，这女孩的直觉！林如海白了她一眼，淡淡道，“那要看什么东西了，如果是中国文物，就不是偷，是取回。” 当然，取回是不容易的，城堡不少宫殿房间都摆放着、挂着几个世纪之前的各式物件，但看守甚严，监控摄像头到处都是。 再说，这些也不是林如海的菜，他总不能真的来偷吧。他是想找那些英国人都不知道的秘密藏宝，就像上次那个木箱。 不过，有一点挺令人沮丧的，如果真的发现了藏宝，怎么带出去也是个问题。 中午出来吃饭，餐厅就在泰晤士河边，几艘游艇从水面上驶过，黄楠真不愿意陪着林如海逛宫殿了，便道，“下午我们租艘游艇，我带你去逛逛伦敦吧。” 林如海看了看，道，好主意。 黄楠便即在英国游艇旅游公司Alpha Craft NOrflOk上查看，很快下单，订了一艘小型游艇，两人吃完饭，便赶去了Alpha Craft NOrflOk公司，就在泰晤士河边，距离他们吃饭的餐厅不远。 一艘小型游艇，叫Spitfire，租赁一下午时间的价格是五百英镑，黄楠提供了帝国理工学院的学生证件，林如海交了钱，两人便开走了游艇。 这艘游艇有三米高吧，十多米长，最多可以乘6个人，有3个卧室2个卫生间，一个厨房。 下面舱室内有驾驶舱，楼梯上去是船顶，上面还有一个驾驶座。可以切换使用，晴天可以在上面驾驶，边开船边看风景。 “怎么样？是不是很爽？如果此时我们是在海上，该是多么的酷！”黄楠驾驶着游艇，风从两人耳边吹过。 林如海看着泰晤士河两边的风景，感觉确实挺爽的，一会儿，换他来驾驶，一下午时间，两人逛了伦敦眼、郭慧大厦、大笨钟、伦敦眼、塔桥、圣保罗大教堂等诸多景点。 开车回家时候，刚到家门前，黄楠接到一个电话，说同学找她，给林如海钥匙，让林如海先上去，疯丫头便风风火火开车走了。 林如海上楼进屋，拿起黄楠给的资料，看了起来。 第140章 也是来盗宝的？ 海盗洗劫来的财富，难以转入正当渠道存放，所以，流行的做法往往是寻找一个无人光顾，偏离主要航道的荒岛，在隐秘地点把财物藏起来。 那个危险的行当，死亡率太高，海盗们时不时地被消灭，藏宝地点也就没人知道了，所以这些年海上寻宝的公司、团体和个人很多。 林如海并不反感出海寻宝，就像黄楠说的，够刺激，他只是觉得黄楠一个女孩搞这种事不靠谱，有点儿戏了。 但看着那些资料，林如海还真看进去了，黄楠不仅用卫星来寻找、比对岛屿，还找了很多资料，将克劳斯和粮食兄弟团伙们主要的活动区域、航线都标注出来，她所谓的黄岛，距离他们主要活动航线有几百里。 黄岛是海盗们的保险柜，如果为真的话，那幅地图则相当于保险柜的密码和钥匙。 资料非常详实，只有经纬度没有标注，那应该是黄楠最大的秘密了。 林如海刚刚看完，外边敲门，他去开门，门外站着一男一女，男人是白人，女孩是亚洲面孔，她一开口，是中国人。 “黄楠在吗？” “没有。” “我是她表姐钱莹，你是？” “黄船长的伙计，林如海。”林如海笑道。 他这么说，钱莹也笑了，介绍男人道，“我男朋友利恩。” 进来坐，钱莹和利恩都看到了桌上的资料，利恩笑道，“你是楠出海的伙伴吗？”他的中文还不错。 “她正在说服我投资。”林如海道。 钱莹道，“她回国去找二姨和姨父要钱，她父母说她胡闹，没有给，又担心她，让我来看看。”然后问起两人怎么认识的。 林如海便讲了经过，听说林如海是京城人，做古玩生意的，钱莹问道，“你不会真的跟她出海吧？” “也许，没定呢。” 钱莹摇摇头，道，“我们家人、朋友都不赞同她的行为，危险而不靠谱，我希望林先生也不要赞助她，这孩子脑子里尽是些奇奇怪怪的念头，不要跟她疯。” 正说着，黄楠回来了，钱莹与利恩与她聊了一会儿，就走了。离开前，要了林如海的手机号。 第二天，林如海独自去伦敦塔“踩点”，接到自称是黄楠爸爸的电话，问了他的情况，以及是否跟黄船长疯，林如海说不一定，黄父劝了好半天，就差说他女儿是精神病了。 之后的几天，黄楠劝林如海尽快行动，林如海看了资料后，有点动心，主要是这种冒险行为本身比较刺激，即使找不到宝藏，就当去旅游了。 看着她执着坚韧的表情，林如海终于道，“国庆节我有个朋友结婚，我需要回国一趟，出海时间不固定，所以，等十月份之后吧，既然你这么疯狂，我就陪你刺激一回。 不过，帆船肯定不行，我们都没有操作经验，就租个大点的游艇吧，不过不知道能否远洋航行，你打听一下。” 关于船只，林如海说的非常坚定，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虽然不如意，但这已经是黄楠得到的唯一一次肯定回馈了。 她非常兴奋，拥抱了林如海一下，将黄岛的具体位置说了出来：西经98度16分,北纬53度11分。 林如海给她转了一百万，让她去购置所需要的物品。 林如海真的是被黄楠的诚挚和热情打动了，现在的女孩最关注的除了自己的容貌，就是嫁个有钱人，像黄楠这样执着坚持一个有些离经叛道理想的，几乎没有，既然人人都不支持她，自己就支持她一下。 况且，林如海的内心里，也想到海上疯一疯的。 翌日，黄楠去做准备工作了，林如海继续去伦敦塔逛，在造币厂的院子里，林如海释出的念力灵觉，感应到了一大团极其浓郁的清凉气息，有了？有了！ 林如海震惊、狂喜，具体方位在造币厂一栋房子下边，他强自抑制，慢慢踱步过去，前边有几个零散的游客，他走近再走近，来到一扇锁着的门前。 在这里，他紫玉心法释出的灵觉反馈，更加清晰了，就是一大团浓郁的清凉气息，这房子下边有古玩！ 林如海慢慢走开，不断打量这栋房子，只有一块标牌显示，这里曾经是造币厂的工厂遗址，具体位于宫殿群的西北角。 没走多远，他接到韩雅的电话，告诉他，乐成被警察抓到，供出了冯薇，二人互相狗咬狗，向对方身上倾泻责任，冯树刚为了女儿，已经开始与参加拍卖会的买家一一接触，愿意赔偿损失。 这边电话撂下，让林如海震惊的事情出现了：他看到了洪先生，那场拍卖会的主持人，他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前前后后的在这里逛，也逛到了刚才他看的那栋房子前面。 林如海当即想给国内警方拨电话，但看他们的举止，他停住了，这些人目的不纯，莫非也是来盗宝的？ 第141章 地道 林如海戴着墨镜，隐藏在一棵树后，观察着洪先生的一举一动，洪先生看看那栋房子，抬头看看西北方向，又左右横走了几十米，再比照着看方位，似乎在比量着什么。 有几个人，明显跟他是一伙的，也在做着类似的动作，不过，如果不是特别留意，也发现不了什么异常，来的游客本就是进来参观、到处看看的嘛。 一会儿，他们向着林如海的方向来了，林如海在树后转过身去，等他们过去，林如海慢慢踱步回去，看看那栋房子，也抬头看看西北方向，那里是宫殿群的围墙，很高大的围墙。 西北角还有岗楼，当然现在没有人值守了，林如海看了看，便远远跟着洪先生等人出去，离开伦敦塔。 林如海现在的念力感应距离大概有两百来米，远远地吊着，都能听见洪先生他们说话，他们一行五个人绕着伦敦塔的外墙，向着西北角去了。 宫殿群的西边墙外，是一条不算宽的僻静马路，林如海远远地看见洪先生五个人过马路，进了路边一栋二层小楼，他远远地跟过去，来到距离那栋小楼一百多米的一处路边长椅上，坐下。 林如海闭上眼睛，收敛心神运转神识，释出灵觉去感应那栋小楼里边，七个人，只听一个人道，“三哥，我估计还有四五米。” “差不多四五米，最多不超过七米。”另一人道。 “嗯，而且，我们的方向没有偏差。”这是洪先生的声音。 林如海听着，心里非常震惊，他们不但查知那栋楼下有宝藏，还挖了地道过去，有这个本事还不如去盗银行金库呢，是了，银行金库安保多么严密啊，那栋废弃的旧楼根本没人管。 伦敦塔的安保主要守护那些有珍贵古董的宫殿，角落的监狱和造币厂等等设施，早没人管了。这偷盗多么安全，连守卫都不知道宝藏的存在。 但他们怎么知道那里有古玩呢？ 对，那个女人，有外星能量的那个女人，当时在拍卖会，林如海见过她一面。 接着几个人就是聊继续挖、转移泥土要小心等等的话，还说明天晚上或许就能见到宝藏，他们提到了一个叫红姐的女人，林如海想，应该就是那个女人了。 他们闲聊时候，还提到了杀人，提到了袁四爷，提到了盗墓，几个人手上居然都有人命！ 本来林如海还想着，到时候联系国内警方，让国内联系国际刑警，将这几个人抓回国内受审，既然你们都杀过人，左右也是死罪，或许自己不用报警了。 明天晚上，既然如此，林如海就离开了这里。 “林大哥回来了，我马上点餐，披萨加烤牛肉如何？”黄楠笑道。 “好啊。”林如海见她在做功课，忍不住佩服。 帝国理工的学生，在学习上的压力比较大，课业负担繁重，每学年的淘汰率较高，帝国理工学院是英国最严格的大学之一。 根据黄楠的表姐钱莹所讲，黄楠高中时候是典型的学霸，来英国上大学，一半时间用在功课上，一半时间用在寻找海盗宝藏上，没有其他时间，也没有交男友。 现在是暑假期间，她已经开始学习了，这女孩长的挺漂亮，但基本不打扮，是一个有点中二、偏执、让人不大能理解的天才型人物。 在飞机上偶遇陌生人，聊了十个小时，就提出出海寻宝、敢把男人领家里来，这在一般女孩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对海盗宝藏的痴迷，支配着她的言行。 点完餐，黄楠对林如海道，“今天我跑了一天，现在整个伦敦，只有一艘游艇满足我们的要求。” “这么夸张？”林如海惊讶。 黄楠点点头，“其他游艇都忙着，现在真正具备远洋能力的，就是Camper公司的SPY号，它是前英国海军的探险艇，全长六十米，1978年下水的，能载客三十人，有十五个房间，不过价格比较贵。” “多贵？” “一周二十万英镑。” “钱不是问题，主要能扛住海洋上的滔天巨浪。”林如海道。 黄楠迟疑道，“还有另一个选择，就是帆船，远洋帆船基本上我们想去哪就去哪，而且，我们可以选择双体帆船，同样非常安全。价格便宜很多，买下来都可以。” 林如海哈哈大笑，道，“你可算了吧，学会怎么操作帆船，距离能远洋航行差得远呢，除非给你两年时间训练。” 黄楠始终不甘心，但林如海这么说了，她也就妥协了，转而问起林如海做什么去了，林如海说随便逛了逛。 两人聊着出海的话题，第二天，林如海让黄楠带着他，在摄政街附近一个安静的街区，租了一个独栋的房屋，带地下室的那种，还租了一辆车子。 黄楠以为他觉得住在客厅不方便或者不舒服，就没有多问。下午，买了一些床上用品，林如海说暂时住在这里，让黄楠有事给他打电话。 傍晚，林如海早早吃了饭，在伦敦塔周围到他居住的房屋，开车走了两圈，熟悉一下路线。 晚上八点多，他将车子停在距离洪先生那栋楼大约两百米的路边，依然能听到他们对话，林如海看到有人开来了一辆箱货。 十点，他们去挖地道了，总共九个人，除了昨天的七个人，还有两个汉语生硬的，估计是英国人，经过昨晚的挖掘，他们预计马上就能到达藏宝位置，有人已经说起了怎么走私的话题。 林如海听明白了，他们都是袁四爷的手下，在国内盗墓、作假，在国外盗窃、走私，总之一切跟古玩沾边的罪恶勾当，他们都做。 但那个叫红姐的女人没有出现。 如果她出现，如果这些人有枪，也不是好对付的，但是他们的这条地道，也是林如海获得这笔宝藏的唯一路线。 第142章 截胡 伦敦塔宫殿里边那些文物，都有记录在案，他动不了，那样英国警方会追查，即使回国销售或者上拍，只要消息露出去，英方也不会善罢甘休，这个造币厂房子下边的古董，正是最佳目标。 红姐和洪先生他们也是这么想的，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将古玩弄走了，关键是没人追查，因为没人知道这笔宝藏的存在。 截胡，自己今晚要截个胡，顺便伸张正义，干掉这伙坏蛋，只是他们谈话中，一直没有说起袁四爷的身份，这让林如海有点失望。 这条路非常僻静，因为紧邻伦敦塔宫殿，没什么人居住，也极少有人从这里经过。 凌晨一点，六个人抬出一袋袋泥土，装进箱货里，然后又进去了。 十多分钟后，林如海延出神识，那栋房子没有一个人，周围他能感应到的范围，也一个人没有，便下车慢慢向那栋房子走过去。 他戴着手套，推门进去，一栋很普通的二层小楼，通往地下室的门虽然关着，但林如海听到了动静，地下很远的地方传来压抑的欢呼声，“天哪！五箱子宝藏！” “住口！抬出去！” 然后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就在这时候，林如海感应到一个人接近了，陌生的气息，他赶紧收回灵觉，那个女人来了！她应该感应不到自己的能量，因为自己身上布置了敛阵。 车子停在门口，女人进来了院中，林如海藏在一楼门后，戴上面具、脱下手套，在她要进屋时候，林如海突然闪出，身心意念圆融结合，神识念力与指诀调动的地气契合，他右手高举，向着那女人狠力劈了过去。 只见一道金橘色光影划过，伴着紫色霹雳，向着女人砍了过去，那女人迅捷地幻出一道光刃，阻挡林如海的突袭。 那是一道刀的光影，疾刃如光可碎云裂江，火刀手与光刃撞击到一起，发出一声闷响，林如海不待查看战果，迅捷地劈出了第二刀。 女人仓促迎战，使不上力气，第一下被击退，第二下勉力支应，立即，林如海砍出了第三刀，女人的右臂被砍掉，她不再恋战，跳上墙头，迅速逃走，林如海也跳上墙头，一道电弧发了出去，再次击中女人的左臂。 女人只是闷哼一声，一溜烟没了踪影。 林如海下墙，回到室内，就听地道里传来说话声，“外边什么动静？李二，出去看看。”洪先生的声音。 那女人的断臂掉在树后草丛中，林如海出了院子，来到几十米外，隐藏到一棵树后，感应着房子的动静。 “没事，什么都没有。”一个人出来看了一眼，回去说道。 哼哧哼哧声音传来，是他们抬着重物的动静，上来两个人，又上来两个，有人到院中看了看，又回去，又上来，等林如海感觉九个人都出来了，没人再下去，向着那栋楼走了过去。 “给红姐打个电话，问她过来不。”洪先生的声音。 有人嗯了一声，林如海当即释出念力，对着他的脑袋撞了过去，那人当即倒地，室内传来惊呼声，“怎么了这是？” 林如海感应到一个人，便延出精神力，对他的头脑发动攻击，等他走到院门那里，室内已经倒下去五个人，有人道，“有人使坏！” “不知道是什么人？” 几个人惊惶说着，林如海继续发动念力攻击，一个又一个，等他来到房子门口，九个人均已经倒地身亡，他每一下念力撞击，都足以使人的脑血管破裂了。 一楼地板上放置着五个铁箱子，林如海一手拎着一个，向外边走去，箱子极重，一个有几百斤的样子，也幸亏他力气够大，放到自己车上，再回来取第二次。 车子副驾驶放一个，后座放四个，然后林如海回到房子那里，将九个人的尸体踢到一起，其中两个白人，另外七个人，除了洪先生，有两个大汉他在拍卖会上也见过。又将那女人的断臂拿了进来，和尸体扔到一起。 然后林如海连续施发火焰风暴，将尸体点着，又施发火球，将房子彻底点着，转身离开。开车回到摄政街租的房子，将五个箱子拎进来。 第143章 捐献 回到刚租的屋子里，坐在沙发上，林如海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哪会的打斗时间很短，但够惊心动魄的，那个女人很厉害，可说非常厉害，功力极其深厚。 如果不是偷袭，如果自己没有部署敛阵收敛能量波动，真的打起来，一时间分不出胜败，而进入地道的九个人，林如海击倒他们后，发现了五把手枪。 如果这边缠斗，另一边的九人从地道出来助战，自己今天能否全身而退都成问题。 呼……幸好有个时间差，自己成功偷袭，那个红姐猝然之下没缓过气来，被自己连续的火刀手攻击，吃了大亏。 还有一点，以往的历次打斗积累了战斗经验，而且，自己没有心慈手软，林如海此时意识到自己对待生命的态度了，杀那些手里有人命的恶徒时候，没有丝毫犹豫。 此前一天，听到他们谈笑着说起彼此在盗墓、销赃过程中杀人的事情，那时候，林如海就对他们起了杀心。 回来后，林如海多少感觉后怕，镇定惊魂，然后才去打开箱子查看战果。 最重的那个箱子里都是金币，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金币上边都是外国脑袋，也分不清是谁，不过都有几百年历史了。 另一个箱子里有珠宝、徽章、项链、古董表、银茶壶等等，都是洋人的玩意，林如海又打开第三个箱子，看到的是满满一箱子书卷，他抽出一本，旧式装订的书卷，看不懂上边的文字。 又抽出一本，这个是汉文繁体字的，好像是佛经，书纸已经发黄发黑，根据光晕颜色，应该是隋唐年间的，再抽出一本，林如海仔细辨认，《妙法莲花经·卷六》。 他细细观摩这些经卷，莫非是敦煌遗书？林如海想到此，一下子惊的站起来……要真是的话，此行可真是收获太多了，简直非常有意义。 他仔细查看了大部分书卷，不仅有佛经，还有天文、历法、地理、方志、民俗等等方面内容，他无暇细看，心情激动，如果真的是从敦煌藏经洞流失到国外的那些宝贝典籍，自己应该捐给国家。 对，把这些经卷捐献给国家。 第四个第五个箱子里，都是中国瓷器玉器古玩，有乾隆粉彩六方套瓶，有霁蓝描金瓜棱粉彩花卉大瓶，有御制掐丝珐琅双鹤香炉，还有粉青釉浮雕“苍龙教子”图罐。 林如海还发现了一座玉雕，这是一块含有绿色和白色的新疆和田玉石的玉雕小山，山岩下露出亭台和住宅，小路和下面的山脊上有几组浮雕人物，房前有一个百合花环绕的池塘。 在山上一座峭壁的宽阔平滑处，刻有《兰亭序》，涂以红色，林如海再次长长吁出一口气，如果没错的话，这是乾隆皇帝御笔临摹王羲之的《兰亭序》，也是圆明园藏宝中非常著名的宝贝：兰亭玉山。 由此推断，这三箱文物大部分应该来自圆明园，和伦敦塔宫室里展出的那些文物一样。 太珍贵了！珍贵到自己都不好意思据为己有，大部分应该交给国家。 精美的高峰深谷的玉山玉雕，在灯光下放射清冷的灰绿色光泽，还有三十九件明清官窑瓷器，尊、觚、瓶、如意，还有几对大犀角。 这次“黑吃黑”真是收获满满啊。 林如海又对照手机上搜寻的图案，发现那箱子金币有古罗马金币，有英国安妮女王的维哥基尼金币，最早的盎格鲁-撒克逊时期金币，可追溯到7世纪。 估计藏宝之人是伦敦塔的工作人员，他盗窃了宝物，企图偷偷运走，不知何故没有成功，也不知道这些宝藏在造币厂的工坊地下藏了多少年，铁箱子都生锈了。 林如海前一阵在网上看了不少资料，是想提高自己在古玩估价上的准确率，但看着这五大箱宝物，他根本估不出价值，只能用价值连城来形容。 看到后半夜，他把五个铁箱拎到地下室放好。 翌日，林如海查了英国海关对文物艺术品的出关规定，只要是有正当买卖手续的，有发票和证明资料，他们就放行，问题是自己这些东西没有啊。 于是林如海到格雷古玩市场、波特贝罗路古董市场、柏孟塞广场古董市场等地买物件，他的想法是购买仿品，留下购买凭证，然后替换出关。 但这批古玩太多、太贵重，想买到相似的物件都不容易，别说高仿了，他转了两天，只买到几枚假金币纪念品，但那没用啊。 这天，林如海接到钱莹的电话，要和他见面谈谈。两人约在一家咖啡馆。 林如海开车从伦敦塔后边小路经过，看到了那栋楼的废墟，废墟四周围着消防部门的警戒线，火烧水浇后，一切踪迹都消失了，想来地道口都找不到了。 他没有在事件第二天就过来查看，怕那个红姐在附近监视，特意过了两天才由此经过，小路上没看到什么人。 赶到咖啡馆，钱莹已经到了，打过招呼，她轻叹一声道，“我去了黄楠那里，她买了很多出海需要用到的东西，你们决定去探险了？” 林如海点点头。 “我已经跟二姨二姨夫说了，他们正在赶来，他们不同意黄楠出海，林先生的钱恐怕用错了地方。” “你们只看到了出海的风险，看不到她对理想的坚持，事实上坐游艇逛一圈，也没什么风险，她没跟你说吗？我们准备租的游艇，是具备远洋能力的。” “我冒昧地问一句，林先生不会是对黄楠有什么企图吧？”钱莹道。 林如海呵呵笑了，“怎么会？其实她刚刚跟我说的时候，我也不感兴趣，但她强拉着我去她那里，我当时感觉这女孩挺有趣的。” 两人聊了半天，林如海最后道，“你们还是劝黄楠的好，如果我不出钱，她早晚也会想到办法的，如果她真的自己开帆船出海，那才是真的危险呢。” 两人就要分开的时候，听说钱莹是律师，林如海询问了文物出关的规定，确实就像他查到的那样。 “如果挖到英国的金币，能拍卖或者带走吗？”林如海问道。 “怎么？你挖到英国金币了？”钱莹问道。 “随便问问。” “律师能随便回答问题吗？要收费的。”钱莹戏谑地笑道。 林如海笑了，“好啊，现在开始算时间，请钱律师回答我的问题。” “根据英国《宝藏法案》规定，土地下的宝藏理论上都属于英国王室所有。如果有探宝者在一块土地上挖出宝藏，那么他需要对外声明这一发现，然后由专门的鉴定机构来确认价值，最终获得相应的酬金，发现者不能留下宝藏。 同时，法案规定，类似钱币之类的宝藏如果只有一枚，那发现者可以留下自用，超出这个数，如果不申报声明，就是违背法律，面临被逮捕入狱的危险。”钱莹认真道。 卧槽，这么严格，林如海厌恶英国，把那箱子钱币给英国王室，他肯定不愿意，酬金能有多少？ 现在看，那五箱宝贝没有任何手续，不能上拍，不能出关，想带走唯有走私，但走私风险太大了。 “如果林先生需要律师，随时给我打电话。”钱莹走了，林如海回到家，思前想后，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那就求援吧。 翌日，他来到华国驻英大使馆，提出将自己偶然发现的遗失的敦煌宝贝典籍，捐献给国家。 第144章 文物追索 随着国家实力日趋强大，伴随着网络大军和博客用户的增多，民族主义情绪达到高潮，对于中国网民来说，火烧圆明园的耻辱犹在眼前。 中国海外流失文物的追讨，服务于国内政治，从2006年开始，一支有着中国官方背景的文物追讨小组，开始走访日本、北美和欧洲的各大博物馆。 他们的任务之一，是记录海外博物馆所藏中国文物情况，为出版海外中国文物图录做准备。 为了追索中国流失文物，中国与很多国家签署了一系列国际条约，为中国达成目的提供法律依据。 2009年2月25日，巴黎佳士得拍卖行，准备拍出伊夫·圣·洛朗收藏的圆明园铜鼠首和铜兔首，引起轩然大波。 拍卖前一天， 国外交部发言人称，这次拍卖将“严重损害中国人民的文化产权和民族感情”。 不久，二十位中国律师组成团队，试图通过法律途径，促使这几件文物回到中国。 这些年，中国已经通过各种途径，从国际上索回各类文物一万多件，这其中，但凡涉及到圆明园的文物，无不引起最大程度的关注。 听说来了一位中国公民，要将自己发现的敦煌宝贝典籍，捐献给国家，驻英大使馆文化参赞史同很惊讶，亲自接待了这位叫做林如海的人。 “除了这两本，还有一箱子各类书卷，我判断是被外国人盗走的敦煌文物，您过目。”握手后，林如海将两本书卷放到桌上，说道。 史同看了看，很古旧的两本书，他问道，“林先生是来旅游的？在国内做什么工作？” “做古玩生意，现在京城苏拍集团展览的达芬奇手稿和毕加索油画，就是我的藏品。”林如海道。 哦，作为文化参赞，已经引起全世界媒体注意的那个展览，史同当然知道，如果这样，林如海的鉴定或许准确率很高，这两本书，以及他说的一箱子书卷，可能真的是敦煌遗卷呢。 “林先生，首先多谢您高风亮节，我马上通知国内文物局，让他们派专家过来。”史同点头赞赏道。 林如海点点头，又道，“除了这一箱敦煌遗卷，还有几箱藏品，疑似有圆明园文物，我想将一部分，同样捐给国家。” 史同震惊，他看了看林如海，感觉他有话没说，问道，“林先生是通过什么途径，发现这些宝藏的？” “很偶然的机缘。”林如海道。 圆明园文物，敦煌遗卷，都是国家重宝，这个林如海要将一部分捐献给国家，意思就是说另一部分他要自己留下。而发现的途径，他又不说。 作为外交官的史同，当即知道事情的背后有缘由。他沉吟半响，道，“林先生，还是多谢您，我先联系国内，让他们派专家过来吧。” “好的。”林如海留下联系方式，与史同握手道别。 史同将这一情况汇报给大使，大使当即让他联系国家文物局，先确定物件真假再说其他，同时，他又授命国内有关部门，简单调查一下林如海的背景。 翌日上午，林如海接到黄楠爸爸的电话，说他来了伦敦，请他到黄楠住处谈一谈，林如海赶到时候，黄楠与一对中年男女，还有钱莹都在。 客厅放着很多东西，都是黄楠准备的出海需要的物资，她倔强着面孔，显然与父母已经进行过一番交锋了。 “林先生吧，我是黄一龙，黄楠的爸爸，这是她妈妈。”黄一龙起身与林如海握握手，他妻子看了林如海一眼，表情有些冷淡。 林如海有些头大，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件奇葩事已经演变的有些让人头疼了。 “作为黄楠的父母，我们反对她出海去寻宝，林先生……” 黄一龙说到这里，被黄楠打断，“爸爸，我已经说过好几次了，此事跟林大哥没有关系，是我不断说服他，他才同意的，你们怪不着他！” 这对夫妻衣着很体面，气质挺不凡的，但此时同样头疼，对他们叛逆的女儿毫无办法，怪林如海也怪不着，人家相信你的女儿，已经掏了一百万。 “那天钱小姐已经与我谈了，我也表达了我的观点，我起初是不感兴趣的，因为我也怕海上风大浪急，但是看了黄楠的资料后，又被她一片赤诚打动，我愿意支持她的理想。 当然，我也愿意去做些刺激的事情，但其实我们已经做了周全的准备，届时，会搭乘具备远洋航行能力的探险艇出去，所以，也没什么风险，不过，我理解你们的担心，如果……” 林如海刚说到这里，话被黄楠打断，“林大哥，你无须打退堂鼓，事情定了就是定了，我已经长大，有自主行为能力。” 林如海叹息一声，不说话了，此事关键在黄楠，这次来伦敦，其实得了五箱宝藏后，他对于出海已经谈不上有多大热情了。 一会儿，林如海手机响，接起来，“林先生，我是史同，国内的专家已经来了，鉴定过那两本书了，你说的其余的文物呢？方不方便现在过来？” 史同的声音很惊喜，林如海道，“我马上过去。”撂下电话，他对几个人说道，“你们聊吧，我有事出去一趟。” 黄楠出来送他，再次告诉他要坚定，不用理会她父母。 林如海摇摇头，表示无奈，对她摆摆手，走了。 大使馆去信，国家文物局当即就派专家过来了，到了后，三位专家鉴定了林如海拿去的两本书，一本是唐朝佛经，一本是西夏文写就的民俗方面的方志。 都是珍贵文物，是不是敦煌遗卷，不能下定论，但可能性很大。同时，国内对林如海的调查也发了过来，他确实是达芬奇手稿和毕加索油画，以及好几件珍贵古玩的持有人。 于是，史同当即给林如海来电，让他带更多书卷过去。 第145章 当面辱骂 林如海开车回租住的房子，提着那箱子书卷去了大使馆，史同与工作人员，以及国家文物局派来的三位专家都在等他，简单介绍了彼此，三位专家看到一箱子书卷的装帧形式，简直连呼吸都要停了。 这一箱书有二百六十一本，以汉文最多，又有吐蕃文、回鹘文、西夏文。 以卷轴装为主，又有梵箧装、经折装、蝴蝶装、册子装和单页等多种形式，还有一些拓本、印刷本和刺绣本，这种多类型书籍装帧，正是敦煌遗书的典型样式。 “是，是啊，是敦煌遗书啊！”山羊胡的胡老师激动万分，拿书的手都在颤抖。 “的确，的确，而且保存的非常好！” “我都要昏过去了，真是太幸福了！”三位专家极是兴奋。 见是真迹，林如海与史同互相看了一眼，均长出一口气，脸上露出欣慰表情，“林先生，刘大使想见见您。” 林如海当即跟他上楼，来到五楼刘大使办公室，介绍后，大使与林如海亲切握手，赞赏道，“林先生能主动将敦煌遗书归还国家，高风亮节，令人赞佩！” “哪里，这都是作为一个中国人应该做的。”林如海谦虚道。 “听说林先生手里还有圆明园文物？”刘大使问道，敦煌遗书非常宝贵，圆明园遗失文物找回更有意义。 林如海点点头，道，“我在伦敦某地发现了五箱子文物，其中两箱是英国钱币和古董，除了这一箱书籍，还有两箱，我大略看了看，大部分应该是圆明园文物，都很珍贵。 我是这么想的，圆明园文物必须上交给国家，这是毋庸置疑的，英国的古董我们也要带走，这没什么客气的，在古董文物方面，只有英国人欠我们。” 确实如此，在这点上，任何一个中国人都抱有此等想法，刘大使和史同当即明了林如海的意思，这批文物的发现方式一定是不大能见光的，如果不想走私，林如海带不走这些东西。 作为捐献宝物给国家的报酬，大使馆需要帮助林如海把两箱英国钱币古董带回去。这也没有问题。 刘大使并不问林如海怎么发现和获得的文物，那都是中国的东西，怎么拿回来都可以。 “好的，一切都没问题，林先生把剩余的四箱物件都拿来吧，等运回国内，除了圆明园的文物，其他都是你的，我还是要代表国家感谢林先生，你为我们国家文物回流做了突出贡献啊！”刘大使赞赏道。 “我还有一个要求，此事就不要公开了。”林如海道。 刘大使微微点头，不公开的好，或许林如海以后还有惊喜呢，他已经看过林如海的简历了，科班出身，以古董收藏为业，他经常来英国，对国家有好处。 又聊了一会儿，林如海道，“知道您忙，不打扰了，我马上回去把剩下的四箱带过来。” 握手道别，林如海回去，将四个铁箱子都拿来了使馆，由史同与三位专家和几个工作人员接收，史同当着林如海的面，将两个英国金币和古董的箱子封上了。 三位专家看到乾隆粉彩六方套瓶、霁蓝描金瓜棱粉彩花卉大瓶、御制掐丝珐琅双鹤香炉、粉青釉浮雕“苍龙教子”图罐，以及其余的明清官窑瓷器，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剩下激动、兴奋。 林如海告辞，开车回家，在家门口不远的路口，被两个警察拦住，二人非常警惕地看着他，对他吼着什么，林如海听了几遍，听出GET OFF这个词，让他下车，他推开车门，走出来。 一人监视着他，手扶在枪柄上，恶狠狠盯着林如海，另一人去搜他的车厢和后备箱，车里当然什么也没有。 一会儿，有些沮丧的警察又来搜身，依然什么都没找到。二人又对林如海比划着房屋，林如海听到hOme，便带着二人回家，在租住的房屋门口，两个警察非常粗鲁，推搡了林如海几下。 进来搜查，依然什么都没发现，本来事情可能到此为止了，但是，一个警察对林如海骂道，“fUCk yOU！” 另一个骂道，“fUCking ChineSe！” 几天前，黄楠跟林如海出来逛街，一辆车呼啸而过，一个英国人伸出头来，喊道，“hellO，Chink！”然后一阵笑声远去了。 当时，林如海没有听清，问黄楠，黄楠说是骂人的话，不用理他们。她说这些人是lOSer，要学历没学历，要能力没能力，只能骂一骂中国人找找存在感，是StUpid peOple。 她的大学同学，还基本都是友好的。 林如海这时候才明白，是种.族歧视。 他想起那次跟苏芷凝来伦敦，苏芷凝说，英国上层是彬彬有礼地背后歧视你，下层的学不会彬彬有礼，只好当面歧视你，一般的偶尔会狠狠歧视你。 现在，林如海遭到了当面的辱骂，两个警察骂完，转身出门，互相说笑着向警车走去，林如海出来，立在人行道上看着他们。 两个警察上车前，还回头看了林如海一眼，都又骂了一两句脏话，一个还竖起中指，然后大笑着上车了，发动车子离开。在他们的国家，骂中国人几句不叫事。 林如海是什么人啊！ 他立在人行道上，看着车子发动，释出念力冲击波，撞击副驾驶位置上的警察脑袋，然后同样施为，狠狠撞击司机的大脑，车子当即失控，撞上了路边的行道树。 马上有路人围过去，打电话报警。 路边就有监控摄像头，但精神力攻击，它一点办法都没有。 警察来调查自己？杀人的事情不会有证据，古玩？他们明显是在搜什么东西，那也就是古玩了，但是，英国警方怎么会知道此事呢？那些宝藏的存在根本没人知道。 是了，那个红姐，她找到了自己，定是她报的警。林如海释出念力，向四面搜索，没发现异常。 第146章 袁四爷的女人 袁四爷有个女人叫客丽红，美貌温柔，很得袁四爷宠爱，今年五月的一天，袁四爷从外地回来，发现客丽红性子有些变化，变的冷峻，眼神锐利如刀，他简直都要不认识了。 他想了想便明白了，他有十多个女人，自然不能独宠客丽红一个，这女人是改变风格，吸引他的注意力呢，嗯，这样好像换了个人，他还挺痴迷的。 不过，客丽红不仅性子改变了，行事风格也改变了不少，原本对他的生意不感兴趣的，但之后不断介入，袁四爷发现她的能力其实很强，便让她负责一摊事。 这样，垒沙大陆修罗族护法格姆，便获得了身体，在地球上生活了下来。 格姆心思深沉，慢慢了解这个世界后，企图通过金钱和实力获得更大的支配权，客丽红是少有知道袁四爷身份的，于是她积极介入袁四爷的生意，只待全部掌握后，就将这个男人一脚踢开。 她也在积极寻找，但一直没有发现自己同族，如果有十几个修罗族过来，甚至主导这个世界都是可能的，虽然他们科技发达，拥有非常厉害的热核武器，但地球人均是羸弱不堪的。 不过，格姆并没有因为自己拥有高超的法力，便肆无忌惮地行事，可以说，她一直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 她知道，几支狙击枪、重机枪就可以击败她，一颗导弹就可以毁灭她，掌握这个世界的最好办法，不是与那些武器对抗，是慢慢掌握、操控那些武器的人，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她不想改变游戏规则。 就像这次的古董，她完全可以破门而入，通过造币厂工坊进入地下，将宝藏取出，但是她没有，她怕留下痕迹，惹起官方的注意，而是按照洪先生等人的传统方法，挖掘地道。 一个多月前，她来伦敦旅游，发现了那批宝藏，于是拍卖会结束后，她主导了这次行动，万万没想到，中间杀出个血魔族，不仅偷袭砍断了她一条臂膀，又伤了她另一条胳膊，她只能迅疾逃走。 事后她判断，那人应该是血魔王乞扎力，别人没有那么深厚的功力，她不敢露面了，但是她指使自己的手下，在伦敦塔与那栋房子之间的小路上蹲守，拍摄每一辆经过那里的车辆。 乞扎力的目的是那批宝藏，也许他再也不去，也许他还会去现场看看的，那天晚上，格姆开车去那栋房子的时候，街边停着一辆车，她粗略有印象，具体是不是乞扎力的，她不知道。 一张张观看拍摄的照片，格姆细细回忆那天晚上那辆车，终于，她感觉这辆白色的车牌号 LS51KVC的标致，最像那晚的那辆车。 于是，她匿名报警，说这辆车涉嫌毒品与古玩走私。同时，她派人去调查这辆车的车主。 林如海就是这样被英国警方拦住的。 匿名报警，查无所得，一般情况下，警方会以为是恶作剧，但两个警察歧视华人，骂了林如海，于是去见了上帝。 此时林如海很庆幸，及时把古董送走了，不然就是室内杀人，麻烦就会大一些。 当天晚些时候，一队警察十几个人来找林如海，他们带了翻译，搜查了林如海住的房子和车，询问了他们两个同事搜查的情形，林如海据实回答。 那两人是死在大街上，有监控有人证，虽然死的蹊跷，但没有任何证据指向林如海，没搜到任何东西，匿名报警的事情也不了了之。 翌日，林如海与黄楠及她的父母又见了一面，告诉他们自己马上回国，黄楠与他约定，十月份出海，她父母没有再说什么，估计是默认了此事。 三天后，林如海买票回国。 回来后，冯晓露告诉林如海，房子装完了，她幽怨地看着林如海，林如海只是摸摸她的头，让她休息一段时间，“这些日子累坏了吧，放半个月假，出去旅旅游，玩一玩，带薪假期哦。” “老板……我也像楚楚一样啊。”最后，她低头说道。 “傻瓜，我跟楚楚没什么的。”林如海道。 在英国这段时日，楚楚当然是天天发微信的，但林如海只是告诉她来英国了，信息只回了几次。其实楚楚挺好，但他就是没有心动的感觉。 楚楚来找林如海，林如海说，我们断了吧，我不是好男人，你去找一个珍惜你的男孩。 倒完时差，这天傍晚，林如海开车来到周映卉家楼下。 六点，周映卉回来了，一位男士送她回来的，男人贱嗖嗖地给她开车门，周映卉一脸甜蜜地享受着被人服侍下车，然后她看到了林如海，表情一滞。 男人又跟她说了几句话，然后开车离去，她犹豫一下，还是走过来，道，“林先生好。” “林先生不好，不过，林先生有东西要拍。” “拍什么？”她淡淡问道。 “你们公司对待客户可不太热情啊，就在这聊？” “我下班了，如果是公事，明天办公室见吧。”周映卉说完，转身就走，林如海喊道，“卉卉，我还爱着你。” “我有男朋友了，你看到了。”她说完，上楼了。 林如海颓然叹息，给刘晨打电话，两人喝酒喝到晚上十点，各自打车回家，林如海喝的郁闷，便报了御翠园三号别墅，他要找苏芷凝算账，赔他的女朋友。 进来，林如海就把苏芷凝扑倒在沙发上，嘟囔道，“你赔我女朋友，你赔……” 林如海在英国期间，两人谈了一次工作，关于古玩基金的事情，仅此而已，林如海都没有告诉苏芷凝去伦敦。 “林如海！你个混账王八蛋！你再……侵犯我，我就报警！”苏芷凝穿着睡衣，她没想到林如海喝酒了，还喝这么多。 林如海不管不顾地撕她的衣服，苏芷凝翻来覆去地骂林如海是王八蛋，最后住嘴…… 谁能想到，两人的两次结合，都是以这种方式进行的。 第147章 古玩大擂台 翌日一早，林如海是被苏芷凝用水泼醒的，见他醒来，苏芷凝问道，“酒醒了吗？” 林如海点点头。 苏芷凝啪啪扇了林如海两个嘴巴，骂道，“姓林的，你个混账王八蛋！你太不尊重人了！”骂完，还要扇他。 林如海抓住她的手腕，道，“别打了，我怕你手疼。” 苏芷凝停下，瞪着他，流出泪来，呜咽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林如海看着她委屈的表情，忍不住心里怜惜而愧疚，把她搂在怀里，柔声道，“宝贝儿，是我错了，我……太爱你了。”这话真假，他自己也不太知道。 苏芷凝又用手掐他，林如海配合地做出痛苦表情，让她解了气。 看着她朱唇樱点，林如海忍不住吻了上去，两人吻着吻着， 进入了状态，一情一动，一往一来，越陷越深…… 林如海充分考虑了苏芷凝的感受，这是一次非常欢愉的体验，男女有了肌肤之亲，自然距离拉近，脸贴着脸、烟视目语，苏芷凝娇嗔道，“坏蛋。” 她虽然嘴上强硬，心里对林如海是有感觉的，不然，昨晚十点林如海过来，根本进不来屋，其实昨晚到后来，两人都挺享受的。 林如海拉拉她的手，代替回答。 半晌，林如海亲了她一口，道，“我们以前有过非常有感觉的时刻，是你非要离开我。” 苏芷凝嗯了一声。 周映卉执意不肯原谅他，虽然和潘岚、楚楚都乱搞过，但林如海感觉挺心累的，此时搂着苏芷凝，突然感觉一种踏实，一句话脱口而出，“要不我们结婚吧。” 苏芷凝看着他，“你认真的？” 林如海想踏实下来，点点头，苏芷凝想了想，可能是这几次在一起帮助她做了决定，也许是她爸爸的话，也许是她心里也喜欢林如海，便也点点头。 然后两人起床梳洗，拿了户口本，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出来，苏芷凝看着手中的红本，叹道，“太突然了。” “挺好的，我送你上班。”林如海道。她幸福地点点头。 送苏芷凝到单位，林如海回到车里，感觉有点茫然，就这么又结婚了，确实很突然。 他开车去了潘家园店里。 雅集古玩店，他有很长时间没来了，刘三、石亨、褚德龙看到他，忍不住惊讶，刘三笑道，“你要再不来，我们都忘了老板长什么样了。” 林如海跟三人打招呼，对石亨和褚德龙笑道，“看你们手上的动作，像是在潘家园混的了。” 二人都在弄瓷碗、字画，当即笑了。 林如海问了营业状况，刘三递过来账本，笑道，“上个月刨除各项费用、工资，盈利三万二。” 林如海笑道，“那还不错。” 聊了几句后，刘三道，“老板还不知道古玩大擂台的事情吧？” “古玩大擂台？”林如海惊讶。 刘三道，“半月前，潘家园新开了一家店，取名鼎甲古玩店，南方老板，这家店开业后，就号称是全国第一，无假货无高仿，件件都是真品。他们放出话去，他们店里古玩总价值上百亿，谁要是不服气，就比一比。” “这么嚣张？”林如海惊讶道。 “那天挂出条幅，说摆出古玩大擂台，要把京城古玩界踩在脚下，谁要是不服气就去斗宝。”石亨一边忙着，一边说道。 褚德龙也说，“大家伙都挺气愤的。” 林如海想了想，笑道，“营销策略吧。” “那天我去汉唐风了，辛老说，摆出来的物件确实件件都是真品，现在，汉唐风和物缘斋几家店都不言声，由着他们放肆。”刘三道。 “辛老和钱老板都不愿意给他们抬轿子吧，真要应战，跟他们比一比，就把他们的名声抬起来了。”林如海道。 几个人说着话，外边进来一人，看着林如海激动道，“林先生，可见到您了！” 林如海仔细看，是赌石遇到的那个老汪，两人握手，老汪又道，“前一阵子，我老婆子生病住院，其实一直想和林先生当面说声感谢，真是太感谢您了！” 那次林如海给他转去九十四万，让他没赚没亏，他打电话回来表示感激，之后又说当面道谢，但林如海说不必，老汪在潘家园北门外，将此事讲了出来。 之后，他老婆生病，他说当面致谢的事情，就这么搁下了，几天前，林如海在伦敦时候，老汪打过一次电话，林如海说在国外。 虽然那件事让老汪充满了遗憾，但只能怪自己，林如海做的够仁义了。 几个人说着话，聊了几句后，老汪对林如海道，“林先生，下月中旬平洲玉石文化节，您过不过去？” 玉石文化节？林如海想起跟黄楠出海的事情，道，“现在还定不下来。” “您应该过去看看。”老汪道。 “汪大哥，别赌了，赌来赌去早晚陷进去。”林如海道。 刘三也道，“这话对，赌石那东西风险太大。” 老汪叹道，“我不赌了，只是还关注这些信息。”然后老汪提出晚上做东，请几个人吃饭，对林如海表示感谢。 “汪大哥，以后常来玩，但吃饭就算了，我今晚有事。” 林如海刚说完，门推开，周大来趾高气扬走了进来，对几个人轻藐地扫视一下，对林如海不屑道，“小林，这就是你的小破店？” “周老板，头发更少了。”林如海看着周大来的脑袋，笑道。 “贵人不顶重发。”周大来不在乎道。 刘三笑道，“你个破产被骗的蠢货，算什么贵人？” 周大脑袋不屑地看了一眼刘三，哼道，“吃一堑长一智，我周大来又起来了，现在我是鼎甲古玩店业务经理。跟了夏老板，我才真正见识到了什么是国之重宝。” 然后他看着几个人，摇摇头，用悲悯的语气道，“这潘家园有个屁的好东西呀？全是破烂货，破烂人卖破烂货，你们真可怜。” “哎呀，这么说周老板见到好东西了，但那又不是你的，如果想看，故宫博物院的物件才是国之重宝，你们吹什么牛皮？”刘三鄙夷道。 “无知啊无知，鼎甲古玩店有的，故宫博物院都未见得有，只不过真正的好东西没有摆出来，你们无福见到，不服气就来斗宝！” 周大来又环视四周格架上的物件，啧啧道，“这都是什么破烂货，哎呀，简直污染了我的眼睛。”他皱眉摇头，满脸嫌弃的样子。 林如海哈哈笑道，“大脑袋，一段时间没见出息了，见到什么改变三观的东西了？看把你能耐的。” “哎呀，你们这群井底之蛙啊，”周大来又摇摇头，撇着嘴嫌弃地说道，“破烂人卖破烂货，真可怜。”说完，昂着头推门离开。 林如海呵呵笑道，“周大脑袋这牛皮，是不是吹的有点大呀？” “就他那德行，雇佣他的人能高明到哪去。”刘三撇嘴道，说完去忙了。 林如海想想这话对，他本来还对这个鼎甲古玩店感兴趣，见到周大来，连去看看的兴趣都欠奉。 第148章 海捞瓷 待到中午，几个人吃了午饭，林如海去汉唐风，和一楼二楼众人打招呼，然后去三楼辛老头办公室。 “你这小子，现在忙什么呢？我都看不见你影了。”辛老头笑道。 “做点大生意，城郊一个垂钓园……” “掉坑里了，哈哈哈。”辛达说笑着进来了。 聊了几句，林如海问起那个鼎甲古玩店，辛老头道，“大部分是瓷器、陶器，我估计是海捞瓷。” 哦，林如海点点头，原来如此。 海捞瓷，是中国历史上外销瓷的一个分类，就是从古代沉船打捞出来的中国瓷器，考古业界专业术语叫“出水文物”，最早可以追溯到汉朝，兴盛于宋元以后。 宋末元初时丝绸之路最为兴盛，瓷器顺着海上丝绸之路等渠道流传于世界各国。在瓷器大量出口的背景下，海洋作为亚、非、欧等地往来的重要枢纽，是中国商船甚至外国商船必经之地，一些商船因故沉没，所载瓷器打捞出水后统称为海捞瓷。 海捞瓷一般情况下，不能与明清官窑瓷器相提并论。 “那他们牛什么呢？还搞什么古玩大擂台？”林如海道。 “炒作呗，没人理他们。”辛达道。 辛老头道，“也不尽然，我看到一款瓷器，好像汝窑的。” “汝窑的海捞瓷？怎么可能？”林如海惊讶道，汝窑瓷器一向都是皇宫御用，不大可能出口啊。 “当时没看清，不过这家店有点门道。”辛老头道。 “有时间我去看看。”林如海道。 下午，林如海去市场溜达捡漏，没什么发现，鼎甲古玩店在四区，门脸挺大，顾客进进出出不少，林如海从门口过，见到了周大脑袋身影，一阵厌恶，改天再说吧，便过去了。 快下班了，苏芷凝让去接她，林如海买了束鲜花，开车去了苏拍集团。 苏芷凝上车，看到鲜花，挺高兴，两人在外边吃了晚饭，便去了御翠园别墅，“对了，我还买个房子呢，装完了，要不要我们搬过去？” “算了吧，挺麻烦的。” 进屋之后，林如海把她抱起来上楼，汉白玉栏杆雕镂着精美的图案和细腻的花纹，楼梯转角处，水晶璧灯下的女孩，光洁白皙晶莹如玉，美的让人窒息，闻着迷情挚爱的馥郁花香，林如海吻了芷凝。 …… 身下可人腮凝新荔、鼻腻鹅脂，几个回合后，交相搂抱而睡，两月清宁，说不尽千般恩爱、万种香甜。 俗话说，欢娱嫌夜短，寂寞恨更长。林如海的体力，让苏芷凝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体验，此时才发现，之前独处时光实在浪费了。 翌日早晨，两人相拥搂在一起，苏芷凝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家，告诉爸爸妈妈一声？还有，去你家见见父母？” 说完，她轻频浅笑，别有一番风情。 看着她的笑容，林如海想起从前，曾经有一阵，她的一颦一笑，她清纯高贵而风情万种，似有魔力一般，让他沉醉不能自拔。 林如海被迷醉的又去吻她，芷凝嗔道，“跟你说正事呢？” “老婆，你定，我听吩咐就是了。”林如海说完，心想，苏芷凝这样美好，这一生就她了，其他……就结束了吧。 第149章 处置 以前总有距离感，现在真的结合在一起，林如海才发现撒娇的苏芷凝真个是千娇百媚，这个美人下口后，简直让林如海有爱不释手的感觉，所以今天的起床就起的非常费劲。 “不行，老公，上班都要迟到了……”见林如海又要作怪，她嘤咛道。 “你个董事长，主要是……用人，怎能总是……事事亲力亲为……”林如海道。 “……哎呀……你个坏家伙……今天有个会呢……”娇嗔玉人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 事了，她埋怨地去掐满意的林如海，手指却丝毫无力，当即嘟嘴，让林如海凑过去让她咬一下才罢休。 陈姐已经做好了早餐，两人还没起床呢，最后林如海抱着她去沐浴、梳洗，两人卿卿我我地吃饭，之后，林如海依然不放她走，苏芷凝不得不将会议挪到下午，需要签的两份文件，让助理安迪送到家里。 安迪走后，苏芷凝白了一眼林如海，嗔道，“都怪你，我连签字都没有力气了。” 林如海只看到媚眼如丝。 一直到中午，两人才离家，吃了饭，送她去上班。 客丽红从伦敦回来了，满以为的宝藏没到手，还折损了不少人手，自己少了一条右臂，这让她恼恨万分，通过租车行，她已经查到了那个血魔族的名字身份，只待回国报复。 即使他真的是血魔王乞扎力，客丽红也要杀了他！多弄几条枪，不信到时候弄不死他！ 手下开车，客丽红从机场赶往袁四爷在密云的庄园。 仰靠在后座上，客丽红想，如果袁四敢因为自己少了条手臂而疏远自己，剥夺自己的事务职权，那就不得不除掉他了，事实上，这也是早晚的事情，左右自己已经掌握了他大部分的实力。 庄园很大，在密云木林镇，紧邻棠枝山风景区，车子驶进庄园，手下开门，客丽红大步向后楼走去，庄园有三栋楼，袁四爷的卧房和办公室都在后楼。 进来，一楼大客厅无人，连佣人也没看到，客丽红拾阶而上，在一楼半，她突然看到楼上伸出来几支枪，暗道不好，当即迅速向楼下退，但楼上楼下的枪声同时响了。 修罗族护法格姆，迅速旋转身体，试图以能量盾挡住子弹，同时，将左臂幻化成光刃，向楼上劈了过去，疾刃如光可碎云裂江，当即爆出璀璨的光芒，剧烈的能量波动向楼上激荡射去。 她很厉害，浩瀚无匹的能量如怒海狂涛一样，将楼梯砍断，将混凝土墙壁砍出一道沟壑，直接杀死了两名枪手。 但是，冲锋枪子弹的爆射，是她的能量盾挡不住的，五把冲锋枪，虽然损失了两把，但另外三把，“突突突……”把她的身体打成了筛子。 袁四爷混江湖几十年了，客丽红暗暗收拢他的手下，前段时间终于被他发觉了，但他没有轻动，因为有一次他无意间发现，客丽红在惩罚一个做错事手下的时候，右手一挥，将那个壮汉打出去十几米远。 再回忆这几个月这女人的变化，袁四爷悚然心惊，于是他临时让人去缅甸，购置了几把大威力冲锋枪，然后趁着对方去伦敦这段时间，做了布置。 此时，他看着现场，只庆幸自己细密的部署，“这是个什么怪物？”他问旁边手下老六。 将楼梯砍断，将混凝土墙壁砍出一道沟壑，还有那瞬间爆发的光亮，无不让人震惊莫名，“四爷，谁知道呢。”老六他们同样惊骇万分。 这时候电话响，“表叔，我和朋友去您那里看看。”对面人道。 袁四爷道，“好啊，欢迎你们来玩。” 挂了电话，他对老六道，“收拾了。”管她是谁呢，反正都死了，只是心里依然震惊。 周映卉和曹栋认识有段时间了，之前有林如海，她没有太理会对方，自从失恋，曹栋加大了追求的力度，每天变着法儿讨她的欢心，送花、送各种样她喜欢的零食。 两人逛街时，曹栋都会多带上一双她的鞋子，每当周映卉穿高跟鞋走累了，便会单膝跪地帮她换上平底鞋。 她发脾气时他会宽容地让着她，她撒娇使性儿时，他又会使出很多手段哄她。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这个人简直像她的父亲和哥哥一样宠爱着她。 两人吃午饭时候，说起拍卖公司找藏品上秋拍，曹栋道，“我有个表叔，家里有些收藏，要不我们去看看？” “好啊。”周映卉高兴道，听说他表叔在密云有个庄园，喜好收藏，周映卉对此行充满了希望。 当她说叫上公司的鉴定师一起，曹栋道，“我们先去看看，做礼节性拜访，如果表叔有意上拍，再叫鉴定师不迟。” 周映卉想想是这个道理。两人赶到密云庄园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了，然后周映卉见到了曹栋的表叔。 “顾董？”见曹栋的表叔是水润盛泽投资集团董事长顾放，周映卉忍不住惊诧。 “哈哈哈，是啊，周小姐，没想到曹栋说的女朋友就是你啊，快请，欢迎之至。”顾放高兴道。 周映卉也开心道，“是啊，世界太小了，没想到曹栋的表叔是您。” 进到前楼客厅，三人坐下喝茶，顾放告诉管家，将晚餐弄的丰盛点，他要留客人用晚餐，然后热情招呼周映卉。 喝茶的时候，周映卉不小心将茶水弄到裙子上了，对二人抱歉道，“我去下洗手间。” 回来，又聊了一会，顾放带二人去看他的收藏，三楼整整一层，摆放着几百件古董。 “天啊！顾董，您堪称收藏大家了！”周映卉震惊而兴奋道。 “哪里，哪里。”顾放客气道，一双眼睛不离周映卉娇躯玉貌。 林如海接到冯晓露电话，让他去看看完工的房子，今天最后一道程序收尾，算是正式结束了。 自从房子开始装修，这是林如海第二次来，全程都是冯晓露在跟，林如海参观了一圈，藏宝室的格架都做好了，门特意加固。精致明亮、爽利时尚，赞道，“真好，晓露辛苦了。” “老板满意就好。”冯晓露的眼底氤氲着水汽，咬着嘴唇，满脸柔情地看着林如海。 “放个大假，想去哪旅游，或者回家看看？”林如海问道。 冯晓露给自己鼓鼓劲，一下子抱住了林如海，喃喃道，“老板，我爱你，你也……”她说不下去了。 林如海轻叹道，“我结婚了，晓露，去找个爱你的男孩吧。” “我不信，那楚楚呢？我像她一样就行。”冯晓露抱紧他，不松手。 “我跟楚楚也没在一起，晓露，我们还是保持工作关系的好，不然，你可就容易弄丢一份高薪工作啊。”林如海笑道。 林如海反复劝说，冯晓露终于松开了手，最后亲了林如海一下，跑开了。 林如海带上门，就要离开，接到周映卉的微信，她发了一个地址，然后发了两个字，救我！ 密云？林如海没有打电话，开车奔着她提供的地址，飞快地去了。 第150章 解救周映卉 周映卉与顾放在一个酒会上认识，有大半年了，第一次见面，顾放就表现出了对周映卉的特别好感，之后，几次三番约周映卉，还通过一起认识的朋友约过几次，但周映卉都推掉了。 刚刚到庄园时候，周映卉敏感地发现顾放与曹栋互相对了一个暧昧的眼神，之后喝茶时，她发现顾放不像曹栋的表舅，倒像是他的老板。 密云的庄园很大，很偏僻，这里发生点什么事，自己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借着茶水溅落衣裙，周映卉去了洗手间，曹栋很快跟了进来，问她需不需要帮助。 报警的念头只是一闪，便知道不可能，周映卉只来得及给林如海发个地址，打两个字，曹栋的表现，更验证了周映卉的担心：他们对自己有不好的企图。 这时候她才发现，她只看到曹栋对她各种关怀体贴，其实关于他的情况，她所知不多，他只说自己做点生意。 而且，最关键的是，她认识曹栋在认识顾放之后，顾放屡次约自己不到，然后曹栋把她带到了顾放面前，还是偏僻的密云庄园。 从洗手间回来，周映卉随意地瞥了一眼，发现她的手机没有信号了，她心里惊惧万分，但她没有声张，耐心地观赏古董，询问顾放上拍与否，像对待客户那样，当然也有对长辈的一些尊重。 晚餐时候，周映卉没有喝顾放给她倒的酒，借口说这两天胃里不舒服，只临时要了白开水。 相处几个小时，通过一些细微的动作，她已经完全确信这两个男人的关系，心里怕的很。 林如海怎么还没到啊！ 饭后，顾放道，“周小姐，到我书房谈谈上拍的细节吧。” 周映卉对曹栋道，“好像有点晚了，天都要黑了。” “那我们就在这住下吧。”曹栋道，说完，拿起了周映卉的包。 “周小姐住下吧，这里还能看到日出呢，你一定非常喜欢。”顾放咽了口唾沫，肆意盯着她道。 “好吧。”周映卉不敢撕破脸，怕周旋的时间和余地都没有了。 三人上楼，来到顾放的书房外，顾放推开门对周映卉道，“你先进去，我跟曹栋说几句话。” 周映卉只得先进来，门随即关上，她的心怕的砰砰乱跳，可是没有什么办法脱险，书房很大，落地玻璃窗，但外边的夜色越来越暗，远处根本连人影都没有。 怎么办？自己的包还在曹栋手里，那里边还有瓶防狼喷雾，可是，即使有喷雾又能怎样？进来的时候她已经看到了，守门的就有四五条大汉。 林如海啊，怎么还没到？周映卉的手心都攥出了汗。 顾放就是袁四爷，只不过很多人不知道，他两个身份之间鲜有交集，真正知道他身份的，都是多年忠诚的部下。 在白道，他结交政商两界大人物，在黑道，他手下有两百多人，从盗墓、走私、作假，一直延伸到地下赌场、放高利贷等等，只要是高利润领域，他都要插上一脚的。 他喜欢收藏古玩，也喜欢收藏美女，不过，那种妖艳的贱货他已经玩够了，像周映卉这种受过高等教育、年轻貌美、腹有诗书的正经女孩，是他这两年的最爱。 他第一次见到周映卉，就被她靓丽的外形、窈窕的身材和诗书气质吸引了，垂涎欲滴，忍不住身上发热，恨不能搂到床上好好蹂躏一番。 可能当时表现的有点明显，周映卉对他甚是防范，之后历次约见居然都没成功，他只好派出曹栋去钓鱼，没想到这条美人鱼钓了这么长时间，不过，很好，时间越久困难越大，他越是喜欢。 书房有宽大的沙发、精致的灯具与桌椅，一台加湿器正在喷雾，布置的很豪华气派，周映卉苦思冥想，可是，依然只有等林如海一条路。 她觉得身上软软的，慢慢瘫坐到沙发上，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脑袋里嗡的一声，心脏骤然紧缩，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来了，终于来了！ 这时候，顾放走了进来，将她的包放下，将她抱起，抱到里边卧室的床上。 然后他笑道，“加湿器里散发的，是一种医用神经麻醉剂，吸入之后人能保持清醒，但运动神经会麻痹，手脚没有力气，无法反抗所遭受的侵犯。” 说完，他点着一根烟，继续道，“周小姐，我太喜欢你了，为此下了很大功夫，你下午时候早就发现了吧，一直在周旋，只是没有办法，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女孩，沉稳机智。 只不过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猎人的，是不是？我想好好享用你，可不想在你昏迷不醒的时候上，那样不够刺激。” 这里是袁四爷的地盘，他想怎样就怎样，玩完之后，他也有的是办法对付周映卉，大不了把曹栋往国外一派，把周映卉圈禁起来，保证谁也找不到，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抽了一根烟，顾放走过来，慢慢脱掉周映卉的衣服，时不时吻她一下，周映卉做梦也想不到竟会遇到这种事，她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被凌辱。 “真白，皮肤真细腻，真美！好像一块无暇的美玉啊！”顾放一边抚摸一边赞叹，好像欣赏艺术品一样，眼神中透着迷醉。 这时候，外边院中的狗叫了起来，好几条一起，接着传来人的闷哼声、倒地声，顾放来到窗前，向外看去，借着路灯的光，就见他的手下们，一个个摔倒，根本没什么声音。 他大惊失色，狙击手？特警？他这里的安保非常严密，等闲人根本进不来，了解他底细的人没人敢惹他，既然敢来惹他……又一个手下倒地，根本没有交手，然后他看到一个人影向着这栋楼大门走了过来。 不好！一定是特警或者什么特种部队，顾放突然打开一个衣柜，跳了下去，那是一条滑道，直通地道，然后他迅速地进入地道，锁死了铁门，然后向地道出口跑去。 地道有一千多米长，有三道门，顾放把每道门都锁死，一股气跑到出口，出来是一个院子，院中停着一辆车，他上车开走，然后才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老六，你们把枪以及其他犯忌讳的东西，统统藏好！军警来了！”顾放然后向着下一个安全点开去。退路他准备了很多，一边开车一边思索着应对之策。 林如海进来了，他后来又给周映卉两块玉牌，是给她父母的，所以周映卉戴着一块，林如海凭借玉牌的灵力，找到了房间。 从他跳进院子，先后击倒了三条狗和七个人。 进来，进到里边卧室，看到躺在床上的周映卉，全身只剩一条三角裤，他赶紧给她穿衣服，这时候看到他，周映卉才流下泪水。 “不管是谁，我都会杀了他的，我们先离开这。”林如海说完，抱起她拿上包离开，一路没看到人，他跳出墙外，打开车门，将周映卉放到副驾驶上。 “怎么回事？”林如海问道。 周映卉依然没有力气，好半天才艰难地说了声，“……水” 林如海给她喝水，“……头上。”她说。 林如海向她头上倒一点，又倒一点，最后把一瓶矿泉水都倒她头上，周映卉感觉好了些，艰难道，“……我们……先回……去。”说完蜷缩在座椅上。 林如海点点头，发动车子离开，这时候，苏芷凝来电，林如海发现好几个未接电话了，哪会怕惊动里边的人，他调了静音，“……我在密云……来给人看物件……没听到……得两三天……好。” 这几天，他每天都去接苏芷凝下班，今天没去，也忘了告诉她，挂了电话，林如海叹息一声，微信给苏芷凝共享了一下位置，她已经开始管他了。 全程周映卉都一句话不说，只瘫坐在座位上，回城到她家楼下时候，已经晚上九点了，林如海把她抱上楼。 顾放一直逃到下一个安全点，又打回电话去，他已经想清楚了，顾放做的事情无所谓，反正也没成，他还可以反过来说周映卉为了让他的藏品上拍，主动勾引他呢。 关键是袁四爷的身份，那些枪以及古董、文物，打电话回去，结果老六说，没有警察进来搜查，顾放让他去看周映卉，老六说没看见有什么女人。 又说，倒地的兄弟们都苏醒了，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昏迷。 哦？这么说是奔着周映卉来的？顾放倒是放了心，只要不是袁四爷的身份露了，什么问题他都能解决。 可惜了小羔羊，不过，早晚逃不出自己手心。但什么人敢来惹自己呢？真是活的不耐烦了！顾放重重哼了一声。 第151章 高手啊 神经麻醉剂的药劲渐渐过去，周映卉渐渐恢复了正常，林如海抱她上楼的时候，她其实已经能动了。 他人即地狱，这句话周映卉今天是体会到了，她在完全没有防范的情况下，被人设计，差一点就遭遇对女人来说最可怕的事情，那是她宁愿死也不愿有的遭遇。 她的眼泪顺着如精美大理石雕般的脸颊，无声无息的流淌，等上楼进屋，周映卉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当时的惊惧、后怕、委屈一股脑发泄出来。 林如海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周映卉哭了好一会儿，用拳头打林如海，同时哭道，“……都怪你……都怪你……谁让你把我弄丢了……都怪你……” “怪我，怪我，不哭了。”林如海看着她，心疼道。 周映卉慢慢止住哭声，但是并不从林如海的怀里下来，林如海坐下，抱着她，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躺在林如海怀里无比安全，周映卉终于安定下来了，讲述了整个过程，林如海咬牙道，“这两个杂碎！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报仇！” “你想怎么报仇？要不我们报警？”周映卉想起那会他说杀人的话，有点担心地说道。 “报什么警，没用的，你不用管了。”林如海道。 今天如果没有林如海，自己将遭受生不如死的侵犯，也许以后都是暗无天日的生活，想想那个偏僻的庄园，如果自己被关起来，哪里能找得到啊。 “你又救了我一次。”周映卉抹抹眼泪，嘟嘴感激道。 “你当时跟他们周旋，做的很好，但以后对别人要有防范心理，你这么漂亮，无数人打你的主意，怎么能跟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去那么偏僻的地方？”林如海给她擦擦眼泪，和声道。 周映卉瞪了他一眼，道，“谁知道他那么坏呀？我不能交男朋友吗？谁让你不要我呢？” 林如海苦笑，周映卉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问道，“那阵那个电话，是苏芷凝吗？” 林如海点头。她接着问道，“你们……在一起了？” 林如海又点头，周映卉当即生气了，捶打林如海的胸膛，怒道，“谁让你跟她在一起的？你不说是误会吗？” 林如海除了苦笑还能说什么，周映卉闹了一会儿，然后道，“你跟她分手，对，跟她分手！”她用命令的语气道。 “别闹了，说正经事，你这个工作是不是要经常跟藏家见面？我挺担心你的，要不你辞职吧？或者换个其他工作？”林如海道。 “一般情况下，都是有同事一起的，这次不是那个该死的曹栋临时提议嘛，当时也没有多想。” “对了，我那个古玩店有两个退伍军人，都是不错的小伙子，身手也好，以后如果需要，让他们给你当保镖。”林如海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周映卉摇摇头，道，“我不要他们，我要你给我当保镖，永远保护我。”说到最后，撒娇似的表白兼命令。 林如海想想和苏芷凝已经结婚了，便道，“我帮着你找，给你找个好男人，我跟她已经……领证了。” “什么？”周映卉一下子坐起来，震惊地看着林如海。在遭遇今天这种大事面前，林如海和苏芷凝上过床，已经不算什么了，但周映卉没想到林如海已经结婚了。 林如海点点头。 周映卉彻底生气了，她从林如海怀里起来，在客厅走来走去，然后无助地坐在旁边沙发上，捂着脸又哭了出来。 林如海轻叹一声，并不去哄她，周映卉哭了一会儿，又扑到他怀里，哭泣道，“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林如海拍打她安慰，今天的周映卉失去了平时的冷静，先是惊惧地和两个男人周旋，接着如待宰羔羊一样，差点被别的男人欺凌，又听说林如海已经结婚，连续打击下，她彻底陷入情绪化，和林如海哭闹。 又哄了好一阵，她才渐渐安静下来，事情已经不可逆转，当意识到这一点时候，她停止哭闹，冷静道，“林如海，你救了我两次，尤其是这次，简直是救命之恩，多谢你……你走吧。” “你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呢？”林如海笑道。 “快走！我不想看到你！”她厉声道。 可是，林如海走到门边，周映卉又把他抱住，不让他走，林如海知道她突然遭遇大变故，情绪激荡，拍拍她，温言道，“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睡一觉，那两个混蛋交给我，你忘了今天的事情。” “你不许走。” “嗯，我陪你。” 周映卉去洗澡了，她洗了很长时间，那个坏人的脏手将她的身子摸了个遍，让她忍不住恶心，出来后，林如海在看电视。 她躺到他怀里，让他抱着，睡前，周映卉执意让林如海跟她同床，“宝贝儿，我已经结婚了，你自己睡吧，我睡另一个房间。” “不。”周映卉看着他，坚决而深情道，“今晚我把自己给了你，算作对你的报答，然后明天我们各走各路。” 林如海摇头，周映卉坚持，林如海道，“我爱你，所以不能再要你，慢慢地你找到爱人，我们之间就淡了。”女孩的第一次，哪敢轻易要啊。 “不行。” 两人纠缠了好一会儿，最后林如海把她哄睡着，自己在她旁边睡了。 顾放回到庄园，将那几个昏倒的手下叫过来，询问当时的情况，几个人都说没看到什么，听到狗叫后，就突然昏过去了。 查看后，每个人都没有受伤，不知何故，查看监控录像，就见一个男人从墙上跳进来，然后一路走到大楼，上楼把人抱走了，全程没跟任何人接触。 男人的相貌看的清清楚楚，顾放摸着下巴，沉吟道，“高手啊。”他当即想到了术士，也就是那些人能做到这点。 他当即给赵铁成打电话，他们是一个村子出来的，赵铁成跟功夫江湖接触的更深，也许知道这人是谁。 对面的赵铁成听了顾放的描述，一下子想起了林如海，当即道，“你要么去道歉和解，如果不能，赶快躲起来！” “躲起来？开什么玩笑？他就是术法高手又如何？能挡住冲锋枪啊？”顾放感觉他说的简直不可思议。 “可冲锋枪终究是忌讳，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嚣张了。”赵铁成道。 “赵哥，你是不是知道是谁？”顾放问道。 “那不重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 赵铁成不说，但顾放听出他应该知道，当即带了十多个人保护，去找赵铁成，两人见面，顾放将图片给他看，又问，赵铁成点点头，道，“就是我认识那个人。” “赵哥，他叫什么？你告诉我。”顾放坚持道。 赵铁成看看他，冷笑道，“我告诉你，你去找他，然后被杀，牵连到我怎么办？好像我跟你同谋似的。” 顾放震惊，不信道，“这个人那么厉害？” 赵铁成点点头，讲了形意拳燕子门的事情，顾放心想，形意拳算个屁，能跟冲锋枪比啊，不过，这种人无孔不入的，不用接触就能攻击，的确也防不胜防。 既然赵铁成不说，顾放也不问了，离开赵铁成的会所，顾放的马仔老六突然道，“四爷，我们莫不如现在就去做了他，也许他在姓周的小妞家里，曹栋不是知道地址吗？” 顾放想了想，道，“不行，我们带着枪乱跑也不妥，先回去再说。”说完话，顾放有了主意，干脆花点钱找个境外的枪手，用大狙杀了他。 第152章 我说不用谢 翌日早晨，林如海让周映卉不要上班了，回父母家住几天，等他解决了事情之后再去上班。 听到林如海结婚的消息，周映卉变的非常消沉，只是道，“只要呆在人多的地方，没事的。”说完叹气，照常去工作了。 林如海知道去那个庄园，应该被监控拍下来了，便想着过几天再去找那个顾放。 这天上午，他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是国家文物局的，要约他谈谈，林如海说好的，对方告诉他地址，林如海便赶去了。 来到东城北岩河大街83号，大门口有人在等他，一个年轻人，他自我介绍叫宋彦和，是局长沈红冰的秘书。 “不会是沈局长给我打的电话吧？”两人等电梯时候，林如海问道。 宋彦和道，“是的。” 来到六楼，沈红冰已经等在电梯口了，宋彦和介绍后，沈红冰和林如海握手，笑道，“林先生，多谢您捐献圆明园文物，其实我应该主动去拜访，但考虑到第一次，还是来单位的好，正式一些。” “局长，您客气了，捐献圆明园文物是每一个中国人应该做的。”林如海谦虚道。 来到办公室，沈红冰问了林如海的大致情况，然后道，“一周后，文物就回来了，之前您跟刘大使提过，此事保密，现在我想问问您，能不能公开搞一个捐赠仪式，主要是这样，可以激励更多藏家对文物回流做出贡献，您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林如海之前说保密，是考虑到出海寻宝的事情，如果让英国人探查到他从英国弄走了文物，一定阻挠他再次进入英国，但回国后，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何必从英国进出呢？在国内找船出发岂不更好？反正是在公海。 要是搞一个捐赠仪式，出点名，替国家立下一功，以后办点什么事也方便。 他当即道，“之前我多虑了，搞一个捐赠仪式挺好的，呵呵，我还能出点小名。” 听他这样说，沈红冰笑道，“不只是出名的问题，也是为国家做了贡献，我们现在就应该宣传和弘扬你这样无私奉献的精神，因为那些文物不仅是历史遗迹，也是我们民族宝贵的文化遗产。” 被局长这么一说，林如海感觉自己渣男的形象一下子高大起来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之后，沈红冰将几个副局长和几个处长叫来，研究仪式组织问题，最后告诉林如海，可以请亲朋出席。 林如海去潘家园，逛了一圈到汉唐风吃了午饭，饭后，林如海说去那个鼎甲古玩店转转，辛老头说一起。 “辛老好，您老过来小店蓬荜生辉啊，这位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见到辛老头，热情招呼道，然后看着林如海。 “夏总，这是林如海，以前我开店时候，在我店里当过伙计。”周大来突然从门后转了出来，介绍道。 “欢迎光临。”夏言锋听说林如海在周大脑袋店里当过伙计，随便敷衍了一句。 辛老头和林如海彼此笑笑，这时候，物缘斋的钱老板也来了，看到辛老头和林如海打招呼，作为京城古玩圈子的老人儿，钱龙当然知道林如海手里藏品的分量。 物缘斋在潘家园也是名店，夏言锋当即非常热情，领着辛老头和钱龙向里边走，一边走一边介绍，语气中透着矜持自得，对林如海都不看一眼。既然周大来是他的属下，而林如海当过周大来的伙计，彼此的身价地位差太多了。 林如海只是想，都说南方人做生意精明，这个姓夏的小白脸却好像个棒槌。到潘家园开店，居然请了周大脑袋当经理。 周大来见林如海遭到冷落，当即很开心，林如海走在后边，对他揶揄笑道，“你那个店不开了？这份薪水够肥婆吃吗？肥婆有没有掉膘？” 大脑袋听林如海如此说，当即落下脸色，哼了一声，撇撇嘴。 林如海说完，便不理他，转而看起这个鼎甲古玩店的物件，现在顾客不多，看了一圈，还别说，大都是宋明瓷器，虽然细看之下，有的品相不佳，想来是从海里捞出来脱盐没处理好，但毕竟是古董。 整个一楼足有几百件瓷器、陶器。二楼的品相更好些，三楼的最好，几个人终于来到三楼，夏言锋请辛老头和钱老板坐，林如海也老实不客气坐了，着人上茶，然后夏言锋拿出了几件物件。 海捞瓷大多是专门烧造、供应出口外销的瓷器，其精美程度远远比不上国内同类型的器物。烧出来糊弄东南亚和欧洲人的东西，基本都是很粗的。 但海捞瓷也有特殊的，比如夏言锋特意拿出这几件东西，瓷器落水几百年，上面附生了珊瑚的。 “诶，这东西有点看头。”钱龙惊讶道。 这是几件宋朝定窑瓷碗，碗的一侧形成了瓷器与珊瑚的胶结块，形成了一种天然与人文结合的艺术，确实极是难得。 辛老头也赞赏，夏言锋便洋洋自得，吹嘘了一番物件如何难得和珍贵。 “夏总，你们是有专业打捞公司吗？”辛老头问道。 夏言锋得意笑道，“是的，目前这批瓷器、陶器，是在马六甲海域打捞的一艘沉船上发现的。” 钱龙问怎么脱盐，夏言锋便介绍了皂液洗涤、机械清除、化学除垢、有机溶剂去污等几种方法。 今天周一，潘家园顾客不多，几个人喝茶，在这坐了十多分钟，便起身离开。 来到一楼，夏言锋对辛老头和钱龙道，“辛老、钱老有时间来玩。” 二人点点头。 林如海笑道，“夏老板，我们潘家园名店，比如汉唐风和物缘斋都有个规矩，真是真、假是假，不会以假乱真，欺骗顾客的。 贵店既然号称鼎甲，那么应该把那些假的海捞瓷，标明一下比较好，免得混淆在一起，当作真的卖给顾客，不用谢。” “你说什么？”夏言锋厉声斥责，但声音听着发飘，有些虚，色厉内荏的样子，辛老头和钱龙都看出来了。 林如海笑道，“我说不用谢。” 周大脑袋窜了过来，指着林如海道，“姓林的，说话小心点！” 林如海笑着，转身离开了，“鼎甲，呵呵。” 作伪者往往将装有瓷器的网兜，一端系牢在水面固定物，如趸船、浮标、网箱上，一端沉入海水中进行浸泡。 他们还定期下些饵料之类的东西，以吸引海里的鱼、贝来器物上附着、排泄，过半年左右，这些所谓的“海捞瓷”就可以出水了。 “小林，他这里有赝品？”三人走出一段，钱龙问道。 林如海点点头，“一楼有几十件，是他们将新瓷器装入网内，沉入海中浸泡数月再捞上来的。” “嚯！这眼力了不起！我没看出来。”钱龙惊叹道，辛老头说也没看出来。 “你们也没仔细看，我被冷落，不得挑挑他们的毛病。”林如海哈哈笑道。 两人也笑了，然后，林如海将捐赠圆明园文物的事情跟钱龙说了，让他到时候有时间去现场看看。 钱龙大为震惊，当即问起详情，林如海便说前段时间去伦敦了，然后编了个故事。哪会吃饭的时候，他自然已经跟辛老头说了此事。 “小伙子，真是了不起！这才是咱们京城的爷们，那个南方的小白脸，太不够看了。”钱龙拍着林如海肩膀，感慨道，然后非拉着二人去他店里喝茶聊天。 第153章 不会是魔术吧 下班的时候，林如海带着石亨去接周映卉，见面后，给他们做了介绍，林如海道，“这段时间让石亨给你当司机，接你上下班吧，他是特种兵出身，身手好得很。” 周映卉白了林如海一眼，对石亨道谢，坐上了她车子的副驾驶，林如海拍拍石亨肩膀，石亨点点头，开着周映卉的车子走了。 然后他去接苏芷凝下班，下午的时候，苏芷凝问他回来没有，说今晚去苏家吃饭，告知登记的消息。 “汇报一下密云的行程，要精确到分钟，提供证人。”苏芷凝上车后，对林如海说道。 “一直在洗手间，所以没有证人。”林如海道。 苏芷凝笑着捶了他一下，不过，半警告道，“林先生，你可要时刻记着，你已经结婚了。” “当然，所以昨晚空缺的，今晚要补上。”林如海笑道。 苏芷凝咬着嘴唇，哼了一声。 两人来到苏家，苏家人都在，下午时候，苏芷凝跟爸爸说起了两人领证的事情，苏海君非常开心，当即通知全家人都到场。 “快把结婚证给我看看。”郑澜见二人进来，急道。 苏芷凝掏出结婚证，递给她，郑澜终于确认了，连声道，“好，非常好，这才对嘛。”然后笑道，“开饭，我们商量一下你们的婚礼。” “先不忙说我们的婚礼，林如海有大事要宣告。”苏芷凝笑道。 “大事？什么大事？”苏海君笑道。 林如海道，“也不是什么大事，”然后将捐赠圆明园文物的事情说了，让大家下周去见证捐赠仪式。 “天哪！这还不是大事！”苏海君惊道，然后细问详情，林如海就讲了去英国、发现圆明园文物、然后联系大使馆的经过。 “那三十多件都是圆明园文物？”苏海诚问道。 林如海点点头，道，“应该都是。” 苏瀚宇道，“如果用价值估量，得多少钱呢？” “这个，恐怕不好估量，像那个乾隆兰亭序玉山，世上只有这一件，连参照物都没有。”林如海道。 “我的天呢！那要一定估个价钱呢？”郑澜的脸色藏不住震惊。 林如海沉吟道，“如果一定估值，那玉山总能值个几十亿吧。” 啊？苏家人简直要昏倒，苏瀚文抓着林如海的胳膊，紧张问道，“那一共呢？一共估值有多少？” “如果非得估个价钱，一共有几百亿吧，不过不能这么算，那些文物都是非卖品。” 林如海说完，苏瀚文抱住他，喃喃道，“妹夫，以后你出国带上二哥吧。” 大家哈哈笑，苏海诚拍拍林如海的胳膊，赞道，“真是了不起。” 这对叔侄终于彻底放下敌意了，满满地钦佩，当然也有内心的恐惧，只是从未跟别人说过，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赵铁成那样的社会大哥，会害怕林如海。 大家说起这个话题，议论纷纷，大嫂文梦琪问道，“妹夫，这么说你发现了五箱古董，捐给国家三箱，剩下两箱。” 林如海点头，道，“那两箱，一箱是英国金币，一箱是英国古董，应该不是太值钱。” “你算了吧，你说的不太值钱都是相对的，英国古金币定然也是非常值钱的。”二嫂柳慕青道，然后又笑道，“到时候送给二嫂一枚，行不行？” “一箱呢，多送你几枚没关系。”林如海笑道。 “看你这财迷样，”苏海诚的太太楚沛涵对柳慕青说完，对林如海笑道，“小海，也送二婶几枚如何？”她此前最看不上林如海了，此时也完全转变了态度。 林如海道，“没问题，到时候每人都有份。” 几个女人凑趣地鼓掌，文梦琪就坐在苏芷凝身边，搂着她低声道，“妹妹简直拥有了一颗摇钱树。” 吃饭时候，苏瀚宇对林如海道，“妹夫，假如，我是说假如，如果你不捐给国家，也不上拍，自己收藏，或者私下转让给别人，行不行？” 林如海点头，“那当然可以，只是不好从英国运出来，需要走私。” “那且不说，这等于你捐给国家几百亿啊！”苏瀚宇道。 “但圆明园文物……我们不能自己私藏，那太自私了。”林如海道。 苏海君点点头，道，“小海做得对，圆明园文物意义非凡，来，我们大家干一杯，一是为了小海爱国的高尚举动，二是祝贺他们二人结婚成家！” 大家举杯，这顿饭吃的众人心潮澎湃，曾经看不上林如海的人，也被几百亿这数字镇住了，几百亿啊，林如海完全可以自己留下的，但他就这么捐出去了，他们都跟着心疼。 要是自己的该多好！ 再也没有资格看不起林如海了，就凭这大手笔的捐赠，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 事实上，当林如海跟辛老头、辛达以及钱龙等人说起时候，他们都是一样的震惊，或者说更加震惊，因为他们更加明了圆明园文物的价值和意义。 今天气氛非常好，楚沛涵对柳慕青眨眨眼，柳慕青对苏海君笑道，“爸爸，我跟二婶呆很长时间了，想回公司上班，为家里做点贡献。” “是啊，大哥，我们整天逛街购物，也太没有意义了。”楚沛涵道。 今天实在太高兴了，苏海君大手一挥，同意了，两个女人当即击掌庆祝。饭后几个男人到苏海君书房聊天、谈生意，这回彻底是一家人了。 晚上，林如海和苏芷凝留宿在苏家大宅。 两人回到房间，苏芷凝道，“对了，我想起件事，你不是说告诉我发现古玩的秘密吗？” 那次在伦敦，她问起林如海怎么发现的木箱，林如海说，等你成了林太太再说。 “我告诉你可以，但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啊。” 苏芷凝点点头。 林如海抖手，左手上便即出现一个火球，苏芷凝眼睛瞪的圆圆的，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这火球，简直像看见了神仙妖怪。 半晌，才颤抖着问道，“这……这不会是魔术吧？” 林如海熄了火球，道，“这是术法，我就是用术法来鉴宝的，具体怎么鉴别，说了你真的听不懂，总之，你知道你老公不是凡人就是了。” 说完，把她抱上床，压了上去，苏芷凝当然有很多疑问，不过嘴被堵住，说不出来…… 第154章 金币的价值 第二天傍晚，林如海带苏芷凝与刘晨和姚莉莉吃饭，正式告诉他们两人登记的消息，刘晨倒是没什么，莉莉多少有些不适应，自从那次与周映卉见面后，两人成为不错的朋友。 但她终究是向着林如海的，还是高兴地恭喜二人。 “就剩二十天了，你们的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需要我出力，随时吩咐。”林如海给刘晨倒酒，说道。 “都交给婚庆公司了，其他也没什么，9月29和30两天，你帮我去接他们几个就行，”刘晨道。 他们寝室六人，其他四个都在外地，林如海道，“好，他们四个都交给我。” 刘晨突然道，“要不我们一起办婚礼吧，我们哥俩一起结婚！天呢，这主意太好了！”说完，他兴奋地看着其他三人。 林如海道，“我们还没做好准备呢。” “还要什么准备，我们一起办吧？”刘晨感觉自己的主意非常棒。 姚莉莉也道，“一起办挺好，你们考虑考虑。” “算了吧，国庆结婚的很多，现在通知以及酒店方面都来不及了，还是你们先办吧。”林如海道。 苏芷凝去洗手间时候，莉莉白了林如海一眼，嗔道，“你可真行，周映卉不错嘛。” “很复杂，一两句也说不清楚。”林如海跟她碰杯，说道。 之后，林如海告诉他们捐赠圆明园文物的事情，二人大惊，话题就都是这个了。四个人散后，苏芷凝问道，“他们是你最好的朋友，一起办婚礼也不错嘛。” 林如海摇摇头，道，“莉莉姐非常好，她的婚礼必须她是绝对主角，不能让你抢了风头。” “什么意思？”苏芷凝道。 林如海不说，苏芷凝想了想道，“我太靓了？” 林如海点点头，苏芷凝不悦道，“这么说，你把姚莉莉的重要性放在我前边了？” “话不是这么说，时间也太仓促了，是不是？”林如海解释道。 “时间仓促、酒店来不及准备、通知时间太短等等，都是借口，你就是把莉莉的重要性放到我前边了。”苏芷凝撅嘴道。 林如海呵呵笑了，“你还吃醋了？莉莉是我好朋友，可没有什么。” 但苏芷凝依然不悦，林如海已经结过婚，深知不能和女人讲道理，直接采取行动是最好办法，到家后，便即把她扔上床法办。 翌日去古玩店，问石亨情况。他跟石亨说了，这几天帮助接送周映卉上下班，石亨道，“周小姐没说什么，只是跟我道谢。” “谢了兄弟。” 林如海然后查起了水润盛泽投资集团董事长顾放的资料，前天晚上，登录他们公司网站，那上面有顾放的照片，林如海已经跟周映卉确认了人。 不过，这个时候顾放出事，警方势必会找周映卉和自己询问，因为前晚自己和周映卉都出现在顾放的庄园，即使警方没有证据，始终是个麻烦。那就再等等吧。 这天下午，，，，局，长沈红冰给林如海来电话，说，，，要出席9月15日捐赠仪式并讲话，跟他聊了仪式程序。 放下电话不久，，，，的秘书宋彦和给林如海打电话，给他送来了书面的仪式程序细节，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项。 之后，林如海给父母打电话，让他们来京参加捐赠活动，但林父林母一个说学校开学了，一个说超市离不开人，为儿子高兴，但就不来了。 林如海放下电话，想了想，将此事跟韩雅、王凯、刘斌和杨红兵等人，以及嘉德拍卖，以及跟他有交情的邹清宇、胡珀、齐承等人一一告知，请他们参加9月15日的活动，便开车回家了。 路上，他告诉苏芷凝回家一趟，接爸妈来京参加活动。 回到三河镇后，林木杨桦夫妇见到儿子，当然非常高兴，晚饭时候，他将捐赠，，，文物的事情讲了，还告诉父母在京城买的房子也装好了，现在在散味，等冬天放寒假时候，他们就可以过去住段时间。 二老当然非常高兴，但说到去京城参加活动，老妈杨桦说，“见那么大，，，妈有点害怕。” “他又不吃人，您怕什么？”林如海笑道。 但父母还是不太愿意去。如果林如海说跟苏芷凝结婚了，爸妈一定去的，但他没有说，等冬天爸爸放了寒假，他们去了京城再说吧。暂时，他和苏芷凝还没想好办婚礼的事情。 既然爸妈真的不愿意去，林如海也不勉强，在家呆了两天，便回京了。 9月13日，伦敦的五箱物件运回了京城，漫说外。交。官有免检的特权，一个国家要运回点东西，有的是办法。 林如海接到通知，去机场将自己那两箱拉回了家。 在伦敦时候，他一直没时间好好看看那些外国金币和古董，这回可以好好清理一下了。 金币一共有1578枚，六种，最多的一种有1120枚。 另一个箱子里有翡翠图章两枚，水晶徽章三件，钻石项链三条，浮雕宝石手链两条，还有胸针、祖母绿宝石、蓝宝石等珠宝首饰，还有古董钟表八个，银茶壶六个。 根据光晕圆环颜色判断，这些物件的年代大约在七八百年前，到一百多年前。 本来林如海没有太拿这些东西当回事，金币嘛，如果太多也就不值多少钱，就像乾隆通宝，估计也就是黄金的价值吧。 但他比照图案，查找国际上金币拍卖资讯，惊奇地发现，古罗马时期、公元四至五世纪之间的金币估价在2500~5000美元之间，这样的金币有321枚，上面印有罗马帝国第五位皇帝尼禄的肖像。 还有26枚奥斯曼帝国的金币，不知道价值多少。 那1120枚金币，是十九世纪英国皇家金币，正面有国王头像，背面有王冠、鸢尾花纹章盾、月桂叶环等图案，大概每枚几百元到千元吧。 最贵的是英国安妮女王的维哥基尼金币。金币一面是安妮女王半身像，一面是盾徽图案。 林如海发现一条拍卖资讯，去年，一枚安妮女王的维哥基尼金币，以最终成交价84.5万英镑成交。 1703年，安妮女王在位期间，在西班牙维哥发生一场著名海战，以英国为首的英荷舰队战胜法国、西班牙的舰队，英国舰队截获西班牙一艘财宝船上的大量钱币。 为纪念这场胜利，当时的英格兰银行将这批钱币熔化后铸造了带有“维哥”字样的多种钱币。 维哥基尼金币有六枚，如果按照这个价格算，就是五百多万英镑，大概五千万人民币。 还有盎格鲁-撒克逊时期金币72枚，价值不好估量。 第155章 不敢小视的西洋古董 除了一箱金币，另一个箱子里有图章两枚，水晶徽章三件，钻石项链三条，浮雕宝石手链两条，还有胸针、祖母绿宝石、蓝宝石等珠宝首饰，还有古董钟表八个，银茶壶六个。 既然金币给了林如海惊喜，这箱西洋古董他也不敢小视，一样样查找拍卖信息， 两枚图章一红一绿，绿的是翡翠，四方柱形，四个面上都没工，顶上是云头纹钮；红的是碧玺，圆柱形，顶上伏一狮子，尺寸小巧可爱，玲珑剔透。 这两个东西一看做工就极精巧，虽然没看到拍卖资讯，但估计价值不菲。 钻石项链均为多股串珠项链，带弯月形垂饰。浮雕宝石手链，共镶嵌7颗古董浮雕宝石，有国王肖像，外圈搭配红宝石镶边，链节之间则通过红宝石镶嵌的花卉图案来衔接。 几件胸针，呈孔雀羽毛造型，共由6层宝石镶嵌构成：中央为一颗水滴形的祖母绿，四周围镶着钻石、蓝宝石和红宝石，如同孔雀羽毛斑斓的色彩。 羽枝则由钻石镶嵌，特别采用铰接结构，可随佩戴者的动作轻轻晃动。 这几件珠宝均是十八世纪的，如果有历史，比如是某个王后或者公主的饰物，那价值当即大增，这个还需要考证。 林如海虽然没找到相关证据，但确信这些古董珠宝定然非常珍贵，因为他相信藏东西那人的眼光，那人绝对是个识货的。 他正看着，苏芷凝回来了。看到满地板都是物件，和闪闪发光的金币，问道，“那两箱子东西到了？” 林如海点点头，道，“金币里边有非常值钱的，你看看这些古董珠宝，做工多好。” 苏芷凝坐下，捡起那串浮雕宝石手链细细观瞧，然后惊叹道，“真是太漂亮了！” “漂亮吧？没准是哪位王后、公主戴的，你戴上试试？” “算了吧，一想到是逝去人戴的，可不感兴趣。”她说完，放下了，拿起几枚金币把玩。 古董钟表有八个，林如海上网查拍卖纪录，看了一会儿，惊讶道，“天哪！这么值钱呢！” “什么啊？”苏芷凝凑过来问道。 “你看。”林如海把手机递给她，然后自己抄起一块怀表。 英式古董钟一直是藏家们爱不释手的藏品。在各国的拍卖会上，其价位总是稳固上升。一件出自名家之手的英式古钟，可以价值几百万英镑，且买家竞争激烈。 1631年，在英国国王查尔斯一世的授权下， 英国钟表商名家工会正式在伦敦成立。 按照该工会的规定，凡在伦敦开设店铺的钟表商，必须经过七年的学徒生涯之后，并在两位以上制表大师的认可和推荐下，方可以获得该工会独立制表人的头衔。 而也只有获得此头衔的制表人，才能被容许以独立制表人的身份，在伦敦开设表店。 在作为学徒的这七年当中，不但要求学生在制表技术上，到达精益求精的水准，而且师傅必须对学徒的人品作出评估，才能向该工会进行推荐。 这一相传几百年的规定和传统，不但至今依然作为英国独立制表人的考核制度，而且被奉为是英国制表人的最高荣誉和信誉的保证。 林如海手里的，是一支芝麻链怀表。瓷面微绘珐琅的表盘面，从表盘6点（30分）下方翻开表盘，就能看到银质的机芯防尘罩。 从6点处下方的开关处向上翻开表盘，可以看到金光闪闪的铜鎏金质地的机芯，上边有铜鎏金机芯夹板上雕花处理的精致夹板。 如同中国瓷器一样，英国古董表还真是他娘的精致。 “你看这个古董钟，拍出了910万英镑的价格！天哪！这也太夸张了！”苏芷凝找到一条信息，让林如海看，然后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支小巧玲珑的钟表，看的没完。 呼，林如海长出一口气，扫视一圈这些宝贝，叹道，“原来我都没当回事，这些物件大概估一下，也许有两三亿元，虽然比不上圆明园文物，也不错了。” 苏芷凝道，“太不错了，看来我真是嫁给了一个摇钱树啊！” 林如海把她抱到自己怀里，亲了一口，笑道，“是不是感觉捡到宝了？” “嗯。”苏芷凝可爱而满意、又乖巧地答应一声。 林如海突发奇想，道，“我们就在这些宝贝中间做一次怎么样？” “哎呀，你想什么呢？”苏芷凝大窘，抗议道。 但林如海感觉刺激，亲吻她的同时，手上开始动作，但苏芷凝挣脱开，跑掉了。别墅里有一间暗室，两人将宝贝一件件搬了进去，然后锁好了两道门。 …… 翌日傍晚，林如海在店里接到石亨给他打来的电话，“林哥，周小姐要去酒吧。” 林如海告诉石亨，每天下班就送她回她父母家，但今天周映卉要去喝酒，石亨就打来了电话，林如海让周映卉接电话，然后道，“快点回家，去什么酒吧？” “不用你管！”周映卉然后挂了电话。 林如海打过去，石亨接的，林如海道，“她要去你就陪她去吧，喝完酒送她回家。” 今天林如海和刘三、褚德龙盘点店里货物，跟苏芷凝说了晚点回去，他们三人弄完，又一起吃了饭，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刚从饭店出来，石亨来电，说周映卉已经喝多了，还是不走。 林如海问了地址，三里屯月色酒吧，真是冤家路窄，林如海一进去，就迎头撞见了夏言锋，“站住！臭小子！”夏言锋喝道。 “小白脸，你有毛病啊？”林如海不想理他，但被夏言锋拽住。 “你给我站住，随便说我店里有赝品，老子还没和你算账呢。”夏言锋喝了不少酒，喷着酒气道。 林如海笑了，上下打量他一下，道，“说话这么有底气，看样子是把赝品抽走了。” “混小子，你说什么？”周大脑袋从洗手间回来，过来狗腿一样喝道，林如海根本不理他。 第156章 文物捐赠仪式 和夏言锋、周大来一起的，还有几个男女，居然还有熟人，韩琪与她的男友，在那场拍卖会上远远见过一次。 韩琪跟林如海扬扬手，林如海对她和旁边她男友点点头，那男子也对林如海点点头，然后走了过来，对林如海伸出手道，“江航。” “林如海。”两人握手后，江航对夏言锋道，“锋子，算了。” “算什么算？航哥，这小子老讨厌了。”夏言锋喷着酒气道。 这时，他们桌上又过来一个男人，流里流气的，对林如海和夏言锋道，“你们两个吵架打架都没意思，那边那个妞靓的很，你们两个比试一下，谁约到算赢，输了掏酒钱。” 这时候让夏言锋上天，他都敢答应，当即道，“好，不过酒钱不行，赌一百万！” 他们这张桌来了几个小时了，柜台那边有一男一女，女人极其漂亮，他们瞄了半天，但人家有男友陪，男友还挺壮，曾有男人过去缠磨，被那男友一巴掌拍桌案上，吓跑了。 这边几个男子商量半天，终究没过去。 林如海瞄了一眼，他们说的正是周映卉，便道，“好，赌了，不过赌五百万，你敢不敢？” 夏言锋斜睨林如海一眼，撇嘴道，“臭小子，你有五百万吗？你不过是大脑袋店里打工的。” 周大脑袋不吱声，林如海道，“没有钱，卸一条胳膊给你。” “好，就要你个混小子一条胳膊。”夏言锋当即道。 韩琪对林如海眨眼，摇头，示意他别赌，林如海笑笑，道，“免得赖账，我们两个都把支票押江先生这里，怎么样？” 夏言锋当即掏出笔，签了支票，他还是没怎么喝多，字写的一点不潦草，林如海也签了支票，两张支票放到江航手里。 “你先去，我喝杯酒壮壮胆。”林如海道。 “我要成功了怎么办？”夏言锋道。 “算我输。”林如海道。 “好。”夏言锋干了一杯酒，起身奔着周映卉走过去，来到近前，他刷刷刷，签了一张两百万支票，递给石亨，道，“兄弟，你女朋友借我用用。” 周映卉有点喝多了，估计都没听清，但石亨一个嘴巴扇夏言锋脸上了，夏言锋被打的一个趔趄，知道理亏，嘟囔骂着，捂着脸回来了。 他的算盘打的多精，拿出去两百万，能赢回三百万加一个美女，但是没好使，狼狈地回来了，骂道，“他娘的，榆木疙瘩山炮！” 林如海起身，走过去，一把抱住周映卉，将她抱在怀里，然后向酒吧门口这边走来，路过江航他们这张桌时候，在众人极其震惊的目光中，从江航手里拿走两张支票离开了。 “你……你们认识！你耍无赖！”夏言锋大声道。 林如海哈哈大笑着推门离开了，石亨开车，来到了京大院里周映卉父母家，林如海没敢出面，让石亨扶着周映卉进去。 翌日上午九点，“林如海先生捐赠，，，文物仪式”在，，，馆大礼堂举行。 除了林如海的亲朋好友三十多人， 之后，所有人到展厅观赏这批次39件珍贵文物。 乾隆粉彩六方套瓶、霁蓝描金瓜棱粉彩花卉大瓶、御制掐丝珐琅双鹤香炉、粉青釉浮雕“苍龙教子”图罐、乾隆御笔临摹王羲之《兰亭序》和田玉雕小山，以及其他珍贵明清官窑石榴尊、觚、瓶、如意等等。 现场负责讲解的讲师，是，，，等五位教授，他们从业内专家的视角，对这批次捐赠文物进行了介绍和鉴赏，高度评价了其文物价值和历史价值。 国宝啊！苏海君一家人、辛氏父子、邹、胡等人，以及韩雅、王凯等人，刘晨莉莉，以及嘉德拍卖的王总、孙副总等人，以及一众人等，均神情激动地观赏着这一生难得一见的重宝！ 林如海的名字，被永久镌刻在，，，的捐赠墙上。 整个活动到中午结束，，，，宴请了林如海和苏芷凝。 第157章 袁四爷（一） 林如海的这次捐赠仪式，因为捐赠文物太过珍贵，。。。都出席了，所以被大规模报道，记者采访了林如海，他当然免不了要唱唱高调，报道的时候，林如海被称为著名收藏家。 ，，博物馆专家，评估这批文物总价值在五百亿以上，当然，历史和文化意义与价值，更是金钱不能衡量的。 这次捐赠和报道，使得林如海一下子成了全国名人，毕竟从未有过这样大手笔的文物捐赠，多少人可惜那些宝贝不是自己的，又有多少人感叹林如海要么是真慷慨，要么是脑子多少有点毛病。 那可是五百多亿啊！这个天文数字让无数对古玩不感兴趣的百姓，都开始谈起古董了。 此次事件自然在潘家园引起阵阵波澜，很直接的一个变化，就是鼎甲古玩店再也不吹牛了，你号称百亿价值，都是注了水的，人家捐赠就捐出几百亿。 顾放既然是袁四爷，当然会关注古玩圈，他已经查出了林如海的身份，也联系了外国杀手，但是这则消息出炉，他大惊失色，当即暂停了杀手执行任务。 要是一个刚刚给。。捐赠了五百亿。。。文物、又获得接见的著名收藏家死了，。。定会调查的，。。。要是想调查一件事，没有不水落石出的。 他太知道轻重了，不然岂能活到这时候。 他不但暂停了杀手执行任务，还琢磨能不能化干戈为玉帛，毕竟，林如海已经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玩古董的了，很显然，他由国，家罩了。 顾放于是来找赵铁成，讲明白了事情缘由，这次，他终于不再嚣张，放低了态度。 “五百亿？”赵铁成不是圈内人，也不看新闻，还真不知道此事，震惊之后，当即上网找新闻看。 赵铁成看后，不大能理解，因为在他看来，像林如海这种人，应该尽量避免和国，，，家有关部门打交道，他本质上是江湖人啊，而且还杀过人。 听顾放说化干戈为玉帛，赵铁成点点头，道，“本来也没有深仇大恨，那个女人，想来他们关系不一般，但你也没得手。” “对对对，主要是太仰慕了，没有坏心思。”顾放道。 “算了吧，又是下药，又是钓鱼的，还说没有坏心思？” 赵铁成瞪了他一眼，道，“如果想和解，就干脆承认错误，姿态放低一点，不过，我虽然跟林如海只见过两面，感觉他那人挺强势的，就怕他不接受和解啊。” “那他还能怎样？杀了我？”顾放惊道。 “那也不至于吧，不过，你最好找个跟他熟悉一点人去说和。”赵铁成道。 顾放想了想，自己的手段太下作，何必让更多人知道呢，便道，“赵哥，麻烦你居中调解一下，如果他实在不同意就算了。” 如果林如海实在不同意，给脸不要脸，就由不得自己下狠手了，等过段时间，事情消停下来，再找人做了他，他袁四爷可不是吃素长大的，杀的人多了。 终于，赵铁成还是答应了。 捐赠仪式两天后，苏海君邀请京城古玩圈、拍卖行知名人士，以及亲朋好友上百人，在丽思卡尔顿酒店摆席，为林如海庆祝，宴席上，苏海君公布了林如海与苏芷凝结婚的消息。 对于苏海君来说，这个女婿实在太满意了，林如海这张牌要是利用好，苏氏集团的生意将蒸蒸日上，而且，他发现，林如海的品牌增值太快了，未来不可限量。 那天参加仪式的林如海的朋友，也都受邀，嘉德拍卖的孙副总看着苏芷凝，想起了周映卉，他曾经以为，林如海与周映卉能成为一对呢，可惜了。 那天的仪式，周映卉没有参加，今天自然也没来，想来有原因，他心中叹息，又觉得苏拍集团得到林如海襄助，或许成为嘉德的劲敌。 所有人都向林如海和苏芷凝道贺，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林如海这位新鲜出炉的收藏家，毕竟，能靠着古玩得到接见，这也是唯一一位了。 隔一日，林如海接到赵铁成电话，讲明了顾放想道歉和解的诚意，林如海想了想，答应了，于是，双方约了在玉餐厅会面。 “通过那个占地面积那么大的庄园，就能看出那个顾放很有实力，不仅如此，那个庄园有不少黑衣大汉，顾放的坏事不定做了多少呢。” 听林如海如此说，周映卉问道，“那你想怎么做？” “你跟我去就是了。” 林如海接周映卉，讲了顾放要和解道歉的事情，周映卉当然不乐意，那天的事，她最近还经常做噩梦呢，但是，林如海曾说杀人，她也不同意，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惩罚那个恶人。 路上，周映卉幽幽道，“你成了著名的收藏家了，还娶得佳人，恭喜。” 林如海苦笑，不说话。周映卉轻叹一声，木已成舟，一切都无法挽回，虽然林如海依然像以前那样呵护自己，但他成了别人的老公，每每想起，周映卉简直心如刀绞一般。 自己应该休个年假，出去散散心了，生活简直憋闷的要死。 到了玉餐厅十号包房，顾放和赵铁成已经到了，该包房对面的九号包房里，顾放的手下老六带着几个人，防备万一出现什么情况。 “林先生。”赵铁成与林如海握手。 “赵哥。”林如海然后介绍周映卉给赵铁成，与他聊起闲天，旁边的顾放几次想插口都没有成功，颇为尴尬地立着，周映卉用眼睛狠狠瞪着他，他则不断对周映卉陪笑点头。 赵铁成介绍了顾放与林如海认识，顾放伸手，林如海只是看了看他，就坐下了。 第158章 袁四爷（二） 几个人坐下后，顾放倒也能屈能伸，腰都快弯到地上了，道，“周小姐，我姓顾的不是人，主要是太仰慕您的美貌了，朋友乱出主意，我一时间鬼迷了心窍，就听从了建议，无论如何，我错了，我道歉！” 周映卉想起那天的事情，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即骂道，“亏你人模狗样的，还是成功人士，怎么那么下作？” “是，是，是，我错了，周小姐，实在是一时间脑子进水，总之都是我的错。”顾放道。 点了一桌子菜，但没人吃，周映卉痛斥顾放，顾放不住口地道歉。 赵铁成不说话，好一会儿，林如海道，“卉卉，顾总既然如此心诚，你就原谅他吧，坦白说，你确实太漂亮，我都忍不住有想犯罪的冲动。” “对对对，林先生说的太对了，林先生，我也向您道歉，我伤害周小姐真是一时昏了头脑，清醒过来直扇自己嘴巴。” 顾放说完，掏出一张支票，推到周映卉面前，诚恳道，“我的一点心意，周小姐一定收下。” 然后，顾放又倒了三杯白酒，对周映卉道，“周小姐，我连干三杯，表示歉意。”说完，端起酒杯，二两酒一饮而尽。 又是一杯，接着又是一杯，但第三杯刚刚喝完，他突然趴桌上不动了。 “怎么了？喝多了？不至于吧？”赵铁成去扶顾放，没想到一碰，顾放一下子摔倒在地，一动不动了，啊？赵铁成大惊，去试鼻息，还有。 “怎么回事？是不是高血压啊？快叫医生！打120！”林如海去看了后，对周映卉急道。 “他的确有高血压。”赵铁成心情复杂地看看林如海道。 “那不应该一下子喝这么多酒啊！”林如海惋惜道，说完，又对着顾放的脑袋施发了一次精神力攻击。 不到十分钟时间，120到了，但顾放已经停止呼吸，医生初步判断是饮酒导致的急性脑出血。 这边人语喧哗，九号包房的老六等人当即知道了，赶紧过来查看，发现医生也在，老大居然死了？老六等人看着林如海，当即知道是他下的手，老六掏出手枪就要对林如海射击。 医生护士还没走，当即惊叫出来，林如海念力攻击一下，让他脑袋迷糊，动作变慢，然后一个箭步冲过去，打掉了他手里的枪。 其他几个人掏出两把枪，几把匕首，对着林如海来了，林如海甩出冲击波，将他们打倒，几个人见不是对手，起身逃跑，两把手枪掉在地上。 “快打110。”有人喊道。 赵铁成见林如海的动作，就知道他藏拙了，依他的功夫，不会对付这几个人还手忙脚乱的，那么就很明显了，顾放就是被他杀了，自己则成了证人。 餐厅经理服务生都来了不少，几分钟后，来了两个巡警，见到地上的枪，这还了得？当即用步话机喊人，不一会儿，来了一堆警察。 一位队长简单询问了情况，得知匪徒手里还有枪，当即汇报上级，调动更多人手过来，询问时候，赵铁成提了顾放几处地址，其中包括密云的庄园，警方马上派人过去。 在场所有人都录了笔录，每个人都照实讲了，顾放的遗体被法医弄走，查看死因，熙熙攘攘两个多小时后，林如海周映卉与赵铁成才离开餐厅。 “赵哥，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林如海叹道。 听到他遗憾的声音，赵铁成只感到恐惧，说道，“是啊，高血压一下子喝六两酒，受不住了。” “是啊，赵哥回见。” “好的，再见。” 赵铁成赶紧上车走了，他知道顾放坏事做尽，早就死有余辜了，但就这么无声无息死在自己面前，而且警察根本找不到真正的凶手，太让人感到可怕了。 从此离这个林如海远点吧。 突然来了几条壮汉，还掏出枪来，周映卉吓的脸色煞白，现在还没恢复过来，上车后，林如海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开车回到她家。 “是不是你……”她试探性问道。 林如海摇摇头，道，“他就是高血压，骤然饮酒导致的急性脑出血发作，别乱想。” 周映卉让他抱着，她心里知道是林如海，那个赵铁成应该也知道吧，但没有任何证据，那个顾放也该死，来道歉还带了人枪，也没安好心。 林如海的怀抱真安全。 枪案非比寻常，警方按照赵铁成提供的地点，都派了人过去，在密云的庄园，他们在进入时候，遭到了对方的开火反击，警方当即调动更多人过去。 老六等人回来是拿钱物的，没想到警察来的这么快，几个人被打死，还有十几个奔着地道逃走了。 警方进入，发现了被囚禁的女孩十多个，发现了大批盗墓文物，发现了枪支弹药，这案子至此，性质已经改变了。 林如海本来的想法是等一段时间，再去解决顾放，即使那样，顾放如果突然死亡，警方根据庄园的录像，也会怀疑到他，因为他处理顾放的时候，总要接近他，难免被摄像头拍下来。 即使没有证据，但这种怀疑本身就是恶劣的减分项。 没想到赵铁成来做中人，对方要和解，既然这样，如果顾放在酒宴上突然死了，就有了赵铁成这个证人，而脑血管破裂完全可以是喝酒导致的，他道歉赔礼总要喝酒的吧。 当然，这种情况下，如果警方了解到彼此的恩怨，顾放的家人或者属下提供此前自己进入庄园的录像，自己也是有嫌疑的。 但自己与顾放的接触接近，不但合情合理，也有赵铁成这个证人，嫌疑就小得多，没人相信有人能隔空伤人的。 没想到更有利于林如海的局面出现了。 当顾放的手下老六他们冲过来，掏出枪，性质就变了，当警方赶到庄园，发现枪支弹药、被囚禁的女孩和盗墓文物，顾放的身份揭开，他的死就根本没人在意和追究了。 警方的注意力都在逃跑的老六他们身上，他们还带着枪呢。 当晚，警方又分别传讯林如海周映卉和赵铁成，详细问了案发经过，主要问了顾放的情况，林、周二人没什么，把此前顾放对周映卉做的事，以及顾放要道歉和解的事情讲清楚，就行了。 赵铁成反倒有些麻烦，顾放的情况越挖越深，越挖性质越恶劣，而赵铁成和顾放非常熟悉，但赵铁成这几年一直在洗脚上岸，过去的不法事情都料理的差不多，警方询问了很久，还是放人了。 警方说了，顾放死于过量饮酒后的急性脑出血发作。 得知后续经过，林如海就知道这关过了，顾放居然有很多手下都带着枪，居然囚禁女孩凌虐，居然涉嫌大规模盗墓走私文物，这种情况下，谁还会深究他的死？ 不过，顾放的情况，让林如海想起了袁四爷。 第159章 浮雕宝石手链（一） 9月29日，距离刘晨和姚莉莉的婚礼还有两天，刘晨父母和一些女方亲友来到了京城，因为两人的单位都在京城，这边是大办，10月5日，他们回刘晨老家杭城，男方再办一次。 这天傍晚，两家亲友三十多人聚在魁星阁酒楼，莉莉的父母姚恒夫妇做东，宴请亲家刘东生夫妇和远道而来的亲友们。 林如海和苏芷凝也受邀参加。 “真不懂，这样的场合叫我们去干什么？”苏芷凝换衣服时候说道。 “第一，刘叔叔和阿姨来了，我们应该去看看，第二，莉莉的父母想见见我，第三，莉莉的堂叔从香港来的，听说对收藏感兴趣，知道大收藏家林如海先生是新郎新娘的朋友，特意要见见面，第四，我们关系太近了，不是一般的同学。” 听林如海说完，苏芷凝笑道，“我发现你最近有点飘啊，收藏家都不满足了，还要加个大字。” 林如海哈哈笑，苏芷凝又道，“那为什么带上我？你去就行了嘛。” “刘叔和阿姨想见见你嘛。”看到苏芷凝的穿着，林如海又道，“别穿裙子，穿牛仔裤吧，白衬衫，朴实一点。” 芷凝白了他一眼，道，“莉莉胸襟宽广，为人大度，根本不太在意这些的，倒是你……” “别墨迹，听我的，也不许化妆，不许抢莉莉的风头。”林如海认真道。 “什么时候你对我也这么关心一下，我都有点羡慕莉莉了。”芷凝抱怨道。 “像我对你不好似的。” “真没有对莉莉好。” 两人说着，带上礼物出门了。 莉莉的爸爸姚恒是某局局长，妈妈秦妍安是某基金会秘书长，爷爷和外公两边都有不小的能量，叔姑舅姨都算得上人物，家世在京城也算得上有根底的。 刘东生是杭城政府的处长，洪丽是杭城一中的校长，这夫妇在杭城当然有一定人脉，到了京城就微不足道了，相比之下，比亲家的门第要差不少。 其实今天坚持叫上林如海夫妇，是刘晨妈妈洪丽的主意，因为林如海是刘晨的好哥们，给刘家这边添一些分量，亲家见面，也要暗中别一别苗头的。 能送哥们保时捷、能捐给国家几百亿圆明园文物，林如海的事迹，莉莉跟父母念叨好几回了，所以姚恒和秦妍安夫妇也想见见林如海，加上姚恒的堂兄姚毅听说了，也非常想见见林如海。 林如海苏芷凝找到包房的时候，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包房很大，摆了三桌，宴席还没开，大家都在沙发区喝茶聊天。 刘晨刚跟两人打了招呼，刘东生远远看到林如海，向他招手，林如海就跟苏芷凝走了过去，大三时候，刘东生洪丽夫妇来学校看儿子，跟林如海见过一面。 两边亲家四个人还有姚毅，以及莉莉的舅舅秦然坐在一起聊天，林如海走过来，对刘东生和洪丽问候道，“叔叔、阿姨。” “几年不见，小海现在成大人物了，哈哈哈。”刘东生起身和林如海握手。 洪丽对林如海笑道，“大富翁来了，这是你太太？” 林如海便介绍了苏芷凝给他们，刘晨又介绍了岳父母和秦然、姚毅。 “总听莉莉念叨你，这回终于见到真人了。”秦妍安对林如海笑道，又夸芷凝漂亮。 姚恒和秦然对林如海二人点头微笑，姚毅仔细看了看林如海，握手时候道，“林先生幸会，您在香港都名声大得很，今天下午我特意去国家博物馆看了您捐献的珍贵文物，真是大开眼界啊！” 说完上下摇手，啧啧感叹，说起捐献文物，莉莉的舅舅秦然也道，“我是几天前去看的，那尊乾隆玉山，初见可真是震慑人心！” 说起这个话题，大家纷纷赞叹，刘东生和洪丽均说，过几天要去开开眼界，附近其他人也都停止闲聊，看着这边。 正说着，莉莉从外边打完电话进来了，她来到近前，对大家笑道，“都见过著名收藏家了，”然后拍打林如海胳膊，急道，“快点，不说送我礼物嘛，拿出来看看。” 刘晨也道，“老六，你现在可是大收藏家，得拿点好东西出来。” 林如海对众人笑道，“看看这两口子，跟强盗似的。” 大家笑看着，林如海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里边放着一串浮雕宝石手链，他把手链拿出来，给莉莉戴上。 哇，好漂亮啊，宝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灿亮夺目。莉莉举起手腕，晃了晃，赞道，“真美！真漂亮！” “看着像是外国的，这有什么说头没有啊？”刘晨抓着莉莉的手腕，看着外国人脑袋浮雕问道。 “戴着王冠，好像是个国王呢。”莉莉的妈妈秦妍安凑近观看，然后说道。 “嗯，十八世纪的东西。”林如海简单道。 “哇！听着就很值钱呢，兄弟。”刘晨笑道。 “让我看看，”莉莉的堂叔姚毅凑过来说道。姚恒对莉莉道，“你解下来，让大家好好看看。” 莉莉把手链摘下，递给姚毅，姚毅接过来，翻过来掉过去地仔细观瞧，这串浮雕宝石手链，共镶嵌7颗宝石，红宝石三颗，蓝宝石四颗，红蓝间杂，一颗蓝宝石上有一个国王头像。 宝石与宝石之间，通过红宝石镶嵌的花卉图案来衔接，有弯月形垂饰，如同孔雀羽毛斑斓的色彩，采用铰接结构，可随佩戴者的动作轻轻晃动。 室内几十人围过来观看，就是完全不懂的人，都能看出这串手链的珍贵。 姚毅的脸上逐渐露出兴奋而震惊的神色，好一会儿，他简直用颤抖的声音道，“这是英国王室的珠宝！” 然后他指着手链弯月形垂饰处，道，“你们看这里，这里有个VA字样，这是十八九世纪欧洲著名珠宝商 Van Cleef & ArpelS 的标识。 VA是欧洲历史最悠久的家族珠宝商之一，专为各王室打造珠宝，而这个王冠肖像，则是乔治三世……天哪！这是乔治三世为索菲亚公主出嫁、特意打造的三十六件珠宝其中的一件！” 说到最后，姚毅已经激动莫名，声音越来越大，捧着手链，如同捧着圣物一般。 听到姚毅解说，林如海非常惊讶，这个人很懂啊，他是没查到手链的根由，但人家都知道那头像是乔治三世，莉莉说她这个堂叔对古玩感兴趣，看来不仅仅是喜好，可能是职业的。 听说是英国王室的珠宝，又是乔治三世为索菲亚公主出嫁打造的，在场众人无不震惊，虽然这手链看着就名贵，却没想到来头这么大！大家再看手链的眼神都变了。 这就好比一个美女，大家都看见她漂亮了，接着听说是国王的女儿，是个公主，漂亮加上尊贵的身份，才能说是国色天香，再看过去，眼神自然带上崇敬，自然而然就仰视了。 手链因为乔治三世和索菲亚公主，平添了耀眼的光环。 第160章 浮雕宝石手链（二） 姚恒看着堂弟，问道，“你确信？” 姚毅用非常坚定的语气道，“乔治三世为索菲亚公主出嫁打造的三十六件珠宝，是有名录的，虽然没有照片，但这个手链链接的铰接结构，是十八世纪皇室珠宝非常典型的特征！绝无虚假！ 我是专门收藏欧洲珠宝的，绝不会搞错。这手链太名贵了！”说完，将手链交给莉莉。 莉莉非常小心地接过来，都不敢戴了，她看着林如海道，“兄弟，你这礼物也太贵重了，换一个吧。” 林如海呵呵笑道，“叔叔要不说，我也不知道是索菲亚公主出嫁的珠宝，不过，正好应景，你也要出嫁嘛。”说完，又给她戴在手腕上。 刘晨对姚毅问道，“叔叔，这手链大概价值多少？” 姚毅道，“前年佳士得拍卖行拍卖了一条法国国王路易十三时期的皇室手链，拍了120万英镑，那串手链也是Van Cleef & ArpelS的作品，但只有五颗宝石，这串有七颗。 现在，欧洲皇室珠宝的价格逐年上升，我大致判断一下，这串手链大概价值在150万到180万英镑吧。” 姚毅说的每一句话都很严谨，有理有据，让人信服，他话音刚落，现场响起一阵惊叹声，不少人倒抽一口凉气，将近两千万人民币啊！ “老六，这……这太贵重了吧？”刘晨对林如海道。 莉莉又要解下来，同时道，“这手链根本没法戴，戴上的话，无时无刻怕它丢了，太操心，我可受不了。” 林如海止住她，说道，“从现在开始到婚礼结束，你就一直戴着吧，以后怕丢了就收藏起来。” 姚恒和秦妍安早就听说过林如海，知道是刘晨和莉莉的好朋友，后来听说给刘晨买了一辆保时捷，惊叹不已，现在见他居然送给女儿这样名贵的一条手链，简直惊呆住了。 其他人也说不出话，在场不乏有亿万身家的富豪，但送价值将近两千万人民币的礼物给别人，谁也没有这魄力。 莉莉看看苏芷凝，又对林如海道，“兄弟，要是三五百万的，我都收下了，但是太贵重了，再说，这样的手链你应该给芷凝的。” “她有，有三条呢。”林如海道。 “那也太贵重了。”莉莉无奈道，她不想收，又知道林如海必然送，推来推去的不美，可是又太贵重，再说现在林如海不是一个人了。 这时，苏芷凝对莉莉笑道，“莉莉姐，他送你，你就收下，我也有礼物送你，不过，我没有珍贵的古董，希望你喜欢。”说完，她掏出一个盒子，打开，是一枚香奈儿的胸针。 芷凝给莉莉别上，莉莉笑道，“这礼物好，谢谢芷凝。” 这时候酒菜已经摆好，姚恒叫大家入座。在场的人看着林如海，心里均想，刘晨和莉莉这朋友太够意思了，彼此真是交情到了。 秦妍安拉苏芷凝和林如海，与他们坐一桌，姚毅赶紧贴着林如海坐了，问道，“有三条类似的手链？” 林如海点点头，姚毅不可思议地看着林如海，道，“乔治三世给索菲亚公主的珠宝名录里，手链就是三条，林先生到底是在哪里得到的这些珠宝？” “伦敦。” 姚毅双目灼灼地看着林如海，道，“林先生，能不能出让给我一条？价钱好商量。” “这个嘛……叔叔，没想卖啊。” “两千万怎么样？事实上现在拍卖的话，也许到不了两千万，还要缴纳税费的。”姚毅热切道。 林如海为难道，“叔叔，莉莉一条，我太太一条，我妈一条，就没了。” “林先生，这种手链要是日常戴着，其实会给佩戴人带来危险的，因为太贵重了。”姚毅继续道。 林如海看他是真想买，问道，“叔叔是不是专门收藏欧洲古董？” 姚毅点点头，林如海道，“我手里有些金币和银茶壶之类的，还有英国古董钟表，如果叔叔实在喜欢，我可以转让。” “好啊，英国古董钟表很好，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林如海道，“婚礼后吧。” “好，我们说定了。”姚毅虽然不甘心手链，但也没办法，不无遗憾地说道。 大家聊天，主题是即将到来的婚礼，刘晨对林如海道，“明天晚上我们在哪聚？”明晚，他们同班同学要聚一次，林如海负责联络地方。 “海航国际，地方我都定了。” “明天我没时间，你去接他们四个。”刘晨又道，他们寝室六个人，外地的四个明天到。 “嗯，他们住的宾馆我都定好了。”林如海道。 刘东生责怪儿子道，“你倒是不客气，事情都让小林做了，你干什么？” “明天我好忙的，老爸。”刘晨道。 刘东生跟林如海道谢，林如海笑道，“叔叔何必客气。” 莉莉接到电话，走到沙发那里去接，一会儿，她叫林如海过去，道，“赵明茹的电话，说恭喜，但是不来参加婚礼了，我听她动静不对，追问下，她说……说她妈妈的院长职务被撤，那个药品供应商的男人，就跟她分手了。” 听到这个消息，林如海叹息一声，他差不多将前妻都忘记了，但赵明茹最后给他十万块那张卡的事情，他清晰记得，那应该是他们夫妻所有的财产。 “她也是，你都要结婚了，她说这些干什么？说也等婚礼后啊。”林如海道。他知道莉莉和赵明茹处的不错，看来一直有联系。 “她也许不知道你结婚，我没跟她说，是想让我告诉你吧。对了，周映卉昨天送了我礼物，说婚礼那天不到场了。”莉莉说完，叹息一声。 林如海不作声，两人在这坐着，一会儿，刘晨也来了。 洪丽、秦妍安与苏芷凝聊天，听说她是苏氏集团大小姐，秦妍安非常惊讶，洪丽听说苏家是豪门，忍不住暗暗咂舌，心里感慨林如海有福气。 这女孩太漂亮了，她当然不好夸，因为是莉莉的婚礼，莉莉才是她儿媳妇。 苏芷凝看着沙发上说话的三个人，对秦妍安笑道，“阿姨，林如海对莉莉，比对我都好。” “你这孩子，他们是姐弟。”秦妍安解释道，她以为苏芷凝吃醋。 苏芷凝笑道，“没有，我是想说他们三人的友谊让人羡慕。” 洪丽道，“他们上大学时候关系就好，一直这么多年，对了，你和小林什么时候办婚礼？到时候我们来参加。” “我们还没定呢，到时候一定告诉你们。”苏芷凝道。 酒宴散后，刘东生和洪丽回到酒店，洪丽道，“这小林，送的礼物也太贵重了，不过，在姚毅解说之前，他可能也不知道会值两千万。” “不知道值两千万，人家还不知道值一千万呢？一个人一辈子有这样的一个朋友，足矣了，咱们儿子傻傻的，也是有福气的。”刘东生道。 “什么傻傻的？那叫……乐天派。”洪丽纠正道。 “随波逐流，不思进取，现在正是干事业的年纪，四年多了，他依然是辅导员。”刘东生不满道。 洪丽转移话题道，“苏芷凝那孩子也太漂亮了，我几次差点当着亲家母和莉莉说出口，莉莉要是再漂亮点就更好了。” “我不这么看，莉莉性格好，是有福气的。” 第161章 泪目 后天莉莉要从家里出嫁，便跟着父母回家住了，回到家后，秦妍安向莉莉要过手链，仔细观瞧，啧啧称叹，“居然是公主出嫁的珠宝！”，又忍不住对莉莉笑道，“林如海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啊？” “我们关系好呗。”莉莉随口道。 “仅仅是关系好？”母亲不满意这个回答，继续追问。 莉莉这时候才意识到妈妈什么意思，大笑道，“你想什么呢？” 秦妍安叹气道，“刘晨好是好，就是事业没有进展，那孩子像没长大一样，将来也没有什么前途，要是小林就好了……对了，他和他太太好像不是那么亲近。” 莉莉跳起来反驳，姚恒也立即对太太道，“你可打住这不现实的想法，什么跟什么呢？我旁观看的清楚，林如海当莉莉是姐姐的，全然没有那种想法。” 然后，姚恒对莉莉道，“即使你们感情好，但收这么贵重的手链合适吗？林如海有太太的，她太太也没戴啊。” “他确实当我是姐姐的，我们感情确实很好，而且你们不知道，小林可倔强了，这手链他无论如何不会收回的，所以，你们没看我和刘晨都没有和他推来推去的吗？至于他和苏芷凝，算了，不和你们说了。” 莉莉说完，姚恒满意道，“行，我宝贝女儿除了我之外，还有两个男孩疼，我很高兴，过些日子，我们请小林来家里坐坐，好好感谢一下，拉近彼此的关系。 不过，那小伙子真是出色，你看你二叔，一辈子喜好收藏，简直有点求着买小林的藏品，小林还不情不愿呢。” “那当然了，身家几十亿，捐给国家就几百亿。”莉莉替好朋友骄傲道。 她父母看到她这表情，互相对视，笑了，均想自己这大大咧咧的女儿，是有福气的。 林如海大学宿舍哥六个，老大秦国，毕业后回了老家锡城，家里托关系进了市里的文物研究所，老二邱伟生回了老家盐市，考了公务员。 刘晨是老三，老四王涛，去了源城女朋友的单位，一家生产明胶的工厂，彻底改行做了人事。老五冯世超的家里就是做古董生意的，目前和父亲一起经营鹿城的一家古玩店。 30日上午，林如海接到几个人后，一起去逛了校园，然后为了重忆往昔岁月，中午，又来到曾经常聚会的校东门外的川菜馆聚餐。 之前林如海发财的事情，哥几个就知道了，捐献文物的事情又闹的那么大，简直成了名人。这期间，几个人自然让他分享各种细节。 刘晨今天的确很忙，结婚总是有很多事情的，林如海他们五个下午四点到达海天国际，刘晨将近五点半才匆匆赶到，这时候，京城的十三个同学都已经到了。 同学们聚到一起，磕着瓜子吃着零食、聊着过往的各自经历，但林如海几乎成了话题的中心，同学们的恭喜都带着些殷勤，离开学校几年，社会大学校将残酷的一面渐渐展露，同学们都有些世故了。 与林如海有过不愉快的姜再行、王惠夫妇，以及荀芳、范怡两个女同学，都跟林如海道歉，林如海摆摆手，说没关系的，他虽然不喜欢，也同学一场，没有再提以前的事情。 今晚的聚会还请了大学时候的辅导员李儒老师，李老师进来时候，大家一起迎接，师生共叙过往，林如海捐赠仪式时候，也请了李老师到场。 酒宴要结束时候，李儒拉林如海到外边坐下，对他笑道，“学院已经把你列为杰出校友了，院长还说有时间让你回校做演讲呢。” 林如海摸摸脑袋，不好意思笑了。 “我今天跟你说点事，不太愉快的事情。”李儒长呼出一口气道，“你师母有个同学叫刘大良，这些年来一直致力于为八十年代那场战争的烈士家属和伤残退伍军人募捐。 前几天他来到京城，找老朋友、老同学募捐，在我家里住的，我们谈了半夜，听到他讲的东西，我哭了，一夜都没睡着。” 李儒说到这里，脸色变的凝重起来，给林如海讲了刘大良所遇到的事情。 90年10月，在战场荣立二等功、残了一条手臂的陈海学复员回到川省故乡，被安置到当地的一家石膏厂工作，94年石膏厂倒闭，他被分流到一家采矿企业，98年企业又倒闭，他彻底失去了工作。 陈海学的妻子无业，生育了一对儿女，一家人生活的主要来源就是陈海学的工资，之后，为了养活家人，陈海学靠打工维持生计，因为残疾，打工赚不到多少钱，一家人生活非常清贫。 房露偏遇连夜雨。2008年，陈海学在工地打工时不慎从楼顶摔下，一条腿被摔断，工地仅仅给了两万元，此时的陈海学，已经基本丧失了劳动能力。 他老婆有糖尿病，身体不好，雪上加霜的一家人生活十分艰难。 “刘大良到他家时候，陈家摇摇欲坠的土坯房子中没有什么家具，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被疾病和困难重压的喘不过气来的陈海学，拄着拐杖行走时一摇三摆，木然的如同一具骷髅，完全不见当年在战场上朝气蓬勃的样子。刘大良说他很难受，但已经哭不出来了，因为这种情况很多。” 听李老师说到这里，林如海震惊地问道，“民政.部门没有救助或者给与补助吗？” “国家每月发给无收入的参战老兵困难补助520元，残疾费90元，低保180元，共计790元。微薄的收入怎么能够维持一家人最基本的生活？孩子还要上学呢。 多年来，他们一家人很少知道肉的滋味，几乎未穿过一件新衣服，可怜年幼的孩子，几乎不知道糖果和糕点的味道，重病的陈海学夫妇更是无钱买药，而且，最关键的是，这是一种普遍情况。” 李儒继续痛苦道，“社会和民众彷佛忘了那场战争，那场战争伤残军人的生活普遍非常穷困，还得不到应有的尊重，但是让我流泪的还不止这些。 1984年，年仅21岁的赵占英在战斗中不幸被炮弹击中，当场牺牲，后安葬在文山州麻栗坡烈士陵园，但是，他的妈妈却不能去陵园看一眼独生儿子的墓地，因为贫穷。 直到2004年，在儿子整整牺牲了20年后，赵妈妈总算存够了路费，坐车从黔省到八百多里外的烈士陵园，去看望唯一的、牺牲的儿子，那该是怎样的一种悲痛啊！肝肠寸断啊！ 最重要的是，这二十年时间，赵妈妈的每天应该都是处在一种煎熬之中，因为贫穷而不能去看望儿子，那是他唯一的儿子啊！” 说到这里，李儒又流泪了，林如海听的非常难受，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第162章 古董钟表 李儒带着哭声，继续道，“刘大良说，有些贫困山区的贫困程度，是城市人们无论如何想象不到的，滇省麻栗坡烈士陵园埋葬着九百多位烈士，据说还有两百多位家属，因经济原因从未去看过他们的亲人。 让牺牲烈士的父母如此贫穷，我们怎么对长眠地下的烈士交待啊？与心何忍？自己的儿子战死了，父母居然连去陵园看望的路费都凑不出来，这是何等悲哀的事情啊！” 李儒抹了抹眼泪，对林如海道，“刘大良的哥哥战死了，他和你师母同学，大学毕业后在临川一家学校当老师，这些年一直做着募捐、帮助伤残贫穷的退伍军人和烈士家属的公益事业。我今天跟你说，是想问问你能不能捐些钱出来？” 林如海抹抹眼泪，点头道，“当然要捐，以前不知道这些事，老师，那位刘老师还在京城吗？” 李儒点点头，道，“他后天走，这次募集到了五万多元。” “老师，后天上午我去你家，和他谈谈。”林如海擦拭一下眼泪，道，“我们进去吧。” 两人把眼泪擦干，回到包房，不一会儿，酒宴就散了。 翌日的婚礼办的很隆重，但林如海想起李儒说的那些事情，心里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下午陆续送同学们离开，傍晚——没有等到明天——林如海就打了李儒的电话，赶到了他家。 刘大良是一个面容非常枯瘦的男人，一脸苦相，据李儒讲，他把家里的积蓄都捐了出去，生活非常清贫，妻子忍受不了他的行为，和他离婚，带着儿子走了。 李儒介绍后，林如海用双手握住刘大良的手，握了好一会儿。 “……咱们国家高速发展，他们就像是被高速列车甩下的人，虽然他们做出了巨大贡献和牺牲，但时间流逝，健忘的人们把他们的付出都忘记了，一边是笙歌艳舞，一边是没有边际的贫穷和苦楚。” 刘大良讲述的情况，比李儒讲的，更加让林如海感受到艰难无奈的酸楚，他没有用渲染的语调，讲的很平实，但这种朴实是无数痛苦见证后的无奈。 聊了两个多小时，林如海心里百感交集，他曾经因为杀人和外星人的事情，对赚钱失去了兴趣，但现在，他找到赚钱的动力了。 “刘老师，我对您做的事情充满了敬意，这里有一千万，您先收着，以后还有，等我腾出时间，我跟您一起做这事。”林如海说着，掏出一张支票。 “这……这东西……没用过啊。”刘大良高兴而惶恐地说。 “没关系，明天我存您户头上。” “小林，如果你有这份心，不如成立个基金会，专门用于救助越战退伍军人和家属。”李儒建议道。 林如海听到，点点头，“是啊，李老师这想法好。” “基金会好像不太容易成立。”刘大良道，他有过类似的想法，也询问过相关部门。 “我想想办法。”林如海道。 第二天，把钱存进刘大良的账户，送他坐火车离开，他非常高兴，说道，“小林，我马上就把钱送到需要救助的人手里，然后我会给你一个名单和联系方式，我不会花一分钱的，你放心。” “刘老师，您听我说，这一千万里边有我捐给您个人的十万块，您不要拒绝，我们要做的事情需要时间和精力，我看您个人的健康情况恐怕也不太好。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如果您的身体坏了，基金会怎么办？所以我建议您去检查一下身体，吃点好的，来日方长。”林如海恳切道。 “是啊，老刘，听小林的，事情不是一天做成的，你要保重身体，才能做更多事情。”李儒跟着劝道。 刘大良点点头，火车走了。 李儒拍拍林如海肩头，赞赏道，“好，小林，此事非常有意义，你做的很好，我有这样的学生很高兴。” 回去路上，林如海接到姚毅电话，要看看他的古董钟表。 两人约到一家茶馆，林如海回家取了一支钟，拿了两个银茶壶，还有几十枚金币。 在包房里，姚毅看到这些物件，扫视一眼，将注意力放到那支钟表上。 据林如海观察，这支台式钟箱体的材质和装饰工艺非常讲究，用的是昂贵的黑檀木，用玳瑁皮贴面，细节处的工艺水准十分苛刻而精致，钟摆都金光闪闪的。 姚毅看了好一会儿，才感慨道，“这是十七世界英国制表大师Henry GraveS的作品，真是好东西啊！微绘珐琅的表盘面，铜鎏金质地的机芯，冠状擒纵、塔轮以及芝麻链装置。” 林如海现在对姚毅的人品非常认可，买东西的一般都会挑毛病，好也不说好，但姚毅却截然相反，让人钦佩。 他不懂英国钟表，家里还有七支，便打问究竟。 姚毅便给他讲“Z”字形镂空雕花摆轮防护罩，以及左右两片精美的镂空网状装饰，说这是经典的英伦机芯风范，又讲了芝麻链塔轮动力传动机构、冠状擒纵系统以及游丝摆轮技术很多关于欧洲古董钟表的知识，让林如海学到很多东西。 “小林，你想卖多少钱？这支钟我要了。”最后，姚毅问道。 “叔叔，您说吧。” 姚毅道，“我大致给你介绍一下行情，近年来，古董钟的收藏前景是很好的，尤其是早期的英国钟、法国钟，做工都非常讲究，手工艺术的欣赏价值，折射历史的人文价值。 英法的古董钟表，涉及众多工艺、材质与元素，其材料质感、精细机件，以及古老音质，都是现代工艺与制作成本无法仿效的。 现在国际上，最权威的钟表拍卖是日内瓦钟表拍卖季，这几年我年年去参加，前年拍得一支法国钟表，去年也参与了，但对手实力强大，我没拍成，据我估计，你这支钟的价格大约在1.2亿左右。” 这人的坦诚也是一种谈判策略，听他这么说，林如海道，“咱们不是没上拍嘛，也没有费用，叔叔，您要真喜欢，就一亿吧。” “嗯，这价格我多少占点便宜。”姚毅笑道。 林如海呵呵笑道，“就当是上课的学费了。” 姚毅也笑，道，“好的，我们常来常往，就这个价格吧。” 金币和银茶壶，姚毅也点评了一下，但没有要，用他的话讲不稀缺。林如海拿的金币就是送给苏家人做礼物的、那种他收藏最多的金币，值钱的他没有拿出来。 然后两人去银行转账，姚毅拿着宝贝，喜滋滋走了。 第163章 急急急 下午，林如海打电话给赵明茹，两人约了一家咖啡馆见面。 “好像廋了。”见面后，林如海上下打量一下前妻。 赵明茹点点头，也看看林如海，道，“这状态、气质，已经完全像个成功人士了。” 林如海呵呵笑道，“我捐赠国家圆明园文物，把你妈心疼坏了吧？” “你真了解她。”赵明茹虽然近来心情不爽，但今天见到林如海的心情还是不错的，笑道。 “我听莉莉说，你妈被撤职了，怎么回事？”林如海问道。 “妈妈有职务贪墨行为，险些打官司，赔款之后才免于被起诉，她不当副院长第二天，董彬那个王八蛋就和我分手了，就是这样。” 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情，赵明茹的心情已经恢复正常，讲述的时候语气平淡。 “你呢？护士长还干着呢？” 林如海已经完全和赵家没了关系，听到李燕被撤职，也没有解气的感觉。那个董彬就是奔着药品器械进医院去的，既然李燕不做院长，自然要和赵明茹分手，多么现实啊。 赵明茹点点头。 “还住在那套房子里？”林如海问。 赵明茹摇摇头，“为了赔付医院，妈妈把房子卖了，我现在租了个房子住。” 林如海掏出一张五百万的支票，递给她，“这不是什么彩礼，是一个女人跟了我四年、却没有享到什么福的补偿，最后你给我那张十万块的卡，让我非常感动，所以，这笔钱你收下，买个房子。” 赵明茹看看支票，问林如海，“你现在过的怎么样？一定春风得意了？” 林如海摇摇头，道，“谈不上，我结婚了。” 赵明茹脸色变了，好一会儿才道，“那次……我……见到的那个苏家大小姐？”声音有些震颤。 林如海点点头。 “很般配。”赵明茹说完，泪眼婆娑。 妈妈一顿神操作，加上自己助攻，弄丢了林如海，她心里后悔万分。 “要是买房子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出，有困难就找我，现在你依然漂亮，找个如意郎君不是问题，自信一点，振作起来。”林如海柔声道。 他这样表示，赵明茹当即眼泪流了下来，前夫这样有情义，她更加痛苦和遗憾了，只是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明天要带着苏芷凝回家见爸妈，与赵明茹分开后，林如海去商场买了不少东西，然后回家，他回来时候，苏芷凝已经在家了。 “你今天下班这么早？”林如海惊诧问道。 苏芷凝嗯了一声，帮他把东西放好，随口问道，“今天都干什么了？” 林如海搂过芷凝，坐在沙发上说道，“先去了大学李老师家，跟他一起送一个客人离开，然后莉莉的叔叔打电话，要买古董钟表，你都想不到，一座古董钟居然卖了一个亿，然后去商场买东西，明天我们不是要回家嘛。” “一天很长的，你就做了这些事情？”苏芷凝对一个亿的古董钟表没什么反应，冷冷问道。 林如海看看她，一拍脑门，道，“对了，我还见了赵明茹，她妈妈被辞退，家庭出了变故，我……我就见面简单问了问。” “简单问了问嘛？没有泪眼朦胧地对视？”苏芷凝又冷冷道。 这是有人看到了，林如海捏了下她脸蛋，笑道，“原来是吃醋了，宝贝，我很高兴你这样反应。” 苏芷凝一下子坐起来，严厉对林如海道，“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给我讲清楚！” 林如海要搂她，苏芷凝避过，俏脸板了起来。 林如海便把事情讲了一遍，然后道，“赵明茹不是哭我，是哭家庭变故，你什么都不知道，瞎吃什么醋啊。” 苏芷凝哼了一声，“那为什么我问你今天都做什么了，你要故意漏掉见赵明茹这段？” “就怕你多想嘛。” “怕我多想？你们没什么的话，我能多想什么？”苏芷凝依然不依不饶。 林如海知道她更在意周映卉，对赵明茹没有什么的，自己要是直说就好了，弄巧成拙，他也不辩解，抱起她向卧室走去。 “放下我，你个混蛋！事情还没说清楚呢？”苏芷凝挣扎道。 运动后，苏芷凝软瘫在床，果然不再追问，好一会儿才道，“你给我记住，以后如实汇报，不许隐瞒。” 林如海搂着她不说话。 这时候来微信，是黄楠，问林如海什么时候去英国，她所有的准备都就绪了。 林如海回道，明天回老家一趟，然后从羊城雇船出发。为了表示自己无秘密，林如海将手机给苏芷凝看。 寻宝这件事苏芷凝知晓，便道，“不会有危险啊？” 林如海还没回答，微信又来消息了，梁可颐发的，“速来长安，明早竹林街隆庆酒店对面早餐店见面，急急急！” 手机正在苏芷凝手里，她看到可颐头像，哇的惊呼好漂亮，然后点开朋友圈，里边尽是梁可颐的摄影图片，一张比一张漂亮。 她扔下手机，对林如海怒视，“行啊，林先生，认识的女孩一个比一个漂亮！” 林如海看到了梁可颐的信息，速来长安，急急急！当即道，“你别闹。”他想回信息询问，想起长安、秦岭，便拨过去电话，手机已经关机了。 她应该是碰到什么人了，林如海想。 “这是什么人？什么速来长安，急急急的？”婚后的苏芷凝不再超然，对林如海开始管束，此时见到突然出现一个女人，和林如海好像很熟悉，而自己却完全不知道。 林如海见她真的生气了，但这种事还没法解释，便道，“你记得这个吧，”说着他凝出一个火球，又道，“她也是这样的人。” 林如海此时脑袋里一下子想起了任丽丽那个案子，任丽丽就是去秦岭时候出的事情，长安就在秦岭边上，梁可颐一定发现了什么。 见到林如海凝重的表情，苏芷凝没有再闹，在一旁看着他，林如海认真道，“宝贝，我得去一趟长安，梁可颐可能有危险，需要帮助。” “去长安？明天不回你家了？”苏芷凝惊诧道。 “我非常想带你回家，爸妈非常想见你，但现在真的有紧急事情，回家的事情往后放放吧。” “这个女人这么重要？”苏芷凝冷笑道，“比你父母和太太都重要？” 林如海搂着她，道，“话怎能这么说呢？你们又没有危险。” “有危险找警察啊？找你有什么用？”她疑惑。 哎呀，林如海哪里能跟她说明白，拿过手机查航班、订机票，时间紧急，一边穿裤子一边道，“宝贝，总之没有男女关系的事情，具体以后跟你解释，我得尽快出发。” “你给我站住！我让你走了吗？还有，你父母不会失望吗？”她阻拦道。 林如海拿起手机，给妈妈发语音，道，“老爸老妈，我临时有事，过几天再带芷凝回家。”然后又对芷凝道，“宝贝，真的有事，我尽快回来。”说完跑走了。 苏芷凝拦不住他，生气地拿起枕头一下子扔到地上。 第164章 垒沙大陆来客（一） 林如海下了飞机，打车直奔长安市内，在竹林街下车，街拐角有一宾馆，名字倒是响亮，隆庆大酒店，却只是略显陈旧的三层小楼。 这里不是繁华地段，自然没有五星酒店的气派。酒店斜对面果然有个小吃店，却是和梁可颐约好的见面地点。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夜风习习，略带凉意。林如海没来由的想起丽晶大酒店，摇摇头，打车去了市中心。 喜来登大酒店前台，林如海正在开房，酒店旋转门处进来一伙人，一股淡淡然又纯正无比的血魔族气息扑面而来。 进来六个人，其中领头的大汉身高一米八五以上，国字脸，浓眉大眼，嘴角如刀削般棱角分明，与人狠辣无情之感。 后边几个黑色西装，搭配白衬衫，貌似保镖手下，那大汉旁边是如小鸟依人一般的女子，娇艳如花，烟视媚行，挽着那大汉的胳膊，饱满的胸脯似有意又像是无心的挨挨蹭蹭。相当有职业水准。 大汉走到大堂，从手下哪里拿过一个包，递给女子，道：这里就是我们入住酒店1062房。你去找十几个人来伺候我们，钱先拿着，回头再给你加一半。你可以试试仙人跳或者拿着钱跑路，看看我能不能找到你。 说完笑了笑，笑容自信且阴冷。 那女子打开包包看了一眼，顿时眉开眼笑，妞妞捏的摇摆着盈盈一握的腰儿去了。 林如海对前台小妹笑了笑，道：这几个人挺吓人，排场好大，别给我和他们安排到一层楼。 前台小妹也笑了，道：他们在十楼，除了十楼我们还有其他空的客房，先生要什么价位的？ 林如海看看道：给我开962吧。 前台说道：962是双人房，先生确定要么？ 林如海点头。 进去房间后，林如海静坐凝神，倾听楼上说话。 几个人正在商量，手下先汇报发现精灵族女子，职位不低，发现她的也有好几方人马，但是都没动手。 兽王绰克着急垒沙大陆聚会，但是本人并未露面。现在确定参加的有兽人族，修罗族，以及精灵族，我们还没有暴露。 不过大长老算无遗策，恐怕绰克这一次是给咱们做了嫁衣裳哈哈。 貌似刚才国字脸的声音道：在这里就叫潘总就行，尊敬放到心里，我们征服地球之后，血食无数，现在却要好好扮演守法公民。 一会儿那些女人上来，你们随便玩，我也知道大家进入新的身体，有些控制不住欲望，我也如此，但是尽量不必害人性命。 林如海听到后来，来了一些女子，楼上顿时春意盎然，他也就不再偷听，养养精神，睡觉去了。 早餐时候，林如海来到那个小吃店，见到了梁可颐，店里有十几个人正在用餐，她看见林如海进来，微微摇摇头，林如海便走到柜台前，假装看了看都有什么粥品，似乎自己中意的粥没有，便离开了早餐店。 林如海出来，左边几十米外有一家恒客隆大超市，过一会梁可颐走过来，径自进店，林如海感觉好笑，怎么像特务接头似的，也跟着进去了。 第165章 垒沙大陆来客（二） 第二天，林如海来到小吃店，梁可颐正坐在那里吃早餐，林如海路过的时候，只见桌上一只粥碗倾倒，金黄色的小米粥撒在桌面上，蜿蜒曲折如同小溪流。 林如海看到几个字，于是假装到前台点了几个菜，顺便问道：老板，这里距离秦皇兵马俑和碑林那个近一些？ 老板带着本地人的自豪与骄傲给林如海介绍了半天，林如海胡乱吃了早餐，来到早餐店旁边的一家超市内，不一会儿，梁可颐也进来了。 在排排货架间，梁可颐向林如海介绍了情况，她前天回老家看望父母，昨天出来玩，遇到了一个兽人族，说兽人族正在组织集会，要她参加。 梁可颐本不想理会，但随即又过来几个兽人族，她只好装作惊喜，向他们打问精灵族的情况。 之后又来了几个兽人族，她只好半胁迫地跟着来到了隆庆酒店，在这里梁可颐遇到了精灵族人，还发现了血魔族和修罗族人，当然，人数最多的是兽人族。 互相通报了以前的姓名后，先到的精灵族告诉梁可颐，兽人族在秦.岭左近势力非常大，这次组织集会是要给各族分配势力范围。 梁可颐当然不愿意跟他们掺和，但兽人族并不让人随便离开，只等着聚齐这最后一波人后，便进山开会，为了脱身，梁可颐只好求助林如海了。 林如海听的目瞪口呆，兽人族修罗族？群魔聚会呀？他惊讶道，“难道你想离开他们还会动手？他们打得过你？” “兽人族非常多，况且真要打起来，惊动警方，我的身份不是也暴露了吗？”梁可颐道。 林如海问梁可颐，能不能感应到他身上的能量？此时他身上挂着玉牌，布置了敛阵。 梁可颐怔了一下，说完全感应不到，此时她无暇详谈林如海的敛阵，依然坚持离开，但林如海听到群魔聚会，却要去看看，最后梁可颐只好从了他。 然后梁可颐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些浓稠的液体，一股平淡的清香就这么铺在林如海脸上，瞬间变换了形状。 被她装扮过的林如海，宛如一个老汉，脸上皱纹皱巴巴的，然后，她给林如海兜里装了一面带精灵族灵力的镜子，扮作一个功力微弱的精灵族。 当天下午，林如海、梁可颐跟着几十名垒沙大陆各族人一起，进入秦岭山脉的深处，离开现代交通工具又走了两天，终于到了聚会的地点。 这两天，林如海向梁可颐打听了垒沙大陆各族的情况，知道 血魔族最为强盛、血魔王乞扎力功力高强，下边还有十大长老。 兽人族以擅长驯兽闻名，实力仅次于血魔族，兽王绰克下边有十几位大头领。 再次是修罗族，实力和人数最弱小的就是精灵族，梁可颐就是精灵族的护法依叶。 兽人族召集聚会的地点在一座小山谷内，外围有众多的野猪黑熊等野兽，这些野兽或蹲或坐，安静如吃饱了的狗，让林如海在心惊肉跳的同时也是赞叹不已。 偶尔地上可以看到毒蛇盘坐，华彩斑斓，见人也不惊走，众人倒是纷纷绕行，敬而远之。 其中一只豹子立在村头的一块巨石上，威风凛凛地注视着走过来的一行人。 “那只豹子是兽人族，其他都是被兽人驯化的野兽。”梁可颐对林如海低声道。 林如海点点头，是兽人族占据了一只豹子的身体。 第166章 垒沙大陆来客（三） 小山谷内风景优美，有方圆几公里大小，屋舍俨然，显然不是临时搭建而成。如同群星罗棋布的房屋围绕着中间一座平整的广场。 广场周围布置了座椅，中间是一座高台，一二层楼高，旁边没有踢踏的台阶布置。被引领来的众人分批次，找族人，各自坐好。 林如海他们到的时候，山谷里已经汇聚了不少人。 见到护法依叶到来，先到的二十多精灵族人仿佛有了主心骨，都聚拢过来，但梁可颐释出灵力感应，没发现艾月女王，也没发现阿姆、拉柯、放召和尼多等四个护法，她依然是精灵族的最高负责人。 可颐与他们交流情况，大家分散在各地，平时和附近的兽人族有联络，最近，兽人族找到他们，说一起集会，大家为了找到族人，才赶来参会的。 可颐问了问，谁也没有艾月王和其他四个护法的消息。 林如海悄悄感应垒沙大陆各族的灵力，然后问梁可颐确认，知道这三十多精灵族的东边那群人，就是修罗族，人数大概有四十多人。 修罗族另一边是血魔族，人数大概有五六十，人数最多的是兽人族，四面八方大概有两三百，还统御着无数大小野兽。 林如海正盘算着该怎么报警，一个老妪飞上高台，冷冷向四周扫视一圈，然后桀桀怪笑，高声道，“我是兽王绰克，这次召集来自垒沙大陆的大家集会，是因为我们要征服地球！” 他手下的兽人族齐声高呼，“征服地球！征服地球！”随着他们的叫声，野兽也开始咆哮，大壮绰克威势。 一会儿，绰克继续道，“地球人虽然没有魔力，但是科技发达，如果我们不能够团结，就无法实现目标。当然，团结作战需要一个核心首领，那自然就是我了。 一会儿给你们各族划分区域，以后你们必须听我指挥！一点点渗透征服，终有一天我们会成功……” 兽王绰克是垒沙大陆第二高手，仅次于血魔王乞扎力，来到地球，兽人族群集中，力量庞大，在秦岭左近做下了好大一番事业。 绰克寄生的这个身体叫张丽红，是一个60岁的农家老太太，这让他很有些不爽，但没办法，这是必须接受的现实。 这个叫张丽红的老太太身材矮小，甚至微微有些佝偻，以前就是个面容愁苦生活窘迫的老年人。 但绰克上身后，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个老太太了，眼神锐利手段狠辣，一眼便知是个气度俨然、经常发号施令的大人物。 在兽人族发展过程中，与血魔、妖灵和修罗发生了一些冲突，其他三族在秦岭附近没有首领人物，兽人族在冲突中占据上风，于是绰克生出更多野心，召集了这次会议。 绰克正在口若悬河，比比划划，突然，一个声音道，“绰克，谁同意你做首领了？”声音的主人是一个高高瘦瘦、一身唐装的人，这人的长发在脑后束起，颇有几分艺术家的风范。 梁可颐低声对林如海道，“不是修罗王召放，应该是王子多拉。” 兽王绰克哼了一声，对那人道，“多拉，先找到你爹召放再说吧，你有什么资格质疑我？” 第167章 垒沙大陆来客（四） 他话音刚落，右手上下微动，当即手中出现一柄虚影的铁锤，摇指多拉，一股凛冽的杀气汹涌如潮水，来自垒沙大陆的能量在老妪的身体里奔驰不休，向多拉施加如山般的压力。 多拉既然敢当众挑战兽王，当然也是有实力的，他当即将肉体石化，左手发出风刃，气流漩涡向着绰克卷去。 兽王右手挥动，虚影铁锤循着一个玄奥的曲线向多拉砸去，与此同时，一条小蛇如同闪电射向多拉，后发先至，声势骇人至极。 多拉也不是易与之辈，左手去如如电，一把拿住小蛇七寸，运势一抖，就要把小蛇抖成几段。 这时绰克的兽神之锤也到了他头顶，闪电的弧度在他面前像银蛇乱舞，猛烈的罡风吹得他的长发飞扬。 多拉松开小蛇迅疾后退，绰克也就没有追击。 二人相斗时候，林如海想这些妖魔鬼怪聚集到一起，正是消灭的大好时机，便想着报警，说有毒.贩聚集，可是拿起手机，完全没有信号。 击退了挑衅的多拉，绰克冷冷扫视众人，道，“还有谁不服？” 血魔族人群中一人道，“我不服。” “不服就上台来比划比划！” “我上台也打不过你，上台作甚？” “不上台那就是服了？” “不服！” 绰克正待要发作，空中传来轰隆隆之声，一架直升机出现在高台上空，几十米高处，一道身形头下脚上飞身而下，到高台时忽然反转，轰然落地，然后这人豪迈道，“分地盘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能没有我乞扎力？” 林如海抬眼看去，正是那个在喜来登酒店大堂看到的潘总。 乞扎力和绰克的目光在虚空交汇，瞬间锁定在一起，火花四射。 乞扎力笑道，“绰克，怎么混的越来越差？居然弄了个女人的身体，哈哈哈。” 血魔王为了展示功力，极其粗豪的大笑声穿透力极强，仿佛现场上空响起一阵炸雷。 与此同时，从西边树林里走出一百多人，都是血魔族，两下汇合，血魔族就有了将近二百人。 先到的众人见到大王，当即拜倒。 见到血魔族大股人马汇合，自己图谋可能落空，又听乞扎力取笑自己，绰克当即挥动虚影铁锤，发出一道光刃，向乞扎力狠狠劈去。 宿敌见面分外眼红，乞扎力早有准备，当即发招还击。两人随即便开始对战起来，四周围观的人不断被他们两人的战斗余波而接连后退，空地被剧烈的波动直接出现很多道沟渠。 打了一会儿，血魔王乞扎力释放能量，右手幻化成魔杖，发动有力一击，瞬间白色的巨大光球是以很快的速度正朝着兽王攻去。 绰克随即在空中画了个圈，空中凭空出现了一个光盾，挡住了这强力一击，饶是他功力深厚，这强大的轰击还是让他后退了两步。 两个首领交战后，两族也开始彼此进攻，混战开始了！其它两个族群就在旁边站着，这种场面他们倒是经常能看到，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但是林如海却简直看魔幻电影一般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的目瞪口呆。 ……现在不是决战时候，乞扎力打击了绰克和兽人族的嚣张气焰，让所有人知道血魔族的实力后，就停止了进攻。 “都住手！”乞扎力大吼一声，脚一跺大地都颤抖一下，混战的众人有的摔倒，当即都停了下来。 第168章 垒沙大陆来客（五） “现在还不是我们内斗的时候，今天划下势力范围，等我们垒沙大陆来客占领了这个世界，我们之间再决斗。”乞扎力喝道。 精灵族是全程划水，兽人族也被打击了嚣张气焰，而修罗族的族人太少，根本不是对手，所以也只有血魔王才能当话事人。 边打边谈，一直到天黑，也没谈出什么成果，最后乞扎力道，“明天我们四家，每方出五个人，循环赛制，最后赢的说话，怎么样？” “好。”绰克道。 修罗和妖灵也说可以，然后就散了，在分散之前，乞扎力与修罗族的多拉和精灵族的依叶，寒暄结纳了一番。 夜晚休息时候，血魔族占了村子西边，兽人族占了东边，而修罗族和妖灵族占了村子南边。 晚上九点半，林如海潜入了夜色中。 在他离开前，四族还暗地里进行了一番外.交联络，精灵族与修罗族实力弱小，多拉与梁可颐均不想参加明天的比试，认为当务之急是联络族人。 多拉离开之后，兽人族和血魔族先后来人联络，兽人族暗示如果精灵族参与的话，他们依然三家联手，对付血魔族，被梁可颐拒绝。 血魔族来的桑玛长老说，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以后大家在这个星球上都是朋友，要通力合作，可颐说可以。 林如海今天看了一天，对几个主要人物的功力和手段有了一定的了解，此时他要行动了。 粘稠的夜色如同在天地间泼了无数的浓墨，林如海在黑夜中潜行，出来之后，他将那面镜子扔到了路边，此时的林如海被感应，就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普通人。 六七百人将这个废弃的小村子几乎住满了，每个院子都有人，林如海来到兽人族住的一个院子外边，释出念力感应过去，十六个人，平常的能量波动，便继续向前走。 又接近一个院子，林如海接近观察，看到门外有两个兽人族喽啰在把守，便扯动一下身上的玉牌，将身上的敛阵局部破坏，这样暴露出了他血魔族的能量波动，他从普通人变成了一个功力一般的血魔族。 然后，林如海释出精神力狠狠攻击门外两人大脑，两个喽啰迷迷糊糊倒地，他飞奔窜过去，随即推开门。 室内大概有十来个人的样子，正在大声说着什么，好像是讨论明天的比试，他当即一个火刀手，向窗子砍了过去，又向着里面推出一个炽焰烈盾，然后转身就跑。 林如海沿着村路向前跑，遇到兽人族或者一个火刀手，或者一个电弧，当者无不倒地。 兽人族今晚本就提高了警戒，听到动静、遇到袭击，许多兽人族都跑出来，林如海见人越来越多，后边追赶的也都吆喝着“血魔族偷袭”，快步追过来了，他便向西边跑去。 他边跑边回身攻击，不让他们跟丢了自己，一会，见到前边人影憧憧，林如海大喊道，“兽人族杀过来了！兽人族杀过来了……”然后似乎挨了一下，跌进血魔族的人群中。 血魔族对于兽人族的袭击早有准备，所以也并没有怀疑什么，黑夜加上互相防备，大家都相信误会，所以根本没人试图解释或者澄清，几百人的混战当即爆发。 兽人族控制的豹子矫健如飞，狗熊和野猪横冲直撞，都加入了战斗。 这次战斗不是白天那样有限的、受控的打斗，是双方都无限制使出全力的一战，胜者将获得他们以为的、对这个世界的支配权。 第169章 垒沙大陆来客（六） 能量撞击的声响惊天动地，魔法施展出来的亮光照亮了夜空，路旁的房屋和树木不断被巨大的力量摧毁折断，漫天的狂风卷起沙尘泥土和碎石，在空中飞扬，一道道电光在其间划过，不时传来阵阵痛苦惨叫声…… 林如海虽然挑动了双方打斗，但他并没有离开，发现哪一方弱了、落入下风，他便帮助一下，平衡一下实力。 乞扎力有大计划，他非常珍惜族人性命，不想此时和兽人族在此刻这么大伤元气，但黑夜里几百人的大混战，实在是控制不住局面，双方已经是杀红眼。 他也只能找到绰克，企图尽全力杀了这个宿敌。 双方激战一个多小时，均伤亡惨重，原来两方都是二百多人，现在加一起才二百多人。 一切进行的非常顺利，林如海非常高兴，人一高兴就不那么谨慎了，就在他一道电弧杀了两名血魔族后，被乞扎力和绰克发现了。 人越来越少，林如海距离乞扎力与绰克两人的战场近了，乞扎力惊骇地发现，居然有一个带着血魔族能量的人，在屠杀血魔族，当即向绰克澄清误会，绰克也当即明了是这人挑拨今晚的乱斗。 于是二人喝止了战斗，一起向林如海追了过去。 林如海当然是转身就跑。 路上，梁可颐布置的几个阵法，帮他拖了十几秒的时间，林如海跑到修罗族的驻地时，多拉王子和他身旁的大力士罕桑正带着族人，也在关注着北边的战况。 “不好了，血魔族和兽人族联手杀过来了，他们要灭了我们然后平分世界，大家做好准备！” 林如海此时已经把敛阵又重新布好，将那面带着精灵族灵力的镜子，又捡起，揣到自己衣袋里。 见一个日间朝过面的精灵族这样大喊，又见到后边气势汹汹的乞扎力与绰克等人，多拉和罕桑大惊，但不疑有他。 林如海说完这番话后，后边追兵已经到了，乞扎力最先赶到，见自己族人损伤惨重，他恨透了林如海。 路上遇到了精灵阵法，又遭遇了修罗族自卫而部署的阵法，本来彼此就没有什么信任感，此时，恼怒的血魔王以为是精灵和修罗一起作祟，魔杖一挥，不分别地一起击杀。 多拉罕桑白天见林如海一直站在依叶护法身旁，对他的话没有怀疑，只是惊愕，然后就见到血魔王攻击他们三人。 修罗族本就易怒好斗且骁勇善战，这次集会只是因为人数少而保持低调，这不代表他们怕了魔族。 多拉和罕桑当即将肉体石化，一个发出风刃，气流漩涡向着乞扎力卷去，一个施发出声波狂啸，空气如同被有形物质挤推着，向对手激烈地迸射过去。 乞扎力激怒下做出的鲁莽举动，将旁观的修罗族变成了敌人，而且他也小视了天下英雄。 林如海喊了一声“我去叫人”，便跑掉了，他向东跑了几步，折而向南，向树林跑过去。 修罗族与血魔族动起手来，后边赶来的绰克阴险一笑，用手指对着林如海弹了一下，然后与陆续追过来的部下汇合，突然从后边对血魔族再次发起攻击。 第170章 垒沙大陆来客（七） 对兽人族来说，任何时候消灭血魔族都是头等大事，尤其杀死乞扎力，是重中之重！ 趁你病要你命！腹背受敌的血魔族，在修罗和兽人族的前后夹击下苦不堪言…… 秦.岭广袤无边，山势连绵，偶有河流如玉带川流不息于群山之间，过去的两天，林如海和梁可颐舍命狂奔。 林如海离开后不久，见北边村中大战爆发，梁可颐便让其余精灵族人悄悄离开，她不但不愿意掺和这样没意义的殴斗，对于与族人的联络，她都不甚热心。 梁可颐只想安生过生活，给精灵族人的联络方式都是假的。 在树林里接应到了林如海，听说他挑动三族厮杀，梁可颐苦笑道，我们千万不能被逮到。 林如海还仅仅认为是麻烦，但梁可颐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意味着有几百个具有魔法力的人同时追击他们，他们可不是那种烂大街的普通人。 所以过去的两天，两人就在大山之内，依靠月亮和太阳去辨别方向，用劲狂奔。 秦.岭一日内春夏秋冬四季的转换，说来就来，实在是令两人涨了一番见识。 这天傍晚，二人躲在一个小山洞内歇息，梁可颐看着林如海幽幽道，“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你获得了魔石指环的能量，那是血魔族至宝，是历代魔王和长老用鲜血凝练而成的法器，所以你才那么强大。” 林如海见她猜到，也就点了点头。两人都很累，抓紧休息是关键，林如海让她先睡，自己闭目养神警戒敌人，突然，他想起一件事。 那次去那个竹林小院吃饭，老头曾经留给他一张纸，纸上画着一个手指的姿势。还说需要到野外空气清新的地方去试试，他差点忘了这事。 那老头行事很有高人风范，但身上是修炼的气息全无，怎么感觉都是一个普通人，也不知道老头在弄什么玄虚。 林如海索性试上一试，他摆弄了一番，却没有任何感觉，过了半个小时，突然，他清楚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毛孔渐渐打开，不断吸收着空气中的天地灵气， 又过几分钟，林如海感觉全身经脉大开，灵气源源不断流进体内，本来疲乏的身体，一下子就舒适了。 那次去南方，林如海对术法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解释，见识增长了不少。 如果说术法里边凝神识、淬灵觉，是以外界的气息为自身的武器，那么像刚才聚拢天地灵气入体，已经是融为一体了。 不仅如此，这样做自己还增强了内功，紫玉心法的多了一片可以使用的海洋。 他细细思索，应该是这个逻辑。 一会儿，林如海睡着了，是梁可颐叫醒了他，说敌人追上来了，林如海震惊，但梁可颐拉着他就跑。 两人一直跑到天亮，终于看到远处的人烟，是一个镇子，二人问了附近大城市，得知再往南二百里就是汉.中了。 二人于是雇了一辆车子，待车子向南驶上国道，他们当即睡着了。 第171章 乞扎力的谋算 ——林如海与梁可颐在秦岭，参加血魔族、兽人族、修罗族和精灵族的大会，见到了血魔王乞扎力，兽王绰克，修罗族的王子多拉等人，期间，林如海使阴招，挑动血魔族和兽人族等厮杀，导致垒沙大陆来客损失惨重，然后二人逃亡。 …… …… 睡了一觉后，林如海想起那会的问题，问道，“他们怎么追上我们的？你怎么发现的？” “我在山洞附近几百米的地方做了布置，追兵到了我就知道了，不过，他们追的也太快了，简直像知道我们在那里，直接跟上来的。”梁可颐疑惑道。 “这回他们不能追上了吧？我们好好吃一顿，然后找个宾馆好好休息一下。”林如海道。 “那可不一定。”可颐说道。 然后二人打车到汉，中市中心，吃过饭后，找一个宾馆，在距离宾馆几百米的地方绕了一圈，可颐掏出几块晶石扔到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树丛里，然后去宾馆开房。 可是二人只歇了两个小时，林如海见可颐手指上的戒指亮了几下，“追兵到了，快走。”她说道。 “我们报警吧。”林如海道。 大山里不方便报警，恐怕警察也不好相信他说的话，如果在城里，如果警察当面见识到魔法力，就会知道敌人的存在，就会调查，国家就会重视，那么，不管乞扎力他们打什么算盘，都只会遭遇失败。 “报警？我不同意，我不想让警察知道我的存在，再说，来几个警察，拿着手枪也打不死他们，白白死掉，等大部队来了，他们早跑掉了，剩下你怎么解释？”梁可颐道。 “但只有这样才可以彻底消灭他们。”林如海道。 “我对消灭他们不感兴趣，我认为最可能发生的事，是警察拿他们没办法，而你我被他们干掉了，你走不走？”梁可颐说完，看着林如海。 林如海点点头，仓促之间警方恐怕提供不了什么帮助，自己的行为不仅会连累警察，也会导致自己二人被杀，谁知道后边跟着多少人呢？那些人的凶残他已经见识过了。 两人坐上出租车，梁可颐琢磨道，“有问题，一定是哪里有问题。” 这次是南下去川省省会，上车后，梁可颐细细检查林如海的衣服裤子，没发现什么问题，到底他们是怎么追的这么快呢？ 路上，林如海琢磨着该怎么报警，怎么才能让国家立刻意识到这些人的危害，然后调动部队包围歼灭，警察对付不了那些人。 到成城时，是下午两点，二人到商场买了衣物，然后到宾馆房间，可颐让林如海脱下所有衣服，她仔细检查。 在追踪方面最擅长的是兽人族，而兽人族最依赖的是虫子啊，鸟啊以及气味什么的，可是秦岭气候那么复杂，风霜雪雨外加大雾弥漫，按说什么气味都没了。 检查过衣物，可颐便检查林如海的身体，她简直是一寸皮肤一寸皮肤的查，关乎性命啊。 终于，在林如海后背肩胛骨那里，发现了异常，小米粒大小一点红痣，本来可颐已经检查一遍了，无所获再次检查时，她仔细凑近，终于感应到了兽人族的气息。 那气息微弱的简直凑到近前还是若有若无，她用指甲抠了下来，给林如海看，林如海也凑近感应了一下，果然！ “这是谁弄的？什么时候弄的呢？”林如海回想了一下那晚的战斗，还是不确定。 “你没靠近过绰克吗？”可颐问道。 林如海想了想，“他在乞扎力后边追我，我们离的很远哪。” “算了，不研究了，终于找到答案，现在你知道这些家伙的厉害了吧？” “是啊。”林如海叹道，可是这个东西气息这么微弱，追踪他们的队伍是怎么透过那些恶劣的气候，和崇山峻岭感应到的哪？ 看着这小米粒大小的红痣一样的东西，林如海突然有了主意，进城以后他看到一个军营大院，门口有军人站岗。 “我出去一趟。”他说。 “干什么去？扔马桶里冲走，然后我们立刻飞去羊城，就彻底摆脱他们了。”梁可颐道。 “你订机票，我马上回来。”林如海说完，开门出去，飞跑下楼，打车去了那个部队大院。 来到部队大院墙外，林如海将那个东西粘在一块泥土上，远远扔到了院里树林后边。而后来到斜对面一家宾馆，开了临街的房间，房间窗口距离部队大门大约有一百多米。 他打给梁可颐，让她立刻去羊城，随后他再赶过去，“我留下看看情况，他们发现不了我，但你身上的能量波动容易被发现，你先走。” 是这么回事，梁可颐便先飞走了。 梁可颐本来的假期打算是，回老家待几天就出门旅游的，依叶对可颐的父母没多少感情，但耐不住老人的唠叨，只好回去对付几天，结果遇上了这一系列事件。 乞扎力附身的人叫潘强，是鄂省有名的一个大富豪，旗下有药厂、地产、旅游、工程公司等等，员工上万人。 乞扎力来了后，很快了解到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则，了解到高科技武器的厉害，决定低调发展。 之后，他一方面不断召集散落到各地的手下，一方面扩大企业规模，暗暗用虫子、特制药物控制员工，如果他的企业成为跨国公司，在全球有几百万人，乞扎力将露出狰狞面目，启动他占领地球的计划。 计划之一甚至包括，盗窃核武器引发世界大战，然后浑水摸鱼。 今年八月份，潘强旗下的工程公司接到一个非洲小国的订单工程，该小国只有十多万人，各方面非常落后，按照乞扎力的计划，未来三年，他将全面控制该国家。 然后，乞扎力知晓了兽王绰克在秦岭山区的发展，知晓了这次大会，他喧宾夺主、后来居上，主导了大会。 按照乞扎力的计划，精灵、修罗等族都可以成为血魔族发展的助力，如果绰克服软，也可以纳入他的计划，这个世界这么大，垒沙大陆来客完全可以等到彻底打败人类，再决出胜负。 当然，最后胜利的必然是自己。 万万没想到，他所有的规划被林如海破坏了，那天晚上的大乱战，让血魔族元气大伤。 在乞扎力的计划中，每一个血魔族成员都是异常重要的，他根本不想和兽人族过早发生冲突，但那晚的战斗根本不受控制地发生了。 乞扎力以为是绰克有预谋地发动攻击，结果却是有人从中捣鬼，他当即大怒，要杀了林如海。 没想到他不顾一切地攻击林如海，伤到了修罗族，在林如海误导下，修罗族以为乞扎力要灭了他们，结果，旁观的修罗族参战了。 最坏的情况接着发生了，兽王绰克居然放弃追杀捣鬼、挑动两族厮杀的罪魁祸首，在血魔族与修罗族因为误会发生打斗后，从背后捅了血魔族一刀，临时与修罗族联合起来，攻击血魔族。 本来掌控局面的血魔族，就这样一步步陷入被动，乞扎力本已受伤，又遭到绰克的偷袭，目眦尽裂，却没有任何办法，只好且战且退，然后带着血魔族成员逃离。 本来因为汇合、有将近三百人的血魔族，最后只剩八十三人。和梁可颐不断猜测、才知道林如海与魔石指环有关不同，乞扎力发现林如海浑厚的能量波动后，当即就猜到他拥有了魔石指环的能量。 “必须找到那个人！将魔石指环的能量收回来！”逃亡途中，重伤的乞扎力对大长老艾格等几个长老说道。 第172章 查身份证 孔力德前年从警察学院毕业，进入成城蜀相胡同派出所工作，这天傍晚，他在管片儿小区调解了一起邻里纠纷后，走出小区，看到几个人向街对面的部队大院不住张望，便叫住他们。 “你们几个，哪的人？身份证拿来我看看。” 追踪林如海和梁可颐的，是兽人族，绰克在林如海身上做了记号，兽人族又擅长追踪，追到成城，他们追到了部队大院。 绰克一方面对林如海挑动厮杀愤怒，一方面觊觎林如海可能拥有的魔石指环。最了解血魔族的是兽人，因为彼此有深仇大恨，所以，绰克对比林如海与乞扎力，不难猜到林如海与魔石指环有关。 相比之下，梁可颐对血魔族的情况就不甚了解，很长时间才猜到林如海的底细。 千里追踪却追到了部队，看着大门口执勤站岗的哨兵，兽王为难了，他总不能公然去攻击部队吧？那不是找死吗？ 但就这么离开，他们当然不认可、不甘心。于是，绰克将几十人分散到部队大院四周，看住了三个门，那个人总不能不出门吧？ 天色渐渐暗淡，大头领力旺不耐烦了，对绰克建议道，“干脆我们跃进墙去找。” 绰克摇摇头，道，“再等等，等闲不要惹上部队，不要过早地引起他们的注意力。” 兽人族已经在秦岭大山里建立了基地，掳掠了不少年轻女孩，开始生育后代了，绰克对未来有宏大的野心。 他们正等的不耐烦，听到孔力德要看他们的身份证。 有人怒目相向，但绰克制止了，主动掏出自己的身份证，其他人也如此做了。 孔力德接过来看看，“张丽红……王守山……”他看完几个人的身份证，见他们都是外省人，职业性习惯问道，“你们来此地做什么？” 这些人在秦岭一带杀人越货，做下不少恶事，此时千里奔波没有结果，本就气不顺，见这个小警察居然问来问去的，便有人脸上露出杀气。 孔力德见几个男人均满脸横肉，一脸不善的样子，怀疑是杀人逃犯，不等他们回答，便即对对讲机说道，“富锦小区东门需要支援！查查4601……” 这个尽职的警察正要报力旺的身份证号，被暴躁的力旺一巴掌拍了过去，脑袋当即掉到地上，滚到路边，脖腔的鲜血喷出老高，然后尸体倒地。 正是下班时间，附近人来人往，本来警察盘查身份证是小事，但居然被打掉了脑袋！周围人大惊失色，有人高声尖叫出来，惊惶地四散奔跑。 “快走！”绰克狠狠瞪了力旺一眼，说道，几个人夺过自己的身份证，快速离去，其中一个人的手背甩到旁边树上，被龟裂的树干刮掉一小块皮肉。 这一切，都被路边的摄像头摄录了下来。 林如海在部队大院正门斜对面的宾馆里，下午三点多，他发现了敌人，根本不用感知感应，看相貌也看得出这些人的不同。 这些人没有攻击哨兵和军营，分散开向四周去了，包括兽王绰克那个老太太，部队大院正门这里留下十几个人监视。 林如海耐心观察、等待，也听着远处的动静，但他们一直没采取行动，也许在等天黑。大约两个多小时后，林如海看到有人接电话，然后十几个人匆匆离去。 怎么回事？这就走了？ 林如海从宾馆出来，那些人已经不见踪影，他绕着军营走了半圈，在另一条道路上、军营另一个门附近不远处，他遇到了惊惶的人群，和匆匆赶来的大队警察。 林如海听到人们说，一个警察被人打掉了脑袋，然后凶手一伙立刻跑走了，他想，一定是绰克他们了。他试图靠近，但警察拉起了警戒线。 虽然没有攻击军营，但此事已经足够引起注意了，一个警察以这种惨烈的方式牺牲，上级肯定会调查的，无处不在的摄像头会提供帮助的。 当晚，林如海飞去了羊城，与梁可颐汇合。 …… 羊城，花都一座高档别墅区，奢华阔大的客厅内，一个傲慢阴鸷的年轻男子，慵懒地卧在沙发里，几个美女周围服侍着，有人喂食水果，有人按摩，男子晃两下脚，马上有两个女子跪在他脚下…… 一边享受着帝王般的伺候，男子一边用手玩弄着一个娇弱靓丽的美女，听着她痛苦的呻.吟，男子不时发出得意骄狂的笑声。 一会儿，男子突然起身，对着脚下一个女孩，啪啪就是几个嘴巴，骂道，“贱货！你咬着少爷的脚趾了！” 女孩赶紧磕头，恐慌道歉，“少爷我错了，少爷我错了……” “废物东西！”男子又踹了女孩几脚，这时候手机响，对面的夏言锋道，“乐少，明天中午我到羊城，还有几个朋友，麻烦乐少给兄弟个面子，接待一下。” “锋子，没问题，到时候我派车去接，然后摆宴款待你们。”这个叫乐少的人挂了电话，继续踢打那个女孩取乐。 昨今两天，梁可颐与林如海将羊城的广式早茶、烧鹅、蜜汁叉烧、布拉肠粉，以及东西南北四园酒家美食都尝了。 这期间，购物自然是不能少的，买单拎包的是林如海，晚上，两人回到宾馆，林如海把十来个手袋往沙发上一扔，躺到床上疲累道，“明天我可不跟你出去了，跟女人逛街太累。” “去放水，朕要泡个澡。”可颐慵懒地伸展一下胳膊，来到镜子前端详自己。 安全下来的梁可颐恢复故态，她被人服侍惯了，现在没有保姆在身边，便以恩人自居，不断指使林如海。 “陛下自己去放水吧，臣累的很，不愿意伺候了。” “怎么？恩情这么快就忘记了？”梁可颐回身笑道。 以前两人互相提防，这次共患难后，林如海发现了梁可颐的另一面，临事时，她沉稳镇定多谋果断，完全是可以信赖的战友，所以，两人关系亲近了好多。 第173章 豆青釉瓷碗（一） 梁可颐去放水泡澡，叫林如海给她洗头发，可颐躺在浴缸里，问道，“对了，那天晚上你到底杀了他们多少人哪？” 林如海道，“没查过，几十人吧。” 可颐道，“你杀了几十人，挑动他们互相攻击，他们又死伤几百人，乞扎力和绰克他们估计恨死你了，以后会到处找你。” “幸好你给我易了容，他们找不到我的，倒是你，别让他们找到，他们找到你，就等于找到了我。”林如海道。 “所以，我现在应该怕你杀人灭口，是不是？” “所以，应该是你讨好我才对……”林如海话未说完，可颐拉过他亲了一口，此时，这女人宛如媚骨天生，一颦一笑皆勾魂摄魄。 之前紧张逃亡的氛围已经过去，人也都放松下来，男女共处一室，自然就摞叠到一起……事后，两人依偎，林如海问梁可颐该怎么对付乞扎力他们。 “我发现一件事，”可颐道，“我的功力慢慢变弱了，这个过程很慢、幅度很小，很细微，但我还是发现了，然后我就寻找其中的原因，甚至查了不少网上的资料，最后我得出了结论。” “什么结论？”林如海惊讶问道。 “这个世界的细菌、病毒、微生物，这个世界的空气、饮食以及一切的物质、环境在同化我们，所以……不管是乞扎力还是绰克，所有垒沙大陆来客，终于都会变成普通人。” 林如海听了她的结论，呆了半晌，觉得她说的有道理，非常符合逻辑，但他对于功力减退没有感觉，反倒觉着自己功力增长了，可能是修习术法的缘故。 “那他们得多长时间变成普通人？”林如海问。 “这个不清楚，十几年、几十年都有可能。”梁可颐说。 林如海看着她，道，“你的意思是不用对付他们了，反正最后他们也会被这世界同化。” “我的意思是，你不用责任感那么强，反正最后殊途同归，如果你总想着主动去对付他们，可能会给你自己带来灾难，他们多厉害，你已经看到了。”梁可颐道。 …… “琳琳，我今天给你掌眼，保证你不会买到赝品。”西关古玩城门口，夏言锋讨好地说道。 夏言锋最近在追求这个叫赵琳的美女，十天前，两人在江航的PARTY上认识，鼎甲古玩店老板对这个很飒的美女一见钟情，于是展开猛烈追求。 平洲玉石文化节开幕在即，一次吃饭时候，江航提出去看看，赵琳很感兴趣，于是夏言锋拍胸脯保证，他在粤省地头熟，一切由他来安排。 江航与夏言锋两人的母亲是干姐妹，夏言锋到京城不久，认识朋友不多，潘家园开店还多亏了江航的帮助。 此次南下除了他们二人，还有江航的女友韩琪，以及赵琳。昨天中午他们到羊城，得到了夏言锋的朋友杨乐的接待。 杨乐本来是给夏言锋一个面子，尽尽地主之谊而已，但是，玩够了妖艳贱货以及逆来顺受女人的他，也看上了风姿绰约、又飒又酷的赵琳，赵琳淡淡眼神中的清冷和矜贵，一下子就迷住了杨乐。 昨天中午接风宴后，下午四个人休息，晚上，杨乐又安排了夜场款待，今天上午，他们到西关大屋游玩，路过西关古玩城，赵琳提出进去看看。 古玩是夏言锋强项啊，赵琳这个提议非常得他欢喜，正好趁机在美女面前露一手，展现一下自己的优势，给自己加点印象分。 他们一行六人，杨乐也带了一个美女叫古韵韵的。 夏言锋说完，赵琳对他点点头，然后手插着兜，率先走进了古玩城，正是国庆假期，古玩城的人很多，赵琳这里看一眼，那里看一眼，夏言锋忙着解说，累的满脑袋汗。 韩琪旁观，心里暗笑，喜欢这两个字真是了不得，夏言锋也算身家豪富的公子哥，但此时谄媚的不像话。 其实他可真糊涂，赵琳这种女孩一看，就不会喜欢他这种类型的，他还不如像那个杨乐一样，扮酷好一点。 韩琪早看出杨乐也对赵琳有意思了，他时不时不经意地在几个人面前，展现自己在羊城多么多么好使，家里多么多么财雄势大。 同时，韩琪又有些羡慕赵琳，被这种公子哥追求的感觉一定很好，只可惜，在她和江航之间，她是主动的那个。 逛着逛着，来到一家卖瓷器的店前，赵琳要进去，夏言锋嘀咕道，“你要喜欢瓷器，咱家潘家园店里什么没有？” 赵琳白了他一眼，夏言锋赶紧陪笑，跟着进去了。 几个人在店里逛了一会儿，赵琳看了半天，然后指着一只碗，对胖乎乎的老板问道，“老板，这碗多少钱？” “这位小姐好眼力，这是北宋耀州窑的豆青釉瓷碗，距今九百多年了，本店售价360万。”老板笑道，将瓷碗小心翼翼拿出来，放到柜台上。 赵琳看看夏言锋，示意他鉴别一下，夏言锋当即掏出放大镜看了起来，这时候，韩琪看见林如海走了进来，旁边还带着一个美女。 江航也看到了，彼此打过几次交道，还是老乡异地相逢，他对林如海走过去，笑道，“林先生，真巧。” “江先生，韩小姐，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想不到在这里都能遇见。”林如海对二人笑道。 这时候，夏言锋抬起头，也看到了林如海，林如海对他扬扬手，夏言锋轻哼了一声，这家伙用不光彩的手段，赢了他五百万，但此时赵琳在旁边，他不方便提起旧事。 杨乐早不耐烦了，他对古董可不感兴趣，要不是看中了赵琳，夏言锋哪有那么大面子，让他整日作陪啊？ 此时见江航遇到熟人，而这个男人身边的美女袅娜韵致、妖娆端凝，漂亮的让人转不过去眼睛，杨乐的心更加火热。 此前他一直想着用什么办法把赵琳弄上床，现在在赵琳与这个新到的美女之间，他不知道如何选择了。 赵琳五官精致，小麦色肌肤，短发，漂亮而有英气，这个新进来的美女白的如同美玉一般，两人都是那种骨相美、高级脸，气质非常独特，将他身边的古韵韵衬托的庸脂俗粉一般。 女人是男人的面子，此时此刻，杨乐感觉自己非常没面子。 他娘的，何必选择呢？想办法将两人都弄上床。杨乐这样阴险地想着，向江航身边走了两步，江航便给彼此介绍了一下，林如海也向几个人介绍了梁可颐。 第174章 豆青釉瓷碗（二） 江航给彼此介绍了一下，林如海也向几个人介绍了梁可颐。 杨乐贪慕地看着梁可颐，笑道，“梁小姐真是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 初次见面就挑衅？是的，一方面取悦梁可颐，一方面掉掉林如海的面子，就落你的面子，你个外地人能如何？ 无冤无仇？错！你领的女人比乐少的女人都漂亮，就是对乐少的不恭，乐少就要挑衅，嚣张狂妄的公子本色嘛。 梁可颐听了，转头对林如海笑道，“阁下有竞争者了。” 林如海点点头，对她笑道，“恭喜你有人仰慕。”两人轻声调笑，还互相亲吻了一下，均不理睬杨乐，让他有一拳打空的感觉。 杨乐被无视，一股火窜起，心里恨恨，暗哼一声，觉得需要在众人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了，他来到柜台旁，对夏言锋道，“怎么？没看出真假吗？” 夏言锋犹疑道，“似真似假，有点看不清楚。” 他真的挺为难，这瓷碗看着像真的，又感觉不对，说是假的吧，又看着非常真。他已经夸下海口，如果打眼让赵琳买到赝品，他的脸就丢大了。 杨乐虽然不懂古玩，但自有办法，他对老板道，“老板，我是杨乐，花都四公子之首，听说过吧？这几个朋友都是京城来的，给我个面子，这个碗到底真假？” 他的语气很嚣张，说完，扬着下巴看着店老板。 店老板看看他，淡淡道，“碗当然是真的，花都四公子？没听过。” 嚯！不给面子！杨乐心中的火气又被拨弄了一下，当即发作，他指着老板怒道，“我爸是工.....局长杨深明，我妈是立达集团董事长于莉，死胖子，你这破店是不是不想干了？” 店老板轻笑一下，慢悠悠道，“我们这店的后台老板，是...安厅郝厅.......长的太太。” 杨乐当即表情一窒，被噎住了，心念电转，这傻逼老板可能是拉大旗作虎皮，但万一是真的，他继续搞下去就得罪人了，他当然惹不起公...安.....长，他老子也不敢惹呀。 也许是真的，不然一个开店的，听说了市......局长的名字，怎敢不当回事？ 这人呢，要是顺风顺水惯了，就容易养成自大的毛病，杨乐被周围人宠着惯着，日常行事骄狂得很，但他并不糊涂，不敢为了脸面继续招惹，怕真的给父母带来灾殃，这种事可多的很，李刚的儿子是做不得的。 可是，在一众京城人面前，他这个地头蛇的脸面就这么被撅了，杨乐一时间下不了台，脸色通红，讷讷不语，尴尬的无地自容。 羞刀难入鞘啊！ 这一幕让江航、夏言锋等人都跟着没脸。 林如海惊愕，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亮出身份来鉴别古玩真假的，真是什么人才都有，不过，这小子不走运，一下踢铁板上了，呵呵。 赵琳对林如海道，“林先生，久仰大名，都是老乡，帮着掌掌眼如何？”说完向柜台夏言锋那里一指。 林如海看看她，点点头，向柜台那里走去。 店老板走出来，对林如海拱手笑道，“林先生能来小店，蓬荜生辉啊，在下吴宇。” “吴老板客气了，都是同行，我在潘家园也有个店。”林如海与他握手，笑道。 林如海捐了圆明园文物，得到.....的接见，这种事在古玩圈子自然传遍了，吴宇当然认识他，像赵琳这种古玩爱好者，当然也是知道的。 也就是杨乐这种花花公子，天天泡夜店、不看新闻的人不知道罢了。 两人握手后，吴宇请几个人坐，叫伙计上茶。 夏言锋断不了真假，在赵琳面前有些丢脸，但赵琳已经请林如海看了，他只能将这只豆青釉瓷碗拿到茶桌上。 同时他暗想，既然自己看不出来，就不信林如海这小子能看出来，另一方面，他的求知欲又希望听听别人怎么讲这只碗的。 林如海凝视着瓷碗。 传说中的柴窑是五代后周世宗柴荣时所烧，故名柴窑。相传当时下人请示瓷器的外观样式，世宗大笔一挥：“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色作将来”。 豆青与天青同时代出现，近似青豆的颜色，与天青略有差别，这只豆青釉瓷碗，胎质致密淡雅，线条唯美流畅，整体造型简约大方，滋润莹泽，至为可爱。 林如海看了半晌，然后拿起碗来，看了看底部款识，他没有戴手套，伸出中指在碗口弹了几下，听听动静，便放下了碗，周围人看着林如海的动作，不明所以。 然后，林如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赞道，“吴老板，这毛尖不错！” 吴宇多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您过誉了。”然后对旁边的伙计吩咐道，“把这只豆青釉瓷碗收起来吧。” 林如海不想他尴尬，又喝了两口茶，便起身道，“吴老板告辞了，我的店在潘家园北门，店名叫雅集，您什么时候去京城，可以过去玩。” “林先生真乃高人，见笑了，既然您喜欢，这包信阳毛尖您带走，不成敬意。”吴宇起身，拿过一包茶叶，对林如海道。 林如海接过茶，对他点头道谢，便携着梁可颐推门出去了。 赵琳立即跟上，江航、夏言锋和韩琪也跟了出去，杨乐对吴宇鄙夷地哼了一声，低头忿恨地出去了，古韵韵跟着。 “林先生留步，那只碗是假的？”出来后，赵琳追上林如海问道。 赵琳看那只碗是真的，让夏言锋帮助鉴别，夏言锋没有结论，杨乐摆出自己身份，结果让店老板给怼了回来。 然后林如海看了，但关于碗，林如海什么也没说，却赞茶叶好，这意思比较明显了，之后，老板就让伙计把碗收回去。 当时赵琳没作声，此刻她当然需要一个肯定明确的答案，同时给自己解惑。 “是啊，那只碗是赝品？”夏言锋也对林如海问道，他的求知欲和困惑，让他暂时放下了对林如海的厌恶。 江航和韩琪也围了过来。 林如海看看几个人，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你……”赵琳惊愕，一时说不出话，夏言锋抿抿嘴唇，不满地白了林如海一眼。江航则道，“林先生，快到午餐时间了，一起吃个饭吧，我做东。” 林如海点点头，“嗯，请客是个不错的主意，对你们来说，这是难得的、能得到高人指点的机会，不过，”林如海指着杨乐，道，“让那个小子滚犊子！” 第175章 豆青釉瓷碗（三） 如果不是江航等人与林如海认识，陌生人上去说人家店里的物件不真，肯定是得罪人的，但即使认识，林如海也已经尽量避免了店老板的尴尬，没有直接评论物件。 那个吴宇对他很客气有礼，当林如海表现出了专业的一面后，就让伙计把碗收起来了，还送了林如海茶叶，所以，他不愿意在这个古玩城里边，在店铺门口说人家东西短短长长。 他所以厌恶杨乐，不仅是因为他说什么鲜花插牛粪上，主要是他用权势砸人的行为，非常让林如海反感。 还有，夏言锋和江航四个人都是京城人，随时就走了，杨乐却是本地人，自己的话传出去，对人家店铺生意不好，何必凭白结一个冤家呢？此事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啊？ 杨乐正走过来，听林如海说话如此不客气，他心里本已经十分忿忿然，当即指着林如海恨恨道，“你牛逼什么？信不信小爷弄死你！” 说话时候，杨乐脸上满是戾气，因为今天真是太丢人了！ 花都四公子之首被本地人鄙视，当着几个美女的面丢死了人，那个死老板却尊敬林如海这个外地人，而自己之前还偏偏蔑视过这个姓林的。 还有，自己摸不清这家古玩店的底细，被鄙视了也不敢报复，早憋了一肚子气的杨乐，已经准备把气撒到林如海身上，此时，见他居然让自己滚犊子，杨乐当即爆发了。 听到杨乐的威胁，梁可颐笑了，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她看看林如海，林如海也笑了，摇摇头，如同看一个耍倔的孩童，没什么想法收拾他，他已经杀过太多人了，不想跟这个杨乐一般见识。 居然不把自己的威胁当回事，视花都四公子之首为无物，林如海的笑容更让杨乐怒不可遏，他当即就要打电话，召集人手过来教训这个狂妄的小子。 这时候，古韵韵将手机递过来，上边是她查到的关于林如海的信息。 捐赠圆明园文物、得到接见，看到照片，大略翻翻新闻资讯，杨乐懵逼了，作为官二代，他是熟悉国政情的，当即知道想报复这个姓林的也不容易。 一个开古玩店的臭胖子，一个京城来的玩古董的，在往常来说，杨乐想收拾这种人有的是办法，就像碾死两只蚂蚁一样容易，可是现在，怕坑爹的他偏偏不敢做什么。 他呼呼喘着粗气，心里积蓄的怒火像火山岩浆一样蓬勃，但就是不能喷发出来，杨乐从未如此憋屈，浑身颤抖，感觉自己都要疯了。 此情此景，想弄上床的美女也不在乎了，杨乐忿忿然指着他们一众人，骂道，“你们这些北方佬，没一个好东西！” 他骂完转身就走，看到古韵韵乖顺的脸庞，心中的火气当即发作出来，将她的手机摔到地上，啪啪扇了她几个嘴巴，骂道，“贱货！” 本来没有事，杨乐偏偏要平地起波澜，结果被怼了好几次，对方都有来头和后台，他心里愤懑发作不得，这时候，迁怒身边的女人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是他动辄打骂都不敢反抗的对象，正好做此刻的出气筒。 丧门星！今天如此不顺，定是带这贱货出来的缘故！虽然不少人围观，但杨乐全不在乎，接连扇了古韵韵十几个嘴巴。 围观众人无不惊讶、愤怒，梁可颐的眼睛眯了眯，赵琳走过去，对着杨乐就是一脚，骂道，“你是什么狗屁男人！只知道对弱女子撒气！” 杨乐被她一脚踹个趔趄，大怒，挥动拳头就冲了过来，赵琳冷笑，一个过肩摔将他狠狠摔到地上，然后对着他的肚子，狠狠踢了几脚。 杨乐在地上扭曲蠕动，惨叫着、喝骂着，周围人看了无不过瘾，甚至鼓起掌来。 “你怎么样？”赵琳问候古韵韵，韩琪也走过去安慰女孩。 古韵韵摇摇头，虽然脸庞红肿，低声说没事。 杨乐慢慢爬起来，死死盯着赵琳，曾经他想弄上床的这个女人，成了他最新的憎恶厌恨对象。 他一瘸一拐地走了，走之前对赵琳恶狠狠警告道，“贱人！你死定了！” 赵琳撇嘴，眼神里全是蔑视。 古韵韵对赵琳和韩琪低声道谢，捡起手机，跟杨乐一起走了。 在林如海看来，赵琳这顿打却是救了杨乐一命，不然，梁可颐非弄死他不可，他都看到梁可颐眼中的杀气了。 几个人走出古玩城，来到附近一家饭店。 夏言锋与杨乐有点吃吃喝喝的交情，但也仅此而已，杨乐对赵琳表示出的觊觎，他又不瞎，当然看得到，虽然他不是北方人，但刚才也被杨乐骂在一起了，所以，干脆地没有管杨乐，跟着众人一起离开古玩城。 “我们要不要离开羊城？杨乐那小子在本地有点势力。”夏言锋对赵琳道。 赵琳淡淡道，“不用管他，”然后对林如海问道，“林先生，给我们讲讲那个瓷碗如何？” 林如海点点头，这个叫赵琳的女孩敢做敢为，英气不凡，让人钦佩。 他对几个人道，“那个碗只有碗底是真的，上面的碗身是现代拼接的，手法非常巧，表面看不出拼接的痕迹。但碗身和碗底的釉面还是有非常细微的不同，用指甲轻轻去弹碗沿，敲击的声音也和真品不同。” “就是说……半真半假？怪不得我看底部款识极像真品呢。”夏言锋惊讶道。 其他人听了，忍不住震惊，还有这种事？ 林如海继续道，“瓷碗的底部最厚实，在残存的瓷片中也最容易保存下来，而且，底部带有真正的款识，造假者最喜欢用残存的古玩碗底、罐底做文章，连内行都容易打眼。” 原来如此。 赵琳拿起桌上一只碗，一下子摔到地上，果然碗碎了，碗底还是好的，林如海看了这女孩想笑，这种事情还用试吗？ “今天可真是涨见识了。”江航叹道。 “古玩真是大有学问，林先生，佩服佩服，”赵琳笑道，“但是，你怎么就一下子看出是拼接的呢？你都没用放大镜？” 林如海笑笑，莫测高深地说，“说了你们也听不懂”。 彼此的交情也没到追根问底的程度，几个人就不问了，林如海问起他们来羊城的原因，他们说去平洲赌石，林如海一下子想起老汪跟他说的玉石文化节。 平洲距离羊城很近，去看看也不错呢。 夏言锋说，不如现在就走？赵琳白了他一眼道，“胆小鬼，现在走显得我们怕了杨乐那废物，偏偏后天走，给他两天时间，看他能出什么幺蛾子。” 梁可颐赞道，“好，赵小姐有豪气。” 几个女人当然看不惯杨乐打女人，韩琪感慨古韵韵还跟着杨乐，有苦头吃了。 第176章 弱者 饭菜刚上来，进来三个警察，他们来到林如海这桌旁边，为首的警察威严地扫视一圈，问道，“有位杨先生报警，说你们有人殴打他，是谁？” 赵琳看看警察，淡淡道，“是我。” 警察看她这么淡定，哼道，“跟我们走一趟。” “屁大点事，这不是浪费警力嘛。”赵琳靠在沙发椅上，靠的很踏实，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 “怎么？小姐，要我们把你挎走吗？”那警察语气严厉起来。 赵琳拿起电话，拨了出去，道，“我教训了一个殴打女人的王八蛋，现在警察要带我走……好，”她看着那警察问道，“哪个分局哪个派出所？叫什么名？” 警察见她一嘴京片子，淡定地打电话，还询问自己姓名，惊愕之后，按照赵琳的要求提供了。 赵琳放下电话，对众人招呼道，“我们继续，没事的。”说完端起酒杯。 三个警察见此，摸不清她的深浅，没有强制动作，立在一旁等候，几分钟后，为首那警察接到电话，道，“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好的刘局。” 挂了电话，那警察试图说几句什么下台，但找不到合适言辞，这时候赵琳起身，对三人道，“警察同志，我不是搞特权，杨乐那渣滓是什么人，你们可以去打听打听。 他今天无故抽一个女孩十几个嘴巴，我才教训他的，如果我真的有错，定然和你们走的，但今天这种情况下我跟你们走了，只会让那渣滓得意，所以抱歉了，你们去忙吧。” 为首那警察听了，对赵琳点点头，三人离开了。 林如海看着赵琳，他现在是越来越佩服这个女孩了，当然她可能关系很硬，因此并不害怕，但她的言行的确够沉稳，不咋呼不炫耀，也不过分使用特权，有理有节，最后还跟警察解释了一下，把事情处理的挺圆满。 “他也就这点章程了，我看明天我们就去平洲吧。”江航看着大家道。 没人有意见，赵琳问道，“梁姐、林先生，你们去吗？” “一起去。”梁可颐道。 夏言锋举起杯子，对林如海示意一下，林如海拿起杯子，向他举了举，两人无声地干了杯酒，算是把旧事揭过去了。 江航去洗手间时候，林如海对韩琪低声道，“怎么样现在？” 韩琪轻笑一下，道，“还行吧。” 饭后，几个人分开，约定明天上午一起出发去平洲。 回酒店途中，林如海问梁可颐，“你今天看到那个瓷碗，有什么特殊的吗？” “特殊？”梁可颐惊诧，然后道，“我可不懂古玩，你挺厉害啊！怪不得能捐出几百亿文物呢。” 哦，这么说，梁可颐不能鉴别古董，这是自己独家的特异功能。 遭此奇耻大辱，焉能不报复？离开古玩城，杨乐便即想了好几个办法，看着几个人进了一家饭店，他当即打电话给里滩路派出所，所长冯岩是他朋友，报警说有人殴打他。 看着冯岩带人进去，杨乐坐在车里，想一定要施压，让警方拘留那婊子五天，其他人呢？当然也不能放过，得找人挨个狠狠教训一顿，必须出了今天这口恶气！ 想着想着，他突然转头对旁边的古韵韵厉声道，“今天的事情不许透露出去半点，不然少爷弄死你！” “是，乐少。”古韵韵小声道。 看着她红肿的脸庞，杨乐一阵厌恶，骂道，“滚吧。” 古韵韵这才下车，街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上了出租车眼泪才流下来。 杨乐想着各种报复措施，想着蹂躏几个女孩，脸上露出狞笑，没多长时间，冯岩带着两个警察从饭店出来了，没看见赵琳被拷上带出来。 杨乐下车迎过去，惊讶怒道，“那婊子呢？” 冯岩看看杨乐，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然后道，“乐少，那个女孩看来背景挺深的，我们分局刘局亲自来的电话，我看算了吧，这京城来的不太好惹。” 冯岩拍拍杨乐肩膀，便带人离开了，杨乐这边没有伤情鉴定，他也只是找人做个笔录，走走过场而已，违背纪律的事情可做不得，现在管束的很严格，滥用警力绝不可以。 夏言锋家里有点钱，杨乐是知道的，那个江航家里是开连锁餐厅的，也谈不上有什么势力，赵琳那婊子背景挺深？ 这么说，白道的报复就不可行了。可是，如果背景深，找黑道揍他们一顿的办法也行不通，容易惹火烧身。 杨乐要是个无所顾忌的纨绔就好了，但他不是，他知道自己的财势来源于哪里，所以，此事万万不能把父母牵扯进去，如果赵琳真有深厚的背景，还真就动不得他们了。 杨乐越想越憋气，开车回家，一边开车一边琢磨阴损主意。 回到别墅后，杨乐的章程就来了，伺候他的女人有几种，有家里小保姆，有攀附他的女人，有的是为了攀附他老子而来逢迎他的，还有别人出钱、送到他身边供他玩弄的女人。 “跪下！”杨乐回到家，当即喝令家里的六个女人跪下，然后挨个抽嘴巴，这时候的杨乐，性情嚣张、肆无忌惮、言行变本加厉，反正不管他做什么，这些女人只有受着，不敢反抗。 鲁迅先生说，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抽刃向更弱者，这么判断的话，杨乐是典型的弱者。 这个弱者，此时就是在折磨女人泄愤，拳打脚踢之后，他将一个鼻青脸肿的女孩拽过来，感受温热的唇。舌搅动，他的心气才缓和了一些。 不能这么算了，绝不能！思虑谋算几个小时，杨乐有了主意。 第177章 算计（一） 中国是全球最大的翡翠玉石加工和消费中心，中国翡翠市场大部分集中在粤省，因为靠近羊城，平洲逐渐成为中国最大的翡翠赌石市场。 第二天，林如海、梁可颐与江航、韩琪、夏言锋、赵琳四人租车前往平洲。 玉石文化节只是噱头，事实上，平洲这里一年四季都在赌石，天天都是赌石文化节，镇子很大，几条街路旁边到处都是石料的店铺。 在镇子南边扩建了一个大市场，足有十几个足球场大小，里边堆满了石头，玉石文化节即将开幕的条幅挂在那，人来人往，穿梭在石头之间。 “嚯！久仰大名，第一次来真是震撼！”江航感叹道，这次来平洲，就是他的提议，左右无事，他对赌石还挺感兴趣。 几个人下车后，夏言锋道，“赌石这东西不是太靠谱，有很多骗局，大家玩玩、娱乐一下就行了，别投入太多。” 他说完，见赵琳向一堆石头走去，忙跟了上去，林如海点着一根烟，慢慢在石头堆中走了起来，梁可颐道，“翡翠就是藏在这些石头里边？” 林如海点点头。 他们一行人下车，停车场不远处的一台车里，杨乐对旁边的矮个男子道，“兄弟，看到没有？那三个美女靓吧？” 矮个男子盯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喃喃道，“真他娘的靓！那两个还挺有味道。” “我跟那个夏言锋，两家算是世交，真不好下手，但又舍不得，你想想办法弄到手，到时候让我玩几次就行。”杨乐说道。 这矮个男子叫郑海淳，杨乐的狐朋狗友之一，是个无女不欢的角色，他爸是羊城城管局长，城管就是流氓嘛，所以，郑海淳相当于流氓头子，手底下有人，打架斗殴不在话下。 最关键的是，这郑海淳是个混不吝的性格，为了脸面、女人，只要血涌上脑袋，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叫来几十个城管把人打残了都可能。 杨乐知道他们会来平洲，所以，叫郑海淳过来当刀子用，替自己实施报仇计划。 林如海看的自然是半赌料，只不过这里的石头太多了，目不暇接，走着走着，来到一处人少点的摊位前，他对着一块块开了窗的半赌料，释出念力灵觉，探测起来。 梁可颐好玩似的花几万块买了几块原石，不过什么都没有解出来，林如海看了几十块半赌料，一无所获。 逛了一大圈，林如海看到几块玉，不过价钱太贵了，都要上百万，半赌料也要承担翠色、棉、裂绺等瑕疵的风险，究竟能掏出多少翡翠也是个未知数，所以他没有急于下手，这么多石头呢，先逛逛再说。 在一个摊位前，他们遇到了其他四人，冤家路窄，在这里还看到了杨乐，他正在与一个矮个男子竞争一块毛料。 “十五万。”杨乐高声道。 “十五万三。”矮个男子马上加码。 “十五万五。” “十五万八。” “……” 这块毛料有两条似有似无的莽带，松花看上去比较碎，还有一大两小三片黑癣，有个几百斤的样子。杨乐的注意力似乎都在毛料上，脸红脖子粗地报价，最后以十八万三拿下了这块原石。 “解石，现在就解！”杨乐给老板付了款后，高声兴奋道。 解石机“嚓嚓”声响起，摊位前围的人多了起来，见绿，人群开始骚动、兴奋，杨乐搓着手掌，显得十分激动。 机器慢慢擦着，擦出这块翡翠的轮廓，十几分钟后，绿莹莹水汪汪的一块翡翠解了出来，杨乐欣喜若狂地捧着这块玉，哈哈大笑起来。 旁边有人评论种水，有人提出购买，有人立刻去这个摊位挑起了石头，杨乐大笑后，看到了林如海、赵琳等六个人，当即脸色落下来，哼道，“看什么？羡慕吧？” 他抛掷着手中的翡翠，对六人得意道，“这是水平和眼力，你们有吗？” 有伙计过来，将解石后的碎屑扫走。 “你个废物东西，有个屁的眼力，运气罢了。”赵琳说完，也去挑起了石头。 但凡能解出翡翠的摊位，人们多会拥挤在这里挑选毛料，不仅是好彩头的缘故，一般来说，一个摊位的毛料肯定出自同一个地域，既然这块有了，那么继续有的概率就比较大。 当然可能仅仅是心理安慰，但对于赌博的人来说，这已经够了。 林如海盯着杨乐手中的翡翠思索，刚刚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杨乐竞拍得到的明明是全赌毛料，但林如海却在没有解石的时候，就感应到了很浓郁的、莹润清凉的灵气反馈。 这说明什么？ 事实已经证明，他的外星能量对于赌石没有用处，术法的灵觉只能透过半赌料的开窗，向毛料里边延伸，如果这个事实成立的话，只有一个答案，杨乐竞拍所得的毛料，并非密不透风的全赌料。 那么问题出现了，要么是自己功力大增，灵觉能延伸到全赌料里了，要么就是，这块石头是个骗局。 赌石这种暴利行业当然有骗局，比如仙女散花局，就是先选一块表象好、但无松花显示的原石，选好方位，在上面撒上胶水，再将磨好的翡翠粉抹撒在外表，修补后埋入土中数十日之后，取出来在原石的表面上，就布满了松花纹路了。 原石外表有松花就可以卖高价。 还有不法商家把外观好的赌石解开，解开后发现不理想，再把它接合起来，恢复本来相貌再次出售。 或者把石头解开，放进去一块翡翠，再接合到一起，以此刺激买家疯狂购买其他石头。 作假手段五花八门，要么用胶，然后在接口处涂砂，还有的专门做成铁锈皮壳，极难被识破。 一般情况下，解石后的碎屑碎石就放在那，但杨乐这块石头解开后，马上有伙计将碎屑碎石扫走了，这更增加了林如海的怀疑。 他看着得意的杨乐，看着其他人都去挑石头了，暗想，也许是杨乐和老板做局，让自己几个人多花点钱在这里买原石，算作是报复昨天的事情了。应该是这样。 第178章 算计（二） 这个摊位很大，用绳子围了差不多两个篮球场大小的空间，大大小小的全赌料和半赌料堆满了场地。除了中年胖老板，还有十几个伙计忙乎着。 人越聚越多，有的拿着放大镜，有的人手持强力电筒，仔细观察着，在石头中间不停走动。不断有人买单，切割打磨机嚓嚓地响着，乐的老板合不拢嘴。 夏言锋、江航、韩琪和赵琳都在挑毛料，梁可颐受不住这氛围，也去挑石头了，林如海见此情景，暗想，刚才小规模竞拍毛料、又成功解出翡翠，成功吸引了人群。 林如海也围绕开窗、擦皮的半赌料转了起来。 一会儿，赵琳看中了一块半赌料，夏言锋便即跟老板讲价。 “小兄弟，你说的论斤卖、按重量出售的翡翠毛料叫公斤料，那都是矿区开采的残渣以及废石料，然后缺德商人包装再出售，大家还当作宝贝呢。其实那都经过好几遍筛选剩下的，几乎都是蒙头料，说白了，那都是用来垫路的。 我罗胖子的摊位上，一块公斤料都没有，我这里都是种水料，高档的种水料！这都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石头了。”胖老板给夏言锋和赵楠讲，特意加大了声音，宣扬他的东西好。 顿了顿，他继续高声道，“玉本身就是很温润的东西，你们看看你们选的这块毛料，底子干净、肉质细腻、打灯下去通透无比，切口出绿、水种不错，这么好的毛料，怎么可能按斤两来卖呢？” 杨乐虽然是报复人来的，但既然来了，便即找了个师傅帮着掌眼，想着也赚上一笔，那师傅是个山羊胡子老头，他问道，“怎么样？” 山羊胡子老头已经看过了赵琳选的半赌料，低声道，“擦开的一面是蛋青地，并且颜色鲜阳明亮，分布均匀，没有一丝杂质，是老坑种的无疑，如果绿意能渗透进去三公分厚度，就稳赚不赔，赌涨的可能性极大。” 这山羊胡子有些名声，杨乐听了，心里有了底气。 罗老板刚说完，杨乐走过去，一边抛掷手里的翡翠，一边鄙夷道，“哪来的土包子论斤买玉石？北方人就是穷鬼、小气吧唧的，也配来赌石？锋子，看看你都交的什么朋友！” 赵琳瞪了杨乐一眼，没说话，夏言锋不理杨乐，对罗老板道，“你这东西再好，它也是石头，不是翡翠呀，谁知道里边到底怎样？” 刚才跟杨乐一起竞拍那块毛料的矮个男子，就是郑海淳，此时他立在不远处，一双不大的三角眼，一会儿盯着赵琳的身躯和脸蛋，一会儿又转过去看梁可颐与韩琪，眼睛都不够使了。 罗老板将半赌料搬到解石机旁，这块料子差不多几十斤，林如海也凑过来观看。 罗老板指着毛料继续道，“这块料子的品相很好，皮壳整块几乎全脱沙，黄皮已经薄到完全可以忽略，原石表面能看到一片片的绿，赌涨的几率很高……” 他说到这里，杨乐接口道，“老板别说了，多少钱，这块料子我要了！”这当然不合规矩，但杨乐才不管呢。 赵琳扬起手掌，杨乐吓的赶紧后退，赵琳道，“老板，我看中了，多少钱？” “五十万起。”罗老板道。 “我出五十一万。”杨乐当即道，他说完，又有几个人围过来，有人出价五十二万，被罗胖子一顿宣传蛊惑，有人动心了。 林如海觉得这老板口才真不错，听的人忍不住心动，而且，这块半赌料卖相确实不错。 他与山羊胡子老头对视一眼，老头赶紧转过头去，这老头就是潘家园北门被老钱、赵晗和孙星请去掌眼的高人，后来那块翡翠被林如海捡漏后，他的胡子被老钱拽下来一把，疼的嗷嗷叫。 林如海见他的胡子又少了，稀稀疏疏的，不知道是不是判断失误，又被人扯下来一些，心里好笑。 现场当即就展开了竞价，价格直指七十万，“七十五万！没钱滚蛋！少爷要定了！”杨乐狠呆呆道。 他一下子从六十九万跳涨到七十五万，确实吓退了另外两个出价者，赵琳道，“七十六万。” “八十万！跟小爷争？你有多少本钱？”杨乐不屑地看着赵琳。 “八十一万。”赵琳平静道。 两人就这么竞价，这块半赌料的价格一会儿就飙到了百万。两人都势在必得，谁也不放手，除了置气成分，这块料子好也是重要原因。 到一百二十万时候，夏言锋碰了碰赵琳的手臂，示意她停下，但赵琳根本不听，你一言我一语，还有罗老板在旁边不断帮着算能出几副镯子，价格节节攀升。 几分钟以后，赵琳喊到二百万，杨乐兴奋大喊道，“二百一十万！小爷要定了！” 他心想，看小贱货的气势，是要跟他死磕到底了，他已经咨询过山羊胡子，决定在二百四十万之前打住，即使自己不到手，也要让小贱货多淘点银子。 这时候，林如海对赵琳摇摇头，赵琳来到林如海身边，问道，“林先生不看好？” “你要信我就停下。”林如海道，他已经清楚探测到了，这块半赌料切面的里边，可是没有莹润清凉的灵气反馈。 要么是切割的太高明，要么是运气太好，正好在最好的位置下刀，将这块料子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里边根本不值一提。 “我当然信。”赵琳点头，不再出价。 杨乐瞪了林如海一眼，但还是得意洋洋对赵琳道，“怎么样？怯火了？不中用就是不中用。” 他无比确信这块半赌料将出玉。 罗胖子算是他朋友的朋友，他临时找罗胖子说，要利用赌石收拾几个人，罗胖子听了计划，既然有人主动来给自己抬轿子演戏，他当然不会反对。 此时杨乐手里已经解出的翡翠，当然不是他的，所以将这块半赌料买下后，他当即叫师傅解开，等赌涨了，再接着气气赵琳这个野蛮的贱货。 罗老板看到林如海，认出了他，过来热情招呼，攀谈了几句。 此时，不少人都买了原石，摊位上五台切石机都开动了，杨乐这块解的时候，旁边的切石机解出了一块冰种阳绿，主人大喜，罗胖子当即安排人再度去燃放鞭炮。 “嗤嗤……”破碎石屑飞舞，一刀下去，杨乐的毛料上出现大块大块的裂绺、黑癣以及白棉，绿色完全不见了。 啊？不仅杨乐，连解石师傅都跟着惊讶，手停下，砂轮空转。这是一块大家都看好的料子，刚才竞价那么热烈，看热闹的自然很多，此时均惊愕万分。 杨乐的脸色当即黑了下来，不甘心地忿忿然道，“师傅，这里，继续解！”他比划了一下。 又是一刀下去，裂绺、黑癣以及白棉都不见了，但也完全不见玉，白乎乎的一片就是细密的石头。 赵琳见了哈哈大笑，杨乐狠狠瞪了她一眼，太阳穴上青筋暴露，大吼道，“全切开！” “嗤嗤……”，全切开了，里边啥也没有，这块半赌料彻底垮了，只有切面上那一点是有价值的，“能做几个挂件。”有人评论道。 众人散去，唏嘘感慨神仙不断寸玉，然后又觉得自己比神仙厉害，继续去找玉了。 杨乐一下子坐到地上，无比懊恼，损失钱是一方面，在赵琳等人面前跌面丢脸，是另一方面，他恨恨地看着林如海，像要吃人一般。 罗胖子过来安慰他几句，事实上，罗胖子也非常惊讶这块料子的结局。 杨乐这时候才想起山羊胡子，想找他算账，但那老头一见解垮了，一溜烟钻进人群，不见了踪影，气的杨乐哇哇乱叫。 第179章 碰撞 江航挑了一块蟒纹松花的全赌料，在谈论价格时候，郑海淳参与了竞价，毛料从五万涨到二十一万，郑海淳退出。 今天罗老板真是赚着了，毛料还没解，就不断发生竞价的事情。 江航的料子解开，大涨，干净的底子里透着飘花，浓郁的正阳绿很是漂亮，温润由内而外浸润开来。 “高冰种，种老且种水通透、无裂，阳绿飘花，绝对是套手镯的上等好料，绝绝对对大涨了！”罗胖子高兴又羡慕评价道。 江航激动的都不知如何是好了，这种亲自挑选、然后解开大涨，带来的心理幸福满足感都不能用金钱来衡量，和苦守水边几个小时，然后钓上来一条十几斤重的大鱼差不多。 当即就有三家珠宝商出价，开口就是二百万，一分钟功夫涨到五百万。 这时候，郑海淳来到江航身边，拨拉他一下，用理所当然的口气，道，“这块料子有我一份。” “什么？”江航失声道。 “我们两个一人一半。”郑海淳用坚定语气，又道。 “你疯了吗？跟你有什么关系？”韩琪惊愕后怒道。 郑海淳的三角眼闪着傲慢嚣张的光芒，满是横肉的脸上露出骄横，撇嘴道，“如果他不争，这块料子就是我的！现在的钱自然都是我的，我要一半非常合理。” 这么无理荒谬的话，他说的天经地义一般，把周围人都搞糊涂了，世上还有这样的人？其他人都说郑海淳疯了，纷纷指责他无理取闹。 但郑海淳傲然面对众人，执意坚持这块料子有他一半，赵琳要打他，被夏言锋拦住。杨乐过来加入战团，站在郑海淳一边睁眼说瞎话，说这块料子是郑海淳挑的，应该要三分之二。 竞价的几家珠宝商，有老板带着师傅来的，看了这块料子，判断能掏出六只高冰阳绿飘花手镯，剩下的边角料也能做成一些不错的飘花雕件，但持有人起了纷争，当即停下出价。 碰瓷，就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两个人，通过一种无赖行为，强行产生关系，然后敲诈勒索的行为。 郑海淳的行为就是碰瓷，任谁都感觉荒谬极了，但通过这种荒谬言行，郑海淳就能捞到钱，因为他够无赖，手底下有大把的流氓团伙，还有过硬的关系。 你觉着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人家已经做顺手了，只不过你以前没遇上而已。 此刻跟江航、夏言锋、赵琳、韩琪等人的争吵、纠缠，只是第一步，通过胡搅蛮缠强行产生关系，郑海淳已经打好主意，这次钱要人也要。 他斜视梁可颐几眼，暗想这女人怎么不出来说话呢？只要发生争吵，他就能把对方拖下水。 林如海和梁可颐都气坏了，只不过加入争吵是没有意义的，他们已经想好了怎么收拾这个人，这么蛮横无理的事情，还是第一次见到。 “老子告诉你们，不按照老子的主意来，你们别想走出粤省！”郑海淳豪横嚣张地说完，眼神在几个女人身上乱飘。 只要有个茬口、能粘上，勒索的前提就产生了，郑海淳心里暗暗得意，别看你们现在一脸的不服气，到时候等着跪下求爷爷吧。一想到几个美女溜光的样子，他的腹下就一阵火热。 如果郑海淳知道赵琳与警察的事情，他当然就不会这么干了，但他不知道，杨乐不可能告诉他。郑海淳已经叫来了几十个城管无赖，就等在停车场，几个外地人还不收拾的服服帖帖。 杨乐见郑海淳已经精虫上脑、利欲熏心，心里暗自得意，嘴角露出狞笑，不管最后怎样，但自己这口气是能出了。 赵琳等人已经气坏了，现场众人无不义愤填膺，天底下还有这样胡搅蛮缠不讲理的事情？ 赵琳执意要打郑海淳一顿，被夏言锋和江航几个人制止了，本来有理的事，要是打人反倒没理了。 罗老板拉着杨乐，低声问道，“乐少，你这朋友什么来头？”他显然已经不满意了，这人不是坏规矩嘛，怎地如此无耻？ “老罗，这事你别管。”杨乐对他道。说完，坐在一块石头上，和郑海淳一起，如同老猫看着案板上的鱼儿一样，看着几个人。 郑海淳嘿嘿笑道，“你说我今晚先玩哪个？” “何必选呢？三个一起呗。”杨乐嘿嘿坏笑，他挺佩服郑海淳这点的，胆大包天，不管你是谁，先上了再说。 韩琪要报警，被梁可颐拦住，她说，“不用报警，咱们继续选石头。”她语气淡定坚决，几个人看看，暂且听她的。 本来江航也没想着卖，就是听听能值多少钱，这两个人这么嚣张，无非是仗着地头蛇的缘故，如果真的有事，他也是能找到人的。 见他们暂时不来纠缠，便趁着自己运气加持，又去挑选起毛料。 这个摊位太火了，毛料都会引起竞价，林如海没有兴趣在这里挑，就要去旁边摊位逛逛，这时候，他看见赵琳看着手机，脸色难看之极，招手叫梁可颐与韩琪一起过去看。 赵琳正在看的手机微信，是古韵韵发来的信息，几十张，都是女人鼻青脸肿被殴打过的图片，她说她要离开羊城了，要把杨乐作的孽爆料出来，她说如果赵琳有办法，就治治这个畜生。 她把杨乐怎么蹂躏女人的事情大概讲了，诸如罚跪、喝尿、骑人马等等，自然看的赵琳愤怒至极，韩琪也玉面含霜。 梁可颐看了看杨乐与郑海淳，眼中露出怒火，双脚在地上有规律地划着方步，右手掐个姿势，舞动几下手臂。 立即，就看到眼前的空气，无风却打着旋，然后她中指一弹，一股阴寒之气如同被大风刮过的水面，向两人漫过去，速度很快。 杨乐与郑海淳正讨论着怎么玩女人，突然感觉如同在水中，一个浪头打过来，二人一个趔趄，骇然踉跄后退，头撞到旁边的柱子上。 然后，二人栽倒在地上，浑身发冷，像打摆子一样发抖，众目睽睽之下，只见二人双眼猛地睁大，脸色瞬间苍白，表情变得极度惊恐，杨乐口中爆发出了一声声凄厉的尖叫：“啊……” 郑海淳开始胡言乱语，惊恐叫道，“有鬼，有鬼……” 周围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人感觉突然一冷，后退两步，众人惊奇地看着这奇怪的一幕，没人上去阻止，这二人招人恨，此时大家乐的看个热闹。 突然，二人起身奔跑，以极其迅捷的速度，向着远处跑了开去，然后分头对准一根柱子，狠命撞了过去，砰砰两声，二人头破血流倒地不起，惹得附近人大声尖叫。 第180章 回京 警察赶到时候，杨乐与郑海淳两人已经死亡，调取监控摄像，就发现二人突然发疯，然后狂奔撞到了柱子，全程，两人根本没有与其他人有身体接触，因为厌恶，二人在起身狂奔之前，身边三米都没有人。 所有人都疑惑不解，警察也懵了，得知事发前与江航、韩琪、夏言锋、赵琳四人发生过争吵，警方询问了四个人，但四个人均表示毫无所知。 林如海与梁可颐在附近不远处立着，警方没有询问他们，因为他们没有与那两人争吵过。 随后，林如海便去挑半赌料了。 经过十来个摊位，他终于在一处稍偏的摊位发现了目标，一个只开了拇指大小窗口的半赌料，被林如海以九万块拿下，然后解出了一块十一斤重的高冰阳绿。 当高冰种与正阳绿不期而遇，翡翠便具有了一股缥缈的仙气，美得非常纯粹，把老板羡慕的不行了，啧啧叹道，“能掏六七对平安镯，再加上挂件，恭喜兄弟，真是大赚了！” 说完，恋恋不舍地将翡翠递给林如海。 很多人都在警察那里围观，这边放鞭炮才知道又出货了，几个玉器店老板过来竞价，林如海以七百万价格卖了出去。 钱一到账，林如海正要离去，看到了附近不远处立着赵晗和孙星二人，前大舅哥和前连襟正羡慕不已地看着他。 林如海走过去，道，“你们也来了。” 孙星巴巴地笑道，“恭喜小林了，又有斩获。” “我们昨天到的。”赵晗近乎谄媚地说。 林如海见赵晗有些憔悴，知道他的公司生意，一定因为李燕的院长职位被拿下而受到了严重影响，本来那个破公司就是依仗李燕当院长才开的。 彼此也没什么聊的，林如海刚要走，孙星叫住他，说道，“小林，想不想去海南岛赌树？海黄。” 国人赌性甚重，什么都可以赌的，近年来，赌树之风愈来愈烈。作为五大名木之一，海黄油润通透，质地光滑如玉，其珍贵价值绝非一般木料可比，成材期长、产量稀少，使得海黄成了非常好的赌博标的。 海黄的价值主要看心材大小与质量，心材大的一般被民间称为“花梨母”，心材小的则被称为“花梨公”。 虽然种植海黄的人很多，但是树龄在20年以上的海黄却是极为稀少，而且海黄一旦被打孔，就会损害心材，所以，买卖一株海南黄花梨活立木，卖家不允许买家钻孔查看，全凭观察表面、靠经验判断里面的心材大小。 运气好的话，赌到了花梨母，一次可以从中赚取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元。 赌树，林如海早有耳闻，却没想参与，听说里边门道更多，骗局也更多，再说，恐怕自己的异能术法都没有用处。 “听说梨花镇那里有一棵千载难得的海黄，我们想去看看，小林和我们一起呀？”赵晗道。 林如海转身，笑道，“是不是我去了，卖家便绝不松口转让，我要走，卖家再放风，说某某某要出手买这棵海黄，而且价格比我出价高，然后周围人再哄抬价格。最后，我出了高价，买到手的甚至连降香黄檀都不是，而是黄檀木？” 林如海讲的是赌树的骗局，听的二人脸色大变，嗫嚅不语。 “你们要是想骗我，就省省吧，你们要是不想骗我，我建议你们也不要去赌，赌石也好，赌树也罢，最后大多数都是倾家荡产一场空。”林如海说完就走了。 之后，林如海又以十二万的价格，到手一小块玻璃种，不过他没有出售，准备留作己用。 这边刚刚结束，他接到梁可颐电话，说她们在停车场，林如海向大门那里走去，路上还看到警察在调查杨乐与郑海淳的事情。 此案疑点重重，说是自杀吧，通过监控录像他们看到，在撞向柱子之前，杨、郑二人表情和眼神都极度惊恐，似乎不想去撞柱子，是有一股大力推着他们撞过去的。 说是他杀吧，根本没有人与他们接触，二人就是突然发狂、然后奔跑的。 “我们撤吧。”江航对林如海道，那二人的死，让几个人心有余悸。 林如海问了警方询问情况，然后摇头道，“今天不能走，我们与他们争吵过，虽然与我们无关，但如果我们立刻就走，反显得有嫌疑。” “对，明后天再走，既然来赌石了，总要赌个痛快，”赵琳道，然后又补充说，“不管他们怎么死的，都死的好，死的大快人心！” 江航、韩琪、夏言锋听了，还是点头同意了，六个人去找宾馆，开了四间房，夏言锋与赵琳一人一间。 进了房间后，林如海低声问梁可颐，“你怎么做的？” 梁可颐白了他一眼，道，“我还问你怎么做的呢？” “算了吧，我还没动手呢。”林如海笑道。 《紫玉心法》里边有不少术法应用的法门，比如，驱动煞气入人体内，瞬间挑起对方脑海中最为恐惧的记忆，造成视觉感官上的错误认知，使对方就像看到鬼一般，就像那二人起初惊恐地叫“有鬼”一样。 但后续让二人急速奔跑去碰撞，林如海可做不到。 他问了几次，梁可颐不说，跟林如海讲了杨乐虐待女孩的事情，讲述时候依然咬牙切齿的，林如海叹道，“所以说人不能作恶，早晚有报应……对了，古韵韵发来的微信内容，删除了吧？” 梁可颐点头。 翌日，几个人再去赌石，在展厅里又看到警察，警察对江航他们四个又问了问情况。他们已经从罗胖子那里了解到，杨乐此前就与赵琳几个人有仇，要报复他们。 这期间，杨乐和郑海淳的父母都对几个人表示愤慨，扬言儿子的死与他们有关。 但没有任何证据，几个人将羊城的矛盾也都如实讲了，然后继续去赌石，隔一天下午，他们离开平洲，回羊城搭飞机离开。 那个案子如何，没有人关心，警方也没有再找。 京城落地后，各人分开各自回家，林如海与梁可颐分手时候，梁可颐正色道，“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乞扎力绰克那些人本事极大，对我们又恨之入骨，早早晚晚找上来。” “你以后少出门。”林如海道。 梁可颐瞪了他一眼，道，“我可告诉你，他们找到我，我就把你供出来。” 林如海笑道，“放心吧，我们两个加一起，指不定谁杀谁呢，他们也没有多么强，你要有危险，第一时间联系我。” “你干脆和我住一起吧。”梁可颐笑道。 林如海想到苏芷凝，摇头苦笑，然后回家，他回来时候，似乎苏芷凝也刚刚下班到家，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呢。 第181章 老山基金会 “这谁啊？是不是走错门了？”苏芷凝看到林如海，愣了一下，随即奚落道。 林如海非常聪明地买了一束玫瑰上来，递过去笑道，“老婆，笑纳。” 苏芷凝没有接，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林如海半晌，问道，“你结过婚，一个丈夫离开十二天，这期间不给妻子打一个电话、发一个微信，妻子也对丈夫不闻不问，这正常吗？” “心意相通，彼此信任。”林如海笑道。 苏芷凝轻哼一声，去换衣服，林如海也去冲了澡，换了家居服出来，见苏芷凝坐在沙发里翻杂志，就要坐到她身边。 “站那。”她眼睛看着杂志，道。 林如海决定服软，立在她面前，好一会儿，苏芷凝才问道，“那次爸爸讲了一大堆，总结出来的观点是，与其谈情说爱，不如谈利益交换，你怎么看？” “我觉得有一定道理。” “那么你怎么看待我们之间的婚姻？”苏芷凝说话时候并不抬头，依然翻着杂志。 林如海道，“我们之间还是有感情的。” “有感情吗？你跟我说说，十二天都做什么了？英雄救美有没有救到床上去？”还没等林如海说话，苏芷凝又补充道，“别说谎，说谎我会瞧不起你的。” 她说完，抬头看林如海。 林如海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道怎么说，正想着，苏芷凝一下子把杂志扔了过来，怒道，“姓林的，你就是个混账王八蛋！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宝贝，我不给你打电话，是因为在山里不方便，这些日子亡命江湖，好不容易活着回来，哎……”林如海一脸感慨道。 苏芷凝撇撇嘴，冷哼一声，道，“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有没有跟那个女人上床？不，跟她上床几次？” “你怎么也是一个大公司董事长，怎么那么庸俗啊？”林如海道。 “这不是在公司，是在家里，我也不是什么董事长，是你的太太，问这些不应该吗？当然，我想这太太不做也罢……明天我们去离婚吧。”苏芷凝干脆道。 “当初领证的确仓促了些，但离婚没必要吧，老婆，愿不愿意听听过来人良言相劝？”林如海坐到她旁边，试图拉起她的手，被苏芷凝甩脱。 “喜欢一个人，就是和她在一起很开心，爱一个人，就是天天吵架，他总是让你不开心，但你们还是在一起，婚姻不是儿戏，这方面你应该听听爸爸和我的经验。” 苏芷凝撇撇嘴，哼道，“你们男人总是有说辞，但这话拿去糊弄鬼吧。”说完，她叹息一声，又道，“我也算貌美如花吧，怎么遇到的两个男人都是渣男呢？让你们这么不珍惜？” 说完，一阵伤感涌上心头，流出泪来。她渴望爱情，但自己期待的爱情就是找不到，张少卿为了财富抛弃了她，与林如海的婚姻也不是她想象的样子。 林如海见此一阵怜惜，将她抱在怀里，苏芷凝没有挣扎，由着他抱。林如海感觉自己确实挺渣的，不想解释，只是想自己怎么这么快就变坏了呢？ 这时候，林如海来了微信视频，是老妈。此前已经说好十一回家的，但没回去，林父林母中间给林如海唠叨了好几回，在秦岭山里没有信号，他在羊城期间，被父母埋怨了几次。 苏芷凝要挣脱离开，林如海不放。 接起来，见小两口抱在一起，另一边的林父林母挺高兴，苏芷凝调整状态，高兴地跟两人聊了一会儿，林如海承诺尽快带着苏芷凝回去一趟。 视频挂了，林如海问道，“古玩基金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没心情跟你谈工作！”苏芷凝从林如海的怀里挣脱出来，没好气道。 “说说，我有正经事。” “是大哥在跟进。” “那我们回你家蹭饭，正好我有事情跟爸爸、大哥请教。”林如海搂过芷凝，苏芷凝不情不愿地，但还是换了衣服，两人去了苏家。 在大世界商场等红绿灯时候，林如海突然看见了冯薇的身影，一个人立在十字路口，苏芷凝也看到了，林如海问，“她放出来了？” 苏芷凝点点头，“冯树刚掏出三十多亿，赔付了所有人，然后法院判一缓一，她早就出来了。” 林如海想起那次在英国时候，听韩雅说过这事，他探出头去，对冯薇喊道，“冯小姐，张少卿怎么没陪你呢？” 冯薇听到喊声，抬头看了一眼，对林如海与苏芷凝怒目而视，嘴里大骂脏话。绿灯亮了，林如海哈哈大笑，开车走了。 苏芷凝想起以前的事，轻笑出来，道，“听说张少卿被冯树刚开除了，这对男女啊……” 到苏家时候，正赶上吃饭，两人坐下一起，闲聊几句后，林如海问道，“大哥，那个古玩基金进展的怎么样了？” 苏瀚宇道，“这是个新鲜概念，目前还没有先例，有关部门审批比较谨慎，正在等待中。” “公益基金会的成立程序，你了解吗？”林如海问。 苏海君惊讶道，“公益基金会？怎么想起问这个？” “我想成立个公益基金。” 苏瀚宇道，“那你向公众吸收募捐吗？” 林如海道，“有区别吗？” “当然有，如果向公众吸收募捐，就有非法集资的嫌疑，审批和监管都会非常严格，如果不吸收公众捐款，那就容易多了，和正常开办公司差不多，只是到民政部门备案一下即可。”苏瀚宇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 “你想成立什么公益基金？”苏海君感兴趣问道。 林如海便将刘大良讲的内容，讲了出来，听的众人都很沉重。 “这是功德无量的事情，等你的老山基金会成立，爸爸给你捐一笔钱。”苏海君拍拍林如海的肩膀道。 林如海点点头，对苏芷凝道，“评估一下达芬奇手稿和毕加索油画拍卖价值，如果可以的话，就让苏拍集团拍卖了。” “你不想留下增值了？”芷凝惊讶道。 林如海摇摇头，“让活着的人、尤其是伤残军人和烈士家属活的幸福一点，有尊严一点，更有价值，也更重要。” 呼……众人不语，说感动有点煽情，但确实觉得林如海此举很崇高，感觉自己有些渺小。 苏家人也会捐款，但捐出去就算了，并不参与具体事务，他们捐款更像是身为公众富豪，为了形象不得不捐款。而关于老山战士和烈士家属的境况、遭遇，都没听说过。 来的路上，苏芷凝依然在怨责林如海，此时心里叹息，和这个基金会的重大意义相比，自己的小情绪似乎微不足道了。林如海这渣男，有点与众不同的。 第182章 云龙黄釉高足碗（一） 小别胜新婚……，之前问题存在，之后，矛盾消于无形。 “老婆，我去店里安排点事情，你今天就在家休息吧，晚上我们去吃大餐。”睡到中午，林如海点了外卖，两人在床上吃了，然后，林如海笑道。 苏芷凝满意而娇嗔地白了他一眼，又沉沉睡去，林如海神清气爽，穿衣下楼，去了潘家园。 他到店里的时候，冯晓露已经到半天了，林如海将几个人召集到一起，跟他们大致讲了成立老山基金会的缘由。 然后道，“晓露，你去办工商执照，名字暂定为老山基金会，具体应该还要到民政部门备案吧，你问清楚。” 冯晓露应了。 林如海又看向石亨和褚德龙，对二人道，“等基金会成立了，我准备让你们加入基金会工作，你们都当过兵，和伤残军人以及烈属天然地亲近，到时候就跟刘大良老师一起工作。” 林如海刚才讲述的内容，听的几个人心里非常沉重，石亨与褚德龙眼含泪花，见林如海居然做如此有重大意义的事业，二人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均重重点点头。 “三哥，这段时间你再招聘几个人手，将来替换两位兄弟。”林如海对刘三道。 “没说的。”刘三慷慨道，虽然他要麻烦一点，但林如海如此仁义，做如此巨大慈善事业，他心里不由地佩服感叹。 林如海又问了店里的情况，和几个人聊了会儿天，然后就说去汉唐风看看。路上，他接到刘大良的微信，又是几张送钱后的合影，以及联络方式，地点人物等等捐助细节。 这些日子，刘大良已经发了几次这样的微信了，事无巨细，将所有捐助细节都说的清清楚楚，林如海在羊城时候，两人还通了一次电话，刘大良感动的都哭了。 这十几年他都在做这样的工作，极其艰难，从未像此刻这样幸福，以前都是到处筹钱、再送钱物，这次是钱太多，一下子送不过来，有手机有账户的当然好办，但很多都是没有手机、只有地址的，他只能一家家跑。 一想到那些伤残退伍军人急需救助，而自己的钱财马上送到他们手里，林如海当即体会到了一种非常充实的满足感，感觉人生从未像此刻这样有意义。 快午饭时候，辛达来到三区集古轩古玩店，进门就听楼上在争吵，小学徒李浩不等他问，便低声道，“又是来要赌债的。” 辛达的心一跳，快步向楼上走去。 这个集古轩古玩店是今年年初开业的，老板姓龚，父亲叫龚林，儿子叫龚财，爷俩一起经营，雇了一个学徒工李浩。 龚氏父子都是鲁省人，据说家传经营古董生意，开业之初，龚林拜会了潘家园有名的几十家大店，送了礼物，执礼甚恭。 集古轩的镇店之宝是一对弘治年的云龙黄釉高足碗，典型的皇室用具，非常珍贵，辛老头和物缘斋的钱龙等人都亲眼见过，赞叹不已。 有了这样的镇店之宝，就可以说有一定底蕴了，之后，慢慢地和各家有了来往，辛达与龚财认识后，慢慢变成了朋友。 今年四月，龚林回鲁省老家办事，遭遇车祸去世，以后，集古轩就由龚财一个人经营。 龚财二十四五岁，吃喝嫖赌样样不落，以前有父亲看着，白天还能老实呆在古玩店，龚林一死，他就自由了。 悲伤了一个多月，龚财便将古玩店大部分时间扔给李浩，自己出去赌钱，有时候，也把赌客叫到古玩店二楼来耍，辛达遇到过好几次。 在辛达眼里，龚财纯属是个棒槌，没有一点心机，就是赌钱也是被人坑的角色，经常输钱，李浩私底下跟辛达说，龚财不断变卖店里值钱的物件。 最近两个月，辛达碰到过好几次有人来集古轩讨债的事情，他便也来的愈加勤了。 没想到今天又遇上了。 他刚刚来到二楼，就见五个纹身大汉围着龚财，其中一个光头“啪”地扇了龚财一个嘴巴，喝道，“姓龚的小子，今天不掏出一千二百万，老子把你胳膊腿都撅折了！” “你们尽骗人，哪来的一千二百万？我也没借那么多呀？”龚财带着哭腔道。 “嘿嘿嘿，白纸黑字在这，你还想耍赖？”另一个人又打了龚财一个耳光。 辛达快步走过去，高声道，“你们干什么？我报警了！” 六个人这才看到他，龚财起身，跌跌撞撞向辛达跑过去，哭诉道，“二哥救我！” “报警？你报啊，天王老子来了欠债也得还钱！你小子哪冒出来的？敢管爷们的事？”一个黑脸大汉撇嘴，对辛达骂道。 辛达把龚财拉到一边，低声问道，“到底怎么了？” 龚财两边脸都被抽肿了，当即哭了出来，道，“前几天我去赌钱，被人设局，输了不少，在庄家那里借了一些钱，今天他们来讨债了，他们是高利贷！我根本没借一千二百万那么多。” 光头大汉哈哈大笑，然后骂道，“你这傻小子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当然没借一千二百万，但借钱没有利息吗？这借据上可写的明明白白，你签字认可了的。” 辛达走过去，伸手道，“我看看借据。” 手持借据的大汉嘿嘿笑道，“怎么？你要替他还呢？”说完，将十多张借据递给辛达，同时道，“你要敢撕毁，老子就要了你的命！” 辛达不理他，接过来看了看，一共借了九百万。然后拿到龚财面前，问道，“这些都是你签字的？” 龚财一张张看了，然后哭着点点头，又呜咽道，“当时他们好像没说这么快还钱的。” 辛达叹息一声，就这五个大汉，跟他们打交道就没有好事发生，别说你还签字跟他们借了钱。 光头大汉走过来，指着辛达喝道，“小子，没你事趁早滚蛋！”说完，拎着龚财的脖领子，将他拽到沙发上，对着龚财的脑袋拍了一下，道，“傻小子，快点还钱，赖是赖不掉的。” “我……现在没钱。”龚财刚说完，又挨了一下，大汉道，“你借钱时候可是说，你家有个宝贝高足碗的，我们也打听了，不然会借给你钱？把那宝贝拿出来抵债！” 辛达听到这里，心猛地跳动一下。 他跟龚财交往，也是看中了那对云龙黄釉高足碗，那对碗色泽亮黄娇艳，碗的外部刻划两条云龙纹饰。 当时辛老头和钱龙等人赏鉴时候说，这碗外黄内白，放在清代是皇贵妃用的瓷器，贵妃用黄地绿龙，其他级别更低的，没资格用黄釉。 如果是皇帝、皇后和皇太后三人用瓷，则是内外均用黄釉，那价值就更加昂贵。当时他们估值三千万，啧啧赞叹。 龚林去世后，以辛达对龚财的了解，他早晚输掉了家当。他也不是觊觎谋算，事实上他也劝过龚财不要赌了，但赌徒焉能听别人劝？ 既然如此，辛达觉得那对高足碗还是自己收了好，所以向这边跑动勤了点。 辛达还有一个情结，他把汉唐风管理的很好，但因为自己鉴宝水平低，从未收过什么物件，如果得了这对碗，也有吹嘘的本钱了。 第183章 云龙黄釉高足碗（二） 听说让他拿高足碗抵债，龚财哭诉道，“那可不行，那高足碗很贵的……” “贵个屁！快点拿出来！”光头大汉“啪啪”又扇了龚财几个嘴巴子，跟打儿子似的，说打就打。 但龚财即使哭叫也不动弹，一会儿，他呜咽道，“我送去……去拍卖行，一个月后还你们钱。” “一个月后，嘿嘿嘿，一个月后就不是一千二百万了，一天利息一百万，到时候你要还四千二百万。”一个疤脸大汉玩着手中的刀具，嘿嘿笑道。 “你们……你们高利贷……欺人太甚！”龚财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身处五个大汉中间，他就像只羊羔，被群狼环伺。 辛达走过去，对大汉们怒道，“你们再打他一下，我就报警！” 大汉们终究是不敢惹警察，一人道，“谁愿意打他？老子手还疼呢，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龚财起身，抹了抹眼泪，来到辛达面前，对他断然道，“二哥，都怪我，今天不还钱是不行了，但我不能便宜了这帮王八蛋，那对碗，二哥收了吧。” “哎，兄弟，那是你传家宝，我收了不成趁人之危了。”辛达为难道。 “二哥不要，我只能找别人了，这帮畜生不拿到钱，是不会走的。”龚财颓然道。 辛达为难地叹息一声，问道，“兄弟，你想卖多少钱？” “二哥，我不太懂，但我爸说上拍能拍四千万。”龚财道。 辛达苦笑道，“兄弟，四千万我可拿不出来，店里几天前刚刚进了一批货。” “你们嘀咕个屁，快点把东西拿出来！”一个大汉喝道，说完来到一个保险柜前，踢了几脚。 “我知道上拍还有各种费用的，我也等不了上拍，那二哥能出多少？”龚财问道。 辛达心里虽然不忍，但在商言商，还是说道，“兄弟，哥哥现在能调动的资金，也就一千五六百万。” 龚财痛苦地摇摇头，没有说话，显然不同意这个价格，一会儿，他凄然道，“那我去问问别家吧。” 辛达问道，“你想卖多少？” “怎么也得两千五百万，给了这帮畜生后，剩下的钱够我生活了。”龚财无奈叹道。 辛达没应声，暗暗琢磨，大汉们依然鼓噪，这时候，楼下传来开门声和李浩的声音，“付老板来了。” 随后，一个人答应了一句。 辛达的心骤然一紧，是四区的付耀明吧？看来盯着龚财宝贝的不只自己，情势紧张，他没时间思索，当即对龚财道，“兄弟，两千二百万我收了，如何？” 辛达挨近楼梯口，听到了楼下开门声和对话声音，龚财双手抱头，陷入痛苦绝望沮丧情绪中，没听到楼下来人。他沉吟一下，凄然道，“好吧，你我兄弟交往一场，我就把这个便宜让给二哥了。” 龚财说完，向保险柜走去，辛达怕有人截胡，当即要了他的账户，等龚财拿出锦盒，几个大汉也凑了过来，一人道，“给我们！” “滚蛋！一会儿给你们钱！”龚财愤懑之下，吼道。 辛达看了一眼黄釉高足碗，碗上的两条云龙龙头张口瞪眼，五只爪尖利刚猛，在几朵云彩间时隐时现，青花色泽淡雅，紧贴胎骨，正是几个月前他看到的那对碗。 楼上有大汉要夺，楼下有付耀明要上来，辛达不及思索，当即用手机银行转过去二百万，算是把这件事敲定，又打电话给店里财务，报了账号，让他们转两千万。 龚财把锦盒递给辛达，紧接着，付耀明上来了，这人鬼精鬼精的，看到这情势，当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脸上露出失望神色。 钱到账了，辛达对龚财道，“兄弟，还了钱后再也别赌了，好好经营店铺吧。” 龚财凄然道，“还经营什么？店里已经没有值钱东西了。” 为免后患纠纷，辛达提出签个转让文书，合同都是现成的，写的是工艺品，两人当即签字。 大汉们吵嚷着还钱，签完合同，辛达拍拍龚财肩膀，对付耀明点点头，下楼去了。 林如海来到汉唐风，跟诸人打着招呼上楼，到三楼辛老头办公室，就见韩荣国、邓玉龙两个鉴定师在座，辛老头面沉似水，胡珀与另一个老头也坐在沙发里，辛达尴尬而沮丧地立在一旁。 “小林来了。”辛老头招呼道。林如海跟各人打招呼后，辛老头介绍道，“你还不认识吧，这位王文及先生是市收藏家协会主席。” “王老先生好。”林如海问候道。 “林先生，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日终于见到了。”王文及是个胖乎乎、弥勒佛一样的老头，多少有点女相，像个老太太。 寒暄后，辛老头对林如海道，“小林，来看看你二哥刚收的物件。”辛老头指着茶几上的两只高足碗，说道。 跟高足杯一样，高足碗也在碗底安装了一只细长的脚，长度刚好可以容成人的手握住。林如海看到锦盒里摆着两只黄釉小碗。小碗通体就像成熟的柠檬，色泽亮黄娇艳，碗口微微外撇。 他拿起来，看了看碗底透明的白釉，上有“大明弘治年制”楷书款。这碗乍一看很精致，只是碗底内侧边缘有些粗糙，虽然经过打磨，但釉色已经有细微差别。 “这是二哥收的？”林如海问道。 辛达尴尬地点头，林如海笑道，“无所谓，当作交学费了嘛。” 辛老头叹道，“只是这学费有点贵。” 林如海问究竟，辛达将情况经过给他讲了一遍，最后道，“当时情势紧张，我也来不及找人掌眼，那个龚财一直给我人畜无害、没有心机的感觉，再说我是偶然去的，事先也没打电话，所以，根本没往赝品上想。” 林如海听说被骗了两千二百万，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半晌，他才说道，“这么说，那父子年初来开店，就是奔着骗人来的？” 胡珀已经听了一遍经过，点点头，道，“而且，那个龚林都未见得死，都是在演戏。” 王文及道，“他们之后定然转移城市，同样布局，再用那对云龙黄釉高足碗真品引人上钩。” “这么说，今天二哥要是晚点去，上当的就是那个付耀明了？”林如海道。 辛达嘶哑着嗓子，道，“也许，他们不像合伙的。” “真是防不胜防，有心算无心，骗局布的很高明……但这种情况下报警不行吗？”林如海想了想，说道。 “合同都签了，报什么警？到时候那骗子就说自己也被骗了，你能有什么办法？”辛老头道，说完又瞪了辛达一眼，真丢人啊。 “如果赝品是他们自己做的，那就涉及到造假，这种人也许还有走私、盗墓等等犯罪勾当，再说，如果这种事以前就发生过，就足以说明他们是一个诈骗团伙了，快报警！” 听林如海这么说，辛达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精明，是这个道理，赶紧掏手机报警。 辛老头等人都在古玩圈子里，已经习惯、适应了买到赝品自认倒霉的定律，况且签合同时候已经写明是工艺品了。辛达被突然的噩耗打击的昏昏沉沉，也没想到报警，经林如海提醒才终于回过味来。 “走，我们去看看。”林如海拉着辛达，韩荣国、邓玉龙跟着，一起下楼去了，到一楼又叫了几个伙计，但是他们一行跑到集古轩门前时，大门已经锁上，人都没影了。 警察来了，询问了情况，之后走了。 这种事找不到其他证据，就是堵住龚财也没用，他咬死也是被骗了，你啥招没有，除非警察尽责，调全国各地相关案例，如果再有一起相关的、涉及到龚财的类似骗局，才能定为诈骗。 “二哥，尽量让警方尽责一点，事情还有挽回余地。”林如海安慰道。 辛达摇摇头，沮丧道，“不容易，咱们想到的，人家早想到了，在各地部署骗局时候，换不同的人，即使都用黄釉高足碗，警察都没办法。” 林如海默然，能用大半年时间布这个局，想必后路都想好了，仔细想想全程，真他娘的高明啊。也许像辛达这样的目标，他们有多个，就看谁赶上了。 只要你对高足碗有觊觎之心，只要你认为龚财是个没有机心的败家子，张三不上当，李四也会上当的，对方有充足的耐心守株待兔，总有人上当，只看能骗到多少钱了。 关键是交易的是工艺品，你自己打眼了，也怪不到别人，那个付耀明在辛达决定付款的时候，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促成作用，没准是一伙的，不过，没有证据，你奈何不了人家半点。 第184章 收藏家协会 胡珀、王文及与辛鹏飞正聊着，辛达和林如海进来了，辛老头问警方能调查到什么程度，辛达说，“爸爸，警方那里恐怕不能太指望，这次因为我的过错，造成了严重损失……”。 他依然很愧疚，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今天胡珀与王文及来访，本来辛老头三人聊的正愉快，结果被辛达打眼这件事搅了，汉唐风底子非常厚，两千多万不算太大事，但一向精明的儿子被骗，尤其还是先起了觊觎之心从而被骗，让辛老头感觉非常丢面子。 “犬子无状，让两位老兄见笑了。”辛老头对胡、王二人苦笑道。 胡珀笑道，“跤总要摔的，辛达摔个小跤，就避免了以后摔大跤，也是好事嘛。” 辛老头摇头叹息，道，“我教子无方啊。” “不能这么说，汉唐风这些年发展的这么好，你这老家伙以为都是你的功劳？辛达此次被设计，全因骗子太高明，一时马虎所致，以后多加小心就是了。”王文及也安慰道。 “一时失手而已，二哥不用太放在心上，况且，你怎么知道警方那里不能指望呢？骗子是不会收手的，所以，早晚被抓。”林如海拍拍辛达肩膀道。 辛达苦笑，辛老头对儿子道，“小林说的也有道理，记住这个教训，不用有太大压力。” 辛达点点头，出去了。 林如海坐下喝茶，王文及对林如海道，“林先生，您捐赠圆明园文物的事情，惹得国民情绪激荡，有明显的示范意义，是一场非常好的爱国主义教育，市收藏家协会本来想给您开一次庆功会，结果发现您还不是会员，这是我的工作失误啊。” 胡珀和辛老头听了，大笑，胡珀道，“老王啊，你怎么还打起官腔了？” 王文及笑道，“这也不是官腔，林先生的行为的确有重大的示范意义。” “王老，叫我小林即可。”林如海给三人倒茶，说道。 辛老头道，“老王前一阵子一直在国外，刚回国就提起你入会的事情了。” “那我就加入，以后跟各位老师好好学学。”林如海道。 胡珀笑道，“你现在已经是大家了，不用如此客气，互相学习，你给我们好好讲讲发现圆明园文物的经过，我还从未仔细了解呢。” 王文及也想听，林如海不得不将自己编的故事再讲一遍，四个人聊着古玩，一直聊到下午四点，林如海接到周映卉电话。 “月底秋拍，你的画压轴，时间地点我微信发给你。”周映卉的话波澜不惊，公式一样说道。 “你……最近在做什么？”林如海对三个老头摆摆手，去门外接电话。 “工作，睡觉，吃饭。” “明天我们见一面？”林如海道。 “林先生有事吗？”她淡淡问道。 “林先生有珍贵古玩要上拍，行不行？” “……好，明天打电话。” 这个电话挂了，苏芷凝来电让他回家，林如海进去告辞，与王文及互相加了微信，约后天去收藏家协会报到。 刚才接到周映卉电话，让林如海想起顾放那个案子，便给赵铁成打了过去，赵铁成道，警方抓获了几个人，启出大批高仿古玩，获悉了顾放的另一个身份，他在地下古玩圈被人称为袁四爷。 原来如此，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袁四爷，居然是因为周映卉暴露了身份，都怪他太嚣张了，青天白日，手下就敢持枪在首善之区行凶。 回家途中，林如海想起那个奇怪的指法姿势，便拐去了上升路那个竹林小院，他想问问那个奇怪的老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胡同口停车，林如海向里边走去，依然没有碰到一个行人，推开小院的门，竹叶飘零，院子里安安静静的，林如海走到房门前，见上边贴着一张纸：外出访友。 纸张已经有些泛黄，想来有一段时间了，门锁着，他只好离去，以后再来。 两人说好出去吃饭逛街，林如海回到家时候，苏芷凝正在化妆，她刚刚沐浴出来，穿着浴袍，身上散着清淡的玫瑰香水味，林如海拥住她亲昵，吻了她耳垂一下，在她耳边轻轻道，“我老婆真漂亮！” 这话苏芷凝当然爱听。两人牵手下楼时候，林如海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去度蜜月？你看刘晨和莉莉发的照片，海边很美啊。”刘晨和莉莉去了马尔代夫。 “婚礼后吧。”苏芷凝道，昨晚在苏家吃饭时候，说起两人婚礼，初步预定在明年年初。 林如海在励骏酒店法国餐厅订了位子，去的路上，他接到黄楠电话，“林大哥，你什么时候到啊，我可万事俱备，就等你来了。” 林如海看看旁边的苏芷凝，对黄楠道，“我刚从外地回来，现在马上就走，你嫂子恐怕不能同意，我先陪陪她，十一月份吧我过去。” 黄楠问了情况，恭喜他结婚快乐，挂电话的时候，林如海都能感受到黄楠深深的失望，那个女孩把出海寻宝当作第一要事。 这事苏芷凝知道，听他说先陪自己，心里高兴，但还是问道，“你们出海不会有危险吗？要不算了。” “安全第一，只要租的船大，做好准备，没事的。” 两人吃饭中途，林如海接到王超电话，“林先生，你在哪？”他说的很急。 林如海告诉了他地址，王超道，“你别离开，我去接你。” 应该是成城那个警察被杀的案子，也许他们终于发现了什么，林如海暗想，苏芷凝问，林如海说是一个警察。 “警察？找你干什么？”苏芷凝惊讶道。 “也许因为我老婆太漂亮，要拘留我。”林如海笑道。 苏芷凝可爱地翻了个白眼。 第185章 问询（一） 二十分钟后，王超和两个男子来到餐厅，随行的两个男人有冷厉的气质，林如海见此，便来到旁边空桌，三个人也坐下。 “林先生，以前沈强、韩莹莹和任丽丽的案子，发现了进一步的证据，有关部门需要你协助一下，你跟这两位同志去一下吧。”王超道。 林如海看看他，问道，“你不去吗？” 王超道，“这个案子已经移交，不归我管了。” 林如海点点头，问道，“现在去吗？” 两个男子点点头，没说话，林如海道，“我先送我太太回家吧。” “让王队长送你太太回家吧，我们现在就走！”一个男子用不容置疑语气道。 看来事情紧急，林如海便来到芷凝旁边，对她道，“我去一下，一会儿你吃完饭就回去吧，不用等我。” 苏芷凝见三人要带林如海走，而且那两人面目严峻，当即焦虑道，“去哪？他们是什么人？你去干什么？” “没事的，我一会儿就回家。”林如海拍拍她的肩膀安慰，但苏芷凝抓着他的衣服，不让他走。 苏芷凝对三人正色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两个男子看看王超，王超走过来对苏芷凝道，“林太太放心，我们只是请林先生帮忙。”说完掏出警徽、证件给苏芷凝看。 苏芷凝仔细看了，又看看林如海，林如海柔声道，“没事的，配合警方办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嘛。” “林先生，你去吧，一会儿我送你太太回家。”王超道。 “我不用你送，我也要去。”苏芷凝坚决道，说完叫服务员买单。 林如海知道没事，可苏芷凝不放心，执意要跟着去，拉着他的衣袖不放手，一个男子道，“既然如此，你就去吧。” 林如海在车上大致跟苏芷凝讲了，以前用术法协助过警方破案的事情，苏芷凝才略略放下心，埋怨林如海此前不跟她说此事，然后又道，“那两个人不像警察。” 林如海点点头。 车子来到东长安街一个大门前，前边两人下车，看着林如海的车子，林如海便让苏芷凝先回家，嘱咐她别告诉别人，下车向他们走去，上了他们的车，然后车子开进了大门。 王超没有进去，苏芷凝下车问道，“王队长，这什么地方？” 这里明显是一个单位，但没有挂牌，也没有门牌号，什么字也没有，大门里边影影绰绰能看到守卫。 “我也不知道，特殊单位吧，你放心，林先生没事的，我送你回去吧。”王超说。 苏芷凝摇摇头，道，“回家也没事，我在这里等等吧。”说完上了车，王超见此，告诉苏芷凝手机号，让她有事打电话，便自己先离去了，他很忙的，今晚还有案子要办呢。 案子移交之前，有关部门来人向他询问了此前有关虫子的所有细节，在交谈中，王超隐隐猜到真相，简直让他大吃一惊。之后签了保密协议，卷宗就都被人拿走了。 林如海跟着两人进来，车子拐了几拐，来到大院深处一栋楼前，两人领着他上楼，从五楼电梯出来，两人领着他来到一个大会议室。 会议室里有十多个人，带林如海进来的其中一个男子，向一个老年人敬礼，然后介绍道，“首长，这就是林如海先生。”说完，两人带门出去了。 “林先生，我是国安部长刘健，今天请你来，是有关一桩涉及国家安全的重大案件，谢谢你能协助配合。”老年人与林如海握握手，道。 “首长，应该的。”林如海说。 刘健示意他坐下，然后对另一个中年人点点头，中年人便对林如海问道，“林先生，你对这个东西有什么感觉吗？” 他指的是一个玻璃器皿里的非常小的一粒东西，似乎是一点点干枯的皮肉，林如海微微点点头，“有，此前王队长找我去协助破案，发现的虫子气息跟这个类似。” “哪方面类似？”中年人问。 林如海看看众人，道，“我会术法，你们应该知道了，就是用术法去感应，能发现这个东西很特异，那种感觉……我无法用言语形容。” 中年人点点头，对林如海问道，“把你知道的跟我们讲一讲。” 这问题太宽泛了，怎么讲？讲多少？他们掌握自己的情况有多少？林如海踌躇一下，将沈强、韩莹莹的案子讲了一下，然后讲自己去找他们的经过。 “当时发现那个代英俊用虫子控制了几十人，然后让他们贡献钱财，我到场之后，他把虫子弄走，那些人恢复神智，他也把钱退了，我就想离开了。 就在这时候，我发现他拘禁两个女孩、并虐待他们，当时非常气愤，就想着抓住他报警。”然后林如海讲了代英俊在树林中布阵、释放迷雾，然后自己杀了他的经过。 “最诡异的是，他的尸体居然自己融化了，我当时没敢跟别人说，也怕警方听了不信。”林如海最后道。 其实代英俊的尸体没有融化，只有血魔族的尸体会自动融化，但林如海觉得应该讲些离奇的事情，吸引他们注意力。 室内一时无语，好一会儿，中年人对林如海继续道，“沈强、韩莹莹的案子发生后，协和医院病理学研究室，对那种叫猎蝽的虫子进行了深入细致的分析，当时得出的结论是变异。 后来你找到那个代英俊的事情，也没有跟警方提起，所以警方一直是当作变异来对待的，九天前，成城一位民警检查几个人身份证、并询问的时候，突然遭到攻击，被打掉了脑袋。 此案引起高度重视，在勘察现场、查监控录像的时候，发现其中一个人的手背被树干刮下一小块皮肤组织，于是法医对这块皮肤组织进行了化验。 他们发现了这块皮肤组织的分子结构异常，上报协调，这块皮肤组织再次送到了协和医院病理学研究室。 专家运用最先进的科技手段对DNA进行反复检测和比较后，得出的结论是，该组织的DNA代码同样可以被细胞翻译表达，但是，这种特殊的遗传序列，远远超出了组成人类DNA的20种化学物质。 它的细胞粒腺体显示它们复杂的氨基酸分子，只需要很少的热量和压力，这一切已经不是简单的变异可以解释的了，最后，有专家提出不是变异，而是发现了外星生物。 然后，协和医院病理学研究室专家发现，这块人手背的皮肤组织与那只猎蝽有太多相似之处，于是，我们找到了CY分局刑警队长王超，找到了林先生。” 中年人说到专业术语时候，拿起了桌上一份报告，读了其中部分内容，说完，看着林如海又道，“为什么你到场之后，代英俊就把虫子弄走、把钱也退了？ 林先生在第一次协助王队长他们办案的时候就说过，虫子的背后也许有人操控，你是怎么知道这一点的？” 第186章 问询（二） 他说到外星生物的时候，林如海配合地瞪圆了眼睛，显示非常震惊，但中年人的态度语气，对他依然有疑问，林如海道，“他发现打不过我，所以就听话把虫子弄走了……你们不是怀疑我什么吧？” “林先生给国家捐赠了价值几百亿的圆明园文物，是一个爱国者，我们没有怀疑你什么，但是，此事涉及到国家安全，希望你不要有任何顾虑，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刘健道。 在成城袭击那个民警的，就是追踪自己和梁可颐的乞扎力与绰克等人，如果国家判定出他们是外星生物，监控录像又拍到了他们，那就是说，外星生物和国人长相是一样的。 那么，国安方面一定会怀疑自己，因为他们在调查的时候，不难发现自己与梁可颐的身影，毕竟现在的城市，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 再藏着掖着，绝对不利于自己，成为国安的怀疑对象可不是什么好事，这些人可不是能随便糊弄的。 林如海看着众人，道，“下边我讲的内容，会过于玄幻，如果别人和我讲，我一定以为他是编的神话，但我保证我讲的内容句句属实。” 刘健点点头，示意林如海讲，已经证实外星人的真实存在，且和国人长相一模一样，已经让他们极为震惊了，他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于是，林如海从离婚之前那天雨夜遭遇滚地雷讲起，将所有涉及垒沙大陆的事情讲述了一遍。一个多小时后，林如海说完，长长舒了口气。 听说了血魔族、精灵族、兽人族、修罗族，听说了秦岭深夜那场大战，听说了神奇的千里追踪，又听那些外星人要狂妄地占领地球，在座众人均感觉不可思议、不可置信到了极点。 这些内容足以让众人消化一阵了，好一会儿，刘健问道，“你一直不说出来，就是怕别人不信？” “这些内容如果别人跟我讲，我肯定是不信的，如果没有成城的发现，你们会相信我说的话？都会以为我疯了吧？” 刘健点点头，表示同意，如果没有一系列科技仪器检测的结果，民警被杀的经过没有被摄录，林如海贸然这么说，任谁都不会相信的。 之前那个中年人问道，“这么说，你是因为修习了术法，所以体内的外星能量没有成功占据你的身体，其他人则是被外星人的意识占据了肉体？” 林如海点头，道，“是的，我觉得是这样，我可以向诸位保证，我是拥有了外星能量的中国人，绝不是被他们占据了肉体，这一点，你们叫人抽我的血化验一下吧，看看与那些外星人有什么不同。” 刘健呵呵笑了，道，“这一点，我们还是相信的，外星人怎么会给国家捐赠圆明园文物呢？他们根本不能了解圆明园文物回归的重大意义。” 其他人听了，也善意地笑了。 这时候，那个中年人用电脑播放一段视频，是成城蜀相胡同派出所民警孔力德牺牲前后的一段录像，林如海看完后，中年人问道，“林先生，这几个人你认识吗？” “这个老太太，”林如海指着绰克，道，“就是兽人族首领绰克，叫做张丽红的，其他人不认识。” 刘健道，“如果外星生物来到地球，来到我们国家，能和平共处，我们是欢迎的，但他们居然敢攻击我们的民警，一下就打掉人头，如此残暴的行为是绝不能容忍的！” 林如海道，“根据我之前的一系列接触，他们没有善意的，无不是动辄杀人，类似在秦岭失踪的任丽丽的同伴等人，我怀疑都被他们害了。” “既然他们已经威胁到国家和人民群众安全，我们就一定要将这些无法无天的狂妄之徒打掉，林先生，他们看上去都是普通人，但你能感应到差异、将他们认出来，是吧？”刘健问道。 林如海点头。 “那这场战斗，国安方面需要你的协助。”刘健道。 林如海坚决道，“首长，责无旁贷！” 刘健点头，表示赞赏。 那个中年人道，“林先生，你介不介意给我们演示一下你的功夫？” 林如海点点头，左手凝出一个火球，右手发出一道电弧，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如此玄幻的功夫还是令众人震惊。 然后林如海再次请求给他抽血化验，刘健便安排了人过来抽血，然后送去协和医院病理学研究室。 “林先生，那个梁可颐是怎么回事？有没有危险？”中年人问道。 林如海讲述了梁可颐的情况，然后道，“她是那种能与我们和平共处的外星人，只想好好生活，一点其他心思也没有，那晚我挑动那些外星人打斗，她帮了不少忙。” 中年人点点头，不再问了。 “林先生，今天就到这里，谢谢你的帮助，几天后我们会有所行动，希望你能参加。”刘健道。 “没问题，我随叫随到。首长，我建议不要用警察和武警，直接动用部队和高科技武器，那些人很厉害的。”林如海道。 刘健说会考虑，然后叫人送林如海离开，林如海离开后，国安总部发出一系列命令，确认林如海讲述的每一条情况的真伪。 第187章 溢价压轴 依然是之前接林如海来的两个国安人员送他出去，车子刚出大门，就看到了苏芷凝，林如海对二人道，“不劳动两位了。”说完下车。 苏芷凝见他出来，大喜过望，扑到林如海怀里，“没事的，没事的，你瞎担心什么，怎么不回家？”林如海摸着她的头问道。 苏家虽然有关系，但在国安这种地方，有关系也使不上劲，苏芷凝担心焦虑几个小时，此时见到林如海，捶着他胸膛嘤咛撒娇。 林如海见她如此情重，不由地感动，把她抱上车，开车离开。 上车后，苏芷凝问林如海，“他们找你干什么？” “没事。”林如海道。 “是不能说吗？”苏芷凝问。 林如海点点头。 “你可真是……不让人省心。”苏芷凝叹道。 林如海给梁可颐打电话，听说她在家，便开车过去，到梁可颐小区外边，林如海道，“老婆稍等，我去去就回。” 苏芷凝点点头，不再多问。 林如海到梁可颐家，两人来到书房，林如海将国安找他，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的经过讲了。 梁可颐听了，半晌没说话，一会儿问道，“他们会怎么对付我？” 林如海道，“你放心，我们国家是讲道理的，你的情况我如实汇报了，肯定不会为难你，如果他们找你了解情况，你如实讲就是。” 见她不说话，林如海再次保证。 “你算了吧，你的保证有什么用？”梁可颐生气道，“真不该帮你。” “真没事的，你没做过坏事，安生度日，等于是来到中国的客人，再说，在对付乞扎力他们的时候，你还立功了。” 林如海其实不想将梁可颐的事情讲出来的，但你不讲，等到人家问起就被动了，毕竟在杀代英俊的时候，从秦岭逃跑时候，梁可颐都在场。 汉中、成城、羊城这些地方的监控必然把梁可颐拍了下来，一查就能查到，还不如主动交代。 梁可颐也知道这些事，半晌才道，“事已至此，还能怎么样？我还能逃走吗。” 林如海告辞，梁可颐留他住下，林如海道，“我老婆外边等着呢。” “哪天我气不顺，就杀了你老婆！”梁可颐狠呆呆道。 “你可别！既然国安已经注意到，以后不能轻易杀人了，像平洲那种事也尽量不要做。”林如海忙道。 梁可颐噗嗤笑了出来，微微撇嘴道，“看把你担心的，跟你老婆感情不错？” “好了，我走了，有事打电话。”林如海说完，推门离开了。 两人回到家，苏芷凝依然是一副担心的表情，林如海道，“不用担心，今天的事情也别跟任何人讲。” 苏芷凝轻叹一声，点点头，去沐浴了，林如海来到书房，抽烟思索着整件事。自己已经尽到了责任，国家已经了解到了真相，如果需要除掉他们，自己帮忙就是。 又想起竹林小院那个奇怪的老爷子，以及那个奇怪的指法姿势，他到术法之家网站逛了逛，又搜了不少内容，在一个论坛看到‘炼精化气，炼气化神，还虚合道’等等字眼，他突然想到，也许那是修真的秘法。 那个指法的实质是利用天地灵气，修炼神气，和术法的调息意念导引、凝炼神识差不多，也可以起到锻炼精神力的作用。 只不过术士终究是为了搅动地气，推动阵法，而修真是为了修炼成仙吧，他只是这么猜想，具体是不是就不知道了。 无数人看到的世界，都是表面的表面，因缘际会，林如海看到的深入了不少，但到底这世界是怎么回事，谁也不敢说彻底了解。 翌日，周五，苏芷凝上班，林如海接到冯晓露电话，两人约了一家咖啡馆，冯晓露向他汇报注册基金会进展。 慈善基金会分为面向公众募捐的基金会，和不得面向公众募捐的基金会。按照地域范围，又分为全国性公募基金会和地方性公募基金会。 “我们不向公众募捐。”林如海道。 “那原始基金多少呢？”冯晓露问道。 “五千万吧。” “还需要实际经营场所，提供理事长，秘书长，专职人员等人名单，然后去民政局审批，提交可行性研究报告，报告需要提供即将成立的基金会组织架构、原始基金来源、办理基金会的缘由和目的、基金会经营范围和宗旨、未来发展方向和趋势等等。”冯晓露道。 林如海点点头，“我们是应该租个办公室了，你去看看，先找一找，对了，你到处跑动，把我的车开走吧。” 冯晓露觉得的确需要一台车了，也不拒绝，问道，“那你呢？” “我还有，对了，你手头还有钱吗？”林如海问完，又给她转了五十万。 冯晓露叹道，“你可真够相信我的，不怕我拿钱怕了？” 林如海笑道，“别跑，接下来给你涨薪，等办公室定下，再招几个工作人员，以及财务人员，我们得正经操办起来了。” 冯晓露点点头，两人将所有事情都谈完了，然后林如海把车钥匙给她，她去忙了。 午饭约了周映卉，在她公司不远处的一个餐厅，见面之后，林如海发现周映卉明显地瘦了，道，“是不是工作太累？” 周映卉注视他半晌，不置可否，点餐后，林如海道，“我听说了，那个顾放就是袁四爷，他的手下也抓的差不多了。” 这个消息够震惊，周映卉呆了半晌，才道，“怪不得他的庄园有那么多古玩呢。” 两人就着这个话题聊了半天，然后才说起拍卖会，林如海道，“我的那幅画压轴，你们预计能拍到多少？” 张大千那幅画是两人结缘的开始，快半年了，终于到嘉德秋拍了。 “我们公司本来预计在四千五百万左右，但是你捐赠圆明园文物以后，名声大涨，所以，你的藏品会有溢价的。 坦白说，你的画本来是不够压轴的，但基于你的名气以及未来继续合作的可能，我们公司才让它压轴出场的。” 林如海笑道，“原来我的影响力那么大呢？” 周映卉点点头，道，“当然，圆明园文物的意义非比寻常，在古玩圈你可以靠那个捐赠动作，吃一辈子了。” 第188章 赏鉴交流日 林如海内心也感叹，其实去伦敦得到那批文物纯属偶然，如果不是黄楠带着自己去了伦敦塔，如果自己换个时间去，都会错过那批宝物的。 事实上，昨晚在果安，捐赠文物都给自己添加了印象分，自己多次S人，苏州那次可不是杀的外星人，果安不见得不知道，他们要是想调查一个人，还有什么查不到的。 但捐赠文物，一下子给自己贴了爱国者的标签，又得到了接见，所以，等于有了一层护身符。 “但是以后不容易捡漏了。”周映卉又道。 林如海呵呵笑了，道，“可不是嘛。” 然后，他关切问道，“感情生活如何了？有没有意中人？” 周映卉听到这个，脸色当即沉了下来，讥讽道，“你是我什么人？有什么资格问这个？” “总是朋友吧，关心一下嘛。” “我用不着你关心！” 气氛一下子冷场了，两人均默默吃饭，这时候，外边发生了争吵。 …… 摄政章节（段落）已经删除，请书友使用听书功能，注意：使用‘真人讲书’，不要用‘智能朗读’。给您造成困扰，抱歉之至！ …… 第二天周六，林如海抱着那支刷了清油的元青花石榴尊，开着苏芷凝车库里的奔驰，来到了双桥西路79号的市收藏家协会。 所谓识古不穷迷古穷，很多藏家和经营者都是缺钱的，总有买不完的好东西，自己喜欢的又不舍得卖，从这点来说，收藏是个无底洞，只进不出，遇到好东西就没钱买，也是非常遗憾的。 所以，现在的藏家大都是以藏养藏，抛售掉部分增值空间不大、或者自己已经感到厌倦的藏品，再用所得资金去进新货，让藏品流动起来，不断淘汰掉一些普品以获取少量精品。 前天与王文及等人聊天过程中，他跟林如海介绍了收藏家协会的一些活动，比如每周六的赏鉴交流日。 这一天，大家会拿自己的藏品与别人交流，如果彼此喜欢对方的藏品，还可以交换，有些藏家因为收藏体系的变化而选择出手藏品，有些则是觉得对藏品失去了新鲜感，形成审美疲劳，从而想换换。 当时胡珀就说，让林如海去的时候，拿个大开门的物件，让大家开开眼。 林如海赶到协会，有工作人员给他办了入会手续，留下联络方式，交了两千元会费，然后带他来到三楼的会客厅，这是个宽敞的会议室，周围摆着几十把椅子，已经来了二十多人，正在喝茶聊天。 王文及见林如海进来，迎了过来，林如海将石榴尊放到桌上，王文及笑道，“大家都认识林如海先生吧，来，小林，我给你引荐，这位是收藏家李郃阳先生，这位是收藏家贺谦先生……” 王文及一一引荐，林如海与众人一一握手，每个人都认识他，这些人里边，有的他听说过，有的完全陌生，均是中老年人，林如海握手时候，微微弯身，表现的很谦恭。 这些人对林如海很感兴趣，见他很有礼貌，并不倨傲，当即接纳了他，毕竟能捐出几百亿文物的确了不起，而能靠捐赠文物获得大领导接见的，唯有这一位。 接下来的话题自然聊到圆明园文物上，老先生垂询，林如海不得不把编的故事再次奉上，聊天时候，胡珀、辛老头、邹老头和齐承等林如海熟悉的人陆续到了，有不熟悉的，王文及又给彼此引荐。 第189章 赏鉴青花石榴尊 上午九点半，王文及拍拍手，对众人笑道，“今天林如海先生加入我们协会，成为我们中的一员，小林虽然年轻，但极具魄力，给我们这些老家伙做出了表率，收藏家也可以为国家做出巨大贡献的，这一点上，我们要向小林学习，来，呱唧呱唧，欢迎小林！” 他说完，大家一起鼓掌，林如海起身，对众人抱拳，连声道，“不敢当，不敢当，王老过誉了，以后多跟各位前辈亲近，好好学习。” 林如海坐下后，王文及继续道，“今天大家都带来了宝贝，我们就先看看小林的。” 会议室内四十多人，每个人都带来了物件，放在自己面前的桌上，有雍正年珐琅彩鼻烟壶、明宣德青花碗、清康熙松石插屏、以及书画、砚台等等不一而足。 但是，在一众宝物中，林如海的青花石榴尊脱颖而出、傲里夺尊、极其引人注意，因为它的贼光太耀眼了，宛如仙鹤群中带着靓丽羽毛的野鸡，众人想不注意它都难。 有人抿嘴轻笑，刚刚结识也不好意思说什么，王文及说完，辛老头对林如海笑道，“小林，你带来这什么东西？” 林如海环视一圈，笑道，“辛老，诸位老师，记得前段时间那个卷走了三十多亿的拍卖会吗？这个石榴尊就是我用两万元淘来的，当时拍卖会已经结束，这个东西没人要，就被我买了，大家不妨仔细看看，个中大有学问。” “哦？这样啊，那还真要好好看看。”旁边的齐承掏出放大镜，凑近仔细观看了起来。 众人听林如海说完，也收起不甚在意的态度，仔细端详这款石榴尊。 这款青花石榴尊六瓣式花口，微外撇，束颈，圆腹。器形如石榴，器表满绘缠枝莲纹，枝干柔和纤秀，花朵形态各异。整器胎质致密纯净，青花色泽明丽，造型优美、温文典雅、玲珑俊秀。 人们挨个过来观察，看后均神情古怪，无论从器型、神韵还是纹饰等等方面看，它都非常好，唯有一点，全无古玩釉面的莹润光洁，表面贼光耀眼，就像刚刚出炉的高仿。 “莫测高深，有一种莫测高深的感觉。”胡珀看后沉吟道。 大家点头赞同，还真不好说就是高仿，但要说是珍品，贼光明晃晃提出了反证，齐承啧啧道，“似真非真、似假非假，还真很难判断。” 这时候，李郃阳凑了过来，他在护国寺和琉璃厂有古玩店，也是京城古玩圈子名家，他拿着一把五十倍放大镜抵近观察，看了十几秒钟，李郃阳惊呼，“有气泡！有褐色结晶斑！是苏麻离青！” 啊？大家赶紧再去看，辛老头大声道，“慢慢来，慢慢来，别把器物碰坏了！” 苏麻离青也叫“苏尼勃青”，简称“苏料”，是元明时期景德镇青花瓷器使用的一种优质色料，原产于西亚波斯卡山夸姆萨村，是当时进口的青花色料。 著名的元青花均用此种苏料，它的特点是发色凝重幽艳，光彩焕发，色性安定。用苏麻离青料绘画的瓷器，蓝色浓艳有银黑色结晶斑。 因为苏麻离青含铁高而含锰量低，在适当的火候烧造下呈现出蓝宝石般的鲜艳色泽，还会出现银黑色结晶斑，平平添了几分自然美。 而且，在高倍放大镜下，釉面下会呈现晕散的星状气泡，要么是浓黑色的结晶斑，多呈锡铂状，也叫“锡光”，要么是褐色的结晶斑，呈深色的“铁锈黄”。 看到褐色的结晶斑，就可以断定是使用的苏料，现在苏麻离青早没有了，现代的高仿不可能使用苏料。 “那这贼光是怎么回事？”有人道。 此时，就见李郃阳用指尖剋了一下瓷器釉面，弄下一点点滑腻的东西，他哈哈大笑，高声道，“刷的油，刷的清油！哈哈哈，谁这么有才，给真品元青花刷清油，哈哈哈。” 大家均用手试了一下，然后笑着回到座位，辛老头对林如海笑道，“你这小子，耍弄我们呢？到底怎么回事？” 林如海笑道，“可不是我，当时我也懵了，这件器物怎么看都是真的，就是釉面的贼光无法解释，回去后我也像李老师一样，用指尖剋了一下，才发现是刷的清油，至于是哪位高才干的这事，我可不知道。” 大家哈哈笑，李郃阳啧啧感叹，“林先生真有福气，居然用两万元得到一件元青花，有福气有福气啊。” “定然也是一种保护措施，只是我们无法探究背后缘由了。”王文及道。 破除表面贼光的干扰，再看这件石榴尊，就感觉清秀中显露古朴，赏心悦目了。 然后大家互相鉴赏彼此的物件，现场议论纷纷，都是古玩迷，这个时候一边喝茶一边赏鉴，均高乐不已。 一会儿，李郃阳对辛老头笑道，“老家伙，我让你带的云龙黄釉高足碗带来了吗？听说令郎在上边栽了大跟头，让我们开开眼，也避免摔个大跟头。” 众所周知，辛鹏飞与李郃阳早年有恩怨，见面后总要拌嘴，甚至互相嘲笑几句，昨天，李郃阳特意给辛老头打电话，说今天要见识一下花两千两百万买的教训。 辛达打眼的事情已经在圈子里传开了，大家都知道，但也就李郃阳能当众说出这样的话来，辛老头听了，乐呵呵掏出那件高足碗，对众人自嘲地笑道，“就是这个小东西，见笑见笑。” 大家纷纷来看，辛达打眼主要吃亏在时间紧急、没功夫鉴定上，他其实是落入了对方特意设置的急促氛围的陷阱中，从而仓促下了决定，这件器物本身并不难看出是假的。 当然，对于高手不难，对于辛达来说还是有一定难度的，而且他先入为主，就上了当。 大家纷纷讨论现在骗子的高招，只有李郃阳挖苦辛老头几句，不过辛老头全不在意，不断自嘲，跟他一起嘲笑自己和辛达，简直让李郃阳的挖苦全无成就感。 最后，他不得不笑道，“你这老家伙真奸猾！” 众人谈笑间，外边进来两个人，一个胖子，一个外国人，林如海认出，这个外国人正是昨天推搡、要殴打交警的那个洋鬼子。 第190章 汤姆森买古董 摄政章节（段落）已经删除，请书友使用听书功能，注意：使用‘真人讲书’，不要用‘智能朗读’。给您造成困扰，抱歉之至！ 人生如寄，忽然而已。 我常常在黄昏时分，坐在老旧的藤椅上，看夕阳将影子拉得老长。这藤椅是祖父留下的，扶手处已被磨得发亮，露出竹子的本色。坐在上面，会发出"吱呀"的声响，像是老人在叹息。这声响让我想起许多往事，那些本以为已经遗忘的片段，竟在这"吱呀"声中一一浮现。 幼时家住城东，门前有一条石板路。每当下雨，石板间的缝隙就会渗出小小的水流，我常蹲在那里，用树枝拨弄水流，看它们汇成小溪，流向低处。母亲总说这样会着凉，我却乐此不疲。如今想来，人生何尝不是如此？我们自以为在掌控方向，实则不过是随波逐流的一滴水珠罢了。 二十出头时，曾在城南租住过一间小屋。窗外有棵老槐树，春天开满白花，香气浓郁得让人发晕。那时我刚参加工作，每日早出晚归，疲惫不堪。有个邻居是个退休的老教师，常常在树下读书。他见我匆匆忙忙的样子，总说："年轻人，慢些走，日子长着呢。"我当时不以为然，现在回想，老教师的话里藏着多少沧桑。 中年以后，渐渐懂得生活的不易。见过太多人，起早贪黑地奔波，只为了一日三餐；见过太多事，苦心经营却徒劳无功。菜市场里那个卖豆腐的老张，三十年如一日地守着他的豆腐摊，手指被豆浆泡得发白起皱。我曾问他为何不换个营生，他笑着说："做惯了，离不开了。"这话平淡，却道出了人生的某种真相——我们常常不是在选择生活，而是在被生活选择。 死亡这件事，年轻时觉得遥不可及，中年后却变得真切起来。去年参加老同学父亲的葬礼，看着灵堂里的黑白照片，忽然意识到，那个曾经把我举过肩头的健壮男人，如今只剩下一张薄薄的照片了。葬礼结束后，我们几个老同学去小馆子喝酒，酒过三巡，有人突然哭了起来。没有人劝慰，因为大家都明白，我们哭的不是别人，而是终将面对同样结局的自己。 爱情这东西，年轻时以为是轰轰烈烈，年长后才懂得是细水长流。巷子口那对老夫妻，结婚五十多年了，老太太腿脚不便，老爷子每天搀着她慢慢散步。有天我看见老爷子在花店前徘徊，最后买了一支红玫瑰。第二天再见时，老太太的发髻上别着那支玫瑰，笑得像个少女。这样的情谊，比任何海誓山盟都来得珍贵。 人到中年，朋友越来越少，不是因为疏远，而是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友谊。老周是我为数不多的老友之一，我们相识于微时，见证过彼此的落魄与风光。去年他生意失败，欠了一屁股债，所有人都避之不及。他来找我喝酒，只字不提困境，我也不问。临走时我塞给他一个信封，他推辞，我说："记得大学时你帮我付过半年房租吗？"他愣了一下，接过信封，转身时我看见他抹了把脸。真朋友就是这样，不必多言，却始终在那里。 儿女长大成人后，才懂得父母当年的苦心。我的女儿去年出国留学，送机时她头也不回地走进安检口，留我和妻子站在原地。那一刻，我突然理解了父亲当年送我上大学时的心情。回家后，我在抽屉深处找到了父亲写给我的信，纸已经发黄，字迹却依然清晰："人生路远，好自为之。"简单的八个字，现在读来，字字千钧。 人生过半，开始喜欢回忆。常常一个人翻看老照片，那些泛黄的影像里，藏着太多故事。有一张全家福，祖父坐在正中，我还小，站在他身旁。如今祖父早已作古，而我也到了当年他的年纪。照片里的人一个个离去，只剩下回忆在时光里飘荡。 近来喜欢去公园看孩子们放风筝。看着他们奔跑、欢笑，风筝在蓝天中越飞越高，突然断了线，飘向远方。孩子们先是惊呼，继而大笑，转身又去玩别的游戏。这多像人生啊——我们奋力追逐，最终都要放手，而生活永远有新的乐趣等待发现。 夜深人静时，我常想起《庄子》里的话："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千年之前的感慨，至今读来依然真切。我们都在时间长河里漂流，有人顺流而下，有人逆流而上，但最终都归于同一片海洋。 人生如棋，落子无悔。我们都在棋盘上奔走，以为自己在谋划全局，实则不过是命运手中的一粒棋子。但即便如此，也要认真走好每一步，因为这就是活着的意义。 窗外的梧桐又落叶了，一片叶子飘进窗来，落在我的稿纸上。我轻轻将它拂去，继续写下这些文字。我知道，这些感悟终将如那片落叶一样，随风飘散。但此刻，它们真实地存在过，这就够了。 第191章 肉疼的赝品 因为自己是白人从而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是白人至上主义者最显著的特征，京工大留学生汤姆森来华留学的目的就不纯，他更像是为了展示白人无限膨胀的优越感来的。 傲世轻物、傲慢不逊、目空一切，基本是汤姆森来华后的行为特征，在一切场合，他都尽可能表现白人的高高在上，比如今天他去参加收藏家协会的活动，就是带着傲慢去的。 俗话说，傲慢的高山不生德水，傲慢本身就是一种缺乏沉淀和素养的表现。日常在学校，傲慢也就傲慢了，有人惯着。 但是这次被激怒、被当场将军、被林如海说成是穷人来华留学蹭福利，汤姆森怒了，冲动之下，交易产生了。 如果他不骂黄皮猴子，不口口声声高贵的英国人，陈来喜应该会帮助他讲讲价格的，但既然他如此跋扈傲慢，陈来喜也索性不管了。 两人离开收藏家协会后，离开被故意激怒的氛围，汤姆森渐渐冷静下来，毕竟是三百万英镑啊，他看着手中的这对瓷碗，问陈来喜，“陈先生，这东西不会是假的吧？” 陈来喜摇头，道，“他们都是我市著名收藏家，平时交流赏鉴的都是真品，卖你古玩的那位林先生，曾经给我们国家捐赠过几百亿的文物，东西绝不会是假的，价格贵贱就不知道了。” 陈来喜说完，借口有事，走了，如果不是为了和汤姆森父亲的生意往来，他才懒得搭理这个混蛋小子呢。 汤姆森看着陈来喜离去的背影，心里鄙视，然后回学校了。 …… 林如海等人宴饮结束，已经下午三点多了，他跟辛老头回到汉唐风，跟辛达说起事情经过，辛达大喜，连声道好。 林如海笑道，“那个洋鬼子太招人恨，不然这种事还真不好意思做。” “丫洋鬼子居然敢口出狂言，活该丫倒霉。”辛达听了黄皮猴子的言论，解恨道。 聊了一会儿，林如海接到梁可颐电话，让林如海去她公司。 林如海到她办公室后，梁可颐道，“有人找我谈话了。” 林如海道，“都说了什么？” “从五月份至今的经历，”梁可颐苦笑道，“虽然没有看到，但我能感觉到，当时至少有几支大狙瞄准了我，没准还有导弹呢。” 然后她做口型：也许此时就有人监听。 林如海默然，从国安的角度这都是应该的，自己能理解，他怕梁可颐做出什么冲动事情来，便道，“没事的，配合一下，你不就想过安生日子嘛？一定能的。” 两人又闲谈一会儿，林如海接到苏海君电话，让他去家里。 “国安找你做什么？”书房里只有他们二人，今天苏芷凝加班，她思前想后，还是跟爸爸讲了。 “没什么事。”林如海道。 “你放心，芷凝只跟我说了，我也不会跟任何人讲的。”苏海君担心地问道，国安怎会无缘无故找上一个人。 “爸爸，真的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小林，我们可不能做违法的事情啊，也没有必要做。” 见他这样说，看来苏芷凝没有把术士的身份告诉她爸爸，林如海笑道，“您放心吧，要真是违法了，也不会是国安找我，真的没事。” 苏海君认为是事情需要保密，也就没有继续追问，只是不断告诫林如海，要把精力都放到事业上。 一直到苏芷凝下班过来，两人吃了饭后，才离开苏家，去逛街购物，然后回御翠园别墅。期间，林如海接到辛达电话，说那个洋鬼子已经知道物件是赝品了。 林如海细问其故，然后哈哈大笑，芷凝问起，他讲了今天的事情。 汤姆森回到寝室后，越来越有个感觉，自己的行为有点冲动，他只是想去装个逼，让猴子们看到白人的高贵，顺便鄙视一下，根本没想买东西啊。 既然白人高贵富有，定然不屑讲价的，啪地甩出支票，装逼时候当然很爽，冷静下来，才发现有点肉疼，三百万英镑啊！ 看着两只高足碗，他心里越来越疑虑，当即叫来他三个学伴，所谓学伴，真有为了学习英语的，也有为了学校给的补助，还有为了攀附外国人的。 三个女孩知道汤姆森脾气不好，说话很小心，其中一个道，“如果感觉有问题，找个古玩店卖一下试试就知道了。” 嗯，这是个好主意，于是，汤姆森开车，带着三个女孩去了琉璃厂，走了一家，人家看了看，不收，又走了一家，还是不收。 第三家时候，店老板仔细看了看高足碗，然后道，“我是不会收的，但我知道这对碗的来龙去脉。” “那你告诉我啊。”汤姆森已经感觉到事情不妙，语气急促道。 店老板看着他不作声，一个女生低声道，也许是要给钱的，汤姆森当即掏出几百元，店老板摇摇头，汤姆森又掏出几百元，店老板还是摇头。 直到汤姆森不耐烦地掏出两千元，店老板才慢悠悠道，“这应该就是让辛达吃了大亏的那对黄釉高足碗，是赝品。” 汤姆森脑子嗡的一下，问辛达是谁，店老板不回答，问花了多少钱买的。 听说花了三百万英镑，店老板极为惊愕，然后笑道，“恭喜你了，自己去找下家吧，不过，大概率要砸在手里。”说完便不理他了。 于是，汤姆森气急败坏地给陈来喜打电话，“姓陈的，你是不是联合他们一起骗我？” 听说汤姆森买到的瓷碗是赝品，陈来喜大吃一惊，迅速赶了过来，然后带着汤姆森来到赏古轩，琉璃厂这家古玩店的老板简恒，是他的朋友。 简恒看了高足碗，然后告诉陈来喜，“潘家园汉唐风古玩店的辛达，前几日吃了个爆亏，用两千二百万买了一对黄釉高足碗，应该就是这个吧，不过，你们是从林如海手里买的？” 陈来喜附庸风雅，但毕竟不是圈子里的人，辛达打眼的事情他没有听说，此时见确凿无疑地上了当，而汤姆森是自己领去的，喃喃道，“林如海怎会卖赝品呢？” 简恒看看汤姆森，对陈来喜道，“他不会卖给你，但不代表他不卖给外国人。” 陈来喜听了，想想今天汤姆森的傲慢嚣张，当即明白了。 第192章 道歉、赔偿 汤姆森见自己三百万英镑打了水漂，当即跳脚暴怒，指着陈来喜和简恒的鼻子，大骂道，“你们这群卑鄙的黄皮猴子！卑鄙！下贱！” 这货也是个傻缺，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学校惯着你外国留学生，别人可不会，简恒当即骂道，“草泥马！丫傻逼玩意，活该被骗！怎么不骗死丫挺的鬼佬呢？” 汤姆森大怒，抄起一个茶壶对着简恒扔了过去，简恒躲开，茶壶掉地上碎了，简恒当即对伙计道，“关门！报警！别让这货跑了，（石卒）Cei了爷爷的紫砂壶，五百万啊！” 他娘的，今天还没开张呢，你个傻逼玩意最好把爷爷的店砸了，两个伙计当即关门抄家伙、报警。 汤姆森在学校颐指气使惯了，还要打简恒，陈来喜怒了，指着他道，“孙贼！你要再疯，老子也不管你了！” 汤姆森都要气死了，他哪吃过这暴亏啊？还是被他瞧不起的中国人耍了，他攥紧了拳头，太阳穴青筋暴露，气的浑身颤抖，但想想那三百万英镑，还是按捺住了，他还需要陈来喜的帮助呢。 “老简……”陈来喜安抚住了汤姆森，回头对简恒说话，刚刚说两个字，被简恒制止，“老陈，什么也别说，等警察来。” 说完来到门旁，拉把椅子坐下，陈来喜知道汤姆森要破财了，对他摊摊双手，道，“你摔了人家的紫砂壶，看来得赔钱。” 汤姆森恼恨万分，暴跳如雷，但是不敢摔东西了，他气呼呼想了半天，给学校打电话，又给他爸爸打电话。 临事以后，他不过是个狗屁熊孩子，不得不求助师长。 远在利物浦的老汤姆森听儿子说完，电话递到陈来喜手上，陈来喜如实客观讲述了一遍经过，老汤姆森知道儿子惹了麻烦。 虽然他不知道中国那句俗话‘强龙不压地头蛇’，但知道此事解决需要陈来喜的帮助，当即替儿子道歉，主要是为‘黄皮猴子’这四个字道歉。 他说，“陈先生，对不起，毫无疑问汤姆森错了，我替他向您道歉，帮帮忙，他只是个孩子，口不择言，对不起……” 想到两人的生意往来，陈来喜只能答应尽量想办法。 警察来了，简恒和两个伙计讲述了经过，警察也询问了陈来喜和汤姆森，事实确凿，就是赔钱问题了。 简恒道，“警察同志，我这把宜兴紫砂壶，是明正德年间制壶大师周高起的作品，工艺精巧，朴茂雅致，是不折不扣的紫砂真品，五百万一分都少不了。” 几个警察看看汤姆森，看看简恒，心里暗想，这把壶是不是真品根本不重要，这个洋鬼子摔了人家古玩店的东西，价格多少就是人家说了算。 这些古玩商人粘上毛比猴都精，你不摔东西，他们还要找你碰瓷呢，你摔了他们的东西，那还有好？ 又听说汤姆森骂国人是黄皮猴子，警察也就懒得说什么，为首的警长道，“既然如此，你们私下商量赔偿数额吧。” “紫砂壶的钱是一分不能少，这个混账东西还得赔偿我精神损失费，他骂黄皮猴子伤害了我的民族感情，我的心里受到了伤害。”简恒得理不饶人。 两个伙计也说，受到了严重的精神伤害。 汤姆森当然不干，张了张嘴不敢再骂人了，但是也拒绝赔偿，他已经掏出三百万英镑了，怎肯再掏？ 辅导员、历史系刘主任和学校外事办人员来了，试图调解，但简恒咬死五百万不松口，还额外要一百万精神赔偿。 今年夏天，汤姆森看球赛的时候非常生气，砸了寝室的电视，结果，学校认为学生年轻好胜、充满活力，要看主流、要讲正治。 于是，学校出钱换电视，并安排两个女学伴陪同他到北戴河避暑休闲，抚慰体育节目给他造成的强烈刺激和心理创伤。 这么惯着，能不惯出毛病嘛。 当汤姆森骂出黄皮猴子后，理论上，所有的中国人都不可能站在他那边，但陈来喜为了生意，还得帮着调解，学校的几个人也贱嗖嗖地跟着讨价还价。 “老子艹你们几个人的妈！你们还是不是中国人呢？这个傻逼洋鬼子都骂我们是黄皮猴子了，你们还帮着他说话？ 我告诉你们，少一分钱都不行！你们要是犯贱就去帮着凑钱，没钱就别他娘的在这跟老子叨逼叨！”简恒怒了，指着几个老师骂道，骂完，不再理睬他们。 几个老师已经习惯了对留学生事事网开一面，但琉璃厂的人可不吃你那一套，刘主任上报校长，陈来喜也跟老汤姆森沟通，几个警察旁观看热闹。 找人是没有用的，这是非常明显的事情，如果汤姆森没有出言不逊，或许价格还能商量，既然他骂出那么侮辱人的话，简恒有充分理由不松口。 此事僵持了几个小时，工大又来了位胡副校长，英国使馆来了教育秘书亨利。 胡副校长听了黄皮猴子的言论后，对汤姆森疾言厉色道，“汤姆森同学，你真可耻！你的言论已经深深伤害了中国人的感情，你必须道歉！立刻！” 亨利明了事情的严重性，也让汤姆森道歉，重重压力下，汤姆森知道不服软是不行了，忿忿道，“对不起。” 简恒根本不理，亨利对汤姆森训斥道，“汤姆森先生，如果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那么我真替你感到脸红和羞耻，你必须诚恳地向所有中国人道歉！” 汤姆森这个白皮猪今年二十一岁，也就刚成年，嚣张跋扈、自以为是，现在所有人都指责他，受不住压力了，不得不低头，对简恒和两个伙计微微弯腰，道，“对不起，我错了。” 然后又对其余所有中国人，道，“对不起，各位，我错了，我不应该说那样的话，当时也是气极了，今天我被骗了三百万英镑。” 简恒见洋鬼子服软了，便道，“我接受你的道歉，赔钱吧，六百万。” 第193章 讨要三百万英镑 这时候，亨利跟着劝说，陈来喜也劝道，“老简，那一百万精神损失费就算了吧。” 简恒指着汤姆森的鼻子教训道，“小子，以后别他娘的这么嚣张！你以为这是哪？你以为这是一百年前的中国啊？” 汤姆森的嘴呼哧呼哧喷着怒气，但在亨利严厉的目光注视下，没有作声。简恒狠狠骂了他一顿后，说，那就五百万吧。 老汤姆森给儿子来电话，为了要回那三百万英镑，不要在这事上纠缠了，如果说之前那次是被骗，这次则丝毫不占理。 既然如此，汤姆森不得不再次写支票，简恒连汇率都换算了，五十七万英镑。 收到现金支票后，简恒又对几个大学的人道，“丫一看就是个流氓，你们学校招的什么狗屁留学生？艹！”说完，他厌恶的摆摆手，让众人滚蛋。 所有人都出去了。 简恒得意地哼了一声，对两个伙计道，“这个月每人五万红包。” 然后，简恒找到辛达的手机号，拨了过去，将这件事完完整整告诉了他，让他告诉林如海。简恒和辛达只见过几面，既是同行也是竞争对手，但在对付外国人方面，肯定是一条心的。 他其实想和林如海直接对话的，只是没有联系方式。 一众人等离开简恒的店面，回到工大，汤姆森和陈来喜讲述了上午买高足碗的整个经过，亨利也跟着来了，又抨击汤姆森一顿。 如果只是几十万英镑，汤姆森都算了，但三百万英镑真是很大一笔钱，为了要回钱，这个白皮猪被接连批评，只是哼哼几声，便不怎么说话了。 很显然，生意已经做完，按照规矩，任谁都知道钱不容易讨要。但此事林如海也有不甚地道的地方，作为一个知名的收藏家，怎能故意卖给别人赝品呢？ 当然，汤姆森大放厥词，惹人恼怒的原因肯定是有的。 胡副校长看看汤姆森，道，“你首先要去给人家道歉，然后看看能不能要回部分金钱吧，如果对方完全不给，也没什么办法。” “他是欺骗！”汤姆森怒道，“他明明知道是假货，却当做真的卖！” 胡副校长与学校工作人员都知道古董买卖的规矩，你自己打眼了谁也怪不到，而且，这个汤姆森太讨厌，还涉及到种族歧视，不愿意过多牵涉进去，便推说这是汤姆森的私事，学校也没有办法。 而且，胡副校长想，也许应该开除这个混蛋东西，如果工大收留一个骂国人为黄皮猴子的留学生，会遭到舆论抨击的。 学校不管，使馆不能不管，亨利叫汤姆森跟他回大使馆，将此事汇报给文化参赞斯图尔特。 几个人计议一番，常规办法肯定不行，但林如海是知名收藏家，如果传扬出去卖赝品给外国友人，对他的名誉肯定不利的。 于是，周日上午，英国使馆召集了二十多位中外记者，跟汤姆森、教育秘书亨利一起赶到潘家园雅集古玩店，找林如海退还高足碗、讨要三百万英镑。 第194章 暴打（一） 周日早晨，林如海醒来，苏芷凝还在睡着，他起身，坐在床上打量娇妻，他似乎从未如此这样细细地观瞧自己的爱人。 睡美人晶莹如玉的娇靥上，宛如嵌着两点梨涡，像恬静的弯月，洒下皎洁的光辉，白皙玉体横陈，那一截美腿，那是怎样优美浑圆的雪白啊！欺霜赛雪的玉足秀而翘，脚踝美妙天成，玉趾宛如嫩藕芽一般。 真美！璀璨的年华璀璨的人啊！ 似有感应，苏芷凝醒了，见林如海这样看她，不好意思地蒙上脸，拉拉被子。“宝贝儿，害羞了。”林如海凑过去亲吻，她羞涩地闭着眼睛，由着男人轻薄。 …… 林如海与苏芷凝的婚姻，开始的并不那么令人愉快，甚至可说仓促，但是，X接触给两人带来了欢愉、满足、亲密，拉近了夫妻间的身心距离，增进了彼此的感情，也牢固了两人的关系。 两人亲密完，起床洗漱，陈姐已经把早餐做好了。 今天芷凝休息，两人说好饭后便出去逛街，可是，待苏芷凝梳妆、更衣完毕，林如海接到刘三电话，他急道，“老板，有两个洋鬼子带着不少记者找上门，说在你手里买到了赝品，要退货，他们吵嚷的厉害，把门都堵住了！” 林如海惊讶，然后道，“我马上过去，不要慌。” 林如海和苏芷凝赶到潘家园北门的雅集古玩店时候，古玩店门口聚集了有上百人，除了大部分看热闹的，还有几十拿着长枪短炮的记者。 亨利立在人群中，汤姆森则对着记者和观众们，正在控诉林如海如何欺骗他，如何将赝品卖给他，添油加醋地讲述自己如何被设局、被骗了三百万英镑。 刘三、石亨、褚德龙以及新招的两个伙计，五个人守在门口，刘三不时地高声道，“放屁！放屁！” 林如海看到一边的辛达，从他手里接过捐款的回执，辛达笑道，“这洋鬼子是不是脑子进水，难道古玩买到手还能退货？真是笑谈！” “这不扮可怜，找记者施压呢吗？”林如海笑道。 这时候有记者看到林如海，围涌了过来，长枪短炮对准他，一个男记者问道，“林先生，汤姆森先生说的是真的吗？您真的骗了他三百万？” “林先生，卖之前您知道是赝品吗？”一个女记者挤到林如海面前，急问道。 中外记者二三十人，瞬间将林如海围住了，纷纷提问，还有向苏芷凝提问的。 其实，自从林如海捐赠了圆明园文物后，就不断有记者要采访他，但他都拒绝了，后来又去秦岭，手机也没有信号，后来，凡是陌生的手机号，干脆不接。 有记者打听到雅集古玩店，但林如海极少来，记者们蹲守几天，不得不散去，今天，得到林如海骗人骗钱的大新闻，收到消息的记者们当即过来了。 “……”问题一个个抛给林如海，有记者打听到两人的关系，问苏芷凝知不知道此事。 林如海拉着苏芷凝穿过人群，来到台阶上，让苏芷凝进去店里，又叫辛达过来，然后对几个人低声道，“用手机拍摄，一会儿要是动起手来，你们万万不可插手。” 褚德龙指着东北方向，道，“那边楼角有一个监控摄像头。”林如海看了一眼，点点头。 然后林如海回转身，对着汤姆森和记者们以及围观群众，道，“各位记者，老少爷们，我想请问一个问题，昨天我们银货两讫、买卖成交，过了一夜，这位汤姆森先生找上门，说我卖的物件是赝品，你们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吗？” “没有，打眼了就是打眼了，自己眼力不佳怎能怪别人呢？”有人高声道。 “洋鬼子不懂规矩呗，不用理他。”又有人道。 围观众人当然不会站在汤姆森一边，记者们说三道四，其中一个外国记者来到林如海面前，道，“林先生，我是《泰晤士报》记者约翰，我也懂得中国古玩行业的规矩。 按理来说，交易已经结束，汤姆森先生不该来找，但是，作为著名收藏家，如果您明知道物件是赝品依然出售给汤姆森先生，就是欺骗了，关于这一点，您没有疑问吧？” 约翰之前已经得到英国使馆的特意关照，是此次诘难事件的第三方发言人，力争站在客观公众的角度，逼迫林如海承认欺骗、从而退钱。 现场安静下来，等着林如海回应。 林如海看看众人，然后高声道，“前天中午，我与朋友在友和路一家餐厅吃饭，用餐期间正好看到汤姆森先生。当时，他嘴里骂骂咧咧，正在路口推搡、试图殴打一名交警，围观者众多。 饭后，我出去询问，原来是汤姆森先生闯红灯，被交警拦下，违规的是汤姆森，但是他却勃然大怒，居然敢追打我们的执法者，不仅如此，他还在现场大放厥词，骂我们中国人是黄皮猴子！” 林如海说到这里，现场的所有中国人均大怒，群情激愤，开始指责汤姆森，林如海对汤姆森问道，“我说的没错吧？” 不等他回答，林如海继续道，“昨天我参加市收藏家协会的活动，本来大家在一起交流古玩，其乐融融，结果，这位汤姆森先生冒出来了。 这傻缺一冒出来就说要买我们的藏品，傲慢地说‘你们中国人居然敢在高贵的英国人面前谈钱？你们穷人乍富，就以为自己真的富有了？’ 又辱骂‘我们是混账无知的黄皮猴子’，还说‘高贵的英国人买东西，只买最好的、最贵的’等等话语，诸位，这个汤姆森居然敢在中国的土地上瞧不起、辱骂中国人，你们觉得我该怎么对待他？” “揍他！揍他！丫挺的活腻歪了是不是？”听到林如海讲述，围观的京城老少爷们群情激昂，目红耳赤，当即撸胳膊挽袖子，就要伸手打汤姆森。 使馆的教育秘书亨利见此，暗骂这个汤姆森真是糊涂的混账东西，你在人家国土上骂黄皮猴子，无论如何也理亏，被骗了也是活该！ 但是既然已经来了，不管怎样，他都要管的，他伸手推了一把汤姆森。 汤姆森向前走了几步，指着林如海，对着人群高声大喊道，“他说谎，这个姓林的说谎！我没有骂人！我没有！” 见此事有了分歧，要动手的人便住手了，林如海对人群道，“到底谁说谎，看看监控就知道了，前天的十字路口那里肯定有监控的，昨天的事情也有几十人在场，都是证人。” 《泰晤士报》记者约翰当即道，“调监控和找证人都需要时间，但林先生承认故意售卖赝品、骗人钱财，是不需要时间的。 再说，退一万步讲，汤姆森先生即使言语有错，与林先生骗人钱财的事情也没有关联，他有错他道歉就是，林先生骗人钱财是不是应该退还？林先生顾左右而言他，是不是心虚？” 作为记者，约翰当然口才不错，也将事件焦点又转回到赝品买卖上了。 第195章 暴打（二） 林如海听了，哈哈大笑，“两件事有直接的因果关系，怎能说没有关联？如果汤姆森没有嚣张跋扈地追打我们的执法者，没有骄横地辱骂我们是黄皮猴子，我不会卖给他那对高足碗。 我故意卖给他，就是在惩罚这个混账王八蛋！我草泥马的，你们英国人是什么东西？敢在我们京城如此嚣张？ 我告诉你们这几头白皮猪，我没揍你们已经是高抬贵手了，居然敢来找我退货？谁给你们的脸和胆子？”林如海愈说愈加声色俱厉，最后抬手指着几个白人，大骂道。 他已经承认故意卖的赝品，根本没有回避。 现场彻底安静下来，然后林如海拿出那张捐款回执，举起来让大家看，又道，“那三百万英镑，已经捐给壹基金了，绝无退还的可能，你们这几头白皮猪，给老子滚犊子！” 汤姆森是英国极右翼流氓组织“十字旗”成员，经常参加暴力冲突。因为扰乱治安、袭警、持有攻击性武器等等罪名，被英国警方拘留过两次。 他的寻衅滋事、品行恶劣都是生来带的，不然，一般外国人即使瞧不起华人，也轻易不敢在中国骂出黄皮猴子这种话语，包括追打警察，昨晚用茶壶打简恒等等行为，对于他来说，都是习惯性行为。 他今天之所以隐忍，就是想要回那三百万英镑，说白了，装完逼后悔了，觉得装大了。 先是被骗了三百万英镑，昨晚去鉴定，又被讹了几十万英镑，还要跟那个黄皮猴子道歉，还被他教训了一顿，还被学校校长教训了，都是他瞧不起的华人，汤姆森早憋了一肚子气！ 现在，既然对方已经把钱捐出去了，那就不可能再退还给他，听到白皮猪、王八蛋的辱骂，汤姆森的火气再也按捺不住了，暴脾气当即发作。 他双目都要喷出火来，指着林如海大骂，“你这卑鄙、下贱的黄皮猴子！今天我打死你！”说完，奔着林如海冲了过来。 这个高度一米八、两百多斤的壮汉，像个坦克一样冲向林如海，冲到近前，一拳向林如海打去，林如海躲了一下，打中他的肩膀，林如海疼的大叫，向东北方向的摄像头跑去，一边跑一边喊，“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汤姆森威势惊人，一般人还真不敢拦阻，石亨和褚德龙如果事先没有得到林如海吩咐，当然会冲过去教训汤姆森，此时只是拿着手机摄录。 苏芷凝见林如海被打，从店里边跑出来，被刘三和辛达拦住。 林如海跑的不快，被汤姆森追上，又打了一拳，林如海跑到监控摄像头附近，大叫道，“你要再打我可还手了！我是正当防卫。” 汤姆森大骂道，“卑鄙的黄皮猴子，我今天打死你！”说完扬拳头又重重捶了林如海一下。 林如海觉得自己挨了三下，已经可以了，便一边喊着正当防卫，一边突地立住，左肘一下子撞在汤姆森的胸膛上，汤姆森遭了这一下重击，当即闷哼一声。 然后，林如海一脚踹中他的小腹，林如海的力量极大，这一脚又用了八成力气，当即把这个两百多斤的壮汉踹出去五六米远，躺倒在地上。 肘击已经让汤姆森有些上不来气，这一脚踹过去，汤姆森就感觉腹部像被炮弹击中一样，大力撞的他不住脚地后退、跌倒，剧痛使得他嗷嗷叫唤，然后全身像虾米一样弯着，抱着肚子在地上滚来滚去。 林如海来到他身边，一脚脚向他的肚子踹了过去，汤姆森已经毫无还手之力，只能高声哀嚎，林如海踹了五六脚，怕把他踹死，才停下了。 然后他将脚踩在汤姆森的脸上，用力摩擦，同时道，“洋鬼子，草泥马的！谁给你的权力这么嚣张？在中国的土地上这么放肆地辱骂、殴打中国人！” 汤姆森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在地上扭动着身躯，一脸的血流到地上。 作为使馆人员，亨利不能不说话了，他冲到林如海面前，大声道，“你干什么？你这暴徒快放人！” “草泥马的，老子是暴徒？刚才是这傻逼先追打的我，你眼瞎看不见啊？”林如海骂完，对着汤姆森又是一顿踹。 从汤姆森追打林如海，到林如海反杀，整个过程很快，其他人只是愣眉愣眼地看着，看到林如海轻松将汤姆森打倒在地，就知道他是故意挨了几下，给自己搏个正当防卫的名义。 可怜这洋鬼子这么大的个头，这么庞大的身躯，被林如海这么容易地就打倒了，见林如海狠辣地踢打汤姆森，围观众人无不心惊，这人够狠啊，还有手段。 当然，这个汤姆森嘴贱，说话不好听，还是他主动动手打人，也怪不得对方这么收拾他。 亨利不敢上前动手，他看出了林如海不好惹，只是道，“你已经防卫过当了！我们要控告你！” “控告我？好啊，去告啊，可是他先动的手。”林如海说完，对着汤姆森又是几脚。 汤姆森打过不少仗，但今天的仗打的太窝囊了，他满脸是血，腹部剧痛，林如海停下后，他深呼吸几下，然后突然暴起，又向林如海扑了过去。 林如海抡起拳头，一拳击中他面门，将汤姆森一下子打躺下，就听轰的一声，二百多斤肥肉倒地，在场众人甚至感觉脚下一震。 这回汤姆森起不来了，林如海来到他身边，一口唾沫吐了过去，道，“骂呀，骂黄皮猴子，再骂，我听听。” 汤姆森恼恨万分，都要气爆了，但打不过林如海却不服输，嘴角流着血，狠呆呆瞪视林如海，喃喃骂道，“卑鄙……下贱的……黄皮猴子！卑鄙……” 林如海哈哈大笑，道，“有种！”然后坐在他身上，抡起巴掌抽起了嘴巴，“啪啪啪……”几十个巴掌将汤姆森的脸打成了猪头，看的众人直咧嘴。 苏芷凝、刘三和辛达等人跑了过来，苏芷凝拉着林如海道，“别打了，再把人打坏了。” 刘三一边道，“别打了。”一边对着汤姆森的脖子踢了一脚，辛达同样对着汤姆森的脑袋踹了一下，黄皮猴子？这都是百年前洋人骂国人的话语，他们听了当然生气。 最后，林如海一拳将汤姆森的鼻梁骨打断，才住手，这时候警察到场了。 警察看了伤势，叫救护车，然后询问、调监控录像、听取众人口供，很显然，林如海防卫过当了。 英国使馆教育秘书亨利报了自己身份，指着林如海对警察道，“你们要严惩这个殴打我国公民的暴徒！” 为首的警察看看他，问道，“你看我是不是黄皮猴子？” 亨利语塞，警察对林如海道，“林先生，我们暂时不拘留你，但你近期不要离开京城。” 听说汤姆森骂黄皮猴子，又听说这个洋人前天还殴打过交警，还看了监控录像以及石亨等人拍摄的视频，警察基本知道该怎么做了，也大概知道此事最后该如何收尾。 林如海固然防卫过当了，但汤姆森公然宣扬种族歧视的言论，给对方所造成的精神和心理伤害，就不容易衡量了，林如海基于义愤下手重点可以理解。 再说，同为中国人，这种情况下要是拘押林如海，会让网友和国人骂娘的，几个警察不糊涂。 林如海说好的，亨利抗议警察执法不公，高声道，“我要向你们上级部门和外事部门投诉！投诉你们包庇打人凶犯！” 苏芷凝听了，当即对几个警察道，“警察同志，那个英国人的侮辱言语，已经严重损害了现场所有中国人的民族感情、尊严，他已经触犯了我国刑法，我请求你们逮捕他！” 国内刑法关于种族歧视，情节特别严重的，可以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的，那会，苏芷凝已经询问过律师了。 “对，那个洋鬼子伤害了我们所有人的民族感情，我的心理受到了重大伤害！”辛达道。 他二人这么一说，所有在场的中国人均高声抗议，说林如海是替大家揍的洋鬼子，要警察逮捕汤姆森。 亨利心里暗暗叫苦，也痛骂汤姆森混蛋。在许多国家，种族歧视是一种重大政治不正确行为。如果有种族歧视行为，不仅社会地位会断崖式下降，甚至会被坐牢，被罚得倾家荡产。 “好了，先让他去治伤，后续我们会跟进的。”有这么多人力挺，有视频和监控为证据，警察根本不怕亨利的威胁。为首的警察见救护车到了，对众人说道。 救护车走了，亨利和几个外国记者走了，中国记者和围观群众围了过来，一个记者对林如海兴奋道，“林先生，揍的过瘾！那小子就是欠收拾。” “对，揍他娘的丫挺的！”有人道，大家七嘴八舌，表情兴奋，黄皮猴子的言论已经惹恼了所有人，林如海这顿暴揍，看到太过瘾了。 林如海向众人拱拱手，笑道，“多谢大家力挺，这外国人就是他娘的不能惯着。” “对，不能惯着。”大家笑道。 记者们提出采访，林如海笑道，“都是自己人，随便聊聊天吧，走，去我们店里。” 第196章 成了英雄 周一上午，国安总部综合情报分析局局长尤达生，走进部长刘健的办公室，递给他两份材料，道，“首长，林如海的调查材料，以及核实他所讲的情况调查，都在这里。” 尤达生就是那晚盘问林如海的那个中年人。 厚厚的两沓资料，刘健一边翻一边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尤达生道，“林如海所讲的情况大致属实，他没有讲的，一个是在苏城穹窿山森林公园里，他曾经杀过两个人。 那两人是黑道分子，是金陵副市长方与民的儿子方城派去杀林如海的，此前，林如海因为打抱不平，与方城发生了一点冲突。 还有一个林如海没有讲的，就是他与一个叫顾放的人的死有关，顾放作假、走私、盗墓，是京津冀地区最大的一个盗墓销赃团伙，顾放的死以及团伙的消亡，与林如海有莫大的关系。” 刘健笑了笑，“看来这个林如海很复杂嘛。” “还有一点，前段时间林如海捐出了一千万，这笔钱专门用于救助越战退伍伤残军人和烈属，而且，林如海正在谋求成立一个叫老山基金会的机构，专门帮扶救助伤残军人和烈属。” 听到这个，刘健的脸露出郑重的表情，点点头，问道，“你怎么看他？” “嫉恶如仇，很有正义感，但做事也比较狠辣。”尤达生道。 刘健道，“他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尤达生将报告翻到其中一页，让刘健自己看。 刘健仔细看着，喃喃道，“……上皮细胞质更像非牛顿流体，或许能够对末梢血管进行某种有意识的控制，可以扩张力量，结缔组织或许比胶原纤维更壮健……或许拥有非常密集的肌肉组织，细胞粒腺体显示，复杂的氨基酸分子，只需要很少的热量和压力。” 刘健看完，问道，“专家怎么说？” “协和医院研究室的专家说，最好做一个全面检查，但林如海的情况，非常像那种传说中的强化战士，就是类似超人的那种，美国军方曾经做过类似实验。”尤达生道。 “既然如此，就尽快让他过来，尽快加入国安，不能让总参二部和三部的人抢了去，现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加入国安比较好。”刘健道。 尤达生答是。 刘健看到报告最后，笑道，“几十亿身家，将是国安人员中最富有的人了。” 尤达生也笑了，又道，“这也是个麻烦的家伙，昨天他打了一个英国人，现在视频在网上传播的厉害，他成了百姓眼中的英雄了，首长自己上网看看。” 本来，与外国人打一架，当然没什么了不起，甚至还要惹上麻烦，但如果这个外国人在中国跋扈嚣张、推搡警察、辱骂国人为黄皮猴子，那又不同了。 昨天林如海到场后，让石亨和褚德龙等人用手机录像，就是存了收拾对方的心思，引得对方主动来打，自己正当防卫，又有录像为证，免得惹上麻烦。 本来林如海已经防卫过当，但汤姆森错就错在再次大骂黄皮猴子，在中国公众面前如此辱骂，林如海与他的打架，性质就变了，变成捍卫国人尊严的战斗了。 所以，警方到场后，即使汤姆森被打成了猪头、鼻梁骨被打断，警方依然没有拘押林如海。 英国使馆方面最了解这种事，只能埋怨汤姆森愚蠢，他们没法继续揪着这件事不放，因为那样的话，中国人就会怀疑，黄皮猴子是不是代表你们官方的观点？ 现场不少人录像了，视频随即传到网上，当即引起网友热议。 听到汤姆森公然骂黄皮猴子，网友们大怒，所以之后看到林如海暴揍汤姆森，大家极其兴奋激昂，大呼过瘾，夸张地称呼林如海为新时代的民族英雄。 如果说上次捐赠圆明园文物让林如海出名了，那么这次暴揍汤姆森，则让网友们开始喜爱他了。 网友们过瘾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中国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可以看到外国人的特权，比如到博物馆参观，中国人需要预约，外国人就可以大摇大摆进去，比如到各部门办事，外国人均享有特权，诸如此类的事情太多，让国人忿忿不平。 留学生就是一大特权群体。 根据世界知名大学排行榜的排名规则，只有外国留学生多了，才能提升其在排行榜中的排名位置。所以，不少大学就采取刻意降低招收门槛、提高奖学金、提高生活待遇，来吸引、招收一些低水平的外国留学生。 说白了，就是盲目追求所谓的国际化水平，靠本校外国留学生数量的多少，来彰显其综合实力。 留学生吃得好、住得好、玩得好、睡得也好，享受着华国纳税人的丰厚补贴，享受超国民待遇的同时，居然还骂华人为黄皮猴子，这谁受得了？ 视频上传不久，汤姆森的身份就被扒了出来，工大受到众多指责，所以，这个周一上午，工大开除了汤姆森，表示了鲜明态度。 被骗了三百多万英镑，被暴打，被大学开除，使馆方面也不给他做主，中国警方也不追究，手术后的汤姆森暴跳如雷，对亨利等人横加指责。 亨利看看这个猪头蠢货，道，“如果中国方面不追究你种族歧视，你就烧高香吧，还追究什么？都是你错在先，挨打就受着吧！” 但是，英国使馆从另一方面爆料，对林如海展开了报复，这个周一上午，英国使馆将消息透露给媒体，说林如海在伦敦涉嫌走私文物和贩毒，当时有人报警，伦敦警方曾调查过。 之后不久，发生了林如海捐赠几百亿圆明园文物的事情，英国使馆的意思是说，林如海在伦敦偷了英国的文物，涉嫌在伦敦犯罪。 这则消息刚刚放到网上，林如海刚看到，就接到电话，国安方面让他过去。 第197章 加入 林如海被带到的时候，在刘健的办公室内，第八局（反间谍侦察局）局长宋书昌、十五局（综合情报分析局）局长尤达生二人都在。 刘健介绍了两人，然后对林如海严肃道，“根据最新统计，今年五月份以来至今，在秦岭山区人口失踪的数量，是去年的十倍，他们的敌意是显然的。 最高层已经将他们的到来视为入侵，林如海，现在国家需要你，需要你加入国安、为国家服务，你愿意吗？” 林如海重重点点头，“我愿意，责无旁贷！” “好，今天你加入第八局，现在跟宋局长去吧。”刘健道。 林如海对刘健和尤达生点点头，跟着宋书昌离开了部长办公室。宋书昌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那晚他也在场，但一句话没说。 两人一路无话，来到另一栋大楼五楼，进到宋书昌办公室，宋书昌吩咐秘书给林如海办手续，填表、拍照，半小时后，宋书昌将一个黑皮夹和一本小册子交给林如海。 皮夹正面上边是一个国徽图案，下边两个字：国安。打开皮夹，内卡正面有林如海的照片、姓名、编号，背面的警衔职务等空白，写着期限五年。 小册子的封面上只有四个大字，保密守则。 “保密守则看完就烧掉吧，你加入国安的事情不能向亲朋透露，皮夹子如果你没有把握不遗失，就留在局里。”宋书昌道。 “我带在身上。”林如海说。 宋书昌点点头，吩咐秘书道，“让赵琳过来。” 听到赵琳这个名字，林如海一下子想起之前见过的那个女孩，不知道是不是她？不过，他马上想到羊城警察要带走赵琳的时候，她打出的电话，应该是。 赵琳来了，果然是，她对林如海戏谑地眨眨眼，然后给宋书昌敬礼，叫宋局。 “你们两个之前认识，我就不多话了，那帮人从秦岭分开，或者自驾或者搭乘飞机、火车客车，现在我们需要找到他们，一一核实身份，林如海，你见过其中一些人，你暂时协助赵琳做这方面工作。” 林如海答是，然后两人离开了。 出来，赵琳上了林如海的车，告诉他去东直门北桥。 自从羊城回来，在机场分手，林如海以为彼此不可能再见了，没想到在国安遇上，没想到自己加入了国安，世事真是奇妙。 “那两个人，是梁可颐动的手，还是你动的手？”赵琳问道。 “她。” “你们真是有本事啊。”赵琳用琢磨的眼光看着林如海。 林如海看看她，道，“别混为一谈啊，她是外星人，我可不是，我是正儿八经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不过，她不是坏人，还帮过我的忙。” “找她谈话的时候，问她是否愿意帮助对付垒沙大陆来客，她拒绝了。” “她就想过安生日子。” 赵琳很严肃地说道，“其实我对梁可颐印象不错，不过，你最好跟她说一声，要么中立旁观，要么帮助国安方面，如果她暗通款曲，我们可饶不了她。” 林如海点点头，想起刚才的事情，问道，“这个第八局是干什么的？” “反间谍侦察局，主管外国间谍的跟监、侦查、逮捕等等。”赵琳道。 “你也是第八局的？”林如海问道。 赵琳道，“是的，而且是你直属上司。” 车子在赵琳指挥下，来到东直门北桥附近一栋不起眼的五层建筑楼下，门口挂着一个环境工程机械公司的牌子。 “我们三处在这里办公，对外就是这家公司职员，不过你是知名人物，嗯，如果没有事情的时候，依然可以去潘家园。”赵琳说完，带林如海进去。 来到四楼一间办公室，赵琳开始放录像，是长安机场十月四日后的监控视频，视频投放到墙上的大屏幕上。 林如海的工作就是，如果乞扎力等人，修罗族的多拉王子等人的身影出现时，指出他们，然后自有人去核查他们的名字、身份、地址等等信息。 看完机场看火车站、客车站、高速公路收费站，一直到傍晚五点，没有任何发现，林如海道，“这办法有点像大海捞针？” 赵琳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林如海摇摇头，赵琳道，“那就只能接着捞。” 午饭、晚饭都在这里吃的，两人工作到晚上九点，依然没有任何发现，赵琳道，“走吧，下班了，明天继续。” 第198章 侠盗 第二天上午，冯晓露给林如海打电话，说办公室看了几家，给林如海发来了地理位置、图片和价格，让林如海定一下，林如海挑了四元桥附近的源通大厦。 中午，他来到源通大厦十楼，冯晓露刚签了合同，交了定金，林如海看了环境，三间办公室，一大两小，一共百平，一年租金二十六万。 林如海给刘大良打电话，让他来京，告诉他基金会的办公室已经租了，基金会的执照即将下来，马上开始招聘，然后将正式运作。 “晓露，买点办公家具，我马上让石亨与褚德龙过来，你们三个开始操办吧，然后招聘一个会计一个出纳，再招聘几个工作人员，因为要跑外，尽量招男生。” 林如海说完，冯晓露道，“老板，楚楚和姚冰……说要来上班。” “她们？她们那传媒公司不做了？”林如海惊讶道。 冯晓露道，“她们想跳槽呗。”在晓露看来，可能是自己配车了，工作又能自主，让楚楚和姚冰羡慕了。 两人正说着这事，楚楚来电话，“林大哥，我和冰冰也想去你那个基金会上班，怎么样？” 自从那次和楚楚讲明白了情况，两人再没有联系，听冯晓露讲，有一个男生追楚楚追的很紧，至于楚楚答没答应，她不知道。 “你们工作好好的，为什么跳槽啊？”林如海问道。 “在这家公司没什么前途，还有各种拘束，本来我们也不想做了，正好你办公司，怎么？不愿意收留我们？”楚楚笑道。 林如海毕竟和楚楚上过床，虽然楚楚说是因为仰慕，不会纠缠他，但日常见面难免尴尬，他犹豫时候，对面换姚冰接听了，她说，“林大哥，你招会计和出纳，陌生人的话难免不信任，我们正好，而且，我们都已经辞职了。” “那好吧。”林如海知道她们是专业会计，人品也让自己信任，就答应下来。 “晓露，基金会成立后，我担任理事长，你和刘老师担任基金会副理事长，刘老师主要负责跑外，你负责基金会日常管理，有时间的话，多找找这方面的书籍，好好学习一下怎么管理好基金会。” 冯晓露听了，大喜，这样的话，楚楚和姚冰来了，也在她管理之下，她含情脉脉地看着林如海，充满了感激和爱慕，如果没有他的帮助，失业的自己真的就回老家了。 而且，他充分信任自己，不但配车，钱财上也大方，自己要是他的女人就好了，想到此，晓露勇敢地抱住了林如海。 林如海摸摸她的头顶，笑道，“以后好好工作就行，不用这么激动。” “老板，我不奢望……成为你的女人了，但是……亲……亲我一下好不好？”冯晓露喃喃道，抱的愈加紧了。 “傻孩子，为何不找个男朋友呢？我们……”林如海说到这，冯晓露勇敢地亲了过来，林如海不好躲避，那也太伤这女孩的心了。 两人吻到一起，亲了几秒钟，林如海后仰头，看着她瑰丽的绯红色脸庞，笑道，“好了，晓露。”他感觉女孩的体温都上升了。 “这是我的初吻，真的……我很开心。”她激动的直颤抖，依然搂着林如海不放。 林如海轻轻掰开她的手，道，“好好工作吧。”然后给刘三打电话，又跟石亨褚德龙通话，然后林如海道，“晓露，一会儿你开车去接石亨褚德龙，买办公家具你们三个一起去吧。” 她答应，然后林如海便离开了。 下午接着看监控视频，是安康市的火车站、客车站和收费站，林如海与赵琳一边看一边聊天，赵琳道，“梁可颐不知道那些人的下落？” 林如海摇摇头，道，“她不愿意跟他们有联络，给那些人的电话号是错误的，那些人的电话号她也没有记。” 赵琳看了他一眼，道，“你好像很维护她，是不是因为上床了？” 林如海囧道，“什么跟什么啊。” 赵琳哼道，“我发现你挺花心的，在羊城的时候，看你们亲密的还以为是一对呢，没想到你已经结婚了，你对得起你老婆吗？” 林如海苦笑，不能回答，转移话题道，“夏言锋追求你，追到哪步了？” “我跟他没戏，他自作多情而已。”赵琳道。 “你这么大了还没有男朋友，是不是因为你太厉害了？”林如海笑道。 赵琳哼道，“不许跟上司这么说话！” 林如海笑了，问道，“你家人朋友知道你是国安吗？” 赵琳摇摇头，道，“我公开的身份，是京城市亨通环境工程机械公司的市场部经理。” 国安八局三处在这栋五层楼里办公，五十多人名义上都是这家公司的员工，处长李景波是这家公司的董事长，赵琳这个三处二科科长是市场部经理。 一天过去了，依然没有收获，傍晚，辛达来电话，找林如海和简恒一起吃饭，说是庆祝成功整治了洋鬼子。 三人一起喝酒，简恒向二人详细介绍了那晚收拾汤姆森的经过，听的林、辛二人大呼过瘾。 都是古玩行的人，倒是有很多共同话题，但聊着聊着就说起了英国使馆的爆料。这两天，关于林如海从伦敦盗窃文物的话题，已经在中英两国发酵传播。 汤姆森被打的视频也传到了英国，英国民众非常气愤，听说林如海从伦敦还偷走了价值几百亿的文物，英国民众纷纷表示，要政府行动起来，抓捕、引渡林如海。 伦敦警方调查发现，林如海上次停留伦敦期间，几次来往中国使馆，这又增添了盗窃走私文物的证据，英方甚至指责中国外.交部门参与了走私行动。 中国网民则反唇相讥，说圆明园文物本来就是我国的，是被你们这些强盗抢走的，大英博物馆里的中国文物，都应该归还给中国。 在中国民众眼中，林如海的民族英雄又加了砝码，变成了人们口中津津乐道的侠盗。 今天下午例行的记者招待会上，外.交部发言人被英国记者提问，中国正府是否参与了林如海盗窃英国文物的行动？ 发言人回答：对于没有证据的无端指责，中方感觉非常荒谬，圆明园文物是中国历史、艺术、科学价值的遗物和遗迹，是中国宝贵的历史文化遗产，它们回归中国的意义非常重大。在这里，我要再次感谢林如海先生的壮举。 说起这个话题时候，辛达对简恒道，“老简，你能保密不？” 简恒拍拍胸脯，坚决道，“绝对能。” 辛达有点喝多了，笑着对林如海问道，“兄弟，老简和我都能保密，你跟我们说说，那批文物到底怎么得来的？” 林如海笑道，“就是我告诉你们的，买旧物捡漏得来的。” 林如海一直跟别人说的都是，在伦敦旅游遇到一家要出售旧物，他买下然后发现了一批圆明园文物，至于别人信与不信，那也顾不得了，反正他咬死这一点。 辛达哈哈笑，显然不信，不过简恒打岔，他也没有再问下去，喝完酒，简恒与林如海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定以后常联络。 饭后，林如海回家途中还接到两个记者要采访的电话，他说自己在外地。这两天，这样的电话他都接了几十个了。 第199章 找到了 翌日，三处处长李景波从外地出差回来，召集所有人给林如海开了欢迎会，会后，他笑道，“小林同志，按说我们应该出去大吃一顿，庆祝你加入，但我们的工作性质不允许我们集体出现，就今天中午食堂庆祝吧。” “李处，咱们食堂的饭菜很好吃嘛。”林如海笑道。 这样，中午大家聚到餐厅，破例喝了点酒，欢迎林如海加入国安。三处三个科室五十二人，都跟林如海照了面。 副处长许久成跟林如海笑道，“我也喜欢收藏古玩，以后请大收藏家多指点。” “哪里哪里，许处客气了。” 下午继续看监控视频，林如海突然一拍脑袋，惊道，“天哪！我怎么把这茬忘了！” 赵琳问怎么了。 林如海道，“修罗族那个多拉王子，对梁可颐有好感，曾经报过名字叫许多臣，徽省做生意的。” 赵琳听了，当即吩咐手下排查徽省叫许多臣的生意人。 赵琳刚刚吩咐下去，林如海终于有了发现，在观看商洛一个高速收费站的监控时候，他发现了乞扎力的身影，反复观看，他确认了，对赵琳道，“这个就是乞扎力！” 赵琳记下车牌号，立即叫手下去调查。 当天傍晚，三处处长李景波带着赵琳、林如海，匆匆来到国安总部，向八局局长宋书昌汇报，宋书昌又带着他们，一起向部长刘健汇报。 合.肥裕达地产经纪公司总经理许多臣，就是修罗族王子多拉。鄂省武.昌天下晓集团董事长潘强，就是乞扎力。 刘健看了结果，表扬了林如海和赵琳，然后召集会议，一方面部署两地国安人员，暗中摸情况，然后对宋书昌道，“老宋，你们准备一下，明天赶赴武.昌，汇合当地国安、武警以及驻军，如果消息确实，当即抓捕潘强团伙！” 又令九局局长李久权带人赶赴合.肥，抓捕许多臣团伙。 “如果他们乖乖配合，就留活口，如果他们胆敢反抗，就地歼灭！务必保证不留漏网之鱼！”刘健最后下令道。 回到八局，宋书昌开会，定下了南下的人员，定好明天下午两点出发。 林如海回家，已经十月末了，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他下车之后，一片银杏落叶随风飞舞，打着旋飘到林如海的手上，他拿着这片叶子进了家门。 苏芷凝在书房工作，听见他回来，出来问道，“吃饭了吗？” “吃过了。”两人坐在沙发上，林如海又道，“明天我要出趟门。” 苏芷凝轻叹一声，问去哪，听说的武.昌，她没有追问去干什么，跟林如海说起了工作，“古玩基金审批最后一道程序在国家文物局，听说你是基金经理，文物局很爽快通过了。” 林如海哦了一声，道，“那等我回来，详细谈谈吧。” 苏芷凝点点头，去书房工作了，林如海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开口道，“是林如海先生吧，我是李连杰，多谢你们给壹基金捐赠的三百万英镑。” “李老师您好，”林如海听是李连杰，多少有些激动，又道，“是辛达先生捐赠的。” “我都听说了，我打给辛达先生，他说了整个事情。”李连杰道。 两人通话时候，林如海向李连杰请教了基金会该怎样运作，讲了老山基金会的成立。 李连杰表示祝贺，说道，“过几天我会去京城一趟，到时候我们详细谈一下，以后我们还可以合作的，壹基金现在全国都有分支机构。” “李老师，明天我要去武.昌一趟，回来时间未定，如果我没有回来，您也一定要去我们基金会办公地址，给我们基金会员工讲讲日常运作和管理。” 李连杰答应了。 沐浴后，两人上床，分别在即，林如海扳过芷凝的脸温柔的吻着，湿润的舌尖刷过她的唇，又轻轻的含住吮吸，将水润润的果冻唇瓣吻成了瑰丽的绯红色，一片旖旎的缱绻。 剥去粉红色的性感蕾丝内衣，佳人羊脂白玉一般躺在身侧……她婉转柔媚的娇吟，慢慢变得销魂，媚得人骨头都酥了。 翌日上午，林如海到基金会办公室，召集冯晓露、石亨、褚德龙、楚楚和姚冰开会，刘大良正在来京的火车上，林如海与他通了电话。 “晓露，我一会儿转过来五千万，作为注册资金，然后你们开始招聘，等刘老师到了，你们一起商议制定一下基金会工作章程。我今天要出趟门，让刘老师等我回来。” 然后林如海又讲了与壹基金合作的可能性，以及李连杰会来的事情，将李连杰手机号给了冯晓露，万一他不能及时回来，让冯晓露等人一定要跟李连杰好好请教一下。 然后林如海就急匆匆走了。 第200章 围剿（一） 林如海赶到八局三处，二科这次出外执行任务的除了赵琳和林如海，还有李超杜飞两名侦查员，三人正在做着出发前的准备，行李箱里边放了防弹背心，李超和杜飞在擦拭手枪。 “我的枪呢？”林如海问道。 “你用得着枪吗？”赵琳道。 “我用不用得着是另外一码事，但得给我配枪啊。”林如海道，男人谁不喜欢枪呢，虽然手枪基本没多大用处。 林如海凑到李超身旁，问道，“这是什么枪？” “92式。”李超见林如海巴巴地看着，笑笑，将枪递给他，林如海接过来，新奇地摆弄着。 他刚加入果俺，这几天每天就忙着看监控，GA方面除了给他一个证件，什么都没有给他配备，他现在是名人，GA高层对于他的使用还很小心。 三处处长李景波进来了，赵琳提到了林如海的枪支问题，李景波道，“小林，你真的需要枪支？” 林如海道，“当然，不过有没有大狙？” 李景波呵呵笑了，道，“具体行动时候有武警有野战军，我们只是提供情报支援，还有，我们走专用通道，手枪能带上飞机，你得走正常通道安检。” “为什么啊？” 赵琳道，“因为你是名人，到了飞机上，我们都要装作彼此不认识。” 既然如此，林如海只好道，“那好吧。” 中午，八局局长宋书昌带着李景波、赵琳等十五人赶往机场，林如海自己开车跟在后边。此前，九局局长李久权已经带人赶赴合.肥。 果然，在机场有人认出了林如海，过来跟他合影，赞他打YG子打的好。越来越多的人围拢过来，还有要签名的，林如海哭笑不得，简直将自己当作明星了。 上机后，林如海找到自己座位，见宋书昌和李景波赵琳等人也都是分开坐的，下午两点的飞机，四点十分，到了Wh机场。 大家出来，其他十五人上了一辆中巴，林如海则被一辆私家轿车接走，车子直接赶往鄂省GA，五点半众人吃饭，饭后，厅领导古星河等与五个支队长共十一人，参加了宋书昌主持的秘密会议。 首先，副厅长赵彦介绍了天下晓集团的情况，包括下属药厂、地产、旅游、工程公司等等，有员工上万人，董事长潘强为鄂省第三大富豪。 然后，一支队支队长张晓东道，“潘强半月前出国，去了肯尼亚，据我们收到的消息，他三天后回国，该集团其他主要管理人员，以及下属各工厂、公司的地址、人员住址等情况，我们都摸清了。” “没有惊动他们吧？”宋书昌问道。 “没有，我们都是在工商、税务、公安户籍部门获得的信息，按照总部要求，抵近侦察确认也都进行的非常隐蔽。”张晓东道。 此时，*省GA众人还不了解为什么突然要调查天下晓集团，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摸清楚情况，必须确保不被发现，而且，此次任务的秘密等级为最高级。 然后，宋书昌看看古星河，问道，“古厅，部队都协调了吗？” 古星河道，“武警的海豹突击队八支队，野战军方面，中部战区五十四集团军的特种部队都沟通过了，随时可以调动。” 宋书昌点点头，看着众人道，“今天会议的内容为绝密，任何人如果泄密，军法从事！具体原因三天后公布。” 然后他对古星河道，“古厅，明天开始，全市消防大检查，你部署一下。” 翌日，脸上戴着硅胶面具的林如海，穿着消防的衣服，跟着汉阳区消防一中队长欧鹏等八个人，来到了富锦路150号的天下晓集团总部，进行消防检查。 行动方案在*城时候就定下了，不能大白天的用军警包围天下晓集团，那样的话，太多人会成为人质，也会引起大范围恐慌和物议。 既然如此，就只能将敌人一一甄别出来，然后同时清除，行动时间最好选择在后半夜。 这个甄别工作，只能由林如海来完成。 林如海走进天下晓集团总部的时候，以防万一，四周两三里地距离，李景波、赵琳等人和全副武装的海豹突击队、特种部队，已经包围了天下晓集团总部大楼。 林如海也是心情忐忑地走进大楼，他知道他已经是血魔族的死敌，只要让他们发现，如果救援不及时，自己未见得能逃出去，所以，今早，宋书昌让众人写遗书的时候，林如海仔细将身后事做了交待。 接待欧鹏一行的，是天下晓集团保安部长周炳德，林如海当即认出了他，是一名血魔族长老，具体原来叫什么，他不知道。 “欧队长，怎么这么大动干戈？”周炳德递上烟，笑道。 看来彼此很熟悉，欧鹏接过烟，道，“邻省省城一个商场不是发生大火了嘛，死了十多个人，所以上边部署全市消防大检查。” “理解理解，给兄弟们买包烟抽吧。”周炳德明目张胆地递过来一个厚厚的信封。 欧鹏推了回去，道，“周部长，这次还真不能走过场，上边要求的很严，你放心，我们尽量不打扰你们正常工作。” “好吧，诸位请。”血魔族大长老艾格扫视众人一眼，做出手势道。 欧鹏等人于是走进办公楼，开始检查烟雾感应器以及消防器具等，他们是真的接到命令，真的来检查的，只有林如海的注意力放在了每个员工身上。 一栋楼一栋楼地走，包括仓库和宿舍、厂区都不放过，一上午时间，周炳德都陪同在旁，让林如海不敢大意。 三人，林如海发现了三个血魔族成员，他记下了房间标牌和相貌长相、衣着，将近中午，欧鹏带着人离开，周炳德相送。 下午检查天下晓地产公司，明天是药厂，又是工程公司等等，到第三天下午，林如海一共发现了二十六名血魔族成员。 通过网站以及下班后的跟踪，二十六人的名字、住址、家庭情况都确认了。 根据华果驻肯尼亚使馆方面传回来的消息，今晚八点，潘强将回到Wh。 第201章 围剿（二） 下午四点，宋书昌在五十四集团军总部，召集国安、海豹突击队和野战军特种部队指战员开会，开会前，他先与林如海沟通了一下。 “小林，根据你估计，他们还能剩下多少人？”宋书昌问道。 “这个不好估计，那次在秦岭我逃走的时候，血魔族大概还有一百来人，后来他们打了多长时间我不清楚。” 宋书昌还是道，“他们不会打的你死我活、不死不休吧？到了一个节点，他们会停战的，你还是估计一下。” “五六十人？” “那也就是说，加上乞扎力在内，这二十七人肯定不是全部，即便我们全都消灭了他们，剩下的人怎么办？现在我们还能找到他们，如果消灭了这些人，其余的人也许再也找不到了。” 林如海想了想，道，“局长，如果我们能消灭他们的首领，剩下的小喽啰也就不足为惧了，慢慢的，他们都有自己的家庭，也就渐渐被我们同化了。” “你发现的这二十六人，有几个首领人物？”宋书昌问道。 “三个，那次去秦岭的时候，梁可颐说有四个长老，或许还有人跟在乞扎力身边。” 宋书昌想了想，向京城汇报，刘健的回答是抓捕，如果能抓到活口，再审讯其他人下落。 本来按照预案，林如海应该马上赶去合.肥，配合九局局长李久权等人识别许多臣等修罗族，力争两地同一时间动手，但林如海认为血魔族的危害和实力都远超修罗族，还是这边事了，他再赶过去。 宋书昌同意了。 在战前动员会议上，宋书昌向鄂省国安高层、海豹突击队和野战军特种部队指战员宣布了外星人的事情，会场当即引起一片哗然。 “大家不要怀疑，此事是真实的，而且，敌人的功夫非常类似我们在电影中看到的特效，像妖魔鬼怪的法术，所以，你们务必给战士们提醒，让大家有心理准备。 不过也不必怕，什么妖魔鬼怪也怕我们的热武器，今晚的行动，以抓捕活口为目的，但是如果敌人反抗，格杀勿论！” 宋书昌说完，回答了几个人的问题，见大家依然有疑虑，他对林如海道，“小林，你展示一下你的功夫。” 上次林如海只是弹射了一下迅电流光，这次为了让指战员们不大意，减少士兵伤亡，他直接伸手击出，发出一道电弧。 在会议室内所有人面前，一道明亮夺目的紫色电弧蓦地出现，电弧足有一米多长，小手臂那么粗，发出呲呲的声音，吓了所有人一跳。 “诸位，就是这样的功夫，但敌人比我厉害得多，一定让兄弟们小心谨慎。”林如海说完，坐回座位。 “这回眼见为实了，下面我们分配一下任务。”宋书昌道。 晚上八点，航班准时降落在天河国际机场，乞扎力带着二长老桑玛以及十多个随员，走下飞机。 这次去肯尼亚内罗毕，乞扎力视察了天下晓工程公司的业务，同时将三长老罕旺以及十个血魔族留在了内罗毕，他们已经制定了周密的计划，将用虫子逐渐控制当地人，力争用三年时间，控制肯尼亚。 在秦岭被设计、伏击，又被兽王绰克从背后捅了一刀，让血魔族的实力受到严重削弱，将近三百人的血魔族，最后只剩八十三人逃走，乞扎力修养了一个多月，才完全复原。 肯尼亚的事情已经部署完毕，之后主要精力要放在国内，以及寻找魔石指环的能量，集团公司派车来接，乞扎力让他的秘书和几个工作人员回家，自己带着桑玛以及三个喽啰上了一辆车，直接回到城内的别墅。 路上，乞扎力给大长老艾格、六长老玛琼和七长老尼德打电话，让他们都赶去别墅议事。 林如海与赵琳等几个人守在机场，他亲眼看到乞扎力走出机场，上车离开，然后给宋书昌打电话汇报。 从机场通往乞扎力几个住所的沿途，都部署了人马，看他究竟去哪里。 金水路的金水豪庭，半小时后，确认了乞扎力车子行进的目的地，宋书昌随后调动人手，林如海等人也离开机场，向金水豪庭过去了。 九点二十，乞扎力的车子进了金水豪庭的五号别墅，此前和此后，处于监控之下的三辆车子进去了。 十点，一千特种部队从四面渐渐逼近金水豪庭，部署了三重包围圈，已经确认血魔族的五个大人物都汇集到了这处别墅内，宋书昌令海豹突击队对付其他各处的喽啰，让特种部队对付乞扎力和四个长老。 “局长，干脆用导弹直接轰杀！”林如海建议道，临时指挥部在一辆指挥车内，车子距离小区一千米远。 宋书昌想了想，道，“他们已经跑不掉了，干脆让特种部队攻一攻，最好抓到一两个大人物。” 林如海刚才见到了附近车里的特种部队装备，不仅有冲锋枪、机枪和狙击步枪，还有火箭筒，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便不再说。 “贺旅长，十一点整各处同时发起攻击，这里的战斗指挥任务，就交给你了。”宋书昌对旁边精悍的中年人说道。 “宋局长放心吧。”贺旅长说完，坐车就要离开。 林如海道，“我跟旅长一起。”说完钻进了贺铁的车子。 贺铁上车后，对林如海问道，“你是捐赠古玩那个林如海？” 林如海点点头。 “前些日子打洋鬼子那个？” 林如海又点点头。 贺铁惊讶道，“你怎么会是国安呢？” 林如海呵呵笑了，贺铁不再问，让司机开车，沿着附近街道检查他部下的部署和准备情况。 十点半，金水豪庭周边的道路开始封锁，交警上街，阻止车子和行人通行。 十点五十，部队做好进攻准备，宋书昌的指挥车开到了金水豪庭小区大门外。 十一点，二百名特种部队战士，分成四个小队，从四个方向进入小区，保安被控制，他们逐渐接近五号别墅，贺铁从大门进来，亲自指挥战斗，林如海也跟了进来。 乞扎力的别墅内，血魔族大长老艾格、二长老桑玛、六长老玛琼和七长老尼德，以及乞扎力五个人正在议事。 “最近公司怎么样？”乞扎力问道，天下晓集团的日常经营管理，都是职业经理人在做，他们可不晓得自己的老板是外星人。 大长老艾格就是保安部长周炳德，他回道，“一切正常。” 乞扎力跟几个人通报了内罗毕的工程情况，然后道，“玛琼，几天后你带着几个人去京城，尼德，你带着几个人去沪市，搜寻一下魔石指环的下落，以及妖灵族那个依叶，还有我们其他流散的族人。” 二人应了。 乞扎力又问艾格，“小雾山那里的虫子训练的怎么样了？” 负责训练虫子的，是艾格手下的大头目召放，艾格道，“小雾山以及周边所有的虫子，几乎都听从我们的指挥，只待您一声令下。” 二长老桑玛道，“只是现在通过虫子控制的人，依然表现的不正常，一下子就被看出来了，难免惹人怀疑。” 乞扎力点点头，问道，“药厂的药物呢？” 艾格道，“再次实验了，吃下去新药的人虽然听从指挥，也增强了力气，但也是表现的呆滞，容易被发现。” 乞扎力道，“那就继续研发，现在暗暗积蓄力量，不能过早引起中国官方的注意……”说到这，他突然停下话语，似乎在听着什么，感应着什么。 十几秒之后，乞扎力突然道，“有人怀着敌意靠近！准备作战！” 第202章 围剿（三） 二百名特种部队战士，分成四个小队，从四个方向逐渐接近五号别墅，在距离别墅还有三十米的时候，就见别墅四周突然出现黑雾，一下子将别墅笼罩住了。 这黑雾让战士们的夜视镜全然没了作用，林如海的念力也透不进去，而且，黑雾的范围越来越大，墨黑的浓雾，带着恐怖的气息翻卷着、蔓延过来，越来越近，战士们的红外热像仪中，什么也看不到。 林如海感应到了危险，正要说话，贺铁用对讲机断然下令，“开火！” 呯呯砰砰，哒哒哒哒，密集的枪声响起，枪口闪着火焰，子弹如同泼风一般向黑雾射去。有一名战士掏出手雷，拔出保险，掷了出去，但随即，手雷却又立即从浓雾中飞了回来。 官兵们大为惊骇，正要躲避，一直在密切观察的林如海，当即施术聚气凝成冲击波，向手雷击去，气流将手雷再送过去，在浓雾上方爆炸。 这一幕看的贺铁心惊，现在部队配备的手雷威力很大，这要真在官兵中爆炸，无遮无挡，伤亡定然不小。 然后，林如海走上前几步，凝成冲击波向着黑雾猛地推去，官兵们看到，一股狂风向着黑雾刮了过去，一下子将雾气冲开一道长长的口子，一个高大雄壮的身影从雾气中闪了出来。 那人扬起右臂向下挥动，当即就见一道蓝光划过，他正面的一名战士猝不及防，连人带枪，被劈成了两截。 然后，他迅速移动，正待向另一名战士头顶击落，后边两挺95式5.8毫米轻机枪突突突，瞬时间几百发子弹向他激射过去。 那人将右臂划了一圈，滋滋火花亮起，顿时就见一个蓝色罩子形成，将他的身躯罩住，但是子弹的冲击力太强了，罩子被打破，那人身中无数枪，轰然向后躺倒。 与此同时，黑雾中又冲出一个人影，被林如海发出电弧击中胸膛，倒毙于地。 黑雾弥漫过来，刚刚被林如海用冲击波冲开的缺口，又合上了，但林如海还是看到，两具血魔族的尸体开始融化。 刚刚的战斗爆发，就是电光火石间的事情，贺铁见自己一名属下被砍成两截，对讲机中，其他三个方向的部下都遭遇了袭击，当即下令，“火箭筒，给我轰！” 他也顾不得留活口了，这雾气太诡异了，热成像居然完全失去作用，会让自己部下陷入危险境地的，难怪林如海那会说用导弹轰杀。 “轰……轰……轰……”PF89式单兵反坦克火箭弹对着浓雾和别墅发射了过去，大约三分钟后，雾气渐渐消散，别墅已经变成一片瓦砾废墟。 宋书昌也过来了，和贺铁站在一起，刚刚爆发的短暂战斗，特种部队战士五死三伤，贺铁看到被砍成两截的一个个属下，脸色铁青。 林如海释出念力扫遍整个废墟，感应到五处血魔族的气息，他慢慢走过去，应该是五具尸体融化后留下的气息，其余人不见了。 哪会，他明明感应到别墅里有十二个血魔族的。 宋书昌正待让人扒开废墟找尸体，林如海过来，严肃道，“他们跑了，也许有地道，让外边包围圈的兄弟们小心。” 他刚刚说完，北边几百米外传来一声巨啸，紧接着几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然后是密集的枪声和喊杀声，贺铁的对讲机传来急促声音，“旅长，旅长，敌人跑出来了！” “李蜀龙、庞明，命令兄弟们不必留活口，往死了打！”贺铁说完，这里留下五十人看守，带着其余部队急匆匆跑去支援。 此时，北边的枪声愈加激烈起来。 这时，指挥车来报武警海豹突击队的消息，市内其他各处的行动都取得了成功，目标均被清除，但突击队死伤甚多。 宋书昌亲眼看到了刚刚发生的战斗，从黑雾突然出现，到那个身影一下子将一名战士砍成两截，以及那个蓝色罩子，已经可见敌人的不同凡响，以及战斗的怪异之处了。 乞扎力感应到有人怀着敌意靠近，接着，他和四个长老便看见了四面的部队，当时别墅里除了他们五人，还有七个喽啰头目，乞扎力当即一边吩咐人打电话，通知其他各处手下立即撤退，一边释出浓雾。 但是手机没有信号，他们便知道敌人有备而来，不知道部署了多长时间，而自己等人却傻傻地完全不知。 “大王，唯有撤退了。”二长老桑玛道。 “既然官方行动到这个程度，天下晓集团也顾不得了，我们必须撤到山林中去。”大长老艾格坚决道。 乞扎力的内心悲愤已极，继失去大部分人手后，这次又将失去基业，可是此时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撤吧，让几个小的去抵挡一下，争取点时间，我们从地道走。” 不幸中的万幸，乞扎力早早在这里预备了地道，几个长老也幸好今晚都在这里。于是他们留下两个头目三个喽啰御敌，五人带着两个头目钻进了地道。 这条早早备下的逃生通道，拯救了血魔族，乞扎力等七人从北边三百米外的一楼出来，就看到了街上的第二条包围圈，赵琳以及特种部队的官兵看到了他们，当即叫他们停步，但悲愤的乞扎力等人当即使出最大力度的杀招。 血魔王昂起头来仰天长啸，这声响彻天地的巨大咆哮，让人忍不住想去捂耳朵，然后他用右臂在自己的头上绕了两圈，就见一道彩虹迅速升起。 彩虹越来越大、越高、越粗，能量不断汇集，彩虹神光闪烁，透发出无可揣测的恐怖波动，然后，乞扎力将右臂高举，顿时就见彩虹不断涌入他的手臂中，然后他抡动右臂，横扫当面的特种部队官兵。 官兵们接到的任务是，能生擒最好生擒，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开火，而且，眼前这玄幻的一幕也让众人惊呆了。 等大家刚要开枪时，就感觉一股能量巨潮铺天盖地般向自己倾轧过来，宛如一座巨大山峰倒塌，无坚不摧！不可阻挡！ 只这一下子，当面就有十几名官兵被远远击飞，当场牺牲。 与此同时，大长老艾格左手聚起一团云雾，推向官兵头顶，然后右臂凝力，狠厉地向下一挥，就见一道明晃晃的雷霆霹雳，狠狠地劈向当面的官兵。 其他的二长老桑玛、六长老罕桑和七长老尼德，几个人也均使出平生绝技发动攻击，特种部队官兵猝不及防，当即有几十人伤亡。 打出一个缺口后，乞扎力等人迅捷地窜向一条小巷，在场的赵琳和带队的李蜀龙中校，当即喝令部队开火，冲锋枪和机枪喷着火舌，将愤怒的子弹倾泻过去。 两个头目被打死，六长老罕桑腿部中弹，被乞扎力抱着，几个人窜上楼顶，从楼顶间跳跃，迅速消失在黑暗中了。 贺铁、宋书昌、林如海等人赶来，乞扎力等人已经逃走，两个血魔族头目的尸体已经融化，现场只留下二十多具官兵遗体，受伤的正在包扎。 李蜀龙和赵琳描述了战斗的过程，宋书昌和贺铁看了监控录像，所有人都震撼不已，宋书昌自责叹道，“怪我了，不应该想捉拿什么活口，如果一上来就下杀手，我们官兵伤亡不会这么大。” 这时候，合.肥的九局局长李久权来电，通报了他们的行动结果，许多臣——也就是修罗族的多拉王子逃跑了，他们打死了八个拒捕反抗的人，武警官兵伤亡五十多人，他们正在追捕。 “调动直升机搜捕，市内和周边地区所有军警设路障，一旦发现敌人影踪，我们就立即扑过去！”宋书昌下令，这是最后的备用方案，本以为用不上，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了唯一的办法。 一边打扫战场、救治伤员、统计战果，一边大规模的围捕工作开始了。赵琳等国安人员都去查监控，林如海则跟着特种部队待命。 阳光升起，新的一天来临了，但昨晚的枪声以及部分看到异象的武.汉民众，将消息迅速传播了出去，官方的说法，则是军方试验新式武器。 但民众们窃窃私语，并不太相信，因为他们看到了到处都是军警。 几十架直升机、几百架无人机被放了出去，武.汉周边的村镇、厂矿、仓库，皆不放过，就是山头和树林，也全部用直升机犁了一遍。 到中午，依然没有发现敌人影踪，于是，在各区街道、居委会配合下，军警开始入室搜查。 室内紧锣密鼓，周边的搜查范围越来越大，各地军警严防死守，但没有发现。 一周后一天，上午十点半，赵琳等人在孝感西南方余家镇一个小超市的监控视频里，发现了几个血魔族的身影，特种部队赶紧乘直升飞机赶去。 他们追击敌人影踪到小雾山时候，在一个山谷里，部队遭到大批虫子围攻，虫子太多了，几乎铺满了整个山谷，部队没有带火焰喷射器，只得后退，等飞机带来凝固汽油弹后，虫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又一周，在排查了海量的视频数据后，国安在随州西北发现了乞扎力一行的下落，经过对他们路线的分析，宋书昌等人认为，血魔族逃进了秦岭山区，随后，这份报告上报。 武.汉及周围声势浩大的搜索，动员了太多的社会力量，搞的人心惶惶，但是却没有任何成效，现在确认敌人已经逃走，行动便被叫停。 处理了武.汉这里的善后，国安众人回京，这次围剿战斗的详细资料将上报，然后等待最高层做出决策。 第203章 是亏欠和弥补，不是施舍 林如海伸个懒腰，昨晚到京，放两天假。今天他醒来的时候，苏芷凝已经去上班了，他拿起手机，网上关于他的讨论，已经近乎沸反盈天了。 原因是英国使馆和警方的不断爆料。 十天前，伦敦警方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了伦敦塔地下地道的发现，该发现是被烧毁的那栋房子的屋主，在处理房子废墟时候发现的。 警方展开调查的时候，偶然在废墟中发现一截没有烧完的手指骨，随着调查深入，他们发现这处地道出口的房子里边，至少死了五个人。 继续调查，发现林如海在火灾发生前后，从伦敦塔与房子之间的小路经过好几次，又发现林如海去过伦敦塔五次，每次都差不多待了一小天儿。 接着调查发现，当初有人报警说林如海贩毒、走私文物，盘问他的警察随后便即蹊跷死亡，而在警察盘问之前，林如海往返中国使馆四次。 再结合林如海随后捐赠给中国国家博物馆几百亿的圆明园文物，伦敦警方推导了整个过程，五天前，伦敦警方再次召开新闻发布会，将自己的推导公布了出来。 除了被杀的洪先生等人，被他们说成了是林如海的同伙、内讧被杀之外，居然所有的推论，都和事实大差不差。 随后，英国驻中国使馆召开新闻发布会，讲述了伦敦警方的调查经过和推论。 这样的推论，当即引起了舆论一片哗然，中国媒体纷纷反驳，让英方拿出实质证据，不能凭白诬陷人，中国民众认为是英方故意诬赖好人，无非是因为林如海打了英国人。 也有网友说，如果英国人说的是真的，那才好呢。 英方媒体和使馆说，如果事情不是林如海做的，为什么有那么多巧合出现？林如海能否解释他捐赠的文物来源？ 两国媒体、民众随即因为此事展开激烈争论和骂战，网络上火药味十足。 前天，伦敦塔管理方向伦敦警方报案，说他们失窃了十箱珍贵古董文物，伦敦警方受理案件，随即向中国提出，引渡林如海到伦敦受审。 被打的汤姆森的父亲也接受记者采访，讲述林如海的暴戾，以及他儿子被打后没人管的冤屈等等。 总之，林如海身在武.汉期间，他和他捐赠的文物已经成了舆论的焦点所在。 这些日子，朋友们当然不断电话、微信林如海，但林如海都回答在外地，不方便回应。 “世上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但你们没有证据，能咬我呀？”林如海看完新闻，撇撇嘴自言自语，起床吃饭，然后去了基金会。 老山基金会的执照已经下来了，李连杰来拜访，刘大良、冯晓露等人已经与偶像见过面，林如海赶到办公室，发现多了八张面孔，都是招聘的新人。 “林理事长！”刘大良紧紧握住林如海的手，他已经不能用言语表达心中的激动了。 “刘老师，对于基金会的规范运作，你们搞的怎么样了？”林如海拍拍他的手背，问道。 谈起工作，刘大良才放开手，道，“我们跟你汇报一下吧。” 没有专门的会议室，开会就在大办公室，包括刘大良、冯晓露、石亨、褚德龙、楚楚、姚冰，以及新招的八个人。 刘大良先汇报了与李连杰见面会谈的情况，然后讲述了他们吸收壹基金的成功经验，从而制定的老山基金会运作规则。 共三十二款八十一条，林如海仔细看了，连连点头，冯晓露道，“老板，李连杰给我们基金会捐赠了一千万！” “好，好，那可要多谢了。” 然后，冯晓露又介绍了接下来与壹基金即将开始的合作。 林如海听完，点头赞同，看着众人道，“我们办这个基金会的目的，就是尽量弥补亏欠，什么亏欠呢？我们国家、社会对老山英雄和烈属的亏欠！ 我们捐赠给他们的钱，不抵他们为国家和社会做出的贡献万分之一，所以，是弥补，是晚到的恕罪。 你们马上就要出去工作了，我提几点要求，第一，我给你们的薪水和福利相对来说是较高的，之所以如此，不仅是跑外的工作比较辛苦，也是希望你们能廉洁自律。 第二，在面对烈属和伤残军人的时候，必须表现出我们的尊敬、崇敬，绝不能将捐赠视为施舍，从而表现出傲慢和不屑，我可严肃警告你们，如果谁这么做了，给他们带来了心理伤害，我可绝不客气！ 第三，这是一份传递爱心的工作，我希望大家能享受它。” 林如海给刘大良、冯晓露两位副理事长的工资是月薪两万，石亨几个人的工资是月薪一万五，新招聘的新人月薪一万二，除了五险一金，还包括其他福利。虽然刘大良等人都表示不用高工资，但林如海坚持给。 他刚才说到第二条时候，说到绝不客气，身上杀气不自觉地溢露出来，令在场所有人心中一凛，头皮发紧、汗毛倒竖，众人无不想到他打人的视频，以及杀人的传言。 就连一向自认为了解他的冯晓露、楚楚姚冰也感觉，林如海变的非常陌生。 刘大良赞同道，“理事长讲的对极了，我们将钱送到需要救助的人手里时候，切记，要表现的尊敬而温暖，万万不可表现出施舍的态度，如果伤害他们的心灵，那么钱还不如不送。我给大家讲一件事。” 任国栋，出生于1921年，陕地人，抗战爆发，他和村里的几个兄弟一起入伍参军，加入了国军二十一军四十五师529团。 1939年，日军进攻虎牢关，任国栋和无数国军拼命抵抗日军的进攻，奋力厮杀敌人，他在那场战争中一共杀死了11名日军，表现得极为勇猛。 在529团的奋力拼杀之下，终于成功阻止了日军的进攻。可是没想到这次日军的突然进攻只是个幌子，他们真正的目的是突袭洛阳，于是刚刚结束这边的战争，529团立刻又前往洛阳支援。 之后，任国栋又先后参加了多次战役，并立下了不少军功，在一次战役中，任国栋的手臂被日军射穿，虽然紧急送医，并保住了手臂，却不能再进行劳动了。 后来，由于任国栋是国军士兵，他抗战的功绩没能得到国家的认可，早些年还受过迫害。几年前，一次志愿者探访他的过程中，这位九旬老兵拿着志愿者给的300块钱，嚎啕大哭。 他说自己不想要钱，只想要一个认可，去年，任国栋被授予了抗战老兵的称号，也得到了国家给的补贴。 二战之后，战胜国参加二战的很多老兵，都得到了民众的尊敬和国家的至高荣誉，但基于各种原因，我们国家的一些老兵，收获的承认、尊重和温暖，却太过寡廉。 “我讲这个例子，是想跟大家说，对于老兵来说金钱可以没有，但国家和社会要认可他们曾经的付出，这样才能安慰他们的心灵。我们在做慈善工作的时候，切记这一点。”最后，刘大良说道。 “老板，抗战老兵也应该纳入我们的范围。”石亨对林如海说道。 林如海点点头，刘大良道，“当然应该，但那个群体没有几个人了，如果我们遇到，买一份礼物去表示一下敬意是应该的。” 这次会议开了一上午，每个人都谈了自己的想法和感受，对于做好这份工作充满了信心，新人郑凯对林如海道，“老板，我都迫不及待想去工作了。” 招聘的时候，选中的就是还有激情热血的年轻人，大家听到老兵的境遇和现状，都希望尽快帮助他们，将基金会的钱款送到他们手中。 “好，既然你们都准备好了，下午由刘老师分派一下工作，明天你们就出发。”林如海最后道。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问起最近网上沸沸扬扬的事情真相，林如海笑而不答。 第204章 蔡铭超 下午，林如海在办公室，仔细看了捐赠后的复查程序，又给李连.杰打电话道谢。之后，他接到周映卉电话，说《柳溪图》的拍卖资金，已经打到他的账户上了。 此前周映卉来过微信，在十月底举行的嘉德秋拍上，张大千的《柳溪图》拍出了5216万的价格，当时林如海在武.汉，没能参加拍卖会。 “好的。” “我们收到消息，苏拍集团在对客户进行达芬奇手稿的询价，你要拍卖吗？”周映卉问道。 林如海道，“是的。” 对面沉吟一下，然后问道，“我们能参与一下吗？” 林如海道，“还是上次的规矩，谁的条件好，我就让谁拍。” “好的，我明白了。” 前几天，刘晨莉莉蜜月旅行回来了，所以今晚约林如海苏芷凝吃饭，四个人到餐厅，两人先送上礼物，林如海笑道，“旅行的怎么样啊？” “很累，但也很爽，你们什么时候出去？”刘晨问道。 “我们明年办婚礼，办完的吧。”林如海道。 说了几句闲话后，莉莉对林如海问道，“网上英国人宣扬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此前，刘晨和莉莉都在电话里问过，林如海说都是英国人扯犊子。 林如海笑道，“当然是他们扯淡了，他们有什么证据？” 刘晨听了呵呵笑，苏芷凝问道，“你笑什么？” “老六要是撒谎的时候，左耳就会微微上下抽动。”刘晨哈哈笑道。 啊？苏芷凝和莉莉当即去看林如海的左耳，见并不动，苏芷凝又问了一遍，林如海不回答了。 几个人笑，随即渐渐安静下来，不再谈这个话题，林如海问他们二人都去了哪些地方，四个人谈起了旅行。 吃完饭买单的时候，老板走过来说，“林先生，我非常仰慕您，这顿饭我请了，这是金卡，以后欢迎您经常赏光。” 餐厅老板是个相貌普通的中年人，稍有些激动地看着林如海，林如海看看他眼神中的光彩，拍拍他的肩膀，道，“多谢了，老兄。”说完离开，没有买单，但也没有接纳金卡。 回家路上，苏芷凝道，“两天前，蔡铭超先生打电话，说如果可以的话想来拜访你，我说你在外地。” “厦...门的那位？”林如海道。 苏芷凝点点头，道，“他没找到你的手机号，所以打给了我。” 林如海要过电话号，当即打了过去，“蔡先生，我是林如海，您在京城？” “是的，林先生，回来了？” “回来了，蔡先生下榻哪里？明天我去拜访您。” 蔡铭超坚持他来拜访，两人推来推去，最后约定明天上午在苏拍集团见面。 蔡铭超是位成功商人，内地著名收藏家，曾任厦.门心和艺术拍卖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中华抢救流失海外文物专项基金收藏顾问。 2006年10月7日，在香江..苏富比“佛华普照——重要明初鎏金铜佛”拍卖会上，他拍下明永乐鎏金大威德金刚像。 2009年2月26日参与竞拍圆明...园兔首、圆...明园鼠首，以3149万欧元竞拍成功，但事后他表示不会付款，一时间惹起巨大争议。 国际艺术品拍卖巨头佳士得公司，于2009年2月23日至25日在法国巴黎大皇宫举办“伊夫圣罗兰与皮埃尔贝杰珍藏”专场拍卖。 拍品中包括1860年英法联军自..园掠走、流失海外辗转多年的鼠首和兔首铜像，两件拍品拍卖估价均为800万至1000万欧元，总价高达人民币2亿元。 当时，.....均表示了反对拍卖的立场，但拍卖还是如期举行了，蔡铭超竞拍成功，然后表示不会付款，事实上造成了展品的流拍。 蔡铭超在3月2日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作为一个..人，在这种时刻应该站出来，我只是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发出我们的声音。但是，这个款我不能付。” 蔡铭超在发布会上表示，自己不付款就是因为兽首争议大，不同于其他拍品，并且表示，自己的行为在圈内会造成很坏的影响，名誉方面会受到沉重打击，决定退出拍卖行业。 很显然，蔡铭超就是搅局，他的拍卖起到了拖延作用，事实上宣告了两兽首的流拍，当然，佳士得可以对两兽首进行重新拍卖，或者让第二价位竞拍者获得拍卖物。 当时引起巨大争议的，除了蔡铭超的行为，还有法律责任问题。 一种意见认为，蔡先生将面临刑事制裁。根据法国法律的规定，蔡先生有可能面临6个月的监禁和22500欧元的罚款。 也有一些人认为，蔡先生不会受到刑事的制裁，而只是将受到民事的处罚。在民事处罚方面，蔡先生将有可能面临巨额的赔偿金。 此事进一步的发展，很重要的一个方面是要看佳士得和另一个当事人皮埃尔-贝杰基金会怎么样来看待这个事情。最后，蔡先生并未受到法国的制裁。 当时，多数国人认为，蔡先生是维护了.华民族的权益，.国人的脊梁不是软的，法国是无法制裁.国的民族英雄的。 事情在报道出来后，在法国引起了很大反响，法国媒体也给予了高度关注，多个24小时电视频道都滚动播出这条新闻。 2013年4月26日，法国皮诺家族在...宣布，将向中..........方无偿捐赠流失海外的....青铜鼠首和兔首。 之后，蔡铭超通过朋友转达他的态度：“终于回来了，祝贺，祝贺！” 当时林如海还在上大学，学校还组织了关于此事的讨论，林如海的态度是，佳士得拍卖我..国国宝是无耻的，是公开的二次抢掠，澳门赌王何鸿......燊出巨资购得马首，本为爱国义举，却用错了方法，助长了英法侵略者后代们的贪欲。 国内媒体大多认为，蔡铭超敢于运用正当的方式，抨击那些非法的行为，巧妙地运用拒绝的声音，阻退了这次浩浩荡荡的“二次抢掠”。 蔡铭超的拒绝，远不只是为国人出了口恶气，而且给以佳士得为首的“二次抢掠”者们一次严肃的警告。他的行为，也促发了民族在对文物保护上的新觉醒。 总之，蔡铭超算得上古玩圈子里林如海最为崇敬的人物。 翌日一早，苏芷凝安排车子去接蔡铭超，林如海、苏芷凝、陈航、杜框等人在楼下迎候，车子到了，蔡铭超下来，他是个廋消的中年人，脸上洋溢着平和的微笑。 林如海走上前迎接，两人热烈拥抱，蔡铭超又与苏芷凝、陈航、杜框见面，然后一起进去。 先是一起聊天，然后林如海与蔡铭超两人进行了私聊，上午十点半，苏芷凝进来，道，“两位先生，楼下来了大批记者，提出要采访你们。” 很多人不知道蔡铭超其人，但媒体是知道的，在英方与林如海事件闹的沸沸扬扬的时候，蔡铭超来京，已经引起了媒体的注意，于是，今天蔡铭超赶往苏拍集团，就有媒体记者跟踪。 记者们越聚越多，提出采访的要求，苏芷凝让人将记者请进来，先安排参观苏拍集团的展览，然后来告诉林如海与苏芷凝。 林如海看看蔡铭超，道，“蔡兄，我们就见见他们？” “我听你的。”蔡铭超道。 林如海便对苏芷凝点点头。苏芷凝去安排了。 半小时后，两人来到六楼的大会议室，现场记者有五十多人，其中有十来个外国记者。中国记者见二人进来，开始鼓掌。 林如海拱手笑道，“谢谢，多谢大家的掌声。”蔡铭超微笑点头致意。 “蔡先生，我是搜..狐的记者张扬，请问你来京是专程来拜会林先生的吗？”一个戴眼镜的记者抢先问道。 蔡铭超道，“有点私事，但拜会林先生是主要目的。” “林先生，对于英方的指控，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另一个记者提问。 “英国佬在放屁。”林如海笑道。 第205章 你们给老子小心点！ 现场响起一阵笑声，马上一个高个子外国记者道，“林先生，我是英国《镜报》记者理查德，请问，为什么你反复去伦敦塔？ 为什么会多次经过那条发生火灾和杀人案件的小路？为什么两个警察刚刚盘查过你，就去世了？难道这些都是巧合吗？” “理查德先生，我反复去伦敦塔，是去参观的，而不是像英法联军去我们圆明园一样，去杀人放火抢劫的，我经过那条小路是事实，但那条路每天有很多人走吧？ 至于那两个警察的死，我很高兴，我觉得报应来得太快了，因为他们骂我fUCk yOU！fUCking ChineSe！这样的狗屁警察就应该去死，我感谢你们的上帝。” 理查德听了这样的答案，表情忿然，气结无语。 又一个英国记者问道，“林先生，你在伦敦期间，就曾有人报警说你贩毒、走私文物，之后就发生了你捐赠圆明园文物的事情，两者有必然的联系吗？” “你猜。”林如海笑道。 虽然林如海调侃，但该记者当即道，“我猜你捐赠的文物，就是你从伦敦走私的文物。” 林如海哈哈大笑，道，“有人举报了，伦敦警方又调查了，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毒品呢？文物呢？如果我真的做了，就证明伦敦警方无能。 如果我没做，就是有人诬陷，英方进行了一系列狗屁推论，却拿不出一丁点证据，这是英方信口雌黄，还是故意栽赃陷害？话不能随便说，屁却可以随便放。” 林如海的话，说的一点都不客气，今天来的几个英国记者听了，非常气愤，现场还有美法等国记者，眼见是双方杠上了，他们便不发言。 又一个英国记者道，“这位蔡先生当年拍下了佳士得公司的兽首铜像，但却不付款，行不道德且不合法，现在你们二人亲密会见，足以说明林先生也是一丘之貉，人品很成问题。” 林如海指着该记者，当即骂道，“我草泥马！你是哪国的傻逼记者？圆明园十二生肖兽首铜像，自从1860年被英法联军从圆明园夺走，便成为每一个中国人心中挥之不去的耻辱与苦痛，鼠首和兔首铜像，正是西方列强侵略中国的罪证。 中国人永远都不会忘记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大火三天不灭，一座世界上最大的博物馆，一个珍藏了无数历史典籍和丰富珍贵历史文物的宝库，一座代表着中国建筑艺术和文化典范的皇家园林全都被付之一炬，几百万件珍宝和艺术品也被洗劫一空。 那些珍贵文物，中国对其拥有不可置疑的所有权，这些文物理应归还中国。拍卖战争中非法掠夺的文物，不仅伤害了中国人民的感情，而且有悖有关国际公约。佳士得那个拍卖行为本身就不具备合法性。 蔡先生拒付资金是合法的，是合理利用了拍卖规则，我要为蔡先生鼓掌，因为那是一种智慧爱国的体现。” 那英国记者也不是善茬，当即道，“林如海，你说话客气点，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讲，不要满嘴喷粪！蔡先生的行为，你们中国人自己不也说他是无赖吗？” “你放屁！谁说的？”林如海眼睛一横，问道。 “你们中国著名的收藏家马未都就说过，中国人十几年来好不容易积攒的信用，被蔡铭超一下子败光了。” “马未都如果真的这么说，就说明他是个糊涂虫！别人抢了我的宝贝，还让我出钱去买？还要竞价？要高价去买？世上有这样的道理？我告诉你们，” 林如海说到这里，用手指嚣张地指着几个英国记者，瞪着眼睛喝道，“抢了我的，我就要抢回来，老子就是再有钱，绝不掏钱去买，现在不能抢回来的，以后也要抢回来！” “蛮不讲理！这么说，你捐赠的圆明园文物，就是你抢回来的了？”这个记者膀大腰圆，一点不怵林如海。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咬老子呀？”林如海蛮横道。 “林如海，我看你就是个强盗！”该记者对林如海撇嘴道。 林如海嘿嘿笑了两声，道，“你是英国人还是法国人？如果说强盗，英法才是强盗，世上最大的强盗！那些文物是你们的吗？ 你们口口声声标榜民.主自由，标榜自己多么多么有人.权，多么多么文明先进，那为何不把抢人家的东西还给人家呢？将盗抢的贼赃堂而皇之地摆在自己博物馆里，公然拍卖，这不是强盗是什么？ 我告诉你们，一百多年前那一段罪恶、屈辱的历史，我们中国人永远不会忘记的！随着我国越来越强大，我们的东西我们早晚要讨回来！你们给老子小心点！” 一般来说，手上有过人命的人，对于暴力血腥已经渡过了生理、心理上的不适应期，所以在发生冲突时，会表现出一种平常人难已理解的淡定和冷漠，让人不寒而栗，这个时候的气质，就是杀气外溢。 比如林如海，平常看着就是一个普通平常人，但如果他发怒或者生气，或者动了杀心，身体会不自觉地会向四周散发出那种独特的气质。 普通人的直觉反应，就是压抑感提升，头皮发紧、汗毛倒竖，甚至一股麻痒从尾椎骨缓缓沿着脊椎向上蔓延。 此刻，现场不仅有林如海不自觉的杀气外溢，还有他故意震慑这几个洋鬼子，故意调动的煞气聚集。 室内气温骤降，所有人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噤，几个外国记者嘴唇颤抖，却说不出话来，他们均有那种如堕寒窖的极寒的阴冷感觉，噤若寒蝉，惊恐地看着台上的林如海。 室内气氛随之降到冰点，安静的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 第206章 聘金和还礼 中国媒体和舆论、包括官方，对蔡铭超的看法是，牺牲个人名誉、维护民族利益，而最近闹的沸沸扬扬的英方与林如海事件，也是以林如海捐赠的圆明园文物为事件中心。 两人都是在维护圆明园文物，所以这个时间点上，两人的见面就具有了新闻性，所以记者们才来的，十来个外国记者消息灵通、闻风而动，也跟着来了。 所以就发生了林如海与英国记者的激烈的言辞冲突。 本来双方有来有往，但林如海把英国记者一顿臭骂加指责后，用杀气和煞气震慑住了众人，英国记者如堕冰窖、噤若寒蝉，只能惊恐地看着林如海，嘴唇颤抖，根本讲不出话来。 现场非常安静，其他人的感觉还好些，只有几个英国记者被特殊对待。 一会儿，中国记者行动起来，开始拍摄照片，将英国记者们的惊恐拍摄了下来，在照片中，这惊恐更像是自觉理亏后的哑口无言、张口结舌。 “英法才是强盗，世上最大的强盗！那些文物是你们的吗？你们口口声声标榜民.主自由，标榜自己多么多么有人.权，多么多么文明先进，那为何不把抢人家的东西还给人家呢？ 将盗抢的贼赃堂而皇之地摆在自己博物馆里，公然拍卖，这不是强盗是什么？ 我告诉你们，一百多年前那一段罪恶、屈辱的历史，我们中国人永远不会忘记的！随着我国越来越强大，我们的东西我们早晚要讨回来！你们给老子小心点！” 林如海说完这番话，英国记者当即住口，表情显得非常理亏而词穷，这段对话和图片当即被现场的中国记者传到微博上了。 激烈交锋的整段视频也发了上去。 这件事是此时最热的新闻点，不一会儿，就引起了网友们的高度关注，大家纷纷叫好，为林如海的言辞点赞。 看着呆呆愣愣、哑口无言的英国记者，网友们大呼过瘾。杀气和煞气，看图片和视频是感觉不到的，不在现场的网友们均认为英国记者是被义正词严给怼了，被怼的哑口无言、理亏词穷，他们愿意相信这一点。 足有十来分钟，英国记者们才慢慢恢复了正常，这时候林如海与蔡铭超等已经离开了。林如海离开前，像进来时候一样给中国记者们拱拱手才走的。 理查德等英国记者看到微博上的言论图片，当即大怒，又与中国记者们争吵了起来。 中午，林如海苏芷凝设宴款待蔡铭超，之后，蔡铭超又参观了苏拍集团的展览馆，下午三点，林如海开车送蔡铭超去机场。 到傍晚，经过一下午的发酵，林如海怼英国记者、扬我国威的新闻已经无人不知了，而英国记者的表情和状态，为他们的失败做了最佳的注脚。网络上群情激奋，热闹的如同过节一般。 林如海的朋友们纷纷来电来信，表示祝贺，苏海君也打电话让他们夫妇回家吃饭。 路上，苏芷凝问林如海，“苏拍古玩基金已经获批，你这位基金经理何时上任啊？” “你们募资怎么样了？”林如海问。 古玩基金就是融资、筹资买古玩，林如海负责拿着大家的钱买到真品，然后通过持有古董增值，以抵御通货膨胀，为客户实现资产保值增值，以及获取利润。 “第一期融资目标十个亿，现在已经到位三个亿。”苏芷凝道。 林如海点点头，笑道，“我随时都能上任，老板，给你的员工开多少薪水？” “年薪百万加年底红包激励。”苏芷凝也笑道。 按照苏拍古玩基金与客户签订的合同，每年作为基金管理者的苏拍集团，将收取百分之三的基金管理费，也就是三千万。 “我这么大一高手，就给百万年薪？”林如海笑道。 “如果你能天天到单位上班，把精力都放到古玩上，我给你千万都行。”苏芷凝认真道。 林如海摇头笑道，“那我还是拿百万年薪吧。” “你……以后……”苏芷凝沉吟着，说道，“能不能不要到处跑了？” 哪会林如海压制英国记者，在场的苏芷凝感觉到了异常，她突然发现了林如海让人可怕的一面，她说不清为什么，但就是有点害怕。 英方说林如海涉嫌杀人，对于中国民众和苏芷凝来说，毫无疑问是英方造谣，但那会有一瞬间，林如海的杀气外溢，让苏芷凝突然有了一个念头，也许英方没有撒谎呢。 苏芷凝与苏海君私下讨论国安找林如海，均认为跟古玩有关，他们比较一致的看法是，林如海那批圆明园文物也许回来的不太正规，以后找寻、追索圆明园文物，国家还需要林如海。 林如海看看芷凝，笑道，“我就是替基金买古玩，也得到处参加拍卖会啊。” 苏芷凝不再作声，她知道林如海有很多秘密，但既然问不出来，也就不再追问。 下车后，林如海牵着苏芷凝的手，柔声道，“老婆，我有事瞒着你，但瞒着你也是为了保护你，你不用担心我们的婚姻和感情，我是爱你的。” “永远爱我吗？”芷凝靠在林如海身上，柔声问道。 林如海重重点点头。 “嗯，我也爱你。” 两人牵手进去，大嫂文梦琪看了笑道，“你们能不能别这么甜？看了肉麻。” “麻死你。”芷凝笑道，林如海配合地揽上芷凝的纤腰，文梦琪捂上自己眼睛，连声道，“肉麻，肉麻死了。”众人均笑。 苏家人都在，苏海诚与苏瀚文叔侄看到林如海，心里有些恐惧。此前，他们一直不明白赵铁成那样的社会大哥为什么害怕林如海，自从英方爆料林如海涉嫌在伦敦杀人，二人心里就明白了。 也许别人都认为英方在造谣生事，但这二人回想发生在赵铁成夜场的事情，心里认定了林如海的可怕，苏瀚文说，应不应该将此事告诉父亲，当即被苏海诚制止。 “如果传出去，林如海要是认为我们在背后说他闲话，他对付我们怎么办？”苏海诚恐惧道。 “可是……” “可是什么？如果芷凝与他没有结婚，我们应该讲出来，现在他们已经结婚，我们就什么也别说了。” 然后，二人回家告诉自己太太，以后万万不要惹林如海，至于原因，他们都没有讲。 全家人吃饭时候，聊着今天林如海舌战英国记者的事情，苏海君笑道，“小海，真提气！你把那几个记者怼的哑口无言，说的太好了！” “是啊，这外国人整日造谣生事，是该灭灭他们的威风了，小海，讲的好！”郑澜也笑道。 大家均说鼓舞人心，他们都看了视频，确实感觉到振奋和解气。 饭吃到中途，郑澜问道，“小海，什么时候赶周末让你父母来京，我们得见见面了，讨论一下你们的婚事安排。” “嗯，好的，我问问他们。”林如海道。 坦白说，上次与赵明茹结婚，林父林母来京被赵家人白眼，让二人或许心里有些阴影，所以林如海没有催父母，虽然他已经跟爸妈坦白，自己也有几十亿身家了。 “还有一件事，我跟你说了，你可别多心啊。”郑澜对林如海笑道。 “多心？什么事？”林如海惊讶道。 郑澜笑道，“你们仓促间就领证了，按说事先应该讨论一下……彩礼的，我也不是多么看重彩礼多少，但程序得走一下。” 林如海一拍脑袋，看着众人道，“怪我了，我忘了这事。” 两人领证后，周映卉遇险，他去救，然后又发生一些纠葛，之后发生一系列事件，林如海是真的忘了这茬。想来苏家人是没好意思提。 “妈妈，你说个数，我宝贝芷凝，绝不还口。”林如海看着郑澜道。 郑澜点点头，道，“好的，彩礼也是芷凝的脸面，一个亿如何？” 林如海道，“好的，我明天转给您。” “你的慈善基金运作了吧？手上有这么多现金吗？倒不必急。”苏海君问道。 “是的，运作了，现金是有的，国庆节时候我出手了一支英国古董钟。” “一台古董钟能卖多少钱啊？”二嫂柳慕青惊异问道。 林如海淡淡道，“是一个朋友的长辈，所以我稍稍让了点价格，一个亿。” 啊？一台古董钟值这么多？众人无不惊讶至极，“古董钟表这么值钱？”苏海诚不信道。 林如海点点头，嚯！众人互相看了看，这还是让利后的价格。卖一台钟表聘礼就有了。 苏瀚宇笑问道，“你的宝贝真多，这样的钟表不会还有吧？” 林如海露出一口白牙，笑道，“还有七支。” 苏海君大笑道，“厉害！我现在愈加佩服你们这些搞古玩的了，底蕴深厚，深不见底。” 然后他看着众人道，“既然小林出了一亿的聘金，我家也要还礼，我决定把苏拍集团百分之五十的股权划给你们，当作芷凝的嫁妆。” 啊？众人又是一番震惊，几十亿啊！苏芷凝看看二叔二婶和兄嫂们的脸色，对爸爸道，“爸爸，太多了。” 其他人不说话，就目前看，在苏氏集团的生意中，跟地产、酒店两个上市公司比，拍卖确实体量不大，但前景广阔啊，这行的利润率太厚了。 但即使不同意，这种场合别人也不会说什么，苏海君大手一挥道，“这是嫁妆，也是分配给你的财产，如果你们经营的好，以后我把剩余的股权都给你们，如果你们经营的不好，那就算了。” 一亿的聘礼确实不少，但跟还礼比，就不多了，林如海表态，“爸爸放心，我一定帮芷凝把拍卖行的生意打理好。” 接下来的饭局有些沉闷，饭后，两人回家。 第207章 练习射击 回家路上，林如海对苏芷凝问道，“芷凝，我做老山基金会，你有意见吗？” 苏芷凝看了他半晌，幽幽道，“你终于算是尊重了我一回。” 听她这么说，林如海突然有点愧疚，自己即将捐出大部分财产，而苏芷凝是他的妻子，他居然没有问过苏芷凝的意见。 “我想你不会反对，所以就忘了问。”林如海抱歉道。 “我当然不反对，你做慈善事业我当然支持，但你确实应该问问我的，这是起码的尊重。”苏芷凝看着窗外，道。 林如海只能道，“对不起。” 到家下车，林如海表现的非常好，去开车门，抱芷凝下车，将她抱上楼。苏芷凝笑了，“这是好习惯，以后要坚持。” 当晚两人柔情蜜意，听着她意乱情迷的低吟，林如海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翌日，林如海去银行，给郑澜转账，然后开车去了果俺。 之前都是听林如海讲，这回真实的现场视频录像里，果俺和军方，以及高层终于看到了垒沙大陆来客的厉害，尤其是乞扎力那凌厉玄幻的一击，当场就导致十几名官兵身死，之后，他们跃上楼顶逃脱。 首先，敌人是残暴的，其次，敌人具有常人不能理解的玄幻能力，最后，包括修罗族等人，同样逃向秦岭。 所以，林如海一到单位，就接到了命令，国家成立由总参作战部部长霍山少将领衔的应急部队，专门应对外星人的入侵，林如海和赵琳被抽调加入应急部队。 “鉴于城市到处都有监控摄像头，敌人也了解这一点，所以他们都逃向了秦岭山区，应急部队将从各军区抽调熟悉山林作战的官兵来组成，赵琳负责协调军方与果俺的情报联系，有事情直接找我，下周一你们去报道。” 刘健说完，赵琳问道，“首长，秦岭的气候已经完全进入冬季，现在不可能有什么行动吧？” “当然，今冬都是准备阶段，但我们会加大对秦岭周边的情报搜集力度，为明年行动做充分必要的支持。”刘健道。 二人敬礼，然后离开，林如海走到门口，刘健道，“小林，跟英国记者那一场舌战，干的好！”说完还对他比划一下大拇指。 “谢谢首长。” 二人出来，赵琳道，“你现在坐实民族英雄的称号了。” “那是，所以你要保持对英雄必要的尊重，以后别在英雄面前摆上司的臭架子。”林如海笑道。 赵琳捶了他一下。 “今天周三，还有几天假，我得好好放松一下，走，去潘家园看看。”赵琳道。 “领导，潘家园改天再逛吧，你教我练练枪如何？”林如海道。 练枪也是林如海加入果俺后的一个愿望，承诺请吃饭和送礼物后，赵琳带着他来到门头沟的果俺训练营。 训练营很大，坐落于一个山谷中，两人递过证件，门卫放行，然后二人来到训练场。 “拿着这个。”来到枪房，赵琳拾起一把手枪，递给林如海。 对着琳琅满目的枪支，林如海的眼睛都花了，不过他迅速拿起一支狙击枪，道，“我练这个。” “这是CS/LR4型狙击步枪，我们叫它长风大狙，你初学应该从手枪开始。”赵琳道。 “我天分高，就从大狙开始。”林如海坚持。 赵琳翻了个白眼，自己挑了一支冲锋枪，又拿了一把手枪，两人来到靶场。 “首要的是尽可能精准的测距，这个就是激光测距仪，”赵琳给林如海介绍，“然后根据计算出的弹道数据，来调整瞄准镜。弹道数据的调整，说白了就是调节高度和风偏。” 赵琳是个不错的教练，从高度补偿讲起，给林如海讲解风速、风向，如何设定瞄准具上的参数，包括仰角和风阻等等。 “……这时候，你要开始准备控制呼吸和发射了，缓慢的吸气，呼气，悄无声息的挤压着金属扳机，直到呼吸阶段的后半部分，这是吸气和呼气之间的自然停顿，这时候身体氧气充沛，状况稳定，然后扣动扳机。 夜间瞄准射击时，将微光图像增强仪安装在白光瞄准镜前方的皮卡汀尼导轨上，它能起到夜间图像增强的作用……” 讲解了半天，赵琳道，“你这么天才，我讲一遍就懂了吧？” “当然，让你看看天才什么样。” 林如海说完，单膝跪地，左手托枪，小臂约成90度，保持枪面平正，右手虎口向前，手腕内合，食指第一节靠在扳机上。 大臂约成垂直肘外撑，两肘保持稳固，身体稍向前跟，自然下塌，使枪托确实抵于肩窝，头稍前倾，自然贴腮，看着前面的靶子，他的右手食指慢慢挤压着扳机，一呼一吸平稳，然后扣动了扳机。 林如海真的没有吹牛，拥有魔石指环能量，又修习了术法后，他身体的各项指标数据都是上乘的，而且能够把控身心，一枪比一枪准，射击的精度让赵琳震撼。 到中午的时候，在一千两百米的距离，他已经能做到枪枪十环了。 CS/LR4型7.62mm高精度狙击步枪，采用有托结构，枪管浮置式设计，旋转后拉式枪机，弹匣供弹，发射7.62×51毫米口径步枪子弹，这枪看着就霸气，林如海非常喜欢。 “领导，来，咱们比比。”林如海笑道，这两个小时他打了两百多枪，感觉已经非常熟悉射击了。 赵琳不示弱，但她并不擅长狙击，在比试中败下阵来。 “你这家伙变态，我告诉你，为了弥补我受伤的心灵，礼物要加倍！”吃午饭时候，赵琳捶了林如海一下，故意气呼呼道。 “没问题，我给你二十枚金币。”林如海此前承诺给她十枚金币作为礼物。 两人在训练场待了一天，才回城，林如海过足了射击的瘾。 当晚播出的圆桌派节目里，马未都表示，不否认林如海为国家文物回归做出的巨大贡献，但认为他不像古玩行的人，“林先生更像是用拳头说话的人。” 同时，马未都保留对蔡铭超当年拍卖不付款的评价，坚持认为他在国际上败光了中国人的信用。 这算得上是马未都的回应了，此前的记者会上，林如海曾经说过，马未都是糊涂虫。 此事又引起热议，有挺马派，有挺蔡派，更多的网友赞同林如海的观点：别人抢了我的宝贝，还让我出钱高价去买？那不是赞同强盗的行为嘛？是对强盗的鼓励，毫无血性！ 周四，林如海接到周映卉电话，说要聊聊达芬奇手稿，林如海请她到雅集古玩店来，电话放下不一会儿，周映卉就到了，她就在潘家园。 楼下刘三带着两个新来的伙计在忙碌，林如海和周映卉在二楼坐下，林如海给她倒茶，周映卉道，“秋拍的时候林先生没有到场，那幅画因为你的名望，引起了激烈争夺。” “过誉了，过誉了，我有什么名望。” “你有，现在你那么火热，网络搜索指数排名第一，人们不是都叫你民族英雄嘛。”周映卉淡淡道。 两人单独见面，总是有些别扭，林如海请她喝茶，周映卉道明来意，“你要拍那套达芬奇手稿？” 林如海点点头，周映卉问道，“为什么不收藏呢？” 林如海想了想，还是跟她说了老山基金会的事情，周映卉倒吸一口凉气，上下打量林如海半晌，琢磨道，“不得不表示钦佩，我发现想恨你这个人，还真恨不起来。” 林如海看着她苦笑。 “我们听说了苏拍集团正在做明年春拍的准备工作，按说以你和苏芷凝的关系，我们不应该争的，但上次你在电话中说，乐意让其他家参与，所以我过来谈谈。” 林如海拍手稿是为了基金会，他本来的打算是，既然这是用于慈善，哪家能价值最大化，就让哪家拍，周映卉问起的时候，他就是这么说的。 但现在情况变了，苏海君将百分之五十的股权划给苏芷凝，此事虽然没人当场反对，但苏家其他人心里肯定不满的。 手稿在苏拍集团展览，两人又是夫妻关系，盖茨也表示了参与拍卖的意愿，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将达芬奇手稿交给别家拍，苏芷凝的面子呢？她那个董事长都当不下去了。 只怪当时没有细想。 “卉卉，这件事怕是不能让嘉德参与。”林如海只好道。 “什么意思？” “我上次考虑不周，除非价格差的太多，否则我不能从苏拍手中把拍卖权拿走。” “为了苏芷凝？” 林如海点点头。 周映卉看着他，幽幽道，“可是我已经汇报给王总和孙总了，我怎么跟他们交代？你怎么给我交代？” 林如海苦笑，一会儿道，“我拿出其他藏品给你们。” 周映卉哼了一声，半晌，轻叹一声道，“理解，你们是夫妻嘛。”说完，一脸落寞之色。 以前的周映卉漂亮、精干有气质，还记得她壁咚自己的时候，说，你把自己作为礼物送给我吧，那种女孩独有的自信和骄傲，洋溢着魅力和光芒。 但此时的她，瘦了，有些多愁善感，表情郁郁，让林如海看的心疼。 “你……交朋友没有？”林如海关心问道。 周映卉瞪了林如海一眼，突然低下头，捂着脸痛惜道，“……都怪我太任性……都怪你变心太快……不然……” 林如海看到眼泪从她手指缝中流下来，内心叹息，当初两人都要到谈婚论嫁的程度了，都去买房子了，结果造化弄人，阴差阳错。 他希望周映卉开心幸福，非常衷心的那种希望，所以此刻没有过去安慰，他不希望她陷的太深，但周映卉哭出了声，呜咽道，“今晚我又会……不断回忆从前，彻夜……不能眠……会不断责怪自己……” 林如海不得不走过去，给她递上纸巾，无意义地说道，“都会过去的，时间……” 周映卉扑到他怀里，大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捶打林如海，“你为什么那么快领证？为什么？为什么？我怎么办？” 第208章 以真换假 两个伙计，何飞在擦拭柜台，常小双在接待一名顾客，掌柜的刘三端着小茶壶，悠闲地喝着，这时候，外边进来两个拎着袋子、贼眉鼠眼的汉子，他们左右看看，向刘三走了过来。 “老板，好物件，收不收？”瘦长脸汉子凑到近前，掏出一个瓶子放到柜台上。 “乾隆年的瓶子，二十万，一分不能少！”肥胖的汉子语气坚定道，说完四处观望。 这是个白釉梅瓶，刘三拿起瓶子上上下下看了看，然后对二人不屑地哼道，“二十万？来老子这里蒙事来了？” 瘦长脸嘻嘻笑道，“老板能出多少钱？” 刘三伸出两根手指。 “两万？不行，太少了！”胖子当即大摇其头。 “两万？想屁吃呢？”刘三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然后道，“二十。” “什么？二十！丫不识货，哥，我们走。”胖子道。 刘三看着瓶子，嘿嘿笑了两声，然后道，“给你们看看二十万的瓶子什么样！” 他说完，掏出钥匙，打开身后一个柜子，谨慎小心地取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梅瓶，轻轻放到柜台上那个瓶子旁边。 刘三指着自己刚取出的梅瓶，看着二人，傲慢地评点道，“小子，这才是乾隆年正经的白釉梅瓶，看看这胎质，多细腻光洁，无任何杂质，透明度多高，你们那是什么？哪仿的？” 这时候进来一名顾客，看样子是熟客，刘三亲自迎了过去，打了招呼，让何飞接待，然后，刘三回到柜台前，看了瓶子一眼，不耐烦地对两人道，“拿东西滚蛋！” 两人兴奋地对视一眼，拿着瓶子走了。 刘三看了监控视频，果然，趁着他出去招呼顾客的时候，瘦长脸汉子将两个梅瓶调换了一下位置，他们拿走了雅集古玩店的那个高仿梅瓶。 刘三抱着瓶子上楼了。 周映卉在林如海怀里哭了一会儿，被林如海宠溺地拍打安慰，然后坐起身擦拭眼泪，刘三上楼来，也来不及看两个人的状态，对林如海兴奋道，“老板，看看这个瓶子。” 他把梅瓶放到桌上，林如海仔细观瞧，釉面上布满均匀细碎的开片纹，口部圆浑厚实，没有明显的线角转折；肩部向上抬起，线条饱满而有力。 腹部之下，呈垂直状，在足部的结束部分，稍向外撇，肩部有青花楷书“内府”二字，底部款识为“乾隆年制”。 “这是宫内用器，真品的乾隆梅瓶啊！”林如海惊讶地看着刘三。 刘三笑着将刚才的一幕讲了出来，然后又道，“我看这瓶子真，那两个家伙贼眉鼠眼，不定是在那里顺来的，多半不懂，正好咱们店里有这样一个梅瓶高仿，我就试了试，他们果然上套，自己就调换了。” “三哥，要是他们不调换呢？”周映卉听了，不由地问道。 “要是他们不调换，我就装糊涂将他们那个拿走，放到柜子里，他们肯定也不会吱声。”刘三哈哈笑道。 林如海笑道，“主要是这二人也不懂，看不出来真假，就是来蒙事的。三哥真是越来越精明了，这个瓶子一两百万是值的。”说完，竖起大拇指。 刘三也非常得意，不扰二人太久，将瓶子放到二楼的保险箱里锁好，就下楼去了，从角落又抄起一个梅瓶，放到了柜台后边的柜子里。 刚才从雅集古玩店里出去的两人，抱着瓶子迅疾地走了，肥胖汉子激动兴奋地说道，“大哥，这回咱们发了！” “我们立刻回老家，消停猫一段时间，然后换个城市将这个瓶子出手！”瘦长脸说道，然后二人不再回租屋，破烂东西都不要了，直接奔了车站。 …… “抱着真的换走假的，也太荒谬了！”周映卉摇头道。 “所以，没有眼力混不了这行。”林如海道。 “你这掌柜的也够厉害。” “他有一个原则，买东西从来不超过两万，所以想骗他挺难的。”林如海笑道。他本来想学汉唐风的经营模式，但发现学不来，一方面是刘三没有辛老头的眼力和人脉。 另一方面，最主要的是想改变一个成年人的思维和言行太难了，刘三有自己的一套，首先不被骗，从不花高价买物件，唯一的一次捡漏，还请了辛老头把关。 其次，将自己的东西高价出售，他口才非常好，只要发现目标对象，经常口若悬河把人侃的晕晕乎乎，然后做成生意。 也就是说，林如海曾经说的‘工艺品是工艺品，古玩是古玩’的经营模式，名存实亡，但林如海也没办法，他不常来，日常只能由刘三经营。 不过仔细想想，潘家园古玩店大都是这样经营的，他也就不强求什么了，林如海拿来了几个银茶壶，上百枚金币，刘三也收了几件真东西，雅集古玩店除了工艺品，也算有了点底蕴。 “把那个高仿梅瓶正儿八经地放在柜子里，这个动作本身就没安好心，是因为乾隆白釉梅瓶多的缘故吧？”周映卉道。 林如海点点头。 周映卉接了个电话，助理问她下午约不约大客户？她说有点累，约明天上午，然后起身要走。 林如海看她打晃似的，道，“是不是没吃早饭啊？” 周映卉嗯了一声，林如海道，“我们去吃饭，然后我送你回去。” 二人刚到一楼，就听刘三说道，“伍先生，这尊鎏金铜佛像是一位客户寄存在我们店里出售的，那位客户一向以眼力著称。” 林、周二人看过去，刘三在柜台里，柜台前立着两个人，刘三的说话对象、伍先生，穿着风衣，矮矮胖胖的身躯好像一只蝈蝈。 “老伍，这尊释迦牟尼铜坐像，头顶上有肉瘤，大耳，下颏有一道肉褶，脖有一三道肉褶，色重显红，金水发黄厚，确实是难得的真品，嘉庆年的造像保存到现在，难得有品相这么好的。” 说话的中年人，看样子是伍先生的友人，或者他请来的鉴定师，一双眼睛闪烁着精光。 “老韩，这尊佛像如果为真，我可就出手了？”伍先生看着旁边中年人道。 “呵呵，老伍，其实我最近也正踅摸佛祖造像呢，家母信佛，又要过七十大寿了，”老韩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完，将造像挪到自己面前，对刘三问道，“老板，这尊造像多少钱能请走？” 刘三正要说话，老伍对老韩道，“老韩，老娘过寿还有一个月呢，你有足够的时间准备礼物，今天你可是给我掌眼的，哪能抢我的呢？”说完，将佛像挪到自己面前。 老韩苦笑，无奈道，“那……好吧。”说完，不舍地抚摸佛像几下，显得极为遗憾。 这时候刘三道，“那位客户报价三百五十万，不能还价。” 第209章 打擂台 听到刘三说客户寄卖，又看那个老韩如此言行，林如海当即明了正在发生着什么。他敢肯定，这尊佛像与老韩有直接关系，要么是他的，要么是他雇主的，一切只为骗这个姓伍的。 刘三的话有两层意思，第一是说这东西和我们店里没关系，第二，又说客户以眼力著称，从侧面证实这物件为真。但如果你事后跟他较真，又发现他从未保证过什么。 林如海走过去。 伍姓肥羊已经掏手机就要转账了，转头看到林如海，激动道，“林先生？想不到在这里遇到您！您打洋鬼子的视频我看了几十遍，太过瘾了！真是好样的！” “伍先生，这个店我有点股份。”林如海道，说完对刘三微微摇摇头。 林如海打汤姆森的视频，是石亨、褚德龙站在雅集古玩店的台阶上拍摄的，所以完全看不到店铺标牌，虽然这位伍先生看了几十遍视频，也不知道就发生在雅集古玩店门口。 还有，雅集古玩店是林如海的，这件事有很多人知道，但潘家园的店铺太多了，人们一家家走，很多时候也不看店名就进来了。 “是您的古玩店啊？是叫雅集吧，我知道，今天真是幸会了！我叫伍延河。”伍延河与林如海亲切握手，非常热情。 他们交谈期间，刘三貌似接个电话，待二人寒暄完，刘三遗憾地对伍延河道，“伍先生，真对不住，客户刚才来电话，这尊佛像他不卖了。” 啊？伍延河道，“不卖了？为什么？想提价啊？” “不是，就是不卖了，你们到别处看看吧。”刘三道。那个老韩见此，脸色当即阴沉下来。 伍延河遗憾，道，“既然如此，老韩，我们到别家看看吧，不过，我应该在雅集买点东西，表示一下我对民族英雄的崇敬。”说完对林如海笑笑。 “伍先生，没必要，喜欢就买，不喜欢不勉强。” 虽然林如海如此说，但伍延河执意要买点东西，见他非常坚持，林如海道，“三哥，既然如此，把金币和银茶壶拿出来吧。”这也是雅集古玩店真品最多的两样。 刘三拿出来几十枚金币，三把银茶壶，介绍金币是英国十八世纪的，每枚一万元。银茶壶有英国王室徽章的那把，卖一百二十万，没有徽章的，卖八十万。 “伍先生，这些都是真品，但市面上流通的不算少，如果你喜欢就买一件两件的，不喜欢就算了，别勉强。”林如海劝道。 “掌柜的，包起来，我都要了。”伍延河豪气道。 林如海的真诚，伍延河感受到了，他确实对林如海很崇拜，算过之后，三百三十万，他当即转账，然后要了林如海手机号，拎着东西走了。 “老韩的东西，承诺卖了之后一家一半，人也是他领来的。”送二人离开后，刘三对林如海笑道。 “三哥……哎，算了，但这种事少做，别惹出麻烦，对名誉不好。” 林如海也不想多说，很多古玩行心照不宣的机关，都是约定俗成的，他也改变不了，除非他每天钉在这里，刚才那笔生意，一下子就是一百七十五万利润，刘三根本顶不住这个诱惑。 其实，刘三算是品行不错的，账目什么的都没有问题，每天的一切，店里楼上楼下十几个摄像头拍的清清楚楚。不过，为了自己的名誉，确实也应该再找个人放在店里。 林如海和周映卉吃午饭时候，老韩回来，对刘三气愤道，“姓林的什么意思？放着钱不赚呢？” 刘三将佛像拿出来，道，“老韩，林老板不想坏了名声，这个，你拿走吧。” “我花多少功夫钓鱼？好不容易钓来了，就这么飞了？”老韩怒道，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筹备了半年时间，伍延河不傻，回头没准就想明白了。 多可惜啊！刘三劝了几句，老韩抱起佛像，骂骂咧咧走了。 “你多吃点，看看现在瘦的？”林如海给周映卉不断夹菜。 被人宠溺的感觉当然很好，周映卉撒娇似的抱怨，“我真吃不动了。” “再吃点。” 吃完饭，林如海送她回家。 周映卉昨晚没有睡好，今早还没吃饭，身体确实虚弱，林如海送她上楼，周映卉非常疲累地躺在床上，林如海道，“好好睡一觉，好好吃饭，我先走了。” 周映卉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他只好坐在床边，“你睡吧，你睡着我再走。”说完像拍孩子一样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哄她睡觉。 下午一点多，汤姆森带着几个人来到雅集古玩店，刘三看到他，喝道，“你来干什么？恕不接待，出去！” 汤姆森冷哼一声，道，“打我不能白打，你告诉林如海，我们五眼联盟向他挑战，好好跟他打几场，问他敢不敢？” 汤姆森说完，向柜台吐了口唾沫，踹开门，带着人傲然离开。 所谓五眼联盟，是由五个英语国家所组成的情报共享联盟，成员国包括美国、英国、加拿大、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五眼联盟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第二次世界大战。 汤姆森说五眼联盟是拉大旗做虎皮，但他被暴打的事情传到英国，传到美国等地，确实引起了重视。 一方面是英国使馆参与，从而伦敦警方加入调查，导致了英国官方的反应，指责林如海涉嫌杀人、走私文物，要引渡林如海到伦敦受审，中方当然反对，官方和民间均认为英方是扯淡。 另一方面是白人至上组织的反应。 汤姆森是英国白人至上组织“十字旗”的成员，这种极右翼流氓组织信奉白人至上，对有色人种和亚裔等等族群非常不友好，无事还要生非呢，何况高贵的白人居然被黄皮猴子打了，他们当然不会善罢甘休。 于是，英国的“十字旗”组织发起，美国的“3K党”、“美国先锋”，加拿大的“团结右翼”，以及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几个白人至上组织声援，要为汤姆森讨还公道，教训一下可恶的黄皮猴子林如海，宣扬一下白人的声威。 如果汤姆森没有公然骂黄皮猴子，英国使馆必然向中国警方施压，告林如海防卫过当，但他骂出黄皮猴子之后，种族歧视的罪过可比一场斗殴大多了，所以，英国使馆让汤姆森不要追究被打一事了。 可是，使馆从其他方面的施压也没有奏效，汤姆森出院后，对于白白被打、又被开除的事情耿耿于怀，这时候，他的组织支持他，联络各国白人至上主义者，要为汤姆森复仇。 汤姆森大喜，于是，几番联络后，五个国家四十多外国人来到中国京城，要用打擂台的方式，公开狠狠教训一下林如海。 第210章 拍卖权争夺（一） 刘三把汤姆森来挑衅的消息告诉了林如海，林如海放下手机，周映卉问怎么回事，林如海笑道没事。 林如海要走，周映卉不让他走，还拉着他躺下，林如海叹道，“卉卉，你再这样我可把持不住了。” “谁让你把持了。”她娇嗔道。 “我是因为珍惜你、爱惜你，所以才不动你的。” “我是因为爱你，才想……给你。”她脸红道，然后又说，“如果没有你，顾放那次之后，也许我就自杀了。以后我不会搅你，但既然第一次这么珍贵，为什么不给了你？反正以后我不会像爱你一样爱别人了。” 听她说的情重，林如海不由地感动，但是说道，“傻瓜，时间能冲淡一切的，如果我们动真格的，你可就真的忘不了我了，好好睡吧。”说完，继续拍打着哄她。 “不行……”她嘤咛撒娇，拉林如海到面前，开始亲吻他。 周映卉花容月貌、靡颜腻理，此时娇嗔明媚，这么主动，虽然林如海理智上不想碰她，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有了行动。 两人吻了一会儿，，林如海的手机亮了，苏芷凝的微信，说周末回他老家看他父母。 就像脑子被泼了一盆凉水，林如海一下子清醒过来，停止动作，下来，躺到旁边床上。 “卉卉，你休息吧，我还有点事。”林如海说完，穿好衣服，狠狠心肠推门走了。 在周映卉家楼下，林如海刚上车，接到保利拍卖的副总钱强电话，问起达芬奇手稿拍卖的事情。 明天周五，晚上吃饭时候，林如海和苏芷凝约定明天下午回梨县三河镇，饭后，林如海将消息告诉爸妈，父母非常高兴，本来说好十一回的，结果都十一月中旬了。 “对了，明年的春拍准备的怎么样了？”睡前，林如海问道。 苏芷凝道，“目前看进展还不错，此前的展览大大提高了公司声望，已经联系过盖茨先生，他答应会出席春拍，他相中了手稿，春拍会成功的。” 林如海点点头，那就好，苏芷凝又问道，“你准备把手稿和油画拍的钱，都用于慈善吗？” “嗯。” 芷凝道，“你以前不是抱着长久收藏、等待增值的想法吗？” “相比现在活着的人，尤其还是令人尊敬而深陷贫苦的那一群人，古董的价值就显得渺小了。” “看来我嫁了个具有高尚情操和伟大爱心的丈夫，”苏芷凝注目看着林如海，笑道，“虽然他和其他女人不清不楚，但相比之下，似乎不值一提了。” 林如海身子一僵，惊讶问道，“和其他女人不清不楚？” “我的助理安迪，看见你和某人吃午饭，彼此吃的很亲昵。”苏芷凝淡淡道。 嚯！林如海深深看着苏芷凝，如果是一般的女人，早就兴师问罪了，如果没有刚才的话头，她会不会说出此事？然后他想起下午的那个微信，嚯…… “嘉德和保利今天都联系我了，问起手稿拍卖的事情，嘉德是周映卉来的，我们就一起吃了顿午饭，大庭广众之下，午饭能吃的怎么亲昵？你把安迪的描述跟我讲讲。”林如海笑道。 他相信安迪只看到了两人吃饭而已，亲昵一词应该是苏芷凝添加上的。 苏芷凝不语，林如海捏一下她的脸蛋，笑道，“我老婆吃醋了，看看，美人吃醋的表现都和普通女人不同。” 苏芷凝拨拉掉他的手，不悦地问道，“她明知我们是夫妻，居然还跑来问？你怎么回答的？” “我就是这么回答的，苏芷凝是我爱人，手稿不能交给别家来拍呀。” 芷凝冷哼一声，质问道，“你跟周映卉见面，为什么不汇报？” 林如海笑道，“刚才我还说美人吃醋和普通女人不同呢，怎么突然这么小女人了？吃顿饭有什么可汇报的？” “林先生，我可把话说明白，有的事我不在意的，但有的事我绝不能容忍，你应该知道界限！”苏芷凝板起面孔，正式道。 这个时候就没必要争论下去了，也不必解释，林如海抱起苏芷凝，走向卧室…… “你……轻点……”芷凝口中嘤嘤之声求饶。 翌日，林如海醒来，苏芷凝端着妆盘正在化妆，但她半小时的努力，被林如海过来一顿啃，全部破坏，他将她脸上的脂粉、口红都吃到了嘴里，然后哈哈大笑。 苏芷凝都要上班了，当即气恼万分，追打林如海，被林如海抓起扔到床上，，， 苏芷凝赶到办公室时候，已经九点半了，安迪给她端来咖啡，然后道，“嘉德副总孙兴晟、保利的副总钱强来了，说要见您。” “他们一起来的？”苏芷凝惊讶问道。 安迪点头。 “没有预约吧？” 安迪摇头。 “来者不善啊……请他们进来。”苏芷凝沉吟道。 此前的展览，已经让苏拍集团名声鹊起，如果成功拍卖了达芬奇手稿和毕加索油画，势必让苏拍集团更上一层楼。 保利和嘉德不希望看到又一家拍卖公司崛起，确切了解到苏拍集团春拍的进展，他们决定联手狙击，在林如海那里探听到他的态度后，虽然知道林如海与苏芷凝的关系，但今天，两家还是一起来了苏拍集团。 “两位前辈不请自到，想来一定有什么指教了。”让座让茶，寒暄两句后，苏芷凝说道。 孙兴晟笑道，“我们此来，是来拜会林如海先生的夫人，而不是苏拍集团的董事长。” 苏芷凝看着他们，静待下文。 钱强喝口茶，看着苏芷凝直言道，“保利和嘉德准备联手拍卖林先生的手稿和油画，我们两家才能把林先生的藏品价值最大化。 如果因为亲情而让苏拍集团来拍卖，只会让林先生的切身利益受损。林太太，我们希望您能站在您先生的角度考虑这件事。” 苏芷凝淡定道，“两位，林太太和苏董事长是一个人，没必要分开来讲，况且，苏拍集团同样能将林先生的藏品价值最大化。” 孙兴晟笑道，“苏董事长，这话在这间办公室说说就行了，要是出去讲，会让人笑话的，苏拍集团，呵呵……” 一声呵呵，不以为然的态度表现的淋漓尽致。 “对手稿和油画，我们不收佣金，不收任何拍卖费用，在这一点上，苏拍就可以给林先生省下上亿的成本。”这两家真是欺负上门了，苏芷凝忍着怒火道。 “第一，我们能拍卖出更高的价格，第二，我们两家也不收任何费用，白替林先生打工，第三，我们会在纽约举行这场盛大的拍卖会，会邀请全世界的大富豪参加。 第四，我们立刻去见林先生，告知这一决定，我们希望林太太能站在您爱人的角度，考虑你们小家庭的利益，而不是以苏家女儿的身份来考虑这件事。” 钱强说完，孙兴晟又道，“林太太，苏拍集团在国际上没有任何资源和影响力，如果你们拍卖达芬奇手稿，就是资源的极大浪费，也是对林先生利益的极大损害！” 说完，二人起身离开了。 第211章 拍卖权争夺（二） 苏芷凝的太阳穴都在鼓动，她气坏了，这两家老对手联合起来，卑鄙地想垄断高端拍卖市场，为此甚至不惜成本狙击苏拍集团，还恶毒地分裂、挑拨林如海与苏家的关系。 她真是第一次明了商场如战场的真实含义。 平复一下情绪，芷凝打电话，将此事报告给父亲，苏海君听了，感觉到事态重大，让芷凝和陈航去苏氏集团总部商议。 孙兴晟与钱强曾经为了张大千的《柳溪图》，在林如海面前争执，两家也是多年的竞争对手，但今天，二人联手出现在林如海面前。 林如海今天上午来了基金会，所有人都去外地忙了，只剩冯晓露、楚楚和姚冰三人，她们负责统计捐赠名单表格，协调资金调度，林如海问了这几天的工作情况，看了报表。 加上他之前给刘大良的一千万，现在他的资金已经捐出去七百二十九万了，一共捐给了二百一十六人和家庭，各人各家的情况明细，都发了回来。 “老板，复查的事情我准备请全国各地大学生来做。”冯晓露道。 林如海点点头，道，“大学生年轻热血，很好，只是工作方法也要注意。” 林如海正忙着，听到孙兴晟和钱强要见他，虽然惊讶，还是告诉了他们地址，二人来到基金会，把去苏拍集团的事情讲了，又把他们的条件也讲了出来。 林如海惊愕，他们这是采取一切手段，不想让苏拍集团跻身一线啊。 想了想道，“依我和苏芷凝的关系，两位老总，我也不能把手稿交给你们拍啊，再说，比尔盖茨既然要拍，价格上应该差不多吧。” “林先生，盖茨有钱不假，第一，我们也能请来盖茨，第二，出价最高的人，不一定是最有钱的那个，我们能邀来全世界的大富豪，而且在纽约举行这场盛大的拍卖会，苏拍集团能做到这点吗？” 钱强说完，孙兴晟接着道，“我们预估，我们联手拍的话，价格上至少会比苏拍集团多拍三到五亿，也许更多，其实，苏拍集团目前根本不具备拍卖手稿的实力，他们在国际上也没有任何影响。 林先生，我觉得您应该从自身利益来考虑此事，不须太顾及苏家，毕竟这不是一两千万的差头，坦白说，让苏拍集团来拍卖达芬奇手稿，简直是对资源的极大浪费！” 不等林如海说话，钱强又道，“林先生，苏拍集团妄想通过一场展览，就跻身一线大行，那纯属他们主观想当然，他们要是拍卖国内的藏品，目前看勉强可以，要是拍卖西方的藏品，他们真的不够格，因为他们没有资源！” 总之，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一方面贬损苏拍集团，一方面劝林如海以自己利益为核心，将藏品交给他们来拍。 实话说，他们讲的都在理，最后，林如海接到苏芷凝电话，让他去苏氏集团，他才对二人表示，考虑考虑。 三人一起下楼，林如海与二人握手，然后开车去了苏氏集团总部。 已经到午饭时候了，但苏海君办公室内，常务副总庄大成，苏海诚、苏瀚宇、苏瀚文、苏芷凝和苏拍总经理陈航，根本没有感觉到饥饿，正在商议。 这件事很大，如果嘉德和保利联手，不计成本地狙击苏拍，苏拍集团能拿下拍卖权的唯一途径，就是利用苏芷凝和林如海的感情和夫妻关系，但事情不能那么做啊。 “费用全都不收，那么就看谁能拍出高价了，比尔盖茨已经表示会参与竞拍手稿了，他是世上最富有的人，谁能竞争得过他？就是那两家把拍卖场放在纽约，除了给盖茨省点机票钱，还能如何？” 苏海诚说完，苏海君问陈航，“陈总，你觉得呢？” 陈航看看众人，道，“大卫格芬和史蒂文科恩，是全球排名前二的收藏家，盖茨的确更有钱，但几次在拍卖会上被大卫格芬和史蒂文科恩击败。这种事除了身家多少，还要看他们愿意为藏品掏出多少钱来。 事情的关键是，保利和嘉德一定会跟林先生讲明这点，即使他们不讲，林先生也不见得不知道，他可是个明白人。” “这么说，我们的展览不是白搞了吗？”苏瀚文道。 陈航摇头，道，“那当然不会，展览直接提高了我们公司的声望和知名度，如果拍卖国内的藏品，我相信我们公司不一定弱于他们。 只是这次主要拍卖的是手稿和油画，而买家一定是西方人，这方面的资源，我们暂时确实比不上嘉德和保利。” 苏芷凝半天没说话，这时候突然道，“既然他们能联手，我们也找人合作，我相信佳士得和苏富比定然对手稿和油画感兴趣，而在全球论起人脉资源，保利和嘉德一定比不上他们吧。” 众人听了击节叫好，庄大成赞道，“芷凝这招高明至极，保利和嘉德此次放弃利润，不计成本狙击我们，就是怕苏拍崛起，而在国际上，佳士得和苏富比定然也愿意狙击保利和嘉德。” “对，真是天然的盟友！”苏瀚宇赞道。 苏海君也点头赞同，问题终于解决了，他长舒一口气，在商言商，如果让芷凝用夫妻感情来将藏品留在苏拍集团，那不合适，也太没面子了。 不过，他马上担心地问道，“苏富比和佳士得都是英国公司吧？” 对于苏芷凝来说，她既是林太太，又是苏拍董事长，苏拍要拍卖手稿和油画，但又不能损害林如海的利益，如果保利嘉德联手，苏拍与佳士得、苏富比合作，是最佳选择。 但是听到爸爸的话，她的心向下一沉，近来，林如海与英国人闹的非常不愉快，而苏富比与佳士得都是英国公司。 她黯然点点头，芷凝还是了解林如海的，他这方面的情怀比较重。 “这方面没问题吧，一码归一码，生意是生意。”陈航看着众人，沉吟道。 苏瀚文不耐烦对芷凝道，“苏拍集团一半股权在你们手里，我不信林如海能将拍卖权让出去，除非……哼。” “话不能这么说，这笔钱是用来做慈善的，如果我们不能将藏品的价值最大化，就是林如海同意交给苏拍集团来拍卖，我们也不应该接受这笔生意。”苏芷凝明白二哥的意思，解释道。 这时候，林如海进来了。 第212章 回家 “是不是研究手稿拍卖的事情呢？”林如海坐下后，问道。 苏芷凝点点头，道，“孙兴晟和钱强找你了吗？” “找了，说了很多话，说要在纽，约开拍卖会，他们有各种样的优势，等等诸如此类。” “林先生，如果苏拍与佳士得或者苏富比合作拍您的藏品，您觉得如何？”陈航问道。 林如海一愣，排除他与英，国人的矛盾，这真是苏拍对付嘉德与保利联手的好办法。 不过，他摇头笑道，“我跟英，国人的矛盾不可调和了，昨天，那个汤姆森带着人，到我店里挑衅，说要和我打擂台，说五，眼同盟都要对付我，我的藏品要是到了英，方公司手里，被他们官方没收都有可能。” 大家听了不说话，一会儿，苏芷凝道，“你让嘉，德与保，，利拍吧。” “为什么呢？”林如海笑道。 芷凝叹道，“还是他们能拍的多些，现实的差距得承认。” 既然林如海不同意苏拍与佳士得或者苏富比合作拍他的藏品，苏拍集团怎么可能是嘉德与保利两家的对手呢？ 林如海搂过芷凝，对她柔声道，“由苏拍集团来拍卖，钱也不一定比他们少，还可以打响苏拍的知名度，通过几次类似的拍卖，跻身一线大拍卖行也是可能的，长远看绝对是赚的。最重要的是，我老婆是董事长，我怎能把拍品交给别人呢？” 说到这里，林如海看看陈航看看众人，又道，“这段时间，芷凝和陈总为明年的春拍做了很多工作，我必须支持你们。 不仅手稿和油画，到时候我再出一台英，国古董钟，两支带英，国王室徽章的银茶壶，一枚维哥基尼金币，如果还需要，我还有宝贝的，总之，必须一炮打响！” 苏芷凝听林如海这么说，一股甜蜜涌上心头。 陈航听了，立即兴奋地保证道，“林先生放心，我们一定做好！”虽然没拍过，但英，国古董钟、维哥基尼金币的价值，陈航可是知道的。 看似艰难的问题，就这么得到解决了，但苏海诚、苏瀚文、苏瀚宇几个人的心里感觉有些复杂，当初搞展览需要林如海的藏品坐镇，现在搞春拍，还必须林如海的藏品压轴，不然就不够份量。 而林如海之所以这样决定，当然主要是因为苏芷凝，这让苏家人既高兴，又感觉事事都由林如海掌控节奏，有种憋屈的感觉。苏氏集团本来是大鳄，但在古玩这个生意上，总有放不开手脚的束缚。 苏海君没有弟弟与两个儿子的小情绪，他看到林如海非常在意芷凝，这很好，他很满意。 大家散去，苏海君让秘书去打饭，留林如海与苏芷凝一起，他对林如海笑道，“小海，苏氏集团将给你的基金会捐赠两亿，分四笔注入。” “爸爸，那太好了，多谢多谢。”林如海听了，高兴道。 “我早就说过的嘛，这是功德无量的事情，我支持你们去做，”然后他转头对苏芷凝道，“芷凝，基金会的事情，你抽时间也要帮小海料理一下。” 苏芷凝点头，对林如海问道，“汤姆森那个混蛋又来挑衅？” 林如海笑道，“不用担心，那就是个熊孩子，我抽工夫再教训他一顿就好了。” 苏海君听说他们下午要回梨县三河镇，当即吩咐秘书去给亲家买礼物。 H省梨县三河镇，......等人正在林家，跟林如海的父亲林木闲谈，他们都在等林如海归来。 林如海捐赠文物、得到接见的新闻见报后，得知林如海居然是梨县三河镇人，....父母官当即就动心了，在国内，如果....，在老家必然身价、地位要上涨的。 九月末，林木被提升为镇中心小学副校长，荀瑶先跟林木道，只要林如海回家，必须事先告诉他。 所以下午四点，林如海到家时候，看到了一众欢迎人群，他家的二层小楼前面，围着几十人，还有人放起了鞭炮。 ...来的事情，昨晚林木就跟儿子说了，回家路上，林如海又收到爸爸微信，说....也来了。 “爸爸妈妈，这是苏芷凝。”林如海介绍道。 “爸爸妈妈好。”苏芷凝给林木和杨桦问好。 “好好，一路顺利吧？”杨桦看到儿媳妇这样漂亮，非常高兴。 “小海，芷凝，这位是高....，这位是荀....，这位是……”林木给彼此做了介绍，寒暄片刻，大家来到二楼，今天，一楼的林家超市没有营业。 林家的客厅还算宽敞，但沙发也坐不下这么多人，林木提前备了椅子，落座后，高桐对林如海和苏芷凝笑道，“林先生捐赠国家文物的光辉爱国之举，传回到..里，..里上下均欢欣鼓舞，林先生是我们梨县的骄傲啊……” ...讲完话，...又讲话，表达了高度赞扬林如海的态度后，高桐笑道，“今天就不搅你们合家团聚了，明天我备下酒宴，给林先生接风，也欢迎我们梨县的儿媳妇。” 林如海表达感谢，众人告辞，纷纷离去。 “哎呀我的天，一下子应酬这么多人，没这么累的。”送走众人，上楼，林如海看看父母和苏芷凝，又看看空荡荡的客厅，笑道。 “可不是嘛，儿子，自从你成了名人，来咱家超市买东西的都多了。”杨桦笑道。 “县里好像有建一个古玩市场的想法。”林木道。 林如海听了，真感觉天方夜谭一样，难道梨县出了自己，就能建一个古玩市场？他对着苏芷凝苦笑，苏芷凝是真的感觉好笑。 “好了，那些事情然后再说，你们去休息，换下衣服，我们开饭。”杨桦对二人笑道。 当晚一家人其乐融融。翌日，家里来了几个亲戚，苏芷凝陪着杨桦和她们聊天，林氏父子则在....荀瑶先带领下，去县城拜会了....高桐。 交谈中，高。桐果然提到了建立古玩大市场的计划。 林如海没有直接泼冷水，表示需要谨慎决策后，又道，如果需要自己，自己将尽可能帮助家乡发展。 林如海和高....会谈时候，英，国白人至，上组织“十字旗”的理事长亨特，带着汤姆森几个人来到了京城昆尚传媒。 说摄政，必须修改，搞的乱糟糟的，抱歉 第213章 约战 英国的“十字旗”、美国的“3K党”、“美国先锋”，加拿大的“团结右翼”，以及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几个白人至上组织汇合到一起，无事生非的他们，已经不满足于在本国搞种族歧视，借着汤姆森被打的机会，流氓们到中国行动了。 他们打着为汤姆森讨还公道的口号，要狠狠教训一下林如海，宣扬一下白人的声威和高贵，为此，各个组织都找了拳击、格斗的高手，几十人浩浩荡荡来到中国。 但前天汤姆森到林如海店里下了战书后，根本没有得到林如海的回应，这让亨特等人非常不满，他们感受到了轻视。 这要是在英美，华人敢这么无视他们，他们当即就能带人将华人的店铺砸了，但这是在中国京城，亨特等人没敢那么做，他们联系了英国使馆。 但英国使馆对亨特等人的行为并不支持。 整件事由汤姆森买了林如海的赝品古玩引发，本来，如果交由使馆方面来处理，后续绝不会那样演变的，使馆方面有信心通过施压，追回部分款项。 但没脑子的汤姆森不断骂中国人黄皮猴子，让英国使馆当即使不出劲，甚至不敢参与其中，连汤姆森被打也不敢追究了，他们怕种族歧视的脏水泼到他们身上。 之后，英国使馆只能通过国内伦敦警方的一些证据，从另一个角度对林如海施压、报复，挽回一些公民被打、使馆无力维护的颜面。 但涉嫌杀人、走私文物等等罪名，没有证据，只是猜测，中方根本不理睬他们的引渡要求，事情不了了之，闹的使馆有些灰头土脸。 现在，这些英国国内的流氓来中国闹事了，不仅如此，还召集了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流氓成员一起，英国使馆可不会和他们搅在一起，和这些没脑子的混蛋搅合，除了惹一身骚，一无所得。 但是，出于保护己国公民的职责，英国使馆告诉他们不可以私下约斗，中国有不少体育赛事、格斗搏击赛事，可以通过他们组织搏击对战。 就这样，亨特带着几个人来到了京城昆尚传媒。 《昆仑决》是一项由中国原创，掌握核心规则制定权与话语权的世界职业搏击赛事，于2013年由昆尚传媒创建于中国京城，是世界较年轻的自由搏击推广组织。 赛事立足中国，面向世界，旨在打造一个世界级的搏击平台，让世界顶级搏击选手参与，让中国观众亲身体验全球顶级搏击高手逐鹿赛。 这两年，昆仑决赛事年均举办近30场，在赛事质量和数量上，成功超越众多世界同行业搏击赛事，昆尚传媒也因此风头正劲。 亨特等人在英使馆建议下，找了过来。 昆尚传媒总经理姜华接待了亨特等人，听说了他们的诉求，姜华问道，“林先生答应了吗？” 林如海与英国人的矛盾，最近一阵子闹的沸沸扬扬，姜华等人当然听说了，林如海暴揍歧视华人的洋鬼子，姜华等人当然为他喝彩。听说洋人来找场子，还试图通过昆仑决赛事来做这件事，姜华想了想，问道。 汤姆森要待说话，被亨特制止，亨特傲然笑道，“林如海是个胆小鬼，不过我们会继续向他宣战的，他应该会答应，也必须答应！” 带来的翻译，翻译了亨特的话，姜华听了，注视这几个外国人，他也不爽这几个人，但基于生意的需要，他没有表现出来，现在林如海与汤姆森的纠纷非常吸引眼球，如果昆尚传媒组织他们之间的赛事，当然会大大提升知名度和关注度。 “如果林先生同意，我们公司可以组织这场赛事。”姜华答应了，让人拿来合同给对方看，然后彼此签了合同。 亨特带着人离开，当即在酒店召集记者，通过媒体向林如海约战，并展示了他在昆尚传媒签订的合同，如果林如海应战，这场比赛将通过昆仑决附加赛的形式进行。 “我方出五个人，林如海也可以找四个帮手，我们希望林如海不要做缩头乌龟，不要做懦夫，要像个男人一样出来应战！”亨特对记者们说道。 汤姆森也说话了，除了不再提黄皮猴子这样的词语，他大骂林如海卑鄙，是个无耻的骗子、小人、毒贩、走私犯、杀人犯等等。 几十名记者在场，约战的报道迅速放到了网上。 自从豫省卫视2004年1月推出武术搏击类节目《武林风》以来，武术搏击赛事在国内越来越火热，除了正规赛事，民间不太正规的搏击赛事更是遍地开花。 卫视、传媒公司、网络公司纷纷组织格斗搏击比赛，酣畅淋漓的搏击场面吸引越来越多的观众观看，包括武僧一龙、王洪祥等一大批搏击明星脱颖而出。 现在，林如海与汤姆森因为古玩买卖引起的殴斗、纠纷有了进一步动向，甚至可能发展成擂台赛，当即引起人们热议和关注。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关于林如海与英方的矛盾，就没有消停过，他与理查德等英国记者言辞激烈交锋的整段视频，依然是网络搜索的热点。 围观本就是国人的特性，加上理查德等英国记者的大肆宣扬，这件事迅速传扬开了，但林如海依然不表态。于是，亨特、汤姆森等人，被林如海暗算的理查德等英国记者们，均不断发声辱骂、嘲讽，激林如海参战。 那次被林如海用杀气震慑，理查德等几个记者的惊恐，被中国人理解成了自觉理亏后的哑口无言，让他们均大为恼怒，所以此次他们上蹿下跳，定要促成林如海参战，看着他被殴打，以泄心中怒火。 一时间，矛盾升级，舆论哗然，网络上再次掀起热潮。 林父林母对苏芷凝很满意，他们承诺等放寒假了，就去京城待一段时间，周日下午，林苏二人带着林木和杨桦给亲家准备的礼物，回到了京城。 回京路上，林如海接到伦敦的黄楠电话，黄楠告诉他，伦敦警方刚刚离开她的公寓，他们在调查黄楠与林如海的关系。 “林大哥，估计你来不了伦敦了，但我们的寻宝事业怎么办？”黄楠关心又焦虑问道。 明天要去部队报到，今年是去不了了，林如海只好推到明年，说到时候从国内出发，大不了不经过英国，直接在大西洋汇合。 林如海看到了汤姆森等人的约战，一笑置之，别说对方来五个人，来五十个他都能对付，但他不准备接招，没什么意义，他不想在这件事上继续吸引关注度。 周一早晨吃早饭时候，林如海对苏芷凝道，“我要出门一段时间。” 苏芷凝拿筷子的手一滞，问道，“有没有危险啊？” 林如海笑道，“危险肯定没有的，不用担心，我尽快回来。” 苏芷凝叹气，不再说什么，帮林如海收拾了行李。 这个周一上午，林如海与赵琳一起，来到大兴的第38集团军直属特种兵大队基地报到，临时抽调组建的应急部队在这里集合。 第214章 应急部队 38集团军直属特种兵基地营房内，来自北部军区某特种兵大队的赵猛，歪歪斜斜地靠在床榻上，叼着烟，斜瞥旁边正在训练的李浩然。 “你这傻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出个公差，休闲一下，你他娘的居然给自己加练，怎么？想衬托哥们不是好兵？” 赵猛一边说，一边将烟灰弹到李浩然的床榻上。 “你狗日的本来就不是好兵！你他娘的是给特种兵丢脸的那种兵！”李浩然一边做仰卧起坐，一边说道。 “哈哈哈，你们这帮傻瓜！作战执行任务靠的不仅是体能，还有脑子，老子就是比你们的脑子多一点，脑子里的水比你们少……” 赵猛还没说完，李浩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地板上突地飞起，一脚向他踹了过来，赵猛左手切他小腿，从床上翻起，右腿踢了过去……两人劈里啪啦在房间内动起了手。 别看赵猛吊儿郎当，身手可一点都不含糊，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实战化训练诸如敌后斩首、解救人质、俘虏战俘、跳伞、潜水、信任射击、格斗、侦察、野外生存以及被俘后如何面对严刑拷打等贴近实战的训练项目，他样样拿得起来。 他只有一点不好，这名精英中的精英，同时也是出了名的刺头兵，有名的桀骜不驯。 北部战区特种部队的小队共有六名成员，包括指挥员、狙击手、两名突击手、爆破手和机枪手，赵猛是小队指挥员。 大上周的一次模拟战斗中，一名军校博士毕业不久的参谋，担任中队临时指挥，在部署战术时候，犯了个纸上谈兵的错误，博士刚刚部署完，其他五个小队指挥员便含笑看着赵猛。 果然，赵猛的嘴角扯起讥讽的笑容，眼神中的不屑一览无遗，似乎在说，你这个部署是多么的幼稚没脑子，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博士看到，气的拂袖而去，然后赵猛接替了指挥权。 演习结束后，赵猛被大队长叫去一顿臭骂，他也不在乎。赵猛本领出众，经常能在全军大比武中获奖拿名次，上级头疼的很，但也舍不得叫他滚蛋。 昨天上午，接到要执行特殊任务的赵猛，来到了38集团军特种兵基地，与来自东部战区的李浩然做了室友。 两人拳来脚往打了半晌，听到集合的军号声才住手，李浩然瞪视赵猛，骂道，“山炮，等老子以后再收拾你！”说完，拂掉自己床榻上的烟灰，出去了。 赵猛哈哈笑着，跟着跑出去集合。 林如海与赵琳来到大兴的38集团军特种兵基地，持证件进来，被一名军人领到一栋大楼里的阶梯会议室，大会议室差不多坐满了人，二人找位置坐了。 一屋子军装，突然进来两个便装男女，当然惹人注意，不少人一下子认出了林如海，他刚坐下，附近不远处的赵猛便搭话，“哎，是林如海吧？你来干什么？” “没事来转转。”林如海笑道。 “来转转？这是你乱转的地方吗？”赵猛说完，感兴趣地问道，“老外不是找你决斗吗？你答应了吗？” 此事又经过近两天的发酵，几乎只要上网的人没有不知道的，英国路透社的一则报道，取笑林如海是怕了，要做缩头乌龟，报道配图中的林如海，眼神惊恐、表情惊惧，似乎正要钻向一个山洞里躲避，漫画画的非常传神。 上司首长还没来，会议室内的特种兵们没那么规矩，附近的纷纷围过来询问，还有的给林如海递烟，顺便打量一下靓丽的赵琳。 “各位兄弟，我是懒得收拾他们。”林如海接过烟点着，说道。 赵猛哈哈笑道，“你不是怕了吧？听说他们找了专业的拳击手来。” 林如海呵呵笑了，没有回答，赵猛又道，“要不要我教你几手？保证赢他们。” 暄暄嚷嚷间，门外进来几个军人，头前一个着少将军衔，会议室当即安静下来。 一个军官喊，“起立！” 所有人刷地起身，少将便是总参作战部部长霍山、应急部队的指挥官，他吩咐道，“坐下，放录像。”然后便在前排坐了，参谋们坐在旁边。 一个中校军衔的人走到前台，对所有人道，“把手机关了！” 众人纷纷掏手机关机，关灯几十秒之后，雪白的墙壁上出现投影，正是林如海等人在武.汉的行动录像。 开头是特种部队包围金水豪庭，林如海建议宋书昌用导弹直接轰杀，贺铁指挥进攻，黑雾出现，贺铁下令开火，林如海用冲击波将手雷扔回去，接着用冲击波破开浓雾，以及那个血魔族右臂挥动，将一名战士连人带枪劈成两截等等战斗过程。 然后是乞扎力的杀招，一下子就将十几名官兵杀掉，以及他们窜上楼顶逃跑，还有海豹突击队对付其他各处血魔族喽啰的战斗经过，以及爆发在合.肥的战斗等等。 录像放了一个多小时结束，然后灯光打开，霍山走上前台，先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又大致介绍了整件事的经过，所有人震惊不已，那些人是外星人？ 然后霍山严肃道，“不要怀疑，我们国家正在遭受入侵，虽然匪夷所思，但事情是确凿无疑的，敌人非常残暴凶险，我们接下来要进行的是一场真正的战争。 目前可知的是敌人大部分逃进了秦岭山林中，所以总部才从各个战区，将你们这些擅长山林作战的特种兵挑出来，组成应急部队，对敌人展开特种作战。 敌人的数量还是个谜，也许我们看到的那种玄幻的功夫，也只是冰山一角，但不论是谁，只要危害了国家的战略安全和人民生命安全，我们就必须彻底地消灭他们！ 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你们将在这个基地训练，模拟跟敌人的战斗，与此同时，在秦岭周边，国安以及西部战区的部队侦察兵们，将开展对敌人的敌情侦察，明年春天，我们就开进秦岭，剿灭敌人！ 强调一下保密纪律，第一，外星人的事情、此次战争的任何情况不许对任何人讲，第二，关于林如海和赵琳的国安身份，也不许泄露出去。” 霍山讲完话，命令所有人到训练馆。 应急部队除了霍山和他的战术、情报、指挥、后勤等几个参谋主任，负责行动的特种部队官兵一共二百四十人。 总参已经确定了战术，应急部队到时候主要负责的就是找到敌人影踪，如果发现大股敌人，直接呼叫导弹、飞机。 事实已经证明林如海当初提议用导弹轰杀，是非常正确的建议，但也不能说宋书昌就错了，毕竟如果抓到俘虏，才能挖出更多的敌人，但宋书昌活捉的命令，直接导致了部队重大伤亡，如果发现就直接开火，乞扎力的大招根本没有施展的机会。 第215章 教训他们一下 到了硕大的室内训练馆，霍山将林如海叫过来，对所有人道，“林如海大家都认识了，让他展示一下玄幻的术法功夫，让大家对敌人的情况有个直观的了解，使得我们在作战中避免重大伤亡。” 然后他对林如海点点头，退到了一旁。 刚才霍山介绍情况的时候，没有说林如海拥有外星能量，也没有提林如海与外星人的几次打斗，只是说他会术法功夫，能感应和区分外星人。 林如海想了想，道，“诸位兄弟，术法是我们老祖宗传承下来的非常奇异的一种功夫，现在练成的人非常少，外星人的那种近似魔法的招数，看上去与术法非常类似，我演示一下，给兄弟们提个醒，不至于临战的时候太过震惊，有个思想准备。” 这些特种.兵都是军中骄子，临战未免大意，所以林如海没有藏着掖着，先是使出了火焰风暴，然后是炽焰烈盾，最后是火刀手。 这三下大招可是惊着现场所有人了，林如海在过俺也只是演示了一下火球和电弧，那跟这三招比起来，至少在视觉上，威力就差了很多。 施发炽焰烈盾的时候，能量狂潮喷涌而出，巨大的橘红色火团散布着极高温度和令人恐怖的力量波动，如大磨盘一般，向前滚滚推进过去，惊掉了在场所有人的下巴。 现场鸦雀无声，然后林如海解释道，“这些奇异的功夫确实很厉害，不过，不管什么魔法术法，都抵不过枪炮，只要我们临战的时候不让敌人近身，不给他们施展的机会，他们就无计可施了。” 说完，林如海退回到队列中。 霍山对众人道，“林如海说得对，大家要引起高度重视，我们不但要打赢这场战争，也要尽量减少自身伤亡，好，下边宣布一下大队和中队、小队队长名单，然后部队开始训练。” 二百四十人分为三个大队，每大队八十人。每大队分为四个中队，每个中队二十人，每中队分为四个小队，每个小队五人。赵猛和李浩然都担任了小队队长。 林如海和赵琳被霍山任命为参谋，林如海归战术参谋主任王海泉中...校领导，赵琳归情报参谋主任刘宏宇少....校领导。 这些特种..兵早经过了魔鬼训练，最大化激发了身体潜能，勇气、意志力、团结协作的能力，以及心理上的抗压能力都是一流的，现在的训练只是磨合彼此的配合。 接下来的一周，林如海被各个中队轮番请去，扮演蓝军帮助部队训练，和众人慢慢熟悉起来。 这天中午，林如海在一大队二中队配合训练，吃午饭时候，一小队队长赵猛凑到林如海身边，道，“老林，昨晚我上网，看见洋人又骂你了，骂的老难听了，你真不应战啊？” 这一周，亨特和汤姆森、理查德等人倾尽刺激言语挑战，但林如海仿佛人间蒸发，就是不回应，汤姆森又带人去了古玩店两次，但都没有找见林如海。 汤姆森真想把林如海的店砸了，但一想到定然会被讹诈金钱，不得不忍着，亨特等几十人的食宿开支，当然是他负责，这些流氓可劲祸祸汤姆森，吃喝玩乐的痛快至极。 国内网友纷纷和洋人对骂，但林如海不接受挑战，终究令人感觉怯火。 “你是不是想让我去跟SZ说应战，然后你也跟着去打一场？” 林如海和赵猛熟悉了，非常明了他是什么人，这家伙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非常羡慕林如海被人们叫民族英....雄，自己也想混个这样的称号。 “嘿嘿，让我代表ZG人，跟那些洋鬼子干一场，当然挺不错的。”赵猛嘿嘿笑道。 二中队长郝鹏走过来，踢了赵猛一脚，道，“你代表ZG人？你那格斗功夫拿得出手吗？我还没死呢。” 赵猛撇嘴道，“算了吧，上次过招我看你是中队长，对你手下留情了，你心里没数？” 周围人大笑，二小队队长李浩然扒拉一口饭，哼道，“赵猛，你算了吧，你手下留情？你这混蛋玩意跟SZ打，都不会留情啊。” 众人哈哈大笑，林如海听了连连点头，对的，赵猛根本不是会手下留情的人，格斗方面他确实比郝鹏稍逊一筹。 待众人笑罢，赵猛无奈道，“你们这些个糙人，根本不懂我。”大家当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说真的，老林，你不跟洋人过过招？他娘的，那些人嚣张得很啊。”郝鹏对林如海道。 “我怕一不留神，把他们打死。”林如海道。 这倒是真的，报道已经公布了汤姆森的帮手，都是几个国家格斗拳击的职业选手，虽然名气不大，但可不是汤姆森那样怂包能比的，林如海要是不动用异能，恐怕打不过，要动用异能，真容易死人。 他的右拳击出去，就是一道粗壮的电弧，他自己也控制不住。当然，他可以用念力攻击，但大庭广众之下，对手无缘无故倒地，此事让林如海有诸多顾虑。 众人听了连连点头，这几天的相处，他们已经了解林如海的厉害了。赵猛突然道，“老林，这样，我们教你格斗，你就用格斗跟他们打，你力量那么大，身手也敏捷，一周就成高手。” “哎，这倒是个好主意。”郝鹏道。 他们知道林如海就是靠着术法成为GUOAN的，虽然自身身体条件不错，但格斗搏击并没有学过。 大家正说着，霍山的警卫兵来找林如海，说SZ有请。 林如海到了霍山办公室，敬礼，霍山让他坐，问了训练情况，然后道，“那些洋鬼子蹦跶的挺欢实，你什么想法？” 林如海道，“SZ也知道此事？您有何指示？” “我意，跟他们打一场，好好教训他们一下。”霍山道。 第216章 顾虑 大家正说着，霍山的警，卫兵来找林如海，说首。。。。。。。。。。。。。。。。长有请。。。。。。。。。。。。。。。。。。。。。。。。。。。。。。。。。。？。。。。。。。。。。。。。。。。。。。。。。 林如海到了霍山办公室，敬礼，霍山让他坐，问了训练情况，然后道，“那些洋鬼子蹦跶的挺欢实，你什么想法？” 林如海道，“首。。。。。。。。。。。。。。。长也知道此事？您有何指示？” “我意，跟他们打一场，好好教训他们一下。”霍山道。 林如海这次之所以没想着应战，就是不想给别人好勇斗狠的印象，英。国人他是不在意的，但是，他需要在意国内官方对他的看法，毕竟，侠以武犯禁，他可是个掌握了异能的人啊，如果国家对他林如海不放心怎么办？ 现在有外星人需要对付，如果以后外星人没了，他却拥有巨大的能量，可以做些当局都无法限制的事情，那岂不成了大忌？ 比如念力攻击，没有任何痕迹地让人急性脑出血，多么让人忌惮啊。所以，这次他韬光养晦，宁愿被几个洋鬼子花样挑衅，也不出头。 公开身份他是个古董商，整天跟人打打杀杀的，不好。。。。。。。。。。。。。。。。。 然后，霍山给林如海讲了一件事。。。。。。。。。。。。。。。。。。。。。。。。。。。。。。。。。。。。。。。。。。。。。。。。。。。。。。。。。。。。。。。。。。。。。。。。。。。。。。。。。。。。。。 …… 霍山顿了顿，看着林如海，又道，“现在他们民间的那些狗屁分子来挑战，我们正好趁机教训他们一顿。” 也许是为了让林如海放下顾虑，霍山跟林如海说了不少，这些日子待在军营，听官兵们讲，霍山就是一个对外强硬的人，不然恐怕不会管这种小事。 既然如此，林如海敬礼，道，“首。长，保证完成任务！” 林如海的敬礼不太标准，霍山笑道，“向往军队生活？”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林如海经常在不需要敬礼的场合，也敬礼。 林如海笑道，“当然了，首，长，这辈子没当兵，老大遗憾了。” “你现在也等于当兵了，等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也穿上一身军装，我给你个中尉的军衔。”霍山道。 “谢谢首。长！”林如海敬礼，走了。。。。。。。。。。。。。。。。。。。 果安方面对林如海的调查非常充实，从小到大事无巨细，霍山看了林如海所有的资料，所以明了他的担心，所以今天故意讲出秘辛，目的是让林如海放下某种忧虑。 其实，自从他捐赠国家文物、悄悄地做老山基金会，官方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怀疑了，，，，，，。。。。。。。。。。。。。。。。。。。。。。。。。。。 第217章 老山基金会的行动 ……喧嚷了一天的阵地终于平静下来，疲倦的太阳也躲进西山，夜幕悄悄地吞没连绵不断的山峦。 月光下，阵地上枪炮厮杀的痕迹历历在目：炮弹爆炸引燃的小草轻轻地冒着余烟；成千上万的子弹壳横七竖八地躺在战壕前，在银辉的照耀下，就像天上的星星不停地眨着眼睛；敌人的尸体、逃跑时丢弃的钢盔、弹药、背具也无规则地摆在前沿阵地。 一个小小的山头，每天都要承受成百上千发炮弹的袭击，草木化为灰烬，山岩变成焦土，敌我双方最近的距离只有几十米，以至于我阵地上一点细小的声响，都会引来敌军一阵枪声。 有些哨位分散在石缝里，进出都要爬行。洞子低矮，人要斜卧或佝偻而坐，从天亮到天黑，又从天黑到天明，雨季一到，猫耳洞大量积水，有的深达齐腰…… 赵达功一下子坐起来，他是被梦里的水泡醒的，三十年了，但那种滋味真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看看墙上的钟表，凌晨五点，他起身穿衣服，然后骑着三轮车去捡垃圾、收破烂，他的一天开始了。 赵达功骑着三轮车从街头走过，看到马路上穿梭的漂亮汽车，人行道上行走的靓丽男女，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他也曾风华正茂，曾带着耿耿之志和拳拳之心为国尽忠，还荣立过一等功。 但是三十年过去了，他老了，人们看到的只是一个残了一条胳膊、瘸了一条腿的捡垃圾的老汉，没人知道他是战斗英雄，甚至人们都忘了那场战争，仿佛它根本没有发生过。 不，不是忘记，现在的年轻人根本就不知道那场战争的存在，不知道那些牺牲与奉献，自然，人们也就不在乎他这个一等功臣。 残了一条胳膊、瘸了一条腿的赵达功退伍，回到旬阳县，进入一家集体工厂，与一个残疾女子组成了家庭，一等功臣的光环很快淡去，柴米油盐的日子渐渐消磨。 时时面对贫穷的日子并不好过，但对于赵达功来说，最艰难的是自己的付出与奉献没人在意，在街头捡垃圾、收破烂，他经常看到的是人们的白眼和嫌弃，而不是英雄该有的荣誉。 中午回家，老伴将早晨剩的稀饭热了热，两人就着咸菜，对付着吃了。 赵达功有补助，如果没有病，不用吃药，日子还是够过的，但老伴多年的心脏病需要手术，他自己的肺也不好，都需要住院治疗，医院就是吞金兽，他们正在攒钱。 而在去医院手术之前，必须用药维持着病情，所以日子是相当的艰难，还用想吗？残疾人的日子当然艰难。 两人刚刚吃过饭，老伴对赵达功道，“老头子，今天你生日，在家歇会儿吧。” “不歇了，今天我早点回来就是。”赵达功说完，就要推门出去，这时候电话响了，赵达功用的是别人早丢掉的诺基亚，他接起来，对方说道，“您是老英雄赵达功吧？” 老英雄？赵达功听到这三个字，莫名地有些激动，他说道，“我是赵达功。” “您老家在旬阳县哪里？我们是老山基金会的工作人员，特意来探望您的。”对方说道。 老山基金会？赵达功听到老山二字，心里突地翻江倒海起来，他勉强深呼吸一下，报了自己家的住址，他住在城乡结合部，胡同弯弯绕绕的，怕对方找不见，就跟老伴说了声，出去迎一迎。 来的是褚德龙和王翰。老山基金会是正规注册的慈善基金会，民政布门提供了所有名单，但这次褚德龙二人过来，人名和联系方式来自于刘大良，名单上都是最困难、最急需优先帮扶的对象。 他们从车站打车过来，中途买了一些营养品，在胡同口，他们遇到了赵达功，褚德龙给赵达功庄严地敬礼，然后三人聊着，来到赵达功的家里。 褚德龙当过兵，见到老山英雄家徒四壁，心里当然难受，赵大娘张罗着倒水，聊了几句，赵达功拿出了自己的功勋章、立功奖状和退役证书。 褚德龙看了，深情地用手抚摸奖章和奖状，然后，他介绍了老山基金会，又问道，“老英雄，听刘老师说，您和大娘的病都需要住院手术吧？” 自从来到赵达功的家里，王翰便开始用手机摄录。 赵达功深深叹息一声，无奈道，“可不是嘛，但换支架就需要不少钱，我们还在攒钱。” “老英雄，大娘，”褚德龙对二人道，“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您二老所有的医疗费用，我们基金会都负责了。” 天底下居然有这样的好事？原来还有人记着自己的付出，赵达功抹眼泪，哽咽道，“孩子，真谢谢你们，刘老师去年来过，说要筹钱帮我们治病，治疗费用有一部分能报销的。” 褚德龙嘴拙，不会说太多唱高调的话，但他和王翰的尊敬出于真心，赵达功当然感觉到了，这份尊敬，足以让赵达功落泪与安慰了。 赵达功两口子收拾东西，褚德龙打电话跟京城的冯晓露说明了情况，刚才，王翰已经把拍摄的视频发过去了，冯晓露当即让姚冰给褚德龙转账十万块。 打车去医院，褚德龙与王翰跑前跑后，带着赵达功夫妇去检查、办理住院手续，落实病床、交费，之后的几天，赵达功夫妇都做了手术，手术很成功。姚冰又转来五万。 五天后，褚德龙与王翰询问过医生，得知二人再住院一周就能回家了，账户上的钱也足够了，便向赵达功告辞。 “孩子们，真谢谢你们了，谢谢你们的基金会，等报销了费用后，返回的钱我给你们寄过去。”赵达功感激道。 “老伯，我也当过兵，理解你们经受的生与死的考验，您为国立有大功，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那些钱您不用寄回，留作生活费，我给您留下了联系方式，以后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就给我们打电话。” 褚德龙说完，跟王翰离开了，将整个情况报给京城，又奔赴下一个目标。 此时，刘大良、石亨正在滇西的林德县，帮助李谋成烈士的父母盖房子。 1986年4月28日深夜，越军向我老山四十七军阵地开炮，炮弹像雨点般倾泻在我方阵地上，在炮火轰鸣声中，敌人的侦察兵向李谋成所在班悄悄摸了上来，双方发生激烈交火。 当时，李谋成的战壕位于最前沿，在战斗中，三名越军从李谋成的侧翼猛扑过来，他们用枪托猛击他的头部，李谋成当即倒在血泊中。 敌人试图将李谋成俘虏带走，最后时刻，李谋成拉响手榴弹，与三名敌人同归于尽，战友们发现他的时候，他的胸膛都被炸空了。 而就在昨天，战斗间隙的时候，李谋成与战友聊天时曾经说过，“如果我死了，只愿我的死能给贫困的爸妈换来晚年幸福。” 部队给李谋成追记一等功。 但事后，林德县当地传闻，李谋成是被越军俘虏了，虽然林德县武装部和政府去正名辟谣，可是，此事给李谋成的父母，在丧子之痛上，又造成更大的心灵伤害。 随着时间的推移，时局的变化，人们观念的改变，那些曾为祖国和人民的利益而失去儿子、丈夫、父亲的烈属们，没有得到应有的关照和抚慰。 李谋成的父母失去了独生子，依然住在歪斜的老屋里，过着贫穷的生活，现状令人心寒。他为国尽忠，谁为他尽孝？ 所以这次，刘大良在帮扶了两个伤残老兵后，来到了林德县，帮助李谋成烈士的父母解决生活上的困难，石亨就在附近，也过来了。 他们找了建筑队，开建一栋三间的砖瓦房，刘大良二人又带着李谋成烈士的父母去检查了身体，在县城给他们暂时租了房屋居住，买了不少好吃好喝，从明年开始，基金会将每月给他们的账户打一千块钱生活费。 这天晚上，石亨上网看到消息，遭到外国人多日嚣张言语的挑衅后，林如海接受了一票外国人的挑战，要与他们打擂台。 第218章 赛前 昆仑决，指的是“昆仑决自由搏击冠军赛”及“昆仑决综合格斗冠军赛”的合成，赛事成立于2013年，由昆尚传媒发起，IDG、洪泰基金、晨兴资本、真格基金、中搜创投、娱乐工场、天明集团、动域资本、北极光创投等知名投资机构参与，结合资本、技术、制播等多方优势共同打造的赛事联盟。 昆仑决立足于推广自由搏击运动，先后打造了多个级别的年度冠军赛，其中最为知名的当属70kg年度冠军赛事，即：诸神之战。 赛事通过在全球范围内筛选多名世界各国职业搏击运动员，并通过层层晋级淘汰的形式，最终决出年度总冠军，并获得由昆仑决提供的冠军奖金。 而通过赛事脱颖而出的运动员，如2014年度70kg冠军祖耶夫、2015年度70kg冠军西提猜等等，都成为世界排名数一数二的运动员。 昆仑决的MMA赛事，先后在青.，海卫视、江.，苏卫视进行首播，去年，昆仑决赛事登陆欧洲体育频道、法国电视台、泰国电视台等海外播出平台。 今年12月，“昆仑决综合格斗冠军赛”，将首次登陆央？视体育频道。 这几年，依仗强大的资金投入，“昆仑决”赛事搞的非常热火，说白了，对于选手来说，哪个赛事给的奖金高，自然乐意打哪个赛事。 现在的昆仑决赛事，已经比肩全国自由搏击锦标赛和职业联赛了。 姜华是水木大学MBA管理学硕士，华夏武道文化国际联合会自由搏击委员会主席，世界自由搏击理事会秘书长，与国内外各大赛事机构有着深厚的合作基础，拥有国内及国际顶级拳手资源。 跟昆仑决赛事比起来，此次昆尚传媒承办的亨特等外国人与林如海的比赛，就是十成十的民间赛事，正常来说，如果不是这件事的聚焦程度太高，昆尚传媒根本不可能接这样的赛事。 自从亨特等几个W国人来签约后，昆尚传媒总经理姜华便日日关注事件进展，他只看到洋人们通过各种方式谩骂、嘲讽、挑衅，激林如海参战，但林如海从未发声。 今天上午，安定门外大街一号的昆尚传媒办公室，姜华的手机响起，一个陌生号码，对方道，“姜总吧，我林如海。” “林先生您好。”姜华道。 “姜总，我跟洋，鬼，子打一场，您安排吧，时间定在十一月三十日。”林如海道。 “林先生，前天亨特他们来我们俱乐部训练了，他们一方有五个格斗选手，个个都是职业的，虽然不是很有名气，但我们的教练看了，比较有实力。”姜华提醒道。 “好的，谢谢。” “林先生，您什么时候过来？需要彼此签一个协议的。”姜华问道。 “我在外地，你们准备赛事吧，三十日我肯定到。”林如海道。 “好吧。” 虽然没有签订任何协议，但基于林如海的信誉，姜华决定准备赛事，首先他通知了亨特与汤姆森等人，林如海应战了，告诉他们比赛时间，然后准备场地和宣传。 十一月三十日下午四点，周大来和李红艳掐着两张票，来到东单体育中心，今晚，外国人与林如海将在这里的篮球馆对决，周大脑袋狠狠心，掏出三千块买了两张票，他和李红艳要亲眼看看林如海被暴捶。 三千块对他们夫妇来说，已经很多了，因为周大脑袋被夏言锋解雇、失业了。 被袁四爷的马仔狠狠骗了一回，鉴宝阁经营不下去了，周大来到鼎甲古玩店找了份工作，但夏言锋也就是利用周大脑袋打开局面、扬扬名气，用完就丢掉了。 周大来想想半年前，自己还是老板，林如海只是他的伙计，但半年后，他几乎到了破产的边缘，而林如海却利用他的画卖了几千万，成了收藏大家，还捐赠文物，成了大功臣。 也不知道大脑袋怎么想的，他坚持认为林如海走运都是因为他的那幅画，而他的倒霉也是从那开始的，所以他坚持认为林如海是他的仇人，张红艳也如此想。 现在，这对夫妇来看林如海被暴打了，以解心中怨恨。 排队进场的人群中，有刘晨和莉莉夫妇，一周前，昆尚传媒向外宣布，林如海接受了亨特、汤姆森等人的挑战，擂台赛定在十一月三十日晚七点，开始售票。 在那之前，刘晨就几次拨打林如海手机，但手机关机，他皱眉对莉莉道，“你发现老六变了没有？” 莉莉点点头，“他现在做事，让人看不懂。”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得找时间跟他好好谈谈了。”刘晨担心地说道，再打，手机依然关机，他们联系苏芷凝，苏芷凝也联系不上林如海。 苏家人也在排队进场的人群中。 这些日子很忙，但苏海君还是听说了W国人挑衅林如海的事情，之前林如海与汤姆森的斗殴，是因为洋人种族歧视出口不逊、林如海卖给他赝品引发的，那可以理解。 但这次洋人们日日挑衅，而林如海又接受了挑战，要打什么擂台赛，苏海君终于感觉到不对头了，他叫来苏芷凝询问。 “一个古董商、收藏家，基金会理事长，马上又要担任古玩基金的基金经理，哪个身份会上擂台去打比赛呀？” 听到爸爸不满的质问，苏芷凝叹气，她有什么办法？她都联系不上林如海，自从上次他说出门，手机便一直关机。 “我跟您讲一件事吧。”苏芷凝然后将那次她与林如海去伦敦旅游，林如海神秘地发现那个木箱的事情说了。 苏海君听了，愣了愣，问道，“他怎么知道墙壁的密室里有古玩？” 然后，他又眯了眯眼睛，惊惧道，“这么说，那批，，，文物，真的像伦敦警方说的那样？” “您的问题，我也不知道答案，只是林如海很神秘，不是……普通人。”苏芷凝平淡道。 苏海君当即想到了，安，想到那次，安找林如海的事情，他没有问下去，芷凝应该也不知道，他想了想，第一次觉得这个女婿有点麻烦。 他是生意人，当然和官场有关联，但和，安方面有密切联系，既有利又有弊。 “林如海会武？”苏海君又问。 苏芷凝点点头，将林如海打倒三个醉鬼的事情讲了，她知道那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功夫，但没有跟父亲说。 苏海君沉吟半晌，叹气道，“何不好好做生意？”这次苏家人都买票，来现场看林如海打擂台。 虽然现在格斗搏击很火，民间赛事众多，很多草根风雨无阻，凭借对搏击的热爱，坚持训练，也敢于上擂台挑战，但林如海的情况显然不是这样。 这次的擂台赛是此前一系列他与英。。。。国人矛盾的大爆发，由古董引发，有种族歧视的因素在内，又是中国人对战外国人。 总之，这次民间赛事吸引了无数人的兴趣，两万多张票半天就卖空了，辛达等人，认识林如海的韩雅、王凯、杨红兵、江航、夏言锋等人都买票来到了现场。 周映卉、冯晓露、楚楚、姚冰等人当然也不例外，不过她们买票下手慢了，不得不从黄牛手中花高价才买到入场券。 更多的人不能到现场，不过京城卫视和爱奇，艺会直播这场赛事，从下午开始，网络上便沸反盈天，热闹的不行，国人纷纷为林如海打气。 梁可颐看到这消息，格格笑个不停，想打给林如海，笑话他又开始欺负人了，但林如海手机关机。 马未，都与王，朔、冯晓刚、姜闻等人吃饭时候，笑道，“我就说嘛，他不是古玩行的人，是用拳头说话的，果不其然。” 王朔喝了口酒，说道，“老马，你是因为林如海说你是糊涂虫，所以才这么评价的吧？” “事实如此嘛。”马未都笑道。 “老马狭隘了，洋，鬼子这么嚣张，敢在咱们地头上骂黄，皮猴子，就得揍他们丫挺的，就得用拳头说话！”姜闻道。 “对，祝他获胜，痛打洋鬼，子！不过洋鬼，子有备而来，怕是不好打。”冯晓刚道。 第219章 比赛协议（一） 决定和洋鬼子打比赛后，38集体军特种兵大队的格斗教官胡志心，就对林如海进行了特训，只有八天时间，所以，空击练习、点击练习都很简略，主要进行了攻防练习，让林如海熟悉技术动作和步法等等。 给林如海喂招的是赵猛、李浩然和郝鹏几个人，期间进行了递靶练习、隔空练习，最后一天进行了假设练习。 赵琳负责情报工作，她找来了亨特和汤姆森请来的五个格斗选手中三人的比赛视频。 胡志心看了视频后，对林如海道，“小林，如果你不用特殊办法，恐怕不是对方的对手，尤其这个艾布特和这个亚当，虽然他们没什么名气，但打拳经验都很丰富，基础很好。 他们的步法、意识、敏捷度和技战术不是你能比的，你只有力量超过他们，但你的右手还不能使用。” 林如海的右手挡、拨都可以，就是不能直接击出，否则就是一道电弧，他们测试了一下，电弧能击穿五十厘米厚的混凝土墙壁，测试结果让众人啧舌。 这要是比赛的时候，众目睽睽之下，林如海忍不住击出右拳，那麻烦可大了，超自然现象直接上演。 “胡教官，别灭自己威风，我看他们也没多了不起嘛，他们不是五个人嘛，到时候我打一场。”赵猛大大咧咧道。 胡志心白了赵猛一眼，道，“你也打不过人家，我们要练各种项目，人家职业搏击只练一样。”部队的特种兵要训练的项目有几十种，格斗只是其中一项，还真不是人家职业选手的对手。 但赵猛不信邪，依然吵嚷着要打一场，郝鹏踢了他一脚，骂道，“时间紧迫，你别在这扯犊子。” 林如海笑道，“教官，这几天感觉进步很大，没关系，到时候我有办法的。” 胡志心点点头，仔细看了比赛视频，指出艾布特、亚当和安德鲁三人的优缺点，让赵猛、李浩然和郝鹏几个人有意识、有针对性地给林如海喂招。 十一月三十日上午，霍山将林如海、胡志心、赵琳、郝鹏、赵猛和李浩然叫到办公室，对林如海问道，“训练的怎么样？有没有把握取胜？” “首长放心，赢是肯定的，只是怎么赢还不知道。”林如海道。 “好样的！”霍山拍拍林如海肩膀，对其他几个人道，“你们几个去帮助小林做辅助工作，切记一点，尽量像个普通人，如果和小林集体出现的，都是我军的职业特种兵，他的身份就露馅了。” 接近中午的时候，林如海等人来到了安定门外大街一号的昆尚传媒，亨特和汤姆森等人已经在这里了。 听说林如海终于接受了挑战，把汤姆森乐的蹦起老高，他还真就怕对方不应战。 这次来声援他的，都是各国白人至上组织成员，来华的食宿和交通费用都是汤姆森负责，这些流氓也是可劲祸祸汤姆森，每天要花不少钱。 来的五个拳手中，美国的艾布特和英国的亚当都是小有名气的职业选手，拳风凌厉、彪悍粗壮，一定能让林如海那混蛋好看。 另外三人亚德里恩、塞尔特玛、安德鲁要差些。事实上，汤姆森只需要一个拳手就够了，但人家来都来了，也不能赶走。 今晚就要比赛了，昆尚传媒召集双方到场，是签订协议的。 私下约斗致死，要负法律责任，正规比赛就不同，但是，真正死在拳击台上的拳手非常少，因为毕竟有裁判在，不会放任拳手被活活打死。有很多拳手是在拳台上累积了太重的伤势，送医后不治死亡的。 而且，打斗致死的情况，在越高级别的搏击赛场越少见，因为国际级的大赛都有完善的裁判和医疗团队，能够适时分开双方，并给予较好的治疗。 相反地，那些不太有名的拳手参加的地区性拳赛，因为没有足够的设备和人员，死亡率较高。 以昆仑决赛事今时今日的地位，昆尚传媒是不应该承办今天这种比赛的，因为今天的比赛是双方有仇怨，怕私底下解决付法律责任，从而才来到赛场解决的。 但昆尚传媒总经理姜华看到了热点所在，有心宣传昆仑决赛事，扩大影响，才接下了这笔生意。 大家各有所需，相比之下林如海方面的需求很弱，他是被对手百般挑衅才应战的。 汤姆森看到林如海，真个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当即就要大骂，被亨特制止了。 美国“3K党”、“美国先锋”，加拿大“团结右翼”等组织，来的都是小头头，亨特是英国“十字旗”的理事长，比汤姆森有脑子，所以，虽然汤姆森是当事人，但这几十个外国人里边，真正说话好使的是亨特。 林如海只是轻藐地瞥了汤姆森一眼，又扫射其他众人一下，便跟姜华握手寒暄。 几句话之后，姜华让所有人坐，对众人严肃道，“诸位，昆仑决自由搏击赛事是国际排名靠前的大赛，严格来说，你们在场的各位，根本没有资格登上我们的擂台比赛，你们要清楚这一点。” 昆尚传媒的翻译，翻译了姜华的话后，姜华继续道，“所以，你们双方必须完全遵守我们的比赛规则，绝对服从我们裁判的每一个命令和指示，这也是比赛能顺利进行、而不惹出麻烦的保证。” 翻译再次翻译，见双方没有异议，姜华继续道，“你们之间要签订的合同、你们和昆尚传媒签订的合同，都比平常的比赛合同要更加苛刻而严谨，但你们双方没有修改的权力，只能签字同意。合同签署之后，双方的选手要接受我们非常完善的身体检查……” 姜华说了很多，最后告诉双方，每方的出场费都是五十万人民币。 美国的艾布特和英国的亚当听了，表示反对，因为他们觉得，作为职业选手和林如海这种业余爱好者拿同样的出场费是一种侮辱。 姜华看了看二人，用嘲讽语气道，“能登上昆仑决赛事的擂台，就是对你们的抬举，你们还敢表示不满？出场费只是惯例，事实上我不给你们，你们又能如何？坦白说，这绝对是你们拿的最高的一次出场费了！” 这是一场比较特殊的比赛，虽然双方出战人员在搏击赛场都没有什么名气，但这场赛事已经引起了国际媒体的高度关注，能登上擂台、增加自己曝光度，对于艾布特和亚当这种只能打小比赛的选手来说，真的已经是成功了。 他们也知道这一点，只是觉得己方应该比林如海拿的多，毕竟林如海连选手都不是，充其量是民众中的爱好者。 艾布特和亚当听了翻译的话，非常生气，但也发作不得。 姜华是世界自由搏击理事会秘书长，与国内外各大赛事机构有着深厚的合作基础，拥有国内及国际顶级拳手资源，其实在他眼里，艾布特和亚当这种选手什么都不是。 第220章 比赛协议（二） 姜华很强势，说话很不客气，对双方都是如此，但林如海非常喜欢，他就喜欢对外强势的中国人，当即道，“姜总，我的五十万出场费，替我捐给扶贫基金会吧。” 姜华看了林如海一眼，点点头。 之后是敌对的双方研究场次，这时候，赵猛拉了林如海一下，低声道，“老林，我想打一场！” 赵琳当即把赵猛拉到一旁，没好气对他道，“这场赛事万众瞩目，输赢且不说，认识你的人都知道你是军人，到时候媒体就会猜测林如海的身份，你胡闹什么？” 这件事已经说好了，只林如海上场，但赵猛刚才看到对面洋鬼子不屑、傲慢的眼神，非常想上去教训他们一顿。 白人至上主义者总是有一种荒谬的、外人不能理解的优越感，看到跟林如海一起来的几个人也是练家子，但定然不是自己等人的对手，艾布特、亚当、亚德里恩、塞尔特玛和安德鲁五个拳手，当即表现的非常傲慢。 赵猛泄气地叹息一声，不说话了。 合同都备好了，签署之前，汤姆森跟姜华请求，单独与林如海方面聊聊，姜华便带着翻译与助手离开了会议室。 听说只林如海上场，汤姆森道，“林如海，打几场？” “既然只有我一个人，就打一场呗。”林如海道。 “一场也行，不过我们要赌五百万英镑！你敢不敢？”不仅要狠狠揍林如海一顿，还要赢五百万英镑，这就是汤姆森的打算。 他已经损失了三百多万英镑，还要供应几十人食宿等费用，如果比赛必然赢，当然要赌钱，把损失赢回来。汤姆森来华一年多，知道中国不能公开赌博，所以支走了姜华等人。 “哦？还要赌钱？”林如海看着汤姆森笑道，“不过，既然要赌，何不赌大点？依我看，赌一亿英镑如何？” “一亿英镑？你有吗？”汤姆森哼道。 “我当然有，我是怕你没有，我们不仅赌一亿英镑，还要到银行验资！免得输家掏不出钱来！”林如海靠在沙发上，点着一根烟，抽了起来。 听到林如海的话，汤姆森忽地明白了，怪不得林如海敢露头呢，即使自己不提，他也会提赌钱的，还必定是自己掏不出的数目，这样，比赛就取消了。 汤姆森知道林如海的实力，他倒真想赌一亿，反正己方赢定了，但他可掏不出一亿英镑，他看看亨特等人，讲明情况，亨特耸耸肩，摊摊双手，其余人等也都是穷光蛋。 即使是找他父亲，但老汤姆森也没有这么多钱，即使有，也定然不会拿的。 林如海稍稍有些嘲讽地看着汤姆森，还向他吐了一口烟，汤姆森气闷，道，“一亿英镑太多了，就赌五百万吧。” 林如海哈哈大笑，指着汤姆森和亨特等人，道，“你们这帮穷鬼啊！真让我笑掉大牙，这么穷何不老实待在家里，出来现什么眼？” 林如海也是故意埋汰人，你们白人不是高高在上嘛？穷人恐怕不能高高在上吧？那我就埋汰你们穷。 问题是这帮流氓掏不出钱来，汤姆森有钱还是因为家里有钱，他死去的老娘留给他的遗产。 “林如海……你……”汤姆森气急败坏，却也说不下去。 “你们这帮穷鬼，是不是来我国讨饭来了？听说你们是什么狗屁白人至上主义者，哪里至上啊？靠贫穷至上啊？”林如海继续挖苦道，不断向他们吐烟雾挑衅。 赵琳等人在一旁看热闹，汤姆森气的直跳脚，亚当要挥拳打林如海，被亨特拦住了，私下打人可不行，打也要到擂台上去打，那才是白打。 亨特按捺住火气，心想等到了擂台上，自然有你这黄皮猴子好看的，现在暂且忍耐一下，他深呼吸后，对林如海道，“林先生，我们今天是以比赛为主，赌钱呢，我们只有五百万英镑，就赌五百万吧。” 林如海鄙夷、欠揍地又扫视一圈这些外国人，眼神中充满了蔑视，然后无所谓道，“既然如此，好吧。” 然后，双方签署了赌博五百万英镑的协议，但事实上，这种赌博协议在大陆根本不受法律保护。 一场胜负，赌五百万英镑。 那么问题来了，谁上谁不上？这是一场必胜的比赛，如果不上场，能分到出场费吗？还有曝光度呢？听说今晚来了不少国际媒体，自己必须登台露脸啊。 美国的艾布特和英国的亚当水平差不多，比另外三人要强，二人都想上场，谁也不想退让，于是，当即发生了争吵，看的林如海等人哈哈大笑。 “好了，你们狗咬狗，自己咬去，先把合同签了。”林如海请姜华等人进来，三方互相签署了比赛协议。 在亨特协调下，由英国的自由搏击选手亚当出战，出场费也全部归属亚当，但汤姆森要从赢到的五百万英镑中分出两百万，给来助战的三十多人分配，其中美国的拳手艾布特分的要多些。 这些日子他们之间已经比过了，亚德里恩、塞尔特玛和安德鲁三个拳手的水平要差些，没有异议。 不过，比赛还没开始，就被林如海鄙视了一番，让一众白人气闷。亨特对亚当恨恨道，“到时候狠狠教训一下黄皮猴子！” 亚当满脸横肉的脸上露出骄横的狞笑，他理理脑后的黄毛，看着林如海哼道，“放心吧，他必然会残疾的！” 之后，姜华吩咐人给林如海与亚当做身体检查。 职业的自由搏击比赛有十二个重量级别，亚当比林如海重十斤，理当参加轻重量级(79公斤级)赛事，林如海只能参加中量级(73公斤级)，但今天的比赛自然不顾及这些了。 检查合格，昆尚传媒的人带着双方来到东单体育中心，给两方分配了休息室。 第221章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网上消息满天飞的时候，林如海给父母去了电话，决定接受挑战打擂台的时候，他再次给父母去电话，告诉他们没事的，别听记者们夸张扯淡。 今天下午，林如海和苏芷凝、刘晨、莉莉、周映卉、冯晓露、辛达等人通话，轻松地聊会儿天，让他们不用担心，说赛后详聊。 五点，姜华来到林如海的休息室，关心地问道，“林先生对比赛有没有把握？” “姜总，不用担心。”林如海笑道。 “林先生，这场比赛的裁判是国家级裁判员叶秋老师，叶老师会尽量倾向于你的，但这场比赛万众瞩目，叶老师也不好做的太明显，嗯……如果发现局面艰难，要及时叫停，叶老师也会注意这方面的。” 中国人和搞种族歧视的外国人比赛，大家当然是站在林如海这边的，但姜华觉得林如海只是搏击爱好者，恐怕打不过那个亚当，甚至有生命危险，他显然也是比较担心林如海。 林如海拍拍他的肩膀，道，“姜总，告诉叶老师公平裁判，不能让洋鬼子说咱们合伙欺负他们，那也会损害昆仑决赛事的名誉，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会赢的。” 姜华听林如海说的这么自信，点点头，问他需要教练不，林如海看向胡志心，说这位就是我的教练，姜华见此，便离开了休息室。 “你想怎么取胜？”胡志心问林如海。赵琳、郝鹏、赵猛和李浩然四人也都看着他。 林如海看到他们关切的眼神，笑道，“别说我只练了八天，我就是再练八十天，正常打肯定也打不过对方，看比赛视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自有赢他的办法，坦白说，我只怕一个不留神把他打死，所以，你们还是担心那个洋鬼子吧。” 五个人长舒一口气，赵琳嘱咐道，“那你还真得收着点。”林如海要是把电弧打出来，那可就举世轰动了。 “记住我教你的截腿踹，一定要用上啊。”赵猛嘱咐道。 截腿踹源于古老的法国格斗技巧萨瓦特，整个动作分为三步：提膝、送跨、出腿，提膝之后用脚使劲踹对方的膝盖附近，用鞋跟部位去踹，然后迅速收腿。 据说李小龙非常喜欢用这招，一下可产生七吨的攻击力。赵猛特意苦练过截腿踹，在给林如海喂招的时候，告诉过他动作要领。 林如海看着他道，“好，我一定用的，等于你上了擂台，打败了对手。” “说得好！”赵猛哈哈笑道。其他人看着赵猛撇嘴。 此时，在另一边的休息室，亚当正在脸书上发消息：我将用实力摧毁中国人！将那只猴子踩在脚下，现在已经等不及要战斗了！ 亚当作为职业的自由搏击选手，已经征战擂台赛六年了，不过没什么名气，在英国只能打些小比赛，出场费最高五千英镑。 因为英国记者的大肆宣扬，这几天，他发现英国国内民众对这场赛事的关注度很高，而自己将成为今晚的绝对主角，林如海那个黄皮猴子将是他成功最好的陪衬。 伦敦警方奈何不了的人，会被自己打的屁滚尿流，今晚一战成名，自己将赢得英国人的心，看来前年加入“十字旗”组织还是正确的，发完这条消息，亚当忍不住畅想功成名就后的富人生活。 六点半，双方从休息室走出来，跟着林如海一起的只有教官胡志心，赵琳等人此前来到擂台东北角下的前排座位坐下。 亨特和汤姆森等人簇拥亚当，来到擂台西南角，林如海来到擂台东北角，昆尚传媒给两方提供了医疗团队。 林如海刚过来，就有一群记者涌过来采访，英国《镜报》记者理查德冲到林如海身边，举着麦克风高声道，“林如海！根据伦敦警方最新消息，你贩毒、杀人、走私文物的证据已经找到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上次林如海与蔡铭超一起见记者时候，跟几个英国记者激烈舌战，他说：英法是强盗，抢中国文物不还，还将盗抢的贼赃堂而皇之地摆在自己博物馆里，甚至公然拍卖，无耻至极，还说，我们的东西我们早晚要弄回来！你们给老子小心点！ 说完之后，林如海用杀气和煞气施压，导致英国记者们惊恐地说不出话来，结果视频传出去，报道都说英国记者自觉理亏，所以哑口无言，弄的理查德等几个记者被英国民众一顿痛骂。 理查德几个人事后暴怒，但当时那种莫名其妙的恐怖压力、似乎不敢说话、没有气力说话的情况，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当时的情况，他们看了视频，就像他们真的理亏一样。 之后，几个英国记者不断想找林如海理论，但林如海电话不接，也见不到人影，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他，他们当即冲过来，要找回那天的场子，洗刷自己的清白，所以，一顶大帽子扣了过去。 理查德的声音非常大，还特意拿着一个大功率自带音响的麦克风，高清震撼音质、超大音量，他这一番话之后，两万多人的场馆当即安静下来。 林如海看着他面前的上百名中外记者，又看看理查德几个人，老冤家了，他左右看看，姜华就在不远处，当即吩咐旁边工作人员去拿麦克风。 “林如海先生，这场比赛你恐怕要败，现在是什么心情？”又一个英国记者问道。 “你们太过分了！不要赛前干扰我们选手的心理？”一个中国记者斥责英国记者。 “对，你他娘的未卜先知啊？还没打你就知道谁胜谁败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啥时候死？” “……” 中国记者们纷纷怒斥英国记者，英国记者们不甘示弱，反唇相讥，林如海一句话没说呢，记者群简直要打起来了。 亚当在擂台西南角做着赛前准备动作，工作人员抬来一架麦克风，放到擂台上林如海面前，这时候，裁判叶秋也来了，见此情景，立在一旁没有说话。 第222章 所有权属于中国！ 林如海拍拍巴掌，记者们渐渐安静下来，这时候，理查德又重复了一遍问题，“林如海！根据伦敦警方最新消息，你贩、杀人、走私文物的证据已经找到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草泥马！这就是老子要说的！你说的是人话吗？你让伦敦警方过来，来跟老子对质！”林如海指着理查德的酒糟鼻子，怒道。 理查德还待要说话，姜华走过来道，“这位先生，今天的比赛没有安排发布会，你们可以提问，但如果你执意信口雌黄，干扰选手比赛，我不得不叫保安把你请出去！” 理查德哼了一声，高声道，“林如海做得，别人说不得吗？不让人说话吗？如果你们是比赛承办方，我甚至怀疑这场赛事的公平性！” 姜华不惯着他，挥手叫来几个保安，吩咐道，“把他叉出去！”同时又对记者们说道，“提问可以，干扰两个选手的比赛心理，立刻赶走！” “我有票！我有票！你们不能这样……你们这群混蛋！”理查德喊着叫着，但没有卵用，几个保安立刻将他推搡了出去。 其他记者还要观看比赛，见姜华这么强势，便即住口。林如海暗暗为姜华挑大拇指，管他有理没理呢，对外首先要强势。 他看着观众席，大声道，“大家也知道，我不想参加这场比赛的，我只是一个古董商，跟搏击赛事八竿子打不着，但这些英国人整日在网上骂骂咧咧，逼我参赛，今天的比赛还没有打呢，他们又是贩、又是走私，胡乱将罪名扔给了我。 这是什么行为？这就是在你的国家欺负你！ 我和英国人的冤仇是从一对黄釉高足碗开始的，当初为什么卖给汤姆森那对碗？之前我已经说过了，因为他在我们国家嚣张跋扈，他不仅推搡..警、暴力抗..法，还屡次当众骂我们是黄..皮猴子。 对外国友人我们当然要礼貌友好，但像汤姆森这种混账、流氓，既然他在国还敢对国人这么无礼，我就是要收拾他、揍他。 所以才有了英国使馆的各种指责，伦敦警方的所谓调查、泼脏水，他们的行为，无非是对我进行报复，因为我打了英国流氓。 他们说我涉嫌从伦敦走私圆..文物，这种故意诬陷的言论我懒得回应，我倒想问问英方，..园文物是你们的吗？ 你们的大英博物馆里摆着我们国三万多件文物，那些文物现在的确摆在那里，但是，它们的所有权属于.国！ 1860年，英法联军野蛮入侵我国，火烧圆明园，大火三天不灭，一座世界上最大的博物馆，一个珍藏了无数历史典籍和丰富珍贵历史文物的宝库，被强盗付之一炬，几百万件珍宝和艺术品被洗劫一空。 那是国人心中永远的痛！大英博物馆里摆放的国文物，不仅是列强侵略国的罪证，也是强盗盗抢的贼赃！按照国际法，那些文物确凿无疑地属于国！应该归还国！ 还有那些拍卖我国圆明文物的人，你们有什么权力拍卖所有权不属于你们的文物？还有佳士得和苏富比，你们的拍卖行为本身就不具备合法性！还有那些外国的购买者，我告诉你们，买赃与盗窃同罪！你们的行为是极其不道德的！” 林如海一边慷慨激昂地演讲，一边挥舞着手臂加强自己的语气，现场一片安静，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好，无不为林如海的演讲叫好，他话音刚落，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亚当已经做好了比赛准备，林如海却开始了演讲，时间到了，裁判也不拦阻，这简直是抢他的风头！ 此前汤姆森跟林如海赌博，因为没有人家钱多，被对方嘲讽讥笑了一回，这次英国记者挑衅采访，被赶走，又让林如海顺便发了一通演说，还得到了国观众的喝彩。 他娘的，自己才是唯一的主角，这狗娘养的夺走了属于自己的注意力。 亚当有些急躁，亨特告诉他稍安勿躁，亨特哼了一声，道，“说话漂亮有个屁用？这是比赛，要用拳头和大腿说话的，到时候你打的满地乱滚，看他还能炫耀什么？” “我非打残他不可！”亚当见到所有人都在为林如海喝彩鼓掌，恨恨道。 掌声停息，有记者要提问，被叶秋制止了，他把亚当和林如海叫到自己面前，给二人讲解规则，这是规矩，虽然都已经签订了协议。 “比赛设定为五回合制，每回合间休息三分钟。得分部位为头部、躯干、大腿、小腿，可以用头、肘、和反关节的动作进攻对方，但禁止使用主动摔法…… 被重击倒地不起达8秒，或虽能站立但知觉失常，判对方为该场胜方。被重击强制读秒达3次，判对方为该场胜方。 比赛中，运动员出现伤病，经医生鉴定不能继续比赛者，判对方为该场胜方……最后，我严厉警告你们二人，必须绝对服从我的每一条命令和指示！”叶秋说一句，翻译便翻译一句，最后，叶秋让二人回到各自位置准备。 这时候，六个漂亮女孩上台，献上一段激情舞蹈，同时，一个穿着衬衫、戴着领结的中年男子上台，拿着麦克风道，“现场的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欢迎来到昆仑决争霸赛附加赛现场，你们的情绪准备好了吗？ 让我们期待比赛正式开始！直播现场请勿随意走动，请控制好你们的情绪，严禁携带危险品入场，遇到突发事件时听从工作人员引导，有序的从安全通道撤离，保持好现场秩序。 今晚比赛的一方是英国搏击选手约翰亚当先生，另一方是中国著名收藏家林如海先生，在比赛中，我们可以呐喊为中外双方选手加油，现场的朋友们，你们的情绪又在哪里呢？来，让我听到你们的呐喊声…… 观众朋友们，请调整好你们的情绪，比赛进入倒计时，十、九、八、七……一，好，我宣布，比赛开始！” 这主持人的语调高亢如天风、激越如奔泉，在他的调动下，现场观众激情点燃，灯光四射、通明如白昼的拳台之上，比赛开始了。 说是摄政，修改的一塌糊涂，抱歉 第223章 自由搏击（一） 赵家人难得聚在一起，今天是赵德禄的六十二岁生日。 自从李燕被免了院长职务后，就像向心力缺失，赵家人不再像从前那样经常聚餐了，李燕说话的声音小了很多，赵晗的公司失去母亲的照顾，当即无生意可做，他又迷恋上网赌，妻子王月正跟他闹离婚呢。 孙星和赵艳佳吵架的次数多了，不过孙星不再忍让，岳母李燕权威不再，孙星不再讨好任何人，说话的声音变高了，大模大样地出入赵家，不再看谁的脸色，和小三的互动更加频繁。 赵艳佳越来越像个怨妇，王月则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家，赵明茹还是老样子，话极少，她买了个小房子自己住，回这个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今天林如海比赛，诸人当然知道的，他们早早打开电视，心思似乎都在电视上，没人在意寿星，还是赵明茹给老头倒酒，举杯祝他生日快乐。 “哎呀，这林如海现在简直成了圆明园文物追索的代言人了，公开场合说话，口口声声不离圆明园文物。”孙星阴阳怪气道。此时电视里，正放着林如海慷慨激昂的那番话。 “那兔崽子现在有钱有势，呵呵，居然跟别人打起了比赛，他娘的，洋鬼子最好使点劲，狠狠揍他一顿。”赵晗又往嘴里倒了杯酒，嘟囔道。 王月依然是保利国际拍卖的市场部副经理，她的打算是尽快和赵晗离婚，然后便去拜访林如海，现在林如海在文物古董界的地位和声望太高了，而且有不少好东西，她升值加薪的希望，就放在林如海身上了。 只要自己激烈声讨赵家，讨好一点，相信林如海会原谅自己的，毕竟，以前自己和他也没多大仇怨。 李燕盯着屏幕上的林如海，心里像被无数只虫子噬咬一样的痛苦，她的前女婿现在拥有几十亿的身家了，每当想起此事，心中无尽的悔恨几乎要把她淹没和吞噬。 和赵家人心情复杂地看电视比赛不同，几乎所有国人此时都期盼林如海获胜，因为林如海此刻等于在替所有中国人打比赛。 如果单纯从比赛的角度，这场赛事不值一提，亚当是不知名的小角色，林如海更是业余爱好者，但这场赛事被赋予了很多意义，从而吸引了中外无数的目光。 首先是种族歧视。这场赛事引发的原因之一，便是白人对黄种人的歧视，这当然让中国人愤怒，普通的中外擂台赛都能赢得无数关注，更别提这样的比赛了。 其次是林如海与英方的矛盾。英方对林如海有诸多指责，林如海则公然抨击英国是强盗，这件事最近闹的沸沸扬扬，连两国外交步门都惊动了。 最后是圆明园文物，文物是整个矛盾的引发点，不管是汤姆森买到的赝品，还是林如海捐赠给国家博物馆的圆明园文物，文物一直是整个矛盾的核心焦点所在。 就这样一场小小的赛事，无论胜负，都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但它还是能引起极大的关注。 对于昆尚传媒总经理姜华来说，承办这场赛事不仅赚了很多钱，简直将昆仑决赛事的名头一下子打响了，响遍全世界，即将在央视体育频道直播的昆仑决争霸赛决赛，也不能和眼前比赛的收视率相比。 在陕省长安的一个小宾馆内，宫城、范鹏、郑汉高和蒋力四人盯着电脑屏幕，看着比赛，不过他们毫不怀疑亚当那洋鬼子会落败，他们的心思也不在比赛上。 “我们干脆去找林如海求援！”范鹏断然道。 郑汉高眯了眯眼睛，道，“是个不错的主意，还能拖他下水，替我们挡挡敌人的追杀。” “可是，林如海让我们不要去打扰他的。”素有神偷之称的蒋力，声音虚弱道，他受伤了，而且不轻。 宫城慢悠悠道，“除了去找林如海，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既然他如此维护国家文物，那么自然也不愿意看到地下的文物被外国人拿走吧？再说，他就真的对地心世界的秘密不感兴趣？” 自从何玉婷被杀，他们四人便绑到了一起，另起炉灶，拿着地图与钥匙找寻地心世界的秘密与宝藏去了，结果，不仅探寻地心世界遇阻，还受到了何玉婷背后势力的追杀。 此前，范鹏的几个手下已经被杀，蒋力受伤，现在他们呆在这旅馆内，惶惶不可终日，看到林如海比赛的消息，他们突然想到找林如海求援。 马未都、姜闻等人喝着酒，看着比赛，姜闻对林如海那番话很赞赏，竖大拇指道，“大英博物馆的圆明园文物，所有权属于中国，这话说得好！来，走一个！” 几个人喝了一杯，王朔笑道，“买赃与盗窃同罪，这话说的有意思，按照林如海的说法，圆明园文物只是暂时放在你家，老子有时间就取回来，这么看的话，他捐赠的那批没准真不是好来的。” “要真是他盗回来的，这经历可以拍电影了。”冯晓刚笑道。 远在厦门的蔡铭超心惊胆战地看着林如海与职业选手打斗，现场的苏芷凝、周映卉、辛达、刘晨等人，更是手心都攥出了汗水。 自由搏击几乎采用“无限制自由比赛”的方法，中国武术、日本空手道、柔道、韩国跆拳道，泰拳，以及西方拳击和摔跤等技巧，都可以使用。 它不拘泥于任何固定的套路招式，提倡在实战中根据战况自由发挥，灵活施展拳、脚、肘、膝和摔跌等各种立体技术，长短兼备，全面施展，以最终击倒或战胜对手为目的。 因此，自由搏击赛事往往异常紧张和激烈，对选手的技战术水平、战斗意志、体能、抗击力等整体搏击能力提出了更高更全面的要求，非常吸引观众。 第224章 自由搏击（二） 林如海演讲时候，亚当心道，你小子倒是能说，能说的现场所有观众给你鼓掌，但是，这不是演讲比赛，待裁判叶秋打了开始的手势后，他当即狞笑着向林如海跃了过来，一个势大力沉的扫腿向林如海狠狠踢去。 林如海后退避开，亚当又是一记摧枯拉朽的膝撞，林如海再退，已经到了擂台边缘，亚当左手一个凶猛的勾拳向林如海面门击来，如果林如海向左退避，亚当右拳就会截断他的退路，将他轰倒在地。 亚当的上身，有鲜明如刀刻线条浮雕般的腹肌，那是力与美的完美结合，他要用自己凌厉的进攻，将这个可恶的小子迅速打倒在地，让你说！让你嚣张！这回让你知道厉害！ 他这么想是正常的，也是合理的，不管业余爱好者怎么觉得自己厉害，一旦真的和职业选手对上，会发现自己非常幼稚，对专业的力量一无所知，会败的稀里哗啦、一败涂地。 林如海在亚当眼里只是个古董商，自然是业余爱好者，他和汤姆森那次只能算平常人之间的斗殴。 林如海当然是有力量的，但是他的搏击技巧、速度、意识和职业选手差很多，他毕竟没有练过搏击，好在他有自知之明，不敢让亚当势大力沉的拳头真的轰到自己脑袋上。 所以，他当即释出精神力，撞击亚当的脑部，亚当就觉得自己的头脑突地眩晕一下，动作立即慢了下来，林如海趁着这个空挡，左拳向亚当颈部打了过去，一力压九技，亚当被这一拳打的后退了四五步，一下子跌坐到地上。 现场当即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刚才亚当犀利猛烈的进攻，吓的观众们屏息凝气，直替林如海担心，现在见亚当被击倒，当即欢呼鼓掌。 苏芷凝和周映卉都知道林如海有手段，但也免不了担心，诸如刘晨、莉莉等人，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在附近的胡志心、姜华和观战的昆仑决教练、拳手们看来，在艾布特、亚德里恩、塞尔特玛、安德鲁眼中，刚才发生的一切非常不真实。 在刚才那种情况下，林如海已经处于极度被动的局面，他看上去既没有做好防守的准备，没有试图低头闪避，也没有做好出腿进攻对方腹部，以达到以攻为守的动作意图。 可是，一瞬间，诡异的事情出现了，亚当的动作突然变慢，力道因为角度的变化而变小，林如海却突然出拳，将亚当打倒，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管怎说，亚当也是职业选手，刚才一系列流畅的动作说明，他受过专业训练，经验丰富，一下子就将林如海逼到了极其被动的境况。 其他人迷惑，胡志心知道林如海是使用了术法功夫，但他到底怎么使用的呢？他一直仔细观察，但没有看到一点蛛丝马迹。 林如海其实是想和亚当打几个来回的，他的力量一直不错，固然没练过搏击，但八天的特训，让他对自由搏击有了直观的认识，也觉得自己能支应一会儿，没想到亚当一上来就下猛烈杀招，他不得不立即调用精神力。 要是讲的慷慨激昂，动起手来被迅速打趴下，可就太尴尬了。 亚当彻底清醒过来时候，已经坐在地上了，怎么会这样？他有点迷糊，起身看着林如海，再次发动了进攻，不过，这次他稍微谨慎了些，没有全力进攻，也注意了防守。 两人拳来脚往，打斗了起来，林如海在适应正式比赛的节奏，亚当在寻找KO对方的机会，时间到，第一个回合结束，两人回到各自休息位。 亚当坐下后，对艾布特等人问道，“刚才我被击倒时候，那小子使了什么招？” 大家有赢钱勾着，对比赛都很上心，艾布特道，“你背向我们，我们看不到细致动作，你的攻击为什么没有奏效？” “当时我就感觉脑子突然一晕。”亚当回忆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亨特问道，“你没有吸食大吗吧？” 亚当摇摇头，道，“怎么可能？自从来到*国，我再也没有碰过那东西。” 几个人匪夷所思，只有汤姆森不满地看着亚当，心里埋怨他废物。艾布特对亚当道，“他的右手好像不好使，你可以利用一下。” 另一边，胡志心对林如海道，“这个人看着人高马大，但基础不牢，你注意他的姿势，一旦这样，”他描述了一下亚当的姿势，然后道，“你就这样破坏他的重心平衡，然后攻击他。” 林如海点点头。 附近座位的赵猛非常想过来指点几句，被赵琳、郝鹏等人拦住，郝鹏骂道，“你显摆个屁，胡教官不如你？” “你放屁，我是显摆吗？我是想帮助老林赢。”赵猛低声道。 李浩然笑道，“你算了吧，我看老林定然赢的，刚才那一下你没看见？那个洋鬼子莫名其妙就倒下了。” “是啊，你知道怎么回事吗？”赵猛转头问赵琳。 赵琳没好气道，“我知道，但我不告诉你。” 赵猛不在意她的语气，突然问道，“琳琳，你有男朋友吗？你看我怎么样？” 这突然的一下，让赵琳反应不过来，郝鹏和李浩然都大笑，惹得附近的人都看他们，赵琳瞪了赵猛一眼，哼道，“我没有，但看不上你。” 赵猛撇撇嘴，嘟囔道，“俗人一个，根本看不到哥的优点，真替你遗憾。” 另一边，第二个回合已经开始了。 林如海有精神力攻击在关键时候救驾，基本适应比赛后，开始与亚当真正打了起来。 两人虎虎生风的拳脚攻来打去，在高手看来很幼稚，但在外行看来，拳脚也都蕴含着摧枯拉朽的力量，打的甚是热闹，现场观众大声呼喊，给林如海加油。 两分钟后，林如海踢了对方一脚，自己也挨了一拳，两人暂时分开，这期间林如海又用了一次精神力攻击，暂缓对方的进攻。 他可以用力大一点，然后趁势KO亚当的，但是他想练练，所以精神力道用的不大。 亚当晃晃不太清醒的脑袋，目露凶光、面相狰狞，没想到这黄皮猴子居然还有两下子，让他意外。 他摆出进攻姿势，向林如海越贴越近，暗暗蓄力，期待抽冷子发动突然而犀利的攻击，一下子结束战斗。这时候，林如海想起了胡志心的指导。 他见对方右脚在前，重心偏后，注意力都在拳头上，突然伸出右腿，用脚勾了亚当前腿一下，这一脚力量不大，四两拨千斤地破坏了亚当的重心平衡，亚当当即向左前方一个趔趄，林如海顺势顶膝，一下顶在亚当的脑袋上。 这个膝撞力道十足，亚当当即便昏过去了，哐当一声倒在台上。 这个不知名的搏击选手之所以不知名，也是自己实力不行，虽然受过专业训练，但实力也比较稀松，他以为林如海是个面瓜，没想到先躺下的是他自己。 立刻，掌声、欢呼声响彻场馆，大家跺脚、鼓掌、嗷嗷叫，兴奋地庆祝林如海的胜利。 第225章 自由搏击（三） 伦敦警察局长克里斯正在看亚当与林如海搏击比赛。 前些日子，伦敦警局接到内政部的命令，要核查一件旧案，案子很简单，三个月前，有人匿名报警，说一位钟国人贩毒、杀人、走私文物，并提供了车牌号，警方调查后发现，那人叫林如海，是持旅游签证来英的。 据说，内政部是应英国驻，大使馆的要求，才令伦敦警局再次调查林如海这个人的。 当时前往调查的两位警察没有任何发现，不过，在离开林如海的寓所后，两位警察出了意外事故，详细调查发现，是死于脑血管破裂。 因为事故就发生在二人刚离开林如海寓所之后，而且，路边监控视频里看到，二人上车离开前曾对林如海做出过不雅举动。 随后，大批警察冲进林如海寓所，仔细搜查后，依然没有任何发现，匿名报警人提供的情况不属实，警察也详细查了马路上的几个监控，两位警察的死与林如海也没有关系，当时他们距离几十米远。 既然是内政部的命令，克里斯亲自调配人力，重启调查，上次的调查并不很详细，主要是报警人匿名，经常有这种恶作剧，这次的调查就详尽得多。 调查启动三天后，有位老警察将两位伦敦居民艾伦与约翰的失踪，与本案联系到一起，缘由是肯特街一栋烧毁的房屋，事情起源是房屋的屋主在清理废墟的时候，发现了人的指骨，发现了地道。 根据艾伦与约翰家人提供的信息，他们和一伙中国的文物走私贩联系密切。 然后，在调查肯特街烧毁房屋情况的时候，发现了林如海当时租的车子在肯特街出现过几次，随后，又发现林如海频繁出没伦敦塔，而那个地道就通往伦敦塔。 随后的调查又发现，警方去调查林如海之前，他开车往返Zg大使馆多次。 几天后，Zg使馆有人带着免检的包裹回国，然后，在Zg国内，林如海向国。。。。。。。家博物馆捐赠了大批的。。。文物。 至此，虽然没有发现任何证据，但案情已经一目了然，林如海团伙涉嫌利用肯特街上的一栋房屋，挖地道、盗窃伦敦塔一栋旧建筑地下的宝藏。 在盗窃期间他杀了人，逃跑的团伙报案之前，林如海将宝藏转移到了Zg大使。。。。。。。。。馆。然后使，，，，，馆将那批宝藏运回国内。 这是唯一符合逻辑的解释，然后伦敦警方召开记者会，公布了这个情况，通过内政部，调查情况通过WJ布门，通报给英国驻H大使馆。 事实上，根据伦敦警方的结论，，，，，馆参与了文物走私，但考虑到两国关系，又没有实质证据，所以情况通报给记者的时候，没有提，，，方，而是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了林如海身上。 此时在Z国举行的这场擂台赛，也是这件事的后续演变之一。 这场赛事经过彭博社、路透社等媒体的报道，虽然选手水平非常一般，但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克里斯看到亚当脸书上的那句话：我将用实力摧毁Z国人！将那只猴子踩在脚下，现在已经等不及要战斗了！ 这句话有十几万点赞，下边有几万条留言，多是预祝亚当胜利的。 克里斯知道那个汤姆森是个混蛋，知道亨特与亚当等人都是一样的流氓，但鉴于他们在和一个杀人犯在交手，还是给亚当的留言点了赞。 亚当留下豪言上了擂台，结果两个回合就被打倒在地，克里斯忍不住失望，他当即看到无数人发言回复，骂亚当是废物，丢人丢到Z国去了…… 遭到林如海的偷袭，被一个膝撞撞到头部的亚当，昏迷了几分钟，在医疗团队救助下才苏醒过来，我是谁？我在哪？我的出人头地呢？我的富贵呢？ 凌乱的亚当看到裁判叶秋举起林如海的手，宣告他获胜，心里极为窝囊且不服，但比赛有规则，他输了。 现场观众见林如海获胜，掌声如雷，欢呼声震天。 汤姆森的脸色青白，难道自己要再输五百万英镑？不，绝不！看到林如海高兴、得意的表情，汤姆森大骂亚当是个窝囊废。 “你们上去给我揍他！”汤姆森对艾布特、亚德里恩、塞尔特玛、安德鲁四人大声吼道。 四个人看看他，像看白痴一样，别逗了，这是在Z国，人家的主场，这要是违背拳赛规则拥上去打群架，被揍死的绝对是自己等人。 “每人十万英镑！上去揍他！”汤姆森脖子青筋暴露，气急败坏道，预想的五百万英镑没到手，还要倒搭出去五百万英镑，这心理落差太大，把这个流氓彻底气疯了。 亨特扇了汤姆森一个嘴巴，让他冷静点，然后道，“艾布特先生，你有把握打败林如海吗？” 艾布特哼了一声，道，“我不知道亚当是怎么回事，但这个林如海基本不懂格斗，步伐凌乱，出拳？哼，他的右手简直是残疾的。” “那我们和他谈谈，再打一场。”亨特说完，便拉着汤姆森来到台上，找林如海谈判。 林如海正向观众挥手致谢呢，听气哄哄的汤姆森说要再打一场，当即笑道，“好啊。”他还真没打够，刚才那一下四两拨千斤，太有成就感了，那是真正的格斗技巧的使用。 姜华听到要继续比赛，既然双方都有此意，他当即吩咐人拿来合同，当即签合同，然后比赛继续，不然今天的比赛时间也太短了。 一切都是现成的，艾布特换了衣服，来到了擂台上。主持人简单介绍了米国选手艾布特的情况，宣布继续比赛。 落败的亚当如同死狗一样，独自坐到一边，脸书上英国网友骂他的脏话，如果论斤称重，简直能把亚当活活压死，一个职业选手，两个回合就被人家业余的给打昏了过去，还有什么可说的？ 而且，最后那一下，林如海格斗技巧的高明，简直更像是职业选手，他亚当倒是做了人家的陪衬，脸都没处放了。 亚当愤懑已极，但内心又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刚才的打斗，有两次他要击中对方的时候，脑袋都是突然一阵眩晕，这太诡异了，诡异的让人后怕。 裁判叶秋今天的存在感稍弱，他本来存了心思尽量保护一下林如海的，但几次林如海遇险，还没等他去拉开亚当，亚当就莫名其妙地被击退了。他距离两人更近，也没看清到底怎么回事。 艾布特上台，叶秋照例给二人讲规则，他讲完后宣布开始，按惯例两个选手要碰一碰拳击手套、表示礼貌，然后正式开打。 但这时候，艾布特突然对着林如海吐出一口唾沫，然后嚣张而傲慢地看着对手，嘴里虽然没有发声，但口型明显是骂人的脏话，他还形象地做了个猴子吃桃的动作，讽刺对方是黄，皮，猴子。 第226章 KO和嘲笑 艾布特就是要激怒对手，只要林如海不理智地冲过来进攻，他便一拳KO了他，跟这样的业余选手打比赛，要是不一拳KO，都不能说是胜利。 哼，亚当那个废物，居然被这样的人打的昏了过去。 林如海没防备，唾沫正吐在脸上，他惊愕，现场观众一片哗然，高声指责艾布特，纷纷叫骂，然后，林如海看到对方一系列的挑衅，白种人那种高高在上的愚蠢的傲慢，和对中国人的蔑视，在艾布特的眼神中一览无遗。 林如海本来是要跟艾布特打一打的，趁机练练身手，没想到他这样厌恶。 林如海心里冷笑，擦去脸上的唾沫，运转神识、释出灵觉，突然发动精神力攻击，待艾布特脑子浑浑噩噩，他跨前两步，飞身跃起一米多高，左拳向艾布特的面门轰了过去。 “砰”的一声，拳头正中艾布特右脸，他的脸部当即严重扭曲、变形，几颗牙齿飞了出来，被打的当即摔倒，昏过去不动了。 没想到报应来的这般快，这个酣畅淋漓的KO，一下子点燃了现场的情绪，观众们立刻高声欢呼起来。 此刻英美两国选手被接连击倒，尤其这些家伙还秉承白人至上、种族歧视的立场，现场观众们无不感到振奋、过瘾、提气，大家站到座位上欢呼，整个场馆都要沸腾了。 全国各地电视机前的观众们同样欢欣雀跃，庆祝林如海击倒了外国选手，三河镇不少邻居跑到林家一起看比赛，林木兴奋道，“这要是能升国旗就好了！” “过瘾！打的真过瘾！就是快了点。”厦门的蔡铭超抱着妻子，高兴道。 姜闻等人依然在喝酒，见此情景，众人一起干了一杯，姜闻赞道，“林如海这小子真他娘的是条汉子！” “好样的！打得好！”王朔等闲不夸人，今天却已经夸林如海两次了，又道，“改天我要请他吃饭，老马你来作陪不？” 林如海因为马未都抨击蔡铭超，而说马未都是糊涂虫，马未都的回应是，林如海不像古玩圈的人，更像是用拳头说话的。 此时见大家都笑，马未都笑道，“我没那么狭隘，一码归一码，难道我此时不高兴吗？” 擂台上，叶秋见艾布特这么快就被KO了，赶紧去查看情况，叫医生过来。 虽然林如海收敛了力量，但这一下重击也够受的了，一分钟后，艾布特醒过来，掉了五颗牙齿，半边脸肿的都快看不见眼睛了，医护们正在治疗。 林如海拿着麦克风，来到亨特和汤姆森等人面前，站在台上居高临下，指着他们嚣张地骂道，“你们这帮傻逼，还敢不敢挑战了？来啊！狗屁白人至上主义！哪里至上？草泥马的！” 汤姆森脸色铁青，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他曾经大骂林如海卑鄙，是个无耻的骗子、小人、毒贩、走私犯、杀人犯等等，但现在不敢骂了，怕林如海冲下台揍他。 亨特绝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的结果，这个“十字旗”的理事长脸色灰败，看着黄种人在他面前嚣张而无能为力。 亚德里恩、塞尔特玛、安德鲁三人的水平还赶不上亚当和艾布特呢，当然不会继续打下去了。其他白人也都乖乖地不作声。 林如海又骂了几句，记者们围了过来，路透社记者道格拉斯抢先高声问道，“林先生，你这样强横，又坚持认为圆明园文物的所有权属于中国，那么会不会有一天，你到大英博物馆去盗窃？” 操他妈的，这记者真坏。林如海看看他，问道，“这位记者先生，怎么称呼？” “我是路透社记者道格拉斯。” “道格拉斯先生，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大英博物馆里有无数文物，这其中有几件是英国的？都是从别国抢去的吧？在我看来，那不是博物馆，而是赃物储藏室！是强盗的收藏品展览！” 赃物储藏室难听，但道格拉斯知道是事实，他当然不会回答，继续问道，“林先生，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会不会做强盗？” 林如海哼了一声，对他不屑道，“我提请你们英国人记住一点，英国人是没有资格说世上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人是强盗的，因为你们英国就是世上最大的强盗！你们的祖宗都是掠夺者！你们都是他娘的强盗崽子！” 林如海然后高声道，“汤姆森在赛前，与我签订协议，赌输赢赌五百万英镑，汤姆森你过来，只要你说大英博物馆里的中国文物都属于中国，那五百万我就不要了。” 听到林如海的话，汤姆森并不理睬，他是个流氓，这时候流氓本色暴露，已经打定主意耍无赖了。 亚当和艾布特这两个废物没有帮他报仇，反倒让林如海打了一顿，已经让他失了面子，他还要掏五百万英镑出去？做梦吧，所以林如海的话对他没有吸引力。 林如海见此，又道，“汤姆森，只要你当众承认这些，我把之前那三百万还给你。” 哦？这下汤姆森动心了，他上台来到林如海面前，确认道，“当真？” 林如海点点头，道，“当然，区区三百万英镑而已，对我来说根本不叫事。” “好，我承认。”汤姆森断然道，既然林如海说不要那五百万英镑了，他也就信了三百万的承诺，五百万英镑可不是个小数目。 对于他来说，这没什么难的，大英博物馆跟他有个屁的关系，再说，只是嘴上承认而已，他也只能代表他个人。 “你承认什么？”林如海问道，然后把麦克风递到他面前。 “我承认大英博物馆里的中国文物，所有权属于中国。”汤姆森道。 “大点声！”林如海道。 “我承认大英博物馆里的中国文物，所有权都属于中国！”汤姆森高声道。 见汤姆森见钱眼看，如此没有气节，道格拉斯等英国记者非常气愤，大声呵斥他，但汤姆森不理会，对林如海问道，“给钱。” “忙什么？我问你，大英博物馆应不应该将那些文物归还给中国？”林如海问道。 汤姆森对着麦克风道，“应该。” “不仅是中国文物，英国应该将掠夺的全世界文物都归还，是不是？”林如海又问道。 “对，我赞同。”汤姆森道。 林如海哈哈大笑，现场观众们一起大笑欢呼，虽然只是让这个英国人服软了，也根本不能因此要回圆明园文物，但人们还是高兴，笑声中充满了对汤姆森的嘲笑，对英国人品格的嘲笑。 这笑声，让道格拉斯等人脸色通红、羞愧难当。 人群中的周大脑袋夫妇，面对此情此景，心情复杂，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见到洋鬼子低头服软，他们当然也是高兴的。 他们虽然恨林如海，可是刚才那种打斗局面，要是林如海输了，他们也自感面目无光，因为那只会让洋鬼子更得意，而这伙洋人是歧视黄种人的。 这么比较一下，这对夫妇突然发现，林如海也没那么讨厌了。 第227章 歌唱z国 英国《镜报》记者理查德为了自证清白，信口胡诌伦敦警方掌握了林如海贩D、杀人、走私文物的证据，还质疑这场赛事的公平性，结果被姜华派人赶了出去。 气的他酒糟鼻子通红，不得不回到宾馆看比赛过程。 他看到了林如海宣扬Z国对所有，，，文物的所有权，看到了林如海指责佳士得、苏富比的拍卖行为不具备合法性，指责，，，文物的国外购买方，买赃与盗窃同罪！行为极其不道德！ 这气的他暴跳如雷。 理查德虽然没有加入任何白人至上组织，但愿意为这些组织站台，心理上认为白人高人一等。在逼迫林如海出来打比赛的过程中，他也是极尽谩骂、嘲讽之能事。 接着，让他极为失望、沮丧的事情发生了，亚当被林如海两个回合打倒，艾布特被林如海一拳KO。 赛后接受记者采访时候，林如海宣称大英博物馆是赃物储藏室！说英国是世上最大的强盗！现在的英国人都是他娘的强盗崽子！ 然后，见钱眼开的汤姆森居然公开承认大英博物馆里的Z国文物，所有权都属于Z国，那些文物都应该归还给Z国。 理查德通过屏幕看到汤姆森‘投敌变节’，看到Z国人大笑，顿时羞愧难当、万分气恼，一下子将笔记本电脑摔到地上，高贵的白人被Z国人嘲笑，这让他不能接受！ 理查德将电脑摔坏就对了，不然，之后‘敌人’的庆祝只会让他更加恼恨。 比赛结束，林如海接受记者采访时候再次贬损英国人，贬损大英博物馆，还将汤姆森‘俘虏’了过来，场内观众的气氛达到了欢乐的顶点。 这时候，赵猛窜到了台上，激情拥抱林如海，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两面g旗，g旗绑在金属杆上，林如海接过来，和赵猛一起挥舞，场馆内更加欢声雷动，气氛愈加热烈。 今天的比赛不算正规，虽然是和外国人打斗，但也谈不上为国征战，但此时场馆内的欢腾气氛，太需要一面国旗了。 “兄弟姐妹、老少爷们，我们一起唱《歌唱Z国》！”林如海高声道，然后带头唱了起来。 “，，，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歌唱我们亲爱的Z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歌唱我们亲爱的Z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这是人人都会唱的歌曲，也非常应景，场馆内当即响起明快雄壮的韵律，所有人都高声歌唱，一曲气势雄壮、热情豪放的《歌唱Z国》，将欢快的气氛推向最顶峰。 在这欢腾的海洋中，有人志得意满，有人意气风发，有人被情绪激发的热泪盈眶，亨特带着他的人黯然离场，外国记者们受不了刺激，也绝大多数离场。 一曲歌罢，赵猛跳下台，赵琳对林如海摆摆手，带着胡志心、赵猛、郝鹏和李浩然退场。 主持人上台，恭喜林如海大胜，然后介绍了昆仑决冠军争霸赛决赛的一些情况，和比赛日期，然后宣布今日比赛结束，请观众们有序退场。观众们开心地讨论着，不少人沉浸在刚才的气氛中，久久不愿离去。 姜华等人上台与林如海拥抱，恭贺他赢得比赛，林如海与叶秋以及一些格斗选手握手寒暄，汤姆森亦步亦趋跟着林如海，直到他接受完中国记者们的采访，对林如海道，“林先生，我的支票呢？” “滚犊子！五百万我不要够可以的了，你想什么呢？”林如海瞪着眼睛喝道。 “你……你言而无信！你……你无耻！”汤姆森气的嘴都哆嗦了。 “去去去，我没工夫搭理你！”林如海说完，看见刘晨、莉莉，辛达，看见苏芷凝和苏家人，以及韩雅、江航等人走了过来，撇下汤姆森迎了过去。 远处，周映卉看见苏芷凝，轻叹一声，转身退场，冯晓露与楚楚、姚冰互相看了看，给林如海发微信祝贺，也退场了，没有过来。 热烈拥抱、一一招呼后，苏海君对林如海笑道，“我安排了庆祝宴会，我们一起过去吧。” 苏海君曾经觉得女婿跟人打比赛纯属胡闹，此时，他发现自己不理解年轻人了。 “好的，大家一起。”林如海叫上姜华和叶秋等人。 Z国人去庆祝了，使用完毕后像抹布一样被丢掉的汤姆森，鼻子都要气歪了，愤懑、沮丧、恼恨种种情绪在他脑海中翻腾，最后，他还是不得不接受现实，咬着牙、耷拉着脑袋回酒店了。 去庆祝酒宴的路上，林如海看到不少未接来电，家人亲朋同学等等，他先给父母打电话，然后统一发了微信回复，表示感谢。 庆祝宴会直到零点，林如海才和苏芷凝回到家中。 。。。工作到晚上十一点多，终于长吁一口气，起身伸展一下手臂，揉揉太阳穴，在室内踱步，舒缓神经，秘书送来参茶，。。。接过来，一边喝一边问道，“小古，有没有什么有趣的新闻，说说听听。” 这是。。唯一放松自己的方式了，听听新鲜事给自己换换脑子。 “。。。，还真有，”秘书小古笑道，“今晚七点，林如海与两个外国人打了一场擂台赛。” “林如海？打擂台赛？”。。惊诧道，日理。。。万机的他，根本不会知道这样的小事，但他知道林如海这个人，捐赠，，，文物的事情那么大，他当然是知道的。 处理垒沙大陆来客的报告，他也签字批准了，报告中不可避免地牵涉到林如海，包括林如海加入果安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从外国人嚣张的挑衅说起，小古大致介绍了比赛的背景，然后用手机找到比赛的视频，给。。看。 赛前、赛后林如海接受记者采访、时间不长的比赛，以及林如海挥动国旗，所有人一起唱《歌唱Z国》，。。含着笑意看完，笑道，“最后这气氛很是激情澎湃呀。” “可不是嘛，现场的气氛都要炸裂了，我看了好几遍，心里激动的不行，真想去现场与大家一起庆祝歌唱！”小古兴奋道。 。。点点头，道，“凝聚国民爱。。。国热情，提振民族自尊心、自信心，这比赛很好。” 他没有太多时间讨论这种小事，简单休息之后继续工作，又沉浸到。家大事中去了。 第228章 抢救流失海外文物专项基金 翌日，林如海醒来后，看苏芷凝正在看手机，便搂住她亲吻，问道，“看什么呢宝贝？” “网上都是对你的赞誉，看来你在民族英雄这条路上走的越来越远了。”苏芷凝淡淡道。 “是不是对我有看法？怪我没有请示、汇报？” 林如海把芷凝抱到自己怀里，解释道，“我没有告诉你和妈妈，因为我告诉你们后，你们必然会担心然后阻拦，所以我只好先斩后奏了。” 芷凝轻轻叹息，她老公不是那种能被女人栓在身边的男人，听他将自己与他妈妈杨桦放在一起说，芷凝心里安慰很多，问道，“这些天你都干什么去了？” “别问了，反正没有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干的都是正经事。”林如海说完，翻身将芷凝压倒。 ……娇美的躯体不断扭动，室内一时春色无边……事了，愉悦的快感充斥身心，芷凝的一点哀怨都化作情丝，然后两人一起看新闻。 网上尽是昨晚那场赛事的报道，干净利落地击倒英美选手当然过足了瘾，各种赞誉就不用提了，最后所有人合唱的环节实在太激动人心。 新华电讯以《新时代的民族英雄》为标题，高度评价了昨晚的整个比赛过程，对林如海的言论高度赞扬，最后说，“……这场比赛凝聚了民心，提振了中国人的民族自豪感，它让国人度过了一个极其难忘而欢愉的夜晚！” 两人起床吃饭的时候，芷凝道，“你得走马上任了，古玩基金已经募资完毕。” 林如海点点头，道，“你给我找个助理，收集世界各地拍卖会的资讯。” 芷凝道，“可以，你能不能每日到办公室上班？” 林如海摇摇头，道，“事情太多，这个确实不能。” “古玩基金是独立核算的个体，如果你不能每日上班，日常管理就需要有得力的人手。” “就和苏拍集团一起办公算了。” 芷凝道，“我也很忙……那就让安迪做你的助手，帮助你处理日常事务。” 林如海点点头。 “一会你跟我一起去公司吧。”苏芷凝道。 林如海摇摇头，“有几个朋友，今天得应酬一下，刘晨还找我今晚吃饭呢，我都没答应他。” 芷凝叹道，“那你就尽快吧。” “杜框的职位有人能替代吗？你最好把他调到古玩基金来。”林如海问道。 “我考虑考虑，老公，我希望你能将更多精力放到事业上。”芷凝正式说道。 林如海点点头，内心苦笑，恐怕不能啊。 苏芷凝上班，林如海赶去万豪酒店，胡志心、赵琳、郝鹏、赵猛和李浩然五个人住在那，林如海买单，赵琳不给他省钱，昨天中午就订了万豪。 他赶到酒店，只见到胡志心、郝鹏、赵猛和李浩然四人，“赵琳昨晚给我们送过来就离开了，她没有住在这，说回家。” 他们当然要追问林如海怎么赢的，但林如海笑而不语，转而道，“走，我带你们去玩。”霍山吩咐过，如果败了连夜回去，如果赢了给三天假。 “老林，你这家伙不爽快，就告诉我们呗。”赵猛埋怨道。 “不能说？涉及到什么机密？”郝鹏问道。 林如海看着几个人道，“你们记得我跟你们说的那本《紫玉心法》吧？就是那上边的功夫。” 术法是可以对人讲的，林如海说出《紫玉心法》后，应急部队里边已经有兴趣广泛的人下载练习了，不过林如海对他们练成抱非常不乐观的态度，他也坦言术法最好小时候开始练。 “那算了吧，我看刘强他们每天都练，毫无进展。”李浩然道。 林如海带着几个人去逛了天安门和故宫，中午大吃了一顿，饭后赵琳才过来，讨论下午去哪玩，赵琳对林如海道，“你干脆带我们去捡捡漏，让我们趁机发点小财。” “算了吧，我这张脸大家都认识，捡漏可不容易了。”林如海道。 “对了，你答应我的金币呢？不是想我忘了这事，你就省下了吧？”赵琳突然道。那次赵琳教林如海开枪，林如海承诺给她二十枚金币作为谢意。 “哪能啊？这不没腾出时间吗？”林如海笑道。 这时候电话响，是国家文物局局长沈红冰，“小林啊，恭喜你获胜，昨晚的比赛我看了，真过瘾。” “谢谢沈局。” “是这样的，中华抢救流失海外文物专项基金，要请你担任收藏顾问，明天他们要开理事会议，你去参加一下吧。”沈红冰道。 中华抢救流失海外文物专项基金？林如海想了想，道，“好的，沈局。” 下午几个人去逛了南锣鼓巷，吃了不少小吃，抢救流失海外文物专项基金的一位王姓工作人员添加林如海微信，给他发了位置图和联系方式。 傍晚，他们来到三里屯酒吧一条街。 这一天，林如海所到之处受到人们热烈欢迎，有要签名的，有吃饭免单的等等，他第一次体会到名人的待遇，为了减少烦扰，他买了个墨镜戴上。 当然，今天也接到不少祝贺电话，林如海一一感谢。 几个人分开进入兰桂坊，林如海在门口又接到一个电话，坦白说，他多少有点烦了，见是一个陌生号码，想定然是记者要采访，他没有理会，进入了酒吧。 酒吧此时人还不多，几个人找位置坐了，林如海随后收到一条短信：林先生，我是广山派弟子宫城，之前见过的，我们四个在一起，有重要情况要跟您通报一下，我们就在京城。 广山派弟子宫城，不就是要寻找地心世界秘密的那个小子吗？还有个范鹏、郑汉高和蒋力三个，杀何玉婷的事情过去好久了，林如海都把这事忘了。 这几个是麻烦人，林如海现在的事情够多了，不愿意搭理他们，依然不理会。 第229章 山洞宝藏 一会儿，宫城又来短信：林先生，我们发现一个藏宝库，有外国人同时发现了，恐怕他们要盗抢我们的国宝。 林如海想了想，给宫城回信息，告诉他们地址，让他们来兰桂坊。 几个人玩骰盅、喝酒，十多分钟后，他们附近不远处来了一桌客人，四个男人和三个女孩，三个女孩看年纪，大的不过二十，衣着暴露，另外两个似乎是中学生模样，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还背着书包。 四个男人中有两个流里流气，一个染黄毛、一个染绿毛，二十左右，另外两个年纪稍微大些。 又过了一会儿，林如海等人看出不对，他们正在灌两个小女孩酒，那个年纪大一点的女孩，则是四个男人的帮凶。 那两个小女孩似乎是被迫来的，一个小女孩抗拒，要走，被那个衣着暴露的女人一把拉住，又摁到座位上，很明显，这几个人不怀好意，其中那个绿毛已经开始动手揩油了。 “岂有此理！这帮混账！”胡志心怒道，他当然想过去暴捶他们一顿，但想到纪律，道，“报警吧。” “教官太传统了，报什么警？干脆我们揍他们一顿！”赵猛愤怒但又带着兴奋道，显然手痒已久了。 赵琳恨恨道，“警察来了，大不了把两个小孩送回家，这几个坏蛋得不到惩罚，下次定然还要下手。” “对，干脆我们揍他们一顿！”李浩然的妹妹正是初中生年纪，见此情景，很是气愤。 这时候，宫城、范鹏、郑汉高和蒋力四个人走进了酒吧，林如海道，“我有点事，你们弄吧。” 郝鹏道，“你快点走吧，你现在是名人，让人认出来我们反倒不好脱身。” 林如海向宫城几个人迎了过去，带着他们出了酒吧，赵猛起身向洗手间方向走去，经过那张桌，似乎喝多了站立不稳，一下子撞到了桌子，撞倒了酒瓶。 “你他娘的瞎呀！”黄毛当即骂道。 赵猛一个嘴巴扇过去，将黄毛打翻在地，郝鹏、李浩然都冲了过去，斗殴就这么引发了，那衣着暴露的女孩试图抄起酒瓶子上阵，赵琳过去一脚踹中她腹部，然后拎起她的头发，对着她面部一个膝撞。 为虎作伥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显得尤其可恶，赵琳一点没有留情，然后她拉起两个中学生，让她们回家。两个中学生是被学校周围的这些小混混半强迫着带来的，此时吓坏了，赶紧跑掉。 酒吧里的这种斗殴，宫城、范鹏、郑汉高和蒋力四人不以为意，跟着林如海出了酒吧，来到旁边的一间茶室。 坐定，点了茶后，林如海看看四人，道，“说说吧。” 宫城、范鹏、郑汉高和蒋力四人离开京城，先是找卫星地图比对，依据大致吻合的特征排除，大致划出个范围，然后做进一步勘测。 这几个月他们走了川省、黔省、豫省，探查了八座山峰，“然后我们找到了大别山里的一座山峰，鸡冠山，鸡冠山的形状和地图上的山峰形状非常符合，我们在那里发现了一个硕大的山洞。” 郑汉高顿了顿，继续道，“山洞里边道路众多，我们搜寻了七天，才发现一个青铜色山壁上一道青铜石门，我们把钥匙插进去，严丝合缝，就在这时候，负责望风的蒋兄弟发现有人来了。 我们赶紧躲起来，来了十多个人，其中还有两个外国人，他们也在搜寻着什么，一天后，对方终于发现了我们，然后就攻击我们，他们有几把枪，虽然我们做了准备，但是不敌，从山洞里逃了出来。” 这时候范鹏接着道，“但是这伙人紧追不舍，他们应该是何玉婷背后的人，也应该认出了我们，我们辗转逃到陕省长安，他们居然追到了长安，这伙人为首的是一个外国人，我猜是美国人。青铜石门的后边是宝藏，这伙人也是奔着宝藏来的。” “你们是去找地心世界的入口？还是去找宝藏了？要么你们干脆是盗墓？再说，地心世界的入口怎么会从外边被一道石门锁着？”林如海惊疑问道。 范鹏道，“林先生，我不是太了解情况，但从何玉婷的只言片语里猜掇，几百年前有人进去过，那里不仅是地心世界的入口，还有巨大的宝藏。 然后那人怕别人发现洞口，就在山壁上镶嵌了石门，从而留下地图和钥匙，据我猜想，也许通往地心世界的入口不止一个。” 林如海听了，不以为意，洒笑道，“宝藏啊，地心世界入口啊，不都是你们的猜测吗？” 这时候宫城道，“林先生，也不仅是猜测，那伙人不是跟着我们去的，但也找到了那里，这就说明那个地方有古怪，而且，两个美国人其中的一个，在和我打斗的时候，我发现还具有异能，类似我们的术法一样的功夫。” “你们找我做什么？”林如海问道。 “那伙人也许会追过来，他们的目的是钥匙，我们打不过他们，如果发现了宝藏，美国人一定会弄走的，那可是我们中国人的宝贝，所以我们来找林先生，一起保卫国宝。”蒋力跟着说道。 林如海觉得这几个人对于宝藏非常痴迷，有点迷失心智了，有什么证据证明石门里边就是宝藏呢？不都是他们的主观想当然嘛。 林如海摇摇头，道，“我对地心世界的事情不感兴趣，我也不认为那里有什么宝藏，但是既然有外国人追杀你们，我不能坐视不管。” 想了想，他给梁可颐打了过去，听说她在家，便对四个人道，“你们跟我走。” 出了茶室，看见旁边酒吧门口围着几个警察，林如海上车后给赵琳打了过去。赵琳道，“我们把那几个人打的不轻，正在回军营的路上，你记得把酒店的客房退了。” 电话中，能听到赵猛得意的笑声。 林如海开车，在梁可颐家附近找到一处宾馆，打电话给梁可颐，让她过来，几分钟后，梁可颐来了，林如海对四个人道，“你们住在这里吧，如果有事，我要是不能及时赶过来，这位梁小姐会保护你们的。” 宫城等人互相看看，下车对梁可颐点点头，进去了。 第230章 有义务带它们回家 “什么情况？”梁可颐上车后问道。 “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要是有需要，你给他们搭把手。”林如海道。 梁可颐哼了一声，道，“我可懒得管你这闲事，再说我也不经常住在这里的。” “怎么？经常过去鬼混？”林如海笑道。 “去你的吧！”梁可颐打了林如海一下，然后笑道，“今晚住我这儿？” “算了吧。” 梁可颐似真似假开玩笑，也不强求，两人聊了一会儿彼此近况，林如海把她送到小区门口，便开车回家了，路上，他去万豪酒店，将赵猛他们四人的房间退了。 宫城、范鹏、郑汉高和蒋力四人开了房间，进来后，宫城问郑汉高，“郑老，为什么把秦岭的帽儿山说成是大别山的鸡冠山啊？” 郑汉高狡黠地说道，“宝藏是必然存在的，但我们总要先看看林如海的态度，再决定是否告诉他准确位置。” “他好像不是很感兴趣。”范鹏道。 “先住下来再说，只要我们安全，又保管好钥匙，我们就居于主动局面。”郑汉高道，其他三人没有不同意见。 如果他们说地点在秦岭，林如海定然会重视的。 2002年，......设立“国家重点珍贵文物征集专项经费”，每年拨款5000万元人民币，用以购买具有代表性、文物艺术价值极高的珍品。 但是，仅仅北宋书法家米芾的《研山铭》手卷回购，就花去2999万元人民币。事实证明，如果只凭借高价回购方式追还圆明园文物，这将是一项不堪重负的工程。 随着私人收藏家兴起，ZG修订了《文物保护法》，允许私人收藏艺术品，这一藏宝于民的政策，促进了海外文物回流。 与此同时，中......华抢救流失海外文物专项基金会宣告成立，并启动了“国宝工程”，多渠道促成流失海外的国宝早日回归。 中.....华抢救流失海外文物专项基金是文化部主管的全国性公募型基金会，经人行批准，MZB登记，于2002年10月18日正式宣告成立，是国内第一个以抢救流失海外文物为宗旨的民间公益组织。 基金会由中.....华社会文化发展基金会与ZG文博界专家学者、社会知名人士共同倡议组建，基金管理委员会现任主任为张永年，副主任为马保平。 它的职责就是，协助ZF，动员社会力量，联合国内外尊重人类文化遗产、热爱中....华文明的组织和个人，广募资金，通过回赠、回购、讨还等方式，多渠道促成流失海外的国宝早日回归。 专项基金已聘请五十多位权威专家作顾问，并聘请国内外知名的律师事务所提供法律支援，蔡铭超就担任过该基金的收藏顾问，但是在鼠首兔首事件后，他主动辞去了职务。 事实上，在鼠首兔首拍卖之前，....表达过明确的反对态度，当时，中华抢救流失海外文物专项基金组织法律专家研讨过这个问题，试图组建律师团诉诸法律，提起诉讼阻止拍卖，按照律师的说法，最适合当原告的是圆明园。 但诉讼没有拦住拍卖，还是蔡铭超牺牲了个人名誉，搅黄了拍卖，最后，鼠首兔首被法方捐赠给中国。 根据ZG文物学会统计，从1840年鸦片战争以来，有超过1000万件文物流失到欧美、日本和东南亚国家及地区，其中，国家一、二级文物有100余万件。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统计数据显示，在47个国家的200多家博物馆中有ZG文物164万件，而民间收藏的ZG文物是馆藏数量的10倍之多。 ZG文物流失海外的原因，大致有战争抢劫、代理征集、非法走私、移民携带、合法贸易等。中....华抢救流失海外文物专项基金成立以来，通过各种方式为国家追回上千件文物。 2015年7月，曾流失法国的32件甘.....肃大堡子山秦人文物，被正式移交至....博物馆。这是专项基金斡旋半年，又经过中....法两国政府谈判，通过协商合作促成流失文物回归的案例之一。 昨天跟林如海联系过的王干事叫王海泉，今天上午，林如海来到亮马桥凯德大厦，王海泉正在楼下等他。 两人握手，王海泉笑道，“林先生，前晚打外国人打的真痛快！激动的我一夜都没睡好。” 看着他眼神中的光彩，林如海用力握了握他的手，两人上楼，专项基金在十、十一两层办公。在十楼，见到了基金会的主任张永年，副主任马保平。 张永年笑道，“林先生，这位是基金会总干事王维明先生，这位是委员康明先生，这位是委员蒋迎春先生，这位是法律顾问、天达律师事务所主任刘明达先生……” 接下来的话题自然是前晚那一战，说起打洋鬼子，大家都很高兴，说过闲话，张永年带林如海参观了回归文物的宣传展示，简单介绍了中....华抢救流失海外文物专项基金的工作。 九点半，几十个委员、干事、顾问到齐了，会议开始。这些人大都是.....的专家学者，其中林如海只认识齐承。 张永年看着众人道，“首先欢迎林如海先生加入中.......华抢救流失海外文物专项基金会，我们基金会又有了新鲜血液注入。”他说完，大家一起鼓掌，林如海起身，向众人躬身施礼。 “林先生为国家文物回归做出过巨大的贡献，令人敬仰，前天晚上，他公开强调...文物所有权属于ZG，又让那个英国人公开承认这一点。 同时抨击佳士得和苏富比等拍卖行，拍卖...文物行为本身就不具备合法性，抨击那些外国的购买者，买赃与盗窃同罪！” 张永年顿了顿，感慨道，“我们在座的各位老朽，与外国人打了无数次交道，尽可能表现出我们中....华民族儒雅待人的文明形象，所以，很多话即使心里是这么想的，也都没有说出口。 前晚，我见林先生在外国记者面前公开宣扬这些观点，感觉身心舒泰，他痛斥大英博物馆是赃物储藏室！是强盗的收藏品展览！我当时手掌都拍疼了，感觉真过瘾！” 老先生说到这里，鼓起掌来，大家跟着一起，张永年的话，说到了在座众人的心坎里。 副主任马保平笑道，“林先生骂英国人是他娘的强盗崽子，我当时听到，为了鼓掌，将手中的茶杯都摔碎了，呵呵。” 大家更是哈哈大笑。 待众人笑罢，张永年继续道，“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追讨流失文物，不仅仅是因为其价值连城，也不仅仅是为了研究中....华文明的某一段历史，更是因为一种民族责任、一种精神寄托。 这些中....华文明的结晶，是祖辈留给我们的遗产，却因国运衰微为人掳掠。今日，崛起的中国有义务带它们回家。好，下边讨论一下章公祖师肉身坐佛像这个案子。” 这时候，干事王海泉递给林如海一份材料。 第231章 多管齐下追索文物 十一月十二日，荷兰阿姆斯特丹地区法院发布书面裁决，对于中国福建村民向荷兰藏家范奥维利姆追讨章公祖师肉身坐佛像一案不予受理。理由是，法院认为村委会不是荷兰《民事诉讼法典》里定义的自然人或法人，没有诉讼资格。 这意味着，还没对簿公堂，我们就已经被挡在了门外。 尽管诸多事实表明，该藏家手中的宋代文物，就是我国福建阳春村普照堂被供奉了上千年的“章公祖师”肉身像，也有诸多证据表明，该文物流转到荷兰的来路存疑。 更有迹象显示，该藏家正试图与第三方达成交换协议，拿这尊坐佛换其他艺术品，涉嫌“欺诈性转让”，会加大阻碍我们行使追索佛像的难度。 但荷兰法院这次还是那么判了，更令人心里堵得慌的是，按照现存国际公约，他们那么做并非无据可依。 1954年，在国际法庭所在地荷兰海牙，制订了《武装冲突情况下保护文化财产公约》及其议定书，规定：每一缔约国应在敌对行为终止时，向先前被占领领土主管当局返还处于其领土内的文化财产。 然而，由于“海牙公约”在具体规定上比较模糊，其法律上的实际操作性并不强，相关条款内容也争议不断。 1970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通过了《关于禁止和防止非法进出口文化财产和非法转让其所有权的方法的公约》，迄今已有90多个国家批准加入，是目前控制文物非法流转的最重要的国际公约。 还有1995年通过的《关于被盗或者非法出口文物的公约》，在实施细则上具有较强的可操作性。 遗憾的是，“法不溯及既往”的国际法原则，很大程度上让这些国际公约失去了效力。另外，以上公约基于自愿原则而缔结，一般仅在缔约国之间才产生约束力，而英国等主要“文物流入国”并没有加入公约。 它们或奉行所谓的“文物国际主义”、鼓吹“人类共同享有遗产”，为自己抢掠而来的文物珍宝辩解，或以公约与其本国法律冲突为由而拒绝加入。 另外，要实现流失文物“回家”，须对追索的文物定性，然后根据具体情况搜集证据资料、法律依据，并与外交手段配合索回。但由于年代久远，很多文物流出的确切证据很难搜集，这也成为法律技术上的瓶颈。 2002年12月9日，巴黎卢浮宫、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等19家欧美博物馆、研究所又发表了《关于环球博物馆的价值的声明》，拒绝将文物艺术品归还原属国。 至此，国际公约更加形同虚设。 林如海看完资料，就听天达律师事务所主任刘明达正在发言，“……对于那些明火执仗抢劫的文物，只能在国际公约的框架底下通过法律、通过正常的渠道去追索，绝对不能买，如果买了的话，反而变非法为合法，替他们的罪行进行了背书！” 然后，委员康明道，“现在，章公祖师肉身像这个案子，诉讼资格的问题好解决，也暂时不管荷兰法院，关键是藏家范奥维利姆正在将水搅浑，他试图用佛像换其他艺术品，这样即使法院胜诉，追讨的难度也更大了。” 这时候，林如海问道，“有没有关于藏家范奥维利姆的详细资料，我们能不能将藏品强制性地弄回来？” 他这么说，众人当然明了意思，刘明达道，“林先生，绝不可以！一件两件甚至几十件上百件可以这样，但我们流失的文物太多了。 如果我们采用非正规的手段，就会给人口实，那么政治施压、经济外交谈判、司法诉讼等等手段就会完全失效，西方人就有充分理由不跟我们接触、不退还文物了。” 林如海点点头，确实如此，但是说道，“文物有国界，不该我们的，我们不会抢；是我们的，就一定要回，在跟西方人打交道时候，也需要强势一点，那个藏家范奥维利姆在华有没有生意？我们在经济上对他进行一下制裁！” 总干事王维明当即道，“这倒是个新思路，逼迫他主动归还，如果范奥维利姆和我国没有经贸关系，只要他的亲朋有，也可以施压说和，促使他做出归还的举动。” 大家聊了很多，又谈了周代文物青铜虎蓥在英国伯明翰坎特伯雷拍卖行即将上拍的情况，基金会已经发文追索，并即将派出律师团去伯明翰提起诉讼。 会议最后，基金会主任张永年派人联络有关部门，探查荷兰藏家范奥维利姆以及亲朋在华的经贸情况。 这些年，虽然经过方方面面的努力，但比起大量离乡背井的中国文物而言，镌刻中华文明、历经颠沛辗转的珍宝回归故土的情况，只是沧海一粟，促成国宝回家，依然任重而道远。 “林先生，您向公众和国际世界表达的关于我国流失文物的态度，基金会是赞赏的，不然也不会邀请您成为顾问了，在具体执行上，我们也是多管齐下，但确实不宜贸然采用一些非常激烈的手段，不然追索的工作会更加艰难。” 散会后，基金会主任张永年对林如海认真道。 林如海点点头，确实如此，这种文物追索与他在伦敦塔抢那批宝藏不同。他又和齐承聊会天，然后大家散去。 林如海到古玩店转了一圈，问了最近的经营情况，跟刘三等人一起吃了午饭。 上次回家，初中英语老师刘希华来找林如海，说她的女儿马莹莹明年从济城工商学院毕业，非要来京闯一闯，让林如海帮着照看点，林如海答应了。 “三哥，下周马莹莹过来，让她在店里干点什么，开一份工资，她要是能耐住性子，你就教教她，她要是坐不住凳子，那也没办法，听刘老师讲，这女孩有一个闯荡世界的梦想。”林如海笑道。 “没问题，年轻人嘛，都是有梦想的，咱们尽量支持。”刘三笑道。 然后林如海赶去老山基金会。他到的时候，只有楚楚和姚冰在忙，“晓露去韩红基金会了。”楚楚道。 林如海见她们在制作表格，问道，“现在捐出多少钱了？” 姚冰道，“到昨晚，捐出了3652.79万，帮助了516人，这是明细，我发你手机。”说完，她在电脑上找到明细表，发林如海微信。 刘大良、石亨等人出去跑，冯晓露负责调度和事后核查，楚楚和姚冰负责调拨钱款，制作表格。 林如海跟刘大良和石亨、褚德龙通话，问了他们的工作情况，然后到里间办公室看捐赠明细表。 第232章 三个一起 半小时后，楚楚敲门进来了，来到办公桌前看着林如海。 “忙完了？”林如海问道。 楚楚拿过手机，放到桌上，道，“你找时间再看，先跟我说说话。”说完，坐进林如海怀里，亲了他一口，喃喃道，“那天你在擂台上太帅了，第二天我就跟季承分手了。” 林如海知道季承是楚楚的男友，两人最近刚处上。 “这又何必呢？楚楚……”楚楚不让他说完，将他的嘴堵住了，紧紧搂着林如海的脖子，半晌才分开，楚楚怨道，“你真狠心，这么长时间不和我单独联系。” “楚楚，别这样，我已经结婚了，不想欺骗你的感情。”林如海想推开她，但楚楚搂着他的脖子不松手。 “我愿意让你欺骗！”楚楚说完，又来亲林如海。 两人第一次在一起，就是姚冰生日那天在赵铁成的夜场里，林如海云淡风轻地处理了混混，让楚楚情难自禁地爱上了他。 自从和苏芷凝结婚后，林如海就将事情说明白了，还给了楚楚一张十万块的银行卡，让她自己买点东西，楚楚不收，林如海还是强行塞给了她。 本来两人已经相安无事一段时间，但擂台赛让楚楚看到自己实在喜欢林如海，第二天便跟季承分手。 林如海也不好强硬地推开她，尽可能地劝服，就在这时候，冯晓露进来了。 这段时间，冯晓露与壹基金基本谈好了合作，按照林如海的想法，今年只是试水，明年将进行大规模捐赠，老山基金会的合作对象，选定了壹基金和韩红慈善基金会，今天她就是去拜访韩红的。 慈善合作还是容易达成的，老山基金会不对外募集资金，没有任何信誉风险，林如海现在是名人，今天冯晓露见到了韩红，两人谈的很好，没想到回到办公室，却看到了这一幕。 楚楚从林如海身上下来，自然地对冯晓露笑笑，出去了。 冯晓露看着林如海，林如海讪笑道，“去谈的怎么样？” “谈的很好，到时候她们会出一部分志愿者，替我们核实信息。”冯晓露边说边来到林如海身边，看看他，也坐到了他大腿上。 林如海叹息一声，道，“晓露，别这样。” “哪样啊？”她说完，也开始亲林如海，林如海拍拍她的肩膀，一会儿，冯晓露气愤道，“我哪里不如楚楚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晓露，我们还是保持工作关系的好，我和楚楚没事的，你也知道，我基本没多少时间过来。”林如海道。 “是，趁我不在她就黏糊你！”晓露越说越气愤，看来心中的火气也是忍很久了。 “别这么说，好了，没事我走了。”林如海说完，又觉得不能这么走，她们现在的状态恐怕不好工作。 他停住，冯晓露扑进他怀里，居然抽噎起来。林如海很帅，现在又多金，对很多女孩的确有很大吸引力，虽然他对冯晓露没有任何想法，但晓露对他有想法，第一面就喜欢上了。 好不容易林如海才安抚住了冯晓露，和她来到大办公室，见到冯晓露的泪痕，楚楚和姚冰的目光都有些玩味。 待冯晓露坐好，林如海刚要说话，楚楚道，“今天就把话挑明了吧，免得心里都不舒服，林大哥已经结婚，我只是喜欢他，现在喜欢，也许以后就不喜欢了。 但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我都没有任何破坏他婚姻的想法。你们两个也都喜欢他，我支持你们追求他，甚至我们三个一起……也无所谓。” 楚楚这话说的大胆，虽然她够潇洒，但说到最后脸也红了。楚楚的话说完，姚冰的脸当即就红了。 林如海叹息一声，但是严肃道，“我们还是保持工作关系的好，男女一旦有了肌肤之亲，根本没法共事，我不想欺骗玩弄你们的感情。你们都是好女孩，把这份工作做好，然后自己谈个恋爱。” “我是替你们两个说话，你们表个态。”楚楚道。 姚冰脸更红了，冯晓露却道，“我赞成楚楚的话，反对林大哥的话，为什么有了肌肤之亲就不能共事？我不信。” “姚冰，你呢？表个态！”楚楚追问道。 “我……我……”姚冰看了林如海一眼，囧的不知如何是好，这个柔顺乖巧的女孩脸蛋嫣红，似乎要滴出血来。 林如海摇摇头，他现在事情很多，也顾不上女人，何况一下子三个，这些女孩是能轻易碰的？再说，慈善基金会的管理人员闹出桃色绯闻，会玷污了老山这两个字的，绝不可以！ 他拨号给他的辅导员老师李儒，“老师，我的老山基金会现在缺少管理人员，您有没有合适人推荐？好的，我等您电话，哦，刘老师他们都出去忙了，对，京城总部这里缺少人手……” 聊完，挂了电话，林如海道，“你们先做好手头的事情，等有合适人了，你们做一下交接，然后就离开吧。”说完，他推门走了。 三个女孩当即傻眼，红脸变白脸。 林如海去接苏芷凝下班，还买了玫瑰上楼，到她的办公室，芷凝看到人和花，非常惊喜，还给了林如海一个吻。 “我们去逛街、吃饭、看电影，然后再回家。”上车后，芷凝开心道。 “随您吩咐。”林如海说完，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他以为是记者，随手挂了。 另一边，王朔骂道，“这小子挂了我电话。” 他通过马未都找到古玩圈的人，才要到林如海的手机号，本想一起吃顿饭表示一下敬意，他这么高傲的人能做到这份上，不容易了，但林如海挂了。 那就算了，王朔不会再打的，再打就不是他了。 其实林如海还挺喜欢王朔的，别看他狂傲、说话难听，但活的真实，而且，话虽然难听但都在理上。 第233章 “苏拍一号”古玩基金 林如海与苏芷凝挽着手逛街，苏芷凝笑道，“这简单的幸福，我们好像也没享受过几次。”可不是嘛，林如海摇摇她的手代替回答，并歉意地笑笑。 在新光天地三楼，他们意外遇到了冯薇与夏言锋二人，两人也在逛街，看到他们，冯薇当即沉下脸色，夏言锋对二人扬扬手，笑道，“林先生，苏董，真巧啊。” 苏芷凝点点头，笑道真巧，林如海也笑道，“老夏，真巧啊，不过你打招呼之前应该先看看女伴的脸色。” 哦？夏言锋转头去看冯薇，果然看到她黑着脸，当即非常困惑。 苏芷凝是做拍卖行的，半个多月前在一次活动上认识了夏言锋，基于工作的需要，两人都愿意彼此结识，明年三月苏拍集团的春拍，鼎甲古玩店出了三十多件藏品。 自从那次在羊城相遇，后又到平洲赌石，林如海发现夏言锋这人还不坏，两人之前的小误会也算解除了，夏言锋也对林如海改变了看法，鉴于林如海的威望越来越高，他想在潘家园立足，没必要计较之前的那点碰磕。 他与冯薇还是经人介绍认识的，刚刚交往一周，他来京时间不长，虽然听说了那场让冯树刚损失了三十多亿的拍卖会，但关于冯薇与林、苏二人之间的恩怨，并不清楚。 冯薇恶狠狠看着林如海、苏芷凝，拜这二人之赐，她冯大小姐还蹲过几天班房，如果不是她老子掏出三十多亿补偿所有人的损失，她甚至还要去蹲监狱。 虽然是她报复对方不成，但偏激的冯薇当然不会认为是自己作的，而认为是林如海与苏芷凝害的她，只是她暂时没有办法报复回去，她爸爸已经严厉警告过她。 上一次遇到冯薇时，林如海与苏芷凝是在去苏家吃饭的路上，当时冯薇独自一个站在十字路口，那时候她放出来不长时间，林如海气人地喊了声，“张少卿呢？”。惹得冯薇追着大骂。 要是以前，冯薇定然会骂狗男女，但骂人是没有意义的，她狠狠瞪着二人，然后怒哼一声，转头走了，夏言锋不明所以，对两人摆摆手，追了过去。 林如海与苏芷凝都懒得去理会冯薇，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林如海笑道，“还多亏了冯薇呢，其实我应该感谢她，不然，我怎能娶得如此娇妻？”说完亲了芷凝一下。 苏芷凝想起往事，也忍不住感慨，道，“害人终害己，所有事情都是冯薇自作自受。” 两人在餐厅吃饭时候，冯晓露、楚楚给林如海来微信：老板，我们好好工作，还是别请人了。 需要请人，明年将手稿、油画卖了后，要大规模捐赠，仅仅她们三个是忙不过来的，再说，基金会的管理不是闹着玩的，三个只当过小职员的她们，能胜任越来越繁杂的事务吗？ “对了，老山基金会需要招聘人手，有没有好推荐？或者你有时间兼管吗？” 苏芷凝听林如海这样问，道，“我恐怕没有时间，你需要什么样的人？” “主管日常事务的负责人，有爱心、不贪污、有能力驾驭、统筹全局。” “我留意着……这种事最好是那种退休后的老总，他们有丰富的管理经验，对他们来说，事务还不累。”芷凝道。 林如海点点头，又道，“对了，还有个事，御香苑的那套房子，得买点家具了，寒假的时候爸妈来了后，住在那。” “你又要走？”苏芷凝惊讶道。 林如海点点头，道，“后天。” 苏芷凝当即不悦，林如海安慰道，“正经事，你去看看，然后让安迪或者谁谁买点家具就行了。” “你不是让那个冯晓露装修的嘛？就让她买呗。”芷凝没好气道。 “傻瓜，那也是咱们的新房嘛，自然该交给你处理。”林如海想起买房子的初衷，忍不住心里叹息。 两人吃完饭，本想去看电影，但发现没什么好电影，就去三里桥德云社听相声，临时起意，还是在门口高价买的黄牛票，今晚有郭老师与谦哥的表演，二人乐的够呛。 翌日早饭后，林如海与苏芷凝一起到苏拍集团上班。 “苏拍一号”古玩基金的基金管理人为苏式拍卖集团，基金经理为林如海，是一家独立核算的基金公司，它和一般基金公司不同的地方就在于不是买卖股票，而是买卖古玩。 “目前基金公司就你们三人，账户暂时由苏拍集团财务部代管，但这不符合程序，你们要尽快接过去。” 苏芷凝对林如海、杜框和安迪说道。杜框依然苏拍集团的首席鉴定师，在林如海强烈要求下，被调来古玩基金，因为他怕自己没有时间。 “呵呵，一家人别说两家话，咱们属于一家公司挂两块牌子，财务问题你们先代管吧，安迪，你负责与苏拍财务部接洽，我们几个先开个会。”林如海道。 他们在林如海的办公室，苏芷凝要走，林如海道，“你要是不忙，也一起听听。”苏芷凝也就坐下了。 林如海道，“杜老师，您觉得古玩基金该买什么样的物件？” “稀有的，贵的，增值空间最大。”杜框道。 林如海竖起大拇指，赞道，“说的好，这和买股票一样的道理，既然我们想做价值投资，就必须买贵州茅台这样的股票，这样长期来看才能真正跑赢通胀指数，能赚到钱。 汝窑瓷器动辄几亿，普通的富豪也买不起，但是他们买了基金，基金公司买了汝窑，就相当于大家合伙买了汝窑瓷器，我们基金公司的购买目标只有一个，在保真的前提下，购买珍稀昂贵的藏品，那些大众藏品没意思，也没必要。” 然后几个人研究了藏品的购买、保管和一些宣传事宜。 这时候，有鉴定师给杜框来电话，说有人送来一款时大彬制紫砂壶，要参加明年的春拍。 鉴定师语气有些兴奋，杜框惊讶道，“时大彬制？真品？我马上过去。” 苏拍集团正在为明年春拍作紧锣密鼓的准备，为了一炮打响，正在全国征集文物，他们已经把达芬奇手稿要参与此次拍卖会的信息放出去了。 八个鉴定师出去三个，跟着市场部到处跑，五个在家负责对送来的藏品鉴定，然后签合同等候上拍。 第234章 紫砂壶里的虫子 杜框急匆匆出去，听说是时大彬制紫砂壶，林如海也忍不住好奇心跟了出去，苏芷凝与安迪互相看看，也跟着下楼去看。 时大彬，号少山，明万历至清顺治年间人，著名的紫砂名家。他在泥料中掺入砂，开创了调砂法制壶，古人称之为“砂粗质古肌理匀”。 他对紫砂陶的泥料配制、成型技法、造型设计与铭刻，都极有研究，确立了至今仍为紫砂业沿袭的、用泥片和镶接那种凭空成型的高难度技术体系。 时大彬制壶技艺全面，在泥料配制、成形技法、器形设计以及属款书法方面都有卓越的成就，是中国紫砂壶制作里程碑式的人物。 在明朝时期，时大彬制作的紫砂壶就已经开始受到追捧，尤其是达官显贵和文人墨客，都以有一件时大彬紫砂壶为荣，一时间甚至出现了一壶难求的情况。 明朝人许次纾在《茶疏》中记载：往时供春茶壶，近日时彬所制，大为时人宝惜。 时大彬去世之后，他制作的紫砂壶开始慢慢减少，到了清朝时期，更成了价值万贯的宝贝，爱好收藏的乾隆皇帝，将其视为稀世珍宝，收藏入深宫之中。 如今，传世的时大彬壶不过数十件，并且大部分都被藏于各大博物馆，每次时大彬壶出现在市场上，都会引起无数人的争抢，价值也不断攀升。 十几年前西冷秋拍上，一件时大彬圈钮壶，就以1344万元成交。 几个人来到四楼的鉴定室，五个鉴定师都在，总经理陈航也来了，桌上摆着一款六方执壶，宝主三十出头的年纪，小平头，有些拘谨地坐在桌旁。 几个鉴定师都很兴奋，难得见到这种名壶。杜框过去，戴上手套，拿起放大镜看了起来。 那小平头看到林如海，显然是认出了他，但他非常拘束，嘴巴微微张了张，还是没有开口。 杜框看完，林如海看，这是一款紫砂胎剔红山水人物图六方执壶，方体，圆口，曲流，环柄，壸门足。通体髹红漆，雕山水人物纹样。壶体四面开光，内刻单线回头天锦和方格“卍”字地锦，分别雕刻松荫品茗等山水人物图案，开光外刻龟背锦纹。 壶盖面与肩部雕饰吉祥杂宝纹，盖钮雕作莲花形。壶柄与流口雕饰飞鹤流云纹。壶底髹黑漆，漆下隐现描红漆“时大彬造”四字楷书款，整器制作规范，工艺精湛。 “真品。”杜框道。 “确实。”林如海道，然后他来到门外给赵琳打电话，“你在哪？” 赵琳道，“环境工程公司。” 林如海走远些，低声道，“你带着几个人，穿警服，到苏拍集团来抓人，我发现了重大线索。” 赵琳答应，林如海回到鉴定室内，听陈航对平头男子道，“贾先生，您有传承的证据吗？” “什么证据？”平头男子惊愕问道。 “比如八十年代国营文物商店购买的票据，或者什么的？” 贾万山摇头，紧张地结巴道，“没……有，这……这是俺们家……家祖传的，看到你们的……拍卖会广告，俺就……过来了。” 陈航看看杜框，两人对视一下，然后陈航对平头男子道，“好的，那我们就签合同吧，上明年春拍。” “那俺啥时候能拿到钱？”平头男子关心问道。 “拍卖结束就可以拿到钱了。”陈航道。 “能拿多少？”他又紧张带着兴奋问道，这人衣着土气，听他说话，明显是没见过什么世面。 陈航耐心道，“时大彬作品虽多，但流传存世者极少，在清乾隆年间，时大彬的作品已视为稀世珍宝，所以不太好估量，但我们会加大宣传，一定拍出最高价，几千万总是有的。” “那么多！太好了，那俺就等着了。”他忘记了紧张，兴奋激动道。 然后签了合同，平头男子歪歪斜斜签字，贾万山。 林如海仔细感应着紫砂壶，为什么壶内会有一只带着兽人族微弱气息的虫子？如果是在墓地时候就有，盗墓人在清理、处理壶的时候，没有可能不被发现。 那么就是说，是在他们处理、晾晒紫砂壶之后，虫子爬进去的？那么这个贾万山，是在什么地方清理这把壶？或者墓地在哪里？ 国安正在到处寻找外星人的踪迹，通过这把壶出土的位置，虫子的位置，或许可以大致判定兽人族现在的大致范围。 是的，林如海基本断定这把壶来自盗墓，虽然已经经过处理，闻不到土腥味，也看不出刚出土的痕迹。 时大彬所制的紫砂壶，因为太过名贵又稀少，几乎很难在市面上见到，要么在博物馆，要么如果有人想转让，也是放出风去，自有人和拍卖行上门谈条件，不需要宝主主动来拍卖行。 这个贾万山主动过来，本身就很可疑，多半是什么都不懂，看到苏拍集团的广告就来了，看来即使盗墓也是生手，单干的个体户，没有销赃渠道。 其实，林如海感觉陈航、杜框心里也明白，这大概率是盗墓出土的紫砂壶，他们走个程序，问问来历，之后就难得糊涂，装作不知道了，即使有警方来调查，陈航完全可以说，也是被蒙骗了。 林如海问道，“听口音，贾先生是陕省人？” “您是林如海大哥吧？俺识得您，您打过洋人，俺是陕省人。”贾万山听说能卖几千万，感觉这些人都很好，慢慢不再紧张了。 林如海微微笑了笑，又道，“贾先生，为什么物件不卖给长安的古玩店呢？” “那些人都是骗子！俺跟他们打过一次交道，被骗了，看到你们的广告，听说拍卖会卖的多，俺就来了。”贾万山道，他说完，室内众人都笑，贾万山也嘿嘿笑了。 工作人员要将壶收起来，被林如海拦住，他拿过一个盖碗，又找来一张纸，揉成一条，向紫砂壶里边侧壁捅去，虫子当即掉落到壶底。 虫子当即四处爬动，林如海又用纸揉成一条，两条纸像筷子一样将黑色虫子夹了出来，弄到盖碗里盖好盖子，又用胶带绑住盖碗。 在场所有人大为惊讶，壶里侧壁那个位置基本是看不到的，为什么林如海知道那里有个虫子？还小心翼翼地弄出来，又放到盖碗里？ 贾万山也大为惊愕，紫砂壶是他的，他都不知道里边有虫子，他刚要问，林如海道，“你家在秦岭附近？” “对啊，您怎么知道？”贾万山感觉更加奇怪了。 “我猜的，贾兄弟，我送你下去。”林如海听说他是一个人来的，说道，陈航将合同递给贾万山，惊愕不解地看着林如海。 贾万山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紫砂壶，室内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林如海带着贾万山出去了。到电梯里，贾万山看着林如海拿的盖碗，不解地问道，“您怎知道里边有个虫子？” 林如海不回答他，到地下车库，他让贾万山上副驾驶，车子驶到街面上他接到赵琳电话，赵琳说看到他的车子了。 “回环境工程公司。”林如海道，既然贾万山只有一个人，就不必来一帮警察，闹的沸沸扬扬的了。 第235章 哥这玉树临风的风采 坐在副驾驶上的贾万山感觉到不对了，虽然盗墓他是新手，但也知道这是违法的，见林如海态度冷峻，他试图跳车，被林如海轻轻用念力击昏。 等到了东直门北桥国安八局三处，三处处长李景波，副处长许久成已经在等了。 赵琳等人跟着林如海回来，把贾万山弄醒，带到楼里审讯，林如海介绍了情况，“这虫子就带着兽人族的气息，而贾万山就来自秦岭，审审他，或许能大概知道兽人族现在所处的区域。” 关于这类虫子的资料，三处的人都看了，李景波当即着人审问，贾万山很快就招供了。 他和父亲贾宏从去年开始盗墓，今年六月在秦岭帽儿山盗一个明代墓时候，贾宏被墓底陵道上方的巨石砸死，也就是在那个墓里，贾万山得到了这把紫砂壶。 之后，他在自家院子里晾晒去土腥，关于壶里的虫子，贾万山确实不知道它什么时候爬进去的。 “他家就在帽儿山脚下。”众人一起看地图，帽儿山在太白山以东、周至县境内，莽莽秦岭的北部。 “小林、赵琳跟我去汇报，老许，”处长李景波对副处长许久成道，“把盗墓的案子移交给公安处理，把虫子送去化验。” 然后三人去了总部八局，向局长宋书昌汇报，国安这一阵子已经派出不少人赶赴秦岭周边，会同当地公安调查失踪人口所在区域，以便划出外星人活动的主要区域。 虽然大雪封山，当地部队也派出多架次无人机，以林如海提供的村庄为圆心，向四周探查拍摄。 一切为了明年的军事行动做充足的情报准备。 宋书昌表扬了林如海，又询问了赵琳和林如海在应急部队的情况，然后他留下李景波继续谈工作，林如海和赵琳从总部出来，赵琳道，“明天你回部队？” 林如海点头，赵琳道，“走，去逛逛潘家园，把欠我的金币给我，对了，兄弟们听说了金币的事，都想跟你要呢。” 说完她扶着林如海的肩膀，笑道，“大富豪，这回要大出血了吧？” 林如海白了她一眼，问道，“那晚你们把那几个人打啥样啊？我看警察都来了。” 提起这个，赵琳哼道，“那几个杂碎，我真想弄死他们！强迫初中女生陪酒，想灌醉了上床，被我们打的断胳膊断腿。” “警察没调查？” “警察知道是这种杂碎被打，哪会真的调查？再说就是找到部队，他们看看大门也就撤了，哪会真往上撞？” 林如海点点头，倒也是，除非真有关系，否则没人去硬碰部队的，警察为了几个小流氓挨打闯军营？算了吧。 两人开车来到潘家园，到雅集古玩店，林如海让刘三拿出二十枚金币，给赵琳道，“英国十八世纪的，国际上不算罕见，在国内也难得看见。” 赵琳细瞧金币，看到上边英国国王头像，又掂掂分量，问道，“这是你抢英国人的吧？” 林如海笑道，“别听洋鬼子胡说，是捡漏，懂不懂？” 赵琳大笑，上下抛着金币玩，听它们碰撞发出的叮叮当当的脆响，对刘三问道，“掌柜的，金币你们卖多少钱一枚啊？” “一万起。”刘三道。 赵琳对林如海挑起大拇指，赞道，“果然豪气干云，让人钦佩！要不你再送我点什么？我送你义薄云天四个字评语，怎么样？”说完，她四处观瞧。 林如海拉过她肩膀，开门，一把把她推出门外，自己也跟了出来，赵琳笑道，“小气吧啦的样，你再送我我也不好意思要啊，是不是？” “算了吧，你肯定好意思的。”林如海拉着她快走，离雅集远点。 刚才来雅集古玩店的路上，路边小贩只要不忙的，看见林如海都会打招呼，林如海当然不断点头、招手回应，现在带着赵琳去逛，更是如此。 只要在哪个摊位前停下，摊主便会惊喜道，“林先生……”然后巴拉巴拉他捐赠文物、殴打洋人的事情。 这种事偶然遇到，或许让人内心沾沾自喜，但总是碰上，就让人闹心了，关键是林如海还不得不回应，不然显得太清高了，人家也是一片热心肠，都是在潘家园混的。 走了一段路，林如海停住，对赵琳道，“算了吧，太累，我不陪你逛了。” “当名人的感觉不错嘛，要是啥时候你破产，要饭肯定不会落空，潘家园这些人至少会给你一个馒头的。”赵琳笑道。 “去你的乌鸦嘴吧。” 既然潘家园不好逛，赵琳提议去护国寺逛逛，“护国寺的人也认识哥呀。”林如海摊摊手，无奈道。 “我有办法。”赵琳说完，从包里掏出眼影笔对着林如海的脸比划，要给他化妆。 “你可算了吧，哥这玉树临风的风采，岂是你化妆就能掩盖的。”林如海随口道，赵琳听了，当即笑的花枝乱颤，直呼肚子痛。 赵琳是那种有英气的女孩，虽然五官精致、明眸皓齿，但不熟悉的人通常会首先看到她身上的英气，而忽略她的美貌。 比如她的衣着，宽松毛衣搭配硬挺材质的小脚裤，及踝长度的短靴，外罩一件褐色风衣，修身显瘦，感觉帅气十足。 只是此刻这样子娇笑，才将靓丽女孩的一面完全展示出来，她的毛衣领口解了一颗扣子，两节锁骨细腻的宛如白玉雕成，看的林如海一愣。 赵琳好不容易忍住笑，贝齿轻咬粉唇，凶巴巴地嗔道，“看什么看？有这么看上司的吗？” 林如海咝的一声，惊叹道，“今天才发现，你好靓啊！” “这么说你今天才睁开眼睛？往日都是瞎的？”赵琳说完，拉着林如海向停车场走去。 第236章 前度林郎今又来 两人来到护国寺古玩市场，冬天的护国寺摊贩依然不少，林如海戴着墨镜，有人认不出，认出的摊贩也像潘家园那样热情地攀谈几句。 从昔日古玩店小伙计，到今天古玩圈大人物，林如海的事迹对古玩行业的底层人物有巨大吸引力，所以从业者看到他才这般兴奋，林如海只好虚言支应着。 看来像以前那样自在地捡漏，不容易了，真有点想念那种感觉呢，咸通玄宝就是在这里淘到的，也不知道那个老大爷在没在？ “小姐姐，相中了给个价，正宗的雍正珐琅瓷。” “美女，淘点什么物件？您随便瞧，整个护国寺市场，好东西都在哥哥这呢。” “这位小姐，看这块古玉怎么样？” “……” 林如海竖起风衣衣领，离摊位尽量远一点，摊贩们忙于应付顾客，也就没时间看他是哪位了，赵琳则这里摸摸，那里看看，摊贩们便不住口地推销。 逛了二十多分钟，林如海没看到一件真东西，他刚要进一家店铺，被赵琳叫住，她低声对林如海道，“你去那个摊位上看看，看那个笔洗是不是乾隆年间的？” 赵琳的声音很低，生怕被人听到，她用手指着那边的摊位，又怕被人看到，指了一下马上把手指缩回来，她这么神秘又正儿八经地表情，看的林如海非常想笑。 “还看到什么好东西了？”林如海问道。 “还有大树右边那个摊位上，我看到一个印章，好像田黄石的，你也去看看。”赵琳的声音更低了。 林如海实在忍不住了，大笑了出来，赵琳惊讶道，“我跟你说正经事呢，你笑什么？” “我就是……想笑，哈哈哈……”林如海对着墙大笑道。 赵琳跺脚，道，“快点去看看，别被旁人捡了去。” 林如海停住笑，对她道，“你这样捡漏的前提有两个，第一，摊位上有真东西，第二，你比人家卖家眼力高明，你觉得这两个条件同时具备的概率有多大？” 说完，林如海开门，走进了这家叫做听风轩的店铺。室内古色古香的，各式物件都有，顾客不多，两个伙计懒洋洋靠在柜台上。 “你都没看，怎知道真假？你快去看看！”赵琳进来，拉住林如海胳膊道。 “哎呀，别墨迹我，我要去看了才知道是假的，那才傻呢。”林如海说完，又道，“好冷，在这暖和暖和。” 赵琳不满地白了林如海一眼，坚定道，“我买下来让你看。”转身出去了，林如海想想，还是跟了出去。 “老板，这个笔洗怎么卖？”赵琳直接来到摊位前，对大个子摊贩道。 “美女，您还是转回来了吧？您是有眼力的，我所有的物件中，也就这乾隆粉青釉灵芝笔洗是个玩意儿，这是我家传的宝贝。 看看这釉色，粉青色是哥窑瓷显著的特点，釉质莹润，通体釉面被两种纹线交织切割，这叫金丝铁线……” “老板，开个价吧。”赵琳等老板介绍完，又道。 “五十万不能少，坦白说，是家里实在困难，不然这祖宗传下来的物件是不能出手的，让祖上蒙羞啊。”大个子摊贩表情痛惜道。 “是祖上福荫。”林如海走过来笑道。 “哎呦，这不是林先生吗？您来光顾了，荣幸之至荣幸之至，真是抱歉，也没地儿让您坐，怠慢了怠慢了。”摊贩热情笑道，把手伸了过来，林如海与他握了握。 “老板，能便宜点吗？”赵琳又道。 摊贩当即对赵琳道，“这位小姐，这是林如海先生、真正的古玩大家，他都说我这笔洗是乾隆年的，您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林如海心说，老子一句祖上福荫的客气话，就替你背书了？便对摊贩说道，“老板，我跟这位小姐一起的。” “哦，这样啊……”摊贩当即犹豫了，林如海有没有打眼？要说没有，刚才说祖上福荫是怎么回事？要说打眼了，他那么大名气，难道看不出这笔洗是高仿？ “既然如此，冲着林先生的面子，就三十万！我就忍痛割爱了。”摊贩又露出痛惜、遗憾、不舍的表情。 赵琳看着林如海，似乎真有还价的意思。 这要还价了还真不好办，林如海便对摊贩道，“老板，那边来顾客了，我们就不扰你了，回见。”说完，拉着赵琳就走。 两人来到一旁，林如海对赵琳批评道，“你有毛病啊？真要还价？你想出多少？” “五百……你急个什么劲啊？”赵琳笑道。 林如海惊愕，又失笑，“这么说，你是逗我呢？” 赵琳点点头，笑道，“是啊，在小摊上花几十万买物件？我傻啊？” 林如海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向刚才那间店铺听风轩走去，后边赵琳格格笑，继而抑制不住地哈哈大笑。 听风轩里，周廷儒半靠在躺椅上，躺椅上铺着厚厚的羊毛软垫，他的腿上盖着一层猞猁狲皮的软毛大衣，轻薄又保暖。耳机插在周廷儒耳朵里，他正在听京剧，不时拿起小茶壶泯一口普洱。 周老板很悠闲，这个季节顾客开始渐渐变少，他的两个徒弟足以应付局面，只有肥鱼进来才需要他亲自接待，但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大人物来了，周老板也得亲自接待。 林如海算不算大人物，当然不算，但以他在京城古玩圈的知名度，要是他来了，店老板依然躺在那喝茶，未免太不给面子了。 刚才林如海进来，戴着墨镜竖着风衣领子，立刻又出去了，两个伙计一时间也没认出来，这次进来，他四处环视物件，被一个伙计认了出来。 听到伙计惊叫林先生，周廷儒看了过去，果然是林如海，便起身笑着迎了上去，“林先生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啊，鄙人周廷儒，这边请，我们喝茶聊天。” 林如海在辛老头那里听过周廷儒的名字，这也是护国寺古玩市场有字号的人物，人送外号周一毛，这是一个促狭的绰号，据说在十块二十块的乾隆通宝身上，周廷儒也要尽可能多卖一毛钱。 八十年代中期，周廷儒就蹬三轮车收破烂，游走大街小巷，收陶瓷瓦罐，那时候古玩没人重视，此公因此发家。江湖多年，周廷儒练就一双火眼金睛，在京城古玩圈子有不小的名气。 林如海看到一个白白胖胖、圆圆滚滚、面色红润的老头向他走来，拱手时候，右手大拇指上戴着一个翠绿色的扳指，笑呵呵的眯着双眼看着他。 “周老，久仰大名，我就是随便逛逛，跟您真是有缘，那就叨扰了。”林如海也拱拱手，笑道。 第237章 转经筒和袈裟 林如海和周廷儒一边喝茶，一边扯些古玩圈的咸淡，周廷儒问起来意，林如海笑道，“我是陪朋友闲逛。”说完看看赵琳。 自从进来后，赵琳只喝了一杯茶，便把双手揣在裤兜里，看店内的各式物件，这时候，她拿着一个转经筒走过来，笑道，“周老，这个东西我很喜欢，怎么卖？” 这是一个银质的藏族转经筒，制作精美，转经筒上面还镶有珊瑚石、绿松石、玛瑙等宝石。 周廷儒看着转经筒，道，“虔奉藏传佛教的人们认为，随着转经筒一圈一圈地旋转，他们的功德也在一点一滴的积累，他们相信，来世的幸福都在今生的修德积累之中。 藏族转经人认为这些宝石除了装饰之外，也会给他们带来好运，赵小姐，这款转经筒是贡唐活佛用过之物，包括那边的宗喀巴、金刚萨堙、大持金刚等佛像，要一起请走的。” 林如海心里暗笑，圈内都传周廷儒的每个物件都是有来历的，如果没有，他就自己编一个，所以他的东西都能多卖钱，因此被促狭鬼起外号周一毛，现在，这个转经筒不但有来历，而且捆绑销售，价格当然不会便宜。 “哦？一共几件？”赵琳问道。 周廷儒看看林如海，两人便起身，三人一起来到北边柜台中间区域，柜台后边的格架上摆着佛像、唐卡，还有十来件东西，旁边的伙计一一介绍道，“这是活佛用过的披肩，这是活佛经堂内摆放过的唐卡……” 还有一件活佛披过的棉服袈裟，反正都是活佛用过的物事。 赵琳对几尊佛像和其他物件都不感兴趣，只喜欢这个精美的转经筒，她皱皱眉，对周廷儒问道，“周老，就是说不能单买转经筒，必须一起打包买走？” 周廷儒笑眯眯点点头，然后对二人道，“这确实是拉卜楞寺第十八任贡唐活佛用过的物件，一个朋友摆在这里寄卖，坦白说，林先生赵小姐，最好是虔诚的佛教徒请走，咱们普通人没必要。” 他说完，又对赵琳道，“赵小姐可以看看其他物件，小店里的好东西还是不少的。” 周廷儒一直没有开价，一直在做铺垫，告诉二人这些东西很贵。 林如海过来后，看了几眼那件活佛披过的暗红色袈裟，听周廷儒说完，问道，“十八任贡唐活佛已经不在了吧？” 周廷儒点头，“八十年代就去世了，这批物件都是民国时期的。” 赵琳笑道，“周老直言，到底多少钱？” “八百万，一共，那个朋友说了就是这个价，不接受还价。”周廷儒道。 “挺贵的，关键是其他的物件我也不喜欢，那还是留给有缘人吧。”赵琳遗憾道，说完，将转经筒放到了柜台上。 “没关系嘛，如果其他物件不喜欢，可以放在我店里转让出去。”林如海说完，掏出支票，填上八百万的数字，递给周廷儒。 赵琳拉住林如海道，“没必要，我也没多么喜欢。” 周廷儒惊讶地看看林如海，确认道，“林先生，真的拿下？” “为搏美人一笑。”林如海说完，拿起转经筒放到赵琳手里。 “大气！”周廷儒笑眯眯接过支票。 林如海将暗红色的棉服袈裟夹到肋下，对旁边的伙计道，“兄弟，其他这些佛像、唐卡等等，帮我打包，麻烦了。” 那伙计点点头，当即找箱子。 周廷儒看出林如海很在意这件袈裟，对其他物件却不甚在意，突然道，“林先生，说实话，莫非这里边有漏？” “周老，想来是有的。”林如海笑道。 这时候，周廷儒突然想起一个传闻，林如海买了一尊绿度母造像，从里边取出一副永乐御制唐卡，然后把绿度母造像送人了。 林如海这钱掏的也太痛快了，毕竟是八百万啊，根本没还价，莫非……老头的眼睛眯了眯，要是自己的店被人捡了漏，可太丢人了，想到此，他的心里突然一紧。 “林先生，转经筒送给赵小姐，我们的交易取消如何？”周廷儒将支票递了回来，老家伙已经顾不上那个别人寄卖的谎言了。 林如海摇头。 “我再加十万。”周廷儒盯着袈裟，又道。 林如海还是摇头。 旁边的赵琳都听傻了，刚才是不单卖，必须打包整体买走，价格都不能还。林如海掏出八百万后，生意成交，然后这胖老头突然要取消交易，白送转经筒，外加十万块，可林如海居然不同意。 她不明白，这时候林如海的名声起作用了。忙碌装箱的伙计也听傻了。 “二十万？”周廷儒又加了十万块。 林如海还是摇头。 周廷儒心念电转，此事有两种可能，一是林如海虚张声势，如果自己白给他几十万和一个转经筒，然后什么也没发现，那就不是被捡漏丢人的事了，简直会成为圈子里永远的笑柄。 但这种可能性不大，林如海现在名望这么高，又都在京城古玩圈子里，如果这样做，林如海的名誉也会坏掉。 第二个可能性，是棉服袈裟里边有东西，比如唐卡之类的，林如海掏八百万就是为了里边的漏，但林如海怎么发现的呢？太匪夷所思了，这件袈裟没什么特别之处啊。 “三十万！”周一毛发狠，继续加码道。 林如海道，“周老，这笔交易您未见得亏，我也未见得赚，再说，我凭白拿走转经筒和三十万，那算怎么回事啊？” 周廷儒不可能再加码了，看来林如海也不会因为他加钱就把袈裟还回来，况且林如海说的有理，他有些沮丧地点点头，只是，万一是大漏，会丢面且非常痛苦。 “好吧，见识到林先生的厉害了。”周廷儒颓然道，他一辈子不吃亏，只有别人吃他的亏，他还是第一次品尝吃亏的滋味，不太好。 “哪里，周老，我说真的，也不一定赚的，我还是第一次掏出八百万买物件呢。”林如海诚恳道。 “那现在揭开谜底如何？林先生也不知道里边到底是什么吧？”周廷儒突然道。 林如海想了想，看红色光晕贴近康熙时期，也许是唐卡或者别的什么，但总归是捡漏了，在这里揭开谜底，老头一下子背过气去怎么办？ 他笑笑，不说话，显然是拒绝这个提议。 这时候伙计已经将所有的物件装了两个箱子，林如海道，“周老，既然已经八百万到手，就别去探求秘密了，今天的买卖毫无疑问是双赢，是不是？您放心，不管是什么，我不会说出去的。” 说完他告辞，将袈裟递给赵琳，自己和伙计一人抱着一个箱子出去了。 第238章 经被 周廷儒看着他的背影，想林如海说的有理，那些东西正常价值不过一两百万，自己卖了八百万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就这样吧，只是心里总归是不舒服。 更让他感到沮丧的是，都到了如今这岁数，为何还把得失看的如此之重？真在年轻人面前跌份啊。 赵琳受一位大学室友的影响，对古玩有些喜欢，但她很理智，买的不多，而且买的时候基本都有明白人在身边，今天也是如此。 但刚刚发生的事情，让她的心情波荡起伏，起初，她以为林如海真的是为了她而掏出八百万的，就像他说的‘搏美人一笑’，这让赵琳有一丝丝喜悦，又感觉不妥和迷茫。 她和林如海只是同事和朋友，算得上性情相投，能说、能玩到一起去而已，林如海已经结婚，要是来撩拨她，还真不好应对。 可是，马上，她知道林如海是为了那件袈裟，很显然，周老头已经意识到卖亏了，要白送转经筒，还要另加三十万，但林如海不答应。 这让赵琳失落的同时，有一丝轻松，又感觉震惊。失落和轻松不用说，震惊的是林如海到底发现了什么？那个老头又为什么突然吝啬变大方？太匪夷所思了。 两个箱子放在后座上，赵琳开车，林如海坐在副驾驶位置，赵琳见他只是摩挲着袈裟，白了他一眼，问道，“里边到底有什么？” “棉花。” 赵琳哼了一声，嘟囔句不说拉倒，便自顾开车了，两人回到潘家园，将车停在北门，一人抱着一个箱子回到雅集古玩店。 刘三见他们抱着箱子回来，接过赵琳手中的，跟着一起上楼。 “哪来的？”他问林如海。 林如海道，“护国寺买的，花了八百万。” 啊？刘三大惊，“八百万！”八百万买来东西还能赚钱吗？ 到二楼后，林如海让刘三找来剪刀，将棉服袈裟铺开到地板上，赵琳拿着转经筒把玩，在一边看着。 根据光晕圆环，物件在袈裟的后背位置，林如海轻轻剪开后背最外层的布，看到的是有些发黑的棉花，将棉花一层层揭开，看到一块黄布，拾起来仔细看，是一块明黄缎底的黄布，大概长两米，宽一米三四。 看到黄布上面的金线、佛经和花纹，刘三大惊道，“天啊！这不会是陀罗尼经被吧？” 林如海仔细看了看，喃喃道，“应该是。”他呆了一会儿，给辛老头打电话，让他过来看看。 “陀罗尼经被”又名“往生被”，是佛教密宗的宗教用品，上面有多种由梵文（或藏文）书写的诸佛菩萨真言密咒及诸佛菩萨、金刚力士的功德名号，是一种织有金梵字经文的随葬物，除了西藏活佛，清朝的皇帝、皇后、皇太子死后也会用这种陪葬品。 在清朝，王公大臣死后，奏上遗疏，亦可由皇帝御赏“陀罗经被”。 藏传佛教认为，“陀罗尼经被”具有不可思议之大威德加持力，无论男女，在寿终之际将此衾覆盖其遗体上，能令亡者罪灭福生，免除过去世间一切冤家魔障之难，亡者身心安乐，阿弥陀佛接引往生西方极乐世界。 据说，亡人披了陀罗尼经被到了阴间，阎王见了都得站起来，恭敬三分。 辛老头很快就来了，看到这块黄布，细看佛经、佛像、佛塔的花纹和图案，激动道，“真是陀罗尼经被啊！看这图案，是藏式舍利塔，这是刹顶冠、金刚杵。 虽然没有珊瑚、宝珠，但采用了真丝、藏羚羊绒和獐子绒，用的是已经失传的“缂丝”技艺，哎呀，真是宝贝啊！” 老头看了半天，才问起来历，林如海笑道，“辛老，是从一位圈内名家手里得到的，传出去不好，就不告诉您是谁了。” 辛老头哈哈笑道，“好，不过你不说也没用，你看着吧，过几天这事就会露出来，除非现场没有别的目击证人了，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这大亏，呵呵。” 老头拿着放大镜观赏经被，刘三问道，“辛老，据说当年乾隆和慈禧的陀罗经被，都保存下来了？” 辛老头点点头道，“慈禧的陀罗经被最大，当时经被上缀有820粒珍珠，估值16万两白银。1928年，孙殿英盗掘慈禧陵墓后，经被上的珍珠被拆走，经被被抛在地宫外面。 后来，溥仪派清朝遗臣重新安葬慈禧时，将经被放在地宫的香册宝座上，陀罗尼经被又被封存在慈禧地宫中。 1979年，慈禧地宫对外开放，工作人员将受潮残破的经被送往故宫博物院修复装裱。 乾隆的陀罗尼经被，是当初西藏活佛进献的，孙殿英不识货，也许是偷花了眼，就都丢下了，在2008年的拍卖会上，乾隆的陀罗尼经被，先是拍出了七千多万的高价，同年又转手拍卖，拍出上亿的价格。 这件经被也许未曾使用过，但单单是“缂丝”这项工艺，就能卖出天价，小林，你可真是捡了大漏啊。”辛老头啧啧感叹。 以往问起，林如海都说是感觉，也许有不方便说的地方，所以，辛老头没有问林如海缘何能捡到这个漏，接着又看了其他的佛像和唐卡，然后老头又细细摩挲一阵经被，好好欣赏了一番，才离开。 “三哥，这些宗喀巴、金刚萨堙、大持金刚等佛像和唐卡等物，都摆出去出售，就说是贡唐活佛用过之物，价格你看着定。” 刘三点点头，将物件归置到保险柜里，只拿着一尊大持金刚像和一张唐卡下楼去了。 赵琳一边把玩转经筒，一边看着，等人都走了，她若有所思地问道，“这东西价值上亿吧？你就这么捡了个宝贝？可是，你怎么看出来的呢？明明它在袈裟里边啊。” 林如海对她扬扬下巴，笑道，“服不？” “服。”赵琳很诚恳地说道。 “服就行，你不要问为什么，只需要知道天才和普通人之间，存在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即可。”林如海得瑟完，小心地卷起经被，找来一个圆筒，放了进去。 “不告诉我？”赵琳歪着脑袋问。 “说了你也听不懂。” 赵琳咬咬嘴唇，摸着转经筒上的玛瑙，笑道，“不说就不说，我在你这里已经得到二十枚金币，还得到了这个转经筒，看来以后要经常跟你混，跟你混油水很丰厚啊。” “对了，这事别跟别人说，传出去对周老头名声不太好。”林如海嘱咐道。 赵琳撇嘴，道，“还用我说？刚才那老头只要说出去你得了这个经被，那个姓周的老头的伙计听到，就会把这事传扬出去的。” 那倒也是，这圈子秘密传播的快着呢。不过林如海道，“但我们还是不要说。” 第239章 餐厅相遇 下午四点，苏芷凝来电话，“警方来人把那个紫砂壶拿走了，说那个贾万山涉嫌盗墓。” 林如海哦了一声，道，“既然如此，就拿走呗。” “见面再说吧，我忘了告诉你，今晚我们要出席通达集团周年庆酒宴。”苏芷凝道。 “是不是穿礼服那种？”林如海问。 “对。” “老婆，几点结束我去接你，我就不参加了吧，到时候引起围观，人们七嘴八舌地问这问那，太烦人了。”林如海无奈道。 苏芷凝呵呵笑了一下，然后道，“好吧，理解。” 晚饭是和赵琳吃的，她笑着说请客，答谢一下林如海，特意在四道口的胡桃里音乐酒馆订了位子，胡桃里是一个融合了酒吧、餐厅、咖啡馆的挺文艺的餐厅，他们二人到的时候，驻场表演已经开始了，有歌手正在唱歌。 除了招牌菜香草烤鸡，两人点了泰式咖喱虾、墨鱼饭、沙拉之类，然后来一箱啤酒，“来，小林子，敬你！”赵琳举起酒杯。 两人碰杯后一饮而尽，林如海道，“别叫我小林子，你多大呀？” “不告诉你，叫你小林子是因为我是你上司。”赵琳呵呵笑道。 林如海撇嘴，感兴趣地小声问道，“你怎么会当国安呢？” “我大学读的国际关系学院，毕业后就去国安了。”赵琳道。 “不对吧，国际关系学院毕业都去当外交官？”林如海惊讶。 赵琳跟林如海碰杯，然后洋洋得意道，“我在大学期间表现极其亮眼，毕业前有无数单位来抢我，最后国安拳头够硬，逼退了其他单位，然后我就加入了国安。” 林如海摸摸她额头，赵琳疑惑问道，“干什么？” “既没有发烧，酒也刚刚喝上，你怎么就说起胡话了？”林如海撇嘴道。 赵琳切了一声，然后格格笑了起来。 这期间，有服务生来找林如海要签名，林如海拍拍对方肩膀道，签名就算了，我也不是明星。周围桌有来敬酒的，他都喝了。 餐厅内有歌手轮番上台演出，中间还会穿插互动游戏，给客人送酒，气氛热闹，两人喝了四瓶啤酒，说着聊着，又干了一杯后，赵琳对林如海道，“那女孩是你朋友吧？” 她看着林如海侧后方，林如海转头，见是周映卉，正立在不远处看着他，便起身过去，道，“这么巧？” 周映卉道，“和朋友来吃饭，”然后她看着赵琳方向，问道，“你朋友？” 林如海点点头，“随便吃一口。” 周映卉幽幽道，“你朋友都很漂亮啊。” 林如海笑了一下，没作声。 “恭喜你获胜，那天的比赛我去看了。”周映卉又道。 “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然后是一阵沉默，一会儿，周映卉道，“我回去了。” 林如海点点头，看着她转身向餐厅东北角那张桌去了，那里有三个女孩，也正看着他们二人。 林如海回来坐下，赵琳笑道，“小林子，你可真是个渣男啊。” “别乱说话，朋友遇到打个招呼而已。”林如海白了她一眼。 “算了吧，这女孩跟你关系不一般，我看她眼神就知道，还有梁可颐，哎呦呦，你还有多少女朋友？要知道你已经结婚了。”赵琳八卦地问道。 “算上你不？”林如海反击道。 “别跟我胡扯，不过，这女孩真是太漂亮了！我一个女孩都喜欢看她，嗯，气质尤其好，她叫什么名？”赵琳看向周映卉那边，对林如海问道。 林如海没等说话呢，来了个电话，是宫城，“林先生，忙什么呢？”他说。 林如海说随便吃口饭，问他们情况怎么样，宫城说没什么事，“林先生什么时候过来，我们再聊聊。” “有什么聊的，我最近没有时间。”然后，林如海挂了电话。 两人又喝了两瓶啤酒，赵琳突然道，“有人调戏你女朋友了。” 林如海扭头看，见有三个男子端着酒杯，立在周映卉她们那张桌旁，似乎在劝酒纠缠，一个服务员在旁边劝解阻拦。 “还不过去英雄救美？”赵琳笑道。 林如海摇摇头，但马上事态升级，一个男子摇晃着，伸手去抓周映卉肩膀，周映卉马上向同伴靠过去，男子抓了个空，服务员过来阻拦，被另一个男子推搡开。 “你去。”林如海推了赵琳一下，赵琳笑笑，起身去了。 她赶到时候，餐厅经理已经过来了，还有两个服务员，但三个男子中的一个抄起啤酒瓶，指着经理几个人，凶横地看着他们，言语嚣张地威胁道，“给老子滚远点！谁过来老子弄死他！” 另外两个男子，一个去纠缠周映卉，一个去跟桌旁另一个女孩调笑，周映卉等人怒斥，还有人掏出手机威胁报警。 但三个男子都有点喝多了，欺负她们四个都是女孩，并不离开，继续纠缠，其中一个男子挨着周映卉坐了，向她身边笑嘻嘻靠去，赵琳来到近前，左手拽着该男子的头发，右手向他脖颈重重切了过去，该名男子当即摔倒在地。 对面的另一个男子将手中酒杯向赵琳掷了过来，赵琳躲开，一脚踹中他小腹，男子弯腰，被赵琳提膝撞中下颚。 这时候，抄着啤酒瓶的男子嘴里骂骂咧咧，扬起酒瓶向赵琳的头部砸了过来，赵琳微微侧身，右手叼中他手腕，一脚踹中男子肋部，随后一拳击中他面门，随即撒手，男子倒地。 赵琳这几下，身手敏捷、动作流畅，仅仅几秒钟功夫就将三名男子打倒在地，附近看热闹的顾客们均叫好鼓掌，餐厅经理不住口地道谢。 周映卉起身道，“谢谢这位小姐，多谢了。” “小意思，你们继续。”赵琳拿起桌上湿巾擦擦手，回去了。 周映卉看着林如海这边点点头，林如海也点点头，赵琳坐下后，他对赵琳挑起大拇指，赞道，“动作行云流水，看的真痛快。” “救了你女朋友，怎么谢我？再送我个瓷瓶、瓷碗什么的？”赵琳笑道。 “行，改天去我店里取。”林如海当即道。 见他这么爽快，赵琳道，“我说的是真货。” 林如海笑道，“那可不行。” 三个男子过来，试图撂下狠话再走，看到林如海认了出来，没吱声离开了，林如海与赵琳喝光了一箱啤酒，在他们离开前，周映卉与三个朋友离开了餐厅。 第240章 狮王 林如海叫代驾，先送赵琳回家，然后坐车来到朝阳公园边上的观湖国际俱乐部门前，等苏芷凝出来，他发了微信后便睡着了，直到苏芷凝上车。 “结束了？”林如海睁眼看到她。 苏芷凝点点头，林如海报告了地址，代驾送他们回家。 两人到家后，苏芷凝去沐浴，林如海把装经被的圆筒放到保险箱里，躺沙发上又睡着了，他醒来的时候苏芷凝在吹头发，便过去帮忙，苏芷凝道，“老公，我们聊聊？” 林如海道，“聊什么？” “你现在是帮国家做事呢吗？”芷凝问。 林如海想了想，道，“下周香江佳士得那个拍卖会，我可能过不去，让杜框去吧，暂时让杜框负责古玩基金，我有时间就帮忙，你和他谈谈。” 苏芷凝轻叹，道，“你明天走？” 林如海点点头，低头亲了她一口，道，“等事情结束，我就可以回来和你好好经营生意了。” 苏芷凝没有问什么事情，停口不说了，只是看着镜中替她吹头发的林如海，她想林如海应该在帮国家追索文物吧。 沐浴后的苏芷凝玉貌幽花，秀丽肌肤宛如嫩玉生香，林如海去冲澡，然后抱着妻子去了卧房，颠鸾倒凤、不胜欢娱，云雨足足疯狂了半夜，二人方才体倦而寝。 翌日早晨，再次抵死缠绵，然后林如海带着无限满足，开车去了大兴。 应急部队熟悉情况、稍事休息后，便开始了正常训练，每天早晨5:30起床，在每人身上加上20公斤的重物跑5000米。 早饭后，训练挂勾梯上下300回，穿越30米铁丝网来回300趟。之后上健身房，15公斤哑铃举150下，拉力器100下，臂力棒100下。 午饭后平举自动步枪，枪口用绳子吊着一块砖头，一动不动在冷风中吹一个小时，之后训练射靶一个小时，然后要么是铁人三项、徒手格斗，要么是战斗技能训练。 战斗技能训练，要求每一个特种兵熟练掌握本军和外军的各种武器，包括各种枪械、手榴弹、枪榴弹、小口径火炮和反坦克武器。鉴于此次任务性质，特意训练山林夜战、搜捕、脱险逃生等等。 每三天进行一次机动技能训练，除了各种车辆，还有直升机驾驶。渗透技能训练包括跳伞、攀登、穿越雷区、识图标图及远距离越野行军。 侦察谍报技能训练主要有观察潜伏、窃听、捕俘、审俘、照相等多种获取情报的手段，必要时还须使用密码通信联络。 林如海和赵琳这次来基地，参加了所有训练，林如海学会了使用各种枪械，从手枪到筒式火箭炮，从摩托车到坦克，还学会了开直升机，他参加了三次跳伞，经历了两次野外生存训练。 古玩基金暂时由杜框代替他，老山基金会的事情，每隔几天，林如海便跟诸人通一次话，古玩店那里，林如海初中英语老师的女儿马莹莹来京了，事先联系过，刘三去车站接的，暂时在古玩店实习。 跟父母家人朋友等，林如海偶尔保持微信联系，有人问起，只说去外地了。 赵琳只有在负重方面减轻了训练任务，其他也跟林如海等人一样，对于一个女孩来说，撑下来相当不容易，国安的训练与特种兵的训练，强度差别太大了。 十二月十六，难得休息一日，林如海却一早被狮王给舔醒了，狮王是德牧，一条军犬的名字。 自从决定对外星人开战，找到并识别他们就是一个难题，在这方面，除了林如海，国安还找了知名的国内几十个术士。 但在测试时候，术士们并不能发现虫子的异常，也就是说，他们感应不到带着外星人气息的虫子的特殊之处，比如夏雨，虽然功力高超，但也没发现虫子的异常。 之后，749局的人也试过了，同样没有效果，749局的前身就是507研究所，国内专门研究、发现特异功能的机构，用他们的话讲，叫做“人体潜能”。 林如海因此知道原来真有这样的一个机构存在。 最后，有人提议用军犬，让军犬闻一闻虫子，然后让它们寻找，果然，最传统的方法还是管用的，于是，军方从各军区调集对复杂气候环境下有较强适应性的军犬四十五条，加入应急部队。 犬科动物对气味的辨别能力比人高出几万倍，听力是人的16倍，视野广阔，有弱光能力，善于夜间观察事物。 这些军犬本就经过认真挑选后才加入部队的，又都经过了科学而系统的训练，是一种具有高度神经活动功能的狗，能担负追踪、鉴别、警戒、看守、巡逻、搜捕、通讯、携弹、侦破、搜查毒品、爆炸物等任务，在行军打仗和刑事案件侦破中都是英雄。 经过调教、特训的军犬智力发达，嗅觉、听觉极为灵敏，来到应急部队的军犬有罗威纳犬、德国牧羊犬、杜伯文犬、史宾格犬四个品种。 狮王是德牧，它来到基地、从车上下来的时候高昂着头，眼神锐利，巡视四周，具有一种独特的王者气质，林如海一眼便喜欢上了它。 它跟林如海一起跳过伞，执行过远距离越野行军，以及野外生存训练任务，因为林如海自己住一个房间，便申请狮王跟他住在一起。 狮王聪明、强壮、勇敢，这些日子，一人一狗的感情日益深厚。 林如海被狮王舔醒后，听到门外赵猛的声音，“狮王，开门……” “狮王，帮帮忙，开下门……”这是李浩然，林如海还听到赵琳的声音，都是让狮王给他们开门的。 林如海听他们故意压低嗓子，便知道这几个人不怀好意，对狮王低声道，“去开门。”然后自己装睡。 狮王非常聪明，没有做过测试，但林如海与它相处，感觉它能有六七岁孩子的智商。 狮王去开门了，三人进来后，赵琳摸摸毛发黑白相间的狮王头部，对它打个手势，示意是开玩笑，然后，赵猛和李浩然端着水盆，悄悄向林如海的床铺蹑足着过去了。 第241章 地主之谊（一） 赵猛和李浩然一人端着一盆水，蹑足向林如海的床铺走去，赵琳一边忍着笑，一边轻轻摩挲狮王，让它不要出声。 赵猛和李浩然见林如海依然在蒙头大睡，感觉奸计即将得逞，都快要憋不住笑了，李浩然向赵猛点点头，然后左手去拉林如海的被子，只要被子拉开，两盆水就要给林如海洗洗头。 这时候，门口的狮王叫了一声，林如海突然从床尾跃了起来，向李浩然右手的脸盆踢去。 与此同时，李浩然的左手已经拉开了林如海的被子，赵猛一脸盆水泼了过去，但枕头上只有另一个枕头，并没有看见林如海的脑袋。 李浩然掀开被子、赵猛泼水、林如海跃起，三人的动作几乎是同时发生的，但林如海突然从床尾跃起，大大出乎二人意料，赵猛的水泼了出去，李浩然的脸盆还在右手上，只是惊愕间，林如海的脚已经踢了过来。 虽然仓促意外，但李浩然立刻做了正确决定，右手松开让脸盆掉落地上，同时右肘向林如海的脚顶了过去。 脚背当然不能和手肘相撞，林如海收脚，身子失去平衡，但他用左手拍向墙壁，借力稳住了身形。 李浩然的水盆落地，水将他自己和赵猛的鞋子、裤腿浇湿。赵琳愕然，狮王则开心地又叫了一声。 “你们两个犊子，把我的枕头床铺都弄湿了，今晚我睡你们房间，你们来我屋睡。”林如海骂道。 “行啊，老林，警惕性够高，反应够敏捷。”赵猛甩甩脚上的水，笑道。 “厉害！”李浩然竖起大拇指，不过他又笑道，“是赵猛泼你的床铺，今晚让他睡这里。” 门口的赵琳拍一下狮王的脑袋，不满地骂道，“破狗。”又对二人嗔怪道，“你们真没用，偷袭都没得手，倒把自己浇了。” 林如海只穿着一件平角裤，站在床上，这时候对赵琳笑道，“平常我都是裸睡的，今天你没有福气，没饱着眼福。” 赵琳呸了一声，骂道，“流氓！”转身出去了，室内三个男人哈哈大笑。 餐厅内，赵琳吃着饭，和身边战友聊着天，她看到林如海和赵猛、李浩然进来，取餐、找位置坐下吃饭，赵琳突然有了主意，这流氓居然敢调戏自己，她要报复回去。 餐厅前边有个舞台，供讲话或者表演节目所需，台上有麦克风和音响等设备，赵琳来到舞台上，取下麦克风，拍两下吸引注意力。 其实她不用做这多余动作，作为应急部队唯一的女性，还是美女，她本就是众人眼球焦点所在，她上台后，所有人便都看着她。 赵琳轻咳一声，道，“兄弟们，昨天林如海说，战友们从全国四面八方来到京城，他理应尽地主之谊，元旦要到了，我们也会放假，林如海说，届时请大家到京城最豪华的酒店吃大餐。” 听到这个，众人当即欢呼鼓掌，有人喊道，“老林，请我们吃什么？” 还有人问，“老林，去哪吃啊？” 餐厅内当即喧哗起来，都是年轻人，很快就打成一片、不分你我了，也没人和林如海见外。 “女人不能得罪吧。”李浩然对林如海笑道。林如海苦笑点头。 这时候，三大队的曲立轩跑上舞台，笑嘻嘻道，“美女，兄弟们，我觉得这样不好，我们两百多人，让老林太破费了，上次他给我们每个人一枚金币，已经破费很多了，是不是？” 众人哈哈大笑，看曲立轩这坏笑，就知道他有下文，不少人捧哏道，“是啊。” 林如海这次来基地，给每个人带了一枚金币，知道赵琳向林如海要金币，赵猛等人也吵吵着要，林如海索性给每个人带来一枚。 那天晚上，霍山在基地与所有官兵一起看电视，听到林如海强硬的发言，干脆利落地干倒了两个洋鬼子，众人一起鼓掌叫好。 林如海来基地后，霍山当着所有官兵的面，对林如海提出口头表扬，林如海给官兵们分发金币的时候，霍山道，“这合适吗？” 林如海道，“首长，这是我从伦敦抢来的，是战利品，有什么不合适的？” 霍山是对外强硬派，抢来的战利品这个说法他再喜欢不过了，当即笑道，“给我一枚。” 给曲立轩捧哏的还有赵琳，她说道，“小小的金币算什么，林如海几十亿身家呢，我们就是吃一辈子也吃不穷他。” 曲立轩当即道，“那也不好，我有个主意大家听听怎么样？我们和老林打赌，赢了再吃这顿饭，输了我们就不必让老林破费了，如何？” “说来听听。”赵琳笑道，两人一人一个麦克风，像说相声一样。 曲立轩轻咳一声，笑道，“我们所有人算一队，老林自己一队，双方比比枪法怎么样？” 赵琳叫好，大家轰然叫好，林如海扔下筷子走上台，踢了曲立轩一脚，曲立轩哈哈笑着避开，林如海看着众人，道，“你们这帮家伙，这是杀人诛心呢！” 众人笑的更厉害了。 林如海的枪法进步很快，但和这些军中骄子比起来就不够看了，他摸枪才多长时间啊？前几天的运动目标射击、狩猎射击、跨越障碍射击比赛，他的成绩基本都是倒数。 “林如海，是不是男人？是的话就接受挑战！输赢都是好汉，如果你说自己是懦夫，这顿饭我请了。”赵琳在旁边激将，斜瞥着眼睛看林如海。 “你们以为赢定了是不是？我有个提议，我们比三场，射击、格斗和五百米障碍跑，你们敢不敢？”林如海大声道，今天休息也无事可做，玩玩呗。 “赌了，如果你赢，我来尽这个地主之谊，如果你输，你请，怎么样？”赵琳道。 林如海说好，然后伸出手掌要与赵琳击掌，赵琳用力一击，林如海却把手撤了回去，赵琳向前倾倒，一个趔趄才站住，林如海哈哈笑着下台了。 赵琳骂道混蛋玩意。 第242章 地主之谊（二） 这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来到餐厅了，赵琳叫上一大队大队长常威上尉、二大队大队长赵立东上尉、三大队大队长刘闯中尉和曲立轩等人，研究出战人选。 “射击就韩杨吧，他现在状态好，必保赢一局。”常威道。虽然不少人都可以赢，但最近比赛的冠军出战，最好不过。 “韩杨出战，老林估计直接认输了，呵呵。”赵立东笑道。 “就让他直接认输，狠狠打击他的士气，格斗呢？”赵琳道。 其实每个项目都有不少人选，这些特种兵都是尖子，但也确实各有比较突出擅长的项目，“郝鹏？”刘闯提议道。 “老林要是不使他那奇特的功夫，不少人可以格斗赢他，但要是他使，估计谁也打不过他。”曲立轩道。 “就郝鹏吧，障碍跑选胡志勇出战，几乎也是赢的，至少三局两胜。”赵立东道。这边定下了。 另一边，和林如海同桌吃饭的郝鹏、赵猛和李浩然继续吃饭，同时帮林如海参谋，李浩然分析人选道，“射击肯定是韩杨，格斗要么是老郝，要么是一大队的老夏，障碍跑也不出李梦、赵久光和胡志勇三人。” “怎么就没有我呢？”赵猛听完，不乐意了。 郝鹏笑道，“群众的眼睛和领导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所以没有你。” 赵猛切了一声，突然笑了，凑到林如海耳边低语，林如海听完，笑道，“你这么做会把赵琳气死的。” “我就喜欢看她生气的模样。”赵猛笑道，然后跑走了。林如海对郝鹏、李浩然说出赵猛的主意，二人都笑，郝鹏笑道，“这小子最坏。” 一会儿，赵琳过来了，嚣张道，“林如海，九点钟比赛正式开始，第一项射击，在靶场举行。” “美女，准备出血吧。”林如海笑道。赵琳不屑而去。 九点钟，应急部队的官兵齐聚靶场，虽然今天休息，但营地在山中，附近的镇子也没意思，所以大家都来靶场了。 看着面前的韩杨、郝鹏、胡志勇三人，林如海问道，“贵方人选定了呗？” 赵琳扬起白皙的下颏，傲然道，“当然，你现在投降，可以输一半。” “好，那就开始吧。”林如海道。 第一战，韩杨和林如海均使用AMR-2型12.7毫米口径狙击步枪，一千米距离，每人十枪，第一枪，韩杨10.1环，林如海10.2环，第二枪，韩杨10.1环，林如海10环，第三枪，韩杨10.1环，林如海9.9环。 之后，韩杨每一枪都是10.1环，林如海最低9.9环，最高打出10.6环，最后平均10.3环。 到第五枪时候，大家已经看出端倪，要知道，每枪都是一样的环数其实更难，均微笑，赵琳来到韩杨面前，踢了他一脚，恶狠狠道，“你放水是不是？” 韩杨扭头笑道，“哪有啊？今天状态不好。” “美女，不好意思，韩兄承让，鄙人侥幸获胜。”林如海看着赵琳笑道。 赵琳狠狠瞪了韩杨一眼，没好气道，“还有两局呢，你得意什么？” 第二战开始，郝鹏只是摆出个架势，随即便道，“我认输。” 这时候，胡志勇凑到赵琳身边，问道，“美女，我不用比了吧？” 林如海大笑，赵琳咬着嘴唇，凶巴巴地看着三个人，一大队大队长常威苦笑道，“你们也太没有体育精神了？” “就是，演戏也演的像点啊，虽然我们输赢都有大餐吃。”曲立轩说着说着笑了出来。 这时候赵猛出来，对韩杨和胡志勇得意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是不是生气了更好看？”说完，注目看着赵琳。 韩杨和胡志勇点点头，也看着赵琳。那会赵猛找到他们，跟他们说赵琳生气时候更好看，问他们想不想看？二人都说想看。 这比赛本身就是玩笑扯淡，所以二人就放水了。 赵琳生气的时候，会下意识咬嘴唇，长长的睫毛下杏眼圆睁，贝齿咬着粉唇的样子平添几分可爱，大家都看，赵琳踢赵猛，怒道，“又是你这混蛋捣乱！” 赵猛哈哈笑着避开。 二大队大队长赵立东看了看赵琳，对林如海道，“老林，这个比赛不算吧，我们比一比枪上放弹壳，看谁坚持的久，一局定胜负怎么样？” 林如海笑道，“好啊。” 于是众人回到营地的场馆，赵立东与林如海一人一把大狙，立姿持枪，在枪管尽头各放一只空弹壳，这比试的是稳定性，谁的手动了，弹壳就会掉落。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过去了，两人均纹丝不动，“看样子至少得半小时能分出胜负。”李浩然道。 这时候，霍山、贺铁，以及战术参谋主任王海泉中校、情报参谋主任刘宏宇少校等人走了进来，见首长来了，众人皆立定，只有赵立东和林如海还保持持枪姿势。 贺铁便是五十四集团军特种部队三旅旅长，曾经在武.汉指挥部队进攻乞扎力，当时黑雾弥漫的情况下，贺铁没有等待，直接下令果断攻击，给高层留下了深刻印象。 之后，乞扎力一下子杀死十几名我军官兵，那是因为战前，国安方面定下了要抓俘的任务，官兵没有及时开枪攻击，导致的伤亡，不能算贺铁指挥失误。 他是高级军官中唯一参与过与外星人实战的指战员，所以，半月前，霍山将他调来指挥应急部队，未来，贺铁将是前线指挥官。 曾经参与武汉那次战斗的五十四集团军特种部队李蜀龙、庞明两名少校，也跟着贺铁来到了大兴基地。 霍山不仅要指挥应急部队，更要统筹调动秦岭周围的几万军警和国安人员，以及火箭军和空军等，总不能让身为少将的总参作战部长亲自带兵去侦察吧。这些日子他都没在，今天才过来看看部队的。 跟霍山一起过来的情报参谋主任刘宏宇，向几个人通报了最近一段秦岭周边搜查、统计、排查，以及空中侦察的进展，情报部门已经划出敌人的大致活动范围，然后几个人讨论了明年进攻作战的路线以及战术。 之后，霍山提出要来看看官兵，几个人就来到了室内训练馆。 第243章 敌踪 AMR-2型12.7毫米口径狙击步枪全重9.8千克，这个重量就要求其枪身必须架设在三脚架上射击，也就是卧姿射击，像林如海与赵立东这样抵肩立姿持枪，对臂力要求就太高了，实际战斗中是不可能的。 现在，两支枪的枪管上各放着一只空弹壳，只需手稍微一个抖动，弹壳就会掉落，此时二人比拼的就是臂力和忍耐力。 霍山、贺铁等人见到这样的比拼，都饶有兴致地旁观，到二十分钟时候，赵立东的额头见汗了，林如海的枪法、狙击战术或许要比赵立东稍逊一筹，但臂力却强过对方太多，他还显得很轻松。 二十五分钟，赵立东的脸色愈红，涔涔汗水流淌到眼眉上，流到他眼睛里，他不得不通过睁眼、闭眼来让汗水流下，太阳穴的青筋愈加明显。 这种比拼简直比实弹射击还来的震撼，旁观众人一句话不说，场馆内鸦雀无声，但所有人都认定赵立东会败，这时候，林如海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吓了人们一跳，因为声音来的太突兀，而场馆又太安静了。 林如海没有受到影响，手依然稳如磐石，手机铃继续响，赵琳笑道，“林如海，也许有重大事情呢，认输吧。” “你帮我接。”林如海慢慢道。 赵琳来到他旁边，从林如海衣袋里掏出手机，“叫梁可颐。”赵琳说完，接通了电话。 电话里梁可颐的语气很急，“林如海，我在王府井看到了血魔族的人！还有兽人族！” 赵琳听到这话，当即撤下林如海的枪，将手机递给他，急道，“她说发现外星人！” 所有人都震惊了，赵立东放下枪，擦擦汗。 “怎么回事？”林如海对手机道，同时将手机开了外放。 “五个人，两个血魔族三个兽人族，他们现在在王府井商场，我赶紧逃离，已经来到大街上，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我？”梁可颐的声音很急促。 “最近的武警在哪里？”霍山立即问情报参谋主任刘宏宇。 “玉蜓桥，市武警四支队。”刘宏宇道。 “你立刻去玉蜓桥武警四支队，我们马上就到。”不等吩咐，林如海立即对梁可颐道。 林如海挂了电话后，霍山当即下令，“林如海赵琳，你们马上赶回市里，林如海去汇合梁可颐，赵琳回国安，然后立即通过监控查找敌人下落。 刘宏宇，立即联络武警四支队，接洽梁可颐并保护她，贺铁，让应急部队立刻集合，带足装备，以最快速度赶往王府井周边地区，但是行动要等待进一步命令，不仅要保护民众生命安全，同时务必控制影响。” “是！”所有人应命，谁也没想到，应急部队的第一场战斗来的这般突兀。 赵琳驾车飞速离开，林如海走的时候，去犬舍带上了狮王，饲养员小五听说有行动，给林如海车里扔了一袋狗粮。 车子飞快向市内驶去，林如海二十分钟后给梁可颐打电话，确认她已经到了玉蜓桥武警四支队，四支队接到命令，战士们均配发枪弹，进入临战状态。 一个小时后，林如海赶到玉蜓桥武警四支队大门外，门口已经戒备森严。他不方便下车，给梁可颐打电话，梁可颐出来了，她对身边的武警战士们说了几句话，然后上了林如海的车子。 梁可颐还没有上车时候，狮王就对着她的方向低吼了两声，林如海摸摸后座上狮王的头，道，“是朋友。”狮王于是安静了。 “二十分钟前，赵琳给我打电话，问了我的情况后，让我描述那五个人的衣着相貌，她也是你们的人？”梁可颐疑惑道。 她们二人在羊城相识，交换了手机号，之后一直没有联络。 林如海点点头，给八局三处处长李景波打电话，说自己要带着梁可颐过去，林如海开车向东直门北桥走的时候，应急部队的官兵们已经坐着二十多辆中巴、全副武装地向市区来了。 霍山将情况上报给总参，然后一系列命令被迅速下发给各个要害部门，京城加大了对重要人物、要害重地的保护，在民众不知情的情况下，军警被悄悄动员了起来。同时，暗地里加强了舆论管控。 梁可颐坐在林如海副驾驶位置，听着他不断接到电话的问答，也大概知道武装力量正在形成包围，那五个血魔族、兽人族的结局现在已经可以预知。 她内心叹息，不由地想起了三天前的那个晚上。 那天晚上十点钟，正要休息的她，发现手指上的戒指亮了几下，她感应到了同类。梁可颐看似过着日常生活，对一切漠不关心，但在她住处和公司附近，她都布下了可以感知危险的晶石。 被国安方面约谈两次后，梁可颐的不安全感增加了很多，虽然国安方面没有对她采取任何措施，她也正常工作和生活，但彼此终究不是一家人，梁可颐深知这一点，所以，她也为自己的安全做了一系列部署。 有三个精灵族的同类在她居处附近，其中一个功力尤其深厚，超过几个护法功力的，也就是艾月女王了。 如果是其他种族到来，就是来找麻烦的，她当即就会联系林如海，但既然是同族，梁可颐下楼，慢慢向小区后门走去，同时感应着周围的一切。 出小区、过了两条马路，她看到了路边停着一辆轿车，看到她过来，轿车的车门被打开，梁可颐深吸一口气，上车。 车里三个人，驾驶和副驾驶位置坐着两个男子，一个华人面孔，一个白人面孔，后座上是一个白人女子，梁可颐上车后，那女子看看她，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是依叶吗？你还好吧？”白人女子的汉语还算流畅。 “艾月王，我还好，你……落到了哪里？” 各道身份，前座上的两个人，一个是精灵族护法琼格，一个是大头目桑姆，然后互叙来到地球的经过，今年五月份，艾月三人降临到美国，各自找到了寄生的身体。 艾月寄生的身体主人，是美国奥纳西斯家族第五代传人、亿万富豪格桑林特的遗孀、三十四岁的玛丽亚，玛丽亚两年前死了丈夫，成为奥纳西斯家族与格桑林特家族财产的唯一继承人，身家三百五十亿美金。 艾月来到的时候，玛丽亚的钱多到没处花费，正醉心于寻找地心世界的秘密，她成立的“寻找玛雅人”组织已经有成员一千多人，遍布世界各地，有探险家、科学家以及三教九流各式人等。 艾月联络了附近的十几个精灵族之后，了解到“寻找玛雅人”组织的机密，便继承了身体主人玛丽亚的志愿，开始对地心世界进行探险，也算是给自己和族人寻找一条退路。 第244章 玛雅人的来龙去脉？ “依叶，我们来到地球的经历已经十分神奇，但如果你了解到玛雅人的经历，会发现他们的经历更加神奇。”艾月于是给她的护法依叶讲起了一段秘辛。 1766年，德国天文学家提丢斯在研究当时已知的太阳系六大行星（水星、金星、地球、火星、木星以及土星）时，发现了这些行星与太阳之间的平均距离非常有规律，并总结出了一个简单的公式 r = (n+4）/10。 提丢斯指出，将n=0,3,6,12，24，48，96分别代入该公式，得出的结果基本上与六大行星与太阳之间的真实天文距离一一对应，因此他大胆地预言，公式中 n=24 时所对应的位置、即距离太阳2.8个天文单位，位于火星与木星之间，应该还有一颗未知的行星。 根据这个公式，计算下一颗行星与太阳之间的距离时，应该取 n = 192，即（192+4）/10 = 19.6。与之相印证的是，1781年人们发现了太阳系的又一颗行星——天王星，它与太阳的距离正好与之相符。 这无疑又一次验证了提丢斯的正确性，因此人们纷纷相信，正如提丢斯所预言的一样，在距离太阳2.8个天文单位的位置，确实有一颗未知的行星，并将之命名为“马尔戴克行星”，于是这里就成了天文学家们的重点观测区域。 观测的结果却是令人失望的，人们并没有在这片区域里发现想象中的行星，不过随着观测水平的逐渐提高，人们惊讶地发现，在这片本该有着一颗行星的区域，分布着数量巨大的小行星。 在本该有一颗巨大星球的区域，却只有一大堆的小行星，这意味着什么呢？一个想法自然而然地在人们心中产生，那就是“马尔戴克行星”因为某种原因被炸成了碎片。 艾月讲到这里，顿了顿，转换了话题，说起了玛雅人，“先不说玛雅人的突然消失，我们且说说玛雅人的历法，玛雅的“卓金历”，是以一年二百六十日为周期的历法。 在太阳系中，没一个能适用这个历法的星球，但是，拥有高水准天文知识的玛雅人，不可能故意编造公转周期毫无根据的“卓金历”，科学家研究表明，这个历法实际上是玛雅人用来表明自己的故乡、地球外的行星上的历法。 如果“卓金历”真的是玛雅人故乡行星的历法，那就可以推知这颗行星的大致位置了。公转周期二百六十日的行星，应该位于金星和地球中间，也就是马尔戴克行星。 玛雅人留下的一系列壁画遗迹，包括飞船等等，证明了这一点，玛雅人就是马尔戴克行星的居民，关于“马尔戴克星”爆炸的原因不得而知，但玛雅人应该是在该星球爆炸之前，乘坐飞船来到了地球。而根据我们的研究和推测，玛雅人之所以突然消失，是因为他们潜入了地心世界。” 林如海曾经几次向梁可颐保证，只要她像现在这样生活，官方一定不会对她采取什么措施，反而会保护她的安全。 但实话讲，自从被国安方面获知真实身份后，梁可颐心灵深处对与族人联系并不排斥了，当然，她依然没有与这个世界为敌的想法，只想自保罢了。 所以，此刻与艾月见面、与组织联系上，梁可颐是开心的，如果艾月也有征服这个世界的想法，梁可颐会劝谏，见艾月只想找到地心世界，梁可颐放了心。 她消化了艾月的讲述，问道，“艾月王，你们为何此时来到京城？来到这里？难道你们是来找我的？” 艾月笑道，“不是的，我们根本不知道你在哪里，我的一个手下叫做何玉婷的，是中国团队负责人，她手里有一张地图和一把钥匙，几个月前她向我汇报，就要找到一个入口，结果她失踪了。 我们调查发现，她被她的手下杀了，她的手下脱离了我们的组织，拿着地图和钥匙自己探索起了地心入口。 前些日子桑姆来到中国处理这件事，发现了那几个人，他们逃跑，于是桑姆一路追踪，追到了中国京城，桑姆说找到了那个入口，于是，我和琼格也来了。然后，今晚意外地发现了你布下的阵法，就这样遇到了你，真是太好了。” 哦，是这样，梁可颐于是向艾月三人也讲述了那次去秦岭的经过，以及血魔族、兽人族等的情况，不过她没有提林如海，没有提那晚的战斗，关于那次见面的族人，她说因为手机丢了，联系方式也丢掉了。 “乞扎力和绰克等人要图谋占领这个世界，我看他们是自取灭亡。”梁可颐道。 “那两个野心大魔头，到哪里都不会改变本性的，只要这个世界不对付我们，我们就不对付这个世界。”艾月道。 然后，梁可颐惊讶地发现，艾月他们要找的人，就是林如海让她保护的那四个人。精灵族大头目桑姆，有宫城的术法、有范鹏的手枪，他们还能应付，但艾月和护法琼格到了，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鉴于此刻局面，梁可颐既然没有说出林如海，也就选择了旁观。于是，宫城、范鹏、郑汉高、蒋力四个人迷迷糊糊在深夜走出了酒店，走到一处公园密林旁，被精灵族的护法琼格解决了，钥匙被拿走。 艾月说，只要这个世界不对付我们，我们就不对付这个世界，她指的是各国政府，至于在她探秘地心世界过程中，遇到自然人阻挠，那杀人是不可避免的。 在琼格和桑姆杀四个人的过程中，宫城因为有术法功夫在身，被迷惑之后依然保持一丝清明，还逃跑了一段距离，这几分钟时间内，怕对方听到声音，他选择了给林如海发短信求救。 第一条短信求救，第二条短信则讲出了山洞的真实位置：秦岭帽儿山。 但林如海手机信箱里有未读的广告短信、有记者要求采访的短信等等上百条，这两条短信淹没在其中，林如海根本没有看到。 拿到钥匙第二天，艾月等人便赶赴秦岭，那个山洞里还有他们的人驻守呢，艾月让梁可颐跟她们一起走，梁可颐说要处理完京城的事情再赶去。 只要与艾月联系上，自己就有了退路，至于何时与他们汇合、彻底抛弃现有的一切，梁可颐还需要仔细考虑一下。 然后，今天，梁可颐在逛街过程中，发现了血魔族与兽人族来京，当时她正在商场内试衣服，一个讲电话的血魔族从几十米外经过，因为他注意力集中在通话上，没有及时发现梁可颐，而梁可颐发现了他。 然后梁可颐又发现了四个人，之后的一个血魔族三个兽人族的功力比她差不少，她发现了对方，对方没有发现她，梁可颐怕乞扎力就在附近，赶紧通知了林如海。 这些人一定是奔着她和林如海来的。 坐在林如海旁边，梁可颐没有提那四个人的事情，既然林如海不问，梁可颐就当不知道，反正他们也没有向自己求援。 林如海的车子来到了东直门北桥的国安八局三处。 第245章 聚拢族人 根据梁可颐电话中的描述，赵琳他们已经通过王府井附近的监控确认了两个人，“你看看，是不是他们两个？”林、梁二人进来后，赵琳问道。 梁可颐看了正在餐厅喝茶的两个人，点头道，“是这两个，血魔族的。” 跟踪盯梢的人员马上派了出去。 然后根据梁可颐提供的时间、地点、衣着、相貌，再度调附近所有监控，下午一点，另外三人也找到了，其中两个在新光天地，一个在凯德晶品购物中心。 三处再度派人过去，同时上报总部，调集更多人手。 “我先回去？”梁可颐问林如海。 “就怕他们还有人来，你落单了遇到乞扎力怎么办？”林如海道。 梁可颐摇摇头，道，“他们全在人流密集的商场，说明他们在搜寻、聚拢同族，恐怕不是奔着我们来的。” 林如海道，“那好吧，有事你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梁可颐走了，应急部队按照指示来到了几处购物中心附近，霍山将指挥车停在王府井，与贺铁等人商议对策。 “京城乃首善之区，大白天的动枪肯定不合适，既然他们没有伤人的想法，我们就等天黑，只要他们住店，我们用大狙就可以一一清除了，如果想活捉，室内也更加容易。”贺铁道。 霍山点点头，“商场人流大，也要防止行动不能一下子成功，他们劫持人质。” “对，也许他们还有同党汇集，我们给他们点时间，看情况，他们现在全然不知我们已经发现了他们。”战术参谋主任王海泉中校道。 策略定下，霍山向上级汇报，上级同意。 林如海将狮王放在三处，在自己身上布下敛阵，开车陆续来到王府井、新光天地和凯德晶品，从五个目标附近经过，确认了他们的身份。 接下来就是分配兵力，用人力和监控确保敌人永远在视线范围内，等待天黑。如果发生突发情况，比如出现绑架人质的情况出现，霍山的参谋们也做了预案。 乞扎力带着几十个残兵败将逃往秦岭，失去家业、失去大部分手下的血魔王恼恨万分，他与几个长老商议后，决定和兽人族谈判。 绰克等人一直在秦岭的山林里，虽然没有遭到大规模围攻，但也发现近来周边的军警似乎多了些，听到乞扎力等人的诉说，才知道华国官方已经知晓了垒沙大陆来客的存在。 既然如此，他们就需要一致对外了，因为继续内耗已经没有意义，于是，血魔族三十多人驻扎在宁陕县北边一个废弃的村庄里休整，不久，修罗族的多拉王子也带着二十多人来到了秦岭汇合。 鄂省、皖省的两族同时遭到攻击，进一步说明华国官方的决心和行动力，不久之前分割世界的计划已经破产，现在已然是严峻的生存问题了。 于是，三族首脑开会商议，达成合作、壮大实力，与华国政府周旋。 虽然军警对秦岭周边加大了排查的力度，无人机也来侦察，但秦岭高山密林、气候多变，他们隐蔽起来，太难发现了。 稳定一段时间后，乞扎力和绰克、多拉等人自感势单力孤，便派出人手到各地去搜寻同族，聚拢力量。七长老尼德的中国名字叫王晓飞，他化了妆、办了假证件，就这样辗转几个城市，来到了京城。 他根本不是奔着林如海与梁可颐来的，事实上，乞扎力暂时不得不放下报复或者寻找魔石指环的想法，一方面是大海捞针找不到，另一方面，如果不是集合全族之力，单单一个长老也打不过对方。 尼德在冀省石城有了收获，遇到一个叫刘海超的血魔族，当即带着他一起来到京城，近两个月时间的搜寻，血魔族、兽人族和修罗族在各地均聚拢了十几个族人，出来行动还是有收获的。 他们到各地，都是到繁华商场、游乐场搜寻，所以，尼德二人在王府井遇到了三个兽人族。领头的是兽人族一个头目樊磊，其余两个喽啰分别是江德隆和刘伟，其中刘伟是樊磊与江德隆在晋城找到的。 彼此点点头便各自分开了，与樊磊三人刚来不同，尼德二人已经来京城七天，依然没有任何发现，于是，下午三点钟两人离开王府井，搭乘地铁。 当即有国安人员跟上，但是，直到他们换乘机场线，国安人员才知道他们是去机场，赶紧向上级汇报。 这是突发情况，倒是让霍山等人有些措手不及，霍山当即调直升机过来。 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乘坐哪个航班，只能等机场的监控与国安人员的汇报了。 尼德二人根本没有明确的目的地，逮着最近的班次，哪个航班有座位他们就去哪个城市，他们赶到机场，京城飞往金陵的CZ9346航班即将登机。 还有剩余机票，他们迅速买票、办理登机手续、过安检门，他们刚到达候机厅，广播就提示登机。 这时候，运送林如海、赵琳与一大队二中队郝鹏的二十人来机场的直升机，还在半路，调动直升机需要时间，地铁到机场只需要二十分钟。 机场接到紧急电话，CZ9346航班不许起飞，可是，等命令传达到航班时候，已经有一大半乘客登上了飞机，空姐试图制止剩下的旅客登机，但是失败，所有旅客都登上了飞机。 国内民航晚点已经是家常便饭，某些部门效率低下是不争的事实，但今天，不知为何，效率非常高。 情况严重了，情报参谋主任刘宏宇少校建议道，“就说飞机有问题，换飞机，等他们二人下来，用大狙狙杀！” 贺铁看着飞机机舱的监控视频，摇摇头，道，“血魔族的人遭遇过我们的围剿，警惕性定然很高，你们看他们的表情，就怕他们发现事情不对，劫持飞机，那就糟糕了。” 战术参谋主任王海泉中校道，“要么就让林如海他们登机，在飞机落地后动手。” 事情陷入两难境地，飞机一旦升空，危险性更高，霍山决定道，“先让林如海他们登机，再联系机场说飞机有问题，让他们换乘，看看他们的反应再决定下一步。” 机上还有五个座位，林如海等人赶到后，林如海、赵琳、郝鹏、赵猛和李浩然换了衣服，将枪用盒子、衣服包裹掩护，登上了飞机。 其他官兵则换衣服，登上了三辆机场摆渡车，慢慢靠近飞机，枪当然都掩在了身后。 第246章 劫机的掩护 机舱内，来自大西北的萨比尔、艾尼、阿迪力三人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露出狂热而激动的神色，他们就要成功了，能登上飞机，伟大的事业就成功了大半。 空姐苗苗走过他们身边，萨比尔问道，“小姐，刚才为什么不让旅客登机啊？” “这位先生，我也不知道，接到航站楼的命令，说暂停旅客登机。”苗苗说完，悄悄递给萨比尔一包东西。 萨比尔点点头，看看身边的艾尼和阿迪力，低声道，“莫非发现我们的目的了？” “不管那些，只要上了飞机，这趟就必须飞！我们必须成功！”阿迪力狂热地握拳，坚定道。 “为了真**拉！”艾尼也坚定道。 萨比尔重重点点头，三个人各自从衣袋里掏出几个陶瓷物件，与苗苗交给萨比尔的一包陶瓷物件拼在一起，天哪！居然是两把陶瓷手枪！ 陶瓷手枪，全枪无金属构件，X光机无法检出，拆卸开就是一个个陶瓷把件，更像是工艺品，子弹也是陶瓷的，让人联想不到子弹。 这时候，飞机广播声响起，“亲爱的旅客朋友们，非常抱歉！这趟班机发现一点问题，需要维修，请大家下机，乘坐旁边的2173号飞机，感谢您的配合。” 刘海超还不怎地，他不知道血魔族被部队围攻的事情，但尼德一下子紧张起来，他眯了眯眼睛，似乎感觉到了危险。 通过监控，霍山和贺铁等人都看到了尼德突然紧绷的表情，心里当即一紧，不知道他会不会配合。但还没等尼德做出决定，萨比尔、艾尼、阿迪力三人跳了出来。 乘务长播报的时候，阿迪力透过舷窗，看到了旁边另一架飞机侧后的摆渡车，看到了五六个彪悍的年轻人，虽然他们没穿军装，但一眼就能看出是军人。 阿迪力以为自己等人的事情败露了，告诉萨比尔与艾尼，于是三人决定行动，他们当然会死，但必须死的轰轰烈烈，死的有价值。 于是，持枪的艾尼关闭了后客舱门，守在那里，人高马大的阿迪力关上了前客舱门，不让人下机，萨比尔则打昏了乘务长，和苗苗来到了驾驶舱门外。 这是一架空客A320客机，驾驶舱门关闭时的默认状态是锁着的，如果驾驶舱外有人怀疑飞行员失去了操作能力，驾驶舱外的机组成员需要在输入盘上键入一个紧急代码。该代码将解锁驾驶舱门，门外的人在舱门再次锁定之前，有五秒钟的时间进入驾驶舱。 为了这次行动，一年前，萨比尔与空姐苗苗成了伴侣，苗苗被萨比尔迷的五迷三道，在他言语蛊惑下，便配合实施了这次的劫机行动。 苗苗输入紧急代码，然后萨比尔迅速窜入了驾驶舱，将陶瓷手枪顶在了机长的脑袋上，“起飞！不然老子崩了你！” 乘务长广播之后，乘客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下机，紧接着大西北的三个傻逼开始了劫机行动，乘客们见到手枪，当即惊惶起来。 尼德见此情景，放下了心，看来是警方获悉了这几个人的阴谋，所以他们提前发动了，一切与自己无关。 霍山与贺铁等人通过机舱的监控视频，看到了劫机行动，看到了尼德的反应，不知道该哭该笑，真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事情都赶到一起了。 不过他们并不担心，既然林如海他们五个人已经登机，这几个暴徒不会得逞，还给自己人的行动提供了掩护。 林如海五个人也是这么想的。 林如海发现了穿褐色羽绒服的尼德功力不浅，估计是血魔族的长老一级，打绝对没问题，就怕尼德将机上乘客当作人质，那事情就麻烦了，没想到居然遇上了劫机。 “两个敌人都在头等舱，我去对付驾驶舱那个劫机的，趁机吸引敌人注意力，老郝、老赵、老李。”林如海对郝鹏、赵猛、李浩然道，“你们对付两个敌人，那个穿褐色羽绒服的非常厉害，直接打死。 另一个人功力一般，但如果留活口，行动有所顾忌，他拼死挣扎，也能给我们和乘客带来伤害，赵琳，你对付后客舱门那个劫机的，打残打死你看着办。” 四个人应了，他们座位在中间，林如海便起身向头等舱走去，赵琳则向后走去。 过头等舱就是驾驶舱，经过尼德、刘海超两人的时候，二人和众多乘客一样看着林如海，一个空姐惊慌地对林如海摆摆手，示意歹徒有枪，林如海对她笑笑。 这时候后边传来枪响，赵琳开枪打中艾尼的手腕，他的陶瓷手枪落到地上，与此同时，林如海也来到驾驶舱外。 守在前客舱门的阿迪力见到林如海过来，指着他喝道，“回去！不然打死你！”他以为后边是艾尼开枪。 这时候，郝鹏、赵猛、李浩然持着自动步枪和05式微型冲锋枪，悄悄摸了上来。 阿迪力人高马大，他认出了林如海，但此时不管是谁，挡路者死，他当即向林如海冲了过来，此刻，头等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林如海与阿迪力身上，包括尼德与刘海超。 林如海眼角余光看到郝鹏、赵猛、李浩然距离尼德的座位只有三步远了，向后退开两步，避过阿迪力，大喊道，“开火！” 与此同时，他运转神识、释出灵觉，精神力以最大力道向尼德攻击了过去。 作为血魔族长老，尼德当然不凡，林如海对他产生敌意的刹那，他就感觉到了，右臂瞬时变成魔杖，凝力之后，就见一道璀璨夺目的光芒，带着无坚不摧的力量，如长虹贯日一般，狠历地向林如海挥去。 尼德的招法刚刚使出，林如海的精神力攻击就到了，他的头部受到撞击，有些眩晕，发出去的力道就弱化了一些，林如海向前窜出，躲了过去，但尼德这一击直接将飞机的机身砍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这时候，郝鹏、赵猛、李浩然到了，自动步枪和05式微型冲锋枪对着尼德与刘海超开火，“砰砰砰……”彼此只有一米多远，瞬时间，上百发子弹击中了二人，当即将二人打成了马蜂窝。 第247章 赵子龙 子弹打在身上并不是只有一个血洞，它会把整个伤口周围的肌肉也炸开，造成一大片伤口，因为子弹是带有冲击力的，一枚普通步枪子弹的冲击力大概是1900焦耳到3300焦耳左右，换算成公斤，就是190Kg-300Kg的冲击力。 像尼德这样的血魔族长老，都是魔法力非常高强的，如果单对单和林如海对战，林如海能赢，但也不会太容易，可是被三把枪这么近距离爆射，毕竟是血肉之躯啊，哪能抵抗住钢铁的撞击？ 别说射进去，就是撞击的力量，都足以让人死上几十回。 那次在武.汉，就因为想抓活的，官兵一时手软，被乞扎力的大招一下子杀了十几个人，所以这次，郝鹏、赵猛、李浩然三人，上来就下了狠手。 堂堂血魔族七长老，满身的功夫没来得及施展，当即被打成马蜂窝，小喽啰刘海超就更不用提了。 突然出现、突然爆射，把头等舱所有乘客都惊呆了，劫机犯阿迪力人高马大，还试图把林如海击倒，也被眼前突然出现的状况震惊住了，立在原地目瞪口呆。 进入驾驶舱的萨比尔，把枪顶在了机长裘德禄的脑袋上，让他马上起飞，裘德禄被吓了一大跳，颤声道，“塔台没有命令，跑道没有清理，怎么起飞？” “少废话！那就让塔台下令清理跑道！”萨比尔比划着陶瓷手枪，高声道。陶瓷手枪强度低，威力不大，但这么近距离，还是能轻松打死人，非常具有威慑力。 裘德禄于是和塔台联系，讲述情况，这时候，萨比尔听到机舱里传来一声枪响，他想一定是艾尼为了震慑乘客与空乘人员，所以没有在意。 但紧接着，他听到一声巨响，然后就是连片的、爆豆子一样的枪声，这把萨比尔整迷惑了，难道军警攻进来了？这么快？他打开驾驶舱的门向外看，可是刚刚露头，就感觉头脑一片眩晕，倒在了地上。 姜闻和助理坐在头等舱七号和八号座，登机后他就翻开剧本，开始构思分镜头脚本，沉浸在思考中的他没有注意到异常，直到助理捅捅他的胳膊。 “怎么了？”姜闻问道。 “刚才广播让下机，换乘另一架飞机，紧接着那个壮汉就过来了，然后一个西北大汉进入了驾驶舱，我看到了手枪！”助理脸色苍白、语气发颤。 遭遇劫机的想法当即出现在姜闻的脑海，此时，所有机舱内的乘客都意识到这一点了，后边普通舱的乘客还看到乘务长被打的昏倒在地，看到了后客舱门那个大汉手里拿着手枪。 大家正惊惶间，他们看到了从过道过来的林如海，林如海这张脸孔，大家是熟悉的，他还曾在擂台上打倒了两个拳手，乘客们当即心中升腾起希望。 但在头等舱乘客眼里，林如海似乎没做什么，他躲开了那个西北大汉的攻击，然后喊了声开火，然后人们看到一道璀璨夺目的光芒，听到一声巨响。 与此同时，从后边突然冲过来三个人，他们抱着枪，却对那个劫机大汉和进入驾驶舱的劫机犯置之不理，反而对着头等舱五号六号座位两名乘客猛烈开火，这一幕让乘客们震惊愕然。 赵猛去后边协助赵琳，敌人被射杀后，林如海对郝鹏使了一个眼色，郝鹏当即脱下衣服遮住了尼德两人的尸体，同时对头等舱的乘客们道，“你们快下机！” 让头等舱的乘客下机，是因为尼德两人的尸体会自动融化。 乘客们当即忙不迭地涌向舱门，李浩然打开舱门让乘客们下机，姜闻坐在座位上没有动，既然情况控制住了，忙什么？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场面，影视剧中都少有能看到的。 还有，他非常困惑。头等舱的乘客都下去了，姜闻起身来到林如海面前，道，“林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如海认出了姜闻，笑道，“原来姜老师也在机上，这伙人要劫机，武警同志们上来了，让我协助一下，我就顺便帮了点忙。” 恐怕没那么简单，姜闻刚才看到了林如海对郝鹏打眼色。 姜闻还要说，李浩然过来道，“姜老师，快下去吧。”这也不是叙谈的时候，姜闻点点头，不得不下机去。 萨比尔、艾尼、阿迪力三人被控制住，乘客下机，两个敌人被杀，整个过程自己人和乘客没有死伤，只有飞机机身被打出一道口子，但那都不叫事了。 透过监控视频看到这一切的霍山和贺铁等人均长出一口气，非常完美！ 下机后，乘客们当然议论纷纷，过一会儿，机场方面给出的说法是劫机分子阴谋被粉碎，林如海因为给武警同志提供了吸引视线的帮助，而受到了机场和武警方面的表扬，首都机场还当场给予林如海五万块奖金。 然后机场安排转乘，有的乘客换机继续飞金陵，有的惊魂未定则取消行程，机场方面给与退票处理。 姜闻登上另一架飞机时候还在想，为什么他们不首先对付驾驶舱的那个人？在他们眼里，那两名乘客好像更危险，因为那一阵的火力太爆裂了，正常来说应该抓活的，再说就是打死，也没必要开那么多枪啊？ 林如海使了一个眼色后，另一个人当即用衣服遮住了尸体，然后让乘客下机，他显然不是顺便帮忙那么简单，还有那道光芒和巨响是怎么回事？ 出于职业习惯，姜闻当即发挥想象力，琢磨起了这件事情。 三个劫机犯和空姐苗苗被逮捕，交给了国安方面，林如海等人处理完事情，便坐着直升机回城，只有赵琳受命留下了，她带着人接收劫机犯，以及审查空乘人员。 此时，兽人族的樊磊、江德隆和刘伟依然在到处逛，夜色降临，他们从商场转战到酒吧，执着地寻找着同族。 回城的直升机上，赵猛吧嗒着嘴说道，“杀的太快了，都没仔细体会到杀敌的感觉，遗憾。” “你可算了吧，那家伙一挥手臂，把机身都砍出一道口子，这要是慢点，或许会有乘客死伤。”郝鹏怼他道。 虽然久经训练，但众人都没有杀过人，今天还是第一次，赵猛随即跟没有上机的人吹嘘他表现如何勇猛，如何力挽狂澜，讲的绘声绘色。 李浩然笑道，“今天我们几个都啥也没干，杀敌与制止劫机，都是赵猛一个人做的，果然英雄了得！简直是赵子龙再世，哎，老赵，你也姓赵，没准是赵云的后代呢？” “老李，你真说对了，老子真是赵子龙的后代。”赵猛认真道。 众人哈哈大笑，赵猛气的直拍大腿，再次强调自己是赵子龙的后代，“不信我给你们看家谱！”他瞪着眼睛道。 “我们信，”林如海笑道，“我们不但信你是赵子龙的后代，我认为你简直是赵子龙重生穿越了。”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我要不是打不过你，非得给你一顿暴揍。”赵猛气呼呼对林如海道。 大家又是一阵大笑，从此，赵猛多了个名字，子龙。 第248章 够狠的家伙 他们回城后，来到霍山的指挥车那里汇合，霍山见到众人，笑道，“同....志们干的好！干的干脆利落！我会给你们请功的！一大队二中队暂且休息待命，林如海留下。” 随即有参谋人员领着郝鹏等人到附近宾馆休息。 上了指挥车，霍山道，“剩余的三个今晚后半夜动手，尽量抓活的。” 林如海道，“这三个人只有一个功力过得去，抓活的不难。” “小林，你现在带着一队人，到蓟门桥、马甸桥、健翔桥附近的夜场夜店转一转，看看能不能再发现他们的同伙。”贺铁看着地图，吩咐道。 “是。”林如海答道。 此时，应...急部队所有的军犬，在京城各中队...的带领下，已经在全城分片开始了搜索。于是，林如海去接上狮王，和二大队一中队的人往海淀方向去了。 摄政章节（段落）已经删除，请书友使用听书功能。 注意：使用‘真人讲书’，不要用‘智能朗读’。 给您造成困扰，抱歉之至！ ……月亮手记 月亮升起来了，青白色的，浮在瓦蓝的天上，像是谁随手贴上去的一张剪纸，边缘还带着剪刀的毛糙。我站在院子里，望着它，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说，月亮里头有棵桂树，还有个永远砍树的人。 这说法自然是哄孩子的。如今科学昌明，连小学生都知道月亮不过是地球的一颗卫星，表面坑坑洼洼，既无桂树，更无仙人。然而每当月圆之夜，我仍不免抬头，仿佛那冰冷的岩石真能映出些人间没有的东西。 记得少时在乡下，月亮是极亮的。夏夜里，大人们摇着蒲扇在晒谷场上闲话，我们这群孩子便借着月光捉迷藏。月光如水，将稻草垛照出清晰的轮廓，连田埂上的野草也一根根分明。那时觉得，月亮是专为我们点的一盏灯。 后来进了城，月亮便黯淡了许多。高楼大厦间偶然瞥见的一弯月牙，总被霓虹灯衬得失了颜色。城里人忙，少有抬头看月的闲情。有一回我对同事说今晚月色真好，他愣了片刻，竟问我："今天几号？月亮圆吗？"我才知道，许多人已经很久不曾看月亮了。 月亮倒是亘古不变地挂在那里。它看过李白的酒杯，照过杜甫的茅屋，如今又冷眼瞧着我们的高楼与手机。人类登上了月球，带回来几块石头，却带不走它的神秘。科学能解释月亮的构成，却解释不了为什么人们望月时会无端惆怅。 前些日子回乡，母亲老了，眼睛不好，却仍记得我爱吃月饼。她从柜子里摸出一包油纸包着的月饼，说是托人从县城买的。"现在的月饼花样真多，"她说，"可怎么吃都不是那个味了。"我掰开一个，太甜，馅料黏牙。窗外月亮正好，我想起小时候的月饼，糖少，硬，但咬一口能香半天。 夜里睡不着，我独自走到田埂上。月光依旧明亮，稻草垛还在，只是矮了许多。忽然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月光下跑跳，定睛一看，又什么都没有。大约是月光太亮，照花了眼。 月亮渐渐西斜，颜色由青白转成淡黄，像是被夜气浸染了。我想起书上说，我们看到的月光，其实是太阳光反射，要走一秒多钟才能到达地球。那么，此刻照在我身上的月光，是一秒多前的阳光了。这念头让我莫名感动——我们与太阳之间，竟隔着一个月亮做信使。 天快亮时，月亮变得透明，像一片将化的薄冰。远处传来鸡鸣，新的一天要开始了。月亮完成了它的值夜，将舞台让给太阳。它从不争抢，只是安静地来去，照着人间悲欢，一言不发。 回城前，母亲往我包里塞了两个月饼。"路上吃，"她说，"别看现在什么都有，饿的时候还是月饼顶事。"我抬头看看天，月亮已经看不见了，但我知道它还在那里，像母亲的爱，不显眼，却从未离开。 月亮不过是块石头。但人间的事，往往需要一块石头来映照。 第249章 WUSI奖章 林如海回到家，天都要亮了，苏芷凝醒了，看到他惊喜道，“怎么这时候回来？” “想你了。”林如海亲了她一口，然后去冲澡，回来两人嘿咻了一番，林如海便睡过去了，醒来已经是中午，苏芷凝居然在家。 “你没去上班吗？”他问道。 “上午去了，下午休息，专门陪你。”她笑道，“起来吃饭吧。” 两人吃午饭的时候，苏芷凝道，“网上有你的新闻，说昨天机场发生劫机事件，你立功了。” 公开的说法是林如海去金陵，遭遇事件然后帮助了WJ一下，但跟苏芷凝也这么说？既然她知道这是谎话，又何必说呢？ 于是，林如海只是笑笑，苏芷凝聪明剔透，不再问，但是道，“我挺担心你的，要是突然有一天，我等来了坏消息怎么办？” 这番话很有画面感，苏芷凝突然这么一说，之后又被自己说的吓到了，突然眼泪汪汪的。 林如海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安慰道，“昨天的事情还真是偶然，并且，那个人只是人高马大、有些力气，连把刀子也没有，你也知道咱们的机场安检多么严格，所以，别听新闻咋呼夸张，其实我根本就没干什么。” 她不作声，林如海转移话题道，“对了，房子买家具了吗？” “已经布置完毕，只等爸爸妈妈来了。”苏芷凝轻叹一声道。 饭后，两人先去了古玩店，主要是去看看马莹莹，既然刘老师把她托付给了林如海照看，十多天了，林如海还没露面呢。 两人差六岁，林如海在三河镇读初中时候，马莹莹读小学，那时候林如海是马莹莹妈妈的学生，马莹莹是林如海爸爸的学生，又都住在镇上，彼此很熟悉，只是也多年没见了。 这孩子长成了一个风风火火的假小子，她惊叹苏芷凝的美貌后，跟林如海问起劫机的事情，刘三几个都非常感兴趣，林如海只好又撒谎，说记者夸大其词。 说了几句话后，马莹莹有点抱怨古玩店的无聊。 “莹莹，所有的工作都是无聊的。”林如海摸摸她的头，笑道。 “莹莹这性格适合创业。”苏芷凝道。 马莹莹重重点点头，笑道，“还是嫂子懂我。” “小屁孩什么都不懂，创什么业？你要是能在古玩店呆两年，磨磨性子，再想创业的事吧。”林如海道。 马莹莹撅嘴反对，“哥，闷死了。” 按照林如海的吩咐，刘三给莹莹在潘家园附近租了个一室一厅的房子，每月工资五千，对于一个北漂来说，不用体验地下室的憋闷，来了就有工作，已经十分幸运了，马莹莹知道这一点，只是在古玩店真有点呆不住。 林如海看看她，道，“莹莹，如果你能好好干，认真学，一年后哥给你换个工作，保证你喜欢。” “真的？”马莹莹确认道。 林如海点点头。 “那好，一言为定。” 林如海又给她转了一万块钱，和刘三谈谈古玩店业务，然后和苏芷凝去汉唐风。路上遇到物缘斋的老板钱龙，林如海介绍苏芷凝与他认识，三个人聊了一会儿。 在汉唐风门口，遇到辛达出来送客，看到他二人，辛达笑道，“兄弟是越来越忙了，有段时间没看着你了，弟妹好。” 最近忙，真有段时间没来了，林如海问道，“二哥，老头身体可好？” “好着呢，齐老头来了，两人正聊天，走，上去吧。” 进来一顿打招呼，然后到三楼办公室，齐承在这里，正和辛老头喝茶呢，自然是一番寒暄，然后几个人坐下喝茶。 苏芷凝为了明年的春拍，上个月来拜访过辛鹏飞，老头拿出了两件正德年间瓷器，以及一幅清朝画家王诗敏的画作。 聊天时候，他们当然问起劫机的事情，林如海只好内心叹息，再次撒谎，真累。 说起古玩，林如海问起章公祖师佛像追索的进展，齐承道，“那个藏家范奥维利姆与我们没有任何经济往来，交涉不顺利，上周，闽省博物馆提出一个建议，用他们馆藏的油画与范奥维利姆交换佛像。” “文物交换？”林如海惊讶。 齐承点点头，“闽省博物馆馆藏有一幅挪威画家蒙克的油画，他们提出用油画和范奥维利姆交换佛像。” 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林如海问道，“他同意了吗？” “王海泉和康明已经去AOMEN跟范奥维利姆谈了，结果还不知道。”齐承道。 “AOMEN？”林如海惊讶道，那个狗屁范奥维利姆不是荷兰的嘛。 齐承道，“这个范奥维利姆喜欢玩牌，正在澳门参加一个桥牌比赛。” 哦，这样，几个人聊了一个多小时，林如海接到市收藏家协会主席王文及的电话，“小林，你快到协会来一趟，你被提名为‘.....’的人选了！” 王文及的语气兴奋至极，声音很大，附近的其他几个人都听到了，林如海惊讶问道，“什么？WUSI奖章？我？” “对啊，你快来一趟！”王文及大声道。 林如海挂了电话，多少有点懵，齐承高兴道，“小林，快去吧，这可是最高的荣誉了！” “是啊，应该是对你捐赠...文物的认可和表彰了，快去快去！”辛老头催促道。 既然这样，林如海与苏芷凝起身告辞，到二楼遇到辛达，他说道，“这么早走？晚上一起吃饭吧？” “二哥，今晚跟同学约好了，改天吧。”林如海道。 辛达送他们出去。 林如海与苏芷凝上车后，苏芷凝笑道，“我老公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这句话在床上也可以说的，其实我更喜欢你那时候说。”林如海笑道。苏芷凝红着脸捶了他一下。 …… 第250章 突然的念头 两人到收藏家协会后，王文及高兴地与林如海握手，林如海作为市收藏家协会的一员，能获得五四奖章，也是协会的莫大荣誉。 “小林，我接到T中央书.记处的电话，你马上进入公示期，待最终确定后，还有一些程序要走，你先填个表。”王文及说完，递过来一沓表格。 繁琐的程序走完，王文及再次祝贺，还说要一起吃饭，林如海婉拒，说改天，王文及让他有时间来参加周末的鉴宝交流活动。 晚饭约的刘晨和莉莉。以前林如海经常和他们吃饭，近来越来越忙，聚会的次数就少了很多，刘晨已经联系林如海好几次了。 四个人在餐厅碰头，莉莉笑道，“兄弟，连劫机的事情你都能参与一下，没受伤吧？” “快说说，又是擂台赛又是勇斗劫机犯的，还是我兄弟嘛？好像鬼上身。”刘晨也道。 林如海只好再次撒谎，同时心里暗骂信息发达的坏处，他们吃饭期间，父母也打来电话询问。 等两个女孩去洗手间时候，刘晨严肃地对林如海道，“老六，你跟我说说，这半年来发生的件件事情都不寻常，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林如海看看刘晨，多年的友谊和相知，他当然能看出刘晨在担心他，是那种不理解的非常担心，他沉吟一下，道，“三哥，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我不方便告诉你，不过，不是坏事，你们两个也不用担心。” 刘晨注目看着林如海，劝道，“兄弟，咱们自己活的好好的，把父母家人照顾好就挺好，很多事情不要逞强去揽，给自己带来……莫测的危险。” 林如海做的事情当然有危险，与外星人的战斗甚至有生命危险，刘晨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对朋友的关心让他产生一种直觉，感觉林如海做的事情很让他揪心。 林如海拍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支烟，两人默不作声吸了起来，接下来，话题便是林苏二人的婚礼，直到散场分开。 他们到停车场取车，看着刘晨和莉莉向另一边走，苏芷凝道，“我挺羡慕他们的，羡慕那种简单的幸福。” 林如海还能说什么？自从他和苏芷凝结婚后，陪伴她的时间并不多，他愧疚地苦笑，给她开车门，回家途中，想起下午齐承说的话：交换文物、范奥维利姆喜欢玩牌，林如海头脑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翌日，林如海与苏芷凝一起来到苏氏集团，林如海是来见苏氏集团常务副总庄大成的，庄大成今年年底就要退休，他为人的能力、品格众所公认，苏芷凝向林如海推荐他去老山基金会。 先见了苏海君，聊了好一会儿，苏海君对林如海在工作上的时间和精力投入不甚满意，直到听说五四奖章的事情，才终于露出笑脸。 然后林如海与苏芷凝去了庄大成的办公室。老山基金会这种慈善机构，既能让老同志发挥余热，又不至于太累，事实上，很多事情如果让冯晓露来做，可能就棘手而困难，但如果庄大成来做，发挥两三成功力就足矣。 试想一下，一个是大集团的高管，一个是小公司的普通职员，一个是六十岁的老家伙，一个是二十多岁的小女孩，经的事、见的事都不能同日而语。 明年，老山基金会的资金和人力都将上规模，晓露自己也是心怯的，管理不仅仅是热心和努力就能做好的。 等庄大成上任，林如海给冯晓露安排的是监察岗位。 林如海讲述了老山基金会的现状和未来，庄大成当即就答应了，并提出不要薪水，老头已经不差钱了，基金会这种能留下好名声的机会再好不过。 事情说定，明年元旦后上任，然后二人回了苏拍集团。 林如海过来，是来看杜框上周从香江佳士得拍到的两件东西，也是‘苏拍一号古玩基金’第一次入手的物件。 “怎么样林总？精美吧？我爱不释手地看了两天啊！”在藏品储藏室内，杜框喜滋滋地说道。 二人面前是一对乾隆银胎珐琅彩绘狮纹细长颈瓶，瓶体上半部呈细长形颈，下半部为圆球体状，接地有圈足，瓶内里及口沿、圈足沿及外底部均露胎，其余皆加饰了珐琅彩绘，颈部为长条串枝上悬挂莲花，每组有三朵，排列有序。 林如海用放大镜细细观瞧，圆球体状部分饰狮子戏球图，点缀以朵云，场面活泼；颈肩部饰倒置的莲瓣纹样为分隔，画面分布比较合理，底心落“大清乾隆年制”六字三行无圈框篆书阴刻款，器物造形及珐琅彩绘的装饰，完全是清乾隆官窑瓷器的做法。 难得的是，两件瓷器保存的极其完好，上面没有一点磕碰的痕迹，釉色鲜亮，包浆浓厚，应该是大开门的传世作品，并且历代都有人把玩赏析。 最为难得的是，两件瓷器是完整的一对，要知道，流传了数百年的物件，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时代变迁、战争祸乱，能保持品相完好就殊为不易了，能凑成一对，更是万中无一，像许多拍卖行所拍的瓷器，大多都是孤品一件，极少有成对的物件。 而很多喜爱收藏的人，为了将手中的物件凑成一对，不惜花费巨大的财力精力，往往还是求之不得，所以成对的珍品瓷器，在市场价格上，就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了，那是要呈几何倍数的往上递增的。 六千万！这两件瓷器花了六千万拍下的。 最后，林如海叹息一声，对杜框道，“典型的官窑作品，杜老师，我们终究是不得不从洋鬼子手里，把祖宗丢掉的宝贝用钱买回来呀！” 听林如海这么说，杜框的情绪也低落下来，虽然说卖家的信息保密，但从香江佳士得拍回来的清朝官窑瓷器，基本都是洋鬼子的东西，要么战乱要么走私。 “算了，买回来就好，别想那么多了，我们还是尽量欣赏艺术的精美吧，仅仅从升值角度看，六千万的价格不高，将来升值空间很大。”林如海又道。 杜框点点头，道，“我发现了，我们不能参加春拍和秋拍，那些大拍想捡漏不容易，倒是一些临时安排的小拍，大藏家不甚重视，这次就是这样。” 林如海道，“说的有理，杜老师，以后您担任古玩基金经理吧，我时间不多，也顾不过来。” 杜框听了连连摇手，“林总，千万别，我最烦出差了，这次是临时帮忙，我还是愿意在家里欣赏，让我到处跑，我可干不来。” 苏芷凝已经和杜框谈过此事，还提了百万年薪的事情，杜框就是这么说的，林如海见此，也就不再劝。 这两件瓷器坚定了林如海昨晚那个突然产生的念头，便即离开公司，去找梁可颐。 第251章 替全社会赚到了 梁可颐在公司，林如海快到她公司楼下时候，遇到一起交通事故，现场围了不少人，他过不去，便下去观看。 一辆主路上正常行驶的马自达，被从小路汇入主路的一辆法拉利追尾，法拉利右前方处撞上马自达车尾的左后方。 林如海过来后，只见一位男士正在用手机摄录，而穿着白色上衣，戴着墨镜的女子站在法拉利旁边，态度十分嚣张，正指着男子谩骂，“……再给老娘录像，老娘就把你车砸了，你信不信？ 你个穷屌丝！你的破车保险有五万吗？老娘的车膜都五万！信不信老娘要你的命！老娘不仅砸你家，还要砸你、弄死你！弄死你小孩！老娘有的是关系……” 这女人三角眼，长的倒不难看，但一望而知尖酸刻薄相，让人生厌。附近围观了不少人，有路人，有像林如海一样的过不去的车主，众人见女子如此跋扈、出言不逊，均非常气愤，这明明是她的责任，她居然还出口谩骂、威胁、恐吓对方。 警察还没来，马自达车主不说话，只是摄录，女子则不断口出狂言，“……老娘有的是关系！我弄死你！弄死你全家、臭屌丝……”傻逼娘们叉着腰，那种老子天下第一的蛮横气势倒是足得很。 林如海跟韩雅、王凯、杨红兵等人交往后，才知道真正有实力有关系的人，反倒非常低调，他们即使嚣张，也不会在公众面前做这样浅薄庸俗的事情，这种事其实是非常跌份的。 这女子这样气焰嚣张，只不过因为对方车子是马自达，而她开的是豪车，有一种天然的优越感，看车下菜碟，因此趁机炫耀一下无知而愚蠢的虚荣，但是，拿对方的家人小孩威胁，也太过分了。 林如海还有要事办呢，当即走过去，对该女子道，“你闭嘴吧！这明显是你的错，你不但不道歉，居然还敢辱骂对方？” 林如海见这女子这么气人，也恨不得扇她几个嘴巴，但他现在是公众人物，不好那样做，再说，这样浅薄而丑态的女人有的是，其实她们是非常可悲的，不过是靠炫耀来彰显自己曾经的匮乏。 “是林先生来了，对，就需要林先生这样的人主持正义。” “扇她几个耳光！这女子就是欠揍！” “……” 围观众人看到林如海，纷纷发言力挺，这女人蛮不讲理、口无遮拦，简直可恶至极，这个时候太需要一个人站出来了。 白衣女子见到林如海，认出了他，辱骂的声音一滞，但随即蛮横道，“林如海，老娘也不怕你，老娘有的是关系！你不就是一个臭卖古董的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女人的后台关系可能真是硬到不守法、不讲理的程度了，逮谁灭谁，居然也骂起了林如海。 林如海看着她不作声，女子见此，以为他怯火了，又嚣张道，“你赶紧滚开！不然老娘连你一起灭！弄死你！弄死你全家！”她用手指指着林如海，语气骄横，气焰十分张狂。 林如海真不想和她一般见识的，但他也还是年轻气盛的年纪，听对方这样威胁，可没有马自达车主的好脾气，当即回手扇了她一个嘴巴。 “啪”的一声脆响，白衣女子被打的一愣，骂声戛然而止，围观众人高声喝彩，有人甚至鼓起掌来，他们不敢出手，但这女人可恨，此时看到她挨打，大家简直比自己捡钱还高兴开心。 白衣女子被打后，怒目圆睁，满脸横肉都气的抖动起来，然后，她破马张飞地向林如海冲了过来，嘴里骂骂咧咧道，“你居然敢打老娘，你……” 她就要冲到林如海身边时候，林如海一脚蹬在她的腹部，女子被踹的趴在地上，疼的嗷嗷直叫，林如海真没怎么使劲，只是这女人没有什么战斗力，但她愈加怒了，挣扎着爬起来要继续跟林如海拼斗，警察到了。 交警看了一眼车子，便知是谁的责任，见女人要继续和林如海扭打，当即喝道，“住手！你当警察是什么？敢当着我的面打人？” 马自达车主给交警看从头到尾的录像，围观众人纷纷作证，指责女子气焰张狂、威胁恐吓，白衣女子估计从未挨过打，此时气的够呛，她用手指着众人，骂道，“你们一群穷屌丝，给老娘滚远点！” 然后向交警控诉道，“警察，林如海打人你看到了吧，快把他抓起来！” 交警拍完照后，非常厌恶地看了她一眼，道，“事故你全责，你们两个随后到朝阳交警队，给你们开具判责通知书，立刻挪车，不要妨碍交通！” “你是不是警察？快把林如海抓起来！”女子歇斯底里、不依不饶喊道，泼妇劲头使了出来，不知道是无知者无畏，还是后台真能为她的丑态撑腰。 “我是交警，你可以到治安那里报案。”交警说完，让马自达车主快点开走，然后骑着摩托车走了。 马自达车主开车离开，人们纷纷散去，林如海的车子经过时候，女子依然立在原地，目光凶狠地瞪着他，林如海摇摇头，懒得和她一般见识。 这种事情，法律没有太好的办法，只有社会舆论和道德谴责，但如果这蛮横的女人不在乎，舆论批判也没用，刚才林如海借着她恐吓、威胁自己，揍她那两下，就算替全社会赚到了。 林如海来到梁可颐的装饰工程公司，看她在工作，笑道，“这老板当的像模像样的嘛。” “遇到难处了？”梁可颐不抬头，看着一份合同。 “这话说的，没事不能来看看你吗？”林如海道。 梁可颐撇嘴，秘书进来，梁可颐把文件交给她，交待了几句，秘书出去，梁可颐交叠双腿，问道，“说说吧。” 林如海拉过椅子，坐到她旁边，问道，“你能透视吗？” “透视？不能。”梁可颐摇头。 “想想办法，我想和人玩牌。”林如海道。 “玩牌？赢钱啊？你想要钱完全可以去抢嘛，你那么厉害。”梁可颐笑道。 “什么跟什么啊，我想去澳门赌钱，但目的是赢古董回来。”林如海解释道。 梁可颐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那五个人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我们本想抓活的，但没抓成，都死了。” 梁可颐哦了一声，细问经过，林如海道，“没什么可说的，这边没有一个人伤亡，他们全无还手之力，其实这种事只要让当局知道，他们反抗就是死路一条，乞扎力他们想霸占这个世界的想法，简直荒谬至极。” 梁可颐轻叹一声，她突然有一种物伤其类的感觉，艾月她们虽然不和政府为敌，但杀人的事情少不了，早晚也是个麻烦，自己要不要去和她们汇合呢？ 不过，听林如海这么一说，曾经有过的将公司卖掉的念头，被梁可颐掐灭了。不管怎样，林如海以及中国军方这里，她要留一条后路的。 “这件事，我也算立功了吧？”梁可颐问道。 “当然，首长说，如果你想加入都可以。”林如海认真道。 “加入就算了，我还是安生挣我的钱吧。”梁可颐摇摇头，她不会帮助中国官方对付垒沙大陆来客的，这次其实是担心乞扎力他们来找自己和林如海算账，所以才告诉了林如海。 第252章 研究透视 “能不能想想什么办法，让我能透视，看到对方的纸牌？”林如海回到正题上。 齐承说范奥维利姆喜欢玩牌，又说彼此要交换文物，让林如海突然产生一个念头，如果自己用达芬奇手稿和毕加索油画为诱饵，与西方人赌牌，是不是能赢回来一些中国文物？ 事实上，中国人对达芬奇手稿和毕加索油画并不太感兴趣，只是看个新奇罢了，估计没人想收藏的，但西方人不同，手稿和油画对西方人的吸引力不是一般的大，就像他们手中的中国文物对中国人的吸引力一样。 “透视真不能。”梁可颐道。 林如海来找梁可颐，就是觉得她奇奇怪怪的本事多的很，比如那次她消除两个被蹂虐女孩的痛苦记忆。自己虽然打斗胜过她，但那种事可做不来。 林如海于是用手机搜索X光，给梁可颐读道，“X射线实际上是一种频率极高，波长极短、能量很大的电磁波，频率一般高于30PHZ，波长短于10nm，能量大于124eV。 在电磁波中，X射线的频率和能量仅次于伽马射线，频率范围30PHZ~300EHZ，对应波长为1pm~10nm，能量为124eV~1.24MeV。 X射线具有穿透性，但人体组织间有密度和厚度的差异，当X射线透过人体不同组织时，被吸收的程度不同，经过显像处理后即可得到不同的影像……” 读到这里，林如海问道，“听了有没有启发？有没有什么办法？” 梁可颐摇头，道，“好像有那种微型的透视仪卖吧？用于赌场出千。” “算了吧，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赌场岂能不防范？”林如海道，又去找核磁共振的资料。 “你听听这个，核磁共振成像，是利用核磁共振原理，依据所释放的能量在物质内部不同结构环境中不同的衰减，通过外加梯度磁场检测所发射出的电磁波，即可得知构成这一物体原子核的位置和种类，据此可以绘制成物体内部的结构图像。 听到没有？是电磁波，它采用静磁场和射频磁场使人体组织成像，在成像过程中，既不用电子离辐射、也不用造影剂就可获得高对比度的清晰图像。 它在很多地方优于X线CT。虽然X-CT解决了人体影像重叠问题，但由于提供的图像仍是组织对X射线吸收的空间分布图像，不能够提供人体器官的生理状态信息……” “行了行了，你可别给我念经了，听不懂。”梁可颐制止林如海。 “一点办法也没有？” “没有。” “你那个戒指，”林如海指指她手指上戴的，道，“不是能感知敌人到来吗？” “那是两码事，其实我四周布下了晶石，等于布下了阵法，戒指等于阵眼，如果有敌人到来它能感知，但它不能透视啊……”梁可颐说到这里，突然停住，像在思考什么。 一会儿，她用手指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地说道，“透视不能，但想知道对方底牌或许可以……或许可以……” “真的？快说说！”林如海都要蹦起来，惊喜道。 但梁可颐不说，她慵懒地靠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流盼妩媚的双眼看着林如海，娇声道，“好累啊，肩膀好酸。” 嘚，又来了，那次林如海求她办事，又是脱鞋又是穿鞋的，把林如海指使够呛。林如海走过去，给她捏肩膀，笑问道，“舒服不？” “嗯，还成吧，继续。”梁可颐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她身着嫩粉色的小西装，娇艳欲滴、魅惑十足，林如海闻着清淡玫瑰香水味，给她揉肩、按头，一会儿，梁可颐又嘟嘴道，“今天路走多了，小腿有些酸疼。” 马上，林如海又去按摩小腿，梁可颐格格娇笑，但是嗔道，“你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 “瞧你这话说的，大家都很忙，你这么漂亮，难道我不想跟你待会嘛。”林如海嘻嘻笑道，有求于人嘛，不得不姿态放低些。 “真的？走，我们回家。”梁可颐起身，道。 林如海为难道，“大白天的，你工作都做完了吗？” “走不走？”梁可颐沉下脸色。 林如海走过去开门，打手势请，梁可颐拿起包，出了办公室。 两人共患难过，又上过床，梁可颐又极其漂亮，但林如海现在不想背叛苏芷凝，不想做对不起她的事情，毕竟，芷凝已经对他非常宽容又理解了，他不想伤害她。 但梁可颐任性得很，一旦真的生气了，没准真不帮他，快到小区时候，路过一家花店，梁可颐一努嘴，林如海不得不屁颠屁颠去买束玫瑰，才博得她一笑。 到家，梁可颐慢悠悠地磨着咖啡，不时闻闻玫瑰花香，林如海小心道，“美女，不透视的情况下，怎么能知道对方底牌呢？” “喝咖啡。”她不回答，递过来一杯咖啡，然后自己坐在沙发上慢慢啜饮，悠闲玩味地看着林如海。 林如海觉得自己需要掌握主动权，他放下自己的咖啡杯，又夺过她的，然后一下子将她按倒，扑到她身上，狠狠亲了过去，“说不说？” 梁可颐咯咯笑，道，“抱我去洗澡。” 谁怕谁，林如海把她扛起来，去了浴室……她白皙娇腻的玉体只裹了一件浴巾，美的让人窒息，闻着迷情挚爱的馥郁香气，加上不断挑逗，两人出来时候，林如海感觉自己已经进入状态了。 林如海搂着梁可颐来到卧室，就要把她推倒，梁可颐挣脱，惊讶道，“你想干什么？大白天的。” 林如海奇怪道，“你说呢？” 梁可颐哼了一声，白皙玉臂推开林如海，惊奇道，“林先生误会了吧，我可没有那意思，我只是回家洗个澡而已。” 这死妖精！林如海此刻挺难受的，他坐到沙发上呼呼喘着粗气，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那说吧。” 第253章 意念原点 见成功调戏了林如海，梁可颐笑的花枝乱颤，好一会儿才忍住，道，“那两个女孩还记得吧？你知道那时候我怎么做的吗？” “怎么做的？”林如海当然非常想知道，不过问了几次，梁可颐因为林如海怀疑过她害了两个女孩，不肯告诉他。 “其实我没有抹除她们的痛苦记忆，我也做不到，但是我给她们治好了伤后，跟她们对视，通过意念控制，让她们一下子想起了很多很多愉悦的事情，暂时忘了刚遭受的痛苦折磨。 她们又各自得到了几十万块，快乐的感受多了，不容易想起痛苦的记忆。那些痛苦的记忆还在，埋在心底深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们会想起来，只希望时间流逝，她们能淡化，或者说能平静一点接受。” 梁可颐说完，林如海恍然大悟，道，“你说的眼睛不能透视情况下，能知道对方底牌，指的就是通过意念控制？” 梁可颐点点头，道，“你的精神力比普通人强太多了，只要我告诉你方法，你即使不能通过意念操控别人的意识，但绝对能读到他们的记忆。” 原来如此，林如海又确认道，“也就是说，对方看了底牌后，不需要他说出来，我就能通过意念读到他们的记忆，知道他的底牌？” 梁可颐点点头，道，“当然，如果对方不看底牌，那就没辙了。” “好可颐，快告诉我方法！”林如海起身，来到梁可颐身边，拉着她的手臂求道。 梁可颐叹道，“只是有一个问题，这是我们精灵族的不传之秘，我恐怕不好轻易告诉别人。” 见她拿乔，林如海抱起她坐到沙发上，直接吻了上去，感觉吻不过瘾，还咬了她一口，梁可颐哎呀一声，嗔怪地瞪视林如海，林如海又吻了上去…… 浴后的梁可颐，玉肌着手滑如凝脂，鼻间隐闻一股子温香气息，粉光致致、皓体呈辉，真是明珠美玉，不足方其朗润。 一直吻到梁可颐玉体娇软，两人都不觉动情…… 诉完雨意云情，两人相互依偎，梁可颐告诉了林如海精灵族意念控制的方法，这种称之为‘意念原点’的精灵秘籍，需要有强大的精神力为基础，需要锻炼专注力，使用时候需要集中精力。 梁可颐当即让保姆拿来一副扑克牌，两人在床上就试验起来，“身体放松，呼吸轻微，眼睛微闭，念咒的同时，注意力集中于我的脑海。”梁可颐抽出一张扑克，看了一眼，对林如海道。 林如海按照她的吩咐，开始默念咒语，“……法鼓振迷层，诸天赓善哉，翼侍五云深，电灼笔光纳，随念随时来……通命养神，思神炼液，内外澄清，意念我取！” 同时投射念力到梁可颐的头脑，莫名其妙的，他的头脑中出现一个三的数字，他睁开眼睛，道，“莫非是三？” 梁可颐笑道，“孺子可教也。”翻开牌，果然是方片三。“不过刚才我不知道是方片。”林如海道。 “多练几次，速度会越来越快，图像也就越来越清晰丰富。” “从科学来讲，这可能是使用脑电波最精微巧妙的方法，你们真是厉害！”林如海赞道。 只要一个人看了底牌，脑海中自然浮现出底牌数字，而你能读懂他的意识，那么对方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心理学有读心术，以前林如海觉得是扯淡，现在发现，如果人的潜能开发到了高级阶段，即使没有精灵族这种咒语，或许也真能实现读心术的。 “林如海，你喜欢我吗？”梁可颐拥着他，突然问道。 “当然。” “喜欢到什么程度？” “嗯……我最喜欢的女孩有三个，你是其中之一。” “哦，除了你老婆，还有一个？” “嗯，你们三个我都喜欢，或者说都爱，真的，只不过因缘有前有后，世情阴差阳错，哎……”林如海叹息，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他见梁可颐注目看着他，惊讶道，“你在读我的意识？” 梁可颐点点头，林如海道，“看来我在你这里没有秘密了。” “不，你的精神力比我强大很多，我既不能操控、也不能读取你的意识，我曾经试过，只不过刚才，我能感觉到你说的是真话。”梁可颐说完，轻叹一声。 被拥红云粉腮印玉，虽然没有山盟海誓，但此时的二人确实有心意相通的感觉。 这时候莉莉来电话，“老六，你打那个可恶女人的视频在抖音上传的厉害，据说那个女人把你告了！” 莉莉在网络公司工作，第一时间看到消息，便打来了电话，此时，那会那个交通事故的整个视频，已经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抖音、头条、微博以及各大互联网平台，都在传播、热议此事。 网友已经人肉出来，那个女人叫方巧云，被追尾的男子叫陈德生。陈德生已经向警方提交了视频，控告方巧云的辱骂、威胁、恐吓，已经给他造成了精神伤害。 而方巧云，虽然被整个互联网骂翻了天，但已经到医院去检查，据说头痛、腹痛，被鉴定为轻伤害，已经报警林如海殴打她。 总之，就在林、梁二人探讨透视，以及嘿咻的时候，那场普通的交通事故已经成功吸引了大众的眼球。 “把我告了？还轻伤害？”林如海啼笑皆非。 “是的，不过那女的太可恶，无数网友都在骂她，都在夸你，被追尾的陈德生也控告了她。”莉莉道。 “没事的，不用担心。”林如海道，他真不想吸引眼球，不管是国安的身份还是外星人的事情，还有他杀人的林林种种，他一点都不想成为大众瞩目的焦点。 当然，此事能这么引人注意，都是那女人闹的，看了那个视频的人，对她张狂的嚣张气焰无不气愤。 挂了电话，梁可颐问缘故，林如海简单讲了，然后两人看手机，可不是嘛，抖音和头条上尽是这件事，当然，全都是网友骂那个方巧云的，均说林如海打的过瘾，恨不得自己都上去揍那女人一顿等等。 这期间，苏芷凝、刘晨、辛达、冯晓露、刘三以及很多朋友都来了电话，林如海说的嘴冒沫子，还有记者要采访，林如海烦不胜烦，不得不关机。 第254章 道歉、赔偿引起的调查 两人又练猜牌，然后林如海想走，被梁可颐留住，说吃了晚饭的，当然又免不了一番巫山云雨，在这里吃了晚饭，林如海又洗了澡，才离开。 回到家后，苏芷凝问了经过，关心道，“你呀，已经是热搜的常客了，爸爸打电话说，万众瞩目不是好事，让你低调点。” 林如海点点头，道，“我也知道，但今天的事情不怪我呀，那女人太嚣张了，太欠揍，还敢威胁我。” 翌日早晨，林如海开机，当然有很多电话短信和微信，他本不想看，但未处理的短信太多了，于是便看看删删，就这样看到了上周宫城发给他的短信。 宫城一共给林如海发了两条短信，第一条是：有人杀我们，他们三人已经被杀，速来！第二条短信相隔两分钟，只有五个字，秦岭帽儿山。 林如海立即给宫城的手机拨过去，关机。他不愿意跟他们联系，所以都没有加微信，手机号也只有宫城的。 秦岭帽儿山？那个来送拍紫砂壶、盗墓的贾万山，就住在帽儿山脚下，而他盗的墓就在帽儿山，问题的关键是他的紫砂壶里有兽人族气息的虫子。 事情会有这么巧？于是，早饭后，林如海就去了宫城四人住的宾馆，前台说他们四人不告而别，行李衣物还在。 看来真的有人追杀他们，而且，大概率是已经遭遇不测，到底是谁呢？那次见面，他们说在大别山里的鸡冠山发现了硕大的山洞，里边据说有藏宝，还说外国人要来盗宝，莫非不是大别山，是秦岭？ 林如海想了想，那四个人本就是麻烦人，不定牵扯多少事呢？如果他擅自调查被人发现，就解释不清了。先放放吧，秦岭帽儿山，这个地方倒是应该关注一下。 他刚从宾馆出来，接到刘三电话，“老板，我在店里二楼，那个女人的弟弟来了，在一楼，她弟弟提出道歉、赔偿五百万的要求，不然就报警，还扬言他们有关系，能让你去坐牢。” 林如海道，“不用搭理他，让他滚蛋。” 草泥马，给脸不要脸啊，昨天要弄死这个弄死那个的，今天还威胁自己坐牢，林如海便给赵琳打电话，问道，“你在哪？忙不忙？” “在处里，弄那三个劫机犯的事情呢。”赵琳道。 “我打那个女人的事情你知道吧？她要我道歉、赔偿五百万，不然就报警抓我，说有关系能让我坐牢。”林如海笑道。 “什么？这屁大的事……万众挞伐的情况下，她居然还敢威胁你、讹诈你？”赵琳惊讶道。 “是啊，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坏了，你叫人查查那辆车，查查那个女人，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有什么关系。”林如海道。 “好的。”赵琳说完，挂了电话，这几天她挺忙的，昨天的交通事故她听说了，屁大的事她懒得理会，也没有问林如海。 赵琳是三处二科科长，她马上交代手下的侦查员杜飞帮林如海查查资料。 林如海去老山基金会途中，接到自称小关派出所民警的电话，那民警说话倒是挺客气，让林如海有时间去所里一趟，走走形式问问情况，毕竟对方把他告了，听语气，民警对方巧云也挺不屑的。 林如海说好。 到了办公室，冯晓露、楚楚和姚冰当然一阵询问关心，林如海道，“没事的，不用惦记。”然后问起捐助工作进展，又跟她们三人说了庄大成即将来担任常务副理事长的事情。 冯晓露释然，坦言自己也怕做不来，林如海道，“基金成立监察委员会，晓露担任监察委员会主任，监察整个基金会的运作，楚楚和姚冰还是负责账目和财务问题。” 三人都道没问题，姚冰道，“老板，昨天收到了苏氏集团打过来的五千万资金。” 林如海点点头，芷凝跟他提过这事，苏海君提出捐两亿，分四次出，这是第一次。 冯晓露道，“老板，那台车子还给你吧，以后我也不用往外跑了。” 林如海摇摇头道，“留给你们三个上下班开吧，对了，1601空着呢，你们搬过去吧，房费也省了。” 三人不作声，一会儿，楚楚淡淡道，“那是你太太的房子，我们住进去也不踏实，没准什么时候你太太不高兴，撵我们出来，倒无家可归了。” “对，现在的房子我们分摊房租，应付得来。”冯晓露面无表情道。 姚冰也点点头，林如海看看三人，笑道，“上次的事情我话说的重了点，你们不生气吧？” “你是老板，那不算什么，我们给人打工，更难听的话也听过。”姚冰道。 哎，“我拿你们当妹妹看，真的是为你们好，如果生活上有什么问题，一定告诉我。”林如海说完，又分别跟刘大良、石亨、褚德龙等人通话，询问捐助工作实际问题。 最后，林如海让他们春节前回到京城来。看报表，已经捐出去5196.37万，帮助了916个人和家庭，大部分是治病花销，这说明在捐助前，伤残军人和烈属的慢性病都在扛着，治不起。 还有一部分是改善住房条件，填补生活所需，林如海想，等明年春天将手稿和油画拍了，大概能有现金二十亿，就一年内都捐助出去，让更多需要帮助的军人和烈属，及时得到帮助。 助人真是快乐之本，虽然林如海不能到一线去，但是看看那些捐助后的图片，看看那些笑脸，他便感觉前所未有的充实和满足。 不过，关于手稿和油画，他现在有了新的用途，林如海仔细想想，离开基金会，去了苏氏集团。 第255章 不会输 方天磊洋洋得意走进病房，对正在刷手机的姐姐方巧云道，“姐，我去了林如海的店铺，他没在，但我告诉他店里管事的了，不仅要道歉，还要赔偿，五百万一分都不能少！不然就把他送进监狱！” 方巧云扔掉手机，一脸忿恨道，“那些傻逼网友，成天叨逼叨，倒是怪我出口不逊，我挨打的事情他们居然幸灾乐祸！哼！都是穷屌丝！怎么不去死！” 刚才她一直在刷抖音和头条，还有各大新闻网站，关于昨天交通事故的报道和各种小道消息简直到处都是，随之一起的是铺天盖地的、抨击她的言论，尽是怒喷她跋扈、嚣张、狂妄的字眼。 方巧云才不管呢，反正自己挨打了，她对弟弟恨恨道，“从小到大我还没挨过打呢，这次必须让姓林的进去！警方立案了吗？” “这个倒不清楚，我去了，警察问了问就让我回来了。”方天磊道。 “有没有回执？立案要有回执的。”方巧云道。 方天磊两手一摊，方巧云正要发作，外边响起敲门声，方巧云赶紧躺下，进来两个警察，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大夫。 “方巧云吧，昨天你没有去交警队，这是判责通知书，昨天的交通事故你全责。”女警察道，说完递过来一张纸。 昨天处理现场的交警让两人都去交警队，但方巧云没去，直接叫弟弟一起，来了积水潭医院，一顿检查又托人，加上她一直说脑子昏晕不清楚，鉴定为轻微脑震荡。 方天磊接过通知书，道，“我姐还挨打了呢，你们不管啊？” 男警察看看这对姐弟，公事公办道，“现在有两件事，第一，马自达车主陈德生控告方巧云侮辱、恐吓、威胁，而且，方巧云的言行，已经触犯《***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相关规定，警方将依法对方巧云分别处以行政拘留五天和罚款五千元的处置。” “什么？拘留我？你们有没有搞错？是我挨打了好不好？”方巧云当即坐起来，怒道。 男警察哼了一声，又道，“第二，是林如海打方巧云的事情，陈医生，方巧云真的轻伤害？看样子不像啊。” 一起进来的男医生沉吟道，“反正她一直说脑子不清楚。” 这种事大家心知肚明，就是要讹诈林如海，男警察便对方巧云道，“既然你现在住院，拘留的事情稍后再说，罚款必须马上去交了。” “你们警方不会因为林如海是名人，就偏袒他吧？我姐可是挨了打，大家都知道，林如海是能赢擂台赛的人，那下手可重着呢。”方天磊叫屈道。 “你说话注意点！林如海我们当然要找，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们警方始终坚持严格规范公正执法，让人民群众在每一起案件办理、每一个执法环节上感受到公平正义！” 男警察说完，看看女警，两人便离开了，这个案子虽然很小，但社会影响力巨大，分局领导都交代了，必须秉公办理、及时处置。 林如海得到网友支持，但确实打了人，方巧云挨打，但口口声声弄死人、弄死人家小孩儿，扬言自己有关系，她的言行非常恶劣，已经严重挑衅社会公德和道德底线，广大群众对她的言行非常愤怒。 警察和医生都离开后，方巧云接到CY区交通局计划财务处处长程斌的电话，程斌在电话中生气道，“你到底伤的重不重？不重的话赶紧出院，别给我找事！” “是我挨打了！你说什么？我不管，我必须让林如海道歉赔偿，以后我还要找人打他一顿呢！”方巧云大吼道。 “现在这件事已经引起全国轰动了，所有人都抨击你，你没看见吗？你到处招摇什么？什么有关系没关系的？弄死人家、弄死人家小孩的话是随便能说的？白痴！”程斌怒道。 “我不管！反正我不能白挨打，对了，刚才警察来了，说要拘留我，你找找人，我不能被拘留。”方巧云歇斯底里叫喊道。 “你……等我回去跟你个贱人算账！”程斌气的够呛，他贪污腐化，最怕引起人们关注，可是这傻逼女人偏偏喜欢招摇，给他惹事。 病房电话吵架的同时，病房外边来了两个记者，他们摸到了病房，听到里边大吵，当即录音，等吵架结束，二人敲门提出采访。 方天磊出去说姐姐重伤，不能接受采访，同时对记者痛斥林如海霸道，把她姐姐打成了严重脑震荡。 林如海去苏氏集团的路上，给苏芷凝打电话，让她也过去，他到的时候，苏芷凝已经在苏海君办公室，他当即讲出了自己的计划，听的父女二人震惊不已。 “你要去澳门赌牌？然后赢回海外文物？这……你会赌牌吗？输了呢？那岂不是将手稿和油画输出去了？”苏芷凝确认道，她还摸摸林如海额头，想看看他有没有发烧。 “这件事有国家提供技术支持，不会输的。”林如海拉大旗道，不如此说，他们不会相信的。 自从做起了拍卖，跟文物接触多了，苏氏父女都知道国家在海外追索文物的力度在加大，因为国内民众认为国家强大了，而被掠夺的文物还飘荡在海外，与国力不符。 所以，政治协商、经济谈判、外交施压，甚至派律师团队、文物专家、国安人员到海外去，总之多管齐下索要文物，其中圆明园文物是重中之重。 也许林如海赌牌是得到相关部门支持的，二人想，不然这个想法也太不靠谱了。 “首先，达芬奇手稿和毕加索油画对西方人的吸引力是相当大的，所以用它们来做诱饵，其次，绝不会输，绝不会影响到苏拍集团明年的春拍。 这次赌牌的新闻报道不会多，毕竟大陆禁赌嘛，但如果有藏家问起，你们可以含糊其辞一下，时间不会长，手稿和油画我一定拿回来的，一定会出现在春拍上，不会让公司的承诺落空。” 苏氏父女能说什么，东西本来就是林如海的。苏海君担心道，“真的会赢？” “百分百。” 林如海然后道，“芷凝安排一下工作，过几天和我一起去澳门，顺便玩一玩。” “恐怕不妥……我不能和你一起去，你宣告手稿和油画是赌牌的筹码，另一边春拍已经宣传手稿和油画会出现、压轴，岂不自相矛盾了？我们要是一起出现，苏拍连含糊其辞都没办法了。”芷凝道。 苏海君点点头，林如海想想也是。 第256章 叠码仔和通稿 事情说的差不多了，苏海君突然道，“现在你获得五四奖章提名还在公示期呢，这时候要是传出去澳门赌牌，那奖章还能得到吗？肯定就泡汤了。” 苏海君对林如海的处世之道有些不赞成，他是传统商人，觉得凡事闹的沸沸扬扬，不是生意人处世之道，但不赞成吧，林如海却能获得五四奖章。 他太知道中国青年五四奖章的分量了，如果林如海想，获奖后，通过文化部门都可以从政的。 苏芷凝也道，“是啊，要是赌牌的事情传出去，即使你已经得到奖章，主管部门都要收回的，青年旗帜岂能赌牌？” 事实上，这对父女虽然不得不赞同，但对于林如海去澳门赌牌的事情不看好，哪有百分百赢的事情呢？再说，赌牌这种事要是沾染上，形成恶习，恐怕一辈子都戒不掉，这让苏海君深深忧虑。 林如海想了想，坚定道，“我不是为自己赌牌，赢回来的文物也会交给国家，但如果因此让人误会，得不到奖章，那就得不到吧。” 这是铁了心了，苏海君也就不再劝，他很了解这个女婿的个性，虽然他年长，有丰富的商场和为人处世的经验，但根本动摇不了林如海，自从相识以来，打过的交道，凡事最后都按照林如海的想法走了。 这是个想法牢固、轻易不能动摇的年轻人。 京城香港马会会所，位于王府井金宝街地段，融京城传统四合院的建筑风格，汇“春、夏、秋、冬”的庭院主题概念，气韵古朴雄浑。 会所提供88间尊御客房及优质的餐膳服务，除了顶级的设施，还有专业细致的私人伺餐及管家服务，今晚，在会所青云阁有一场商务宴会，郑廷发跟随香江丰润集团董事局主席陈祖泽，正在赴宴途中。 郑廷发的公开身份是澳门博弈贸易公司的总经理，但他其实是澳门赌场的一名高级叠码仔。 叠码制度可以说是澳门独创的一种博彩运作模式，从事博彩中介工作人员称之为“叠码仔”，“叠码仔”的工作是寻找赌客客源、鼓励赌客到赌场娱乐、令赌场增加博彩收益，而自己从中获取佣金。 一般来说，赌场会给叠码仔几百万、几千万的信用筹码，豪客来厅里赌，一般不用带现金，叠码仔直接将自己的泥码借给赌客下注，等赌客离桌，贵宾厅帐房算出赌客从叠码仔身上借出多少泥码的交易量，叠码仔便从中抽千分之十到千分之十五的佣金。 澳门博彩业纯收入的分配比例如下：40%的收入缴纳政府税，40%的收入付给中介人即“叠码仔”，其余20%归赌场所有。而缴纳政府的税金中，70%来自叠码仔的贡献。 叠码仔工作的第一步，就是寻找豪客，无数叠码仔经常穿梭在京沪深苏等地，寻觅理想中的豪客。 寻找到理想豪客后，叠码仔会和他们交朋友，获取他们的信任。像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的很多私人会所、高级夜总会等，很多就是具有叠码仔背景的人开设的。 到了一定时候，叠码仔就会有意无意地透露这边的私人会所充其量只是毛毛雨，高大上的玩法一定要去澳门才能真正地体会到。 然后便是请君入瓮，豪客们有个共同特点，是需要被高度重视，享受独特的服务，因为他们不缺钱，对小恩小惠不会在意。 限量名额澳门游，提供往返头等舱机票；根据豪客身份地位和爱好等，量身定做豪车接待，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奉上，全程作陪，带赌客们品尝澳门美食，高档购物。 叠码仔花个几十万在赌客身上是常事，因为迟早这笔钱会赚回来，还会赚得更多。 澳门叠码仔中出现不少大人物，比如崩牙驹，当年一统黑帮，成了澳门最大的“教父”，手下赌厅无数、门徒众多。当年，23岁的周焯华，就在“崩牙驹”的赌厅做叠码仔。 后来崩牙驹入狱，14K马仔逃的逃，散的散。年轻有为的周焯华，入了何鸿燊四太梁安琪的法眼，在梁安琪的帮助下，周焯华拿到了大量的赌场贵宾厅，第一年就赚了3.5个亿。 包括之后的陈荣炼、纪晓波，都是叠码仔中的风云人物，也是郑廷发的奋斗目标。 郑廷发是澳门高级叠码仔，在新葡京有自己的赌厅，陈祖泽是他主要客户，也是朋友，这次他跟着陈祖泽来到京城，就是来寻找和发现目标豪客的。 下午，对全国人高度关注的法拉利追尾案，朝阳分局给出了第一份通稿，朝阳交警队下了判责通知书，昨天的交通事故，法拉利车主方巧云全责。 方巧云的言行，已经触犯《***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相关规定，警方依法对方巧云分别处以行政拘留五天和罚款五千元的处置。 但鉴于方巧云在住院，行政拘留稍缓，罚款已经到位。关于林如海打方巧云，相关调查还在进行中，警方最后表示，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感谢人民群众的关注，欢迎广大群众监督。 通稿处置一出，围观群众拍手称快，大赞恶女人罪有应得，但是对于恶女人耍赖住院，均表示不满，于是，抨击的力度又大了，到处都是谴责的声音，纷纷表示痛打落水狗。 关于林如海打方巧云，大家的看法是遭到威胁恐吓后的正常反应，看视频林如海根本没用力，而且，方巧云被打后便和林如海扭打起来，是交警到场及时制止，说明她根本没受伤。 所以，警方的通稿并没有平息事态，就在警方通稿发布后一个小时，一份电话音频被传到网上，方巧云扬言自己有关系，这份音频就是她和幕后关系人的。 “你到底伤的重不重？不重的话赶紧出院，别给我找事！” “是我挨打了！你说什么？我不管，我必须让林如海道歉赔偿，以后我还要找人打他一顿呢！” “现在这件事已经引起全国轰动了，所有人都抨击你，你没看见吗？你到处招摇什么？什么有关系没关系的？弄死人家、弄死人家小孩的话是随便能说的？白痴！” “我不管！反正我不能白挨打，对了，刚才警察来了，说要拘留我，你找找人，我不能被拘留。” “你……等我回去跟你个贱人算账！” “……” 第257章 宴会 这份音频一下子引起轩然大波，这说明方巧云扬言有关系是真的，人家在医院，依然在活动不被拘留。 昨天的交通事故，其实没有什么人遭到切实的伤害，这样的事故，全国每天估计会发生几万起，之所以它受到广泛关注，就是因为方巧云嚣张的威胁和恐吓，公开扬言自己有关系。 说白了，人们关注它，就是对特权阶层的不满，明明是她的错，她非但不道歉，还扬言自己有关系，骂对方是穷屌丝，威胁要弄死对方，弄死人家的小孩儿。 方巧云的话，一下子点燃了人们内心最敏感、脆弱的地方。现在，她幕后的关系出现了，人们以更多的热情关注此事，看看她到底会不会拘留，她的关系到底是谁，抖音基本被追尾案话题占据了。 事情的进展，林如海不关心，傍晚，他和苏芷凝跟着苏海君来到马会会所，参加宴会。 今晚的宴会，是京城名公子李翰藻欢迎陈祖泽的商务宴会，安排在了马会会所，红三代李翰藻在经商方面有极强的天赋，实力非凡、风度儒雅为很多人称道，苏海君受邀参加，林如海与苏芷凝就跟着一起来了。 三人进来的时候，正在迎宾的李翰藻看到苏芷凝提着裙摆缓步过来，肤光胜雪眉目如画，身姿摇曳玲珑，忍不住内心叹息，但脸上微笑道，“芷凝，你参加我的宴会，会让我得罪很多女性朋友的。” “谢谢李哥。”苏芷凝与他拥抱一下。李翰藻和苏家比较熟悉，几年前也曾动过追求苏芷凝的念头，但那时候苏芷凝与张少卿针插不进，李翰藻又在乎脸面，所以没有开始。 李翰藻与苏海君打过招呼，又与林如海握手，道，“林先生，欢迎。” “李先生，幸会。”林如海道。 客人不断进来，此地也非聊天所在，打过招呼就往里走，青云阁里边雍容华贵，各种金碧辉煌，典雅却不冗赘。冠盖云集，衣冠楚楚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端着酒杯聚成圈子，互相交谈着。 林如海不愿意参加这样的酒宴，但既然来了，便不得不虚应着，不断道久仰、幸会，跟人碰杯，别人便也客气地说一声久仰大名。 六点，主宾来到，李翰藻致欢迎辞，陈祖泽致答谢辞，会所总经理杨帆简单介绍了马会职业化、国际化和鲜明的组织体系后，酒宴就正式开始了。 马会会所里有几款独创的菜单，据说都是根据全世界最好的食谱、采用最好的原料制作的，其中一例搭黄油灼过的加拿大鲜活红龙虾，做的非常好吃，还有一道澳洲牛肉切片，配各种生菜、浇油醋汁、点缀芦笋和亚枝竹，口味也非常棒。 “今天还真没白来，东西很好吃。”林如海大快朵颐，对苏芷凝笑道。 “别给我丢人，能不能小点口？好像三天没吃饭似的。”苏芷凝嗔道。 林如海道，“你看这些人，没有几个正经吃东西，都在各自找目标进行各种商谈，觥筹交错珠打连环，一切都为了资源整合，产生效益，结果辜负了美食，可惜了厨师精心的准备。” “算了吧，你不也是带着目的来的吗？”芷凝道。 “那倒是，爸爸不是说澳门的探子到处都是嘛，怎么没人来找我攀谈？”林如海刚说完，就见到一个眼镜男子举着杯子过来了。 第258章 想去玩几手 “是林先生吧，幸会幸会，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鄙人郑廷发，澳门博弈贸易公司总经理。”郑廷发结识了几个潜力股后，看到了林如海，便过来热情打招呼，年少多金最好没有了。 “郑先生，您好。”两人握手。 林如海介绍太太，郑廷发又与苏芷凝道了寒暄，便与林如海攀谈起来，“我认识姚毅先生，还亲眼见识了他从您手里得到的英国古董钟表，真个是精彩绝伦、令人叹为观止。” 这人的交际面真广，居然认识莉莉的堂叔。 苏芷凝离开，加入到一个女性圈子里去了，林如海便直言道，“郑先生对澳门赌场熟悉吧，我想去玩几手。” 嚯！这倒好啊，根本不用自己铺垫，客户主动提出玩几手，郑廷发的眼睛当即冒出神光，宛如看到金灿灿的金山。 林如海的名气、作为都传到香江了，正在展览的古董价值几十亿，再说，他卖给姚毅的一只钟表就上亿，可见身家不菲。 “当然熟悉，实不相瞒，鄙人在新葡京有一个赌厅，跟何大小姐也是说得上话的。”这不是谦虚的时候，郑廷发当即拍胸脯道，“如果林先生想去澳门玩，一切行程鄙人可以打点，保证您尽兴。” “郑先生，我手里有达芬奇手稿和毕加索油画，您知道吧？” 郑廷发点头，“当然知道，据说盖茨先生都想得到您的藏品。” “我喜欢文物，想以手稿和油画为赌注，跟西方人赌一赌，当然，他们也必须拿出对等价值的物件，必须是中国的。” 听到林如海如此说，郑廷发的大脑便高速运转起来，林如海捐赠圆明园文物的事情他当然听说过。输赢附带添头，添头必须是中国流失文物，这么说，林如海的目的是赢取海外中国文物。 本来添头是什么，郑廷发才不管呢，只要你去赌就行。不过，如果添头都是举世闻名的古董物件，那么这场赌博也必将举世闻名，而他将借着这场赌博，踩着达芬奇手稿等珍贵文物的名声上位，获得极大名气和资源。 郑廷发当即道，“林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如果您信任我，我给您承办这场赛事，我也是中国人，希望海外流失文物回家，我保证最大限度地将高价值客户招揽过来。” “坦白说，我们初次见面，信任是谈不上的，但如果郑先生能公正地、尽力去做，我暂时不会再联系别人。”林如海道。 “好，林先生，我马上就打电话给何小姐，汇报此事，您看时间方面怎么安排？还有玩法？”郑廷发问道。 向何超琼汇报，也不知道这个郑廷发是否有这个能量，但既然今天有缘相见，暂时就他吧。 林如海道，“你们准备吧，我随时都可以，玩法嘛，澳门或者国际通行的玩法都可以。” “好的，林先生，还有一件事，比如筹码规模方面，您有什么考虑？”这涉及到郑廷发直接的利润，他当然想知道。 “至少一个亿人民币。” “好的。”郑廷发与林如海用力握握手，立即去打电话了。 来马会的目的已经达成，林如海也吃的差不多了，便起身四处逛逛。餐厅的装饰古色古香，壁画都很漂亮，舞台上乐队演奏着轻音乐。 大佬们根据财产级别，结成一个个圈子，顶级的圈子比如李翰藻、陈祖泽和苏海君、潘石屹等人，个个都是事业鼎盛，财富气势环绕，未经邀请，一般人不便过去打扰。 林如海也不得不承认，牛逼人物自有气场，只是单纯看看气势和风度，就知道这都是商界食物链顶端的存在，而且，这是在京城，每个人物的背后，都站着更大的人物，千丝万缕环环相扣。 苏芷凝在和几个贵妇交谈，酒会上的年轻女性，自动地避开她的辐射范围，不做陪衬她的绿叶，大家都很默契。 女找男、男找女，或者找生意，每个人都彬彬有礼，揣着各自的心眼，结交对自己有用的人。看的林如海心里大笑，这些人精啊！ 青云阁大厅的四周，摆着、挂着一些物件和画作装饰，当然都是现代工艺品，只是布置的很有品味，林如海逛了一会儿，一幅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画是《瓮牖图》，题跋是白石翁摹作。林如海在手机里找到赵孟頫的《瓮牖图》，对比着细细观瞧眼前这幅画。 他在大学的时候，虽然有书法爱好，但对书画作品的鉴赏是不擅长的，坦白说，那时候学习成绩也一般，不然也不会流落到鉴宝阁了。 自从那次见识到藏画，之后又接触几次画作，他下了点功夫，多少开了点窍，此时此刻，见识到这幅瓮牖图卷，林如海突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这幅画带给他极大的震撼。 《瓮牖图》是赵孟頫的作品，赵孟頫，元代画家、书法家，字子昂，湖州人，宋朝宗室。入元出仕，累官至翰林学士承旨、荣禄大夫，死后追封魏国公，谥文敏。 作为元代的艺坛领袖，赵孟頫素有博学多闻、操履纯正、文词高古、书画绝伦、旁通佛老之誉。对于书画，赵氏用力最勤、最深，其倡导的艺术主张对中国艺术史的贡献尤为卓著。绘画代表作有《秀石疏林图》、《红衣罗汉图》等，著作有《松雪斋集》等。 《瓮牖图》讲的是子贡见原宪的故事。画作虽是以子贡见原宪的故事作主题，但画中的自然风光洋溢着生命力量。 恢宏高大的山岭，松的坚劲清幽，以及伸张的松针，地下生长着稀疏的草木，郁郁苍苍的丛树，都生机勃勃，一派超然世外，所描绘的子贡见原宪的情景，显得自得其趣。 赵孟頫真作藏于湾湾的故宫博物院，这幅画题跋是白石翁摹作，白石翁是明朝绘画大师沈周的号，也就是说，这幅画是沈周临摹的赵氏《瓮牖图》。 沈周，字启南，号石田，晚号白石翁，是明代的绘画大师、书法家、文学家、医学家，是唐伯虎、祝枝山、文征明的老师。 通过光晕圆环，林如海可鉴定为是沈周的作品，但却与一众工艺品摆挂在一起，可见是鱼目混珠，有人不识庐山真面啊。 第259章 瓮牖图卷的临摹作品 因为陈祖泽是香港赛马会董事，所以，马会会所总经理杨帆一直都在陪同，他见林如海立在一幅画前久久观看，心中纳闷，便走了过来。 李翰藻也注意到了林如海的异常举动，因为喜欢苏芷凝的缘故，李翰藻和杨红兵等很多人一样，都认为林如海配不上苏芷凝，所以，不免内心有些小情绪，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此时见到林如海立在画前久久不动，也起了好奇心理，他笑着对苏海君道，“伯父，您的女婿对着一幅工艺画，在发什么呆？” 苏海君笑笑，当然不知何故。 陈祖泽道，“林先生能给国家捐赠几百亿文物，想来是有所发现，我们不妨过去看看。”他是喜欢古董的，如果不是刚才一直谈着生意，是愿意和林如海聊聊的。 这样，他们六七个人就一起过来了，他们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其他人也渐渐围了过来。 “林先生在看什么？”杨帆过来问道。 “杨总，这画出售吗？”林如海问道。 杨帆惊讶，“林先生，莫非这画有不同寻常之处？” 林如海叹息一声，道，“我今天是来做客的，瞒天过海拐走主人家的物件不好，不然我一定找个借口买下来。” 啊？杨帆更惊讶了，青云阁的摆设都是工作人员弄的，东西自然谈不上有多高的价值，但看林如海的样子，这幅画大有不同。 “林先生，难道这画……是古董？”杨帆惊疑问道。 “是的，是明代书画大师沈启南的作品。”林如海感慨道。 陈祖泽听了，细观这幅画，他收藏了十来幅字画，《瓮牖图》的原作他是看过的。 画面由右开始观看，可见到山石勾勒轮廓后填以石青石绿，山石上的树以双钩绘成，山石旁停着一辆马车，再往前则是一湍急的水流，水流上有一石板桥，而后到一较为平坦的区域。 这里有四人，右边三人中穿紫袍者为主角，左边穿蓝色长袍男子正做敲门状。门后有一茅草屋，草屋上有一圆形的窗户，窗户旁有两根竹竿撑起窗棚，往内可以看到一男子，正往画面右方看去。 看了一会儿，陈祖泽道，“林先生，您看这里的马车，还有篱笆，甚至子贡衣服的颜色，均与赵孟頫的《瓮牖图》不同，沈周临摹的作品怎会如此？” 厅内男男女女几十人，都聚拢了过来，郑廷发打完电话，也过来了。 “陈先生是行家，慧眼如炬，当即就指出了不同之处，但让我感慨的就是这个。”林如海此时，因为心中大为感慨，很有倾吐一番的想法。 他看了看围观的众人，道，“孔子最富有的学生，是又经商、又当官儿的子贡，最穷的两个学生，一个是一箪食、一瓢饮的颜回，另一个就是原宪，这三个人都是孔子的优秀弟子。 元代赵孟頫画的《瓮牖图》，讲的是孔子去世后，子贡去看望原宪的故事，原宪的土墙柴门外，器宇轩昂的子贡，紫衣长剑、锦带飘飘，大驾光临。”林如海说到这里，指了指画中最右边三人中的主角子贡。 又道，“本是同门师兄弟相访，但是最前面，子贡有随从上前代为叩门，站在最后、手捧礼盒的侍从，心神不定的向后张望，放心不下他们停在路旁的豪车。 子贡旁边手持铜如意的侍卫，则更关心后面侍从手中的礼盒儿，别有什么闪失。柴门之外的世界，处处可见金钱、财富和地位，对人的心理和意识潜移默化的影响。 土墙之内，则是一片清苦景象，茅屋草檐下，葫芦高悬，彰显主人的高逸气质，一个破损的陶瓮，嵌在了茅屋的土墙里，既当门又当窗，两根木棍儿支起的席帘，即使门帘也是窗帘。 瓮口之内面目清瘦，身着补丁衣衫的原宪手捧书卷，听到有人敲门，正向门口张望，清贫至此仍能一心读书。 柴门之外，是一个平凡的世俗世界，土墙柴门之内，则是一介儒生安贫乐道、超凡脱俗的精神世界。推门之后，师兄弟两人相见会是怎样的场景呢？画中没有表现，留给了观众想象空间。 安贫乐道很好，为富且仁也不错，贫不谄媚、富不骄横，只要以德为贵，都是好兄弟。赵孟頫的创作意图想得多么深远！” 说到这里，林如海看看陈祖泽，道，“沈周临摹赵氏的《瓮牖图》，马车、篱笆，甚至子贡衣服的颜色，均与赵孟頫的《瓮牖图》不同。 但是，沈周临摹的这副作品，人物的心境、神态却与赵氏是相同的，他临摹的是赵孟頫画作的神韵，而非表面的这些景象，这与伯乐相千里马的故事有异曲同工之妙，怎能不让人感慨呢？” 林如海说完，看着画作又啧啧赞叹，他一点都没有做作，此时此刻，他真的为这高超的艺术表现所折服。 苏芷凝看此刻的老公，想起了那次在韩雅庄园鉴宝的过程，她其实就是那时候喜欢上林如海的，完完全全的一副高人洒脱做派。 苏海君见此，想起了林如海在他书房鉴宝的事情，那种指点江山的超凡气质让人印象深刻，围观众人看不明白，也听不明白，但不明觉厉。 陈祖泽听完，感觉莫名的震撼，便仔细地观画。 这时候有人问，“林先生，那么这幅画能值多少钱呢？” 林如海看着那人，摇摇头，此刻这样令人震撼的心理境况下，居然有人想着钱？不过他还是随口道，“沈周的真作，几千万总是值的，他这样临摹赵孟頫的作品，添了不少韵味，上亿也未可知。” 说完，看着画作，又叹道，“高明而有趣！” 喧宾夺主！在李翰藻看来，林如海此刻的言行，风头已经盖过了他这个主人，加上对他的偏见，此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脱口而出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林先生看错了呢？” 林如海淡淡笑了一下，没有回答，这更让李翰藻不爽。 会所总经理杨帆已经完全处于一种震撼震惊到极致的程度了，事情过于出乎意料，他已经木在当场，随便挂在墙上的一幅画会价值上亿？他当然会找人看，但见林如海的态度，几乎是事实了。 这时候，林如海的手机响，国安三处二科的侦查员杜飞道，“林哥，我查到了那个方巧云的不少资料，发给你？” “好啊，多谢了兄弟。”林如海对人群点点头，走远了。 他听到有人问，“沈周是谁啊？” 又听到陈祖泽的回答，“唐伯虎、文征明、祝枝山的老师。” 马上，林如海的微信收到了十多篇文档，他粗略看了看，这时候郑廷发走了过来，刚才赏鉴画作的过程、林如海的气度也让他折服。 “林先生，我已经电话了何小姐，她说要考虑考虑，说明天会亲自给您电话。” “好的，此事烦劳郑先生了。” “不用客气。” 林如海回到人群那里，对苏芷凝道，“我们回去吧。”说完向李翰藻、陈祖泽和杨帆、潘石屹等人告辞。 李翰藻点点头，陈祖泽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撼中脱离出来，急忙道，“林先生，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如果不打扰的话，改天鄙人想登门拜访。” “陈先生客气了，欢迎之至。” 一一打过招呼，林苏二人向外走，杨帆赶紧跟了上去，林如海处事太大气了，他完全可以不指出画的真实情况，而买走这幅画，如果他张口要，自己以为几百块的工艺画，也就随便送了出去。 但人家没有，直接指出画作的真实情况，还说或许会价值上亿，这可就是大家风范了。 “林先生，今天真是……我都不能用感激来形容此时的感受了，以后您常来玩，改天小弟摆酒致谢，您和太太一定赏光！”杨帆有些失态地搓着手，说道。 “客气了，杨总再见。” 两人出来，上车，林如海将文档发给冯晓露、楚楚和姚冰三人，然后给冯晓露打电话道，“晓露，你们三个把这些资料发到网上去。” 第260章 全完了 CY区交通局计划财务处处长程斌，步履匆匆走进积水潭医院505病房，他去外地开会本来为期一周，但他与方巧云通话的音频被爆出后，他便紧急返回了京城。 他有八个情妇，贪污受贿的钱财具体有多少，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的屁股底下都是屎，最怕被人关注，可是方巧云这个贱货偏偏到处招摇，如果不是她个性一贯如此，程斌甚至怀疑她有意害自己。 他不敢通话、不敢发微信，只好亲自赶回来了。 程斌走进病房的时候，只有方巧云自己在，她正一边看手机一边骂，因为网上到处都是骂她的声音。 “赶快出院！向公众道歉！大事化小！然后去拘留五天！”程斌见她的样子，就知道她的身体没什么事。 “哼，舍得回来了？这次出去是带哪个狐狸精一起呀？”方巧云哼道。 这个傻逼女人！都这个时候还在吃这无聊的干醋！程斌掐住她的脖子，怒道，“你想害死我吗？” 方巧云是程斌的四奶，自从程斌有了五六七八后，她自然就不再受宠，加之性子张狂，心情郁闷，泼妇的本性暴露，经常惹是生非。 别看程斌只是个处长，但实权在握，交往的人脉确实够广，小来小去的事情，基本都被他摁住了，小事化了消于无形，不然方巧云也不会大声嚷嚷自己有关系。 可是现在事情引起了网络大众的关注，这问题就可大可小了，最坏的情形就是把程斌牵扯出来，他可是经不住大众审视的。 方巧云还想着讹诈林如海，让林如海因为殴打她而进局子呢，怎肯出院？再说，她大声嚷嚷有关系，结果自己灰溜溜进了拘留所，还要给骂她的穷屌丝道歉，她当然不干，拨开程斌的手，她表示强烈反对。 “让老娘道歉？没门！蹲拘留所也别想！” 程斌气坏了，真想甩这傻娘们几个耳光，但他有顾忌，方巧云这种蠢货一旦发起疯来，不管不顾，她可是知道他很多事情，万一她脑子进水，把他的事情爆出去就坏了，所以，其实早就想甩掉她，却是一直没敢。 两人争吵间，程斌接到电话，是他几个月前刚刚收下的情妇于莉颖来的，就听她惊惶地说道，“程哥……网上曝光了你出来……把……我们都曝光了！” “什么？”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程斌的脑袋嗡的一声响，眼前有些发黑。 他勉强镇定一下，但拿手机的手都在颤抖，当即上网，在头条和几个新闻网站和论坛，都看到了关于他的爆料：包养情妇、贪污受贿、以权谋私的各种图片、文档、资料。 里边甚至包括方巧云殴打家中保姆，保姆报警，他摆平那个小案子的详细经过，爆料直指他就是方巧云的幕后关系。 程斌看了下时间，也就十分钟不到，但留言汹涌，几乎每条关于他的帖子都有几万条回复，删帖已经来不及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 只要人在阴影里，即使再难的事情，也可以施展各种手段，利用关系和权钱摆平，但只要曝光，便当即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程斌跌坐在地上，他太清楚即将发生的事情，他完了！ 因为一句话、一盒烟、一只手表丢官的事情比比皆是，现在，轮到他了，因为一场小小的交通事故、因为方巧云这个贱货的几句话，他半生的经营付之流水。 程斌呆愣了好一会儿，看着床上的方巧云，目光渐渐阴冷暴戾，都是这个贱货！他慢慢起身，走近她，方巧云刚刚也看到了网上的爆料，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这个乖张跋扈的女人此时才终于有点悔意。 她看着程斌的脸色和眼神，有些害怕道，“你想……干什么？要不……去……去找找关系？” 程斌突然暴起，扑了过去，他疯了一样、连连挥拳暴打方巧云的面门、撕扯她的头发，一边打一边骂，“都是你这个贱货害我！都是你这个贱货……” 方巧云先是哀求，见程斌已经疯了，泼妇一边还手一边大喊救命。 等方天磊和医护人员冲进来，程斌的脸上被抓了几道口子，眼镜也碎了，方巧云的牙齿被打掉几颗、鼻梁骨被打折、头发被薅下几绺，满头满脸的血，已经没有人样了。 方天磊刚到医院，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畏惧这个便宜姐夫，不敢动手打他，只好去看护姐姐，程斌恨恨地走出病房，方巧云嚎哭的声音传出很远很远，这回她不用假装住院，真需要治疗了。 交通事故、林如海打人，接着传出对方报警，但苏芷凝只是简单问了问，她知道林如海有办法应对，回去的车上，她看到刚刚爆出的大料，便知道那个女人和后台关系要坍塌了。 芷凝忍不住道，“我是你太太吧？” 林如海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笑道，“想说什么？” “又要赌牌赢文物，又是轻松地处理这个，”她指着手机，问道，“你到底在做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林如海沉吟一下，道，“确实在帮国家追索文物，也没有什么，至于那个女人，太可恨太嚣张，找人治治她而已。” 两人回到家，苏芷凝想起郑廷发，担心地问道，“你去赌牌真的会赢？” 林如海去找了一副扑克牌，交给她，笑道，“来，你抽出一张扑克牌，然后看一眼。” 苏芷凝照做，林如海心中念咒，注意力集中于对方的脑海“……法鼓振迷层，诸天赓善哉，翼侍五云深，电灼笔光纳，随念随时来……通命养神，思神炼液，内外澄清，意念我取！” “方片六，是不是？”他说道。 苏芷凝看看手中的牌，惊骇不已，她又抽出一张，林如海又猜中了，再抽，又中。 “怎么样？还担心结果吗？”林如海笑道。 然后搂着她，又说，“手稿和油画的事情要是公布出去，恐怕会对苏拍的春拍筹备有一定影响，可是，老婆，你想想那些被洋鬼子抢走的珍贵文物，明明是我们国家的，却漂泊在外。 人家不给，我们也不能发动战争去抢，所以，我赌牌赢回来一点，是不是也挺好的？这件事你要承受一点压力了，但结果我们一定赢的。”说完亲了她一口。 第261章 一等功 话说到这份上，苏芷凝不但认为有理，而且感觉自己老公很伟大，当即道，“你放心去做吧，为了国家小小地牺牲一下，不算什么。” “我老婆真是深明大义，来，今晚我好好表现，好好浇灌您一下。”林如海说完，抱着她去了浴室。 ，，，，抱着芷凝回到卧室后，见她白皙娇嫩的玉体，香滑如凝脂，花容月貌、笑脸腮窝愁粉黛，虽然见她已经......。 …… 追尾事故发生的时候，如果方巧云说一声对不起，根本就没有后续的一系列演变了，但她没有，明明是她的错，她却仗着自己的豪车，优越感十足地辱骂、威胁、恐吓对方，还嚣张地扬言自己有关系，可以弄死对方和对方的小孩儿，结果引起了公愤。 网友围观、谴责、怒不可遏，当然不仅仅针对蛮不讲理的方巧云，更是对她扬言的关系痛恨不已，什么样的关系可以硬到不守法、不讲理、目空一切？ 所以，程斌的所有资料爆出后，网友愤怒地抨击、攻击、编各种段子嘲笑、辱骂，程斌的十来个女人，十多套房子，以及他多个以权谋私的案例，都成了网友编段子的素材。 最大规模的网络围攻开始了，经过一晚的发酵，翌日上午，有关部门宣布，对程斌隔离审查。 网上也爆出了方巧云被程斌暴打后的照片，那个骂别人臭屌丝、喊着弄死别人的嚣张跋扈嘴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鼻青脸肿、头发被薅的露出几片头皮的肿起的猪头。 她不再有底气，虽然穿着衣服，却像被扒光了一样的颓废，没有了所谓的靠山支持，她一切的蛮横都失去了力量，这场社会舆论闹的沸沸扬扬的事件，终于是正义取得了胜利。 这个结果让广大民众好好出了口恶气！大快人心！ 这天上午，林如海接到两个电话，第一个是何超琼来的，“林先生，您好，我是何超琼。” “您好，何女士。”林如海尊敬道。 “林先生，您提出的赌文物的提议……嗯，成熟吗？我的意思是赢的把握有多大？”何超琼关心问道。 “何女士，我理解您的担心，谢谢，我想没有问题的，请您尽量促成。”林如海恳切道。 “林先生，您做的事情令人钦佩，家父都表示您是英雄，但是，西方职业玩家确实都高明得很，可能高明程度远超您的想象，您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何超琼说的非常恳切，说白了，她不太相信林如海能赢。 “何女士，没问题的。”林如海坚持。 既然如此，何超琼道，“那好吧，我会令人准备赛事的。” 挂了这个电话后，林如海的顶头上司、应急部队的战术参谋主任王海泉中校给他来电，让他尽快赶去基地，下午，总参首长要来视察并颁奖。 林如海出城的时候，打电话给中华抢救流失海外文物专项基金会的主任张永年，讲了自己的想法，询问去澳门见范奥维利姆的刘明泉和康明两人的进展。 张永年说那边在谈，当然免不了要问林如海赌牌计划的可行性，林如海让他放心。 赶到基地后，刚要吃午饭，在餐厅门口遇到赵猛，他笑道，“你倒是会赶时候，”然后又道，“总参首长要来，据说我们五个获得了个人一等功。” “我们五个？”林如海当即想到了上飞机的赵琳、郝鹏、李浩然和赵猛和自己，“真的？” “当然主要是表彰我，你们跟着沾沾光，要记住这一点哦。”这么臭屁是子龙将军一贯作风，林如海听了哈哈大笑。 在餐厅吃饭时候，众人讨论的都是颁奖的事情，饭后，王海泉将林如海叫去，“小林，试试这套军装，下午表彰大会的时候要穿。” 中尉军衔，看着那闪闪发光的两颗星，林如海笑道，“领导，这中尉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这还有假？不过这军装你只能偶尔穿穿，上级认为你可以在其他领域发挥积极作用，所以，军人和国安的身份不能泄露出去。”王海泉道。 林如海点点头，问道，“对了，那几个电话查的怎么样了？” “六个电话号码，四个没信号，两个信号时断时续，确认都在秦岭，但这个季节的秦岭漫山大雪，气候相当恶劣，根本不能行军。 所以，用卫星确定了方位后，首长下令十九集团军导弹部队发射了五枚导弹，然后那两个手机信号消失了，具体只能等明年春天我们进山，才能查看攻击效果。” 哦，这样。 然后林如海提出请假，讲了即将去澳门赌牌赢文物的事情，王海泉听了，想了想道，“原则上没问题，不过我要问一下首长。” 林如海穿着军装出来，向会议室走去，遇到赵琳刚从车上下来，也穿着军装，“站住！见到首长为什么不敬礼？” 听到赵琳的话，林如海抬头望天，一副傲然的样子，然后看看她的中尉肩章，道，“都是中尉，我为什么给你敬礼？” “中尉？”赵琳这时候才看到林如海的肩章，惊讶道，“你怎么能扛一毛二呢？” “两毛二我也能扛啊。”林如海说完，笑道，“看看，你当了几年兵才混到中尉，哥们一当兵就是中尉，是不是很了不起？” “那你也是我下属，敬礼！”赵琳哼一声，道。 “我很快就能升级的，到时候就是你给我敬礼了。”林如海说完，抬手给赵琳敬了个军礼，赵琳矫正了一下他的姿势，回礼，然后笑道，“穿上军装还挺帅的嘛。” “友情提示，别动心，不然受伤了勿怪。”林如海笑道。 赵琳踢了他一脚。 下午两点，总参首长身着戎装，带着随员，在霍山少将陪同下来到应急部队训练基地，隆重召开表彰大会。 在雄壮激昂的旋律中，全体人员齐声高唱国歌，拉开了表彰大会序幕。 随后，军令部副部长仉文和少将，宣读了总参表彰51689部队（应急部队）干净利落消灭敌人、保卫首都人民群众生命安全、没有造成重大影响、荣立集体二等功，以及林如海等五人因为处置劫机事件和消灭敌人、荣立个人一等功的通令。 霍山主持会议，总参首长为贺铁，以及林如海、赵猛、郝鹏、赵琳和李浩然五人颁发奖章、奖状，并发表讲话，贺铁代表51689部队表态发言。 “……我代表51689部队所有官兵，向**宣誓，必将做到心中有魂、铁心向当，始终铸牢忠诚；矢志强军、能打胜仗，坚持用精武强能履行使命……崇尚荣誉、勇攀巅峰，真正用亮剑精神扬我军威……” 颁发勋章和奖状的时候，总参首长对林如海道，“小伙子，干的不错。”然后，上将检查了部队训练后离去。 晚上，官兵在餐厅举行庆功宴。 第二天，王海泉告诉林如海，准假，但是如果部队有需要，必须放下所有事情，立即赶回来。 第262章 不是平常人（一） 翌日中午，林如海找到赵琳，问道，“玩扑克牌的高手，认识不？” “咱们国安什么人才都有，你打听这个干什么？”赵琳问道。 林如海便讲了想去澳门赢回文物的事情，赵琳惊讶道，“你连牌都不会玩就想赢回文物？把你的手稿和油画输了呢？哦，是了，你一定有什么作弊的本事。” “别瞎说，你就告诉我有没有合适人选吧？” “肯定有，你回去找处长问问，请假了？” 林如海点头，笑道，“过几天，想不想跟哥去澳门玩玩？” “走不开呀，我可不像你，前天，陕省国安人员在秦岭北麓山脚下，逮到了一名日本间谍。”赵琳道。 “什么？日本间谍？”林如海惊讶道。 赵琳点点头，“日本人想必是听到什么风声了，正在刺探我们的行动，自从劫机事件发生后，美日俄英等国的间谍都非常活跃。” 林如海在国安和应急部队，有比较多的自由时间，是因为除了针对外星人的军事行动，其他事情都不需要他参与，他尽可以忙乎他古玩那摊事务。 鉴于林如海的情况和系列表现，国家也希望他在文物追索方面发挥作用，所以对于他的身份尽量保密。所以，赵琳刚才讲的情况他才知道。 “要是有什么行动需要我，尽管吩咐。”林如海道。 赵琳点点头，道，“你回去找处长吧，我去向刘主任汇报工作。” 赵琳去找情报参谋主任刘宏宇了，林如海去看了狮王，跟它说最近不会来了，狮王一扭头，有些生气，它真的能听懂意思。 饲养员小五笑道，“林哥，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它的。” 林如海拍拍小五肩膀，又摸摸狮王的脑袋，开车回城了。他直接赶去三处，找到处长李景波，讲了情况。 “你去十五局找，十五局是综合情报分析局，主管情报的分析、研判，国安最聪明的人都在那里。”李景波道。 林如海便去了国安总部，先找八局局长宋书昌，宋书昌听了，给十五局局长徐慧敏打电话，提出借一个玩牌高手，两人谈了几句，宋书昌记下一个人名、地址，让林如海自己去找。 林如海看了看便签上的人名，董智宏，开车向菜户营走的时候，路过东升街，林如海心念一动，去了竹林小院。 院子依旧安安静静的，门上那张出门访友的贴纸，已经泛黄破损，那个奇怪的老头，再也没有回来。 林如海内心的疑问没有解答，不仅如此，他的疑问更多了，因为最近他掐那个指诀，发现指诀失效了，就是他再摆出那个指诀姿势，再也没有灵气入体的情形出现。 老头突然出现突然消失，指诀导引灵气入体莫名震撼，但几个月时间后，那个指诀变成了手指头乱搭，没有任何效果和感觉了。 整件事真是奇怪呀！林如海摇摇头，百思不得其解，离开小院，开车来到了菜户营一栋居民楼下。 301的门敲了很久，才听到有人踢踏踢踏来应门，对方应该通过猫眼看了一会儿，然后，门半开。 “什么事？”说话的人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戴着眼镜，镜片很厚，似乎镜腿有点松了，眼镜从鼻梁掉到鼻翼，他并不推眼镜上去，仰着头以一种怪异的姿势看林如海。 这人皮肤白皙，是久未见光的那种白，身体单薄文弱，穿着睡衣睡裤，问话的时候，左手还伸到睡裤里边挠了挠，似乎是某处痒了。 这种人一看就是那种书呆子学霸，不修边幅，很天才那种，林如海笑了，道，“董智宏吧，来请教点事。” 董智宏点点头，哦了一声，想起了什么似的，道，“林如海，请进。” 房子不小，但能下脚的地方不多，到处杂乱地摆放着书籍、资料等等，客厅的中央摆着六七台服务器、十多个显示屏，董智宏请林如海到卧室坐，卧室同样杂乱，两人便坐在床上。 第一次见面便上床，这种事林如海还是初次遇到，他忍不住内心呵呵，如果对方是个女人，这种情形多么搞笑。 董智宏不以为意，他这种人哪会在乎别人的看法啊？也不倒茶，他看了林如海半响，问道，“你是怎么把那些文物从伦敦运回来的？” “我送到了大使馆，他们弄回来的。”林如海道。 “你杀了人？像伦敦警局说的那样？”董智宏又问道。 林如海笑笑，不回答，董智宏道，“我分析过，你杀人的概率是97.36%。” 林如海不知道他怎么算出来的，大笑，董智宏没有笑，待林如海笑罢，他又说道，“我看到了有人悬赏五十万美元刺杀你，是一个叫托雷斯的杀手接了单子，但随即单子撤销了。” 这家伙知道的事情还真多，林如海惊讶道，“你不会在调查我吧？谁会买凶刺杀我？” “我分析，大概率是那个叫顾放的人，对了，顾放也是你杀的吧？”董智宏又道。 顾放，袁四爷，刺杀？情况可能是真的，原来还有此事，林如海惊诧道，“你在哪知道的这些事？” “在暗网。说吧，找我什么事？”董智宏又伸手去睡裤里挠了挠。 被这个家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问了一圈，林如海差点忘了来意，便道，“我来学玩牌，就是那些德州扑克、梭哈之类的。” 董智宏哦了一声，不解道，“那东西还用学吗？” “要学，我要和人赌博。” 董智宏也不多问，出去找扑克了，林如海跟出来，看着客厅里那么多机器，问道，“怎么进入暗网？” “不告诉你。”董智宏一边翻找一边道。 林如海笑了，快到晚饭时候了，道，“别找了，我们出去吃饭，然后买一副扑克就是了。” “不去，穿衣服太麻烦了。”董智宏撅着屁股在翻找。 林如海被噎住，这家伙肯定没女朋友的，便问道，“那你每天吃饭怎么办？点外卖？” “有人送来。”董智宏说完起身，他找到了扑克。 “国安有人给你送饭？每天？”林如海现在对这个家伙的生活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不知道谁送，反正到时间就有人送来。” 林如海又问道，“你多长时间没出门了？” “好像有一段时间了，忘了。” “你调查过我？”林如海问道。 “只是感兴趣，随便翻翻关于你的消息。”董智宏又用手去搔睡裤里边，林如海看着他手里的扑克，无语了。 西方人恐怕不会和林如海赌麻将，林如海问过郑廷发，郑廷发说最职业正规的比赛，肯定是玩德州扑克。 德州扑克是世界上最流行的公牌扑克衍生游戏，也是所有扑克比赛中最权威、最受尊重的，现在，MBP赛事、WPT赛事、WSOP赛事等，奖金规模都达到了几千万美元。 两人坐到床上，董智宏道，“你了解规则吗？” 林如海点点头。 第263章 不是平常人（二） 德州扑克一共有52张牌，没有王牌。每个玩家分两张牌作为“底牌”，五张由荷官陆续朝上发出的公共牌。 发牌一般分为5个步骤，分别为PerflOp—先下大小盲注，然后给每个玩家发2张底牌，大盲注后面第一个玩家选择跟注、加注或者盖牌放弃，按照顺时针方向，其他玩家依次表态，大盲注玩家最后表态。 如果玩家有加注情况，前面已经跟注的玩家需要再次表态甚至多次表态。 然后是FlOp—同时发三张公牌，由小盲注开始（如果小盲注已盖牌，由后面最近的玩家开始，以此类推），按照顺时针方向依次表态，玩家可以选择下注、加注、或者盖牌放弃。 TUrn—发第4张牌，由小盲注开始，按照顺时针方向依次表态。 River—发第五张牌，由小盲注开始，按照顺时针方向依次表态，玩家可以选择下注、加注、或者盖牌放弃。 比牌—经过前面4轮发牌和下注，剩余的玩家开始亮牌比大小，成牌最大的玩家赢取池底。 牌型分为10种，从大到小为同花大顺、同花顺、四条、满堂红也叫葫芦，就是三张同一点数的牌，加一对其他点数的牌。 然后依次是同花、顺子、三条、两对和一对、高牌。 林如海问道，“我有一个问题，你足不出户，跟别人玩过牌吗？” “在网上玩。”董智宏说话有个特点，几乎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即使是问问题，也没有惊疑的语气。 “网上玩和真实的赌桌有很大不同吧？”林如海问。 董智宏点点头，道，“那是肯定的，因为还涉及到心理、情绪等等方面的比拼，现实竞技肯定更加残酷。” 林如海点点头，看着董智宏笨拙地洗牌，然后两人开始玩起了德州扑克，董智宏也开始给林如海讲解概率、判断、计算、胆量、系统性风险等等需要注意的事项，这个足不出户的天才，凡事都用概率，所以对这种数字游戏当然是擅长的。 两人玩了几把后，林如海因为知道他的底牌，都给出了正确的应对方案，博得了董智宏难得的赞赏，又玩了几把，这次，三张公牌是方片六、红桃九和黑桃Q，董智宏没有看底牌。 轮到林如海说话，他惊讶道，“你怎么不看底牌呢？” “我为什么一定要看底牌？”董智宏反问。 林如海其实对玩牌一窍不通，以为能看到对方底牌便可以做出正确判断，就可以赢，所以冒出去澳门的想法后，首先是找梁可颐寻求透视，然后找到了意念偷窥的方法。 但现在对方不看底牌，对方不知道，他自然也不知道，于是，只好依据自己的想法去玩，接下来的几把，董智宏都没有看底牌，林如海做出了几次错误的决策。 这把牌结束，董智宏摸着下巴，眼镜掉到鼻翼上，仰头看着林如海，看了一会儿，他突然道，“你好像知道我的底牌。” 他果然是非常聪明的，通过他看底牌和不看底牌，林如海做出的决策，就得出了这个判断。 林如海笑笑，“怎么可能呢？” “我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这点，但是我收回刚才对你的赞赏，你其实一点都不会玩……”然后董智宏一把把给林如海讲解他的错误决策，他最后的结论是，“你这个人有点笨啊。” 林如海听的脑袋冒汗，他可没有对方那聪明的脑袋瓜，又缺乏玩牌的经验，听着听着，他突然发现，也许自己去澳门的想法行不通，那个突然冒出的想法根本经受不住现实的考验。 董智宏只是聪明，连真实的牌桌都没上过，自己就被他看出了底细，那些真正的高手，哪个不是绝顶聪明的？也许自己玩几把后，就会被人家看出底细。 如果牌手都他娘的不看底牌，自己就什么优势也没有了，通过意念控制能读到对方的记忆，但思维过程可不知道，难道在劣势情况下要释出精神力，把对方搞的迷迷糊糊的？ 只要能赢回文物，林如海不介意用任何手段，因为中国文物是被盗抢走的，对于强盗有什么客气的？但对方迷糊了大可选择不玩，自己依然赢不到。 他娘的，居然还可以不看底牌。 这时候，外边敲门，林如海听到敲门声是两长一短一长，怪不得自己随便敲门，董智宏不给开呢。 董智宏去开门，林如海估计是饭来了，他非常感兴趣，便跟出去看。 果然是饭菜来了，董智宏开门道谢，接过袋子，林如海见外边是一个高个汉子，笑道，“兄弟进来坐坐？” “不了，林先生，给你也带了一份。”那汉子点头道。 董智宏进去了，林如海在门口问道，“兄弟，你经常给这家伙送饭？” “这小子是天才，老板非常重视，但生活不能自理，点外卖又怕泄露机密，只好给他送饭了。”汉子说完，摆摆手下楼去了。 林如海带上门，董智宏在办公桌上清理出一小片地方，摆上饭菜，还给林如海找了一把椅子过来。 饭前他去洗了手，这个动作还像正常人。 林如海过来坐下吃饭，十多个显示器上尽是闪动的字符、编码，他根本看不出所以然。 小炒牛肉、肉沫粉丝、四季豆西兰花、排骨藕汤、麻婆豆腐，四菜一汤两碗饭，林如海夹了一口菜，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28。” “交过女朋友吗？” “交过，不过据我分析，女人只能给生活带来麻烦。”董智宏道。 林如海想，女人的确麻烦，但阁下这种极品天才，也会让女人感到麻烦的。 “你哪个学校毕业的？”林如海扒一口饭，问道。 “水木。” “你高考多少分？” “729。” 两人同岁，应该是同一年参加高考吧。林如海高考打了502分，高考729的人对高考502的人说，你有点笨，后者当然无话可说。 两人吃完饭，林如海坦白道，“如果你看底牌了，我确实可以知道你的底牌，至于怎么知道的，一两句也说不清楚，但如果你不看，我就不知道。” “哦，是这样，”董智宏沉吟一下，然后道，“这是巨大的优势，但是不能让对方看出来，否则他完全可以通过高超的技术赢你，或者简单的ALL IN，跟你拼运气。 你需要通过适当地让步、退缩，在明知对方是偷鸡的情况下，也让对方赢，通过种种手段掩饰这一点，让对方迷惑。” 林如海听了，点头同意，董智宏突然道，“可是，你怎么能知道我的底牌呢？” “这个……真不是不告诉你，只是我没法讲明白，你也不能理解。” “就像你打败那两个搏击选手一样？”董智宏问道。 “你很关注我啊。”林如海惊讶道。 “当时这件事很轰动，我当然关注，我比较怀疑，所以调查了你一下，你好像不会功夫，大学时候跟普通同学打架都输掉了，但却能在擂台上打败职业选手，我发现你KO他们的瞬间，他们的眼神好像很迷茫……” “停停停，你可别说了，”林如海拦住对方，这个妖孽的家伙，虽然全然不知道真相，却总能通过蛛丝马迹，猜到真相、靠近真相。 “也许你说了，我能理解。”董智宏坚持道。 这时候电话响了，是董智宏的，林如海推了他一把，道，“你不能，去接电话吧。” 第264章 家乡捐款 来电话的是董智宏的母亲，远在杭城的她给儿子打电话，让他去相亲，“你刘姨的女儿帆帆在一家网络公司上班，我们都说好了，这次你一定要去见见，我看了照片，那女孩相当漂亮。” “哦，妈妈，我出差了，嗯，来了鲁省……真的，没有骗你……等我回去的……” 董智宏的言行和普通人有不小的区别，属于那种智商高、情商低的典型，正常来说，这样的人应该是不怎么会撒谎的，但林如海听他娴熟地说谎，就像他也会饭前洗手一样，终于像一个正常小伙子了。 应该是锻炼出来了，这种场面应付多次了。 挂了电话，董智宏不再追问林如海为什么能知道底牌，两人又玩了一个多小时，他说，“我要工作了，你上网玩吧，多积累积累经验。其实我也就是纸上谈兵，没有在现实中玩过。 真刀真枪的对面厮杀，一定是完全不同的体验，所以，你尽可以再找找别人，或者到真正的赌场去感受一下。只需记住，别让人看出你最大的优势，别让人摸到你的规律。” 林如海点点头，道，“我带你去夜店玩玩怎么样？休息一下，换换脑子。” 董智宏摇摇头，“去过一次，没意思，网络世界很好玩的，我并不寂寞。” 说完，他来到电脑前，劈里啪啦打起了代码，林如海问道，“你是不是就是咱们国家的网军？” 董智宏点点头。 林如海下楼，给辛达和刘晨打电话，问他们出来喝酒不？二人均道现在找林如海喝酒不容易，千难万难也要珍惜这次机会，定了地点，林如海开车过去。 林如海先到，给爸爸妈妈每人转了二十万，然后打电话问家里的情形和他们的身体，二人都说好着呢，不用给钱。事实上给他们的钱，他们基本不花。 林如海说过几次，让爸爸干脆提前退休，妈妈也结束超市，来京生活，但两人无论如何不肯，他们在京城没有朋友，日常定然没有在小镇生活愉快。 “你爸现在做起慈善工作了，他捐助了几个比较贫困的学生，还去敬老院慰问呢。”问起他们忙什么，杨桦笑道。 哎呀，林如海一拍脑袋，自己只想着做老山基金会，却忘了给家乡捐点钱，其实上次回家应该做这事的，便道，“妈妈，你让爸爸接电话。” 林木接过电话，林如海道，“爸爸，我拿出两百万，以您的名义搞一个奖学金怎么样？帮助那些家庭比较贫困的上进学生。” “那当然好啊，不过不用两百万那么多，再吓着人，有五十万就够了，咱们镇上念书也花不了太多。”林木高兴道。 林如海笑道，“还有初中呢，小学加初中，如果出了大学生还可以捐助一些，对了，还有敬老院，也捐一些，就两百万吧。” 林如海又跟杨桦说，“您干脆雇一两个帮手，也算解决就业了，自己不要太忙碌。” 又说起他们来京的事情，林木道，他们一月十五日放假，放假过来，杨桦的意思，是不是先在三河镇办婚礼招待，再来京办？ 林如海想想去澳门的事情，恐怕年前没有时间回家了，便说让他们今年在京城过年，过完年再说，他已经结过一次婚，在家乡办了一次婚礼，这次不想再办。 刘晨和辛达到了，林如海给他们介绍彼此，然后三人在酒馆喝到晚上十一点，才各自找了代驾回家。 明天，林如海在家玩了一天的德州扑克、梭哈，又一天，他接到陈祖泽的电话，问有没有时间见一面？听说他和郑廷发想逛逛潘家园，林如海便约了午饭，饭后带他们逛潘家园。 陈祖泽提出，如果方便，参观一下林如海的藏品，林如海便把那件元青花和前些日子得的经被，还有两枚翡翠图章、三件水晶徽章带上了，又带了一座古董钟表和几十枚金币。 苏海君说陈祖泽在香江的地位还挺高，不管是为了打开市场卖东西，还是结个善缘，林如海都做好了接待准备，他在丽思卡尔顿宴请了两人。 那天晚上林如海对沈周的画的见解，以及为人品质，让陈祖泽大为赞赏，这两天，陈祖泽已经去国家博物馆参观了，还和郑廷发一起，去苏拍集团看了达芬奇手稿和毕加索油画。 三人相谈甚欢，饭后，林如海带他们逛潘家园。下午四点，三人来到雅集古玩店。 看了林如海的物件后，陈祖泽盛赞，他透露出购买意向，林如海表示，除了元青花和经被，其他物件都可以转让。 两枚翡翠图章一红一绿，绿的是四方柱形，顶上有云头纹钮，红的是碧玺，圆柱形，顶上伏一狮子，做工极精巧，玲珑剔透，陈祖泽非常喜欢。 林如海的金币有六种，最多的那种英国十八世纪金币有一千多枚，连卖带送，手里还剩几百枚，其他的都没有动。 比较有价值的古罗马金币，上面印有罗马帝国第五位皇帝尼禄的肖像。还有奥斯曼帝国的金币，最值钱的是六枚英国安妮女王的维哥基尼金币，林如海带来一枚。 陈祖泽买了两个翡翠图章，十枚古罗马金币、两枚奥斯曼帝国金币，以及一枚维哥基尼金币，六千万人民币，交易达成。 这笔交易对林如海来说，挺是时候的，不然，去澳门的现金或许还不够呢。 第二天，陈祖泽离京，下午，郑廷发致电林如海，道，“林先生，新葡京联系了欧美一些大富豪，其中有几位既能拿出中国文物，又对手稿和油画感兴趣的，您看我们何时出发？” “后天吧。”林如海道。 当天，林如海又去了董智宏家里，询问自己在能看到对方底牌的情况下，对方怎么做才能赢得比赛，两人讨论了一上午。 下午，林如海来到苏拍集团。 “后天走？我也去？”芷凝问道。 “我是想你出去放松放松，玩一玩，手稿和油画的消息传出去也需要点时间，然后你再回京处理。”林如海道。 苏芷凝当然愿意和林如海出去，高兴地点头，又问道，“手稿和油画也需要带去吧？” 林如海点点头。 第265章 南下澳门 拿手稿和油画去赌博的事情，陈航和杜框还不知情，当二人来到芷凝办公室，芷凝跟二人说起此事，两人大惊。 陈航当即道，“春拍怎么办？我们已经跟客户说了，手稿压轴出场，很多藏家都非常看重这一点！而且，合同上我们已经列出了这一项。 不仅如此，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对于藏家和想参加拍卖会的嘉宾来说，都是坏消息，对我们公司的承诺和印象都会大打折扣！” 是的，有重量级藏品压轴，才能吸引来重量级嘉宾，从而让藏家愿意拿出东西来到苏拍集团的春拍上拍，不然，人家凭什么捧你？ 杜框听说是为了赢得海外文物，问道，“林先生有把握获胜吗？这种比赛人家肯定要请高手的。” “这甚至不是获不获胜的问题，对于我们公司来说，此时林先生拿手稿和油画出去赌博，消息传出去，就已经是我们对客户违背承诺了！难道还有必胜的赌局吗？” 陈航非常生气，可以说是愤怒，他正带着员工为春拍做着紧锣密鼓的准备，结果出了这档子事。这些事苏芷凝又何尝不知，只是她选择了支持老公。 陈航的态度林如海完全可以理解，毕竟他又不知道林如海有作弊的招数，再说，根据董智宏的分析，即使林如海能看到对方底牌，也并不能保证百分百获胜的。 “陈总、杜总，我向你们保证，一定能把手稿和油画带回来，一定不会耽误春拍，这段时间也许有客户会动摇，有嘉宾会质问，公司暂且应对一下。 我也不是为了自己，想和我对赌的人，必须拿出咱们国家流失的珍贵文物，我赢了之后，会把所有文物都捐给国家，既然是为了国家，为了让那些宝物回家，我们个人就担待些吧。” 林如海说的恳切，问题是别人根本不相信他会赢啊。 “林先生，第一，你怎么保证？你能赢得过那些浸淫赌场几十年的高手？我劝你打消这个不靠谱的念头！如果你去赌，一定会失去手稿和油画的！ 第二，因为您和苏总的关系，也因为让苏拍来拍卖手稿和油画是对公司的抬举，所以，我们之间没有签订合同，但口头协议也是协议，你应该遵守。 第三，比尔盖茨已经表示会来参加拍卖会，如果他听到这个消息，第一感觉是这个苏拍集团不靠谱，即使你赢了比赛，手稿也拿回来了，也上拍了，但是此事依然会给公司形象带来极大的损害！” 陈航的态度非常坚决。 林如海摇摇头，“我承诺把物件让苏拍来拍，中途拿去赌博，别人只会怪我不遵守承诺，此事对公司的形象影响没那么大，他们的疑虑，在物件拿回来之后就会消失，你们只需要做做危机公关。 为了补偿这件事给公司造成的影响，那尊御制唐卡，也放到春拍上吧。”既然林如海执意如此，苏芷凝又支持，陈航再说什么也没用，苏拍集团总经理气呼呼拂袖而去。 “杜老师，跟我一起去澳门吧，到时候外国人拿来的文物，您帮着做做鉴定和估值。”林如海道。 明年开春，林如海就要随部队去秦岭，古玩基金根本没有时间打理，定然是杜框接手负责，虽然杜框水平已然很高，但有机会鉴赏珍贵文物，对一个鉴定师的眼界提高，是有相当大好处的。 既然林如海有为国家赢文物的胸怀，杜框内心还是赞同的，虽然他也不看好林如海能赢。他沉吟道，“真的能赢？” 林如海重重点点头，杜框道，“那好吧。” 他离开后，林如海对苏芷凝苦笑道，“没想到陈航反对的这么坚决。” “他为春拍付出很多，再说也不了解你的实力，很正常的反应，一会儿我再跟他沟通一下。” 林如海怕陈航搞鬼，当即和苏芷凝下楼，去展厅拿走了手稿和油画。 两天后，林如海苏芷凝、杜框、苏芷凝的秘书李晓嘉四人，在郑廷发陪同下飞澳门。 机票、澳门的住宿和接待，都是郑廷发一手包办，这也是叠码仔的工作范畴，题中应有之义，鉴于人多，林如海说自己负责费用，被郑廷发拒绝了。 郑廷发在京这几天，至少接触了十几个潜力股，但那些人都需要培育感情，收获还需要时间，一来就成功拿到林如海这种大客户，郑廷发已经非常高兴了。 为了接待好这波人，郑廷发这几天也费了不少心。飞机落地后，宾利来接，直驱新葡京大酒店，林如海与苏芷凝住的是豪华套房，杜框和李晓嘉每人一间标准套房。 “何总裁在香江出席活动，后天回澳，会宴请您和太太的，今天既然林先生约了人，明天小弟做东。” 郑廷发说完，从随从手里接过一个箱子，放到房间的桌上，道，“这些筹码诸位拿去随便玩一玩，有事一定联络我，不要客气，一定尽兴，我暂时就不打扰了。” “多谢郑先生了，您安排的很周到，多谢多谢。”林如海笑道。 苏芷凝也颔首道谢。 郑廷发离开不久，中华抢救流失海外文物专项基金会干事刘明泉打电话，说他和基金会委员康明在酒店一楼，林如海告诉他房间号，一会儿，两人上来，杜框和李晓嘉安顿完，也过来了。 握手寒暄，林如海又给彼此做了介绍，然后问道，“两位，和范奥维利姆谈的怎么样了？” 在追索荷兰藏家范奥维利姆手中的章公祖师佛像过程中，闽省博物馆提出，用他们馆藏的挪威画家蒙克的油画，与范奥维利姆交换佛像，就这样，刘明泉和康明来到了澳门。 “范奥维利姆对交换很感兴趣，但他说价值不对等，需要我们再添一件东西，我们没有答应，他在参加桥牌比赛，也不着急，我们也急不来，就这么耗着时候，听说了你的想法。” 康明看看林如海，说着说着笑了起来，因为通过赌博追回文物这个主意，简直太超乎想象了，他和刘明泉初次听到时候，简直无语，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刘明泉问道，“林先生，我现在也怀疑这个想法能否实现？要是输了，岂不是鸡飞蛋打？” “不用担心，我这次来，不但是章公祖师佛像，争取把更贵重珍惜的文物赢回去，手稿和油画对他们的吸引力大吧？”林如海问。 两人点点头，康明道，“这几天这消息渐渐传开，昨天范奥维利姆问我们消息是否属实，我们说属实，我看他是非常感兴趣的。” “如果他想参与，那得拿出更多文物，手稿和油画的估值按人民币算，要二十多亿呢。” 林如海然后对杜框、康明和刘明泉道，“过两天，蔡铭超先生也会来澳门，届时，我负责赌桌上赢，你们四位负责鉴定、估值，我们在价值上可不能吃亏。” 既然林如海这么有信心，三人均道，“没问题。” 第266章 国王对叫花子 迈克尔·普拉特淡定地吸着雪茄，听着面前的男子喋喋不休地强调这次比赛多么重要、不容有失等等，他穿着浅灰色西装裤，白衬衫外罩黑色长风衣，搭配条纹围巾，剪裁优雅的流线型衣饰，配上他淡定的气质，充满了贵族感。 他没有戴什么装饰品，只手腕上有一条手链，在投射进来的阳光下熠熠生辉。这不是一条普通的手链，除去它本身的价值，它代表的更是一种至高的荣誉。 世界扑克系列赛(WSOP)是德州扑克比赛中的世界杯，每一年比赛的冠军除了千万奖金之外，还获得一条WSOP的冠军手链，这是每个德州扑克游戏玩家梦寐以求的，因为它像军功章一样是莫大荣誉的象征。 今年的WSOP金手链，由澳大利亚的著名珠宝设计商Ontilt DeSignS设计，整条手链上包含了整重25.5克拉的356颗白钻、14.8克拉的626颗黑钻、3.8克拉的194颗红宝石。 手链中央以白钻做底，上面用红宝石写着“WSOP”，四周镶以黑钻环绕，而表链部分则用四色宝石做成扑克图案，这一条手链只材料成本就有50万美元之多！奢靡至极！ 设计者阿拉瑟本说，“我们很荣幸有机会为WSOP设计这款绝无仅有的作品，它将成为所有运动竞技奖品中最昂贵的首饰。” WSOP的冠军手链就像世界杯的金球奖，迈克尔·普拉特就是扑克界的梅西或者C罗，他是去年以及今年两届冠军得主，目前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詹姆斯·拉特克利夫走进会客厅，这位英国首富微笑制止了自己的管家，“老约翰，如果你再说下去，就是对冠军先生的侮辱了。” 詹姆斯·拉特克利夫随即对迈克尔·普拉特笑道，“普拉特先生，拜托了，我知道对于您来说，这不过是一次愉悦而简单的旅行而已，我等着为您庆功。” 迈克尔·普拉特这时候才熄灭雪茄，起身淡淡道，“好的，拉特克利夫先生，只是您需要换一位我的随行人员。” 于是，在2016年12月28日飞赴澳门的私人飞机上，陪同迈克尔·普拉特的人，由管家约翰换成了詹姆斯·拉特克利夫的助理豪斯，随飞机一起的还有数件中国珍贵文物，以及文物鉴定专家。 这几年，每年的圣诞节以及新年期间，迈克尔·普拉特都会去度假，但今年他受到了邀约，要参加一场名不见经传的扑克比赛。 像迈克尔·普拉特这样的大鳄，是从浩如烟海的赌局中产生的，他当然赌性深重，但站在他那样的位置上，已经不可能随便和人对局了。 但英国首富开出的支票太过诱人，两千万美金的酬劳，一千万美金的筹码，如果迈克尔·普拉特赢了也全部归他，今年的WSOP冠军奖金才两千万美金，三千万美金唾手可得，为什么不要？ 于是，迈克尔·普拉特纡尊降贵、放下身段，勉强答应了。 据说对手是一名中国人，詹姆斯·拉特克利夫的管家约翰不断阐述比赛的重要意义、对手不是那么简单等等，迈克尔·普拉特是可以荡平一切的人，管他是谁？管他是哪国人呢？对迈克尔·普拉特有什么分别？ 再说，中国有德州扑克的高手吗？真是笑话！ 他参加这场莫名其妙的的赛事，就像梅西去和一个业余选手踢球，就像一位尊贵的国王要与一个不知所谓的叫花子比赛，如果赛前，梅西去看对手的比赛录像、国王去调查叫花子姓氏名谁，那不是重视，而是对自己的侮辱！ 管家约翰侮辱了世界冠军迈克尔·普拉特，所以被换掉了随行的资格，迈克尔·普拉特当然没有詹姆斯·拉特克利夫有钱，但是在德州扑克的世界里，他才是国王，发号施令的人！ 拉特克利夫家族是英国一个古老的家族，在全英各地有庄园古堡十二处，经营着航空、电力、食品、投资等等生意，三年前，詹姆斯·拉特克利夫荣登英国首富。 拉特克利夫家族也是一个以收藏闻名的家族，世界各地包括中国、埃及、中东等地的文物无数，除了购买，这当然与日不落帝国时期拉特克利夫家族参与对全世界的劫掠有关。 上周，詹姆斯·拉特克利夫从一位朋友处，听说了一场关于达芬奇手稿和毕加索油画的赌博赛事，他当即让人调查，回报的结果是真的，澳门赌王家族承办这场赛事。 手稿和油画的主人林如海以这种方式提出比赛，自然目的是奔着中国文物来的，但是，他会得逞吗？ 几个月前，传出达芬奇系列生物手稿在中国出现的消息后，詹姆斯·拉特克利夫就听说了此事，听说比尔盖茨还亲自去看了，想得到手稿，当时，詹姆斯·拉特克利夫没有心动。 他是靠精明的投资晋升为英国首富的，在拍卖会上高价竞拍得到藏品，就像高位追涨买入一只股票一样，那是非常愚蠢的，但是听说了这场赌博赛事后，詹姆斯·拉特克利夫心动了。 手稿和油画展出后，曾得到各大拍卖机构的估值，普遍认为拍卖价值会在三点五亿至四亿美金之间，现在，詹姆斯·拉特克利夫请到了世界上牌技最高超的人，花费的代价仅为两千万美金。 以两千万搏四亿，这种风险报酬比太优秀、太值得一试了，输，输的少，赢，二十倍利润，以詹姆斯·拉特克利夫的精明，当然要下场。 至于那个中国人林如海，到底为什么提出这样子比赛、有什么底气提出这样子比赛？詹姆斯·拉特克利夫的结论是愚蠢和狂妄。 或许他在朋友圈里牌技高超，因此自大到不把职业选手放在眼里？或许他因为暴打过英国人而得意忘形？詹姆斯·拉特克利夫久经世事，见过的蠢人无数，因此知道，有些愚蠢的行为是他不能理解的。 所以也不再猜，只需记得，这是一项风险报酬比非常合算的生意即可。 助理豪斯建议，不必请迈克尔·普拉特，因为那个中国人林如海在赌博赛事方面毫无名气，詹姆斯·拉特克利夫摇头，对豪斯道，“我们的对手根本不是那个蠢蛋林如海，而是其他觊觎手稿和油画的人。” 是的，詹姆斯·拉特克利夫收到消息，意大利的乔治·阿玛尼，与瑞典的英瓦尔·坎普拉德家族都对达芬奇手稿感兴趣，他们也找了高手，定然也会派人去澳门试一试的，这是一个消息传播非常快的年代。 也许比尔盖茨也会请人去参战呢，不过，不管是谁，自己已经第一时间将此时世界第一高手、伦敦人迈克尔·普拉特收入帐下，如果彼此之间有竞争，自己也势必占据最大的赢面。 拥有非常有利的风险报酬比，拥有最大的赢面，如果只有一个赢家，那就是自己，詹姆斯·拉特克利夫自得地想道。 迈克尔·普拉特坐着英国首富的私人飞机飞往澳门的同时，代表乔治·阿玛尼出战的赌坛大鳄、Wpt大赛冠军丹尼斯·科茨、代表英瓦尔·坎普拉德家族出战、今年WSOP大赛亚军的安东尼，也均在人陪同下，带着中国文物飞赴澳门。 这场赛事最大的门槛，不是一千万美金的筹码，而是必须拥有价值三四亿美金的中国文物，得到消息的赌坛大鳄、美国人伊恩·利文斯也想参战，因为丹尼斯·科茨是他最为憎恶的人。 他想报仇，但是苦于没有中国文物，于是，他去拜访比尔盖茨。 第267章 偶遇故人 林如海还不知道他的对手都是什么人，他此时正带着娇妻游览澳门。澳门夏热多雨，春温多雾，秋冬晴朗，因此10－12月是到澳门旅游最佳时间。 昨天，他和苏芷凝游览了大三巴牌坊，这座澳门地标性建筑后面，设有一座天主教艺术博物馆，馆内藏有许多有代表性的宗教艺术品。 去了哪吒庙、松山炮台。炮台和灯塔与山脊翠绿的青松相互辉映，形成澳门八景之一的“灯塔松涛”。 还去了官也街，官也街是澳门的老牌美食街，在这条街及附近有很多葡国菜馆、手信店。摆满了当地特色食品，从盒装的杏仁饼，散装的牛肉干、蛋卷、姜糖，到放在玻璃罐里按两称的话梅、柠檬、八珍果等应有尽有。 澳门太小了，但挺有特色，出名的小吃如水蟹粥，不是独沽一味用水蟹，而是各取水蟹、膏蟹、肉蟹三种蟹的精华，再配上特别制的蚝粥，丰富了它的味道。 蟹全是用本地蟹，因澳门的蟹生长于咸淡水交界，蟹味鲜甜，肉质丰美爽口。水蟹粥里的蟹斩得大大件，这样就可防止蟹碎壳混入粥内，影响口感又不安全。 刚出炉的水蟹粥一上桌，林苏二人当即被它那香喷喷的味道、黄澄澄的卖相吸引，惹得口水直流。粥不稠不稀，丰腴的蟹黄、鲜美的蟹肉充满蟹香。 澳门拥有丰富的历史和文化遗产，今天，二人去了海事博物馆、澳门博物馆、大赛车博物馆等地，品尝了香滑的炖蛋、双皮奶、椰汁杏仁糊、红豆沙等花样百出的小食品。 这座城市只有巴掌大，却有几十家赌场，数千张赌桌，从业人员好几万，角子机到处都是，街边就有，甚至不需要换筹码，纸币直接放进入钞口就可以试试自己的运气。 等玩够了，就在老虎机上打印一个兑换券，凭券可以在其他机器上玩，也可以去旁边的“兑换机”直接领现金，非常方便。 澳门著名的赌场有威尼斯人、葡京、新葡京、银河等。为了刺激赌博，购物中心如大运河购物中心就在威尼斯人娱乐城里面，新濠大道就在新濠天地赌场内，四季名店在百利宫，永利名店街在永利酒店内，新八佰伴则离英皇娱乐城不远。 今天下午三点，两人就回了酒店，因为下午五点，何超琼要宴请他们。 林如海等人住的新葡京就是一间赌场酒店，酒店正门向着嘉乐庇总督大桥，是澳门最高的酒店、商厦及楼宇，亦是澳门首间“七星级别”的五星酒店。 港澳人信风水，新葡京酒店的整体建筑外型有如火炬，据说寓意是化解对面永利澳门之财气，门口是虎口的形状，整体像鸟笼，寓意进入虎口，插翅难飞。 外围尖刀状装饰，据说寓意是大杀三方，赌场内巨型变色蛋，据说寓意是会孵蛋，有聚客之意，赌场内的金钱状射灯，寓意金钱压顶，地毯的花纹是蜘蛛网，寓意是天罗地网等等。 两人回来的时候，林如海要绕道赌厅去看看，里边的赌客真不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这个时间段，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些年过半百的女人，本地人俗称“师奶客”。 她们神情专注，动作专业，人人手上都端着一个装筹码的小塑料盆，随着机子的转动，“叮叮当当”地直往“老虎”口里喂“食”，那模样恨不能抱着“老虎”亲热。 穿过老虎机厅，前面便是摆着上百张赌桌的公众赌厅。 最受欢迎的是百家乐， 它的基本规则很简单：每个玩家会被发两到三张牌，点数加起来，个位数最接近 9 的获胜。 每一个叠码仔，通常都会先带大豪客在大厅里感受一下，并以“百家乐盈率高、刺激”的理由建议他们试玩百家乐。因为，这些赌客最终都是要被带入贵宾厅的，而贵宾厅里只有百家乐。必须让他们提前适应。 在大厅，一把下注最低可以到一百，最高也不过几万。而在贵宾厅，则是最低几千，最高可以到百万。 昨晚，郑廷发宴请众人后，林如海等人用他给的筹码来玩了几个小时，这家伙挺大方，那一箱子是五十万的筹码。 “我输惨了，连项链都要当掉了！”林苏二人经过一张赌台时候，就听一个中年女人喃喃道。 “不要这个样子啦，都已经输很多钱了，就不要当项链了。”旁边男人劝道。 那女人立即大发雷霆，“关你什么事？我有项链拿去当，你有吗？”她脸色灰败，显然输了很多，此时满脸凶光地看着男人，但那凶光中尽是颓败和绝望的沮丧。 荷官面无表情地看着，一个服务生经过，只是微笑了一下，那中年女人高声怒道，“你笑什么？我输钱你很开心是不是？我要投诉你！” 苏芷凝对林如海低声道，“都是疯子，这种地方以后不要再来。” 林如海嗯了一声，赚钱的是赌场，是叠码仔，是服务生，是荷官，输的只有赌客，他正这样想着，看到一个人的背影很像周大脑袋，然后那个背影从一张赌台下来，转身，正是周大来。 他低着头，脸色苍白，胡子头发乱糟糟的，衣衫破烂，看样子不但输了，而且输的很惨，境况很糟糕。 林如海立住，看到周大脑袋此时的情形，过往那些事情烟消云散，他突然起了恻隐之心。 周大来看到林如海，顿了顿身子，但又面无表情地继续向前走，他脚步加快了，似乎怕林如海讥讽他，林如海叫道，“老周。” “哦，是小林啊，这么巧。”周大来捋捋脑袋上的几根头发，似乎还想在昔日的伙计面前，保留一点尊严。 “怎么来这赌上了？这是吃人的地方，你不知道？”林如海和声道。 周大来惊诧地看着林如海，奇怪他为什么没有嘲讽自己，呆了一会儿，他低声道，“潘家园也容不下我了，被骗、失业，口碑不好，我不来这里，还能去哪？” 平淡的语气里，似乎有无数的心酸。 “你毕竟有起码的眼力和经验，换个城市或者换个地方，从头来过呗。”林如海道。 周大来摇摇头，沮丧道，“一无所有了，也没了心气。”说完，抬腿要走。 林如海拦住他，道，“老周，虽然相处不太愉快，但当年你收留了我，如果你能戒赌，你重新来过的本钱，我给你出。” 听林如海说的正式，周大来的眼睛当即亮出神采，他深呼吸几下，慨然道，“小林，如果那样真谢谢你了，我可以戒赌！” 林如海点点头，道，“戒赌不容易，我观察你三个月时间，如果三个月你不赌了，我就给你投资。”说完，掏出手机给他转了两万块，然后道，“马上离开澳门。” 周大来看着林如海苏芷凝离去的背影，又看看赌台，他反复挣扎了十来分钟，终于一扭头，离开赌场，去了机场。 第268章 突发事故 “黄金堡”、“钻石厅”、“帝王阁”等等名字的豪华赌厅，里面赌客少、保安和工作人员却不少，林如海与苏芷凝转了一圈，回到酒店区，坐电梯上楼。 六楼进来一个肥腻的中年人，大腹便便，进来按了二十六层，看了林如海一眼，然后便死死盯着苏芷凝。 林如海算得上名人，但来澳门的名人海了去了，他算不上什么，他戴着墨镜，别人也不见得一下子认出他是哪一位，再说，有苏芷凝这样的靓女在，哪个男人会多看男人一眼呢？ 这中年人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口水也要流出来了，奈何苏芷凝身边有林如海，他连搭讪的机会都没有。 十二楼进来一位女士，穿着米色低胸紧身衣、白色低腰紧身裤，金黄色披肩卷发，打扮性感，她进来后，并不按楼层，瞥了苏芷凝一眼，看看林如海，又看看大腹便便，然后向中年人靠了过去。 苏芷凝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大腹便便选择了现实，一边盯着芷凝，一边与卷发调笑，电梯升到二十层，两人便牵上了手，等电梯到二十六层，门打开，两人已经像一对恋人似地揽着腰，亲密地贴着，出去了。 不过，走出电梯后，大腹便便还回头，非常猥琐地、深深地钉了一眼芷凝，似乎要把她的脸蛋印在心上，以便以后回味。 苏芷凝厌恶地仿佛吃了颗苍蝇，电梯门关上，她长长呼出一口气，叹道，“这次来澳门，真是开了眼界。” “是要出来走走的。”林如海笑道。 “算了吧！这次之后你再也不许来！这乌七八糟的地方没有好人！”顿了顿，她批判地质问道，“如果我不在，刚才那不知羞耻的女人就会黏糊你吧，你会怎么做？” 林如海笑道，“她是麻雀你是凤凰，你跟她比，就是自降身价，我有你这样的老婆，要是能看上她，世上的男人都会鄙视我的。” 芷凝哼了一声，不说话，但是掐了林如海的腰一下，算是回答。 两人住在三十层，出电梯，回3018房，杜框和李晓嘉也各自出去逛街了，刘明泉和康明住在利达酒店，那是澳门少有的没有赌场的酒店。蔡铭超后天到，林如海已经在新葡京给他订了房间。 打开3018房，林如海低声道，“有人进来过。” 苏芷凝惊讶，正要说话，林如海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向里间慢慢走去。 这间豪华套房外间是客厅，里间是卧室，洗手间的旁边，有一个不大的储藏室，里边有一个保险箱，手稿和油画就放在里边，苏芷凝说存银行保险箱里边，林如海说不必，但在这个保险箱前布下了阵法。 外围是幻阵，里边是杀阵。幻阵可以将保险箱隐住，进到储藏室的人根本看不见保险箱，像墙壁前移了一样。 如果有人进到幻阵，则会受到杀阵的袭击，两个阵法利用阴阳气息的多重平衡和同步共鸣，将力场，磁场和声波结成了多态布局。 如果靠近触发，则高强度的能量波动就能直接伤人。虽然到处都是摄像头和安保，但手稿和油画太过珍贵，不得不防。 林如海靠近卧室房门，示意苏芷凝坐在客厅沙发上，他自己做好防备，推开了卧室的门，然后看到储藏室的门开着，一个男子倒在储藏室门口的地上，走近，听到他身旁的手机里边叽里呱啦的言语，是日语。 林如海看到阵法已经触发，摸摸脉搏，这人倒是没死，被杀阵击的昏了过去，保险箱没有打开。 苏芷凝担心，过来观瞧，看到此情此景，吓了一大跳，赶紧道，“我们报警吧。”林如海对她摆摆手，示意她别说话，但苏芷凝的言语一出，手机被挂断了。 如果不是手机里的日语，林如海会认为是小偷来偷东西的，听到日语，他一下子想起赵琳说的日本间谍的事情。 他拉着苏芷凝来到外间客厅，想了想，拨通了三处处长李景波的手机，告知了情况。 李景波当即道，“我马上汇报局长，让局长联络驻澳部队，让他们把人带走，然后我派人过去提审，只要是日本人，定然不会仅仅奔着藏品去的，最近他们活跃得很。” 李景波问了房间号，电话挂断。苏芷凝道，“不用报警吗？你打给谁了？” “你去看看李晓嘉回来没？去她房间呆一会。”林如海道。 苏芷凝摇头不去。如果仅仅是小偷偷东西，无所谓，但看林如海的操作，明显不仅仅是这样，苏芷凝焦灼地看着他。 几分钟后，李景波打电话过来，说一会儿部队派人来。 林如海又去里间查看，翻过那人的身子。日本人种属于蒙古人种的北亚人种，面部特征与中国人有所不同，面部既高且宽，男子脸部大并且扁平，这人的特征尤其明显，不像中国人。 三四分钟后，门铃响，通过监控可以看到门外是三名便衣的彪悍男子，林如海开门，三人对林如海点点头，林如海做出请的手势，三人进来，向里间卧室走去。 林如海带上房门，看着三人走路的步伐，突然道，“三位，我能看看你们的证件吗？” 他话音刚落，三人突然掏出手枪，转身就要对他射击，但林如海已经做好了防备，念力攻击三人头脑的同时，向三人的身后躲去，两人几乎同时轰然倒地，只有最后一人开了一枪，射在墙壁上，然后也倒在地上。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而迅捷，直到第三个人倒地后几秒钟，苏芷凝才大声尖叫出来，林如海赶紧过去抱住她安抚，“没事的，没事的……” 待芷凝安静下来，林如海用微信联络李景波，告知了刚才的情况，让他联系驻澳部队，必须把来人的照片和名字发过来，他怀疑房间被安装了窃听器。 这房间隔音效果很好，开出的那一枪也加了消音器，所以，室外根本什么也听不到。 林如海这段时间经常和军人在一起，非常熟悉他们走路的姿势，驻澳部队官兵该怎么走路，他想得出，刚才的三人也黑黑红红的脸膛，但走路的步伐绝不是军人。只是一句话不说，抬手就射，也他娘的挺狠。 苏芷凝长长呼气，内心纷乱如麻，这两天和林如海的游玩很开心，但刚刚发生的一切，可让她真涨了见识，这都是影视剧中看到的，未想到活生生发生在她眼前。 第269章 热热身 两分钟后，外边再次敲门，来了九个人，林如海看监控的时候，李景波把来人名字、照片都发了过来，对得上。 林如海开门，九个人也是便衣，他们掏出军官证、士兵证，为首的是一名上尉，叫李云凯。 林如海对九个人低声道，“别说话，这房间也许安装了窃听器，你们把人带走后，一定看押好，这些人都受过训练，也许还有人去解救他们呢。” 李云凯道，“林先生放心吧，没人能从军营救走他们。” 九个人进来，给四个人上了铐子，又用衣服盖住了铐子，捡拾起手枪、手机，拖着扶着将四个人弄走了。 “李上尉，你们回去后派人过来，检查一下这个房间，看看有无窃听器。”林如海对李云凯道。 李云凯点头，带人走了。 这次来澳门之前，林如海制作了二十块玉牌法器，刚才杀阵启动，两块玉牌碎裂，林如海替换了玉牌，又布置好幻阵和杀阵，然后关好了储藏室的门。 苏芷凝立在窗边，看着下边三辆车拉走了刚才的十三个人。 她不问什么，看着林如海，林如海径自沉思，房间内陷入静寂，一会儿，四点钟到了，郑廷发来了，他没有感觉到任何异状，笑道，“林先生林太太，今天去哪玩了？” 把林如海拉到澳门，直接促成了这次重大赛事，郑廷发获得了向何超琼直接汇报的资格，地位上升，正春风得意。 闲聊了几句，郑廷发道，“五点钟，何总裁会过来，宴席开在三楼的白玉厅，我先下去了。” 他离开后，林如海道，“杜框和李晓嘉也该回来了，我们换了衣服，去他们房间吧。” 苏芷凝点点头，两人换了衣服刚要出门，杜框和李晓嘉来了，紧接着，李云凯带着三个人来了，四个人提着两个大包裹，想来是仪器。 杜框和李晓嘉疑惑来人为谁，苏芷凝领他们二人出去，去了杜框的房间。林如海告诉李云凯，不要碰储藏室，其他地方都要检查。 四点四十，李云凯他们四个在卧室和客厅一共搜出六个窃听器，“都在这了。”李云凯道。 “辛苦几位兄弟了。”林如海点头道，又问了刚才那四个人的情况，李云凯说都带到了军营。 四个人离开后，刘明泉和康明也到了，大家一起下楼去三楼的白玉厅，他们到的时候，何超琼已经到了。 何超琼可说是世界最幸运的人之一，她几乎包揽了上帝所能给予一个人的全部好处：相貌、出身、事业、金钱，她都应有尽有。 她毕业于美国圣塔克拉拉大学，主修市场学及国际商业管理，身兼香港信德集团有限公司董事、总经理、澳门旅游娱乐有限公司董事等十多个要职，她掌管的公司资产多达上百亿元，是香港女首富。 她因高雅的衣着品味，曾获香港时装奖，曾获得2002年度世界杰出女企业家大奖，是全球最有影响力的商界女性…… 投胎于鼎食钟鸣之家的何超琼，在婚姻之前走过的人生之旅，当属最无缺憾的绚丽之旅。时代标榜什么，她就具有什么；时下时尚什么，她就具备什么。 令人感到非常心酸的事，她拥有这么强大的家族背景，本身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才女，且相貌优异，但感情生活非常坎坷。 林如海和苏芷凝等人看到何超琼时候，已经五十多岁的她气质沉稳，正微笑看着众人。 郑廷发介绍，彼此寒暄，都问了赌王安好，苏芷凝与自己的偶像拥抱，然后众人落座，在座的还有新葡京赌场技术总监李云龙。 席间谈的多是古董话题，赌王捐赠的圆明园马首，林如海捐赠的圆明园文物，以及国家追索海外流失文物的案例等等。 苏芷凝与何超琼挨着坐，两人也谈了商业管理上的一些话题。 六点，宴席结束，何超琼对林如海道，“林先生，我们谈谈吧。” 林如海点头，然后何超琼、李云龙、郑廷发、林如海和苏芷凝五个人，去了十二楼郑廷发的赌厅青云阁。其余人等去了杜框的房间喝茶。 到室内坐下后，何超琼对林如海道，“林先生，我们都希望您获胜，但在比赛开始后，我们提供不了任何帮助，您真的对比赛有把握吗？” 何超琼说的是真的，即使想帮林如海，从技术手段上也没有办法，因为正规赌场是不存在任何猫腻的，这与私人赌场、地下赌场的无赖、暗黑手段截然不同。 正规赌场能盈利，靠的是规则，不管是黑杰克21点还是轮盘，其规则所计算出来的输赢比例都是偏向庄家的，也就是说，概率就在那里，赌场终究会赢，所以根本不会再使什么手段。 也根本没有使用那种所谓能看牌的眼镜、能影响机器的东西的机会，赌场的高科技检查手段，会让一切出千行为无所遁形。 像新葡京这种大赌场，任何影响自己声誉的事情，都绝不会做的。作为承办方，他们必须保证这场比赛的绝对公平。 退一万步讲，即使真有手段能帮林如海获胜，人家也不会用的，任何人都相信这一点，不然外国人也不会听到赌场放风，就来了。 林如海看看何超琼，道，“何总，放心。” 何超琼点点头，不再说话。李云龙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存储器，递给林如海，道，“林先生，遵照何总吩咐，这是我挑选的来参赛几个选手的比赛视频，您可以看一看，做个心中有数。” 林如海接过来，道，“多谢何总多谢李总，真让你们费心了。” “我陪林先生玩几把吧，算是替您热热身。”李云龙又道。 这就是指点了，林如海对李云龙抱抱拳，表示谢意。 郑廷发拿过两百万筹码，给林、李二人每人一百万。这些筹码有五百、一千、一万和十万四种，使用ABS材质，采用烫金工艺和镭射防伪技术，外观十分漂亮，有良好的手感。 比赛采用德州扑克玩法，此事已经明确，所以，林、李两人玩起了德州扑克，郑廷发做荷官发牌，何超琼与苏芷凝旁观。 第270章 热身赛（一） 郑廷发拿过两百万筹码，给林、李二人每人一百万。这些筹码有五百、一千、一万和十万四种，使用ABS材质，采用烫金工艺和镭射防伪技术，外观十分漂亮，有良好的手感。 比赛采用德州扑克玩法，此事已经明确，所以，林、李两人玩起了德州扑克，郑廷发做荷官发牌，何超琼与苏芷凝旁观。 第一局开始，林如海扔出一个五百的筹码，下小盲注，李云龙扔出一个一千的筹码，下大盲注，然后郑廷发发牌。 盲注，就是每一局开始时，对玩家强制性的押注，为的是确保“底池”，在扑克单挑赛中，翻牌前先出注者是小盲注，另一玩家则是大盲注，大盲注是小盲注的两倍。 德州扑克在内地有一种简易玩法，叫填大坑，所谓盲注就是玩之前，每个玩家下的底。 林如海看了一下自己的底牌，黑桃J，草花7。李云龙看着林如海的动作，然后也看了一眼自己的底牌：黑桃A，红桃Q。 林如海说话，他扔出了一万的筹码，李云龙跟注一万，两人都下了注，又都没有加注，郑廷发发出三张翻牌：红桃J、方片J、方片Q。 这样林如海有了三张J，李云龙有两个Q，两个J，虽然有顺子的可能，但已然不可能是同花顺了，但如果第四张的转牌，或者第五张的河牌出现Q，或者是两个A，那么李云龙的牌就凑成了葫芦。 林如海扔出一万筹码，李云龙跟注，又加注三万，林如海跟。 郑廷发发牌，第四张转牌是方片8，林如海知道对方底牌，知道这是对谁都没用的牌，但在李云龙看来，如果对方底牌是方片9，10，就是方片8到方片Q的同花顺。 林如海下注两万，李云龙跟注，两人都没有加注，第五张河牌是黑桃9，李云龙道，“我弃牌。” 第一局，林如海赢。 第二局林如海的底牌是6，J，李云龙的底牌是6，A，林如海弃牌。 接下来，林如海一连弃了五把牌，这期间，李云龙一直观察林如海的动作和神态。 第八局，林如海是黑桃、草花对Q的底牌，李云龙是方片8，9。每人下注五万，三张翻牌是黑桃10、方片J、红桃 Q。至此，林如海三个Q，李云龙有同花顺的机会。 林如海推出五万筹码，李云龙跟注，林如海加注十万，李云龙又跟。 第四张转牌是方片10，林如海凑成了三个Q两个10的葫芦，李云龙则是Open-ended Straight，也就是“活端”顺子：方片8、9、10、J，两头的方片7和方片Q出现一张，便是同花顺。 林如海的牌已成，李云龙同花顺的概率虽然有，但是非常小。 此前，林如海与董智宏讨论，在能知道对方底牌的情况下、还输牌的几种情形，其中就有眼下这种情况，此时是林如海赢面大，但如果第五张的河牌出现方片7，林如海的葫芦，就输给了同花顺。 如果出现第四张Q，林如海是四条Q，依然输给对方8到Q的同花顺。 问题的关键是，最后一张牌没翻开，林如海便不知道是不是方片7或者方片Q，也就掌握不了输赢，即使你知道了对方的底牌，依然掌握不了这一局的结果。 董智宏当时告诉林如海，“德州扑克中的元老大鳄约瑟夫曾经说过，‘你要按照正确的打牌方式出牌，也许你会输，但只要你坚持，那么你就不会犯太大的错误，终于会赢’。 但是，在约瑟夫四十五岁时候又说，‘在我年轻的时候，我以为有技术就拥有了一切，但是之后我发现，如果没有运气，那么拥有的一切都要消失’。 无数人认为约瑟夫的话前后矛盾，过于强调运气的重要性，无数记者追着他问。他的回答是：这和我过去曾经说过的并不矛盾，无论在任何时候，我们都需要按照正确的出牌方式去打牌。 但是同样的，你也需要运气。如果你没有技术，那你怎么能不做那条被吃的鱼？可是，如果你没有运气，那真是被上帝抛弃了，有技术也没用。” 眼下对方需要运气，林如海需要勇气，这是真真切切的赌博，即使林如海拥有最大的优势，甚至能知道对方的底牌，但是，依然可能输给运气的，哪怕概率极小。 于是，他采用了与董智宏商量后的策略，推出了五十万的筹码，向对方施压。之前资金池是四十万，林如海有八十三万筹码，李云龙有七十七万筹码。 说白了，买牌需要付出巨大代价，即使李云龙跟注，林如海甚至不排除继续加注的可能，这种情况下，直接All-in也不是不可以。 但完全赌运气，就使得林如海彻底丧失了知道对方底牌的这个优势，失去了对牌局的把控。 德州扑克是竞技性很强的游戏，因为无法准确得知对手手里的两张牌是什么，只能通过概率计算和下注去试探对方，因此是在不充分信息下尝试做尽可能多的、正期望收益的决策，而且在每一次决策中，都伴随着自身筹码的转移。 预期胜率的计算方式是以玩家目前的牌型牌力和对手的牌型牌力做最终预测比较，只要牌型越强、牌型发展机会越大，摊牌预期胜率就越高，计算公式是（场上所有组合 — 手牌组合排名）÷场上所有组合。 李云龙目前担任新葡京技术总监，每年年薪三百万美金，加上年底赌场的分红。 他参加过五次世界扑克系列赛(WSOP)，最好的成绩是第六名，最差的一次也在五十名之内，虽然比不过迈克尔·普拉特这样的大鳄，但也是亚洲有数的高手。 根据他的观察，对面的林如海从神态，看牌、推筹码的动作，以及表情管理方面，是确确实实的新手，应该没玩过多少次牌，但这八局牌，他似乎也没有犯什么明显的错误。 李云龙把玩着手中的筹码，牌面有一个对10，李云龙猜对方的葫芦成了，如果只算概率，他只有百分之二的胜率。 第271章 热身赛（二） 李云龙看着林如海刚刚推出的五十万筹码，笑道，“林先生这么有把握？” 林如海笑着点点头，“是的。” 李云龙沉吟着，说道，“我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这把牌我能成，只是放在今天的牌局上，有点浪费了……”他啧啧感叹后，跟注五十万。 资金池达到140万，这也是双方对局以来最大的一次，旁观的何超琼、苏芷凝和郑廷发静静看着。 李云龙的话语、表情、推出筹码的坚定动作，都显示了他必胜的信心，当然，这也是向对方施加压力。 林如海在想是不是继续加注，如果他不加注，对方加注怎么办？他最怕和对方拼运气，在真正的比赛中，如果对方真的孤注一掷，又拥有运气，怎么办？ 两人都没有加注，郑廷发发出第五张河牌：方片7。 看到这张牌，林如海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也未免太运气了！刚才李云龙的话说的很是笃定，是真的有预感？还是……他能看见什么？ 自从林如海自己身怀异能后，他已经看到了世界的另一面，科学不能解释的一面，既然自己有奇遇，为什么别人不能有？ 林如海三个Q、两个10的葫芦，本来胜率极大，但是方片7一出，对方就是方片7、8、9、10、J的同花顺，戏剧性翻盘了。 如果不知道对方的底牌是方片8和9，是应该继续的，至少应该看看对方底牌，不能被偷鸡诈跑，但林如海知道，所以直接弃牌。 细细感应，李云龙身上没有任何异常，如果排除异能因素，这局牌有实力有运气，李云龙敢跟到最后，就是实力，买到了方片7就是运气，二者缺一不可。 林如海看到了对方的底牌，但依然输了，而且一把牌输了七十万！ 为什么？因为他的牌也很好，如果糟糕的牌，反倒不会输这么多。所以，即使知道对方的底牌，依然可能输的。 “这么就放弃了？不想看看我的底牌？”李云龙看着林如海，惊讶道。 林如海点点头，“放弃了，我输了。” “……放弃的很好，但是，林先生怎么知道自己输的呢？”李云龙实在感觉惊奇，既然对方刚才敢推出五十万筹码，自然是有东西的，居然不验一下。 “强烈的感觉。” 林如海说完，李云龙将牌扔给郑廷发，整理郑廷发拨过来的筹码。苏芷凝忍不住道，“难道李先生是同花顺？看不出来。” 李云龙对她笑着点点头，何超琼惊异地看了看林如海，没有说话。 现在林如海只剩三十几万筹码，李云龙拥有了巨大的筹码优势，之后的几局牌，李云龙不看底牌，每次都是推出二十万筹码，林如海又连续弃牌八次。 之后的几十局，林如海慢慢扳回劣势，他毕竟能看到对方底牌，牌局过了一个小时，双方的筹码再次回到各自一百万。 这局，林如海底牌是草花8，J，李云龙底牌是红桃J，草花Q 。翻牌前各自下了五万，翻牌是方片6、草花3、草花7，林如海拥有了四张草花，李云龙拥有三张草花。 各自下了十万筹码。 转牌是草花K，至此，林如海是同花，李云龙有四张草花，李云龙下注十万，林如海跟注，又加注二十万，李云龙同样跟注。 就看最后一张河牌了。 郑廷发翻起最后一张河牌，黑桃3，公牌出了对3。 李云龙直接将所有筹码推出去All-in，一方面是偷鸡诈牌，一方面是看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该看到的都看到了，何超琼时间很宝贵的。 林如海要是不知道对方底牌，因为对3的出现，或许会认为对方是葫芦，但既然他知道底牌了，便知道对方在偷鸡，当即笑着将所有筹码也推了出去。 李云龙哈哈大笑，道，“林先生好魄力！” “承蒙指教，李先生，多谢了！”林如海抱拳道。 “指教不敢当，林先生，第一，不管怎样，新手多少会让对方大意一些，加上之前你擂台上打过英国人，所以不妨表现的狂妄嚣张一点，即使不能激怒对方，也可以让对方更加轻视与你，第二，祝你好运！” “多谢多谢。”林如海与他握手。 “林先生，现在可以确认参加赛事的有迈克尔·普拉特、丹尼斯·科茨、安东尼，三人都是绝顶高手，赛制方面你有什么想法？”李云龙问道。 “一对一。”林如海道。 李云龙点点头，道，“也好。” 一对一的局面相对容易处理一些，而且，他们合伙的概率很小，但也不排除，毕竟这是一次特殊的赌博，文物跟参赛选手没有关系，但却价值巨大，一旦赌桌上不利，足以让后边的欧美商界大佬们产生合作的想法。 “赛制规则方面，还可以继续探讨，到时候就不要观众了吧。”何超琼道。不要观众在场，可以避免林如海的弱点被其他选手看到，毕竟旁观者清。 因为迈克尔·普拉特等大鳄的参加，本来这是一场足以吸引全球的赛事，都可以直播或者卖门票的，但为了林如海能赢，何超琼放弃了那些利润。 “这次赛事真是多谢何总，多谢李先生，郑先生的支持了，多谢！”林如海看着三人，恳切道。李云龙陪他玩，给他其他参赛选手的过往视频，这都是何超琼和李云龙的帮助。 “客气话就不用说了，林先生，让我们见识一下达芬奇手稿和毕加索油画吧。”何超琼笑道。 五个人上楼，林如海取出手稿和油画，让他们观瞧，三人欣赏、赞叹后，何超琼又与林如海讲了文物到来后，鉴别、估值的一些程序，然后带着李云龙、郑廷发离开。 林苏二人又与杜框、李晓嘉、刘明泉和康明四人坐了一会儿。 沐浴后上床，林如海道，“明天你回京吧，澳门这里并不安全。” 苏芷凝不想这么早走，她带了秘书来，可以在这里处理一些工作的，但想起那会的日本人以及枪击、窃听器，可见里边事情很多，道，“那杜框他们呢？” 林如海搂过她，笑道，“你是我太太，别人可以用你威胁我，难道他们还能用杜框等人威胁我吗？” “他们是谁？”芷凝问。 林如海不语，一会儿道，“我也不确切知道，坏人呗。” 然后他岔开话题，说起婚礼。来澳门前去苏家吃饭，郑澜说把他们两人的婚礼定在一月二十八日，林如海表示没有问题。 “爸爸妈妈说一月十五去京城，你这里那时候能结束了吧？”芷凝问道。 “应该能。” 苏芷凝紧贴着林如海，关心又撒娇道，“你在这不安全……我不想走。” “傻瓜，我才不用你担心呢……今天喂饱了你，让你半个月不饿。”林如海嘿嘿笑道，关了灯…… 第272章 必须留下 翌日，12月29日上午早餐时间，赵琳来到新葡京酒店与林如海见面，这次包括处长李景波在内，三处一共来澳门二十多人。 “昨天在我住的房间，找到六个窃听器，你们见到那四个人了？”林如海问。 “一个日本间谍，三个他们收买的杀手，处长正在军营内审讯，这个月我们已经抓到两个日本间谍了，日方有些骚动，你昨天跟处长通话的时候，被他们窃听到了什么？”赵琳问。 林如海想了想，道，“我跟处长说了整件事情，其他没有什么，等那三个人冒充我们官兵进来后，我就意识到可能被窃听了，之后就是微信联络。” 赵琳点点头，想着整件事，一会儿道，“你的赌局什么时候开始？” “一月一号，估计会持续十天八天的，对了，我太太来了，你让人送她回京，这里对她有点危险，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林如海道。 两个人在一楼角落说话的时候，透过通畅的空旷空间，苏芷凝在三楼餐厅外边的栏杆上看的一清二楚。 赵琳打电话叫李超和杜飞过来，林如海让苏芷凝和李晓嘉收拾东西，九点，苏芷凝李晓嘉下楼，李超和杜飞也到了。 林如海没有给她们彼此介绍，只是对芷凝道，“到家后给我来电，我不送你去机场了，马上要和李云龙见面研究事情。”说完，抱了芷凝一下，对赵琳三人点点头，上楼去了。 李超开车，杜飞坐副驾驶，赵琳与苏芷凝、李晓嘉坐后排座位。 苏芷凝坐中间，她对赵琳道，“您好，你们是我老公的朋友？” 赵琳看看她，点点头。 芷凝仔细看了看赵琳，她感到林如海与这个英气的女孩之间有某种默契，她不知道的、没有的那种默契，心里不爽，轻声叹道，“林如海的女性朋友都很漂亮啊。” 赵琳笑了，掏出烟盒，对苏芷凝道，“谢谢嫂子，但都没有你漂亮吧，还有，我是他哥们。”说完，掏出一支烟向嘴里一扔，正好叼住烟嘴。 这是赵琳的绝技，其实她抽烟不多，但这一手功夫却练的极好，动作非常潇洒帅气，与赵猛、李浩然等人结识后，他们都开始学这个动作，但练的都没有赵琳好。 赵琳把车窗放下一点，并不顾忌苏芷凝与李晓嘉，掏出火机要点烟，这时候，副驾驶位置的杜飞突然道，“头儿，那辆车冲我们靠过来了！” 杜飞说着同时，掏出了腰间的手枪，赵琳也迅速擎枪在手，向侧后方向看去，举枪瞄准了那辆愈来愈近的越野车。 苏芷凝多少有些心理准备，但这一幕可把李晓嘉吓坏了！她啊的一声尖叫……越野车上只有一个人，是想并线超车，擦着这辆车过去了。 赵琳将枪放回去，看着苏芷凝与脸色苍白的李晓嘉，斟酌着措辞，道，“是这样的，林如海这次是为国家赢取流失文物，根据情报，有犯罪团伙……意图夺取文物，所以我们警方来保护一下，你明白了吗？” 昨天的整件事，苏芷凝都看在眼里，赵琳知道这个情况，所以，她这番漏洞百出的解释，是说给李晓嘉听的，李晓嘉吓够呛，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到机场取机票，苏、李二人的机票是昨晚订好的，杜飞的机票是刚刚联系机场方面，腾出来的一张。 “把嫂子和这位小姐安全送到家，之后你就不用来了，放假休息。”十点半的飞机，赵琳吩咐完杜飞，对苏芷凝和李晓嘉点点头，就要离开。 “谢谢。”芷凝道。 赵琳点点头，和李超离开了机场。 迈克尔·普拉特、丹尼斯·科茨、安东尼等人下午就到，上午，林如海与李云龙研究比赛规则，已经确定一对一，不直播，除了比赛的两方，没有其他观众观战，当然，这些还要其他几方同意。 “还有什么？”李云龙问道。 德州扑克比赛有自己约定俗成的规矩，那是不能破的，但赛制方面，赌场自然要尽可能倾向林如海一点。 “每场比赛是三天，如果第一天某一方就领先了，剩下的两天推说身体不舒服不玩了，那该怎么算？毕竟赢的是场外的文物，相比之下，赌桌上的筹码反而不值一提。”林如海道。 李云龙听了，暗想，三天比赛结束，谁的筹码多谁赢，其他人恐怕不会这样，这反倒是林如海侥幸领先后、赢牌的一种方式。 林如海又道，“我觉得应该在赛制里边注明一点，如果其中一方在领先情况下不能继续赛事，就应该判输。” 通过与李云龙的比赛，林如海已经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能知道对方底牌不假，但因为不知道后边的牌，依然有挺大概率输掉比赛，何况参赛选手都比李云龙厉害。 他是不能输的，所以一旦真的出现不利局面，就不得不动用念力击昏对方了，这个规则就起到这样的作用，使得在自己筹码少、局面扳不回来的时候，也能赢得比赛。 林如海认为，为了那些本属于中国、被别人盗抢的文物，使用什么手段都不过分，那些文物来了，就根本别想拿回去。 “林先生确定？这恐怕更多是对你不利？”李云龙问道。 林如海点头。 “好的，我形成文件，到时候还要征得其他参赛方同意，想来没有问题。”李云龙道。 中午，蔡铭超从厦门赶到澳门，从下午一点到三点，迈克尔·普拉特、丹尼斯·科茨、安东尼三人搭乘的专机陆续降落到澳门国际机场。 此前敲定赛事的时候，詹姆斯·拉特克利夫、乔治·阿玛尼、英瓦尔·坎普拉德家族都跟何超琼提出了文物的安全性问题，他们均表示，将己方文物送到香港的领事馆里保管，以防被中方没收。 何超琼询问了有关部门，得到了确实的回答后，以赌王家族和新葡京名义，向他们保证，绝不会发生文物入境被没收的情况。 全世界范围内，赌场经营方都是非常注重信誉的，这个行业如果发生欺诈事件，对自己生意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其他三方相信了澳门方面的保证。 第273章 赛制和文物 飞机落地后，何超琼亲自赶到机场，分别与三方签订了协议，然后文物才下机、入关，运送到了新葡京酒店。 首先是赛制方面的讨论和签定。 李云龙与迈克尔·普拉特、丹尼斯·科茨、安东尼三人都交过手，彼此也都熟悉，他们寒暄过后，在新葡京的一间会议室内，李云龙介绍林如海，“三位先生，这位就是林如海先生，你们认识一下。” 迈克尔·普拉特衣品雅致，神情傲慢，他瞥了瞥林如海，高傲地一笑，掏出一根雪茄，放到鼻前深嗅芳香，然后用雪茄剪将茄帽剪去，点着，径自吸了起来。 丹尼斯·科茨对林如海点点头，淡淡笑了笑，安东尼与迈克尔·普拉特矛盾较深，看不惯他的做派，他白了一眼雪茄，向林如海热情伸出手，道，“林先生好，祝你在与他们的比赛中，取得佳绩。” 翻译翻译了他的话，林如海笑道，“彼此彼此。” 他本来还试图采取嚣张跋扈而无知傲慢的态度，结果人家高手根本没将自己放在眼里，既然如此，就不必那么浅薄了。 李云龙打出的文件，得到了迈克尔·普拉特、丹尼斯·科茨、安东尼三人的认可。 对于林如海特意提出那条，三人都没有在意，他们是职业选手，赌坛大鳄，根本不会用那种无赖的方式赢得比赛，如果说担心，也是他们担心，林如海这个小嫩瓜有什么资格担心？ 关于一对一，迈克尔·普拉特表示反对，想一起玩。 “三位先生，我们还收到了伊恩·利文斯先生等人的消息，他们也都想参赛，但文物准备方面不成熟，来澳门的时间也未定，经过我们赌场方面研究，还是一对一比较好。”李云龙解释道。 “抽签决定场次顺序，可是这小子要是第一场比赛就输了，那其他两人怎么办？岂不是白来一次？”迈克尔·普拉特道。 李云龙摊摊双手，道，“关于文物的赛事，就是这样安排的，你们彼此之间不涉及文物的比赛，尽可以自己安排。” 安东尼的实力稍逊，在与迈克尔·普拉特、丹尼斯·科茨二人的过往比赛中，输多赢少，他赞同道，“我同意一对一比赛。” 这样，他要是抽签后第一个对战，赢面大，还不用碰到两个强大的对手。 迈克尔·普拉特哼了一声，对安东尼表示不屑。 丹尼斯·科茨比迈克尔·普拉特年长十岁，在去年和今年的WSOP比赛中，都输给了这个后起之秀，他不惧对方，但愿意让迈克尔吃瘪，于是道，“我无所谓，怎样都行。” 林如海也同意这种方式，既然如此，迈克尔·普拉特也就不得不赞同。于是，四个人当场签订比赛协议。 在另一间会议室内，何超琼居中而坐，左边是詹姆斯·拉特克利夫的助理豪斯，以及乔治·阿玛尼与英瓦尔·坎普拉德家族的代表罗顿、史密斯。 右边是蔡铭超、杜框，刘明泉和康明四人。何超琼的身边有一名翻译。 “一会儿，你们四方可以自己联络鉴定师，如果需要，佳士得、苏富比、保利、嘉德四家香港公司的鉴定师，我们酒店方面已经有联络，可以提供给你们联系方式。 明天上午，开始鉴定对方的文物真假、评估价值，最后签订协议，然后比赛开始，比赛时间初步定为明年一月一日，但以文物价值评估协议签订日期为准。” 何超琼说一句，翻译翻译一句。 看着众人，她继续道，“一旦协议签订、比赛开始，你们四方的文物就要放到新葡京酒店的保险库内，由我们代为保管，保险库有严密的防守，你们的房间内都有视频可以看到。大家有没有问题？” 众人都表示没有问题。豪斯、罗顿、史密斯三人不但带来了鉴定师，连鉴定手稿和油画所需的热释光、酸碱度等机器，都随机一起带来了。 然后刘明泉提出，先赏鉴一下彼此的文物，大家自然也同意，就是奔着文物来的嘛。 下午五点，四方将各自的文物拿到新葡京十八楼的大会议室内。 手稿一张张铺到桌上，油画摊开，其他三方带来的中国文物也打开包装，一样样放到桌上，桌边一米处拉上警戒线，会议室内十二个摄像头监控，二十个酒店保安立在警戒线处。 其他三方的鉴定师都围在东边手稿和油画那里，林如海与蔡铭超、杜框，刘明泉和康明五个人，则绕着南、西、北三个方向，观赏西方人带来的中国文物。 看着看着，五个人的呼吸都变的粗重起来，北宋狮形脊兽、唐代马球俑、唐代木画紫檀琵琶、迦叶佛像、耀州窑青瓷凤口注壶、明代朱端的《寒江独钓图》、宋徽宗《五色鹦鹉》、乾隆粉彩六方套瓶、唐三彩马…… 还有令人窒息的羊首！ 圆明园兽首回归了八个，蛇首、鸡首、狗首、羊首下落不明，没想到在瑞典英瓦尔·坎普拉德家族手里。 和豪斯、罗顿、史密斯等人观看手稿油画不同，中方五人是带着复杂的心情观赏这些中国文物的，众人互相看看，均极为震惊。 西方人带来的这批文物里边，有大约三分之一是极其珍贵的圆明园流失文物，其中，羊首所蕴涵的意义更是非同凡响。 其中有一个青铜大盘，五个人根本叫不出名字，大盘口径约45厘米，高约18厘米，表面看似平淡，实则美妙非常。 盘面上并没有描绘威严的图腾，而是复原了一片莲动下渔舟的仲夏荷塘，用浅浮雕的手法表现了20个水族生物，包括游鱼、青蛙和乌龟。 这些小精灵交头接耳，仿佛正在喁喁细语，好一派生机勃勃的美景！这样的青铜器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第274章 第一次谈判 “小林……能赢吗？”蔡铭超的声音因为激动，都有些颤抖。 此时，林如海与蔡铭超、杜框，刘明泉和康明五个人，坐在林如海房间客厅的沙发上，他们刚刚看完那些文物，连晚饭都没有去吃。 蔡铭超问完，其他三人也都满怀期冀地看着林如海。 靠赌博赢文物这个想法太疯狂了！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不相信，但现在，事情至少前进了一大步，这些文物来到了中国。 刚刚的赏鉴，也让众人真真开了眼界，很多都是重宝啊！看来达芬奇手稿和毕加索油画这个诱饵，对西方人是真的够吸引。 林如海看看四个人，重重道，“他们拿来了就别想拿走！我们想尽一切办法也要留下！” 康明急道，“是不是没有把握赢啊？” 林如海摆摆手，道，“一定能赢的，诸位放心，我们想想鉴定和估值吧。” “对，关键是把这些文物的估值降到最低，这样我们能多收回一些。”杜框搓着手掌道。 “抬高手稿和油画的估值，压低我们那些宝贝的估值！”刘明泉说完，又看着众人道，“对了，我们需要向京城方面汇报一下吧？” “关键是还没到手呢？”康明道。 林如海突然想到，这些文物的回归、这次事件是能在历史留下名声的，该当让辛老头等人都参与一下，便道，“我们应该通知一些人过来，先不说输赢，这些文物至少能大开眼界啊。” 几个人点点头，这倒是，虽然他们对林如海能拿下比赛依然存疑，但看看总是好的，要是没有这次赛事，很多重宝连看都是看不到的，羊首的下落根本没人知道。 杜框道，“在鉴定和估值方面，我们也确实需要实践经验更多的人加入。” 于是，几个人拟定了名单，各自打电话，林如海通知了辛鹏飞、邹清宇、胡珀、齐承、钱龙，市收藏家协会主席王文及等人。 康明和刘明泉将情况汇报给中华抢救流失海外文物基金会主任张永年，副主任马保平。二人是为了与荷兰藏家范奥维利姆谈判交换章公祖师佛像而来，但这么多重宝集中出现，章公祖师佛像的事情只能暂时往后放放了。 荷兰藏家范奥维利姆根本没有资格坐到赌桌上。 杜框和蔡铭超也各自叫了两个朋友。 然后，五个人去吃饭，回来研究了具体的谈判策略，关于那个青铜大盘，几个人都叫不上名字，说不出子丑寅卯，便分头查资料。 林如海则在手机上看起了李云龙给的、其他选手的比赛视频资料。 12月30日早餐后，在十八楼的大会议室内，豪斯、罗顿、史密斯三人带来的鉴定师，对手稿和油画进行了细致鉴定，又做了热释光和酸碱度等测试，证实为真品。 然后双方进行了手稿和油画价值评估的谈判，参与谈判的蔡铭超、杜框，刘明泉和康明四人，报出了五亿美金的价格。 豪斯反驳道，“几位先生，达芬奇手稿是有拍卖行价格作为参考的，去年法国拍卖了一幅尺寸7.5英寸乘5英寸的达芬奇墨笔画手稿，当时是拍了1500万欧元。 你们的手稿是15页，估值2.25亿欧元，毕加索油画更是每年都在拍卖市场上出现，按去年拍卖价最高值八千万美金算，一共也就3.3亿美金而已。” “那不同，去年拍卖的达芬奇手稿是单页，我们的是十五页生物学手稿，是一个系列，当然要溢价！”蔡铭超摇摇头道。 这倒也是，罗顿道，“溢价五千万，也不过3.8亿美金。” 然后双方就此展开了争论，在给手稿和油画估值方面，英国人、意大利人和瑞典人是利益一致的，争论了一个小时，中方咬死4.5亿美金不松口，不然就取消比赛。 李云龙跟林如海说过，来参赛的三个赌坛大鳄都是大富豪们高薪聘请的，能请动他们至少要几百万美金，又兴师动众而来，他们断然不肯没有结果就回去。 中方表达了不认同4.5亿美金的估值、就一拍两散的坚决态度后，史密斯突然道，“如果林如海先生先和我们比赛，我方赞同4.5亿这个价格。” 林如海敢提出这个比赛，估计是有两把刷子的，但中国的德州扑克高手水平，跟世界水平有很大的差距，所以，欧洲的三方均认为这是一个狂妄、愚蠢、没有自知之明的疯狂想法。 因为人的愚蠢和疯狂程度简直可以离谱到别人不能理解的程度，所以，他们也便不去猜测，请来高手赢就是了。 既然自己笃定能赢，那么也无所谓几亿估值，反正最后都是自己的，但现在一下子来了三方，比赛又采取一对一的模式，英、意、瑞之间就有了竞争，谁都想第一个跟林如海赌，赢下比赛。 英瓦尔·坎普拉德家族请来的安东尼，世界排名不如迈克尔·普拉特和丹尼斯·科茨比二人，所以，英瓦尔·坎普拉德家族代表史密斯第一个同意了4.5亿估值，但要第一个参赛。 史密斯说完，中方当即表示可以，豪斯与罗顿表示反对，因为比赛协议已经采用了抽签的方式。三方同盟出现了分歧与裂痕。 之后，豪斯与罗顿不得不表示，也赞同4.5亿估值，事实上，他们二人也认为能赢下比赛，关键是抽签能否抽到第一个。 昨晚在聚会中，三方已经在探讨如果某一方赢下比赛后，三方继续就手稿和油画进行比赛的可行性方案。 下边就是中方对三方的古董进行鉴定和估值了。 英方带来十二件文物，意大利方面带来十件，瑞典方面带来十一件，对中国文物鉴定需要时间，而估值谈判将更加耗费时间。 下午，辛鹏飞、邹清宇、胡珀、齐承、钱龙、王文及、张永年、马保平等人到达的时候，蔡铭超、杜框、刘明泉和康明四个人正在鉴定物件。 大家不及叙旧寒暄，便立刻被这些文物深深震撼和吸引，也加入了鉴定的队伍中。 第275章 不会让你们空欢喜 圆明园十二生肖兽首铜像，原为圆明园海晏堂外喷泉的一部分，是清乾隆年间的红铜铸像。南岸分别为子鼠、寅虎、辰龙、午马、申猴、戌狗；北岸则分别为丑牛、卯兔、巳蛇、未羊、酉鸡、亥猪。 1860年英法联军侵略中国，火烧圆明园，兽首铜像开始流失海外。十二生肖铜像已经回归八个，其余四个下落不明，谁也想不到会在这里看到羊首铜像。 羊首铜像的制作工艺是非常精细的，因为生肖铜像身躯为石雕穿着袍服的造型，头部为写实风格造型，铸工精细，羊头上的褶皱和绒毛等细微之处，都清晰逼真。 鉴定进度很慢，因为大家都同时也在赏鉴，辛老头摸着羊首铜像，真是百感交集。 文物中有一件北宋年间的狮形脊兽，对建筑有浓厚爱好的齐承，拿在手中反复观摩。 脊兽是中国古代汉族建筑屋顶的屋脊上所安放的兽件。它们按类别分为跑兽、垂兽、“仙人”及鸱吻，合称“脊兽”。 汉族古建筑上的跑兽最多有十个，分布在房屋两端的分散戗脊上，由下至上的顺序依次是：龙、凤、狮子、天马、海马、狻猊、狎鱼、獬豸 、斗牛、行什。 脊兽由瓦制成，高级的汉族建筑多用琉璃瓦，其功能最初是为了保护木栓和铁钉，防止漏水和生锈，对脊的连接部起固定和支撑作用。 后来脊兽发展出了装饰功能，并有严格的等级意义，不同等级的汉族建筑所安放的脊兽数量和形式都有严格限制。 这些美观实用的小兽端坐檐角，为汉族古建筑增添了美感，使汉族古建筑更加雄伟壮观，富丽堂皇，充满艺术魅力。 梁思成评价道：“使本来极无趣笨拙的实际部分，成为整个建筑物美丽的冠冕”。 这些小兽各有寓意，并均赋予了神奇的本领，有的能镇水避火，有的能降魔除障，有的能带来吉祥好运： 龙与凤代表至高无上的尊贵，龙的角似鹿、鳞似鱼、爪似鹰。唐宋两朝视为祥瑞的象征。明清将之象征帝王，皇帝称自己为真龙天子，由此这龙是皇权的象征。 凤是传说中的百鸟之王。雄为凤，雌称凰，通称为凤凰，是祥瑞的象征，在旧时还比喻有圣德的人。 狮子作吼、群兽慑服，乃镇山之王，寓意勇猛威严，在寺院中又有护法意，寓示佛法威力无穷。 这件陶制的北宋年间的狮形脊兽，高约30厘米，直径约10厘米，阔臆修尾、劲豪柔毛、钗爪锯牙、藏锋蓄锐，狮子的形状栩栩如生，整个制作工艺相当精细，是难得一见的珍品，让国博专家齐承啧啧感叹。 另一边，杜框则拿着一件唐代马球俑，久久不愿放下。 唐代马球是从伊朗经西域传入唐朝的一种体育活动，球大小如拳，通常用轻而坚韧的木材制成，中空，外部彩绘，尖圆净滑；球杖长数尺，杖头弯如月牙。 球场周长千余步，三面环墙，一面是亭台楼殿以充看台。球场上有一个或两个球门，以网囊做成。马球运动是我国唐代盛行的一种体育活动。 这套马球俑是一套四件，高约8.3厘米，长约13.5厘米，是白陶彩绘的打马球俑，造型精巧，神态逼真，姿态优美，实属罕见。 陶马的两耳直竖，头向前伸，四蹄腾空，如跃如飞，击球员头戴幞头，身穿长袖衣借着马的惯性伏身在马背上，神情专注，作出各种不同的击球姿势，生动再现了盛唐马球运动，堪称瑰宝。 蔡铭超也沉浸在对瑰宝的陶醉之中，他已经看过了隋朝的驮琵琶骆驼，唐朝的镀金银叶碟，现在正在看北宋初耀州窑的青瓷剔花牡丹纹双凤口注壶。 耀州窑是北宋著名瓷窑之一。这件凤口注壶，胎质灰白而薄，釉色匀净装饰以刻花为主，线条刚劲流畅。 由于胎中含铁，在煤窑自然氧化气氛下烧成，使青釉或圈足周围呈现姜黄色，形成了耀州窑青瓷的独有特征。 张永年则被一件宋初迦叶佛像吸引住了。 迦叶是佛祖释迦牟尼的大第子，这尊木雕迦叶像虽然经历了千年沧桑、而出现了开裂剥落的迹象，却更显出了木雕艺术特有的质朴美，它那宽广的前额，紧皱的眉宇，慈善的目光，含笑的嘴角，俨然一位饱经风霜的高僧形貌。 胡珀停驻在宋徽宗的《五色鹦鹉》前，久久没有移动。 徽宗是一个除了不会当皇帝，什么都会的人，他的书画皆是精品，这张《五色鹦鹉》是一幅重彩，重彩画画成浓重是方便的，但画得很清灵、透明是不容易的。 这张画的颜色设计很调和，技巧上厚薄把握得很好，笔法显得很生动。树枝的勾线很结实，用笔富有变化…… 晚饭时候，林如海才出现，他看了一天的比赛视频。 又来了十六人，中方一共二十一人在餐厅包房坐了两桌，诸人与林如海寒暄，彼此寒暄，然后感叹宝贝的珍稀。 “小林，你可真要赢下比赛，只是有多大把握？我看我们要提请有关部门，干脆截留扣押，难得它们来到中国！”辛老头问完林如海，不等他回答，就想了林如海输了以后的方案。 有人说可以，扣押而后司法诉讼追讨，有人说不可，众说纷纭，林如海笑道，“你们都是不相信我能赢的，是不是？” “是的，你要是赢了，我们会非常奇怪而惊讶。”张永年笑道。 昨晚得到这边的消息，张永年当即向国家文物局局长沈红冰做了汇报，沈局长想了想，表示现在官方不好介入，至于后续的手段，现在可以想想，但不宜轻动，不然会给整个文物追索带来意想不到的困难。 林如海曾经公开扬言，不出钱买流失文物，又强硬地宣言流失文物的所有权属于中国，依据对林如海的了解，众人想的都是林如海拿出诱饵、吸引来文物，然后采用其他手段获得文物。 赌博赛事只是噱头罢了，因为他不可能赢啊，平时不玩牌，突然与世界高手较量能赢？理智的人都不会相信的。 “也许结果超乎你们的意料呢，这种事可没准。”林如海对众人道。 邹老头惊讶道，“依据我对小林的了解，他既不是傻瓜，此时又很有信心，看来真的有希望赢？” 大家均笑，林如海道，“诸位就负责鉴定、估值，把谈判谈好，我估计欧洲人不会把宝贝都一下子都拿出来，如果价值不够4.5亿美金，岂不是比赛没法进行了？他们一定还有的。比赛的事情你们不用操心，我不会让你们空欢喜一场的！” 人们都愿意相信林如海的话，他既然这样说，也许真有什么底气，胡珀高声道，“小林与外国职业选手打擂台的时候，谁能相信他赢？但他赢了，这次也一定能赢！” “对，一定能赢！”大家一起打气，高声道。 第276章 一切就绪 吃饭时候，讨论的话题自然是那些文物，其中说的最多的，就是那个青铜大盘。 昨天参观的时候，因为有一定距离，没有看到里边的文字，几个人对青铜器研究不多，也没查到这件器物到底是什么物事。 今天下午，基金会的委员蒋迎春跟张永年等人一起来了，他是青铜器专家，到了之后，他便一直在赏鉴那个青铜大盘，激动的简直不能自已。 众人让蒋迎春讲讲，原来那个大盘叫子仲姜盘，为我国春秋时代早期的文物，距今已有2600多年历史，民国时代从晋省出土，后来流失国外。 盘上刻了6行32字铭文：佳六月初吉辛亥，大师作为子仲姜沫盘，孔硕且好，用祈眉寿，子子孙孙永用为宝。 “子仲姜便是内子仲姜，也就是夫人仲姜。按春秋时期晋国官制，太师为国家重臣，主要工作在于执掌礼乐音律，也负责教授诗歌。 这是在他老婆仲姜死去后，太师找人精心制作的美轮美奂的青铜盘，还刻下了横亘古今的告白。那不是现在盛菜的盘子，而是古代贵族盥洗的器具。 因主要用于盛水，所以纹饰多数以龟、鱼和蟠龙之类的水族生物为主。我怀疑外国人根本不懂子仲姜盘的珍贵，也不懂它的机关。 除了雕琢栩栩如生，那些圆雕的水族动物下方都安置了隐秘的垂直轴，可以原地旋转360度！也就是说，如果往子仲姜盘注入清水，不仅会看见粼粼水波下的浮雕水族，还能欣赏到在水流下自行转动的水鸟与池鱼，仿佛游弋碧波之上。 这种动静结合的青铜器装饰，放眼整个青铜时代绝无仅有！这是真正的国宝啊！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蒋迎春最后啧啧感慨道。 确实如此，在座的人也都算见多识广，但青铜器大多为鼎，盘子里雕刻出很多小动物的青铜器，听都没听过。 “这批文物不仅象征和描绘了我国古代的历史文明文化，对现在具有非常重要的研究意义 ，绝对具有超越金钱的文化价值和历史价值。”国博的专家齐承用感慨的语气，说了一句类似报告的总结。 “诸位，你们怎么看那件木画紫檀琵琶？”辛老头问道。 “诶，老辛也有同感？”张永年道。 说起这个，不少人都表示，那件疑似为唐代的木画紫檀琵琶，和北宋赵令穰的《秋塘图》疑似为赝品，林如海通过光晕圆环，已经确认了这一点，这两件东西都是英国人带来的。 “我在日本见过一件紫檀木画槽琵琶，四弦四柱，用密陀绘的手法绘成山水人物图；琵琶的背面和侧面则以象牙、绿染鹿角、紫檀木、黑柿木、黄杨等组合镶嵌成规则的四边花菱纹、六边花纹木画。” 辛老头道，“那件木画琵琶，虽然保持完好，但有了一点点虫蛇侵害的痕迹，英国人带来的这件，看上去太新了，木头不见得有问题，但山水画有些潦草。” 好几个人赞同，认为这件东西有赝品嫌疑，同样存疑的还有北宋赵令穰的《秋塘图》。 最后，张永年道，“保利和嘉德香港公司的人，都联系过我，如果需要，他们可以带来红外线光谱分析仪，用仪器鉴定确认一下。” 此事就这么说定了。 提起估值和谈判，蔡铭超起身笑道，“我有个主意，我们暂且不提这两件东西真假，也暂时不鉴定，在和英国人谈判估值的时候，我们压其他物件的估值，抬高这两件东西的估值，反正只要够4.5亿，英国人不会在乎哪个多哪个少。 等每件的估值都确定了，我们提出疑问再鉴定，如果物件为假，他们就需要拿更多东西填补，或者拿出钱来补偿。” “哈哈哈，老蔡太坏了！”不少人笑道。 这个主意好，既然英国人不道德地拿出了赝品，自然要惩罚他们一下。 饭后，大家一起讨论了对每件东西的看法，统一了观点，明天上午再确认一下，下午展开谈判，又讨论了谈判的策略。 中方与英、意、瑞三方分别谈判，唇枪舌剑的估值谈判持续了两天，与意大利和瑞典签订协议后，在与英方詹姆斯·拉特克利夫的助理豪斯签订协议前，保利和嘉德的人带着仪器来了。 经过红外线光谱分析仪测定，估值六千万美金的唐代木画紫檀琵琶，和估值五千万美金的北宋赵令穰的《秋塘图》为赝品，豪斯见到如此结果，目瞪口呆。 最后，他不得不掏出雍正御制掐丝珐琅双鹤香炉、明粉青釉浮雕苍龙教子图罐、南宋马远的《洞山渡水图》，以及一对乾隆银铺首补充，这对乾隆银铺首，便是圆明园长春园玉玲珑馆陶嘉书屋的门环。 2017年一月二日，所有协议签订完毕，所有文物都送到了新葡京的保险库里保存。至此，这次赌博赛事的所有障碍都扫除完毕。 除了林如海的手稿和油画，送去保险库的有英方的雍正御制掐丝珐琅双鹤香炉、明代粉青釉浮雕苍龙教子图罐、乾隆银铺首、北宋狮形脊兽、唐代马球俑、明代朱端的《寒江独钓图》、清代赵之谦的《花卉图》、唐三彩马、唐镀金银叶碟、明代玉佛手、北宋赵昌《茉莉花图》、南宋马远的《洞山渡水图》、永乐粉瓷三件。 有瑞典方面的圆明园羊首铜像、明代仇英的《侍女图》、北宋徽宗的《鸭图》、《五色鹦鹉》、迦叶佛像、耀州窑青瓷凤口注壶、明代朱端的《寒江独钓图》、乾隆粉彩六方套瓶、隋朝驮琵琶骆驼、宋朝玉香炉、清康熙双耳玉瓶。 有意大利方面的春秋子仲姜青铜大盘、唐代槃龙背八角镜、北宋碧地金银绘箱、《最胜王经》、宋代建阳窑曜变天目茶碗、元朝染付鹤纹大盘、清乾隆红釉瓶、南宋李迪《红白芙蓉图》、南宋梁楷《雪景山水图》。 一共三十五件中国文物。 一月二日下午，林如海与迈克尔·普拉特、安东尼、丹尼斯·科茨四人抽签，第一战，林如海对丹尼斯·科茨，比赛为期两天，从一月三日开始。 比赛到四日下午四点结束，届时，筹码多的一方获胜，不仅赢走筹码，还能赢得对方的文物。 二日晚间，林如海接到苏芷凝电话，这次有关手稿、油画的赛事消息传出去了，已经有参与苏拍集团春拍的客户询问。比尔盖茨的助理也打来了电话，询问拍卖能否如期举行，因为这将涉及到盖茨先生的日程安排。 “你怎么回复的？”林如海问。 苏芷凝轻叹一声，道，“还能怎么回复？我们表示，手稿和油画一定会出现在拍卖会上。” 两人聊了几句，林如海问道，“庄总去基金会上任了吗？” “12月31日我陪同老头去的，他已经正式履职了。你的比赛什么时候开始？”芷凝问道。 “明天。” “老公，祝你好运！” 第277章 第一战（一） 澳门新葡京赌场金碧辉煌、设施一流，高档香水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所有奢靡的词用在这里都不足形容其纸醉金迷。 每个第一次进入赌场的人，入场后第一眼的感觉，绝对是震撼加头脑发热，比看电影里拉斯维加斯赌场的感觉更加迷幻，让人顿时觉得赌博是一种高级享受。 2017年1月3日上午九点，在散客们玩老虎机、百家乐，为几千几万元的来去高兴和沮丧的时候，在新葡京十二楼高级赌厅青云阁内，林如海与丹尼斯·科茨的豪赌已经开始。 双方各掏出一千一百万美金，在赌场换了一千万美金的筹码，那两百万美金就是赌场的抽水，如果不在换筹码的时候抽，就是每把牌抽一次，这样省的麻烦了。 赌场方面抽调人手组织赛事，要负责文物的安保，还给部分文物上了保险，每场比赛抽两百万美金，是四方都能接受的。 林如海与丹尼斯·科茨在长桌对面而坐，桌旁立着一位不苟言笑的中年女性荷官，观众有乔治·阿玛尼的代表罗顿、罗顿的助手桑蒂斯，以及中华抢救流失海外文物基金会主任张永年和蔡铭超。 在监控摄像头下，室内只有这七个人。 林如海的三个对手中，四十七岁的丹尼斯·科茨是最为谨慎的，他因为谨慎在今年的WSOP比赛中，败给了迈克尔·普拉特，被对方蔑称胆怯。 对于林如海来说，最好的选择是最后与丹尼斯·科茨对战，但抽签时候，不幸抽到了丹尼斯·科茨。 谨慎的丹尼斯·科茨，整个上午都在对林如海进行各种试探，一上午的牌局显得比较沉闷，小盲注一万，大盲注两万，两人下注也只是两三万的下，双方的弃牌次数加起来多达四十六把。 十一点，上午的比赛结束，林如海赢了五万美金。 林如海本想多演演戏，麻痹一下对方，但对方根本没有因为他的动作表情，而有丝毫松懈大意，他也就不演了。 下午，中方的观众换成了辛老头和齐承，其实他们根本看不懂牌面，就是参与和见证一下。 下午牌局开始，丹尼斯·科茨的牌运很不错，第一把就抓了两个A的底牌，但是林如海弃牌。 第二把，丹尼斯·科茨抓到了不同色的K、A，牌也不错，但是林如海再次弃牌。 丹尼斯抓了五把好牌，林如海弃了五把，把丹尼斯搞的有些郁闷，自己抓到好牌，最怕对方弃牌了。 不过林如海不仅在丹尼斯好牌的时候弃牌，在他牌不好的时候，也直接弃牌三把，让丹尼斯有些摸不着头脑。 第九把牌。林如海底牌草花J与方片10，丹尼斯底牌是红桃7、10 ，这次林如海没有弃牌，丹尼斯拿起旁边一个小象的雕塑，压在自己底牌上。 两人各下了两万筹码，翻盘是方片8、Q，与黑桃9。 林如海成了8到Q的顺子，丹尼斯是7、8、9、10、Q，双头顺子的听牌，来一张6或者J，都成顺子。来6输，来J的话，两人均分底池。 丹尼斯非常谨慎，没有不看底牌的时候，这让林如海很舒服，刚才在对方旺运的时候，他不断弃牌，到底把对方牌运拉下来了，但怕对方多想，他接着又弃了三把。 丹尼斯说话，下了五万的注，林如海跟注。丹尼斯怕林如海跑，没有加注。转牌是4，没用的空气牌，丹尼斯同样下注五万，林如海跟注，随即又加注十万。 对于林如海来说，这把牌要么平分底池，要么自己独赢，但他也怕对方跑，没敢多加注。 丹尼斯觉得对手虽然看似新手，但并不莽撞，看到4却加注十万……可自己是双头顺子的听牌，他不能不跟，推出去十万筹码。 公共牌最后一张河牌翻开，红桃6。 林如海内心狂喜、强自抑制，如果是J，双方打平，都是8到Q的顺子。如果是6，对方就是6、7、8、9、10的顺子，牌成了，但小于自己。 如果是其他牌、顺子不成，丹尼斯一定会弃牌的，所以，对于林如海来说，没有比6更好的牌了！ 丹尼斯说话，顺子成了，即使对方是葫芦或者四条，他也要验的，但是丹尼斯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于是，他只推出去十万筹码。 林如海的右手把玩着筹码，看着牌面不动声色，似乎在思考跟不跟，观战的辛老头和齐承什么都不懂，看到中间一堆筹码而林如海似乎眉有愁色，跟着着急、搓手。 丹尼斯瞥了一眼他们紧张的表情。 林如海犹犹豫豫跟了十万，但是他随即脸上露出决绝的表情，又推出两百万筹码！他倒想ALL IN的，但怕把对方吓跑了。 丹尼斯眯了眯眼睛，看着对手，抚摸着压住底牌的小象，陷入沉思。 任何搏奕的领域都会有三种层次的风险。其中系统性风险是不可规避的，也不需要规避，因为你规避它就也在规避利润。 而人为型风险一定要规避，因为它本身并不能带来利润，但却需要用赢利来对冲。 策略型风险，则是最难把握的一种风险类型，却同时也能带来最丰厚的回报。只是它的技巧性太强，对人的素质要求也极高。 而要弄懂策略型风险，丹尼斯就需要看到对手的底牌，然后才能通过他的风险分层理论和博弈系统，在无数牌局中掌握大概率赢牌的几率。 一般情况下，看到对方三次底牌，也就是彼此跟注到最后、掀底牌比大小的情况出现三次，再根据对方的表情、动作，丹尼斯就可以大致判定出这个人的水平高低、习惯等等，就能找到策略型风险的最佳应对方法。 但今天的牌局进行到现在，他还没有看到一次对方的底牌，丹尼斯赢的情况下，要么是对手直接弃牌，要么是中途弃牌，这次倒是个机会……但代价好像太大了。 那么，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是林如海的演戏不够高明，还是丹尼斯不好的感觉占了上风，丹尼斯思索了几分钟后，决定弃牌。 如果林如海加注一百万，丹尼斯都会跟注，定要看看对方的底牌，但是两百万的代价有点大，他的小顺子没有给他更多信心，而且，丹尼斯的感觉很不好，这次他选择相信直觉。 同时，丹尼斯认为，对手虽然在德州扑克的世界名不见经传，但是个不易对付的对手。 哎，林如海的内心非常遗憾，这种双方都有牌的情况，才是赢大钱的好机会，但是这么好的机会，对方却放弃了，可见这个人很厉害。 林如海眼神中的遗憾，被丹尼斯捕捉到了。 第278章 第一战（二） 下午比赛继续。 这把牌林如海红桃A，黑桃5底牌，丹尼斯黑桃J、Q，好上很多，林如海说话，他推出五万筹码，丹尼斯跟注。 翻牌是方片4，Q，草花Q，丹尼斯凑成了三条，林如海的牌依然很散，他扔出一万筹码，如果丹尼斯加注，他就撤退，但丹尼斯没有，跟注一万。 转牌是黑桃4，丹尼斯的牌成了三条Q、两个4的葫芦。 现在林如海已经没有赢的希望了，他只是疑惑对方为什么不加注，丹尼斯则只是想看看对方的底牌，这把牌进行的时候，他不断观察林如海的各种动作、眼神。 河牌是红桃7，没什么用，林如海弃牌。 下一把牌7，9不同色，丹尼斯弃牌，林如海收了三万底池。 接着的一把牌，林如海底牌红桃J、Q，丹尼斯黑桃A，7，林如海下注十万，丹尼斯跟注，翻牌黑桃K，草花10，A，林如海成了10到A的大顺子。丹尼斯拥有两张A。 林如海推出三十万筹码，丹尼斯跟注。 看看对方平静如水的脸庞，林如海想，再养一把，没有加注。 转牌是黑桃6，对林如海无用，但丹尼斯拥有四张黑桃，成了同花听牌，只需再来一张黑桃，同花就战胜了顺子。 他娘的，林如海想这洋鬼子牌运倒是不错，他直接推出了一百万筹码，试图吓退丹尼斯，但丹尼斯毫不犹豫跟注一百万，还加注两百万。 这种情况，林如海在与李云龙玩的时候出现过一次，就是明知道对方底牌，但依然不占上风，一切取决于最后的河牌，如果最后一张牌是黑桃，丹尼斯胜，如果不是，林如海胜。 林如海低头看看面前的筹码，八百五十多万，这种情况下是可以跟的，只是变成了完全的赌博，自己能看到对方底牌的行为，在对方高超的技艺下失去了优势，一切都赌最后一张牌。 那张牌是什么，林如海也不知道。 如果在翻盘圈加注，丹尼斯就跑了，但同花听牌出现，丹尼斯跟一百万，加注两百万。 丹尼斯抚摸着压住底牌的小象雕像，看着对面的林如海。 对方四条的可能性没有，葫芦的概率很低，最大可能是顺子，既然他敢推出一百万筹码，想来顺子已经成了，而自己的同花还需要一张牌，这种情况下加注两百万，看对方能不能承受住这个压力。 这次，对手的动作和反应，将成为丹尼斯判断他以后行为的重要参考。 在赌神、赌王之类的电影中，经常有这样的镜头，这边掷骰子，那边演员的耳朵动动、眼皮眨眨，就听出了点数，或者看看荷官洗牌，就能记住哪张牌是什么，甚至换牌、变牌等等。 但那些艺术想象，在现实中根本不存在，也不可能。 德州扑克大鳄赢牌靠的是概率计算，是自控能力，是风险控制，有一套稳定的博弈系统，保证输的时候输的少，赢的时候赢的多，当技巧不成问题，之后就是心态的控制了。 丹尼斯玩牌三十年，不仅经验极其丰富，还培育出了偶尔灵验的第六感，他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下一张牌是黑桃。 如果对方跟注，黑桃翻出，自己在筹码方面会具有极大优势，而对方或许会心态失衡、崩溃，从而胡乱下注玩牌，即使不如此，也会被自己的气势打压住。 万一输牌？如果真的输牌，自己的心态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对方也许会洋洋得意，从而开始玩的不那么谨慎了，对以后的牌局也是好事。 林如海可以赌，但没必要赌，因为拥有优势的自己，可以等到最佳的局面出现。于是他弃牌了，但是在弃牌的时候，他做出了沮丧懊恼的表情，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丹尼斯打扫大堆筹码时候，心里依然在感叹没有看到对方的牌，不过，欣喜的是，这个难缠的小子开始有了崩溃的迹象。 观战的辛老头和齐承，看到林如海输了大笔筹码，又垂头丧气地掏出一根烟卷吸了起来，跟着着急，又帮不上忙，表情纠结沮丧至极。 从这把之后，丹尼斯牌运又旺了起来，对A、对K、对Q，同色A、K的底牌不断出现，但林如海再次不断弃牌。 作为现在世界排名第二的职业赌手，丹尼斯的心理素质自然是极好的，不会因为对手弃牌浮躁，不过就算再好，屡次被人打断的感觉，也总是令人不舒畅的，至少非常可惜。 但是，和上午林如海弃牌局势不同的是，丹尼斯已经赢了一百六十多万，林如海的弃牌，虽然有些遗憾，但却在不断加厚丹尼斯的筹码，丹尼斯连收底池将近二十把。 而且，林如海的表现有些急躁，显然刚才的那把大输，依然在困扰着他。小子，是后悔没有赌最后一张？还是后悔自己下了大注？ 至此，丹尼斯给林如海的画像已经完毕，这是一个虽然有些难缠、但依然具有业余选手通病的家伙。 什么通病？心态容易失控！ 打德州扑克几乎没有人不会碰到心态失去控制的情况，所区别的是，鱼可能一下失去控制几个小时，然后带着巨大的亏损离开牌桌。而职业高手一般都可以在1-10分钟以内就平复心情，因为他们知道发脾气对事情的改变，根本没有任何帮助，只会让人有机可乘。 他们会把输出去的钱当作是暂时放在那条运气好的鱼那里，相信早晚那条鱼会把自己的钱还回来，而且连本带利。 正是控制心灵力量的偏差与不同，使得不同牌手在同样概率理论的作用下，得到的结果完全不同，这类情况就是人为主观性风险。 时间来到下午三点四十五，距离今天牌局结束还有十五分钟，林如海面前的筹码大概八百万，丹尼斯一千两百万，观战的罗顿、罗顿的助手桑蒂斯面露喜色，辛老头和齐承则沮丧叹气。 荷官面无表情，丹尼斯的眼神有了微微的放松和轻视，林如海随着不断的弃牌，显得越来越暴躁，这把牌他下注两万，丹尼斯跟注后，加注十万，林如海懊恼地一拍桌子，再次弃牌。 第279章 第一战（三） 三点四十六分，下盲注后，荷官发牌，林如海底牌是对K，丹尼斯底牌是A、J。 丹尼斯叫注两万，林如海没有弃牌，迟迟疑疑、犹犹豫豫跟了两万，丹尼斯微笑，没有加注。 三张翻牌分别是草花2、方块8和黑桃k，这样的牌，基本上已经配不成顺子了，而林如海已经有了三条K，在这样的牌面上几乎可以确定是通杀了。 丹尼斯叫注十万，林如海虽然犹犹豫豫，但跟了十万，丹尼斯皱眉，他现在喜欢对方弃牌了，对方弃牌虽然打乱了丹尼斯的节奏，但同时也在不断颓废对方自己的士气，让他愈来愈有挫败感。 通过林如海的表现，很显然，那把大输后的心情依然难以平复，他对自己的控制力越来越差，如果再大输一次，也许他会发疯，拿更多的筹码乱搞一气，也许不用明天，比赛在今天就结束了。 所以，这把不能让他赢，如果他赢了，信心有所恢复，再经过一夜的休整，也许状态又找回来了，所以，必须施加压力！ 所以，丹尼斯加注一百万，筹码哗啦啦地被推向桌子中央，带着丹尼斯的霸气和威势，在丹尼斯看来，对方此时应该有巨石压顶的感觉。 果然，林如海看到这百万筹码，眼神都变了，他开始犹豫、思考，双手抓着脑袋上乱糟糟的头发，情绪已经陷入混乱。 观战的的罗顿、桑蒂斯露出得意而轻松的微笑，辛老头对齐承低声叹道，“完了！输定了！”齐承长长地叹息一声，点头赞同。他的叹息让罗顿和桑蒂斯更加高兴了。 三分钟的思考时间到了，荷官催促林如海，林如海脸上露出决绝表情，似乎在破罐子破摔，跟注一百万。 哦？小子扛住了，丹尼斯有点不喜欢。 第四张转牌发出来了，是一张黑桃2，现在桌子上有两张2，丹尼斯虽然没有三条2，可是，对2的出现，会让自己看上去像是配成了四条2，因为自己上一轮就加注了一百万。 而且，居于劣势的人，通常都是敏感的。所以，丹尼斯毫不犹豫推出了五百万，给对方施加更大压力。 本来就混乱的他，会因为巨大资金的压力而更加混乱的，即使他有三条，但自己疑似四条，他扛不住这么多钱的。如果跟了这个五百万、再输了的话，林如海就剩两百万了。 所以，他扛不住的！绝对扛不住！胜算这个东西带给你信心，但资金的压力会加大疑虑，从而让你丧失信心，越想四条2越怕，最后放弃、崩溃。 对方是业余选手，一定是这样的心理历程，丹尼斯抚摸着小象，脸上露出自得的微笑。 很显然，丹尼斯在偷鸡，在德州扑克中，偷鸡是经常存在的。所谓偷鸡，就是要把对方诈住，让拿了大牌的另一方不敢跟注、自动放弃逃走。 丹尼斯是牌风稳健的人，所以，偶尔的偷鸡更加具有欺骗性。 从十万、一百万到五百万，丹尼斯下筹码的方式，也给人一种他拿了大牌的感觉。在德州扑克中，全all的有很大几率是在偷鸡，反而一点点增加筹码的，更像是拿了大牌。 所有的思考、疑虑会渐渐转变成恐惧，而巨大资金的压力会加深这种恐惧！ 三分钟的思考时间到了，荷官再次催促林如海，令丹尼斯惊诧的是，林如海跟注了五百万。 资金池达到一千两百多万。 丹尼斯整个思维过程都是正确的，唯有一点他不知道，林如海知道他的底牌。即使最后一张牌也是2，丹尼斯不过是三条2，而林如海拥有三条K，依然是稳赢的。 又扛住了，那就是有东西了！也许是三条，或者两头顺子的听牌，丹尼斯虽然面无表情，但心里一紧，偷鸡最怕被看破，他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也许对方啥都没有，只是胡乱下注。 最后一张牌是红桃2，桌面上出现三张2。 丹尼斯想，如果刚才不像，这回自己的牌面可真像四条2了，除非他底牌也有2，是四个2，但那种概率极低。 如果都用这三条2，自己手里还有一张A，当然，对方是三条8或者三条K，也是可能的，那样的话，输的就是自己了，但丹尼斯已经没有退路，寄希望于之前一系列赢牌的威势吧。 他面前的筹码还剩六百万，林如海只有不到两百万了。 此时下注很有学问，丹尼斯需要给林如海希望，不至于鱼死网破，又不能表现出自己的怯意和忧虑，于是他微笑道，“为了让明天的牌局继续下去，我就下一百万吧。” 说完，轻松地推出一百万筹码。 彼此言语不通，自从坐上牌桌，两人也没有说一句话，丹尼斯示意荷官翻译，这场赛事的荷官自然是懂外语的，于是，中年女人将丹尼斯的话翻译给林如海。 林如海听了，笑道，“何必呢？输就输的干脆点，让明天见鬼去吧。”说完，将自己所有的筹码都推了出来。 完了！看到对方的表情和动作，丹尼斯知道自己输了，一切都是做戏，听到荷官的翻译，他深呼吸几下，自己还有五百万，还可以卷土重来，明天一天自己还有机会。 三分钟时间到，荷官催促丹尼斯，丹尼斯推牌认输。 观战的的罗顿、桑蒂斯、辛老头和齐承四人，直到林如海推出筹码、丹尼斯陷入思考，才意识到局面可能起了变化，但即使有了心理准备，见到丹尼斯认输，依然大为震惊，因为这把牌太大了！ 今天下午的比赛节奏，一直由丹尼斯掌控，一边是他的云淡风轻，一边是林如海的气急败坏，丹尼斯不断收割或多或少的筹码，林如海沮丧地步步退让，所以，突然的反转，让观战的四人惊骇不已。 剩下一点时间，双方都没有再战的心思了，林如海慢慢拢着筹码堆，荷官也不催促，丹尼斯把玩着小象雕像，微笑道，“林先生很高明。” “哪里？运气而已，您带给我的压力太大了。”林如海也佩服对方此时没有气急败坏，还有心思聊天微笑。 “不是运气，你掩藏了实力。”丹尼斯感慨。 哥没有什么实力，哥只是能知道你的底牌而已，林如海心里暗笑。 之后又玩了三把，林如海弃牌两次，丹尼斯弃牌一次，下午四点，第一天的比赛结束了，林如海给荷官一枚五千美金的筹码作为答谢。 第280章 平地起波澜（一） 中方众人得知今天比赛结果，大喜过望，辛老头和齐承绘声绘色地讲述当时的情况，晚上聚餐时候，辛老头开心地问林如海，“小林，当时你的沮丧都是装出来的？” 林如海点点头，钱龙哈哈笑道，“好，这一点像古玩行的，咱们买好东西时候，都要演演戏的嘛。” 大家高兴坏了。 当天比赛的结果传出去，引起澳门各赌场的关注和惊讶。丹尼斯大败，让迈克尔·普拉特和安东尼震惊又高兴，他们最怕林如海败了。 迈克尔·普拉特一贯看不上丹尼斯，几次在公开场合说他怯懦，当即叼着雪茄、搂着妞，又评论道，“废物！” 拥有三条WSOP冠军手链的丹尼斯当然不是废物，但第二天的比赛却让他绝望极了。 林如海不断拖延，下盲注需要考虑，每次都熬足了三分钟才慢慢的推出筹码，底牌发下后继续拖延，每次都把思考时间用尽，最后经常底牌连看都不看就弃牌。 而且，他上午还申请了一次十五分钟的休息，整个上午，丹尼斯靠着赢底池，赢回了五十九万。 下午比赛一开始，林如海就申请了十五分钟的休息，看着他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丹尼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对方已经摆明了使用拖延战术，目的就是熬到比赛结束，赢得文物。 这次来澳门，丹尼斯获得了六百万美金的出场费，即使他输掉了比赛，输光了筹码，他依然有六百万入账，但耻辱啊！作为世界排名第二的大鳄，却输给了一个业余选手，传出去对他的名声损害太大了。 昨天林如海弃牌的时候，丹尼斯神情镇定，今天林如海这样拖延、弃牌，让丹尼斯心烦意乱，他认为以他的筹码量，以他的水平，今天扳回局面不在话下，但林如海不玩，让他无用武之地，徒之奈何？ 林如海一直磨蹭、弃牌，但三点十九分时候的一把牌，他突然杀了进来，烦躁至极的丹尼斯，牌并不好，但急于求战的他选择了跟注，结果输出去六十万。 然后林如海又是不断耗时间弃牌，丹尼斯的脸都黑了。 何超琼打电话给监控室的李云龙，询问比赛进展，李云龙笑道，“林如海已经赢了。”自从西方人来到澳门，怕落了嫌疑，赌场方面的人就与林如海等人没有私下接触过。 一月四日下午四点，比赛结束，李云龙带着赌场的公证员进来，查看筹码后，宣布林如海赢得了与丹尼斯的比赛。 这场比赛，林如海将意大利阿玛尼家族带来的中国文物收入囊中，还赢了五百万美金。 四日晚间抽签，林如海第二场的对手是安东尼，五日休息一天，比赛一月六日开始。 四日傍晚，国家文物局来电询问，得知林如海获胜，拿下了意大利方面的文物，均大喜，沈红冰局长致电林如海，恭喜他获胜。 当晚，中方诸人在酒店大肆庆祝，林如海醉酒，被众人送回房中，第二天本来准备放松放松，去看看赵琳和李景波他们的，结果林如海醒来时候，被网络上的一则消息惊呆了。 昨天晚间，日本《朝日新闻》记者就五名日本公民被中国扣押，采访外务省一名高级官员，该名官员驳斥了中方‘五名日本人在中国从事间谍活动’的指控，指出五人只是犯了盗窃罪。 这名官员讲述的情况里涉及到林如海，因为其中一名日本人小野，就是盗窃林如海的财物时候被抓捕的，但是他奇怪抓捕由中国军方执行，而不是澳门警方。 而且，该名官员放出了林如海的一段电话录音，然后指出，中国知名古董商林如海，涉嫌为中国国家安全部门服务。 这则消息传播的时候，林如海在睡大觉，等他醒来的时候，关于这则消息的各种衍生消息、资讯，已经从太平洋蔓延到世界，此时正在澳门举行的关于文物赌博赛事的林林总总，也已经广为人知。 看着网络上沸反盈天，林如海发了一会儿愣怔，给三处处长李景波打电话，这几天忙乎比赛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们那边的进展怎么样了。 “小林，我在香港，一会儿赵琳去找你，在这之前你不要回答什么问题。”李景波匆匆说完就挂了电话。 林如海洗漱时候，辛老头等人涌到他房里，纷纷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也都看了新闻。 “什么？”林如海装糊涂。 各人便掏出手机，指给他看那些各种各样的资讯，说什么的都有，林如海佯装看了一会儿，惊讶道，“那天我这房间的确进来过小偷，应该是奔着手稿和油画来的，但是……后边的事情从何说起？” “是不是你为国家追索文物，被外国人认为你为国家服务啊？那要这么说也没错。”蔡铭超给出了一个解释。 “应该是这样，如果有记者问我们就这么说，这是荣誉啊，是不是？是我们每个国人应尽的义务。”张永年强调道。 很多事情并不方便问，这时候大家反应过来，所以之后众人讨论着，说起了今天去哪玩，以及明天的比赛。早餐时候，林如海问辛老头，“辛老，这两天你们没去赌场玩几把？” 辛老头哈哈笑道，“小林啊，别提了，我们怎么没去？但我发现小赌怡情的话纯属扯淡。” “怎么扯淡了？”林如海喝完一口粥，问道。 “由正常人沦为赌客，由赌客沦为彻底的赌徒，再由赌徒最终沦为垃圾，都是从小赌怡情开始的，我玩了半个小时，发现这东西瘾头太大了，真想一直玩下去，我这么大岁数了都如此，何况年轻人啊？” 辛鹏飞说完，对林如海道，“这次比赛完毕，我看你也戒了赌吧，这东西害人，不要碰的好。” 林如海点点头，道，“我知道。” “辛老头说的没错，我一个朋友就是沉迷赌博，只要账户里还有钱，不赌就心里难受，睡不着觉，无数次痛定思痛想彻底戒赌，但手上一有了钱，就会鬼使神差地上网去赌。” 胡珀说完，众人都道就是如此。 今天自由活动，但澳门地方不大，也就吃吃玩玩那点事，正研究着去哪玩，李云龙带着几个保安来了，他对林如海道，“林先生，来了不少记者，要求采访你的，你愿意接受采访吗？” 林如海摇头，李云龙于是吩咐几个保安，到三十层守住电梯和楼梯口，不让记者上来，他没有问什么，便转身离去。 第281章 平地起波澜（二） 其他人自去活动，林如海回到房间，陆续接到了苏海君、苏芷凝以及父母和刘晨莉莉等人的电话，他虚应着，刚把刘三的电话挂了，赵琳来电话，说保安不让他过来，林如海于是出来，到电梯那里接赵琳。 “赢了一场，恭喜恭喜。”赵琳见面就说。 “到底怎么了？”林如海问道。 李景波和赵琳带着三处人马来到AO门，审问小野和他的几个手下，然后顺藤摸瓜，端掉了R方在港澳的一个谍报网，抓获五名日方间谍，成果显著。 日方当即提出抗议，包括之前秦岭被抓的那个，让Z方交出六人，但这六个人都没有外。。。。交豁免权，Z方认为他们属于军方情报人员，当然不交。 “正常来说，这种事彼此都不会捅破，如果我们也有人落到他们手里，彼此就换人了事，但我们目前没有人落到他们手里，日方交涉几次失败，就把这件事捅了出去，连带着把你的事情也露了出来。” 然后赵琳又问，“你听那段录音了吗？后边进来的三个人以及那一声枪响，并没有放出来，R方只是将你和苏芷凝的对话、你与处长打电话时候说的话截了出来。” 林如海还没来得及听呢，当即上网找到，听了起来，这段录音广泛传播，仅仅这一处，下边的留言有几万条，Z国网友当然大赞林如海是真的英雄。 点赞最多的留言，是一个叫‘我是一只小青蛙’的网友写的感言：林如海捐赠。。。文物，我们说他是爱国者，打擂台击败洋人，我们说他是民族英雄，现在在AO门赢回国家流失文物，是爱国者评语最好的注脚，如果他真的是。。人员，那么他就是真的民族英雄！ 这条留言的点赞数超过十万。 “这段对话录音就能说明我是。。？太牵强了吧？”林如海道。 赵琳道，“可能在劫机那件事上，你就引起了日方的注意，所以他们才来找你，加上这段录音，其实日方也是污蔑，没想到歪打正着。” “他们污蔑我有什么用？”林如海道。 “他们讲出你是。。的猜测，以后你出国签证、去国外的行动恐怕都有不便，再说，日本人讲出这件事，其实是说明那个小野仅仅是盗窃，日方不承认他们的间谍行为。” “楼下来记者提出采访了，我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我是。。这件事，暂时还是不让别人知道的好。” 赵琳道，“我替你想好了，你就这么说，你以前帮助CY警方处理过一桩文物走私案，当时是被警方请去鉴定那些文物真假的，因此被文物贩子盯上，要报复你。 这个小野的事情，你当时看到他昏倒在你房间，怀疑他是文物贩子的同伙，因为那伙人就是要向日本走私文物的。 你当时称呼的处长，也是CY警方的一名专案组组长，人选我已经安排好了，如果有记者去寻根问底，也找得到人。 在电话里，处长讲的让驻AO步队来人的话语，窃听器听不到，所以你就坚称来的是AO门警方，这边警方我也打过招呼了。其他问题，你就自己想着圆圆谎，反正撒谎对你来说也是家常便饭。” 赵琳编织的一套说辞都符合逻辑，林如海听的认真，最后一句奚落言语倒是把他逗笑了，林如海笑道，“什么叫撒谎对我来说也是家常便饭呢？你少污蔑我。” “这是称赞。”赵琳靠在沙发上，掏出一根烟扔到嘴里，点着。 林如海学她，却将烟扔到了鼻子上，两人抽烟时候，林如海问道，“抓日本人的行动顺利不？” “还行，AO门这里有一名兄弟受点轻伤，香港那里是夜间行动，驻G部队出动了，日本人没敢反抗。”赵琳道。 赵琳忙的很，在林如海这里抽了一根烟就离开，聚集到新葡京的记者越来越多，到中午已经有三百多人，李云龙不得不再来找林如海。 “行，事情还是说清楚的好，我接受采访，李先生安排一下吧。”林如海道。 于是，在八楼的大会议室内，林如海接受记者们采访，按照赵琳编的故事讲给记者们听，对于他为果家安。。全部门服务的事情，林如海坚称纯属无稽之谈。 有记者提起劫机事件，林如海说只是顺手帮帮忙，吸引一下注意力而已，有记者提起了伦敦警方曾经贩D、杀人等等指控，林如海气愤说都是没有证据的污蔑。 鉴于日方的音频透露出的情况有限，记者们虽然百般追问，但没有得到确实的结果。然后有记者询问比赛情况，林如海倒是讲了不少。 林如海接受采访的时候，在丹尼斯的房间内，安东尼递过来一张十万美金的支票，请丹尼斯讲出比赛过程以及感想。 丹尼斯已经在打包行李，下午就飞走，他郁闷至极不吐不快，讲了整个过程后，大骂道，“林如海完全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安东尼不断询问细节，最后，丹尼斯气愤道，“他确实有一定水平，也擅于掩饰，但如果不是他采取拖延战术，我一定能赢他的。这个两天时间、以及最后比筹码多少的赛制糟糕透了！” 安东尼想，侥幸大胜然后昨天一整天拖延，这倒也是个法子，是弱者赢取胜利的法子，不过丹尼斯也是输的太多，不然，下盲注一天也要上百万的。 下午，关于林如海的事情闹的更欢实了。 本来这件事的重点是两。。国之间的间谍案，但国家情报纠纷常见，林如海是。。这件事才是出乎意料的，媒体就愿意炒这种事，民众也爱看。 下午举行的WJB例行记者会上，记者们从伦敦警方指控的贩D、杀人、走私文物，到林如海参与处理劫机，以及目前日方透露的情况，纷纷展开追问。 发言人说：一切指控都需要切实的证据，如果没有证据，就是污蔑，林如海先生为国家追索文物的行为，定是触动了某些人敏感的神经，所以他们才造谣、泼脏水，这是某些国家的一贯伎俩，不足为奇。 对于林如海是。。的指控，发言人坚决否认。他回答问题的逻辑，也是赵琳讲的那些。 有日本媒体提问，“贵方将盗窃犯当作间谍来对待，是不是有悖事实？” 发言人回答，“间谍小野的确去盗窃林如海先生的财物，但我们追究的不仅是那次盗窃，更是他此前的许多窃取我方情报的行为。 小野明诚于2013年至2016年，以伪造商人身份虚构经商事由的方式进入我国境内，在京沪深等地，自己以及通过关系人，搜集了大量非公开的、涉及我国国家安全等信息，并据此攥写分析报告。 其他如松下二郎等五人在我国期间，多次拍摄Z国军事装备照片和视频，并将照片和视频送交日方使馆人员，五个人的犯罪行为，我方已经掌握切实证据……” 五日这天，有外国媒体对英国首富詹姆斯·拉特克利夫，以及瑞典的英瓦尔·坎普拉德家族施压，让他们放弃与Z国间谍的赛事。 但有达芬奇手稿和毕加索油画为诱饵，两方都认为比赛应该继续，因为他们了解了比赛过程，认为林如海赢的侥幸而卑鄙，己方是能够获胜的。 “如果他真的是Z国间谍，我们更要赢他。”詹姆斯·拉特克利夫回答道。 第282章 第二战（一） 汤姆森歪倒在床上，翻着手机，他刚刚从宿醉中醒来，脑子依然迷迷糊糊的，但是看到一则新闻、新闻中的一张照片，他腾地坐了起来。 新闻是报道林如海在澳门比赛的，自然也说了他涉嫌为Z国国家安全部门服务等等事情，汤姆森已经回国两个多月，随着醉酒次数越来越多，在中国的种种不愉快记忆，正在渐渐淡忘。 但是看到林如海的照片，那些往事一下子涌上脑海，汤姆森一下子精神过来，双眼愤怒地盯着手机上的照片，嘴里开始嘟嘟囔囔地咒骂林如海。 汤姆森是带着浑身满脑的痛苦记忆离开中国的，他被学校开除、损失了将近四百万英镑，最后还被林如海狠狠涮了一把：当着几万中国人和无数媒体的面，公开宣称，大英博物馆里的中国文物，所有权都属于中国，那些文物都应该归还给中国。 他之所以‘投敌变节’，无非是奔着林如海归还他三百万英镑的承诺，即使整个体育场馆都在高唱《歌唱祖国》，汤姆森依然亦步亦趋地跟在林如海身边，那时候他非常卑微，什么白人至上主义，先扔一边，给金钱让让道吧。 高傲的白人汤姆森，尴尬地看着整个场馆的中国人庆祝，只能像个仆人一样跟在林如海身边，他信林如海会兑现诺言，因为两人打赌那五百万英镑，林如海赢了、却大度地表示不要了。 可是他错了，他‘投敌变节’、又伏低做小后，没有换来林如海兑现诺言，他索要支票的时候，林如海让他滚犊子。 亨特等人在他‘投敌变节’的时候，都羞愧地离场了，汤姆森打又打不过，也没地儿去讲理，只好在愤懑、沮丧、恼恨种种情绪翻腾中，耷拉着脑袋回酒店了。 回到酒店后，汤姆森被亨特一顿臭骂，“十字旗”理事长当即将汤姆森开除出组织，汤姆森本来就一肚子火气，公开顶撞起了亨特，又大骂亚当和艾布特两人是废物，职业拳手打不过人家业余的。 于是，白人至上主义者们闹起了内讧，狠狠吵在了一起，险些没有大打出手。 然后，汤姆森沮丧地离开中国，不过，刚刚回国时候，他因为自己的言辞被亲朋、邻居抵制，被大英博物馆公开谴责，连老汤姆森也不待见他，于是，狗不理的汤姆森夜夜流连夜店，用酒精麻醉自己。 他当然想过报复，但实在没有手段，唯有辱骂和诅咒，此时看到林如海的照片，是汤姆森近来难得清醒的时候，他瞪着眼睛、咬着牙齿，“姓林的王八蛋！我咒你输了比赛，然后被车撞死、撞的粉身碎骨……” 汤姆森对着林如海的图片咒骂的时候，已经出局的、乔治·阿玛尼的代表罗顿，也在几十名记者面前，痛斥林如海卑鄙和赛制的不合理。 本来这是一场比较低调的德州扑克比赛，因为没有直播、没有什么观众，但日本媒体爆料后，不少媒体来采访林如海，记者们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接着采访其他参赛方。 于是，他们找到了罗顿。 落败的丹尼斯已经飞赴东南亚度假，罗顿也要乘机返回意大利，这时候记者找上门，他当然有话要说。 “林如海就是一个极度卑鄙无耻的人！他采用极其不光彩的手段赢得了比赛，而且在这里，我要痛斥新葡京方面，他们制定的赛制非常不合理……” 一顿抨击后，罗顿带着助手飞离澳门，他带来的文物自然留在了新葡京的保险库内。 听到罗顿的抨击，李云龙对记者们道，“赛制和规则都是经过双方同意的，诸位请看，这就是罗顿先生和丹尼斯先生的签字。”说完，他向记者展示事先签订的协议。 这场比赛除了美元，居然还赌了文物，一边是达芬奇手稿和毕加索油画，一边是珍贵中国文物，这够有意思了。而且，参赛的三方都是西方世界的大人物，于是，不少记者留下，开始关注第二场赛事。 一月六日，继续比赛。林如海的对手，是代表瑞典英瓦尔·坎普拉德家族出战的安东尼，安东尼目前世界排名第五，综合实力低于丹尼斯。 “林先生，那天我祝愿你赢下他们两个，看来我的祝愿起了效果。”赛前，安东尼与林如海握握手，表现的很友好。 “谢谢，”林如海微笑道，“祝愿安东尼先生能发挥出实力，但是如果落败，也是正常的。” 安东尼哈哈大笑，坐到了自己位置上。 林如海也坐下，两人面前均是一千万美金的筹码，当然，依然是用一千一百万美金换来的，到目前为止，新葡京方面已经收入四百万美金。 观战的有英瓦尔·坎普拉德家族的代表史密斯，以及昨天特意从斯德哥尔摩飞来的、宜家联合总裁助理赫顿，他是英瓦尔最小的儿子。 2004年，78岁的宜家创始人英瓦尔·坎普拉德以530亿美元超越比尔盖茨，成为世界首富，今年的福布斯排名，英瓦尔·坎普拉德家族以670亿美元，排在世界第十。 中方的观众是中华抢救流失海外文物基金会副主任马保平，和潘家园物缘斋老板钱龙。中方观战的两个人选，由大家抽签决定，今天上午马保平和钱龙比较幸运。 安东尼看着林如海，告诫自己要慎之又慎，万万不可大意骄傲。 他本来不是十分相信丹尼斯讲的，因为丹尼斯为了自身的名誉，也不会希望他和迈克尔·普拉特赢牌，也许会故意诱导他。所以安东尼要观察林如海，验证丹尼斯讲述的真实性。 但昨天罗顿在记者们面前，高声谴责林如海用卑鄙的方式赢牌，给了安东尼一些安慰，看来这小子到底还是信心不足，赢了一把大的后，便采用拖延战术，让丹尼斯无计可施。 而那把牌，丹尼斯到底是大意了，轻视对方所致，自己不能重蹈覆辙。 林如海也看着对方。 跟丹尼斯第二天的比赛，他是有意为之，就是要让后边的两位对手轻视他，如果他真的赢下丹尼斯一千万筹码，也许安东尼都不敢比赛了，溜之大吉怎么办？他还要把所有文物都赢下呢。 第283章 第二战（二） 比赛开始，正常来说彼此要互相试探的，但第一把就成了谁都无法放弃的冤家牌。 下了三万盲注后，荷官发牌，林如海对7，安东尼对K，安东尼说话，推出十万筹码，林如海跟注，安东尼加注十万，林如海再跟。 翻牌是K，7，5，也就是说安东尼成了三条K，林如海成了三条7。 安东尼这次为了诱惑对方，只下注五万，还表现的有些犹豫，林如海已经知道对方底牌，知道对方在演戏，但是跟不跟呢？ 反复思考后，他决定跟一把，如果现在弃牌，紧手流的牌风就太明显了，于是跟了五万，安东尼没有加注。 万没想到转牌是7，这样林如海成了四条，握一手炸弹，安东尼看着牌面上的对7，感觉不太舒服，他是三条K对7的葫芦，那么对方呢？自己下十万加十万，对方凭什么跟上来的？ 就目前来说，即使对方是对A的底牌，也会输给自己的，除非最后一张河牌出A，剩下的就是自己只输对7的底牌，因为没可能有同花顺的牌……那么，他是不是对7呢？ 就像刚才林如海的思维过程一样，此时安东尼也犹豫了，当然，表面上是看不出的，安东尼即使在思考的时候，脸上也挂着微笑。 不管怎么样，对7底牌和河牌出现A的概率都很低，如果真的如此也没有办法，这是冤家牌、必须上，况且只是第一把，于是安东尼推出了十万。 林如海跟注，然后加注一百万。 对于林如海来说，现在是他赢，但如果最后的河牌是K，他就输了，但是，这一百万加注是必须的，毕竟出现K的概率不大，手握炸弹必须要多赢，不然对不起这样的牌。 安东尼毫不犹豫跟注，他虽然不是奔放流的选手，但第一把牌不能输了气势，况且自己的赢面还是不小的。 所以说赢大钱必须彼此牌都好，然后我比你好，我赢，如果仅仅是一方牌好，是赢不到钱的，因为对方早走了。 现在，牌桌上的筹码已经累积到了253万美元。 林如海的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好在，荷官发出了最后的河牌，黑桃4，林如海放下了心，安东尼失望不是K。 安东尼继续叫注十万，林如海跟注，此时如果林如海ALL IN，安东尼势必会跑，所以林如海只加注了一百万。 验不验？对方偷鸡的概率是有的，目前看，四条7的概率也不小，此时，桌面上的筹码也没到无法放弃的程度，安东尼回想着丹尼斯的话，看着林如海的表情。 丹尼斯两天比赛，愣是对方一把底牌没看到，自己应该看看，如果这场比赛自己想偷鸡诈牌，就必须了解对方的风格。 安东尼是一个喜欢诈牌偷鸡的玩家。 偷鸡需要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合适的人，并且在合适的牌面，如果对方是一个莽撞型的玩家，贸然去偷鸡也许会输掉很多钱，或者面临直接出局的风险，所以必须看看对手的风格。 看看林如海到底是比较谨慎的玩家，还是一个疯子型的玩家？所以，安东尼跟注一百万。 扑克是一场不完整信息的博弈，你可能永远都不知道真相，如果你希望知道对手的牌，就要付出筹码的代价。 亮牌，473万美元的筹码落到了林如海手里，安东尼看着对方对7的底牌，点点头。虽然这把输了237万，但还是值得的。 马保平和钱龙听前边观战的人说，牌局开始的时候都比较沉闷，没想到第一把牌就这么刺激，看到林如海将那一大堆筹码都揽入怀中，二人乐开了花。 史密斯和赫顿见安东尼的表情平静如水，也没有表现出沮丧，毕竟牌局才开始。 第二把，安东尼在翻牌圈就拿到最大牌，黑桃的皇家同花顺10、J、Q、K、A，也就是说，哪怕林如海也拿到了皇家同花顺，依然是输的，因为黑桃最大。 但让安东尼极度失望的是，林如海弃牌了。 上一把大输，安东尼都没有沮丧，但这把牌可真闪了他一下子，拥有皇家同花顺的他，只赢了对方的两万大盲注。 他低下头，闭上眼，深呼吸，平复自己悲怆的心情。 林如海看着对方，能体会他的心情，那是一种极为深刻的失望，对方拥有无穷的实力，一把牌将自己全部拿下都是可能的，但自己却闪的飞快，一记重拳打中了空气，太令人懊丧和遗憾了！ 能知道对方的底牌，真好！ 十五秒钟，安东尼调整好了状态，继续下一把。 接下来一天的比赛，跟头两把比起来波澜不惊，到下午四点，安东尼赢回八十多万的筹码，依然输150万。 跟丹尼斯第一天赛后的境地太像了，如果翌日林如海熬牌，安东尼也将输掉比赛。所以，离开赌厅的时候，安东尼的表情有了微微变化。史密斯和赫顿已经面沉似水了。 赛后，瑞典方面找到英方，讲出自己的困境，提出修改比赛规则，英方同意，一起找新葡京方面施压，两方言明，如果不修改规则将退赛。 而且，瑞典方面声称，绝不交出文物，如果新葡京方面判输，将英瓦尔·坎普拉德家族的文物交给林如海，英瓦尔·坎普拉德家族将发起诉讼。 李云龙召集林如海到场，三方一起商议，最后达成一致，任何一方不许拖延比赛，取消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将思考时间缩短至两分钟，将小盲注提高到三万美元，大盲注提高到五万美元。 回到房间细细思索、复盘今天的比赛，安东尼发现，只要自己有好牌，对方就弃牌，好像知道自己的底牌一样，所以，翌日比赛前五分钟，他提出换赌厅、换牌桌、换荷官。 林如海没意见，安东尼的要求都得到了满足。 ‘如果其中一方在领先情况下不能继续赛事，就判输’，对于林如海来说，只要这条协议在，自己就能赢得比赛。 第284章 第二战（三） 一月七日的赛事开始了，比赛的节奏变的快了起来。 根据最新协议，取消上下午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将每一轮思考时间缩短至两分钟，将小盲注提高到三万美元，大盲注提高到五万美元。这样的话，如果林如海拖延比赛，仅仅是下盲注，他就受不了。 但让安东尼惊讶的是，林如海完全没有拖延比赛的想法，两人的每一局都进行的迅速而紧张。 到上午十点，安东尼赢回一百万筹码，还输五十万。 两人下了八万的盲注后，这把安东尼的庄，他没有看底牌，直接扔出十万筹码，这还是林如海第一次遇到对方不看底牌的情况。 为了不让对方看出自己的优势所在，林如海在底牌是2、5不同色的情况下，跟注十万，加注十万。安东尼跟注。 翻牌是3、8、K，安东尼继续不看底牌，又扔出二十万筹码，然后死死盯着林如海。这是另一种形式的偷鸡诈牌，也是在给对方施加压力。 到现在为止，安东尼的底牌没人知道，林如海的牌啥也不是，但林如海跟注后，向对方微笑一下，又加注两百万。 这回安东尼不得不看底牌了，他的底牌是6、J。没法继续诈唬，只好弃牌。 林如海的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这把牌他还真就怕对方诈唬成，如果安东尼一直不看底牌，如果这把对方赢了，下把牌，他势必继续不看底牌，那林如海可就彻底被动了。 下一把，安东尼不敢浪了，看了底牌，毕竟盲注变大，刚才浪一把没有从气势上制住对方，还输了45万。 这样来来往往，一直到上午十点五十，安东尼还输三十万。 林如海很佩服对方，真的很佩服，这些职业赌坛大鳄，在计算方面真是不同凡响。在自己能知道对方底牌的情况下，对方愣是凭借高超的水平追上来了。 董智宏给林如海讲过，玩牌要先尊重规律，再接受概率，在牌桌上，最常见的输家就是不按牌理打牌的人。牌理，就是游戏自身所蕴含的底层规律：数学和逻辑。 比如玩抛硬币的游戏，每猜一次你先花1块钱，抛出正面，我给你1.5元，抛乍一看，输赔1块，赢得1.5块，好像挺划算？ 细想下，其实这个规则并不公平，抛出正面的概率是50%，就是平均两次你能赢一次，赢的一次你得到1.5元，但你抛两次要花2块，每玩两次你都赔0.5元，所以平均每抛一次你都输0.25元，这在数学上就叫负期望值（ -EV）。 所有和赌场对抗的游戏，如百家乐、老虎机等等，从数学角度都是“玩家-EV”的机制：短期概率你也许能赢，长期规律你一定会输，细想想，多么令人绝望啊。 德州扑克是抛硬币游戏的复杂版，不同的是，它是玩家之间的对抗，不存在谁对谁有“规则”上的优势。 但在牌桌上，依然有人做着“赔钱”的决策：他们并不想学习规律，认为“算数太麻烦”、“扑克就是靠运气”，然后草率的把筹码推进牌桌。 然而规律是冷酷无情的，这样做的代价就是：被那些尊重并运用规律的玩家，赢走所有筹码。 因为林如海知道对方底牌，所以知道安东尼做出的屡次决策是多么的正确。事实上那天对战丹尼斯，如果对方不是一时大意，在错误时间采取了偷鸡战术，自己依然是不好赢的。 林如海虽然知道对方底牌，有了优势，但是未翻的牌他却不知道，而丹尼斯与安东尼在这方面的判断，比林如海强出太多，让他不由得不佩服。 对于对手，林如海只有佩服两个字，但也必须送对方一个结局，输。因为赌的是中国文物，林如海不可能让他们赢的，如果在今天下午四点前安东尼有反超的可能，那么他就不得不昏迷过去，从而输掉比赛。 十点五十这把牌，林如海的底牌是红桃J、K，安东尼是黑桃A和方片10，两人均过牌，没有下注，荷官发出翻牌，红桃Q、红桃10和方片A。 林如海成了10到A的顺子，但因为是方片A，仅仅是普通的大顺子，要是来的红桃A，那就是皇家同花顺了，他心里暗暗遗憾。 在翻盘圈，安东尼拥有了两条A，两条10，两人的牌都很好。林如海庄，他推出二十万筹码，安东尼跟注，两人都非常谨慎地没有加注。 荷官将第四张转牌发出，看到这张牌，林如海与安东尼二人的心都是狂跳不止，各自暗暗调整呼吸，尽量做到不露声色。 红桃A，转牌是红桃A，两人都最需要的牌！ 至此，林如海拥有了10到A的皇家同花顺，能赢他的只有黑桃皇家同花顺了，但看这个牌面，已然不可能了，所以，不管第五张河牌是什么，他都赢定了。 安东尼则拥有了三条A两条10的大葫芦！ 此前安东尼不断积累小胜，那时候林如海自己没有多大牌面，有时候经常不得不跟对方赌下一张牌，所以，即使知道对方底牌也没用。有一次他还诈唬了一下，试图偷鸡，但安东尼跟注又加注，林如海不得不仓促撤退。 而眼下，林如海拥有了皇家同花顺，对方是A的大葫芦，这种情况下，林如海知道对方底牌的这个优势，被无限放大了。 林如海下注三十万，安东尼跟注，见林如海没有表示，他又加注五十万。 对于安东尼来说，现在公共牌有三张红桃，这是让他非常恐惧的，但就目前来看，他的胜率有80%，毕竟他的三条A大葫芦已经成了。 加注五十万，是要看看对方的态度，林如海开始犹豫，两分钟思考时间到，荷官催促，林如海跟了五十万。 对于安东尼来说，对手有两种可能，一是两头顺子，还需要红桃9、J、K其中的一张，第二种可能是同花顺已经成了，甚至是皇家同花顺都有可能。 到底是哪个？林如海思考的时候，他一直在细细观察，看对方是不是在演戏。 他跟了，但没有加注，荷官开始发最后一张河牌，对于安东尼来说，河牌万万不可以是红桃9、J、K。 事情就是这么巧，河牌是草花A，就像刚才红桃A出现一样，双方均是狂喜。 对林如海来说，这张牌的出现，对方拥有四条A，势必要玩下去的，他最怕的是对方撤退，因此，刚才只是跟注，都没敢加注。 对安东尼来说，最后一张不但没有出现红桃9、J、K，自己还成了四条A的炸弹，这当然是极好的。 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对方的同花顺有没有成？成了，自己就败了，最后这张A的出现，只会让自己输的更多。没成，自己就赢了，能赢四条A的牌，就是同花顺。 安东尼表面风轻云淡，但心脑开始飞速运转，从这把牌开始林如海的每一个动作、表情，都在他考虑、计算范围之内。 第285章 第二战（四） 过程大于结果，有时候正确的决定，也可能得到失败的结局，有时一把牌，会在一系列正确的下注决定后，遭遇badbeat（爆冷门）而被击败，这是扑克的一部分，这就是游戏中的“波动”。 有时，己方手牌可能真的很强，但种种迹象表明，对手可能拿到了真正的坚果牌（最大牌型），而你，只是SeCOnd nUtS（第二好牌），你有一丝察觉，却不甘心弃牌，毕竟你的牌很强，当你跟注后，对方亮出了击败你的牌型，你"如愿以偿"被自己的执念打败了。 每当牌局中出现类似的岔路，该如何选择？最糟糕的事，莫过于拿着第二好牌而不肯放弃。 那么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对于林如海来说，他已经赢定了，但怎么让安东尼上套，却是个大有学问的戏码。他拿筹码的右手开始微微地、以极小频率在颤抖，他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眼底深处的恐惧，但他演不出来，只好低下头。 两分钟思考时间到，林如海推出二十万筹码。 中国有句老话：尽人事以听天命，那是几年前，安东尼从一个中国玩家那里听来的俗语，这能很好地概况他此时的情况。 不管怎样，四条A的炸弹岂能轻易放弃？ 安东尼跟注二十万。 又两分钟，林如海用微微颤抖的手推出了五十万加注，因为颤抖，成摞筹码的顶端，掉下来几枚。 对方的手在颤抖，不细看还看不出来，是激动还是恐惧？他低头了，是在掩饰狂喜，还是下决心准备偷鸡诈唬？安东尼跟注后，就死死盯着林如海的反应。 他应该是在恐惧，安东尼判断。但虽然是无限下注的赌局，虽然有四条A，虽然判断对方是在恐惧，但安东尼没有加注。 他要看看对方的反应。 对方加注了，安东尼有了不好的感觉，但同时又在疑惑自己的感觉，他是诈唬的专家，知道凡事不能按常理去琢磨，一下子全ALL就是假的？慢慢加注就是真的？不一定。 对手是一个聪明的家伙，也许在反其道而行之。 此时，牌桌上的筹码是290万下注加盲注八万，298万。 今天上午，中方观战的人换成了京城收藏家协会主席王文及和蔡铭超。看到桌上的筹码越来越多，二人与史密斯、赫顿都变的凝重起来。 四条A啊！难道自己就这么放弃？不甘心啊，于是，安东尼不但跟了五十万，还追加五十万！ 林如海再次哆哆嗦嗦地推出五十万后，再次低头，一分钟后他抬头，眼中露出决绝神色，将所有筹码都推了出来，他全ALL了。 安东尼看着大堆的筹码，右手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思考，可能聪明需要绝顶，安东尼的脑袋上已经不剩几根毛了，他细眼疏眉、耳垂硕大，敛神静思的神态倒像是高僧入定。 跟不跟？安东尼此时已经判定自己输的概率比较大了。 问题是如果不跟，这把牌结束，上午的牌局时间就到了，自己输了将近三百万，即使对方在下午两个小时时间不拖，自己在牌局结束时候，筹码也追不上来了，对方实力很强。 如果跟了，以四条A的局面，还有赢的机会，对方诈唬的概率虽然小，还是有的。 也就是说，在综合考虑比赛时间这个因素后，自己必须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于是，安东尼也ALL IN了。但是安东尼心里知道，如果比赛还有几天时间，这把牌他会弃掉。 亮牌，炸弹败于皇家同花顺之下，安东尼长长呼出一口气，没办法，这就是扑克，他有些沮丧，但也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因为他发现对方太强了。 他曾经输过无数次，这没有什么。丹尼斯说对方是取巧、拖延获胜的，现在安东尼不同意他的看法，他觉得林如海是真的高手。 他非常有风度地起身，与林如海握手，恭喜他的胜利，“林先生玩的非常高明。”安东尼道。 林如海微笑，道，“安东尼先生，您非常厉害，我很佩服。”荷官翻译，两人聊起了天，复盘整个比赛过程，同时等待公证员到来。 观战的王文及和蔡铭超没想到，一上午就结束了战斗，己方又赢了，二人不敢相信眼前的局面，还有些愣怔。 史密斯、赫顿可就黑脸了，输了一千万美金，又输了文物，重金请来的高手却在和对方攀谈，这他娘的，安东尼不会是被收买了吧？虽然不可能，但两人心头忍不住这么想。 他们怎么想已经不重要了，震惊的李云龙带着公证员进来，宣布林如海获胜。 新葡京那里结果出来的时候，在永利赌场的一间高级赌厅内，迈克尔·普拉特正与潘保罗在玩牌。 潘保罗是世界扑克圈内的鲸鱼大鳄，华人赌王，是活跃于澳门的叠码超人，是永利老板史蒂夫韦恩、金沙老板阿德尔森的重要伙伴。 潘保罗是马来西亚华人，小时候就对赌博有很大的兴趣。大学毕业后来到马来西亚首都吉隆坡，机缘巧合进入博彩业，成了全球三大赌场之一、云顶的重要中介人，结交了不少富商豪客。 后来，潘保罗赶上了互联网热潮起飞的风口，创办了一家线上博彩网站，并由此赚得盆满钵满。 2002年澳门赌牌开放一变三，拉斯维加斯大鳄永利、金沙相继入局，众所周知，何鸿燊纵横澳门赌业40年、产业链上下几乎都是他的人，永利、金沙作为域外玩家，能否从稳稳从何老板口中吃下这两块肉、好真不好说。 而潘保罗就是永利、金沙这场漂亮仗背后推手之一，当年，潘保罗与香港几位颇有能量的中介人组成联盟，与金沙、永利一起合作，不仅有入伙投资、更为对方拉来大批豪客，为对方打开局面。 金沙在开业8个月后、就收回了当初的2.6亿美元投资，永利签约的一年内、赌场收入就增长到70亿美元。 2015年，潘保罗与好友杨理查发起TRITON豪客赛，除了TRITON的赛事外，潘保罗还经常坐上私人飞机做环球旅行，出现在世界各地其它赛事之上。 他拿下过2012伦敦10万英镑无限注豪胆冠军（奖金100万英镑）、2016蒙地卡罗10万欧元水滴盛宴冠军（奖金75万欧元）等等。 潘保罗与杨理查、李云龙并称澳门牌场“三个火枪手”，2012年崩牙驹出山找他问计，2015年从FBI手中金蝉脱壳，以他的资历，已经是世界赌坛的风云人物，但是，这场他与迈克尔·普拉特的牌赛，还是他求来的。 在迈克尔·普拉特的眼中，他是德州扑克世界的国王，任何人他都不放在眼里的，傲慢是迈克尔·普拉特的标签，他岂是能随便和人玩牌的？ 所以来到澳门后，既然抽签赛他排在后边，便整日笙歌艳舞。 潘保罗当然也年年参加WSOP赛事，但还进不了前十，和迈克尔·普拉特的差距绝对很大，迈克尔来到澳门后，潘保罗要和他玩一场，但迈克尔根本不搭理。 最后，永利老板史蒂夫韦恩、金沙老板阿德尔森出面邀请，看在拉斯维加斯赌场大鳄的面子上，今天，迈克尔·普拉特高傲地坐上了牌桌，开始给潘保罗下指导棋一样，玩起了牌。 如果说开始时候是想切磋，见到迈克尔·普拉特这样傲慢，潘保罗已经动了火气，他娘的，老子有能力让你走不出澳门，来到澳门居然敢跟老子这样摆谱？简直是自大到了愚蠢的程度！ 让迈克尔·普拉特死在澳门，潘保罗绝对能做到，但是在牌桌上想赢他，真的非常艰难，人与人之间就是有差距的嘛，在迈克尔·普拉特这个天才面前，潘保罗就像一个极其努力的凡人，努力在天赋面前不值一提。 就在潘保罗懊丧失败、迈克尔·普拉特意兴阑珊的时候，传来林如海赢了安东尼的消息。 迈克尔·普拉特摔下手中的牌，起身哈哈大笑，“有意思，有点意思，我还真怕安东尼那废物赢了！哈哈哈……” 第286章 一月八日 林如海走出赌厅后，辛老头等人正等在外边，听说一上午就结束了赛事，不仅赢了，而且将对手赢个精光，这个消息让众人狂喜，赢一场不亏，赢两场已经大赚了。 众人簇拥着林如海下楼去餐厅，一番欢庆就别提了，张永年道，“小林，你要不要接受一下采访？” 这几天，国内媒体陆续赶来，因为大陆不能赌博，所以，国家级媒体不方便来，多是网络媒体。昨天，记者们就闹着要采访林如海。 “主任，虽然在为国家赢回文物，但赌博毕竟不好，我看回去再说吧，嗯，要是他们纠缠的厉害，主任不妨跟他们聊聊，我现在的境况还挺敏感的。”林如海道。 现在国外媒体依然在热炒林如海是国安的事情，伦敦警方的声明、劫机事件的参与、日本人的录音等等，反复被提起，林如海需要保持低调。 张永年点点头，午饭后，中华抢救海外流失文物基金会主任接受了十几家大陆媒体的采访。 他讲了基金会的工作，基本都是在谈古玩，关于赌赛只说林如海赢了，最后他说，林如海先生已经决定将这次赢回的文物，全部捐献给国家。 下午，刘晨和李儒来到了澳门，三人紧紧拥抱在一起，林如海惊喜道，“你们怎么来了？” “校长认为应该来，系主任认为你是我们的骄傲，我们自己也想来。”李儒笑道。 刘晨看着林如海的表情，笑道，“老六又赢了？一定是，干的漂亮！”说完用力拍打他的肩膀。 林如海道，“赢了，我之前想过让你们也来凑个热闹，但觉得现在学校还没有考试放假，就没有打电话。” 三人在林如海房间聊着比赛的事情，又叙谈学校和个人的近况，晚饭前，国家文物局局长沈红冰来到了澳门，他已经得知胜了两场，紧紧拥抱林如海，摇晃着他的身体高声大笑。 所有人都极为高兴，晚饭时候，话题便是新葡京保险库里边的件件古玩。“小林，还剩三分之一，我们能不能都带回去？”沈红冰笑问道。 “必须的。”林如海坚定道。 饭后跟林如海叙谈的时候，沈红冰道，“小林，你的五四奖章还在公示期，有人提出到澳门参与赌博是不是不妥，被团**怼了回去，团**的明确态度是，看事情要看重点！” 林如海笑道，“怼的好。” 晚上，刘晨与林如海睡在一张床上，他感叹道，“老六，我们多长时间没一起睡了？”他说完这句话，两人都想起了大学时代。 林如海看着刘晨，自从他越来越忙，和刘晨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虽然都在京城，想见面吃一顿饭也不像以前那样容易了。 他想了想，道，“四年多了，自从毕业，我们好像就没有这样睡过了，你和莉莉怎么样？” “还好，老夫老妻了，你们呢？” 林如海点点头，道，“还好吧。”然后两人回忆从前，聊到凌晨才睡去。 刘晨没有问林如海为什么会赌牌的事情，他这个同学加兄弟，让他愈来愈陌生，鉴宝、打拳、赌牌……如果不是林如海还记着过去的事情，刘晨都怀疑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次日休息，与京城诸人通话，给父母打电话，然后陪着刘晨和李儒逛澳门，上午十点，林如海接到夏雨电话，说他和广山派掌门潘如龙在澳门，能不能见一面？ 林如海问了他们在哪里，然后约了一家酒楼。 林如海与天心派掌门夏雨挺投缘，只是因为忙碌，后来一直没有来往，那次发现宫城的短信后，他将事情大概经过告诉了夏雨，请他转告宫城的师傅、广山派掌门潘如龙。 之后，潘如龙打来电话，林如海在电话中将整个经过告知。 三人见面后，夏雨给彼此做了介绍，简单寒暄就坐，点了一壶茶，林如海问道，“两位前辈怎地来了澳门？” “林掌门，我是追踪杀害宫城的凶手，夏老哥是为我助拳。”潘如龙五十多岁，相貌儒雅的像个大学教授，但林如海感应发现，这老头和夏雨的功力不相上下。 “找到人了吗？”林如海惊讶道。 潘如龙摇头，“我们是循着何玉婷曾经一个助手的踪迹追寻的，还没有切实的发现。” 林如海已经在电话中把那次被何玉婷设计、杀人，以及他听说的美国地心探险组织，和地图、钥匙的事情都告诉潘如龙了。 后来宫城他们找到京城，郑汉高说起的大别山鸡冠山、美国人、山洞宝藏，以及宫城的求救短信和另一条短信‘秦岭帽儿山’等等信息，也告诉了潘如龙。 潘如龙以前也听宫城说过什么地心探险，没有多做理会，没想到爱徒突然失去踪迹，他已经找寻一个多月了。按常理推导，宫城应该是遇害了，但江湖人不会报警，只会自己解决。 夏雨听说后，跟着好友一起，毕竟能杀了宫城的人，肯定不简单。 “他们那次到京城，确实说有美国人在追杀他们，我让他们安顿下来，有问题就给我打电话，但一直没打，等我发现宫城的短信时候，已经过去十来天了。 如果查找，确实应该从那个何玉婷幕后的地心探险组织入手，对了，宫城最后留下的地址、秦岭帽儿山，没有去看看吗？”林如海问道。 “我们靠近帽儿山的时候，在一个镇子，就被武警拦住盘问，不知何故，想绕路过去，秦岭大雪封山，根本无法通行。”夏雨道。 是了，武警是为了包围外星人，难道宫城他们的事情和外星人还有牵连？林如海心想，但没有讲出来。 潘如龙又问起，林如海便把他知道的都讲了一遍。三人在这家酒楼吃了午饭，席间，林如海接到黄楠电话，她回国了，问他什么时候回京，两人聊了几句。 饭后，夏雨和潘如龙便赶去香港，林如海送他们去码头，下午，丰润集团董事局主席陈祖泽和莉莉的堂叔姚毅打电话，说来了澳门，晚上要宴请林如海。 于是，傍晚，林如海和刘晨、李儒去参加了他们的酒宴，郑廷发作陪。 席间遇到了潘保罗，在郑廷发介绍下，潘保罗与林如海结识，“林先生，恭喜连胜，好好教训一下迈克尔·普拉特那个混蛋！” 一想起昨天的牌局，潘保罗就气不打一处来，迈克尔·普拉特那个王八蛋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一定一定。” 于是，潘保罗加入了饭局，席间与林如海倒相谈甚欢。 汤姆森喝多了，嘴里还不忘嘟嘟囔囔骂林如海混蛋，骂安东尼废物，这两天汤姆森难得清醒，因为他要密切关注澳门的赛事，但消息传来，安东尼输了，这让汤姆森大为懊恼失望，摔了东西后，大醉一场。 “对了，还有……还有迈克尔·普拉特呢，他一定……定能赢了林如海那王八蛋的。”汤姆森喷着酒气，对旁边的女人咧嘴道，吓的女人赶紧跑走。 一月九日，林如海与迈克尔·普拉特的比赛开始了。 第287章 最后一战（一） 来澳门之前，迈克尔·普拉特认为自己是德州扑克界的国王，林如海只是一个叫花子，现在，既然林如海击败了丹尼斯和安东尼，当然不会是叫花子了，但他依然是国王。 迈克尔·普拉特的个性桀骜不驯，相当的傲慢，这在赌坛是极其少见的，因为高手大鳄一般都是心态平静如水的，不容易受到情绪的干扰，而迈克尔·普拉特经常自带情绪。 傲慢的人自然容易被激怒，所以有人评价迈克尔是天才，有人说他是疯子，有人说，把这个天才放普通人中间，看着像个智障。 迈克尔·普拉特最有名的豪言是，“我的对手跟我眼神一对，他就应该知道自己输了，如果他不知道这一点，那么他就是傻瓜。” 两人到赌厅坐下，迈克尔点着雪茄，对林如海道，“小子，珍惜吧，你此生最大的荣耀，就是能和我赌一回。”然后示意荷官翻译。 荷官翻译后，观战的刘晨腾地站了起来，指着迈克尔骂道，“洋鬼子，丫说话用屁股啊？这么臭呢？” 荷官看看林如海，没有翻译，林如海让刘晨坐下，旁边的李儒也拉刘晨坐下。 迈克尔用眼睛瞥了刘晨一眼，不去理会。 “是的，我很荣幸。”林如海对迈克尔笑道。 听到荷官的翻译，迈克尔理所当然道，“这个态度不错。” 第一把牌，迈克尔·普拉特的庄，八万盲注下了后，他不看底牌，随便抛出二十万筹码，林如海是10、J底牌，不能惯着他，跟注后，加注五十万。 迈克尔·普拉特淡淡笑了一下，跟注。 翻盘是2、3、9，迈克尔·普拉特依然不看底牌，用夹着雪茄的右手又抛出二十万，林如海跟注，又加注一百万。 牌局开始的时候，就充满了火气。 但迈克尔·普拉特依然不看底牌，轻描淡写地跟注一百万，林如海看着对方，心里骂道，“大傻逼，你离脑中风不远了。” 转牌是张红桃5，迈克尔·普拉特还不看底牌，又抛出二十万筹码，一边吸着雪茄，一边无所谓地打量着林如海。 真他娘的是个疯子！他这纯属是放弃自己的牌技，跟自己赌运气啊，林如海看着自己的底牌，实在没有底气继续下去，于是弃牌了。 迈克尔·普拉特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收拢筹码，同时道，“小子，也不过如此嘛。” 荷官没有翻译这句话。她虽然没有翻译，但看对手的表情，林如海也大概能猜出他说什么。 接下来的十几把，迈克尔·普拉特统统不看底牌跟林如海赌，林如海不断弃牌。 “没意思，跟你好好玩几把。”抽完雪茄，迈克尔·普拉特看着赢的近三百万筹码，无所谓道。 他娘的，也真邪了，对面的傻逼不看底牌这些把，自己的牌都不好，林如海琢磨不通，按理来说，既然他水平那么高，怎会跟人赌运气呢？示威？炫耀？ 这把牌迈克尔·普拉特是对5的底牌，最后是对5带J、K、A。林如海是对9带J、K、A，林如海推出一百万筹码，迈克尔·普拉特哈哈大笑着弃牌了。 “小子，还可以嘛，可以跟我玩一玩。”迈克尔·普拉特嘴角扯出笑容道。 林如海看着他，忍不住想起李云龙评价迈克尔·普拉特的话，“风格飘忽不定，极难对付。” 到十点，林如海捞回几十万筹码，玩了一个小时，他发现对手要么是拥有精准的读牌能力，要么是拥有神奇的感觉，总之，即使在他知道对方底牌的情况下，依然占不到上风。 而且，有两把牌按说不该跟，但对方都跟了，有好几把牌他找不到对方弃牌的理由，但对方都弃了，林如海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家伙真和前两个对手不一样。 比如有一把，迈克尔·普拉特拿到了草花K、A的底牌，翻盘面是方片10、8和草花6，但是不等林如海下注，对方就直接弃牌了。 正常来说是不应该弃的，因为有同花和顺子的基础，这是一个绝大多数人都会继续的牌面。 林如海突然想到，也许正是因为在这些几乎所有人都不会“犯错”的决策上面，迈克尔·普拉特“犯错”了，所以，他才能在更多人犯错的决策上面不犯错。 也许是这样吧，他依然搞不懂。 迈克尔·普拉特点着雪茄，又开始不看底牌，林如海心里哼道，“你离中风越来越近了。”然后，释出念力，给了对方一下。 迈克尔·普拉特就觉得头脑忽然一晕，眼前恍惚了一下，他用手扶住额头，观战的豪斯见状，问道，“怎么？感觉不舒服吗？” “没事。”迈克尔道，也许是一过性脑缺血发作。 牌局继续，林如海变的愈加小心，上午赛事结束，他输220万。午餐时候，众人都安慰林如海，给他减压。 下午的比赛，迈克尔·普拉特不再疯狂大笑，变的正经了许多，但沉默的他带给林如海更大的压力，林如海大牌的时候，对方跟的时候极少。 同时，林如海发现，跟迈克尔·普拉特玩，小盲注三万、大盲注五万，底注变大对自己很不利。 在四点结束前，林如海又用念力给了对方一下，算是为明天的事故又做一下铺垫，他已经确信，必须击昏迈克尔·普拉特了。 因为自己不理解他、赢不了他，这是一个疯子，拥有丹尼斯和安东尼都没有的胆魄以及莫测的算牌能力。 “怎么回事迈克尔先生？哪里不舒服吗？”走出赌厅的时候，豪斯关切问道。 迈克尔·普拉特皱眉道，“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脑子莫名其妙出现两次昏晕。” “是不是之前的几天有点累？”豪斯又问。可不是嘛，自从来到澳门，迈克尔·普拉特左拥右抱、夜夜笙歌。 “没事的。”迈克尔·普拉特道。 第288章 最后一战（二） 最后一天的比赛开始了，迈克尔·普拉特叼着雪茄进来，与林如海对面而坐，下了盲注后，荷官给二人各发下两张底牌。 迈克尔·普拉特根本不看，仿佛这两张底牌不存在，一边吸着雪茄，一边潇洒地扔出三十万筹码，然后像欣赏猎物一样，得意而张扬地看着对面的林如海。 此时，林如海还输对方190万。迈克尔·普拉特既有实力，又有运气，还经常不看底牌、专门克林如海的作弊办法，林如海不敢让他玩下去了。 既然你这么狂妄，那就必须得吃点苦头了。于是释出念力击向迈克尔·普拉特的脑袋，就听咣当一声，德州扑克世界的NO.1，狼狈地栽倒在地，当即昏厥过去，叼着的雪茄也掉落到一旁。 豪斯和助理以及荷官赶紧去查看情况，比赛暂停，李云龙也带着人迅速赶来，忙忙碌碌二十分钟过去，迈克尔·普拉特被救护车拉走，豪斯的助理跟去了。 “豪斯先生，比赛怎么办？你方是不是换人继续？”李云龙问道。 “还继续什么？我们得等迈克尔的情况明朗。”豪斯道。 李云龙摇头道，“那恐怕不行。”说完给他看协议：‘如果其中一方在领先情况下不能继续赛事，就判输’。 “这什么东西？”豪斯看着自己在后边的签名，大惊道。 李云龙看着他不说话，豪斯想起来了，当时说是为了防止赢方借故拖延，无限制延长比赛时间云云，自己和迈克尔·普拉特都没有在意，这协议是四方所有人都签字同意了的。 “可是这种情况下我们继续不了了？”豪斯抗议道。 “要么换人继续，要么就只能判你们输，协议就是这么规定的。”李云龙又道。 豪斯仔细看了一遍协议，暗骂迈克尔·普拉特那傻逼荒唐，昨夜他定然又找了几个女人，总不能自己上吧，自己虽然会玩德州扑克，但水平差得远呢。 于是，他紧急联系其他赌场的高手，永利老板史蒂夫韦恩推荐来潘保罗，但潘保罗来了，听说了迈克尔·普拉特昏倒，鼓掌大笑，不肯替英国人出战。 金沙老板阿德尔森推荐了自己赌场技术总监科尔森，一个波兰的扑克高手。 比赛继续，科尔森的水平跟迈克尔·普拉特相比就差多了，跟丹尼斯、安东尼相比也有不小的距离，林如海跟三大高手较量后，当即感觉到了这一点。 面对迈克尔·普拉特的那种压力一下子消失了。 他又能知道对方的底牌，到上午十一点五十分、牌局结束的时候，他已经将输出去的筹码赢了回来。 中午，豪斯紧急赶往医院，迈克尔·普拉特醒过来了，但脑子昏昏沉沉，不能参赛，医生的诊断是由于熬夜、压力导致的脑血管抽搐。 看到诊断，问了情况，气的豪斯跳脚大骂，德扑世界的国王神情萎靡、黯然不语，也没什么力气说话反驳。 豪斯回来，与林如海商量暂停比赛，林如海拒绝，道，“豪斯先生，我的行程很紧张，没有时间继续耗下去。” 要是只赌钱，跟迈克尔·普拉特这样的高手玩玩还挺有意思的，但手稿和油画不能输，对方的文物必须赢回来，林如海不敢冒险，那是一个即使自己作弊、都赢面不大的人。 豪斯只得又去找组织赛事的新葡京方面，赌场的意思是，如果林如海同意就没问题，不然就得遵照协议，今天结束比赛。 一时间，豪斯根本找不到其他高手出战，于是，下午的比赛依然是科尔森对林如海。豪斯叮嘱科尔森务必谨慎小心，科尔森甩甩头发，白了他一眼。 时间流逝，林如海的优势愈来愈大，筹码不断增多，到下午三点半，他已经赢了三百万。 豪斯叫停比赛，将科尔森拉到一旁，再次叮嘱道，“科尔森先生，尽量争取胜利，但如果实在不能胜利，就尽量控制损失吧。” 至此，豪斯已经对胜利不抱多大希望，但是对偶然性的神奇反转，依然存有侥幸心理，毕竟在德州扑克的大赛里，这种案例也不在少数。不然此时认输就是了。 今天的比赛过程，科尔森的几把大牌，对手都选择了弃牌，这够让他窝火的了，科尔森仅仅二十五岁，还具有年轻人的叛逆心理，此时非常反感豪斯低估他的实力，不耐烦听他的嘱咐，甩手回到赌桌继续。 三点五十分，越来越沮丧的科尔森见局面已然不能逆转，破罐子破摔，以3、9底牌疯狂地偷鸡，连续加注，最后全ALL，一把牌将桌面上的筹码输个精光，豪斯拉都拉不住。 然后，科尔森起身，摊摊双手摔门离去，看的在场众人目瞪口呆。林如海大笑，真是他娘的崽卖爷田不心疼啊！ 豪斯都要气死了！明明占优的局势，高薪聘请的迈克尔·普拉特却昏倒，此前没有在意的一条协议规则，害的他只能继续比赛，临时找来的科尔森水平不行，最后还疯狂地给对方送筹码。 如果说没有赢的希望也就罢了，这种明明占优、因其他事故导致的被逆转，让人心气不能平定，李云龙宣布林如海赢得比赛后，豪斯依然气呼呼，脸色通红，但事已至此，捏着鼻子也得认了，他唯有带着助手沮丧离去。 林如海又是作弊、又使出无形的精神力攻击手段，终于赢下了比赛，不但将意大利阿玛尼、瑞典英瓦尔·坎普拉德家族、英国首富詹姆斯·拉特克利夫三家带来的文物都留下了，还赢了两千五百万美元。 “祝贺林先生，您创造了一个大奇迹啊！”何超琼露面了，拥抱林如海然后赞道。 “何总，谢谢，多谢新葡京的支持，多谢您的支持！”林如海道，然后又跟李云龙拥抱道谢。 “林先生，真是没想到，您的确了不起！”李云龙赞道。 中方众人太激动了，不仅和林如海拥抱，还互相拥抱，想到那些文物回家，有人甚至落泪。沈红冰拉着林如海的手，久久不愿松开。 第289章 文物回家 摄政章节（段落）已经删除，请书友使用听书功能，注意：使用‘真人讲书’，不要用‘智能朗读’。给您造成困扰，抱歉之至！ …… 雨点敲在窗上，先是疏疏落落的几滴，继而便密了。我独坐灯下，听那雨声，竟有些出神。 窗外黑得很，路灯的光被雨丝割裂成无数细小的光点，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跳跃。偶有行人经过，撑着伞，低着头，匆匆地走，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似的。他们的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又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我想起幼时在乡间，雨也是这般下法。那时家中有一方天井，雨水从四面屋檐上泻下，形成一道水帘。我常蹲在门槛上，看那雨水在地上溅起一朵朵小花，又迅速凋谢。祖母便坐在藤椅里，手里做着针线活，时不时抬头看我一眼，眼中含着笑。如今那老屋早已易主，祖母亦作古多年，唯有雨声依旧。 案头的茶已凉了。我端起杯子，啜了一口，苦涩的滋味在舌尖蔓延。这茶是一位旧友所赠，说是上好的龙井。他那时意气风发，言谈间尽是雄心壮志。后来听说他生意失败，欠了一身债，不知去向。人生际遇，原也如这雨一般，难以预料。 雨下得更急了。一只湿透的麻雀突然撞在窗玻璃上，发出"咚"的一声响，又慌忙飞走，在窗台上留下几滴水和一片凌乱的羽毛。我起身开窗，冷风夹着雨丝扑面而来。远处有汽车的灯光在雨雾中明灭，像一只困兽的眼睛。 楼下传来争吵声。是一对年轻夫妇，女的抱着孩子，男的提着行李。他们的声音在雨中断断续续地传来，又很快被雨声淹没。那孩子哭了起来，哭声尖锐而短促，像一把小刀划破雨夜。不久，引擎声响起，一辆出租车载着女人和孩子离去，男人站在雨里，一动不动。 我关上窗，回到桌前。桌上的稿纸还是一片空白。墨水在瓶子里凝滞着，笔也干涸了。我想写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落笔。雨声渐渐小了，偶有滴水从屋檐落下，在寂静中格外清脆。 天快亮时，雨停了。我推开窗，潮湿的空气涌进来，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几颗星子还挂在天幕上，微弱地闪烁着。街角的早点铺已经亮起灯，蒸笼里冒出白气，在晨光中缓缓上升。 新的一天开始了，昨夜的雨了无痕迹。 秋来了，先是悄悄地来，后来便大张旗鼓地来了。 早晨推窗，忽觉一阵凉意钻入衣领，这才惊觉夏已远去。窗外的梧桐叶不知何时已泛了黄，边缘微微卷起，在风中轻轻颤动，仿佛在犹豫要不要落下。天空倒是格外的高远，蓝得有些发白，偶尔飘过几缕云丝，也是懒洋洋的，不似夏日里那般匆忙。 街上的行人渐渐换了装束。女人们将雪白的臂膊藏进了毛衣里，孩子们的书包似乎也比夏日里沉重了几分。卖糖炒栗子的小贩支起了铁锅，炭火映红了他黝黑的脸。栗子在沙中翻滚，发出"沙沙"的声响，香气便随着这声响飘散开来，勾得路人频频回首。 我案头的书页也染上了秋意。前些日子读来还觉得燥热的文字，如今竟透出几分清冷。翻到某页，发现一片干枯的枫叶，是去年此时夹进去的。叶脉依然清晰，只是颜色褪成了淡褐色，轻轻一碰，便碎成了几片。这倒提醒了我，该去郊外走走，看看今年的枫叶了。 午后阳光斜斜地照进院子，将老槐树的影子拉得很长。几只麻雀在落叶堆里跳跃，啄食着什么。忽然一阵风过，树叶"哗啦啦"地响，麻雀们惊飞起来，树叶也纷纷扬扬地落下，在空中打着旋儿。一片叶子飘进窗来，落在我的茶杯里，茶面上便荡起一圈细小的波纹。 黄昏来得早了。西天的云彩染上了橘红色，与远处山上的枫林相映成趣。楼下传来收废品的摇铃声，悠长而苍凉。主妇们忙着收晾晒的衣物，拍打之间，扬起细细的尘埃，在夕阳下闪着金光。 夜来风急。我独坐灯下，听着窗外树叶"簌簌"作响，时而有一两片拍打在窗玻璃上，像是迷路的小手在叩门。案头新沏的菊花茶腾起袅袅热气，将灯光晕染得朦胧。忽然想起少时读过的一句诗："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如今身在江南，渭水长安自是远了，但秋风落叶，何处不是一般景象？ 秋夜渐深，灯火渐稀。唯有天上明月，冷冷地照着这人世间的枯荣。 第290章 《对话》释疑 仪式结束回城，举行庆功宴，等散场已经晚上九点钟了，林木和杨桦有些疲累，今天他们忙了一整天，三河镇小学副校长和超市老板见到了不少大人物，进行了从未有过的高级别应酬，也看到了自己儿子的地位和影响。 “爸妈，累了吧？赶紧休息，明天我们再聊天。”回到御香苑的房子，林如海道。 苏芷凝放下包，道，“爸爸妈妈，我带你们去卧室。” “芷凝，先带我们看看这房子吧，儿子，这就是你买的那套？”杨桦看到华丽的大屋，一下子疲累消失了。 昨晚将他们接来，因为不知道，，到来的确切时间，苏芷凝就安排二人住进了距离机场不远的酒店里，这套房子杨桦还是第一次看到。 “是的，要不先休息，明天再看嘛。”林如海笑道。 “累是有点累，但不是身体那种疲劳，是应酬的那种……心累。”林木道。 杨桦连声道，对对。 然后苏芷凝带着婆婆去参观房子，林氏父子到客厅阳台抽烟聊天。林木问起间谍和赌牌的事情，他也对儿子的表现感到陌生。 间谍的事情，林如海说是污蔑，赌牌的事情，他推到了国家的技术支持上，并非自己会赌。林木哦了一声，点点头，在他认为，所谓的技术支持就是高科技作弊，一切为了赢回文物，这就可以理解了。 林如海为了岔开话头，问起老家的事情，说到三河镇，林木可有的说了。 林如海给爸爸转了两百万后，林木加大了慈善捐赠的范围，给小学和初中的贫困生提供生活补助，向敬老院赠送生活用品，给鳏寡孤独老人送钱等等，现在，林木绝对是小镇名望最高的人物。 “你那次说完之后，你妈也雇了一个女孩帮着照看超市，轻省了一些，也解决了一个就业。”最后，林木笑道。 一直到十一点，四个人才各自回房。“老婆，这些日子压力大不大？”林如海抱着苏芷凝，柔声道。 苏芷凝叹息一声，道，“怎么不大？听说手稿和油画被拿走，参拍的客户和投拍的嘉宾都非常不满，你赢了两场后，还有抗议的声音呢，不过，为了今天文物的回归，这都不算什么了。” 林如海拍拍她的肩头，吻了她一下，然后两人又云雨一回，才各自睡去。 翌日早晨，林如海洗漱后，开始观赏起自己的房子，装修完成后，他和冯晓露来看一回，之后再没来过，想想买这套房子的初衷，他内心叹息，来到一个房间的小阳台默默抽烟。 另一边，林木杨桦夫妇在看电视，《朝闻，天下》正在报道昨天文物回归的盛况，苏芷凝刷手机，看到的也尽是有关昨天机场迎接文物的消息，对林如海的赞誉之多，简直铺天盖地，就不用提了。 林木夫妇看到自己儿子如此出息，那种掩饰不住的自豪转化为兴奋，整个早餐时间，杨桦滔滔不绝地询问林如海在澳门的林林总总。 早餐要结束时候，苏芷凝道，“爸爸妈妈，今天晚上我父母要请你们吃饭，嗯……讨论一下……婚礼安排。”说起婚礼，苏芷凝还多少有点羞涩。 即使知道儿子也成了富豪，林木和杨桦初见苏海君这种大富豪的亲家，还是有点紧张的，但昨天一起见了大，，后，他们发现苏海君和他们这种平头百姓也没什么分别，况且，他们夫妇也终于见到了儿子如众星捧月一般的存在。 “好啊，昨天见到你父母，也几乎没多少时间聊天。”林木道。 杨桦道，“今天出去逛街时候，给你家人买点礼物，对了，芷凝，你家多少口人？”昨晚回来路上就说好了的，今天林如海和苏芷凝陪着他们出去逛街、玩玩。 今天一小天儿陪着父母逛街购物，林如海的手机就没怎么停过，先是蔡铭超要飞回厦门，等林如海婚礼再过来，他告辞时候，林如海抱歉不能去送。 刘晨昨天已经见过林木和杨桦了，今天和莉莉要请吃饭，听说苏家请，改为明天，辛老头又来电话要请林父林母，林如海推辞，但不能如愿，只好将时间定在后天，类似的电话不少，后来的都被林如海坚决推辞掉了。 下午，林如海接到一个陌生号，他有些疲惫地接听，对面道，“林先生您好，我是，视的主持人陈伟鸿，，视想请您参加《对，话》节目的录制，您看什么时间方便？” “对话？”林如海一时没反应过来，“哦，陈老师您好，嗯……这个是必须的吗？”他不太愿意出镜。 《对，话》的份量无人不知，嘉宾几乎都是各个行业的重量级人物，陈伟鸿似乎还没被隐晦地拒绝过，他顿了顿，道，“林先生，领导交代的，要帮您在公众面前释疑。” 哦，这样，林如海道，“谢谢陈老师，时间您定吧，提前告诉我就行。” “好的，那就十五号下午吧，您没问题吧？”陈伟鸿道。 林如海说没问题。 林如海又打电话给刘大良、石亨和褚德龙等人，询问他们在外的捐助进展情况，让他们在二十号之前都回京来，总结经验，然后研究部署今年的捐助实施方案。 当晚，他们四人去苏家大宅参加晚宴，苏家人对林木杨桦夫妇给与非常高的礼遇，晚餐气氛非常友好融洽，所谈的话题几乎都是林如海在澳门赌牌的经过，因为这种事距离普通人太遥远了。 林如海能赢世界冠军，这种事也太过离奇。昨天的仪式，从头到尾整个过程，所有人都没有提到文物是用赌牌方式赢回来的，但今天的家宴，就不用顾忌了。 …… “就是说，妹夫，你不但替国家赢了那么多文物，还给自己赢了两千五百万美金？”大嫂文梦琪确认道。 林如海点点头。 文梦琪看着桌上众人，感叹道，“自从认识小林，我才知道天才赚钱是如此的轻松。” “不但轻松，而且都是顺带手的，妹夫，你让我们普通人怎么活下去呀？”苏瀚文的妻子柳慕青，早放弃了跟林如海别苗头的言行，此时开玩笑道。 大家均笑，苏海诚笑道，“慕青这话真说到点子上了，小林都是捎带手的赚钱，如果认真起来，现在不知道有多少身家了。” “可不是，给国家就捐了有几百亿了，小林，你也给自己留点啊，那个基金会是不是非常耗钱？”郑澜关心地问道。 未等林如海回答，苏海君插嘴道，“基金会要做下去的，小林，去澳门后五，奖章有说法吗？” 林如海点点头，“定了，没有取消。” “那就好。” 第291章 我为什么会昏倒？ 大家聊天时候，苏瀚宇和文梦琪的儿子苏浩博，安安静静坐在那吃饭，他今年四岁了，非常聪明，刚才还叫爷爷奶奶、举杯饮料敬林木和杨桦。 他不时抬头看林如海，林如海对他笑道，“小家伙，你有什么疑问吗？”林如海也非常喜欢这个孩子，每次来都给他带礼物。 “有，就是不知道方不方便说。”苏浩博认真道。 大家听了他的话，均大笑不止，林如海笑道，“在座的都是家人，什么都可以说的。” “姑父，你是间谍吗？”苏浩博问道。 清脆的童音之后，餐厅一片安静，随即，苏瀚宇对儿子责怪道，“浩博……”他本想说不许问没有礼貌的问题，但这个问题为什么没有礼貌呢？好像这样讲也不对。 林如海扫了一下众人的表情，想起了陈伟鸿说的替他释疑，是啊，的确需要释疑啊。 “浩博，姑父不是间谍。”林如海认真道。 “可是，间谍都不会承认自己是间谍的。”四岁小孩子不知道避讳，直言道。 “小家伙，跟你讲清楚这个问题，还真需要点时间……”林如海摸摸脑袋，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苏浩博，你是不是又偷着玩手机了？网上的言论不能全信，很多人胡言乱语的。”文梦琪对儿子道。 “我还看到，网上很多人赞姑父是国家大英雄，那也是胡言乱语吗？”苏浩博瞪大眼睛问道，童言无忌嘛，总是那么直接。 “那不是，乖孙子，你吃饱了吧。”郑澜说完，示意保姆带他去玩。 苏浩博离开座位，对林如海道，“姑父，不用不好意思，做间谍很酷！”说完跑开了，搞的林如海哭笑不得。 苏瀚文问澳门赌场的情况，顺便转移大家注意力，帮林如海解围，林如海道，“二哥，千万别去澳门，赌博这个东西千万沾不得。” 接着这个话题聊了不少，宴席结束后，苏海君夫妇又和林木夫妇谈了婚礼的一些安排。 第二天，林如海给国安和部队都去了电话，没有特殊情况，他说了十五号录制《对话》，又请了几天假。 去了古玩店，又去基金会，见到了已经上任的庄大成，林如海看了财务报表和捐助明细，与几个人聊完工作，一起吃了午饭。 下午从基金会出来，林如海给梁可颐打电话，得知她回了老家长安。“你不怕遇到乞扎力他们？为什么回去啊？”他惊讶问道。 “没事的，他们不都在秦岭大山里嘛，不敢到城市里来的，”梁可颐然后笑道，“恭喜你赢了，我的办法还灵吧。”她不想跟林如海说起艾月等人的事情。 两人聊了一会儿，林如海让她有危险就打电话。 赢牌的另一个功勋人物是董智宏，林如海没有打电话，开车去了，反正董智宏一定在家的。 路上，林如海接到了迈克尔·普拉特的电话，对方请了翻译，对林如海道，“林先生，比赛已经结束，你也拿到了战利品，我只是有疑惑，请你解答一下。” 迈克尔·普拉特一向是嚣张傲慢的，表情语气皆是如此，但此时语气平和，透着浓浓的求知欲。 “什么疑惑？”林如海问。 “我为什么会昏倒？”对方问道。 林如海对迈克尔·普拉特是佩服的，他想了想道，“迈克尔先生，我非常钦佩您，您是一个天才，如果不是赌我国的文物，我们之间的比赛过程、结果可能会有所不同。” 他没有直接回答，但对方听懂了，迈克尔·普拉特沉默了一会儿，挂了电话。 来到董智宏家楼下，林如海刚刚停车，见到董智宏和一个女孩立在路边，两人好像在争吵，不，不是争吵，董智宏不怎么说话，是女孩在数落他。 “……你亲了我不能这么算了，要分手可以，给我五十万精神补偿！”女孩衣着时尚，长相还挺秀丽，说话语气却张狂得很，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戳董智宏。 “我没有亲你……是你主动亲……亲我的……”衣着邋遢的董智宏，此时手足无措的像一个小孩子，嘴里嘟囔着反驳。 “我主动亲你？”女孩笑了，但是随即板起脸孔，厉声道，“你也不看看你的德性，说我主动亲你，你有什么证据？谁会相信？你要不拿钱，我就报警说你猥.亵！” “……我已经给你五万了。”董智宏又低声道。 “那不够！”女孩从气势上完全压制董智宏，又拽着他的脖领子喝问，“你到底给不给？不然我报警了！” “我们才认识一周，我也没有猥.亵你……”董智宏挣扎，但麻秆似的身板，似乎还没有女孩有力气。 林如海坐在车里看着二人，智商高、情商低的董智宏，极不善于和人打交道，在这种他极其陌生的环境下，就像个傻子一样，才认识一周，仅仅是亲嘴就要五十万精神赔偿，女孩明显就是在欺负他、讹诈他。 看得出来，女孩也知道董智宏是哪种人，吃定他了。 这女孩当然不敢真的报警，但就是抓着董智宏不放，还对着路过的人直嚷嚷，说她被欺负了，最后，董智宏被纠缠的受不了，无奈道，“好吧，我给你转钱。” 女孩这才放开他，眉开眼笑地给他捋捋衣服，连声道，“快点！快点！” 林如海下车，抢过董智宏的手机，对女孩道，“把那五万转回来。” 董智宏不语，看到林如海他松了口气。女孩看着突然杀出来的林如海，惊讶道，“林先生？”随即欢喜地笑道，“我是您的粉丝，我相当喜欢您、崇拜您了！” 林如海经历的女人多，早看出这个女孩是绿茶婊，在文物回归欢庆的氛围下，她或许也会小小地感动一下，但这种女孩眼里钱最大，为了钱她才不会在乎什么林先生树先生呢。 “转钱。”林如海又道。 女孩收起笑容，哼了一声道，“你是他什么人？我们情侣之间的事情要你管？你管得着吗？” 林如海不能打骂她，更不想因为这种小事上热搜，引起注意力，淡淡道，“你不转钱我就报警，五万已经够诈骗标准了，况且，事情传开后，到时候或许会有更多人找你要钱呢。” 张丽对报警并不怕，男朋友给女朋友转钱买包，走遍天下别人也说不出什么，但林如海最后一句话击中了她的要害。 她骗婚过两次，真怕事情传开，现在这世界，人成名很快的，一天就能做到人尽皆知，到时候她还怎么开展事业？ 她眯着眼睛，恨恨地看着刚才自己嘴里的“偶像”，又扭头看看就要脱钩离去的肥鱼，不甘心又害怕，她对付董智宏的手段，可对付不了林如海。 最后，张丽不得不掏出手机，将董智宏转给她的五万转了回来，然后狠狠瞪了林如海一眼，高跟鞋哒哒声走远了。 第292章 黄船长 回到楼上那个凌乱的房间，看到那些机器和屏幕后，董智宏才彻底轻松下来，刚才在楼下那种手足无措的状态彻底不见了。 上楼时候，林如海问起，他大概讲了讲，上次董妈妈要给儿子介绍女友，打电话时候林如海就在旁边，被母亲不断打电话催逼，董智宏到底见了那个女孩，女孩不满意，于是，远在杭城的母亲给儿子在婚介平台又联系了一个。 就是这个张丽。 包括今天，两人相处七天，短暂见了四面。第二次见面，张丽主动亲吻了董智宏，第三次要钱买包，这次要五十万。 “你这笨蛋，给你们十五局的人打个电话，不就解决了嘛，你还真要给她转五十万？”林如海道。 “忘记了。”董智宏低声道，“不说这个了，说说你怎么赢的？” 两人坐到床上，林如海把主要的二十多把牌摆了出来，讲解了丹尼斯、安东尼和迈克尔·普拉特三人的处理，然后董智宏开始分析三人的思路。 林如海今天是来表示谢意的，他还想着在楼下买点水果上来，结果遇到了张丽缠磨董智宏，他没多少心思回顾牌局，董智宏倒是津津有味地分析，偶尔询问林如海问题。 一直到董智宏手机铃响，是他的妈妈，自然是问相处的进展如何。董智宏讲了过程，最后道，“妈妈，以后别做这些无聊事了。” 他妈妈当然各种唠叨，董智宏干脆关了手机。 “老董，我给你介绍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孩，怎么样？”林如海笑道，说这句话时候，林如海想起了姚冰。 “算了吧，我一个人挺好的。”董智宏赶紧摆手拒绝。 林如海待到傍晚，直到刘晨打电话他才告辞，走之前他说，“老董，以后遇到麻烦事，如果你不愿意麻烦十五局的人，给我打电话也一样。” 晚饭在东城台基厂的老张记奥华餐厅吃的，刘晨和莉莉做东，款待林木和杨桦，林如海与苏芷凝作陪，大学时候刘晨就见过林父林母，还去过林如海家里一次。 吃饭时候，林如海对刘晨大致讲了老山基金会的事情，然后道，“三哥，你到基金会担任个监事吧，还有李儒老师，我也跟他讲了，你们工作之余帮着忙乎忙乎。” 林如海一直记得他最悲催的那几年时间，在他被所有人瞧不起的人生低谷、心情低落的时候，都是刘晨和莉莉鼓励、安慰他，一起吃饭，像大学时候的关系始终如初，没有改变。 所以，除了彼此关系好，他一直对二人心存感激，要知道，此时的林如海朋友遍地，因为锦上添花有的是人，但雪中送炭的可就只有刘晨和莉莉，朋友之间也得有共同的圈子，不然就越走越远了。 刘晨欣然答应，莉莉又问了基金会不少情况，然后拍拍林如海肩膀，欣慰道，“兄弟，好样的。” 然后几个人聊起婚礼，刘晨和莉莉都应了点差事。 晚上回家，夫妇沐浴后回房，苏芷凝突然问道，“那天送我们去机场的女孩叫什么名字？” 她一直没问，林如海差点忘了此事，便道，“赵琳。” 然后苏芷凝讲了她们路上因为一辆车拔枪的事情，林如海不语，芷凝笑道，“不用害怕，我就是随便问问，她说是你的哥们。” “我怕什么？真笑话。”林如海笑了，他感觉芷凝在用跳跃性思维调戏自己，苏芷凝没有问赵琳的身份等等，她知道不该问下去了。 她给林如海端来一杯牛奶，然后坐在旁边看着他，芷凝身着一袭素雅睡裙，款款纤腰轻轻一扭、微微一动，无不充满曼妙的韵味，让林如海不禁臆想起....，再加上玉体缕缕幽香，林如海有些意荡神驰，忘了喝牛奶。 “傻样，快喝了。”她笑道，上床了。 ......，，，，，， 明天上午，林如海见到了黄楠，自从伦敦回来，两人通了多次电话，这次见面，让林如海大惊，还记得两人在飞机上见面，这个有海盗情结的靓丽女孩说，机会就在眼前，小伙子，跟着船长发大财吧。 此时，出现在林如海面前的黄楠，真有几分船长的样子了，她的肌肤变的近似古铜色，明显是被曝晒过，黄楠看到林如海的惊讶，还扬扬自己的双手，她两只手的手掌心，尽是老茧，这已经不像一个女孩的手了。 “你出海了？”林如海问道。 黄楠点点头，“你一直没过去，我就租了艘帆船出海，去了藏宝的小岛，来回花了五十天时间。” “你自己？” 黄楠点头。 “在大西洋上？”林如海惊讶极了。 黄楠又点头。 林如海钦佩地竖起大拇指，不得不服啊。 “我找到了那三个小岛，在岛上呆了六天，除了一些船板、生锈的铁桶，没有其他发现，那里应该是海盗的临时补给基地，并非藏宝点，林大哥，对不起你的投资了。”黄楠失望而抱歉道。 敢一个人租一艘帆船出海，这够让林如海佩服了，至于宝藏，他没有真的期待过，所以也没有失望，安慰她道，“你这次经历就足够自傲一生了，没关系，宝藏哪那么容易找到。” “我退学了，正在查找资料，准备下次出海。”黄楠又道。 林如海听到这消息，简直惊愕万分，帝国理工学院极难入学的，就这么放弃了？他想到黄楠的父母，问道，“你父母不会同意吧？” “当然了，我妈妈看到我这个样子，当时就哭了出来。”黄楠叹气道。 林如海摇头，这女孩的思维和常人相差太大了，是一个迷恋海洋的偏执狂。她的父母一定是希望女儿有一份体面的工作，然后安稳地结婚，所以，想想就知道该多么地失望。 之后，林如海问了伦敦警方盘查黄楠的经过，黄楠讲完，问道，“林大哥，他们不完全是无的放矢吧？” 林如海笑道，“反正他们欠我们的，永远也还不清。” 之后聊天，黄楠讲她正在查阅两宋海上丝绸之路，和西班牙殖民美洲的运输路线，林如海道，“既然如此，你就准备的充分点，以后我或许和你一起出海呢。” 黄楠能找到同路人可不容易，听林如海如此说，大为惊喜，两人聊了一上午，一起吃了午饭才分开。 第293章 访谈（一） 晚上是辛老头辛达父子请客，吃饭时候，林如海告知了他们一月二十八日的结婚日期，恭喜之后，辛达看着苏芷凝，暗暗为周映卉可惜。 十五日上午，林如海和苏芷凝去买了对戒，下午，他来到央视录《对话》，两天前，节目组给他发了一份资料，以及需要做的问答准备。 此前，林如海听过这栏目的名字，但没怎么看过，整个形式看上去很简单，和主持人以及嘉宾对话，当然，现场观众围观之外，也可以发言。 他赶到央视大楼，武警检查了手中的名单之后放行。林如海找到电视文化中心，一楼大厅有人接待他。 “林先生，我是路为民，之前给您打过电话。”一个年轻人迎上来，自我介绍道。这就是前天给他发资料的那个人。 林如海与他握手，然后路为民领着他上楼，并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到了嘉宾休息室休息一会儿，陈伟鸿过来，与林如海见面，握手后聊了聊节目安排，之后，路为民带林如海去演播间走位一下，然后去化妆室化妆。 真够麻烦的，不过到了人家这，就得遵守人家的规矩。 下午三点，路为民领着林如海来到演播间外，一会儿，林如海听到里边传来掌声，然后听到主持人陈伟鸿的声音，“观众朋友们大家好，近来最热的新闻就是圆明园十二生肖铜像羊首，以及一批珍贵海外流失文物的回归，这些文物的回归源于一位先生的捐赠。 在此之前，我们知道国家博物馆已经接受了一次这位先生的文物捐赠，我们还知道这位先生在擂台赛上，打败了侮辱我们的两位外国人，还曾经帮助武警处理过劫机事件。 我们都知道，人与人之间有差异，但这位先生的人生经历让我们意识到，有时候那种差异真的是非常巨大的，他只有二十八岁，那么他是怎么做到这些成就的呢？ 在今天的《对话》节目中，我们就请他来到了现场，下面，我们用热烈的掌声请出林如海先生。”里边说到这，路为民示意林如海进去，林如海对他点点头，迈步走了进去。 《对话》是以社会精英为收视群体的一档演播室严肃谈话节目。它以主持人和嘉宾以及现场观众的充分对话与交流，直逼热点新闻人物的真实思想和经历，突出思想的交锋与智慧的碰撞闻名。 林如海走进去的时候想，这么说，自己也成社会精英了，而大半年之前，自己在赵家还受着诸多冷遇，人生际遇真是翻天覆地啊。 椭圆形直播间台下坐着几十名观众，台上一张桌子，两张沙发，林如海在掌声中走进去，“欢迎林先生，这边坐。”陈伟鸿和林如海握了一下手，将他让到桌边坐下。 “林先生，这几天去国家博物馆了吗？”陈伟鸿问道。 林如海摇头，“没有。” 陈伟鸿看着观众席，道，“前天，国家博物馆展出了林先生从澳门带回来的这批、三十五件珍贵文物，昨天我去看了，人很多，需要排队。 我国文物的价值是我们老祖宗智慧的结晶和历史进步的标志，都打着鲜明的时代烙印。反映了当时的社会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状况，内涵极其丰富，坦白说，我是带着朝圣的心态去的。 我现在还能记得当时看到春秋子仲姜青铜大盘时候的震撼感受，是那种，”说到这里，陈伟鸿停顿了一下，组织着合适的措辞，停顿几秒钟后，他自嘲地笑道，“心灵的震颤，仿佛和祖先有一种莫名的魂灵沟通。 真抱歉，我言语匮乏，不能准确表达那种感受，但是，看到这些文物后，我不但感到一种民族自豪感，而且确确实实心灵受到了洗礼，感到了生而为人的不同凡响，所以，我仅代表我个人，对林先生表达深深的谢意和敬意。” 陈伟鸿越说越严肃，最后起身，给林如海深深鞠了一躬，林如海赶紧起身扶他，陈伟鸿道，“您坐，您坐。”待林如海坐下，他才坐下。 台下受他的情绪感染，响起了一阵掌声，陈伟鸿待掌声落下，又道，“大家有时间去看看，绝对会有一种震撼的感受，坦白说，就是这次参观，让我明白了文物对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重大意义。” 然后陈伟鸿转向林如海，问道，“林先生上次捐献了三十九件圆明园文物，这次，将澳门带回来的所有文物都捐给了国家博物馆，就没有留下一两件的想法？ 我们都知道您是收藏家，事实上，如果您留下几件，国人也是能接受的。”说完，笑着看林如海。台下观众也会心微笑地看着他。 林如海大笑，道，“要说没有，那是假话，其实我是希望有几件不那么珍贵的，我就自己留下了，但这次的三十五件，件件都是精品重宝，它们属于整个国家和民族，我要是留下就太自私了。再说，既然爱国，就爱的彻底点吧，如果我留下几件，你们的掌声或许就不会那么响亮了。” 他开玩笑，台下观众会心微笑的同时，再次鼓起掌来，气氛很热烈。 “大家有没有问题要问林先生？”今天节目录制很顺利，林如海居然会和观众互动，氛围很好，陈伟鸿顺势问观众道。 一个戴眼镜的观众迅速站了起来，问道，“林先生，您捐给国家的文物，大概总价值有多少？” 林如海道，“我们的文物，对于外国人是可以估价的物件，但对于我们民族来说，因为具有历史、科学和研究价值，用金钱不太好估量。” “如果按照外国人的角度估值，大概有多少？我说的就是那种拍卖会的价值。”眼镜追问道。 林如海笑了笑，“这个应该挺多吧，具体多少我也没算过。” 陈伟鸿接过话头，对观众席道，“这个问题我可以替林先生回答一下，昨天我去参观后，和国博副馆长冯朗先生聊了聊，我同样问了冯先生这个问题，冯先生说，他们内部给林先生的两次捐赠估了价值，大家猜猜有多少？” 其实林如海上次捐赠，就引起过轰动，因为规格比较高，媒体也报道过五百多亿这个数字，但民众对二三百亿和五六百亿这种天文数字，除了惊叹就是惊叹，感觉很多，多到不敢相信，多到感觉不真实。 所以陈伟鸿问问题后，观众们有说三百亿的，有说四百亿的，有说五六百亿的，众说纷纭。 最后，陈伟鸿道，“就像林先生说的，因为具有历史、科学和研究以及美学价值，用金钱不太好估量那些珍贵的文物，但是如果一定要按照拍卖行的价格来估量，国家博物馆给出的估值是710亿人民币！” 现场一片惊愕的感叹声，均感不可思议，观众们忍不住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是的，就是这么多，冯先生说，如果这些文物拿到拍卖行去拍卖，大概就是这个价值，如果在手里放几年，价值会继续增长。”陈伟鸿说完，率先鼓起掌来，台下当然更是掌声雷动。 “所以，我们现在可以直观地了解到林先生捐出了多少，那是我们无数人终生难以企及的数字，好了，这个问题就到这里，林先生，我们从头了解一下您的人生吧。” 第294章 访谈（二） 陈伟鸿然后从林如海的求学、就业，简要回顾了他普通的二十多年人生，直到他捡漏斗彩花石碗、张大千的《柳溪图》，到咸通玄宝，故事才变的精彩起来，台下观众也听的眼露精光。 当然，斗彩碗他没有提刘三的名字，编了个故事。 第一次伦敦之行，获得手稿和油画的经过，当然是编的故事，然后是第二次伦敦之行，经过更是编的。林如海现在编故事说谎的本事非常大，况且，这都是屡次说过的，非常顺溜。 “就是您第二次去伦敦，伦敦警方后来说涉嫌杀人、贩毒、走私文物的，是吧？”陈伟鸿问道。 林如海点点头，笑道，“其实是我打了那个汤姆森之后，伦敦警方才编织的谎言，因为我打了英国人嘛，还卖了对赝品高足碗给他。” 陈伟鸿对观众们道，“这件事的经过被媒体广泛报道，我们大家都知道了，先是英国人汤姆森有殴打、推搡我们交警的行为、有种族歧视的言论，然后林先生卖了高足碗给他。 然后汤姆森在鉴定高足碗的过程中，依然跋扈嚣张，还打了一位古玩店店主，这个期间，英国使馆工作人员介入了。 然后汤姆森在潘家园追打林先生，反被林先生打了一顿，然后英方才提出的涉嫌杀人、贩毒、走私文物的指控，这个因果关系、前后顺序大家都清楚了吧？” 陈伟鸿说到这里，笑了，“伦敦警方提出一系列指控，但却可笑地没有提供任何证据，其实用脚后跟想也知道，这么多罪名要是都犯了，那得是什么人啊？” 观众席当然一片会心的笑声。 接下来的话题是擂台赛，陈伟鸿问道，“林先生，您学过武术吗？” 林如海道，“小时候练过一段时间。” “您给我们讲讲擂台赛的经过，当初这个消息传出来的时候，我本人都感觉挺惊诧的，相信大家也都是同样的感觉。”陈伟鸿感兴趣地问道。 林如海笑道，“那个汤姆森是英国白人至上主义组织十字旗的成员，他被打后，他们那个狗屁组织就吵嚷着报复，高贵的白人不能白白挨打呀？于是一帮流氓就过来找事了，跟我挑衅。我开始时候没想着应战，但这帮家伙骂骂咧咧，嚣张得很……” 林如海将整个经过大致讲了一遍，最后道，“汤姆森在赛前，还跟我签了个协议，赌输赢五百万英镑。” “就是说谁输了，要付给对方五百万英镑，是不是？”陈伟鸿问道。 林如海点头，然后道，“但是我知道，他如果输了，势必会耍赖的，所以赢了后我没有要那五百万，还跟他说，如果他承认大英博物馆里的中国文物，所有权属于中国，我就把之前那三百万英镑都还给他。” 说到这里，林如海想起当时汤姆森跟自己要钱的时候的情景，忍不住笑了。 “这个过程我们都看到了，那个汤姆森不但宣告大英博物馆里的中国文物，所有权都属于中国，而且应该将那些文物归还给中国，不仅是中国文物，英国应该将掠夺的全世界文物都归还。”陈伟鸿笑道。 “是的，为了要回那三百万英镑，我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什么白人至上主义者？狗屁！毫无气节和尊严，人格非常低劣！”林如海笑道。 “那您给他三百万英镑了吗？” 林如海大笑，然后道，“赛后全场观众一起唱《歌唱祖国》的时候，其他洋鬼子都滚蛋了，但汤姆森亦步亦趋跟着我，散场时候他巴巴地跟我说支票的事情，我让他滚犊子，哈哈哈……那家伙脸都气白了。” 演播室内所有人都大笑。 待众人笑罢，陈伟鸿笑问道，“那就拉倒了？” “不拉倒怎地？他要纠缠我就揍他，对付流氓就得用流氓的手段。”林如海道。 这时候，观众席有位大个子观众举手，陈伟鸿让他发言，大个子非常激动的起身，兴奋道，“那天打擂台赛的时候，我就在现场，而且距离擂台不远，那晚的事情我这辈子都不能忘记。” “您给我们讲讲。”陈伟鸿让工作人员给他递过去话筒。 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大个子，大个子更激动了，组织着语言，道，“比赛前，林先生刚过来，就有一群记者涌过来采访，一个外国记者冲到林先生身边，举着麦克风高声说，林如海！根据伦敦警方最新消息，你贩毒、杀人、走私文物的证据已经找到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那人的麦克风质量非常好，所有人都听到了，还有外国记者说，林如海先生，这场比赛你恐怕要败，现在是什么心情？林先生还没说话呢，我们中国记者就和那帮外国记者吵起来了，当时吵的非常厉害。 过一会儿，林先生拍拍巴掌，记者们渐渐安静下来，这时候，第一个说话的那个外国记者又重复了一遍问题，林如海！根据伦敦警方最新消息，你贩毒、杀人、走私文物的证据已经找到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说到这里，大个子表情更激动了，顿了顿继续道，“林先生就指着那个记者说，草泥马！这就是老子要说的！你说的是人话吗？你让伦敦警方过来，来跟老子对质！” 观众们大笑，大个子成了现场的中心，胀红脸，又语气兴奋道，“然后林先生讲了整个冲突的过程，说：对外国友人我们当然要礼貌友好，但像汤姆森这种混账、流氓，既然他在中国还敢对中国人这么无礼，我就是要收拾他、揍他。 所以才有了英国使馆的各种指责，伦敦警方的所谓调查、泼脏水，他们的行为，无非是对我进行报复，因为我打了英国流氓。 他们说我涉嫌从伦敦走私圆明园文物，这种故意诬陷的言论我懒得回应，我倒想问问英方，圆明园文物是你们的吗？ 你们的大英博物馆里摆着我们中国三万多件文物，那些文物现在的确摆在那里，但是，它们的所有权属于中国！ 大英博物馆里摆放的中国文物，不仅是列强侵略中国的罪证，也是强盗盗抢的贼赃！按照国际法，那些文物确凿无疑地属于中国！应该归还中国！ 林先生还说，佳士得和苏富比对我们圆明园文物的拍卖行为，本身就不具备合法性！还说买赃与盗窃同罪！说圆明园文物买家的行为是极其不道德的！ 然后我们众人就鼓掌，外国记者们当即就哑口无言了，然后比赛开始，两个洋鬼子人高马大，但被林先生酣畅淋漓、干脆利落的KO了。 现场的情绪一下子点燃了，我们高声欢呼，当时那种感觉太提气了！太过瘾了！整个场馆都要沸腾了。 赛后，那些记者又挑衅，林先生就说：大英博物馆是赃物储藏室！是强盗的收藏品展览！说英国就是世上最大的强盗！你们祖宗都是掠夺者！你们都是他娘的强盗崽子！ 接着，那个汤姆森就说了那番话，然后我们就大笑，这时候，外国记者们就灰溜溜滚蛋了。然后林先生在台上挥舞国旗，我们一起高声唱《歌唱祖国》。” 大个子的记忆力非常好，描述的绘声绘色，最后说的逸兴横飞，“那天全场一起唱歌的时候，整个场馆都成欢腾的海洋了，人人激动兴奋的不行，那天晚上的经历，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第295章 太巧了 大个子说完坐下，林如海笑道，“这位大哥的记忆力真好，有些话我都忘记了。” 陈伟鸿道，“那天我没有到现场，也没有看到直播，但第二天看了，坦白说，隔着屏幕我都感觉到了中国人的意气风发，我看到有人被情绪感染的热泪盈眶。那场景真是激情澎湃呀，感觉现场气氛都要炸裂了。” 然后他看着林如海道，“林先生，那场比赛虽然不知名，但真是凝聚国民的爱国热情，提振民族自尊心、自信心，太有意义了！” 林如海呵呵笑道，“当时没想那么多，但洋鬼子敢在咱们中国撒野，就必须得收拾他，不能惯着。” 之后简单聊了劫机案，林如海说自己顺手帮忙，然后就聊到了澳门这场牌赛，陈伟鸿问缘起，林如海讲了。 “林先生，那么日方为什么说你为国家安全部门服务啊？” 探索未知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欲望，陈伟鸿问完这个问题，观众们都聚精会神，好奇心驱使人们去探索事件背后的真相。 林如海依旧是那套谎言，坦白说，赵琳编的那个故事非常符合逻辑，盗墓、文物鉴定、向日本走私等等，有完整的证据链条。 大致讲了后，林如海又笑道，“英国人说我是杀人犯、毒贩，日本人说我间谍，呵呵，其实我就是个普通百姓，大家想想，间谍是那么容易当的吗？那得受多少专业训练啊？任何有细微理智的人都会认为是无稽之谈，是污蔑。” 之后的话题就是澳门的那批文物，问到赢牌秘籍的时候，林如海只是说运气好，这个话题不好展开讲，就点到为止了。 最后，林如海很正式地对观众席说道，“我一个长辈跟我说的，由正常人沦为赌客，由赌客沦为彻底的赌徒，再由赌徒最终沦为垃圾，都是从小赌怡情开始的。 人要是沉迷赌博，只要账户里还有钱，不赌就心里难受，睡不着觉，无数次痛定思痛想彻底戒赌，但手上一有了钱，就会鬼使神差地上网去赌。赌牌这东西瘾头太大了，大家记住，万万不可沾染，千万不要试水！” 然后林如海回答了观众几个问题，讲了讲这次回归的文物，这次节目录制就结束了，离开演播室时候，不少观众跟林如海合影，还找他签名。 十六号周六，林如海与苏芷凝去拍婚纱照，是的，两人一直都没有拍婚纱照，在距离婚礼还有十二天的时候才来拍。就像对戒，也是昨天才买的。 当时仓促地领了结婚证，心理上也是仓促的，两人都需要时间适应，或许领证后，两人都有过后悔的念头，所以对于拍婚纱照以及婚礼，都不太热心，就拖到了现在。 二人拍了半天的室内，换各种衣服，在摄影师安排下做着各种亲密动作。最后一个环节花费了一些时间，摄影师让二人贴面立着，互相搂着对方的腰。 在二人脚下有一个圆形凹槽，里边都是肥皂沫，一个工作人员不断向上扬起手中的长杆，长杆的尽头是一个圆圈。摄影师要抓拍的就是五颜六色的肥皂泡把二人套住、包围住的那个瞬间。 但这么大的肥皂泡不容易形成，工作人员不断尝试，二人就这样紧密贴着。 林如海看着芷凝的眉目如画，恳切道，“老婆，这次仓促了点，这个季节也没有拍外景，但是以后等我们出去度蜜月的时候，我们请摄影师随行，拍个够。” 芷凝甜蜜笑道，“好啊。” 看着她白皙娇嫩如凝脂般的肌肤，林如海亲吻了过去，这时候，彩色的大肥皂泡终于形成了，把二人笼罩其中，在灯光映照下闪现出诱人夺目的色彩。 十二点，两人一边研究中午吃什么，一边向外走，刚刚走出婚纱店的大门，就看到周映卉拎着两个纸袋，从南边走了过来，她应该是逛街路过。 实在是太巧了。 周映卉看到婚纱店的标牌，看到二人，脸色一下子变的苍白，林如海与苏芷凝也立住不动，林如海看着周映卉，嘴唇嗫嚅说不出话，苏芷凝看看两人，轻叹一声，对林如海道，“我上车等你。” 林如海向周映卉走过去，轻声问道，“逛街？” 他们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林如海从澳门回来后，周映卉发来微信，说恭喜，林如海回复谢谢。 “你们……是要办……办婚礼了吧？”周映卉语气干涩道，她感觉自己的声音好像从很远地方传来的。 林如海点点头。 “恭喜你、祝福你……我要去美国了……”说完这句话，周映卉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嘉德拍卖公司要在美国开分公司，作为一个重头角色，加入到由苏富比和佳士得把持的世界拍卖行业中去，地点设在纽约，此事已经研究完，到了实施阶段。 纽约分公司的主要工作是寻找艺术品，初期，具体拍卖地点依然会放在大陆和香港。分公司负责人人选首要考虑周映卉，但是她说考虑考虑，没有给公司肯定的答复，刚刚看到林如海与苏芷凝，周映卉做了决定。 “去美国？干什么？”林如海惊讶，看到周映卉的眼泪和脸色，他的心里非常痛苦。 “开分公司……帮我把眼泪擦了。”周映卉真想扑到林如海怀里痛哭一场，这是她的保护人，但是去保护别的女人了，她把他弄丢了。 林如海眼圈红了，他伸出手帮周映卉把眼泪擦干，但周映卉又流出新的眼泪，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几乎哽咽道，“卉卉，你保重……美国治安不好，晚上别出门……” 听到他的话，周映卉捂住脸哭了起来，她迅速地转身走了，两个纸袋掉到了地上。 林如海没有追上去，他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拾起纸袋，送到婚纱店，对工作人员说朋友的，暂时放在这里，然后出来，找到车子上车。 这一切苏芷凝都看到了，她想，是自己抢了周映卉的男朋友？如果那天晚上自己没有去兰乔圣菲1601，也许一切都会不同。 但冥冥中，偏偏那天晚上自己去了，偏偏林如海对自己做了……命运真是不可捉摸，林如海心里有周映卉，她知道，只是从没有提过。 林如海上车后，芷凝内心叹息，但什么也没说，拍婚纱照时候那种愉悦的心情，被彻底破坏了。 第296章 心脏起搏器 林如海开车，来到东直门北桥的环境工程机械公司，今早通话的时候，赵琳要和他一起去部队。 林如海刚进来，三处处长李景波也在赵琳的办公室内，看到他便问道，“小林，有没有办法无声无息地干掉一个人？” 无声无息干掉一个人？这事林如海非常擅长，但从未和别人说过，因为这事太犯忌讳了。 他给国安的人演示他的功夫时候，只演示了电弧和火球，这些异能功夫虽然威力巨大，但看得见摸得着，需要靠近，也就能防御，念力攻击的事情，林如海没跟他们提过，怕他们多想。 “怎么了？要干掉谁？”林如海反问道。 赵琳道，“这段时间日方一直督促我方放人，都被我方拒绝了，前天，日方在东京也抓了我们的人，经过谈判，今天要同时释放对方的人，处长想干掉日方那个间谍头子伊藤润二。” 林如海做出思考状，然后道，“我用电击倒是可以，但亮光会有痕迹的。” “电击……电击……”赵琳念叨着，突然说道，“处长，那个伊藤是装了心脏起搏器的。” 李景波表情一震，然后慢慢点头，“对，攻击他的心脏起搏器！” “可是，日方定然能查到是我们做的。”赵琳忧虑道。 李景波脸色坚毅，道，“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个鬼子必须弄死！大不了到时候打打口水官司，难道他的仪器就不会出故障？” 然后李景波对赵琳道，“你去找人，我去946拖延释放时间，需要什么配合，你给我打电话。”说完，他起身要走。 “处长，不用跟局长说一声嘛？”赵琳问道。 “意外嘛，谁能提前预知？”李景波顿了顿，又道，“他知道了，部长要是问起来，反倒不好弄。”说完，推门出去了。 八局是反间谍侦察局，三处没有电脑高手，以前处理的那起攻击心脏起搏器的案例，是调用其他局的技术支援。此事暗中进行，就不好调用其他局的人手，找谁呢？赵琳琢磨着。 林如海亲眼见证了一次谋杀策划，而且，他第一次听说可以通过攻击心脏起搏器杀人，感到很震惊，而且他发现，这地方没有善男信女，处长经常笑眯眯的，今天见到他狠辣的一面了。 他问道，“946是什么地方？” 赵琳道，“国安的一处关押地点。” “怎么攻击对方的心脏起搏器？”林如海又问。 “知道心脏起搏器的频率后，就可以远程发同样频率的信号实施干扰，让机器工作异常。”赵琳正在思考人选，说完对林如海摆摆手，不让他打扰她。 “你要是在想人选，我可以推荐一下。”林如海道。 “你？推荐谁？”赵琳惊讶道。 “十五局的董智宏，上次我不是找玩牌高手嘛，局长联系十五局给我介绍的。” “这件事是私活，他会同意吗？” 林如海笑道，“他又不知道是私活。”然后大概讲了董智宏的为人。 “走，去看看。”赵琳道。 两人开车去董智宏家的路上，林如海问道，“处长为什么要杀了那个日本人啊？” “那个伊藤润二是日本在我国华南地区间谍网的最高负责人，处长的一个战友死在他手里。” 哦，杀日本人很好，好的日本人是死了的日本人，林如海没有一点心理障碍，他又问起日方抓人、彼此谈判，然后双方同意交换间谍的过程，赵琳把知道的都告诉林如海了。 这些事情都是以前的林如海不知道的，中国似乎几十年没有战争了，但看不见硝烟的战斗一直没有停过，只是老百姓不知道罢了。 张丽的五十万就要到手，被林如海突然杀出给搅和了，回到家后，她越想越不甘心，她经历的男人很多，见一面聊上一会儿，她就能看透一个男人，这是她引以为傲的本事，她就是靠这个本事吃饭的。 董智宏在她面前就像一碗清水，这种木讷的男人最好欺负了，软件工程师她接触过几个，但董智宏是工科男中的极品，只知道挣工资，却完全不知道怎么花，多好的欺负对象啊！ 该死的林如海！ 不行，不能放弃，只要找到董智宏的家，亲他两口就索要五十万，那个傻小子一定会给的，林如海不能住在他家吧？对，找到他。 于是，张丽这几天便开始找董智宏的家。 电话打不通后，找董智宏的家并不容易，张丽只知道小区，但具体哪栋哪间她却不知道，于是为了五十万，她用了最笨的方法，一家家敲门。 功夫不负有心人，今天上午十点，她终于找到了，听到里边董智宏问，“找谁？”听到那悦耳的声音，张丽的心都要乐开花了。 她嗲嗲地撒娇，但董智宏通过猫眼看到她，并不给她开门，于是张丽本性暴露，开始踹门撒泼大骂，她了解董智宏，只要不堪其扰，他就会屈服。 她不怕董智宏报警，男女朋友感情纠纷，就不信警察能怎么着她，再说，她还可以说对方性侵她呢，处理这种事张丽的经验丰富得很。 可是，张丽错了，她以为对方只是个普通搞软件的工科男，她撒泼大骂十几分钟后，单元门进来两个大汉，两人不由分说，拎着她的头发把她拽了出去。 “你们是谁？你们干什么？我报警了……”张丽大声痛斥、反抗，两个大汉却一句话不说，把她塞进后车厢，开走了。 林如海和赵琳刚要下车，看到了这一幕，林如海看到了张丽，认出了是那个女人，也看到了给董智宏送饭的十五局的那个家伙，不用问，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傻女人！这回踹到铁板了。 敲门不应，林如海打电话，董智宏透过猫眼看到是林如海，才打开门。 “这是董智宏，这是赵琳，八局三处的同事，今天请你帮个忙。”林如海介绍道。 进来，找椅子坐下，赵琳对董智宏道，“我们要攻击一个心脏起搏器。” 她是吊着心说这句话的，因为她怕对方拒绝，正常来说虽然都是国安，但做这种事，当事人定要找自己上司核实的。 但就像林如海说的，董智宏根本没有多想，而且他应该做过类似的事情，直接道，“需要知道对方的频率。” “人就在我们手里，频率没有问题，但是怎么避免对方的人查到是我们做的？最好看起来像是意外。”赵琳放下心，又问道。 董智宏想了想，道，“强电磁场会对起搏器产生影响，比如部分功率大的电梯、大功率变压器等等，它们所产生的电磁辐射都能干扰起搏器内的电子系统。” 赵琳点点头，去隔壁房间打电话了。 董智宏也不完全不知道世事，他打开内部系统，进入里边，找到了八局赵琳的资料，看了照片核对。 林如海笑道，“老董，那个女人又来纠缠你了？” 董智宏点点头，道，“我打电话给同事，他们弄走了她。” 第297章 不尊重英雄 下午一点，日本使馆武官天仓义郎带着几个人，在红领巾公园内散步，一点十五分，六个日本男子从西北角门陆续走了进来，双方汇合，慢慢向公园大门走去。 与此同时，东京、驻日中国使馆的人，也接到了自己人，乘车赶回大使馆。 回日本大使馆的几台车子，在博林路路口等红绿灯，五十六岁的伊藤润二看到不远处一根电线杆上，几个工人正在变压器前作业。 突然，伊藤润二开始大口喘息，手捂胸口、表情痛苦。 “伊藤君怎么了？”旁边的天仓义郎惊道。 “心脏……”伊藤润二说完这两个字，就昏迷不醒了，前后堵满了车，至少需要两个绿灯转换才能通过，天仓义郎果断令司机驶上人行道，飞速向附近的医院赶去。 博林路路口不远处的一家咖啡馆里，董智宏将电脑收起，放到包里。赵琳手持遥控设备，看着屏幕，屏幕上，挂着日本使馆牌照的小车，驶上人行道，闯红灯飞速远去。 他们三人出了咖啡馆，上车，林如海发动车子，这时候，一只麻雀飞了过来，通过开着的车窗，飞进了车里，如果有路人眼尖，会非常惊诧为什么这只麻雀不怕人。 这只小麻雀是个侦查飞行器，每分钟能飞五百米远，能连续飞一个小时。赵琳收起设备，问道，“他肯定完蛋了？” “830V高压电击，别说他有心脏病，就是正常人也受不了。”董智宏道。 对于心脏病患者来说，大小不及两指的心脏起搏器无异于一个性命攸关的开关。就像抽水机的开关那样，它是一个刺激人体心脏跳动的电极。 植入医疗辅助设备让患者获得了高效、方便的医疗解决方案，但享受医疗数字化、智能化所带来的更有效医疗服务时，也必须承受它面临的安全隐患。 无线通讯技术设备的安全漏洞、软件缺陷，使得它能够被黑客入侵，远程操纵起搏器发出致命电击。日本大间谍伊藤润二在送往医院途中，便即去世。 翌日，日方提出强烈抗议，指责中方用攻击心脏起搏器的卑鄙手段刺杀了伊藤润二，中方坚决反对，调查发现，是博林路路口维修高压线路，电磁波导致伊藤润二的心脏起搏器出现了故障，启动电击致死。 “狮王，林如海不要你了，以后跟我吧。”赵猛笑道，狮王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 林如海来到基地的时候，正赶上训练间隙，休憩的众人逗着军犬玩，赵琳还有事情处理，要明天过来。 林如海停车，搬下来几箱中华，众人呼啦啦跑了过去，林如海笑道，自己分啊，然后提着新买的狗粮，向狮王走了过去。 狮王有点不乐意搭理他，林如海摸摸它的脑袋，道，“怎么？生气了？”说完，将它抱起，抛到了空中，接连抛了几下，狮王才回应他，高兴地汪汪起来，伸舌头舔舐林如海的脸。 贺铁来了，林如海敬礼，然后递过一只烟，应急部队是为作战征召组建的，本来就是精英，也不用每天累死累活地训练，贺铁管束的不算很严格，现在只是在等春天到来，然后开赴秦岭。 “行啊小林，你可真是个多面手，赌场都能闯一闯，跟我们说说，澳门赌场什么样？”贺铁吸了一口，笑道。 这时候，大家都凑了过来，林如海的壮举众人在网上都看到了，当然非常感兴趣。林如海只想大概讲一讲，但众人不断追问，他只好将经过都说了。 “行啊，老林，我现在佩服你了，你不但赢回了文物，还赢了不少钱，这方面我不如你。”赵猛拍拍林如海肩膀道。 “看看，赵子龙终于服了个人，不容易啊。”胡志勇笑道。 李浩然道，“老赵，你这么说就好像你其他方面比老林强似的。” 赵猛不乐意了，反驳道，“除了没他有钱，不会赌牌，我哪方面不比他强？”然后他看着林如海道，“老林，你说呢？” “将军，您说的对。”林如海拱拱手道。 大家哈哈笑，郝鹏笑道，“要不你们两个比比。” “对，比比死亡爬行。”赵立东道。 有热闹可看，大家都跟着起哄，贺铁微笑看着，并不阻拦他们。 赵猛叫号，众人起哄，林如海道，“比比就比比，谁输了今晚打洗脚水。” 死亡爬行是一种极限运动，是两人配合完成的身体素质训练。一人俯卧，用手和脚撑地，膝盖不得接触地面，另一人仰卧在下面的队员背上，两手紧抓俯卧队员的肩部，两腿稍屈悬空，不着地。 按照规定的方向，爬完规定的距离，下面的人途中膝盖不得着地。此种训练方法大多用于竞技体育、橄榄球、军事训练等，对身体素质，特别是体能要求较高的训练中，因其训练量极大，被称为“死亡爬行”。 赵猛拥有极强的身体素质，比死亡爬行不怵任何人，于是在众人围观下，两人开始了比赛。 林如海背上是韩洋，赵猛背上是曲立轩，两人体重差不多，都是一百六十斤左右。 “开始！”贺铁下令。 于是，林如海与赵猛爬了起来，三十米、四十米、五十米……爬行的时候，林如海有一个感觉，他的劲力确实衰退了。 梁可颐曾经说过，她的功力在慢慢变弱，她的结论是，这个世界的细菌、病毒、微生物，这个世界的空气、饮食以及一切的物质、环境在同化她们，所以，不管是乞扎力还是绰克，所有垒沙大陆来客，终于都会被同化、变成普通人。 林如海觉得有道理，因为这个推论非常符合逻辑，但他当时对于功力减退没有感觉，反倒觉着自己功力增长了，可能是修习术法的缘故。 但是昨晚，他练功的时候发现，火刀手的火焰颜色有了微微的变化，劲道似乎也不如从前，也就是说，支撑他招数的内功、血魔指环的能量在退化。 当然，退化的幅度非常轻，也比较慢，如果不注意也不太容易发现。但如果敏感一点，还是能发现的。 乞扎力就是一个敏感的人，所以他也发现了这一点。身处秦岭深处的一个山洞内，血魔王乞扎力对着漫天的大雪感慨，不仅感慨自己功力在轻微地衰退，而且，感慨这个世界不尊重英雄啊。 第298章 隐秘而巨大的计划 鄂省大富豪潘强拥有的天下晓集团，旗下有药厂、地产、旅游、工程公司等等，员工上万人，2016年五月份之前，他一直想着以投资集团的名义在A股上市，此事已经运筹一年多时间，海通证券是他的上市辅导机构。 五月份，乞扎力来了，占有了潘强的身体。 血魔王的想法就宏大得很了，仅仅A股上市焉能满足得了他？气吞万里如虎、鲸吞天下才是他的目标。 了解到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则，他决定从政治、经济、武力等等方面对地球实施占领，他了解到高科技武器的厉害，决定暂时低调发展。 之后，乞扎力一方面不断召集散落到各地的手下，一方面扩大企业人数规模，并派遣三长老罕旺带着人到肯尼亚首都内罗毕，进行工程建设任务，待时机到来，先控制那个非洲小国。 那时候，拥有无边法力的乞扎力野心勃勃，并且毫不怀疑自己的野心实现问题。他甚至有盗窃核武器引发世界大战，然后浑水摸鱼的计划。 但是，乞扎力低估了这个世界，高估了自己。 知晓兽王绰克在秦岭山区召开大会，乞扎力半路杀出、喧宾夺主，主导了大会。按照乞扎力的计划，精灵、修罗等族都可以成为血魔族发展的助力，如果绰克服软，也可以纳入他的计划，这个世界这么大，垒沙大陆来客完全可以等到彻底打败人类，再决出胜负。 万万没想到，他所有的规划被林如海破坏了，那天晚上超乎意料的大乱战，让血魔族元气大伤。在乞扎力的计划中，每一个血魔族成员都是异常重要的，他根本不想和兽人族过早发生冲突，只是想威慑、收服他们。 但那晚的战斗根本不受控制地发生了。 之后，在追杀林如海的过程中，乞扎力伤到了修罗族，在林如海误导下，修罗族以为乞扎力要灭了他们，结果，旁观的修罗族参战了。 最坏的情况接着发生，兽王绰克居然放弃追杀捣鬼、挑动两族厮杀的罪魁祸首，在血魔族与修罗族因为误会发生打斗后，从背后捅了血魔族一刀，临时与修罗族联合起来，攻击血魔族。 本来掌控局面的血魔族，就这样一步步陷入被动，乞扎力本已受伤，又遭到绰克的偷袭，目眦尽裂却没有任何办法，只好且战且退，然后带着血魔族成员逃离秦岭。 本来因为汇合、有将近三百人的血魔族，最后只剩八十三人。 回到武汉后，乞扎力发誓要找到捣鬼的林如海，找回魔石指环的能量，但该计划尚未实施，他就遭到了更加致命的打击：中国军队对他进行了围剿！ 在热武器的攻击下，魔法功夫也要退避三舍，乞扎力带着部下逃到秦岭的时候，身边只剩三十九人，虽然之后发动人员到各地继续收拢部众，但人员也只是回到五十多人的规模。最重要的是，失去了发展的根基。 相反，绰克的兽人族因为一直呆在秦岭，并没有受到打击，随着不断搜寻，人数有二百六十多人，不仅如此，除了控制秦岭的各种野兽以为助力，兽人族还抓了上千个女人，在繁衍后代了。 此消彼长，实力颠倒，乞扎力不得不在宿敌面前低头。 修罗族的多拉王子，也带着四十多残兵败将来到秦岭汇合，了解到外边世界的大变故，绰克没有为难乞扎力和多拉，值此关键时刻，他们需要团结。 他们开会商议，一边派人出去搜罗聚集部众，一边稳固秦岭根据地，因为他们知道，中国军队早晚来围剿的。 在他们准备战斗的时候，让他们沮丧的事情发生了，不是秦岭周边愈来愈多的部队、紧密的包围，这方面绰克等人没有太过忧虑，毕竟秦岭太大了，东西三千里、南北几百里。如果真的事有不协，他们还可以退到西边广袤的昆仑山区。 让他们沮丧的是十二月中旬的那五枚导弹攻击。 当时，三族正在开会，五枚导弹从天而降，巨大的爆炸、无边的火焰直接将二十多名兽人族和三名血魔族成员，变成了齑粉。 乞扎力判断是因为手机信号引发的轰炸，出外寻找同族的人手一定出事被捕了。 那次轰炸，非常直观地让所有垒沙大陆来客知道他们所面临的巨大威胁，当这个世界认真起来，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但是，那次轰炸激发了绰克的戾气，他当即召集人手要血洗几个集镇村庄，以示报复，他们的行动被乞扎力拦住了。 “兽王，此时要冷静，也许敌人已经布置好了包围圈，正等着我们落网呢，我们不能离开大山，这里才是我们的战场。”乞扎力道。 绰克冷静下来，觉得乞扎力说的有理，中止了行动，开始拓展山洞，向地下拓展更广阔的空间，为之后的战斗做更充分的准备。从那之后，手机被他们弃置。 血魔族也居住在山洞里，乞扎力争霸天下的豪情开始消逝，他变的有些灰心，实力不如兽人族已经让他有些丧气，而发现自己的功力在渐渐消退，就更让他绝望了。 精灵族护法依叶，经过不断查资料和深刻的思考，得出了是看不见的细菌在消磨她的功力的结论，乞扎力不知道这些，也不关心过程和原因，这个结果就足以让他绝望了，他试图通过修炼增长功力，但无用。 他是垒沙大陆最强者，但是在地球被束手束脚，才能得不到伸展，他不是决定局势的关键人物，这种失落感充盈着乞扎力骄傲的心。 如果有朝一日自己的魔法力不在，那么他就变成一个普通人了，天哪！简直不能想象那样的局面。 如果不是还有一个隐秘而巨大的计划、不是这个计划还在支撑血魔王的心气，他简直想离开中国去非洲的肯尼亚，那里还有他的基地，那个小国实力有限、更容易控制。 这个世界啊，乞扎力扫视一下山洞周遭感慨，怎么可以让我这样的英雄屈居于此呢？ …… 第299章 让那段感情渐渐消散吧 林如海在基地只待了两天，就又请假了，贺铁听说他要结婚，干脆给他放了大假，事实上，林如海在国安和部队都属于应急性质，没有事情发生，部队和国安都不会干涉他。 所有员工都回京了，二十一日，林如海来到老山基金会，召开全员大会。 “……捐出了79568300元，帮助了1291人，其中有伤残军人964人，其他是军属，这其中，治病花了46237000元，建筑、修缮房屋花了12654300元，其余为生活补助……” 大办公室内，老山基金会副理事长刘大良在做总结报告。三十一名员工都在，李儒、刘晨、苏芷凝三名监事也在，今天会议开始，林如海就宣布了对他们的任命。 刘大良合上报告后，所有人一起鼓掌。 今天会议开始，出京的每个人都讲述了自己进行这场公益活动的经历和心路历程，看到那些艰难、贫穷和苦楚，众人落泪，之后又因为捐助看到笑脸和变化，而极具成就感，感到人生充满了意义。 石亨和褚德龙讲述了工作中的问题和经验，讲述了与各地志愿者组织的合作，冯晓露汇报了与韩红基金会等公益组织的合作进展，以及财务状况报告，庄大成做了2017年的工作计划。 最后，林如海看着众人道，“老山基金会缘起于我和李儒老师的见面，那次是刘大良老师来京募捐，在那之前，我并不知道越战退伍伤残军人和烈属的境况。 之后，冯晓露加入、石亨和褚德龙加入、楚楚和姚冰加入，越来越多的你们加入，我一直忙碌，从没有到前线去，但是看到你们发到群里的那些愉悦的笑脸，我感到非常满足和充实。 助人为快乐之本，这种快乐是非常欢畅的，我感觉到了公益事业的伟大之处。 将士们为国征战，我们不能允许他们流血又流泪的情况长期存在，让牺牲烈士的父母如此贫穷，我们怎么对长眠地下的烈士交待啊？于心何忍？ 咱们国家高速发展，他们就像是被高速列车甩下的人，虽然他们做出了巨大贡献和牺牲，但时间流逝，健忘的人们把他们的付出都忘记了，一边是笙歌艳舞，一边是没有边际的贫穷和苦楚。 别人我管不着，但在我能力范围内，我要尽最大能力，让为国征战的人有尊严地活着，让牺牲烈士的父母不为生活发愁，曾经，我对赚钱失去了兴趣，但现在我找到赚钱的动力了。 年后，我收藏的手稿和油画就要拍卖，大概能拍出二十多亿人民币，我准备将这些钱都捐给老山基金会，今年我们基金会要有大动作，要全面铺开。 目的只有一个，让急需要帮助的伤残军人和烈属，尽快摆脱贫穷的生活状态！这有赖于大家的工作和付出，也需要其他公益组织和志愿者组织的协助。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要一起讨论庄总刚才提出的今年的工作计划，需要补充的补充、完善的完善、修改的修改，一切都为了把基金会今年的工作做好……” 林如海说了很多，每个人都发言，讲了自己深刻的感想，会议开了一天才散。 赵铁成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央视正在播出《对话》。 ‘英国人说我是杀人犯、毒贩，日本人说我是间谍，呵呵，其实我就是个普通百姓，大家想想，间谍是那么容易当的吗？那得受多少专业训练啊？任何有些微理智的人都会认为是无稽之谈，是污蔑……’ 听到林如海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赵铁成哼了一声，又轻叹一声，他太了解林如海是什么人了，贩毒不至于，但杀人和走私文物是一定的，间谍嘛不清楚，但比间谍过分的事情，林如海都会做的。 见识到顾放的死法，赵铁成愈发低调了，他儿子赵亨也在看电视，这几个月他被老子管束的非常严格，心里憋的难受，此时问道，“爸，林如海是不是在撒谎？” 赵铁成瞥了儿子一眼，道，“别问，也别做任何小动作，别说，也别暗地里捣鬼，你给老子小心点！” 赵亨叹气，道，“我没准备惹他，也惹不起，就是随便聊天。” “敬而远之就是了，有什么聊的？你给老子老实点！”赵铁成生怕儿子出事，逮着机会就敲打。 看看让林如海吓的？至于嘛？赵亨内心里鄙视老家儿，也不知道当年闯江湖的豪气和胆气都去哪了？ 林如海现在是焦点人物，此期《对话》受者甚重，但电视观众看了节目后，熟悉的、陌生的，心态各式各样。盐城人肖飞感觉有点失望。 肖飞二十一岁，在盐城天湖路上的帝豪KTV当服务生，梦想是有朝一日成为能来这里消费的大款，林如海的故事渐渐传开后，他很崇拜林如海。 一方面是崇拜林如海发家，能够给国家捐献那么多文物，还有就是林如海敢上擂台，暴打歧视中国人的洋鬼子，《歌唱祖国》的那个夜晚，肖飞正好休息，在家看直播别提多激动了，年轻的肖飞，依然有英雄主义情结。 法拉利追尾马自达事件中，林如海抽那个可恶女人的耳光，同样让肖飞感觉过瘾。肖飞想到自己，如果自己遇到这种事，即使对法拉利女人的无比嚣张感到厌恨，根本不敢上前主持正义，但他的偶像敢，肖飞想着有朝一日能像林如海那样，此生就无憾了。 自从林如海是间谍的消息传开后，在肖飞眼中，林如海的人生更加传奇了，每每想到林如海的那些经历，肖飞便将自己代入进去，幻想自己成为国家英雄，甚至夸张地想象那些金戈铁马，在隐蔽战线上纵横天下、无往不利等等诸如此类。 所以，看到节目中林如海否定了这些，承认自己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简直毁掉了肖飞的梦想，以后他只能想象自己成为富豪大鳄，不能想象自己成为英雄了。 这些日子苏芷凝一直住在御香苑，与公婆住在一起，今晚，一家四口看完《对话》节目，林木杨桦问了林如海几个问题，就回房了，他们完全相信儿子的话，认为他就是被外国鬼子污蔑了。 他们二人事实上已经在京城呆够了，但有婚礼在，还要在京城过年，日子还有的熬。 苏芷凝与林如海陪着父母看完电视，也回房了，他们的婚纱照已经挂到了墙上，“我们聊聊？”苏芷凝道。 “聊聊？聊什么？”林如海惊诧。 “聊聊周映卉，敞开了聊，打开我的心结，不然……好憋闷！”芷凝长叹一声，说完她想起那天周映卉哭泣，心里依然不是滋味，当着自己的面，林如海居然敢给她擦泪。 林如海无语，默默坐到沙发上，芷凝坐到旁边，问道，“是不是忘不了她？” “怎么说呢？心里有，但是我认为时间会冲淡一切，周映卉也会成家，然后也就记忆淡淡健忘，慢慢烟消云散了。” 林如海看向苏芷凝，歉意道，“老婆，对不起，不过虽然心里有，我们很长时间没见面了。” 芷凝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又道，“我听说嘉德成立北美分公司，周映卉去担任总经理了。” “那天她提了一嘴。”林如海抽出一根烟，没有点着。 苏芷凝慢慢道，“心里想，这种事谁也避免不了，我们之间的感情经历，彼此都有数，但是，”她找到打火机，给林如海点上，接着道，“此事就到此为止吧，以后我们以诚相待，像正常夫妻那样，没有隔阂。” 她这样说，林如海更觉歉意了，他抱起苏芷凝，开始亲吻她，行动比语言有力，两人上床后，林如海想，不要去送周映卉了，对彼此都不好，就让那段感情渐渐消散吧。 第300章 春天 林如海与苏芷凝的婚礼在奢华的凯宾斯基大酒店举行，苏家出嫁唯一的掌上明珠，场面盛大隆重蔚为壮观，富丽堂皇的婚礼大厅内，鲜花锦簇，高朋满座。 古人云：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方之将之、盈之成之。 当苏芷凝戴着凤冠，披着云霞五彩霞帔，拖着迪奥长长的红色纱裙出场时，大厅内当即安静下来。 精致的纱裙透却不露，随着她的行走轻轻飘动着，裙上的花纹淡淡点点又无比和谐，性感而不失仙气唯美，飘逸中流露着优雅高贵。 她提着裙摆缓步走着，摇曳玲珑的身姿流动着，瑰姿艳逸端丽冠绝的姿容震动了在场的所有人。 今天的林如海也被礼服衬托的玉树临风、气宇轩昂，两人站在一起真是相得益彰。 请的司仪是一位很有名的主持人，不知道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他都被美丽震慑，还是他故意设计的梗，新郎新娘就位后，他足足愣了十几秒才开口。 “抱歉抱歉，诸位来宾，我主持过不少次婚礼，但这么靓丽端庄的新娘真是头一次见，所以……所以忘词了，”说到这，他拱手作揖表示歉意。 大家自然用笑声宽容了他。 到双方父母上台、新人行礼的环节，苏海君牵着女儿的手，郑重地交到林如海手中，动情道，“我把她交给你，以后你要照顾好她！”林如海重重地点点头。 林如海是第二次，苏芷凝却是第一次，此前她对婚礼程序的理解，便是冗长、繁琐而造作无聊，但随着婚礼逐渐进行，她开始理解了仪式感的意义。 尤其是在交换戒指这个环节时。 对戒是极具象征性意义的首饰，因为它代表着承诺，交换戒指就是互相许下一份承诺，它是浪漫而温馨的，是至死不渝与天长地久的象征。 事先，司仪已经告诉他们，做这个动作时要慢一点，要严肃而庄重，在司仪不断嘱咐下，他们彼此给对方戴戒指时很有镜头感，把这个动作环节做的很神圣，完成的一瞬间，二人互相看时，含情脉脉心意相通。 生活是需要仪式感的，婚姻这个重要的时刻更是如此，婚礼最大的意义，是让两个人当着众人的面确定关系、定下承诺。 有没有这个环节，对两个当事人内心来说，是截然不同的。 林木、杨桦彼此看看，脸上神情喜悦，苏海君与郑澜则心情复杂，嫁出女儿这一刻，父母总是百感交集的。 看着台上的新人，冯晓露想起了和姚冰第一次见到林如海的经过，楚楚暗想，这回彻底死心了，姚冰哭笑不得地看着身旁这个叫做董智宏的‘憨傻’男子，婚礼前，林如海给二人做了介绍。 另一张桌上的韩琪，想起了和林如海激情四射的那个夜晚。赵琳一个人立在大厅门旁，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潇洒地扔到嘴里，点着，抽完，转身离去。 新人过来敬酒，今天的嘉宾份量挺重的，除了苏家政商两界的关系，……基本都来了，……也派秘书送来了一份礼物，潘家园古玩圈、市收藏家协会的人都来了不少。 林如海的同学们坐了两桌，由刘晨和莉莉陪着，他们二人的父母也都来了，前天，刘东生洪丽来京，姚恒、秦妍安夫妇宴请他们夫妇和林木、杨桦夫妇。 生活由苦辣酸甜调就，有人哭有人笑，昨天，周映卉黯然飞往纽约，虽然在知道林如海领证的时候，她已经伤心到极致，心脏炸裂般疼痛，但自从看到他们从婚纱店出来，她再次哭到呕吐，难过到头晕。 京城已经变成了伤心地，周映卉在春节前便飞走了。 婚礼第二天，林如海在八局三处的餐厅摆酒，第三天，他到应急B队餐厅再次摆酒，GUO安这些人实在不适合集体出现在外边的餐厅。 特种部...队成员掩不住剽悍之气，同样如此，如果被外媒拍到，林如海就讲不清了，所以，他们一概没有去酒店。这两次摆酒宴客，苏芷凝当然没有出现。林如海均被战友们灌的酩酊大醉。 新年前，林如海送了一大圈礼物，给战友们送去了一车各种样式年货，然后带着狮王，回到家中。 “这哪来的大狗？”林木和杨桦大惊。 苏芷凝同样惊诧，疑问道，“这狗为何不拴绳子？咬到别人怎么办？” 林如海不给狮王拴绳子，不仅是知道它不会乱咬人，而且因为它的智商很高，看到别的狗拴绳，自己也被拴绳，定然会抗议不满。 “它叫狮王，你们放心，不会咬人的。”林如海笑道，然后对狮王道，“狮王，这是我爸爸妈妈，这是我太太，你打个招呼。” 狮王听了，慢慢来到三人面前，抬起了前边右爪，看着三人。 “呵呵，这狗可真通人性。”林木说完，俯身用右手握了握它的前爪，杨桦和苏芷凝也惊异地做了这个动作。 新年到了，这是林木和杨桦第一次在京城过年，来往拜年聚会，初六，二人实在想家，也实在疲惫密集的应酬了，让林如海送他们回三河镇。 林如海跟父母说了，不在老家摆酒，二人开始不同意，但后来还是被儿子说服了。 …… 来去匆匆是江湖，熙熙攘攘是人间。 江南繁盛的春花次第绽放，风和流水将带着沁香的花瓣渐渐吹尽流去之后，树叶由亮丽的柔嫩沉积为宁静的暗绿，白昼日长，时光变得从容和厚重。 在浓密的树荫深处，听得见早蝉的嘶鸣，高亢，但还没有太歇斯底里。正午的慵懒带来困倦，而拂过麦田的风给半沉的梦涂上一层清远的香气。 北方大树新绿、小草刚刚露出头，但春到山峦换翠衣，溪水潺潺岸柳新，春雨绵绵水笑山欢，放眼皆春色，处处是绿颜。 春天到了，这是一个万物生机勃勃、一切都充满希望的季节。 每年嘉德与保利的春拍都是在四月中下旬举行，2017年3月25日，苏拍集团第一届春拍预展在京城苏拍艺术中心开始举办，预展时间为三天，3月28日，拍卖正式开始，将持续三天。 为了这次春拍，苏拍集团准备时间长达半年，如果从去年苏拍举办展览时间开始算，筹备时间达到九个月。 第301章 春拍 这天，林如海与辛老头、王文及、胡珀等人来到苏拍艺术中心看预展。 “……本场春拍汇集六千余件重磅拍品，涵盖中国书画、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瓷器及古董珍玩、古典家具及工艺品、古籍善本、名人手迹、邮品钱币、珠宝翡翠、佳酿臻茗等多个门类。 本次拍卖会汇集46个专场，其中古代书画部分将呈现四个专场，共计 390 件拍品。其中，徐渭的《墨笔花卉八段锦》、王铎的《草书五律卷》、唐寅书法长卷、文征明《怀归诗》卷、元人盛懋《春山游骑》等，都是令人瞩目的珍品。 当代艺术展有西方当代艺术大师格哈德·里希特先生的7联屏巨制《柱列》，里希特被称为全球最受敬重的当代艺术家，享有极高的声誉。 《柱列》创作于 1968 年，是迄今为止全球拍场所见最重要的里希特作品之一。此作由7联组成，尺幅达205×700Cm，堪称艺术家早期“光影系列”作品中尺寸最大、最具雄心的巅峰巨制。万众瞩目的达芬奇手稿将压轴出场…… 瓷器及古董珍玩部共推出九大专场，其中瓷器部分推出四大夜场，收录瓷器及古董珍玩共140余件，全方位展现明清御窑瓷器登峰造极的技艺和品质。 杂项部分特辟铜炉夜场，收纳荣斋主人刘锡荣先生珍藏铜炉29件，均现于《钟鼎茗香 荣斋吉金——明清铜炉展》中。佛像部分拍品近80件，特别奉上罕见的明宣德十年铜鎏金南海观音坐像。 本次拍卖会还将推出“古籍善本 金石碑帖”、“笔墨文章——信札写本”两个专场，甄选五百余件拍品……” 不少工作人员在不同的预展展厅，向所有来宾介绍着，辛老头对林如海笑道，“真拍？不用手稿和油画钓鱼了？” 林如海笑道，“恐怕不会有人上钩了。” “知足吧老家伙，上次去澳门可真是收获满满，我们还都跟着上了央视新闻，大大露了一回脸。”王文及笑道。 来看预展的人很多，宣传早就开始了，在苏氏集团全国各地的楼盘售楼处，以及酒店大堂、旅行社，都能看到这次拍卖会的宣传展架，从这点上看，嘉德都比不了。 预展结束后，首日举槌的‘中国古代书画日场’涵括明清扇面、名贤尺牍、清人书法及明清绘画，共计三百余件，其中一组清代皇室书法堪称亮点。 3月29日，比尔盖茨来京。 30日上午，京城谢副市长在苏海君陪同下会见比尔盖茨，林如海亦一同参加会见，下午，比尔盖茨来到拍卖会现场。 28、29日两天，参加拍卖的嘉宾达到九百多人，拍卖总价值已经接近八十亿，苏芷凝、陈航等苏拍集团高层终于放下了心，喜笑颜开，感觉一番辛苦没有白费。 “今天拍出多少？”下午，在后边的休息室，林如海向陈航问道。 陈航高兴道，“二十九亿，预计还能拍出两亿，最后就看油画和手稿了。” 林如海问，“除了盖茨还有谁来？你们有没有安排人抬价？” “放心吧，安排了，不到二十六亿我们自己拍下。”芷凝道。在澳门赌牌时候，手稿和油画估价4.5亿美元，大约是29亿人民币，当时肯定是高估了一些。 “有七十多外国人参加，虽然不知道底细，但竞争很激烈，外国人竞拍的意愿较强。” 陈航道，然后又说，“林先生事先答应的永乐御制唐卡要是拿出来，我们这次的数据就更好看了。” 拿走手稿和油画南下澳门的时候，林如海曾经说过为了补偿，把永乐御制唐卡贡献出来，但手稿和油画拿回来后，他反悔了。 “这次拍卖会显而易见是成功了，但下次呢？下下次呢？我们和保利、嘉德比起来，底蕴还是不够，所以，我的好东西还是留着以后用吧。”林如海道。 陈航高兴地搓手，道，“也是也是。”他又何尝不知？只是刚刚担任总经理，当然追求数据好看了，这次拍卖会的成交率达到95% ，已经非常成功了。 林如海来到拍卖现场，苏芷凝和陈航休息一会儿，忍不住激动的心情，也再次来到拍卖大厅。 拍卖大厅里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前边台上，居中桌案后边是声嘶力竭、明显已经有点哑声的拍卖师，他的侧后左右是工作人员，旁边一张桌上摆着一幅油画。 拍卖师后边的墙壁上，左右各有一个大屏幕，左边大屏幕上是格哈德·里希特7联屏巨制油画《柱列》的投影和中英文字介绍，右边大屏幕上滚动着一个个报价。 “好，116号先生出价一亿八千万，一亿八千万当然很多，但是格哈德·里希特先生是西方当代艺术大师，是全球最受敬重的当代艺术家，享有极高的声誉，而《柱列》……好，203号这位女士出价一亿八千五百万……” 拍卖师每说一句后，旁边的女翻译便飞速地译一句，林如海暗想，估计是西方油画拍品才需要翻译吧。 人们不断出价，拍卖师则不断鼓动，抽时间也要渲染一下画的价值，最后，这幅《柱列》以两亿一千万成交，被一位六十多岁的外国妇人拍下了。 “恭喜这位女士竞得5087号拍品，恭喜！”拍卖师落槌后，当即有工作人员过去，找那位外国妇人签字，确认成交。 “女士们、先生们，各位来宾，现在倒数第二位出场的6012号拍品，是毕加索油画《酒吧街上的女人》……” 拍卖师一顿介绍，然后又道，“最近这大半年时间，这幅油画和最后出场的达芬奇手稿可是拥有众多传奇的故事，那些故事人人皆知，我就不赘言了，好，6012号拍品起拍价四亿人民币，每次加价五百万。” 当即有人举牌，“四亿五百万……四点一亿……四点二亿……” 竞争很激烈，林如海看到不少中国人面孔举牌，对苏芷凝道，“你安排了这么多的托？” 苏芷凝笑道，“扯淡，这都是想拍的嘉宾，你以为只有外国人喜欢油画啊？” 十分钟后，这幅毕加索油画以6.1亿成交，林如海看到那张击败三个外国人的中国人面孔，惊讶道，“中国人买下了？” “赵心，这两年在国际艺术品拍卖市场上叱咤风云的大鳄，去年在香港的一场拍卖会上，乾隆玉玺和宫廷画《乾隆大阅图》都落到了他的手中。昨天，他用2.3亿拍下了那件乾隆粉青釉刻博古龙纹瓶。”陈航介绍道。 林如海暗道，真他娘的有钱啊。 “好，恭喜666这位先生，现在我们请出最后一件、6013号拍品，达芬奇手稿！” 拍卖师是一位戴眼镜的男子，估计今天说了太多的话，此时声音已经嘶哑，但这句话他喊的青筋暴露，太阳穴鼓动，右手扬到半空，然后狠狠向下一挥，彷佛战场指挥官在下令。 人群受他的情绪感染，不少人甚至鼓起掌来，林如海忍不住惊诧道，“这哥们是人才啊！我虽然不会拍，都听的热血沸腾。” “吴壁伦，国内著名的白手套拍卖师，今天一天的酬劳是五十万。”陈航道。 “这三天是三个不同的拍卖师，因为一个人顶不下来，挺辛苦的，前两位都是苏拍的职员，这位吴先生是特聘的。”苏芷凝补充道。 他们说话的时候，吴壁伦挥舞着手臂、表情狂热地介绍着达芬奇和他的作品，“……意大利画家、科学家、发明家，他是文艺复兴时期最完美的代表、是人类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全才…… 现在保存下来的达芬奇手稿大约有6000页，而今天我们要拍卖的，就是其中的十五页达芬奇生物学手稿，起拍价十五亿人民币，每次加价一千万！” 女翻译将他的话翻译成英语，前边都说的飞快，但最后，为了让所有人都听清，起拍价和加价说的很慢，吴壁伦趁着这空当喝了几口水。 翻译话音刚落就有人举牌，价格在你争我夺中，很快就攀升到二十亿，比尔盖茨坐在最前排的贵宾席，旁边一个人拿着号牌，这个过程中，他们没有举牌。 “看样子不需要我们自己抬价了，这氛围真火爆。”林如海感慨道。 他就参加过一次洪先生主持的赝品拍卖会，但今天的人数和规模都超过那次太多。市场上的热钱太多了，而投资品有限。 “如果比尔盖茨真的想买，谁能竞争得过他啊。”陈航道。 “盖茨举牌了。”苏芷凝突然道。 价格到二十一亿后，继续举牌的只剩三个人，其中一个是林如海见过的沪市大鳄刘益谦，另外两个是外国人面孔，这时候，盖茨旁边的人举牌了。 “297号二十二亿，这位先生出价二十二亿！我们都知道，以前市面上出现的达芬奇手稿都是单页，都是零散的单页，但这次不同，这次是一整套的达芬奇手稿，对于生物学……好的，309号先生出价22.1亿……” 刘益谦退出了，最后竞争的是比尔盖茨的297号和309号，都是外国人，价格迅速攀升到二十三亿。 “那个309号是谁呀？”林如海问道。 苏芷凝和陈航都摇头，陈航道，“定然是哪位大富豪的代理人，具体是谁还真不知道。” 大屏幕上的数字随着不断举牌继续攀升，一直到24.5亿，309终于不再举牌。 “24.5亿第一次……24.5亿第二次……24.5亿成交！”吴壁伦重重落槌，他的嗓子已经彻底哑了，勉强说完这句，他连结语都讲不出来了，擦汗喝水，示意旁边的翻译说几句。 女翻译上前道，“此次拍卖会圆满结束，谢谢大家参与，请竞得拍品的女士们、先生们到工作人员处办理手续。” 第302章 自然保护区 英国首富詹姆斯·拉特克利夫开完高管会议，走进自己阔大豪奢的办公室，今天的《泰晤士报》摆在他的办公桌上，詹姆斯拿起报纸看了起来，在第八版，他看到比尔盖茨用24.5亿人民币的价格，在中国拍下了达芬奇手稿的报道。 这几百字的新闻报道触发了詹姆斯·拉特克利夫的隐痛。 他本想撂下不作理会，又禁不住想了解更多消息，便上网看起了新闻，网上有更多关于中国苏拍集团春拍的报道，詹姆斯·拉特克利夫看到，毕加索油画《酒吧街上的女人》以6.1亿人民币成交。 这么说，手稿和油画成交价格已经超过了在澳门时候4.5亿美元的估值。 林如海用手稿和油画为饵，赢走了自己上千万美元和价值4.5亿美元的中国文物，不仅如此，自己为了聘请迈克尔·普拉特出战，还花费了两千万美元。 当时参加赌牌赛事，詹姆斯·拉特克利夫就是想以小博大，以两三千万美元搏回价值几亿美元的手稿和油画，这种风险报酬比非常合算的生意，对于以精明投资著称的英国首富来说，即使输了，也不是不能接受。 赌牌只有大小概率，可没有什么是百分百确定的，所以，即使自己占据最大的赢面，拥有非常有利的风险报酬比，詹姆斯·拉特克利夫也能接受极小的失败的可能性。 但是，迈克尔·普拉特回来后，交给他一份录音，录音很短，是迈克尔·普拉特与林如海的电话录音，录音中林如海声称，非常尊重和钦佩迈克尔·普拉特，如果那场比赛不是关于中国文物的赌博，结果也许会不同。 迈克尔·普拉特又讲了自己昏晕、昏厥的感受和经过，得出了对手从中捣鬼的判断，至于怎么捣的鬼，他却不知道，但林如海的回答，等于从侧面证实了迈克尔·普拉特的判断。 因此，英国首富有被算计的感觉。 用手稿和油画为饵，一共赢走了几千万美元，和价值13.5亿美元的中国文物，不仅如此，又公开拍卖了手稿和油画，拍卖了将近五亿美元，中国人好算计、做了一笔无本万利的大生意啊！ 詹姆斯·拉特克利夫当初判断林如海愚蠢和狂妄，看来愚蠢的那个反倒是自己，想到此，英国首富愤怒了！ 一个多月前，得知自己被算计的时候，詹姆斯·拉特克利夫就非常不甘心，但那时候正忙于一笔大生意的谈判，他无暇顾及这件事，昨天，那笔生意签订了合约，赶上这个当口隐痛再次被触发，英国首富不能忍了。 他当即联系意大利的乔治·阿玛尼，瑞典的英瓦尔·坎普拉德，将录音公布、将迈克尔·普拉特的判断说了出来。 迈克尔·普拉特是比赛中途昏厥，输牌对于他的名声没有多少影响，他还拿了两千万出场费，所以提供录音后，他就潇洒地回美国了。 丹尼斯和安东尼输了比赛，虽然名声有些影响，但也都拿了几百万美元的出场费，输的就是三家富豪，输钱输文物本就懊恼，此时得知对手出千当然要追究，他们可不是平头百姓，吃亏只能忍气吞声的人。 三家当即达成统一立场，要追究此事。 想来华国政府也参与其中了，但他们不敢招惹，于是，林如海和澳门的新葡京便是他们的报复对象。 四月初，三家派出代表赶赴澳门，先追究赌场伙同林如海欺骗顾客的行为，再追究林如海出千的行为。 …… “为保护环境所需，华国政府在秦岭设立一级自然保护区，从即日起，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随意入内，违者最高罚款十万元，严重将追究刑责。如果有团体从事科考、调查活动必须进入，必须经过保护区管理机构批准，且需将活动成果的副本提交给管理机构……” 除了这些中英文文字，告示牌上还列出了保护区的经纬度范围和地图，以及日期2017年2月1日。 梁可颐，精灵族的艾月女王、美国人玛丽亚，护法琼格、美国人杜林特，大头目桑姆、美国人桑托斯等十多人，立在告示牌前，看着前边不远处的武警关卡，面面相觑。他们五辆卡车的车队不得不停下。 去年十二月，解决了宫城等四人后，艾月等人拿到地图和钥匙，便赶赴秦岭，当时武警已经把守住了各个通往秦岭的路口，这当然难不住艾月等人，他们趁着夜色轻松突破，来到了帽儿山的山洞。 他们用两天时间，找到了那道和山壁颜色几乎相同的青铜门，用钥匙开启后，他们一行进到了里边，里边还是山洞，弯弯曲曲、绵延不断、迷宫一样的山洞。 山洞很大，很诡异，他们在里边呆了一周，居然还无法窥到全貌，当然也没有找到地下入口，寒冬腊月大雪封山，补给苦难，于是，艾月等人离开，回到西安休整，等待春天到来。 虽然没有找到期望的地下入口，但那个山洞的诡异让他们都很兴奋，他们认为事情已经进展了一大步，正因为其不正常，才更像是地下世界的入口。 中国农历新年前，梁可颐回到了西安，与艾月等人碰头。 2017年4月3日，他们带着满满五大车的各种补给，赶往帽儿山，于是看到了政府的告示，被武警阻住了去路。 “干掉他们，强行通过！”大头目桑姆、美国人桑托斯哼道，就凭这几十人，能拦得住他们？ “看到那边的监控摄像头了吗？如果那么做，我们就是和华国官方公开作对了。”护法琼格、美国人杜林特道。 对于艾月来说，和华国官方作对也没什么大不了，谁也不能阻止她探索地下世界的梦想，谁拦路，她就会干掉谁，只是有没有必要？ 她看向梁可颐，问道，“依叶，你什么看法？” 梁可颐在讲述自己过去经历的时候，是有所保留的，她不想来秦岭，也讲了与乞扎力等人的矛盾，但艾月说，那无所谓，即使遇到血魔族，事情也能讲开。 此时，为了阻止族人冒没必要的风险，她讲述了华国军方即将清剿乞扎力与绰克的计划，时间就在今年。上次见面她问起，林如海认为梁可颐完全值得信任，就讲了出来。 只不过在讲述整个事情的时候，梁可颐依然隐瞒了林如海的姓名，说他叫林大全。 “他拥有魔石指环的能量，然后加入了中国军方那一边？”艾月确认道。 梁可颐点点头。 和警察闹些矛盾还可以，要是惹上全副武装的部队，这种事就值得好好想想，可是，那个山洞对他们的吸引力太大了，偷偷翻山越岭又带不了太多补给。 梁可颐改变了容貌，但自己出现在监控摄像头里，艾月等人虽然改变容貌，但依然能看得出是外国人，他们已经引起了前边不远处把守关卡的武警的注意，梁可颐颇为苦恼，但艾月一再要求，这次她就跟着来了。 “我们先退回去。”艾月下令。 第303章 重重感谢 然后他们试图从其他路线进山，但各个路口皆有把守，当天傍晚夜幕降临，在咸阳以南周至县通往秦岭的一条小路，他们一行再次被武警阻拦，暴躁的大头目桑姆已经忍受了一天的怒火发作了。 未等艾月下令，桑姆动手杀了一名武警战士，战斗就这样开始了，变起仓促，五分钟不到，在这里值守的十一名武警官兵被精灵族一行全部杀害。梁可颐没有动手，摇头叹气看着厮杀。 然后艾月他们继续向前，进山了。 从去年冬天开始，军方在秦岭四周新设置了几万个监控摄像头，其中不少是伪装成石头的，又疏散了不少群众，在南边的汉中、安康，与秦岭北边的周至县组成一个三角形，设立三个军事补给基地。 每个基地进驻一个野战军的步兵团，以保卫军需辎重，又设置了直升机停机坪、火炮阵地等等，只待今年开春应急部队三个大队从三个基地出发，插进秦岭，辅以侦察机、卫星，目的就是发现敌人踪迹，然后调动导弹和轰炸机打击。 为此，一个多月前，战术参谋主任王海泉中校、情报参谋主任刘宏宇少校等人，就带着参谋团队来到了秦岭左近。 王海泉带着参谋团队来到周至县的军事基地，他将在那里辅助贺铁指挥侦察部队，刘宏宇则进驻西安郊外的82集团军军营，为的是汇总情报，给即将到来的霍山少将提供决策支援。进剿秦岭的临时司令部就设置在这里。 艾月等人与十一名武警官兵的战斗，立刻传到了临时司令部，刘宏宇见状，当即令附近官兵过去支援，但战斗马上就结束了。 刘宏宇没有指挥火箭军的权力，想调动导弹轰击，还需要汇报人在京城的霍山，等他得到授命，敌人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了。 霍山得报，对贺铁道，“战斗开始了。”于是下令应急部队集结，从京城飞赴西安。 正常来说，买家拍下拍品后，有大约一两个月的付款期，然后，拍卖公司还会拖几个月给卖家付款，但比尔盖茨与拍下油画的那位女士，当即就付款了，苏拍集团也当即将钱款打给了林如海。 4月1日上午，林如海与韩红见面，谈了彼此基金会的合作，下午，与壹基金执行董事萧然见面，谈了合作，2日，他在老山基金会召开全体会议。 这几个月，为了今年的大规模捐助动作展开，老山基金会职员们已经做了方方面面的准备工作，万事俱备，只待钱到，现在钱到了。 “我们要高效、迅速地开展工作，让包括需要帮助的国军抗战老兵、抗美援朝老兵、对印作战老兵，以及越战伤残退伍军人以及烈属，尽快得到他们急需的帮助。 各位同事，这本就是一项爱心工作，我给各位的报酬也不低，如果需要钱尽可以跟我说，绝不能贪腐！我们慈善机构万万不能传出贪腐丑闻！ 不仅诸位自己，我们也要监督和我们合作的机构与志愿者的工作，基金会的事后核查工作将进行三次，绝不可能存在贪腐而不被发现的情况！” 林如海部署了老山基金会的工作后，4月3日，刘大良、石亨、褚德龙等人，便带着基金会的员工们奔赴各地，与合作机构对目标人群开展了捐赠工作。 三号这天上午，林如海到古玩店与刘三谈了工作，下午到苏拍，与杜框就今年的古玩基金拍卖活动和标的，聊了不少。 晚饭约了周大来，两人见面时候，周大脑袋精神勃发，干工作的劲头十足，林如海确信他已经戒掉了赌瘾后，给他转了五十万启动资金。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林如海毕业后就到了鉴宝阁上班，虽然彼此相处不太愉快，但毕竟在那里干了四年，周大脑袋也给他开了四年工资。 人生失败的林如海怨恨周大来，成功后的他，变的宽容很多。周大来已经遭到了生活的惩罚，也反思过自己的半生，此时林如海的救助，对于他来说宛如久旱逢甘雨。 一顿饭后，两人前嫌尽释。 林如海回家的路上，接到了何超琼的电话。 詹姆斯·拉特克利夫、乔治·阿玛尼、英瓦尔·坎普拉德三家的代表豪斯等人，到达澳门，直接出示了电话录音，对一月份在新葡京举办的那场赛事公平性提出强烈质疑，三家威胁将对何家在欧洲的生意提出狙击。 何超琼听了录音后，道，“林先生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懂，但赌场方面绝对保证比赛的公平性，中间没有任何猫腻，你们尽可以调查，我们将予以配合。” 就这样，豪斯等人开始看比赛录像，调查赌厅的赌桌以及其他设备，两天后，他们请来的调查员没有任何发现。 哪怕在看录像的时候，他们发现迈克尔·普拉特头晕昏厥时，林如海甚至都没有看向对手，而是在专注地盯着桌面上的公牌。 也就是说，除了那个录音，他们什么证据也没有发现，只能灰溜溜滚蛋。 何超琼给林如海来电，讲了这件事，林如海表示谢意后，道，“谢谢，何总不用担心我，只需保护新葡京的声誉即可。” 手稿和油画已经卖出，钱已经到手，林如海根本不在乎其他三方搞什么小动作，对方除了毁坏他的声誉，还能做什么？而那些他根本不在乎了，他已经背上了毒贩、间谍的名声，别人还能说他什么？ 四日上午，林如海接到了部队紧急开拔的命令，他跟苏芷凝打电话说，要离开一段时间，这次可能时间有点长，便去跟战友们汇合，乘坐飞机飞往了西安。 就是这天，英国首富詹姆斯·拉特克利夫在参加一次宴会的时候，被朋友们取笑输钱又输了东西，詹姆斯·拉特克利夫道，“我以为对方只是一位牌手，但日方对他间谍的指控，让我想起了伦敦警局对他的指控。 我不是败给了一位牌手，而是败给了一个具有复杂背景的人，对方施展的手段说明，他背后有强大的势力支持，而且，整个赌局毫无疑问是被谋算了。” 一位记者问道，“詹姆斯·拉特克利夫先生，您指的是华国政府吗？” “我可没说，如果人们相信这一点，也是阁下说的。”然后，詹姆斯·拉特克利夫又补充道，“如果哪天林如海先生不幸去世，我一定会重重感谢告知我这个消息的人。” 詹姆斯·拉特克利夫的话说完，还在交谈的人们停下声音，惊异地看着他。那记者颤声问道，“詹姆斯先生指的重重感谢是？” “也许是一百万英镑，也许是五百万英镑，谁知道呢？”詹姆斯·拉特克利夫漫不经心地笑道。 第304章 秦岭（一） 5月4日上午，会堂内，第二十届“，，，奖章”表彰仪式正在举行，刚刚唱完国歌，苏芷凝坐在台下听。。。讲话，今天她是代替林如海来领奖的。 林如海走了一个月，一个电话没有来过，打过去永远都是不在服务区，面对杳无音讯的丈夫，苏芷凝从埋怨、嗔怒到焦虑、担心，几天前的一个午夜，她突然醒来，她梦到她收到了林如海的死讯。 自从那次从酒店去澳门机场的路上，看到赵琳他们掏出枪来，即使再迟钝也大概知道林如海在做什么。醒来后，苏芷凝泪流满面，却无从诉说，她连去哪里打听丈夫的消息都不知道。 “获得……抢救流失海外文物专项基金会文物顾问林如海……” 听到林如海的名字，苏芷凝收拾心情，起身跟着队伍上台领奖，轮到她，，，拍拍她的肩膀，重重握握她的手，苏芷凝感觉对方一定知道些什么，她突然想哭。 颁奖、致颁奖词、发布倡议书……整个仪式结束已经接近中午了，宴会上苏芷凝无心与其他人攀谈，只是焦虑急切地想知道她的丈夫在哪里。 苏芷凝等人在，，堂进行宴会的时候，林如海等人也在吃饭。虽然是五月份了，但秦岭刚刚下过一场雪，一个坍塌破庙的松林旁，一群军人背着枪，身着迷彩服，正在烤火吃东西。 军靴上有泥，迷彩服褶皱，还有他们的胡子拉碴、乱糟糟的头发，都说明他们已经在山林间跋涉已久，席地而坐的几个圈子中间是篝火，火堆上架着几个小铁锅，冒着腾腾热气。 林如海靠在身后的背包上，两条腿盘着，腿上放着05式QC5.8毫米微型冲锋枪，那杆AMR-2型12.7毫米口径狙击步枪在身后背着，长长的枪杆从他的肩头伸出来。 他们的午餐是野战食品，现在新一代单兵自热食品种类繁多，今天林如海吃的是雪菜肉丝炒饭，他的头盔放在旁边地上，顶着一脑袋乱七八糟的头发，一边吃，一边听左边的赵猛白话。 狮王趴在林如海身后，正在吃着拌了牛奶的狗粮。 赵猛的身后放着一挺95式5.8毫米轻机枪，身前挎着QBZ95B式5.8毫米短自动步枪，正手舞足蹈、绘声绘色地说着。 林如海的右边是李浩然，听着赵猛的笑话，他一边笑，一边将手中搪瓷缸子里的奶茶，倒向旁边赵琳的杯子里，李浩然的身后放着一挺PF89式单兵反坦克火箭筒。 八十多人，围成四个圈子吃饭、说笑，也有人抱着头盔神情疲惫，靠在背包上睡着了。 四月初，应急部队飞到长安，然后，一大队大队长常威带着手下，乘坐直升机飞往汉中的军事基地，三大队大队长刘闯带着手下兄弟飞往安康，二大队大队长赵立东带着手下飞往周至县。 从去年十月份开始，J方的无人机不断出去侦察，果安和武J也在秦岭四周活动，根据侦察、隐蔽的监控摄像摄录，和百姓的描述汇总的情报，情报参谋主任刘宏宇等人划出了敌人大致活动的几个区间。 三个大队到达三个军事基地后，便全副武装，带着无线电设备、夜视器材、便携式遥测系统等各种装备，钻进了大山。霍山的命令是：如无必要，不必与敌接战，侦察发现敌踪，然后调动导弹轰杀，以最快速度消灭敌人。 ，将霍山坐镇长安，统筹调动各部、各个军种。前线总指挥、贺铁坐镇周至县的军事基地，指挥进山的侦察部队和周边负责包围圈的武警。 事先，应急部队从情报到各项准备都非常周全，但是进山后一个月，发现之前的准备几乎没有什么用处。 一个月，三个大队二百四十多人，搜查了情报上的所有地域，没有发现一个敌人的身影，这期间，无人侦察机搜索了更为广阔的范围，同样毫无发现。 林如海带着狮王，背着六十多斤重的大背包，跟着二大队从五里峡出发，向南钻进了秦岭大山。 过去的一个月，官兵们亲身感受了春夏秋冬四季的转换，大风，浓雾，急雨，暴雪，冰雹，说来就来，让人防不胜防，队伍时不时就陷入云海翻滚里，看不清两米之外的队友。 “风雨雾”齐发时，即使两人相隔只有一米，也听不到相互之间的喊话。 有时候，手脚并用攀爬在石海里，上不去下不来，路线延绵，景色确实优美，沟壑纵横，山险谷深，奇峰怪石随处可见，但战士们无心欣赏。 时不时的雨雪交加，或者经常出现的大雾，再加上自身出汗，什么羽绒睡袋，防水袋只要打开统统失效。 起雾时，眼前就像得了白内障，什么都看不清楚，地形地势和恶劣气候条件完全屏蔽了北斗导航，别提什么调动导弹、呼叫后方了，单兵电台经常性地没有一点信号。队伍有时几乎就是盲走。 二大队的目标是从五里峡出发，搜索三个区域，然后到达平安寺，今天，他们到了坍塌的平安寺，但一无所获。 自从进山后，军犬不断狂吠也是真的，只不过追上去发现都是兔子、麋鹿、狗熊、野猪等等，都是带着垒沙大陆气息、被兽人族调教驯化的动物。 林如海见此，想起了和梁可颐那天晚上的那个村庄，想起了那些值勤的刺猬野猪豹子等等动物，他联系贺铁，说那些动物都是敌人的“探子”，让官兵注意防范行踪，让军犬不要叫了。 林如海反复告诉狮王，不见到人影不要叫，狮王听懂了，二大队的其余十条军犬也慢慢调教的不叫了。 最近几天，他们用消音大狙射杀了不少来窥探的动物，敌我交战，也管不了什么几级保护动物了。 第305章 秦岭（二） “一个男子慌慌张张跑进派出所，警察道，您好先生，不要惊慌，发生了什么事？ 男子说，是这样的，警官，水果店的老板可能贩卖器官！” 赵猛讲完一个笑话，惹得众人大笑，接着又讲了一个，他是扯淡的老手了，讲的惟妙惟肖，脸上此时做出了恐慌害怕的表情。 “警察道，我做个笔录。 男子继续道，刚才我进店买樱桃，尝了尝，当我尝到第18颗的时候，老板忽然走到我身边，低声神秘地对我说，你要脸吗？我没敢要，吓的赶紧过来报警。” 说到低声神秘时，赵猛的表情和声音配合着，讲最后两句话时，他拍着自己的胸脯，仿佛余惊未了的样子。 众人听的哈哈大笑，这个笑话没听过的话，确实挺好笑的，赵猛讲的也非常好。 见赵琳撇嘴，赵猛道，“你什么意思？不给面子啊？怎么不笑呢？” “幼稚！有什么可笑的？”赵琳白了他一眼，道。 “你快点吃饭吧，一会儿都凉了。”林如海笑道。 “给我根烟。”赵猛瞪了赵琳一眼，对林如海道。 “你那份抽完了，你把我这份也抽了一半了，知不知道？不给！”林如海挡回他的手。 赵猛对赵琳嘟囔道，“都怪你，你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带点烟！”说完去吃饭了。 赵琳是半个月前随着运送补给的直升机一起来的，少遭了半个月的罪，她懒得理会赵猛，对林如海道，“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林如海点点头，这两天他都在考虑这个问题，乞扎力和绰克他们明显是藏起来了，他们应该不敢突围到城市中去，城里到处都是监控，一旦踪着他们影子，很难跑掉。 饭后，二大队大队长赵立东召集郝鹏、韩洋、胡志勇三个中队长，赵猛、李浩然等小队长，以及参谋林如海、赵琳开会，商议对策。 “我们完成了搜索任务，但没有任何发现，既然总部没有下一步指示，可能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大家说说吧，下一步该怎么办？”赵立东道。 韩洋看了一眼另一边手持操控器、看着屏幕，放飞侦察器的战士，道，“这么瞎走没什么意义，如果敌人执意要避开我们，随便找个山洞、挖个地洞钻进去，这大森林里去哪找？” “对，走的快不一定有收获，也许在一个地方休息几天，会有想象不到的惊喜呢。”郝鹏道。 “老郝说的有道理。”胡志勇道。大家都发言，对于继续这么搜索持反对意见。 赵琳道，“敌人很强大，也很明智，我感觉他们都在暗中窥伺，我们必须时刻保持战斗力，疲惫的我们遇到敌人可不是什么好事，确实不能这么搜索了。” 赵立东问林如海道，“老林什么意见？” “大家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八十二人分成四组，以平安寺为中心到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去，彼此相距十里八里的，然后一边放出飞行器侦察，一边狙杀那些动物耳目，干脆守株待兔，以静制动。” 林如海说完，郝鹏道，“这办法不赖，既然敌人有意避开我们，与其到处乱走让他们发现，还不如呆在一个地方死守，只要他们得不到我们的行踪，也许会出来侦察的，那样，敌在明我在暗，还能主动些。” 赵立东想了想，道，“也好，这样我们的辐射范围也能达到上百里，我向指挥部汇报，然后等指示吧。” 二大队警戒休整、等待命令，林如海靠在一棵树上，再次掐起竹林小院那个老头传授的指诀，但身体毛孔被打开、凉飕飕清新气息流进体内的事情，依然没有发生。 他曾经总结过，认为那是天地灵气，灵气入体存于丹田气海之中，能使得精神力更加健旺浑厚，施术的威力更大。 但诡异的是，那方法莫名的出现，莫名地失效，就如同那个老头一样，让人感觉非常不可思议。如果那种所谓的灵气功效，林如海还能找到解释的话，它突然失效，林如海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算了，不想了，趁着这机会，修习一下术法吧。 就像梁可颐说的，魔石指环的能量也会渐渐消散的，但紫玉心法的功夫却不会，所以近来，林如海练功比以前勤奋了。 林如海凝炼神识、淬炼灵觉两个小时，下午，二大队接到了贺铁的命令。 这半个月，贺铁都在和霍山以及王海泉、刘宏宇等人商议对策，他们不怕和敌人对战，怕的是敌人避战，如果敌人执意在广袤的森林里藏猫猫，那要消灭他们可费劲了。 贺铁的命令是，第一，三个大队在桥底坪、平安寺、红石岭三地附近，寻找伏击地形，同时积极地用飞行器侦察搜索敌人。 第二，总部将发动几千野战军和武警，进山打草惊蛇，期望能惊动敌人，将敌人赶向三个伏击圈。 …… 刘珊莹生产了，一个八斤重男孩，按说生孩子是高兴事，但刘珊莹可高兴不起来，她是被掳掠来、在一个山洞里边生产的，孩子也是她被欺负生下来的。 去年七月，刘珊莹和吴倩，还有吴倩的朋友任丽丽来秦岭玩，结果在山里，她和吴倩被突然出现的几个男子绑架，这够令人惊恐了，但更惊恐的是，几个男子放掉了任丽丽，而任丽丽在她们被绑架的时候，也是面无表情。 她们二人居然被任丽丽算计了！刘珊莹和吴倩气的大骂，但随即就昏了过去，等她们醒过来，已经身处大山里一个废弃的村庄中了。 绑架无非是为了钱财，刘珊莹的父亲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大富豪，她是身娇肉贵的千金小姐，她当即对绑她的人说，随便开价，只要放了她们。 但奇怪的是，绑架的人似乎不是为了钱财，而是为了发泄兽欲或者生育，接下来的事情证实了这一点，刘珊莹和吴倩每天被不同的男子凌辱欺负，不仅是她们，之后越来越多的女孩被绑来，都是如此下场。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反抗就遭毒打，女孩们过起了暗无天日的生活，直到怀孕。今年，女孩们陆续生育，今天，轮到刘珊莹临盆。 刘珊莹对未来、对爱情、对人生有种种设想，只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遭此厄运，她听到另一个山洞里的笑声，有人说，“光之国度会在这个世界再次壮大起来的。” 第306章 围点打援（一） 兽人族是垒沙大陆其他人对他们的称呼，因为他们善于驯兽。他们自己自称为光之国度，因为皆使用光刃的缘故。 乞扎力和大长老艾格赶到兽人族的地下大本营时候，光之国度已经诞生了几百个后代，这让二人很感慨。 因为天下晓集团有雄厚的经济实力，有诸多工厂和员工，乞扎力只想着扩大员工数目，期待用药厂研制的药物控制更多人力，从未有过繁育后代、扩大族群的想法。 这是个又笨又慢的法子，但在自己地盘丢失后，乞扎力有些暗暗佩服绰克了，人家盘踞秦岭未遭到打击，队伍壮大且已经开始筹谋下一代的事情了。 在秦岭大山深处，三族都居住在地下，他们均在大山的山体内部挖出了洞穴，一整个冬天给了他们充裕的时间。 乞扎力、绰克和修罗族的多拉等人，开始商议怎么应对中国军队的围剿。血魔和修罗都遭遇过军队围剿，即使绰克横蛮，但那次导弹轰杀的效果，也让他后怕不已，所以他们一致同意，采取避战的策略。 “他们无法像我们一样长期呆在大山里，待他们无功而返，我们再找机会出击，南征北战，东西调动，让敌人疲于奔命。”乞扎力道。 “对，跟他们捉迷藏、兜圈圈，就让他们的导弹向广袤的山林里发射吧。” 多拉恨恨道，许多臣也是家大业大的人，他自认为没有做危害中国人的事情，但中国军队还是对他发动了进攻，他不得不带着残余族人来到秦岭避难。 绰克想起那次死于导弹轰击的二十多名族人，便心痛不已，拍案道，“好好摸摸敌人的情况，一旦有机会，把他们的厉害武器弄过来一些，以后我们就用他们的武器杀他们！” 因为他们采取这样的策略，又不断有受训的动物耳目过来报信，所以林如海等人的搜索侦察毫无发现。 但他们依然需要食物和水的，需要知道外边发生的情况，五月上旬的一天，带着手下出外的兽人族首领庵和，没有如期归来。 在霍山下令、贺铁部署后，野战四十六军三个团和武警陕省、川省、甘省总队一共四千多人，分成三队从秦岭南北两麓的砖头村、苍龙岭和桫椤三地进山，实施打草惊蛇的策略。 五月十日下午，正在行进的一部官兵军警，在军犬狂吠提示下，在一个小山转角处发现了六七个可疑身影，他们当即鸣枪喝令对方停下，但对方反而转身逃跑，官兵当即追赶，同时汇报上级。 贺铁得报后，当即向这个地域派来更多部队，连武装直升机也调来了五架。 被发现的就是兽人族首领庵和和他的五个手下，他们是出来寻找食物和水的，如果他们及时回到山洞大本营，是可以脱离危险的，但庵和怕自己几个人在附近失踪，让敌人猜到他们的大本营就在这里，于是向东奔逃，引开了追踪的部队。 他们这一逃，大本营是安全了，但他们自己就陷入了艰难的险境中，在空中地面的联合包围追击下，他们根本甩不脱追逐的部队，好在有茂密的丛林、山体和不时出现的云雾遮蔽，他们也没有被抓。 清晨，林如海从帐篷里钻出来，伸了个懒腰，今天难得的天气晴朗，不远处的壕沟里边，二中队三小队的李梦、赵久光正在值勤，他便走了过去。 李梦在注视正前方的动静，赵久光手持操控器，在盯着屏幕，侦察飞行器“小青”已经放了出去，林如海递给李梦一根烟，又点着一根塞到赵久光嘴里，然后自己也点着。 屏幕里，小青飞过树林，飞过几只雉鸡，越过小溪，穿过一片松林，发现了一只林麝，赵久光操纵它绕着林麝飞了几圈，然后继续向前。 “林哥……赵琳有男朋友吗？”李梦问道，这大个子摸摸脑袋，还有点不好意思。 林如海呵呵笑了，道，“你喜欢她？” “谁不喜欢她啊？咱们部队两百四十多人，有两百人喜欢她。”赵久光叼着烟卷道。 “这么说，你们两个都喜欢她？那就去表白啊，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但即使有男朋友又怎样？只要没结婚，照样抢过来。”林如海弹弹烟灰道。 “不太敢。”李梦叹气道。 “这一点你们得学学赵猛，你看人家，都表白好几次了，虽然不断被拒绝，但坚持不懈。”林如海笑道。 “他哪是表白好几次啊？他每天都表白！那家伙脸皮厚的很。”李梦道。 “你们别他娘的背后议论人，是不是男人？”过来一个声音，是赵猛，他一把抢过林如海的烟，径自吸了起来。 “说你脸皮厚是在夸你，我这个人一向背后夸人的。”李梦笑道。 “滚犊子！”赵猛踹了他一脚，然后对林如海问道，“老林，这赵琳很难搞啊，她不会是喜欢你吧？” “扯淡。”林如海又点着一根烟。 “真不是扯淡，你们两个总在一起，我怀疑她喜欢你，你这家伙已经结婚了，还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是不是不太地道？”赵子龙一向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 林如海瞥了他一眼，道，“别自己表白不成怪别人，我们怎么总在一起了？” “不然她为什么不去一大队、三大队，非要来二大队？”赵猛道。 “她喜欢你呗。”林如海哈哈笑道。 “对，她喜欢你，老赵赶紧去表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别碰我的烟！”赵久光说笑着，被赵猛突然从裤兜里掏走了烟，因为操控飞行器，根本制止不了。 “你们记住，以后谁敢调侃我，老子就没收他的烟。”赵猛见还有十多根，欢喜地装进自己衣袋里。 贺铁下令后，赵立东将二大队分成两部分，在平安寺附近的烟土埂和牤牛沟两处布下埋伏。前天，二大队接到指挥部通告，有几个敌人被发现，追兵正在追赶包围。 昨天下午，赵立东接到贺铁的命令，敌人从西边向着平安寺方向来了，追击部队将把他们驱赶到牤牛沟，让二大队做好战斗准备。 于是，赵立东将在烟土埂布防的人马撤回来，八十二人都集中到牤牛沟一线，同时向西边的蚂蚁尖派出了警戒哨。 早饭后，赵立东对赵猛道，“你带着人去替换胡志勇他们。” 胡志勇小队昨晚在蚂蚁尖站岗，林如海也跟着赵猛他们去了。随后，赵立东让人将所有的飞行器都放出去侦察。 第307章 围点打援（二） 兽人族首领庵和和他的四个手下依然在狂奔，他们矫健如飞，明明是悬崖峭壁，他们却抓住一根根常年野生的藤条，像荡秋千一样就跳过去了。 追兵也不凡，但和这种类似野兽的速度相比，就有相当大的差距，但贺铁不断调动人马围拢过来，使得大圈子越来越紧密。 加上天上有直升机，庵和曾经让手下分散突围，结果都被堵了回来，昨天，他的一个手下被武装直升机射死。 “你，一会儿藏在这个山洞里，我们向前跑，引着追兵向东，然后你回去给大王报信。” 今天跑了两个小时后，他们跑进又一处密林，发现一个极其隐蔽的山洞，庵和已经发现局面越来越艰难了，此次恐怕要丢掉性命，便吩咐一个手下回去报信。 天上的轰鸣声越来越大，山谷的密林中却突然弥漫起浓雾，一架直升机在附近上空盘旋、搜寻。 过一会儿，一队步兵从南边向这里跑了过来，这时候，突然，四块石头从浓雾中飞出，又快又急掷向直升机。 直升机飞的不高，其他三块石头没造成什么破坏，庵和的手劲大得很，准头也好，居然击中了直升机驾驶舱的玻璃，飞机侧歪抖动，随即，子弹泼水一样向浓雾里射去。 掷完石头，庵和与三个手下借着大雾的掩护，继续向东飞奔，追兵一边开枪，迅猛地追了过去。十几分钟后，藏在山洞里的兽人喽啰回身向西跑了回去。 周至县的作战基地内，贺铁在作战室里，与王海泉和几个参谋一起看着地图，整个秦岭地区的高山峡谷河流均展现在他们面前，有参谋讲解着最新的敌我动态。 “老贺，就是不知道困住这小撮敌人，大股敌人会不会来救援？”王海泉看着地图道。 贺铁道，“就像林如海说的，敌人人数并不多，杀死一个少一个，如果他们真的不来救援，不中计，我们消灭这几个也是胜利。” 为了这次围剿战斗能顺利进行、保证通讯，三部军用车载通讯电台，被部署到平安寺东北、西北和西南三个方向，连武警都配备了自动调频加密对讲机，围点打援的部队也正在调动中。 庵和带着几个手下向东逃窜，他本以为那是他选择的路线，殊不知他唯有向东跑一条路，那是他的敌人给他规划的路线，前边还有给他们规划好的包围圈。 如果绰克与乞扎力来援，四面八方也准备了围点打援的部队，贺铁与王海泉想毕其功于一役，火箭军、空降兵、轰炸机都准备好了。 牤牛沟位于平安寺西北，这个大约五六平方公里的山谷，向西有个开口，其他三个方向则是封闭的，是天然绝好的口袋。 五月十四日上午，贺铁调派的两个步兵连来到这里增援，他们负责牤牛沟南北防线，保证敌人进到牤牛沟，应急部队二大队则部署在山谷北、东、南三个方向。 中午，很多动物从西边跑了过来，猕猴，黑熊，灵猫，甚至云豹等皆可见，处在蚂蚁尖前哨阵地的林如海等人，如果发现是敌人的动物耳目，当即击毙，如果不是则让过。 战斗当然已经危害到在秦岭生活的动物了，但没办法，自从垒沙大陆来客来到这里生存，动物们注定成为他们的食物，现在只是惊吓，如果外星人在这个区域长时间活动，那这些动物就不是受到惊吓，而是直面死亡了。 总部传来最新通告，预计敌人将在傍晚抵达牤牛沟，下午两点，林如海等人从蚂蚁尖撤离。 太阳渐渐西移，慢慢天色将晚，西方响起密集的枪声，二大队派出去的侦察飞行器已经发现了敌人——四个敌人迅速向牤牛沟方向疾奔。 其中两人向东南和东北方移动，被阻击部队拦截回来，四人汇集到一起，奔入牤牛沟山谷。 后边追击的部队停了下来，直升机降落到不远处，事实上一路追击，武装直升机有数次机会击毙敌人，但都放弃了，这四个人必须留下当作诱饵。 太阳已经落山，山谷里光线很暗，兼之杂草树丛，视线非常不好，庵和与三个手下趴倒在树丛中喘息，他们累坏了。 听到后边动静消失，再看看四周的地势，庵和暗道不好，虽然没有爬上山谷的缓坡去看，但他知道自己等人一定被包围了。 敌人不怀好意啊。 赵立东令所有人提高警惕，红外线，夜视仪全部打开，密切监视，绝不松懈，他接到的命令是包围，但不主动进攻。至此，贺铁计划的第一步完美实现了。 虽然春天迟到，但毕竟已经是春天了，即使气候变幻无常，但也有开放的花朵送出淡淡芳香，月光下的秦岭鸟鸣山幽，全没了白日的喧闹，风儿经过，树叶沙沙作响。 林如海坐在一棵老树下修习术法，头脑空灵，身心舒畅，他延出念力向四周探去，森林中的一切，八角莲的绽放，穿山甲的摇摆，甚至猕猴的交配都感应的清清楚楚。 在林如海精神力延伸的尽头，他听到了山谷里边四个敌人在低声交谈，却不明白什么意思，他想，应该是他们兽人族的语言。 敌人算聪明的，毫无异动，此时，有上百支枪在山坡后边指着他们呢。 牤牛沟山谷不小，有五六平方公里，不仅杂草树丛遍布，还有几堆乱石，庵和与三个手下伏在乱石后边，借石头遮掩自己，商议着计策。 第308章 围点打援（三） 听到庵和派回来的手下汇报整个情况，绰克对乞扎力和多拉问道，“两位意下如何？” 乞扎力道，“我们听从兽王的调遣。” 这句话从乞扎力嘴里说出来，真是万分不容易，作为垒沙大陆最强横的人，乞扎力何曾对别人低过头？只是此时兽人族实力强大，大家也需要同心协力，所以，乞扎力做出了明确的表态。 多拉点点头，没说话。 他们的态度，绰克当然满意，但还是对乞扎力问道，“我们该不该去救？” 乞扎力想了想，道，“还是应该好好探查一番，再做决定。” 绰克想了想，叫过来勒玛，跟它说了情况，摸着它的头道，“勒玛，去看看情况，到处都看看，务必摸清敌人的分布！” 勒玛是兽人族的一个大头目，来到地球后，魂灵好巧不巧地落到了秦岭一只花豹身上，通过这只花豹获得了生命的载体，它不能说话，但和族人沟通一点问题都没有。 勒玛点点头，通过长长的地道，窜出了洞穴，向东而去。 当晚，绰克、乞扎力和多拉带着三族十几个长老、首领、头目等高手，趁着夜色也向东去了。 勒玛拥有无与伦比的速度，无与伦比的伪装，它迅速在山林中窜行，伏击的官兵看到一只豹子，谁也不会在意。 林如海也忘了在那个小村庄见过勒玛的事情，其实他就是提起，官兵也无法分辨普通的豹子和勒玛，秦岭的豹子多了，再说，伏击的官兵为了隐蔽，根本没有带军犬。 翌日中午，勒玛回来，与向东的绰克、乞扎力和多拉等人汇合。 “这么说，敌人在这几个地点埋伏了人马？”绰克看着勒玛在地上用爪子画出的地图，问道。 勒玛点点头。 乞扎力和多拉等人是不愿意去救援的，他们和军队打过交道，知道硬碰硬的事情做不来，乞扎力便叹道，“好阴险啊，这不就是抛下诱饵，要钓我们这些鱼嘛？” 但绰克思虑再三，道，“我们还是慢慢上前看看，如果天气有变、适合近战，我们就出手，如果老天站在敌人的一边，我们就回来。” 天气，天气是关键，庵和等人也在等待天气变化。 五月十五日的黎明到来了，庵和四个人没有任何动作，依然伏在石头后边，石头能挡住什么？如果直升机过来突突，四个人当即毙命，但是没有。 敌人的直升机追了他们一路，此时却不过来杀死他们。即使再迟钝的人，也知道敌人思虑深远，必有所图。 一个手下建议，干脆冲出去拼了，庵和摇头，咬牙道，“那和送死没有两样，我们等几天，一旦暴风雪或者狂风暴雨到来，我们再行动不迟，就是突不出去，也要尽量多杀死几个！” 庵和派人回去搬救兵，此时却害怕族人真的来救他们，那样所有人都会落入圈套。他非常想冲出去送信，但问题是既然敌人如此部署，不可能让他们冲出去的，只期望大王能识破敌人阴谋，不要上当。 而他们四个，结局只有死亡，只期望在死前多杀几个敌人。 贴身近战，能最大限度地束缚敌人热武器的威力，能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魔法的威力，所以，既然敌人不进攻他，庵和就明智地选择了等待。 他也必须等待和忍耐，看看山谷四周的崖壁，如果没有暴风雪和浓雾掩护，他们未等冲到崖壁前，就会被敌人干掉。 五月十五日这天，进入秦岭的军警达到上万人，无人侦察机放飞二百多架，在外围，导弹部队已经做好了发射的准备，轰炸机已经加满油、装配了实弹，如果需要支援，伞兵随时都可以投放。 但是，贺铁等人不知道的是，狡猾的敌人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策略，他们在慢慢靠近，但是却不会进入伏击圈，除非天气有变。 天气，其他地方的天气可以预测，秦岭的天气却是变幻莫测的，或者准确点说，整体可测局部难测。 终南阴岭秀，碧嶂插遥天；太白有鸟道，秦塞绝人烟。巍峨而厚重的秦岭——西起甘肃，穿越陕西，东至河南，以庞大的山体和高峻的山峰横亘我国腹地，分拨开南与北迥异的气候格局和人文自然地理环境。 每年的四五月，是秦岭复苏的时候。来自太平洋的暖湿气流乘势北上，让群山葱茏，生机无限。 然而，这股暖流能滋润秦岭南坡万物，到了秦岭以北的关中地区影响则直线下落。冬天，在关中地区寒风凛冽、冰天雪地之时，秦岭以南的汉中盆地依然是青山绿水、暖意融融。 秦岭南北巨大的气候差异，导致秦岭地区——我国亚热带和暖温带分界线——的气温、气流、热量资源经常发生显著而突然的变化，一天经历四季，十里不同天讲的就是秦岭。 贺铁坐在周至县的指挥部里，用手敲击着桌面，每过半小时，就有参谋来给他汇报各部的情况。万事俱备，就怕敌人不来，就怕气候突然发生变化。 今天的秦岭阳光普照，温暖宜人。 下午，贺铁给西安的霍山汇报了前线最新动态，然后下达命令：一旦遇敌，各部必须给予先发制人的打击，绝不能为了俘虏束手束脚，俘虏必须是战斗结束后的幸存者，而不是我们战斗中手下留情的产物，一旦遇到天气骤变，各部以防守为主，切勿冒进。 对于牤牛沟里的几个敌人，贺铁又下令，在保证己方官兵安全的前提下，以生擒为主。 五月十五日，十六日两天，天气都不错，秦岭没有发生任何战斗，庵和四人像死了一般，伏在山谷里。 “敌人很狡猾呀。”二大队大队长赵立东道。 “可不是嘛，连突围的动作都不做，即使晚上也老老实实猫在那里。”赵琳道。 现在，二大队几十杆大狙指着那堆石头，如果四个人敢突围，胳膊大腿就是首要的射击目标，对这四个人，打死容易，关键是要生擒活捉。 李浩然凑了过来，笑道，“再饿上几天，我看饿也饿死了，还突围什么？不过就凭这个耐力劲头，这几个人挺厉害。” 林如海可知道敌人近战的厉害，如果贴身近战，这四个人打几十个特种兵也不在话下，自己人太多，到时候没人敢开枪的。 便道，“就怕大雾和暴风雪出现，我想敌人也在等待，如果天气有变，我们必须先拿下他们。” 第309章 围点打援（四） 应急部队一大队大队长常威，戴着伪装的枝条帽子，趴在壕沟边上，他们依然驻扎在桥底坪，他们身后不远处就是67军一个团的野战军，准备伏击敌人的部队。 谁也不知道敌人从哪个方向来，所以，这两天部队放出去的无人机很多，向四面八方做侦察。为了不被敌人发现，他们带来的军犬都送到后方了。 “队长，队长，看到几个人！”下午四点，操控一架无人飞行器的战士邱绍敏低声喊道。 常威赶紧爬了过去，屏幕上大约六七个人的样子，正依靠一颗颗树干，逐渐向前移动，靠！敌人终于出现了，正常人不会这么走路，再说，此时的秦岭也没有老百姓。 常威赶紧向上级汇报，同时派人告知身后67军的孙团长，又调派两架无人机过去。 “精确坐标01,300,02,650，队长，干脆用导弹轰了他们！”邱绍敏激动道。 “轰个屁！这还不够塞牙缝的呢。”常威兴奋道。 听说发现敌人，贺铁长出一口气，当即发布命令：以洞幺、三零零，洞两六五零为中心，各部迅速派出更多侦察机，查探敌人踪迹。 军事上有两种坐标，一是概略坐标，二是精确坐标，01,300,02,650的意思是，距离之前设定的九宫格01号目标纵线300米，距离02号纵线650米，这样定位已经精确到一米以内了，基本上军事用途已经足够使用导弹。 但是，贺铁刚刚下达命令不久，桥底坪区域开始起风，雾气开始出现，敌人所处区域距离桥底坪十二里地，同样泛起雾气，一样刮起了风。 邱绍敏操控的小蜻蜓停在一棵树上，被风吹的东倒西歪，常威刚刚调派过去的飞行器还没有赶到。 不行，看到敌人脸上露出喜色，常威赶紧上报，同时令部队做好战斗准备，因为他发现敌人似乎知道他们的方位，天气变化后，他们向桥底坪这里加速靠近。 说话间，天空昏暗，雨点和雪花落了下来，风越来越大，浓雾弥漫，能见度和气温骤降。 “快，让孙团长带着部队向我们靠拢！”常威给传令兵传令，然后他联系贺铁，汇报了天气骤然变化，又道，“首长，干脆用导弹轰了他们！”此时，信号已经有些不好了。 “有没有发现更多敌人？”贺铁问道。 “一共发现十多人，暂时没有发现更多，但大雾弥漫，下起了雨雪，能见度很不好。”常威急道。 此时在秦岭有上万大军，贺铁的目的是全歼敌人，十多个敌人不行，还得等等，导弹如果发射，动静太大，惊动敌人大部队就前功尽弃了。 于是贺铁下达了准备战斗继续等待的命令，也许恶劣天气一会儿就过去了。如果他知道那十多个人都是敌人的大人物，一定后悔不迭。 见起了大风下起了雨雪，绰克等人大喜，这种天气对他们的行动再好没有了。 细碎的冰雹随着雪花落了下来，风越来越大，雪越来越紧，邱绍敏的飞行器在风中摇摆，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常威令战士们前出几十米，埋伏几十颗地雷，然后撤回。 卫星电话没有信号，天气太糟糕了，背负式战术高频电台也“滋滋”的不再作业，只能关闭。 孙团长带着部队与一大队汇合到一起，两千多人趴伏在地上，围成一个圆圈，枪口伸出去，做好了战斗准备。 十多分钟后，西北方传来几声闷响，地雷被触发，不会是被野兽踩到了吧？哪那么巧？ 常威已经联系不上上级，他想起林如海跟他说过的话，绝不能让敌人贴身进来，便自己下了决定，他命令官兵向西北方开火。 见特种部队开火，孙团长也下令官兵向自己的前方开火射击。 一时间，轻重机枪、迫击炮、单兵反坦克火箭筒等武器一起射了出去，桥底坪区域的暴风雪被一片红光照的亮堂堂。 乞扎力和绰克等人正在不断靠近，肆虐的暴风雪对他们的能力发挥也有一定影响，只不过相比之下，对敌人的影响更大而已。 按照勒玛的情报，他们距离目标越来越近了，这时，突然爆炸声传来，前边探路的两个头目踩中地雷，被炸成重伤，他们赶紧停住。 紧接着，枪林弹雨就泼了过来，炮弹不断在身边爆炸，乞扎力等人赶紧后退，依靠着树木的掩护，但还是有几个首领受伤。 绰克见此，叹道，“退吧。”敌人火力这么犀利，又这么警醒，如果自己等人冲进去，杀死几百人的代价是他们自己全军覆没，那也没有任何意义。 至于去救庵和几个人，更是不可能，再向东几十里，他们连撤退都不可能了，勒玛带回来的情报显示，敌人大部队就等着他们进入伏击圈呢。 桥底坪是他们唯一能有所动作的地方，此处不行就必须撤退。 接到常威的桥底坪那里发现了敌踪的消息后，林如海等人很高兴，马上，牤牛沟区域的天气也起了变化，先是起风，接着，雾气在山林中渐渐升腾而起。 林如海对赵立东道，“老赵，不能等了，我看要变天。” 赵立东看看天上的浓云和地上的雾气，点点头，道，“那就动手吧，这四个人对战局的影响已经不大了。” 牤牛沟距离桥底坪上百里，这里放出的侦察机显示，方圆几十里范围内没有发现敌人。这里动手，也不会吓跑桥底坪那里的敌人。 林如海带着郝鹏、赵猛、李浩然，四个人向山谷里边摸了过去。 第310章 意想不到的援军 五月十五日，庵和四个人陷入牤牛沟伏击圈的第二天，既然敌人没有发动进攻，他们便等待天气发生变化。兽人族来到秦岭一年了，非常了解这里的气候，这是上一刻还阳光普照，下一刻就能狂风暴雪雾气满天的地方。 他们估计夜里敌人一定会加大防御，所以，没有选择夜里突围，而愿意等待天气骤变，因为那是敌人预料不到的突然变化。 十五日中午，一只竹鼠从庵和等人隐身的石头堆跑过，被庵和用幻术咒语俘获驯化，然后那只竹鼠跑出山谷，按照庵和的指令，去召集更多支援。 兽人族善于驭兽，不然也不会一直猫在秦岭不走了，因为这是他们能力最大化的地方，这里有无数大小野兽可供他们驱使、驾驭和食用，作为兽人族大头目，庵和在驭兽、驯化方面的能力更是突出。 十五日一天时间，在庵和幻术辐射范围内，几十只竹鼠、鼯鼠、松鼠被庵和驯化，放出去召集援助，当晚，庵和还俘虏驯化了几十只蝙蝠。 在十四日傍晚到夜间，林如海还释出念力监听、感应过庵和等人，但听不懂他们说的话，林如海也就放弃了，这四个人已经是瓮中之鳖，不值得浪费太多精力。 秦岭动物繁多，鼠类小动物更是不计其数，它们跑来跑去的根本没人在意。所以，庵和驯化小动物、然后放走，这个动作就发生在应急二大队眼皮底下，却无人知晓。 十六日从早晨到下午三点，天气依然是晴朗的，中午，几只鼯鼠、竹鼠从山谷外跑过来，跑到庵和的石头堆这里报信。 下午三点多，庵和发现远处山的后边起了雾气，当即让手下做好准备，四点，山谷地面起了一层淡淡的薄雾，庵和闭上眼睛，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时机终于来了。 他对三个手下狠狠道，“你们记住，一会儿突围的时候，能跑走就跑走，如果实在不能脱身，就尽量给予敌人最大杀伤！” 庵和的身体原主人，本是秦岭山区一个普通的农民，为了家里老小，终年劳苦奔波，庵和到来后，当然对那些家人弃之不顾，现在，这具换了魂灵的身体，已经准备对他曾经的同胞展开杀戒了。 林如海带着郝鹏、赵猛、李浩然，四个人越过山坡，向山谷里边那堆石头摸了过去。如果不想抓活的，根本不用费这劲，用直升机或者迫击炮，有的是办法消灭这四个人。 但是，对这四个瓮中之鳖，贺铁的命令是尽可能抓活的。 林如海也没有太在意，抓活的应该也没什么难度。自从和垒沙大陆来客打交道以来，他给这些外星人划分了等级，第一级是乞扎力、绰克等人，功力最高，他需要非常谨慎地对待。 第二级是梁可颐以及几个族的长老、护法、大头领等等，功力很高，一对一他稳操胜券，一对二需要非常小心。 第三级是头目一类的，仅仅比普通喽啰强，山谷里四个人，只有一个这样的头目，其他三个都是小喽啰。 林如海没有带武器，他觉得近战的话，自己徒手就能对付这四个人，何况他身边还有赵猛、郝鹏和李浩然端着微冲、大狙，周围的山坡上，还有几十杆大狙指着敌人。 但是，他们四个刚刚越过山坡进到山谷，就听石头堆那里嗷的一声长啸，啸声高亢入云、绵延不绝。 这叫声太突然了，吓了四人一跳，赵猛一激灵，低声骂道，“草泥马的，临死临死了叫唤个屁！” “在召唤同伴支援？那倒不错。”郝鹏笑道。 “一定是，这个时候总不能是在求偶吧？”李浩然也笑道。 林如海刚要说点什么，就见几里地外的山头后边，漫过一片黑云，向这边迅速移动过来。与此同时，他们四个听到三处山坡后边的战友们惊叫道，“老鼠，很多，卧槽，这么多！” 刚刚听到敌人发出啸声，除了惊讶，二大队的官兵们均不甚在意，四个敌人即使做出垂死挣扎，也没有卵用，如果他们是在召唤同伴，那最好不过。 但随即发生的事情让他们震惊，从四面八方跑来无数的老鼠、各种各样的老鼠。 一只老鼠咬人当然没人在意，但是数量太多，简直要把人淹没了，四周手持大狙、趴在地上的二大队官兵不得不起身对付老鼠。 几乎是同时，石头堆那里漫出黑雾，遮住了石头堆，但啸声依然在继续，只是换了声调，似乎在发布新的命令，林如海四个人这时候惊骇地发现，那片移动的黑云其实是一大群蝙蝠！ 随着石头堆那里的啸声转换，如黑云压顶一样，所有的蝙蝠向他们四个凶狠地扑了过来。 “你们对付敌人，我来对付蝙蝠！” 林如海喊完，拿桩定身运转神识，灵觉搅动指诀配合，待神识念力与指诀调动的地气恰当地融合在一起，他双手猛地向面前的空中一推，施发了炽焰烈盾！ 只见眼前的空气瞬时紊乱了一下，然后就见一股能量狂潮喷涌而出，一个巨大的橘红色火团，散布着极高温度和令人恐怖的力量波动，如大磨盘一般携着风雷，滚滚向斜上方推动过去。 那一大片蝙蝠黑云，一下子撞进炽焰烈盾的烈火磨盘中，当即化成飞灰，即使没有撞个正着，附近的蝙蝠也被烧死，残存的迅疾飞走，不见了踪影。 而就在林如海施发炽焰烈盾的时候，庵和等四人从黑雾中奔出，向着山谷西边的谷口迅速移动。 此时，埋伏在附近山坡后边的二大队官兵们正忙于对付无数的老鼠，大狙都扔在了地上，只有赵猛、郝鹏和李浩然还端着枪，但这就够了。 赵猛迅速将微冲扔下，抄起背后的大狙，郝鹏和李浩然单膝跪地，一人手持88式狙击步枪，一人手持AMR-2型12.7毫米狙击步枪，对着逃跑的敌人大腿开枪了。 他们开枪后，赵猛也开枪了。 “砰……砰……砰……砰……” 身为特种部队，那枪法之准就不用提了，虽然庵和四个人跑的很快，但当然没有子弹快，三个人每人射了三四枪，庵和四个人在距离谷口几十米的地方，先后被撂倒。 然后四人奔了过去，庵和等人躺在地上还击，疾刃如光的旋风斩差点砍中郝鹏的脑袋，多亏李浩然推了他一把，才避开去，光刃将林如海的衣角都斩断了。 “草泥马的，还敢还手？”赵猛怒道，抄起微冲补枪，其他三人也用大狙补枪，庵和四个人的胳膊分别被射了十几枪，几乎打烂了，然后被控制住。 第311章 好险好险 去年在武汉围剿血魔族的时候，乞扎力带着人逃往小雾山，一队武警发现踪迹追击，结果在小雾山，追击部队遭遇了铺天盖地的虫子，因为没有带火焰喷射器，部队不得不狼狈地后退，因此让乞扎力等人逃到了秦岭。 所以这次来秦岭，二大队带了十几具FHJ-02式便携式喷火器。 无数老鼠不要命地冲上前撕咬，还真不容易对付，大狙、手枪全无用处，微冲和机枪的效果也不大，于是，山坡后边的二大队官兵用手榴弹轰炸，但身上脚下都是老鼠，根本忙不过来。 狮王等十多条军犬大显身手，但在庞大数量的老鼠面前，也无济于事。 赵琳被恶心的都要吐了，她瞥见不远处一个战士身后背着火焰喷射器，却忘了使用，扒拉掉自己大腿上的老鼠，便奔了过去，摘下了那具火焰喷射器，然后对着地上的老鼠扣动了扳机。 FHJ-02式便携式喷火器最大射程为八十米，扣动扳机后，喷火器喷出的带着氧化剂的油料，在高压下形成熊熊烈焰，猛烈燃烧的火柱四处飞溅，当即把附近的老鼠全部烧为灰烬。 老鼠，这个敌人的出现太出人意料，让二大队大队长赵立东等官兵一时间都有点懵逼，都忘了喷火器。看到赵琳使用喷火器，赵立东大喊道，“喷火器！使用喷火器！” 赵立东知道他最重要的任务是什么，转头去看山谷，庵和四个人均已被撂倒，这时，大雪落了下来。 喷火器抄起，老鼠当然也就被消灭了，赵立东来到谷口这里，见庵和距离谷口只有不到十米距离了，他对林如海道，“老林，这次可真多亏你了。” 庵和的确没有林如海功力高，但人家手段更多，召唤老鼠和蝙蝠助战出乎所有人意料，如果没有林如海的炽焰烈盾，蝙蝠袭击之下的赵猛、郝鹏和李浩然势必也没功夫开枪，庵和等人真就逃了出去。 虽然说附近还有不少部队，但眼看着暴风雪越来越大，而且天色将晚，去哪追？怎么追？ “我们真小视了敌人，好险好险！”林如海后怕道。敌人已经被完全控制，但郝鹏想起刚才差点被抹了脖子，依然有些惊魂未定。 “当然很险，要是你们四个晚下来一会儿，敌人也就逃走了，他们手段真多啊！”赵琳深呼吸道。 “可不是嘛，如果敌人不逃走，再趁着混乱冲进我们人群中，兄弟们的损伤就不知道多大了，此事我有责任，我有责任啊！”赵立东自责道。 赵立东确实在指挥上犯了错误，林如海毕竟只是参谋，下令的是他这个大队长。而就是这个敌人似乎没有任何逃脱可能的局面，差点就让敌人逃走了。 侦察器都放出去看远方了，附近偏偏没有在意，不然那么多老鼠集结，还是能发现的，而且他们以为胜券在握，动手有点晚了。 暴风雪持续了半小时，才渐渐停下。 牤牛沟和桥底坪两处的战报上报，牤牛沟四个敌人被生擒，桥底坪那里发现敌人两具破碎的尸体，其他敌人逃走。 然后，俘虏和尸体被直升机运走。 各处伏击部队在秦岭又待了三天，侦察机再也没有发现敌人影踪，贺铁汇报霍山后，令全军退出秦岭。局面很显然，大量部队驻扎只会让敌人龟缩不出，毕其功于一役的策略失败了。 五月二十日，应急部队三个大队乘直升机，撤到了周至县的营地。 也是五月二十日这天，日本军方情报总部外事调查课课长麻生希，与外务省情报调查厅组长小野，在东京的美国驻日大使馆，会见了美国中情局特工主管霍普金斯。 一周前，日方主动向美方提出交换有关中国方面的情报，霍普金斯是应邀来到日本的。 “霍普金斯先生，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表明，中国出现了外星生物，而且，中国日前在秦岭展开的大规模军事行动，也与外星生命有关。”麻生希道。 最了解中国的不是中国人，而是日本情报机关。 2005年，陕省档案馆在整理历史档案时，偶然发现了36张二战日军使用的中国地图，这些地图的比例尺精确到五万分之一，中国每个省份、任一座山丘、小溪、村庄、水田……都清楚地标记出来。 其中很多地图细致到，即使到了二十一世纪，我们自己都没有精确到的程度。 西南大学一位学者在研究三峡的时候，希望复原川江木船运输的历史，但国内并没有完整详细的资料，可是，两本日文旧书为他提供了详尽的帮助。 《中部支那经济调查》和《巴蜀》，提供了几乎所有关于川江木船运输的细节，比如船舶种类、搭载定量、船舶所属地、载货种类、船夫纤夫人数等等。 在翻阅两本书的过程中，该学者的心情由兴奋变成了毛骨悚然，国内学术界不知道的、或者说忽视的山川地理、风土人情、社会经济，细节具体到城墙位置，街道方向，民风民俗，交际应酬等等，都被日本人记录了下来。 之后，该学者继续调查，发现这两本书仅仅是冰山一角，《支那大陆横断游蜀杂俎》、《支那省别全志》、《长江漫游日记》、《足迹——四川大旅行记》……这些考察资料汇总起来，代表了当时日本对川江流域最详细的了解。 泛黄的书页，记载着一个民族对另一个民族不怀好意的窥探。 多少年过去了，尽管亚太地区和整个世界形势发生了重大变化，日本情报机关依旧把中国作为首要的侦察对象。为了获取情报，日本军方使用了包括谍报侦察、无线电技术侦察、无线电电子侦察、航天侦察等在内的各种侦察手段。 不仅如此，日本外务省情报调查厅还通过驻外使领馆，通过多种渠道搜集中国情报。 麻生希说完，将一份报告递给霍普金斯，霍普金斯面无表情，接过来翻看，“……大部分基因不能识别……细胞粒腺体显示它们复杂的氨基酸分子只需要很少的热量和压力……” 他看了十五分钟，放下报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问道，“然后呢？” 两名日本人看着霍普金斯，那眼神似乎在说，我们是交换情报，我方已经说了，你也该有所表示，说出点东西来。 但霍普金斯沉默不语，继续喝咖啡。 第312章 合作 美国中情局特工主管霍普金斯看完报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问道，“然后呢？” 日本军方情报总部外事调查课课长麻生希，与外务省情报调查厅组长小野看着霍普金斯，那眼神似乎在说，我们是交换情报，我方已经说了，你也该有所表示，说出点东西来。 但霍普金斯沉默不语，继续喝咖啡。 自从麻生希讲‘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表明，中国出现了外星生物，而且，中国日前在秦岭展开的大规模军事行动，也与外星生命有关’，又将一份报告资料交给霍普金斯，小野就一直在观察对方。 他发现，美国人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眼神也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兴奋。 如果不是演戏，要么是美国已经知道了这些情况，要么是他们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麻生希与小野对视一下，既然美国人这么淡定，他们就得继续往下说。 “然后，我们准备将掌握的全部资料共享给美国盟友，也希望美国将外星人研究资料共享给我们。”小野道。 霍普金斯笑了，看着二人道，“谁说我们研究过外星人？哪有什么外星人？” 麻生希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耐着性子道，“阁下，我们还是开诚布公的好，据我们了解，中国人已经开始了针对外星人的研究，未来，他们或许会在超自然能力、生命科学技术方面有所突破。” “不仅如此，中国人还没有意识到与外星人进行某种合作的可能，只是单纯地进行军事围剿，这对我们是一个机会，我们需要尽早行动起来。”小野恳切道。 见日本人很有诚意，霍普金斯便道，“第一，共享研究资料的事情恐怕不行，当然，我可以上报，但据我们了解，你们所掌握的中国外星人的资料非常之少，你们的人不是都被中方抓了吗？第二，如果我们合作展开行动，你们想怎么做？” 日本人本来就是拉大旗作虎皮，但美国人不吃这一套，他们有求于人，却依然坚持道，“我们的人被抓了，是因为他们发现了中国人的最高机密，我们希望与盟友共享资料，也希望贵方能更加坦诚一些。” 听麻生希这样说，霍普金斯道，“如果美国真的进行了有关外星人的研究，也研究几十年了，资料报告或许可以用吨来称重，你们就凭这个，”他拾起桌上薄薄的那沓资料，晃了晃，笑道，“就凭这个跟我们要多年的研究？” 说完，霍普金斯将资料没有礼貌地掷了回来，正色道，“两位先生，我的时间很紧张，况且，我们对中国外星人的了解，可能比你们多得多，彼此间恐怕没有什么合作的必要。”然后他起身，做出送客的架势。 霍普金斯也是在吹牛逼，但他有吹牛的底气，因为美国针对外星人的研究，确实进行了几十年，这个已经不是什么机密了，日本方面既然主动跟美国联系，定然是有求于人。 果然，见他如此态度，麻生希与小野不得不说实话，小野道，“玛丽亚.奥纳西斯正在秦岭，如果彼此合作，我们准备从她这里下手。” 霍普金斯今天的戏演的非常好，事实上，当两个日本人跟他说起中国有外星人的时候，他心里非常震惊，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美国对这个新情况其实一无所知。 玛丽亚.奥纳西斯，美国奥纳西斯家族第五代传人、亿万富豪格桑林特的遗孀，在美国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女人，霍普金斯当然知道。 他点点头，道，“玛丽亚.奥纳西斯的‘寻找玛雅人’组织里边，就有我们的人，只是那个人此时没有跟在玛丽亚的身边，如果从她身上着手，我们有很多办法，你们再具体说说。” 鬼子有求于人，在这次谈判中，让美国佬占尽了便宜，双方谈了几个小时，最后达成了初步合作意向，然后霍普金斯迅速飞回国内汇报。 …… 挂着反坦克导弹、拥有重火力的两架直10武装直升机前后警戒，两架直20运输机载着二大队官兵来到了周至县的军事基地。 周至县的军事基地坐落于余家岭脚下，不远处就是庙沟山，西边远远地能看见秦岭最高峰、太白山的山顶，这里是一座平坦的山谷，从去年年底开始建立军事设施，还修建了一条简易公路连通周至县县城。 林如海他们在空中，看到四周的山峰上都修建了哨所，驻有哨兵。基地很大，除了营区、训练场、指挥和通信联络设施、观测台站，还有几排仓库。 东边一座山体内，还可看到成排的洞库。一排神鹰400制导火箭炮的炮车旁边，还有数架直10、直20，以及十多辆坦克和运输车辆，基地的四周用铁丝网环绕，四座岗楼上，有官兵在站岗。 飞机落地，二大队众人下来，已经有执勤军官在等，领着众人去营房安歇。 路过神鹰400制导火箭炮的炮车时候，李浩然看到几架小飞机，兴奋地跑过去，大声道，“卧槽！河豚察打一体直升无人机！” 林如海走过去观看，指着那几个小东西问道，“这什么东西？” “无人机呀，但这可不是普通的无人机，简直是飞行的迫击炮，这小家伙还能挂导弹呢！”李浩然激动道。 赵猛叼着烟卷走过来，故意不屑道，“有什么了不起的？现在能找到敌人才了不起呢，它能找到敌人呢？” 李浩然对他厌恶地摆摆手，摸着无人机的机翼，对林如海高兴道，“去年演习的时候，我还操作过这家伙呢，无人驾驶，能携带迫击炮攻击25公里外的敌人。而且，它发射的炮弹能在距离地面三里低空爆炸，能360度杀伤敌人。” 林如海对这些设备当然不甚了解，便问道，“它怎么确定距离凌空爆炸呢？” “它使用的炮弹头部，有一个黑色的小雷达，可以通过向外发射无线电波、同时接受回波信号，来判断自身与目标的距离，然后报告给炮弹的引信……” 他们说着聊着，走过训练场，训练场上正有几个连队在热火朝天地训练，那是基地的警戒部队，82集团军的，训练的官兵们看到胡子拉碴、脏兮兮的林如海等人，都非常惊讶。 一个多月不洗澡，没换衣服，从头到脚的泥垢简直要论斤称了，林如海看看镜中憔悴疲惫的自己，打开水龙头…… 当晚，林如海睡了个酣畅淋漓的好觉。 第313章 总结 第二天，霍山从西安乘坐直升机来到基地，召开军事会议。 与会的除了霍山和他的六位参谋，贺铁、战术参谋主任王海泉、情报参谋主任刘宏宇、贺铁的参谋，曾经参与武汉那次战斗的五十四集团军的李蜀龙、庞明，还有一大队大队长常威、二大队大队长赵立东、三大队大队长刘闯，林如海与赵琳也参加了会议。 应急部队的官兵头盔上就有摄像头，霍山和贺铁等人已经掌握了整个战斗过程情况，贺铁主持会议，他说道，“此次战斗我们出动上万官兵，只击杀三名敌人、俘虏四名敌人，这可说是一场败仗……” 见他做起了检讨，霍山用手势制止，笑道，“老贺，怎能说是败仗呢？我们自己无一伤亡，虽然出动人马多了点，就当是拉练了，况且，敌人不是普通的敌人，我们初次接战，摸不着头脑是正常的。” 然后霍山环视众人，道，“这一战还是有收获的，甚至可说收获不小，如果能撬开俘虏的嘴巴，甚至可能战果巨大，这次会议不谈责任，我们只总结经验，讨论下一步的策略，常威，你说说当时为什么下达开火的命令？” 常威立正起身，敬礼道，“报告首长，当时天气出现急剧变化，能见度非常低，而且，我们在监控中发现，当天气变坏以后，敌人的表情变的兴奋，向我们靠近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他们好像知道我们的具体位置。 当时，电台没有信号，我们已经与指挥部失去了联络，首长也不知道天气已经变的更加恶劣了，我不敢让敌人趁着这机会突进我军中，所以下令开火。” “大家都看了视频，谈谈常威的做法恰不恰当，不是追究责任，而是探讨总结，以便于我们吸取教训，毕竟我们与这样敌人交战的经验非常之少。”霍山道。 大家都不说话，对外星人的战斗是新鲜事物，过去的经验未见得适用，说什么？ 常威的做法正确与否，真不好判断，一方面开火保护了自己人，但同时也可能因为开火吓跑了敌人的大部队，当然，因为天气突然变的恶劣，临时调动的侦察机都没有能成功抵达，也不知道那十几个敌人的后边，还有没有大部队。 见都不说话，贺铁看着林如海道，“林如海，你说说。” 此事也就林如海最有发言权了。 林如海起立，敬礼，还未等他说话，霍山道，“你详细说说，把所有你经历的、思考的都说出来，不要管对错，很多事情不能仅仅用结果来判断对错的，关键是我们要了解敌人。” “是，既然如此，我就详细说说，仅供首长和大家参考。”林如海然后从第一次在公园遇到三个血魔族的经过讲起，将他与外星人的打斗经历都讲了出来。 他讲了大概半小时，然后又道，“所以我认为常大队长下令开火的命令是无比正确的，我们绝不能与敌人贴身近战，那样我们自己的兄弟一定损失惨重。 贴身近战，敌人的能力能发挥到最大，而我们自己兄弟怕射到自己人不敢开火，会束手束脚。况且，那种贴身近战绝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与敌人拼刺刀。虽然特种部队官兵都擅于搏击，但传统的搏击功夫在外星人面前根本没用。 而且我认为，敌人人数是有限的，充其量几百人而已，他们死一个就少一个，别说这次战斗我们击杀三名敌人俘虏四名敌人，就是杀死他们一个，我们也是胜利的。 敌人虽然有奇幻的功夫，但在热武器面前，只要彼此有一定距离，那些功夫屁用没有，只要不让他们近身，他们的功夫根本施展不出来，所以，胜利定然属于我们，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既然如此，我认为判断胜负的标准就是我们少死人，争取不死人，在这种情况下慢慢耗死敌人。”林如海说完，敬礼坐下。 指挥室内寂静无声，人人都在思考林如海说的话，一会儿，霍山点头，道，“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们也不能让战争时间无限制地绵延下去，还是应该尽快消灭敌人，林如海，在侦察敌人方面，你有没有什么好建议？” 林如海道，“首长，这个……没想好。” 霍山不吱声了，贺铁看向赵立东，道，“二大队说说牤牛沟战斗的感想。” 赵立东起身敬礼，检讨道，“本以为稳操胜券，差点让敌人翻盘，首长，这个我有责任！” 霍山笑道，“怎么又检讨上了？” “首长，我真的负有指挥失误的责任，如果不是林如海在场，敌人一定就跑了，而且，还是林如海建议，我才下令行动的，再晚一会儿，局面同样不堪设想。”赵立东坚持道。 贺铁点点头，道，“有责任是一方面，但敌人能召集无数老鼠和蝙蝠来助战，这个谁也想不到，此事不能怪你，我们面临的是一场新型的、从未打过的战斗，这次要好好总结一下经验。” 总结会议开了一天，每个人都谈了看法和下一步策略。 林如海想起了帽儿山，去年抓到的那个盗墓贼贾万山，拿着时大彬造的紫砂胎六方执壶去苏拍集团上拍，林如海当时在场，在壶里边发现了一只带着兽人族气息的虫子，贾万山的家就在帽儿山脚下。 还有，宫城临死前给他发的最后一条信息，也提到了秦岭帽儿山。 轮到林如海的时候，他发言说，下一步可以去帽儿山看看。 会议结束，经过探讨总结，大规模军事行动已经不适合了，因为敌人避战。在广袤的秦岭，别说一万部队，十万部队撒进去也是大海捞针一样。 事情的关键依然是找到敌人的所在，这次战斗，通过庵和等人的活动踪迹和方向，也稍微缩小了敌人的活动范围。 第314章 光荣院 “芷凝，小林还没有消息吗？”今天晚饭，苏芷凝回苏家吃饭，饭后，郑澜拉着女儿到小客厅坐下，关心地问道。 父母问起，苏芷凝都说林如海出差了，但这时间也未免太长，都一个半月了音讯全无，连苏海君都有些沉不住气，也跟着来到小客厅。 苏芷凝黯然摇头，道，“他爸妈和朋友们都给我来电话询问了，林如海一般每隔十天八天都给他爸妈打一次电话，这次一直没打，他爸妈现在非常着急。” “小林剩下的古董，能值多少钱？”郑澜突然问道。 “妈妈！”苏芷凝不满道。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问问不行吗？”郑澜板起面孔道。 苏芷凝不满地白了妈妈一眼，但被郑澜不断催促，苏海君也不吱声，她便道，“总能值二十几亿吧，这是春节时候他自己估的。” 郑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是又道，“基金会捐出多少了？” “前天我去了一趟，已经捐出三亿多。”苏芷凝道。 “干脆暂停捐赠。”郑澜寻求支持地看着苏海君。 间谍、毒贩等等流言蜚语传的沸沸扬扬的时候，郑澜曾私下里问过丈夫，苏海君也不太了解具体情况，只是隐晦地说，林如海似乎在为国家做事。 这次不同以往，一个半月没有联系，谁知道出了什么事？联想起间谍、杀人等等传闻，郑澜不免胡思乱想，替女儿想起了最坏情况出现的解决办法。 苏芷凝狠狠瞪了母亲一眼，苏海君也不满地斥责道，“胡闹！瞎出什么主意！”然后对苏芷凝道，“小林做事还是稳当的，也不用过多担心。” 这时候，苏芷凝的手机来电，显示是林如海，苏芷凝紧张而激动地接起，听到林如海的声音，她紧绷的神经松懈，一下子哭了出来，话都讲不出。 郑澜见此，抢过手机，听到林如海报平安的声音，也长出一口气，接着怒道，“林如海！你去哪了？你老婆天天担心你不知道吗？你胡闹什么？赶紧回家！” 然后苏海君也说了几句，问林如海什么时候回来？工作顺利不？让他保重身体。 开完军事会议，林如海立即给爸妈去了电话，一番解释是免不了的，他说自己出来爬山，在山里没有信号，林木和杨桦高兴地一顿抱怨，杨桦哭了，林如海好一阵安慰，说了半个小时，然后他打给苏芷凝。 苏芷凝哭完接电话，林如海不得不再次哄啊亲啊的，“老婆，我真的没事，就是山里没有信号，所以一直没有联络，我什么事也没有，你怎么样？” 苏芷凝要视频，还要看看四周，林如海便与她微信视频聊天，只是避开了直升机和坦克等物，等苏芷凝彻底冷静下来，谈情说爱后，林如海问起了工作。 古玩基金那里，杜框参加嘉德的春拍，又拍了三件古董，老山基金会那里，苏芷凝只知道个数字，更具体的工作进程不了解，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才挂了电话。 然后林如海分别跟刘晨、莉莉、辛老头和辛达等人聊天，报平安，说法都是出来爬山探险，然后跟庄大成通电话，问起了老山基金会的工作进程，这时候就聊的很细了。 庄大成汇报了工作进度，又道，“林先生，现在出现一个新情况，就是各地都有不少烈士的父母年事已高，房子东倒西歪，我们建房可以。 但第一，他们恐怕住不了太长时间，会造成浪费，第二，他们不少人都是孤寡老人，乏人照顾，我们仅仅是建房、留下生活费就走，似乎也不妥。” 是啊，有子女照顾的还好，孤寡烈属按说该由镇、村两级照顾，但不作为肯定是有的，反馈回来的情况甚至有很多。 林如海问道，“你们觉得该怎么做？” 庄大成道，“我和刘老师、李儒老师、晓露等人一起研究了，最好是找一个养老院集中照顾，或者干脆我们自己建一个养老院，这样花费比分别盖房费用小，对烈属的照顾也能做到更好。” “好主意……”林如海想了想，突然道，“我问问我老家梨县，庄总，一会儿我给您再打。” 刚才跟爸爸通话时候，林木提到了一个情况，梨县养老院曾经找林木募捐过，林木也去看过，很大的地方但经营不善。如果将烈属光荣院设在梨县，还能解决一下老家的经济和就业问题。 林如海找到梨县县长高桐的电话，拨了过去。那次，这位高县长还想着搞古玩城呢，还亲自跑到三河镇等林如海回家。 听说林如海要给老家投资，促进就业，高桐大喜，当然是百般欢迎，聊了大概情况后，林如海道，“高县长，我在外边，具体工作我让工作人员过去。” 高桐连声答应。 然后林如海又跟庄大成、冯晓露通话，说了这件事。又给李儒、刘大良、石亨和褚德龙等人打电话，详细问起工作进展，还给古玩店的刘三等人也打了电话。 一圈电话、微信联络完，林如海又跟苏芷凝通话，“老婆，老山基金会去梨县的时候，你也跟着去一趟，我不回去，你应该代表我回去，你正好还见过高县长。” 苏芷凝问了情况，答应了，又问林如海什么时候回去，林如海说尽快。 这件事挺急的，目前在各地发现需要照顾的孤寡烈属、抗战老兵已经有二百多人，所以第二天联络后，苏芷凝、庄大成、李儒和刘晨便立即赶去了梨县。 梨县养老院是十年前的一个政绩工程，区区一个小县城，搞一个上万平米的公立养老院，结果入住的人不多，财政投入却不少，已经成为梨县一个很大的负担了。 所以，高桐听到林如海说接管养老院，当然大为欢喜，苏芷凝、庄大成等人与高桐见面，看了养老院，又与县里整个班子见面，庄大成向对方通报了老山基金会的情况。 县里先是对林如海大加赞誉，说他是梨县骄子，然后报价一个亿，他们准备将整个养老院卖给老山基金会。 听到这个价格，苏芷凝与庄大成互相对视一下，庄大成道，“蓝书*，高县长，各位领导，苏氏集团就是房产开发商，我们对于房地产估价是很在行的，况且，苏氏集团最不缺的就是房子，这个光荣院放在哪里都行。 但林先生第一个考虑就是，将光荣院设在他的老家梨县，他想帮助家乡经济，解决一下就业问题，他现在有事不能回来，我们既然是具体做事的，就要考虑基金会的资金和成本，所以……” 一把手蓝云河看看高桐，想了想，道，“我们首先要感谢林如海先生的一片赤子之心……”但一番赞誉后，他又提出了一系列成本问题等等。 然后高桐又降低报价到八千万，双方在友好协商的气氛中，老山基金会承诺，不仅会解决梨县的就业问题，还会进行一系列采购，最后，双方在六千万成交，然后签订了协议。 第315章 反转（一） 湘南常德八号镇郝家村，一栋老屋的外面粉刷一新，挂了一块‘农村安居工程’的牌子，但里边阴暗低矮的房间布满了灰尘，遍布杂物的室内，没有一件儿完整的家具。屋顶的角落已经漏了光，为了防雨，棚顶上铺了一层塑料布儿。 这是赵安平烈士的家，他的母亲已经89岁，满头白发、双目失明，拄着拐杖坐在老屋前面的一张破椅子上。 1977年，赵妈妈将唯一的儿子送到了部队，1979年2月，对越自卫反击战爆发，赵安平在一次战斗中不幸中弹牺牲，年仅23岁，战后，被安葬在那坡烈士陵园。 接到唯一的儿子牺牲的消息，赵妈妈痛不欲生，常常以泪洗面，没过多久就双眼失明了。 2012年，在赵安平烈士生前战友的帮助下，赵妈妈才终于踏上了魂牵梦绕33年的那波烈士陵园。烈士陵园内，老妈妈扶着墓碑痛哭失声，虽然老人家已经双目失明，但在她心里，那永远23岁的儿子就在眼前。 今天，褚德龙第二次踏进这个院子，看到老妈妈孤独地坐在破椅子上，就像半个月前，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他当过兵，如果他牺牲后，他的父母过这样卑微而寒酸的生活，即使躺在地下也是不能瞑目的。 褚德龙是来接赵妈妈的，从今天开始，全国像赵妈妈这样的孤寡烈属，和没有子女的抗战老兵将被接到冀省梨县的老山光荣院养老，那里已经配备了医生、护士和护工、厨师等等工作人员，刘大良任院长。 但是，褚德龙接走赵妈妈的过程并不顺利，一位姓郝的村主任来阻挠，他对褚德龙厉声道，“你们要把人带到哪里去？” 从去年出来做这项公益工作，褚德龙已经接触了很多这种村干部，对他们非常愤恨。 事实上，赵妈妈每个月有八百多抚恤金，日子却过的这样艰苦，镇、村两级领导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国家和部队肯定是希望烈属过的好的，但具体工作只能由镇、村两级机构来执行。 “接走照顾！既然你们不照顾，还不让别人照顾吗？”褚德龙背着赵妈妈，对村主任怒道。 “不行！不经我们八号镇同意，你们不能把人接走！” 村主任满脸横肉，说完就要拉拽赵妈妈，褚德龙带着一位工作人员来的，工作人员手里拿着赵妈妈的包裹，都被村主任抢走了。 赵妈妈虽然看不见，但与褚德龙接触两次，深深感受到了他的尊重和爱护，村里对她什么样，老人家虽然目盲，但心里有数着呢，老太太当即颤巍巍怒道，“你再阻拦，我就去告你！” 姓郝的村主任不敢拦了，很多事都不能摆到桌面上说，如果事情闹大，老太太可是烈属，虽然那场战争过去了那么多年，但如果打起官司，让人记起，他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暗地里欺负可以，事情摆明面上，全国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工作人员抢过包裹，打开车门，褚德龙将赵妈妈放在车后座上，车子离开奔赴高铁车站。 治病、发放生活补助、修缮房屋、解决老山退伍伤残军人和烈属，以及抗战老兵等人的各种生活问题……老山基金会今年的工作铺展的范围非常大，到五月份，全国已经有六个公益基金会，九十多个志愿者组织协助他们工作。 林如海的意见是尽量不宣传，避免某些部门和人尴尬，给工作带来麻烦。但这么大规模的捐助行动不可能不惊动媒体。 四月份，已经有零星的媒体报道了老山基金会的捐助动作，但从五月下旬、接走孤寡烈属和抗战老兵开始，网上出现一种声音，说老山基金会接走烈属和老兵，是看上了他们的抚恤金和补助。 这股歪风一下子就猛烈地刮了起来，流言汹涌，庄大成不得不接受媒体采访，将基金会的所有工作讲述出来，这时候，民众才知道林如海捐出了三十亿、成立基金会的事情。 媒体探访老山基金会总部、探访梨县光荣院的情况，采访了诸多得到老山基金会捐助的自卫反击战的退伍军人，以及烈属，又采访了很多志愿者，然后，从去年开始，基金会做的好人好事一件件被公布了出来。 央视记者就此事采访了韩红基金会理事长韩红，韩红讲述了与老山基金会合作的林林总总，盛赞林如海无私奉献、大爱无疆的高尚情操。 立刻，流言蜚语不见了，网络上又一下子涌出很多赞誉林如海的声音。 央视的《民族英雄大爱无疆！》报道，说林如海敢于维护民族利益，又大爱崇实，百德为尊，老山基金会是人与人之间心灵的凝聚，是大爱大义大仁，光耀深远…… 新浪的专题报道《古玩大鳄的拥军爱民情！》，回顾了林如海两次捐赠国家文物的光辉之举，报道了林如海将拍卖手稿和油画的三十亿都捐了出去，赞林如海大爱纯真、大爱巍峨，重山不如、大爱无边…… 《大道不孤，大爱无疆，我们喜爱他又有了新的理由！》，这是新华网的一篇报道，赞林如海大爱无言、朴实无华，是人世间一座巍峨的丰碑、记录爱性的本善…… “……” 第316章 反转（二） 之后，无数媒体到林如海的家乡、就读过的中学、大学，采访他的父母、老师、同学，采访苏芷凝，到潘家园采访辛老头、钱龙，到收藏家协会采访王文及等等，所到之处均是一片赞誉。 林如海的过往事迹都被翻了出来，一遍遍讲，看到那些捐助案例，很多敏感而情绪丰沛的人甚至被感动的热泪盈眶，一时间，林如海再次名声大噪、声名煊赫。 人们最感动的是，老山基金会去年就开始了对外捐助，但自己从未说过，这次事情被爆出来，还是因为受到了诋毁所以才不得不向媒体公布。不像很多人做慈善，都是巴不得带着记者去现场拍照的。 手稿和油画自从面世就备受关注，林如海拍卖后，居然全部捐给了公益事业，可见其大爱无私、博爱精深。 尤其是林如海曾说过的那些话：我们办这个基金会的目的，就是尽量弥补亏欠，什么亏欠呢？我们国家、社会对老山英雄和烈属的亏欠！ 我们捐赠给他们的钱，不抵他们为国家和社会做出的贡献万分之一，所以，是弥补，是晚到的恕罪。 在面对烈属和伤残军人的时候，必须表现出我们的尊敬、崇敬，绝不能将捐赠视为施舍，从而表现出傲慢和不屑！ 听到这些话，再对比他殴打外国人、公然抨击英国是强盗！大英博物馆是赃物储藏室！骂英国人都是他娘的强盗崽子！人们发现，林如海是一个对内柔软、对外强硬的人，这样的人怎能不让人喜爱和崇拜？ 就连曹德旺、董明珠等商界大佬都为林如海点赞，曹德旺在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被记者问起林如海和老山基金会，这位已经捐出上百亿、备受尊重的老人竖起大拇指，赞道，“林如海是好样的！他们干的非常不错！” 董明珠在她的微博上写，“林如海真是个好样的小伙子！” 社会各界纷纷赞誉，就在媒体和民众把林如海捧到天上的时候，网络上出现了两段对话录音。 第一段：“什么人？出来吧。” “小子倒机灵。” “两位有何见教？” “你得罪了人，对方请我们哥俩来取你性命。” “你们不是我的对手，走吧，我不会和你们计较，放你们一条生路。” “好胆！” 然后是一番打斗声音，火烧东西的声音，最后渐渐沉寂。 第二段：“听清楚了吗？东西交出来，不然你们全家都得死。” “其实没必要如此麻烦的，我对那个东西看都没怎么看，只要证明是你们的，我给你们就是了，怎么这么愚蠢呢？把简单的事情弄的这么复杂，唉，还拖累我必须杀人……” “何小姐，我之前劝过你的，你非要一意孤行，我有什么办法？今天见到真正高人，麻爪了吧？” “老朽郑汉高，见过林先生。” “林先生……我……我叫蒋力，江湖人称神偷，其实我是奔着宋立、刘达去的，给您打勒索电话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之后我就被何小姐他们擒住了，他们说宋立、刘达偷了他们的东西，然后才……” “我会杀了你，还会找到你家人，你的父母、丈夫孩子、兄弟姐妹，亲朋好友，然后统统杀光！” “蠢女人，如果有人动了我的家人还安然无恙，那不是鼓励其他人也这么做吗？只有敢动我家人念头的，都全家死绝，以后才不会有人敢动这个念头，知道不？所以你全家必须死！” 第一段录音是三个男人，第二段录音有一个女人、五个男人的声音，两段录音都夹杂着搏斗的声音、人的嘶吼声、愤恨声、惨叫声，最后是火烧的声响，以及消防车救火的种种动静。 清清楚楚——人们找到林如海的视频资料核对——那音频里边清清楚楚有林如海的声音！ 一下子，所有的赞誉声音消失了，媒体似乎陷入了某种尴尬之中，随后，各种各样的讨论和窃窃私语出现了，事情突然反转，带给了人们更多的惊讶和好奇。 紧接着，何玉婷、宋立、刘达三人的家属站了出来，控告林如海杀人。 ……洁白的房间内，两人对面而坐，一人笑道，“这突然的反转，是不是很有意思？” 另一人看着桌面，笑道，“你就是能捉弄他们，你随便一个动作，他要耗费很多精神处理的。” “当然，他们的存在，不就是为了让我们捉弄嘛，哈哈哈……” 第317章 沸反盈天 六月一日晚，沪市静安区凯撒国际会所，一间豪华包房内，大明星杨焉倚着沪市著名的刘公子，正在用餐，一同用餐的还有三男四女，但杨焉与刘公子明显是众人的中心，因为他们不断收到其他人的殷勤逢迎。 刘公子大名刘涵轩，既是官二代又是富二代，他的父亲是沪市第五号权力人物，母亲是一家规模庞大的投资机构的董事长，父母既有权又有钱，他本人又长相帅气，到哪里都是焦点人物。 此时，他搂着杨焉轻轻低语，间或吻她的脸颊一下，对于几个不间断释放谀词的人，甚至懒得看过去一眼，他的神态是倨傲的、超然的、高高在上的。 大明星杨焉今年二十五岁，是此时娱乐圈顶流的存在，与刘涵轩相处已经差不多一年了。 “刘公子，兄弟敬您一杯，啥时候去秦岭玩儿知会一声，兄弟保证您尽兴！”一个矮个男子起身，端起酒杯道。 刘涵轩听了，没有起身也没有端杯子，看着矮个子淡淡道，“听说整个秦岭都划为自然保护区了，还能去穿越鳌太线吗？” 矮个子叫吴超，父亲是太白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局长，这职位放在沪市什么都不是，但在秦岭当然是好使的。吴超想巴结刘涵轩，席间听说他乐于户外探险，是贵公子中有名的驴友，便主动敬酒，提起了去秦岭玩。 吴超当即拍胸脯保证道，“那有什么关系？别说穿越鳌太线了，如果你们过去玩，我弄几杆猎枪，打猎都行啊。” 这时候，另一个男子庞河堰笑道，“刘公子，这小子没说大话，他老头儿是保护区管理局局长，秦岭的地头蛇，我们去玩都要找他的。” 这个庞河堰是陕省一个很有名的富二代，家族拥有六个煤矿，在福布斯富豪榜上都有名，今天的酒宴其实是刘涵轩宴请庞河堰，吴超就是庞河堰带来的。 刘涵轩对生意和官场都不感兴趣，擅长各种玩，为人聪明，每样都玩的不错，他身体彪悍，乐于户外探险，中国五大最艰难的徒步线路中，他已经征服了虎跳峡、喀纳斯、四姑娘山三个，三峡和鳌太线就是他下两个目标。 听说还能去秦岭打猎，刘涵轩当即动了心，与吴超聊了起来，三言两语商定了此事。 几个人继续喝酒，曹虞笑道，“大家有没有消息灵通的？林如海到底杀人没有？”他是刘涵轩的朋友，圈中最花的一个，其他三个男人都是带一个女伴，唯独他左拥右抱，带了两个嫩模。 民众是善于遗忘的，老山基金会带给人们的感动和震撼翻篇了，现在，林如海是否杀人是这几天最火的话题，聊起这个，酒桌旁的男男女女都来了兴趣。 庞河堰用确定语气道，“没有空穴来风的道理，肯定杀了，那声音明明就是他嘛。” “我估计不仅仅是杀人，事情应该很复杂，不然英国人、日本人为什么揪着他不放？”刘涵轩白了一眼冲他放电的嫩模，肯定道。 林如海杀人的录音是六天前被人放到网上的，四天前，何玉婷的父母、宋立和刘达的妻子听出了自己亲人的声音，当即报警，控告林如海杀人。 林如海是名人，而且是负面传闻缠身、与外国人有纠纷的名人，两段录音爆出后，消息传到国外，前天上午，伦敦警察局长克里斯在新闻发布会上对英国公众表示，已经发现两位伦敦居民艾伦和约翰被杀案最新线索，即将向国际刑警组织提请，引渡林如海到案询问。 前天下午，英国首富詹姆斯·拉特克利夫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被问起林如海杀人案，他回应道，“如果你在一个房间内发现一只蟑螂，那么可以确定，这个房间一定不止一只蟑螂。 林如海被伦敦警方指控贩毒、杀人、走私文物，日本人又指控他是间谍，他在赌牌的过程中还卑鄙地出千，这一切都说明他是一个坏人，难道所有人都在冤枉他吗？现在看，他不但杀了英国人，还杀了中国人，他就是个恶魔！” 记者问，“詹姆斯先生，你曾经说过，如果哪天林如海不幸去世，一定会重重感谢告知你这个消息的人，还说重重感谢也许是一百万英镑，也许是五百万英镑，现在这个承诺还作数吗？” 詹姆斯·拉特克利夫当即道，“当然作数。” 记者又问，“这是否可理解为悬赏杀人？” 詹姆斯·拉特克利夫笑道，“我可没说，任何事都看各人理解了。” 墙倒众人推，昨天上午，日本外务省召开记者招待会，一名工作人员对所有记者发布了一段录音，录音开始是疑似林如海的声音，“三位，我能看看你们的证件吗？” 他话音刚落，疑似有人轰然倒地的声音传来，接着传出一声枪响，然后是女人受惊的喊叫声，然后又是疑似林如海的声音，“没事的，没事的……” 日本外务省的工作人员强调，该录音发生地为澳门新葡京酒店林如海的房间，日期是去年年底，其中的女人声音是林如海的太太苏芷凝。 日方当着所有记者的面，再次确认林如海是间谍。 当初日方不承认自己被抓的人是间谍，所以后边开枪的录音没有放出来，此时，双方的间谍早已经交换完毕，伊藤润二被释放后的当天，便疑似死于中方攻击心脏起搏器，现在，林如海的坏消息爆出来，日方当然不介意火上浇油，添一把柴。 沸反盈天！这些日子，关于林如海杀人的传言已经传遍了天下，这倒不是夸张之语，如果没有他与外国人的矛盾，可能流言仅限于国内，但因着手稿和油画，因着捐赠的文物、拳赛和赌牌等等事情，林如海已经是世界级名人了。 脸书、推特上有很多人讨论这个话题，国内的社交网络和媒体上讨论此事的更多，不仅如此，酒桌上、朋友聚会、同事闲聊、家人说话，这些日子先是老山基金会，接着是杀人这个话题。 第318章 审讯 今天下午，***发言人在例行记者会上被外国记者问起，“*****会不会袒护林如海？” 发言人回答，“已经关注此事，但录音是否合成？林如海是否杀人应该由警方下最后结论，据我了解，***已经就此事立案，相信不久就会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不管是谁，只要触发我国法律，就会受到法律的惩罚。” 有记者询问伦敦警方的引渡要求，发言人强调，伦敦警方一直在自说自话，从来没有拿出任何证据。 “听说**警方传唤林如海，但是找不到人，有人说他跑了，”庞河堰笑道，“这家伙不管杀没杀人，我都佩服他，真是个人物。” 曹虞带来的一个女伴插嘴道，“网上有人说那个何玉婷为外国组织卖命，说那个宋立和刘达是黑社会。” “人家就是黑社会，也不能说杀就杀呀？你依然犯了杀人罪，不过如果林如海真的是间谍，那么就另当别论了，你们说林如海的太太知不知道他的事情？”曹虞对众人问道。 杨焉一直没怎么说话，此时道，“我一个朋友认识他太太苏芷凝，听说日方拿出那段录音后，记者们追到苏拍集团，苏芷凝已经不上班了。老山基金会和苏拍集团都对外说毫不知情、无可奉告。” “传奇的人生啊！国家是力挺林如海的，但此事出现让有关部门很尴尬，不知道最后该怎么收场。”刘涵轩叹道。 吴超的女伴笑道，“老山基金会的事情出来后，董明珠曾经在微博上赞林如海是好样的小伙子，这件事出了后，有人在那条微博下边留言，现在他还是好样的小伙子吗？董明珠不回复。” 庞河堰道，“我也看到了，董明珠能不删那条微博，已经挺了不起了。” 类似这张酒桌上对林如海案件的讨论，发生在全国各地无数的餐馆、饭店，酒吧，很多人依然是力挺或者说喜欢林如海的，认为他与国有功，也有很多人说需要维护法律的尊严，众说纷纭，只看警方最后的结论。 六月一日，****警方传唤林如海的时候，林如海与他的战友们正陷入苦战。 回到基地、开完军事会议，。。。便开始审讯庵和等四个人。这四个兽人族在牤牛沟被打残了臂膀后，被包扎送到了基地。 *********审讯专家，霍山的命令是定要从他们的嘴里掏出东西来，此事由情报参谋主任刘宏宇负责，赵琳和林如海也参加了。 这次审讯让林如海又涨了见识。 审讯第一天，两名专家问，“你们的老巢在什么地方？” 庵和不屑地哼了一声，专家便不再问了，将庵和头高脚低地绑在一块木板上，脸用玻璃纸盖上，然后开始泼水。 这就是水刑吧，林如海想。 他们的功夫都在一双臂膀上，手脚被铁链绑的结结实实，此时的庵和与普通人没有两样，他不断扭动挣扎，最后窒息。 弄醒了再问，庵和依然不招，据说一般囚犯在这种酷刑下平均只能熬过14秒，便纷纷求饶，但庵和每次都是挺过几分钟，然后窒息，但几个来回依然不招。 其他三人也如此，就是不招。 然后是低温拘禁、压力姿势、撑墙、撞墙、电击等等刑罚，剥夺睡眠是少不了的，但几天过去了，庵和等四个人就是不招。 这天，林如海与赵琳走出关押室，他叹道，“使用这样的酷刑，我们好像影视剧中的反方。” 赵琳看了看他，道，“想什么呢？你以为是过家家？言辞说服吗？”接着叹道，“这四个人骨头真硬！” 应急部队在休整，只有无人侦察在继续，这天，林如海开着99式坦克，带着狮王在基地兜圈，他其实想开直升机上天逛两圈的，但陆航的人死活不让他碰直升机。 从坦克里钻出来，狮王跑走了，林如海躺在坦克顶上休息，拿起手机，看着网络上对老山基金会和他个人铺天盖地的赞誉，真心地高兴。 这时候，赵猛和李浩然过来了，两人跳上坦克，赵猛一把搂过林如海的脖子，认真道，“老林，我们是兄弟不？” 林如海哈哈大笑，道，“干什么？想借钱啊？” 他这么说，两人也大笑，赵猛捶了他一下，笑道，“才看新闻，你这家伙那么有钱！捐出去几十亿人民币！等我们退役了跟你混。” “那没问题，到时候我们兄弟去海上捞宝贝。”林如海然后讲了黄楠的故事。 李浩然啧啧道，“这女孩了不起！对了，老林，你的财富都是通过古玩获得的？” 林如海点头，两人便让他讲讲。 三人聊天的时候，二大队三中队中队长胡志勇拿着一捧野花从基地外边走过来了，赵猛大喊道，“傻蛋，过来聊几句。” 胡志勇走过来，故意矜持傲慢地扬扬手中的野花，斜瞥三人，道，“跟你们三个傻蛋有什么好聊的？” “老胡，你说你也弄几朵玫瑰呀，这破花赵琳能喜欢吗？”林如海笑道。 “玫瑰算什么，我的心都可以给她，少废话，看到美女没有？”胡志勇急道。 “刚才看到赵琳回宿舍了。” “去指挥中心了吧。” “好像去洞库那边了。” 三个人给出了三个答案，然后又是一阵大笑，胡志勇翻翻白眼，就要离去，看到赵琳从南边过来了。 距离老远，赵猛就喊道，“赵琳，我爱你，我刚才去采了一捧鲜花，准备让胡志勇帮我送给你。” 几个人哈哈大笑声中，胡志勇狠狠瞪了赵猛一眼，向赵琳迎了过去，距离越来越近，他有些紧张，李浩然站在坦克上，笑道，“看看，看看，老胡的手抖了。” 别看简单地送花，简直比面对敌人更需要勇气，喜欢赵琳的人很多，但就胡志勇敢送。 “老胡，谢谢，但别搞这些了，好不好？”赵琳接过来花，嗔怪道。 林如海笑道，“赵琳，这么多兄弟喜欢你，要不你就定一个，省的大家伙整天惦记，吃不好睡不着的。” 第319章 伏击（一） 林如海笑道，“赵琳，这么多兄弟喜欢你，要不你就定一个，省的大家伙整天惦记，吃不好睡不着的。” “可不是嘛，都耽误战斗力了。”赵猛道。 赵琳刚要说话，就见郝鹏远远地过来了，也捧着一束野花，众人哈哈大笑，郝鹏走过来，看看赵琳手中的花，摸摸脑袋笑道，“哪个傻蛋跟哥想到一起去了？” 大家又笑，胡志勇也不说话，跳到了坦克上，赵琳叹道，“看把你们闲的！”说完去接郝鹏手中的野花。 郝鹏却避开了，奇怪道，“谁说给你的？”说完将花扔给了李浩然。 这自然又惹得众人大笑，赵琳笑着踢了郝鹏一脚，回身就走，和众人不同，她还是比较忙的，因为要不断处理、汇总各地的情报。 李浩然道，“赵琳，接着。”然后将花抛给了她。 赵琳接住，走了。几个人便坐坦克上聊天，聊的自然是林如海的老山基金会，以前林如海不说，大家伙也不知道，这次媒体大规模报道，战友们才知晓的。 胡志勇抽了一口烟，对林如海道，“老林，要是哪天哥们壮烈了，你可得给我爸妈捐点款，安慰一下他们受伤的心灵。” “我也是。”李浩然道。 “我们都是。”郝鹏道。 “去去去，你们还没有机会壮烈呢。”林如海说完，一脚把赵猛踹了下去，刚才说话的功夫，赵猛又把他兜里的烟顺走了。 几天后，五架直10开路，应急部队乘坐七架直20向帽儿山方向去了，此前一天，霍山召开会议，为51689部队上次的行动评功授奖。 会上他宣读了总参的通令，授林如海个人二等功、常威和赵琳个人三等功，51689部队获集体三等功。 颁奖时候，霍山对林如海道，“老山基金会搞的很好、非常好。”说完重重地握握林如海的手，三十年前轮战的时候，霍山以班长身份参加了自卫反击战。 事实上，林如海的老山基金会消息传开后，整个应急部队所有人都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这种事民众的盛赞是一码事，很多人毕竟只是旁观看热闹，但军人的切身感受和体验却深得很，尤其应急部队正在作战。 在授奖这一天，霍山给总装备步发文，要求定制两万枚太阳能仿生高清摄像头，并且要求带传感定位器，这是将来要投放到秦岭山林里边的。 但51689部队出发仅仅半小时，就被紧急召了回来。因为无人侦察机发现了重大新情况。一架无人机在牤牛沟西北大约一百里地，发现了敌人踪迹。 林如海等人回来看录像，首先是一个女人从一处极其隐蔽的山洞跑了出来，她光着脚奔跑，一个劲儿向密林里钻，接着又有两个抱着孩子的女人也跑了出来，分头向山林里钻，三人均神色惊惶至极。 可是马上，有七个男子从山洞里钻出来追赶，三个女人被迅速抓了回去，又都钻回到山洞里。 第一时间看到这段视频后，贺铁对霍山道，“去年在秦岭附近失踪的人群，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是的，那些数据里边绝大部分是女性，显而易见，她们被抓去繁衍后代了。 这段视频图像清晰地表明，这个小山头里边的山洞，很有可能就是敌人的老巢，于是，应急部队被召了回来。 更多的无人机被调过去继续侦察，发现在夜里不断有人从山洞出去寻找食物，野猪、马鹿等等动物被拖进洞里，白天则非常平静，看不到人员进出山洞。 蜻蜓大小的飞行器飞抵洞口，却钻不进去，似乎有一种透明的屏障立在那里，因为怕惊动敌人，飞行器没有硬闯，军方干脆调用了卫星遥感技术，确认这处山体内部有几百个生命体。 于是，两天后，霍山、贺铁做了系列部署，应急部队三个大队乘坐直升机向那个小山头飞去。 基地内，五十门射程媲美短程弹道导弹的神鹰400制导火箭炮，瞄准了那个山头。林如海赵琳依然跟着二大队行动，这次行动没有带军犬。 凌晨五点，在山头西北、东、西南三个方向、距离山头十多里地时候，应急部队从直20运输机上索降，然后悄悄摸了过去。 直升机则停驻在不远处的谷地上，上边还载有一个陆航小分队，保卫直升机的同时，如果需要，还可以对前方进行支援。 翻山越岭、穿越密林荆棘，上午九点，三个大队到达各自指定位置。 霍山、贺铁、王海泉、刘宏宇等人坐在指挥室的大屏幕前，看着部队的一举一动。与总部联系，三个大队各自联系，然后简单构筑阵地，在十几平方公里范围内，包围住了这个小山头。 飞行器再次放出，依然飞不进去，于是，林如海换了衣服，整理了自己身上的敛阵，让血魔族的气息淡淡释出，又戴上高仿真的硅胶面具，向那个山洞慢慢走了过去。 直接用导弹轰炸山头也是一个选择，但既然已经知道里边有自己同胞，这个选择便没人提起。此次的计划是，特种部队抵近、包围，吸引出敌人，然后进行轰炸，那时候，被抓的女人们肯定在山洞里边呢，无论是战斗还是轰炸，都不会伤到她们。 林如海接近山洞，感应到了兽人族的气息，山洞洞口果然布置了阵法，伸手过去，空荡荡的空气变的粘稠，有很强的阻滞感觉。 他将一个蜻蜓侦察飞行器透过阵法，塞进洞口，然后蹲在山洞旁边，试图启动飞行器，但是屏幕上什么也看不到，飞行器没有反应，兽人族的阵法阻隔了信号。 林如海起身，在山洞附近非常隐蔽的位置，找到了五枚布阵的兽骨，移动了其中一枚的位置，再次启动飞行器，阵法有了空隙，小蜻蜓向里边飞了进去，林如海看着屏幕操控。 二大队此时距离林如海有八百多米的距离，每个人都用望远镜看着他，一大队和三大队在其他方向询问赵立东进展，赵立东告诉了他们林如海的举动。 第320章 伏击（二） 基地的大屏幕前，霍山、贺铁等人看着三个大队，也都看着林如海的一举一动，但是不久，小山头的区域泛起雾气，雾气愈来愈浓，将三个大队的身影都遮蔽了，信号越来越弱，几分钟后，通信联络完全中断。 贺铁一敲桌子，怒道，“这该死的天气！该死的地方！” 他怕惊动敌人，扰乱前方部署，不敢派武装直升机上去，但是给直升机上的陆航小队下令，派人过去侦察，然后汇报情况。 林如海操控飞行器向山洞里边飞去，只是信号太弱了，夜视仪显示回来绿茫茫一片，山道很长很长。 远处的雾气起来后，林如海提高了警惕，山洞这里没有起雾，二大队阵地后边的雾气上升，他也清晰可见。但是，他渐渐发现有些不对，那雾气从四周升腾起，只是向天空弥漫，然后像一个大罩子一样，罩住了附近的区域，将他们罩在了里边。 等雾气弥漫到林如海脑袋上方，他彻底发现了问题，这雾气不是大自然的雾气，他感应到了敌人的气息。 与此同时，进入地洞的飞行器的屏幕上也发现了晃动的影子，但全是动物，野猪、麋鹿、狗熊等等，没发现一个人。 上当了！林如海赶紧往回奔，同时用单兵电台大声喊道，“敌人设下了陷阱！小心敌人袭击！”但是他感觉电台好像失去了作用，便一边跑一边挥手。 这时候，同样被罩在大罩子下边的三个大队官兵都发现了不对劲，不仅是电台联系信号中断，官兵们发现自己好像身处粘稠的液体中，动作不再流畅，抬枪的手慢了不少，想站起来，也不是通常那样一下子起身，而是像慢动作一样慢悠悠地起身，空气有了很大的阻力。 这时候，他们的敌人从背后出现了。 通过上次的接触，绰克与乞扎力、多拉已经清楚地意识到，如果战斗这样打下去，己方必败无疑，因为毫无还手之力。如果不是他们退的快，那密集的炮火就把他们都轰成碎片了。 乞扎力叹道，“我们血魔族准备退往非洲，这里不能待了。” 多拉还想寻找他的父王，便道，“我们再潜回城市不行吗？” 乞扎力摇摇头，道，“绝不行，城市里遍布摄像头，一旦被他们发现，逃都逃不了，在这山林我们起码还可以躲避。” 绰克不想离开，因为这秦岭与垒沙大陆兽人族居住地很像，他们也习惯了这里，他不想进城，也不想离开，再说，离开就那么容易？他们可是有了几百个孩子啊。 “也没什么了不起，我们按照我们自己的套路来跟他们战斗就是了。” 绰克说完，提出了设立伏击圈、诱敌深入的计策，然后计划又经过乞扎力的润色，加入了魔法阵，就呈现出了应急部队看到的那样。 事实上这个小山头根本不是他们的老巢，只是演戏而已。 魔法阵启动，导致应急部队与基地失去了联络，雾气缭绕，外边看不到里边，无法提供支援，行动自如的垒沙大陆等人于是从四周的地洞中钻出，包围了应急部队。 这是一个庞大的计划，为了计策成功，乞扎力与绰克等人做了大量的工作，光是四周藏身的地洞就挖了很深、很远。 此时，见到事情已经成了一半，绰克一挥手，高声恨恨道，“杀了敌人！缴获他们的武器！” 强大的光之子、兽王绰克，不幸占据了一个叫做张丽红的身材矮小的老太太身体，但身体虽然矮小，意志和勇气却是强大的，发号施令后，绰克第一个向前冲了过去。 乞扎力打好了算盘，这次全力战斗，如果再次失败，就通过中亚退往非洲。 兽人族是在捍卫自己的地盘，自然全力作战，见血魔族、兽人族都倾巢出动，修罗族也就全体出动。 三百垒沙大陆来客，终于选择与二百四十二人的华国特种部队正面作战，这是他们选定的战场，对手的通讯被阻隔，动作会因为阵法的干扰而变慢，这是最有利于他们的局面。 其实不用林如海摆手，自从发现自己的动作受到莫名其妙的阻碍，官兵们已经知道遭遇了变故，随即，三个大队发现敌人在他们的身后几百米处出现了。 “开……火！”常威、赵立东和刘闯三人赶紧指挥部队作战，但他们大喊的声音只能让身边人听到一点，根本传不了太远，好在官兵都是精锐，不须指挥也知道该怎么做。 一二三、三个大队分别处于小山头的西北、东、西南三个方向，彼此距离三里多远，他们面对的敌人首领分别是乞扎力、绰克和多拉。 因为兽人族人数最多，此次作战众志成城，绰克将一部分手下分别拨给乞扎力和多拉指挥，于是，二大队面对兽人族，一三两个大队面对的敌人，是血魔族、兽人族，和修罗族、兽人族的联军。 与敌人有四五百米的距离，高大魁梧的乞扎力借助树木掩护，迅速突前，避开两颗子弹的射击，右臂突然暴涨，幻成魔杖，在一百米外，对着一大队的官兵们劈了过去。 浩瀚无匹的能量如怒海狂涛一样，在几名战士面前汹涌澎湃开来，中招的几名战士当即碎裂，地面被剧烈的力量砍出一道沟壑。 与此同时，一枚PF89式火箭弹在他不远处爆炸，巨大的冲击力将乞扎力掀了个跟头，几片弹片射中血魔王的身体。 PF89火箭弹的弹径为80mm，主要用于对付轻型坦克、装甲车辆和轻型防御目标，它的用途是毁坏各种坚固的防御工事和杀伤人员，战斗部兼具破甲、杀伤和纵火的功能。 艰难地发完这枚火箭弹后，常威看到了迅速向己方阵地靠近的敌人，他看着自己的兄弟们慢慢调整枪口开火，离开自己的位置一个个告诫，“各自射自己前方！不要大幅度移动枪口！” “用迫击炮、火箭炮和喷火器！” 子弹的速度固然不会受到太大影响，但操控枪炮的人，速度慢了很多，正常情况下，乞扎力也不见得能躲开大狙的子弹，但此时，即使一个小喽啰，只要看到对手的动作再躲避，也是来得及的。 所以，此时用枪不如用炮，炮的打击面大，如果距离过近，喷火器的杀伤力也好过微冲。 第321章 伏击（三） 绰克与乞扎力等人事先商定的，就是用突然的进攻、用猛打猛冲让敌人崩溃。 因为身处魔法大阵中，普通人势必动作受到影响，仅仅这一项令人难以理解的诡异事物突然出现，就足以令军心动摇，再加上他们势如雷霆的冲击，和给予的杀伤，当面的部队一定会混乱从而崩溃的。 但他们低估了他们的敌人。这是这个国家陆军最精锐的部队，动作受到影响大不了心惊，连胆战都没有，三个方向的敌人发动进攻后，应急部队当即予以还击，一时间枪炮齐鸣，能量激荡、光芒闪耀。 既然定下了猛打猛冲的策略，待魔法阵完全启动后，绰克便率先冲向敌人，兽王现在的武器是用一根象牙加上混沌诅咒炼制的，他给自己的新武器取名为光神。 在冲锋的时候，绰克看见阵法起了效果，敌人的动作变的缓慢，但是随着越来越近，他发现压力越来越大，对方的火力越来越猛，好几次他差点被打到，幸亏躲闪及时。 借助树木掩护欺身到几十米距离后，绰克挥动光神，发出一道光刃向敌人狠狠劈去，疾刃如光可碎云裂江，当即砍倒了几棵树木，眼见着也消掉了两名敌人的脑袋。 绰克正要趁势再上，突然感到莫名的危险，他身体微微一侧，左手一划，手中爆出一个圆形的橙色光盾挡在胸前，随即，一枚12.7毫米狙击步枪子弹击中了光盾边缘，子弹透过光盾，划伤绰克的右臂。 不仅如此，巨大的冲击力撞得绰克连连后退，见一道长长的火焰喷射过来，他趁势倒在一棵树后躲避。 赵猛见没有射中敌人，颇感遗憾，他微微调转枪口，准星瞄准绰克藏身的树干，只要他一露头，势必跑不了，鉴于绰克的巨大威胁，郝鹏当即调两门迫击炮，炮击绰克。 轰轰两声巨响，炮口两团桔黄色的火光闪耀，两枚60毫米迫击炮弹划着优美的弧线，撕开魔法阵的粘稠空气，在绰克藏身的大树旁炸响。 瞬时间，烟柱腾起、泥土纷飞，靠着光盾的掩护，绰克狼狈窜向另一棵树的树后，赵猛开枪，击中绰克的左腿，几枚弹片击中兽王的屁股。 只要给应急部队造成伤害的敌人，都成了重点打击对象。 与此同时，西南方向的多拉，率队冲锋也遭到了三大队的压制。 战斗开始，多拉和大力士罕桑将肉体石化，挥动风刃冲锋，气流漩涡随着他们的推进不断向三大队官兵卷去。 动作受到阻碍，练了千遍万遍的战术动作不能圆转如意地展开，也让三大队官兵感到别扭难受，但他们互相配合，虽然动作慢一点，可武器的威力毕竟是巨大的。 远处就几炮过去炸开，稍近点，要么微冲和机枪扫射，要么火焰喷射器开火，多拉等人想靠近是千难万难。 仅仅两三分钟时间，绰克他们制定的猛打猛冲策略，就被证实行不通，跑得快的、不依托树木掩护的人，即使给应急部队造成了伤亡，也全部被击毙。 其实，绰克等人没有意识到，就像魔法阵是他们对平凡人的降维打击一样，应急部队持有的武器，已经形成了对他们的降维打击，除非他们拥有几倍的人力，否则根本冲不上去。 最激烈紧张的开局阶段过去，应急部队三个队长调控部队应战，部署救援伤员。 林如海跑回了二大队的队列中，他拥有魔石指环的能量，并没有感到动作行为受到阻碍，所以看到队友们的慢动作，他大吃一惊，他一边抄起自己的大狙开火，一边询问原因。 哦，就像身处在黏稠的液体中，那就是阵法了，林如海看看远处和头顶的大罩子，原来外星人准备的这么充分。 乞扎力一出手，就造成了一大队四名战士牺牲，他被火箭弹巨大的冲击力掀了个跟头后，接着就被特殊对待，几门火炮对准了他轰炸，几杆大狙追着他射击，血魔王不得不连滚带爬地不断后退，一直退到一块巨岩后边的凹槽里，才暂时躲过追杀。 呼……乞扎力长出一口气，他感到今天的仗难打，敌人根本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仓皇逃窜，局势有陷入僵持的迹象。既然他当面是这个情况，绰克与多拉那里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歇了一分钟，乞扎力探头向前边看去，就见对手的机枪喷吐出一道道的火流，十几条火舌打出了刮风般的声音，进攻的血魔族和兽人族成员，像割麦子一样纷纷被打倒，间或还有喷火器查漏补缺。 眼前的景象看的乞扎力睚呲尽裂，咬牙切齿！心疼自己族人伤亡的血魔王，突然昂起头来仰天长啸。 响彻天地的巨大咆哮声发出后，空气如同被有形物质挤推着，向一大队官兵们激烈地迸射过去，而魔法阵又强化了声波。 遭到声波攻击的一大队官兵顿时脑子轰鸣鸣作响，忍不住想去捂耳朵，但是他们不能扔下手中的武器，于是，脑子昏沉沉之下，动作更加慢了，好在敌人不敢靠近了。 见此情形，乞扎力一边长啸，一边依托树木掩护靠近。同时，他用魔杖在自己的头上绕了两圈，就见一道彩虹迅速升起，彩虹越来越大，越高，越粗，能量不断汇集，彩虹神光闪烁，透发出无可揣测的恐怖波动，然后，他将魔杖高举，顿时就见彩虹不断涌入魔杖…… 一大队大队长常威发现敌人的实力参差不齐，而推动进攻的就是那么几个人，于是，过于突前的敌人都被射杀后，他下令对几个重点对象重点照顾。 这时，他们遭到了乞扎力的声波攻击，那响声就像炸雷不断在耳边轰鸣，脑子都要被震浑了，心脏狂跳不止，似乎要从口腔中跳出来一般，然后，他们看到了彩虹。 乞扎力的大招非常厉害，但也有弱点，就是比较慢，魔杖汇聚能量需要时间。 不用想也知道，敌人首领这招势必雷霆万钧，常威忍着极其难受的感觉，下令对其发动攻击，然后他艰难地给PF89式单兵反坦克火箭的发射筒安装火箭弹，眼睛凑到光学瞄准镜前瞄准，然后扣动了扳机。 第322章 伏击（四） 彩虹不断涌入魔杖，然后，血魔王挥动魔杖，狠狠地砸向对面的敌人，一股能量狂潮铺天盖地般倾轧过去，宛如一座巨大山峰倒塌，无坚不摧！不可阻挡！ 与此同时，一枚80毫米火箭弹、两枚60毫米迫击炮弹，两挺喷火器也向乞扎力射了过来。 两股力量撞到了一起，巨大的爆炸将附近的十几棵树都拦腰折断，将地面炸了个大坑，爆炸距离乞扎力较近，距离常威等人较远，但这一下将双方都炸飞了。 机枪和微冲‘呯呯砰砰，哒哒哒哒’，枪口闪着火焰，密集的子弹如同泼风一般向敌人射去，对面还以霹雳雷霆、光刃寒冰……激烈的战斗以一种堪称玄幻的方式进行着。 逃到后边的绰克，听到乞扎力发出声波狂啸，也跟着怒吼起来，声波攻击在阵法里边的效果尤其好，绰克也趁着这机会上前，施展了雷电闪。 只见他左手聚起一团云雾，推向当面的二大队官兵阵地，只要云雾推到敌人头上，他再凝力一劈，明晃晃的雷霆霹雳就会把当面的敌人劈死。 但是云雾刚刚推出，几枚炮弹就对着他飞了过来，那几门迫击炮一直踪着他呢。绰克知道厉害，见炮弹奔着自己来了，一瞬间后移几十米，炮弹爆炸，惊出兽王一身冷汗，可是这还没完，迫击炮继续追杀，光之子只能不断找掩护。 就在这时候，兽人族大首领坤桑施发的雷电闪，却成功了。 作为兽人族智囊一类人物，坤桑是一个阴险而沉稳的人，刚才冲锋的时候，他既不靠前，也不落后，居中观察着敌人的情况，他不断依托树木靠近，但一直没有出手，也就没有战士注意到他。 交战十分钟后，坤桑对战况不甚乐观，敌人根本没有溃散的迹象，而且火力凶猛，他看到了赵立东来回奔跑、指挥调动的身影，于是慢慢向他靠了过去，然后聚起一团云雾，慢慢推了过去。 一个云雾缭绕的大罩子，罩住了交战区域，隔绝了内外，罩子里边并没有雾气，但秦岭这地方起雾太正常了，交火激烈，也没什么人注意一小块云雾飘荡过来。 赵立东试了几次电台，没有反应，局面稍稍稳定下来，虽然暂时不能击退敌人，他们也冲不上来，他正端着大狙瞄准一名敌人，突然听到后边的赵琳一声喊，“小心！” 二大队战死了九名战士，重伤六名，轻伤十多名，赵琳正帮着军医史大龙处理伤患，她刚刚包扎了一名战士，偶然抬头，就见一朵云雾飘到了赵立东和两名战士头上，云雾里边出现水面波纹一样的涟漪，波动扭曲，似乎要破开虚空，极为奇异。 赵琳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敌人手段繁多，定然是攻击手段，便大喊了一声，“小心！” 赵琳和赵立东距离不远，但在敌人的魔法阵中，大喊的声音传到二大队大队长耳边时候，已经很小了。 听到小心二字，赵立东愣了一下，就在这时，一道明晃晃的耀眼紫色霹雳，伴着剧烈的轰鸣声蓦地出现，雷电闪力道强悍，赵立东和左右两名战士当即摔倒，雷声震得赵琳气血翻涌。 她和军医史大龙赶紧过去察看，三人都已经没有了呼吸。 这里突发情况，林如海和三名中队长韩洋、郝鹏和胡志勇都赶来，见赵立东三人已然牺牲，这不是悲痛的时候，一中队长韩洋接过指挥权，对几个人道，“回到各自岗位，继续战斗。” 爆炸、烈火、风刃、光刃以及魔杖施发的剧烈能量波动，向四周激荡出去，树木不断嘁哩喀喳断折、燃烧，交战半小时后，彼此的伤亡越来越大，垒沙大陆的人马终于没有能靠近对手。 而且，随着树木越来越少，他们赖以藏身的遮蔽也越来越少，乞扎力、绰克与多拉不约而同地释放黑雾，掩护撤退。 三人见面后，乞扎力对绰克叹道，“兽王，呼唤援助吧。” 林如海见二大队的情况稳定住了，便赶去一、三大队察看，己方伤亡不小，但敌人的伤亡估计更大，即使占据了天时地利，垒沙大陆的外星人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他看看头顶的大罩子，能想到敌人一定是隔绝了内外，不然武装直升机早来支援了。信号不通，怎么破坏这个阵法呢？ 回到二大队，林如海突然想到，自己布的术法阵怕冲击波、怕风雨，那么，他们的这个阵就不怕？想到此，他操纵一门迫击炮，又叫几名操炮的战士一起，指着东边道，“看到大罩子的那个边界了吧，我们轰他娘的！” 林如海话音刚落，顿感脚下震动，一名眼尖的战士指着东边大惊道，“看，熊猫！还有野猪！还有狗熊、鹿、豹子、猴子……” 不仅是这些，天上还飞来了无数的鸟，各种各样的鸟，根本看不清个数，只能看出一片片各色云彩，总之，地上跑的、天上飞的，都向着应急部队的官兵们扑过来了。 随着它们一起到来的，还有阵法的效力消失，空气的粘稠感不见了，战士们的手脚动作都恢复了正常。 兽人族都在大战的时候，花豹勒玛立在距离战场五里外的一个山岭上闭目养神，山岭脚下的森林里，聚集着越来越多的野猪、黑熊、豹子、马鹿、猕猴、山羊等等动物，树上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各种飞鸟。 这些动物都已经接受兽人族的调教驯化，认同对方的驾驭，此时，黑熊和豹子也不会撕咬山羊，都乖乖立在那。队伍最前方有十几只野生大熊猫，这些大熊猫拥有解剖刀般锋利的爪子，且皮糙肉厚，力量很大，眼神也不再那么温顺。 野兽们在等候勒玛的命令，勒玛在等候绰克的命令。 第323章 野兽部队 攻击不顺利，伤亡过大，三族不得不撤退，仅仅半小时，修罗族战死十二个人，重伤七人，血魔族战死十一人，重伤五人，其中包括七长老尼德。 三个方向都参与作战的兽人族损失最惨，战死三十九人，重伤二十人，至于轻伤，几乎所有人都带有轻伤。 也许他们的敌人伤亡更重，但问题是他们人数有限，不敢再拼下去了，今天可说损失非常惨重。 制定计划的时候，还有人说那些树木碍事、妨碍进攻速度，但今天要是没有那些树木，进攻的道路上无遮无挡，半小时战斗足以让他们全军覆没了。 敌人的强大远远超出他们的意料，而己方阵法的作用也被过分估计了。多拉低头不语，乞扎力叹气，绰克不服不忿，但也无可奈何。 今天他们占据天时地利，成功将敌人骗进了魔法阵埋伏圈，但这个成功只能证明他们的失败，今天这种优势局面下都不能赢得战斗，那就太让人绝望了。 乞扎力对绰克叹道，“兽王，呼唤援助吧。”绰克点点头，发出了信号。 援军就是兽人族控制下的野兽大军，让野兽来助攻就意味着魔法大阵被损毁，敌人就会恢复通讯、活动能力都会恢复正常。 起初，他们没有让野兽来冲阵，一方面是隔绝敌人内外联系，也认为敌人动作被束缚、加上己方猛打猛冲，战斗会比较容易，说白了，乞扎力和绰克等人都害怕导弹轰杀，大阵让敌人没有援军，也呼叫不来导弹支援。 兽人族大首领坤桑见绰克有些情绪低沉，便道，“想击败敌人，以后想办法拥有他们的武器就可以了，今天我们还是有点轻敌。” 乞扎力也道，“坤桑说得对，我们的计划也有疏漏，野心太大了，如果只是包围他们一部分，魔法阵小一点，对敌人的束缚力度更大，他们可能连动都动不了。” “我们个人能力比他们强，如果再拥有他们的武器，那将立于不败之地，今天吸取教训，以后有的是机会。”多拉也说道。 绰克此时的确有些沮丧灰心，因为他对这场战斗的胜利寄予了最大的希望，不然怎会把自己的部下派给乞扎力和多拉呢。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不仅是失望的问题，族人伤亡也太大了，他根本没想到会这样。 见他们都在安慰自己，听到野兽奔跑过来的动静，绰克突地起身，坚决道，“经验以后再总结，野兽冲过去后我们趁机跟进，既然付出了偌大的伤亡，今天不仅要消灭这伙敌人，还要把他们的武器都捡到。” 乞扎力看看坤桑，坤桑对绰克道，“大王，就怕他们恢复了通讯后，发过来导弹。” “那岂不是将他们自己人也炸死了？再说，队伍里还有他们的国宝大熊猫呢。”今天战斗的目的之一，就是缴获敌人手中的武器，绰克依然对此念念不忘。 “看情况吧，如果他们自己人都被野兽踩死了，如果他们不在意什么国宝大熊猫呢？”多拉叹道，他可不敢让族人轻易犯险了。 血魔族大长老艾格听了，点头同意。 地面颤动，勒玛带着野兽过来了，他们将道路让出来，避在一旁。 与应急部队断了联络，情况不明、又怕武直搅了前线局面，贺铁当即下令，让直20小分队的中尉庞明察看具体情况，迅速回报。 庞明接到命令，一边派出侦察飞行器，一边派班长龚海富带着五名战士赶去。 “小蜻蜓”赶到预定地点，根本看不见那个小山包了，屏幕上只见大雾弥漫，绕着雾气四周发现，现场宛如一只倒扣的碗，雾气似乎有某种屏障，小飞行器飞不进去，不知道里边具体情况。 庞明一边回报贺铁，一边询问龚海富等人的情况。 根本没有路，龚海富带着五名战士艰难地在森林中穿行，他告诉庞明，他想攀上前边那个山头，然后用望远镜，试试能不能看到前方的具体情况，如果不能，再继续向前、抵达目的地察看，大概需要几个小时。 庞明着急，真想让直10过去，但动静太大，恐怕惊动了敌人，也不知道前线是什么局面。 龚海富等人大约在林中穿行了半小时，突然，一名战士惊道，“班长，看，那么多山羊！” “山羊有什么奇怪的？”龚海富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同时道。 “排着队前进，好像军队。”另一名战士惊讶道。 龚海富看了几眼，没有太在意，让大家加快速度赶路，过一会儿，他们又看到一队野猪，也排着队形向西去了。 是的，在勒玛带着野兽大军开始冲锋的时候，各个方向依然不断有得到命令来汇合的各种野兽。 勒玛带着野兽大军刺透了魔法大阵，空气内外流通，阵法也就失效了，然后勒玛停住，让野生大熊猫打头，其余野兽跟进，向敌人发起冲锋。 对上外星人，打了一场如此玄幻的战斗，已经够让人震惊的了，谁敢相信一群野兽像部队一样对人类发起冲锋？但事实摆在面前，今天的事情和上次的老鼠、蝙蝠一样，只不过都换成了大动物。 看到大熊猫张牙舞爪地奔过来了，看到无数的野猪、黑熊、豹子，看到无数长着尖角的山羊，还有猴子、鹿等等等等，空中还有各种鸟雀，几十只老鹰领头，也如云一般扑了过来。 局面发展迅速，已经来不及请示上级了，大熊猫又怎样？变成敌人帮凶的国宝，还是国宝吗？三个大队长当即下令，“不能让野兽靠近！开火！” 别说撕咬顶撞，这么多动物冲过来踩都能把人踩死，况且，敌人还可能跟着一起冲过来呢，如果让他们近身，应急部队将全军覆没。 “别犹豫，开火！”林如海大喊道。 第324章 别告诉我娘 第一颗炮弹冲出炮膛，划破长空，狠狠撞击在地面上，剧烈爆炸绽开最后的绚烂，腾起巨大烟尘，烟尘中夹着血雨，十多头野猪当即被炸死。 三大队的八挺机枪开火，喷射出的火流就像火鞭子一样，凶猛地抽打着狂奔过来的野兽大军，两个大熊猫当即倒地，被后边的野兽们踩成了肉酱。 见到火光、听到如此巨大的动静，野兽们居然并不停下，依然悍不畏死地冲锋，既然如此，就没办法手下容情了。 于是，全军开火，铺天盖地的炮火腾起一股股巨大的蘑菇云，血雾四溅纷飞，灼热的气浪朝着四面八方横扫过去，炮弹将爆炸中心的野兽炸成了碎屑，再往外被炸飞，再往外的野兽们则如原野上的野草一般，被掀翻摔飞出去。 在火炮巨大的冲击波面前，钢铁都会变的脆弱，何况柔嫩的血肉？ 飞禽们扑过来了，但迎接他们的是烈火地狱，这些鸟雀死的实在冤枉，在火焰喷射器面前，它们根本没有可能扑到人身上。 机枪密集扫射，动物们纷纷倒地，有个别野兽如漏网之鱼，冲到了近前，当即被大狙打死。 爆炸肆虐、大地剧烈震颤，宛如发生了地震一样，爆炸掀起的气浪中充斥着浓烈的硝烟，现场一片尸山血海。 用雷霆手段显菩萨心肠！终于，野兽们顶不住了，有逃兵四散逃开。 绰克在后边看到，喃喃道，“他们不在乎国宝吗？不在乎国宝吗？” 既然敌人毫不顾忌地射杀保护动物，他们就没有丝毫机会了，野兽大军也是兽人族的属下，不能死的这么没有价值，于是，绰克下令停止进攻，让勒玛带着野兽退却。 绰克与乞扎力带着人，黯然地钻进地道，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呛人的硝烟窜进林如海的肺里，让他剧烈地咳嗦着，微风吹过，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直到这时候，才有官兵为牺牲的战友们痛哭出来。 从去年应急部队组建，到今天的战斗开始前，还没有人伤亡，特殊的敌人、玄幻的功夫，总给人一种不真实感，似乎更像游戏、不像战争，但今天，身边的战友牺牲让人们意识到，战争在切切实实地进行着。 战斗紧张激烈地进行时候，看到战友牺牲不会怎么悲痛，战斗结束，痛苦神经反射弧才姗姗来到，官兵们才痛哭失声。 人们哭的不仅是牺牲，还有牺牲的惨烈方式，今天的战斗时间不长，但应急部队一共战死了二十九人，其中九人是被削掉了脑袋，六人被拦腰砍成了两截，此外，还有八人重伤。 林如海来到受伤的战士们这里看望，二中队的秦国强，肚腹被敌人砍出一个大窟窿，重伤已极，虽然经过包扎，但此时已经就要不行了，郝鹏、李浩然还有几名战士陪在这里。 林如海过来后，秦国强拉着林如海的手，虚弱道，“林哥……帮我照看……照看我娘。” 林如海握紧他的手，道，“兄弟，你娘就是我娘，我一定给她养老送终！”听林如海这么说，秦国强的眼神释怀了，他坚强地扛到现在，似乎就为了听到林如海这句承诺。 他看着天空喃喃道，“我娘跟哥嫂生活……他们对她不好，我活着……他们……他们还有所顾忌，我死了……” “兄弟，你放心，我不会让娘受苦遭罪的！”听到他的话，林如海心里非常难受，眼泪一下子掉了出来。 “别……别告诉我娘……我死的这么惨……”秦国强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大家哭出声来，林如海抹掉眼泪，无力地骂道，“艹他妈的外星人！” 信号恢复，基地指挥室内大屏幕显示出了战场现状，看到满地的动物尸体，着火的树桩，狼藉的战场，身死的官兵，霍山、贺铁等人一片震惊，这时候，三个大队长分别汇报情况，以及每个大队的伤亡。 贺铁听了，赶紧先让十几里地外的直升机过来，运走伤员救治，他和霍山等人也立即乘坐直升机，赶来战场。 看了一圈战死的、受伤的兄弟，再看看四周的尸山血海，听到一时没死的动物哀嚎着，林如海来到一棵树桩前坐下，点着一根烟。 那会，林如海的手背和脸，都被气流带回来的弹片划伤了，如果是以前，伤口当即就会愈合，现在伤口也愈合了，但速度明显变慢。 曾经，他对鲜血有某种渴望，但此时战场的血腥味只是让他感到恶心，一切都在发生变化。 因为是外星人，林如海一直没有把他们当作真正的敌人，他们飘荡在宇宙间，好不容易得到重生的机会，如果像梁可颐一样好好生活，仅仅像世界上多一个物种，所有人都会很宽容，慢慢地也就被同化，变成了地球人。 但是今天，彼此结成了死仇，林如海想起掉了脑袋、被砍成两截的战友们，想想秦国强，他攥紧了拳头，下定决心要消灭他们。 直20过来，运走了受伤的战士，霍山贺铁等人到来时候，官兵们正在打扫战场，死伤的动物都堆成了小山，外星人尸体也被排列到一旁，林如海看到，血魔族的尸体已经不自动融化了。 看了战场，听了情况汇报，霍山、贺铁、王海泉、刘宏宇等人向赵立东等人的遗体敬礼。 部队集合，霍山立在队列前呆了半晌，只是说道，“兄弟们辛苦了。”这场战斗的特殊性、过程的惨烈和激烈，让他百感交集，讲不出话来。 贺铁让直20运走阵亡将士的遗体，和敌人的尸体，下一趟运输机回来，部队就撤回基地。 直升机刚走不久，一名操控飞行侦察器、执行警戒任务的战士汇报，西边八十多里外发现了一伙人，霍山贺铁等人看屏幕，看到十几个男男女女，手持猎枪说笑着，似乎在打猎。 秦岭已经不让民众进入了，看样子就知道，这伙人是通过关系进来玩的，其中一个女人好像是明星杨焉。 “混账东西！”霍山怒道，又问那名战士，“咱们的飞行器带麦克风吗？” 战士道，“首长，没有，不能说话。” 这伙人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谁知道什么时候外星人突然出现就抓走他们，贺铁突然道，“首长，不如以他们为饵？” 霍山听了，表情一震，以平民为饵？他思考时候，赵琳补充道，“如果首长担心他们的安全，我们去一队人。” “我们三队去，如果敌人出现，我们就干他娘的！”三大队队长刘闯和赵立东关系非常好，而且心伤手下兄弟的惨死，当即请战道。 王海泉摇头，“要去就全去，而且要做好充分战斗准备。” 一大队队长常威、刚刚被贺铁任命为二大队队长的韩洋纷纷请战。众人仔细研究了计划的可行性，然后霍山批准执行这个计划。 刘宏宇马上联系基地，让直升机回来的时候，多带点便装、食物和弹药补给。 第325章 制造偶遇 “嗖……嗖……”刘涵轩手持价格昂贵的复合弓，向几十米外的一只马鹿射了两箭，第一箭未中，第二箭射中马鹿的肩胛，未中要害，马鹿迅速窜跑了。 “砰……砰……” 庞河堰与曹虞手持猎枪，在不远处一起对着一只大野猪开火，野猪中了一枪，也不知道是二人谁打中的，但中了弹的野猪嗷嗷叫着奔他们冲了过来，那凶猛的气势简直就像一辆小坦克。 二人见此，又开了两枪，但距离虽然更近了，他们却手发抖，子弹都打飞了，只好仓惶转身就跑，野猪在后边追赶，曹虞回头看了一眼，见那血盆大口似乎要吃人一样，忍不住喊道，“救命啊！” 这边的几个女孩见到惊惶的二人，又看到追赶的野猪，忍不住花容失色，杨焉叫大家都避到树后，有两个女孩被吓的大声尖叫出来。 “砰”的一声，吴超对着野猪开火了，但子弹落空，野猪又向他追去，吓的吴超撒腿就跑，却被一棵藤蔓绊倒。 “嗖……嗖……”危急时候两箭飞来，均射中野猪颈部，野猪一个趔趄，脑袋撞到了旁边大树上，然后倒地不起。 刘涵轩惊喜，看着另一边手持弓箭的朱大同，对他竖起大拇指，朱大同同样回敬他一个大拇指。 那天的饭局促成了这次秦岭之行，第二天，诸人便从沪市登机，飞往长安，然后借助吴超父亲太白山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局长的身份，众人进山。 除了那天吃饭的杨焉、刘涵轩、庞河堰、曹虞、吴超以及他们的女伴，一同过来的还有杨焉的两个助理，以及曹虞带来的两个朋友朱大同和尤海洋，以及三个负责背负给养的雇工。 他们走的是标准的鳌太线，从太白的塘口村进去，经盆景园，第一天在水窝子扎营。 这个季节正是徒步穿越鳌太线的黄金时间，放在往年，这条线上人很多，但因为设置了保护区，施行了管制，他们没遇到任何人。 第二天到苍龙岭时候，女孩们因为体力消耗过大，发生高原反应，有人开始呕吐，杨焉的头晕的厉害。 事实上，鳌太线穿越面临高反，对体能身心都是极大的考验，根本就不应该带着娇滴滴女孩的，于是，他们当即放弃了穿越鳌太线，转而打猎。 海拔降低，高原反应消失，一行十几人玩的很愉快，今天是进山第四天，上午他们遭遇一场局部的冰雹和暴雪，所以对百里外的枪炮声根本毫无所知，下午就遭遇了这次有惊无险的‘野猪追杀事件’。 见野猪被射杀，女孩们鼓掌，连道好棒好棒，朱大同走向吴超，拉起他问道，“没事吧。” 吴超在女孩们面前丢人，有些脸红，但一想到庞河堰与曹虞都被野猪追的逃跑，曹虞还喊了救命，自己只是跌了一跤，也不算什么，便道，“没事，他娘的这藤曼。”说完抽出匕首剁了藤曼几刀。 朱大同走向野猪，对正在观看战利品的刘涵轩笑道，“刘兄好箭法！” 朱大同走向野猪，对正在观看战利品的刘涵轩笑道，“刘兄好箭法！” 刘涵轩听他夸赞，又见这人一样射中了野猪，笑道，“朱兄，彼此彼此。”他本来还因为曹虞擅自带来了陌生人而感到一些不爽，此时改变了印象。 众人围着野猪，庞河堰笑道，“今晚我们就吃烤野猪。” 曹虞惊魂未定，道，“我烤猪最拿手，我来掌厨。” 刘涵轩笑道，“你算了吧，可别糟蹋了这猪肉。” 烤猪的自然是带来的雇工，他们这次进山，男人一般都背了起码三十斤的负重，雇佣的三个雇工每人背负八十斤的给养，因为打猎机会比较难得，他们准备在山里呆上半个月的。 这三个雇工都是山下的村民，平日采药、偷偷打猎，以及负责给穿越鳌太线的人背负负重给养谋生。 接近傍晚，火堆上的野猪也被烤的滋滋响，香气四溢，众人搭好了帐篷，就准备大快朵颐了，这时候，远处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有人道，“这么香？什么味道？” 又有人道，“好像烤猪。” 说话间，几个人从林中走过来，最先头的一个大汉拿着弓箭，见到烤猪，忍不住快步过来，看看众人，几乎流口水般憨憨道，“呵呵，几位老兄、各位美女，能不能蹭个饭呢。” 在这大山林里遇到同类，陌生人之间会产生在都市里没有的亲切感，听这人眼馋地说蹭饭，围坐的众人便笑，庞河堰笑道，“客气什么，这大猪我们根本吃不完，坐，老兄怎么称呼？” “我叫赵猛。”赵猛说完，掏出烟散发。 这时候，郝鹏、李浩然、林如海和赵琳也走过来了，五个人完美地处理过劫机事件，所以这次，霍山和贺铁点了他们。 无人飞行器一直在监控刘涵轩和杨焉等人，做好了一切准备，应急部队乘坐直升机赶来，大部队在二十多里外，五个人徒步过来，制造了这场偶遇。 彼此通报了姓名，轮到林如海的时候，戴着高仿真硅胶面具的他，说自己叫林森。事实上，他真有一个叫林森的身份证和护照，脸就是这张面具脸，是国安给他办的，身份是假的，证件却是真的。 然后，五个人表示了遇见杨焉的惊喜，像正常人那样要了签名。 杨焉因为长的漂亮，情商智商均高，的确粉丝众多，事实上李浩然、郝鹏和赵琳也真的喜欢她，只是刚刚经历恶战，牺牲了不少战友，心中依然悲痛，表现不出太多热情。 野猪烤好了，户外徒步自然都带了餐具，众人便一边聊天，一边分食猪肉。 外交的工作交给了赵猛，他表达了对射死野猪的刘涵轩和朱大同的滔滔敬仰，然后笑道，“几位老兄，各位美女，明天我们跟你们混吧，今天我们也遇到野猪了，没射中，差点没被野猪顶死。” 今天的情况很险，庞河堰、曹虞和吴超也被野猪追的逃跑，女孩们已经吓的够呛，有赵猛他们加入当然再好没有，但是曹虞的女伴钱韵韵对赵猛笑道，“你这人白长这么高的大个子了。” 赵猛叹道，“野猪太傻，按说我长的这么威猛，它们居然不知道怕。”这话出口，当即逗得女孩们一片笑声。 第326章 夜半啸声 夜幕降临，林如海等人搭了帐篷，这一天他们累坏了。另一波跋涉了一天的男男女女也都钻进了帐篷休息。 赵琳掏出单兵电台，要跟大部队联络，也跟指挥部汇报五个人的情况。 在以往战争中，部队作战通讯信息反馈主要靠电台和步话机。进入信息化战争时代后，单兵电台出现了。不同于传统电台体积大、操作难度大、功能单一，单兵电台更加便捷，外观看上去既像大哥大又像对讲机，携带也非常方便。 此时应急部队装配的H6852式单兵电台，不仅具备常规通讯设备所有功能，还能支持多人同时接入网络通话，能完成数据传输，可以将敌人的位置信息、装备情况等等，以图片、定位和视频方式，上传给指挥部。 不仅如此，H6852不仅是一种通讯设备，还具备武器属性，发现目标后，官兵利用单兵电台发射干扰波，可以切断敌人的通讯，它还能完成侦听工作，将其布置在隐蔽角落，就可以侦听敌方通讯，掌握敌人战斗布置信息。 赵琳掏出电台就要工作，发现电台发出非常细微的沙沙声，她诶了一声，惊讶道，“有干扰？” 军用电台频道一般锁定在较小的范围，稳定性和抗干扰等能力都比较强，且附加了加密链路等军事功能，而且是双模全能短波通讯，在这连通讯基站都没有的地方，怎会有干扰呢？外星人？不可能啊。 赵琳对手持屏幕、操控侦察飞行器的郝鹏道，“你先看看我们四周。” 四周当然没什么发现，十几分钟后，郝鹏告诉赵琳结果。 赵琳是国安反间谍侦察局的，职业的敏感性一下子上来了，透过帐篷的门，看着附近不远处的几个帐篷，她喃喃道，“难道他们有大功率电台？” 既然附近连基站都没有，今天天气晴朗，星星很多，那么唯一能让电台发出沙沙声电磁波干扰的，就是对面那伙人了。刚才她细听了一下，她手中的电台遭到了无线电发射机的杂散发射近频干扰。 “他们？他们去哪弄大功率电台？”正在门口抽烟的李浩然低声道。 赵琳道，“你们拿两部电台过去，放在他们帐篷附近，我们窃听一下。” 林如海张张嘴，但没有说出来，其实他调用念力就可以听到他们说话的，不过既然有电台用，他便没有讲出来，其实倒没什么好瞒的，但自己还是不要整的像无所不能似的。 给电台调频后，赵猛和李浩然揣着电台出去散步了。 既然可能被监听，赵琳没有使用电台，她来到一棵树下，看着天空，过一会儿，一只小蜻蜓飞到她面前不远处，赵琳做了个OK的手势，便回去了自己的帐篷。 赵琳睡一个小帐篷，林如海他们四个睡大帐篷，夜里，五个人分工值守。 他们窃听到的最多的声音，是男女的啪啪声，除此之外有价值的只有一句，是杨焉说的，“那个叫林森的人，声音好熟悉。” “以后你少说话吧，他们定是听到了网上的录音。”郝鹏对林如海低声道。 赵猛听了录音，道，“他娘的，听的心热。”然后好奇心再起，问道，“老林，你就告诉我们呗，你到底杀没杀那几个人？” 这次出来执行任务前，杀人的音频就出现了，网上就讨论开了，官兵们当然感兴趣，不见外地纷纷打问，林如海统一回复：扯淡。 此时赵猛又问，林如海还是那句话，“扯淡。” 赵猛撇嘴道，“你们国安没一句准话，每个人都很多秘密，就不像哥们，心底无私天地宽，坦坦荡荡。” “他娘的，子龙将军逮着一切机会夸自己，这个习惯我也应该学学，就是脸皮薄。”李浩然道。 夜幕渐深，渐渐的没有动静了，众人呼吸渐沉，先后进入了梦乡。 林如海守九点到十一点，利用这个时间，他掐指诀聚灵气，修习了两个小时术法，山里地气浓郁充沛，实是练功的绝佳之地，也许有一天血魔指环的能量渐渐逝去，自己还要靠术法混饭吃。 李浩然接他的班，林如海刚躺下不久，未等睡着，听到四野传来一阵阵瘆人的凄惨叫声，几个人均惊醒，立即从包里取出微冲，组装大狙并供弹，做好了战斗准备。 林如海道，“我出去看看。”他出来后，赵琳过来了，那波人都出来观望。 声音随风传来，如鸮啼鬼啸一般，尖锐刺耳，时大时小、时断时续、如泣如诉，像是什么东西被勒着发出的声音，幽咽凄厉，众人脸上都露出惊惧的神色。 辨出声音方向，林如海慢慢走了过去。刘涵轩、庞河堰等人见他胆子这么大，居然敢一个人走进黑暗里，都暗暗吃惊，但此时需要一个这样的人。 林如海走出几十米，灵觉外延、扫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声音依然在持续，但他没发现敌人的气息。 他回来后，对众人道，“没发现什么，也许是风吹过孔洞产生的声音，见怪不怪，我们这么多人，不用怕。” 众人便打问三个背负给养的本地人，两人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另一个中年人道，“人迹罕至之处，有点什么特异的地方也正常。” 过一会儿，凄厉的声音变小，大家都去睡了，这种情况下就看出人多的好处了，人少就难免胡思乱想，人多，胆气也壮了。 经过昨晚的那个插曲，第二天，两伙人愉快地合到一起，在秦岭大山里徒步、打猎。 第327章 两伙人（一） 越过一片低矮的油松，翻过石海和一大片草甸子，一群青羊从远处飞速掠过，还不等人举枪射箭，已经闪到一片树林后边，不见踪影了。 这片地域位于一个山谷深处，乱石横卧，渺无人迹，很多地方，齐腰深的茅草长得十分繁茂，严严实实的遮住了地面。 “好累，我有点……有点想回家了。”一个叫夏菲的女孩扶着腰，大口喘着粗气道，另外一个女孩赞同地点头，然后蹲在地上稍微歇息一下。 “你去问问杨焉，她想不想回去？”又一个女孩低声道。 这已经是两伙队伍汇合到一起的第五天，男人们依然玩的兴高采烈，但女孩们已经有点够了，在山林间跋涉实在太累。 刘涵轩、庞河堰这伙人里边，除了三个雇工，六个男人带了六个女伴，杨焉还带了两名女助理，可是八个女孩里边，只有杨焉有话语权。 路越发难走，到处是横生的荆丛、红柳和露着尖牙利齿的乱石，让人每走一步，都不得不加倍小心，何况，还有密布丛生的暗河，有时，只能听见哗哗啦啦的响声，却看不到水，一不小心踏上去，就会“咕咚”一声掉进水里。 女孩们基本都落在后边，夏菲紧走几步来到杨焉身旁，小心地问道，“嫣姐姐，好累啊，你想不想回去？” 杨焉看看夏菲，又看看最后边的两个男人，点点头。 夏菲长出一口气，高兴道，“太好了，我们说的都不算，嫣姐姐你说回去，他们才能听话。” 夏菲去告诉其他几个女孩，杨焉前后看看，向前边的赵琳走了过去。 以一个智商较高、心思细腻的女孩敏锐直觉，杨焉发现后加入他们的五个人有问题。 聊天时候得知，他们四男一女是偷着跑进山来打猎的，但是杨焉发现，他们对打猎并不是很热衷，比如现在，叫郝鹏和李浩然的两个男人就坠在队伍的最后。 打猎的男人们都在前边，女孩们因为体力原因，走着走着就落后了，但是这几天，另一伙队伍里边，总有两个人落在最后。 保护女人？他们是进山打猎的，看看刘涵轩、庞河堰等人，哪个不是玩的兴高采烈啊？谁会甘心落在后边保护一群女孩？如果说是为了献殷勤，他们却又根本不上前搭讪。 还有，前边的三个人似乎对打猎也不是很热衷，一般情况下总有一个人端着一个手柄、屏幕一样的东西，倒更像在工作。 昨天杨焉就起了疑问，她主动落后，跟坠后的那个叫林森的人搭话，但对方哼哼嗯嗯地支应，对她这个明星并不感冒，而且，她好奇地去摸林森背后那个大背包，对方不经意地调转身体，不让她碰。 杨焉走近赵琳，看着她的背影，感觉这个女孩也挺神秘的，首先她体力很好，当然体力好、乐于锻炼的女孩很多，但如果她是那样的女生，她就应该热衷打猎啊，而不是现在这样。 “赵小姐，做什么呢？”杨焉来到赵琳身旁，不经意地用手拂过她的背包，摸到一个很硬的东西。 “无人机，帮他们看看猎物在哪里。”赵琳手持飞行器操纵屏幕，笑道。 杨焉哦了一声，不太相信对方的话，好奇心驱使她问起赵琳的工作生活，聊起了闲天。赵琳很快拉回话头，跟杨焉谈起了她的影视作品以及拍摄过程等等，但是聊天时候，注意力依旧放在屏幕上。 队伍的前边，打猎的众人也没有靠在一起，至少猎枪和弓箭就没法在一起玩，彼此相距几十米、上百米，队伍甚至左右拉到几百米远。 林如海和赵猛一人持一把弓，二人今天真的在打猎，“哎，老林，这边，看到一只鹿。”赵猛低声道。 林如海凑过去，看见三十多米远的一棵树后，一只麋鹿正在休闲地吃草，便道，“我们拿下它，中午换换口味。” 两人研究完，一左一右悄悄向麋鹿逼近，大约靠近了十米，两人弯弓搭箭，互相点点头就要出手，只见一道凌厉的身影向麋鹿扑了过去，是一只猎豹！ 麋鹿也很警觉，转身就逃，猎豹紧追不舍，就在众人眼前展开了追逐战，麋鹿在乱石杂草间左右跳跃，但几分钟后，还是被猎豹扑倒，猎豹咬着麋鹿的脖子，等麋鹿死绝，才看看打猎的众人，走上山坡，隐在山后了。 大家看的惊心动魄，倒是没人对猎豹开枪射箭，虽然进山打猎，但众人对保护动物尽量不伸手。 吴超看完猎豹捕食，一扭头差点没吓个半死，只见几米外，一只黑熊正站在那看着他。吴超心胆俱裂，腿软的就要瘫痪在地，他没有力气跑，也不敢跑，只好轻声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林如海和赵猛听到，走过来，林如海道，“不用怕。”说完，手指弹出一道迅电流光，黑熊被电了一下，后退几步转身走了。 电光极快，只是一闪而过，谁也没有在意，即使看到，也只会以为是阳光折射。 刚看到猎豹，又看到黑熊，附近的李瀚轩、曹虞和庞河堰、朱大同、尤海洋也都过来了，吴超出了一身冷汗，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对林、赵二人道谢后，直道好险好险，又道，“走不动了，吃午饭吧。” 已经上午十一点，也到了午饭点儿，男人们一边取笑吴超胆小，一边卸下背包，捡木材、挖坑建灶，把火生起来，烧开了两锅山泉水，下山羊肉和面条。 午饭是羊肉面，男人们每人还有二两白酒，吃饭时候，杨焉对李瀚轩道，“瀚轩，大家都有点累了，找路线回去吧。” 类似夏菲等人都跟自己的男友提过回去，都被拒绝了，但杨焉一说，李瀚轩点点头，道，“好的。” 曹虞、庞河堰、朱大同、尤海洋和吴超五个人互相看看，都没有说话，他们这伙人以李瀚轩为中心，杨焉不仅是大明星，而且是李瀚轩百般宠爱的女友，他们二人要走，其他人即使没玩够，也没法说什么。 林如海与郝鹏等人互相看看，赵猛率先道，“忙什么，如果女士们累了，我们就在这歇息一天，还没玩够呢。” 杨焉看看赵猛，淡淡道，“也没看见你怎么玩啊，再说，我们走我们的，你们尽可以继续。” 赵猛被噎住，说不下去了，是啊，本来就是两伙人，你们尽可以玩你们的。 第328章 两伙人（二） 饭后，林如海、郝鹏、赵琳、李浩然和赵猛五个人聚到一起，赵琳看看四个人道，“怎么办？” 那次侦察，看到了逃亡被抓回的母子，加上去年失踪的大多数都是女孩，据此判断，外星人抓女孩是为了繁衍后代，林如海等人当然是穿着便装的，但只有赵琳一个女孩，而杨焉他们一伙有八个女孩。 所以，她们才有吸引力，才是更好的诱饵。 “我看先把那人抓了，然后说他们是同党，逼他们继续走。”李浩然道。 赵猛道，“也行，只是这诱饵策略……我看外星人遭遇新败，怯火了，不然怎会五天都遇不到呢。” “早晚都得抓，先抓了再说，再走五天，如果他们还不上钩，我们就汇报指挥部，等候进一步指示。”林如海道。 几个人商量一番，定下了策略，赵琳要用电台汇报指挥部，被郝鹏拦住，他说，“让他们继续走，这件事还是不让首长知道的好。” 几个人听了，都觉得有道理，以平民为诱饵本就有些说不过去，如果再逼迫人继续当诱饵，就更不妥当了，汇报上去只会让首长左右为难。 虽然说大部队就在后边三十里，随时都能提供支援，己方也有足够的信心保护他们，但毕竟是拿人家当诱饵啊。如果是他们五个擅作主张，即使首长知道了，也不会怪罪，毕竟此时大家的心里都是报仇心切。 “好吧，我亮证件，开始抓人。”赵琳说完，站了起来，其他四个人都起身，向着李瀚轩、庞河堰和杨焉等人走了过去。 他们要抓的是尤海洋，至于朱大同……是不是一伙，现在还不能确定。 那天晚上，赵琳发现电台被干扰，随即对另一伙人展开了窃听，但连续几天都没有什么发现，赵琳用衣服包着电台，走过他们每个人身边，在经过尤海洋的时候，电台受干扰的沙沙声变大了。 如果是大功率电台，一直没发现使用，如果不是，会是什么呢？不管是什么，这伙人里边有别有用心的人，这事基本可以确定。 赵琳是反间谍的，在秦岭又抓到过日本间谍，现在不能不多想。 赵猛和李浩然来到他们身后，赵琳掏出证件，对众人道，“我们是ABCDEFG……安的侦.查.员，现在要抓捕日本间谍，无关的人不要妄动！” 众人惊愕间，赵猛和李浩然从后边扭住了尤海洋，把他按倒在地，尤海洋脸贴着地面，大喊道，“我不是！我不是日本间谍！冤枉啊！” “是不是，搜搜就知道了。”赵琳说完，打开他的背包搜查起来。 这事太突然了！夏菲等女孩们捂住要尖叫的嘴巴，杨焉心里叹息，果然自己的直觉是正确的，曹虞、庞河堰、李瀚轩、吴超几个人面面相觑，都去看朱大同，因为尤海洋……是跟着朱大同一起来的。 “看我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海洋，你到底怎么回事？”朱大同，对尤海洋问道，表情冤屈而疑惑。 尤海洋又大声道，“我不知道啊，他们冤枉人！” 林如海和郝鹏看着众人，没人说话，赵琳搜完背包搜尤海洋的身体，外衣都脱掉，最后在内衣口袋里发现了两件小东西。 “这是扫频信号发生器，这是窃听器。”赵琳看过之后，卸下了窃听器和信号发生器的电池，对众人展示一下，然后对尤海洋道，“坦白从宽，说吧。” “我……我不知道啊！”尤海洋依然喊道。 “你他娘的！知道什么叫胖揍吗？就是把你揍胖了！”赵猛一边说一边抡起了拳头，同时骂道，“让你当汉奸！让你当汉奸……” 几拳下去，尤海洋就招了，“别打了，别打了，我说，我说。” 几个人把尤海洋拎到一旁，赵琳开始审问，尤海洋说，这两样东西是一个叫做姜月的朋友给他的，姜月听说他要跟朋友来秦岭玩，就说想听听秦岭野生动物的声音，让尤海洋简单画画路线，以后有时间她来玩。 “东西是到了长安后，快递送来的，她还给我转了一万块钱。”尤海洋最后委屈道，“我根本不是日本间谍，你们可别冤枉我。” 赵琳问了姜月的情况，她是沪市月西方餐馆的老板娘，喜欢摄影。 确认他都交待后，五个人来到一旁商议，赵琳道，“这个人被利用了，那个姜月肯定有问题，那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通过那会的聊天，赵琳确认杨焉已经起了某种疑心，但这个尤海洋却对一切浑然不知，可见并不是什么间谍，哪有这么笨蠢的间谍啊？应该是被利用了。 “窃听器，想窃听什么？还有，他携带信号发生器干什么呢？”李浩然不解地问道。 赵琳想了想，道，“信号发生器可以通过脉冲电压、电流、磁场传达信息，至少是地理信息，如果这伙人被外星人逮到，幕后的人不但可以听到声音，还可以确定外星人的位置。” 赵琳说完，掏出望远镜向天空看看，如果这个信号发生器是基于这个目的，也许有某种飞行器监视他们呢，但天上什么也没有。 “当然只是我的猜测。”赵琳又补充道。 “我想你猜的有道理，日本人被抓了两次，怕了，所以这次找个人替他们做事，普通老百姓还不惹眼，不容易惹怀疑。”郝鹏道。 林如海道，“这件事先放放，当务之急是告诉那伙人，他们有嫌疑，必须听从我们的安排。” 赵琳点点头，先用电台联系京城的八局，让他们迅速派人抓捕沪市月西方餐馆的老板娘姜月，调查尤海洋，和朱大同的底细，然后五个人向众人走了过去。 第329章 有其他目的吧？ 尤海洋被带到一旁审问，刘涵轩、曹虞等人便盘问朱大同，因为人是他带来的，曹虞不满道，“老朱，你这朋友什么人呢？把国安都招来了！” 对于刘涵轩、庞河堰、吴超等人来说，曹虞也是‘麻烦制造者’，因为朱大同是他的朋友，他擅自做主将朱大同带来，朱大同又擅自做主将尤海洋带来的。 “他是我发小，听说打猎非要跟来，至于日本间谍什么的我真不知道，再说，你们看他那德性像间谍吗？”朱大同喊冤道。 倒是不像，有点怂，“可是，人家为什么抓他呢？”吴超道。 “你们说，这些人不会是假冒的吧？刚才那女人只是晃一下证件，我们也没看清。”庞河堰怀疑道。 “假冒的？那他们目的是什么啊？总不是绑架我们吧？我倒是有个疑问，他们为什么偏偏选择今天抓捕呢？昨天、前天，他们都可以把尤海洋抓起来的。”刘涵轩道。 “不管怎样，我们先回去，在这大山里人迹罕至的，出点什么事连求助的人都没有。”曹虞害怕道。 这一点，众人都坚决同意，出了这样的事也没心思打猎了，他们询问三个雇工，雇工说原路返回更远，不如找最近路线，说的有理，于是他们看导航地图。 “李家集，距离此处一百一十里，那是个镇子，应该有公路。”吴超看完说道。 这时候，赵琳等人过来了，尤海洋畏畏缩缩跟在他们身边。 刘涵轩先发制人道，“赵小姐，我们要看看你的证件，刚才没看清。” 赵琳掏出证件扔给他，刘涵轩等人便翻来覆去看，看到国徽，看到中尉军衔，看样子像真的。刘涵轩又道，“我们还要看看他们四人的。” 赵琳一把将自己的证件抢回来，然后道，“看我的就行了，老实点，你们现在都有为境外间谍提供掩护的嫌疑。” 这大帽子扣下来，众人当即不干了，纷纷喊冤，曹虞声音最大，“我们就是来玩玩，你可不能冤枉我们，我们都是有背景的，别说我们投诉你！” 听到投诉，赵琳笑了，随即板住脸孔道，“秦岭已经被列为一级自然保护区，明令禁止进入，为什么你们这时候来打猎？尤海洋身上携带了窃听器和信号源，此事如何解释？为什么你们跟他同时出现？又偏偏是这个时候？” 这些问题当然都有答案，吴超开口要解释，赵琳根本不听，对朱大同道，“你说说你和尤海洋的关系。” 尤海洋便从发小说起，又讲了来秦岭的经过，最后再次强调，对尤海洋的其他事情一无所知。 赵琳又简单问了问其他人，待她问话作罢，庞河堰道，“她问完了，我们走吧。”说完，众人便要起身离开。 “站住！你们身上的嫌疑还没有洗清，接下来的行止，要听从我的命令！”赵琳喝道。 “我看你们太过分了！国安又怎样？我们要回城，如果你们要询问，可以再找我们，走！”刘涵轩怒道，说完一挥手，带头向北走去。 但是，被赵猛、郝鹏和李浩然三人拦住了去路。 刘大公子一向都是比较骄横的，因为不在沪市的地头，已经低调不少了，但公子可是有脾气的，被赵琳一顿怀疑加盘问的操作，他已经怒气勃发，见被挡住去路，当即抄起猎枪，对准了赵猛。 “让开！”他喝令道。 见刘涵轩举枪，庞河堰、曹虞、吴超和朱大同都把猎枪和弓箭举起来，有些兴奋、激动，又有点害怕地对准了阻路的三人。 赵琳问话时候，林如海手持屏幕操控飞行器，侦察警戒四周，怕天气突变导致联络中断、导致迷路，他们与大部队之间的路上，一些树上已经作了记号。林如海听到动静，转头看看对峙的两伙人，不由地笑了，然后转头继续看屏幕。 郝鹏、李浩然和赵猛看到这伙人居然把猎枪和弓箭对准了他们，都忍不住笑起来，赵猛哈哈笑道，“他娘的，你们这些烧火棍有个屁用！让你们看看真家伙！” 说完从背包里掏出微冲，郝鹏掏出大狙，组装起来，李浩然则将机枪组装供弹，和这些武器比起来，猎枪当然寒酸很多。 赵琳走过来，对两方的人喝道，“都放下！”然后对刘涵轩哼道，“你行啊，居然敢用枪口对着我们的人，不想活了是不是？”说完扯掉他的猎枪，扔到地上，一脚踹中他的小腹。 这一脚用足了力气，刘涵轩被踹的俯下腰身，疼的直咧嘴，关键是没人敢打他，公子哥哪受过这气啊？他是徒步穿越爱好者，身体素质自然是不错的，怒火上涌，向着赵琳作势就要扑过来。 赵琳掏出手枪，顶在了他的额头上，刘涵轩气的浑身颤抖，怒哼道，“我父亲是沪市副室长！我会为境外间谍提供掩护？笑话！” 其他人听他这么说，也叫嚷着报出自己的身份，要么有钱有势，要么身家清白。 赵琳看看他们，冷冷道，“如果你们没事，不用跟我提人，如果你们有事，提人也没用！副室长又如何？如果你坚持将你父亲带进本案，我们也可以调查一下他！” 刘涵轩听她如此说，当即老实了，谁敢让国安调查啊？还是伏低做小吧，当即住嘴。 华国部队纪律好，军民关系一向融洽，普通人见了军人并不畏惧，但是此情此景……当然，国安的中尉也不知道算不算军人？众人一下子、不约而同地想到了CIA 和FBI等名词，面面相觑后，暂时都消停了 赵琳道，“大家都累了，今天就不赶路了，都歇歇吧。” “赵小姐，我有个问题，如果尤海洋是间谍，为什么不用手铐拷起来呢？”杨焉突然道。 赵琳道，“秦岭很多豹子黑熊，铐起来也许会害他出危险，不过，”她转头对尤海洋道，“你给我老实呆着，要是敢跑……”她晃晃手中的手枪。 尤海洋赶紧表态不会跑，再次道，“同志，我真的啥也不知道啊，她……” 赵琳摆摆手，不听他辩解，将手枪放了回去。 “赵小姐，我们不回城吗？”杨焉又问。 “先不回。” “赵小姐，你们本可以随时抓，却偏偏这时候发作，是因为我们要回去、你们才抓人的吧？你们不让我们回去，是有其他目的吧？” 第330章 被戏耍 赵琳看着聪明的杨焉，笑了笑，掏出一根烟扔到嘴里，点着，然后道，“尤海洋还有同伙，我们要一起抓了，你们呢，只能先跟我们一起，等调查清楚后自然会放了你们。” 杨焉还要再问，就听另一边的林如海突然道，“你们都过来！” 杨焉见这边的四个人都奔了过去，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有些郁闷。作为此时最红的大明星，她到什么地方都是关注的焦点，到哪里都有粉丝追捧合影，这曾经让杨嫣烦不胜烦。 但是，遇到这五个人后，他们只是礼貌性地要了个签名，然后便将她这个大明星当成了普通的路人甲。无论是在影视剧中还是生活中，杨焉一向都是演主角的，这是第一次尝到路人甲的滋味。 滋味不太好，简直比娱乐圈的造谣抹黑都不如，别人中伤你，其实是重视你，而这几天她尝到了被人漠视的感觉，而刚刚，她和其他人一样，被一视同仁、没有例外。 好吧，即使是刘涵轩这样的权贵子弟也吃瘪了，她也不过是个天生丽质的当红明星而已。 “怎么了？”李浩然最先跑过来问道。 “你们还记得我跟你们说的豹子吗？就是它！”林如海盯着屏幕上的花豹，说道。 林如海第一次遇到这只花豹，是在那个小村庄的村头，它威风凛凛立在一块大石头上，之后事情太多，他把这事忘记了。 几天前野兽大军来冲锋的时候，他脑子蓦地想起这件事，是啊，有一个兽人族的魂灵占据了一只花豹的身体，这次来与这伙人汇合的路上，林如海说起了此事，四个人当然大感惊异。 而刚刚，好巧不巧，林如海操控的飞行器正好拍到这只豹子，林如海也一下子认出了它。 四个人看到，飞行器的摄像头里，有一只花豹和两只灰狼，三个动物似乎在交谈，花豹眯着眼睛蹲在那，像在听汇报的样子。 郝鹏看了下距离，十六里地，惊喜又担心道，“这么说，它们发现我们了？不知道刚才对峙的一幕它们看到没有？会不会吓跑它们？” 他话音刚落，五个人就见花豹抬起前爪，摸了摸两只灰狼的脑袋，然后转身跑走了。 林如海当然立刻操控飞行器跟了上去，今天天气不错，小麻雀大小一样的飞行器，就像小鸟一样在半空中俯视、飞翔，仅仅跟了十几分钟，花豹窜进一个山洞，消失不见了。 林如海操控飞行器在山洞上方盘旋，几个人面面相觑，眼中惊喜又不敢相信，赵琳当即用电台联络指挥部，汇报山洞位置，又联络后方部队，派更多飞行器到山洞所在的山岭四周侦察。 山岭不算大，林如海操控飞行器飞了一圈，半小时后，东、东北方向飞来十几架飞行器，对整个山岭周边十几里范围进行监控，然后林如海操控飞行器飞进了山洞。 不过，他跌跌撞撞在黑暗中穿行了半小时，也没发现花豹的身影，这时候，卫星遥感数据传来，这处山体内部没发现生命迹象。 “卧槽，跟丢了？障眼法？”林如海惊诧看着几个人道。 郝鹏几个人哈哈大笑，李浩然笑道，“老林真丢人，被一只豹子戏耍了。” “太牛逼了，真不能小视敌人啊。”林如海感慨道。 那就只有守株待兔了，看那只豹子的动作，说明它应该是知道了这两伙人的存在，回去报信了。 “我们没什么资格轻视对方，单纯个人能力，他们比我们强多了，而且，他们也许智商更高呢。”赵琳叹道。 战术参谋主任王海泉率领三个大队官兵，驻扎在距离林如海他们差不多三十里的一个废弃村庄内，得知花豹的情况后，王海泉派出二大队胡志勇的三中队前出十五里，以便能更快地支援林如海等人。 又派军犬狮王带着两位同伴，前去支援。 同时，更多的无人飞行器被派到了林如海他们周围，以及花豹逃走的偏西南方向，做战术侦察。 接近傍晚的时候，天空下了一场小雨，然后太阳出来了，照在附近的山峦上，空气清新，鸟鸣山涧，一道彩虹挂在北边的天空。然后，夕阳的余晖渐渐落下，一会功夫，山谷里便暮气沉沉了。 前几日两伙人聚餐，基本是兴高采烈的，但今天，气氛就有点尴尬了，能不尴尬吗？都掏枪杠上了。 可是，如果敌人真的到来，还需要这伙人的配合，仅仅是保护他们也需要他们配合，万一他们到处乱跑，再出点什么意外，责任就是他们五个人的了。 晚餐前，见另一伙人特意跟他们保持了距离，赵琳对林如海道，“你去跟他们说说，那会也就你没有跟他们闹矛盾，一直在边上弄机器。” 林如海道，“我说什么啊？” “让他们别乱跑，关键时候要听从指挥，我们会保护他们的，诸如此类的话，关键是这两天要演好戏，不能露出破绽。” “你就去说呗，我能说好嘛？”林如海道。 “快点去，别墨迹。”赵琳推了林如海一把，郝鹏也道，“老林去吧，这些人都很年轻，可不会考虑太多，万一起了逆反心理，晚上跑了怎么办？” 于是，林如海不得不拎着几份野战口粮餐包和单兵自热餐包，去拜访友邻了。 我军最新型野战口粮——餐份化浅盘食品，采用真空包装，包含炒虾仁、土豆烧肉、拌海带丝、扁豆牛肉炒饭、雪菜肉丝炒面等多种食品，官兵们拆袋后，利用排用野战给养器材稍稍加热便可食用，既方便可口又能保证热量营养。 单兵自热食品则更加方便，只需将100ml左右的水倒入包装后，几分钟便可惬意享用热气腾腾的饭菜。它不需要明火，倒入水自加热开始后，食物表面温度可达到98℃左右。 前几日，为了掩饰身份，这些东西都没有拿出来。 第331章 紧张而又期盼 “大家好，给你们送点吃的，换换口味。”林如海过来后，这边众人都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他不得不略微尴尬地扬扬手，笑道。 刘涵轩淡淡道，“林先生，如果不是强迫的话，我们想自己吃饭。” 今天中午，沪市大名鼎鼎的刘公子，被一个女人狠狠踹了一脚、被用枪顶在了脑门上，连他的父亲都被隐晦地威胁了一把。但是在秦岭的大山林里，他无计可施，这个到处都有面子的人，脸面被人啪地一声，摔到了地上。 问题还在于，即使他回到沪，市，今天的场子也不好找，那是一个特殊的权力部门，刘涵轩的脑子是够用的，他怕自己一个不经意的举动，牵连到父亲。所以，此时他相当的郁闷。 “哥们，别这么生分……野战口粮，大家尝尝。”林如海拍拍刘涵轩肩头，刘涵轩躲了一下，林如海苦笑，不得不对众人道，但其他人也不理他，径自吃饭。 这时候，从东南方向的树林里，狮王带着两条军犬钻了出来，狮王看到林如海，向他迅速奔了过来，其他两条军犬则跑到了赵猛他们那边。 在距离林如海三四米远的地方，狮王一个凌空鱼跃，林如海笑道，“你轻点。” 但是狮王很兴奋，林如海被它扑的连退几步，然后倒地。 如果不是林如海与之说笑，刘涵轩、庞河堰、曹虞等人还以为是狼来了呢，原来是狗，虚惊一场。 “狮王，去，把它们两个也叫过来。”林如海轻轻拍拍狮王的头，说道。 狮王又用脑袋蹭了蹭林如海的大腿，然后去了。 如果采取敌对的立场和态度，心态自然发生变化，对方任何一个举动都会被误解，庞河堰看到军犬，冷冷道，“你们这是要用几条破狗看守我们呢？” 林如海看了他一眼，纠正道，“你说话注意点，那不是破狗，是……………的一员，是战士！还有，不是看守，是保护。” 见他板起脸色，这伙人互相看看，又不说话了。 狮王带着两个伙伴跑了回来，林如海对三条军犬道，“你们三个看仔细点，这些人是朋友，是我们保护的对象。” 三条军犬点点头，绕着众人走了一圈，回到林如海身边，杨焉惊奇道，“林先生，它们真能听懂你的话？” “当然了。”林如海又道，“我们再玩几天，然后就可以回家了，你们吃饭吧。” 他也没什么好办法消除隔阂，说完就要离去，这时候，夏菲突然道，“我知道了，你是林……”她说到这，杨焉重重咳了一声，但夏菲的话已经收不住了，“你是林……如海！我听出你的声音了！” 夏菲话音刚落，现场当即安静下来，吃饭的人都停住了，不少人震惊地看着林如海，然后互相对视，林如海抬起的腿，也收了回来。 杨焉心里暗道，蠢货！这五个人别有目的，你听出来就算了，但此情此景揭破这件事没有任何好处，只会给自己等人带来莫测的危险，林如海可是杀过不少人的。 音频在网上爆出后，激发了所有人的好奇心，大家都想听听那人到底是不是林如海，所以找到林如海的视频，反复对照听，听了十几次后，结论是林如海，杨焉就是这么记住林如海声音的。 初见面那天，她就觉得这个叫林森的人声音很熟，之后他极少说话，但是今天，他过来讲了好几句，第二句时候，杨焉心里咯噔一下，她听出来了，这个人是林如海。 她当然不会说，但心直口快的夏菲听出后，不加思索就讲了出来。脱口而出后，夏菲也意识到不妥，看了林如海一眼，赶紧低下了头。 现场安静的有些令人心悸。 基于林如海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应该说，众人对林如海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即使他真的杀了人，但那些人要么是外国人，要么是江湖的黑道分子，也就是说，林如海杀的都是坏人。 如果不是此时，如果此地不是渺无人烟的大森林，如果不是现在这种情景，这些人发现林如海后，只会激动、不会害怕，但现在，众人的心里都有些七上八下。 这就像白天身处人群间和夜里独自一个人，想到鬼的时候，人们的反应绝对不一样。 林如海抽出一根烟，点着，慢慢吸了起来，一支烟吸到一半，他看着众人叹息道，“你们又何必害怕？即使我真的是林如海，难道就会害你们吗？你们的表现多让林如海失望啊。” 顿了顿，他又道，“不让你们来秦岭，是因为这里有莫测的危险，我们真的是来保护你们的，吃饭吧，几天后就可以回家了。”说完，林如海带着三条军犬离开。 杨焉暗暗长出一口气，也听到了别人的出气声，她心想，是的，理智的想法，你应该不会害我们，但想到音频里那些内容，我们从情绪上还是会怕，何况是在这大森林里，自己等人都掌握不了自己命运的情况下。 夜半的荒郊旷野，寂若死灰，除了细微的风声就是偶尔的虫鸣，朱大同看着不远处尤海洋单独住的帐篷，再看看远处值勤的军犬的眼睛，然后看着星空，眼里露出紧张而又期盼的神色…… 第332章 聚首 伏击失败，绰克、乞扎力与多拉，带着三族人马沮丧地撤回到兽人族的大本营。 大本营位于两座山体的地下，里边的空间阔大，道路四通八达，这里原本就有一座巨大的山洞，兽人族之后又扩建了山洞，修筑了几条通道和出口。 血魔族与修罗族的营地，分别距此几十里，不过他们都没有回去，他们是人在哪、家就在哪的。 之后的几天，血魔族要撤往非洲，他们在肯尼亚还有一个基地呢，修罗族要改头换面，重新回到城市，多拉说‘大隐隐于市’。 绰克则不断劝说他们留下，“我们的力量不能再分散了，不然定会被各个击破的。”但乞扎力、多拉与族人商议后，决心已定。 明天，两族就要离开，大家的情绪都不高，今天中午，绰克找到乞扎力与多拉，试图做最后的说服工作。他刚刚见到二人，还未等说话，就见大首领坤桑脚步匆匆过来了。 “大王，东北的储货洞穴那里有情况！”坤桑严肃道。 “什么情况？”绰克问道。 “有凿石的动静！”听坤桑如此说，绰克刚要问外边发现什么没有，坤桑知道他要问什么，接着道，“外边的侦察没发现敌人，方圆几十里都没有。” 绰克稍稍放下心，道，“我们去看看。”乞扎力和多拉也一起去了，多拉道，“如果敌人追到这里，我们就跟他们血拼了！” 他们来到东北方向的洞穴，就见那里已经被凿开一个大口子，连通另一边长长的地道，一颗夜明珠悬浮在山洞顶端，一个黄发女人立在夜明珠下，正看着他们。 “精灵族的艾月女王？真是你？”绰克惊道。 艾月带着手下和充足的补给，杀了路卡的武警闯关，来到了地图上标记的、迷宫一样的巨大山洞。 本以为这次准备充分，定然能找到地下世界的入口，但令他们失望的是，他们用了一个月时间，才终于把迷宫全图画出来，但依然没有任何新的发现。 不过，他们没有丧失信心，这个迷宫山洞外边居然有一扇铜门，那道青铜大门的存在，本身就说明这个山洞不同寻常、大有来历。 况且，根据何玉婷的汇报，这张地图背后是有传说的，据说唐朝时期有人从这里下去过地下世界，之后才设置了铜门，有了钥匙和地图。 于是，他们开始了各种探索，简直是一寸一寸山体的摸索和敲打，两个月前，梁可颐终于受不了这种乏味的日常了，提出离开，回京处理生意。 艾月知道她的护法依叶对地下世界不感兴趣，便也没有强留，只说一定保持联系，梁可颐离开后，他们继续摸索，但是，依然没有收获。 地下都是实体，墙壁亦然，直到十天前，他们终于发现了一点异常，在西南方向一处山壁上，似乎传来了一丝空洞的声音，实在找不到入口的机关，于是他们决定来硬的，凿山！ 就这样，他们凿通了血魔族大本营，彼此就这样相遇了。 …… 艾月哈哈大笑，指着绰克，笑的都讲不出话了，半晌才道，“兽王，你想笑死我……是不是？居然抓女人繁衍……繁衍后代，哈哈哈……这办法也太愚蠢了！哈哈哈……” 见面后，通过彼此功力，他们很快就确认了身份，艾月询问多拉修罗王召放的下落，然后便让绰克带着，要参观一下他们的大本营，聊天时候，艾月询问了他们战斗的进展。 等看到那些女人孩子时候，听说是为了繁衍后代，艾月大笑，说绰克愚蠢。 绰克冷冷看着艾月，这要是在垒沙大陆，他早动手了，但此时不宜内斗。乞扎力微笑道，“艾月，兽王的办法不错啊，为什么愚蠢？我们还很羡慕呢。” 艾月摇摇头，对几个人叹道，“你们还以为是在垒沙大陆吗？这是地球，战争的态势当然不能一样，仅仅凭借那些魔法幻术能取胜？太笑话了！ 你们就是再能打，一颗导弹过来，轰死你们一窝，一颗不行，十颗、百颗如何？我们来到这个星球，就要入乡随俗，遵守这里的游戏规则，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金钱、权力才能无往不利！ 只要掏出钱来，有的是人给你卖命，何必去繁衍后代呢？即便战争，也应该使用他们的武器来作战，你们的思路从头到尾都是错误的，难怪你们会失败！” 艾月说到最后，换成了一副怜悯的口吻和语气，连看待他们几个的目光，都尽量柔和的像个慈母，仿佛在看几个不争气的儿子。 她这番说辞，的确是很好的策略，尤其在绰克等人刚刚遭遇惨败的时候，对他们的心理影响很大，绰克郁闷道，“说的很好，但不知道精灵族做下了什么大事业？有多少人？” 艾月从她的护法依叶那里了解到了其他三族的大概情况，所以意外见面后，她绝口不提寻找地下世界的事情，不仅如此，打通洞穴也被她说成了是特意来寻找他们，一切都显得高他们一等。 “精灵族现在直接和间接控制着上万亿美元的财富，在美国政坛拥有巨大的影响力，人数在三千人左右，如果我愿意，下个月就能给你们送来大批的火炮和各种枪械！” 吹牛嘛，索性吹的大点，艾月见到他们的一刻，就打好了利用他们的算盘，再说，如果在华国拥有一支掌控魔法力的反对力量，难道CIA会不感兴趣？武器弹药真的不是问题！ 然后，为了让自己的说辞更加可信，艾月讲述了她这个身体的原主人玛丽亚是美国奥纳西斯家族，和死去的丈夫格桑林特家族的继承人身份，讲述了美国政坛的情况，以及两个家族的人脉、势力、财富等等。 听到艾月的话，绰克、乞扎力与多拉都陷入了思索，在他们不能继续下去的时候，艾月的思路是一个新的出路。其实乞扎力有过联络外国的想法，但他没有门路，没有艾月的资源。 艾月继承了玛丽亚的‘寻找玛雅人’组织，也采取了切实的行动，但并非她对这个世界没有野心，而是她身边只有几个精灵族，没有得力人手，不得不去探索地下世界。 当掌控了垒沙大陆两三百人这个资源，她便拥有了与中情局和米国军方合作的筹码，要知道，这可是与华国军方正在作战的反对力量啊，而且是拥有玄幻的魔法力的一支力量！ 借着这股势力，她甚至可以跨入美国政坛，至于金钱，仅仅从中情局得到的资金支持就会是个天文数字！她正盘算着美好未来，乞扎力问道，“艾月，你们的护法依叶呢？” 梁可颐与三族的恩怨已经告诉艾月了，只是在讲述的时候隐瞒了林如海的名字，说他叫林大全，并且也讲了林大全拥有魔石指环能量。 “我派她去处理其他事务了，你们之间的误会，她也跟我讲了。”艾月道。 绰克听了，摇头道，“那可不是误会，虽然那天晚上她没有出手，但她可是掩护了那个可恶的林大全撤退，导致了我们三族巨大的伤亡。” 然后绰克讲述了具体的追踪过程。 “你们就是杀了依叶，你们的人也不能活了。根据依叶讲的，她也是被林大全逼着合作，打不过人家嘛，而且，她没有伤害你们的部众，那个林大全我负责交给你们，那件事就这样算了吧，下面我们研究一下大事。” 艾月大手一挥，讲话的气势已经是领袖的做派了，如果谁要继续纠缠依叶的问题，就是没有格局了。 第333章 我也是诱饵 花豹勒玛回报消息的时候，精灵族的艾月女王已经带着护法琼格等人离开，她当然是去运筹她的宏图大业了。 在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垒沙大陆其他来客已经成了艾月手中的筹码，既然此事已经刺激的艾月野心勃发，探索地心世界的屁事当然要向后放放了。 当现实出现重大变故，理想就要做出相应的改变。 乞扎力说要带着血魔族去非洲的肯尼亚，被艾月一顿嘲笑，说，“华国才是世界大国斗争的舞台和焦点，去肯尼亚一定会被边缘化！” 多拉说要带着手下去城市‘大隐隐于市’，艾月让他稍安勿躁，说，“不久的将来，我们将昂首挺胸，以主人的身份进驻他们的城市，而不用现在鼠窃狗偷一般地伪装。” 稳住了他们后，艾月描绘了好大一番蓝图。 乞扎力、绰克等人不是没有见识的，但一来信息不对称，二来，他们此时的局面近乎穷途末路，都要散伙了，既然艾月承诺尽快运来枪炮和各种支援，不妨看看她的行动，再做决定。 勒玛传回来最新消息，发现一伙人在山中打猎游玩，其中不少女人，如果放在以前，绰克当然要立即派人过去掳掠，但现在被艾月一顿嘲笑，他也觉得繁衍后代的法子太慢太笨。 再说，刚被击败，绰克心有余悸，也不敢妄动，万一是敌人的圈套怎么办？所以绰克告诉勒玛，侦察即可，只要他们不靠近大本营，暂时不去管它。 沿着小溪逆流而上，天气晴好、景色优美，呼吸着山间沁人心脾的清新空气，本来应该心情愉悦的，但刘涵轩等人可高兴不起来。 “他们在钓鱼，我们就是鱼饵。” “他们已经脱了军装，扮成了普通百姓，为什么一定把我们栓在这？” “他们隐藏在我们中间，才更像普通群众，如果单拿出来，别人就能看出他们是军人了。” “这哪是保护我们？是利用我们啊！” “……” 这两天，两伙人继续打猎，但对于刘涵轩、庞河堰等人来说，他们已经没了游玩的心思，他们这些被抓了夫子的演员，根本享受不了演戏的乐趣。 他们又不傻，两天时间足以看出端倪了，自己等人成了一部戏码的道具，成了另外五个人隐身的掩饰。 这天中午，在溪旁营地吃饭的时候，“道具”们提出了抗议。 “我们要回去了，都还有工作要做，不能总耗在这里。”刘涵轩忍着火气，对林如海和赵琳道。 “山里手机没有信号，一直没跟家人报平安，父母定然着急了。”曹虞道，他心想，如果对方不答应，这次必须和他们翻脸，太欺负人了。 杨焉对林如海和赵琳恳切道，“我的新戏已经定了开拍时间，不能让剧组等我一个人。” 夏菲则直接哀求道，“你们行行好吧，你们有什么任务，不能拖累我们老百姓啊！我再不回去，工作就不保了！求求你们了，放我们走吧！” 五个人互相看看，敌人没有上钩，是识破了计策？还是路途遥远没赶来呢？“明天吧，明天我们回去。”林如海叹息一声，说道。 抗议的几个人回去吃饭了，五个人商量一下，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林如海想了想，道，“其实我也是诱饵，我挑动他们互相攻击，他们一定恨死我了，只要发现我在这里，他们应该会来报复的。” “你想怎么做？”郝鹏问道。 林如海还没说话，就听负责监控的李浩然惊喜道，“发现那只豹子了！”几个人赶紧凑过去看，果然，屏幕上出现了前天跑走的那只花豹，东北方向，距离他们七八里地，蹲在一块岩石上。 赵琳赶紧汇报，调动更多飞行器隐蔽侦察，但是，一个小时过去，飞行器在豹子四周没发现其他敌人出现。 “看这意思，是知道了我们的存在，但却不派人过来，他们不想抓女人生孩子了？”赵猛惊讶道。 听到抓女人生孩子几个字，赵琳白了他一眼，然后沉吟道，“莫非敌人发现了我们的侦察飞行器？所以知道是圈套？” “一切都有可能，既然他不来，我去会会那只豹子，看看能不能引来更多敌人。”林如海道。 赵琳道，“要不用河豚无人机惊他一下，他肯定逃跑，这次我们多用无人机追踪，看能不能追到他们老巢。” “他要是不往老巢跑呢？要是再跟丢呢？”赵猛道。 林如海道，“通过上次跟丢，我发现这家伙挺聪明的，他能把我们领到他们老巢？够呛，要不我们干脆直接炸死他，要不就让我试试，如果他发现了是我，也许能引来更多敌人。” “老林去试试，如果豹子逃跑报信，我们也用无人机追踪，双管齐下。”李浩然道。 郝鹏笑道，“你想的挺美，不过可以试试，万一美梦实现了呢。” 任谁被利用，心里都不会好受，像刘涵轩、庞河堰等人根本不是吃亏的主儿，换在平时早发作了，但赵琳那天强硬的举动，加上看到了机枪、大狙、又发现了日本间谍，他们知道不是儿戏，加之又是在叫天叫地都不灵的地方，所以他们忍了，但两天时间，他们的忍耐力也到头了。 第334章 一对六，加上一只豹 听说明天就往回走，众人放下了心，夏菲嘟囔道，“媒体还说林如海是什么民族英雄，哼，我看是扯淡！居然把我们当枪使！还大话炎炎，好意思说保护我们！” 另一个女孩道，“他不是卖古玩的吗？怎么还当起了兵？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卖古玩的？卖古玩的会打擂台？会赌牌？会杀人？听那个音频的对话，林如海好像江湖大哥。”吴超道。 朱大同则模仿音频里林如海的声音，道，“两位有何见教……你们不是我的对手，走吧，我不会和你们计较，放你们一条生路……其实没必要如此麻烦的，怎么这么愚蠢呢？把简单的事情弄的这么复杂，唉，还拖累我必须杀人…… 蠢女人，如果有人动了我的家人还安然无恙，那不是鼓励其他人也这么做吗？只有敢动我家人念头的，都全家死绝，以后才不会有人敢动这个念头，知道不？所以你全家必须死！” 虽然他学的惟妙惟肖，但听到这样的话，谁也笑不出来，顿了顿，朱大同又道，“这人好神秘，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身份，我现在就想知道，音频的事情怎么过去。警察应该正找他呢。” 接下来，众人议论纷纷，讨论林如海杀人的话题。 倒是杨焉道，“老山基金会的消息爆出来，加上之前林如海捐赠国家文物、擂台上打外国人等等事情，大家把林如海都捧上了天，但音频爆出，网上又尽是抨击的声音，难道不是同一个人吗？” 吃完饭，他们休息的时候，众人看见林如海向东北走去了，穿过前面的树林消失不见，一会儿，郝鹏和赵猛两个人背着背包，跟着走进树林。 然后，他们看见李浩然背着背包，来到他们西北方三十多米远的几块大石头前，从包里掏出枪械组装，紧接着看见三条军犬分别到西、南、北三个方向，做出了警戒的架势。 吴超掏出望远镜四处看，看到赵琳在帐篷边上，正在组装一架小飞机，他惊讶道，“他们好像有所行动。” “是啊，那小子把机枪支上了。”曹虞用望远镜看着西北方的李浩然道，“又用树枝盖上了。” 几个男人互相看看，庞河堰突然道，“我们应该去看看热闹！” 朱大同搓着手掌，有些激动地笑道，“怎么能说看看热闹呢？是看看能不能帮帮忙？” 难道会爆发真实的战斗？遇到这种事，即使不是军迷，作为一个男人焉能不感兴趣？况且，看林如海他们的准备是充分的，自己等人也没有危险，就更加感兴趣了。 几个男人对视一番，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当即把些许不愉快扔在脑后，向赵琳走了过去，他们一边走一边探讨敌人是谁，看样子不是日本间谍，就是毒贩。 只有不远处的尤海洋，舔舔嘴唇，一个人落寞地坐在那不动。自从被判定为日本间谍，尤海洋没有被铐起来，但被限制随意活动。军犬吐着舌头在他身边绕两圈，他都会喊冤，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林如海几个人讨论一番，然后汇报指挥部，贺铁下令让林如海去试试，下令所有的无人机做好侦察准备，又调用卫星监控这个区域。 他们四个离开后，赵琳开始装配带来的河豚2察打一体无人机，这是备用战备方案，如果需要的话，随时可以启用河豚无人机的迫击炮。 “河豚2无人机！我在去年的军事博览会上见过，天哪！挂了六颗82毫米迫击炮弹！真家伙啊！”几个人过来后，朱大同惊叹道，说着就要往前凑细细观察，跟其他人比，他是一个资深的军迷。 “退后！”赵琳将炮弹挂上，见到他们凑近，喝道。 “赵小姐，你们是要采取行动了吗？我们能不能帮帮忙？我们手里有猎枪。”庞河堰殷勤问道。 “退后十米就是帮忙了。”赵琳忙着，并不看他们。 刘涵轩道，“赵小姐，别这样，我们是真的想帮忙，再说，我们掩护你们不就是在帮忙嘛。” 其他几人连声道，“对，对，对，都是一家人。” 赵琳哼了一声，道，“你们还掩护尤海洋那个日本间谍呢，况且，在我看来，你们还没有洗脱嫌疑。”说完拿起电台，对李浩然道，“给我在西北方向找条路线。” 见她不开面，吴超对朱大同问道，“这无人机叫河豚？” 朱大同点头，道，“侦察、打击一体，82毫米迫击炮弹杀伤力惊人，这种无人机是用复合材料造的，轻便灵活，据说非常厉害。” 他们聊着，另一边的李浩然通过电台告诉赵琳，“06、80、39区域，你可以停在树枝上，低空过去就可以，沿途没有敌人。” 赵琳说好的，便操控河豚无人机向西北飞了过去。 “哎呀，真棒啊！走，我们去看看！”曹虞说完，向东北方向树林跑去，但是，在进入树林前，他们遭到了狮王的拦截。 狮王威风凛凛地蹲在那，眼神凌厉地看着几个人，它的脚下有几只死兔子，吴超试探着问道，“我们能过去吗？” 狮王摇摇头。这两天他们已经见识了军犬的厉害，不敢硬闯，只好折而向西北方李浩然那里去看看。 出发四十分钟后，林如海与郝鹏、赵猛穿过树林，爬过一座山头，这时候，听到电台传来声音，“04、56、87区域发现敌人！六个人！”接着，又一个声音也通报了这个消息，说他们向豹子方向去了。 三个人当即停住脚步，郝鹏问，“只有六个吗？” “目前只看到六个。”电台回道。 既然又来了敌人，三人便退回了溪旁的营地，这期间，不断接到电台的最新讯息，敌人只有六个，与豹子汇合，一起向己方溪旁营地过来了。 林如海五个人汇合到一起，军犬也叫了回来，林如海道，“既然他们来了，我要和他们打斗一番，然后放跑一两个回去报信。” “一对六，加上一只豹子？要是你打不过他们呢？”赵猛问道。 “笨蛋，老林要是打不过，我们还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打死啊？到时候就开枪呗。”郝鹏笑道。 “也留一个活口，看看能不能追踪到他们老巢。”赵琳补充道。 “打斗场面一定很玄幻，让他们撤退吧。”林如海道。 赵琳当即把刘涵轩、杨焉等人集合到一起，道，“你们不是要回家吗？现在就走，向东，”赵琳指了一下方向，又道，“军犬带路，前边我让人接应你们。” 朱大同问道，“不是明天吗？” “情况有变，现在就走。”赵琳说完，叫过来一只军犬，让它给众人带路。 第335章 想见识一下你们的敌人 “情况有变，现在就走。”赵琳说完，叫过来一只军犬，让它给众人带路。 情况有变？有什么变？这种事难得遇上，想看看热闹、以便留作吹牛本钱的吴超、朱大同、曹虞几个男人互相看看，又不想走了。 曹虞殷勤道，“各位，我们有猎枪，没准能帮点忙呢。”然后，几个人都殷切地看着林如海与赵琳等人。 赵猛一挥手，不耐烦道，“捣什么乱？快点走！猎个屁枪啊，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啊？”才几个小时？午饭那会来强烈抗议、执意要离开的事情，赵猛可没忘呢。 杨焉拉了一下刘涵轩，示意他快走，林如海摆手，赵琳催促，几个人见不能留下，便转身向东走。 此时，他们都已经离开溪旁的营地，身处于一个平坦谷地的东侧边缘，旁边就是树林，李浩然已经在一棵大树旁挖掘了机枪阵地，架好了机枪、做好了伪装，以便于林如海与敌交手不利施以援手、或者阻击敌人增援等等。 机枪阵地的不远处，赵猛和郝鹏将部署大狙，他们后边，河豚2无人机已经被赵琳收了回来，随时可执行命令。 赵猛等人只待刘涵轩等人离开，便立刻部署，他们说话的时候，李浩然正端着屏幕操控无人侦察机，观察敌人的一举一动。 女人们跟在军犬后边，已经走进树林，尤海洋不知所措立在那，旁边是负责看守他的狮王，他还不知道是走是留呢。刘涵轩、吴超、曹虞、庞河堰和朱大同颇为遗憾地进入树林。 谁也没想到，落在最后的朱大同突然跳入旁边机枪阵地，迅速端起机枪，对准了林如海等五人，恶狠狠道，“把枪丢在地上！谁乱动我就打死他！” 然后又看着刘涵轩、庞河堰等人，喝令道，“你们一样！把猎枪和弓箭丢在地上，哪个敢乱动，我就打死他！” 变起仓促！朱大同这一下可让所有人震惊！ 他注视众人，不断微微调整枪口，以便于扫射，并退后几步，靠在一棵树上，又喝令道，“让军犬也不要乱动，乱动我就开枪扫射！” 刘涵轩等人愣愣地看着，还没有反应过来，林如海看着朱大同，淡淡道，“这么说，你也是日本间谍？” “那不用你管，我就是想见识一下你们的敌人。”朱大同狞笑道。 “你们这伙人还真不简单呢！”赵琳眯着眼睛，感慨道。 “我查三个数，你们立刻把枪放下，不然老子就开枪！一……”朱大同的眼睛来回巡视，确认所有人都在视线内。 曹虞急道，“老朱，你疯了，快把枪放下！” “二……”二字的声音刚刚发出，朱大同突然翻白眼，栽倒在地，鼻子、耳朵流出血来，机枪掉在了地上。 林如海对赵琳道，“别让他们走了，这伙人真得好好查查。”说完向着溪旁的营地去了。 赵猛一脚把朱大同的尸体踢到一棵树后，与郝鹏、李浩然各忙各的，赵琳脸色不善地看着刘涵轩等人，道，“你们所有人，把枪和弓箭都扔了！” 朱大同的突然发作让他的伙伴们震惊，突然死亡更让他们惊恐，好在几个男人虽然惊惧万分，但还没有像女孩一样尖叫出来。 曹虞辩解道，“跟我们无关啊！谁知道他……” “扔了！”赵琳掏出了手枪，厉声喝道。 他们依言照做，赵琳带着狮王和另一条军犬，押着这几个人向东走了几十米，叫前边带路的军犬停下，然后与三个雇工与女孩们汇合。 在距离树林边缘几十米的一处稍微宽敞的空地上，赵琳让他们都站好，对三条军犬道，“看住他们，如果哪个敢逃跑，就当作敌人对待！” 然后她非常严厉地对众人道，“没有什么客气的，也不要辩解，你们现在嫌疑重大，谁要敢跑，当即击毙！等我回来收拾你们！” 赵琳然后点了夏菲等三个女孩，叫她们跟她走，留下三条军犬三角形蹲坐在地上看守。 杨焉她们听到后边好像闹出点动静，不知何故，立即，刘涵轩等人就被押了过来，不见了朱大同，然后赵琳便声色俱厉地威胁枪毙，她们当然大惊。 “到底怎么回事？”杨焉看着面前体型高大威猛的军犬，对刘涵轩低声道。 刘涵轩叹气，将刚才的事情讲了一遍，他话音刚落，就听庞河堰对曹虞道，“你他娘的姓曹的，可害苦我们了，你都带的什么人啊？” 曹虞叹息，摇头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如果说尤海洋的事情还能解释，性质不甚恶劣，但朱大同的举动可就是妥妥的敌人了，但是，“朱大同怎么死的？”吴超问道。 “不知道，突然就……死了，没看清。”庞河堰后怕道。 想起朱大同的死，几个人才后怕，倒不仅是他们几个都第一次看见死人，而是刚才的局面，自己等人差点就丢了性命。 “她带走夏菲她们，去干什么？”杨焉又问，没人能回答她，众人立在那稍微一动，军犬就会瞪视上前，尖锐的牙齿冲着他们，吓得众人一动都不敢动。 赵琳带着三个女孩，与郝鹏一起也走向营地，不然敌人到了，只看到林如海一个人，岂不是感觉有诈？ 本来想着就她和郝鹏两人过去，因为这种事多少有点危险的，拉上民众不好意思，但既然朱大同已经端起了枪，那伙人的嫌疑当即变的重大，赵琳狠狠心，就拉了三个女孩一起。 第336章 一触即溃 听到有一伙百姓来到大山里打猎，其中还有不少女孩，虽然绰克说不去理会，但血魔族与修罗族中的某些人心动了，食色性也，谁都难免，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了。 在这山洞里还不知道要呆多长时间，有女人可以玩，日子也没那么难熬，于是，色胆包天的几个人行动了。 血魔族七长老尼德带着两人，修罗族的大力士罕桑带着一个人，他们又叫上兽人族一个相熟的头目领路，便悄悄离开山洞，去追花豹勒玛了。 花豹勒玛的速度非常快，但他非常小心，每次离开和回到大本营，都要不断绕路，这样他们差不多时间来到了林如海他们驻扎的溪旁营地附近。 勒玛接到的绰克命令是监视、侦察，除非这伙人靠近兽人族大本营，否则不予理会，但随后他就见到了己方六个人，要去抓走那些女人，带回山洞。 血魔族来的长老，修罗族来的力士，勒玛根本拦不住他们行动，只好让他们小心，自己跟在后边，他们渐渐靠近，然后看到了小溪旁的两男四女。 尼德与罕桑也并非不知道危险，但是他们认为，只要自己发现不对逃跑的话，谁也追不上，再说，勒玛也没发现什么危险啊，于是，看到女人后，他们六个迅速扑了过去，勒玛则停住身形观看。 那两男四女看到他们后，便惊惶逃跑，尼德与罕桑等人的速度非常快，不到十秒钟功夫，便几乎追上了最后那个人，那是个男人，他们不感兴趣，罕桑顺手拍去，只希望结果了他的性命，不要挡路、妨碍自己俘虏女人。 但是，奇变横生，那人突然顿住身影，返身一拳击了过来，就见他的拳头发出一道粗壮的、明亮夺目的紫色电弧，电弧发出呲呲的声音向罕桑刺来。 刹那间，一股让人心旌动摇的威压扑面而来，那是毁天灭地一般的浑厚能量，如狂涛怒奔，欲将人一口吞噬。林如海身上布置了敛阵，但只要一发大招，魔石指环的能量便掩盖不住了。 附近不远处的血魔族长老尼德，对这种能量太熟悉不过了，他暗道不好，见罕桑一下子就被电弧刺中，他根本没有救援或者与魔石指环较量的念头，因为那只会把他也搭进去。 于是，一边刀条子脸上尽是惊恐，一边释放出腐蚀毒雾，掩护自己撤退。 真不是罕桑不厉害，而是这一击太突然、力量太大，他瞬时石化的身体，也挡不住力量澎湃的电弧冲击，电弧刺穿石化身体的时候，爆出璀璨的光芒，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然后罕桑倒地身亡。 林如海杀了罕桑后，就见自己右前方爆发出一团黑雾，发出黑雾的那人转身就逃，看功力是血魔族的长老，他闻到黑雾发出刺鼻气味，不敢靠近，折而向右，一个火刀手挥出，向罕桑后边的两人砍了过去。 金橘色光影划过，伴着紫色霹雳，一股能量狂潮喷涌而出，一个修罗族喽啰，一个兽人族头目当即被砍成四截。 另一边，尼德已经带着两个手下迅速向西逃去，林如海追击。 尼德不断施放毒雾，阻碍林如海的行动，林如海只好不断跑之字形，接近树林时候，林如海被四团毒雾包围。 尼德双手交叉，身体四周顿时出现一个彩虹圈，随后他手臂外扬，彩虹瞬时化作无数流星，带着毒雾朝林如海攻了过去，林如海聚气凝波，接连发出几个冲击波，才冲散了毒雾，等他突围出来，已经不见了尼德三人的身影。 在这山林里跑，他是跑不过敌人的，所以林如海停住。 敌人到来，赵琳和郝鹏带着三个女孩转身便往树林里跑，等他们跑进树林，赵琳让三个女孩回到他们伙伴身边，自己来到李浩然和赵猛旁边，一边看，同时问道，“怎么样了？” 战斗从开始到结束，只有区区几分钟功夫，这还要算上林如海追击，但是，看的李浩然和赵猛目瞪口呆，太奇幻了！简直比最牛逼的电影特效还好看。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林如海与人动手，这种搏杀太好看了，真想多看一会儿，但敌人简直是一触即溃，全无还手之力。 敌人过来的时候，他们看到那只豹子坠后，战斗甫一爆发，豹子转身就逃，接着，看到另外三人也迅疾逃走了，所谓的己方助攻根本谈不上，敌人根本不敢跟林如海动手。 三人一豹逃走，空中的、树枝上的上百架飞行器当即追踪，这次为了不让敌人逃脱，霍山与贺铁调集了一切能用得上的力量，包括侦察卫星，虽然天色将晚，但飞行器均带着红外热像仪。 被朱大同这么一搞，刘涵轩、庞河堰和杨焉等人叫苦不迭，只要不是弱智都知道事情麻烦了，出了个尤海洋，众人已经落了嫌疑，但问题不大，结果又出了个朱大同，持枪襄助敌人，这回国安方面非得调查个底朝天不可。 吴超很麻烦，人都是托他父亲的关系进来保护区的，此事估计会连累他父亲，曹虞更麻烦，朱大同是他的朋友，是他擅自做主带来一起玩的，尤海洋也是间接通过他加入进来的。 其他人，如果真没事的，心里倒也没有太焦虑，但是如果有不为人知的的龌龊的，在国安细密的调查下，还瞒得住人吗？ 这里大部分女孩都是陪着男人出来玩的，但杨焉是真的想回去了，她真有工作要做，苦也苦也！ 三个雇工倒是挺轻松，他们是按天算钱的，每天每人钱还不少，拖的时间越长他们越划算。 听到西边谷地那里传来爆响，不一会儿，被赵琳叫走的三个女孩回来了，刘涵轩忙问道，“叫你们干什么？” 夏菲跑的呼哧带喘的，道，“……就是让……让我们过去，在营地里……看到有人……有人来了，又让我们……跑，就跑回来了。” “什么人呢？”庞河堰刚问完，忙又道，“算了，就当我没问。”刨根问底儿的不好，到时候人家问起，你有什么目的？非要打探究竟。 突然，三条军犬竖起了耳朵，狮王向东跑去，一会儿，人们看到，一队荷枪实弹的军人从树后转了过来，均全副武装、手端大枪，职业军人的精悍气势令他们心理感到压迫。 军人们只是看了看他们，便向西而去。 林如海回来，看到胡志勇已经带着三中队来了，他们正在聊刚才的打斗。 第337章 傻鸟 “那会其实挺危险，谁也没想到朱大同会突然发作，抢到机枪，他娘的，一点迹象都没有，我们没有一点防备。”赵猛对胡志勇等人道。 “那他为什么不开枪呢？”胡志勇问。 “他的目的应该是与外星人取得联络，如果开枪就会惊动对方。”郝鹏道。 “这事怪我，情报工作没做好，去调查他的同事没发现什么问题，这家伙藏的挺深。”赵琳自责道。 胡志勇疑问道，“那到底他是怎么死的？” “这就得问老林了，肯定是他弄的。”郝鹏看着回来的林如海道。 “老林说说，怎么弄的？还有，听说刚才的打斗比电影特效都牛。”胡志勇拥抱了林如海一下，笑道。 “估计那家伙是压力、紧张下，突然心脏病发作了，呵呵。”林如海笑道，然后问起后方的情况。 暂时没他们什么事了，一切看追踪情况。 居然撞见了魔石指环，血魔族七长老尼德惊骇的不行，带着两个喽啰，亡命地在山林中窜行，他们跑过一个山头，突然一只鸟飞到尼德面前，并且这只鸟还说话了。 “外星朋友您好，我是日本正府的使者，我国愿意同一切自由力量结交，我想告诉您……” 这是一架带着麦克风的无人机，尤海洋身上的信号源，就是给它提供方位的，信号源被毁后，因为这几天天气不错，加之朱大同不断留下记号，这架无人机就一直在暗暗跟踪众人。 但是这声音刚说到这，尼德嫌它妨碍自己逃命，突然一巴掌将无人机拍落，他娘的，魔石指环在后边追老子，老子可没功夫跟你扯淡，还是小命重要些，其他往后放放吧。 他实在是太恐惧了！虽然乞扎力一直有与其他势力联合的想法，但胆怯的尼德怕无人机的声音引来魔石指环，拍死这傻鸟后，他继续不要命地向前狂奔，根本不回头。 与此同时，长安的一处民居内，几个日本谍报人员面面相觑，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发疯，难道他们不需要日本朋友？ 还正要告诉他，中方很多无人机正在追踪他呢，可是这消息根本没说出来，飞机就被他击落了，也正因为要告诉尼德这个消息，日方的无人机才这时候现身的，不然就悄悄跟着他、等见到了大人物再出现。 为了这次对话，日方费了很大的劲，启用了隐藏甚深的朱大同，虽然尤海洋毫无轻重，但朱大同不然。为了不被中方反间谍部门和军方发现，他们的无人机一直藏的非常隐蔽，不敢飞到半空，不敢飞到尤海洋他们的头顶。 一切为了接头，没想到接上头了，无人机却被对方一下子击落，尼德这个举动让日方几个间谍大为不解，镜头后边的他们，哪能理解逃亡路上尼德的恐惧啊？ 尼德三人在奔跑，花豹勒玛也在奔跑，而且，他跑的更快，不过勒玛在奔跑过程中不断做出迷惑举动，意图甩掉跟踪的敌人，虽然他不知道有没有敌人追踪他，但作为出外的侦察兵，每次回老巢，他都必须这么做。 在一处山涧旁，跑S形的勒玛遇到了跑直线的尼德三人，这时候他们已经跑了近一个小时，尼德发现魔石指环没有追来，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在兽人族大本营东西南北，距离大本营十多里地的十多处地点，兽人族都用施了魔法诅咒的兽骨布了阵法，目的是保护大本营，起到警示作用。无人机和卫星看不到阵法内部，它们根本发现不了阵法的存在。 尼德与勒玛它们跑到大本营南边一处阵法时候，看到了乞扎力，乞扎力对他们指了指，让他们继续跑。 他们跑走后，乞扎力注视着越来越暗的天空，两分钟后，他发现了十多个黑点向着尼德与勒玛的方向飞去了。 此时，绰克、多拉也在洞外，三人是获悉有人擅自出洞，才出来警戒的，因为他们最怕的就是被敌人发现。 虽然他们有魔法阵掩饰，虽然秦岭地区气候多变、经常云雾缭绕，但敌人卫星和无人机的厉害，他们是知道的。 那次伏击，他们还成功利用了敌人的无人机侦察，所以才能用一百多头动物冒充顶替，瞒过了遥感卫星，布下了伏击圈。 乞扎力回到兽人族的大本营时，绰克、多拉已经回来了，绰克正在训斥尼德与勒玛，乞扎力道，“敌人发现我们了，他们一直在跟着尼德与勒玛。” “我们不断绕弯子，他们怎么会……”尼德的话被乞扎力打断，血魔王道，“即使不能发现确切所在，但只要大致区域被发现，他们总能搜到我们的。” “魔王的意思是撤退？可是他们说发现了魔石指环，罕桑就是被他杀的！”多拉愤怒道，大力士罕桑是他最重要的助手之一，修罗族已经只剩二十几人了。 听到魔石指环现身，乞扎力的眼睛眯了眯，想了想，道，“我看我们先避避，看看敌人有没有发现我们，然后再说魔石指环的事情。” 虽然非常想抓住对方，但乞扎力的危机意识很强，那十多个黑点到底是不是敌人，他也不能确定，但小心驶得万年船。 于是，三族开始撤退，这个大本营有六个出口，横跨两个山体，趁着夜色，三族从三个出口离开，在出口，他们非常小心地用阵法遮蔽，掩藏行踪，如果一两天内敌人没有过来，他们再回来，或者去追杀魔石指环。 翌日黎明，几十架直20运输机飞来，应急部队加77集团军特种部队六百多人，突然索降到兽人族大本营附近，林如海通过魔法阵气息，找到了入口，但是他们进入山洞，只发现了几百妇女、幼童，敌人全都撤走了。 远处一个山头上，乞扎力对绰克与多拉道，“走吧，魔石指环已经为华国军队效力，我们向艾月要人吧。” 即使与对方迎面撞到，对方也杀了罕桑三人，但没有人开枪开炮，乞扎力等人自然不知道林如海加入军队，但是，尼德等人逃跑、继而被追踪、大本营被发现，这足以说明林如海与部队是一伙的，也说明那伙打猎的人是诱饵，那是个圈套。 第338章 完全否认 敌人非常机警，居然全都撤退了，但解救了几百妇女，也是重大胜利，部队在附近搜索的时候，霍山让林如海坐直升机回长安。 见面，问了军情后，霍山对林如海道，“你回京处理一下音频的事情吧，那件事已经闹的沸沸扬扬了。” 是的，受害人家属已经报警，但林如海迟迟不到案，不少网友已经指出，是不是警方在包庇林如海？林如海在大山里这些天，网络上关于此案的讨论、争辩、围观，已经群情鼎沸、沸反盈天，因为英方与日方的推波助澜，此案已经引起世界媒体的关注，到了必须处理的时候了。 所以，有关方面才不得不催促霍山，让林如海迅速到警局说明情况，给公众一个交代。 音频的事情传出，林如海就跟霍山、贺铁讲明了当时的经过细节，黑道分子杀就杀了，他们并不在意，但舆论必须得重视。 林如海点头，问道，“首长，牺牲的兄弟们埋在哪里了？” 说起这个，两人情绪都有些低沉，遗体告别仪式林如海没有时间参加，也没有见到牺牲兄弟们的家属。 “周至县北边的六棵树镇烈士陵园内。”霍山道。 “首长，让有关部门了解一下，我知道国家有抚恤，但如果哪位兄弟的家里还很贫穷，我让老山基金会介入一下。”林如海道。 霍山点点头。 林如海出来，订票，然后赶去第二军医院看望上次战斗重伤的战友，又给赵琳打了电话，便乘机返回京城。 昨晚，赵琳就押着刘涵轩、杨焉等人，乘机回到了长安，林如海离开长安时候，她正会同陕省国安人员在审讯。 在飞机上，林如海想着音频的事情。日方公布的澳门新葡京酒店内的录音，是他们安装的窃听器录下的，但那天晚上在苏城穹窿山森林公园杀宋立和刘达的时候，应该没人在场，怎么会留下录音呢？ 他们二人已经被烧成了灰，身上即使有录音设备，定然也毁了。或许是有人想拍野生动物，附近有仿真摄像机，就录下了那天的对话，除此之外，林如海找不到别的解释了。 在茶楼杀何玉婷他们那次呢？那就是宫城、郑汉高、蒋力和范鹏他们录音了，他们四个虽然已经死去，但录音却留了下来，传了出去。 所有的当事人都死了，没有任何证据，仅仅录音屁用没有，但即使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杀人了，可是录音也能导致很多问题。 林如海在网上看到，即使力挺他的网友、认为被杀的都是坏人，也不否认他杀人的事情，宋立和刘达的资料都被人曝光了出来，他们是有江湖背景的黑道人物，那么问题出现了，这说明你林如海定然也是江湖人物。 江湖人物、杀人犯，这样的标签贴在身上并不舒服，林如海虽然做公益，但没有一点因此获利、邀名的想法，可是，哪个正常人愿意和一个杀人犯交往呢？任何一个人在和杀人犯交往的时候，都会心理避忌吧。 部队救出几百妇女，之后的搜索毫无发现，便退出了秦岭大山。 林如海离开长安三天后的一个夜晚，关押被俘的庵和四个人的看守所发生火灾，庵和趁机逃了出去，逃进了秦岭，他自以为得脱牢笼，却不知他的衣服里被放置了信号追踪器。 …… 今天是姚莉莉的舅舅秦然生日，一家人参加生日宴会后，刘晨和莉莉也跟着回到了父母家，坐下喝茶的时候，姚恒对二人问道，“小林还没有消息？” 听到爸爸提起林如海，莉莉的眼圈一下子红了，他们两口子每天都打林如海电话，但手机一直关机，打给苏芷凝，苏芷凝也不知道，他们与林木和杨桦通话，因为记者的骚扰，林木杨桦夫妇二人已经躲去了亲戚家里，当然也不知道林如海到底在哪里，他们很担心。 刘晨沉重地摇摇头，秦妍安问道，“老山基金会正常运作呢吗？” 刘晨点点头。 “那……”姚恒看了太太一眼，又问刘晨道，“那到底……小林有没有杀人啊？应该不会吧？” 刘晨和莉莉不说话，他们太熟悉林如海了，所以一听就听出是他，这一年时间发生太多的事，他们的朋友变化太大了，现在居然和杀人案扯上了关系。 那次在澳门，刘晨和林如海睡在同一个房间，两人聊起从前，林如海还清晰记着过去的事情，不然，刘晨都怀疑他的朋友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但即使记得，也变化太大了，天翻地覆一样，变的陌生了。 四个人默然坐着喝茶，几分钟后，刘晨的手机响，是林如海，“三哥，我回来了，我没事，已经去过警局，出来了，你告诉莉莉不用担心。” “你……你在哪？”刘晨激动的嗓音有些噎住了。 “我先回老家一趟，回来我们聚一下，不用担心，没事的。”林如海道。 莉莉抢过电话，说了几句，挂了电话后，她长出一口气，脸色轻松了一些，但眉头依然有忧色。 他们二人离开后，姚恒对太太秦妍安叹道，“小林好好一个孩子，怎会杀人呢？” “不是说从警局出来了，没事了吗？”秦妍安惊异道。 姚恒摇摇头，道，“你看刘晨和莉莉的表情，都没有轻松多少，这件事……估计还有后续的。” 秦妍安听了，也跟着叹气，林如海结婚的时候，他们看到苏芷凝和林母杨桦的手腕上，各自戴着一串浮雕宝石手链，就是林如海送给莉莉的那款，当初姚毅说了，这款手链举世只有三串。 既然林如海对他们的女儿好，他们自然也希望林如海好好的，所以这次音频的事情爆出后，他们两口子是真跟着着急的，所以此时依然挂怀。 翌日上午，秦妍安在网上看到，CY分局召开新闻发布会，讲述了何玉婷、宋立、刘达家属控告林如海杀人一案。 警方在发布会上讲述了林如海到案、接受警方调查、质询的经过，甚至为了避嫌，还公布了部分视频资料，视频里，林如海对杀人一事完全否认。 警方在发布会上表示，除了那几段音频，没有任何证据，也找不到被害人尸体，所以没有留置林如海，如果公众有关于案情的线索，警方欢迎提供。 中午在餐厅里，秦妍安听到同事们讨论的都是林如海的案子。 “你看，是不是没事了？我就说没事，林如海能捐出几十亿，就可见他不是坏人。” “算了吧，那声音明明就是他，我听了几十遍，他的确不是坏人，但我认为他杀人了，警方是没有线索，找不到证据。” “世上没有空穴来风到这么离谱程度的事件，幕后必然有隐衷，不过我不希望林如海出事，让老山基金会受到连累。” “无论林如海出不出事，老山基金会都没事的，谁能挡着给弱势群体发钱这种公益事业啊？而且他还是用的自己的钱。” “你们呢，没一个人考虑何玉婷、宋立和刘达家属的感受，人家亲人出事了，凶手却得不到制裁，该是什么心情？” “算了吧，何玉婷、宋立和刘达没一个好人，前者给外国组织卖命，居然去威胁林如海家人，后两者是黑道分子，死了有什么可惜的？” “……” 好奇是人的天性，林如海到底杀没杀人？人们议论纷纷，音频一事本就热火，惹得无数人关注，林如海现身、警方开发布会，如同火上浇油一般，无数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更加充沛了。 第339章 社交死刑 林如海下机后直奔CY分局，找个机会揭下脸上的面具，然后进去找刑警队长王超。 两人因为任丽丽的案子打过几次交道，后来案子移交给国安，和分局就没有关系了，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是王超带着国安两名工作人员到餐厅找林如海。 “林先生，坐吧。”王超给林如海倒了杯水。 事实上王超明白，也就是走个过场，虽然没有任何部门给他打电话，但是因为案子非常受关注，他们已经做了基础调查，结果是除了音频，根本没有任何线索，没有现场、找不到尸体、没有任何证物证据。 如果林如海否认，案子根本没法查下去。然后林如海否认了，对杀人指控完全否认。 王超也进行了反复的、甚至堪称鸡蛋里挑骨头的各种诘难，但林如海只咬死一点，不知情。对于自己的声音出现在网上的音频里，感到震惊和不解，自己没说过那样的话，不认识音频里其他声音的主人。 最后，停止摄录，王超对林如海笑道，“林先生，抱歉了，网络舆论滔滔，为了让公众释疑，不得不如此，明天的发布会也许还要公布部分询问视频。” “王队长，费心了。”两人握手，林如海离开。 在长安起飞前，他已经给父母和苏芷凝打过电话，出了警局又给刘晨、辛达、庄大成、冯晓露、刘三等人一一去电，其他微信上的问候，他都做了回复。 苏芷凝在苏家，林如海出警局，赶去苏家，他到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包括苏海诚夫妇、苏瀚文夫妇都在，林如海与苏芷凝都有些憔悴，两人拥抱，苏芷凝流下泪来。 林如海跟众人打过招呼，先去吃饭，餐厅里，林如海摸摸苏芷凝的脸蛋，关心而歉疚地说道，“是不是很担心？我已经去过警局，没事了，让你……操心了。” “饿了吧，先吃饭。”苏芷凝将菜都拉到林如海面前。 吃过饭，回到客厅，众人正在喝茶，林如海坐下，他感觉到了苏家人的疏离、不安和恐惧。 因为没法深谈，也没人敢深谈，苏瀚文都不敢看林如海的眼睛。泛泛地聊了几句，苏海诚夫妇、苏瀚文夫妇就告辞离开了，苏海君叫林如海与苏芷凝到书房，郑澜要跟着，被苏海君制止。 三人来到书房坐下，苏海君抽着烟，久久没有说话。坦白说，音频一事爆出后，他对林如海非常失望，对女儿非常心疼。 自从二人领证结婚后，林如海经常半个月一个月的不着家，去哪了？不知道，做什么？也不说，这次离家几个月，还闹出了杀人的传言。 第一次听到那些录音，苏海君的脑子嗡地一下，那确凿无误是林如海的声音，随着音频一事引起热议，他知道要么林如海被捕，即使不被捕，以后林如海的道路也将非常狭窄，再也不是那个前途远大的女婿了。 几天前，郑澜跟苏海君说，既然他们也没有孩子，不如离婚算了，跟林如海真操不起心，如果是以前，苏海君定然反驳，但那天他没有吱声。 “去过警局了？情况怎么样？”苏海君还是开口了。 “去了，做了笔录，明天也许警局会开个新闻发布会。”林如海道。 “发布会说什么？音频是合成的？”苏海君又问。 林如海摇摇头。 苏海君目光灼灼，又问道，“小海，你说实话，你这次会不会有事？” 见岳父不问有没有杀人，而是问会不会有事，林如海心里叹息，这跟大多数网友的观点一样，都认为林如海是杀了人的，虽然杀的是坏人，但是杀了人。 “会没事的。”林如海点头。 苏海君看着他，长叹道，“即使警方那里没事，你这次能安然脱身，但这件事也会给你造成重大影响，你得到的那枚五四奖章会失去光彩和作用，从政的路已然堵死，以后，有关部门跟你打交道都会非常非常慎重。 如果你经商，哪个商人敢跟你做生意、签合同？如果生意出了纠纷，他们不要担心生命安全吗？即使你能安然脱身，但在社交上，你已经被判了死刑！” 苏海君的话说的很重，最后简直痛心疾首，因为他太失望了！ 此前，林如海的一系列作为赢得了高度赞誉，除了国民和媒体民族英雄的高度评价，国家也给与了高度认同，五四奖章的重大意义，普通人不理解，苏海君可是非常清楚的。 正常走下去，明年林如海应该能成为市人达代表，如果林如海从政，文物局、文化局方面是非常好的切入点，如果经商，也会得到国家有关部门的大力支持，未来将一片坦途。 但是，杀人的话题传开后，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当所有人都认为你杀人了，即使你身体没有入狱，但声誉已经入狱了，正常人谁愿意和一个杀人犯打交道？况且，林如海还涉及到连环杀人。 说完这番话，苏海君突然发现，太太提起的让他们离婚的想法，其实是很靠谱的。 听到父亲说完，苏芷凝拉住林如海的手拍了拍，眼神鼓励地看着他。 坦白说，音频的事情爆出后，林如海想了后果的严重性，但没想苏海君那么多，因为他从来没有从政的想法，经商方面更多也是只考虑古玩。 听苏海君说他的社交判了死刑，再想想苏家人的疏离，林如海忍不住有点恼火，因为他没有看到一丝亲人的关心，全是利益的考量。 就在林如海想发作的时候，苏芷凝拉住他的手，还用眼神鼓励和安慰他，太太的温情软化了林如海。 他长吸一口气，对苏海君道，“爸爸，我从未有从政的想法，关于经商，也只是考虑古玩。我从未求过别人什么，事实上，古玩生意都是别人主动找我，即使现在为国家做事，也是国家需要我。” 顿了顿，林如海又道，“关于芷凝，我的确有非常大的歉疚，等事情结束，我会好好陪她、好好弥补的。”说完，他揽住了芷凝的腰。 见到二人的互动，苏海君便道，“既然如此，其他先撂过不说，小海，以前我没有问你，因为我认为你在帮助国家追索文物，现在看可能事情不是这样，今天你要把底交给我。” 林如海想了想，对他们父女道，“爸爸，芷凝，太详细的不能说，是有关国家安全的事情。” “国家安全？”苏海君惊讶道。 林如海点头。 “那么音频的事情，也跟国家有关？”苏海君追问道。 林如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有一定关系。” 哦，这样，苏海君想了想，如果真的是这样，也许事情没有那么糟，他看着林如海道，“你做任何事，都要考虑一下太太，好吧，不耽误你们说话了。”说完，苏海君今天第一次笑。 林如海对他点点头，拉着芷凝离开书房，然后二人离开苏家，回到自家。 第340章 左右逢源处 小别胜新婚，何况是别了几个月的年轻夫妇，什么都别说，回到家先大战一场吧……^^^^^^^^^^^^^^^^^^^^^^^^^^^^^^^^^^^^^^^^^^^^^^^^^^^^^^^^^^^^^^^^^^^^^^^^^^^^^^^^^^^^^^^^^^^^^^^^^^^^^^^^^^^^ 翌日上午，两人起床，气色均好了很多，吃过饭，二人开车回去梨县看父母，同时看看光荣院的情况，路上才谈起老山基金会、古玩基金和苏拍集团等等工作。 西南、锦官城、米国领事馆，一间办公室内，米国中情局特工主管霍普金斯，与玛丽亚.奥纳西斯对面而坐，玛丽亚三天前来到领事馆，提出见中情局有关负责人。 事实上，中情局也在找她，自从霍普金斯与日方的麻生希、小野见过面后，就在寻找玛丽亚，当然，就是中情局也不知道真正的玛丽亚已经死去，代替她出现的是精灵族的艾月女王。 “玛丽亚女士，讲完了？就这些？”霍普金斯道。 艾月点点头，反问道，“这些还不够吗？” 见面后，艾月说她在C国的秦..岭探索一个地洞时候，见到了外星人，当时，几百名外星人正在与C国军队作战，因缘际会，外星人非常认可玛丽亚，希望得到她的帮助，以对抗围剿的C国军队。 “他们给C国军队造成了重大伤亡？”霍普金斯确认道。 艾月点点头，道，“他们的功夫和武器都非常奇特，应该说非常玄幻，我亲眼见过，威力非常巨大，不过他们只有几百人，所以，虽然给C国军队造成了重大伤亡，但依然在那场战斗中退却了。我当即考虑到了米国的国家利益，认为需要跟中情局通报此事。” 如果没有日方的情报，中情局定会核实此事，但玛丽亚讲的与日方的情报不谋而合，那就没什么可怀疑的了，霍普金斯道，“非常感谢，玛丽亚女士，能否安排我与他们见个面？” “当然可以，不过C国军队包围的比较密集，恐怕有难度。”艾月道。 “不是在秦..岭，而是在这里，”霍普金斯指着C国地图上一个位置道，“大西北，他们应该去大西北，他们在那里才能有所作为，那里不仅有盟友，我方从阿富汗给他们提供武器支援也非常方便，在秦..岭他们早晚都会失败的，而且死的毫无意义。” 艾月看着地图，眼前一亮，是啊，绰克他们真是毫无见识，在C国内陆焉能搅起风雨？大西北才是最佳的地缘政治结合处，才好左右逢源。 艾月大赞，但是并不答应帮忙接洽，霍普金斯当即了解对方的心理，道，“以后中情局在中亚的武器合同，玛丽亚女士可以参与一下，与这伙外星人的后续联系，我们也想拜托您。” 艾月当即道，“为了米国，为了星际友谊，我愿意将其它事情放下，专心处理此事。” 霍普金斯与艾月密谋的时候，CY警方开了新闻发布会，林如海与苏芷凝也回到了梨县三河镇，林木和杨桦见到儿子，哭着拥抱在一起。 媒体盛赞老山基金会大爱无极、爱无止境，纷纷报道林如海大爱精华、惊天动地，将他们儿子以往的种种爱国奉献举动都拿出来说，一时间，来采访林木和杨桦的媒体不计其数，盛赞二人生了个好儿子，让他们二人极其荣光。 但是似乎有人见不得他们的好，事情突然急转直下，网上爆出林如海杀人的音频，然后，纷纷赞誉渐渐消失，别人看待他们的眼光似乎发生了变化。 然后，开始有记者上门提出新的采访要求，比如，你们认为你们的儿子会不会杀人？网上的声音是不是林如海的？等等诸如此类。 前些日子，林木和杨桦不胜其扰，躲到了梨县的杨桦二姐家里，二人一边揪心此事，一边揪心儿子失去联络，虽然林如海在进山前与他们说过，外地旅游可能手机没信号，但出现杀人传言后，再联想儿子失去联络，父母焉能不多想？两人当即满嘴起了燎泡。 林木杨桦大前天回到三河镇，昨天接到林如海电话，说今天回家，儿子还未到家时候，夫妇二人在网上看到了警方的发布会，看完后，提着的心放下大半。 拥抱、哭泣后，回到屋里，杨桦就问，“小海，到底怎么回事？” “爸妈，是外国人搞的，我坦白跟你们说吧，我第一次捐给国家的文物，确实是从英国弄回来的，这是英国人的报复，那个录音也应该是他们合成的。” “这么说，录音是假的？”林木确认道。 “当然了，你儿子就是普通百姓，有什么胆量和能耐杀人啊？别听别人瞎说。”林如海笑道。 人们都是乐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哪怕铁证如山摆在面前，也看当事人的情绪、心态，心即物，所以有句话说，心要瞎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见。 况且，林如海的事情仅仅有音频，全无其他证据，根本谈不上铁证如山，父母当然不相信儿子杀了人，再说林如海的谎言也符合逻辑，二人当即信了。 父母当然免不了一顿唠叨和埋怨，然后便开开心心去准备饭菜了。 就剩二人时候，苏芷凝看着林如海道，“你撒谎的本事真是高明，我很疑惑，你是随口说的，还是想了很久？” 林如海笑道，“比起床上的本事，哪个更高明？” 苏芷凝嗔怪地捶了他一下，林如海道，“我出去转转。” 别的地方林如海不在意，也懒得解释，但家乡不一样，父母还要生活在这里的，于是林如海在小镇上转一圈，将刚才说给父母听的谎言，跟不少人聊天时候说了出来，算是正正视听。 一家四口吃午饭的时候，漫天阴霾已经散去，餐桌上的主题是，林如海与苏芷凝什么时候要孩子的话题。 第341章 北邙山 “北邙山上列坟茔，万古千秋对洛城。城中日夕歌钟起，山上惟闻松柏声。” 暮色苍茫中，树木葱茏、苍翠，风光绮丽、云烟缥缈的翠云峰上，一位六十多岁、身着一身白色长袍的青矍老者，望着邙山的群峦起伏，不自禁地吟了一首诗。 他身旁有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身后有五六个中青年男子，其中一个男子嬉笑道，“师祖真是厉害，做的一首好诗！” 哈哈哈，老者哈哈大笑，回头骂道，“你他娘的孙猴子，这是老子做的诗吗？这是唐代诗人沈佺期的诗，没有学问，哈哈哈……” “师父最有学问了！”左边的红裙女子搂紧老者，笑着恭维道。 右边的粉裙女子当即跟上，嗲声嗲气道，“那当然了，干爹不仅文采风流，而且是有名的收藏大家，不然京城那些人也不会请干爹去讲课了。” 哈哈哈，老者又是一番大笑，他极目远眺，然后道，“北邙山上列坟茔、列坟茔啊，真是好大一片发家之地！青芒。” 他身后一个沉稳的中年人弯弯身，应道，“师父有何吩咐？” “为师马上就要去京城耍一耍，见识一下将相公卿、名士佳人的风采，我走之后，你便带着小的们，把姚家水库底下的那座大墓挖了。” “是，师父。”叫做青芒的中年人应了。 “干爹，女儿心中有个疑问，您说几千年了，历朝历代盗墓的都会来挖掘，为何邙山依然还有没被盗的墓？”右边的女子问道。 云朵在殷红色的夕阳映照下，呈现出火焰一般的霞光，老者看着晚霞，道，“秦岭就像一条巨龙般横卧在中原大地上，而北邙山恰恰位于秦岭的最东部，如同巨龙傲然昂首，龙吟天下。 而且，邙山的西边是茫茫山脉，东边则是广袤平原，又被黄河、洛河、涧河三水环绕，气势雄伟、土质深厚，实乃天下第一风水宝地，是的，历朝历代都来盗，但是依然盗不尽，因为墓地太多、太多了，生在苏杭、葬在北邙嘛。 最重要的是，因为年代太久、水浸土陷，更早的墓地都沉入地底上百米，明清很多墓地都是修在早前的墓地之上，所以就保留下来了，就像姚家水库底下这座大墓，至少可以追溯到秦代。” “师父真有学问，可是既然知道盗墓者都会来盗，那些人为什么还要把墓地选在这里呢？”左边的红裙女子疑问道。 “问的好，芒芒北邙山，高坟尽无主，你们看那星罗棋布的几十万座无名荒冢，行走其中甚至都找不到合适的落脚之地。这里因为风水太好，不仅被帝王将相们钟爱，平民百姓也趋之若鹜。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既然埋在哪里都有人盗，混杂在这里，跟帝王将相埋在一起，不也挺好的吗？ 所以，从商周一直到明清，有数不清的古人选择安息在了北邙山上，正所谓‘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 老者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东周王陵、东汉帝陵、曹魏帝陵、西晋皇陵、北魏皇陵……伯夷叔齐，苏秦张仪，白居易、范仲淹等等等等，古代的无数名人，都葬在邙山以及周边的洛阳盆地，而这里对于我们来说，简直就是个聚宝盆啊。” 说完，他志得意满地哈哈大笑。夕阳愈来愈低，待西天的最后一抹晚霞融进冥冥的暮色之中，野外呈现出青黛色的轮廓，暮色渐浓，大地一片混沌迷茫，老者搂着美女，带着徒子徒孙下山去了。 “……日本人打过来的时候，正赶上收麦子，我们尖刀连最先与敌人遭遇，日军地上有坦克、有重炮，天上有飞机一圈一圈丢炸弹，用机枪扫射，咱们武器抵不上人家，但也跟他们猛打，伤亡惨重啊。 那天，我用手里的汉阳造打死一个鬼子，瞄准下一个正要开枪，就听脑后一声巨响，炮弹的碎弹片飞进我的背部、后脑部、颈部，还卡在右耳后的肉里。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两个兄弟抬着我，我看到了天上的星星，一会儿又疼晕过去……” 梨县郊外，老山基金会光荣院的院子里，91岁的国军29军91师272团上尉连长殷延伟半躺在轮椅上，正在讲述豫中会战，老人的额头有一道长长的伤疤，后颈和耳后分别有一个深深的弹孔，触目惊心。 听众有上百人，林如海、苏芷凝、光荣院院长刘大良、来拍抗战老兵纪录片的导演蒋能杰，以及光荣院的其他老兵和烈属，还有不少护工。 林如海和苏芷凝在三河镇老家，陪父母待了两天，然后来到光荣院，这是一栋政绩工程，当年县里一把手想打造全省最好的养老院，让省城的老人都来梨县养老，所以，硬件是非常过硬的。 林如海和苏芷凝过来时候，光荣院已经来了八批入住者，共292人，其中包括国军抗战老兵17人，抗美援朝老兵29人，对印作战老兵11人，对越自卫反击战残疾老兵41人、烈属194人，二人当即一一看望、慰问。 光荣院现有医生、护工、厨师和工作人员52人，林如海详细询问了光荣院运作过程，与工作人员聊天，询问工作情况，特意强调了对入住人员必须给与充分的尊重。 昨天，导演蒋能杰慕名来访，提出拍摄抗战老兵纪录片，林如海与刘大良接待了他，今天阳光明媚，天气晴好，林如海看望殷延伟老人的时候，见他白内障手术康复良好，精神非常不错，便提出让他讲讲以前的战斗经历，于是有了这场演讲。 第342章 好人 殷延伟老人讲了半个多小时，啪啪啪的掌声响起六次，又一会儿，光荣院的杜医生过来，笑道，“老爷子，该歇歇了，改天再讲吧。” 殷延伟兴致很高，依然要讲下去，林如海也起身，笑道，“首长，咱们得听医生的话，您的一生像史诗一样，需要连载的，不是一天两天能讲完的。” 听林如海这样说，殷延伟非常高兴，被医生护工推着回房去了。蒋能杰关掉机器，看看整个光荣院，对林如海道，“林先生真是功德无量，让人佩服。” 林如海叹息一声，道，“蒋导，很多人已经带着遗憾走了，我们现在，就是让还活着的使劲地幸福，你这次多拍一些，依我之见，不仅是抗战老兵，最好这里的每个人都拍一拍，你的拍摄也能让他们幸福啊。” 蒋能杰赞同地点点头。 林如海和苏芷凝又待了一天，林如海还惦着秦岭的战斗，便和苏芷凝回京。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蒋能杰对刘大良问道，“刘老师，林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指的是音频的事情吧？”刘大良叹道，“我不知道他杀没杀过人，但我知道他是个好人。” 好人，好人，蒋能杰喃喃道，好人就够了，他拍抗战老兵纪录片是始于前年，已经拍了六位老兵，听到老山基金会光荣院的消息后，便赶过来，这里让他颇为感慨。 他以前见到的六位老兵，大多晚景凄凉，虽然这个群体在中华民族抗日战争中做出了可歌可泣的牺牲，起到了不容遗忘的作用，但老兵几乎都过着非常贫穷的生活。 蒋能杰见过最惨的一个老兵，吃饭的桌子只是一个木桩，每天手抖着做饭，在鸡鸭的陪伴下吃饭、睡觉，别无所求，只求速死。 他曾经拍摄的六位老兵，有一位来到了光荣院，四位去世，剩下的一位跟儿孙生活在一起。 相比以前见到的，老山基金会光荣院这里的条件和环境好太多太多了，不仅吃的好、住的好，还有医生和护工，最难得的是，医护群体和工作人员对老兵们都非常尊重。 尊重，他们最在意的也就是尊重啊。少年、青年、壮年，半生戎马，别高堂、赴国难，一生就这么过去了，在暮年才得到该有的尊重，已经晚了，但相比以前遗憾谢世的大多数，他们是幸运的。 但更幸运的是有林如海这样的人，做这样的事，给全社会弥补了一些遗憾。 “你笑什么？”回程的路上，林如海一直脸含微笑，芷凝惊异问道。 “光荣院一行，让我感觉人生很有意义，赚钱有了动力。” 苏芷凝看了看林如海，叹道，“你这个人挺坏的，但又让人恨不起来。” “我哪坏了？”林如海失笑道。 “把老婆扔家里几个月，不闻不问，还不坏吗？”芷凝幽幽道。 林如海语塞，是啊，他陪芷凝逛街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便歉意道，“对不起，芷凝，等事情结束了我好好陪你。” “你做的事有危险吧？”她问。 林如海点点头。 苏芷凝慢慢道，“有一次半夜我梦到你死了，醒来便一直没有睡着，打电话不在服务区，之后我想找你，但不知道去哪打听你的消息，也不知道该找谁打听，你做的事让人佩服，但对于太太来说，挺残忍的。” 芷凝说完就落泪了，正好经过一个服务区，林如海把车停进去，抱起太太安慰。 张爱玲曾经说过，一个男人身边通常有两种女人，一个是他的白玫瑰，一个是他的红玫瑰。娶了白玫瑰，久而久之，白的成了衣服上的白米粒，而红的却成了心头的朱砂痣。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成了墙上的蚊子血，而白的却成了窗前的明月光。 此时此刻，林如海想起张爱玲这段话，也想起了他的红玫瑰周映卉，虽然他不承认，但心底潜意识里与苏芷凝成亲，总是负了周映卉，所以，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平衡，他发现自己待苏芷凝不够好。 想到此，心里更加歉疚，温柔地将她抱在怀里亲昵。 回到京城时上午十点，林如海送苏芷凝到苏拍集团，自己开车去了基金会。 林如海来到基金会时候，刘晨和李儒也在，今天监事会开会，众人看到林如海，都非常高兴，男人们拥抱，冯晓露笑道，“我们也要抱抱。” 林如海见她笑的坦荡，与冯晓露、楚楚和姚冰也拥抱了一下。 “小林变的有点黑，有点瘦了。”李儒道。 见大家一脸关切、欲说不说的样子，林如海笑道，“大家别瞎想了，我得罪了外国人，音频应该是合成的，这段时间基金会的工作没有受到影响吧？” 庄大成听了，轻松道，“林先生，不负所托，同事们工作积极，各项计划正常推进，我来汇报一下吧。” 管理层都在，会议开始后，庄大成先做了工作汇报，截至到昨天6月9日，基金会捐出了6亿3000万元，帮助了29291人，其中有自卫反击战伤残军人7964人，从抗战到对印作战军人2961人，其他是军属。这其中，手术、医药费花了2.8亿元，修缮房屋花了32654300元，其余为生活补助发放。 然后，冯晓露讲了监事会的工作，包括与各地志愿者组织回访捐助后的情况介绍，“……6月1日，滇省映山红志愿者者组织，在回访蒙自受捐者情况的时候，发现基金会一名叫做文通云的工作人员，伙同他人给自己亲戚发放了三万元捐助。得悉情况后，基金会报警，已经追回款项，警方已经抓捕了文通云……” 然后，楚楚汇报了财务状况，李儒讲述了与基金会合作的志愿者组织的情况，刘晨讲述了自己出去进行回访的工作经历，林如海一边听一边看着详细的财务和工作报告，感到非常满意。 最后，林如海表示了感激，讲述了去探望光荣院的过程，然后道，“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今晚我们聚餐吧，我请客，大家把家属也带来。” 当晚的聚会，莉莉和苏芷凝来了，李儒和庄大成的太太都来了，冯晓露把自己刚交的男友卢岩带来了，姚冰把自己的男友董智宏带来了，只有楚楚还是一个人。 第343章 北魏文物（一） 林如海没想到，他介绍姚冰和董智宏，居然真的成了，看着两人浓情蜜意的样子，林如海悄悄问董智宏，“你没把你的身份告诉姚冰吧？” 董智宏瞥了林如海一眼，道，“你傻还是我傻？你怎么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林如海笑道，“我是看你对姚冰言听计从，好奇而已。” “我检测了，那几个音频根本不是合成的，你的声音就是你说的，你到底杀过多少人？”董智宏低声问道。 今晚的聚会开始时候，林如海以笑谈的方式，主动提起了音频，说是外国人合成的，要陷害他。 “别瞎打听，过你的幸福日子吧。”林如海见刘晨走过来，推了董智宏一把，让他回座位。 刘晨递过来一根烟，自己也点着，与林如海坐在沙发上。宴会进行到一半，有人去洗手间，有人去唱歌，有人在拼酒，有人开始私聊。 “老六，跟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刘晨搂过林如海的脖子，认真说道。 林如海看看他，道，“三哥，我写遗嘱了，如果我死后，你帮我照看我父母。” 遗嘱是真的，上战场之前照例都要写的，林如海把财产做了分配，遗嘱中也委托刘晨和莉莉帮着照看父母。 多年的兄弟，虽然近一年来联系不那么多了，但林如海在写遗嘱的时候发现，如果他真的死了，他最能信任的人依然是刘晨和莉莉，苏芷凝都要排在后边，这未免对芷凝不公，但是林如海真实的想法。 刘晨听他这么说，眼圈当即红了，用手捂住了脸，林如海搂住他，笑道，“事情没那么糟，以防万一罢了，你们也不要过于惦记……莉莉过来了，别让她焦心。” 莉莉坐下，问了和刘晨同样的问题，林如海笑道没事，莉莉强迫他说，林如海道，“真的没事，外国人搞事情而已，别瞎担心。” 莉莉表情焦虑，叹道，“兄弟，最近这一年你的言行突然发生变化，而且越来越离谱，居然闹出了杀人的传言，这让我们怎么放心得下呢？” 林如海不想他们担心，可是就像父母和刘晨他们，不可能不担心，他暗暗后悔刚才说了遗嘱的事情，他本来想透露个话头，然后用玩笑遮掩过去，但话一出口，知道瞒不过刘晨，便没有再讲下去。 便看着二人道，“我是在帮助国家追索海外文物，所以惹到了某些人，不过既然有国家为后盾，还能发生什么事？具体我不方便细说，你们就放心吧。” 刘晨不作声，抽了两根烟，拉着林如海去拼酒，莉莉摇头叹息，芷凝过来，两人聊起了天儿。 楚楚也加入进来拼酒，林如海与她碰碰杯，问她怎么还不找男朋友，楚楚撇嘴，低声道，“要你管？” “看见她们两个都有男朋友，你不难受？”林如海看着冯晓露和姚冰道。 楚楚不回答，转而问道，“你和苏芷凝过的怎么样？” “挺好啊。” “没看出来。”她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一仰头倒了下去。 晚上十点聚会散场，回家路上，芷凝问道，“你跟刘晨和莉莉怎么说的？” “实话实说呗。” “帮国家追索文物？” “是啊。” “林如海，在你嘴里听到一句实话，怎么就那么难呢？”芷凝注视着丈夫，叹息道。 林如海长叹一声，不说话，音频的事情的确带来挺大困扰，让关心他的人都非常担心，谎都不好圆了。 回家上楼时候，芷凝趴在林如海背上问道，“你还要什么时候走？” “这几天吧，看情况。” 苏芷凝听了，突然咬住林如海的耳朵，狠狠咬了一下。 翌日上午，林如海来到潘家园，先去了雅集古玩店。 刚进屋，刘三看到他，就来了个大大的拥抱，接着是马莹莹和两个伙计，他们自然要问起音频的事情，林如海只得再解释一遍。 “莹莹，感觉怎么样？喜欢上这份工作没有？”林如海摸摸假小子的头，笑问道。 “哥，有点难，不过我尽量喜欢。”马莹莹的同学们找工作的过程都不顺利，相比之下她才发现，来到京城有住地儿，有一份稳定且薪水不低的工作，她是很幸运的。 苏芷凝虽然很忙，但也来过两次古玩店，带马莹莹出去逛街购物。 问了古玩店的经营情况，刘三说了后，给林如海拿来账目，林如海问道，“三哥，潘家园最近有什么新鲜事？” “那还是有的，最近最火的事情是一座豫省的北魏古墓被盗了，一批北魏文物流到了潘家园，哎！” 刘三说到这里，遗憾的直拍大腿，道，“上周两个贼眉鼠眼的小子拿来一个佛头，要价二十万，我没敢收，听说被钱龙收了，错失一个大漏啊！” “北魏古墓？”林如海惊讶道。 “可不是嘛，辛老就收了一个渣斗。”刘三道，说完又一拍大腿，道，“忘了告诉你，姜闻让人送来请柬，说要请你吃饭，说打电话你不接，请柬送到店里来了。” 刘三说完，拿过一张请柬，林如海疑惑，接过来看，是姜闻、王朔和马未都三人具名的请柬，请他今晚六点到亮马桥的四季酒店三层用餐。 林如海很吃惊，这八竿子打不着的，怎么突然请自己吃饭？想了想，他只和姜闻在处理那次劫机事件中，见过一面。 他来到汉唐风，和各人打过招呼，上楼找辛氏父子，办公室里二人都在，父子二人见到林如海，均大为惊喜，自然要问起音频的事情，林如海不得不再费一番唇舌。 见到桌上有一个蓝色的渣斗，他进来时候辛老头正在研究，便问道，“辛老，这就是那个北魏的渣斗？” “刘三说的？你来的正好，帮我看看。”辛老头说完，将放大镜递给林如海。 渣斗，又名奓斗，是历史悠久的中国传统工艺品，起源于晋代，用于盛装肉骨、鱼刺等食物渣滓和茶渣等，也列于茶具之中。 宋钧窑烧造的渣斗，中外驰名，从来都是民间罕见的珍宝，明、清时景德镇窑也有制作，以郎窑红最名贵。 林如海仔细看过去，眼前的渣斗，喇叭口、宽沿、深腹，形如尊，约15厘米高，口径约25厘米，蓝色乳光釉，荧光似的优雅光泽，蓝中带红，几朵彤云般的海棠红好像飘荡在蓝天中的晚霞，色调之美，非语言所能表达。 第344章 北魏文物（二） 林如海看了一会儿，问道，“您老怎么看？” “第一眼见到，我感觉不大对，但是这个罐子给人一种朦胧怪异的感觉，我就想研究一下，看了几天还是没闹明白。”辛老头坐在旁边喝茶，说道。 辛达在旁边接口道，“你们这些人也真怪，仪器鉴定已经说是真品了，还有什么好研究的？” 林如海放下放大镜，惊讶道，“仪器鉴定是真品？” “是啊，确凿无误地真品，这是报告。”辛达说完，递过来一张纸。 《渣斗能量色散Ｘ射线荧光分析、无损成份分析》，林如海看到，报告分析了瓷器的十六种化学元素的含量，结论是：器秞成份与北魏越窑瓷器釉面成份资料相符合。报告的依据是根据《科学技术史·陶瓷卷》和《科学技术史·矿冶卷》。 “兄弟，难道你也认为不真？”见到林如海的态度，辛达惊讶道。 林如海点点头，辛老头过来，仔细看着渣斗，慢悠悠道，“这裁口、尺寸、釉面和品相都好，按说是件好东西，可是就是感觉不对，还说不出哪里不对。” 林如海也是同样的感觉，如果不用异能，他是看不出这件高仿。 “难道你们的经验和眼力，比科学仪器都厉害？”辛达简直是用挑衅的语气说道。 他自己眼力不成，便非常相信仪器，汉唐风为此进了一台德...国ＫＥＴＥＫ牌Ｘ射线荧光频谱仪，如果仪器都不可靠，他怎么办？所以此刻，他是在捍卫科学的尊严，也是在捍卫自己的依靠。 林如海对辛达笑了笑，道，“二哥，科学检测虽然能从数据上说明文物的特征，但仪器鉴定需要大量的前期研究工作，建立巨大的文物产地及年代的标准数据库。 现在，数据库从理论上讲并不完整，所以仪器鉴定也不能就说百分百正确。再说，只做了化学成分检测，还应该做做热释光和质子激发，以及同步辐射X荧光能谱的。” 辛老头强调道，“就是所有的仪器都鉴定是真品，我也是持怀疑态度的。” “我支持您老的观点。”林如海道。此时此刻林如海很佩服辛老头，这眼力和定力，真是了不得，这已经由多年的经验衍生出第六感了。 辛达摇头，对二人坚定道，“经验可能犯错误，仪器不会，你们说不真，又说不出子丑寅卯，那它就是真的！毫无疑问你们是错误的。” 辛老头和林如海都不和他辩驳，林如海指着渣斗道，“辛老，刘三说一座豫省的北魏古墓被盗了，一批北魏文物流到了潘家园，就是这种吧？” “对，都是这么传的，现在看，是一批高仿流了进来。”辛老头示意林如海坐，开始泡茶。 “这么说，袁四爷死后，有人来填充市场空白了，东西做的挺好。”林如海笑道。 辛达不服气地笑道，“你们一老一少言之凿凿地，就好像你们不会错似的？” 林如海哈哈大笑，道，“二哥不服气是吧？可惜啊，不服气也不行，这东西是高仿的概率大得很。” “我不信，你们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辛达摇头。 辛老头对林如海道，“这批物件包括铜器、瓷器、陶器、佛像，大概有三十多件，都被潘家园商家收了，价格在十五万到三十万不等，现在潘家园有两种观点，真假各半，后天周六，老王准备在协会举行一次研讨会，到时候我们过去看看。” 林如海想了想，不知道前线那里什么情况，他犹豫间，辛老头责怪道，“你这段时间都不在京城吧，到处跑什么？怎不好好经营拍卖公司和古玩生意呢？” 林如海苦笑，道，“我尽量过去。”在汉唐风吃了午饭，离开时候，辛达约他晚上吃饭，林如海想起姜闻他们的饭局，应该是有事谈，便说改天。 回去雅集的路上，林如海给贺铁打电话，贺铁说，已经在逃跑的庵和身上装了信号源，一旦庵和与敌人大部队汇合，便启动导弹轰炸，免得惊动他们，现在应急部队都在基地休整。 既然如此，林如海便决定多在京城待几天。 下午，林如海都呆在古玩店，看看账目，与刘三等人聊聊经营，免得给人放任不管的感觉。刘三做不了大事，但经营一个小店的精明是有的，扣除各项支出，今年雅集古玩店平均每个月都能赚五六万。 姜闻他们约的六点，五点，林如海开车往亮马桥走，路上接到梁可颐电话。 “你在哪？”她说。 林如海听她语气不太平定，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梁可颐没好气道，“不出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当然能，我现在去四季酒店吃饭，朋友有约，本准备明天去看你的。” “明天你来之前给我打电话，我搬家了。”梁可颐说完，挂了电话。 搬家了？林如海想起梁可颐之前居处的豪奢和舒服……看来是出事了。 在姜闻、王...朔和马未....都三人中，林如海最喜欢王....朔。 张艺.........谋评价姜闻非常会演戏，头脑聪明，非常有能力，是一个心比天高的人。王....朔说姜闻身上有股劲儿，让很多认识他的人愿意为他做事，说中国需要有这么个人，姜闻的电影，林如海也很喜欢。 关于王......朔的褒贬和争议就很多，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王....朔成了文坛一位风云人物。 王......朔说金.庸小说、四大天王、成..龙电影、琼瑶电视剧并称为“四大俗”。 他抨击很多名人，大有“众人皆醉我独醒，举世皆浊我独清”的世外高人做派，也有人说，他批这个批那个，目的不在批评，而是要让自己成为中心。不过，王....朔也有自己尊敬的对象，那就是已故作家王小波。 林如海最喜欢王朔小说中的一些名言警句，比如：我曾经以为日子是过不完的，未来是完全不一样的。现在，我就呆在我自己的未来，我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真正的变化，我的梦想还像小时候一样遥远，唯一不同的是我已经不打算实现它了。 还喜欢他看似玩世不恭，实则看透人间冷暖，在文学上是一个掰不弯的钢针，有着一种直撮你内心的狠劲。 至于马未....都，林如海没有太多感觉，这是林如海的同行，因为蔡铭超的缘故，林如海还说过马未....都糊涂。 这三人都是各自领域的风云人物，但林如海走进饭店的时候，没什么期待感，他经历的事情太多，见到任何人，都不会有粉丝见到偶像的那种感觉了。 第345章 刺杀（一） 四季酒店308包房，林如海见到了姜文、王朔和马未都。 “林先生，实在是冒昧和唐突了，抱歉抱歉，关键是你总也不接电话啊。”姜文抱拳笑道。 林如海看看三人，道，“哪里，很荣幸。” 他与姜文、马未都握手，轮到王朔的时候，他不伸手，盯着林如海道，“小子，你到底杀过人没有？” 林如海上下打量他几眼，道，“我很喜欢王老师的小说。”说完拍拍他的肩膀，在沙发上坐了。 这拍肩膀的动作不但有点亲昵，而且倒像是长辈在抚慰晚辈，王朔当即翻了个白眼。 “林先生，我开门见山说吧，这次请你来是那次劫机的事，我想把它搬上大荧幕，朔爷和马爷是我请的编剧。”姜文直言道。 哦，这样啊，林如海一直摸不着头脑他们请客的目的，这才恍然大悟。 他掏出烟，给三人分发一下，然后点着，对姜文笑道，“我知道的并不比新闻通稿多多少。” 姜文笑笑，服务员开始上菜。 “林先生那次打擂台的时候，我们三个与小刚正在喝酒，那天晚上你的言语、动作实在提气，我们四个巴掌拍的都麻木了，然后朔爷要请你喝酒，结果你不接电话，呵呵。”马未都笑道。 “哎呀，谢谢王老师美意，真对不住，那段时间记者们天天打电话要采访，于是陌生人电话我都没有接。”林如海对王朔歉意道。 王朔摆摆手，白了林如海一眼，无所谓道，“挺好，我还省钱了。” 林如海笑了，真跟视频里看到的一样，王朔的确真性情。 马未都又道，“林先生捐赠给国博的两批文物，我都去看了，真真是国宝！我就是疑惑，捐赠的时候你没想着给自己留下一件两件的？” 林如海道，“马老师，我们都是同行，实不相瞒我也非常舍不得，其实我都想留下的，只是那些东西太过贵重，没办法留。” “你是为了搏名吧？”王朔道。 林如海点头，“这方面原因也有。” “我很好奇，你玩牌怎么可能赢得了那些大鳄呢？”姜文惊疑问道，他喜欢玩桥牌，也玩过德扑，当然知道拉斯维加斯赌坛大鳄的厉害。 “呵呵，确实用了些手段。”林如海笑道。 菜上齐了，姜文延请几个人就坐，窗外是霓虹都市夜景，灯光璀璨、迷离绚丽的视觉冲击，带来纸醉金迷的梦幻感。 林如海与王朔坐一边，对面是姜文和马未都，开场酒喝过后，姜文又提起劫机的话题，这是他请客的目的，“林先生，不方便说的你可以不说，我请教几个问题，你挑着能回答的给我们点启发，如何？” 林如海点点头。 “按照新闻稿说的，是三个劫机犯劫持飞机，然后你们五个武警……”姜文说到这，被林如海打断，“是四个武警，我只是帮忙，帮着吸引一下歹徒的注意力。” “好，四个武警，当时的情况我仔细询问了我的助理，梳理的整个过程大概是这样，警方发现恐怖分子阴谋的时候，登机已经开始了，于是航站楼紧急叫停登机，但后边旅客们却强行登上飞机。 正常来说，劫机应该在空中进行，但机场方面说飞机有问题，要换机，结果，恐怖分子不得不提前行动，于是发生了接下来的事情，也就是我看到的。 这里是第一个疑问，你最先过来吸引了前客舱门那个恐怖分子的注意力，但后边过来的三个武警，根本没有理会那个人，也没有理会已经进入驾驶舱的那个恐怖分子，而是在你喊了开火后，对准了五号六号座位两个乘客开火了。 就在你喊开火的同时，那两名乘客其中的一个，好像对你发动了攻击，我们只看到一道璀璨夺目的光芒，然后看你闪躲了一下，然后那道光芒把飞机机身砍出一道大口子，随后，两人被击毙。 这个过程中，前客舱门那个劫机的恐怖分子目瞪口呆，然后，进入驾驶舱那个恐怖分子出来，两人随即昏倒在地，此前，后边客舱那里响起一声枪响，应该是四个武警中的一人，对第三名恐怖分子开枪。 按照新闻稿说的，恐怖分子只有三个，加上一个被收买的空姐，可是据我观察，你们的目的根本不是劫机的恐怖分子，而是那两名乘客，处理劫机事件似乎只是捎带手的。然后你使个眼色，其中一名武警脱下衣服，遮住了那两个乘客的尸体，让我们下飞机。” 姜文经历了那次劫机事件后，越想越觉得其中有问题，对照着新闻稿和自己看到的、助理讲述的，他仔细梳理整个过程，疑问越来越多，也就对这件事的兴趣越来越大，国内关于劫机的电影极少，他便起了拍电影的想法。 他给王朔和马未都讲述过程，让二人帮着参谋，最后三人决定找林如海谈一谈，于是有了这顿饭局。 姜文讲完后，给三个人倒酒，然后看着林如海问道，“林先生，整个过程以及一些猜测，是否准确？” 林如海点点头，道，“姜老师的观察力真敏锐。” “那道夺目的光芒能把机身砍出一道大口子，那是怎么回事？”姜文又问道。 呵呵，林如海摸摸脑袋，无法回答，便说道，“姜老师，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只是顺手帮帮忙而已。” 但这话没人信。 “那两个乘客究竟是什么人？” “两个劫机犯为什么突然倒地？” “……” 三人提的问题，林如海没有一个能回答，最后王朔问道，“你使眼色的目的，仅仅是不想让乘客们看到五号六号两个乘客的尸体吗？” 林如海惊诧道，“我使眼色了吗？我一个帮忙的，使什么眼色啊？” “算了吧，你这小子忒不爽快！”王朔不悦道。 姜文沉吟着，又问道，“林先生，那两名乘客比三个劫机分子的危害更大，是吧？” 这个可以回答，林如海点点头，姜文继续琢磨。王朔拍拍林如海肩膀，突然道，“小林子，你和老马还有段过节呢，你不是骂他糊涂虫嘛？” 艹，当着马未都的面提起这茬，林如海还有点不好意思。 第346章 刺杀（二） 那次蔡铭超过来，记者们突然堵门采访，林如海与外国记者发生了争吵，一个外国记者说：这位蔡先生当年拍下了佳士得公司的兽首铜像，但却不付款，行为不道德且不合法，现在你们二人亲密会见，足以说明你也是一丘之貉，人品很成问题。 林如海当即指着该记者骂道：我草泥马！你是哪国的傻逼记者？接着把英法联军和大英博物馆又一顿臭骂，最后说，蔡先生拒付资金是合法的，是合理利用了拍卖规则，我要为蔡先生鼓掌，因为那是一种智慧爱国的体现。 那英国记者也不是善茬，当即说道：林如海，你说话客气点，蔡铭超的行为，你们Z国人自己不也说他是无赖吗？ 林如海眼睛一横，道，你放屁！谁说的？ 那记者说：你们Z国著名的收藏家马未都就说过，他说Z国人十几年来好不容易积攒的信用，被蔡铭超一下子败光了。 然后林如海说：马未都如果真的这么说，就说明他是个糊涂虫！别人抢了我的宝贝，还让我出钱去买？还要竞价？要高价去买？世上有这样的道理？我告诉你们，抢了我的，我就要抢回来，老子就是再有钱，绝不掏钱去买，现在不能抢回来的，以后也要抢回来！ 双方吵的很厉害，最后林如海玩赖，调动煞气，又弄出杀气外溢，震慑的在场记者们头皮发紧、汗毛倒竖，噤若寒蝉，使得英国记者们像理亏一样闭了嘴，结束了那次骂战。 那次林如海说马未都糊涂，双方算是结下一个小过节，之后有记者去采访马未都，马未都倒没有说其他，只说自己依然坚持认为蔡铭超的行为不妥。 刚才喝酒的时候，林如海向马未都举杯示意，算是把一点歉意放酒里边了，事实上他根本不知道马未都说没说过那番话，也可能是被记者带偏了节奏，平白得罪一个人。 “马老师，你真的认为蔡先生拒付款的行为不妥？”林如海问道。 马未都点头，道，“当然，那是非常损毁信誉的做法。” “但我们的东西被抢，再买回来，岂不是助长了强盗的嚣张气焰？”林如海道。 马未都慢悠悠喝了口酒，道，“问题是那么多文物流失在外边，我们可以通过多渠道追索，但哪个渠道、方法追索都需要信誉，我们国家对外交流、交往、经济发展都需要信誉，总不能像你说的那样，把文物都抢回来吧？” “反正我不会付一分钱的，实不相瞒，我捐给国博的两批文物，都是我抢回来的！”林如海硬气道。 “都是抢的？怎么抢的？”姜文从剧情中脱离出来，问道，王朔和马未都也注意力集中，看着林如海。 “第一批是从伦敦抢的，确实也死了人，只是伦敦警方没有证据，第二批是在澳门赢的，玩牌的时候使了手段，好在他们三个都输了，他们要是敢赢的话，就是逼着我动手抢！” 正常情况下，林如海不会说这些的，但马未都的态度让他很生气，实事求是地讲，马未都说的信誉是没错的，不过，林如海绝不赞同用钱去买海外流失文物，那不就是被人二次掠夺吗？ 然后，林如海一拍桌子，怒道，“Z国人就是缺乏报复的观念，跟强盗讲什么信誉和流程？如果用全国人辛勤劳作赚来的钱去购买被盗抢的文物，那国家的强大还有何用处？” 他讲的内容以及此时表现出来的强硬态度，让其他三人震惊，一时间说不出话，只是呆呆看着他，半晌，王朔倒吸一口凉气，道，“这么说，你小子真杀过人？说说杀人什么感觉，我在小说中也好借鉴一下。” 林如海横了他一眼，道，“你挨过揍吗？” “怎么？你要打我呀？”王朔白了林如海一眼。 “像你这样的人，无论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揍你，我收拾的都是欠收拾的，欺负的都是欺负别人的人，所以并不是通常意义的杀人，别跟我口口声声杀人杀人的！” 见林如海翻脸，王朔撇撇嘴，冷笑道，“杀人就是杀人，还有什么分别？” 话不投机，林如海就要拂袖而去，突然，在窗口方向，他感应到一股强烈的威胁，立即向后移动，同时拉着旁边王朔的椅子一起向后，两把椅子向后挪动了一米多远，王朔没有防备，差点被摔到地上。 几乎与此同时，四个人就听窗户上的玻璃“坪”的一声，出现一个小洞，接着又是“砰”的一声，室内地板上出现一个小洞。 王朔被骤然拉动，还以为林如海要动手，他老胳膊老腿当然不是对手，但也不惧，骂人的话都到嘴边了，听到窗户玻璃脆响，才咽了回去。 林如海拉着旁边王朔继续向后，又对对面的姜文和马未都道，“往后，躲到墙壁后边！”姜马二人听了，赶紧向后躲起来。 林如海抓起不知谁的一顶帽子，伸到窗边，只探出一点，就听玻璃“坪”的一声，帽子也被打出一个洞。 艹他妈的，他嘟囔骂了一句，抄起电话拨了出去，林如海打给果安八局三处的值班电话，对方接起来，林如海道，“我是林如海，现在亮马桥四季酒店三楼，对面大厦里有人开枪杀我。” 他抬头看了一眼，又道，“是7.62毫米大狙，马上派两架无人机到四季酒店西面的大厦搜查。” 对方应了一声，匆匆挂了电话。林如海想了想，又拨给董智宏，“你看看亮马桥附近有没有人玩无人机，捕捉过来，到四季酒店西面的大厦去看看。” “怎么了？”董智宏问道。 “有人要杀我，狙击枪。”他说。 挂了电话，林如海点着一根烟，此时才长长呼出一口气，刚才真的好险，要不是他灵敏感应到了杀机，此时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还从未离死亡如此之近。 导演、作家和收藏家已经呆若木鸡了，刺杀？这可是影视剧中的桥段，居然就活生生在他们眼前上演，三人固然见多识广，此时也不免惊骇。 林如海看着三人道，“谁订的房间？我们吃饭的事情还有谁知道？” 啊？姜文愣了一下，道，“我订的房间，但是我们也不确定你一定会出现，虽然留了电话，但你来之前也没打，这事没跟其他人说啊。”说完望着另外两人。 王、马二人都说没跟别人提起过，王朔想说，跟你吃饭还值得炫耀一回呀？但是想想眼下的局面，没有说出口。 第347章 揍他个王八羔子 姜文、王朔和马未都都是大院子弟，红色后代，但他们没有靠着福荫成为纨绔子弟，相反，作为知名大导演、作家和收藏家，三人在各自的领域都是佼佼者，都是非常杰出的人物。但固然他们见多识广，林如海的经历依然让他们津津乐道，因为太传奇了。 捐赠给国家博物馆两批次、七十九件珍贵国宝级文物，打擂台、KO种族歧视的洋鬼子，当众放出豪言：说大英博物馆是贼赃展览室，那里所有的钟国文物，所有权都属于钟国，还逼迫一个英国人，当着全世界的面承认这一点。 同时，这两次捐赠都惹出了偌大的风波，第一次是伦敦警方指控林如海涉嫌贩毒、杀人、走私文物，第二次不但是玩牌赢回来的，期间还被日方指控是间谍。 这已经够传奇了，但还没完，老山基金会的大手笔捐赠让人惊愕的张大嘴巴，由衷的佩服，紧接着就发生了音频事件，林如海被控告杀人。 姜文、王朔和马未都闲聊时候提起林如海，均认为这人不同凡响，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以及那些传言或者谣言，任何一件都不是普通人能沾惹上的，今天吃饭，甚至可以说探寻劫机事件的幕后都是次要的，主要是想会会这个人，亲眼看一看。 可是，就是一次普通的饭局，居然发生了刺杀！ 这种事谁经历过？这种事只能发生在影视剧中，三人根本想不到自己能遇上，便万分震惊地看着林如海联络人，部署追凶。 三人面面相觑，均想，这回林如海不用装了，刚才还说只是帮忙吸引一下歹徒的注意力呢，现在，他的言行已经证实了他跟国按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日方的爆料是真的，他就是国按的间谍。 肯定是，因为他看看玻璃上的小洞，便知道大狙的口径。姜文迟疑道，“会不会酒店的服务员泄露了消息？” 林如海摇摇头，道，“不是，刺客应该是跟踪我来的。” “会是什么人呢？能搞到大狙？”王朔问道。 “不是英国佬，就是日本鬼子，还能有谁？”林如海道。 马未都突然道，“英国首富詹姆斯.拉特克里夫曾经说过，如果哪天林如海不幸去世，我一定重重感谢告知我这个消息的人，有记者问重重感谢指的是什么，他说也许一百万英镑，也许五百万英镑，当场就有记者质疑他这是不是悬赏？” 林如海惊讶道，“还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詹姆斯.拉特克里夫说这番话的时候，林如海已经进山了，等他出来，这则消息已经不是新闻，看过的人大都忘了。 “我也看过这则新闻，你赢了人家的古玩，而且是出千赢的，这世上的首富，哪个是善男信女？悬赏刺杀你真是可能的。”王朔补充道。 林如海呵呵笑道，“孝敬出来一点古玩居然还敢报复？那是他的古玩吗？我看他这是活腻了！”他不经意流露出的杀气，让三人内心惊骇。 这时候林如海手机响，接起来，对方道，“林哥，我是杜飞，无人机派出去了，估计需要六七分钟，到底怎么回事？” 林如海讲了大致经过，杜飞道，“我和兄弟们估计要半小时能到。” “你们不用来酒店了，连开两枪不中，刺客肯定会立即撤退，主要看看四处的路口，察看一下拎着长箱子或者背着大包的人。”林如海说完，又把帽子递到窗口，这次没有枪响。 刚挂了电话，董智宏来电，说他在亮马桥附近捕捉了一架民用无人机，林如海便告诉他去察看拎着长箱子或者背着大包的人，“四季酒店西边，距离至少在一百五十米之外的大厦。” 林如海的念力延伸距离大概在一百五十米，刚才他释出灵觉，没发现这个距离内有敌意的人存在。 酒店还是要来人的，首善之区发生枪案，这还了得？不一会儿，三处处长李景波便给林如海来电，询问情况，林如海刚撂下电话，杜飞带着四个人来到了包房，提取子弹、查勘现场，还简单询问了姜、王、马三人，林如海说跟他们无关。 “三位老师，我们走吧。”林如海对三人道。 他们来到一楼，林如海要出去，姜文拉住他道，“林先生，你这样出去不会有危险吗？” 林如海摇头，笑道，“刺客早跑了，他要是留下再开枪，就是自寻死路。” 四个人出来酒店大门，见一个年轻人打电话从人行道走过，他对着电话抱怨道，“……你们什么破飞机？我刚刚玩一会，就失控自己飞走了！你们马上再给我发一台！不然我就投诉……” 林如海听了，暗想，董智宏捕捉的应该就是这人的无人机了，对三人道，“三位老师，再见，今天连累你们差点出危险。” 姜文道，“是我说抱歉才对，今天这饭局时间挑的不好。” 林如海摇摇头，王朔拍拍他的肩膀，道，“小林子多谢了，那会你不及时拉开我，没准我就中弹了。” “不用客气王老师，是我连累的你，再见，马老师再见。”林如海跟马未都握握手，就要转身离开，突然发现街道上驶过一辆车，车尾贴着“枝那制造，伍运长久”八个字的车贴，八个字的中间贴着一个R本军旗。 这他妈的也太嚣张了！林如海在路旁捡起一块砖头扔了过去，咔嚓一声，车后座的玻璃被砸了个大窟窿，三人也看到了，气愤不已，王朔骂道，“艹他奶奶的！哪蹦出来的王八羔子！” 车被砸，车主当即停车，气冲冲下车过来算账，是一个年轻强壮的男子，见到林如海四人，见都是识得的，冷哼道，“四个名人又怎样？谁手欠扔的砖头？”这时，副驾驶位置下来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 姜文和马未都怒斥道，“你贴的什么鬼东西？你他娘的还是钟国人嘛？” 王朔一边骂王八羔子，一边挥拳头向那年轻人打去，那人架住王朔的胳膊，用力一推，推的王朔连连后退，被林如海扶住。 林如海也不说话，上前飞起一脚，正中年轻人小腹，这人被踹的当即跌倒。然后林如海上去对着他一顿狂踢，踢的年轻人嗷嗷直叫，开始时候还试图反抗，之后挨了几下重击，不得不抱着头保护自己。 副驾驶下来的和服女人过来推林如海，三角眼瞪视，怒道，“你有什么资格打人？我要报警！” “草泥马的！这国家没有衣服给你穿吗？”林如海当即甩过去一个大嘴巴，女子被打倒，嘴角流血，当即嚎叫起来。 第348章 挨打活该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见到这辆车的车贴，均义愤填膺，林如海踹了女人一脚，回来继续打那个男子，周围人叫好连连，任谁看到他的车贴都是气愤万分。 “你给老子撕下来！吃了！”林如海抓起男子的头发，把他拽起来，把他的脑袋对着车身撞了几下，然后喝令道。 那女子已经报警，马未都过来阻拦林如海，道，“不能现在撕，得留作义愤的证据，等警察来了再说。”他手里拿着手机，已经把过程拍了下来。 林如海没想那么多，听马未都说的有理，又扇了男子几个嘴巴，将他扔到地上。 男子被打的宛如猪头，脸颊、嘴角流血，衣服都是泥污，袖子也被撕坏了，但躺在地上对林如海恨恨道，“林如海你个杀人犯，我要告你！” 林如海又狠狠给他一脚，正踢在嘴上，男子疼的嗷嗷叫唤，吐出两颗牙齿，这时候电话响了，是董智宏，他说，“燕莎码头那里发现疑似目标！” 林如海放下电话，对三个人道，“我有急事，先走了，警察来了就说我打的。”说完撒腿向南跑去。 姜文对着人群道，“大家上啊，这渣滓人人可打！”说完上前去踢那个男子。围观众人早有此意，纷纷上前踢踹。几个女孩挤不进去，来到那个穿和服的贱人面前，抽了贱人几个嘴巴，撕烂了她的衣服、头发。 警察赶到时候，“娱乐活动”正进行的如火如荼，两个警察驱散了众人，看到了车贴，简单询问几句，明了整件事情后，一个警察看着地上浑身是血的年轻人，冷冷道，“能走吗？” “警察，林如海打我，还有姜文、王朔和马未都，还有这些人都打我！把他们统统抓起来！”年轻人气急败坏，擦了擦脸上的血，怒道。 那警察冷冷道，“就凭你们这车贴，今天我要不是穿着警服，我都会揍你们！挨打活该！起来！” 另一个警察带搭不理地踢了踢地上的女子，嫌恶道，“起来！跟我们回去录口供！不处理你们都对不起牺牲的烈士！” “我要去医院验伤！”男子见警察如此态度，气的眼珠子都红了。女子也撒泼不起，直说自己被打坏了，还叫嚣着要投诉警察。 一个警察打120，另一个对众人摆摆手，众人互相看看，兴奋地笑着跑开了，有人后悔道，刚才只捞着打两拳，有人后悔劲儿使小了。姜、王、马三人也趁机离开。 这对贱货男女被打的挺重，120来了，拉走了二人。 林如海根据董智宏的指点，从燕莎码头一直追到亮马港湾大厦，目标钻进商场后，无人机失去了目标，这时候三处处长李景波带人赶到，一边堵住各个出口，一边进去调监控，但忙乎了半个小时，还是让对方跑了。 这期间，林如海向李景波详细汇报了整个过程。 枪案非同小可，还是狙击枪，李景波向上级汇报，同时通报给警方，林如海开车回家的时候，全城警方开始搜捕持枪的刺客。 这天晚上，网络上到处都是对辱国车贴的愤慨、对那对贱人男女的讨伐，以及对众人殴打他们的拍手称快，赞颂林如海的声音再起，很多人说，我不管林如海杀没杀人，只要杀的、打的都是坏人就好。 翌日周五，林如海与苏芷凝温存后，看新闻，警方已经发布通告，待王某李某某二人伤好后，将对辱华车贴的车主王某处以十五日拘留、罚款一千元，对他的女伴李某某处以五日拘留。 警方公告称，王某李某某的行为属于寻衅滋事，伤害了整个国家人民的感情，因此，对基于义愤、殴打二人的人民群众，不做追究、不做任何处罚措施。 网上讨论声一片，对警方的处置感到满意，无数人反对给他们治伤，更多人赞成将他们驱逐出国境。 林如海打电话给李景波，询问搜查进展，李景波说对方应该是职业刺客，很狡猾，刺杀前应该做了充分的准备，目前还没有找到人，要林如海出行小心点，有线索立即联络。 早餐时候，芷凝道，“今天去公司吗？” 林如海想起得去梁可颐那里一趟，道，“我下午过去。” 芷凝知道林如海总有事，还不说，便轻叹一声，也不问详细。饭后，芷凝去上班，林如海打电话给梁可颐，梁可颐告诉他，她的新住址在昆玉河旁的玫瑰小镇。 林如海开车过去，进入小区，他感应了梁可颐布下的阵法气息，来到六栋三门501，开门的正是梁可颐。 那次林如海南下澳门前，两人见了一面，之后梁可颐回长安，一直到现在，两人已经半年没见了。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搬到这里来了？”林如海看看这处房屋普通的装修，问道。 梁可颐叹息一声，看着林如海不说话。 林如海道，“莫非你找到了艾月？” 梁可颐惊讶地咦了一声，问道，“何以见得？” “如果是其他人，你就联络我了，也就是你们同族，你才不会告诉我。”林如海道。 自从被国安盘问过两次后，梁可颐就一直缺乏安全感，所以她才会惊喜遇见艾月，没想到艾月给她带来了更大的困扰。 那次艾月他们杀了十几个武警闯进秦岭，梁可颐并没有动手，只是也不好说马上离开。进入那个山洞后，她表现的对搜寻地心世界毫无兴趣，终于找机会离开，回到了京城。 梁可颐不想掺和垒沙大陆来客的任何麻烦事，也根本不认同乞扎力等人的野心能实现，当然，她也不会帮助中方部队对付乞扎力、绰克和多拉等人。 杀了武警，艾月就与林如海等人结下了仇，梁可颐依然想两不相帮，可是这次想置身事外不容易了。一周前，艾月给梁可颐来电，说已经与乞扎力等人会面，承诺将掌控魔石指环能量的林大全抓住，交给乞扎力与绰克、多拉，以换取他们对梁可颐的宽宥。 林大全就是林如海，是梁可颐对艾月编造的假名字，她在讲述情况的时候，没有细讲自己与林大全的关系，所以艾月没有怀疑自己的护法依叶，对她直言了整件事。 第349章 从何说起 既然林如海已经猜到，梁可颐便将遇到艾月、以及之后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包括艾月与乞扎力等人汇合、答应将林如海交给他们都讲了，只是隐瞒了艾月他们杀死十多个武警的事情。 事情很显然，如果梁可颐按照艾月讲的那样、诱骗林如海，让他落入乞扎力等人的掌心，她自己也就没有了退路，只能和华国军方作对，国安也不会再对她客气，她只能逃到秦岭住山洞，最后败亡。 她是个绝顶聪明的人，思前想后，发现自己无法再左右逢源，那就只能选择胜利的一方站队，她能做的就是尽量帮助艾月周旋一下，但前提是绝不能将自己搭进去。 当然，除了这些利益考量，梁可颐发现与林如海之间的感情或者说友谊，也使得她不愿意背弃林如海这个朋友。 林如海听了愕然，不由地疑惑问道，“这些人是不是脑子都缺根筋？为什么一定要跟强大的钟国军队为敌？他们根本没有一丝胜算的。” 梁可颐也非常疑惑，如果说去年那次垒沙大陆聚会时候，乞扎力与绰克等人不知道己方其实在热武器面前毫无抵抗之力，那么现在应该知道了。他们且不说，艾月难道不知吗？自己已经跟她讲了军队围剿乞扎力与绰克的事情。 一周前，艾月跟她通话的时候，梁可颐劝她还是不要站在华国军队的对立面，但艾月执意要与乞扎力、绰克和多拉合流，并不听她的劝。 林如海突然想起什么，确认道，“她是美国人？还是个大富豪？” 梁可颐点头。 林如海问艾月叫什么名，梁可颐推脱道，“挺长的名字，我也懒得记。” “你看这样如何？你叫她过来，我和她谈谈。”林如海道。 梁可颐摇摇头，坚决道，“我告诉你这些，是不想帮他们抓你，也让你提高警惕，但我也绝不能帮你抓他们，这是我的底线。” 林如海劝了几句，梁可颐的态度非常坚决，他便说道，“他们的败亡是迟早的事情，如果让艾月过来谈谈，或许能留一条性命，这个你自己决定吧。” 虽然这样说，但林如海想到艾月美国人的身份，还是个大富豪，那么万一与美国军方或者情报部门合作，事情可就麻烦得很。 “那你以后怎么办？不开公司了？躲起来？”林如海道。 梁可颐叹道，“公司我已经卖了，既然我决定保持中立，就不和他们见面了，我发现你们还是讲信誉的，并没有来骚扰我，那以后我就隐居吧。” 说完，她将手机卡取出，扔到马桶里冲走。明哲保身，是个聪明的女人，林如海想。 他突然想起黄楠，便对梁可颐说道，“我给你找个事吧。”然后将黄楠的经历讲了一遍。 “一个女孩自己驾帆船去大西洋寻宝？倒是够有勇气的！”梁可颐感叹。 “在国内捡漏没意思，等眼前的事情了了，我就和黄楠出海寻宝，到时候你也一起去，所以现在你不妨和黄楠一起整理资料，找找宝藏的线索，为我们将来出海做做准备工作。” 听林如海这样说，梁可颐不由地眼前一亮，她现在是有钱没事做，出海寻宝这种事一下子就吸引了她的兴趣，便道，“好啊，我们现在就去找黄楠！”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见那个潇洒的女孩了。 林如海打电话，黄楠高兴地报了她的住址，说这里有很多资料，正好他过去看一看。 两人开车奔向天坛方向，黄楠现在租住在南站万芳亭附近，马家堡小区，两人到地儿上楼，不巧，黄楠的父母黄一龙夫妇也刚来，看样子父母正在和女儿对峙，气氛冰寒。 黄一龙夫妇看到林如海，怒火当即就要喷将出来，女儿一个人漂泊在大西洋上的凶险、双手的老茧、退学，都和林如海有关，如果不是林如海身上间谍、杀人等等传言，他们夫妇早找上门去了，所以此时见到，简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林如海看到了黄一龙夫妇的愤怒，但既然来了，还是将梁可颐与黄楠做了介绍，他话音刚落，黄一龙终于忍不住了，压抑着怒火道，“林……先生，我们谈一谈！”说完向门外走去。 黄楠要拦阻，林如海摆摆手，跟着出去了，黄楠的妈妈邱云也跟了出去，黄楠咬着下唇，一跺脚，也要跟出去，被梁可颐拉住，她说，“你放心吧，林如海搞得定的。” 这是一个开放的小区，楼下就有一家咖啡馆，黄氏夫妇进去，林如海跟着，进来坐下，三人随便点了咖啡，黄一龙对林如海恨恨道，“林先生，你是大人物，能不能放过我女儿？” 林如海看到他们夫妇眼中的怒火，听到这话，当即抚住额头，叹息道，“这话从何说起啊？” “从何说起？如果不是你出钱她会出海？如果我女儿出事我就跟你拼命！”邱云怒道，然后一拍桌子，继续道，“没有你她会孤身去犯险？会退学？别以为你出钱了我们会感激你，我们恨死你了！” 咖啡馆来了名人林如海，店员们都在不远处围观，昨晚那对傻逼夫妇被暴打，让所有人大呼过瘾，最先动手的就是林如海，这样仗义出手的举动，又俘虏了国人的心，店员们本想过来合影的，听说对面的一男一女要找林如海拼命，当即停住倾听。 林如海叹气一声，他非常理解黄一龙夫妇，但这事怎能怪自己呢？便将他与黄楠结识的经过讲了一遍，又道，“她说她从小就想当海盗，让我买船入伙，我起初觉得这孩子有点中二，想法非常荒谬、不靠谱，是无知者无畏。 后来看到她的种种准备，看到她的决心和意志，我说，出海有风险，困难极多，她说，办法就是为问题准备的，如果没有任何困难，那寻宝之旅将非常乏味！ 听到她这句话、看到她眼中闪烁着的光芒，我愿意帮助她实现一下梦想，本来说好十一月份过去，我们一起出海，但我有事，便给她打电话，说推到今年。 没想到今年元旦后见到她，她已经自己出海去了。听说黄楠退学，我也很震惊，我劝过她的，但你们的女儿你们应该清楚，是听劝的吗？” 这倒是，黄楠不但有主意，而且极其坚决，别人轻易不能动摇，听林如海这样说，黄一龙夫妇怨责人的气势便减弱了几分。 但他们也不会赞同女儿现在的行为，更不会赞同女儿同林如海有过多的来往，虽然没有证据，但谁人不知林如海是杀人犯啊！ 黄一龙道，“林先生是要继续资助她吗？我们坚决反对你这样做，我们还是希望黄楠能回到学校读书。” “这也是我的想法。”林如海点头道。 第350章 矛盾 邱云道，“林先生，谢谢你看重我们的女儿，但我只想她大学毕业，找一份好工作，然后成家，幸福安稳地过一生，绝不想她去海上冒险。” 谢谢看重，好像自己在追求黄楠、被她父母拒绝似的，林如海想了想，道，“黄楠这种女孩聪明，且非常具有毅力和勇气，非常难以说服。我觉得不如这样，与其让她回伦敦读一个不喜欢的专业，不如到海洋大学去旁听，既然她对大海感兴趣，读海洋大学最合适。” 黄一龙夫妇听了拍手，邱云惊喜道，“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对，旁听感兴趣了，转学也好，再参加高考也好，去读海洋大学一个专业，这样容易说服一些。”黄一龙也笑道。 他们对于说服倔强的女儿毫无办法，也没什么信心，倒是林如海这个主意非常不错，直到此时，二人才对林如海改观，便又为刚才激烈的言辞道歉。 林如海摆摆手，手机响，是苏芷凝，“有客户送来几个物件上拍，公司的鉴定师拿不准，你什么时候过来？” “马上就去。”林如海道，挂了电话，他对黄一龙夫妇道，“我那个朋友听说了黄楠的事迹，非要认识她一下。我有事，就先走了。” 黄一龙道，“您随意，我们先联系一下海洋大学那边。” 林如海走出咖啡馆，玻璃窗里，夫妇二人都在打电话，他听黄楠说过，她父母都是生意人，具体做什么的，林如海没有细问。 他扫视、感应一下四周，向车子走去，经过昨晚的刺杀，林如海可不敢大意了，对方能把大狙带到京城来，这就极其不容易，刺杀不成，能避过全城警察的搜索，更是难上加难。 还是得加强自己的实力啊，昨晚感应杀气那种第六感实在太重要了，林如海仔细思索，感觉应该是术法修习带来的，这段时间他在秦岭练功不辍，终于得到回报了。 上车后，林如海给黄楠打电话，说有事先走。 黄楠与梁可颐正聊的热烈，还要给林如海看她整理搜集的各种资料呢，没想到林如海要走，知道是父母的缘故，便道，“林大哥，你先上来，不用理会我爸妈……” “我现在真的有事要处理，改天我们再聊，你问梁可颐走不走？”他说。 既然黄楠的父母希望她上大学，自己也推荐了海洋大学，林如海便不好继续深谈出去寻宝的事情，于是也就不上楼了。 梁可颐抢过电话，道，“我还要呆一会儿呢，你先走吧。” 林如海来到苏拍集团，工作人员说陈总和杜总都在董事长办公室呢，他来到苏芷凝办公室，不仅陈航和杜框在座，公司另外五名鉴定师都在。 苏芷凝的办公室有个长条的会议桌，桌上放着三件古玩，众人正对着物件研究呢，桌上放着一沓子报告。 “林先生，快来看看。”陈航招呼道。 林如海走过去，一个鉴定师把位置让给他，三件东西，左边是一个粉青釉大罐，中间是一尊盘口瓶，右边是一件青花盌。 林如海戴上手套，拿起大罐，这件粉青釉大罐短颈卷唇、宽肩圆润，下腹渐敛，器硕宏壮。罐身巧工凸雕苍龙教子，腾云御海。长龙双目炯炯，轮廓分明，身披细鳞，五趾分张。 通体罩施粉青釉，亮泽晶莹，彷若明湖水净之色。高下起伏、清晰利落、浅深明晦、含蓄婉约。底署‘大明天启年制’三行六字方篆款，雕工利落。 放下大罐，林如海拿起盘口瓶，瓶子罩青釉，色偏粉蓝。缓缓迭施釉层，甚或重覆窑烧，始达柔光婉约、凝脂温润。胎骨棱角，裹之厚釉，疏朗自然，彷佛琼玉整块琢成，底部款识是大宋淳熙年制。 第三件是明成化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宫盌弧壁圆滑，口沿微撇，隽秀蕴藉，外壁巧绘秋葵连枝，蜿蜒曲回，四美竞妍，柔瓣散舒，幽芳怒绽。嫩叶有芒掩映花间，新蕾无意独伫媖娴。 内壁环饰连枝秋葵，与外壁类同，然姿影稍异，更添意趣。盌沿里外、足上各缀弦线二道。通体罩施釉料，透亮若脂，润泽如玉。器底署青花二行六字双圈楷款。 林如海放下器物，叹息一声，见他脸色，杜框微笑递给他一沓子鉴定报告，有热释光测年和反应堆中子活化分析，有能量色散X荧光能谱、质子激发X荧光能谱、同步辐射X荧光能谱等一系列鉴定报告。 两份报告结果暧昧不明，就是分辨不出真假，其他六份报告都给出了真品的结论。 按照鉴定报告，这三件东西就是明.天启粉青釉浮雕苍龙图罐、南宋官窑青釉八方弦纹盘口瓶，和明成化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 “这么说，这就是真的了？诸位目测也看不出假吧？”林如海笑道。 旁边一名鉴定师还递给他三份82年、83年从国营文物商店的购买凭证，林如海看了看，扔到桌上，既然人家能造出这么好的高仿，伪造购买凭证又有何难？ “看不出来，反正我是挑不出毛病。”杜框叹道，“真有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林先生，我们指不出毛病，仪器又鉴定为真品，又有购买凭证说明传承有序，那么从程序上来说，这些就是真品吧？”陈航问道。 林如海点点头，道，“确实，从程序上来说，这些就是古玩真品。但是这真品也出现的太多了，潘家园像这种真品物件，一下子出来三十多件……当然，这三件要精致得多。” 苏芷凝问道，“你的意思是高仿？” 林如海点头，沉吟道，“我认为是高仿，但就是找不到它的毛病。” 没有光晕圆环足以说明是赝品，但偏偏仪器鉴定是真品，而且从器型、釉色、胎质、款识等等细节，根本看不出纰漏，这和昨天在汉唐风看到的渣斗，情形一模一样，对于林如海来说，这么矛盾的事情还是第一次遇到。 “南宋官窑为供御而制，匠人神技巧思，尽谙美瓷韵致，出窑成品，溢散赵宋文士雅调。这件南宋官窑青釉八方弦纹盘口瓶，粉青莹润、金丝雅致，林先生为何说是高仿？”鉴定师韩明城捋捋胡须，问道。 林如海笑道，“您说的对，我就是感觉它假，的确没有证据。” “要么出自地下，要么是高仿，这瓶子形袭古制，具先秦青铜之韵，实在是好东西，但给人感觉就是不对。”杜框道，说完，再次端起这件青釉八方弦纹盘口瓶看了起来。 “事实上我也有一种看不清的感觉，但那么多仪器既然鉴定为真品，又有购买凭证说明传承有序，我们也指不出假在哪里，那么从程序上来说，这些就是真品古玩！ 好吧，董事长做个决定吧，我们到底接不接这三件拍品？但我要提醒一句，如果为真，这三件都是价值上亿的重器。” 陈航说完，众人都看着苏芷凝。 第351章 苏董事长 苏拍集团的第一次春拍是相当成功的，营收规模超过随后举办的嘉德和保利春拍，这给公司上上下下很是提振了一番信心，虽然说很大程度上归功于达芬奇手稿和毕加索油画，但毕竟，能超过嘉德与保利，这对于国内的拍卖行来说，是颠覆性的。 声名鹊起，苏芷凝和陈航的野心被调动起来，有一就想有二，只要这样的势头持续几次，苏拍也就跻身于一线大拍卖行、将瀚海和骏德等公司远远地抛在身后了。 “事实上我也有一种看不清的感觉，但那么多仪器既然鉴定为真品，又有购买凭证说明传承有序，我们也指不出假在哪里，那么从程序上来说，这些就是真品古玩！ 请董事长做决定吧，我们到底接不接这三件拍品，但我要提醒一句，如果为真，这三件都是价值上亿的重器。”作为公司的总经理，陈航是非常想接下这单的。 苏芷凝沉吟半响，道，“第一，如果拍卖成功，以后发现是赝品，这对于公司的声誉会造成什么样的打击？第二，有没有人向保利和嘉德送这样的拍品？他们会不会拍？” 林如海听了，暗赞自己太太，这经商世家的子女就是不一般，芷凝没有被三件物事迷昏头脑，将公司声誉放在了首位，但是，在兼顾声誉的同时，也不放弃利益。 很显然，如果保利和嘉德也拍类似的物件，将来出事是三家一起打眼，也就谈不上影响声誉了。况且，如果苏拍集团总是拿出来与保利和嘉德一起出现，也是一种声誉方面的碰瓷。 大家听了苏芷凝的话，均表示佩服、赞同。 事实上，不仅国内，国外的拍卖公司也是秉承“拍品不保真”的，平心而论，这并非完全无道理，因为至少在现阶段，从技术层面还无法完全解决艺术品的鉴定问题，既然客观上做不到，那么让作为中介机构的拍卖行来承担赝品的责任确实有失公允。 也因此，很多拍卖行明知故意地拍卖赝品。 但国外的佳士得、苏富比，与国内的保利和嘉德就不是这样，虽然有“拍品不保真”这个行业潜规则存在，但四大拍卖行为了自己的声誉，极力避免假货的出现，也因此，在业内获得了极高的声誉。 现在，苏拍集团想跻身一线，自然要避免在自己拍卖行内出现赝品，只是，也要综合考虑利润的问题。 陈航想了想，道，“那就这样，我们在协议里加上一条，如果发现物件为赝品，我们有随时终止协议的权力，左右距离秋拍有几个月时间呢，足够我们做情报工作了。” “好，那就这样办吧。”苏芷凝果断道。 一边打印合同，苏芷凝的助理同时去请会客室内的藏家过来签协议，藏家一男一女，男子是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女子靓丽妖艳。 “这么说，你们同意拍卖了？”男子是浓浓的豫省口音，看到林如海自然识得的，还对他点点头致意。 “是的，高先生，我们马上就可以签协议。”陈航道。 高姓男子道，“我能看看鉴定报告吗？” 陈航点头，一名鉴定师将报告拿过来，男子翻了翻，嘴角露出微笑，众人本以为他接下来会就手续费、保管费等费用进行谈判协商，没想到他放下报告，说，“我突然改变了主意，暂时不拍了，谢谢诸位。” 说完，他拿起两件物件，女子拿起一件，就要离开。 陈航惊讶道，“高先生，这是何意？” “嗯，就是暂时不想拍了。”男子道。 陈航眯了眯眼睛，心道，这是来鉴定真假、以便心中有底，然后拿去嘉德或者保利拍？他怒意涌上心头，当即就要发作，提出索要鉴定费。 苏芷凝过来，拦住了陈航，对高姓男子道，“没关系的，高先生什么时候想拍，尽管过来，如果有需要鉴定的物件，本公司也可以帮忙，嗯，把这个鉴定报告带上吧。” 说完，她拿起桌上的鉴定报告，递给那个女子。 姓高的男子看看苏芷凝，放下手中的物件，与她握握手，非常诚恳地赞道，“苏董事长大气不凡，佩服之至，以后我争取再过来。”说完带着女子离开了，苏芷凝送到电梯口。 花费不少时间鉴定、讨论，陈航又极力争取，结果就这么被人家闪了一下子，东西拿走不拍了，这让陈航非常郁闷，他扔掉了风度，摸摸光头，忍不住骂道，“这对大傻逼！” 林如海听了大笑，“陈总，不拍也未见得是坏事。” 见苏芷凝回来，杜框笑道，“董事长最后展现出来的风度，让人倾慕，我猜那男子会再回来的。” 苏芷凝笑笑，不说什么，陈航摸摸光头，突然对林如海道，“林先生，秋拍时候，那四件明青花和御制唐卡……” 林如海摆摆手，打住他，道，“别惦记了，那些东西我还要留一留呢。” “那么咸通玄宝呢？听说你手里还有经被、元青花？”陈航不放弃，继续道。 林如海笑道，“都不拍，到时候我只能支援你们一座英国古董钟表以及一两枚金币。” “怎么是我们呢？你可是苏拍第二大股东啊。”陈航笑道，又说笑几句，众人离开了。办公室内只剩林如海苏芷凝。 林如海挑起大拇指，由衷道，“我老婆的厉害，我今天才终于见到，的确有大公司董事长的风采和气度，我猜那姓高的男子会回来的。” “谢谢老公夸奖。”苏芷凝笑靥如花道。 “就是为了再一睹美人风采，我猜他也会回来的，不过这男人挺厉害，要是一般人早折服于你的风度和美貌之下了，东西根本拿不走。”林如海笑道。 苏芷凝白了他一眼，两人一起吃了午饭。 下午，林如海与杜框一起研究古玩基金的工作，林如海看了杜框拍卖回来的东西，然后道，“杜老师，我就别挂这个名了，你干脆接任基金经理，名正言顺。” 杜框要拒绝，林如海又道，“我现在的情况，出国签证都困难，你是知道的。” 杜框想了想，道，“那好吧。” 第352章 蔡赫 高姓男子和那个女子乘车离开，到紫竹院路香格里拉，二人拿着物件和报告到十六楼的总统套房，敲门进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青矍老者，正搂着一个娇嫩美女把玩。 见二人进来，老者也不放下怀里的美女，一边抚摸她的白皙美腿，一边问道，“如何？” 高姓男子讲述了整个过程，把报告递给老者，道，“师父您看，这是苏拍的报告，他们的董事长倒是个人物。” 跟他一起回来的妖艳女子坐到老者旁边，笑道，“干爹，高大哥被人家董事长迷的五迷三道，差点就把东西留下了，呵呵。” 老者一边看鉴定报告，一边笑道，“怎么，是个女人？很漂亮？” 女子知道老者的德行，便道，“还成，比我差点不多。” 老者哈哈大笑，姓高的男子就要离开时候，外边突然闯进来一个刀疤脸年轻人，他急道，“师父，潘家园出现几十件咱们的东西，每件只卖了十几二十万！” “什么？”老者听了，惊怒起身，他怀里的美女一下子掉到地毯上。 “我猜是龚燕那叛徒干的！因为我找不到他了，手机停机，联系不上了。”刀疤脸道。 “混账东西！坏我大事！”老者是真的怒了，他背着手在室内走来走去，然后断然道，“找到他，杀了他！” 刀疤脸应了，与姓高的中年人一起退出了房间，老者依然余怒未消，骂道，“怎么可以只卖十几二十万？还一下子卖了几十件！好东西能这么卖吗？这混蛋坏了老子大事！混蛋！混蛋！” 老者气愤不已，最后将两个女人剥光，扔到床上发泄怒火。 林如海在苏拍集团待到下班，然后跟苏芷凝去逛街吃饭看电影，晚上七点，他正陪着苏芷凝在商场试衣服，接到董智宏电话，“我在暗网截获一条资讯，有人悬赏五十万英镑买你的命，我已经告知了你们局。” “这就是刺客的由来？”林如海问道。 “也许吧，这条资讯是上个月的。”董智宏道。 放下电话，林如海想，也许真的是那个英国首富詹姆斯什么什么的干的呢。 与此同时，石佛营炫特区一栋楼房内，武藏机关主管松野浩二，对面前的男子小野道，“暂时不要再行动，直到林如海失去警惕心，再给他致命一击。” 武藏机关是日美共同建立的谍报机构，此次刺杀林如海，就是松野浩二领导的，小野就是动手的人，连开两枪后，他没有迟疑，迅速撤退，终于逃脱了中方的围捕。 “实在想不通，他到底是怎么躲开子弹的？几乎是我开枪的刹那，他向后闪避的。” 小野遗憾而惊讶道，虽然事情过去一天了，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五百米距离对于大狙来说、对于他的技术来说，都是不可能失手的。 “不要纠结了，耐心等待时机，他幸运一次而已，不会总这么幸运的。”松野浩二攥紧拳头，咬牙道。 周六上午，林如海来到双桥西路的市收藏家协会，看到了不少熟人，除了王文及、胡珀、齐承、辛老头外，钱龙、李郃阳，还有琉璃厂的简恒、护国寺听风轩的老板周廷儒等人都在，林如海与众人一一寒暄。 周廷儒被林如海捡漏了经被后，好长时间缓不过那股气，现在见到他还抿着嘴唇呢。 “老周，心里还过不去呢？”钱龙见此笑道。 “不敢啊，眼力笨拙，自然要吃亏的，不敢啊。”周廷儒看着林如海道。 林如海过来，握握手问候道，“周老，好久没见。” 周廷儒点点头，钱龙对林如海道，“小林，你看过老辛的渣斗了，再看看我收的这尊佛像，今天聚会的主题，便是最近出现的这批物件到底是真是假。” 室内环绕一圈的桌子上，摆着十几件古玩，大都是罐啊瓶啊碗啊什么的，只有钱龙这里摆着一尊佛祖的头像。 一般来说，佛像用铜、木、石、金、玉等材质较多，这尊佛像却是陶制，胎体融结致密，可能年代久远，涂着的明漆斑斑驳驳，但佛像庄严、静穆、慈悲、安详。 人们都聚了过来，林如海用手指弹弹佛像，敲叩声清脆，简恒道，“这是典型的高岭土特征，高岭土添加少一点，声音都不会这么脆。” 林如海问道，“简哥，按你说是真品了？” “就像我手里的建阳窑曜变天目茶碗，反正我是当真的收，当真的卖，呵呵。”简恒笑道。 众人当即你一言我一语讨论起来，然后又分别看起其他物件，各种观点争论个不休。 在林如海看来，这些物件都是同一批次、应该出自同一人手笔的高仿，和昨天他在苏拍集团看到的那三件东西一模一样，不过精致度似乎稍差。 大约十点过几分，就在众人争论不休的时候，外边进来几个人，盛泽公司老板陈来喜打头，他对众人拱手道，“诸位老师，打扰了，我来介绍一位大人物，豫省收藏家协会主席蔡赫先生。” 那次，陈来喜带来了倨傲的汤姆森，买走了那对高足碗，之后惹出一系列风波，当时王文及对他严肃道，以后别来了，没想到今天陈来喜又来了，还是带来了客人。 收藏家协会主席算什么大人物？看到陈来喜近乎谄媚的表情和语气，众人有些厌恶，微微皱眉，陈来喜接着道，“蔡先生是应某某某的邀请来京的。” 哦，某某某当然是大人物，所以他的客人也是大人物，哼，不过是攀龙附凤的登徒子罢了，不过这个登徒子岁数有点大，估计有六十多了。 蔡赫一身白袍，气势倒是挺足，表情淡淡地道，“听说今天诸位聚会，来的唐突，见谅。”说完走进来，他身边一个男子拉过一把椅子，恭敬请他坐下。 蔡赫坐下，那男子和两个美女立在他身后，陈来喜像个哈巴狗一样，立在他的身侧，这架势好像皇帝驾临，看的众人面面相觑，感觉荒谬极了。 林如海可没有荒谬的感觉，只感到呼吸有些急促，这个蔡赫身上带着强悍的修罗族气息，应该是多拉王子的父亲，修罗王召放，他终于现身了。 林如海倒不是怕他，他只有一个人，蔡赫的随从都是普通人，他是感觉召放的现身对于找到乞扎力等人是个机会……自己该怎么做呢？ 心念电转、反复盘桓，林如海做出决定，偷偷将身上的玉牌扯掉一块，这样敛阵被局部破坏，他身上的血魔族气息自然蔓延出来，果然，蔡赫突然扭头看向林如海，眼神震惊。 林如海对他微微点头，然后眼睛看着桌面。 王文及是京城收藏家协会主席，正常来说全国几十个协会都是有交往的，但他并不认得这位蔡赫先生，便道，“欢迎，但是蔡先生，我记得豫省收藏家协会主席是刘丹然先生啊。” “老刘退休了，由我接替，”蔡赫从林如海身上收回目光，扫射众人，然后注视面前不远的粉彩六方瓷瓶，道，“东西不错嘛。”说完戴上手套，取出放大镜，拿过瓷瓶看了起来。 第353章 前倨后恭 在座众人不敢说收藏家，但几十年浸淫于古玩之中，除了商人的精明，都自诩有一定修养素质，且都身价不菲，所以，对于蔡赫的傲慢、尤其是因为攀附权贵从而获得的自以为是的傲慢，非常反感。 但蔡赫根本不看众人，注意力全在手中的粉彩六方瓷瓶上，他反复观摩器型、纹饰、胎质、釉色、工艺、款识，足足十来分钟后，他抬头叹道，“真是难得的好物件啊！” 之后又起身绕圆桌一圈，把十几件物件都简单看了，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叹道，“京城同行果然底蕴深厚，佩服佩服！”说完，抱拳向众人作揖，又非常诚恳地躬身施礼。 他刚进来的时候，表情高傲，美女小弟侍立一旁，来到陌生的环境却神态怡然又带着淡淡的不屑，似乎不把众人放在眼里，现在几乎完全换了一番做派，前倨后恭，显然是被这些古董折服了。 他这么一套动作下来，众人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刚才屋内众人分成两派，赞同这些物件为真的一派忍不住连连颔首，反对派的周廷儒淡淡道，“这么说，蔡先生认为这些物件都是真品？” 蔡赫愕然，道，“难道还是赝品不成？”说完又拿起桌上一件器物再次研摩。 如果蔡赫总是保持傲慢的态度，还真不见得有人搭理他，哪怕跟他观点一致的，但是他前倨后恭，倒是表现出了一种名士的洒脱气度，这时候再看陈来喜的谄媚，人们的看法就是陈来喜自己的品性有问题。 简恒道，“蔡先生倒不用再看了，我们这里分成两派，一派认为是真品，一派认为是高仿，你是我们一伙的。”简恒说着同时，用手划拉一下，把他的同党点了出来。 “哦，这样啊，但是哪里能看出高仿呢？”蔡赫对周廷儒诚恳求教道。 “什么都能仿造，但器物的灵魂、气韵不能，这些高仿都是没有灵魂的。”周廷儒淡淡道。 蔡赫听了，失笑道，“这位先生的境界好高，或许大收藏家的心神，真的能与古董的精神共鸣，不过鄙人见识鄙陋，未到那个境界，不能理解。” 然后他问简恒，“这位先生，你们去用仪器做个鉴定不就行了，何必在这里争论？” 简恒笑了，“已经用仪器鉴定过了，仪器鉴定为真。” “啊？难道科学仪器都不能信任了吗？”蔡赫惊讶道。 “仪器也不能尽信，我看了一份鉴定报告，上边的元素数据没有单位，而《中国科学技术史·陶瓷卷》中则分别有７组器胎和５组器釉的１０种元素含量百分比数据，若按百分比来对比共有的１０种器釉元素含量数据，也有６种相差甚远。 我询问过浙大文物与鉴定研究中心副主任周少华先生，他说，《陶瓷卷》其中的数据并非全用能量色散Ｘ射线荧光分析所得，只能作元素分析和化学组成分析，故适宜于为瓷器断源，不可以直接用来断代。” 说话的是国博的专家齐承，这几天他做了一番调研，坚决认为这批文物是高仿。 “齐老，不能这么说吧，就拿这份报告来说，所用的Ｘ射线荧光频谱仪使用充氦气检测，比抽真空检测更为进步。”李郃阳反驳道。 “……” 被蔡赫等人到来打断的争论再起，室内两派当即唇枪舌剑继续辩论。 一般来说，对器物的无损测试，主要包括能量色散X荧光能谱、质子激发X荧光能谱、同步辐射X荧光能谱等方法，此类方法一般是利用光对古陶瓷胎、釉中含有的化学元素的种类和数量进行分析测试，直接将待测陶瓷器放入控测室内即可。 以金属实例来分析，比如鄂北楚墓中出土的越王勾践剑，经X射线荧光分析得知，其剑身为铜、锡合金，并经过了硫化处理（含CU2S、Fe2S等），因而美观耐蚀，锋利如故，从而证明了古代青铜器存在有硫化处理工艺。 以玻璃为例分析，学术界一向认为，古代西方的玻璃制品以天然纯碱或碳酸钠、碳酸钾的草木灰作助熔剂，而中国古代玻璃则以方铅矿、白铅矿或为助熔剂。故通常以其成分为钾钠玻璃或铅钡玻璃来断定其制作工艺和产地。 对于瓷器，比如元代的瓷器，尤其是一些具有一定高度的琢器，其器型大多都不太规范周正，如元代一些青花盖罐，往往在其颈部出现“歪脖”的现象？ 通过测试得出元代制瓷在其胚胎的泥料配方上，采用的是一元配方法制泥，即使泥料中添加了一些高岭土，但其含量也不足8%。 所以用这种泥料制成的瓷胚，很难保证其足够的强度，在自然干燥时难免不变型，即使在自然干燥的过程中不变型，在入窑烧制时窑温超过一定的温度时，其器物也会产生变型的现象，这就是元代瓷器青花大罐出现“歪脖”的主要原因。 发展到明代的洪武以后，在制瓷时用的泥料中添加了高岭土的含量，所以在明代的传世瓷器中，这种变型现象得到了明显的改善，尺寸较高的琢器，也几乎没有再歪脖的现象。 清初的制瓷泥料，其配方已接近40%的高岭土含量，所以清代的瓷器其器型更加规范和周正。制瓷泥料中添加高岭土，用来提高大件瓷器的强度及烘成温度，以减少器物的变型现象。 元代瓷器的器型，从不十分规范周正的歪脖，到清代瓷器器型的十分规范周正，在制瓷工艺上的这种发展过程，就是从传统到科学的发展过程。 是的，从传统到科学，在座的众人对仪器鉴定都不陌生，只是自己的判断与科学仪器鉴定出现如此矛盾的事情，以前并未遇到，所以此时争论的非常厉害。 “……这些元素都属于瓷器中的常量元素，现代制瓷技术完全可以仿制。就目前国内的检测技术水平，还没有某种技术或设备可以直接用来对古陶瓷作精确的绝对的真伪辨识。这不是我说的，是一位研究所的专家说的。” “仪器检测确实是科学鉴定文物的重要手段之一，但是缺乏系统、足量的数据库，那些检测出的数据何以能证明就是某个时代的器物？” “……” 第354章 射线 争论不休，蔡赫有些厌烦了，他拍拍手对众人道，“听了诸位专家的辩论受益匪浅，我有个观点，不管用什么方法鉴定，都是科学认识、逐渐认识的一个过程，十年前根据当时的文献和技术认为是真的，十年后可能有新的认识。” 然后他指着这些器物，又道，“这些东西现在是真的，随着科技的进步，几十年后可能就发现是赝品，但就目前来说，我们只能认为是真品，那些气质、神韵等等判断都是扯淡，说服不了人，人是超越不了时代的，对不对？” 蔡赫这番话很有道理，不少人陷入沉思，辛老头笑道，“既然如此，蔡先生想不想买下你面前的这件粉彩六方瓷瓶？” 蔡赫道，“当然，请问这是哪位先生的藏品？能否割爱？” 一旁的孙枫道，“蔡先生，鄙人孙枫，是潘家园品雅阁古玩店老板，这款乾隆粉彩六方瓷瓶是本店的镇店之宝，轻易不能转让，但蔡先生是京城的客人，我们理应善待，如果蔡先生实在喜欢，我可以让给您的。” 有人忍不住笑，只好别过脸去，这孙疯子尽他妈扯犊子，这件东西到手不过半月，居然成了他的镇店之宝。 “孙老板开价多少？”蔡赫问道。 孙枫叹息一声，不舍道，“无数人曾求肯购买，最高出到一千一百万，我都没答应，难得蔡先生喜欢，就一千两百万吧，我让给您。” 真品的乾隆粉彩六方瓷瓶会卖一千两百万？至少上亿，孙枫的开价说明，他这个物件的拥有者、刚才嘴冒沫子辩论的人，都没把这东西当作真品。 别看室内众人争论的厉害，其实更多是在进行形而上的探讨，因为这批物件的分歧太大了，机器无一例外都显示为真品，而短时间集中出现这么多真品，本身就是不正常的，倾销啊？真东西是这么卖的吗？ 一旦涉及到现实，认为这些东西依然为真的，就没有几个了。半月前孙枫以三十万入手，就是当作高仿买的，此时见这个豫省土老帽好似真认为物件为真品，那就卖给他。 他倒是想卖上亿的，只怕对方掏不出那么多钱。 一千两百万，听到这个报价，蔡赫眼底深处闪出寒光，居然把老子当肥羊宰，你真是他妈的活腻了，他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似乎在思考。 其他人均不作声，京城收藏家协会的人看着这场买卖，当然不会说什么，简恒见此暗想，他娘的，我要坐在孙疯子那个位置就好了。 旁边的周廷儒悄悄问他，“如果这人买你这个建阳窑曜变天目茶碗，你开价多少？” 简恒微笑低声道，“两百万我就卖。” “哼，不坚持认为是真的了？”周廷儒撇嘴，低声道。 “当然是真的，假的焉能卖到两百万？”简恒笑道。 林如海见此，暗想孙枫这笔买卖不划算，真成交的话，也许会把命都搭上，联想到昨天在苏拍见到的那三件东西，以及那个姓高的鉴定后突然不拍了的行为，以及召放进来后的种种言行，可见他此来别有深意，修罗王岂是能吃亏的？ “暂时没有那么多钱，我先出两百万定金吧，随后我们再联系付款。”蔡赫淡淡道。 孙枫同意，于是蔡赫刷刷刷开了支票。支票刚刚递过去，外边跑进来一个人，是鼎甲古玩店的夏言锋，林如海有段时间没见过他了。 他进来就兴奋地喊道，“我知道这批物件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说话同时，扬着手里的一沓报告。 众人不语，孙枫皱皱眉，但夏言锋全不知刚刚发生了一场交易，继续兴奋道，“射线！是射线！放射性元素衰变放出的α、β、γ射线，能增加物件的年份！” 他仿佛立了大功一般，炫耀地念起了手中的报告，“自然界的所有沉积物都含有铀、钍、钾等长寿命放射性元素，它们衰变放出α、β、γ射线，射线使固体物质电离，或使电子被激发到高能态。 多数电子会很快恢复到基态，但有一部分电子在晶格内的运动中，会陷入到较高能态的原有晶体的缺陷里，成为被俘获的电子。只有通过加热，才能使陷阱中的电子增加动能而被激发出来，与空穴复合，并以光量子的形式放出能量…… 瓷器、陶器中含有石英等矿物颗粒，放射性射线会激发矿物中的电子，这些电子又会被这些矿物中晶格缺陷形成的陷阱所俘获……最后，经过衰变放出的α、β、γ射线照射，就可以让新瓷变古董！ 造假者是用高科技手段，把现代高仿变成了高科技仪器识别不了的古玩！最近这批物件就是这么变成古董、骗过了机器鉴定！这是我请一位专家朋友特意做的实验分析，这些就是实验报告！” 夏言锋应该是兴奋地跑上楼的，额角已经见汗了。 尴尬了。 孙枫皱眉确认道，“真的？”说完接过报告看了起来，暗暗思索对策。 如果夏言锋所讲为真，就是挽救了蔡赫，但是，蔡赫虽然避免了损失，脸上却看不出高兴的神色，他皱眉问道，“这实验真假？真的有效？” “确凿无疑！做这个实验的人是水木大学物理研究所的。造假者非常高明，使得高仿从器型、纹饰、胎质、釉色等等方面，都让人无可挑剔，同时又用高科技骗过了鉴定仪器，这样就彻底将新瓷变古董了。” 夏言锋刚刚加入收藏家协会，一心表现，所以才花费大力气搞到了这份报告。 蔡赫听了，一语不发，用手指敲击着桌面，暗暗琢磨对策，怎么办？把这些人都杀了保护这个机密？ 第355章 携手努力 他就是修罗王召放，去年五月过来，凑巧占据了蔡赫的身体，蔡赫是一伙作假、盗墓、走私团队的头头，人极其聪明、善于研究，多年的钻研让他找到了用放射线将新瓷变古董的妙招。 蔡赫本来仅仅是豫省收藏家协会的普通会员，明面上做着古董生意，但召放能当上协会主席还确实是靠上了一位大人物，怎么靠上的呢？靠卜卦。 偶然一个机缘，召放与大人物遇到，替对方算了一卦，说他的竞争对手会在将来一个月时间内去世，大人物不信，但仅仅半月时间后，那人真的去世了，大人物从此认为蔡赫是真大师，顺手把他送到了收藏家协会主席的位置。 召放因此，作为卜卦大师、收藏家在小圈子里闻名，结交了不少人脉资源，事实上他根本不会算卦，但没关系，需要某个人死，他去杀了就是了，以他的本事无声无息地杀几个人，根本不叫事。 召放此次来京，真实目的是搞到一家拍卖公司，然后用拍卖公司拍售他的高仿赝品和盗墓出土的文物。 没想到一个叫做龚燕的手下背叛了他，此前已经将一批高仿物件流到了潘家园，这使得召放不得不来到京城收藏家协会，以正视听。 他说：古玩鉴定是科学认识、逐渐认识的一个过程，十年前根据当时的文献和技术认为是真的，十年后可能有新的认识。这些东西现在是真的，随着科技的进步，几十年后可能就发现是赝品，但就目前来说，我们只能认为是真品，人是超越不了时代的。 其实这番话很有道理，别人指出他的高仿是赝品，却拿不出任何证据，再琢磨这句话，只能做到自己不买，却说服不了别人，因为古玩的神韵、气质、思想等等话语，事实上很玄，没多少说服力的。 结果，就在此时来了一个夏言锋，用实验报告的形式，无意中揭开了召放的秘密。其实这种事只是一层窗户纸，只要打开了思路，科研人员很快就能造出新的鉴别仪器。 他妈的！召放的怒火转变成杀气，怎么办？把这些人都杀了保护这个机密？ 如果真的这么做，有两个难处，一是人太多，几十人呢。二是那个林如海，以召放的感觉，这个血魔族的功力大概在长老和头目之间，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但如果动起手来，其他人报警，事情就变的复杂而难以收拾。 再说，这是召放来到这个世界后，见到的第一个垒沙大陆人，召放也不能杀，还要向对方打问事情呢，他相信两个仇敌在异世界重逢，应该能放下敌意的，那会，林如海不是向他点头致意了嘛。 唯一需要顾虑的是林如海的立场。召放当然久闻林如海大名，只是不知道这个两次向钟国国家博物馆捐赠文物、搞老山基金会的人，居然是一个血魔族，他图什么？ 如果单纯看立场，林如海似乎很正义，与自己现在从事的盗墓、作假、走私等等勾当天然的不能相容。 修罗王陷入思索，怎么办？ 自从蔡赫进来一个小时，林如海一直在旁观。这个古玩从业者、收藏家协会主席，应该就是修罗王召放，而且与这些高仿有直接联系。他应该与多拉等人没有联系上，否则还能坐在这里扯古玩生意？ 夏言锋进来后，蔡赫的表现让林如海坚定了看法，他就是在为这些高仿洗白，而夏言锋的报告破坏了这一切，修罗王在想到底怎么办。得自己出马了，于是林如海起身向蔡赫走了过去。 “蔡先生，我们借步谈一谈？”林如海道。 蔡赫点点头，跟着林如海走出了房间，室内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林如海与对方有什么可谈的，蔡赫的手下同样摸不着头脑，看着二人出去。 林如海带着蔡赫来到走廊尽头，问道，“可是修罗王当面？” 蔡赫点点头，问道，“你是？” “血魔族长老果日。”如果林如海扯掉所有玉牌，彻底破坏身上的敛阵，以他的功力，完全可以冒充乞扎力，但是那样也许会过早地露陷，只要召放见到真正的乞扎力，当即知道林如海的底细了。 冒充果日没问题，那个血魔族长老以及三个喽啰已经被林如海在坝上草原干掉了，死无对证，这样即使乞扎力知道果日的存在，也只会过来招揽自己，还是摸不清自己的底细。 此时，对于如何利用召放，林如海已经拿定了主意。想到在坝上杀掉果日与韩老三几个人，自然想到是和周映卉一起去的，林如海不由地一阵黯然。 果日？召放微微点头，血魔族十大长老中排在末位的，“你能联络上血魔王吗？”他问道。 林如海摇摇头，叹气道，“我走遍很多地方，但是一个垒沙大陆的人都没有遇到，如果不是今天遇到修罗王，我还以为只有我自己来到地球呢，对了，修罗王见到族人了吗？” 召放摇摇头，他才是走遍不少地方寻找族人而无所得的那个。 “真没想到，鼎鼎大名的林如海原来是果日，只是你的行为让我很惊诧。”召放上下打量林如海道。 林如海呵呵笑道，“让修罗王见笑了，只有我自己也掀不起什么波浪，入乡随俗，我的所作所为只为讨好当局，争取弄个官做。” 听他如此说，召放哈哈大笑，拍拍林如海肩膀，道，“我也不瞒你，潘家园最近出现的这批高仿就出自我的手笔，以现在的情况，你觉得该怎么做？” 召放不怕告诉林如海，也是在表明，你不合作、不念香火情，老子随时能干掉你。而对于林如海来说，高仿赝品等等的危害跟消灭乞扎力、绰克等人比起来，不值一提。 所以他说道，“以前我单身匹马，只能讨好当局，现在遇到修罗王不胜欣喜，我们之间过去的仇怨就不必提起了，以后携手努力，在这个世界打出一片天下。 至于那些人讨论物件真假，呵呵，那只不过是大家闲着没事扯扯淡，物件真假并不重要，那房间内大部分人都是商家，赚钱才是最重要的，真品毕竟少，而质量这么高的高仿已经难得一见了，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哈哈哈，好，果日长老见事明白！”召放重重拍拍林如海肩膀，赞道。 第356章 震撼的一幕 然后两人交换联系方式，一起回到会议室内，召放又与众人盘桓一会儿，带着人离开。林如海说得对，他犯不上说服这些人，按照自己的计划推进就是，这些人为了赚钱，都巴不得拿到自己手中的货呢。 孙枫到手的生意被夏言锋搅和了，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后，室内众人继续探讨这些物件，林如海怕别人问起与蔡赫谈了什么，呆了一小会儿，也提前走了。 艾月与召放都出现了，他需要马上赶去长安。 离开京城前，林如海打给梁可颐，他本意是说起遇到召放的事情，但没等他开口，梁可颐说她要和黄楠南下，去海洋大学，听她兴高采烈，林如海想，算了，不跟她说这些事了。 林如海订票，给苏芷凝打电话，说他要出一趟门，然后奔赴机场。 杨焉与刘涵轩等人，连夜乘坐直升机，被赵琳带到长安某个地方一栋楼里分别住下，手机被没收，门口有便衣值守。第二天，来人开始审讯。 杨焉被带到一间屋子里，对面坐着两个面无表情的男子，询问她的姓名、工作、户籍，询问此次出行的一切，杨焉有问必答，表现的非常配合。 但凡在任何其他地方，杨焉都会提出找律师的，但她知道，这里不是律师能来的地方，甚至这里都是法律的盲区，因为她看到了刑具，审讯她的房间角落里，就放着刑具，虽然没有对她使用，但威胁的意思也很明显，不配合就或许会使用的。 之后的十来天，杨焉再没见过同伴，只有孤身一人面对不同的审讯人员，问过她的情况之后，就是其他人的，反复问、从不同角度问。 今天，赵琳过来的时候，杨焉已经心力交瘁了，万分懊悔这次的秦岭之行。 “杨小姐，签了这份保密协议，你就可以走了，多谢你的配合。”赵琳道。 杨焉点点头，她别无所求，只求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接过赵琳递过来的一沓文字，她看都不看，便签了自己名字。 “杨小姐，这次的秦岭之行，遇到的人和事都要严格保密，如果有人泄露出去，我们会把每个人都请回来的。” 赵琳说完，杨焉点头，问道，“刘涵轩他们呢？” “他们的情况要复杂些，暂时还不能走。”赵琳说完，黯然道，“杨小姐，我们有两个兄弟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受了重伤，快不行了，他们都很喜欢你，你能去和他们说说话吗？” 杨焉知道，对方虽然是请求，但也就是客气客气，如果她耍脾气拒绝，将是极其不明智的，便点点头，然后她上了赵琳的车子，赶去第二军医院。 林如海来到长安，去向霍山汇报，正巧贺铁也在，便将梁可颐讲的艾月的情况，以及他遇到的召放的过程，都讲了出来。 “那个艾月是美国人？”贺铁问道。 林如海点点头，“据说是个大富翁，具体叫什么名字，梁可颐没记住。” 美国人，美国人，霍山喃喃道，麻烦的制造者加入进来，定会让事情更为复杂。 “首长，艾月那边暂时不知道情况，且先不说，我觉得从召放这里可以做做文章，他是搞赝品古玩的，我们逼的他没路走，再透露给他乞扎力、绰克与多拉的消息，他定然会去找他们。 然后我们跟踪他，就像放走庵和一样，具体到时候我可以跟着他一起混进去，争取将他们一网打尽。”林如海对二人道。 霍山与贺铁听了，不约而同点点头，是个好办法，霍山道，“你可以跟那个召放好好相处，结交一下，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庵和目前还没有与敌人大部队汇合，也不知道他们退往了哪里。” 林如海应了。贺铁道，“首长，那个召放暂时没什么危害，但那个艾月既然与敌人汇合到一起，又是个美国富豪，也许局势会起新的变化，该让参谋团队碰一下，做个推演、制定个应对方案。” 霍山点头，道，“是的，也让刘宏宇查一查，去年今年过来我国的美国富豪都有谁，与他们的使馆有没有联络。” 敌人如果与美方情报机构勾连到一起，将大大增加危害性。 林如海离开霍山的办公室，赶往第二军医院看望重伤的战友。现在，部分武警和野战军在秦岭东侧砖石岭一带，布置带着定位器的仿生高清摄像头。带着信号源的庵和，还没有与敌人大部队汇合，应急部队都在基地休整，他也不着急过去。 再说，如果秦岭这边没有大的行动，林如海就将回京，与召放加深联络，以图将来打入敌人内部。 那次遭遇伏击，应急部队牺牲二十九人，八人重伤。经过治疗，重伤的八名战士，五人从危重病房转到普通病房，情况无碍，五天前，三大队三中队的岳大鹏牺牲。 另外两名战士葛威和韦星河，均被伤了内脏，情况一直没有好转，昨天赵琳跟霍山、贺铁来探望的时候，医生说这两天恐怕会有不好的消息。 今天带杨焉过来，是看到她之后赵琳突然生出的想法，杨焉粉丝众多，很得年轻人喜欢，葛威与韦星河一定也喜欢，如果兄弟临走之前能见见喜爱的明星，或许能稍减一些遗憾，只是想起来令人心酸，他们连女朋友都没谈过，还没尝到人生的滋味…… 这是单独的ICU病房，门外有士兵站岗，杨焉跟着赵琳进来，看到里边的病床上躺着两个人，除了角落值班的一个医生一个护士，还有一人立在床前，是那个林森。 赵琳看到林如海，也很惊讶，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林如海道。 “小葛小韦，看谁来了。”赵琳领着杨焉来到床前，故意轻松笑道。 杨嫣的到来非常意外，葛威和韦星河二人很开心，两人的眼睛露出了笑意，杨嫣看着他们裹满纱布的身体，亲切地说道，“两位……同志，医生说你们的伤势在好转，会好起来的，加油！” 她是名不错的演员，此时就像演戏，说完台词，还举起拳头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然后又轻轻抱了抱两人，葛威和韦星河的眼睛露出神采，只是说不出话。 林如海立在床边，不发一语，大夫说伤实在太重，回天乏术，他进来后，除了问候，也让两个兄弟放心，他一定帮助照顾好他们家人，这也许是此时他们最愿意听到的话语了。 杨焉退后几步，赵琳看看即将离世的两名战友，突然做出一个举动，她抓起葛威的手，伸到了自己衣服里边…… 林如海不作声，杨焉看到，惊骇地后退几步。然后，赵琳又抓着韦星河的手，也伸到自己衣服里边…… 杨焉震惊地看着，她看到赵琳、林森与二人说话，几分钟后，相差不过几秒，两个病人的心电图相继变成一条直线。 杨焉又后退几步，她看到医生和护士过来，欲待进行除颤施救，被那个林森拦住，他说，别折腾他们了，医生没有坚持。然后她看到，赵琳与林森二人落泪，一人点着一根烟，蹲在地上抽了起来。 将士为国征战而牺牲，正常来说，杨焉是充满敬意的，如果不是这十来天她遭受的审讯，她一定会更加有感情地慰问，而不是刚才那样没有感情地走了个过场。 多年后，杨焉都记得今天让人震撼的这一幕，当她了解到那场战争的缘起、过程，以及将士们付出的牺牲，再回忆赵琳的动作，她感到非常羞愧而后悔，她本可以多做点什么的，本可以投入更多感情的。 第357章 拜师 杨焉曾经看过一部电影，忘记名字了，里边有一幕情节，一名伤重的战士即将死去，他只有十八岁，从未相处过女朋友，一名护士得悉这个情况后，在他临死前亲吻了他。 当时看到这个情节时，杨焉觉得很感人，但因为她自己就是演员，知道是演戏，所以也仅仅是觉得感人而已，主要是演员演的不错。 而刚刚发生在眼前的一幕，可不是电影，是活生生的现实，赵琳不仅抓着两名战士的手伸到自己衣服里边，之后的几分钟聊天时间，她还亲吻了两人。 这件事可不是演戏，是真情实感的自然流露，杨焉和角落的医生、护士都看到了，杨焉相信他们一定也像自己一样感到震撼。 他们的兄弟去世了，杨焉看到赵琳和林森蹲在地上抽了两根烟，在医院当然不可以抽烟，尤其还是ICU病房，但医生和护士都没有拦阻，和杨焉一样看着他们。 他们落泪了，但没有大哭，只是安静地吸烟，但旁观的杨焉能感觉到他们深深的悲痛。 这段时间相处，杨焉很反感赵琳，觉得这女人不通人情，即使是职业的缘故，也太过冷漠，但是刚刚她改变了看法，觉得赵琳是个可敬可佩的伟大女人。 林如海起来，拉起赵琳，对医护点点头，走出了病房，三人来到外边，上车，赵琳开车回到了国安的拘留地点。 杨焉看到她住了十来天的楼房，位于一个没有挂牌子的院中，在这里她看到了她的两名助理，夏菲等几个女孩，还有进山雇佣的三个雇工。 签了保密协议后，赵琳让他们自由离开，杨焉离开前，林如海来到她面前，诚恳郑重地向她表示感谢，这个女明星不错，她对两个兄弟的拥抱让他很欣慰。 之后的几天，林如海去六棵树的烈士陵园祭拜了牺牲的战友，然后去周至的军事基地，与郝鹏、赵猛、李浩然等人聚了聚，应急部队依然在等待带着信号源的庵和的消息。但大股敌人突然消失了，各种飞行器找不见他们，庵和这几天在山林里乱撞，但找不到自己人了。 林如海在基地待了三天便离开了，他要回京加深与召放的联络。 7月2日，豫省商丘某媒体刊发一则报道：《石鲁一批遗作惊现商丘》，并附有《人物写生》作品一件。 报道说，几十年前，宁陵县农民郭伦信在长安为生产队卖白腊杆时，偶遇落难的石鲁，石鲁嗜酒如命，郭伦信就将家乡酿制的张弓酒送给他喝。 石鲁每次都喝得醉醺醺的，然后挥毫作画，画一张，自觉不满意，揉揉扔掉，再画一张，仍觉不美，再揉揉扔掉，郭伦信从地上捡了不少石鲁的醉中画。 石鲁是个讲义气的人，他对郭伦信在非常时期的关心很是感激，将自己的多幅作品慷慨馈赠给郭伦信，这样，郭伦信所保存的石鲁遗作多达几百幅。 报道说，之所以发现这批石鲁遗作，多亏了长城铝业公司退休干.部刘东旭，某一天，刘东旭来到正州一家拍卖行鉴赏书画作品，惊喜地发现一幅石鲁先生的大作《黄河两岸度春秋》。 刘东旭激动难耐，根据拍卖者的线索，他终于在宁陵县的一个乡村找到了农民郭伦信，事实上，《黄河两岸度春秋》是那个拍卖者从郭伦信家里偷走的，而郭伦信根本不知道保存的那些画值钱。 就这样，“长安画派”创始人、国画大师石鲁的一批作品被发现了。 石鲁原名冯玉珩，1982年被癌症夺去了生命，终年63岁。他的作品个性强烈，风格鲜明，备受海内外有关人士青睐，西方的一些收藏家称石鲁为钟国的“梵高”。 7月4日，京城翰海拍卖公司宣布，将于7月10日在京举办“石鲁遗作展”、“石鲁遗作研讨会”，届时，将邀请数十位书画文艺界著名专家、学者参加研讨。 7月5日晚，昆玉河畔的一栋豪华别墅内，正在举行一场PARTY，别墅的主人是翰海拍卖公司董事长范炳南，范炳南组织这个PARTY的目的，是让亲朋好友见证他的拜师仪式。 “诸位，我很荣幸成为今天拜师仪式的主持人，范炳南先生是一位非常有成就的企业家，他以研究国学精深著称，可是，自从一周前遇到蔡赫先生，他才发现，自己依然是一名小学生。 蔡赫先生是豫省收藏家协会主席、著名的国学大师，尤其以深湛的易学功底受到无数人的崇拜，桃李满天下，今天，让我们一起见证范炳南先生拜蔡赫先生为师的拜师仪式。” 说话的人是一个戴眼镜的胖子，他拿着话筒，右手挥舞着，表情很兴奋，大客厅的正中摆着一张太师椅，蔡赫一身唐装端坐其上，胖子说完，在几十名宾朋见证下，儒雅斯文的范炳南向蔡赫跪倒、奉茶…… 仪式后，PARTY开始了，宾朋们向这对师徒敬酒，只见师父端凝沉稳、气度不凡，弟子小心服侍、尊师重道，非常让人感慨。 人群中只有范炳南的妻子刘慧隐隐发现不对，她发现自己的丈夫有些木讷，动作多少有些僵硬。PARTY持续两个多小时结束了，宾朋散去，范炳南让妻子自己回家，他将在别墅里服侍老师。 “老范，过了吧？将别墅让给他住就是了，怎么还要你留下服侍？”刘慧生气道。 “妇道人家！你懂什么？我留下是为了跟师尊学习，老师过段时间就离开京城了，这是多么难得的学习机会，你回去吧！”范炳南生硬地对太太说完，便凑到蔡赫身边去了。 等所有人都离开，蔡赫拍拍范炳南的肩头，道，“做的很好，去睡吧。”范炳南点点头，径自来到一间卧室倒下。 蔡赫舒坦地躺在大沙发上，身边的女弟子李莹莹、干女儿周乐儿跪在沙发前，给他捶腿、按头，李莹莹笑道，“恭喜师父，又收了一名得力弟子。” 蔡赫哈哈笑道，“等全国所有的人才都成了为师的弟子，真的桃李满天下，那这个国家是不是都成为师的了？哈哈哈。” “是，干爹最了不起了，等干爹成了皇帝一样的人物，女儿是不是就成公主了？”周乐儿凑趣笑道。 蔡赫拧了一下她娇嫩的脸蛋，淫.笑道，“公主，今晚朕疼你，哈哈哈。” 第358章 不要打错了算盘 修罗王有一项操控人的法术，近乎高明心理医生的那种潜意识信息传递，让对方在不知不觉间着道，让人在无意识状态下听从他的指挥调遣，对其实施精神控制，翰海拍卖公司董事长范炳南，就是他最新的猎物。 我国拍卖法第六十一条第二款规定：“拍卖人、委托人在拍卖前声明不能保证拍卖标的的真伪或者品质的，不承担瑕疵担保责任。” 这就是“拍品不保真”行规的由来和法律基础，拿了这道护身符，很多拍卖公司才敢于为了赚取佣金和炒作名气，大胆的纵容假货、甚至知假拍假。有业内估算，目前钟国小拍卖公司的拍品假货高达70%。 一般情况下，人们之所以乐于信任嘉德和保利，就是大拍卖行为了名誉，能尽量将赝品排除在外，目前，国内的大拍卖行排名中，苏拍位列第三，瀚海拍卖第四。 保利和嘉德太过惹眼，本来蔡赫是要控制最近声名鹊起的苏拍，但调查后发现，苏芷凝是林如海的太太，蔡赫便没有动，选择了瀚海拍卖下手。 比如即将在京举行的“石鲁遗作展”、“石鲁遗作研讨会”，比如之后在沪市要举行的“瓷器陶器拍卖专场”，都是蔡赫团伙出货的动作，通过拍卖公司拍售假货。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只有龚燕那叛徒偷偷拿了几十件高仿到潘家园倾销，导致了一些波折，不然“瓷器陶器拍卖专场”要设在京城的。 蔡赫享受美女服侍的时候，还想到了血魔族长老果日，事实上林如海的所作所为多少让蔡赫有些怀疑，但他自信能控制住对方。 首先，林如海不敢对外说出他的机密，也不敢对当局告密，因为他们两个都是外星人，说出他的机密，就等于他自己也暴露了。 其次，如果真的发现不对，修罗王随时都可以杀了他，果日那点微末功夫在他面前没有还手之力。 林如海的一切作为，包括追索海外文物捐赠给国家，应该是为了当官吧，不过，那想法真是够可笑的，跟他召放宏大的战略一比，完全不值一提。 不过，林如海在古玩界的名声倒是可以借用一下，谅来他也不敢拒绝。蔡赫把一切都盘算完，搂着两个美女进去了。 在国安开始调查蔡赫、寻找艾月下落的时候，林如海回到了京城。 他回京的第二天，召放就约见了他。 “买几幅石鲁的画？在瓷器陶器拍卖专场上出现？这当然没问题，不过，修罗王，想赚钱有的是办法，何必费心费力去做高仿呢？”两人在一家茶楼见面，听了蔡赫的话，林如海说道。 “有人问一位登山家，为什么要攀登，登山家回道，因为山在那里，你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吗？”召放傲然道。 “因为山在那里，所以想去征服吧。”林如海道。 “是的，我做高仿是因为想做，我不知道你什么情况，但我占据了蔡赫的身体，也占据了他的爱好和习惯，对我来说，高仿也是一门精深的艺术，非常有意思的一门生意。” 然后召放仔细询问了果日来到地球的一切过往，林如海早做了准备，半真半假地讲述了自己的经过。 召放听了后，有些不以为然，心道，都是血魔族长老，果日排名第十是有缘故的，他跟大长老艾格比，功力和见识差的太多了。 “要攫取权力不是当个小官，当个小官有个屁用？攫取权力主要是掌控资源和人脉！”召放说完，斜睨林如海，又道，“干脆你拜我为师吧，那个苏拍集团也纳入我的掌控之下，如何？” 修罗王这就欺负人了，他是觉得果日势单力孤，第二次见面就要将这个血魔族长老收归自己手下。 林如海心道，你个大傻逼不用得意，等找着机会，老子将你们父子一网打尽，一味示弱也不是办法，他一拍桌子，电弧激射而出，将墙壁刺出一个大洞，然后怒道，“修罗王请自重，我拜你为师？你有什么资格？如果我们大王乞扎力出现呢？” “小点声，不拜就不拜嘛。”召放骤然发现这人功力不弱，当即打消了收服的念头。 林如海冷冷道，“因为都在异世界，也都没有找到族人，所以我们暂时算是盟友，但修罗王可不要打错了算盘，如果你坚持与我为敌，我也不惧！” 林如海还真怕他去对付苏芷凝，对苏拍使什么手段，不得不警告他一下。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嘛。”召放见这个果日有脾气、有主见，功力比自己料想的高，也就收起了轻视之心，给他倒茶，算是揭过了这个话题。 经过连日的宣传，7月10日在京举办的“石鲁遗作展”、“石鲁遗作研讨会”上，书画界名流叶坚、赵振川等均到场，某位大人物亦莅临，还欣然题跋：蔡赫先生所藏石鲁水墨卷轴六尺中堂，随意操觚，笔墨淋漓，风茂独具，气势雄强，开一代之先声，于国内外传世诸作中，当属上品，诚乃艺术创作之精华。 到会名流纷纷献上赞歌，翰海拍卖当即举行石鲁遗作拍卖专场，林如海用356万拍下了第31号拍品《梅花镜屏》，当天，整个拍卖会拍出了六千多万元。 …… 红日初升霞光万道，海上云蒸霞蔚，海洋大学“东方红2号”海洋综合实习科考船，驶出港口，破开海上蒸腾的薄薄烟云，向东边的大海驶去。 这是海大海洋地球科学学院2014级学子的“海洋综合实习”海上教学，实习涉及海洋地质、物理海洋、海洋生物等理科专业内容，同时融合了海洋地球物理、海洋测绘等工科专业内容，实习旨在让学生亲身体验海上生活，学习并掌握基本的海上调查技能、提高学生理论联系实际的能力以及获取和分析资料的能力，为学生以后从事海洋调查工作打好基础。 刚刚到海大旁听不久的黄楠和梁可颐，以杂工的身份混上了这艘船，她们跟着学生一起，近距离地触摸操控台的精密仪器，细听老师讲解船体组构、设备功能，听海上作业基本流程及注意事项讲解、示范，以及亲身参与作业过程。 两位美女不让人反感，老师同学们也就默许了她们的存在和参与。 “耶！可颐姐，这次南下真是来对了！”甲板上，黄楠看着水天一处的远方，兴奋地大声呼喊道。 “是啊，大海真棒！”梁可颐出海后，感觉神清气爽，胸襟广阔舒展，一切担心都消于无形，再也不用理会那些是是非非了。 石鲁遗作书画拍卖几天后，林如海接到召放电话，让他跟着一起，去邙山一趟。 第359章 盗墓（一） 世人听到邙山二字，第一反应就是墓地，生在苏杭葬于北邙嘛，何况召放还是个做古玩高仿的，所以见面后，林如海便问道，“去邙山干什么？” 召放直言，“小的们在挖一座古墓的时候，遇到障碍了，封门石太重，他们没有办法，我们两个去试试。” 林如海看着召放仙风道骨的模样，冷笑道，“召放，我瞧不起你。”说话同时，还伸出了小指向他比划一下。 召放眯了眯眼睛，对林如海淡淡道，“为什么？” “为什么？如果你像在垒沙大陆时候，有吞天并地的豪情壮志，愿意在这个世界打拼一场，我果日愿意为你抛头颅洒热血，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林如海慷慨激昂道。 顿了顿，他痛心疾首，又脸带鄙夷道，“可是看看你，为了几千万的高仿古画费尽周折，值得吗？我之所以捐给这个国家价值几百亿的古玩，那是因为我根本不在乎那些东西。 如果我们想搞钱，那不有的是办法？何苦去弄高仿，还要盗墓呢？哼，如果我们血魔王过来，第一个想法就是占领这个世界！而你呢？蝇营狗苟，你就是个蝇营狗苟的小人物！让我如何佩服你？” 说完之后，林如海呸了一声，把脸扭了过去，显出一副完全不屑的样子。 召放哼道，“你如此说话，就不怕我宰了你？” “我打不过你，但也能要你半条命。”林如海道。 召放哈哈大笑，挑起大拇指道，“不错，不错，血魔族十大长老果然都不同凡响，我之前真是小看你了，看来我有必要和你解释一下。 第一，我弄高仿和盗墓真的是为了爱好和娱乐，就像你说的，如果我们想搞钱，在这个世界不要太轻松哦。 第二，我真正的事业和目标当然是这个国家、这个世界，不然，岂非枉费了我们一身本领？我不妨告诉你，已经有二十多个重量级人物成为我的挚友和弟子了。”说到这里，召放小声跟林如海嘀咕了一些人名、职务。 林如海听了后，惊讶道，“这样啊？那你为什么不干正事呢？搞什么爱好和娱乐呀？” 召放叹道，“我操控他们的手法还是有一点缺陷，就是他们多多少少会有一点愣怔，和以前有点不同，周围亲密的人如果细心的话，还是能看出来的，所以我暂停，一直在想法子改进。” 林如海之所以激激他，就是为了听到一点秘密，他不相信召放只是做高仿赝品糊弄钱，事实上以他的功力，绑票不是来钱更快？没想到召放还有这个清奇的思路，控制官员、富商和大企业，从而建立起自己的势力。 他也不相信因为自己说了难听的话，召放就出手对付他，修罗王难道连这点胸襟都没有？再说，如果真的动起手来，大不了自己灭了他，召放根本不了解自己的实力。 “原来如此。”林如海颔首。 “走吧，就当是玩了。”召放笑道，经过刚才的对话，他越发欣赏这个果日了，这个人用的好，将是他事业的最大助力。 林如海没好气道，“我这张脸人人都认识，怎么去盗墓？” “我给你准备好了，戴上这个面具，我们出去干活都会戴面具的。”召放说完，递给林如海一张薄薄的面具，林如海心想，好吧，为了大事，就去见识一下盗墓吧。 林如海跟着召放一起开车回豫省，同行的还有六人，两女四男，都是召放的属下，这里边就有林如海在苏拍见到的姓高的那个男子，他叫高升。林如海还是用了林森的名字。 召放和李莹莹、周乐儿坐房车，高升开车，召放让林如海也坐房车，林如海拒绝了，他之所以不开车，就是要熟悉一下召放的属下。 另外三个男子都是初见，刀疤脸年轻人叫景宇鹏、粗壮的汉子叫李飞龙、矮瘦的金牙男子叫刘峰，林如海与他们三人一台车。 车子上了京港澳高速，林如海便与三人攀谈起来，但三人特殊的职业习惯决定着，他们不愿意和陌生人聊太多，八个小时后的午夜，他们来到一个村子，车灯扫过路牌，林如海看到姚家村三个字。 黑夜里抬头，满天不见半点星光，只能勉强分辨出月亮的位置，只见斜上方的天际，有一轮极淡的白氲，带着朦胧的毛边。月光透过云层照不见近处的景物，放眼望去，只能看清远处山脊与地平线的隐约轮廓。 两辆车驶进一个大院子，他们下车，有人来迎，召放让人带林如海去休息，各人也纷纷安歇，林如海睡在一个平房土炕上。 清晨，林如海踱出房门，才看清这是三栋平房组成的大院子，他看到一些机械，还有两辆货车，好像是个小加工厂的样子，两条狗拴在大门旁边，他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太阳还未升起，天光已经渐亮，但村子还在沉睡中，这个大院子把村子一头，从村子出去向南走，地势很特别，两边远处是连绵的山峰，中间是一道地势起伏较缓的山梁，山梁顶端很平很宽，两侧缓缓向下延伸。 林如海顺着一片野树杂林向西南方向走，走了大约一里多远，面前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大湖泊，湖泊周围三面是郁郁葱葱的群山。 林如海四面看看，湖泊与姚家村东、西、北三面环山，茂林森森，呈青龙、白虎、玄武环抱，南（朱雀）地势开阔，他虽然没特意研究过风水，但搞古玩的多少对这些东西都有点涉猎，这是一块风水宝地呀。 他绕着湖泊走了一会儿，看到姚家水库四个字，原来是座水库。 回头再看，这地方风水真不错，这么好风水的地方，又是位于北邙山，焉能不埋人？这么看，这村子住活人都可惜了，林如海好笑地想道。 不过一想到召放他们是来挖墓的，林如海又一阵心头火起，在现有技术条件下，就算最科学的发掘也不可能完好的保存古墓葬中的文物，大量有文化价值的实物与信息都会损毁，造成永远也无法挽回的损失。 更别提这些盗墓的了，他们只顾着淘宝贝，肯定对墓穴造成极大的破坏，而对于召放来说，居然只是玩玩乐乐，一个爱好而已。操他娘的，如果不是为了利用他，林如海真想一个火刀手劈死他。 第360章 盗墓（二） 林如海回村的时候，已然天光大亮，在他居住的院子前边，林如海惊讶地发现一户人家院子的围墙上，居然有几块带花纹的青砖，细细辨识，居然是汉代的砖，这……是墓砖吧？用来砌墙基？ 这户人家的院墙用普通红砖砌成，墙头上抹着水泥，插着密密麻麻的碎玻璃片，但是露出地面的墙根部分是青灰色的菱状条纹砖，显得很厚实古朴，林如海仔细看了一下，果然是汉砖，汉砖能保存的这么好，只能是埋在地下的墓砖。 卧槽，他久闻邙山大名，没想到此地人这么大胆，公然地使用墓砖砌墙！最可笑而讽刺的是，就是这堵墙上，用白灰写着四个大字，禁止盗墓。 林如海回到院子，诸人都已经起来，那会他看到的机器已经转动起来，一个汉子懒懒散散地向一个漏斗里边投送麦子，似乎在磨面。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光头，看到林如海从外边进来，喝道，“你怎么回事？谁让你出去的？”这人满脸横肉、眼露凶光，人消瘦但胳膊腿上都是腱子肉，是那种骨头里都有劲的人。 林如海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老子想去哪就去哪，用得着别人让吗？” 光头咦了一声，上下打量林如海一下，突然欺身到近前，右手向林如海的脖子抓了过来，他身法灵动，动作敏捷有力，显然是有功夫在身的。 此时院中有六七个男人，跟林如海同车过来的景宇鹏、李飞龙、刘峰都在，见光头要打林如海，连洗漱的几个人都停下，抱膀看起了乐子。 林如海对这群盗墓贼没有丝毫好感，这些人无不穷凶极恶，多数有人命在身。你也盗他也盗，两伙人遇到还能其乐融融一起发财嘛？肯定是要干架杀人的，反正干的也是违法的勾当。 光头不找茬，林如海都想找茬收拾几个，别说他还主动动手了，见对方来抓自己脖子，林如海左手一挡，右足狠狠向光头腹部踢了过去。 光头用左手去挡林如海右腿，右手依然抓向林如海脖颈，只待抓住对方脖子，便右足踹向林如海，至于力道大小就看自己心情了。 他满以为左手能格住林如海右腿，没想到对方这一下力道大的惊人，把他的左手荡到一旁，一脚结结实实踹中自己肚腹，光头嗖地向后上方飞起，然后掉到地上，他疼的嗷的一声，感觉自己肠子都被踢断了。 光头痛苦地在地上扭动，身体弯曲的像一只虾，嘴里发出嘶吼声和咒骂声，看到这个情景，院中的众人非常惊诧，光头叫钱进，出了名的好身手，没想到被对方一个回合就撂倒了。 看热闹其中一个长发的精瘦彪悍男子，是光头的好兄弟楚大勇，见钱进被打，他挥动拳头向林如海冲了过来，林如海架住他的胳膊，左拳击中他的腹部，拳速又快又狠，楚大勇当即倒地。 林如海点着一根烟，吸了起来，没想到楚大勇好勇斗狠，从地上挣扎着起身，跑到窗台那里摸到一把匕首，恶狠狠刺向林如海。 我草！林如海怒了，身子微侧，左手叼住他的手腕，右脚一下踹到他肚子上，力度之大使得楚大勇当即弯下腰，剧烈的疼痛压迫下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是嗓间呼和着、嘶叫着，然后，林如海抬起膝盖，猛地顶向他的下颚，楚大勇当即昏了过去。 钱进恶狠狠看着林如海，一字一句道，“小子，不管你是谁，爷都要弄死你！”这人也是狠角色，趴地上起不来，但威胁的语气可有力得很。 林如海看看他，哼道，“那老子就先弄死你。”走上前去，一脚狠狠向他踢去，这一脚巨力，将钱进踹出十几米远，直到撞到院墙才停下来。 这几下打斗也不过一两分钟的事情，青芒走出房门时候，看到自己两个手下已经全都昏了过去，他皱眉道，“怎么回事？” 刀疤脸景宇鹏当即向他讲了事情的起因，青芒看了林如海一眼，去看自己手下，这时候，高升和召放也走出了屋门，询问缘由，李飞龙讲述了经过。 林如海看都不看他们，悠闲地抽烟，四处转转看看。 青芒就是此处的负责人，他弄醒钱进和楚大勇，询问情况，光头疼的脸都变形了，长毛只是低声嘶吼，显然也极其痛苦，“怎么样？”他问。两人勉强道，“没……大事。” 召放听了情况后皱眉，对林如海招手，林如海就像没看到一样，抬头望着天空，召放不得不走过去。 “你又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他责怪道。 “他们要杀了我，我不弄死他们已经够意思了。”林如海道。 召放白了林如海一眼，回头吩咐道，“青芒，准备开饭。”青芒答应，去安排了。 林如海对召放道，“刚才我出去溜达，看到前边那户人家的院墙，好像使用了汉代墓砖。” “那有什么？这姚家村大半个村子祖祖辈辈都盗墓，北邙本来就是盗墓天堂嘛，我告诉你，这村子就建在墓地之上。”召放不以为然道。 “村子底下就是墓地？”林如海惊讶道。 “哼，老夫当掌眼先生当了三十年，这还能看错？”召放傲然道，此时此刻他不是修罗王，蔡赫依然活着。 “你们挖的就是村地下的墓？”林如海又问。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召放说完，进去了。 林如海看着召放的背影，真的感觉到了他是喜欢盗墓，如果仅仅是为了钱财，他弄钱的方式多的是，奇怪，难道他占据了蔡赫的身体，还保留了蔡赫的部分意识和思维？ 掌眼先生，林如海听过这个词，一般盗墓团伙里边都有这样一个人，他的职责是找到埋藏在地下深处的古墓葬，并判断墓葬的年代、规模、殉葬品的价值、墓室格局以及墓道朝向，并制定最佳的盗掘线路以及方案。 这可不是简单的活计，由于年代久远，很多深埋地下的墓葬一般人在地表察觉不出任何痕迹，但是据说，高明的掌眼先生甚至在几公里之外的高处就可以看出异常。根据土层土色，分析地层堆积变化，考察动态的地形地貌、植被分布等等。 这是个技术工种，要掌握考古、地质、历史、民俗、情报分析、传统风水等各方面的知识，才能成为一个出色的掌眼先生。 他娘的，有这些学问做什么不好偏偏要盗墓？只能说是利益使然，膨胀的贪欲使很多人不惜践踏一切。蔡赫是坏人，召放过来后，坏人更强大了。 第361章 盗墓（三） 早饭分成两桌，除了李莹莹、周乐儿，包括林如海在内共有十一个男子，钱进和楚大勇吃饭时候都捧着腰，林如海再用点力，能把两人踢死，但就这样，两人也没有服气，不时瞪视林如海。 “你们两个能不能下去？”饭后，召放问道。 “蔡爷……肚子疼……疼的厉害。”楚大勇道。 “那你们两个歇息一下吧，小景和刘峰下去，莹莹、乐儿、飞龙，你们三个在上边把风。”召放吩咐道。 但林如海听了，对钱进和楚大勇骂道，“你们是不是爷们？能疼死啊？必须下去！” 两人对林如海怒目而视，林如海啪地甩了钱进一记耳光，钱进拿碗欲待向林如海脑袋砸去，被林如海打掉碗，反手又是一记耳光。 “你……”打又打不过，钱进都要气死了！双眼似乎都要喷出火来。 楚大勇又把匕首掏了出来，青芒拦住他，看看召放，然后对林如海道，“朋友，别这么嚣张。”召放没介绍，他也不知道这个生人到底姓氏名谁。 召放知道林如海是怕自己下去，上边有仇的钱进和楚大勇捣鬼，可他还是不说话，刚才他吩咐完，林如海当即便反驳他的决定，这个血魔族的果日挺桀骜啊。 “爬也得爬下去，不然老子不下。”林如海起身，一脚将拿着匕首的楚大勇踹翻，开门走了出去。 “蔡爷，这谁啊？这么跋扈。”青芒问道。 “蔡爷，这谁啊？这么跋扈。”青芒问道。 召放摆摆手，目前的情况他跟这个血魔族的长老只是合作关系，不好生硬下令，便对钱进和楚大勇道，“那你们就坚持一下吧。”说完拍拍二人肩膀，又让青芒给林如海拿一件衣服。 衣服拿来了，是黑色连体紧身衣，衣服上有各种各样的兜和系带，可以携带各种工具，青芒还递给林如海一个头盔式的矿灯和一个简易防毒面具，转身走了。 这个沉稳的平头中年人有着健壮但不夸张的肌肉轮廓，明显是个会家子，渊停岳峙并不张扬，不用介绍林如海也知道，这人必然是个首领人物，不像光头和长毛，一看就是小喽啰。 一行人穿戴好，来到西侧房子里边，这是一个仓库，堆放着各种杂物，挪开几个麻袋，拿掉伪装，林如海看到一个直径约有五六十公分宽，呈六十度角倾斜向下的盗洞。 青芒打头，九个人一个个下去，林如海跟在最后，进去时候他想，这地方真牛逼，大白天盗墓，走在他前边的召放像知道林如海心中所想，道，“这地方人人盗墓，警方根本管不过来，白天和黑天没什么分别，何况我们都做了应对。” 林如海也进去后，李飞龙和刘峰布置伪装，挪动麻袋遮住了洞口，钱进和楚大勇下去，刘峰便被留在了上面。 然后，李飞龙和刘峰回到机器那里，操作机器磨面、封装。李莹莹、周乐儿换了衣服，在院子里忙乎着活计，同时把风。 第362章 盗墓（四） 这日傍晚，姚家水库西南方一个地势稍高的山坡上，立着十多个人，在他们东北方的视野里，面前的田野呈层状缓坡渐渐向下，一直延伸到水库边。 他们一行人的北侧一公里外，有一道起伏的山梁，呈半环绕状向右侧低伏延伸，水库边的小丘便是山势的尽头。 心意门掌门胡海田手捧一面罗盘，他的手看上去很稳，但罗盘正中“天池”中的磁针却在微幅的急速震颤，他微微皱眉，旁边的广山派掌门潘如龙问道，“老胡，怎么样？” “看样子就是这里了，此时罗盘中磁针颤动的状态，既像奇针八法中的搪针又像投针，此行恐怕会发生凶险之事。”?胡海田忧虑道。 天心派掌门夏雨抚摸一下爱徒乐云的头，笑道，“老胡，凶险怕什么？我只怕此行无惊无险，江湖寂寞，这一身功夫白白搁置啊。”说到最后，语气转为感叹。 胡海田微微摇头，看着旁边也端着罗盘的一个干瘦老头，道，“吕兄的意见呢？” 这老头又矮又瘦，宛如一根干柴棒，他看着罗盘沉吟道，“搪针针摆不定，断此地深藏怪异，居则祸患，投针浮沉不定，断此地埋有阴宅，恐惹是非啊。” 本来，胡海田以看风水为主业，他在业内名声甚大，生意兴隆，但去年自从见到了林如海，看到他年纪轻轻一身本领，心里暗自羡慕，金陵布置风水一事之后，胡海田便谢绝了所有邀请，有钱也不赚了，带着弟子鲁明回到家乡徽州，一心授徒。 既然他禀赋一般，他便希望他的弟子能再努力冲击一下，登堂入室，让心意门的斗术传承下去，而不仅仅是靠着看风水混日子。 大上个月，胡海田逛徽州古玩市场，偶然得到一本残卷古书，书里夹带一张古旧的地图，上边附带一段奇门术法练气的口诀： 真文诞敷，昭昭其有，冥冥其无，木坚则荣，守荣则实，水澄则清，贵清不溢，五政既持，利往从吉，二仪在户，循环赫奕，处暗愈光，交曲使直，纲纪吾身，晨昏怛愓，气神引津，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思神炼液，道气常存，回度灵田…… 胡海田看后大为震惊，当即有醍醐灌顶、豁然开朗的感觉，因为这段口诀振聋发聩，直接将他对术法修习的认知提高了一个层次！ 这是一段残缺的口诀，到回度灵田便没有了，胡海田抓心挠肝一样的难受，他看看地图，莫非口诀的后续内容在地图上某个地方？他研究几天后有所心得，便去拜访好友、天心派掌门夏雨。 今年的头几个月，夏雨依然在帮着好友、广山派掌门潘如龙寻找杀害潘如龙弟子宫城的仇敌，但他们三次赶赴秦岭，不仅没有寻到仇敌，还两次遇到部队搜查。他们不怕仇敌，但与朝堂力量发生冲突乃江湖大忌，于是二人暂时放下了寻找。 胡海田来到杭城天心派的时候，不仅潘如龙在这里，术法门派湘西李家的大小姐李澜栀也在，李澜栀是代表父亲来探望张栗子老前辈的。 大家都熟识，胡海田便拿出那张地图，让他们看那练气的口诀，他不需要藏着掖着，因为几个人里就属他功力最低微，别看李澜栀仅仅二十三岁，还是个漂亮女孩，但六岁便练出灵觉，此时神识的功力已非常深厚，是李家未来的代表人物。 夏雨、潘如龙和李澜栀看了，均大为震动，事实上，对这几句口诀他们感悟更深，立刻，他们达成一致意见，要寻找口诀的下文。 之后的一个多月，他们按图索骥、走了十来处地点，最后，找到了洛城北邙山姚家水库旁的小珠山，按照地图所示，他们认为终于找对了地方，没想到在这里，胡海田遇到了熟人吕枫。 自古风水学有两大门类：形势派与理气派，形势派重视龙、穴、砂、水，主要偏重于地形、地貌的变换与风水龙脉走向的研判。 理气派在风水砂穴的基础上，引入了古典数术的内容，囊括阴阳、五行、八卦、九宫等等玄学，尤其重视元运、方位等抽象的推演。 这两派的区别仅仅是看风水，并不包括斗术，也就是狭义上的风水流派，比如看阳宅、阴宅等等，但是，两派的术士所学都能用在盗墓上，只要稍微堕落一下，那立刻就可以从看阴阳宅的风水先生，变成盗墓团伙的掌眼先生。 吕枫作为理气玄空派的知名风水大师，同时也经常受雇于盗墓团伙做掌眼，于是，寻术法口诀的一伙人遇到了盗墓的一伙人，胡海田与吕枫是熟悉的，两人一聊，发现两伙人找的是同一个地方。 寻口诀的一伙人有胡海田、潘如龙、李澜栀、夏雨和他的弟子乐云，此行，夏雨把他的小徒弟乐云也带了出来见世面。 盗墓的一伙人老大何然，是一个心狠手辣的职业盗墓贼，此次带着五个小弟，又请了吕枫掌眼，是要大干一票的。为了这单生意，他们已经准备了将近一年，没想到万事俱备，居然来了分赃的，这还了得？ 但是他也听过夏雨和潘如龙的名头，知道自己是得罪不起两位奇门大佬的，但也忍不下这口气，胡海田、吕枫给彼此都做了介绍后，他便拱拱手道，“夏掌门、潘掌门、胡掌门，找到东西后该如何划分，还是先定下来章程吧。” 夏雨笑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划分呢？” “按人头划分，女人孩子不算，如何？”按何然的分法，对方只有三个人。 胡海田和夏雨微笑不语，潘如龙笑着摇摇头，李澜栀拉着乐云的手，道，“小云，听明白这蠢货的意思了吗？我们两个不算人的。” 别看乐云年纪小，今年只有八岁，但天赋异禀，术法功力已经和胡海田差不多了，他听了后不说话，一扬手，一道冰凉的气息直袭何然口鼻，何然只觉得呼吸一滞，鼻子钻进一股冷风，当即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他和手下们吃惊地看着这小孩子，不等何然说话，李澜栀对他道，“看到那棵树了吗？”她用葱白一般的手指指着众人身后的一颗老槐树，“我要你退到那里。” “岂有此理！” “开什么玩笑？” 那棵老槐树距离他们有十几米远，何然的手下们对李澜栀厉声喝道，何然不说话，眯着眼睛阴沉地看着对方。 第363章 盗墓（五） 李澜栀说完，给了他们消化的时间，然后掐指诀调动地气、聚气凝波，只见地上的小草随风俯倒，一股气流形成冲击波向何然推了过去。 何然不仅身体壮健、有功夫在身，而且手里有人命，说实话这世上让他怕的东西不多，对于夏雨和潘如龙这种奇门高手，他的确不是对手，对胡海田，他是基于同道给个面子。 但钱财最大，也只能分给他们三份，所以，女人孩子在他这里不算人，刚刚被乐云玩笑一般弄了个喷嚏，现在这娇滴滴的女孩也要对自己出手，何然心里恼怒，运劲对抗。 但是冲击波的力量太大了，虽然对面的女孩只是用手掌向自己推动，彼此相距三四米，但就是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撞的他不断后退。 何然稳住下盘运劲对抗，脸憋的通红，口鼻窒息、呼吸不畅，他恼恨万分，掏出匕首向面前的空气刺去，但不仅全无作用，发现气流的力量更大了，要么摔倒要么后退，他不得不连连后退，一直撞到那棵老槐树上。他的手下们见此情景，个个目瞪口呆。 李澜栀住手，淡淡道，“就你这点微末道行，有什么实力指手划脚？不过，我们只是来寻一本古书的残卷，即使发现了金银珠宝，我们也丝毫不取的，放下你那点小心思吧。” 何然被当众折了面子，可是对方的实力根本他能抗衡的，他除了骇然，也就没有多少愤怒了，又听到李澜栀说不取金银分毫，当即喜道，“真的这样？” 夏雨撇撇嘴道，“看你那没出息的样，我们要是真取了你能挡住吗？既然如此又何必问？不过给你吃颗定心丸吧，我们只为一本书而来，其他东西不会动的。” 何然大喜，这下不仅多了帮手保驾护航，这些帮手还具有高人雅士的风度，视金钱如粪土，再好不过，再好没有，他当即上前，赞乐云后生可畏、前途远大，赞李澜栀名门闺秀、出手不凡、花容月貌，总之，好听话哗哗哗地往外撇，反正也不要钱。 潘如龙摆摆手，不耐烦地催促道，“别废话了，你们快点干正事吧。” 胡海田和吕枫说的是奇针八法，是风水先生使用罗盘磁针定向时总结的八种情况，其中浮针、沉针、转针、逆针、侧针、搪针、投针，都是风水师择地时首先回避的，通常只选用最后的“正针”，即归中平顺，断此地并无异兆，酌情勘用。 胡海田说此行恐怕会发生凶险之事，吕枫说此地深藏怪异、恐惹祸患是非，但也只是说说，他们都不可能不继续的，只是要提高警惕罢了。 民国十二年，洛阳农民李鸭子发明了洛阳铲，用以打土盗墓，旨在通过洛阳铲带上来的土，察看地下土壤的成分，包括瓷片、木片、布片、金银铜铁锡汞铅，以及夯土、砖瓦等等，通过这些线索来推测地下古墓的年代和布局结构。 但江山代有才人出，名震大江南北的姚玉忠改进了洛阳铲，发明了一种叫做“扎子”的工具，比洛阳铲性能更高，何然团伙便备了三把扎子。 夜幕降临，在吕枫确定了下铲位置后，盗墓团伙把螺纹钢管接起来，接到扎子上，然后用短柄锤子开始下铲，连下三铲找到位置，盗墓团伙的五个喽啰便借着星光，开始飞速地掏洞。 胡海田等人过来，本以为地图上所示位置能找到个山洞之类的入口，结果找了几天也没找到，然后遇到了何然吕枫等人，他们对盗墓的多少有些反感，但既然自己想找的古书只能通过挖洞找到，现在又有现成的人手，也就都没有说什么。 他们没有带工具，更不可能帮着挖洞，只是在旁边看着，胡海田与吕枫聊天，夏雨、潘如龙和乐云、李澜栀四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人挖洞，果然术业有专攻，这些人挖的太快了，不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挖下去老深。 吕枫果然厉害，精准定位找到了墓道，后半夜，他们挖到了墓道，用折叠式大气囊泄阴气后，陆续钻了进去。 …… 青芒打头，然后依次是景宇鹏、钱进、楚大勇、孙猴子、老爬犁、二秃子，然后是召放和林如海，盗洞斜斜向下几十米后，到了青砖墓道，然后一行人打着矿灯，继续向前。 林如海越走越觉得不对，这是向西南方向走，而且墓道越走越低，他对旁边的召放道，“这么走下去，岂不走到了水库底下？” 召放道，“是啊，就是水库底下。” “什么？”林如海惊讶极了，道，“哪有墓穴设在水库底下的？那岂不被水淹了？” “据我们观测，这是一座战国后期的墓，规格极高，虽然不封不树，但墓道的规制显然不是一般诸侯，当年此地肯定没有水，只不过地貌变迁地层沉陷，尤其清代中期，此地还爆发过不止一次山洪，地方志中就有记载，然后修了水库，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召放解释道。 林如海疑惑道，“那大水还不压垮了墓穴？” “这一点挺让人疑惑，好像没有，甚至墓道的尽头都是干燥的。”召放也疑惑道。 想来埋的不是一般人，林如海也看到了，墓道宽阔漫长，他们足足走了半个多小时，然后让林如海更加吃惊的事情出现了，墓道越来越宽，墓道两侧出现了各种动物和人物的石像生，将军、大臣、石马、雄狮等等。 来到墓道尽头，众人停下，林如海数了数，左右一共三十组雕像，此时他已经被惊骇的说不出疑问了，正常来说，石像生都是立在地表，哪有将这些雕像设在地下的墓道里的？ 再说，如果地层沉陷，按照召放说的是战国后期，那都已经两千多年了，墓道焉能如此周正？林如海不用问，因为他知道召放和青芒等人定然也不知道答案。 墓道的尽头是一扇巨大浑厚的青铜门，在矿灯的照射下，闪着熠熠光芒。 青芒对召放道，“蔡爷，就是这样，没有祭案和陪葬的耳室，我们都找过了，这扇门后边应该就是主墓室，这样规制而宏大的墓，别说见，就是听都没听过，太怪异了。” 这些情况，此前青芒已经跟召放说了，但此时他和林如海一样的震撼和惊异，别说青铜门后边，仅仅这墓道和这些雕像，就已经是十分浩大的工程了，真不知道当年到底怎么完成的。 第364章 盗墓（六） “别试了，我们早试过了。”孙猴子对景宇鹏道，原来是刀疤脸掏出万象钩，试图插过门缝去套门后的自来石。 万象钩是用粗铁丝做成的“拐钉”钥匙，从石门缝里伸进去套住墓门后边的自来石，然后一个巧妙地推压，就可向内顶出自来石，再推动石门既可打开，大多数盗墓都是这样子破门的，但这是青铜门，而且两扇门严丝合缝，估计只能塞进去一张A4纸。 刀疤脸拿着万象钩，徒然地比划了几下，然后去拍青铜门，那声响如同拍到厚实的墙壁一样，第一次下来的他忍不住道，“真阔气呀，居然用他娘的青铜做门！” 正常的墓室、哪怕是皇帝的墓葬，也都是石门，从来没见过青铜做门的墓葬，召放四处看过之后，来到青铜大门前。 他满心疑窦，俗话说，干千年，湿万年，不干不湿就半年，这墓葬就位于水库下边，居然墓道里一点不潮湿，而且，墙壁根本看不到沁水线，怎么做到的呢？还有，深入墓道这么远，居然没有一丝地下该有的那种阴森、发凉的感觉。 “蔡爷，别客气了，干脆用电焊穿透它。”二秃子说道。 此地不能用炸药，主要是这门太厚实了，炸药少了不见效，多了的话，怕炸塌了墓道和上边的水库，用穿透型焊接对付，是青芒他们得出的唯一结论。 二秃子并不全秃，脑袋四周有头发，唯有顶部光秃秃，看到他的脑袋，林如海忍不住去看全秃的钱进，发现他正恶狠狠盯着自己，同时用手捂着肚子，应该是还疼呢。 林如海向他走近几步，扬起巴掌，钱进赶紧后退几步，靠在了一个石像上，林如海只是吓唬他一下，他看到门边地上放着的氧气瓶和氧气罩，暗想，这些人做事够细心的，这氧气应该是防着上边的水进来、用作逃命的吧。 听二秃子说焊透这青铜门，召放摇摇头，他抚摸着雕花镂刻的青铜门，赞道，“这两扇门就是重器啊！毁坏了太可惜！只可惜没有铭文，否则更值钱。” 然后对青芒问道，“金刚墙也过不去？” 青芒道，“青砖后边居然也有青铜，也许这就是不浸水的缘故。” 召放看了青铜门，来到左边的墓道墙壁这里，此前青芒他们已经在墙壁上掏了个小洞，取出了一块青砖，召放用矿灯照着，细细打量，发现这墙壁是用白灰混合含朱砂的糯米浆砌青砖而成，青砖的后边不是泥土，而是一层青铜。 抬头看，在墓道顶部还铺有一层核桃大小的鹅卵石，“亘古未见啊！这到底是何人的墓葬？”召放感慨道。 林如海叹道，“也许始皇陵墓都不会这么奢侈。” “可不是嘛，坚固是坚固，但这青铜用的也太多了。”青芒道。 “这家伙如果都用青铜罩住，他娘的，遭遇地震都不怕。”老爬犁兴奋道，虽然已经第N次下来了，他依然感觉新鲜，他倒斗十年，下过的墓几十，从未见过这样的墓道，仅仅从这墓道看来，里边的宝贝一定数不胜数。 他是一个有些肥胖的中年人，照说下墓的少有胖人，林如海看看他，都不知道他这一身肥肉怎么从盗洞里挤进来的。 “外边的篱笆这么奢侈坚固，里边的厅堂估计奇珍异宝无数，哈哈哈，兄弟们，这次发达了！”召放抑制的兴奋释放出来，大笑道。 事实上除了林如海，人人都是非常兴奋的，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即使是刚刚挨揍的钱进和楚大勇，除了偶尔瞪视林如海，他们看向青铜大门的时候，眼神也是兴奋的。 基于冶炼能力，战国后期的青铜能有多少？但这座墓却连墙壁和大门都是青铜的，墓道顶部没有察看，或许也是青铜的。是啊，连院子篱笆都这么奢侈，主人家定然是极富极贵的。 召放都看过了，来到林如海身边，道，“我们一起用力试一试。” 既然不破坏，传统方法也不管用，就推推试试。正常来说当然不可能推动，但召放和林如海不是普通人，召放此前听了青芒的汇报后，便想用力推动，不然也不叫林如海过来了。 “试试吧，够呛。”林如海道。 两人支住双腿，双手按住铜门，凝力发劲向里推去。 看这两人居然要推门，青芒等人面面相觑，大为讶异，疯了吧？这能推动吗？即使他们见过蔡爷的种种神奇之处，也不相信他能把这门推开，不过青芒还是叫大家一起推。 随着不断发力，召放的身躯、胳膊大腿都在慢慢变粗，如果谁能透过衣服，会发现召放的肉体已经变成石头一般坚硬，这就是修罗族独有的石化本领。 以修罗王的本事，推动几千斤的东西不在话下，但即使召放使出了浑身力气，青筋暴露红头胀脸，青铜门依然纹丝不动。 林如海没有太用力，他乐见召放他们失败，这怪异的墓葬正好用来科考。 不管掏了多少墓葬，以前的经验都不管用，因为这种墓根本就没见过，没有机关埋伏，也不取巧，就是实打实地厚重，如果你真的用炸药，还要防着头顶上的水库。 召放想过石化撞击，但石头撞青铜，恐怕也没用，这门太厚太重了。 众人想了无数办法，最后召放道，“算了，用电焊吧，毕竟和里边的奇珍异宝比，两扇门也不算什么。” 大家早想这么干了，孙猴子擦擦双掌，兴奋道，“好期待呀，里边的金银珠宝一定堆成了山。”九人于是原路返回，准备发电机、油料和电焊等一众应用之物。 回到地面后，林如海盘算，要不要报警、赶跑召放等人、保护这座大墓呢？然后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来之前召放被自己讥讽，说出了他的盟友和信徒，其中就有豫省警方一位高层，如果自己报警，估计召放早晚都知道是自己捣鬼。 再说，即使那个人被抓，召放早晚也会怀疑自己的。 联络京城，来得及吗？ 况且，即使报告上级，哪怕是霍山，也定然是以消灭乞扎力和绰克等人为首要，古墓文物一定是放到后边的，定然让自己继续潜伏下去，以便以后利用召放找到乞扎力他们，其实，如果林如海不是古玩从业者，定然也不会犹豫这件事。 所以此事需要自己决定。 如果突然袭击召放，放倒这些人呢？林如海衡量再三，感觉把握是有的，只是保护了文物，以后的战事需要召放怎么办？和召放动手，自己是没法留手的，只能全力施为，如果想生擒，会遭遇莫大危险的。 而且，现在动召放就是违反了命令。 林如海盘桓的时候，眼角余光看到青芒走了过来，这人是个厉害角色，青芒过来道，“哥们，按规矩，你应该把手机交给我。” 青芒姓什么，估计只有蔡赫知道，他是这个团伙的二号人物，不仅会盗墓，道上的各种关系、负责协调组织行动，以及事后的销赃、将文物洗白、分配赃款等，都归属他负责。 青芒询问召放关于林如海的情况，召放摆摆手并不说出来，显得比较信任，但职责所在，?青芒一直在观察林如海，直觉告诉他这人不可靠。 “早上那会为什么不要呢？”林如海笑道。 “那会忘了。”青芒注视林如海的眼睛。 林如海摇摇头，道，“我可以关机，但绝不能交给你。”他看看周围其他人的位置，再看看北边房门那里的召放，掏出手机关机，然后放回衣袋里。 算了，遵守命令吧。 第365章 新世界 地面上没有丝毫异状，吃过了饭，下午三点，九个人带着东西再次来到两扇青铜门前，发电机发动，孙猴子做好准备，戴上面罩，拿着电焊就向青铜门点去，这时候，咯吱吱声响，两扇青铜门动了。 召放赶紧叫他停下，所有人都讶异地看着微微向两边后退的大门，是的，就像电动门一样，两扇青铜门向左右两边慢慢后退，门开启了几十公分的缝子，足够一人通过，然后停住。 然后，所有人都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惊呆住了，门为什么会动，为什么停下，有没有机关暗弩之类的埋伏，没有人在意，众人都扒到门旁看着里边，一动不动。 里边并非古墓，没有第二道墓门，没有祭案、器物等等，里边是一座城市，不，应该说是一个新的世界，云雾缭绕间，无数雄伟瑰丽、美轮美奂的建筑出现在众人眼前。 此时此刻，林如海向满天神佛保证，他从未这么震撼过，哪怕是知晓垒沙大陆的事情时，他都没有这么震撼。 他是被彻底震惊住了，感觉用尽天下的词语，也不能描述他此时震撼、震惊的心情，青铜门的后边根本不是什么古墓，而是一个地下世界， 帝王宫阙？王公府邸？古典园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的景象，反正就是既宏伟壮丽，又玲珑精巧，又气势非凡。 门虽然开着，但足足几分钟时间，众人扒在门边看着，谁也没有动一下，对于蔡赫和青芒等人来说，眼前景象之震惊，简直比林如海更甚，因为林如海没见过地下古墓什么样，而他们见过，想象和现实的反差太大了，大到足以摧毁人的三观。 半晌，召放尽量屏住粗重的气息，颤声道，“进去……看看再说。” “对，进去……这他娘的简直是玉皇大帝的住处……”老爬犁的声音兴奋地发着抖。 众人什么也不顾了，先后挤了进去，终于看到了面前世界的全貌，因为到处都有云雾缭绕，暂时还辨不清这世界有多大，半空云雾中有三个发光体，就像多云天气的太阳。 三个“太阳”底下，远处有山峰、瀑布、苍松劲柏，有亭榭楼阁，近处有很多房屋，目视所见景象的中心，有一栋雄浑壮丽的高楼，是那种歇山庑殿式建筑，最高处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眼前的景象真像那种太虚幻境，仙家居住的洞天福地，心神被震慑的盗墓贼们，居然完全忘记了宝贝，立在那一动不动看着。 召放迷失的都要忘记魂灵了，他嗖地发出一道风刃，身体活动、头脑跟着清醒，然后看看众人，大吼一声，道，“别看了，别忘了我们干什么来的！到处搜搜先。” 楚大勇、孙猴子、老爬犁、二秃子等人被如此雄伟的宫阙宝殿镇住，莫名地生出崇拜爱慕心理，都要跪倒拜服了，听到召放一声喝，才清醒过来，连声道，对对对。 然后众人啧啧称奇，想起此来的目的，按捺不住心头的狂喜，这地方的宝货必是取之不竭的。 没想到这时候，更让他们惊愕的事情出现了，北边云雾中冒出来几个人，又出来几个人，陆陆续续冒出来十几个人，林如海没想到在这地方还能遇到熟人，他看到了胡海田、夏雨和潘如龙，还看到一个小孩，是夏雨的徒弟乐云。 当然，他们的表情也带着极度的震惊、不解。 “你们是什么人？”召放厉声喝道。 在他就要收获胜利果实的时候，居然有人出来截胡，这还了得？为了这座大墓——当然现在不能说是墓葬了——以及姚家村底下的大墓，五年前，盗洞上边的面粉加工厂就开业了。 不仅如此，自从召放接替蔡赫活着，他已经将整个邙山的墓地看成了自己的势力范围，谁敢跟他争墓？活的不耐烦了？ 吕枫、何然、胡海田、夏雨、潘如龙、李澜栀等人进入盗洞，被曲折往复的墓道也带到了这里，他们的震惊与林如海等人没有两样，谁能想到在地底深处会有这样一处所在？神仙妖怪的洞府？ 听到这边有说话声，他们从雾气中钻出来，就看到了林如海等人。 “你们是什么人？”召放厉声喝道。 盗墓团伙老大何然，为了这单生意已经准备了将近一年，就要打洞时候遇到了夏雨和潘如龙等人，好在他们不跟他争夺金银珠宝。 此时见遇到了另一盗伙，不高风亮节地表示不取金银，还敢喝问他是什么人，何然可不愿意跟别人分享此处的宝藏，当即掏出手枪就射。 何然心狠手辣，把钱看的比什么都重，又是在地底下，自然不会在乎人命，于是一句话不说，开枪就要杀人。 但他失算了。 他知道自己敌不过夏雨潘如龙等人，所以并不掏枪，因为他知道，即使自己真的掏枪，估计也没有发射的机会，这些奇门术法高手厉害着呢，但他不知道他要射击的修罗王更加厉害。 召放见这人居然敢开枪射他，小小的手枪他根本不在意，石化身体挨了一枪就像挠痒痒一样，然后他冷哼一声，一道风刃发射过去，只见一道白光撕裂虚空，如同一把无形利刃砍中何然的身体。 何然停下动作，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体，有鲜血如一条线流出，两秒钟后，他的身体骤然分成两半，轰然倒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当即飘荡出来，弥漫在空气中。 夏雨、潘如龙和李澜栀在风刃飞过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一股威压扑面而来，当即做好了御敌准备，夏雨将乐云拉到了身后，胡海田和吕枫稍稍后退几步，他们不擅长打斗。 人们骤然遇到超乎认知的东西，会愣住，何然的几个手下眼见大哥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劈成了两半，惊愕的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呆在了当地。 召放是杀人如麻的，况且这些人有与他抢东西的倾向，当然是杀了了事，劈死一人后他欲待继续下手，被林如海拉住，林如海低声道，“对面有几个人，我认识。” “谁也不行，他们必须死。”召放不给面子，又是一道风刃发了过去，林如海没有再拦，他知道夏雨和潘如龙都是高手，那个女孩也不是一般人，召放一起对付他们不一定能讨得了好，先看看再说。 第366章 干戈玉帛 召放感觉到了夏雨和潘如龙、李澜栀的不寻常，但他老子天下第一、不将别人放在眼里，不相信这世界有人是他的对手，当即右手发出一道强力风刃，气流漩涡向着三人卷了过去。 何然死就死了，也没人救他，再说他掏枪就射、草菅人命，活该被杀，但是见对方那个老头子继续向己方攻击，夏雨当即挺身迎敌。 他摆开架势，脚踩阵法手掐指诀，运转神识扰动地气，突地平地起波澜，空气打着旋凝成冲击波，向召放的风刃撞了过去，瞬时间，嘭的一声，聚成实质一般的空气撞击在一起，气流向四周迸射。 召放未想到对方居然能接住自己的攻击，咦了一声，走上前几步，这时候，夏雨一扬手，附近空气当即一寒，只见一道冰箭飞速向召放飞了过去，召放发出风刃阻击，两人各施手段，战在了一处，两人中间的空气中，不时闪耀出呲呲的火花，发出嘭嘭响声。 不提潘如龙和李澜栀、林如海镇定地观看，青芒、孙猴子等人见识过召放的手段，此时只是惊异有人能抵抗住蔡爷的神奇功夫，何然的手下们则惊骇地张大了嘴巴，看着正在进行的打斗。 召放渐渐加大力度进攻，夏雨双手在胸前舞动，聚气息成冰球反击，同时释出念力攻击对方头脑，与此同时，已经看出夏雨颓势的李澜栀突然上前几步，扬手抛出几枚纸符箓，意图对召放进行束缚捆绑。 修罗王见又来了对手，而且攻击手段颇多，当即大喝一声，施发出声波狂啸，炸雷一样的轰鸣声挤压着空气如同音爆，使得在场众人脑子轰鸣鸣作响，观战的普通人心脏狂跳不止，似乎要从口腔中跳出来一般，赶紧去捂耳朵。 遭到声波攻击的夏雨和李澜栀，动作也稍微变慢了一些，召放一边长啸，一边抽出一根短棍，凝力向周身一划，只见一道蓝色光芒结成网状，冰球、符箓遇之，当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然后召放挥动那根短棍，狠厉地向夏、李二人一挥，只见一道璀璨无比的蓝色光影，如同大砍刀一样，带着浩荡的无上威压，撕裂了虚空，劈向二人。 夏、李二人当即凝力，释灵觉搅地气，聚起螺旋形强力冲击波抵挡。 后边掠阵的潘如龙，在召放长啸的时候，嘴里反复念诵：天罪消懕，降我光辉，腾身紫薇，驱邪缚魅，渐渐地咒语声越来越大，突然，他舌绽春雷，“破！” 咒语驱动声波，如滚滚雷声一般震得现场其他人气血翻涌，这股让人心旌动摇的压力随之向召放吞噬过去。 就听“嘭”的一声巨响，两方、四人的能量撞击声响惊天动地，现场爆出的激荡气息如狂涛怒奔，向四周迸射出去，四人均后退几步。 观战的其他人，林如海纹丝不动，胡海田、吕枫、乐云，和青芒、楚大勇、钱进等人，被撞击迸射出的力量推的后退十几步，孙猴子最为瘦小，被推翻了一个跟头。 四人再战，潘如龙施咒增强冲击波的力道进攻，夏雨的冰箭见缝插针，角度刁钻，李澜栀不断抛射手中的符箓，对召放进行束缚捆绑，三人互相配合，各自用自己擅长的术法，联合发动立体攻击，还不间断地用念力攻击召放的头脑。 四个人身影飘忽，打斗现场爆出的无数条光芒如同雷电一般，交织成一片天罗地网，能量巨潮铺天盖地般向四周倾轧、迸射，偶尔，直接的猛烈撞击激荡出耀眼的紫色光芒，还有一声声沉闷的轰鸣声传来，让人听的心惊肉跳。 召放以一敌三，使上了浑身解数，饶是他功力深厚，但一时间也手忙脚乱。 那边，何然死在当地，但他的手下没人有能力给他报仇，远远地躲在一旁惊惧地看着，胡海田和吕枫拉着要上前助战的乐云。 这边，青芒等人掏出手枪，抽出匕首，欲待上前帮忙，林如海见此，对他们摆摆手，来到了激战的四人附近，发出两溜长长的火球到四人中间，隔开了他们彼此。 然后林如海道，“此地神秘莫测，还没探究明白，你们都不认识，何必拼个你死我活？” 召放固然实力高强，也知道继续打下去，自己恐怕要落败，当即住手，夏雨三人惊惧对手的厉害，也收招停住，打也得打个明白，无仇无怨，连彼此姓名都不知道，打个什么劲？ 林如海刚才就说过，和对方认识，现在他对召放低声道，“这几个人都能成为将来做事的助力，我和他们聊聊。” 召放点点头，以这几个人的功夫，确实算得上难得的人才，和他的大事业比起来，即使此地的宝藏分他们一些也无妨。 林如海来到三人身边，又对后边的胡海田招招手，然后对几个人道，“夏老、潘老、胡老，我是林如海，这位小姐是？” 见到他的火球，听到他的声音，夏雨已经听出是他了，惊讶道，“小林，你怎么在此地？” 潘如龙道，“小林，这是湘西李家的李澜栀。” “小林，想不到在这里遇到。”胡海田讶异道。 李澜栀听说这人是林如海，忍不住惊讶，看看他的面具，点头道，“见过林掌门。”她当然是知道林如海的，夏雨和潘如龙等人说起时候，都说林如海是紫玉门掌门。 林如海对她点点头，此地不是叙话场所，他对几个人道，“我跟那位蔡先生一起来的，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吧，详细的事情以后我们再聊。” 夏雨和潘如龙、胡海田是信任林如海的，均点头同意。 然后，林如海介绍召放给几个人认识，青芒和吕枫等人都远远地看着，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自然也不知道这人就是林如海。 一番打斗后，召放起了惜才心思，听说他们都是术士，眼前一亮，术法奇门这个群体和自己有颇多相通之处，便与几个人着意客套了一番，赞叹他们的功夫高超。 夏雨笑道，“蔡先生的功力才是真高，今天打的过瘾。”他心里纳闷对方到底是哪门哪派，但既然林如海不说，对方自己也不提，他们也不好问。 在林如海调停下，双方停下打斗，攀谈几句，简单知晓了姓名。但彼此为什么来的？怎么来的？如果发现宝藏该怎么分配等等问题，都没有谈及。大家都抱着相同的看法，先研究一下这玄妙的地下世界吧。 第367章 爬虫 这时候，有人惊叫道，“下雨了！” 马上有雨点落到了诸人的身上，大家抬头看，原来头顶上飘过来几块黑云，“天上”正在降雨。 即使此地非常非常之大，也是人为修建的一个地方，大不了是一个地下阔大的山洞，怎会降雨呢？即使上边的水库漏水、塌陷都可以接受，但这样的一个封闭环境内，怎么会降雨呢？ 但确确实实，现在就是在降雨，乌云已经遮住了三个发光的“太阳”，周围能见度有所降低，小雨淅淅沥沥降了下来，落到众人身上，细细琢磨这事，太不能理解了。 召放失笑道，“诸位，那我们就先躲躲雨吧，这个地方有意思，我们好好研究研究。” “呵呵，真是一个玄妙的所在。”潘如龙笑道，然后大家向前边的一排房子走去。街道、壕沟、房屋、围墙，此地很像古代的一座小城，建筑风格都是飞檐式的。 推开一个院门，走进院子，青芒等人跟着召放，吕枫跟在胡海田身边，何然的尸体躺在那没人理会，他的五个手下跟在人群最后。 这是一个简易的四合院，没有倒罩房和月亮门等等设置，但有连廊连着四个方向的房屋， 楚大勇和老爬犁分别拉开一个房门，紧接着，众人就听二人啊啊惊叫，一个叫，“蝎子！”一个惊恐叫道，“蝎子虎！” 两人惊叫失声，众人赶紧看过去，林如海看到从楚大勇拉开的房门里，一堆黑色的成年蝎子涌了出来，个个都像茄子那么大，啊？ 最前边的一只大蝎子，挺着一双鳌足大钳子，向楚大勇攻击过去，楚大勇一脚把蝎子踩在脚下，但更多的蝎子涌了出来，就像一滩黑色的液体从室内流出。 召放手一挥，一股巨力劲风向房门的蝎子刮了过去，蝎子们当即被吹了回去，但又立刻从门窗爬了出来。突然，就听另一边的老爬犁一声惨叫，原来他被几只蝎子咬到了小腿。 孙猴子、钱进等人赶紧帮助踩死越来越多的蝎子，青芒和景宇鹏踢掉老爬犁腿上的蝎子，把他拉到一旁。 随即人们看到，房上、墙上和门窗内，不断有黑色的大蝎子爬过来攻击他们，众人惊讶万分，林如海发出一溜火球，当即把靠近他的一群蝎子烧死，但更多的蝎子不畏生死，继续靠近。 夏雨等人发出冲击波，召放用光刃，其他人用脚，他们不知道杀了多少只蝎子，但蝎子越来越多，悍不畏死地对他们发动进攻。 蝎子为五毒之首，蝎毒蛋白里有神经毒素、溶血毒素等等，被蝎子咬了的老爬犁，先是剧痛惨叫，接着就身体抽搐、昏迷了过去。 这时候，一个何然手下失声惊叫道，“街道上，街道上来了很多……大蜈蚣！”听说外边街道上还来了蜈蚣，众人赶紧从这个院中退出来。 雨停了，“太阳”的光线越来越暗，如果说这是一座城市，他们还位于城市东侧边缘，就见从城中各条街道上涌出来无数的蜈蚣、蝎子等爬虫。 蝎子毒性厉害，但速度慢一些，相比之下蜈蚣更加凶残，而且爬起来的速度相当快，大群大群的黄色蜈蚣向众人爬了过来。 目测，那栋高楼距此大约几里地，但通往高楼的街路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毒虫，即使你杀死万千，稍有不慎被几只咬到，后果也不堪设想，怎么办？他们对此处还相当的不熟悉，但没有一个人提出离开。 正常盗墓，只要进到墓道，需要防备的就是墓门和墓室内的机关，至于僵尸和鬼怪都是扯淡，人死如灯灭，墓主人早都是骨头渣子了，哪来的僵尸和粽子，都是扯犊子。 如果发现宝藏，还需要防备的就是见财起意、从背后捅刀子的同伙，地下墓葬中也会有一些尸虫，但对人构不成伤害。没想到在此地，居然发现了这么多的蜈蚣和毒蝎子，这应该就是墓主的反盗手段吧。 宝藏一定在前边那座直耸云霄的高楼里，现在前进不得，又不想后退，只能向两边去了，左右两侧都是雾气，刚才夏雨等人就是从北边的雾气里跑出来的，召放问道，“雾气后边是什么所在？” 潘如龙道，“雾气后边到处都是山洞地道，弯弯曲曲很容易迷路。” 简单商议几句，召放看着越来越近、似乎无穷无尽的蜈蚣和蝎子大军，手一挥，高声道，“我们先退到雾气后边。” 众人于是跑向雾气里，林如海断后，用火球不断烧着迫近的蜈蚣，他一直没有施发火焰风暴和炽焰烈盾，生怕自己的实力被召放发现。 林如海看向东边，他们进来的那两扇青铜大门已经闭合上了，雾气渐渐升腾，就要遮住大门了，西边，远处的高楼在晦暗的光线和缭绕的云雾下，显得诡异起来。如果说刚刚通过铜门看到此处像仙境，此时氛围一下子转变，倒像是鬼蜮了。 林如海最后看到，地上的何然尸体被蜈蚣和蝎子淹没，仅仅一会儿功夫，就变成了一堆白骨，然后他回转身，跑进了雾气里。 林如海满以为，穿过一层云雾就能看到其他人，没想到他在雾气里跑了几分钟，也没看到其他人的影子，这帮人突然消失不见了。 不仅如此，所谓的雾气后边的山洞地道也没看到，到处都是雾气，能见度极低，他已经迷失方向了，他释出灵觉感应一下，倒没发现雾气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林如海放慢速度，提高警惕，摸索着前行。突然，前方发现一个影子，他快速跑了几步，距离那人越来越近，两人仅仅相距大约一两米，林如海发现这人有点眼熟，是一个满头银发、稍稍驼背老头。 这……这不是那个竹林小院的老头吗？ 第368章 节胸蜈蚣 林如海第一次去上升路的竹林小院，是和周映卉一起去的，小院位于一个看不见人迹的胡同内，饭菜可口，偏僻安静，宛如世外桃源，之后他自己又去了几次。 一次他吃完喝完，醉醺醺的睡着了，醒来时候发现酒壶底下压着一张纸，上边画着一个指诀，后来他偶然一试，发现那指诀能导引天地灵气入体，大有玄机，可是他疑窦满满地去请教老头的时候，老头贴了一张纸说外出访友。 不长时间后，指诀失效，林如海去小院几次，但出外访友的那张纸条已经泛黄、零碎，老头再也没有回来，没想到居然在这地底深处的浓雾里，发现了他的身影。 林如海惊讶惊喜，赶紧上前几步，可是这时候飘过来一阵风，风带着浓雾遮蔽了老头的身形，等他拨开浓雾再看，老头已经不见了。 林如海皱眉，这么快没影了？他施发出冲击波破开四处浓雾，但什么都没有，有点诡异啊，他继续提高警惕前行，大约十几分钟后，听到前边传来呼喝的打斗动静，他疾行几步，前方浓雾转淡，林如海看到了惊骇的一幕。 那个女孩李澜栀左手握着匕首，右手不断发出冲击波，正在与一只怪兽打斗，那怪兽足有两三米长，如同一只超大超大号的大蜈蚣，背部有坚硬的外壳，几十条腿不但能迅速移动，每条腿都尖锐如刀。 李澜栀呼吸粗重，汗水淋漓，也不知道他们打斗了多长时间。一人一兽全心投入战斗，似乎都没有意识到雾气里边的林如海。 怪兽再次迅速向前一探，张开大口向李澜栀咬去，李澜栀右手发出冲击波，撞向怪兽头部，身体借着反作用力向后一跃，但力气用尽，一下子跌倒在地。 她已经与怪兽打斗了十几分钟，看清了它的相貌身形，这是一只据说已经灭绝的史前巨兽、节胸蜈蚣，是已知最大的陆生无脊椎动物。 李澜栀想不到会遭遇史前巨兽，当时她正在浓雾中奔跑，这只大蜈蚣突然窜出，一口向她咬来，如果不是反应灵敏，她已经丧命，不过打斗了十几分钟，她也逃脱不了丧命的结局。 这大蜈蚣身披铁甲一样的壳，壳旁就是锐利如刀的短腿，不但移动迅速，而且进攻凶猛，李澜栀的符箓全无用处，冲击波对大蜈蚣造不成什么伤害，幸亏随身有一把匕首，又借着灵活的步法，周旋到现在。 想不到会死在这里，死在一只大蜈蚣嘴下，李澜栀绝望地都要闭上眼睛了，这时候，就见一道人影突然从浓雾中窜出，那人右拳击出，一道蓝色电弧如同利剑，刺中大蜈蚣背部。 蜈蚣吃痛，放弃攻击李澜栀，回头向袭击者咬去，那人左手发出一溜火球，右手再次发出电弧，再次刺中蜈蚣背部，蜈蚣愤怒凄厉地惨叫，尾巴一扫，将袭击者打了个跟头，这时候李澜栀看清，是林如海。 林如海接连发出两次电弧，都刺中了怪兽，结果它不死，依然能反击，林如海被它的尾部一扫，顿感一股巨力袭来，当即被打翻，身体重重摔到地上。 这只节胸蜈蚣长度将近三米，体重有半吨之多，身体扁平，有32个体节，每个体节都有一对腿，能快速穿梭，又有坚硬的外壳保护，几乎没有任何天敌。 它已经不知道在这里生活了多少年，还是第一次被敌人打的这般痛，当即扔下李澜栀不管，转头向林如海袭来，虽然有两个体节遭遇重创，但并不怎么影响它的移动，它张着血盆大口向林如海的脑袋狠狠咬了过来。 林如海从地上起身，双手发出两溜火球，均对准了节胸蜈蚣的大嘴，刚才他看到了，自己发出的火球击中了大蜈蚣的头部，基本没对它造成什么伤害。 两溜火球都发到了节胸蜈蚣的嘴里，虽然它的外壳不怕火球，但嘴里毕竟是柔嫩的血肉，高温火球当即烧的它摇头晃脑、痛苦万分，随后，林如海再次击出一道电弧，电弧刺穿了节胸蜈蚣的脑袋。 这两下重击都是致命的，节胸蜈蚣轰然倒地，扭动挣扎几下，然后不动了。 李澜栀累的够呛，她勉强歇息一下，就要过来帮助林如海，没想到她刚刚起身，大蜈蚣已经被林如海干掉了。 “林先生，多谢……多谢救命之恩。”她喘气道。 林如海摆摆手，问道，“怎么我进到浓雾里边后，你们都消失不见了？” “别提了，我前后都有人……可是跑着跑着我发现只剩我自己了。”李澜栀香汗淋漓、脸庞红彤彤，一边擦汗一边说道。 “不是说雾气后边就是山洞地道吗？” “是啊，原本是这样，我们听到喊叫，钻出一层薄雾就看到了你们，但这次回来，不是薄雾了，浓雾似乎没有尽头，我跑了好一会儿，也没发现山洞和地道，然后就遇到了它，差点咬死我。” 李澜栀再次道谢，两人又去察看这只节胸蜈蚣，林如海不识得，但李澜栀却识得，她惊讶道，“没想到这种史前巨兽，居然在地下能存活到现在。” 林如海正要问到底是什么东西，突然听到沙沙嗤嗤的声音，急道，“不好，那些蜈蚣蝎子追过来了。” 李澜栀也听到了，这时早辨不清东南西北，二人赶紧向没有声音的方向跑，李澜栀刚才累的够呛，跑不快，林如海拉过她的胳膊，带着她快速向前奔跑。 在这雾气里要是被那些东西围上，可就太难脱身了，只要稍不注意就会中招，别看十只八只无所谓，但数以万计，你怎么弄？这都是毒虫啊。 两人跑着跑着，突然发现地上有一具骸骨，血肉已经完全不见，只有惨白的骨头架子躺在地上，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味，想来是刚死不久，二人均一阵颤栗。 继续跑，“砰”的一声，林如海的脑袋撞到了山石上，疼的他直咧嘴，雾气太重他跑的又快，根本没看到山石突然出现，李澜栀上气不接下气，问道，“没……事吧？” 林如海捂着额头，勉强苦笑道，“没事。” 第369章 虫子的智慧 林如海正要拉着李澜栀再跑，女孩看着光滑的山石，突然道，“我们……躲到上边去。”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焉知前边没有那些可恶的爬虫啊？林如海在雾气中摸索着左右走走，但山石光滑不易攀援，他想了想道，“我托着你上去看看。” 李澜栀点头，林如海便抱起她向上一扔，然后双手托着她的脚向上挺举，“往左一点……再来一点，好了。”李澜栀说完，左手抓住了一块凸起的石头，用力爬了上去。 陡峭的山石坡度上有一个小小的缓台，她上去后倒转身体，左手抓着那块凸起的石头稳住身子，右手伸下去拉林如海。 这时候，沙沙嗤嗤的声音由远及近，又传了过来，林如海低声道，“你能拉得住我吗？”他已经试过了，山石太滑，即使他有力气也根本使不上劲、爬不上去。 听到沙沙嗤嗤的声音越来越近，李澜栀咬咬牙，道，“能！” 林如海跃起，左手在岩石上撑了一下，右手抓住了李澜栀的的右手，这一拉差点没把李澜栀拽下去，她赶紧左手撑住，两只脚也紧紧勾住缓台上方的一块突起。 林如海双脚离地仅仅几秒钟后，沙沙嗤嗤的声音就来到了这处山岩下边，他微微转头，看到无数的蜈蚣已经爬过来了。 李澜栀也看到了，此时林如海要是掉下去，纵有万千能耐也势必会变成刚才那具骸骨一样，情急之下她突然生出无穷力量，用力一提，林如海也跃上了缓台，看到林如海上来，李澜栀松了一口气，感觉全身一丝一毫的力气也没了。 小小的缓台仅能容两人坐下，还必须紧靠在一起，向上看雾气浓重，不知道山有多高，向下看，林如海长出一口气，低声道，“好险好险。” 李澜栀没力气说话，点点头，稍歇，她转过身后的背包，从里边掏出几块巧克力递给林如海，自己也吃了一块。 缓台距离地面有三米多高，二人以为安全了，但沙沙嗤嗤的声音并不远走，一会儿，李澜栀瞪大眼睛看着下面，失声道，“天哪！它们在干什么？” 林如海眯着眼睛看了看，失笑道，“它们在叠罗汉，山石太滑爬不上来，它们要叠罗汉发动进攻。” “它们看到我们了？” “应该是看到了吧，那会我的脚仅仅离地一点点，这些虫子居然这么聪明。”林如海叹道。 眼见着蜈蚣们越聚越多，身体叠在一起，当即汇成一堆，这个堆越来越高，向他们二人不断靠近，李澜栀焦急道，“我们向上爬吧？” 林如海摇摇头，道，“不聪明还不会送命，它们这是嫌命长啊。”说完施发出火焰风暴，只见眼前的空间瞬时紊乱了一下，然后一道无匹的火焰窜起，犹如铺天盖地的燃烧天空塌了下来，其气势之骇人，吓了李澜栀一大跳。 蜈蚣的叠罗汉当即变成了一个大火堆，然后林如海又发出一道冲击波，将火堆推翻，火势向远处蔓延，他又施发几个火球，山石脚下的蜈蚣们当即被烧成一片火海。 “真过瘾！”李澜栀解恨道。 远处的蜈蚣们继续汇聚过来，但是不再停下，继续向前爬去，火势渐渐熄灭，只能听到沙沙嗤嗤的声音连绵不绝，无穷无尽的蜈蚣从山岩下通过，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 “知道我们所在的聪明蜈蚣都死了，后边这些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还活着。”林如海低声笑道。 “林先生，你可真厉害，果然名不虚传。”李澜栀恢复了一些力气，想起林如海杀死那只大蜈蚣的过程，又见他轻松解决了眼前的危机，赞道。 林如海笑笑，不说话，接过她递过来的水，喝了几口，两人一边喝水一边吃巧克力，补充体力。 “看到刚才蜈蚣叠罗汉，我想起看过的一篇文章，文章的作者住在乡下，夏天臭虫多，晚上睡不好，他就想了个法子，农村有一种农药，叫六六粉，味道大，臭虫不敢靠近。 睡前，他就在自己打地铺的周围，用六六粉围了个圈，非常有效，他确实睡着了，但是半夜，还是被臭虫咬醒了，打开灯他吓了一跳，你说怎么回事？”李澜栀说到这，故意卖了个关子，向林如海问道。 这女孩的声音很好听，软软糯糯的，想象不到这样声音的主人会到地下探险，林如海想了想，道，“怎么回事？猜不到。” “打开灯，作者发现虫子排着队爬上了墙壁，爬到了房屋的棚顶，然后从棚顶爬到了他地铺的正上方，然后再把自己掉下来，他看到这些的时候，他的地铺上已经聚集了很多臭虫，而后边的臭虫还在继续上墙，向棚顶爬，你说虫子厉害不？” 林如海听了很惊讶，虫子这么智慧？要是以前他估计不会相信，但是刚才他已经见过虫子叠罗汉了。 “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啊！”他感慨道。歇了一会儿，林如海问道，“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李澜栀大致讲了经过，林如海惊讶道，“你们没有通过墓门？” “没发现什么墓门啊，我们进入墓道，然后居然走着走着进了一个山洞，里边盘桓往复，非常容易迷路，我们转悠了好长时间，然后听到一声呼喊，穿过一层云雾，就看到了你们。” 林如海听了，想起那两扇青铜大门诡异地自己后退，打开了门，现在想想是多么的不合情理啊，只是当时所有人都被里边的景象震惊住了，没有注意这个细节。 “你说这个地方最诡异的是什么？”林如海问。 李澜栀想了想，“下雨，嗯，还有就是太阳。” 林如海点点头，道，“这些爬虫不用管它怎么生存的，那个发光体是不是太阳也先不管它，但地下这样的一个环境里居然会下雨，就太莫名其妙了！”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李澜栀喃喃道。 沙沙嗤嗤的声音终于远去了，李澜栀问林如海怎么进来的，林如海讲了墓门神奇诡异地自己打开，“……就像那种伸缩电动门一样。” 说完这句话，林如海突然抱着李澜栀，跃下了缓台，李澜栀啊的一声惊呼，落地后刚要问怎么了，抬头看到一条如同大水缸一样粗细的巨蟒，慢慢从山上爬了下来。这条巨蟒的长度到了什么程度呢？它的头已经落到了地上，身子还隐藏在山上的雾气中。 第370章 巨蟒 林如海与李澜栀慢慢后退，都做好了施发冲击波的准备，蜈蚣虽毒，但只有咬人的时候才能让你中毒，蛇可是能喷发毒液的。 甫一见到巨蟒，他们以为它既然这么巨大，行动一定缓慢，便开始奔跑，但巨蟒的速度一点都不慢，迅疾向二人追了过来，林如海不敢把后背交给敌人，只好转身应战，但这条巨蟒的体型，实在让人心惊胆战。 它太大了。 开始的时候，它的后半部身体都在雾气里，一直看不到全貌，直到此刻这条大蟒蛇盘在一起，估计有十多米长，嘴里吐出长长的信子，双眼发出阴冷的光芒，距离六七米与二人相持。 巨蟒左右摆头，在二人身前身侧盘桓往复，似乎在做着攻击前的准备，林如海不怕别的，就怕它喷出毒液，当然它也可能是无毒的，但谁知道呢？ 李澜栀像知道林如海在想什么，低声道，“一般情况下，毒蛇的头部往往都是三角形，背部颜色鲜艳，无毒蛇的头部多为椭圆形。” 这条蛇的头部就是椭圆形的，林如海苦笑道，“问题是我们遇到的是一般情况吗？” 李澜栀也唯有苦笑。 两人慢慢后退，巨蟒缓缓向前，通过它的眼睛，林如海没发现半点善意，便对李澜栀道，“你做好防御毒液喷发的准备，其他不用管，我们分开，看它什么反应。” 李澜栀点点头，两人一左一右分开，巨蟒似乎想了一下，然后脑袋跟着林如海转动。 看来不动手不行了，既然如此，干脆先下手为强，林如海随即双手扬动发出一道强劲的冲击波，与此同时，巨蟒也行动了，它迅速摆动身躯蓄力，然后伸展身体，向林如海猛地窜了过来，同时吐出毒液。 毒液被猛烈的气流冲击波挡了回去。这条大蟒蛇扭动身躯，避开了自己的毒液，随即，李澜栀挥动匕首向蛇尾刺了过去，可是蟒蛇的尾部剧烈扭动，向林如海抽了过去，她刺了个空。 在尾巴抽向林如海的时候，蟒蛇原地大转身，头部转向李澜栀，再次喷出毒液。李澜栀防着它这手，信子吐出的时候，她身子斜斜避开，然后发出一股劲风冲击波。 别看身躯庞大，但这条巨蟒的速度是相当快的，它突然转向，尾巴像一条鞭子、带着风声抽了过来，林如海来不及避开，只好用左手去抓蛇尾，借力腾挪，但蟒蛇这一甩尾力度非常之大，荡开林如海的胳膊，扫中他的身体，将林如海一下子打翻在地。 刚才林如海被大蜈蚣的尾巴扫了一个跟头，当时并没有多疼，因为蜈蚣是疼痛后的应激反应，力度不足，这条蟒蛇的这一击可是算计好的，也积蓄了足够的力量，林如海感觉自己的腰都要折了。 可是现在情势危急，他赶紧一打滚，迅速站了起来，此时，蟒蛇的尾巴已经向他卷了过来，试图要盘住他绞动。 林如海当即发出一个炽焰烈盾，巨大的橘红色火团喷涌而出，散布着极高温度和令人恐怖的力量波动，如大磨盘一般，向蟒蛇推了过去，雾气中的火团多少受到一点抑制，但炽焰烈盾毕竟威力巨大，蟒蛇赶紧避开，它游走一段距离，回身重新审视二人。 “林大哥，没事吧？”李澜栀对于炽焰烈盾的威力非常震惊，见蟒蛇远远避开，奔过来，关切问道。 林如海捂着胳膊，苦笑道，“没什么事。”刚才那一下，好像骨头都摔断了，他现在活动几下胳膊腿，好像没那么严重。 “我们走吧，它最好不要跟上来。”林如海道。此地太多诡异不可琢磨，他现在没心思与一条蟒蛇纠缠，那会在山岩的缓台上，李澜栀跟他讲了节胸蜈蚣的来历，那么这条巨蟒可能也是远古生物。 但让林如海失望的是，巨蟒跟了上来，不仅如此，它还发出一阵阵兹兹声，“莫非它在召唤同伴？”李澜栀疑问道。 林如海也不知道，但一两分钟后，他们知道了答案，四面八方传来沙沙的与地面摩擦的声响，虽然看不到，想来是蛇。 草泥马的，真当老子收拾不了你？林如海让李澜栀戒备，回身向巨蟒冲了过去，巨蟒看到林如海冲过来，长长的身躯剧烈上下抖动，突然，它的尾部借势支撑、头部高高跃起，又是一口毒液向林如海喷了过来。 雾气笼罩下，林如海只能隐约看到它的脑袋，看不清它喷毒液的动作，但是也用不着看，在巨蟒跃起的时候，他便施发炽焰烈盾，向半空斜斜推了过去。 不管敌人如何动作，这招都是攻防兼备。 这着火的大磨盘，巨蟒既然已经见过一次，当然要防着一手，喷完毒液后，它低头急速下坠。 林如海施发炽焰烈盾后，便即向左前方疾奔几步，见巨蟒从空中掉落，还试图首尾向自己卷来，当即挥出了一记火刀手，凌厉的金橘色光影伴着紫色霹雳划过面前的空间，将长长的巨蟒一分为二。 巨蟒当即发出痛苦至极的咝咝声，扭头又是一口毒液向林如海喷来，林如海一个翻滚，跃到了半截巨蟒的后边，斜斜地又是一记火刀手，正砍中巨蟒的脑袋，这回它终于不行了，倒地身亡。 李澜栀脸色苍白地跑了过来，四周的沙沙声更近了，影影绰绰看见无数条蛇向这里游了过来。连续施发大招，林如海有些疲乏，见到左侧大大小小的蛇涌过来，发出几溜火球拒敌。 蛇群避火，从二人身边游过，向巨蟒涌了过去，二人惊奇地咦了一声，他们看到无数条蛇挤在巨蟒三截断肢中间，似乎在吸食巨蟒的血液，然后越来越多的蛇视二人而不见，都涌向了那里。 仅仅几分钟时间，巨蟒的身体上便全是咝咝的蛇群，那声音刺耳恶心得很，二人赶紧离去。 第371章 修罗王的实力 走出一段距离，李澜栀苦笑道，“林大哥，跟你的术法比起来，我修习的功夫好像没什么用。” “也不是吧，只是你的符箓对这些东西没用……”林如海刚说到这，雾气中奔过来一个人影，这人几乎浑身是血，左手拎着匕首，右手提着手枪，细看之下，是青芒。 看到二人，青芒放松地呼出一口气，坐在地上大口喘息，林如海问道，“你怎么样？他们呢？” “……皮……外伤，他们……都……都死了……” 啊？“谁都死了？”林如海与李澜栀互相看看，也顾不得青芒喘不上气，继续问道。 青芒摆摆手，径自喘气，一会儿才说了经过，进入浓雾里，很快就不见了召放和其他人的身影，他和景宇鹏、钱进、楚大勇、孙猴子、老爬犁、二秃子等人倒是一直没有分开，被蝎子咬了的老爬犁，不一会儿就死了。 随后，他们几次遭受不明野兽的攻击，逃跑时候又遇到了蝎子群，几番激斗，就只剩青芒自己逃了出来，遇到了二人。 听说死的不是夏、潘、胡等人，二人悄悄松了口气，林如海和李澜栀给青芒简单包扎一下，三人便结伴同行，虽然不知道向哪里去，但青芒见到这二人，心里有了点底气。 既然不知道去哪个方向，就离那堆蛇远点吧，三人走了半个小时，再没遇到什么危险，但看到好几具骸骨，不知道是谁。雾气渐渐淡了，三人看到前方出现人影。 再走几步，夏雨的小徒弟乐云看到他们，奔过来兴奋道，“我师父冻死了一条大蝎子！” 冻死了一条大蝎子？三人快步过去，就见夏雨捻须自得地看着地上的一个大怪兽，那东西有四五米长，体型十分巨大，有很大的复眼，尾巴上有一个像灯泡一样的大毒刺，全身被冰冻成了个冰坨子。 金木水火土五行，夏雨的术法以水系为主，经常使用冰箭、冰球，没想到他居然把这只大蝎子变成了冰坨子，让人看了想笑。 “这东西好像叫雷蝎，也是史前生物，夏老前辈果然厉害。”李澜栀赞道。 听到也字，夏雨问起缘故，李澜栀讲了她和林如海遇到的节胸蜈蚣和巨蟒，夏雨哈哈大笑，道，“此行不虚，此行不虚啊，遇到这么多好玩的事情。” 那次在杭城初见，夏雨就念叨江湖寂寞，功夫无用武之地，这次过来倒是杀了个痛快，他和这只雷蝎缠斗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战胜了它。 “这东西死没死？”青芒问道。 夏雨道，“可能还没死。”他已经全胜，并不在乎手下败将死没死。青芒听说可能还没死，掏出匕首对准这只雷蝎的脑袋戳了几下。 不一会儿，雾气更加淡了，他们与潘如龙汇合到一起。潘如龙只身一人几次遇到蜈蚣群，虽然杀了不少、成功脱身，但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 “阳光”愈加明亮，雾气更淡了，能看出很远，然后他们看到了高楼的轮廓，又走几步，看到了召放。 只是所见的情景让众人心惊，只见无数的爬虫围住了召放，他的身形被一团蓝色光芒包裹，右手高举一根短棍，正在挥舞，而随着他的挥舞，一团螺旋飓风正在形成，将他四周的各式爬虫不断卷到半空。 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团成一个巨大的黑云，越升越高，然后召放用力向下一挥，随着短棍向下，飓风裹挟虫子云团狠狠向远处地面砸去，黑雨落地，那些虫子当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然后召放前行，继续如法施为，虫子再次被不断卷到半空然后向下摔死，虫子尸体堆成巨大的一堆堆，再之后，远处的虫子纷纷逃窜，很快无影无踪了，修罗王终于展现了他的实力。 召放哈哈大笑，转头看着林如海等人。夏雨对潘如龙叹道，“没想到这老头这般厉害！” 那会，召放建议众人进到浓雾里，其实就有自己的打算，他想支开众人，先进到高楼去看看，不过他的计划也没有实现，虫子太多太多了，超乎想象的多，纵然他功力高强也不容易应对。 现在他终于解决了虫子，林如海和夏雨等人也来到了高楼附近。召放见只有青芒一人，皱眉道，“伤的如何？他们呢？” 青芒叹气一声，讲了大致经过，听说其他几个手下都死了，召放大惊失色，那都是他的得力手下，没想到雾气里边大有古怪，自己的打算倒是把几个手下害死了。 现在只剩召放、青芒、林如海、李澜栀、夏雨、潘如龙和乐云七人，其他人不见踪影，除了看到的那些骸骨，剩下的想必也没有生还的可能。 高楼就在眼前，壮观雄伟美轮美奂，倒究是什么材质还看不出，不管是召放的手下，还是那个何然的手下，死死活活夏雨都不在意，他搓搓手掌，兴奋道，“我们进去吧，看看里边有何乾坤。” 林如海拦住夏雨，道，“依我看，现在我们该想想如何出去的问题，我们进来的青铜大门已经关闭，你们进来的山洞地道已然不见，先找找退路吧，此地太多诡异，不如先离开。” 潘如龙点点头，道，“的确十分诡异，再次进到雾气里，曾经的道路完全变了，实在想不通。” 召放不作声，他赞成林如海这个离开的提议，反正这个地下空间就在他的据点下边，他随时都能进来。 但夏雨笑道，“小林有点胆小了，既然外边这么古怪，里边一定大有乾坤，先开开眼界也好，天无绝人之路，总能找到出去的办法。” 夏雨是无所谓的性子，爱好冒险，事情到了这个程度，怎能不进去高楼看一看呢？只是看到徒弟乐云，有点后悔带他出来，但是他也自信能解决遇到的任何问题。 林如海提议离开，其实是想保护此地，如果里边真的是墓葬和陪葬等等，最好以后等考古队过来，不被召放破坏，只要他出去，总有办法破坏召放盗墓的谋划。 他已经知道夏雨等人只是想找残缺的口诀，但现在看夏雨期待的神采、隐隐的兴奋，他对于探险的兴趣明显更大。 夏雨说完，拉着乐云和潘如龙向高楼走去，既然他们去了，召放当然也要进去，他和青芒也走了过去，李澜栀看着林如海，林如海苦笑着摇摇头，只好也跟着过去了。 第372章 壁画 如果把那些毒虫都看作是守卫，那么他们保卫的定然是这座高楼，可以想见，这座高楼不是那么容易进的，来到唯一的大门前，潘如龙拉住夏雨，让召放和青芒打头，看青芒的打扮，就知道与何然都是一类人，这种事还是术业有专攻的好。 召放与青芒也没有客气，二人在门前做了一番准备，防备进门时候，里边安装了自动发射的暗弩、毒水等等，但是门很容易打开了，什么消息埋伏也没有，众人暗自戒备走了进去。 一楼大殿内只有一根朱漆抱柱，上面横托十八道梁椽支撑，是古代宫殿建筑中罕见的一柱十八梁，朱漆抱柱镶嵌着好多点缀用的珠宝玉石，阳光辉映下，显得流光溢彩。 但是最引人注目的不是这些，而是十组装饰精美的青铜车马，每架马车上还有两个手持戈戟的高大卫士，秦皇陵有泥土兵马俑，这里的兵马俑则全是青铜的。 “我的天老爷！真阔气呀！”青芒抚摸着这些车马和卫士，感叹道。 “是啊，何以有这么多青铜器？找找铭文，要是有铭文可就太值钱了！”召放喃喃道。 夏雨对潘如龙道，“这地方……倒不像藏有术法口诀的。” “也不一定，找找看。”潘如龙道。 众人找了个遍，也没发现一个字，一楼空旷的大厅只有这些，拾阶而上来到二楼，二楼大殿中，柱上嵌着镏金装饰，依然是十组青铜车马和二十个持戈戟的卫士，除此还是没有其他发现。 众人来到三楼，三楼空旷的大厅内，中央吊着一串风铃，不用说，当然是青铜材质的。四个角落分别放置鼎、甗、簋、盨，四件青铜礼器造型精美。 除了这些，其中一面墙壁上还有一幅壁画，看简单的劳动工具和衣着，刻画的应该是原始人冒雨劳作的场景，男女老幼有几十人的样子。 召放和青芒看过礼器，没发现铭文，又去敲击墙壁，试图发现暗格之类的东西，夏雨、潘如龙和乐云仔细地查看了礼器内外，没发现口诀残章，又去察看墙壁，李澜栀和林如海则一起看壁画。 李澜栀看了一会儿，突然对林如海道，“林大哥，他们为什么是在桌上啊？这不合情理。” 是的，正常来说，应该是原始人踩在辽阔的大地上劳作，但这幅壁画中的劳动场面，是在一张大桌上呈现出来的，这就很怪异。 比如静物，一盆花或者一篮水果，在画中放在一张桌上是合情合理的，几十人劳作的场面怎么可以放在一张桌面上呈现呢？林如海没想明白。 这时候，微风拂过风铃，一阵空灵悠远的声音传到林如海耳中，他突地一震，感觉精神恍惚一下，一瞬间，恍惚的状态过去了，但他再看这幅画，脑中突然生出一个念头、一个极其荒谬而不能理解的想法。 林如海观照自己刚才的起心动念，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倒像是手机开着蓝牙，突然接受了一条信息一样。 李澜栀离开了这幅画，去寻找墙壁上可能存在的术法口诀了，林如海看着画上的雨水，心念一动，脑袋伸出窗外，抬头去看上边，云雾遮蔽下的发光体依然存在，但某一处顶棚的雾气消散，开始滴水。 林如海再向东看，只见他们进来的两扇青铜门，不知什么时候又打开了。他想了想，脑中的念头太过荒谬，令他不敢相信，但不管怎样，顶棚滴水倒是一个非常完美的离开的借口。 他拍拍巴掌，叫众人过来，然后道，“你们抬头看。” 众人不明所以，向外抬头看，夏雨几个人不明白，但青芒和召放看到了滴水，二人失声道，“水库漏水了？” 林如海点点头，这时候青芒惊道，“渗的更多了。”林如海再看，果然，渗水像珠帘一样落下，比刚才大了。 “你们在说什么？”潘如龙道。 “我们是在水库底下，现在水库开始渗水了。”林如海道。 啊？夏雨、潘如龙和李澜栀大惊，他们进入墓道、山洞，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圈圈，根本不知道此地是在姚家水库底下，按常理看也不可能，如此巨大的空间位于水库底下，怎么可能？早该压塌或者渗水了。 “诸位，此地太过诡异、不宜久留，我要撤了，我建议你们也马上离开！”林如海说完，便即下楼，李澜栀道，“林大哥等等我。”也跟着下楼去了。 夏雨对其他几个人道，“我们快点上楼看看，也许来得及，我还想看看那太阳是怎么回事呢。” 这高楼定然是个宝库，召放巴不得现在都离开，然后他慢慢再进来找东西，便道，“算了，水库漏水可不是小事，回头再说吧。”说完带着青芒也走了。 如果夏雨和潘如龙不离开，也许召放不会真的走，但他现在必须做出走的姿态，夏雨还要上楼去看看，他说，“老潘，我们快点上下，耽误不了几分钟的。” 潘如龙抬头看看，水漏的更加厉害了，便道，“撤吧，你想想小云。”说完拉着夏雨和乐云快步下楼。 七个人离开高楼，向东而去，所有的爬虫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等他们来到青铜大门附近时候，头顶的水已经哗哗流淌了。 “快走！棚顶要塌了！”召放道。 大家迅速通过大门，夏雨遗憾地叹息声中，就听后边轰隆隆巨响，夹杂着水流直下的巨大响声，青芒急道，“真塌了！” 众人快速向外奔跑，他们跑了几分钟后，水已经漫过来了，等他们跑到盗洞下边，大水已经没腰了，李澜栀后怕道，“幸亏林大哥了，不然我们就被困死在里边了。” 夏雨大笑道，“也不一定，如果我们跑到楼顶，然后游着水也能出去，小林现在变的这般胆小。” 林如海大笑，不管怎样，地下的东西都保存住了，即使召放想再去取，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再说，他能活多长时间还不知道呢。 只是想到脑中那个念头，他又没了笑的心思。 第373章 木俑 众人鱼贯而上，回到了面粉加工厂的院内，刘峰、李莹莹、周乐儿三人看到多了四个陌生人，却少了不少熟悉的面孔，疑问道，“他们呢？” “一言难尽，先找干衣服让大家换上。”召放吩咐道，又让李莹莹带几个人去房间。 这时候李飞龙从外边跑了回来，大惊道，“蔡爷你们回来了，刚才姚家水库塌陷了。” 召放点点头，进去换衣服了。 林如海等人在里边待了一整晚，出来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换了衣服吃饭，吃饭时候自然要聊起功夫门派。 召放随便编了个师父，说自己无门无派，刚刚认识，夏雨和潘如龙见他似乎有所保留，以为可能有不方便言说的地方，不好追问，这个话题便即打住了。 饭后，夏雨等人告辞，林如海也要走，召放留客，但几个人都执意要走。 “好吧，两位老兄、李女侠、乐小侠，”召放笑道，“非常高兴结识你们，我们都留了电话，以后常联系。” 夏雨笑道，“那是一定的，说实话老蔡，你的功夫真不赖，有时间我们好好比划比划。” 潘如龙拱拱手，李澜栀也打了招呼，便上车了。 林如海跟召放来到一旁，召放道，“你再待两天嘛。” “算了，我也一摊事呢。”林如海道。 召放点点头，道，“好吧，只是地下的东西别跟别人说。” 林如海道，“你放心吧，不过，修罗王，早日谋划大事吧，如果需要尽管联系我。” 召放点头，林如海上车，刘峰开车送他们去洛城，车子出村，就见姚家水库基本要干涸了。 几个人在洛城分手，李澜栀还有些依依不舍，林如海笑道，“有时间去京城，我请你吃饭。” “好的，这次多谢林大哥救命之恩了，有时间你去凤凰城玩。”几个人挥手告别，林如海坐飞机回到了京城。 这趟旅程没解决什么问题，对于林如海来说，反倒多了很多困惑不解之处。 回到家已经晚上十点了，林如海悄悄进屋，来到楼上主卧，开门进来，听到里边浴室流水声，他突然起了玩笑的心思，脱衣服上床，用被子蒙住脸。 女人洗澡真麻烦，林如海等着等着居然睡着了，直到啊的一声尖叫惊醒了他，他掀开被子看到吓的脸色煞白的苏芷凝。 他赶紧下床，见她吓的有些颤抖，抱歉道，“对不住老婆，想给你个惊喜。”说完亲了她一下，把她抱上床。 苏芷凝真吓坏了，狠狠瞪了林如海一眼，咬了他一口，林如海去迅速冲了个澡，然后上床。 …… 翌日早饭时候，苏芷凝抱怨道，“我们结婚后，平均下来一周见一面，你老婆如花似玉，你就一点不担心？还是根本不爱我？” 林如海把她抱怀里，笑道，“肯定是爱的，等眼前的事情忙完，我天天陪你，到时候你别嫌烦就是。”说完舀粥喂她。 饭后苏芷凝上班，林如海去了潘家园。 今天周一，店里很冷清，林如海到的时候，刘三带着几个人正擦玻璃、摆货物，林如海打过招呼，转一圈就准备撤的，他时不时过来只是表示还关心古玩店，他正准备离开，外边进来一个中年人。 中年人拎着一个小盒子，见到林如海热情打招呼，“哎呀，林先生，真巧，没想到遇到您。” “您好，客气了，先生坐。”林如海招呼道。 刘三过来了，笑道，“老张是古玩贩子，经常卖假货，您不用搭理他。” 老张赶紧笑道，“刘掌柜的说笑了，您从未买过我的货，怎能污蔑我呢？正巧林先生也在，看看我的货真不真？”说完，将他手里的小盒子放到桌上。 林如海也感兴趣，老张打开盒子，里边是十多个木俑，刘三白眼道，“晦气！” “哪里？这可不是刚出土的，都藏了几十年了。”老张解释道。 木俑，就是古代用以殉葬的木偶，以俑代替人来作为陪葬品，有人俑，牲畜俑。既然是木俑，肯定是墓里出来的，老张的意思就是有传承，不是最近出的土。 林如海看了看，老张这十多个木俑都是汉代楠木，有造型为头戴黑巾帻，身着右衽长衫，双手拱于腹前，作恭立待命状的侍俑，有做出翩翩舞姿的舞俑，还有两位跪坐相向对弈的老年男性，是为六博俑。 除了人俑，还有四腿叉立，挺胸扬尾、昂首嘶鸣状的马俑。屈背，四足蹬地，身躯健壮有力的牛俑和羊俑等，木俑都二十多厘米高，造型生动、姿态各异。 “确实是老东西。”林如海拿起来看了看，这些木俑有浓厚的生活气息，还是有一定市场的，记得几年前佳士得就拍卖过唐代木俑。 “这东西不大好出手。”刘三随便拨弄几下，随口道。 老张赶紧道，“也不能那么说，还是有人要的，说实话，我这套东西是前些日子从乡下收上来的，老乡把这东西给小孩当玩具。”他的意思是早没什么忌讳了。 “一千吧。”刘三道。 “一千？这条马俑的腿也不止一千呢！”老张有点不乐意了，喝口茶反驳道。 林如海道，“那你想卖多少？” “这里一共十二件，看林先生的面子，一件五万，最低价了，要是别家我至少十万起。”老张道。 刘三哈哈大笑，指着老张的鼻子都笑弯了腰，他摆摊时候就和老张认识，知道这家伙嘴里十句捞不着一句真话，半晌，刘三才说道，“喝完这杯茶，您就请吧，整个潘家园您看看谁最有面子，就找谁去。” 第374章 棺材板 每件木俑，老张要价五万，林如海不作声，刘三大笑，根本不还价，让他喝完这杯茶就滚球子，老张也不恼，慢悠悠喝茶，对林如海笑道，“林先生，东西是真东西，您还个价儿，能跟您做成一笔交易，我老张出去也有的吹了，是不是？” 林如海道，“坦白说，我是无可无不可，三哥看看多少钱能合上，真卖不出去就算了。” 刘三鄙夷地拾起一件羊俑，看了看，又嫌恶地扔回到盒子里，老张赶紧道，“轻点轻点，别摔坏喽。” “这些破烂要是遇对了人，兴许能卖个万头八千？不然也就几百块，不值什么钱。”刘三拿湿巾擦擦手，无所谓道。 老张白了一眼刘三，撇嘴道，“刘掌柜的，别说我小看你，你们店能拿出一件汉代的物事吗？钱不钱的先不说，我这东西至少是汉代的！” “墓葬的东西，老子都懒得瞄一眼。”刘三不屑道。 老张哼了一声，道，“现在市面上流通的真东西，有几件不是墓里出土的？差别就在什么时候出土而已，别自欺欺人了。” 实话实说，老张这话很对，经过那些年打砸抢，家里有老物件的也大都被砸了，侥幸保存下来的不多，后来古董大热，很多真东西都是地下启出来的，只要搁上几年、去了土腥味，就到市面上流通了。 “呵呵，好，那你说个最低价吧，合上我就收，合不上你就再逛逛别家。”刘三笑道，他鄙视东西当然是为了还价。 “看在林先生的面子上，每件四万块，不能少了。” “每件五百。” “开玩笑呢？那绝不可能，看在林先生的面子上，三万五你能拿就拿，不能我可真就走了。” “三万五全包了我都嫌贵，好，我再加点，八百一件。” “不行不行，绝不行，看在林先生的面子上……”讨价还价时候，老张口口声声看在林先生的面子上，让林如海心里暗自好笑。 对刘三来说，首先是绝不收贵东西，宁可错过，其次是将真的当假的买，两人一来一往，最后，刘三咬死十万不松口，“就这个价，一分钱都不加，老张，你愿意卖就卖，不卖拉倒。” 老张长叹一声，道，“嘚，看在林先生的面子上，那就这样吧，这便宜就留在贵宝店吧。” 林如海大笑，道，“老张，别口口声声看我的面子，好像我真有多大面子似的，你要合不上就再走走别家。” 老张一摆手，道，“走累了，今天就这儿了。” 刘三逐个拿起木俑看了一遍，看着林如海，林如海点点头，表示是汉代的木俑，于是付款，十万刚刚转过去，门开了，周大脑袋进来了。 他看到老张，看看木俑，惊叫道，“是不是买了他的木俑？这家伙是个骗子，前些天在古文化街骗了侨香阁的郑老板！” 周大来口中的古文化街，是津门南开区海河西岸的商业步行街、津门十景之一，也是津门的潘家园，他的新店就开在那里。 “这家伙当然是个骗子，但这些木俑是假的吗？”刘三疑问道，又拽住要跑的老张。 周大来高声道，“对，就是这些木俑！侨香阁的郑老板后来找人看了，楠木是从汉墓中扒的楠木棺材，然后找人捉刀雕刻的！”说完也帮着刘三拽住了老张。 刘三气愤道，“你他娘的张秃子！居然真的骗到了我们店！退钱！” 老张一搡，扒拉掉二人的手，辩解道，“你们别胡说！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木俑是假的？再说生意已经成交，少耍无赖！” 这时候，见起了纠纷，马莹莹和一个伙计跑过来，围住了老张，另一个伙计则关门，拉下了卷帘门。 林如海听周大来说完，拿起一个人俑仔细观看，这刀工朴拙灵奇，很有汉代木雕简约、朴素的艺术风格，颇具神韵，难道真是现代人的手笔？ 看来异能也有局限，自己只知道木头是汉代的，却不知雕工是后来的，鉴赏水平有待提高啊。 刘三对老张骂道，“张秃子！今天你不把钱乖乖退回来，就别想走！一顿好打是少不了的！” 老张死死攥着手机，只是一个劲地道，“买定离手生意成交，你们要守规矩。” 这还是自从有了异能，林如海第一次打眼，见卷帘门都拉了下来，他对那伙计笑道，“快把门打开，”然后对马莹莹二人道，“你们也去忙吧。” 然后问老张道，“这东西真是后人的手笔？是盗的汉代楠木棺材？” 老张嘟囔道，“别听周大脑袋胡说，他有什么证据？” “我胡说？要不我们去派出所走一趟？”周大来拽住老张脖领子，怒道。 “少拿派出所吓唬我，汉墓也不是我盗的，我只是来兜售工艺品而已。”老张反驳道。 刘三嘿嘿笑道，“那好，我们一起去派出所，警方不抓你，但请你协助调查盗墓团伙总可以吧，走！” 刘三这样说，老张有些慌了，对林如海哀求道，“林先生，我……我老家儿病重住院了，我……”说到这，他从衣袋里掏出一把医院的收据，让林如海看，又哀求道，“真的不骗你，我老爸得了肺癌，是真的。” 林如海不看什么收据，让刘三和周大脑袋放开老张，道，“生意已经成交，钱就不用退了，你告诉我，这刀工真是现代人的？” “我也不知道，我是从别人手里买的，再说，刘三砍价本事大，你们也没花多少钱。”老张低声道。 刘三恨恨道，“张秃子，你还嫌骗的少了？” “算了算了，三哥，老周，让他走吧，都不容易，这些木俑……什么时候来了那种趾高气扬让人厌恶的顾客，转给他就是了。”林如海道。 他不想把小事搞大，到底是不是墓里的棺材板？是不是后人的刀工？事实上这种事很难界定的，就是到了派出所，老张咬死是工艺品，全不知情，你也没太多办法。 再说，消息传出去，关键词势必变成林如海、盗墓、警方，他身上的新闻够多了，实在不想再沾惹媒体。 还有，如果老张说的是真的，他老爸真的癌症住院，警方要是让他协助个十天半个月的，自己也于心不忍，都不容易，算了。 第375章 困惑 老张见林如海如此处理，大出意外，感激道，“真对不住，林先生，您做老山基金会捐出那么多钱，做那么多善事，按说我不该来您的店，可是我一家家走，进来时候也没看店面……” “滚蛋吧，你不是想让林先生给你也捐点？”刘三骂道。 刘三所谓的送派出所，只是吓唬吓唬老张，目的是再杀杀价，让老张返个三万两万的，既然林如海说算了，那就算了。这批物件在老张手里卖不太多钱，但在店面，总能卖个二三十万的。 “不敢不敢。”老张说着，对几个人抱拳作揖，快步离开了。 周大来对林如海道，“林先生真仁义。” 林如海问周大来生意怎么样，他说还不错，聊了几句，林如海离开古玩店，去了基金会。 庄大成和冯晓露都没在，前者去了梨县的光荣院，后者去晋省核查捐助数据，林如海看了工作进度，向楚楚和姚冰询问基金会的财务情况。 工作谈完，午饭时候，林如海看姚冰闷闷不乐，笑道，“跟董智宏吵架了？” 姚冰摇摇头，楚楚笑道，“她生气了，但董智宏根本看不出来，所以她更生气了。” 林如海哈哈笑，道，“他情商的确低了点，你要生气你就告诉他嘛。” 姚冰摇摇头，突然对林如海问道，“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林如海惊愕道，“他不是软件工程师嘛，他没告诉你吗？” “哪家公司的软件工程师啊？”姚冰又问。 这……林如海迟疑了，他哪知道董智宏怎么编的？便道，“你们怎么了？” “我说去他家看看，他执意不让，我怀疑他有事瞒着我……他不会结婚了吧？”姚冰脑洞大开问道。 “怎么可能？”林如海道，心里沉吟，基于工作纪律，董智宏家好像不能让别人进的，但他怎么交女友结婚呢？单位应该给配套房子吧。 “要么就是有其他女朋友？”姚冰关心地又问。 林如海笑道，“扯淡，怎么可能呢？” 楚楚突然想起林如海国安的传闻，问道，“你和董智宏怎么认识的？” 这问题还不好回答，林如海摆摆手，无所谓道，“两个男人随便就认识了，”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道，“我有事先走，你们慢慢吃。” 林如海匆匆离去，楚楚小声对姚冰道，“前段时间网上沸沸扬扬传老板的其他身份，你还记得吧？你说你们家小董会不会也是？” 姚冰惊诧道，“不会吧？他手无缚鸡之力能干什么？” “笨蛋，那种单位不需要软件工程师啊？也许他不让你去他家，是他家有什么秘密呢。”女人的敏感让楚楚一下子猜中了答案。 林如海是去找董智宏了。 在姚家水库底下，他遇到了太多困惑，回京路上百般思索，也没想明白，尤其是在高楼上看到的那幅画，让他脑中突然生出的那个极其荒谬的念头，在他认识的人里，没有比董智宏更聪明的了，那干脆去问问他。 第一个困惑是青铜大门为什么会突然自动打开，出去时候林如海特意看了一下，即使在里边他也没找到能开门的机关，总不会古人把大门设置成感应的了吧？或者有人操控？ 第二个困惑就是那个地下世界，虫子且不去说它，太阳是怎么回事？下雨又是怎么回事？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在几十米的地下，墓穴也好山洞也好，怎么可能下雨呢？难道那就是何玉婷他们要找的地心世界？可是深度也不够啊？ 第三个困惑是关于那个竹林小院老头的。昨晚从机场回家途中，林如海去了上升路那个竹林小院，一切如故，老头依然没在。 他居然在雾气中看到了老头的身影，林如海肯定自己没有眼花，那么那个老头怎么会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了呢？再说他传授的那个指诀，怎么会突然就失灵了呢？ 最后的困惑就是林如海要找董智宏询问的。 上楼敲门，董智宏总是在的，他看着林如海问，“你怎么来了？” 林如海进来，道，“我不能来吗？” 屋子依然是那么乱，林如海来到桌边，找到纸笔，简单勾勒出了他看到的那幅画，然后递给董智宏问道，“你看看。” 林如海的画工当然不能恭维，但大致画出了那个意思，桌子，很大的桌子，桌上一个区域有十几个人在劳作，天上在下雨。 董智宏看了看，问道，“什么意思？桌游啊？” 林如海讲了自己看到的那幅画，他讲的很细致，包括人们使用的简陋工具，天上的雨等等，随着他讲，董智宏开始作画，等林如海讲完，董智宏也画出了一幅画，递给林如海。 林如海接过来，叹气道，“你他娘的让不让别人活了？” 董智宏随手画的，大概就是那幅画中的内容，但画的极好，显然画画功底深厚。 “大概就是桌上的玩偶世界之类吧，你让我看这幅画做什么？”他问。 玩偶世界，说的好。 “我是在地下某处的高楼里看到的这幅画，我看这幅画的时候，不明所以，突然，身后一个风铃响起，我突然想到……” 林如海顿了顿，身体打了个激灵，又道，“我们的世界会不会是别人操纵的呢？就是受人控制，嗯……” 他正在想着该怎么准确表达自己的意思，董智宏接口道，“虚拟程序，是被模拟出来的智慧生命。”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我想这幅画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林如海赶紧道。 董智宏不屑道，“这有什么稀奇？笛卡尔在《形而上学的沉思》中阐述过这样的观点，他认为人通过意识感知世界，世界万物都是间接被感知的，因此外部世界有可能是真实的，也有可能是虚假的，很多科学家都提出过类似的设想。” “他们只是提出了设想，但我经历了。”林如海叹道。 “你经历了？你经历什么了？”直到这时候，董智宏才算对这个话题产生了兴趣。 事实上，林如海还有疑惑，他怀疑风铃响和脑中产生念头是有因果关系的，而且，随后的上边漏水、大门再次打开、他们离去、水库坍塌等等事情，都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总之，很多事情按常理看想不通，但如果认为客观世界是虚拟的，被操控的，那么这一切就都能解释得通。 跟不跟董智宏说呢？说多少呢？ 第376章 虚拟生命与视频会议 摄政章节（段落）已经删除，请书友使用听书功能，注意：使用‘真人讲书’，不要用‘智能朗读’。给您造成困扰，抱歉之至！ 路灯熄灭的第三分钟,环卫工扫起昨夜坠落的星辰,他的扫帚在柏油路上 写下第一行朦胧诗 早班公交吞吐着 尚未醒透的工蚁们 车窗上的雾气里 有手指画出的笑脸 转瞬被另一只手掌抹去 煎饼摊升起的白烟 篡改了天气预报 穿校服的云朵们飘过 书包里装着 母亲凌晨三点 偷偷塞进的苹果 【第二辑：正午】 写字楼玻璃幕墙 把阳光切成规整的立方体 电梯间里 香水与盒饭气味 达成短暂和解 咖啡机呻吟时 打印机正在分娩 A4纸雪崩中 有人用回形针 钓自己沉没的毕业照 外卖骑手闯过红灯 保温箱里躺着 四十二楼那个 忘记吃早餐的 胃溃疡 【第三辑：暮色】 菜市场开始 抛售剩余的日光 鱼鳃最后的开合 计算着 房贷利率 象棋盘在槐树下 吞掉半个退休金 围观者的叹息 惊飞了 防盗窗里的麻雀 补习班门口 积雨云在生长 最瘦小的那朵 背着琴谱 和全家户口本 【第四辑：子夜】 烧烤摊的霓虹 漂白着醉汉的简历 啤酒沫溢出时 有人说起 二十年前的月亮 便利店值班姑娘 用扫码枪 清点过期梦境 冰柜的冷光里 速冻水饺慢慢 长出翅膀 最后一班地铁 运走所有疲惫的 形容词 隧道深处 有枚生锈的硬币 始终不肯 说出正面反面 【第五辑：节气志】 立春： 混凝土裂缝中 蒲公英签署了 第一份租房合同 夏至： 空调外机滴落的汗 在楼下轿车顶 敲出编钟的韵律 霜降： 银杏叶把遗嘱 写成金色明信片 邮差是 穿毛衣的西北风 大寒： 流浪猫在车库 用呼噜声 融化消防栓的 铁质沉默 【第六辑：众生相】 房产中介的皮鞋 比契约先一步 磨破了 他数钥匙的声音 像在拨动 某个客户的 椎骨 产科护士的腕表 停在了 第一千次啼哭 消毒水浸泡的 不只是手套 还有她抽屉里 没寄出的 情书 修自行车的老汉 用扳手 调解着 两根辐条的 世代恩怨 而他漏风的门牙 始终没咬住 城管来的 风声 【第七辑：器物志】 自动取款机 在深夜 吐出几张 带着油墨味的 月光 共享单车坐垫上 雨水积成 前任恋人 未带走的 小片海洋 老旧收音机 调频旋钮卡在 1997年 电池仓里 两节南孚 依然在为 某场世界杯 呐喊 【第八辑：终章】 当拆迁队的铁球 撞碎最后一面 有涂鸦的墙 当新生儿的第一声哭 震落医院走廊 积灰的灯罩 当我的钢笔 在第一千零一页 突然原谅了 所有 写错的字 长街依然 用斑马线 缝补着 晨昏的伤口 而每个脚印里 都站着 一个完整的 不肯投降的 春天 青花在釉下航行， 钴料沉入胎骨时， 窑火正背诵一封 没有署名的家书。 考古报告第三页： "出土物表面 有宋代雨水痕迹。" 而那道冰裂纹里， 始终游着 景德镇匠人 未说出的 半句偈语。 其二：图书馆停电的片刻 黑暗突然降临时， 但丁正与庄子 在D区书架 交换羽毛。 管理员摸黑走来， 手电筒光束里， 飞满发光的 标点符号。 最老的那册百科全书， 趁机吐出 夹藏多年的 一朵压花—— 那是1919年 某个图书管理员 留给下个世纪的 吻痕。 其三：地铁施工笔记 盾构机咬碎 第八层土壤时， 铲斗里跃出 西汉的瓦当。 穿胶靴的工人 在渗水坑里， 捞起半枚 光绪通宝。 而混凝土输送泵 突然沉默—— 它的钢铁喉咙中， 卡着一段 民国女子的 翡翠簪子。 监测仪显示： 地表沉降0.3毫米， 正好是 未寄出的情书 对折后的 厚度。 第377章 人在矮檐下 “你们两个真的想买船出海？”远航帆船训练基地内，管理员老方问道。 自从上次蹭了海洋大学学生出海实习，回来后，黄楠和梁可颐便找到远航训练基地，系统学习远洋航海，跟管理员老方混熟了以后，她们提出买船，让老方给建议。 “当然是真的，”黄楠笑道，“出海当个大海盗，酷不酷？” “酷极了。”老方笑道。 “老方，给我们介绍一下，至少能远航半年那种。”梁可颐压压帽檐，道。 “你们有多少预算？”老方问。 “钱的事情不是关键，你就说吧。”梁可颐道。 “不要游艇，要帆船。”黄楠补充道。 老方看看两个女孩，笑道，“双体帆船稳定性好、安全舒适、操纵灵活，但是连接处比较脆弱，远洋还是单体的好，基本上能做到你想去哪都可以带你去，自己驾驶就可以，只是需要的经验与技术还是很高的。 你们要是买船的话，HObieGetaWay帆船就行，美国货，很多帆船爱好者比赛都用这个牌子，”然后老方找到一个网站，让二人看，“你们买这种就行，能搭乘六人，长25米，横梁4米，容量八百公斤，桅杆9米，总帆面积24米，需要一百一十万美元。” 梁可颐与黄楠便仔细观看，细致讨论性能数据，一会儿，老方向外努努嘴，示意道，“那个人是不是找你们的？好像……好像林如海？” 老方说完迎了出去，林如海戴着墨镜，他迟疑道，“是不是林先生？欢迎欢迎。” 林如海点点头，道，“您好。” 老方说了一些敬仰的话，请林如海里边坐，黄楠看到林如海，高兴地奔了出来，愉悦道，“林大哥，快点看看我们要买的船！” 林如海凑趣看了看船的图片，然后道，“可颐，聊聊。” 这是一处沙滩旁的经营场所，林如海与梁可颐来到一处遮阳伞下，梁可颐不悦道，“我不会帮你们的，电话里都说了，怎么还找到这了？” “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拒绝了，也不接电话，我只得过来了。”林如海顿了顿，又道，“我遇到了召放。” “修罗王？在哪遇到的？”梁可颐多少有些惊讶。 林如海简单说了经过，然后笑道，“你都猜不到召放是干什么的，这家伙领着一伙人盗墓。” “盗墓？呵呵。”梁可颐也仅仅是惊讶，但并不关心，不问下去。 林如海见她如此态度，直言道，“是这样的，多拉带着修罗族几十人逃到了大西北，我们找不到他们，我却遇到了召放。 请你出面的目的就是，说偶然在大西北的乌市发现了修罗族的踪迹，然后我会和召放赶去乌市，后边就没你什么事了，仅仅见一面，说几句话就行。” 怎么跟梁可颐谈，李景波和赵琳等人想了几个方案，不排除以强硬的方式让她就范，但林如海觉得，如果仅仅跟召放见一面，她应该能答应。 他没有提艾月半句，不然梁可颐拒绝或者给艾月通风报信的可能性都是有的，那样国安将不会放过梁可颐，他不落忍，也会给事情平添变数。 至于叫梁可颐一起去大西北，她不可能答应，所以林如海根本不提。 “大西北那么大，你们去了就能找到人？”梁可颐问道。 “去了慢慢碰呗。”林如海道。 “艾月呢？你们有她的消息吗？” 林如海摇头，“我们现在连她姓氏名谁都不知道，再说也没更多精力关注她，乞扎力和绰克他们闹的很凶。” 梁可颐沉吟着，思索林如海的话有几分真，她已经劝过艾月，但艾月根本不听她的劝，以她杀了钟国军人的事情，中方恐怕不会放过她，但梁可颐也没什么办法帮助她了，事实上，她不跟艾月联系，也是对艾月的保护。 因为艾月要抓林如海，她告诉了林如海艾月的一些情况，现在看，好像当初说的有点多，一会儿，梁可颐道，“如果艾月落到你手里，希望你能放她一马。” “那没问题，她跟我们也没有仇怨，如果像你一样，彼此还可以做朋友。”林如海说谎道。 梁可颐摇摇头，不置可否，一会儿道，“如果我帮了你们，你们是不是可以解除对我的监视？” “监视？哪有啊？” “算了吧，去年的确有一段时间没有，今年五月之后，监视又开始了。” “没有恶意吧，我不知道。” “这也是我要奔向大海的理由之一，对了，明年我们出海，你跟我们一起去吗？”梁可颐问道。 林如海道，“如果事情都结束，当然要去的，去大洋上撒个欢儿，疯狂一把。” 梁可颐点点头，叹气道，“仅仅说几句话嘛，可以。” 她是聪明人，不会拒绝的，因为她知道要是拒绝的话，林如海的同事们就会来硬的了，林如海还能考虑她的感受，其他人可不会。 人在矮檐下，不能敬酒不吃吃罚酒，所以梁可颐很渴望大海，远走高飞，自从身份暴露后她就知道，她始终是外人。 第378章 龙泉梅瓶 “15、16世纪的大航海时代，西班牙控制了大部分美洲和东南亚，那时候，连接菲律宾马尼拉和墨西哥南海岸阿卡普尔科的太平洋航线，大帆船贸易非常频繁。 这种贸易实际上就是用美洲的金银，换取亚洲尤其是中国的产品。大帆船载着东南亚的香料，和从福建月港运来的明朝丝绸、瓷器、茶叶运往美洲墨西哥、秘鲁、巴拿马、智利。 回程时，这些大帆船运回墨西哥产的银元、银锭、可可子、羊毛等土特产。其中大部分金银都流到了大明，以购买中国丝绸、瓷器和日用品。 那些木质大帆船每年6月乘西南季风自马尼拉启航北上，至北纬45°～42°水域，顺北太平洋上的“黑潮”东行，最后抵阿卡普尔科，行程万余海里，历时约6个月，回程时，因为是顺洋流直航，历时约3个月。” 黄楠说着，用手指在地图上比划着，“所以，这条航线和这条航线上，沉船无数，金银、瓷器自然也无数，而我们，即将成为那些金银和瓷器的新主人！”说到最后，她志得意满，彷佛真的找到了沉船。 林如海笑道，“黄船长高兴的太早了吧？打捞沉船和你之前寻找海岛可不一样，即使你千辛万苦找到了沉船地点，怎么下去呢？人是不能潜太深的，不然海水把你压死。” “所以需要你购买设备啊，我买船，你买下潜设备，黄楠提供技术支持，这样，寻宝三人组就成立了。”梁可颐道。 “好，没问题，你们就查资料找沉船吧，到时候我们扬帆出海，打捞无数宝贝，成为世界首富。”林如海不想打击她们，笑道。 三人午饭时候，就听黄楠兴高采烈地讲述她查找的各种资料线索。饭后，林如海跟黄楠说，他跟梁可颐出门办点事。 “非要换个城市吗？何必麻烦呢，就在青.岛得了。”林如海道。 “少废话，去沪市吧。”梁可颐说完，查机票订票。 之所以换个城市，是因为梁可颐不想泄露自己藏身所在，用她的话讲，她还要在这里待大半年呢，不想别人找到她。 林如海突然想到距此不远的鹿城，便道，“非得去沪市吗？去鹿城如何？” “不在青.岛，哪里都行，为什么去鹿城啊？”可颐问道。 “我一个同学在鹿城，既然哪都行，不如去鹿城看看他。”林如海道。 于是，梁可颐租车，两人去了三百里外的鹿城。 在林如海大学寝室排行中，冯世超是老五，和其他同学不同的是，冯世超算得上古玩世家了，他的祖父和父亲都是古玩店老板，大学入学，其他同学根本不知古玩为何物的时候，冯世超已经能跟老师讨论物件了。 毕业后，他便回到鹿城老家，和父亲冯汉名一起经营锣鼓街的补拙斋、鹿城三十年的老字号古玩店，如果不是六年前爷爷去世，那么三代经营一家店，也算得上佳话了。 这天中午爷俩吃饭的时候，冯汉名问道，“隔壁真要不干了？” 冯世超点头，道，“移民手续正办着呢，听说快了。” “那支龙泉梅瓶，他们带走吗？”冯汉名又问。 冯世超呵呵笑道，“我就知道您一直惦着呢，当然带不走，他们就是想带也带不走，不过，惦着那瓶子的人可有点多，价钱便宜不了。” 锣鼓街便是鹿城的古玩一条街，补拙斋旁有家店叫紫气东来古玩店，本来是叫曹虹的一个女人经营，半个月前，据说在外地发了大财的她的丈夫葛洪涛回来了，两口子要移民。 移民嘛，店铺肯定要转让，所有物件要出手，曹虹便邀请古玩街上的各家店老板去看货，这一看不要紧，紫气东来古玩店原来大有底蕴，居然拥有一件南宋的龙泉梅瓶、一件清德化窑狮耳花瓶。 两件器物从器形，纹饰，还是釉色，皆已达到该制式瓶类的极致，均非常精美，保存的也好，几十位老板看了半小时，有人提出些许质疑，葛洪涛和曹虹当即带上东西，和众人一起，去了鹿城的古玩协会。 古玩协会有鉴定仪器，当场鉴定、当场出结果，经过仪器鉴定，两件东西都是真品，这回所有的疑虑都打消了，狮耳花瓶当即便被一位古玩店老板买走了，八百万。 那件南宋的龙泉梅瓶开价两千万，因为太贵，暂时还没卖出。但来看的、谈价的人每天都有，冯汉名也一直惦记那个梅瓶呢。 两千万啊，会把冯家的家底都掏空的，但是，那样的重器只要放上五年七年，十年八年，也许就会涨到四五千万，当作镇店之宝也好，传给子孙也好，冯汉名开店多年，一直想拥有一件真正的重器。 下午来了几拨客人，四点，送走这波客人，冯汉名突然对冯世超道，“我们拿下吧。”老头终于下了决心。 这时候，冯世超媳妇吴婉走了进来，听到老公公的话，道，“爸，万一要是假的可坏了。”她自然知道梅瓶，也一直知道老头子有意。 冯汉名摇头道，“不会，我虽然也曾有疑虑，但既然仪器鉴定为真，那就是真的。”说完看着儿子。 冯世超道，“确实挑不出毛病，经验和感觉有时候也会出错的，我们去谈谈，看看能不能再压压价。”他也是主张拿下那个梅瓶的。 “林如海不是你同学嘛，让他帮着看看。”吴婉突然道。 冯世超笑道，“让他大老远为了一个瓶子跑一趟？如果过段时间还有物件拿不定主意呢？还让他来？” “对的，干这行需要一点决断力和自信心的，不然怎么走下去？走吧，去找他们两口子唠唠。”冯汉名说完起身，冯世超跟着，父子二人去了隔壁。 他们到门口，曹虹正送两名客人出来，见到他们父子笑道，“冯叔，自从说要转让店面，这生意反倒好起来了。” “曹姐，那就别移民了，你走了我会想你的。”冯世超笑道。 曹虹给了冯世超一个爆栗，笑了一下。 葛洪涛见到他们父子，让座敬茶。对于葛洪涛，冯家父子并不熟悉，这家店一向都是曹虹经营，曹虹是一个寡妇，这个葛洪涛突然冒出来说是曹虹的丈夫，大家私下里猜掇，估计是情夫之类的。 有人猜两件东西都是葛洪涛带来的，有人说东西来路或许不正，但不管怎样，只要不是赝品高仿，不是刚出土的，买者一般都不会在意来路。 第379章 及时赶到 “葛大哥，刚才那两人是来看梅瓶的？”冯世超递过去一支烟，问道。 葛洪涛点点头，道，“是，看中东西了，价格方面也同意，但钱不太够，回去筹钱了。” 冯氏父子听了，互相看看，冯世超笑道，“葛大哥、曹姐，我们父子决定砸锅卖铁，接下梅瓶。” 曹虹笑道，“你们的家底谁不知道啊？拿下这个梅瓶根本不叫事，”然后看着冯汉名道，“老爷子，真的拿下？” 冯汉名喝茶，点点头。 葛洪涛便转身打开保险柜，取出了梅瓶。 龙泉窑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个名窑，属宋代六大窑系，因其主要产区在浙江省龙泉而得名。它开创于三国两晋，结束于清代，生产瓷器的历史长达1600多年，是中国制瓷历史上最长的一个瓷窑系，产品均是汉族传统制瓷工艺的珍品。 龙泉窑以烧制青瓷而闻名，眼前这件梅瓶就是青瓷。小口，外卷唇，短颈，溜肩，深弧腹，腹下渐收，圈足。全器内、外及底施青釉，釉质温润。 发色有如“雨过天青云破处”那般湛蓝，那般纯净。通体以弦纹为饰，开片布满器身及底，冰裂纹令人惊艳叫绝。 冯汉名拿过来，反复看了十多分钟，越看越满意，当即对儿子点点头，示意他付款，葛洪涛和曹虹见此，呼吸微微急促，显得有些激动。 “葛大哥，曹姐，我们去……”冯世超的银行二字还没出口，吴婉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她高兴道，“世超，你看看谁来了！” 冯世超看到是林如海，当即跳了起来，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林如海笑道，“五哥，惊喜不？” 冯世超捶了他一下，大笑道，“来之前也不打个电话，不过这样更好，确实惊喜。”然后介绍父亲给他认识。 林如海给冯汉名问好，冯世超又简单介绍了葛洪涛与曹虹，这二人见冯世超与林如海居然这般熟，都大为惊讶。 他们简单寒暄几句后，吴婉见缝插针对林如海道，“六兄弟，你帮着看看，世超正要买这件梅瓶呢。”吴婉还惦记着真假呢。 “对，老六，你看看这件梅瓶怎么样？两千万。”冯世超道。 林如海来到桌前，拿起梅瓶看了看，随即放下，不予置评，问冯世超，“生意做成了吗？” “还没呢，就差付款了。”冯世超惊讶看着林如海。 林如海对冯氏父子道，“冯叔、五哥，我们到你们店里聊聊吧。”说完拉着冯世超先走了出去，吴婉跟着。 冯汉名喝完了杯中茶，对葛洪涛、曹虹道，“林如海和世超是大学同学，突然过来可能有什么事吧，你们先忙，我回去看看。” 葛洪涛和曹虹点点头，送他到门口，互相看看，均沉下脸色。 “老六，那瓶子有问题吗？”回到自己店，冯世超急问道。 林如海一打眼，就看出了梅瓶的问题，正是召放手里的高仿，便对冯氏父子和吴婉讲述了前段时间京城收藏家协会那次辩论，以及最后夏言锋拿来的报告。 “放射性元素衰变放出的α、β、γ射线，能增加物件的年份，这样的高仿能骗过机器鉴定，把新瓷变成古玩，这件梅瓶就是那批高仿。” 啊？听林如海讲述，三人像听到了天方夜谭一样，最权威的高科技仪器居然都能被骗！半晌，吴婉捂住胸膛，惊呼道，“我的天呢？两千万啊！”说完，劫后余生一般地兴奋跺脚。 冯世超长出一口气，道，“差点掉坑里，那这两人知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冯汉名喃喃道，“不过，这件事不要提了，我们不买，但也不要说出去。”他嘱咐儿子儿媳。 “为什么不说？没准这对狗男女就是故意骗人！”吴婉道。 “如果这样，之前八百万卖的那支狮耳花瓶也许也是高仿，此事讲出去，对别人对我们自己都不利，就当不知道好了。”冯汉名再次叮嘱道。 吴婉依然有些不忿，说要报警抓坏人，冯世超对她道，“报警有什么用？你可消停点吧。” 林如海也说，“五嫂，别给自己树敌，这件事说出去对谁都不好。” 也许这是召放的店，事有轻重缓急，此时的林如海可没有心思处理什么赝品高仿的问题，召放明天就到了。 他和梁可颐开车来到鹿城，找了宾馆后，林如海给召放打电话，“修罗王，你猜我遇到了谁？”他的声音充满了惊喜，梁可颐白了林如海一眼，心道这人撒谎的本事越来越高了。 “精灵族的护法巴尔！他还知道一点你们修罗族的线索呢……我们在鹿城，你马上过来吧，好，等你。” 是的，为了不泄露自己的身份，依叶也换成了巴尔，反正艾月身边只有一个护法琼格，一个大头目桑姆，梁可颐说自己是五大护法中排名第三的巴尔，也没人知道真假。 鹿城是地级市，没有机场，召放有点事，他说明天上午能赶到鹿城。于是林如海就来了冯世超的古玩店，没想到时间刚刚好，正赶上要付款的当口。 补拙斋当即闭店，林如海去冯家做客、吃晚饭，跟冯世超叙旧到很晚，给冯世超儿子留下两万红包，然后就要离开，冯家人不让他走，林如海道，“还有一位同伴在酒店呢。” 还有一人？冯世超等人都以为只有林如海自己呢，听说是女子，冯世超凑到林如海耳边道，“你这家伙……” 冯世超和吴婉送林如海到酒店，林如海不让二人上去，道，“五哥五嫂，明天我就离开鹿城，你们不要送，我这次有点特殊的事情需要处理。”说完推着二人离开，自己上楼了。 梁可颐住进酒店，晚饭也没有出去，点餐送到房间。 林如海醉醺醺回来，问道，“你吃了吗？” 梁可颐白了他一眼，道，“自己去开房。” 林如海呵呵笑了，道，“此时的情景，让我想起那次逃亡到羊城，那次真是惊险、刺激又快乐。” “是的，但是之后我就惹上了麻烦，林如海，我所有的麻烦都是你带来的，要是没有你这混蛋，我现在还过着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呢。”梁可颐抱怨道。 想起那次事情，想起两人在一起的旖旎风光，林如海搂着梁可颐道，“最近我们好像有点生疏了。” “别碰我！”她推开他。 “想想明年出海就刺激，只可惜多了黄楠一个电灯泡。”林如海醉醺醺笑道，说着搂住了梁可颐的腰肢。 “去你的吧！想什么呢？出海是为了寻宝，找不到宝藏就钓鱼，总之你少碰我。”梁可颐白了林如海一眼，但在他不断摩挲下，没有再推开他。 ....... 林如海熟睡时候，紫气东来古玩店老板葛洪涛、曹虹一边咒骂着他，一边搬走了家里值钱的东西，连夜离开了鹿城。 第380章 艾月的美梦 摄政章节（段落）已经删除，请书友使用听书功能，注意：使用‘真人讲书’，不要用‘智能朗读’。给您造成困扰，抱歉之至！ 瓷是会说话的。 我初见它时，是在城南的旧货市场。那是一只青花小盏，边缘略有残缺，静静地躺在红绒布上，像一片被遗忘的月光。摊主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见我驻足，便用枯枝般的手指轻轻拂去盏上的尘埃。阳光穿过棚顶的缝隙，在青花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那些钴蓝色的纹饰忽然活了过来，在白色的瓷胎上游动。 "这是康熙年间的民窑，"老者说，"你看这画工，随意里透着章法。"他的指甲轻轻叩击盏身，发出清越的声响，像是远古的回音。 后来我常去博物馆看瓷。玻璃展柜里的它们，端庄肃穆，与旧货市场上的随性模样大不相同。官窑瓷器总是规整得近乎刻板，每一道纹饰都像是被礼法丈量过。而民窑则活泼得多，画工们常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真性情——一朵云彩画得格外飘逸，或是一只鸟儿的眼神特别灵动。这些细微处的差异，让我想起小时候临帖，总在某个笔画上忍不住要飞出去，惹得私塾先生直摇头。 瓷最动人的时刻，是在灯下。我曾在一个雨夜，取出收藏的几片瓷片把玩。那是些不成器的残片，有的只有指甲盖大小。但当台灯的光斜斜地照下来，薄如蝉翼的瓷胎便透出光来，青花的蓝色在光晕中微微颤动，仿佛随时会从釉下浮出。瓷片边缘的断口参差不齐，露出细腻的胎骨，像是时间的齿痕。 景德镇的朋友告诉我，瓷器的生命始于一场痛苦的嬗变。高岭土要经过碓打、淘洗、沉淀，像修行者般层层褪去杂质。拉坯时，工匠的手掌与旋转的泥坯之间，存在着某种神秘的默契。我曾见过一位老师傅拉坯，他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捧着泥团，手腕微微一动，泥团便如活物般向上生长，转眼间已成器型。那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不是在塑造泥土，而是在释放一个早已存在于天地间的形貌。 上釉是瓷器最接近神性的时刻。素坯在釉水中轻轻一浸，便披上了一层晶莹的外衣。这层玻璃质的肌肤，将永远封存匠人指尖的温度。我收藏过一只釉里红小瓶，釉色如凝固的晚霞。朋友说这是最难烧制的品种，铜红在窑火中稍有不慎就会飞散，十窑九不成。而这只小瓶的红，却像是从胎骨里渗出来的血，历经三百年仍未凝结。 瓷器的开片最是耐人寻味。有些瓷器在出窑时完美无瑕，却在岁月中渐渐生出细密的裂纹。这些"冰裂纹"非但不是瑕疵，反被视为时间的馈赠。我的书架上有一只哥窑小洗，通体布满金丝铁线，像是把无数个黄昏封存在了釉下。每当晨光斜照，那些裂纹便勾勒出迷离的光影，仿佛在诉说某个未完成的故事。 最令我动容的，是那些残缺的瓷器。博物馆的库房里，堆满了等待修复的瓷片。有的只剩半边牡丹，有的仅余一尾游鱼。修复师们像解谜者般，从这些碎片中拼凑往昔的容颜。我曾见过一位老师傅修复一只破碎的梅瓶，他用细如发丝的金线，将碎片重新连缀。金线在瓷面上蜿蜒，既是对伤口的缝合，也是对伤痛的铭记。完工后的梅瓶，裂纹中流淌着金色的光，比完好时更显珍贵。 瓷终究是要碎的。无论多么小心呵护，终有一日会重归尘土。我收集的那些瓷片中，有一块特别让我珍视。那是块青花碎片，上面只有半片蕉叶。蕉叶的叶尖恰好断在残缺处，给人一种错觉，仿佛那缺失的另一半随时会从虚空中生长出来。我常把它放在掌心摩挲，冰凉的触感中，似乎能触摸到某个无名画工的心跳。 夜深人静时，我常取出瓷片对着灯光细看。光线穿过薄如蝉翼的瓷胎，那些钴蓝的纹饰便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三百年前的笔触，就这样穿越时空，在我的书房里轻轻呼吸。瓷的寿命远比人长久，但它们却比我们更懂得沉默。每一道釉色，每一处开片，都是岁月留下的密语，等待有缘人来解读。 前些日子，我又去了城南的旧货市场。那位老者已经不在了，他的摊位如今是个卖手机壳的年轻人。我在角落的纸箱里，发现了一只粗瓷小碗，碗底有个小小的窑裂。年轻人说这是民国时期的物件，不值什么钱。我买下了它，现在用它来养水仙。粗粝的碗壁与水仙娇嫩的花瓣形成奇妙的对照，就像瓷器本身——既脆弱又坚韧，既沉默又喧哗。 瓷教会我一种观看世界的方式。在这个速朽的时代，它提醒我们有些美需要时间的沉淀，有些价值必须经过烈火的考验。那些流传至今的古瓷，哪一个不是劫后余生？它们的残缺，恰恰是最完整的语言。 第381章 谨慎 最关键的是，她认为这个美梦能够实现。 所以现在艾月非常缺人手，她自然想起了她的护法依叶，可是联络几次，依叶的手机一直打不通。 梁可颐从那个山洞离开，艾月以为她是贪图城市的舒服，既然她对探索地心世界不感兴趣，她也就没有强求。但探索地心世界缺一个依叶不要紧，抓捕魔石指环也不紧要，可她现在的各项事务都需要精干的依叶的辅助。 联络不上，艾月只以为依叶遇到了什么麻烦，根本没想她“叛变”的可能性，叛变什么呢？难道跟钟方当局说她是外星人？说乞扎力等人的情况？除非她疯了，否则让当局知道她是外星人没有任何好处。 当然，事实上依叶护法也没有叛变，只是在躲着她。 艾月正想着过几天与霍普金斯见面，以及她要返回华盛顿、参加一个小范围听证会，阐述她给垒沙大陆来客建国的主张等等问题，突然感应到一丝异常。 精灵王当然要注意自己的安全问题，所以居处附近几条街都布置了魔法晶石阵，其目的是如果钟方试图抓捕她，她可以借助阵法安全脱逃，但现在她感应到的异常是，一个修罗族一个血魔族在她居住酒店的附近。 他们来干什么？他们应该在秘密基地内训练啊，怎可随意进城？艾月叫上大头目桑姆一起下楼，从酒店出来后，他们发现一个老年人，一个中年人正在远处街上闲逛，修罗族、血魔族的气息正是来自于二人。 他们发现了对方，对方也发现了他们，快步走了过来。 不是多拉，也不是修罗族的大力士，他们没有这么高的功力，难道是召放？艾月正想到此，那个老头已经来到近前，意外地疑惑道，“艾月？” 艾月点点头，惊喜道，“是修罗王？这位是？” 林如海道，“精灵王，我是血魔族长老果日。” 林如海与召放飞到乌市，找宾馆住下，然后便在城中大海捞针，试图碰到修罗族的人，林如海虽然知道艾月就住在香格里拉酒店，但也不好直说，只能陪着召放逛了两天。 今天，他终于将召放带到了香格里拉酒店附近，让他们碰到。 虽然不是自己族人，但能遇到艾月，召放也是相当开心的，便问道，“精灵王知道我族人的消息吗？” 此地不是讲话所在，艾月介绍了桑姆后，引着二人上楼，进房间后，艾月问道，“你们两人怎么碰到了一起？” 林如海道，“我跟着修罗王混饭吃，”然后讲了他偶然遇到精灵族护法巴尔、然后和召放来到乌市的大概经过。 “啊？你们遇到了巴尔？他在哪里？”艾月大为惊喜，桑姆也面露喜色，四族人只有精灵最少，现在终于又知道了一人的消息，还是位护法。 召放告诉艾月联络方式，艾月当即拨了过去，但电话没人接通，召放道，“你随后再打吧，我们分开时候他说在追杀仇人，现在也许不方便。” 艾月点点头，放下了电话，然后对二人道，“我不但知道修罗族和血魔族的消息，还知道他们的位置。”说完，将乞扎力与多拉等人的过往情况介绍了大概。 “啊？太好了！”听说了儿子和族人的下落，召放大喜道。 “精灵王，赶紧告诉我地址，我要去找我们大王！”林如海也故作惊喜道。 艾月摆摆手，道，“不要急，他们藏身在秘密所在，见面也要走程序的。”随即吩咐桑姆去联络。 “你们也不要太欢喜，此前在与钟方的累次战斗中，三族损伤都很大，现在之所以见面都要走程序这么谨慎，是美日特工制定的规矩，防备钟方特工侦察到具体位置，用导弹轰杀。”艾月解释道。 召放理解地点点头，搓搓手掌显示内心非常激动，然后问起了战事，艾月就着自己知道的讲了一些，又道，“我们也不要长时间聚在一起，你们住在哪里？换到我附近的酒店住，等桑姆联络好，送你们过去。” 见艾月这么谨慎，自有谨慎的道理，召放没有坚持。三人交换手机号，召放和林如海就离开了香格里拉。 回去路上，召放非常高兴，虽然听说了战斗伤亡，但在垒沙大陆时候不也天天打仗嘛，没什么了不起，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族人，找到了儿子，他当然很兴奋。 林如海没想到艾月等人这么谨慎，刚才她没有说乞扎力等人的藏身所在，连见面都要安排路线，但她提到了美日特工，这就是了不得的新线索，说明多股敌对势力已经联合到一起了。 回到他们居住的天山大酒店，林如海对召放道，“修罗王，我们的身份要对他们实话实说吧？” “当然了，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召放随口道。 “嗯……是这样，之前因为只有我自己，不是做了一些讨好当局的举动嘛，而现在我们的族人都在和当局作战，我怕说出我是林如海，大家会有看法。”林如海为难道。 召放哈哈大笑，道，“期盼的小官一直没当上吧，哈哈哈，不过不要紧，那时候只有你自己嘛，行为可以理解，现在我们找到了大部队，自然要改变做法和立场，没关系的。” 林如海趁机道，“那等我立点功劳，杀了几个敌人后，我再跟我们大王，跟大家说出以前的身份可好？” 召放笑道，“怪不得刚才你说跟我混饭吃呢，没问题。”这种小事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两人收拾东西，搬到了艾月附近的酒店。 甫一见面，需要交流的信息太多了，说的都是以前的身份，和现在最紧要的事情，至于你在这个世界叫什么，是最不紧要的，所以艾月根本没问召放和果日两人占了哪两个倒霉蛋的身体。 林如海心道，挺好，过了身份这一关，如果让美日特工知道果日长老是林如海，他们一定会怀疑的。 第382章 杀鸡儆猴 敏感、摄政章节（段落）已经删除，请书友使用听书功能。 注意：使用‘真人讲书’，不要用‘智能朗读’。 给您造成困扰，抱歉之至！ 夜来了，星星便一粒一粒地亮起来。起初只是疏疏落落的几颗，后来竟密密麻麻地铺满了整个天空。我坐在老屋门前的石阶上，仰头望着，忽然觉得这些星星很像小时候母亲簸箕里的芝麻——也是这般数不清的多，也是这般亮晶晶的闪。 乡下人管星星叫"星宿"，老人们常说，地上一个人，天上一颗星。这话我从前深信不疑，常常在夏夜里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一颗。后来进了城，便再难见到星星了。城里的夜空总是蒙着一层橘红色的雾霭，偶尔看见一两颗，也黯淡得像是快要熄灭的烟头。 记得儿时的夏夜，暑气未消，左邻右舍都会把竹床搬到晒谷场上乘凉。大人们摇着蒲扇闲话家常，我们这些孩子就躺在竹床上数星星。张三说他数到一百零八颗，李四便不服气地要数两百颗。其实谁也没数清过，数着数着就乱了，最后总在银河的迷宫里走失了方向。 银河在乡下看得特别真切，像一条牛奶泼成的路，从天的这一头斜斜地流向那一头。祖母说，那是王母娘娘用银簪划出来的，为的是让牛郎织女能一年见上一面。我常常想，牛郎挑着两个孩子，走在这样一条闪闪发光的路上，该是多么好看的一幕。可惜如今城里的孩子，怕是连银河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了。 星星是会走的。后半夜起来解手时，发现它们已经悄悄挪了位置。北斗七星的勺子把儿朝了东，猎户座的腰带斜了身子。它们走得很慢，慢到你以为它们永远都在那里。但等你长大离乡，再回来时，会发现有些星星不见了，有些星星是新出现的。 前年回乡，正赶上英仙座流星雨。村里人都睡了，我一个人坐在田埂上等着。流星划过时，快得来不及许愿，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灼痕。我想起小时候听老人说，流星是星星的眼泪。现在想来，星星要哭，大约也是因为看见人间太多悲欢离合吧。 城里也不是完全没有星星。有一年冬天加班到深夜，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偶然抬头，竟看见几颗星星钉在漆黑的夜幕上，格外明亮。那一刻忽然很想找人分享，却发现四周只有冰冷的写字楼和沉睡的居民区。星星在城里，竟成了最寂寞的存在。 天文台的朋友告诉我，我们看到的星光，很多都是几百年前发出来的。有些星星可能已经消亡了，但它们的光芒还在宇宙中旅行，恰巧被我们看见。这让我想起去世多年的祖父——他讲过的故事，教我的道理，不也像这星光一样，虽然源头已经消失，却依然照亮着我的生命吗？ 夜深了，露水打湿了我的衣裳。星星们依然安静地悬在那里，不言不语。它们见过恐龙称霸地球，见过金字塔拔地而起，见过郑和的船队远航，如今又在看着我们刷手机、挤地铁。在星星眼里，人类的历史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回屋前，我最后望了一眼星空。那么多星星，没有一颗是为我而亮的，但每一颗都平等地照耀着我。这让我感到一种奇特的安慰——在这浩瀚的宇宙中，我虽渺小如尘埃，却依然被星光温柔以待。 第383章 被连累的战斗 敏感、摄政章节（段落）已经删除，请书友使用听书功能。 注意：使用‘真人讲书’，不要用‘智能朗读’。 给您造成困扰，抱歉之至！ 天光初现时，城市尚在睡梦之中。 我惯于早起，每每在路灯熄灭与太阳升起之间的那段暧昧时光里醒来。这时的晨光最是干净，尚未被人间的烟火气沾染。窗帘缝隙中漏进的一线光亮，像一把薄刃，将黑暗轻轻划开。我披衣起身，拖鞋踩在老旧的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仿佛整座房子都在打着哈欠。 厨房的窗户正对东方。我煮水沏茶时，能看见天色由青灰渐渐转为鱼肚白。水壶"呜呜"地响着，白气从壶嘴喷涌而出，在窗玻璃上凝成细密的水珠。茶叶在杯中舒展身姿，像一群沉睡的舞者被热水唤醒，开始缓慢地旋转。茶香与晨雾交融，氤氲出一室清幽。 推开通往阳台的门，冷冽的空气扑面而来。楼下的小巷里，环卫工人已经开始工作。竹扫帚划过地面的声音很有节奏，"沙—沙—沙"，像一首单调却安心的晨曲。他的背影在朦胧的晨光中显得格外瘦小，身后留下一道道扫帚的痕迹，如同大地的皱纹。 东边的天空渐渐泛起橘红，像是有人在天际点燃了一盏灯。这光亮起初很含蓄，羞怯地躲在云层后面；不多时便大胆起来，将云朵染成金红色。阳光最先照到的是远处高楼的玻璃幕墙，那些冰冷的现代建筑顿时披上了一层温暖的色彩。光线下移，依次掠过教堂的尖顶、老式公寓的屋顶、行道树的树梢，最后才抵达我所在的这条老街。 巷口的早餐铺子亮起了灯。蒸笼掀开的瞬间，一团白雾腾空而起，在晨光中显得格外蓬松。老板娘系着褪色的围裙，手脚麻利地给早起的客人装豆浆、包油条。她的脸庞在蒸汽中若隐若现，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皮肤上。买早餐的人们排着不规则的队伍，有人打着哈欠，有人揉着惺忪的睡眼，却都默契地保持着清晨特有的安静。 一只花斑猫悄无声息地跃上围墙，踩着优雅的猫步从我的视线中经过。它突然停下，竖起耳朵，警惕地望向某个角落——那里或许有一只早起的老鼠，或是一片被风吹动的落叶。我们对视了一秒，它便不屑地扭过头去，继续它的晨间巡视。猫的早晨总是比人类的更有目的性。 楼上的钢琴声准时在六点半响起。那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每天雷打不动地练习音阶。她的琴技并不纯熟，时常弹错音符，但在这清晨时分，就连那些错误的音符也显得格外真诚。琴声穿过楼板，在我的天花板上轻轻跳跃，像一串晶莹的露珠。 我端着茶杯回到书房。晨光此时已经爬上了书桌，照亮了昨夜未合上的书本。书页上的字迹在斜射的光线中似乎更加清晰，仿佛经过一夜的沉淀，那些文字自己重新排列组合，生出了新的意义。钢笔躺在笔记本旁，笔尖还残留着昨夜的墨水，在晨光中闪着微光。 窗外的梧桐树上，麻雀们开始了它们的晨会。叽叽喳喳的叫声此起彼伏，像是在争论什么重要议题。一只大胆的麻雀甚至飞到我的窗台上，歪着小脑袋向室内张望。它的眼睛黑亮如豆，映着晨光的色彩。我们对视片刻，它便扑棱着翅膀飞走了，留下一片羽毛在窗台上微微颤动。 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穿校服的学生背着沉重的书包，步履匆匆；上班族们拎着公文包，脸上挂着尚未完全清醒的倦容；遛狗的老人慢悠悠地走着，任凭小狗东闻西嗅。汽车的引擎声、自行车的铃声、偶尔的说话声，这些白昼的序曲正在一点点唤醒沉睡的城市。 阳光终于照到了我的书桌。茶杯中的茶水泛着金光，茶叶沉在杯底，像一片小小的森林。我伸手触碰阳光，温暖立刻从指尖蔓延开来。这温度不似午后的阳光那般炽热，而是带着晨间特有的清新与温柔，像是大自然的一个轻吻。 晨光最妙之处在于它的转瞬即逝。不过半小时光景，那金色的阳光就变成了普通的白光，空气中的魔法也随之消散。楼下的市声渐响，城市的齿轮开始全速运转。方才那一刻的宁静与诗意，就像一场短暂的梦，醒来后只留下淡淡的惆怅。 我合上书本，知道该开始一天的工作了。但心中已装满了晨光赐予的礼物——那一抹转瞬即逝的金黄，那一声清脆的鸟鸣，那一缕清幽的茶香。它们将如细小的光点，照亮接下来的一整天。 第384章 洗脸 敏感、摄政章节（段落）已经删除，请书友使用听书功能。 注意：使用‘真人讲书’，不要用‘智能朗读’。 给您造成困扰，抱歉之至！ 夏天总是来得猝不及防。昨日还穿着薄外套的人们，今早便都换上了短袖。阳光忽然变得锋利起来，在柏油马路上划出明晃晃的刀痕。行道树的叶子油亮亮的，像是涂了一层蜡。 蝉鸣是夏天的第一声号角。起初只是零星几处试探性的鸣叫，渐渐就连成一片，此起彼伏地占领了整个城市的树梢。这声音如此嘹亮，以至于人们常常忽略了它的存在，直到某个瞬间突然安静下来，才惊觉耳畔少了些什么。老张头说，蝉在地下蛰伏七年，就为了歌唱一个夏天。我想，这大约是世间最悲壮的演唱会了。 西瓜摊在街角支起来了。摊主是个黝黑的汉子，手里的瓜刀闪着寒光。"包熟包甜"的招牌下，堆着滚圆的西瓜，像一个个等待检阅的士兵。买瓜的人总要煞有介事地拍打几下，仿佛真能听出什么门道来。切开时那声清脆的"咔嚓"，是夏天最动听的音符。红瓤黑籽，汁水顺着下巴流到胸口，这才是夏天的味道。 游泳池里挤满了人。孩子们套着五颜六色的游泳圈，在水里扑腾出欢快的浪花。救生员坐在高椅上，古铜色的皮肤泛着油光，墨镜后面的眼睛半睁半闭。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防晒霜的甜腻，构成了夏日特有的气息。偶尔有调皮的孩子从跳板上跃下，溅起的水花引来一阵尖叫与欢笑。 黄昏时分，热浪稍稍退却。老人们摇着蒲扇坐在小区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家常。谁家孩子考上了好大学，哪里的菜价又涨了，都是他们永恒的话题。偶尔一阵微风吹过，带来远处栀子花的香气，老人们便都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这夏天的馈赠全部装进肺里。 夜市是夏天的灵魂。天还没黑透，各色摊贩就已经支起了帐篷。烧烤架上腾起的烟雾中，羊肉串滋滋作响；炒冰摊前围满了年轻人，看老板用铲子将果汁变成绵密的冰沙；卖小饰品的摊主是个戴眼镜的姑娘，她头顶挂着一串星星灯，在暮色中温柔地闪烁。最热闹的要数卖唱的年轻人，一把吉他，一个音箱，就能引来里三层外三层的观众。唱到动情处，有人跟着哼唱，有人举起手机录像，还有人偷偷抹眼泪。 雷雨是夏天最痛快的宣泄。闷热持续了整整一周，天空终于承受不住，在某个午后轰然崩塌。先是几滴豆大的雨点试探性地落下，随后便是倾盆大雨。雨点砸在水泥地上，激起一朵朵转瞬即逝的小花。孩子们光着脚在雨中奔跑，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腿也毫不在意。雨停后，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蝉鸣重新响起，世界仿佛被洗刷一新。 夏夜最适合散步。褪去了白天的燥热，晚风带着恰到好处的凉意。路灯下，飞蛾不知疲倦地撞击着灯罩；草丛里，蟋蟀的鸣叫时断时续。偶尔能看见几个中学生模样的孩子，坐在马路牙子上分享一瓶汽水，笑声清脆得像风铃。更晚些时候，只剩下便利店还亮着灯，收银员打着哈欠，看着门外偶尔经过的夜归人。 夏天也是离别的季节。火车站里，毕业生们红着眼睛拥抱，约定着下次见面。行李箱的轮子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无奈的叹息。站台上，有人挥手，有人拍照，有人偷偷擦眼泪。列车启动时，汽笛声划破夏日的天空，带走了一群人的青春。 最难忘的是夏夜的星空。远离城市光害的郊外，银河清晰可见。我们躺在草地上，数着流星，许着现在看来幼稚可笑的愿望。那时的我们以为夏天永远不会结束，就像我们以为友谊会地久天长。如今当年的玩伴早已各奔东西，只有那些夏夜的记忆，像萤火虫般在心底忽明忽暗地闪烁。 夏天终将过去。就像蝉鸣会消失，西瓜会下市，泳池会关闭。但每个夏天都会在记忆里留下独特的印记：可能是某个暴雨后的彩虹，可能是某次深夜的长谈，也可能是某个擦肩而过的微笑。这些碎片拼凑在一起，就成了我们生命中最热烈的篇章。 第385章 立刻突围 敏感、摄政章节（段落）已经删除，请书友使用听书功能。 注意：使用‘真人讲书’，不要用‘智能朗读’。 给您造成困扰，抱歉之至！ 我常在深夜站在阳台上仰望星空。城市的灯光太亮，能看见的星星寥寥无几，但我知道，在那片深蓝色的帷幕后面，藏着整个宇宙。 第一次对宇宙产生实感是在小学的自然课上。老师拿着一个地球仪，告诉我们地球在宇宙中就像沙滩上的一粒细沙。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我们脚下这片坚实的土地，竟悬浮在无边的虚空之中。放学路上，我抬头看天，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原来我们一直生活在"天上"。 后来读了些科普读物，知道宇宙诞生于138亿年前的一场大爆炸。这数字太大，大到我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138亿年，足够让光从宇宙的一端跑到另一端，足够让恒星诞生又死亡无数次。而我们人类的历史，不过是宇宙长河中的一朵转瞬即逝的浪花。 有时我会想，在某个遥远的星系，或许也有一个生命正望着星空思考同样的问题。科学家们说这很有可能，宇宙中有数以亿计的恒星，每颗恒星周围都可能存在行星。这个想法让我既兴奋又恐惧——我们可能并不孤独，但也可能永远无法相遇。 最让我着迷的是黑洞。这个连光都无法逃脱的怪物，像是宇宙开的一个残酷玩笑。物质被无情地吞噬，时间在事件视界处变得扭曲。据说掉入黑洞的人会被拉成一根面条，这画面既恐怖又滑稽。我想，黑洞大概是宇宙中最诚实的物体——它从不掩饰自己的贪婪。 夜晚看星星时，我常常忘记它们中的大多数已经死去。星光要走几百年、几千年才能到达地球，当我们看见它们时，它们可能早已化为尘埃。这就像在阅读一本来自远古的信件，写信的人早已不在，但文字还在传递着他的温度。 宇宙的尺度令人绝望。最近的恒星离我们有4光年远，这意味着即使以光速飞行，也要四年才能到达。而人类最快的飞行器，要花上万年。这种距离感让我想起某些人际关系——看似触手可及，实则遥不可及。 但宇宙又是如此慷慨。组成我们身体的每一个原子，都来自某颗爆炸的恒星。碳、氧、铁，这些构成生命的元素，都是在恒星熔炉中锻造出来的。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每个人都是一座行走的星尘纪念碑。 我特别喜欢"暗物质"这个概念。科学家们发现宇宙中存在着看不见的物质，它们不发光，不反射光，但确实存在。这多像我们生命中那些无形却重要的东西——爱、思念、回忆，它们看不见摸不着，却实实在在地影响着我们的人生轨迹。 宇宙正在加速膨胀。星系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终有一天，夜空将变得一片漆黑。这让我想起人类文明的命运，想起那些曾经辉煌最终消亡的古代文明。或许有一天，地球上不会再有谁记得我们存在过，就像沙滩上的脚印终将被潮水抹去。 但此刻，星光依然照耀着我们。在这个小小的蓝色星球上，我们仰望星空，思考着宇宙的奥秘。这种思考本身，就是对宇宙最好的回应。正如一位天文学家所说："我们是由宇宙物质构成的，思考宇宙的方式。"在这个意义上，宇宙通过我们在认识自己。 夜深了，我回到屋内。窗外的星空依然沉默，但我知道，在那无边的黑暗中，正上演着最壮观的戏剧——恒星诞生，星系碰撞，时空弯曲。而我们，幸运地获得了观看这场永恒演出的门票。 第386章 发动进攻 MG、SZ章节（段落）已经删除，请书友使用听书功能。 注意：使用‘真人讲书’，不要用‘智能朗读’。 给您造成困扰，抱歉之至！ 我时常在深夜想起那个存在于宇宙深处的怪物。它不发光，不反射光，却以无法抗拒的力量扭曲着周遭的一切。人们叫它黑洞，这名字起得真好——一个黑色的洞，通往未知的深渊。 第一次听说黑洞是在中学物理课上。老师用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圆圈，说这里面的引力如此之大，连光都无法逃脱。我盯着那个歪斜的圆圈，忽然感到一阵眩晕。那时我才知道，宇宙中竟存在着如此不讲理的东西，它吞噬一切，永不满足。 后来读的书多了，才知道黑洞并非真的"洞"。它是一颗恒星死亡后的残骸，当巨大的恒星耗尽了核燃料，就会在自身引力作用下坍缩。想象一下，比太阳大十倍的恒星，坍缩成一个直径只有几十公里的球体，密度大到难以想象。这就像把整座泰山压缩成一块方糖，却还保留着泰山的重量。 最令我着迷的是黑洞的"事件视界"。这是一道无形的边界，跨过这条线，就再也无法回头。时间在这里变得扭曲，空间在这里被拉伸。据说如果有人掉入黑洞，外面的观察者会看到他的影像永远凝固在事件视界上，而他自己却会在瞬间被撕碎。这多像某些无法挽回的人生选择——在外人看来你只是停在某个瞬间，而实际上你已经坠入深渊。 科学家说黑洞会"蒸发"。通过一种叫做"霍金辐射"的量子效应，黑洞会慢慢损失质量，最终消失。这让我想起那些曾经刻骨铭心的伤痛，它们也像微型黑洞一样，起初吞噬着我们所有的快乐，但随着时间流逝，终究会慢慢蒸发殆尽。 我想象过掉入黑洞的场景。起初是缓慢的下坠，周围星光逐渐扭曲成怪异的弧线；接近事件视界时，潮汐力会将身体拉长，像一根意大利面；最后是彻底的黑暗与寂静。奇怪的是，这想象并不让我恐惧，反而有种诡异的安宁感。也许因为知道这是宇宙中最彻底的归宿，连时间都会在这里终结。 黑洞并非都是庞然大物。理论上，一个基本粒子大小的黑洞也可能存在，只要它的质量足够集中。这让我想到人心中的那些微小却沉重的秘密，它们不也像微型黑洞一样，虽然看不见，却实实在在地扭曲着我们的生活轨迹吗？ 有时我会想，在黑洞内部会发生什么。现有的物理定律在那里完全失效，时间与空间失去意义。也许那里是另一个宇宙的起点，也许那里什么都没有。这种未知令人恐惧又着迷，就像面对死亡时的感受——我们永远无法真正知道那一边是什么。 最浪漫的黑洞理论是"白洞"。有些物理学家猜测，黑洞吞噬的物质可能会从白洞喷出，形成新的宇宙。这就像一场宏大的轮回，毁灭与创造在此达成平衡。我不禁想，那些我们失去的东西，是否也在某个平行宇宙中获得了新生？ 观测黑洞是件困难的事。2019年，人类首次拍到了黑洞的照片——一个模糊的橙色光环，中间是深不见底的黑暗。这照片花了两年时间"冲洗"，由全球八个天文台的观测数据合成。看着那张照片，我突然明白，人类对真理的追寻，就像在黑暗中摸索着描绘一个看不见的物体。 黑洞并非永恒。随着宇宙膨胀，所有黑洞终将蒸发殆尽。届时宇宙将陷入永恒的黑暗与寒冷。这个结局令人绝望，却也让我更加珍惜眼前的光明。毕竟，正是因为黑暗的存在，星光才显得如此珍贵。 夜深了，我合上书本。窗外的星空依然静谧，黑洞的存在与否似乎与我们的生活毫无关系。但我知道，在某个遥远的星系，正有一颗恒星在坍缩，一个新的黑洞即将诞生。而在这里，在地球上，一个普通人正为理解它而辗转难眠。这种跨越时空的联系，或许就是宇宙给我们最珍贵的礼物。 第387章 熬到沙尘暴来袭 林如海闪身避过，一个火刀手狠狠劈向艾格…… 两人的能量撞击声响在导弹不断轰击的爆炸声中，自然不值一提，但在二人周身附近，也有雪松不断被巨大的力量摧毁折断，冲击波卷起沙尘泥土和碎石，在空中飞扬，一道道电光在其间划过。 敏感、摄政章节（段落）已经删除，请书友使用听书功能。 注意：使用‘真人讲书’，不要用‘智能朗读’。 给您造成困扰，抱歉之至！ 我总在深秋的夜晚寻找它。当城市灯火渐熄，天空显出几分本色时，它便在南方的天际线上浮现——半人马座，这个由三颗亮星组成的巨大星座，像一位永远在奔跑的巨人。 第一次注意到半人马座是在南方的海滨。那夜潮声阵阵，我躺在沙滩上，忽然看见三颗异常明亮的星星排成一个近乎完美的直角三角形。最亮的那颗，后来知道叫半人马座α星，中国人管它叫"南门二"，是夜空中第三亮的恒星。有趣的是，用望远镜看，它其实是两颗恒星相互环绕。它们一黄一蓝，像一对性格迥异却无法分离的孪生兄弟。 半人马座β星也很特别。它离我们只有4.37光年，是距离太阳系最近的恒星系。我常想，如果有一天人类要星际旅行，这里应该是第一站。但转念一想，4.37光年对现在的我们来说，仍是遥不可及的远方。这距离让我想起某些近在咫尺却永远无法真正靠近的人。 这个星座最神秘之处在于它藏着一个看不见的怪物——半人马座A*，银河系中心的超大质量黑洞。它重达太阳的四百万倍，却因为太过遥远而无法用肉眼看见。科学家们通过追踪周围恒星的诡异运动，才确认了它的存在。这多像我们生命中那些无形的存在，它们不露痕迹，却实实在在地影响着我们的人生轨迹。 古希腊人将这片星空想象成半人半马的喀戎。这位智者擅长医术、音乐和预言，却因误中赫拉克勒斯的毒箭而痛苦不堪。最终他放弃永生，化为星空。我有时觉得这个神话出奇地贴切——半人马座既有α星与β星这样明亮的"智慧"，又有隐藏的黑洞这样的"伤痛"，恰似喀戎矛盾的一生。 观测半人马座需要耐心。在城市里，光污染常常吞没了较暗的星，只剩下那三颗主星倔强地闪烁。但在偏远的山区，用双筒望远镜就能看见它更丰富的面貌——恒星组成的长矛，星云编织的披风，还有那些肉眼看不见的暗星，像是喀戎不愿示人的秘密。 最动人的是半人马座ω星团。这个包含数百万颗恒星的球状星团，像一串被随意撒落的钻石。通过天文望远镜看去，那些恒星密集得几乎要重叠在一起。它们中最年轻的也有百亿岁高龄，见证过银河系的整个历史。看着它们，我忽然明白什么是"永恒"——不是静止不变，而是在浩瀚时空中持续燃烧。 南半球的原住民对半人马座有完全不同的想象。澳大利亚土著认为它是鸸鹋的影子，南非的布须曼人则视之为一头犀牛。这些质朴的解读比希腊神话更让我感动——人类仰望同一片星空，却看见了不同的故事，就像我们面对同样的现实，却活出了不同的人生。 现代天文学发现，半人马座α星系统可能存在宜居行星。这消息让我夜不能寐。想象一下，在那颗行星上仰望天空，会看见我们的太阳只是天幕上一个普通的光点。那里的生命是否也在思考宇宙的奥秘？他们可曾想过，在遥远的蓝色星球上，有人正凝望着他们的太阳？ 深秋的夜晚渐凉，我仍站在阳台上守望。半人马座已经西斜，它的星光穿过星际尘埃，经过数年旅行才抵达我的视网膜。这让我想起普鲁斯特的话："真正的发现之旅不在于寻找新的风景，而在于拥有新的眼睛。"也许我们永远到不了半人马座，但通过凝视它，我们已经开始了心灵的星际旅行。 天快亮了，星座渐渐隐去。但我知道它明天还会出现，年复一年，直到人类文明终结，直到太阳熄灭。半人马座将永远在那里奔跑，带着它的光明与黑暗，像一位沉默的宇宙信使，提醒着我们既渺小又伟大的存在。 第388章 全军覆没 ……敏，感、摄，政章节（段落）已经删除，请书友使用听书功能。 注意：使用‘真人讲书’，不要用‘智能朗读’。 给您造成困扰，抱歉之至！ 我站在长平的山坡上，脚下是松软的黄土。秋风掠过，卷起几片枯黄的草叶，打着旋儿又落下。向导说，这里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鲜血。我蹲下身，抓起一把土，土是褐红色的，不知是原本的颜色，还是两千多年前那场大战留下的印记。 公元前260年，秦将白起在这里围困赵军四十六日。四十六个日夜，山坡上的赵军断粮缺水，最后不得不杀马为食，甚至出现了"人相食"的惨状。如今这片山坡长满了野酸枣树，枝干扭曲，结着小小的红色果实。摘一颗放在嘴里，酸涩得让人皱眉，不知是不是那些亡魂的怨气凝结而成。 山坡下有一块石碑，上书"骷髅庙"三字。庙很小，里面供奉着白起的塑像。奇怪的是，这位杀神竟被当地百姓奉为神明。庙祝是个满脸皱纹的老人，他说这是为了镇住四十万赵军的冤魂。"每年七月半，这里的风特别大，"老人神秘地压低声音，"那是冤魂在哭嚎。" 我走到谷底，这里地势低洼，向导说就是当年的"杀谷"。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军降卒的地方。如今这里种满了玉米，秋收后的秸秆东倒西歪地立着，像无数折断的戈戟。风吹过玉米地，发出沙沙的响声，恍惚间竟似有千军万马在低语。 一块突出的岩石上，有几个碗口大的凹坑。向导说这是当年赵军架锅煮饭留下的痕迹。我伸手摸了摸，石面光滑冰凉。想象两千多年前，那些年轻的赵国士兵围坐在此，或许还在谈论家乡的父母妻儿，却不知死神已经逼近。 山坡背面发现过大量青铜箭簇。博物馆里陈列的那些，锈迹斑斑却依然锋利。最令人心惊的是一个头骨，额头上嵌着半截箭簇，显然是被一箭毙命。玻璃柜反射着灯光，那头骨黑洞洞的眼窝似乎在凝视着每个参观者。 黄昏时分，我登上制高点。夕阳将整片山谷染成血色。远处的高速公路上，汽车川流不息，像一条发光的河流。古今在此重叠——当年这里是兵家必争之地，如今依然是交通要道。战争的硝烟早已散去，但人类对地理的争夺从未停止。 当地有个传说：每逢阴雨天，山谷里会出现鬼火。科学家说是磷火，村民却坚信是赵军的亡灵在列队。我想起《史记》中记载，白起晚年被秦王赐死，临终前叹道："我固当死。长平之战，赵卒降者数十万人，我诈而尽坑之，是足以死。"这位杀神最终也逃不过良心的谴责。 夜幕降临，我住在山下的农家。主人热情地端来面条，说是用山泉水做的。我忽然想起史书上说，当年秦军故意让出水源，引诱口渴的赵军离开营垒。一碗清汤面，吃出了历史的苦涩。 入睡前，我翻开《史记》，读到白起"坑赵降卒四十万"那句，窗外忽然刮起一阵大风，吹得窗棂咯咯作响。合上书，关灯躺下，黑暗中仿佛听见战鼓声、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这些声音在黄土高原上回荡了两千多年，早已融入风声，融入雨声，融入这片土地的一草一木。 次日清晨，薄雾笼罩着山谷。我独自走到一处僻静的土坡，发现几朵野菊花在风中摇曳。黄得耀眼，像是要给这片死亡之地增添几分生机。摘下一朵别在衣襟上，算是对四十万亡魂的祭奠。 离开时，回头望了一眼。阳光下的长平战场宁静祥和，丝毫看不出曾经的腥风血雨。只有那些无名的野花，年复一年地开着，谢着，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战争与和平的永恒寓言。 第389章 背后偷袭 赵猛出来，林如海问道，“你能看见我们吗？” 赵猛点头，还能听见说话，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同。贺铁等人纷纷进去试了试。 这个阵法并不能完完全全把人遮蔽住，如果不是有树为依托，肉眼还是能发现异常的，但如果前边发现敌人影踪，注意力被吸引，便会忽视这一点点异常，从而让敌人阴谋得逞。 敏，感、摄。政章节（段落）已经删除，请书友使用听书功能。 注意：使用‘真人讲书’，不要用‘智能朗读’。 给您造成困扰，抱歉之至！ 太平洋上的阳光正好，海水呈现出一种通透的蓝。我们的科考船"探索者号"在这片平静的海面上轻轻摇晃，船尾拖着的声呐设备正在绘制海底地形图。屏幕上突然出现一道陡峭的裂痕，像大地的伤口——马里亚纳海沟，地球上最深的地方，到了。 第一次听说马里亚纳海沟是在小学地理课上。老师用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个夸张的V字形："如果把珠穆朗玛峰放进去，峰顶都露不出来。"那时我盯着那个歪歪扭扭的V字，想象着海底竟藏着比高山更深的深渊，不禁打了个寒战。 "准备下潜！"船长的喊声把我拉回现实。我们乘坐的"深海挑战者号"潜水器像个巨大的钢铁花生，内舱狭小得连转身都困难。舱门关闭的瞬间，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在密闭空间里回荡。透过厚达15厘米的丙烯酸玻璃窗，我看见海水正慢慢漫过视野。 下潜的过程像是穿越时空。阳光在300米深处就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闪烁的生物荧光。一群发光的樽海鞘飘过窗前，像一串会呼吸的灯笼。800米处，一条皱鳃鲨幽灵般滑过，这种活化石物种的模样四亿年来几乎没变过。它用浑浊的眼睛盯着我们，仿佛在审视一群不速之客。 随着深度增加，压力表指针不断右移。每下降10米就增加一个大气压，此刻舱外压力已是地面的上千倍。潜水器外壳发出不祥的吱嘎声，让人想起被攥紧的易拉罐。同行的海洋生物学家杰克却显得兴奋："这才有意思！极端压力造就了极端生命形式。" 他说得没错。在4000米的深度，我们遇见了一群深渊狮子鱼。这种通体半透明的小鱼，骨骼柔软得像橡胶，内脏直接透过皮肤可见。它们在高压环境下进化出了特殊的蛋白质结构，就像深海里的瑜伽大师，懂得如何与压力共处。 继续下潜，温度降至2摄氏度。舷窗上结了一层薄霜，我不得不打开加热器。这时声呐显示前方出现了一处断崖——挑战者深渊，海沟的最深处。心跳突然加快，手心渗出汗水。人类对深渊的恐惧刻在基因里，就像远古祖先害怕黑暗的洞穴。 10929米。这是仪表盘上显示的数字，我们触底了。探照灯照亮了一小片海底，景象令人震惊：不是预想中的荒芜，而是一个热闹的生态系统。白色的盲虾在热泉口聚集，像雪片般翻飞；管状蠕虫长达两米，随着洋流轻轻摇摆；最神奇的是那些化能自养细菌，它们不靠阳光，而是靠分解硫化物获取能量。 "看那个！"杰克突然指向右前方。一只透明的深海章鱼正贴着海底爬行，八条腕足优雅地舒展。它似乎对我们的灯光感到好奇，竟朝潜水器游来，一只吸盘轻轻贴上舷窗。在这无人知晓的深渊里，两个截然不同的生命形式完成了第一次接触。 采集样本时，机械臂搅起了一片沉积物。尘埃落定后，露出的景象让我们沉默——一个啤酒瓶，标签还清晰可辨。人类文明的痕迹居然已经到达了这个星球上最偏远的地方。杰克苦笑着摇头："连这里都不能幸免。" 返航途中，潜水器突然剧烈摇晃。一股强大的深层洋流袭来，把我们像树叶一样卷着旋转。仪表盘警报声刺耳地响起，氧气储备开始告急。在绝对的黑暗与寂静中，我第一次真切体会到自然的伟力与人类的渺小。当终于摆脱洋流时，所有人都出了一身冷汗。 浮出水面时正值日落。夕阳把云层染成金红色，海面波光粼粼。回望那片平静的海域，很难想象下方藏着如此深邃的世界。马里亚纳海沟就像地球的潜意识，藏着我们尚未理解的奥秘与警告。 夜深了，我独自站在甲板上。满天星斗倒映在海面上，与发光浮游生物交相辉映。忽然明白，探索深渊不是为了征服，而是为了更清楚地认识自己。正如海洋学家库斯托所说："我们保护所爱的，爱所理解的，理解所研究的。"在这片连阳光都照不进的深渊里，或许藏着照亮人类未来的智慧。 第390章 聪明人可以活下去 卡拉乌成山南麓，轰轰轰的爆炸响声不断传来，林如海等人在山腰位置仰望，只见两架河豚察打一体直升无人机，正在向发现的一个个山洞、雪洞发射迫击炮弹。 过去的一天，全军高度戒备，包围圈也在不断缩小，无人机侦察、军犬大范围搜索，但敌人全无影踪，目前大概率判断，他们全部藏身在雪线以上的天格尔峰区域。 敏，感、摄，政章节（段落）已经删，除，请书友使用听书功能。 注意：使用‘真人讲书’，不要用‘智能朗读’。 给您造成困扰，抱歉之至！ 北方的海风带着咸腥味扑面而来。我站在白令海峡的礁石上，举着望远镜搜寻那片灰蓝色的海域。忽然，水面泛起涟漪，一个圆溜溜的脑袋探了出来——是海豹。它用湿漉漉的眼睛环顾四周，胡须上还挂着水珠，像极了晨起梳洗的妇人。 这群港海豹把家安在了废弃的捕鲸站附近。生锈的铁轨伸入海中，成了它们晒太阳的绝佳场所。清晨退潮时，二十多只海豹像排列整齐的纺锤，慵懒地躺在铁轨上。阳光晒着它们布满斑点的皮毛，远看像一堆会呼吸的礁石。 最年长的是一只左眼有疤痕的雄性，科考队称它"船长"。它的皮毛呈现深灰色，体型比同伴大一圈。每当新来的年轻雄性试图靠近雌性时，"船长"就会发出闷雷般的低吼，露出泛黄的獠牙。这种领地意识让它们得以在残酷的自然界中延续血脉。 观察海豹捕食是件有趣的事。它们潜水时鼻孔会自动闭合，能在水下停留近三十分钟。我曾在橡皮艇上目睹一只海豹追捕鲑鱼的全过程：它先是优雅地划动后鳍肢，接近鱼群时突然加速，像一枚鱼雷般窜出。得手后并不急于吞咽，而是用前肢捧着鱼，慢条斯理地享用，宛如绅士握着刀叉。 幼崽最惹人怜爱。初生的海豹宝宝披着雪白的胎毛，叫声像婴儿的啼哭。母海豹哺乳时会用身体围成半圆，将幼崽护在怀中。有次我看见一只母海豹为保护幼崽，与虎头海雕周旋了整整两小时。它不断用身体挡住俯冲的猛禽，背上的伤口渗出血丝，却始终不肯退让。 暴风雪来临前的傍晚，海豹们会集体面向西方发呆。当地因纽特老人说它们是在"读风"，就像水手观测天象。果然，次日便迎来了一场特大暴雪。这种对自然的敏锐感知，是人类早已退化的本能。 春季换毛时节，礁石上铺满了银灰色的旧毛。我捡起一簇对着阳光看，每根毛发都是中空的，像微型光纤。这特殊的结构能锁住空气，形成保温层。爱斯基摩人传统服饰的兜帽就采用海豹皮制作，其保暖性能令现代科技都望尘莫及。 记录海豹的社交行为令人着迷。它们用胡须触碰问候，用不同的叫声交流。有次我看见两只海豹面对面"歌唱"，声音在水面形成同心圆波纹。生物学家说这是求偶仪式，但我更愿意相信那是深海传来的诗篇。 现代文明正在侵蚀这片净土。某天清晨，我在海滩发现一只被尼龙绳勒死的幼崽。绳子深深嵌进它肿胀的脖颈，身旁的沙地上留着挣扎的痕迹。同行的摄影师默默拍下这一幕，后来这张照片获得了环保摄影奖，却没人知道小海豹临终前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气候变化的影响更为深远。去年冬季异常温暖，浮冰面积缩减，导致二十多只海豹幼崽因缺乏庇护所被虎鲸捕食。望着空空荡荡的栖息地，"船长"显得格外苍老。它时常对着融化的浮冰发出悠长的鸣叫，像是在呼唤消失的同伴。 离别前的满月夜，我独自来到海边。潮水退去后的沙滩上，月光照亮了几道蜿蜒的痕迹——那是海豹上岸时用腹部留下的"爬行图"。突然，不远处的水面泛起银光，几个黑影正朝岸边游来。我熄灭头灯静立，听见它们粗重的呼吸声越来越近。在某个瞬间，我们隔着十米远的黑暗对视，然后它们转身没入海中，只留下几圈扩散的涟漪。 回到科考站整理资料时，发现相机里意外拍到了一段珍贵影像：暴风雪中，十几只海豹围成一圈，将幼崽护在中央。它们轮流到外层抵挡风雪，像在进行某种古老的仪式。这画面让我想起南极探险家说过的话："在严酷的自然面前，生命总会找到共存的方式。" 如今每当我看见超市冰柜里的海豹肉，或是橱窗里的海豹皮制品，总会想起"船长"警惕的眼神。在这个人类主宰的星球上，这些海洋精灵正逐渐退向世界的边缘。或许终有一天，它们只会存在于影像资料里，成为教科书上又一个"已灭绝物种"。但此刻，在白令海峡的浮冰间，还有一群海豹在浪花中嬉戏，在阳光下打盹，固执地延续着属于海洋的古老记忆。 第391章 投降 MG、SZ章节（段落）已经S除，请书友使用听书功能。 注.意：使用‘真人讲书’，不要用‘智能朗读’。 ……给您造成困扰，抱歉之至！ 夜色渐浓时，城市开始卸妆。 我惯于晚睡，常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独坐书房。此刻的窗户成了一面昏暗的镜子，映出我与台灯相对的身影。玻璃那侧，偶尔有夜归人的脚步声匆匆掠过，像一串省略号，将白昼未说完的故事轻轻截断。 台灯的光圈在书桌上划出一片温暖的领地。光与暗的交界处，钢笔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一把出鞘的剑。墨水在瓶子里静止如潭，却在笔尖流成溪流。我写着字，忽然发现纸页上落了一只小飞虫，正绕着"永"字的最后一捺打转。这小生灵不知何时潜入室内，此刻被灯光迷惑，将我的稿纸当成了月光下的池塘。 子夜的钟声从远处教堂传来，穿过层层夜色，抵达我耳边时已变得柔软。钟声过后，寂静反而更深了。冰箱突然启动的嗡鸣，水管里水流过的轻响，甚至书页翻动时纤维摩擦的细碎声音，都被放大得格外清晰。这种寂静是有重量的，它轻轻压在肩头，让人不自觉地放慢呼吸。 窗外，一弯下弦月悄然爬上梧桐树梢。月光被枝叶筛过，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风来时，这些光斑便活了起来，像一群银色的鱼在水泥地面上游动。对面楼宇的灯光已熄灭大半，剩下几扇亮着的窗户，像悬在夜空中的灯笼。偶尔有人影从窗前晃过，模糊得如同皮影戏。 楼下便利店的白光彻夜不熄。值夜班的姑娘趴在收银台上打盹，马尾辫松散开来。冰柜的冷气向外漫溢，在玻璃门上凝成白雾。一个醉汉推门而入，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摇摇晃晃地取了一罐啤酒，又摇摇晃晃地离去，在寂静的街道上留下一串踉跄的脚步声。 我起身泡茶。厨房的灯惊动了一只蟑螂，它慌张地钻入缝隙，触须还在微微颤抖。水烧开时，壶嘴喷出的白气在月光下宛如一缕幽魂。茶叶在杯中舒展，慢慢沉向杯底，像一群归巢的鸟。茶香在冷夜里格外浓郁，带着些许苦涩，些许回甘。 回到书桌前，发现那只小飞虫已不见踪影。或许它找到了敞开的窗缝，重新投入了夜色；或许力竭坠落在某处，成了尘埃的一部分。这微小的生死，在深夜里发生得如此悄无声息。我不禁想起抽屉里那些未寄出的信，它们是否也像这只飞虫，永远飞不到目的地？ 凌晨三点，城市进入了最深的睡眠。连路灯都似乎困倦了，光芒变得朦胧。远处高架桥上偶尔有车灯划过，像流星般转瞬即逝。这时的黑暗最为纯粹，仿佛能听见时间流淌的声音。我的思绪开始漫游，从童年老宅的煤油灯，到大学图书馆的彻夜长明；从初恋时共赏的星月，到父亲病榻前守候的黎明。夜晚总是擅长收藏记忆，并在最寂静的时刻将它们一一呈现。 书架上那些书籍在黑暗中静默如碑。它们的作者大多已作古，唯余这些文字在世间游荡。有时我会抽出一本旧书，在扉页发现多年前写下的批注，那些字迹熟悉又陌生，像是另一个自己留下的暗号。阅读旧书如同与幽灵对话，在万籁俱寂的深夜，这种对话变得格外清晰。 天将亮时，夜色开始松动。东方的天空现出一丝青灰，星星相继隐去。晨风捎来早市摊贩的零星声响，城市即将苏醒。我合上书本，熄灭台灯，突然发现窗玻璃上凝结了细密的露珠。透过这些水珠望去，外面的世界扭曲变形，仿佛另一个时空。 在完全的黑暗与完全的光明之间，存在着这片暧昧的灰色地带。夜的魔力正在消退，而昼的喧嚣尚未开始。这一刻最为珍贵，就像梦境与现实的交界处，既不属于过去，也不属于未来。 我拉开窗户，让清晨微凉的空气涌入。楼下梧桐树上，不知名的鸟儿发出第一声试探性的啼鸣。夜色如潮水般退去，留下满地微光。又一个不眠之夜即将结束，而昨夜所思所写，将随着晨光化为记忆，沉入意识的最深处。 第392章 突围 天格尔峰西麓响起枪声，贺铁正在这里，他看到了敌人蚍蜉撼树一般的突围，接着，就听到了史蒂芬孙和伊藤长谷的请降。 听到外交豁免权几个字，贺铁冷峻的面孔上露出冷笑，不过还是让战士喊话，令二人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走过来。 史蒂芬孙和伊藤长谷遵令，在探照灯照射下抱头慢慢走了过来，几天前决定吸引火力的时候，二人已经打好了这个主意，对他们二人来说，玛丽亚才是最危险的，相比要灭口的艾月，钟国人反倒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大不了需要他们脑中的情报。 现代战争已经不提倡无意义的殉国了，而史蒂芬孙活着，以后才能将玛丽亚也是外星人的消息传回国，这极其重要，他已经明了玛丽亚的野心，总不能让这样一个女人混入美国政坛吧，那将极大地危害美国国家安全。 “他们没问题吧？”贺铁问林如海。 林如海摇头道，“除了那只豹子，其他都不是外星人。” 就在二人慢慢走过来的时候，林如海发现地面起雾了，而且雾气升腾的很快，贺铁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当即下令道，“毙了这二人！” 然后令负责守御西麓的野战军王团长注意警戒，便对林如海道，“我们回去。”说完向指挥部跑了过去。 贺铁下令后，几个战士开枪，击毙了惊诧又懊悔的史蒂芬孙和伊藤长谷，他们也看到雾气升起，后悔过早地突围了。 等贺铁与林如海跑回指挥部的时候，就听冰川学家司徒耘道，“……空气底层冷却，冷暖气团交汇，再加上有大量的凝结核，才会形成雾气，这雾来的突兀……” 就听霍山急道，“司徒先生，你就说这雾会持续多长时间、多大范围吧？”霍山少将是昨天下午来到前线的。 “天山有自己独特的气候，这……我说不好。”司徒耘道。 本来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敌人的突围不可能成功，没什么好担心的，但突然升腾的雾气却给万无一失的局势，平添了变数，也正因为此，贺铁没功夫跟两个特工墨迹，让毙了他们便立刻回到指挥部。 指挥部设在西麓偏南一点，应急部队一大队、二大队都在指挥部附近。 “刚才突围的都是美日特工和一些，那些人没在，他们也许会趁着雾气有所动作。”贺铁急道。 这时候，有参谋引着司徒耘离开指挥部，本来这老头作为冰川学家，提供了咨询建议后便该离开，但他见到部队毁坏冰川，不断建言阻止，自己也执意留下，刚才雾气升腾，便被霍山请来咨询。 霍山点点头，看着越来越浓的雾气，下令道，“命令所有部队原地警戒，口令长城，有擅自移动、答错口令者，便即杀无赦！” 参谋们立刻把命令传达到了四面的包围部队。 贺铁补充道，“令部队打开所有的探照灯！并向远处发射照明弹，发现异动即开枪射击！令所有的武直10升空警戒！” 参谋们忙着传达命令，有参谋建议道，“现在用导弹轰炸冰川如何？” 王海泉摇头道，“不行，贸然攻击，巨大的响声会给敌人提供掩护的，再说，估计已经晚了。” 他话音刚落，远处传来枪炮声，随即，卫星电话传来东麓负责包围的野战军高团长的声音，“报告首长，似乎有人……落到乌河里，部队看不清……正在射击……”通讯信号断断续续，不那么流畅了。 “坚决还击！”贺铁下令道。 一大队大队长常威、二大队大队长韩洋，以及陆航的李团长都在指挥部内，贺铁对三人道，“直20起飞，应急部队去警戒乌河！这该死的雾！” 常、韩、李三人和林如海跑出了指挥部。 正要突围的六十一个垒沙大陆人见到突然起雾了，惊喜地忍不住要感谢满天神佛，真是天助我也！这时候他们暗暗后悔史蒂芬孙等人行动早了。 不过，就是起雾了，突围也并不容易，就是身怀异能，那也是向铜墙铁壁上撞啊。敌人的部署他们都看得见，事实上他们的敌人也不怕他们看见。 几个人简单商议一下，绰克、坤桑、乞扎力、艾格、玛琼、多拉、艾月和桑姆等人每人抠下一块坚冰，摸索着下山，看到敌人的探照灯越来越亮，头顶四周不断有直升机盘旋，他们突然将冰远远抛入乌河中。 十来块坚冰入河，就像有人跳河一样，河边的官兵当即向河里开枪开炮，突如其来的大雾，不仅妨碍了他们的视线，连一些感应装置信号也不再灵敏，他们只能向河里开火。 枪炮声掩盖了脚步声，使得垒沙大陆人能够更近地靠近阵地，这时候，浓雾使得能见度大大降低，突然，东麓阵地上的军犬开始狂叫，官兵有所警醒，开始向正面调整射击。 与此同时，绰克、坤桑、艾格、玛琼四人各自使出自己最厉害的招数，把几辈子的力气毫无保留地发出，向着当面的官兵阵地施发了过去。 乞扎力将魔法力外延，幻成两扇翅膀，飞到半空，之后，双臂瞬时爆出璀璨无比的蓝色光芒，交织成一片天罗地网，如同泰山压顶一样，带着浩荡的无上威压，向面前下方的敌人轰击过去。 多拉、艾月和桑姆则施发功力，攻击头顶上盘旋的武直10。 东麓阵地也是铁拒马、铁蒺藜和机枪、火炮，再往后也是火箭炮和激光炮阵地，再加上空中的武装直升机，以及随时可以呼叫的导弹。按说以这样的布置，敌人就是再多，也根本突破不了，因为根本就到不了近前，但这场意料不到的大雾，的确带来了重重困难。 野战军官兵向河里开火，之后因为军犬的提醒，刚刚向正面开火，就感觉滚滚风雷骤至，心神里轰轰作响，一股让人心旌动摇的压力随之扑面而来，就像突然打开了一扇通向深渊的大门，一股毁天灭地一般的气息如狂涛怒奔，欲将众人一口吞噬。 随即，一股能量巨潮铺天盖地般向他们倾轧过来，宛如一座巨大山峰倒塌，无坚不摧！不可阻挡！铁蒺藜和铁拒马当即向后飞到半空，机枪和火炮被掀翻，前几排的官兵们当场牺牲。 随后，乞扎力落地，众人开始狂奔，喽罗们也不顾一切地撒开双腿奔逃，他们的策略就是打开缺口不再恋战，就是逃！能不能逃出去就看个人造化了，所谓生死由命。 伴随着垒沙大陆人发起进攻，劲风、亮光涌动，附近阵地的官兵当即调整枪口炮口，向他们开火，多拉、艾月和桑姆击落了两架武直10，另外两架发现了底下的不对劲，也盘旋着向下开火。 官兵们的反击给敌人造成了伤亡，多拉被一门炮弹炸个正着，桑姆则被一挺重机枪打成了筛子，另有十来个喽啰被当场打死。 第一道牢固防线后边还有二三道防线，但大都是火箭炮和激光炮阵地，敌人骤然而至，又风一般刮走，他们开火基本没给敌人造成什么伤亡。 第393章 发现 一大队二大队官兵乘坐直20来到乌河边，这里的枪炮声已经停住了，众人下来察看，发现阵地居然被打出一个缺口，敌人已然消失，附近官兵说敌人突围了，但他们联络不上指挥部，已经派人去报告了。 常威和韩洋大惊，赶紧坐飞机回到西麓偏南的指挥部。 霍山和贺铁听说敌人突围，大惊失色，贺铁大骂这该死的雾，因为这诡异的雾气阻碍，无线通信已经完全断了，简单商量后，霍山坐直升机回乌市，协调各种力量搜寻敌人踪迹。 应急部队两个大队则乘坐直20，加上十架武直10，去追赶敌人，贺铁暂时留驻指挥部，一方面防备还有敌人，一方面等待雾气散去，一旦敌人影踪明了，他再带兵去支援追捕。 林如海等人离开的时候，赵琳也跳上了飞机。 乞扎力等人向北再向东，跑了两个小时，大雾也给他们的奔跑带来了阻碍，跑着跑着，突然迎面扑来一棵树，人便狠狠撞到树干上。 估计敌人被远远甩开了，他们在一个小山坳停下来，查了查，还有五十一人，多拉和桑姆掉队了，也不知道死活。 “接下来怎么办？”艾格问道。 “向南过草甸，进入沙漠，等沙尘暴来了，或者袭击县城、报复敌人，或者向西去阿富汗。要么向北，去袭击他们的大城市乌市，要么……向东，回秦岭！”坤桑道。 艾月主张向西去阿富汗，她说，“我们也不去报复敌人，直接向西离开钟国。” 乞扎力摇摇头道，“如果我是敌人，我是不会让敌视我的敌人越过国境的，我估计向西有重重险阻，再说我们现在主要依靠这大雾，一旦雾气散去被敌人发现，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况且，美国人也不见得靠谱。” 绰克道，“既然魔石指环参加了你们的会议，就会知道沙尘暴的事情，他们也许会向南追杀我们，向西又不行，向北袭击他们的大城市，很容易把我们都搭进去，那就唯有向东回秦岭了，哎，可惜我的勒玛了！” 大家一想，向东回秦岭是最出乎意料的，因为沿途都是大山、森林和无人区，非常容易隐蔽，至少生命有了保障，先活着吧，其他以后再说。 现在精灵族只有艾月自己，修罗族全军覆没，血魔族剩下乞扎力、艾格和玛琼三人，绝大部分人还是兽人族，既然如此，就回秦岭吧。 于是，垒沙大陆人过天山、祁连山、贺兰山，昼伏夜行，二十多天后，又回到了熟悉的秦岭，只是这么来回一折腾，人数又少了一半。 大雾直到黎明才渐渐散去，但视线通达，通信正常，敌人也彻底不见了影踪，之后，霍山和贺铁指挥部队，调动卫星，撒出无人机到处侦察，还是不见敌人影踪。 打扫战场，救治己方官兵，处理善后，此次战斗造成不小伤亡，当然战果也是显著的。 一天后，沙尘暴来袭，整个南疆地区的风速达到17米每秒，能见度极低，气象局当天发布了沙尘暴红色预警。狂风肆虐，城市被沙尘暴笼罩，瞬间变成了黑夜，南疆立即进入了战备状态，进出港航班均被取消。 整个大风沙尘天气持续了一周，这期间没有地方遭到敌人袭击，又搜寻一周，还是未发现敌人丝毫线索，于是有人判断，敌人也许逃出了国境。 贺铁和霍山向ZC做了检讨，SZ倒是没有怪责他们，毕竟和这样的敌人打仗是新鲜事物，但是要求他们务必明确敌人到底如何了。 围剿部队各自回到防区，追击敌人的主力依然是应急部队。可是林如海等人也只能到军区营地休整，等待卫星和无人机的消息。 十天后的一个上午，赵琳突然发现庵和的追踪器三天没有大范围移动，还时断时续地出现，便即派无人机去侦察,本来随着敌人大部队出现在天山，秦岭的庵和那条线已经要放弃了，可是无人机去了，却传回来让人喜出望外的消息。 “SZ，终于找到敌人了！他们又回到了秦岭！在小谷岭北坡下的山坳里！”赵琳兴奋地向霍山和贺铁汇报。 果然！虽然敌人很小心，好像还做了种种部署，但监视三天后，不断有新面孔从山坳里出现，到了夜里，他们的活动变的大胆，如果数面孔，已经发现了二十多人，毫无疑问，他们的大部队在小谷岭！ 应急部队马上被派了过去。 林如海等人刚刚到达周至县基地，距离敌人还有不小的距离，但忧虑再出变故，或者敌人分散开，这天傍晚，在敌人大多数在聚集吃东西的时候，霍山下达了导弹轰炸的命令。 回到熟悉的秦岭，绰克等人当天便遇到了在大山里东奔西跑、寻找族人的庵和，庵和见到他们大喜过望，绰克等人则非常惊讶他能跑回来，听说他都跑回来一个多月了，绰克与坤桑等人才放下了怀疑。 不然，如果庵和是刚跑回来的，他们定然怀疑是敌人使用了什么花招。 绰克等人很快就给自己找了一个极其隐蔽的根据地，还用兽骨布下了阵法，防止敌人窥探，如果没有庵和身上的信号追踪器，想找到他们真如同大海捞针。 虽然绰克让族人进出要谨慎，但众人焉能总待在山洞里？晚上进进出出还是非常活跃的，他们就这样被发现了。 第394章 结束与表彰 这天傍晚，苍山如海残阳如血，乞扎力与艾月漫步在小谷岭北坡下的一处密林内，虽然二人从各方面讲都适合谈一场恋爱，但像他们这样的“大人物”，正正经经的时间怎会放在感情上呢？肯定是事业啊。 是的，二人此时就是在谈事业。 为今之计，修罗族已经族灭，兽人族是不肯再离开秦岭了，但血魔族与精灵族不能窝在这里，血魔族在肯尼亚的内罗毕还有三长老罕旺等十一个人，各处也许还有散落的族人需要寻找。 精灵族除了阿富汗喀布尔的护法琼格，还有失去联络的护法依叶，以及召放提到的护法巴尔，当然，因为那个果日是假冒的，也不知道巴尔现在情况如何。 就目前的实际情况来说，艾月的建国梦似乎要破碎了，但她还是想努力一把。 现在虽然垒沙大陆人变少了，但之前的战斗也给钟方造成了很大的损失，证明了实力，对于美国人来说，只要能给钟方添麻烦，就绝对有利用价值。 所以，艾月国家首脑的美梦还不能说完全破灭，不过这需要绰克与乞扎力的配合，没有他们的大旗，自己也就没有虎皮可拉。 此时此刻，艾月就是在劝说乞扎力，只要说服了乞扎力，两人再一起劝说绰克，像上次那样。 乞扎力听了艾月的话，不置可否，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他不赞同艾月将一切都寄托在美国人身上的想法。 精灵族势单力孤，必须依靠别人，血魔族则不然，现在还有三个长老，十个喽啰，还有强大的自己，而且在肯尼亚有了一块地盘和事业，关于下一步，乞扎力的想法是，等眼下的风声过去，大雪封山，血魔族就离开秦岭去肯尼亚发展。 不过，艾月有强大的资金实力，有美国人的身份，与CIA还有联络，是不错的盟友，于是，在艾月讲完，乞扎力也讲了自己的想法。 天色愈来愈暗，二人一边说一边走，就离栖身的洞口越来越远了。 突然，乞扎力感应到危险，他抬头仰望，只见十几道光影从天而降，艾月也看到了，二人心胆俱裂，施展护身光盾迅速向远处逃离。 不用想，导弹攻击的必然是他们栖身的山洞，此时，所有人都在吃东西，乞扎力一边逃一边心痛不已，他的艾格和玛琼完了。 十几枚导弹间隔成三个圆圈，以敌人栖身的山洞为圆心落下，当绰克与坤桑、艾格等人感应到危险、试图逃离的时候，已经晚了。 巨大、可怕的破空声音，听起来就像空气被某种东西突然撕裂开，然后大地剧烈震颤，浓烈的硝烟，从翻卷的烈焰上升腾而起。加上凌空爆炸的几枚导弹，铺天盖地、遮天蔽日一样的火云迅速铺展开，随即，猛烈的飓风暴带着巨大的气浪向四面蔓延。 杀鸡用牛刀，可见Z国军...方已经下了狠心，不惜破坏生态也要坚决消灭敌人，爆炸中心根本看不见残肢血肉，所有的东西——包括山石——都变成了齑粉，连地面都在燃烧，熊熊大火吞噬了一切！ 爆炸威力太大，绰克、艾格与坤桑等几十人都直接变成了飞灰，侥幸存活的乞扎力与艾月也受了重伤，巨大的冲击波将二人抛飞，狠狠撞到山石上，光盾也护不了体。 如果他们距离爆炸中心稍微再近一点，或者反应再慢一点点，必然无法存活。两人互相对视，忍不住彼此眼神中的惊骇，二人只有一个想法：不再与Z国为敌了，实在是扛不住这样的打击。Z方是怎么发现他们的，二人一头雾水。 两人踉跄着搀扶着，向密林深处走去，乞扎力恨恨道，“去肯尼亚之前，我一定要亲手杀了魔石指环！杀了那个天杀的东西，我就彻底离开！” “好，我们找到依叶，一起杀了魔石指环！”艾月绝望地忿恨道，现在，她不得不绝了所有的幻想。 等应急部...队乘坐直升机赶到时候，什么都没有了，山石树木尚且变成齑粉，何况人呢？上次轰炸的时候，垒沙大陆人都是分开居住在几平方公里范围内，又是在山洞里边，所以还保留了部分尸身，这次他们直接灰飞烟灭。 韩洋与常威互相看看，一切都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之后的几天，...举行了总结表彰大会，在评功授衔仪式上，林如海被提升为上，....尉，授特等功，51689部，队（应急部，队）授集体一等功，刘闯等人被追认一等功，赵琳被授予一等功，李浩然、赵猛、郝鹏等人被授予个人二等功。 ....的功勋，还特地提到了林如海的贡献。 总结表彰大会结束后，霍山、贺铁带着所有人拜祭了周至县六棵树镇的51689部。。。队烈士陵。。园，各方面善后自有人料理，林如海等人乘机回京，然后解散、放假。 赵猛、郝鹏和李浩然等人都已经两年没有放过假了，此次放假后，他们将各自归建，因为应急部，队已经解散了，林如海在机场酒店宴请了大家，约好以后再聚，便回家了。 九月二日下午，林如海回到家蒙头大睡，他就像一个长时间在海里游泳的人，疲乏地回到岸上，他厌倦了打打杀杀，突然很怀念以前在潘家园捡漏的日子。 九月二日晚上十点，参加了一场酒宴的苏芷凝乘车回家，刚刚打开屋门，就看到了林如海，两人相拥在一起，芷凝笑道，“你好像不走了，是不是？” 林如海惊讶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不告诉你，我就是看出来了。”芷凝撒娇道。 是夜。。。。不足为外人道也。 第395章 常爷 翌日，苏芷凝开心地把林如海和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夫妻携手去上班了，正所谓：为君熏衣裳，君闻兰麝不馨香，为君盛容饰，君看珠翠无颜色，关于林如海过往的事情，苏芷凝一句都没有问，她的丈夫平安回家，她够欢喜和感激了。 林如海开车到苏拍楼下，不好意思道，“老婆，我想……去市场逛逛，去体味一下捡漏的感觉。” 苏芷凝看着他，笑道，“我大概能理解，那就去吧，要不要我陪你？” “不是一定能捡到的，更可能是闲逛，我怕浪费你的时间。”林如海道。 是这个理，苏芷凝的工作安排的满满的，的确没有时间在工作日闲逛，她便道，“那好吧，等周末我再陪你逛，晚上你来接我。” “遵命。”林如海亲了她，目送她走进大厦，自己开车去了潘家园。 是的，林如海就是想体会一下捡漏的感觉，他太久没有享受那种简单的快乐了，基金会也好，古玩基金和古玩店也罢，往后放放吧。 下车前，他戴上了林森的面具。 潘家园还是那么热闹，人山人海，看到那些瓶瓶罐罐、碗碗碟碟，听到小贩自卖自夸的叫卖声，林如海感觉极度舒适的亲切，真好。 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内心深处，真是厌倦了打打杀杀。他手插在兜里，游逛到人群中去了。 …… “老常这回是抖起来了！”左边的中年人感慨道。 “哪个老常？”另一人问道。 这人认为朋友孤陋寡闻，讲解道，“就是连续捡漏两次，从一文不名到身价五百万的那个老常，常坤。” “哦！”右边中年人恍然大悟，道，“就是捡漏乾隆瑞兽钮翠玉钟的那人？他又捡漏了？” “可不是，上周，他在一个摊位上发现了一件明代的大蚰龙炉，五千九入手，转手到品雅轩卖了三百万！” “哎呀！了不得呀！我半月没来潘家园，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这家伙简直是林如海第二了。” “那倒谈不上，跟林如海可比不了，不过，现在已经有人管他叫大师，请他掌眼了。”左边人的语气中充满了羡慕。 林如海就跟在二人身后，听到了二人对话，不一会儿，左边人惊讶道，“老常！在那边那个摊位呢，走，我们去看看。” 二人快步过去，林如海也就跟了过去，既然捡不到漏，就看看热闹吧。一上午他虽然走了几条街，但没任何发现，捡漏难着呢。 这是街边一个普通的杂项小摊，大约有十多个人聚在这里，人群中间一个人一身名牌，虽然黑脸膛，其貌不扬，但显得那么的光彩夺目、傲里夺尊，旁边人都用敬仰的目光看着他。 林如海过来时候，就听摊主精明地笑道，“本来这光绪天蓝釉灯笼尊，我开价三万，既然常爷看中了，定然是好东西，也许我打眼了，我现在要价五万。” 就听那位傲里夺尊淡淡笑道，“哥们，这不是光绪年间的，是民国仿品而已。” 摊主笑道，“那我不管，反正常爷看中的东西，我必须涨价，不仅是我，这条街都一样，您别想捡漏了。” 摊主的话都是捧着常坤说的，很给面子，常坤很得意，笑道，“老哥儿，灯笼尊就算了，这件杯子想怎么卖？”他指着一个杯子道。 “哦，这是康熙年的铜鎏金爵杯，如果常爷想入手，九万可以拿走。”摊主道。 常坤不吱声，周围人七嘴八舌道，“郝二你这家伙，这么算的话，你这小摊的物件价值百万啊。” “太离谱了！” “你要这么开价，东西干脆送拍得了。” “……” 围观的人越聚越多，常坤不还价，离开了摊位，周围人跟着，众星捧月一般，这时候，跟着他的人已经有二十多人了，林如海也跟着离开了摊位。 走远些，有人问道，“常爷，郝二的东西怎么样？” 常坤摇摇头，低声道，“都是假货，我也就是跟他逗逗闷子，呵呵。”周围人凑趣地大笑。 又走了几步，常坤叹道，“小摊上难得看见好东西了，我们去店铺里边瞧瞧吧。” “好咧，反正我们就跟着常爷了，到时候常爷别忘了提点我们一下。”旁边一个年轻人笑道。 常坤道，“兄弟们这么信任，我保证你们不打眼。” 所有的迷弟欢声应是，媚语谀词不要钱地奉上，林如海看到常坤得意洋洋，显然非常受用别人的追捧，暗想，这人早晚吃大亏，还有其他人，早晚跟着一起上当。 走着走着，来到了一家叫做品雅轩的店面前，常坤道，“上周我捡漏的那件明代大蚰龙炉，就卖给了这里的冯老板，走，我们进去瞧瞧。” 众人当即轰然答应，随即，有迷弟骄傲地提到了常坤五千九入手，转手到品雅轩卖了三百万的战绩，其他人当然各种艳羡，称赞常爷了得。 常坤低声道，“大家分开进去，低调点。”众人道，理应如此。然后分批进了这家店面，林如海也跟着进去了。 品雅轩古玩店的店面挺大，各种品类齐全，有四名营业员，林如海进来后慢慢逛着，他们这些人进来后三分钟，一个穿红色短袖的男人走进来，对营业员问道，“你们冯老板呢？” 营业员说没来呢。 男子便抄电话拨了出去，“冯老板，那个大蚰龙炉出手没……能不能再少点……”这人应该是想买常坤捡漏、然后卖到这家店里的那件蚰龙耳炉，有人听到，互相传告，大家便凑到近前听了起来。 “四百五十万太贵了，那是民窑，不是官窑，绝不值那个价……” 常坤卖到品雅轩是三百万，只是上周的事情，现在品雅轩老板就要转手卖四百五十万，常坤听了，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众人安静听着红短袖与冯老板在电话中讲价，最后，价格降到了四百一十万，红短袖男子道，“冯老板，钱我已经带来了，一口价四百万，你要不同意我就撤……好吧，我等你，我就在你店里。” 卧槽，这么说四百万成交了？常坤脸色不太好，有人试图安慰他，被他摆手拒绝，转而看起了店内的物件。 大约十分钟后，一个肥胖男子推门走了进来，他看到红短袖，又看到常坤也在，多少有些尴尬，简单打过招呼后，他训斥营业员道，“常先生来了，怎么不倒茶？” 他应该就是古玩店的冯老板了。 然后，冯老板亲手接过营业员的茶杯，递给常坤，又请他稍坐，带着红短袖上楼了，两人明显是去交易了。 常坤的脸色更加不好了，一个迷弟低声道，“常爷在他店里捡个漏，报复他一下。”其他人也如此说，常坤重重点点头。 第396章 长信宫灯 品雅轩古玩店营业面积不小，除了常坤他们一行人，还有四五个散客也在看物件，林如海踱步，慢慢观赏着展柜上的物件，这店里还是有几件真东西的，比如乾隆青花龙纹荷叶盖罐、道光仿成化斗彩婴戏图盘，就摆在明面上。 当然，价格方面也是高高在上。 林如海看物件的时候，常坤也在四处踅摸，虽然他五千九入手香炉，转手到品雅轩就卖了三百万，但亲眼看到他的捡漏一转手，冯老板就卖了四百万，常坤的心里还是极不舒服。 这人心胸不够宽广啊，林如海暗想，既然你已经赚了那么多，又何必在意别人赚钱呢？ “常爷，这件青花抱月瓶像不像嘉庆官窑的？”一位迷弟看过了一件物件，低声对常坤道。 常坤摇头，“赝品。” “这件明代铜观音座像呢？” “不是明代，应是清末的。”常坤果然有两下子，几眼就断出真假年代，令人佩服。 突然，常坤的目光死死盯着展柜里一座青铜侍女像，那侍女像跪坐，通体鎏金，看上去很华丽，只有少部分露出铜绿，然后，常坤若无其事来到刚才看过的柜台前，看着一件物事，那物事似乎像一盏灯，他反复看了好几遭，面露激动神色。 信徒们见此，有人低声问道，“常爷，是不是……” 常坤眼神狂热，呼吸急促，但做出噤声的手势，不让他们说下去。 他在室内逛了几圈，来到侍女像前，问营业员道，“这侍女像怎么卖？” “常先生，这是唐代铜鎏金侍女像，九百万。”营业员将东西取过来，放到了柜台上，众人围过来观看。 林如海也走了过来，这尊侍女像通体鎏金，侍女跽坐，手似乎在托着什么东西，神态恬静优雅，大概有四五十厘米高，看样子挺重的。 “有没有折扣啊？”常坤仔细看了物件，然后问道。 “这个……”营业员迟疑道，“一般是不讲价的，这是正宗的唐代物件，如果常先生能要，一会儿跟我们冯老板谈吧，我做不了主。” 常坤点点头，没有还价，来到了刚才他看过的那盏灯前，让营业员取出来，灯古旧，上边锈迹斑斑，询问，营业员说是宋代的灯盏，问价，两百万。 “是不是真的？又是唐代又是宋代的？”一个人鄙夷道。 营业员反驳道，“当然是真的。” 常坤极其仔细看着灯盏，这时候，冯老板和红短袖下楼来，红短袖捧着一个盒子，跟冯老板说了再见，离开了，看样子生意成交了。 “常先生喜欢这座宋代灯盏？”冯老板来到柜台前问道。 常坤淡淡道，“还行吧，是个真东西。” “如果常先生喜欢，我就打个折扣……”冯老板摸摸脑袋，多少有点不好意思的表情，刚才的成交一点问题都没有，只怪那顾客不打招呼直接闯到店里来，还让常坤遇到了。 “……就一百九十万，如果是别人，我肯定一分不降的。”冯老板终于道。 “好，我要了。”常坤倒也干脆，问了店里账户，当即就用手机银行转账，然后将灯盏用盒子装起来，拎到了手里。 他多少显得迫不及待，这让其他人惊诧，林如海见了皱眉。 接连做成两笔大生意，冯老板很高兴，张罗着给所有人泡茶，常坤又看了乾隆青花龙纹荷叶盖罐，表示很喜欢，跟冯老板讨价还价半天，然后又来到那尊侍女像前面，问价。 “常先生，这尊侍女像九百万，没有折扣，这是唐朝早期的铜鎏金侍女像，市面上极少。”听常坤又讨价还价，冯老板严肃道。 这时候，一个穿着花衬衫的顾客走了过来，注目看着侍女像，常坤移动一下身体，挡住他的视线，然后道，“冯老板，九百万就九百万，不过我现在只有五十万，先交个定金如何？” “先交五十万定金？那你什么时候能把钱凑齐？”冯老板问。 “一周。”常坤道。 冯老板想了想，道，“三天吧，多了不行。” “好，一言为定。”常坤说完，当即转账，然后要了票子，写明了三天时间将钱交齐。之后，他从盒子里取出刚入手的那个灯盏，可能他过于激动了，双手直发抖。 然后，他颤巍巍将灯盏安到了侍女的托手上，严丝合缝！侍女本来像是在托着什么东西，现在答案揭晓，原来她托的是一盏灯，唯一不和谐的是灯盏铜绿很多，不像侍女像的鎏金那么耀眼。 “天哪！这莫非是长信宫灯？”刚才被常坤挡住视线的穿着花衬衫的顾客惊叫道。 常坤得意至极，抱着物件仰头哈哈大笑，他笑了足足有一两分钟，然后高声道，“发达了！我终于发达了！哈哈哈，冯胖子，你赚了我一百万，我赚你上亿，哈哈哈……” 自从常坤将灯盏安到侍女像的手上，冯老板的脸色就变了，听到花衬衫提到长信宫灯，又见常坤得意地大笑，他脸色铁青，嘴唇颤抖，指着常坤说不出话来。 围观众人面面相觑，看来常坤又捡到漏了，而且是大漏。 “这就是长信宫灯！哈哈哈，可笑你冯胖子居然把好好的一盏灯分成两半卖，哈哈哈，还说什么唐代宋代的物件，哈哈哈，这是西汉皇宫的长信宫灯，哈哈哈……”常坤太激动了，激动的都要发狂了。 冯老板勉强哼道，“颜色都不同，会是真的？别在这吹了！” 常坤哈哈笑道，“傻瓜！那是灯盏的鎏金掉了一些，铜锈没有处理，处理后便和这侍女像一样了，哈哈哈……”他真是太得意了。 冯老板听了，咬咬牙突然道，“这东西还不属于你，你只交了定金，我不卖了。”说完作势要抢。 常坤一下子搬走宫灯，厉声道，“这么多人作证，我只要三天把款交齐，这就是我的！” “不行！”冯老板被人在店里捡了这么大一漏，脸色从青白转为通红，估计心脏都要崩碎了，他要反悔。 “你干什么？你要再抢我就报警了！”常坤的一个迷弟高声对冯老板道。 冯老板气呼呼道，“一天，就一天，如果你凑不齐钱款，我就不卖了！” “说好的三天，白纸黑字写着呢，这么多人作证呢！”常坤反驳道。 冯老板哼了一声，道，“也行，不过东西要放在我的店里，你不能带走。” 第397章 宣德洒蓝釉瓷 冯老板哼了一声，道，“也行，不过东西要放在我的店里，你不能带走。” 这没法反驳，九百万的东西你只付了五十万，人家不让你把东西带走很正常，常坤卡巴卡巴眼睛，说不出话了，可是看冯胖子的样子，如果把东西留下，他要是不做手脚才怪呢！ “好，我现在就借钱，老子今天一定把宫灯带走！”常坤大声道，随即搂着宫灯，掏出手机就要拨号，旁边一个年轻人突然道，“常爷，算小弟一份，我出五十万。” “对对对，常爷，算我一份，我出一百万。” “还有我……” 常坤的迷弟信徒们见他捡到这么大一漏，当然艳羡不已，此时见自己有机会插进去一脚，纷纷踊跃慷慨解囊，一场古玩众筹自发地开始了。 西汉长信宫灯，中国汉代青铜器，宫灯的整体造型是一个跪坐着的宫女双手执灯，宫女和灯盘灯罩是分铸而组装成的。 宫女体中是空的，头部和右臂还可以拆卸。宫女的左手托住灯座，右手提着灯罩，右臂与灯的烟道相通，以手袖作为排烟炱的管道。宽大的袖管自然垂落，巧妙地形成了灯的顶部。 灯罩由两块孤形的瓦状铜板合拢后为圆形，嵌于灯盘的槽之中，可以左右开合，这样能任意调节灯光的照射方向亮度和强弱。 灯盘中心和钎上插上蜡烛，点燃后，烟会顺着宫女的袖管进入体内，不会污染环境，可以保持室内清洁。宫灯表面没有过多的修饰物与复杂的花纹，在同时代的宫廷用具中显得较为朴素。 林如海看看常坤搂着的宫灯，看着面前热闹的众筹场面，心中感概万千，真是利令智昏，估计这些人睡一觉后能清醒过来，但此时，他们只想上车，生怕这种好事把自己落下。 这跟高位追涨股票是一个道理，当氛围影响情绪后，人的理智、智商便降为零，将风险完全抛到脑后，只想着利益。什么时候清醒了，才会想到风险和其他可能，之后便埋怨、谴责自己的弱智，甚至为当初的不理智感觉不可思议。 看了热闹，林如海来到东边的柜台前，指着一个蓝色大碗，让营业员拿过来。 室内所有人的焦点都在宫灯上、筹款上，营业员拿过大碗，放在柜台上，眼睛依然注视着另一边。 林如海注目看着大碗，又拿起来反复观摩，大碗的釉色浓淡均匀，胎体厚重，拿在手上感觉手头较重，外观略显粗糙，却也因此反而显得愈加古朴深沉。 他问道，“这碗多少钱？” 营业员随口道，“三万。” 当作工艺品卖，当然是能讲价的，但林如海不想引起关注，也不墨迹，直接扫码支付，这边营业员开完工艺品的票子，另一边众筹已经结束了，一共九百万，常坤付了五十万，他的信徒们掏了其余的八百五十万。 众筹期间，有信徒问宫灯到底能值多少，常坤信誓旦旦说至少上亿，如果上拍卖会，能拍出更多。 “跟着常爷好啊，今天终于大赚了一笔！”有人兴奋说道，其他人纷纷附和，眼睛露出激动神采。常坤捡漏大赚过，今天的种种表现也折服了众人，还有什么可说的？跟着常爷发财吧。 冯老板郁闷地收到了剩余的八百五十万，眼睛瞪视众人，大吼道，“还不走？以后别来了！” 他的表现简直就是众人合伙捡漏最好的注脚，不少人心想，谁让你蠢呢？居然不知道它们是一套？哈哈哈。 二十多人合伙买一件器物，这种事除了苏拍的古玩基金，好像从未有过，银货两讫后，怎么保管倒是一个问题了。 常坤道，“这样吧，我们到银行开一个保险箱，跟银行约定，必须我们所有人到场，保险箱才能打开，怎么样？” 众人轰然道好，一起兴高采烈离开了古玩店，林如海看了一眼嘴角微微吣笑的冯老板，也抱着自己刚买的大碗离开了品雅轩。 林如海摘下面具，来到汉唐风，在一楼遇到辛达，辛达笑道，“大收藏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这些日子干嘛去了？” “二哥，上楼来，我给你讲个故事。”一路上，林如海从头到尾品味了常坤和冯老板的局，忍不住佩服，忍不住想跟人说说这骗局的神奇。 两人来到三楼辛老头的办公室，韩荣国邓玉龙两个鉴定师也在，见到林如海，二人亲热寒暄，韩荣国见到林如海的盒子，问道，“小林又捡漏了？” 林如海笑道，“正好，您三位给看看。”说完将盒子放到辛老头的桌上，从里边取出了蓝色大碗。 辛老头、韩荣国和邓玉龙一起观摩林如海拿来的大碗，大碗高约十一二厘米，口径二十多厘米，敞口，腹下渐收，矮圈足内有“大明宣德年制”青花双圈楷书款。 看了一会儿，邓玉龙惊讶道，“宣德年的？不记得有这种碗啊？这碗挺奇特，这釉色和胎体……我从未见过。” “这外表粗糙的好像七八十年代生产的那种老海碗，呵呵。”韩荣国笑道。 辛达对林如海笑道，“你用多少钱买的？” 林如海道，“三万。” 韩荣国邓玉龙都看不出所以然，几个人便看辛老头，老头回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厚厚的旧书《瓷器大全》，翻了起来，半晌，他看着林如海激动道，“莫非是宣德洒蓝釉瓷？” 林如海点点头，道，“我看像。” 今天捡漏这个宣德洒蓝釉瓷碗，林如海终于显露了一点科班出身的优势，和韩荣国、邓玉龙一样，他从未见过这种碗，但他上学时候在书上知道这种瓷器的存在，而即使天分很高、半路出家未受过系统学习的韩、邓二人，却完全不知道宣德洒蓝釉瓷。 即使是知识经验广博的辛老头，也要翻书才能知道是什么东西。 在明朝制瓷业的历史上，有一种颜色釉瓷器，虽系出名门、为宫廷御用窑厂烧造，却一直不像它的其他“伙伴”那样受到追捧，它就是极为罕见的洒蓝釉瓷器。 人们对于洒蓝釉瓷器认知度不高，不是因为其不够珍贵，恰恰是因为它的存世量太过稀少，难得一见，才使得人们对它的认知有限。 洒蓝釉瓷器属名贵窑器，于宣德时期为景德镇所创烧，之后不久便停烧了。因其在浅蓝底上有水迹般的深蓝色斑点，犹如洒落的蓝色水滴一般，故称“洒蓝”。 洒蓝釉制品的烧制工艺较为特殊，首先上白色釉，在烧成的白釉上用竹管蘸蓝釉汁水，吹于器表，于是形成了薄厚不均、深浅不同的斑点，所余白釉底如同飘落的雪花，也因此，洒蓝釉又被称为雪花蓝。 第398章 复盘 “天哪！想不到真有宣德洒蓝釉瓷传世，据说这种瓷器全世界只有几件，都在外国博物馆里，根本没有拍卖纪录。”辛老头感慨道。 “宣德洒蓝釉瓷？是什么东西？辛老给我们说说。”邓玉龙道。 “我也说不明白，你自己看吧。”辛老头说完，将那本厚厚的《瓷器大全》递给他，邓玉龙接过，看了起来。 书里介绍的不多，除了烧造的基本特征，只是说此碗又叫“骰盔子”，据传是宫廷中用来掷骰子博大小时所用的工具。 知道了来处再看，便觉得造型规整，釉色美观，胎体厚重，粗糙的外表也可以用古朴深沉来形容了。 辛老头问林如海，“你在哪得的？” 林如海道，“六区那里有一家品雅轩。” 辛达哦了一声，“那好像是冯胖子的店。” 林如海道，“是，老板是姓冯，这碗就摆在角落，都落灰了，和工艺品摆在一起。” “难怪人打眼，这稀世珍品传世太少，认识的人太少，你怎么看出来的？”辛老头问。 林如海呵呵笑道，“我是觉得奇特就买了，不过，还是别人带我去的，我今天看了一场大戏，”说到这里，他语气换成感慨，道，“牛逼人真多，我今天真是开眼了。” 辛达那会就听林如海说讲故事，便心痒难耐道，“快说说。” 林如海便从遇到常坤讲起，一直说到他们捧着宫灯离去，辛达道，“你是说那是冯胖子和常坤合伙设的骗局？” 林如海点点头，道，“银货两讫后，我看到二人隐晦地对了一下眼神。” 辛达沉吟道，“先通过捡漏包装常坤，让别人信服他，然后再由常坤带着众人到品雅轩，再通过其他人买卖蚰龙耳炉给常坤一个报复冯胖子的借口，然后再把高仿的长信宫灯分拆，故意让常坤发现，再通过钱不够制造矛盾，开始钓鱼，然后众人众筹……卧槽，这骗局真高明啊！” 辛达复盘后一拍巴掌赞道。 林如海挑起大拇指，赞道，“二哥真厉害，听一遍就猜到了，我是他们众筹的时候才发现是骗局，那个宫灯是假的，我开始时候还以为那个常坤也上当了。 然后回想才发现，他们这骗局里边有很多细节，那个常坤通过几次给物件断年代真假，让他周围的人深深折服，不知不觉掉入了情绪里边，我是真的非常佩服他们的演技，这些人不演电影太可惜了。” 韩荣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道，“这些人的心思真深啊，这局布的简直天衣无缝。” “不仅是心思深，整个演戏过程不知道模拟了多少遍，下了多少功夫，不过还是有漏洞的，如果常坤知道那宫灯那么值钱，会跟别人分享？借高利贷也会自己拿下的。”邓玉龙道。 辛达叹道，“我上过当我知道，这当然是漏洞，但在当时的情绪下，人们都会对此视而不见的。” 辛老头道，“有这个聪明劲，还不如好好做生意。” “算了吧您，这钱来的多快啊！”辛达道，“今天那个常坤就会离开京城，南下到沪市、金陵，重复一个套路，一年换几处，几千万就到手了，你即使报警都没用，打眼了？我眼力不行没罪吧？” “这应该是一个团伙，常坤身边那个年轻的，包括那个红短袖和花衬衫，估计都是一路的。”林如海道。 辛老头感慨地摇摇头，“真不可思议，为了钱，这骗局是愈来愈复杂了。” “他们没找你众筹啊？”辛达笑问林如海。 林如海笑道，“那些人忙不迭地掏钱，根本轮不到我。” 辛达遗憾道，“真是一出好戏，我要在场看看就好了。” “算了吧，你要在场估计得拿钱入股。”辛老头撇嘴道。 大家笑，辛达也笑，摆摆手道，“只要不信天上掉馅饼，就不会上当，我呀，再也不会自己买东西了，对你们这些人的眼力，我只有表示佩服，已经不想学你们了。” 第399章 依然离不开他的藏品 长信宫灯是因为曾放置于窦太后（汉文帝皇后、汉武帝祖母）的长信宫内而得名，传世相当稀少，宣德洒蓝釉瓷同样的珍贵而稀少，没想到一天内，听闻了两件宝物的消息，长信宫灯是高仿赝品，见不见无所谓，但宣德洒蓝釉瓷碗可是真真切切摆在面前。 辛老头、韩荣国、邓玉龙，与林如海四人一边聊着，一边反复把玩、观摩瓷碗，辛达听说林如海没吃午饭呢，给他点了一个外卖，便自顾去忙了，通常情况，精明的辛二哥在这种局面下没有一点发言权，留下多少有点尴尬。 林如海吃饭时候接到一个电话，一大段叽里咕噜的外语后，一个翻译道，“林如海先生，我是迈克尔.普拉特，我想跟您再赌一次。” 再赌一次？看来赌坛的世界第一不服输啊，林如海问，“赌什么？” “赌钱，只不过为了公平起见，地点要换到拉斯维加斯。”迈克尔.普拉特道。 “不赌。”林如海拒绝的非常干脆。 “如果林先生对古玩感兴趣，也可以再赌古玩的。”对方说。 林如海还是道，“不赌。”语气非常坚决，说完就挂了电话。 别逗了，老子刚下飞机，CIA就会抓捕，甚至这场赌局都是圈套，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自己参与了杀美国特工，但还需要证据吗？CIA办事仅仅怀疑就够了。 美国特工深度参与垒沙大陆与钟方的战斗，死了至少有几十人吧，美国军情部门会不调查？不报复？肯定是圈套。 大家都去忙了，林如海离开辛老头办公室时候，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个，老头让他把宣德洒蓝釉瓷碗拿走，林如海道，“您就留着研究吧，等您看够了再还我就行。” 辛老头笑道，“这么贵重的物件，你就不怕我贪墨了？” “对了，辛老，您说大概能值多少钱？”林如海感兴趣问道。 辛老头看着碗沉吟，道，“不好说，这个东西跟咸通玄宝一样，从没有拍卖记录，也没有成交记录参考，不过，往贵了想就是了，一亿两亿是它，三亿五亿也是它，物以稀为贵嘛。” “行，您别给我整丢了，丢了赔我五个亿。”林如海笑道，开门走了。 林如海去雅集古玩店的时候，苏氏集团与苏拍集团的高层正在开会，今天的会议是应苏芷凝提请召开的。 会议室内，有苏海君苏海诚兄弟，苏瀚宇苏瀚文兄弟，苏氏集团总经理李春风，副总经理韩兆，以及苏芷凝和苏拍总经理陈航。 “……保利和嘉德故意针对苏拍进行打压，有明确的证据显示他们进行了某种联合，有的藏家分别接到了他们两家市场部人员的电话，当然话没有说的那么直白，但隐晦的意思是，如果上苏拍，以后就别想上他们两家的春秋大拍。” 陈航向众人介绍了苏拍的今年秋拍准备情况，最后说道。 苏海君道，“很正常，如果我是嘉德与保利，也会对苏拍进行打压的，关于此事他们有高度一致的利益，他们对苏拍进行联合打压，也正说明苏拍已经威胁到了他们的地位。” “你们秋拍的拍品份量如何？”李春风问道，他是庄大成卸任后继任的苏氏集团总经理。 苏芷凝无奈道，“李总，目前看，秋拍的拍品份量一般，相比春拍，份量可以说很一般，很多藏家依然认为我们比不上嘉德与保利。” “那你们二人的想法是？”苏海君问道。 陈航接口道，“董事长，李总，诸位，坦白说我们是来求援的，我有个想法大家听听行不行？在苏拍集团上拍的藏家，可以拥有全国各地苏氏连锁酒店的会员金卡。在苏氏地产、物业享有优惠措施，如果出游选择苏氏集团的旅游公司，同样享有折扣优惠。”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当然，这样的措施推出也有利于苏氏集团，毕竟那些藏家都是身价很丰厚的高价值群体。” 苏瀚宇听了，对苏芷凝笑道，“事实上，苏拍集团与苏氏集团的关系已经不大了，绝大部分股份都划给了你，目前苏氏集团只占苏拍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小股东而已。” 苏芷凝知道大哥在开玩笑，向众人抱拳，大家呵呵笑了。 苏海诚道，“陈总说的这些，都不难实现，问题是这些举措推出后，你们就能打得过嘉德与保利吗？” “依我看，这些手段只能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也就是说，如果藏家的拍品在三家都能拍出五千万，加上这些措施，藏家会选择苏拍，如果拍不出同样的钱，他们还是会选择其他两家的。”李春风一针见血道。 苏芷凝长长呼出一口气，道，“李总说的有理，事实也是这样，关键还是拍品的质量。” 陈航接口道，“接下来我准备跟林先生谈的，他手里的咸通玄宝、永乐御制唐卡、陀罗尼经被和元青花石榴尊都是重器，只要出两件上拍就能引来张君、刘益谦、郭庆祥这些大收藏家。 而且，他手里还有欧洲古董钟表和安妮女王“维哥”基尼金币，以及英国王室茶壶等等藏品，这对于喜欢西方藏品的收藏家一样非常吸引。到时候，加上苏拍的这些举措，相信可以吸引藏家来上拍的。” 苏瀚文听了，叹道，“这岂不是说苏拍集团依然离不开林如海的藏品吗？去年搞展览需要他的藏品，今年的春拍需要他的藏品，到秋拍了，依然还是离不开他的藏品啊。” 他这无意的感慨之语，让苏芷凝和陈航的脸一下子红了，虽然他们很精明，工作也卖力，但在嘉德与保利面前，苏拍的底蕴不够，一旦失去重宝坐镇，局面就有些艰难了，何况两家联合打击呢？ 苏瀚文的言语，也让众人想起了去年林如海那次参加苏氏集团会议的情景。 ……你们这个什么拍卖公司，就像一颗小树，无论通过什么手段，也不能迅速长成一颗参天大树的。 整合后花个十年二十年稳健踏实经营，到那时才可能跻身一线，大拍卖行讲究的是底蕴、是品牌、是人脉、是历史积淀，哪样你们现在具备？ 西正拍卖是二线，和苏氏的福旺优当铺、拍卖公司合并后，依然是二线，你们合并也好，资金注入也罢，但你们的这种合作，改变不了你们是二线这个事实。 我说句难听话，人得有自知之明，你们公司也应该有自知之明！你们公司有什么资格拍我的藏品？我就不明白，你们怎么可以有这种荒谬的想法呢？ 即使你们拍了，即使很多媒体也报道了，假使你们也出名了，之后哪？之后你们还能找到我这样级别的藏品？你们去哪找？ 那些知名藏家都是五六十岁的老骨精，他们根本不会将东西交给你们拍，你们连我都不能说服，怎么能说服他们？这不是自己想当然吗？到时候，无非是扒着井沿看一眼大千世界，然后又掉回到井里…… 言犹在耳，话很难听，但目前看阐述的都是事实，没一句说错，所谓的弯道超车现在看依然不现实。 第400章 额外加两成 会议室内陷入安静，苏瀚文见此，补救一般地笑道，“妹妹，需要林如海支持就找他嘛，苏拍等于是你们两口子的公司，这有什么好客气的？” 苏芷凝更囧了。 苏海君见此，给女儿解压道，“芷凝，陈总，你们也不必灰心，保利和嘉德是几十年的老牌拍卖公司，难道你们真的以为苏拍能一下子追上他们？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林如海说得对，我们需要不断的积累，现在苏拍已经稳固了第三的位置，那就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一点点靠近他们，他们能联合打压我们，就已经说明了我们的实力。 至于小林的藏品，我估计你们是觉得不好意思再找他了，事实上也没必要这样想，去年，在钱和股权之间，小林选择了苏拍的股权，就说明他还是认可苏拍的嘛，再说他是苏拍的股东，难道不需要帮助公司发展吗？当然了，也必须照顾好他的利益。” 苏芷凝和陈航听了，连连点头，之后的会议，众人讨论了苏氏与苏拍集团的合作办法和路径。 散会时候，听说林如海回来了，苏海君叫苏芷凝和林如海晚上去家里吃饭。 回到办公室，苏海君忍不住感慨，正常来说林如海与苏芷凝的婚姻，所有人都会认为是林如海高攀了苏家，可事实是自从认识林如海，一直是林如海在帮助苏氏，苏家根本没有给林如海半点帮助，人家好像也不屑于苏家提供的什么帮助。 苏海君很欣赏林如海，自从他提出要苏拍的股权，苏海君便开始欣赏起这个精明的年轻人了，之后，林如海两番捐助巨大巨多的国宝级文物，获得了....的赞赏，在国内文物界确立了自己的地位，苏海君便更加器重这个女婿了，果然格局够大。 老山基金会几十亿的捐款，更让林如海的声名达到了巅峰，苏海君感觉这个女婿真是选对了，居高望远，前途似锦不可限量。 可是，之后便传出了林如海杀人的谣言，谣言传的沸沸扬扬，苏海君顿感失望，从他的角度看，那简直是林如海人生最大的障碍，从此与权力场绝缘了。 此外，林如海拥有着巨大的优势，却不好好经营古玩和拍卖公司生意，连古玩基金经理也辞了，也让苏海君有些失望，这年轻人有本事不假，但也不让老家儿省心，哎…… 林如海在雅集古玩店待了一个多小时，便赶去苏拍集团，上楼前他还买了一束玫瑰，看见林如海捧着玫瑰进来，苏芷凝高兴坏了，两人亲密地聊了一会儿，陈航走了进来，他笑道，“跟股东与老板汇报一下工作。” 林如海笑道，“陈总是盯上我的宝贝了吧。” “也不能那么说，不过，秋拍的时候希望林先生能掏出几件藏品。”陈航笑道。 林如海问道，“你们的秋拍准备的怎么样了？” 陈航拿着笔记本进来的，给林如海看已经定下上拍的拍品，林如海浏览了一下，皱眉道，“这藏品的份量……很一般啊。” 陈航然后讲了嘉德与保利联手打压的事情，林如海问应对措施，陈航讲了与苏氏集团合作的林林总总。 林如海点头道，“不错，这些办法多管齐下，还是有效果的，我们的各项费用都比他们两家低吧？” 陈航道，“当然，这两年没想着盈利，也没有制定盈利目标，只求不亏。”说到这他想到林如海是股东，补充道，“只是文物拍卖这块为了提高知名度和市场占有率，不想着盈利，但福旺优当铺和金银珠宝等绝当品的拍卖，盈利状况还是不错的。” 林如海点点头。 陈航看看苏芷凝，然后对林如海道，“林先生，今年的秋拍还需要您的支援啊。” 林如海道，“我支援两件明青花，再加上一座欧洲古董钟表，如何？” “嗯，林先生，是这样的，苏董事长是您太太，有些话反倒不好说，就由我说吧，”陈航看看二人，笑道，“我跟董事长研究了一下，第一，想让您的重宝上两件，第二，不管拍出多少钱，苏拍额外再给您加两成。” “额外加两成？什么意思？”林如海惊讶道。 陈航道，“举个例子，比如咸通玄宝拍出两个亿，费用方面苏拍分文不取，额外再给您加四千万，这样总计二点四亿，也就抵得上其他两家了，绝不让您吃亏。” “那这四千万从哪出呢？”林如海问。 “苏拍集团旗下的福旺优当铺和福旺优拍卖行的利润还是不错的，从集团公司的利润里边出。”陈航解释道。 林如海大笑，看着苏芷凝，“这不等于大股东拿钱补贴我嘛？哪有太太给丈夫贴钱的道理？这太见外了，况且，还有三个小股东呢，人家同意吗？” 苏芷凝稍微有些不好意思道，“也不能这么说，这都是为了提高知名度和市场占有率嘛，当作广告宣传支出了，三个小股东方面，我们会跟他们谈的。” 苏氏集团收购西正拍卖时候，股权加现金，只收购了百分之八十五的股份，股权交换后，还有三个小股东每人拥有百分之五的股权，也就是说，如果这样补贴，虽然苏芷凝这个大股东掏的最多，但等于三个小股东也给林如海贴了钱。 林如海摇摇头，道，“事情是这么个事情，但太太去劝说别人给自己丈夫补贴钱财，于理不合，怎么也说不通。” 当然如此，苏芷凝与陈航当然知道这一点，只是，公司还需要林如海的藏品，不补贴又对林如海不公。春拍很成功，但也不能说林如海的利益没有受损，秋拍的声势必然赶不上春拍，林如海的利益岂不是更要受损？所以二人才想出了补贴的主意。 费用完全不收，再加上补贴两成，怎么也赶得上嘉德与保利了，因为那两家无论如何不能不收佣金的，大不了少收点。至于佳士得与苏富比，以林如海与英国人的关系之僵硬，不可能去那拍的。 林如海想了想，如果不是为了基金会，手稿和油画他都不会拍的，收藏些年，价值只会更多，但基金会需要年年投钱的，他不想拍东西也不行。 便对二人道，“你们别着急，我也非常清楚你们完全考虑了我的利益，让我想想吧，对了，那件元青花石榴尊和陀罗尼经被，都拿到展览上吧，公司可以借势宣传一下。” 陈航听了大喜，陀罗尼经被珍贵，普通人知道的不多，但对于内行来说，是难得一见的宝物。而元青花，无论是对于收藏大家还是普通人，都是极其吸引的，媒体会自发帮助宣传，秋拍的宣传可以开始了。 最关键的是，他感觉林如海还是会拿出东西来的。 第401章 点评 苏海君曾经跟林如海、苏芷凝说过，有利益捆绑的婚姻事实上更加牢固，但林、苏二人并非是他那种赤裸裸完全讲利益的生意人，所以，彼此间有利益纠葛，还是有点别扭的，多多少少会感觉感情不那么纯粹，对苏芷凝来说，这种感觉尤其强烈。 二人去苏家路上，苏芷凝对林如海说道，“这回不走了？” 林如海点头。 芷凝便道，“你看这样好不好？你来当苏拍的董事长，股份方面我再划拨你三成。” 林如海看看她笑道，“我可当不来，你让我整天坐办公室处理公司事务，我也坐不住啊，再说，爸爸拨给你的股份是你的嫁妆，我怎么能要呢？芷凝，我帮你是理所应当的，你不用不好意思。” 顿了顿，林如海又道，“我发现你和陈航有点着急了，想尽快追赶上嘉德和保利，给了自己非常大的压力，事实上在我看来，有些差距不是努力和几件、十几件宝贝能弥补的，苏拍与嘉德、保利，是品牌、底蕴等等综合实力的差距，这个你们要正视。” 苏芷凝点点头，叹道，“事实上我们也知道，只是有点不服气，尤其是他们联合打击苏拍，我们就更想尽快做出个样。” “可是这种事快不了，凭什么我们一两年能追上人家一二十年？要是内功练的不扎实，单纯求快求速度，是要出问题的。” 听林如海这样说，苏芷凝身体一震，她瞪大眼睛佩服道，“你这番话说的太有道理了，简直振聋发聩，所以我觉得你来担任董事长最好没有，老公，你就接下吧。”她摇晃着林如海的胳膊，近似撒娇道。 但林如海坚决不同意，他转移话题，给她讲了今天遇到的骗局，以及自己的捡漏，芷凝听了，大为惊奇。 到了苏家，苏海诚夫妇、苏瀚文夫妇也都在，又是一大家子人聚餐。 吃饭闲聊，郑澜问道，“小海，你那个老山基金会需要年年投钱吧？” 林如海点头。 “那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你个人怎么能做正负的事情呢？还是要考虑一下自己的发展。”丈母娘劝道。 “从明年开始，好像就不用那么多钱了。”林如海道。 郑澜又问，“那你现在还有多少钱？” “我……我有多少钱？”林如海问苏芷凝。 芷凝笑道，“我哪知道啊？” 林如海摸摸脑袋，道，“好像现金没有太多了，都是古董。” 大嫂文梦琪笑问道，“我们很好奇，你已经卖出了三十亿的古董，剩下的古董价值多少？” “嗯，没仔细算过，十几二十亿总有吧，你们不用担心我们饿肚子，必要时候我和芷凝可以来家里蹭饭的。” 大家均笑，苏海君笑道，“巴不得你们天天来蹭饭，小海，以后还是要把主要精力放在事业上。” 林如海点头。 “十几二十亿是不是也都要捐出去呀？哎，真让人心疼。”郑澜叹息道。 芷凝听妈妈说完，笑道，“您别跟着操心了，今天他还捡漏一个宣德瓷碗，大概值几个亿呢。” 众人惊呼，愿闻其详，林如海便把骗局和宣德洒蓝釉瓷的事情大概说了说。 大家听了，唏嘘感慨，苏海诚叹道，“小海赚钱总是这么轻松，真让人羡慕。” 苏瀚文突然道，“妹夫，要不我跟你学学鉴宝如何？” 林如海惊诧道，“二哥怎么突然有了这个念头？” “也想去捡漏呗，学你一样赚大钱。”苏瀚文道。 苏海君斥道，“胡闹！那是想学就能学来的吗？再说捡漏，那不仅需要实力也需要运气的，哪那么容易？” 被林如海近乎打击一样的鉴定了自己收藏的宝贝后，苏海君已经放弃了收藏古玩的想法。 林如海赞同道，“爸爸说的有理，不容易啊，刚才的骗局你们也听到了，古玩行尽是骗局，防不胜防，没有馅饼只有陷阱。” 苏瀚文突发奇想，他当然也知道那想法不靠谱，可是眼看着林如海从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子成长为行业大佬，随随便便就捡漏一件价值几亿的物件，这让一年只有几百万年薪的他，忍不住眼红心热。 楚沛涵和柳慕青互相看看，挤眉弄眼互相示意，最后柳慕青对林如海道，“妹夫，我和二婶大上周去逛潘家园，买了几样东西，你帮着看看？” 大家惊诧，苏海诚问道，“你们也去捡漏了？” 楚沛涵不好意思道，“我们路过，随便去逛逛，就顺手买了几件东西。” 文梦琪笑道，“怪不得你们来的时候都拎着东西，还不让人看，神神秘秘的，原来是买了古董啊，快拿出来瞧瞧。” 二人有点不好意思，大家都笑，两人拿过来几个盒子，一一打开送到林如海面前，满怀期待地看着他，林如海扫了一眼，失笑道，“这……这都是什么东西？” 柳慕青脸红道，“都是赝品吗？我们当然是买来玩玩的，可是觉着像是真的。” “小海，比如这个崇祯瓷碗，就看着像真的，花了三万多呢。”楚沛涵拿起盒中一个瓷碗，递给林如海道。 林如海看着瓷碗哈哈大笑，笑的楚、柳二人颇为不好意思，见二人脸红了，林如海道，“好吧，我就给你们讲讲这个瓷碗。” 他现在称之为古玩大师也不为过，大家就注意力集中，看着瓷碗听林如海说。 “崇祯年间已经是明末，内外交困，国力衰弱，据说所烧造的瓷器即使是官窑，质量也大大不如从前，但我见过一件崇祯官窑青花，深沉淡雅，线条勾勒流畅自然，依然是很精美的，我们再来看看这件东西。” 林如海拿起瓷碗，指点着笑道，“这是一件赝品的明青花瓷，看这青花，发色漂浮稀薄，渲染草率，线条粗，没有变化，真品的崇祯青花在这个地方是单线平涂，线条自然有变化的，还有这个地方，这叫青花分水，是康熙年间才有的技艺。” 林如海翻过瓷碗，指着碗底道，“正品的崇祯青花不仅釉面莹润，胎足也修足平切，一气呵成，露胎较多，再看看这件赝品，不仅釉面暗淡，新瓷的胎体很粗糙，修足也不对……” 然后他又对楚沛涵和柳慕青道，“休要小看现在的高仿，现在有些高仿真假难辨，烧造的非常精美，每件成本都要十几二十万的，放上几十年都会值些钱，而这个，就是一件制作相当粗糙的赝品，没有价值可言。” 然后，他又随便点评了几句其他的赝品。 第402章 被让座 林如海的话，众人基本是听不明白的，但不明觉厉。苏瀚文看着太太和二婶，不屑地撇嘴道，“就凭你们，也敢去潘家园捡漏？太搞笑了吧？” 柳慕青辩解道，“也不是故意去的，我们去逛街，路过潘家园，就随便进去看看，那些人太能忽悠了，说我们两个眼力非凡……我们就信了。” 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苏海诚问二人花了多少钱，楚沛涵和柳慕青不说，直捂脸。 林如海看着二人，想起第一次来苏家的时候，听说他在潘家园混，她们那个贬损和不屑啊。路过偶然去逛逛？估计不会，估计是见苏拍的春拍大火，受到触动，看了两本书然后去捡漏的。 饭后喝茶时候，林如海接到中华抢救流失海外文物专项基金会主任张永年的电话，“小林，那个美国人迈克尔.普拉特联系我，说要再与你赌牌，他联系到了大都会博物馆的支持，愿意将馆藏的中国文物拿出来。” 张永年的语气中充满了兴奋。 林如海道，“他给我打电话了，说在拉斯维加斯举行，被我拒绝了。” “你是怕美方耍诈？”张永年道。 “是的，我们就是赢了，也带不走东西的。” 想到林如海间谍以及杀人的传言，张永年的热情瞬间被浇灭了，“那好吧，你在京城吗？改天找时间过来坐坐，我们都很长时间没看见你了。” 今天高兴，林如海与苏芷凝都喝酒了，苏家的司机齐师傅请假，林如海道，“干脆我们坐地铁回去吧。” 苏芷凝笑道，“你可是公众人物，不怕人们找你要签名吗？” 林如海道，“我自有办法。”说完摸出面具，戴在了脸上。 苏芷凝骤然见到一个陌生的中年人面孔，忍不住惊讶又好笑，进地铁时候，她也掏出了墨镜戴上，曾经一度，她也上过新闻的，不得不呆在家里避了一阵风头。 晚上九点多，两人进去地铁车厢时候有很多空位，两站后，上来了很多人，已经没有空位了，一个外国人上来，扶着栏杆，站在林如海苏芷凝面前。 见林如海四处看，苏芷凝嗔道，“踅摸啥呢？找美女看呢？” 林如海笑道，“想起了以前，那几年我和刘晨经常没事坐地铁，只为看美女，呵呵，一坐坐半天。” 苏芷凝白了他一眼，两人卿卿我我说着情话。 这时候，一名瘦高的保安来到二人面前，看了看那个站着的外国人，对林如海和苏芷凝道，“能不能给外国友人让个座？” 他说第一遍的时候，林、苏二人都没有听到，保安皱眉，大声又说了一遍，林如海抬头，看了看他，道，“为什么要给他让座？” “这不是中国人的待客之道嘛？”保安道。 林如海瞪了他一眼道，“他是老弱病残啊？要你多管闲事！”说完不再理他，搂着苏芷凝继续低声聊天。 保安走了，可是让人惊诧的是，过了七八秒，这名保安又折回来了，再次来到林如海面前，道，“麻烦你给这位外国先生让个座。” 林如海懒得理他，眼皮都没抬，保安便高嗓门又说了一遍。见附近乘客都看向这里，这名外国人也有些尴尬，对保安摆了一下手，示意自己不需要被特殊对待。 但是这名高瘦的保安还是不肯罢休，又大喊了一遍，他显然有些怒了，苏芷凝抬头看着他，对这名保安的迷之操作表示不解。 林如海旁边穿着T恤衫的男乘客不解地问道，“人家外国人都表示不需要让座了，你还巴巴地喊什么啊？” “喊什么？这不是我们的待客之道吗？难道中国人坐着，让外国人站着？”保安理直气壮、理所当然道。 “你这不是崇洋媚外吗？”T恤衫男乘客惊诧道。 见起了口角，有人开始用手机拍摄，保安扯下了自己的工号，防止被拍，然后对T恤衫男乘客怒吼道，“你说什么？什么崇洋媚外？这是待客之道，是礼仪！” 保安话音刚落，周围乘客纷纷指责他道德绑架，对外国人搞特殊待遇，这名保安于是对所有人气急败坏地大吼。 他吼了一圈自己所谓的“待客之道”，见林如海一直不搭理他，这保安突然抽出警棍，指着林如海和T恤衫男乘客道，“你们两个跟我下去！到警务室接受处理！” 从清末开始，因为清政府懦弱无能，国家积贫积弱，对外战争不断战败，自然国家、国民地位低，外国人从那时候便在钟国享受着超国民待遇。 林如海之所以暴揍汤姆森，就是因为他歧视华人，而且他居然敢在钟国国土上歧视华人！这还了得？钟国已经如此强大，焉能继续让洋鬼子耀武扬威？ 但是眼下，一件可悲的事情正在发生着，这个保安的言行，就是自甘下贱，潜意识里认为洋人该高人一等，认为中国人该给洋人让座。 当然，他气急败坏，也因为自己的权威和命令没有得到尊重，可问题是他有什么权威呢？ 听到让自己和旁边的乘客去警务室，林如海站了起来，对这个傻逼保安道，“第一，如果这个外国人身体有毛病，需要座位和休息，不用你说我们也会让座的，但他身体健康，岁数也不大，而且他自己已经表示不需要了，这种情况下，为什么你还要贱逼嗖嗖在这叨逼叨个没完？ 第二，你没有权利决定乘客给谁让座，更没有权利让乘客下车。 第三，‘难道中国人坐着，让外国人站着？’这是你的原话，难道外国人是人，中国人不是人吗？中国人去国外乘坐地铁，国外的保安会让外国人给中国人让座吗？ 第四，在你的意识里，外国人就应该高人一等，你这已经不是崇洋媚外了，而是本性下贱！你尽可以自己下贱，给洋人当狗，但不能逼着我们也这么做。” 第403章 可恨又悲哀 乘坐公共交通，遇到老弱病残孕，让座本是美德，但给外国人让座显然没有这样的“规矩”，最令人无语的是，老外还摆手表示拒绝，而保安在这种情况下依然坚持让钟国乘客让座。 他的言行当然惹怒了在场所有钟国乘客，在众人纷纷指责下，这名傻逼保安居然气急败坏地抽出警棍，喝令两个当事人到警务室接受处理。 林如海指出他的四条毛病后，真说到众人心缝里了，不少人当即鼓起掌来，有人高声道，“说的好，如果是战争年代，这保安就是个汉奸的料子！” 有人道，“这人真是崇洋媚外到极点了。” 听到周围人的指责，听到林如海说他下贱，给洋人当狗，这保安大怒，他怒视周围人，然后双目瞪视林如海，忍住挥动警棍打过去的冲动，恨恨道，“这站到达，你必须跟我下去！按照相关规定严肃处理！” 林如海摇摇头，感觉这人傻逼透了，让人无语。 这时候苏芷凝对保安道，“你所谓的中国人要讲究待客之道，意思就是外国人在中国应该有比中国人更好的待遇吧？有什么条例规定要给外国人让座？这是你的工作范畴吗？你又何必无中生有、自作多情？凭白让人看了笑话，还瞧不起你，做人得有点骨气，不能膝盖太软。” 美女的谴责让保安更加愤怒，感觉更加没面子，他对芷凝抓狂一般地大吼道，“你也给我下去！” 林如海看着这疯狗，大概能理解他的心理，这是羞刀难入鞘了，便道，“要不是这外国人在场，我必须揍你一顿，替你爹妈好好教育教育你。但我不能当着他的面揍你，那就让洋人看笑话了。事实上，你的言行已经让外国人看不起我们钟国人了，真丢人，你快点滚吧，没人搭理你。” 相比其他人的指责，林如海摆事实讲道理的话，对保安来说其实是最难听的，这个保安听到林如海还要揍他，热血上涌、气急败坏的他终于忍不住了，挥动警棍向林如海抽来。 林如海说的是真实想法，如果这外国人下车，他肯定是要给这保安几个嘴巴的，但他不能当着洋人的面打钟国人，为了一个外国人闹内讧，已经够丢人的了。 可是这保安居然要打他，林如海左手抓住警棍，右脚迅疾地踢了出去，一脚正中保安小腹，踢的他当即趴下，在座椅下弓着身子，疼的哼哼唧唧、蠕动扭曲。 这时候，地铁又到了一站，苏芷凝拉林如海下去，林如海打人必然上热搜，这不是什么好事，幸亏今天戴了面具，林如海便对旁边穿着T恤衫、最先替他仗义执言的男乘客道，“大哥，我们下去吧。” 男子也不想惹麻烦，关键是这保安太让人无语了，不知道接下来会做出什么胡搅蛮缠的事情，虽然没到地方，但跟着林如海也走出了车厢。 这保安可恨但又悲哀，他等于在洋人面前丢整个钟国人的脸，所以被打虽然解恨，周围人基本无动于衷，没有鼓掌也没有再说什么。林如海回头看他趴在地上，摇头叹了口气，离开了地铁站。 回到家，两人互相看看都不想提起刚才的事情，因为细想想挺悲哀的，林如海转移芷凝的注意力，抱着她笑道，“我们一起洗怎么样？” “去你的，谁跟你一起洗啊。”芷凝白了林如海一眼，推了他一下，但林如海坚持，抱着她进了浴室。 香泽在怀，林如海不禁心旌摇动，拉过芷凝一只纤手抚弄，只见怀中玉人容光照人、娇艳欲滴，不禁神醉心飞…… 地铁保安报警被打，警方到现场询问了情况，又查看了监控录像，一个警察忍着怒气道，“你为什么让人给外国人让座？你有什么权力赶人下地铁？地铁是你家的吗？你觉得你说的话没毛病吗？” “我觉得……”保安还要辩解，刚才看了录像的主管狠狠瞪了他一眼，截住他的话道，“你要觉得身体没毛病就算了，别觉得委屈，我要在场也想抽你丫的！” 保安卡巴卡巴浑浊愚蠢的眼睛，嗫嚅着不说话了，两个警察走之前道，“以后他妈的这种屁事别浪费警力！光荣啊？我们看了都替你丢人！” 当晚，这则小插曲果然被人放到了网上，引起无数网友热议，人人道保安可恨该打。 翌日早饭后，林如海去了老山基金会。 庄大成、冯晓露都回来了，监事委员李儒和刘晨则与五天前分别去了黔省和皖省，去核查款项发放以及房屋建设、医疗救助等情况。 林如海与几个人开会，仔细询问了工作进展，即将进入四季度，今年的计划完成的如何了。 “截至到上周五，基金会捐出了19亿4000万元，帮助了89294人，其中有自卫反击战伤残军人27964人，从抗战到对印作战军人8961人，其他是军属。 这其中，手术、医药费花了5.8亿元，修缮房屋花了92654300元，其余为生活补助发放。 光荣院已经入住1596人，其中包括国军抗战老兵57人，抗美援朝老兵89人，对印作战老兵121人，对越自卫反击战残疾老兵641人、烈属494人，光荣院现有医生、护工、厨师和工作人员252人……” 庄大成介绍了全面的工作执行，之后冯晓露汇报了监督核查情况，总的来说情况不错，其中的贪污比例非常低，到目前为止全面的核查已经进行了两次，共发现三例贪墨案例，涉及钱款十一万元。 然后，楚楚和姚冰分别汇报了钱款账目拨付情况。 第404章 诱饵 会议最后，庄大成道，“林先生，今年的计划一定能执行的不错，毕竟是捐助、往外掏钱的慈善事业，而且工作人员绝大部分是非常有爱心的，韩红基金会的工作人员给与了很多帮助。 从明年开始，大规模的捐助将停止，但生活补助发放和光荣院的日常开销也将达到两亿多，不知道资金方面怎么样？” 林如海道，“资金不用担心，我来负责，大家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苏海君董事长的两亿捐款都已经到位，此外，基金会还收到了韩红基金会的五百万捐款，蔡铭超先生的一千万捐款，辛鹏飞辛达父子的一千万捐款，姜文和王朔的各自三百万捐款，福耀曹德旺先生的一千万捐款，国家博物馆五百万捐款……” 姚冰读了捐款人的名单，人数多达六十三人，共计获捐三点九亿。 “把我们的捐款明细、核查情况等等，都发给捐款人一份，让人家知道钱花到哪里去了。”林如海道。 按照林如海最初的想法，自己一力承担，如果接受社会捐款，就免不了麻烦，比如有人说你的账目不够清晰、有猫腻等等，所以申请的时候，基金就不是公募性质。但老山基金会的事情爆出后，熟悉的朋友还是纷纷打来了捐款。 按照庄大成的说法，慈善不应该炫耀，但应该适当的宣传，这样可以减少自己负担，更长久地生存下去，上次他已经与林如海谈了变更基金会性质，林如海还没有想好。 会议要结束时候，外边进来三个穿着军装的人，一个肩扛少校肩章的人敬礼后问道，“老山基金会吧，大家好，林先生好，我们是***，这里是一份我军训练中牺牲的烈士名单，不知道在不在你们捐助的范围内？” “请坐请坐。”庄大成疑惑地招呼道，想不到有部队的人主动上门，这倒是挺怪的。姚冰给几个人倒水。 林如海接过名单，只是简单扫了几眼，忍不住有些眼圈发红，除了野战军烈士，其余的都是应急部队牺牲人员名单，一共306人。 这是他主动要求的，要在正常的抚恤外，再以老山基金会的名义给牺牲战友父母一份补助和关爱，但是他自己不好提，因为按理说他不该知道，只能由军方来人找老山基金会。所以给了庄大成等人怪异的感觉，在他们看来，现在部队的牺牲自然该由国家管。 林如海与几个人握手，说这些都在基金会的捐助范围内，会做好工作。少校表示感谢，他不知道林如海的身份，但识得他，郑重表示了谢意。 几个人离开时候，少校心里也不解，部队一次性的训练牺牲有点多了，再说，这种事怎么会找一个民间基金会呢？可是他询问上级的时候，上级让他不要问。 林如海拿着名单来到了里间，脱离开那个氛围回想那些战斗，感觉像做梦似的，但那不是梦，他的战友真真切切地牺牲了。 虽然不如和赵猛、郝鹏、李浩然、赵琳几个那么亲近，但大家都是好兄弟，一起并肩作战的情谊不能用时间简单衡量，想起刘闯、赵立东等人，林如海忍不住一阵难受。 他想起秦国强，那个兄弟曾经托他照顾老娘，说他哥嫂对老娘不够孝顺，这阵子一直忙，林如海也没时间去，必须得马上去一趟了。 下午，林如海把306人的家庭情况核查以及补助金发放的事情，亲自部署了下去，要求到年底必须完成，如果烈士父母生活没有特别需要帮助的地方，就每家给与十万块，如果生活困难，或者有疾病需要治疗，必须马上安排。 下班前的时间，林如海分别给韩红、蔡铭超、姜文、王朔、曹德旺等人去电话，表达对捐款的感激。 秦国强的老家在皖省的安吉县，林如海让冯晓露给他订了明天下午的机票，刘晨和褚德龙都在皖省，林如海离开办公室之前，给两人打电话，约后天在安吉汇合。 这天晚饭，林如海请辛老头辛达父子吃饭。 明天上午，他接到张永年的电话，要求见一面，林如海便赶去了中华抢救流失海外文物基金会。 “小林，这是迈克尔.普拉特发过来的传真资料，你先看看。”一见面，张永年道。 林如海接过来，是一份清单，上边列着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馆藏的中国文物。其中有秦朝的青铜钟、北魏的《皇帝礼佛图》、西汉的彩绘陶杯、彩绘陶鼎、东汉的玉猪、西晋的兽形青瓷烛台、青釉魂瓶、东晋的青瓷虎子、北魏的彩绘陶骆驼等。 大都会博物馆是美国最大的艺术博物馆，位于美国纽约5号大道上的82号大街，是与英国伦敦的大英博物馆、法国巴黎的卢浮宫、俄罗斯圣彼得堡的列宁格勒美术馆齐名的世界四大美术馆之一，共收藏有300万件展品，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大型博物馆。 其中有中国文物两万多件。 不仅是大都会博物馆，还有美国弗利尔美术馆馆藏的中国元代倪瓒的《岸南双树图》、北宋钧窑盏，南宋时期《洛神赋图》白描本等珍品。 美国弗利尔美术馆以珍贵稀有的东亚文物闻名于世，其中，属中国和日本的收藏最多。其中收藏的近3万件的文物，有中国古代的绘画作品1200多件，属全美国之最。 “他们又找你了？”林如海问道。 张永年道，“是啊，不断诱惑我，这不，把赌注都发过来了嘛，件件都是珍宝。” 林如海呵呵笑道，“问题是这些文物都是两家博物馆的，迈克尔.普拉特凭什么能将之当作赌注啊？” “他说了，有大富豪在后边支持，不仅如此，他说比赛在新加坡举办也可以。”张永年道。 林如海摇摇头道，“新加坡也是美国的势力范围……张老，跟您说实话吧，我们赢了也得不到这些宝物，问题的关键是，别说参加比赛的输赢，依我看，连比赛都不会有。” 张永年疑惑地看着林如海，后者解释道，“我怀疑美国人要抓我，这些不过是诱饵而已。” 第405章 官司（一） 孙桂琴坐在台阶上，暗暗抹了把眼泪，她又想起了死去的小儿子秦国强，四个月前，部队来人说，她服役的小儿子在一次训练中牺牲了，骤然闻此噩耗，孙桂琴感觉天都塌了，生命一片黑暗，巨大的痛苦当即吞噬了六十一岁的她。 丈夫二十年前就离世了，她含辛茹苦拉扯大两个儿子，其中之心酸艰辛没人能够理解，本来儿子大了，她可以松一口气，但生活并不放过她，大儿子秦国风结婚后，和媳妇李彩凤对她并不孝顺，在这个家里，孙桂琴活的战战兢兢。 二儿子秦国强是孝顺的，个性也强，在二儿子的威慑下，老大两口子并不敢太过分，但是，晴天霹雳一样，她的二儿子牺牲了，这让老太太怎么活下去？ 去部队参加了儿子的葬礼后，回来老太太就病倒了，但严峻的生活不允许她总是沉浸在悲伤中，大儿媳李彩凤不允许婆婆在床上装病，活着就要干活吃饭，没人伺候她，即使秦国风李彩凤两口子已经吞没了秦国强的九十五万抚恤金。 事实上，在天降将近百万抚恤金的情况下，两口子除了大大欢喜，对老太太更加看不顺眼了，他们要和宝贝儿子秦涵过富贵生活了，眼前却总是晃荡着一个不死的老厌货，这让人的心情怎能好得起来？ 于是，刚刚经受丧子之痛的孙桂琴，不得不爬起来侍弄五岁的孙子、做着永远做不完的家务活，还要不断遭受儿子儿媳的冷暴力，一个月前，冷暴力终于演变成了暴力，那天，她的儿媳李彩凤打了她一个嘴巴，只因为摔坏了一个碗。 家暴有了第一次，就绝不会没有第二次，孙桂琴感觉自己就是在苦水中泡大的，也即将在苦水中死去。 就在她想念小儿子的时候，孙子秦涵在院中骑脚踏车摔倒了，听到秦涵哇哇嚎哭，孙桂琴赶紧跑过去把他扶起来，拍打身上尘土，询问摔到了哪里，这时候，听到儿子哭叫的秦国风李彩凤从屋里跑了出来。 简单问了情况后，李彩凤对着婆婆就是两个大嘴巴，同时骂道，“老不死的狗东西！你还能干点啥？怎么摔了我儿子！” 秦国风对此不闻不问，只是抱着秦涵心疼地哄着。李彩凤又踹了婆婆一脚，对丈夫喝道，“你管管这老不死的！” 秦国风见儿子哭的伤心，忍不住心里有火，听到媳妇叫嚷，也过去抽了他妈妈孙桂琴几下，就在两口子殴打亲娘的时候，林如海推门进来了。 秦国强的老家在皖省的安吉县城关镇，林如海昨天夜里到达省城，与刘晨和褚德龙汇合到一起，三人今天上午开车来到安吉县，城关镇就在县城边上，三人顺着地址找到了秦家。 在院门外，三人就听到了里边的哭喊声、喝骂声，林如海想起秦国强曾经特意强调过，他大哥大嫂对老娘不孝顺，赶紧推门进来了，就见到了眼前的一幕，随后的刘晨和褚德龙也看的清清楚楚。 林如海见到这个情景，当即人就不好了。 五月末的那次战斗，是应急部队第一次出现伤亡，官兵不仅牺牲，而且牺牲的非常惨烈，那次战斗，应急部队一共战死了二十九人，其中九人被削掉了脑袋，六人被拦腰砍成了两截，此外，还有八人重伤。 二中队的秦国强，肚腹被敌人砍出一个大窟窿，重伤已极。 林如海过去看望他，秦国强拉着林如海的手，虚弱道，“林哥……帮我照看……照看我娘。” 林如海握紧他的手，道，“兄弟，你娘就是我娘，我一定给她养老送终！” 听林如海这么说，秦国强的眼神释怀了，他坚强地扛着，就是放不下老娘，而其他兄弟都没有林如海的能量大，他大概能想到自己死后老娘的日子不好过。 他看着天空喃喃道，“我娘跟哥嫂生活……他们对她不好，我活着……他们……他们还有所顾忌，我死了……” “兄弟，你放心，我不会让娘受苦遭罪的！”听到他的话，林如海心里非常难受，眼泪一下子掉了出来。 “别……别告诉我娘……我死的这么惨……”秦国强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之后林如海立即去执行任务了，没有参加秦国强等人的葬礼，也没见到秦国强的母亲，因为部队有相关部门处理此事，各地也有武装部，他并没有太过担心。他根本想不到事情的严重性，想不到人形畜生真的存在。 之后的几个月，他一直未得消停，直到战争结束，部队有关方面与老山基金会接洽，他才第一时间过来，于是就看到了秦国强的哥嫂在殴打老娘。 林如海想起秦国强的嘱托，愤怒和深深的自责，以及愧疚感一下子就淹没了他，他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啊啊叫着…… 别说他了，就是刘晨和褚德龙都极为愤怒，二人过去粗暴地推开秦国风与李彩凤，扶起了老太太，刘晨怒斥道，“你们这对畜生！” 刘晨是南下来核查款项发放以及房屋建设、医疗救助等情况的，听说林如海要来，与同样在皖省工作的褚德龙汇合，去机场接了林如海，一起过来的。 褚德龙则给了二人一人一个嘴巴。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李彩凤捂着脸怒道。 林如海在鉴宝阁工作那几年，跟周大来相处的不好，因为赚不到钱，在家里也遭到了赵家众人的白眼，那时候他过的郁闷，感觉人生灰暗至极。 之后得到奇遇，人生境况大翻身，可不久就杀了人，当时惊恐极了，之后渐渐习惯，他也曾打过京日分子，几天前的地铁保安事情，也让他感觉生气和悲哀。 但以前所有的情感加起来，也没有此时这样的强烈，现在的他愤怒至极、悲痛至极，又自责至极，他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不知所措地啊啊叫唤着，想起兄弟的死状和临死前的嘱托，林如海不能原谅自己，他来的太晚了。 战士在将死前，都会担心父母的，儿子逝去本已经是人间至悲的事情，秦国强的老娘居然还要遭受如此虐待！这让接受了嘱托的林如海情何以堪？ 见到林如海反应如此之大，刘晨过去把他拉起，安慰地拍拍他的后背。 第406章 官司（二） 林如海抹了把眼泪，来到孙桂琴面前跪下，哭泣道，“老娘，我是林如海，是国强的战友……以后我管您，让您过上好日子……我来晚了……”他呜咽着说完，磕了几个头。 听到他的话，刘晨和褚德龙互相看看，忍不住震惊，这是部队有关方面与老山基金会接洽的项目，帮扶在训练中牺牲的部分官兵，怎么林如海与秦国强认识？还是战友？ 虐待老人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就是左右邻居也看不过眼，所以，秦国风和李彩凤怕让外人看见和知道，突然闯进来三个男子，他们已经有些怯火了，李彩凤本是泼妇，但被褚德龙扇了嘴巴也没敢多说什么，打老人的事情传出去不好听，她也有顾忌的。 林如海进来后就抱头蹲在了地上，泪流满面过来跪下，直到他报出姓名，秦国风与李彩凤才看出他是林如海，当然也极为震惊，一脸愕然地看着。 孙桂琴在遭受儿子儿媳虐打的时候，一滴泪没流，伤心到这个份上，已经不会流泪了，她像遭受噩梦一样被亲儿子打嘴巴，然后来了外人，推开了儿子儿媳，还打了他们，然后来了个人，跪在自己面前。 孙桂琴麻木的心灵渐渐回到现实，听到林如海提到她的小儿子，看到他的悲伤和泪水，老太太才终于哭了出来，林如海抱着老太太一起哭。 坦白说，亲戚有远近朋友有厚薄，虽然说在应急部队大家都是兄弟，但与林如海关系最好的是赵猛、郝鹏、李浩然和赵琳几个人，如果是赵猛他们牺牲，林如海不知道要过多长时间才会过了悲痛那个劲。 如果秦国强活着，林如海与他是战友，并不会如与赵猛几个人一样的亲近，但秦国强壮烈牺牲了，这会升华彼此的兄弟情，而且，林如海还接受了他临死前的嘱托，所以此时的他是极其悲伤、愤怒而愧疚自责的。 两人哭了一会儿，林如海摩挲孙桂琴的脸，替她抹去泪水，对刘晨和褚德龙道，“你们带着老娘去医院检查一下，要是没事的话，去省城坐飞机回京，然后把老娘送到光荣院。” 二人要说什么，被林如海止住，他摆手道，“立刻就走！”说完抱着孙桂琴，向院外的车子走去。秦国风李彩凤见此，虽然惊讶林如海与秦国强的关系，并不阻拦他抱走老人，心里反倒觉得宽慰轻松。 对于孙桂琴来说，这个家宛如地狱，只要有人管她，哪里都比这里强，最主要的是，她从林如海的眼睛里看到了真情。她小儿子是好样的，小儿子的战友定然也是好样的，林如海这个名字她听说过，是个好人。 林如海把老太太抱上车，让刘晨和褚德龙现在就走，自己返身回到了院中。 刘晨与褚德龙还是熟悉林如海的，知道他要动手了，虽然有不少疑问，但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刘晨道，“老太太的身份证什么的都没带，你先去医院，我留下看看情况，随后通电话。” 褚德龙点点头，开车走了。 刘晨知道必然劝不住林如海，所以也不劝，就站在院门外，再说，这对畜生需要一顿胖揍，刚才的那一幕简直太让人愤怒了，他点着一根烟，决定看看戏，只要不把人打坏就行。 但林如海回到院中，并没有立即动手，他点着一根烟，看着秦国风与李彩凤。 毫无疑问林如海想杀人，他不缺杀人的手段和理由，也不怕杀人，以他此时的心境，只有杀人才能泄去心中的怒火，但问题是，杀了他们，老太太就没有儿子了。 眼下的局面和那些精日分子、舔狗洋人的地铁保安不同，相比之下，那些都不叫事了，愤怒程度对于林如海来说也不能相比，面前的这对畜生，简直比乞扎力、绰克等人都更加让人痛恨。 不能杀人，且不说自己的名誉，自己的名誉早与杀人犯扯不脱关系了，关键是老太太，虽然现在她非常悲伤，但如果她大儿子再死，老太太会遭遇更大创伤的，虽然是不孝的儿子，但也是儿子啊。 怎么办？打一顿？可是仅仅打一顿也泄不去心中的怒火和愤懑。 秦国风与李彩凤看着不发一语的林如海，男畜疑惑问道，“林先生，你与我们家老二是战友？” “林先生，要不进屋喝口水？”女畜居然让林如海进屋喝水。 林如海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们，抽了一根烟，他问道，“为什么打你娘？” “哎，这老太太管不好孙子，一天总是惹麻烦……”李彩凤嘀嘀咕咕道。 林如海来到他们的儿子秦涵面前，啪的一声，扇了孩子一个嘴巴，孩子当时哇地一声哭开了，林如海打完孩子，便看着二人，李彩凤见他居然敢打自己宝贝儿子，管他是谁呢？当即向林如海扑了过来。 接下来的事情没什么悬念，林如海在发泄怒火，男畜与女畜在付出代价，听到他们杀猪叫一样的悲惨呼号，刘晨看的过瘾，不过打了几分钟后，刘晨感觉打的有点过分了，别打坏了人，便进去拦阻。 此时的秦国风与李彩凤，牙齿也脱落了，脑袋肿成了猪头，前者折了一条胳膊，后者断了两根肋骨，林如海拳拳到肉，他的力量到处，两个畜生真被打的够呛，开始还反抗，但马上就只有哭嚎求饶的份了。 刘晨来到面前的时候，林如海正对着他们的肚子，一边踹一边骂道，“畜生！畜生……”，刘晨见此拉住了他。 “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刘晨赶紧道。 这时候，林如海才算终于安静下来，他无力地长出一口气，点着一根烟，刘晨正要问怎么回事，外边警笛响，随即进来两个警察，小破孩秦涵报警了。 《林如海无故殴打民众被捕！》 《民族英雄形象正在坍塌！林如海打人被捕！》 ……类似的标题都在报道着这件大新闻，虽然语焉不详，但林如海在皖省安吉县被捕是不争的事实，热搜人物林如海又登上了头条，人们只要一打开抖音，基本第一条资讯必然是有关林如海被捕的。 苏芷凝跑进苏海君的办公室时候，秘书刚刚告诉他这个震惊的消息，苏海君愕然问道，“芷凝，到底怎么回事？” “刘晨和褚德龙都在安吉县，他们……是去慰问一户军属的，刘晨说是那家的儿女对老人不孝，林如海就动手打人了。”苏芷凝跑上楼的，说话还有些喘。 对苏海君来说，打人大不了包赔医药费了事，这不算什么事，但是他非常失望，杀人、打人，哪个正常人会总是跟这些新闻沾边啊？他这个女婿没什么前途了。 几分钟后，进一步消息传来，网上出现了受害人的图片，被打的惨不忍睹！一时间民意沸腾！人们愤怒抨击林如海！如果唾沫星子能淹死人，林如海绝无幸理。 傍晚，林木与杨桦过来后，苏海君苏芷凝与林如海的父母坐上了飞往皖省的飞机，不然苏海君就不去了，据最新消息，受害人的情况很严重，林如海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第407章 官司（三） 这是一个资讯传播极为迅速的年代，网络上关于林如海打人的消息传播路径是这样的，先是传出消息，林如海打人被捕，因为语焉不详，民众惊愕而感到突然。 继而因为受害人被送到医院就医，传出了受害人的图片，民众因为林如海持强凌弱，残忍暴戾而大为愤慨，网上一片谴责之声，不少人高呼不论是谁，只要违背法律，必须受到严惩。 外媒幸灾乐祸，最先报道的日本《读卖新闻》说，看看钟国的这位林大“英雄”，不仅滥杀外国人、毒打外国人，连钟国人也不放过，同样杀戮和毒打，时间流逝，他的真面目逐渐暴露…… 紧接着，秦国风的左右邻居作证，秦国风李彩凤夫妇虐待老人，平日就对亲娘各种辱骂殴打，马上，刘晨将事情的大概过程告诉了莉莉，莉莉在她工作的网媒上，细致讲述了林如海打人的前前后后。 舆论当即反转了。 孙桂琴老人是烈属，小儿子刚刚牺牲四个多月，林如海带着老山基金会的工作人员去慰问，遇到了秦国风李彩凤夫妇在虐待老人，林如海见此非常愤怒，就打了人。 事情的性质从恃强凌弱，转换为打抱不平。不仅如此，整件事情的真相比林如海打人更加恶劣而残忍，也更加让人愤慨。 第一，秦国风李彩凤夫妇虐待老人，不孝本就被万夫所指，他们居然一起向老人扇嘴巴，年轻夫妇一起暴打年迈亲娘，而孙桂琴老人早年丧夫，是独自一人把两个儿子拉扯大的，这事情的恶劣程度，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第二，孙桂琴老人是烈属，小儿子刚刚牺牲，就被大儿子夫妇虐待，这就更让人不能忍受。 如果说刚刚扑打林如海的舆论浪潮有十米高，那么事情大反转后，涌向秦国风、李彩凤夫妇的汹涌浪潮就有百米高，人们纷纷给二人冠以“畜生”、“禽兽”的称呼，喊打喊杀，开始怪责林如海打的轻了。 情绪易起易落本就是民众的特征，刚刚都把林如海以前杀人的传言翻出来了，冠之以残忍、暴戾，转眼间便抨击秦国风李彩凤夫妇，林如海又成了英雄，而事实上，根本没有权威说法出现呢。 当然，也有人说，固然二人该死，但林如海殴打二人依然触犯了法律。 林木、杨桦、苏海君、苏芷凝下机的时候，事情已经大颠倒，虽然林如海粗暴了些，没有报警而是选择了自己动手打人，但他让人将孙桂琴老人送去了医院，又惩罚了一对畜生，其行为获得了道德层面的谅解和称赞。 绝大多数网友说，这种情况下要是不动手才不正常，只要有一点点正义感，都会忍不住揍那对畜生一顿的，而揍畜生无罪。 《读卖新闻》对事情的反转视而不见，不再发声，本来欧美媒体——至少英媒肯定要说话、掺和一下的，可能时间来不及吧，没等他们说话，事情已然反转了。 苏芷凝给刘晨打电话，然后一行人坐着苏氏集团皖省分公司的车子赶去安吉县。 林如海打人的时候，那对畜生喊叫惨呼，左右邻居当然听到了、看到了，但没人报警，他们只会感到过瘾，是秦涵打电话报警的。 警察赶到，林如海承认了打人，于是警方打120，然后带走了林如海，林如海被带走之前，不让刘晨声张，也不要告诉苏芷凝等人，刘晨点头应了。 虽然林如海从没明说，但刘晨能猜到个大概，他应该为国家有关方面做事呢，所以林如海打人的事情能摆平，所以他也就没有拦着打人，那对畜生太恨人了，不暴打一顿一辈子都气闷。 刘晨是看到网络谣言后，才告诉莉莉的，让莉莉将真相报道出来，不过，不管是对莉莉还是苏芷凝，林如海说秦国强是他战友的话，刘晨都没有讲。 来到警局，警方询问，林如海将事情原原本本讲了出来，虽然伤情鉴定还没出来，不过看当时的情况，肯定够拘了，但马局长让人将林如海送到了警员宿舍。在钟国，那对畜生的行为是让所有人痛恨的，林如海的行为从道德上能得到谅解和宽宥。 几个小时后，事情不断在网上发酵，安吉县公安局接到了京城打来的电话，询问了情况后，让他们暂时不要对外发布消息，等待有关方面的人过去。 苏芷凝一行赶到安吉县的时候，与刘晨汇合，来到了公安局，这时候事情已经完全明朗，网上尽是讨伐秦国风、李彩凤的汹涌澎湃的民意。 一家人是在警局的会客室见面的，见林如海连手铐都没带，众人的心宽慰不少，两名女警甚至送来了水果。 “小海，你傻呀，天底下不孝的人多了去了，你管得过来吗？”见面后，杨桦摸摸儿子身体上下，然后责怪道。 林如海拥抱了杨桦和苏芷凝，没说什么，苏海君问道，“会不会拘留？” “应该会吧。”林如海道。 “小海，我可以找找人的。”苏海君又道。 林如海摇头道，“千万不要，没必要找人。” “一码归一码，至少会拘留一周吧，”林木知道了事情原委后，赞同儿子打人的举动，又道，“拘留就拘留，虽然违背了法律，却在道德上得到了满分，儿子，干得不错！” 林如海听到老爸这样说，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杨桦可不赞同儿子被拘留，白了一眼丈夫，提议去看望一下受害人，取得某种谅解，被林氏父子一同反对，林如海坚决道，“绝不要去看望他们！那对畜生我只恨打的不重！” 这时，苏芷凝道，“他们不会干预吗？” 杨桦惊讶地问，“谁干预？” 林如海对芷凝摆摆手，对几个人道，“后边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都回家吧，过来干什么？”然后问刘晨道，“老太太怎么样？” 刘晨道，“检查过了，身体没什么毛病，褚德龙开了宾馆住着呢。” “把老太太送到光荣院吧，打人的事情不要让她知道。”林如海道。 刘晨道，“嗯，没有告诉她，老太太也不会上网。” 林如海然后道，“你们就回去吧，我没事的，晚上马局长还要请我吃饭呢。” 苏海君道，“小海，还是尽量不要拘留，留下案底不好。” “没事的，没事的。”林如海抱了抱几个人，送他们离开。 杨桦当然不放心，但还是被林木拉走了，见到警方的态度，他们放心不少，几个人刚刚上车，警局大门驶进来两辆没有挂牌的车辆，苏芷凝看到了赵琳的身影，对众人道，“救他的人来了。” 第408章 官司（四） 来的是贺铁、果案八局三处处长李景波，和刚刚提升为副处长的赵琳等人。 贺铁也放假了，回到了鄂省老家，听说了此事，他给赵琳打电话，双方约定在皖省省会汇合，果案来的是李景波和赵琳几个人，然后贺铁带着两名警卫和李景波、赵琳等人来到了安吉县公安局。 赵琳看到林如海的消息，便向上汇报，然后果案了解情况后，干预了此事。 见面后，林如海如实讲述了过程，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依然听的众人大为愤慨，休说是战友，就是陌生人，这种事都会让人极为生气的。 秦国强是贺铁的部下，部下牺牲战死，老娘遭受虐待，这让贺铁心里既难受又愧疚，他一拳重重捶到桌子上，怒道，“这对畜生，老子艹他们祖宗！” 林如海最后道，“我当时真恨不得杀了他们！要不是看在老太太面上，哼……” “我们走吧，去医院再揍那两个禽兽一顿，然后去看看老太太。”贺铁道。 “首长，这怕是不妥，门口已经有记者了，不管怎么说小林已经打了人，不能这么大摇大摆出去的。”李景波是中校，贺铁是大校，所以称呼首长。 “怎么？还要把小林关起来吗？”贺铁惊讶道。 李景波想了想，道，“这事有两种解决方案，第一是等到晚上，我们把小林带走，对外就说拘留一周或者半月，平息舆论，当然，因为这件事已经万众瞩目，难免泄露消息，然后被说成是以权谋私。” 贺铁瞪眼道，“我还从未以权谋私过呢，就试试这一回。” 李景波笑道，“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反倒不好对秦国风、李彩凤穷追猛打了。” “怎么说？”贺铁问道。 李景波老谋深算道，“那对夫妇一定昧下了秦国强的抚恤金，小林虽然接走了老太太，但抚恤金他们不会给的，既然他们这么禽兽，仅仅打一顿就太便宜他们了。 我的第二种方案就是，让小林被拘留一周，彻底平息舆论，这样打人的事情就揭过去了，小林虽然被拒，却在道义上赢得了满分，如果我们以权谋私，反倒让小林失分了。 然后以地方武装部的名义，起诉秦国风、李彩凤虐待军属，替老太太追回所有的抚恤金，之后，秦国风、李彩凤入狱，失去工作，等他们出狱的时候，必然是一贫如洗，这样的惩罚才够味，而且于公于私都说得过去。” 李景波说完，贺铁点头道，“这方案不错，只是委屈了小林。” 林如海叹道，“首长，不委屈，我愧对国强的嘱托，直想惩罚自己一下。” “被拘留也是一种人生经历，不会留下案底的。”赵琳打笑，让气氛轻松了一点。 然后，李景波见了公安局马局长，嘱咐了几句，一行人便出了办公楼，贺铁道，“我们去医院，必须再揍那两个畜生一顿。” 这没有问题，大家都赞同，赵琳看到那辆车上苏芷凝正看着自己，对贺铁和李景波道，“那是林如海的太太，估计他父母也来了。” 李景波道，“他家人知道多少情况？” 赵琳摇头道，“不知道，是那次去澳门，我和他太太打了个照面。” “那你去聊两句吧，让他们放心，我们不便都过去。”贺铁道。 赵琳便走了过去，对苏芷凝点点头，看到车里的众人，她说，“大家好，林如海没事，大家不用惦记。” 苏芷凝说，救他的人来了，苏海君不作声，杨桦肯定要问的，苏芷凝不得不说道，“妈，是如海的朋友，我也不太认识，我们等一会吧。” 赵琳过来说林如海没事，杨桦急问道，“姑娘，怎么个没事？既然没事为什么不放出来？还有你是谁？” 赵琳笑道，“阿姨，真的没事，之所以不放出来是因为林如海毕竟打了人，有不少记者看着呢，如果大摇大摆离开，会对林如海的形象产生不好的影响。” 她说完就要走，被苏芷凝叫住，“赵小姐，我记下你的手机号？” “好啊。”赵琳便将自己私人手机号给了苏芷凝。 几台车子离开公安局。苏芷凝等人去了刘晨开的宾馆歇息，同时等待进一步的消息。贺铁等人则直奔医院。 在医院门口，他们看到几个保安推了两个年轻人出来，周围不少人看热闹，一问，原来是两个年轻人溜进病房，扇了秦国风、李彩凤几个耳光，然后被保安赶了出来。 “这种人渣，真是人人可打，”赵琳道，“刚在网上看到，有外地人约朋友过来，要组团揍那两个畜生。” 贺铁带头，几个人进了医院，他们找到病房时候，病房外边已经站了两个保安，两人试图阻止他们，被贺铁推到了旁边，保安见拦不住，也就算了。 他们进来时候，只见一个护士正在给李彩凤包扎，估计手劲挺大，疼的女畜直咧嘴。那护士见到贺铁等人，当即闪到一旁看热闹，这些人当然不是来探望病人的。 贺铁扬起蒲扇大手，对着眼睛已经露出惊骇神色的秦国风抽了过去，重重的一击，秦国风差点被扇到地上，当即惨叫起来。 “为什么打你娘？”贺铁问了一句，然后又是一个耳光。 “打人是犯法的！”秦国风嘶吼道。 “啪”，又是一个嘴巴，一颗牙齿从男畜嘴里掉了出来，伴随着凄惨的杀猪叫。 与此同时，赵琳开始揍李彩凤，她来到床边，在女畜惊惶的神色中，拽出枕巾放到李彩凤脸上，然后一连串的拳头击了过去，只能听到李彩凤疼的呜呜叫唤，瞬即，血透过枕巾。 “护士快报警！”秦国风滚到地上闪避，大喊道，他们夫妇刚被两个年轻人揍，护士正在上药，没想到又来了更多的人，而且这次打的更狠。 那护士拖延了一会儿，慢慢道，“差不多行了。”这两个病人是遭天谴的那种，世上基本找不到同情他们的，跟他们打交道的医生、护士没有一个好脸色。 然后几个保安进来了，一边劝一边推地将几个人弄了出去，李景波笑道，“还有后来者的，这两人是遭了大罪，你们看那护士的态度就知道。” “畜生！活该！”贺铁爽了一些，道，“我们去看看老太太吧。” 第409章 方大石 阴暗逼仄的房间内，小电视里正播放着法治宣传片，方大石叼着烟卷靠在墙根发呆，这是安吉县**拘留所七号监室，几天前，方大石因为打了偷人的老婆和情夫，被拘了进来。 刑事拘留进看守所，行政拘留才进拘留所，既然是行政拘留，基本没有太大的事儿，大都是小偷小摸、打架斗殴、嫖赌之类的，一周或者两周就出去了。 房间内有八张单人床，现在住着七个人，厕所就在房间的尽头，大畅四开、无遮无拦，方大石在发呆，其他几个人或者斗地主，或者吹大牛，估计今天当值的警官心情不好，到了放风时间，但依然把人们都关在里头。 “……现在外边最热闹的新闻，就是林如海打了那对畜生夫妇，真他娘的不是人！居然殴打亲娘！”说话的獐头鼠目男子叫陶二，是因为盗窃被关进来的，他昨天下午进来，所以最熟悉外边的事儿。 “操他大爷的！老子也不是好人，但最恨不孝的人，等老子出去的，非得揍他们畜生一顿，大不了再进来一趟。”这是监室暂时的老大王晓飞，东街开汽车修理部的，醉酒斗殴进来的。 “那林如海打人是过瘾了，也出了恶气，但也得进来吧？”另一人问道。 有人道，“估计不会，林如海那么大人物，这点小事还摆不平？” “不一定，现在这件事是焦点，他打人了不受处罚，那帮子媒体不定说什么呢？”陶二道。 王晓飞呵呵笑道，“最好也进来，最好进咱们屋，这不空张床呢吗？咱们也看看大人物啥样。” “那不会，林如海即使进来，也定然是住单间，还能和咱们一样受苦？”斗地主的一人把手里牌一把扔掉，抢过其他两人的火腿肠，说道。 这时候，外边熙熙攘攘来了不少人，监室的门被打开，门口，胖胖的曹所长道，“林先生，你说好好的单间你不住，这里的条件太差了。” 林如海道，“曹所长和大家费心了，多谢，既然进来了就不搞特殊，别人啥样我啥样，挺好，你们去忙吧，多谢多谢。” 林如海说完，走进了七号监室，一个干警把门边的一床被子迅速拿到了最靠近厕所的那张空床上，另一个干警把一床新被子铺到了门边的床上。 又寒暄几句，林如海把诸人推走。恭敬不如从命，虽然局长下令让照顾林如海，但他自己执意不要照顾，曹所长也没有办法，让干警锁门，离开了。 王晓飞和陶二等人见到干警进来，立即立正站好，刚才王晓飞还说最好林如海进来，没想到一句戏言就这么成真了，大家互相看看，都有点不敢相信，既然所长都安排单间了，这林如海又何必非要遭这个罪呢？ “斗地主呢？”林如海走过来笑道，说完给众人一人递了一根烟。秦国风和李彩凤夫妇的伤情鉴定出来了，轻伤二级，林如海因此被行政拘留一周。 按照市局马局长的意思，干脆就在警员宿舍住一周算了，但林如海执意要进来拘留所，说是体验生活，他和父母妻子，以及赵琳贺铁等人又见了一面，便让众人离开，坐车来到了拘留所。 “哎，谢谢谢谢……林先生，这个……你是因为打人进来的？”王晓飞接过烟，试探着问道，虽然他的铺盖被挪到了最不好的位置，他也没心思计较。 “是的。”林如海道。 众人当即七嘴八舌询问了起来，只有方大石立在人群外，和这些人不同，方大同一直在南海跑船，对国内的人和事不是那么熟悉，对于林如海的名声他略有耳闻，仅此而已。 除了这次的案子，要说的要问的也太多了，因为林如海的人生太过于传奇，斗地主的三人也不斗了，围着林如海问这问那。穷凶极恶的人不会来这里，林如海对他们也没有歧视，当即就融入到这个氛围里了。 六点半起床叠被子、洗漱，七点开始吃饭、打扫卫生，八点开始晨读规章制度，九点有人来检查，十点放风，十一点半午饭…… 饭菜基本没有盐和油水，每顿一个菜，豆腐、白菜、没削皮的冬瓜等等，但林如海没吃过拘留所内的饭食，一到吃饭时候，就有干警把他叫走，叫到拘留所的餐厅和干警们一起吃。 这个林如海没有拒绝，既然人家那么热情，他也要领情的。 多数拘留所监室没有影视剧中那种老大欺负人的情形，大不了有几进宫的老油条向新人要点烟抽而已。几天后，众人混熟了，林如海赌牌赢文物、捐文物、打擂台，甚至杀人的传言等等，也都聊的差不多了。 “林先生，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进来呢？”方大石弹弹烟灰，道。 林如海的铺盖是簇新的，绝非别人盖的那种馊哄哄的破被子，吃饭也是出去单吃，但监室内的条件毕竟是极糟糕的，就是那种厕所的味道就令人极其难以忍受。 林如海不回答，听说方大石是跑船的，他非常感兴趣地询问他的经历。 “没什么说的，最大的感受就是单调，相对而言，远洋航行轻松很多，船巨大，在季风季节影响也不大，但如果船小、稳定性差一点，真能把人摇得吐到怀疑人生。”方大石道。 听方大石讲了他的一些经历后，林如海笑道，“我有两个朋友，都是女孩，正准备买船出海去寻宝呢。” “女孩出海寻宝？”方大石惊讶道。 林如海点点头，方大石叹道，“她们是不知道大海的厉害吧？” 林如海便讲了黄楠独自出海去寻找小岛宝藏的经历，方大石听了，忍不住惊诧，“一个女孩驾驶帆船去大西洋？她疯了吗？” “她没疯，就是对海洋感兴趣。” “这个了不起，真是征服海洋的斗士。”想了想，方大石叹道，这是他都不敢的事情，不过，只能说那女孩运气不错。 林如海出去的前一天，方大石找林如海聊天，聊了几句，他问道，“林先生知道南海一号吧？” 林如海点点头，“当然。” 第410章 南海一号与莱茵堡号 1987年，英国海洋探测公司在荷兰图书馆查到一条名为“莱茵堡”号的古沉船，该船属东印度公司，载有白银60箱、锡锭300多吨，几百年前在马尼拉驶往澳门的途中沉没了，具体沉没地点大概在南海的上下川岛海域，于是，英国海洋探测公司想与中国合作寻找打捞。 当年8月份，中国救捞总公司决定和英国海洋探测公司合作打捞这艘外国沉船，由下属的羊城打捞局具体承担这一业务。 英国人运来先进仪器，在资料记载的范围内，联合打捞队开始了探测作业。时间一天天过去，预定海域也被搜寻了多遍，打捞队员甚至走访了当地的渔民。然而，两个月的时间，那条神秘的“莱茵堡”号沉船竟然杳无踪迹。他们一无所获。 就在资金即将用尽，台风将至的时候，仪器显示某处海床表面有一个小小的凸起，大小也许只有一米见方。这小小的凸起很难与排水量达800多吨的“莱茵堡”号产生关联，以至于英方负责检测仪器的凯尔文先生视而不见。 然而，中方总指挥却突然对这个凸起物产生了兴趣，他立刻派潜水员下水。那里是南海上下川岛海域范围，海水深度有27米，由于洋流带起的泥沙，海底能见度几乎为零。 靠着微弱的潜水灯光，潜水员在海底小心翼翼地仔细搜寻，从凸起物上抠下一块样本后，浮出了海面。 中方总指挥与英方商量后，决定用机械抓斗试抓。 这一抓，抓出了一条长长的金链和很多完整的瓷器陶器，经过鉴定，瓷器陶器分别来自宋代景德镇、龙泉、德化、磁灶等不同窑址。 1987年8月，粤省文物部门正式宣布，在台山上下川岛海域发现了一艘中国宋代古沉船，沉船遗址被命名为 “粤省南海宋元沉船遗址” ，这就是后来的南海一号。 中英有协定，只合作打捞“莱茵堡”号，发现的南海一号跟英国人没什么关系，资金即将用尽，英国人不得不离开，合作结束了。 南海一号沉没的海域台风频发，海底能见度几乎为零，碍于当时中国的落后，没有能力去打捞和保护，又怕那些文物海盗将我们的国宝偷盗出去，只能派军队警戒。 一直到2001年4月，水下考古队对沉船进行了精确的定位。 2002年3月至5月间，水下考古队再度下水，对海底沉船进行细挖掘、细打捞，打捞出文物4000多件。 2004年，“南海一号”整体打捞方案确定。 2007年1月16日，考古队前往沉船海域开展打捞前最后一次海底勘查，之后进行了持续9个多月的打捞。 2007年12月21日，“南海一号”古沉船起吊，12月22日上午10时，在现场举行“南海一号”出水仪式。 南海一号木船体残长约22.1米，船体保存最大船宽约9.35米。清理船载文物的工作一直在持续，截至到去年年底，已经清理出十四万余件金、银、铜、铁、瓷类文物，多数都是十分罕见甚至绝无仅有的文物珍品。 南海一号，是迄今为止世界上发现的海上沉船中年代最早、船体最大、保存最完整的远洋贸易商船，它为复原海上丝绸之路的历史、陶瓷史提供极为难得的实物资料，甚至可以获得文献和陆上考古无法提供的信息。对研究我国乃至整个东亚、东南亚的古代造船史、陶瓷史、航运史、贸易史等有着重要意义。 南海一号的故事很多人都知道，方大石然后道，“英国海洋探测公司当年没找到莱茵堡号古沉船，后来又自己悄悄找了三年。” “他们没有放弃？”林如海惊讶道。 方大石摇头道，“没有，我曾经受雇于英国人，潜入海底寻找。”说到这里，方大石放低声音道，“我发现了一些东西，只是没有告诉英国人，那是去年的事情，去年年底，英国人终于放弃离开了。” 林如海眯了眯眼睛，低声笑道，“这么说你找到了？” “那处海域的确有东西，但是不是莱茵堡号我也不知道，”方大石顿了顿，又道，“如果林先生的朋友有兴趣，我们可以合作，详细去那里看看。” 林如海笑道，“好啊，等出去后，我介绍你们认识。” “好的。” 方大石没有说谎，只是他自己根本不具备打捞的条件，事实上今年他一直在寻找合作伙伴，没想到在拘留所遇到林如海。 这几天他从侧面了解、正面接触，发现林如海为人正派，断不会为了财富做出背后捅刀伙伴的事情，不然也不会将那么多文物上交给国家了。又听说他的朋友有寻宝的打算，而且是两个女孩，所以才将事情讲了出来。 林如海进拘留所这一周，外边的世界热闹得很，尤其是安吉县。 殴打亲娘的事情只适合暗地进行，是不能见光的，一旦见光，将千夫所指，这一周，秦国风、李彩凤夫妇可遭了罪了，被林如海暴打一顿仅仅是开始，之后又遭到贺铁与赵琳的殴打，然后，几乎每天都有几波人基于义愤，潜进病房殴打二人。 问题的关键是没人帮助他们，亲友不齿，医生护士对二人非常粗暴，保安对“暴徒”放纵，最后为了案子，警局不得不派两名警员值班，才算制止了每天几次的暴打。 秦国风是城关镇的工作人员，李彩凤在一家造纸厂上班，两人入院三天后接到通知，他们被单位开除了，五天后，二人接到法院的文书，安吉县武装部已经正式提起诉讼，控告他们虐待、殴打军属。 也就是说，二人出院就将遭到审讯。坐牢多长时间还不知道，但是出了牢房也几乎没有活路了，直到这时候，二人才深深为自己的行为懊悔，这也不是什么良心发现，而是现状的逼迫使然。 第411章 出来、回京 “出来了……出来了……”人群中有人嚷道。 林如海从拘留所出来的时候，来迎接的人群几乎有上百人，苏芷凝飞回京城，昨天又和苏瀚宇飞来了，放假的赵猛、郝鹏、李浩然和胡志勇等人跟赵琳联络后，近几天陆续过来了。 蔡铭超、辛达、冯晓露、刘三、周大来等人，以及冯世超等同学都来了，加上视林如海为英雄、以及特意从外地赶来揍那对禽兽夫妇的人们，都来迎接林如海了。 苏芷凝见到这么多人，特意让助理在酒楼加了桌。 赵猛、郝鹏、李浩然、冯世超等人陆续和林如海拥抱，大家欢声笑语，林如海与诸人一一打招呼，表示谢意，在人群的最后边，林如海看到李澜栀正笑意晏晏看着他。 “澜栀，你也来了？”林如海道。 李澜栀道，“听说了林大哥的事情，就过来看看。” “令尊可好？” “家父很好，托我给你带好。”李澜栀的父亲李然便是术法家族湘西李家的掌门人，同时也是一位成功的企业家，跟林如海通过电话。 “走吧，一起去吃饭。”林如海拉过李澜栀，然后所有人上车，浩浩荡荡向县城最大的酒楼长庆楼而去。 林如海与苏芷凝、赵琳、刘晨一个车，他先问了父母的情况，林木和杨桦都回家了，这次没有过来，见此地警方对林如海很客气，还是他自己非要进拘留所的，林父林母也就不怎么担心了。 然后问刘晨老太太的情况。刘晨道，“褚德龙已经送老太太到了光荣院，刘老师特意组织了欢迎仪式，安排了专人照顾。”然后刘晨让林如海看视频和图片，林如海看到了孙桂琴老人的笑脸，才放下心来。 赵琳未等他问，便说了秦国风夫妇的情况，“单位已经开除，他们出院后，便会被带到法院，武装部已经提起诉讼了。” 林如海点点头，道，“等他们出狱，必须让他们去要饭，什么时候悔悟，去给老太太磕头认错，事情才算完。” 赵琳点点头。林如海接到很多电话问候，诸如张永年、胡珀、齐承、钱龙、夏雨、潘如龙等人，都是不能亲自来的，常威、韩洋等很多战友没有到场，也都打来了电话。 众人来到长庆楼庆祝，认识的不认识的、熟悉的不熟悉的，林如海杯来便干，一直喝到断片，翌日醒来已经天光大亮，昨天怎么回来的全然不记得了。 再次吃饭就都是林如海的朋友了，也能细致地聊天，然后大家赶往省城，在省城，蔡铭超和冯世超、李澜栀等人要飞回家，其他人飞京城，刘晨的工作没有做完，要赶去邻省。 到京城落地，苏瀚宇、辛达、冯晓露、刘三、周大来等人便不扰林如海了，各自散去。赵猛、郝鹏、李浩然和胡志勇被林如海带回御翠园家里招待，赵琳也跟着过来了。 苏芷凝殷勤待客，参观了三层别墅后，赵猛叹道，“老林，你的日子很舒服啊。” “人家是大富豪嘛，你以为和我们一样呢？”赵琳道。 林如海笑道，“赵琳，你把老胡领你家去呗，让他拜见一下岳父母。” 赵猛和郝鹏等人听了大笑，赵琳笑骂道，“你放什么屁？什么岳父母？” 林如海见胡志勇也大笑，惊讶道，“你们两个不是在一起了吗？” 几个人笑的更大声了，把林如海都笑糊涂了，赵琳白了一眼林如海道，“他们逗你玩呢，白痴！”然后她话锋一转，道，“不过我确实要结婚了。”说完看着苏芷凝微笑。 苏芷凝的脸微微红了红。 郝鹏急道，“你真要结婚了？” 赵琳点点头，道，“你们不认识他。” 赵猛将胳膊肘放到赵琳肩头，语重心长道，“老赵，别这样，这不是肥水流了外人田嘛？如果你看不中他们几个，觉得我如何？你一句话，我就跟我女朋友断了。” “滚你的吧！”赵琳搡开他，起身道，“你们在这待着吧，我得回家了。” 李浩然道，“你也在这住呗，忙什么走？” “我还有事，不像你们这么闲。”赵琳说完，真的推门走了。 胡志勇故意叹道，“我女朋友要结婚了，新郎不是我。”说完哈哈大笑。 林如海问他，“你真没和她处上？” “没有，那时候是我们逗你玩呢。”胡志勇道。 苏芷凝一直没怎么说话，此时心想，逗林如海？看他失望不失望嘛？ 几个人打了几圈麻将，出去吃饭，然后去唱歌，回来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苏芷凝给几个人安置了房间，回到卧室，对林如海问道，“你这几个朋友都是军人？” 林如海给彼此介绍时候，都说是朋友，此前聚会人太多，每个人也捞不着说几句话，也没人细问。 “为什么这么说？” “大哥说的，我看也像。” 林如海点点头，苏芷凝道，“这么说你也是？” “有不训练、不住军营的军人嘛？”林如海搂过她。 “赵琳不就是嘛？”苏芷凝总感觉林如海和赵琳有一种天然的默契，这让她心里隐隐不舒服，不过看样子，他们之间好像不涉及其他，赵琳和李浩然、赵猛他们都很亲近的。 “对了，那个李澜栀，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芷凝又问道。 “嗯，一次偶然的机会，她会术法，算是同道中人。”林如海道。 “又是同道中人，”苏芷凝瞬时想起那个叫梁可颐的，叹气一声。 林如海笑道，“你还挺在意的，我们之间可全没有什么，此前只见过一面。” “你们之间没有什么？那你和……算了，不问了，烦！”苏芷凝没来由地烦躁，推开林如海的胳膊，躺下了。 微微的醋意让林如海感觉芷凝可爱了很多，便搂了过去…… 第412章 再次比赛的日期 翌日早饭后，苏芷凝去上班，林如海带着几个人出去玩了一天，隔一天中午，赵琳请吃饭。 在包房见面后，赵猛道，“本家，你好像很忙，怎么不学学老林呢？你看人家老林也是果按，怎那么闲呢？” “老赵是领导嘛，而且刚升了官。”郝鹏道。 “对了，老林，你是正经果按吗？”李浩然笑道。 大家哈哈大笑，赵琳笑完，道，“我们是做小事的，小事繁杂而多，就显得很忙，一旦有我们处理不了的大事，就要找林如海，人家老林是做大事的，懂不？” 几个人又笑，林如海是因为外星人的事情才特招进入果按的，现在应急部队解散，他在果按也就没什么事了，更像个兼职的了。 他笑道，“去年首长去基地视察那次，王头儿给我一身中尉军装，我当时就问他，这中尉是真的吗？他大笑，说当然是真的，前些日子我不是被升为上尉了吗？我问贺头儿，我有没有军籍，他说我是果按的人。” 林如海说的王头儿，就是霍山的战术参谋主任王海泉，说到这，林如海对赵琳笑道，“赵头儿，我这兵存不存在啊？” 大家均笑，赵琳乐的够呛，然后正色道，“果按和部队一样，有入役有退役，你既然没有退役，自然是现役军人了，这有什么怀疑的？我听首长说过，最好发挥你的特长为国家追索文物，所以一般的小事不会麻烦你。” 说说笑笑吃饭，快吃完时候，林如海道，“我们明天去梨县的光荣院，你去吗？” 赵琳摇摇头，道，“我现在真挺忙的，过不去，你们去吧。” “对了，怎么不把你男朋友带来，让我们给你把把关？”胡志勇道。 赵琳无所谓道，“家里介绍的，我无可无不可。”她不愿意提起的样子。 第二天，林如海带着赵猛、郝鹏、李浩然和胡志勇，去了梨县的光荣院，见到了秦国强的妈妈孙桂琴。 光荣院里边要么是各时期退伍军人，要么是军属，这两个群体在一起融洽，又都得到了良好的照顾，老太太住一个三十平米的单间，和旁边两家军属一共五个人，由一个服务员照顾起居。 在老太太的房间，林如海介绍了几个战友，然后一起回忆起秦国强，这当然惹得老太太哭泣流泪。几个人又一阵安慰，林如海对孙桂琴道，“老娘，以后我们几个都是您的儿子，以后的日子就由我们照顾，您就安享晚年吧。” 林如海又询问了刘大良光荣院的日常，也检查了各项生活细节，感觉很满意。赵猛几个人以前只是听说，没想到这光荣院做的这么好，几个人均道，老林了不起。 几天后，赵猛四个人回京，然后回各自的部队，林如海回了三河镇，跟父母住了几天。这天，他接到方大石的电话，说出来了，什么时候跟他的朋友见见面，林如海道，“三天后吧，你去青.岛。” 挂了电话，林如海给黄楠、梁可颐打电话，然后开车去石城，坐飞机飞青.岛。 去石城的路上，林如海接到迈克尔.普拉特的电话，说比赛可以在澳门举办，从拉斯维加斯挪到新加坡，又挪到澳门，赌王是步步退让啊，只为和自己一战？ “你们的文物清单我看了，如果我输了，输什么呢？”林如海问道。 “钱，五亿美金。”对方道。 林如海想了想，道，“可以。” “时间呢？”对面的迈克尔.普拉特显得有些急躁。 “我都可以。” “那就定在十月十五吧。” “好。” 今年年初的那次比赛，是因为对方有己方需要的中国文物，自己手里有对方想要的手稿和油画，而这次比赛，对方拿出了中方拒绝不了的文物，想赢取的就是金钱。 但问题是，凭什么大都会博物馆的藏品让你带出美国？带到澳门？这就像你把故宫博物院的文物带到外国去当作赌注，可能吗？这是此事最大的疑点，所以林如海有理由相信CIA要对付他。 新加坡是不能去的，但他们想在澳门抓自己，难度就太大了，倒是可以看看他们玩什么花样。 纽约，迈克尔.普拉特的寓所内，CIA主任探员罗斯看着挂了电话的迈克尔.普拉特，确认道，“他同意了？” 迈克尔.普拉特点点头，道，“他同意了，按照你说的，时间是下个月十五号。” 罗斯点点头，“很好……迈克尔先生，只要你配合我们完成这次任务，既往不咎，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罗斯然后又补充道，“你不是也想赢林如海，找回一局吗？” 迈克尔.普拉特抬头看着罗斯，“问题是真的会有比赛吗？” 罗斯笑了笑，“也许会有呢，看情况吧。”说完，带着两名探员离开了。 赌博的人难免做些不法的事情，迈克尔.普拉特五年前的一件事被中情局知道了，拿来威胁他合作，事实上对于迈克尔.普拉特来说，跟林如海再赌一次很好，至于CIA抓不抓林如海，他管不了，也不关心。 也是这一天，乞扎力与艾月终于抵达了阿富汗首都喀布尔。 上次侥幸逃过导弹轰炸后，重伤的二人决定找到并杀了魔石指环后，便放弃与钟国为敌，因为他们发现实在不是对手，有些绝望了。 二人逃到一个隐蔽的山洞内疗伤，依照二人的功力，几天后伤势便大为好转，可是想找到魔石指环并不容易，因为依叶的手机总是打不通，护法巴尔的手机一样打不过去，这就让艾月忍不住心里打鼓。 两个手机号皆不能接通这么长时间，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才怪呢？可是看样子也不像钟方设伏耍计谋，不然就是能接通、然后中埋伏了。依叶与巴尔可能是遇到什么事了。 既然如此，只能暂时放弃，艾月劝说乞扎力，不如先去阿富汗，她需要汇合人在喀布尔的护法琼格，乞扎力也需要联系肯尼亚内罗毕的三长老罕旺等人，报仇的事情先往后放放。 乞扎力同意了，于是二人昼夜兼程、翻山越岭，越过边境万里迢迢到了阿富汗首都。 第413章 安保公司 摄政章节（段落）已经删除，请书友使用听书功能，注意：使用‘真人讲书’，不要用‘智能朗读’。给您造成困扰，抱歉之至！ 冬日的清晨，霜是最先醒来的。 我推开窗时，窗棂上的冰花正簌簌地往下掉。它们落在窗台上，碎成晶亮的粉末，转瞬就化作了水痕。远处的屋顶铺着一层薄霜，在初升的阳光下闪着细碎的银光，像是谁在夜里偷偷撒了一把盐。霜是冬天的语言，它以结晶的方式讲述着夜的寒冷。 巷口的早餐铺子比往日开得晚了些。蒸笼掀开时，白汽遇冷凝结，在老板娘的发梢挂上了细小的水珠。买早点的老人裹着厚重的棉袄，双手拢在袖子里，跺着脚取暖。他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划出短暂的弧线，很快就消散了。油条下锅的"滋啦"声在寒冷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清脆，油香混合着晨霜的清冽，构成了冬日特有的气息。 公园里的湖面结了一层薄冰。几个孩子蹲在岸边，用树枝戳着冰面，听着冰层发出的"咚咚"回声，笑得像一串风铃。冰下的湖水依然在流动，只是放缓了脚步，如同一个老人蹒跚的步履。柳树的枯枝垂在冰面上，影子被冻在了冰里，像一幅水墨画。 正午的太阳苍白无力。阳光穿过枯枝，在地上投下细瘦的影子，如同老人手上的青筋。长椅上落着几只麻雀，羽毛蓬松得像毛球，它们不时抖动着身子，试图留住体温。一位老人坐在长椅另一端，从口袋里掏出馒头屑撒在地上。麻雀们先是警惕地观望，继而小心翼翼地靠近，最后大胆地啄食起来。老人看着它们，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像是看着自己的孙辈。 菜市场里，冬笋带着泥土被摆上摊位。小贩用沾着泥的指甲剥开笋衣，露出里面嫩黄的笋肉。"今早才挖的"，他向来往的主妇们吆喝着，白气从口中喷出。卖羊肉的摊主正在剁骨，刀起刀落间，羊排整齐地分开，露出骨髓的粉红色。他的围裙上沾着血渍和脂肪，在低温下凝结成了蜡状。 黄昏来得特别早。才四点钟光景，天色就开始转暗。路灯亮起时，雪花悄然而至。起初只是零星的几片，试探性地飘落；不多时便纷纷扬扬起来，像一场无声的狂欢。雪花落在行人的肩头，落在汽车的引擎盖上，落在超市的塑料棚顶上，每一片都带着独特的形状，却在触碰到物体表面的瞬间失去了个性，融入了集体的白。 我站在窗前看雪。楼下的孩子们已经跑出来，仰着脸接雪，伸出舌头品尝冬天的味道。他们的欢叫声刺破了雪夜的寂静。一个红衣小女孩在雪地里转圈，红衣服在白茫茫中格外醒目，像一簇跳动的火苗。她的母亲站在不远处看着，嘴边挂着微笑，呼出的白气模糊了她的面容。 入夜后，雪下得更大了。我煮了一壶红茶，看热气在冰冷的玻璃上凝成水雾。用手指在水雾上画了颗心，透过这颗心看外面的雪景，一切都变得朦胧而温暖。茶香在室内弥漫，与窗外的寒冷形成鲜明的对比。收音机里播放着老歌，沙哑的男声唱着关于离别的故事，与雪夜的气氛莫名地契合。 深夜，雪停了。我穿上大衣出门。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冬天在对我耳语。小区里的汽车都盖上了白色的棉被，灌木丛变成了一个个雪蘑菇。路灯的光被雪地反射，整个世界都笼罩在柔和的橘黄色光晕里。我的影子在雪地上拖得很长，边缘模糊，仿佛随时会融化在雪中。 远处传来铲雪的声音。物业的老张正在清理道路，铁锹与地面的摩擦声在静夜里格外清晰。他看见我，停下动作擦了擦汗。"明天早上路就好走了"，他说。白气从他口中喷出，在灯光下像一缕轻烟。我点点头，继续往前走，身后留下两行脚印，很快又被新落的雪填平。 回到家，发现窗台上落了一只冻僵的麻雀。我把它捧在手心，感受到微弱的心跳。用毛巾包好放在暖气旁，倒了点温水在旁边。半夜醒来查看，它已经不见了，只留下几片羽毛和歪歪扭扭的爪印，通向敞开的窗缝。这小小的生命，终究是属于广阔天地的。 黎明时分，我再次来到窗前。雪后的世界纯净得不像人间。树枝上积着雪，偶尔有雪块掉落，在寂静中发出"扑"的闷响。第一缕阳光照在雪地上，折射出钻石般的光芒。远处有早起的人开始清扫门前的积雪，"唰—唰—"的声音在冷空气中传得很远。 冬天就是这样，用寒冷考验着万物的韧性，又用纯净抚慰着疲惫的心灵。在严寒中，生命不是消失了，而是在积蓄力量，等待春天的召唤。就像那只冻僵的麻雀，给它一点温暖，它就能重新飞向天空。 第414章 十梅庵风景区 霍普金斯走了，乞扎力看着他的背影道，“看来肯尼亚还真是美国人的势力范围。” 乞扎力刚刚抵达喀布尔，便跟人在肯尼亚首都内罗毕的三长老罕旺通话、询问了那里的情况，去年乞扎力专程去肯尼亚，回来的时候留下了三长老罕旺等十一个人，以图最终占据那里。 也幸亏这个举动，让血魔族保留了一些火种。 通话时候，罕旺报告了一些进展，他已经逐渐控制了当地一些官员。听霍普金斯表态，看来美国人已经对罕旺的行动有了察觉。 艾月对乞扎力道，“把罕旺他们调来吧，我们还是好好经营阿富汗这里，霍普金斯算是说的婉转了，如果继续扩大在肯尼亚的行动，难免与美国人发生冲突，那将破坏我们在阿富汗这里与美国人的合作。” 乞扎力被钟方打击的够呛，现在已经能够清醒认识到彼此之间的差距了，不再也不敢自大，现在还可以靠着美国人，他总不能同时惹怒中美，那在这个世界还怎么混？ 于是他给罕旺去电，让他带着所有人来阿富汗。 艾月见此，心里欢喜，成立雇佣兵组织不是她一时起意，算是她曲线实现自己的梦想吧，自从有了那个国家首脑的美梦，艾月便不想放弃，多少有点魔怔了。 当着霍普金斯的面提出建立雇佣兵组织，果然，霍普金斯为了笼络乞扎力，提出了建国的方案。 只要有了地盘和人口，自己有大把的钱财，加上美国的财力、武力支持，在阿富汗这种部落国家建立一个国中之国不是难事。 艾月感觉到了自己的魔法力在渐渐衰退，问乞扎力，乞扎力也一样，虽然速度很慢、幅度很小，但衰退的确在发生，可以想见未来的某一天，他们都将变成普通人，不再拥有神奇的异能。 到那时，自己已经有了强大的武装，只要在此期间扩大在美国国内的知名度，得到更多支持，踏入政坛，新生的国家首脑必然是自己，美国高层一定愿意看到自己、而不是乞扎力担任首脑，因为自己是美国人。 艾月一瞬间想到了很远很远，只是不知道美梦能不能实现。 林如海在流亭国际机场下机已经是傍晚了，等了大约半小时，梁可颐才开车过来，林如海上车时笑道，“一点不想我？来的何其迟也？” “半道车坏了，呵呵。”梁可颐笑道。 等他们沿着民航路转向机场高速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车子向南匀速行驶，梁可颐问起了林如海被拘留的事情经过。 “接近海边空气真好！”林如海道，然后指着左前方一大片山林随口问道，“那是哪里？” “十梅庵风景区，我和黄楠来玩过。”梁可颐话音刚落，林如海突然急道，“往右打轮！” 梁可颐同样心有所感，迅速往右打方向盘，这时候，一声脆响，似乎车子被什么击中了，马上，车子撞开右边护栏，跌到了路旁的沟里，林如海也不由地“啊”了一声。 车子停下后，梁可颐忙问道，“怎么了？” “有人刺杀我，左臂中了一枪，没事，他妈的！”林如海道。 两人爬出车子，梁可颐看到林如海左臂流血，撕下一块衣服给他简单包扎一下。 林如海左右看看，道，“刚才过去一个涵洞，我从那个涵洞底下过去，吸引枪手注意力，你找机会穿过公路，我们左右包抄，这家伙已经刺杀过我一回了，这次不能让他跑了！” 枪手隔着公路，在东边十梅庵风景区那里，梁可颐应了。 林如海慢慢向北摸去，前边一百米高速底下，有一条县乡公路穿过，他来到涵洞旁，看到路旁有块大石头，便向东推动大石头通过涵洞，自己的身体隐藏在石头后边。 一辆车经过涵洞，看到林如海趴在地上推石头，司机咦了一声表示惊讶，但没有停车。 在涵洞中间，一粒子弹击中石头，“砰”的一声，几片火花嘣起，林如海缩缩脑袋，继续推动石头向前，在他就要出涵洞的时候，又一粒子弹飞过来，击中了石头。 林如海心想，你不跑就好，他继续推石头，同时感应着风险的方向，他怕枪手移动位置，从侧面枪击他。 第六感这种东西挺玄妙，但已经救了林如海两次。他很确信，这次这个枪手，就是上次他与姜文、王朔、马未都吃饭时候，刺杀他的那个刺客。 为了给梁可颐创造机会，林如海冒险加快了推动石头的速度，他大概又前进了百米，又一枪击中了石头。 枪手移动了位置，这一枪打中了石头的边缘，子弹虽然没有射中林如海，但溅起的石屑差点迸射到他眼睛里，打的他脸颊生疼。 应该差不多了，林如海调整一下身体，完全隐藏到石头后边，慢慢向前推动石头。差不多有十来分钟了，梁可颐应该越过了公路，绕着接近了刺客。 日本情报机关间谍小野，趴在一颗歪倒在地面的树后，透过夜视仪看着那块石头，他要刺杀的林如海就藏在石头后边。 考虑到林如海的警惕性，这次他没有在京执行刺杀任务，林如海订机票从石城飞青.岛，仅仅订票十分钟后，武藏机关主管松野浩二就知道了这个信息，当即让小野飞青.岛执行任务。 林如海一定想不到在青.岛有一场刺杀等待着他。 林如海的飞机还没落地，小野已经到了，离开机场后，接应他的人给他拿来狙击枪，在机上，小野已经选定了十梅庵风景区这个刺杀地点。 天遂人愿，接林如海的人居然晚到半小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切都太完美了。小野找好了阵地，机场方面有人通知他，接应林如海的车子被贴了定位仪，小野的手机也收到了信号。 机场在北边，既然车子由北向南行驶，他最好在高速公路的西边执行刺杀任务，但西边村庄镇集太多，人流密集，不利于隐蔽和脱身，十梅庵风景区这个地点很好。 小野看着手机屏幕，定位仪信号越来越近，他在狙击镜中已经确认了车子，第一个好机会因为有辆车超车，错过了。第二个好机会来了，他扣动了扳机，而就在他扣动扳机的同时，目标车辆突然向右撞开了护栏。 一枪过后，小野立即开了第二枪。 不知道有没有击中，小野咬着牙，恨恨地想着，十分钟，他给自己定下规矩，等十分钟，成与不成都立即撤退。 但仅仅几分钟后，他看到了移动的石头，一块石头从右前方的涵洞方向，被推过来了，很显然，石头后边是林如海，他没有死。 真他娘的命大！小野心里暗骂，随即开了两枪，然后他移动位置，开了第三枪。 很遗憾，依然没有杀了目标，但是得走了，拖的时间有点长，已经十三分钟了，这是敌人的主场，他不宜待的太久。 就在小野迅速整理好东西，起身要离开的时候，野兽一般敏锐的感觉令他汗毛倒竖，有危险！他立即移动身体，抽出手枪向左迅速开了五枪。 第415章 出海前（一） 林如海手机响起，是梁可颐，她说，“你过来吧。” 林如海从石头后边起身，向东边山林那里跑了过去，几分钟后，他看到一个亮光晃动，便向着亮光跑去，近了，是梁可颐在用手机电筒给他照亮。 “死了？”林如海看到地上躺着一人，尸首分离，惊愕道。 梁可颐苦笑道，“我本来也想生擒他，可是这家伙非常机警，未等我靠近便掏出手枪射击，我一个没注意，差点被他射中，我挥过去一个风刃，本想斩他一只臂膀，没想到他身体迅速移动，就把他脑袋砍了下来。” 林如海道，“死就死了吧，倒也干脆，好像日本人？”他走近察看，捡起手机，里边号码空空，包括通话记录都是空的，只有一个接收软件在闪动，他看看方向，醒悟过来是自己刚乘坐的车辆。 “这是一个团伙啊，我们的车子在机场就被动了手脚。”林如海给梁可颐看手机。 两人回忆，但机场人来人往，实在没什么印象。 林如海翻找小野的衣袋，什么发现也没有，只看到袋子里已经拆卸的大狙，他很小心，一点泄露身份的东西都没有留下。 “到底谁要杀你？”梁可颐问道。 “日本人？或者那个英国首富叫什么什么的？”林如海想起马未都说过，跟自己赌文物的那个英国首富好像暗示过悬赏杀自己的话，董智宏说有人在暗网用五十万英镑买自己的命。 两人在附近查找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发现，林如海施术处理了尸体，将大狙砍成三截，埋到土里，和梁可颐离开了现场，他只带走了手机。 路上，梁可颐道，“只杀了他也不行，他的同伙以及幕后的人还是要找你的。” 林如海想，这人怎么知道自己会来青岛呢？如果车子被放置了定位仪，说明自己的航班人家都掌握了，还有大狙，想在国内弄到枪可不容易，一般来说，就说境外杀手也不容易办到。这么说，大概率是日本人。 两人回到路旁的沟里，林如海果然找到了贴在车尾的定位仪，“他们还不如直接放置一枚炸弹，对了，你租车用的是真身份证吗？” 梁可颐摇头，道，“当然是假的。” 是啊，当然是假的，梁可颐此时都易容成了中年女人，估计杀手的手机号也找不到什么线索，但林如海还是告诉了三处，让他们调查一下手机号，只是没有提自己被刺杀的事情。 车子还能开，两人找路回到了机场高速上，黄楠来电，询问二人为什么还没到，林如海说车坏了。 三处值班人员回电，说这个手机号只接打各一次，与之联系的手机号也没有与任何其他人联络，两个手机卡都是用假证办理的。 太谨慎了！不用想，这名刺客在规定时间内没有与同伙联系，他的同伙会迅速隐藏起来，想找到千难万难。 林如海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搞的国安都跟着忙乎起来，他把手机扔到路旁，感觉心累，叹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其实我都不想与人打打杀杀了，哎……” 听他这么说，梁可颐心一凛，问道，“艾月他们怎么样了？” 林如海听了，半晌没作声，梁可颐追问，他说，“我们查到了乞扎力与绰克等人的踪迹，然后发射了将近二十枚导弹。” 二十枚导弹，连鬼神都炸死了，梁可颐半晌无语，然后喃喃道，“我告诉你太多东西了，是我害了艾月。” 林如海拍拍她肩头安慰，道，“不是你害了艾月，其实只要她选择与钟国对抗，早晚都是死路一条，她本可以不那么做的，是她害了自己。” 梁可颐再没说话。车子驶进市区，梁可颐将车子停在一个停车场，与林如海走了很远，打车回到了住处。 “林大哥，可颐姐，你们怎么才回来？菜都凉了。”黄楠笑道。 “怎么？你做的？”看到一桌子菜，林如海笑道。 “是啊，想到要出海，我就学了学烧菜，今天是特意给你接风的，我忙乎了一下午呢。”黄楠道。 见林如海拿起筷子要尝，梁可颐道，“不用尝了，叫外卖了吧。”说完走进了卧室。 黄楠抗议道，“你别总打击人好不好？” 林如海一边道，“看着还不错嘛。”一边夹起一块肉，送进嘴里。 黄楠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林如海，后者咀嚼、吞咽，然后怜悯道，“船长，我很同情你未来的老公。” 梁可颐来到卧室阳台，输入艾月的一个备用号码，心情紧张地听着手机铃声，几秒钟后，对面接听了，艾月道，“喂，哪位？” 梁可颐如释重负，喜悦道，“艾月，你还活着？” “依叶！我当然活着，你在哪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艾月也激动道，随即道，“你从魔石指环那里听到了我的死讯？他在哪里？” “艾月，不要再和钟方斗了，好好活下去吧。”梁可颐劝道。 “这个你不用管，你来我这里吧，对了，你能联系上巴尔吗？”艾月道。 梁可颐道，“我身边有其他人，不聊了，你活着就好。”说完挂了电话，梁可颐将手机卡取出，扔进马桶冲走，走出了卧室，高兴对两人道，“走，我们出去吃大餐！” 见到林如海她是高兴的，被刺客一搅合，又听到艾月的死讯，梁可颐的心情当即低落下来，此时见艾月还活着，她的心情又澎湃起来。 “算了，别折腾了，点外卖吧。”林如海躺在沙发上说道。 黄楠抱怨道，“一桌大餐就在这里，点什么外卖啊？” 梁可颐大笑，抱住坐在桌边、看着自己劳动成果的黄楠道，“妹妹，我可想支持你了，但我的胃提出强烈抗议啊。” 林如海听了大笑，黄楠不理会二人，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吃了几口她扔掉筷子，嘟囔道，“被你们说的，菜都不好吃了。” 二人笑的前仰后合，最后，三人出去吃了，吃饭的时候，林如海讲了方大石的事情。 “莱茵堡号？他知道具体位置？”黄楠问。 林如海道，“肯定是发现了沉船，不过他也不能确认到底是不是莱茵堡号，我是觉得他既然有二十年跑海的经验，可以跟他学习学习。” 两女都点头，梁可颐道，“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们买了一艘渔船，现在黄楠真的成了黄船长。” “渔船？不是要买什么远洋帆船嘛？”林如海问。 “因为需要吊机和绞车等等东西，现在的打捞船基本都是渔船和货船改装的，如果买远洋帆船，就只能旅游和钓鱼了，空间不够，也就不能下水。”黄楠道。 哦，这样，“花多少钱？”他问。 “钢质的远洋渔船，一千马力、三十一米，一千两百万。”梁可颐道。 “新船？” “二手，船主只出过一趟海，关键是买二手的，连同渔船的各种手续都转让过来了，如果买新船，什么都需要我们自己办，太麻烦了。”梁可颐道。 “现在船正在改装，明天带你去看看。”黄楠喜滋滋道。 第416章 出海前（二） 三人聊了很多，然后回到住处，梁可颐与黄楠租住了一个海边的三居室。黄楠回来后，便回到卧室学习了，她现在正在跟一个师傅学习操控远洋渔船，晚上还要自学航海气象与海洋学、电子海图显示与信息系统等课程。 林如海进去看了看，便不打扰她学习了，出来后，梁可颐对他叹道，“我很少佩服人，但现在是真佩服黄楠，她可真有那个专研刻苦劲。” “还有闯劲呢，一个人孤身去闯大西洋，我都不敢。”林如海啧啧道，黄楠的事情无论跟谁说，人人均挑大拇指。 “她还没有男朋友？”林如海问。 梁可颐摇头，“现在看，大海就是她的男友。” “我睡哪里？”林如海说着，走进了梁可颐的卧室。 “隔壁，乱走什么？”梁可颐嗔道。 “……” “你轻点！别让黄楠听到。” “是你小点声叫吧！” …… 雨歇云收，林如海道，“如果方大石过来，你们是不是就要出海？” “怎么？你不一起去吗？”梁可颐惊讶。 “现在美日情报机关都要对付我，在陆地我有的是办法，但如果在海上遇敌，可就只能束手待毙了。”林如海道。 梁可颐想了想，道，“他们不见得就能捕捉到我们的行踪，况且，即使遇敌，只要敌人认为我只是一个普通女孩，那么我就有办法救你。” 林如海若有所思点点头，“那倒是，看情况吧。” 海洋渔船作业分沿海、近海、远海三个航区。一般来说，二十米以内的拖网渔船从续航力、稳性、航速、油舱、鱼舱舱容、捕捞、冷藏、机电设备布置等设计角度来讲，是很难达到远海航行作业要求的。 因为装的油少、鱼少，续航力和舱容有限，没有经济效益。这种尺度的渔船作业航区一般都是沿海或内河，当天作业，当天回来。 远洋渔船船长尺度一般都不小于二十四米，如果船东是个人的话，一般都会选三十米左右这一档的渔船，渔轮公司根据需要和资金可以有更多选择。 梁可颐购买的三十一米、一千马力的鲁惠渔6623号渔船，基本属于远洋渔船中的小船，因为又不真的捕鱼，所以不需要那么大的冷藏能力，也不可能有直升机。 但这艘船的辅助设备也颇为先进，助绞机、起网机、动力滑车、吊车都配备，除了一台雷达、卫星导航仪、回转式罗盘、自动导航和计程仪，还配有甚高频通讯设备。甚至备有一台小型的水下机器人。 林如海看了渔船改装，主要是让居住区更加舒适，梁可颐也备了潜水装备，如呼吸调节器、空气筒、潜水服、蛙鞋、潜水袋、眼罩、潜水表、罗盘、坠子带、潜水刀等等，还准备了金属探测器。 深潜需要的浮力补偿背心（BCD）也准备了。 包括昨晚出去吃饭，林如海都是戴着面具的，他密切注意周边，但没有任何异状，第二天下午，方大石到了。 林如海介绍三人认识，方大石看了船，虽然赶不上专业打捞公司设备专业，但也算不错了。 吃了一顿饭熟悉起来，黄楠对三人兴奋道，“那我们后天就出海吧。” 方大石道，“我也不确信那艘是不是莱茵堡号，如果它是一艘钟国古代沉船怎么办？” “怎么办？看看有没有宝物捞上来呗。”梁可颐愕然道。 方大石摇摇头，道，“不是那么说，如果我们未经备案，私自打捞钟国文物就犯法，因为它们都属于国家，国家要追责的。” “那去备案呢？”梁可颐道。 “备案就有无数的手续等着你，也许会拖上几年，手续也办不下来。”方大石道。 梁可颐呵呵笑道，“这岂不是说，不能打捞嘛？” 方大石解释道，“不仅是南海，事实上不管在哪里，打捞海底文物都有很多麻烦的，如果是跨国海底文物打捞，更有数不尽的麻烦和纠纷。 《国际海事法》、《国际海洋公约》、《国际打捞公约》、《水下文化遗产保护公约》等等等等国际条约，有的国家承认，有的国家不承认，认可的年度也不同。 举个例子，张三在A国家的海域内打捞出B国家的文物，而涉事船只属于C国家，只要消息走漏，定然扯上官司，甚至纠缠个十年八年的。那个有名的奥德赛海洋探险公司，在直布罗陀海峡找到了一艘古沉船，但是被官司拖的差点破产。” 林如海听了，问道，“所以呢？” 方大石讲的这些，林如海大概知道，只是知道的不确切。 方大石看看三人，又着意看看林如海，道，“所以，为了将麻烦降到最低，也为了我们自己的利益，只能隐瞒不报，打捞出的东西也只能黑市流通，不然要么是被没收，要么吃官司，不知道林先生同不同意？” “如果在南海捞出我国沉船，必须上交，如果是外国沉船，我们可以留下吧？”林如海道。 “如果消息走漏，该国家知道了此事，也必然追讨的，这种情况下我们可以留九成。”方大石道。 黄楠知道这些，但从未在意，因为她在乎的是过程、发现宝藏的过程，至于最后宝藏归谁，她不是很关切。梁可颐则对这些全然不知。 鉴于林如海动辄给国家捐献文物，方大石出海前，必须将事情说明白，他是奔着宝藏去的，如果打捞出来都捐给国家，他可不同意。 私自打捞可以，就当玩了，黑市流通不可能，那岂不是坏了自己名声？林如海摇摇头道，“如果文物有研究价值和历史价值，必须上交给国家，如果仅是金银珠宝等财物，我相信还是可以留下一些的，黑市流通那不可以。” 听林如海这样说，方大石一方面有点失望，一方面又觉得心里踏实。他找了很长时间合作伙伴，最怕的就是发现宝藏后被同伙捅刀子，大海上没个人影，又有财富引诱，那种事太常见了。 虽然仅仅是一顿饭，但他发现黄楠和梁可颐都不是那种人，她们出去寻宝更像是猎奇和好玩，而林如海的态度表明，他绝不是背后捅刀子的人。 这样的伙伴当然好，但是，海底捞上来的东西，哪件没有历史价值和研究价值？比如捞上一船瓷器，难道都捐给国家？那自己忙前忙后、又隐瞒机密图什么？ 第417章 出海前（三） “方大哥，你发现的不是东印度公司的莱茵堡号吗？既然如此，也牵涉不到我国的文物规定，不用想那么多吧？”见方大石沉思不语，黄楠道。 方大石摇头，道，“我受雇于英国海洋探测公司下水去寻宝的时候，这家公司已经换了股东，他们一方面在寻找莱茵堡号，但认为该船已经不在上下川岛海域，而是随着海底湾流改变了位置。 所以，我们几乎是在宋元海上丝绸之路的航线上寻找的，我想英国人的目的是一方面寻找莱茵堡号，同时也在找我们古代的沉船，我确实发现了沉船的线索，没有告诉英国人，但我也不确信那究竟是什么船，是我们古代沉船的概率也是很大的。” 而如果按照林如海的说法，如果发现了宋元时期的古代沉船，那么就该将大部分文物交给国家，方大石便有些犹豫。 “方大哥，先不说是哪国的船，如果我们打捞需要多长时间？”梁可颐问。 “要看船只规模和货物多少，但海底打捞着实不易，需要不少时间的。”方大石道。 梁可颐道，“也许需要二三十天吧，在这个过程中难免遇到其他渔船、渔政船等等，想保守秘密恐怕不容易。” 梁可颐的意思是，既然保密不了，你就没必要思虑太多了，因为事情最后如何，恐怕不是你能做主的。 她说的这些，方大石又何尝不知？而且她说的时间也短了，如果真的发现沉船宝藏，打捞几个月都是可能的，因为海底的情况很复杂，那可不是看到一件东西拿走就行了。 方大石感觉自己有点过于贪婪了，他一方面在找合作伙伴去打捞，又怕合作伙伴不可靠，好不容易遇到林如海几个人，合作伙伴可靠了，又觉得部分文物交给国家不舍得，而事实上，他还根本不知道那艘船上到底有什么。 还有，就像梁可颐说的那样，如果真的找到了沉船宝藏，想不被发现地打捞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东西极少。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这么执着呢？ 他刚要说什么，林如海手机响，“张老，有事吗？” “小林，美国媒体报道了你和迈克尔.普拉特的比赛时间，还报道了细节，是真的吗？”张永年刚看到媒体报道，立刻给林如海来了电话。 林如海离开客厅，来到旁边的卧室，笑道，“是说十月十五日，五亿美金吧？我和迈克尔通了电话，确实是这么说的，比赛在澳门举行，不过我觉得有问题，感觉美国人是在玩花招，所以就没告诉你们” “你……什么意思？没想真的和他比？”张永年惊讶道。 “张老，你觉得大都会博物馆会让他们馆藏的文物出国，被人当作赌注带到澳门？这不是明显的假话吗？” 听林如海如此说，张永年哦了一声，道，“原来你疑心这个啊，大都会博物馆和我们的故宫博物院不同，他们展览的很多文物并不是博物馆的，就像你把咸通玄宝放在苏拍集团的展览中心展览一样。 他们展览的很多文物都是私人的，放在那里而已，根据我们调查，其中一件西汉的彩绘陶杯就是美国收藏家史蒂芬的藏品，迈克尔.普拉特不是说背后有大富豪支持他嘛？” 啊？林如海有点懵，原来如此，“这么说，是我多心了？” “既然比赛地点在澳门，美国人能搞什么花招啊……那现在你想真的参加比赛吗？”张永年问道。 林如海道，“如果像您说的这样，美国人真的可能把东西带出来，就参加呗。” “小林，把握有多大？如果需要的话，基金会可以申请一部分资金，给你助战。”张永年慨然道。 “张老，钱我肯定没有，但你不怕我输了五亿美金吗？”林如海笑道。 中华抢救流失海外文物基金会的工作内容，就是促成海外流失文物回国，所用的基本是谈判和司法手段，辅以经济、政至、外交等等，林如海作为收藏顾问加入基金会后，居然想出了赌牌赢回文物的办法。 这办法当然有点上不了台面，可问题的关键是，效果却出奇的好，年初在澳门一下子就赢回了几十件国宝级文物，这都是以前想也不敢想的。 因此，基金会特意开会讨论了此事，最后大家的结论是因为赌牌在我国是违法的，所以大家对玩牌这种手段有点避讳，可问题是流失文物都在海外，而海外对玩牌是不禁止的，甚至是提倡的。 入乡随俗，既然你不能去抢回来，既然流失的国宝都在海外，而玩牌是人家能接受的，那么中方又何必执着呢？大家相通了此事，也就把牌赛当作了一种追索手段。 这种手段的使用，当然只能是林如海。 可是就在这时候，传出了林如海杀人的传言，不仅有外媒的各种谣传，关键是有音频为证，这让基金会众人又犯了嘀咕，杀人犯呢！ 当然，随后警方也说了，没有证据表明林如海杀人，再之后，虽然没有明言，但警方表示，不排除音频是合成的可能性。 心照不宣也好，没有证据也罢，事情慢慢过去了，然后迈克尔普拉特联络基金会，说和林如海再赌一次，拿出的文物依然是重量级的，于是张永年等人都比较上心，但林如海却对此事不太热情。 就在他们以为事情黄了，美国媒体传出了迈克尔普拉特与林如海牌赛的细节，于是张永年来了电话。基于对林如海的信任，他提出可以拿金钱支持，因为他知道林如海恐怕掏不出那么多美金。 “小林，具体多少钱以及文物，我们还可以跟美方协商，然后我向有关部门申请，看看能申请下来多少钱，主要是我想你还是能赢的，这钱未必会用上，呵呵。”张永年狡猾地笑道。 林如海也笑了，道，“张老，你有迈克尔的联络方式，具体比赛细节、合同签订什么的，基金会都可以跟他们接洽，到时候我出战就是了。” “好！”张永年听林如海如此说，非常有信心地应下了。 他不但对林如海的牌技有信心，外媒不是都传林如海是国安嘛，那么他定然是有办法的，年初在澳门时候林如海就强硬表示过，洋人既然把我们的国宝拿来了，就别想拿走。 最后果然，那些国宝都拿了回来，虽然有外媒报道林如海出千，但具体过程张永年不关心，关键是国宝回家了。 第418章 为什么不能被盗呢？ 林如海回到客厅，方大石道，“就按林先生的想法做吧。” 他已经想明白了，在南海这种钟国专属经济区内，如果是他打捞出钟国古代沉船被人知道，可能最后什么都得不到，如果有林如海这种有影响力的人介入，没准自己还能有所收益。 方大石不是没想过自己租船去，但海底打捞不是那么容易的，不是开艘小船就能捞东西的， 像鲁惠渔6623号这种船他也租不起。 “那好，我们过去看看，就像我说的那样，如果有研究价值和历史价值，就捐给国家一部分，国家也不能不留情面，会给我们留下一些的。如果是莱茵堡号那种外国船就最好了，我们索性都留下。” 这件事敲定，就是几个人之间怎么分配了，方大石提出了这个问题。 黄楠、梁可颐与林如海互相看看，三人都笑了，梁可颐道，“我们之间的分配是三一三一，关键是方大哥想怎么分？” “那我就直言了，如果在我提供的地点发现宝藏，我拿一半，如果在其他地方发现宝藏，那和我没关系，我就分文不取。”方大石道。 林如海点点头，道，“可以。”事情就这么定了，明后天采购物资，大后天出发。 然后方大石大概讲述了他发现沉船的经过，他常年在新加坡和港澳跑船，跟英国人比较熟悉，对南海也比较熟，英国海洋探测公司招募人员的时候，他就上船了。 英国海洋探测公司每到一个地方，就划分出几十块小的区域，由人员和海底机器人深潜，使用金属探测器寻找沉船，他们避开每年的台风季，就这么以捕鱼的名义找了将近三年，期间也被钟国和越南的渔政船驱赶过。 去年十月份，就在英国人即将失去信心的时候，方大石在一处海底有所发现，不过他见英国人资金即将耗尽，即使自己上报也暂时拿不到足额的报酬，便没有告诉任何人，而是自己记下了经纬度坐标，年底，英国人遣散所有人，结束了寻宝。 之后，几个人聊起寻宝，黄楠信心满满，方大石摇摇头，感慨道，“这行太难了，一艘有各种先进仪器、有几十人的寻宝团队，经常几年几年的没有任何收获，虽然全世界的海底有无数的沉船宝藏，但发现的寥寥无几，绝大多数寻宝公司最后都解散了。” “那是准备工作做的不充分吧？”黄楠道。 方大石道，“也不是，找到正确位置等于在茫茫大海中找到一个点，别说线索了，就是给你准确的经纬度，想找到那个点都困难重重，”他看看几个人，叹道，“等你们出海就知道了。” 林如海点点头，“海底寻宝肯定比找到海岛艰难得多。” 当晚在刷抖音的时候，林如海偶然看到开封博物馆失窃案的资料，忍不住心里一动，看完了资料，他上网搜索，发现不仅是开封博物馆这种小一点的博物馆，包括故宫博物馆都曾经被盗七次。 京城警方有记载的故宫盗宝案一共发生了七起，分别是在1959年、1962年、1980年、1987年(两起)、1991年和2011年。 外国博物馆被盗的更多，1999年12月31日，正当英国人大放烟花，举国欢庆千禧年的时候，一名窃贼潜入位于英国牛津的艾希莫林博物馆，偷走了一幅塞尚的画《瓦兹河畔欧韦的风景》。 2003年12月7日凌晨，两名盗贼翻过屋顶，潜入荷兰阿姆斯特丹的凡·高博物馆，偷走了凡·高的两幅名画《斯海弗宁恩海滩》和《离开尼厄嫩教堂》。 2000年12月22日，三幅世界级名画在瑞典斯德哥尔摩国家博物馆盗窃案中丢失。 2003年5月11日凌晨4点，一名窃贼从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偷走了意大利16世纪著名艺术家本韦努托·切利尼创作的金饰雕塑“盐碟”，其价值至少为5500万美元，而其历史价值是不可估量的。 在想象中，博物馆定然有重重防范的，安全性很高，但依然少不了被盗，这让林如海挺惊诧。 接着看，2010年，一伙劫匪闯进柏林的博德博物馆，把一枚重达一百公斤的大金币给偷走了，而这个”大枫叶“金币是加拿大发行的纯金纪念币，面值高达100万美元，而市场价更高达450万美元。 2015年的3月1号，窃贼从法国的枫丹白露宫，仅仅7分钟时间就偷走了15件文物，最后警方追回九件文物，另外几件下落不明。除此之外，英国菲茨威廉博物馆、美国加德纳博物馆都被盗过，连我们的兵马俑都被盗过。 既然如此，中国流失海外的文物凭什么不能被盗呢？林如海忍不住想，忍不住坏笑起来。 “傻乐什么呢？”梁可颐白了他一眼道。 “你不懂，对了，想不想做个大盗？”林如海问道。 未等梁可颐回答，林如海手机响，是苏芷凝，他心虚地来到阳台，接通了电话。 “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来青.岛了，对了，过几天我要出趟门。”林如海道。 苏芷凝很不高兴，“干什么去？” “跟朋友出海，寻找一艘沉船。”林如海直言。 林如海说完，就听电话里苏芷凝的呼气声，然后就听她压抑着怒火道，“自从我们婚后，你在京城待几天？以前你说为国家工作，我从未说过什么，现在你又要出海？ 不仅如此，你离京的这几天，给我发过微信吗？通过电话吗？林如海！如果我不打电话，你是不是已经忘了还有个老婆？” 苏芷凝越说越激动，最后，声音拔高，明显发怒了，她很少这样失态。 林如海此时就在梁可颐的房间，当然感觉非常对不住芷凝，好言道，“老婆，等我这次回来，就再也不走了。” “林如海，这话我听了好几遍了，我看我们需要好好审视一下彼此的感情，和这段莫名其妙的婚姻了！”说完，苏芷凝用力摔了手机。 第419章 策划（一） 苏芷凝摔了电话，愤怒地在室内走来走去。今天她加班，开门进来，看到冷冷清清的家，气便不打一处来，她明明结婚了，却跟孤单一人没什么分别，当即给林如海打了过去。 以往她打过，经常手机不在服务区，这次却打通了，然后她发泄了一番，摔了电话，怒气却愈加勃发。 一直到午夜，她才沮丧无力地躺在床上，但根本睡不着，想自己花容月貌，怎么就不招男人珍惜呢？林如海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能感觉到他的爱，但是彼此分离，根本没有别人家小夫妻那种卿卿我我的黏糊劲。 也许是林如海花心吧，总是跟别的女人勾连不清，赵琳、周映卉，还有那个什么江湖同道的梁可颐，她由此想到父亲，她的爸爸苏海君在外边也是有女人的，妈妈知道，也只能佯做不知…… 苏芷凝再回想从前，从张少卿想到林如海，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她疲乏、纠结、懊恨，当然是睡不着的，一直到凌晨四点多，她刚要迷迷糊糊过去，听到开门声音，林如海回来了。 林如海悄悄上床，悄悄搂住芷凝，生怕吵醒了她，苏芷凝可当即没了睡意，一下子把他的手臂扔掉，发作道，“怎么舍得回来了！” “老婆，你发火的状态很吓人，我很担心，所以连夜坐飞机回来了。”林如海用手拍打着她。 “别碰我！” “别这样，我出海寻宝也是为了基金会，不然明年运作的钱还没有呢。” “……” 一个发作一个哄，半晌，苏芷凝责问道，“我也不问你这几天和谁在一起，我就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发微信？你心里有我吗？你爱我吗？” 还是有的，也是爱的，但确实没到一刻不能分离的程度，林如海歉疚，此时只得转移话题道，“老婆，我遭遇了刺杀，差点死了。” 这个话题一下子吸引了芷凝的注意力，她忙问究竟，林如海大概讲了讲，又让她保密，苏芷凝被吓的不再撒娇使性子，担心忧虑道，“那以后怎么办呢？会不会再出这些事啊？你以前都做了什么？” 林如海安慰她道，“没事的，我不跟你说就是怕你担心，你要是不发火，我也不敢跟你说这些，你老公不是会功夫嘛？没事的，好了好了，你也一直没怎么睡吧，我们先睡一觉。” 飞京城的班机很多，他立即赶赴机场，天没亮就到家了，此时也有点累，芷凝不闹了，两人相拥而眠。 醒来时已经上午十点了，做了恩爱之事后，苏芷凝道，“和那个中二青年黄船长出海？就凭你们能找到海底宝藏？这事怎么那么不靠谱呢？” 林如海于是讲了在拘留所认识方大石的经过。 芷凝叹道，“全世界的沉船多了，偶尔也能看到谁谁谁打捞出了宝藏，但那个概率太小了吧？你把运作基金会的期望放到寻宝上，怎么可能呢？” “去看看就知道了。” “海洋多么危险，你怎么尽干这些凶险的事情呢？让我怎么放心？” “没事的，你忘了你老公会功夫了。” 芷凝还要再说，嘴被林如海封住了，又一番征伐过后，两人起身，林如海打电话给张永年，说要见一面，张永年让他去办公室。 林如海简单吃了一口，出门时候才想起他的车子放在石城机场了，便开另一辆去了凯德大厦的中华抢救流失海外文物基金会。 林如海到的时候，副主任马保平也在主任张永年的办公室，三人握手寒暄后，林如海便讲了自己的新想法，这一天马行空的想法当即把两位主任震慑住了。 马保平喃喃道，“把我们的文物偷回来？” “怎么能说偷呢？那本就是我们的东西啊。”林如海道。 张永年拿起电话，请法律顾问刘明达到他的办公室来，放下电话，张永年掏出烟，递给二人，自己也点着，吸了起来。 刘明达进来后，张永年将林如海的想法说了出来，刘明达愕然后，摇头道，“不妥不妥，非常不妥。” “为什么？”林如海问。 刘明达道，“林先生，我们且不说成功与否和此事的难度，第一，如果东西到了我们手里，我们能摆出去吗？盗窃博物馆必然引起世界媒体的关注，一旦我们摆出去，事情显而易见，就是我们偷的。 第二，我们在全世界范围内追索文物，凭借的是一个理字，所有人都知道那些国宝是我们的，所以我们也要的理直气壮，即使他们暂时不给，但我们可以一直追着他们要，一旦被别人发现我们偷东西，那有理也变没理了，以后我们还怎么追索？” 马保平补充道，“老刘说的有理，况且就算成功一两次，我们又能拿回几件文物呢？我们流失到海外的文物太多太多了。” 林如海想了想，看来自己想的简单了，虽然自己口口声声说流失文物的所有权属于钟国，但如果拿回来的途径是盗窃，恐怕也说不通，不占理啊。 这时候张永年说话了，他看看三人道，“赌牌赢文物的事情，事实上也不能做太多次，如果我们总是赢，也就没人和我们玩了。 现实的情况就是，虽然所有人都知道那些文物属于钟国，但强盗们就是不给，我们只能通过说理、司法等手段讨还，我想我们钟国人还是太温文尔雅了，想想如果是以色列，他们该怎么对付强盗？也许他们会采取一切必要的手段，把属于他们的国宝弄回去！”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这确实是以色列人的手段，三人听了，都看着张永年。 沉吟一下，张永年继续道，“如果我们拿了不属于我们的东西，那是盗窃，如果是我们的东西被人盗抢走了，我想我们可以利用一切手段把它拿回来，这没什么可说的。当然，为了今后的追索，暗地里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这个动作，也不能做太多次。” 张永年说完，捋捋稀疏的头发，目光炯炯看着三人。 第420章 策划（二） 马保平笑道，“暗地里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呵呵，这个说法倒是不错，在不影响今后追索、讨要的情况下，仅仅盗窃一次两次的，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怎么摆出去呢？” 刘明达想了想，道，“消停个几年，然后对外说是购买，这样的话，失窃的一方也说不出什么，但官司有的打，而且必然也会惹怀疑，如果落个买赃的名声也不好啊。” “只要国宝回家，什么时候公布？怎么个说法？主动权在我们，这些都不是问题，总能找到解决方案的，问题的关键是能拿出来、能运回来，且不被抓住。”张永年着意强调道。说完，看着林如海。 林如海点点头，“是的，坦白说难度不小，我现在只是一个想法，真的要施行起来需要一个详细的方案，且要做不少准备工作。” “对，要把事情做细了，到时候还真不能只拿我们的国宝，还需要把其他国家的文物也拿上一些的，不然就太惹人怀疑了。”马保平补充道。 “还有啊，小林，”刘明达道，“如果过程出了问题，被抓了，怎么办？我想基金会和国家都不会承认此事的……所以，没有万分的把握，此事断不可行！” “我明白这点。”林如海点头道。 三人都没有问具体怎么做，此时他们大概都知道林如海的身份了，这种事一个两个人根本做不来，但果按方面有的是人，有的是办法。 四个人把事情反复推敲，聊了不少大英博物馆、卢浮宫博物馆、大都会博物馆等几家钟国文物最多的地方。又聊了与迈克尔普拉特的牌赛，然后林如海告辞，三人把他送到楼下。 林如海去了八局三处，见到处长李景波，他和盘托出，讲了自己的计划。 李景波倒是没有太过惊讶，想了想道，“小林，只要准备充分，把东西盗出来不难，博物馆防护的再严密，我们也是有办法的，但是，想安全完好地、且不留下任何痕迹地运回来，很难，这种事岔头太多，任何一个环节都极可能出问题的。” 然后他又补充道，“一旦出了问题，露出马脚，事情收拾起来就难了，除非你有什么特殊办法。” 林如海笑道，“处长，我突发奇想而已，哪有什么特殊的办法？” “你是需要海外的情报支持吧？这种事我可没有权限，你去找找局长。”李景波道。 林如海点点头，不打扰他工作，下楼了，没想到在一楼遇到了赵琳，旁边还有一个帅气的男子，他们正在一楼大厅聊天。 那男子看到林如海，惊喜道，“林先生！”说完过来握手，赵琳瞥了一眼，慢慢也跟着走了过来。 “林先生，太巧了，想不到在这里遇到……哦，您别介意，我是您的粉丝，我们不认识的，我叫陆赫之，这是我女朋友赵琳。”男子介绍道，表现的很热情。 “您好，您好。”林如海与二人握手，心里好笑。三处外边挂着环境工程机械公司的牌子，赵琳对外的名义是市场部经理，她这个男友一定是想进来看看女友的工作环境。 事实上，三处的一楼二楼都是可以随便参观的，确实就是环境工程机械公司的布置，还有机械展室呢，只有三楼以上才涉及机密。 “我过来找个朋友，再见。”林如海说完，摆摆手向大门走去。他必须马上走，不然也许会忍不住笑出来。 陆赫之好像想与林如海攀谈几句，见他迅速离开有些失望，随即跟赵经理上楼了。 林如海打电话预约后，便赶去了总部，见到了八局局长宋书昌。 宋书昌听了他的计划，不动声色，一会儿道，“你们那个文物追索基金会有国家背景，你是那里的收藏顾问恐怕也不是什么机密，这种事如果失败，太影响国家声誉了，所有的部门都会坚决否认，到时候只能你自己背下来。 我可以给你提供情报支持，但也仅仅是情报支持而已，果按方面绝不会牵涉进去……对了，你们那个追索基金怎么说？” “看情况，主要看准备情况，执行方面还没有详细计划，现在只是一个想法。”林如海道。 宋书昌想了想，道，“你的目标是哪里？我可以让当地的兄弟做一下侦察，然后给出一个行动方案，具体操作时候我给你个建议，找一个团伙来执行，如果发现不对就迅速抽身，将自己摘出来。” “好的，局长，那就纽约的大都会博物馆吧。”林如海道。 林如海离开果按总部的时候，暗想，自己还是想的简单了。 如果说盗墓是发死人财的话，那么盗窃博物馆可谓是重重防范之中取得珍宝，盗墓虽然技术上要求比较复杂，但是安全性要高多了，墓里面总不会真跳出来几只大粽子吧？但是博物馆的安保措施肯定是顶级的。 但最难的还是盗出来怎么办？怎么运送？怎么能不留蛛丝马迹？算了，先不管它，等情报出来再说吧，现在的关键是去南海寻宝，而眼下的关键是搞定苏芷凝，让她同意自己出去。 所以林如海买了鲜花和礼物，去接太太下班，一起逛街购物，吃了浪漫晚餐后，又去听了一场音乐会才回家。 是夜，?温柔乡里精神健，巫水巫云梦亦痴，苏芷凝在林如海再三劝说下，同意让他去南海走一趟，只是必须多加小心。 第二天林如海去机场前，接到保利市场部副经理王月的电话，前大舅子媳妇执意要见林如海一面，林如海便在去机场的路上找了一家咖啡馆，他想听听王月说什么。 王月打电话当然是想找藏品上拍，她知道很难，但也必须打这个电话，这不仅是因为林如海手里有重宝，还因为保利国际拍卖的市场部经理代军德辞职了，而她是经理候选人之一。 虽然之前有恶感，但彼此至少是能说得上话的，而且，此次，王月为了升职不惜一切代价，她自认为还有最后的手段，或许能让林如海就范呢。 第421章 王月的武器 王月进来咖啡馆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林如海，他正在讲电话，王月整理一下心态和妆容，换上最迷人的笑容、最窈窕的步伐，走了过去，就听林如海说，“……嗯，至少四亿，不然就流拍吧。” 林如海挂了电话，坐下看着王月。还是王月约他，让他想起拍卖的事情，此前他满脑子都是盗窃博物馆。 刚才的电话是打给苏拍总经理陈航的，林如海让他将那件永乐御制唐卡安排上秋拍，沪市的大收藏家刘益谦，曾经为了这件唐卡专门跑了两次，当时林如海拒绝了他。 如果不是为了明年的老山基金会运转，林如海是舍不得让唐卡上拍的。但南海寻宝的事情做不得准，还是提前安排下吧，不过他还是设置了最低限额，如果价格低于四亿，那就流拍。 林如海真不是故意让王月听到，也不是故意炫耀什么，只是赶得巧而已，但话听在王月耳里，心潮当即澎湃涌动起来，林如海的藏品很多都在苏拍艺术中心展览，保利拍卖的人统计过总价值，眼红得很。 “让林先生等，真不好意思，失礼得很，抱歉抱歉。”王月笑的时候，眼神都闪着光。 她的心情很复杂，一年多前她叫对方小林，那语气当然是轻蔑的，笑容当然是吝啬的，但此时，她的笑容带着谄媚，恨不得坐到对方怀里去，此时的林如海固然很多谣传傍身，但不折不扣是国内古玩行业的大佬，身价几十亿的大富豪。 “坐吧。”林如海从上到下打量王月一番道。 她穿着一件绣着淡粉色图案的荷花抹胸，腰系百花曳地裙，手挽薄雾烟绿色拖地烟纱，风鬟雾鬓，发中别着珠花簪，将美丽的锁骨、腰线和修长的大腿完全展现，显得身姿曼妙、优美又时尚婀娜。 点了咖啡，侍应生离开后，王月提出去包房聊，被林如海拒绝了。接着，她对林如海一顿赞扬吹捧，不时地暗送秋波，尽量矜持而又殷勤地抛着媚眼。 “赵家人怎么样了？”林如海问道，他不耐烦听对方吹捧，打断了她。 王月当即换上鄙夷的语气，不屑道，“赵家完了，半年前我已经和赵晗离婚，那个废物东西的公司在他妈被撤职后就经营不下去了，还赌博，对了，孙兴和赵艳佳也离婚了，孙兴外边有女人被赵艳佳抓到，然后两口子厮打起来，就离了。” “这么说赵家三个子女都离婚了？” “是啊，很奇葩的家庭，李燕不当那个院长后，放的屁也不香了，现在赵晗在啃老，也就……赵家也就赵明茹……”王月看着林如海的脸色，继续道，“也就赵明茹活的还比较有尊严，林先生真是有情有义，没有您那五百万，现在赵明茹定然也比较惨的。” “她现在干什么那？”林如海问。 “听说换了家医院，做护士呗。” “你找我有事吗？” “林先生，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更亲切，”王月魅惑地笑了笑，又道，“当然是为了藏品上拍了，您能不能拿出一两件藏品上保利秋拍？” 王月的声音里添加了蜜糖，眼眉之间点着一抹金调点，配着妖媚的笑容和精致的脸庞，很是撩人心弦。 林如海不为所动，摇摇头道，“有苏拍在，我恐怕不能上保利的秋拍。”他看看手表，道，“我赶飞机，就聊到这吧。” “林先生……”王月离开座位来到林如海身旁，蹲下身子仰头道，“我知道您不喜赵家人，那时候大家狗眼看人低，确实都欺负过您，也包括我，我愿意赎罪，如果您喜欢，我愿意服侍您，做狗做马都愿意，您随意……玩弄，我都受着……时间也随意……” 哎呀卧槽！林如海听到王月又嗲又媚的这番话，看到她此时的姿态和表情、眼神，内心简直惊讶极了。 王月确实挺漂亮的，不仅漂亮还有点骚、有点媚，此时的姿态还有点贱，说出的内容含义就更丰富了。关键是，林如海没想到对方为了藏品上拍把自己都豁出去了，此时的王月，真的像哈巴狗在望着主人，那眼神都绝了，仿佛林如海是上帝，她仰慕至极，愿意付出一切。 王月曾经给一个银行行长做过情妇，从那个男人那里，她彻彻底底了解到了男人最隐秘而不堪的一面，只是行长要求太高，两人交往不长时间就断了，但因此，让王月多了一份本事，可以将自己当做秘密武器征服男人的本事。 赵晗当然不配体验她最高端的本事，王月几次三番跟赵晗离婚，只不过因为孩子，最后都妥协了，没有离成，如果不是赵晗实在不像话，今年的离婚估计依然如故，但既然赵晗已经彻底没有前途了，李燕也被辞退了，资产大缩水，王月的父母也支持她离婚，现在孩子由王月的父母带着。 王月此时此刻的眼神和表情，都是练过无数次的，说完那番话，她暗暗遗憾此时不是在包房。同时，她又暗恨自己开窍的太晚，婚结的太早，孩子成了牵绊，不然她的前途将不可限量。 林如海看着王月，她的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凶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发出诱人的邀请。 她的双手放在林如海大腿上，轻轻摇晃着，眼神在期盼着，此时的王月，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牵动着男人的神经。 林如海的呼吸都变的有些急促，怪不得那会她说要去包房呢，原来这女人还有这一手，她的相貌当然比不过苏芷凝、周映卉和梁可颐，但此时娇媚无骨入艳三分，一颦一笑动人心魂，真有点让人把持不住。 王月此时的姿态，会让所有的男人产生一种自己是帝王的感觉，而王月是一个任人予取予夺、可以肆意玩弄的妃嫔、侍妾。 她哪里是想找藏品上拍呀？简直是想连人一起吞下，林如海深呼吸几下，不敢和她有什么牵扯，一句话没说，起身离开，边走边想，牛逼牛逼，了不得了不得，但凡定力差一点，今天都会毫不犹豫跃入这粉色陷阱里。 王月看着林如海的背影，心里暗骂。一个月后，她如愿以偿坐上了保利国际拍卖市场部经理的位置，一年后，她选中了一个更高级的猎物，并成功拿下，然后自己开了一间拍卖公司，坐上了总经理的位置。 离婚后的王月彻底放飞自我，使用她的秘密武器不断在男人间跳来跳去，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终于一次落足不稳，她栽了个大跟头，落的身败名裂，那都是后话了。 第422章 出海 国旗在船头飘扬，鲁惠渔6623号渔船在东海海面上披荆斩浪，向南航行，海面平静，黄楠负责操船，不时向方大石请教，渔船离开青.岛前，黄船长还带领几个人搞了祭拜仪式。 仪式在早上8点16分举行，8就是发，16就是要顺，这是一个雷打不动的吉时。在渔船的甲板上垒起献祭的鸡鸭鱼肉，黄船长上香跪拜。 林如海昨天赶到青.岛的时候，万事俱备就等他了。他看着黄楠跪拜献祭，感觉好笑的同时，也不由地感叹，好笑是这种形式主义，黄楠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女孩却这样虔诚地遵从，感叹也是因为黄楠对大海的虔诚。 看看方大石粗粝的皮肤，一望而知是经年累月在海上生活的海员，但黄楠对此视而不见，梁可颐每天都细致地保养皮肤，黄楠也是漂亮女孩，却对护肤并不感冒，对大海的向往让她忽视了这些日常。 今天下午还举行了一次消防演习，虽然只有四个人，但这种操练还是必要的。 像鲁惠渔6623号这种远洋渔船，容纳二十来人是没问题的，但既然不是捕捞，又是机密地寻宝，所以没有增加人手，反正船上有绞车和吊机，方大石都能熟练地操作。 黄楠和方大石在驾驶舱忙碌，林如海和梁可颐立在船头看着无边无际的海洋，梁可颐舒展双臂，深呼吸一口，畅快道，“离开陆地真好！那种让人窒息的感觉终于没有了！” “窒息？怕艾月他们找到你吗？他们都死了。”林如海问。 “那只是一方面，最大的压力来自于你们，准确点说是你背后的那些人。”梁可颐当然不会告诉林如海，艾月还活着。 “什么意思？”林如海问。 梁可颐不想说，林如海追问，可颐道，“事实上我想移民到外国生活，到没人知道我身份的地方生活，不想被经常监视，但是我不敢提出这点，因为我怕有关方面干预，我甚至不敢私自一个人出海，怕有人阻拦。” “谁会阻拦你啊？”林如海惊讶道。 “我不知道这些会不会发生，但是万一发生了那？本来维持着脆弱的和平相处，一旦撕破脸，之后怎么办？” 听她这么说，林如海明白了，当即笑道，“你多虑了吧？监视你、干涉你作甚？你又没有恶意，也没做过什么。” 梁可颐不想多说，笑笑不再说话，她没有明确的证据，只是感觉，但那种感觉一直萦绕不去，本身已经带来了压力，出海后，那种感觉才终于没有了。 接近傍晚的时候，风浪开始变大，林如海等人就像在坐海盗船一样，左右上下摇摆，忽高忽低，和蹦极差不多。林如海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完全变成了大海手中的玩物，他开始呕吐、晕船。 方大石宛如无事，黄楠和梁可颐也基本能适应，只有林如海反应最强烈，忽……上……忽……下，七八米高的巨浪，一浪接着一浪向渔船打来，林如海差点把苦胆都要吐出去了，梁可颐服侍着他，同时大笑。 好在这不是真正的渔船，不需要为了节省更大的空间做冷冻库，内部空间不那么逼仄，床还很大，但顶部还要铺设管路电缆、绝缘材料，房间也就两米高。 林如海吃了两颗晕船药，但是吐的一嘴药味、苦不堪言，躺在床上头疼欲裂。 方大石来了，拉林如海到甲板上去，他大声道，“必须站到甲板上去吹海风，毅力是克服晕船的唯一良药，如果你一直躺着，就只会一直晕船下去。” 林如海因为身体素质好，自己有异能功夫在身，曾经感觉什么情况都能处理，但在滔天巨浪下他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了，他紧紧拽着绳索，左右有方大石和梁可颐扶着，在甲板上摇晃的像一片风中凌乱飘零的树叶。 林如海一直到半夜才终于有点适应，头晕但不再吐了，翌日早饭，方大石笑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真难受，出海就是遭罪啊。”林如海摆摆手苦笑道。 “许多远洋渔船都会在海上漂泊一两年，那种滋味……”方大石摇摇头，他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描绘那种寂寞、劳累、压力，甚至死亡。他亲眼见过因为压力发狂的船员为了争夺女人的交配权而打斗致死，出一次海就像蹲了十年监狱一样苍老。 当然，这次出海相对轻松，没有什么体力活，因为对宝藏的期望，每个人还隐隐地兴奋，整个早饭期间，四个人聊的就是宝藏。 早饭有点晚，但很丰盛，有黄鱼鲞烤肉、盐焗基围虾、嵊泗螺酱、葱油鲳鱼、芹菜土豆丝等，都是方大石做的，黄楠做饭不好吃，梁可颐与林如海不会做，于是方大石兼任厨师。 内陆昂贵的海鲜，在海边当然廉价，黄鱼鲞美味无比，鲳鱼扁而高，呈卵圆形，银灰色，头小、吻圆、牙细、骨软肉肥，表面无硬刺、营养价值高。 在船上吃饭的时候，在林如海看来，发生了有趣的事情。一面鱼体的鱼肉吃净后，不能用筷子夹住鱼体翻身，而要从上一面已用过的鱼体的鱼刺空缝里，将筷子伸进去，再仔细地拨拉整块的鱼肉，直至用净为止。 吃鱼不仅筷子不能去拨翻鱼身，而且嘴也不能说翻鱼身，方大石总是在作示范动作的同时说，“顺着再吃！”因为在海上，绝对不能有"翻"船的事情发生，自然地，翻字成了禁忌。 方大石解释，羹匙都要背朝下平放在桌上或碟中，决不能将羹匙背朝上搁在羹汤碗沿，因为羹匙形状像船，赶海人从心理上不愿意看到羹匙倒置的现象，因为那也是翻船。 而且，吃鱼不能说"吃光"、"吃完"或"吃尽。打鱼为生、盼望年年有鱼（余）的人，视"鱼吃完了"这类话为不吉利，而要说"鱼吃好了"。 方大石讲的种种禁忌，令黄楠、梁可颐与林如海大感新鲜有趣。 第423章 钓岛（一） “……我们当时都是手持金属探测仪下到海底，那天我下水后，海底非常浑浊，能见度极低，半小时没有任何发现，又过了大约十几分钟，我来到一处珊瑚礁附近，那里的能见度好了些，然后我发现了一件铁锚……” 方大石讲述他发现沉船的经过，几个人听的津津有味，林如海突然想起夏言锋的鼎甲古玩店，他们店里卖的就是海捞瓷，据说他们家就是到海上打捞沉船的，不过鼎甲古玩店里边的瓷器粗劣得很。 珍贵古玩当然必须有年头，但不是所有有年头的东西都值钱。 比如现在一件制作精美的瓷器与同样一件家常吃饭的瓷碗，都在千年后被发现，它们的年代都是一样的，但制作精美的瓷器就是古玩，而普通的饭碗仅仅是古物罢了，不会成为古董的，因为它没有艺术价值、欣赏价值和收藏价值。 上溯千年也如此。 鼎甲古玩店的海捞瓷，大都是当年出口的普通碗碟，确实都是古代的物件，但也确实不值什么钱，只有那些不懂的人才会买来收藏，也就那几件附生珊瑚的物件值钱，但那是因为胶结块形成了自然与人文结合的艺术，而不是瓷器本身。 夏言锋说是在马六甲海峡打捞的，不知真假，不过那些东西就是让国家有关部门知晓，估计也不会没收，因为没什么价值。 之后的两天，林如海渐渐适应了海上的风浪，晕船的感觉减轻了不少，他和梁可颐还下水游了一会儿泳。不过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处于颠簸摇晃中，确实也谈不上舒服。 方大石这位大厨做出的饭菜还是可口的，注重鱼菜、荤素食搭配，比如石斑鱼炖芋艿、虎头鱼烧白菜、粉丝做蟹煲，虾仁炒青椒等等，不过林如海看到他本人基本不吃海鲜，估计早吃腻了。 而且，虽然不再规范约束别人，但方大石严格守着赶海人的规矩，比如他从不将筷子横搁在碗沿上，因为那也是一大忌讳。筷子横搁碗沿上，近似船触礁搁浅，当然也是最忌讳的事之一。 又一天上午，林如海正在甲板上支杆钓鱼，黄楠跑出驾驶室喊道，“林大哥，快过来！” 林如海跑进驾驶室，听到无线电里正喊着“……东经123度59分、北纬29度03分，我是闽晋渔5279号，正在**岛附近，日本巡逻艇正在驱赶我渔船，呼叫海警！附近兄弟过来支援……” 鲁惠渔6623号有四台对讲机，一台短波单边通信，用于远距离呼叫，两台船用手持对讲机，也就是船用电台，是超短波，一般用于近距离通信，还有一台专门设置在联络频道上，收听各种海事信息，航行通告和天气预警等等。 此时，船用电台收到了兄弟渔船的求救信号，闽晋渔5279号重复呼叫，也报告了自己的经纬度，它正在**岛的西北海域，“距离我们多远？”林如海看着电子地图问黄楠。 “135海里。”黄楠答。 “我们过去！”林如海断然道，虽然黄楠是船长，但这种大事当然要林如海决定。 方大石的嘴巴张了张，但没有出声，他久在楠海，见惯了钟、月、马之间渔船与渔船、与执法船之间的冲突，对于出海打鱼的人来说，这都是平常事，也不知道闽晋渔5279号船长为什么呼叫，如果想快点打鱼，换个地方就是了。 当然他也明白，像林如海这种人遇到这种事，肯定不会退缩的，便没有吱声。 黄楠当即左打舵，渔船向东南方向的**岛驶去。 林如海将梁可颐叫到一旁，对她道，“一会儿我要动手，必要的话你也要动手。” “杀几个？”梁可颐问。 “杀人……算了吧，”林如海沉吟道，恐怕不好激化矛盾，他不能凭一己好恶把局势弄乱，“还是不要杀人的好。” 梁可颐撇撇嘴，笑道，“普通人值得我们两个出手？好吧，我听你吩咐就是了。” “到时候看情况再说。”林如海道。 等鲁惠渔6623号赶到出事海域的时候，只见双方正在对峙。 三艘日本海上保安厅巡逻艇正在喊话驱离，要求所有船只退出日本海域。现场除了求援的闽晋渔5279号，还有两艘大陆渔船，一艘**渔船，不远处的后方还有一艘写着鸡笼二字的舰艇，应该是**渔业暑的执法船。 闽晋渔5279号的甲板上挂着木牌：这是*国领图、我们有全在此作业等字样。 电台里传来声音，两艘我海警船正在向事发地高速驶来。 林如海将三人叫到身前，吩咐道，“黄楠和方大哥在驾驶舱，我和可颐在甲板，我们用对讲机沟通，你们要听从我的号令。”说完戴上面具，推门出去，来到甲板。 今天海上风平浪静，是难得的好天气。 “鲁惠渔6623号，我是闽晋渔5279号，多谢支援，日方要登船检查，已经被我们拒绝，我海警船正在驰援途中，我们跟他们周旋到底！”一个沙哑的嗓音传来，同时，南边的闽晋渔5279号甲板上有人对林如海等人摇手打招呼。 “好的。”林如海回道，也向南边摆摆手。 此时，**的两艘船在南，大陆的三艘渔船距离他们几海里，在中间，林如海他们的鲁惠渔6623号在北，间隔都不算远。三艘日方巡逻艇都在东边，彼此间隔几海里，横在**岛西边海域阻拦。 林如海他们刚到，一艘日方巡逻艇便驶过来，一边强调他们对**岛的主全，一边高声喊话要登船检查，“鲁惠渔6623号，我们是日本海上保安厅丸日号公务船，你们已经进入日本领海，必须接受我方检查！” 说的当然是汉语，而且很标准。 这艘叫做丸日号的日方巡逻艇气势汹汹，似乎要撞击过来，黄楠问怎么办，林如海说原地不动，看看情况再说。 见这艘刚到的渔船没有动静，不像刚才的几艘船立即拒绝，似乎吓傻了一般，丸日号也就慢了下来，渐渐靠近。 第424章 钓岛（二） “鲁惠渔6623号，表态拒绝日方登船检查！可以找扳手、棍棒等物作为武器！日方不敢开枪。”闽晋渔5279号船长展源大声对着对讲机道。 如果真想打鱼，这个季节一般不会到这里来，来了不走和日方周旋，那就是爱国情绪在支持着，说实话，展源就是来保*、来显示存在感的，另外两艘渔船同样如此。 林如海看着越来越近的日本巡逻艇上悬挂的膏药旗，不做声，梁可颐看看他，看看日本船，也不做声。 日本海上保安厅隶属于国土交通省，类似海岸警卫队，属于警察性质，因此，在处理领土海洋争端等敏感事务上，可以将事态性质控制在民事范围内，避免与他国升高为军事层级的冲突。和我国的海警是一样的。 此时执勤巡逻的丸日号等三艘巡逻艇，都是300吨的小型巡视船，乘员二十一人，配备手枪，丸日号的领队是海上保安官松下允城。 “落锚、熄火！”见这艘*国渔船甲板上只有两人，还呆呆愣愣的，松下允城喝令林如海道，然后令部下拿着手铐登上渔船检查。 林如海看到这傻逼膏药旗就来气，真想弄死他们，但在这敏感区域不能肆意行事，于是他借着巡逻艇身的掩护，迅速地击出右拳，三道电弧刺穿了巡逻艇的底部船身，留下三个大窟窿，而后林如海又挥出一记火刀手，连通三个窟窿，丸日号被砍出一道大口子，海水迅速向丸日号里边灌去。 巡逻艇的甲板高于渔船，两船又很靠近，日方已经扔下软梯要下来了，所以林如海的举动他们看不见，但电弧击穿船身、火刀手砍裂船身的动静，他们还是听到了，马上，他们发现巡逻艇漏水了。 “怎么回事？”松下允城俯身看到自己的船露出一道长长的口子，海水正在向船舱漫灌，大感惊愕惶恐。 他看看赤手空拳的林如海，又看到两艘船根本都没有发生碰撞，问林如海和自己的部下，也在自言自语，这时候，发动机熄火了。 林如海摊摊双手，表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黄楠开船，鲁惠渔6623号向东而去。 闽晋渔5279号船长展源，见日方巡逻艇靠近了这艘鲁省渔船，大为焦急。此时双方对峙，如果己方更多渔船到来，大家就可以左右迂回靠近**岛，他都准备国旗登岛宣示主权了。 但如果鲁惠渔6623号被日方查扣，船长被逮捕，此行就太不圆满了，他呼叫几次，鲁惠渔6623号却不应答，展源便发动自己的渔船过来支援，同时，日方的另一艘巡逻艇长野号也作势过来。 就在这时候，展源发现鲁惠渔6623号驶离日方的丸日号，向着*岛方向去了，而丸日号却留在原地，望远镜里，日方人员好像很惊惶。 “鲁惠渔6623号，怎么回事？”展源立刻问道。 “日方巡逻船漏水了，”林如海幸灾乐祸地笑道，又说，“我船准备靠近我国的**岛，欣赏一下宝岛风光。” 展源听了大笑，另外两艘渔船听到，当然也极为高兴。 闽晋渔5279号等三艘船曾经向东行驶，但被日方巡逻艇用水炮驱离，此时见鲁惠渔6623号向东去了，丸日号原地打摆，不算**方面，己方也四比二，展源便立即调整船头，向东移动，同时喊话，“大家一起上！” 于是，大陆方面四艘渔船都向东驶去。 基隆舰和前边的新凌波236号渔船则没有动。 见到四艘渔船向东边驶来，日方其余两艘巡逻艇秋田号、长野号也接到了松下允城的通报，对于丸日号突然爆响进水，他们是一头雾水。 如果说是Z国人搞的鬼，他们明明赤手空拳，况且此时各国渔船都不允许持有武器了，可如果不是他们，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抓狂的松下允城向秋田号和长野号通报后，立即向位于那霸的第11管区海上保安本部汇报，让他们立即派拖船和支援过来。 丸日号船员迅速向外淘水、堵漏，这艘巡逻艇成了废物一个，掉头都不能，当然不能使用水炮。面对Z方四艘渔船的进逼，秋田号和长野号一边广播驱离，一边发动了水炮。 彼此距离四五百米时候，日方水炮射出的巨大水柱，射到了鲁惠渔6623号前面，渔船骤然颠簸，林如海让继续前进，方大石从驾驶室出来，到林如海面前急道，“林先生，我们还是先顾着宝藏吧，别把船弄坏了啊！” “没事，既然来了，必须上**岛看看。”林如海说完，摆手让他帮助黄楠操船，方大石只好回去了。 黄楠和方大石操纵渔船一边躲避水炮，一边前进，Z方有四艘渔船，日方只有两艘巡逻艇，手忙脚乱地阻击，等待着己方能迅速过来增援。 如果是小渔船，水炮射中能将渔船掀翻，但这几艘大陆渔船都是远洋钢制大船，水炮如同巨浪，能让它颠簸摇晃，却不容易轻易掀翻。 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近，趁着秋田号向其他船发射水炮，船身正对着自己的船头，闽晋渔5279号船长展源把心一横，骂道，“去你娘的！不是老子一定要撞你，但你摆了这么舒服的姿势，老子要是不干你一下，也对不起你！” 骂完，他将船速提到最高，向着秋田号狠狠撞击过去，“咣当”一声巨响，秋田号甲板上的日本船警纷纷倒地，正在操纵水炮的海上保安官麻生遭此巨震，一下子掉进了水里。 与此同时，鲁惠渔6623号也接近了长野号，此时的长野号，两门水炮正在分别攻击中方另外两条渔船，林如海释出念力，先后攻击操纵水炮的两名日本人，二人当即瘫软在地。 鲁惠渔6623号经过长野号，向着**岛飞奔而去。 见大陆方面渔船与日本船干了起来，新凌波236号渔船船长孔凤阁请示鸡笼舰道，“长官，我们要不要上？”新凌波236号渔船是真的来捕鱼的，昨天下午就到了，不过被日方制止，于是鸡笼舰过来护渔。 鸡笼舰舰长高峰道，“再等等。”然后向上头请示汇报此时的情况。 第425章 钓岛（三） 海警船编号一般都是四位数，第一位数表示该海警船所管辖海区，1表示北海，2表示D海，3表示N海。第二位数表示吨位，3000吨级的第二位数就是3。后面两位则是表示原海监船或渔政船的舷号。 海警2305与海警2308船为姐妹船，船长98米、排水量3980吨，配有先进的电力推进、综合减摇、卫星通讯导航系统、船载直升机平台和舰炮、高压水炮等设备，由海监第四支队管理。 去年三月份交接入列服役。 肖大鹏率领的海警2305号与荀明飞率领的海警2308号，正在某海域进行联合反恐、防冲撞、直升机着舰、水炮应用、救生、堵漏溢油、应急、防抗台风等训练科目，接到报告后，迅速赶到事发海域。 他们赶到的时候，日本海上保安厅的三艘公务船也赶到了现场，日方的三艘船有两艘为能携带直升机的1500吨级、PLH巡视船母岛号和姐岛号，还有一艘为1000吨的妹岛号。 双方的增援力量到达后，令他们瞠目惊愕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岛上***旗高高飘扬。 林如海将长野号上操炮的两名日方水手搞的瘫软后，鲁惠渔6623号便经过长野号，向着*岛飞奔而去。 丸日号进水停摆，秋田号被闽晋渔5279号冲撞，连海上保安官麻生都掉水里了，长野号甲板一片大乱，日方的三艘巡逻艇已经无力拦阻，只能眼睁睁看着鲁惠渔6623号向**岛驶去。 **岛就在眼前，不提林如海了，黄楠和方大石都心情激荡，刚才的过招场面、眼前的岛屿，让方大石也忘了N海海底的沉船了，只有梁可颐没那么激动，她在这方面当然缺少共情的情绪。 距离越来越近，终于渔船靠岸了，林如海抄起船头的国旗就冲到了岛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山头爬去，黄楠拿着一面新国旗挂到了船头，抬头看着爬山的林如海，举起手机摄录。 **岛自古以来就是我国的固有领土，周围海域面积约为17.4万平方公里。长约3641米，宽约1905米，面积约3.91平方千米，最高海拔约362米，地势北部较平坦，东南侧山岩陡峭，东侧岩礁颇似尖塔，中央山脉横贯东西，盛产山茶、棕榈、仙人掌、海芙蓉等珍贵中药材，栖息着大批海鸟，有“花鸟岛”的美称。 我国古代先民在经营海洋和从事海上渔业的实践中，最早发现**岛并予以命名。成书于1403年（明永乐元年）的《顺风相送》便提到了它的名字。 1171年（南宋乾道七年），镇守闽省的将领汪大猷在澎湖建立军营，遣将分屯**岛。 1372年（明洪武五年） ，明太祖遣使前往琉球，琉球国王向明朝朝贡。至1866年（清同治五年）近500年间，明清两代朝廷先后24次派遣使臣前往琉球王国册封，**岛是册封使前往琉球的途经之地，有关它的记载大量出现在使臣撰写的报告中。 1561年（明嘉靖四十年），明朝驻防东南沿海的最高将领胡宗宪主持、郑若曾编纂的《筹海图编》一书，明确将**岛等岛屿编入“沿海山沙图”，纳入明朝的海防范围内。 1762年，葡萄牙人的《航海针路图》中，明确地标示**岛及其附属岛屿属于大明。 1786年，日本仙台藩人林子平制作的《三国通览图说》之《琉球国全图》列出**岛群岛，并注明是大明国土。 几经战乱，二战后，日本可耻地篡改、伪造历史书，登岛修建水泥柱，后又修建了直升飞机场，建灯塔等等，但我国皆不承认，除了民间不时爆发的保D风潮，从2012年9月10日起，我国有关部门对**岛及附属岛屿开展常态化监视、监测。海监、渔政执法船进行常态化执法巡航和护渔，维护该海域正常的渔业生产秩序，发布天气和海洋观测预报等，对附近海域实施管理。 看到林如海拿着国旗登岛攀爬，正在与被撞的秋田号对峙的闽晋渔5279号船长展源和船员们，欢呼雀跃，其他两艘渔船也欢声雷动，有人开始拍摄。一直旁观的新凌波236号渔船与鸡笼号也发动船只，向**岛靠近。 林如海迅速攀爬，不一会就爬上了362米高的最高峰，在长草掩映下，他用右手击出电弧，在山体上钻出一个洞，将竹竿插进去，又撕下衣服将洞口塞结实，当即，***旗高高飘扬在**岛上空。 展源和船员们正手持扳手、榔头，与拿着手枪的日方船警对峙，看到国旗高高飘扬，他哈哈大笑，举着扳手在残缺的甲板上蹦跳，船员们均受到万分鼓舞，日方船警见此则沮丧低沉，三艘巡逻艇居然被四条渔船打败了！ 钟方的海警2305与海警2308，与日方的母岛号、姐岛号、妹岛号几乎同时抵达，日方大惊失色，母岛号与姐岛号上的直升机当即升空，要索降人员逮捕林如海，钟方的两架直升机见此，也紧急升空宣示主权。 **岛海域还从未如此紧张过。 林如海插旗后，向着海面上的人员挥手，然后便要下山，这时候，四架直升机飞了过来，大喇叭播放着固定的程序用语，各自宣示主权。 黄楠和方大石都很激动，一边蹦跳一边摄录，梁可颐靠在甲板栏杆上，见到直升机飞过来，她觉得自己也应该做点什么，从始至终她还未有任何动作那，于是她挥动手臂，向上方的天空扬了扬，一道风刃气流向日方直升机刮了过去。 第426章 海上（四） 今天天气风和日丽，，，，直升机驾驶员正在正常飞行，突然感到机身一震，直升机向左侧倾斜，因为距离较远，梁可颐的招法没有破坏直升机机身，但对于，，，驾驶员来说，这突然出现的气流可是要命的。 直升机向左侧突然倾斜，没有防备的驾驶员赶紧调整姿势，结果用力过大，直升机当即向右侧的山体撞去，驾驶员赶紧再度调整，这架，，直升机左右摇摆，差点撞到同伴，另一架飞机赶紧躲避，彼此都吓的出了一身冷汗。 预备索降的，，人员差点从飞机上摔下去，心惊胆战地向里边靠，不怎么敢接近绳索了。 这时候，林如海从山上下来了。，，，的母岛号、姐岛号、妹岛号向**渔6623号靠过来，虽然，**渔5279号撞击了秋田号，但跟登稻插旗比，性质就轻了很多，，，，增援船只已经顾不得秋田号了，他们必须将**渔6623号逮捕、扣押。 飞机盘旋渔船上空保护，肖大鹏与荀明飞将情况上报，请求处理办法。 林如海回到了渔船上，海警电台让他们尽快离开，与此同时，海警2305与海警2308也靠过来保护，跟排水量3980吨的两艘海警船比起来，，，，的三艘一千多吨的娘们船，根本不够看。 彼此都要控制事态发展，所有不能动用军舰，都使用警察性质的舰船维护海疆，，，此时的局面是很尴尬的，因为他们对局面失去了控制，让人登上了…… 逮捕吧，对方的海警船在，而且都是更先进的船只，肯定会拦着，他们不是对手。不逮捕扣押吧，他们荒唐地认为对方已经“入亲了他们的领土”，他们却无能为力。 在一左一右海警船保护下，渔船离开了岸边，向西驶去，，，三个娘们在后边跟着“相送”，不知所措。 昔日，，，对我渔船跟踪、冲撞、截停、登船、检查，甚至以嫌疑妨碍公务逮捕相关人员，同时以涉嫌违反《渔业法》展开调查，但此时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只能用大喇叭干巴巴抗议，连水炮都不敢发射。 黄楠和方大石都拥抱了林如海，黄楠握操控杆的手都激动的颤抖。 渔船向西，来到了5279号附近，此时，闽晋渔5279号的船头依然插在秋田号的腰腹里。**渔5279船头受损、栏杆支柱断裂，秋田号伤的更重，船身被撞了个大洞，甲板上的两根支柱断裂，五六根扶手被撞断。 彼此都有人员跌倒受伤，所幸未发生燃料泄漏。 “6623号渔船，你继续向西，由我船来相助5279！”海警2305号船长肖大鹏道，然后停船，部署人员拉拽5279。 展源等人在甲板上向**渔6623号热情挥手，还比划着大拇指，林如海也向他们挥手示意。 R方船只拍照，为以后向对方索赔提供证据，既然现在实力比不过对方，也不敢动手，那就只能之后在外交上找回场子了。 **波236号渔船与鸡*号向**岛逼近，见到其他船只到来，便停下了，之后用大喇叭也宣示一番，然后撤退。 6623号在前，海警2305号拉拽着5279在后，其他两艘渔船掉头跟着，海警2308断后，陆续驶离这片海域，剩下，，船只处理狼藉的残局。 他们的丸日号和秋田号停摆、进水、被撞，长野号有人员受伤，一边救船、救人，还要派人拔去飘扬的对方国其，简直忙碌的狼狈不堪。 船只向回行驶的时候，保*、插其行动的视频已经发到了网上，当即引起举国轰动，虽然不能动用军舰，有限度地使用海警，但民间行动国家绝对是默许的，不然詹其雄船长也不会被国家包机接回了。 撞击、插旗鼓舞人心，，，船只的破损、人员的沮丧表情让国人兴奋，仔细看视频，人们发现，这次插旗的这个人，与前些日子地铁里揍那个贱贱的保安是同一个男子。 前些天地铁让座事件引起了高度关注，网友们到处查找当事人，但怎么也找不到主角的信息，没想到这次去……的依然是他，这件事跟地铁让座事件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人们更加想知道这个男子姓氏名谁了。 更多情况下，只要全民发动人肉，没有什么信息能隐藏住的，但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人认识这个男子，他没有同事、同学？没有左右邻居？这人到底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呢？ 到港口下船，林如海与展源等人见面拥抱，四艘渔船的人又接受了海警的简单询问，然后海警基地相关人员给他们举行了酒宴款待。大家互相庆祝的时候，林如海告诉展源等人他叫林森，这时候当事人的名字被发到了网上，但几乎没有什么人认识他，能提供进一步资料。 因为认识这个人的人们，都签署了保密协议，且有军令约束，不会将林如海泄露出来的。 林如海很欣赏展源等人，但也不能脱下面具，他怕信息泄露，自己出海被。。。盯上，与众人欢聚后，翌日，6623号拔锚向N海而去。 六天后，鲁惠渔6623号来到预定地点、三沙北礁西北一百海里洋面，只见两艘挂着Y南旗子的拖网渔船正在该海域作业，方大石见了皱眉，道，“安南瘪三最是难搞。” 无风三尺浪，每天24小时在过山车中完成吃喝拉撒睡一系列日常生活，林如海终于适应了这种颠簸频率了，虽然他们不捕鱼，但也不是没事可做，渔船需要每天都做日常维护的。 船上的环境和日常生活不一样，在陆地上，一把剪刀几年都不会生锈，但是在海上，两三天不清理的话，剪刀就会打不开，所以，船上一切易生锈的东西都几乎需要天天处理。要用锤子和铲子敲锈，甚至刷漆，不断重复作业。 林如海问，就是这里？方大石点头。 林如海立在甲板上举着望远镜看过去，只见十多个相貌猥琐、又黑又小的Y南人正在两艘船的甲板上忙碌着，对方大石问道，“他们这算越境捕鱼吧？” “这已经是经常性行为了，我们执法船过来，他们就撤，这帮瘪三最贪婪难缠，他们渔船里都有燃烧瓶的。”方大石说完，问道，“怎么办？我们也不好叫执法船吧。 第427章 沉船（一） 打捞海底沉船当然要避讳别人，不论本国的还是外国的，林如海道，“先等等吧，看看他们撤不撤。” 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梁可颐跃跃欲试道，“干脆过去赶走他们！” “算了，我们抛锚歇歇，总不能到处都动武，那不好。”林如海道。 黄楠从驾驶室出来，听到他们的话，搓手道，“如果他们一直不走那？干脆我们各干各的。”她的眼底都是兴奋，千里迢迢过来不就为了这一刻嘛，她可不想等了。 方大石摇摇头道，“不行，如果让他们看到我们不捕鱼而下潜，定会猜到海底有东西，那岂不是暴露了吗？” 的确是这样，既然如此就抛锚歇歇，但为了不让Y南人猜出来此的目的，方大石也整理渔网，准备捞几网，他对三人笑道，“今天让你们尝尝南海特有的尖嘴鱼，相当的美味。” 但事情并非他们想的这么简单，不一会儿，一艘Y南渔船放下一条小艇，小艇驶了过来，一个戴着斗笠的黝黑汉子，表情不耐烦地对林如海等人叽里咕噜一顿，右手向外摆动，做出赶人的姿势。 林如海大为讶异，对方大石问道，“他这是在赶我们吗？” 方大石点点头，道，“感觉奇葩吗？这就是Y南瘪三的德行。” 梁可颐也不废话，一扬手，那个汉子当即被一股劲风撞的一个趔趄，掉到了海里。小艇上两个人，另一个赶紧施救，但梁可颐再次扬动右手，另一个人也被吹到了海里。 黄楠跟梁可颐生活在一起，见识过可颐的功夫，她被告知这是术法，但方大石还是初见，大惊。 看到两个白眼狼在海水里挣扎扑腾，林如海大笑，梁可颐对方大石笑道，“方大哥，这是术法功夫，我会一点点。”这个国家的古老而奇异的术法功夫，也成了梁可颐魔法的掩饰。 方大石点点头，没工夫细问，因为远处的一艘越南渔船驶过来了，他叹息道，“做好动手的准备吧，这帮瘪三贪婪凶残得很，对执法船都敢动手的。” 落水的两人扑腾着爬上了小艇，虽然不明所以，但他们对着林如海等人指指点点、骂骂咧咧，不一会儿，越南的木质渔船驶过来汇合。 他们沟通了几句后，渔船上一个黑汉一摆手，当即五六个人从舱里拿出十多个酒瓶子，其中一人点着一个，向林如海等人怒目骂了几句，然后抛掷到鲁惠渔6623号前边的海面上。 不言而喻，威胁过后如果你不离开，他们就动真格的。 林如海对三人笑道，“草他奶奶的，还真嚣张啊，在我国领海非法捕捞，居然还敢威胁我们。”说完他脸色一沉，在这无法无天的地方、对着一群近似强盗的Y南瘪三，讲理是没用的，因为人家根本不和你讲理。 老子都不想和人打打杀杀了，但你们非逼得我动手啊，林如海对黄楠和方大石道，“你们去开船，我们赶走他们。” 二人都知道了林如海与梁可颐不一般，海底的沉船勾引的他们心痒痒的，当即去了驾驶舱。 见鲁惠渔6623号不离开，居然发动向前，越南渔船上的汉子大怒，当即挥手让手下投掷燃烧瓶，就在这时，只觉得一股猛烈的劲风迅速刮了过来，所有人站立不稳，有的跌倒在甲板上，有两个落到海里，刚刚点着的燃烧瓶还未掷出，在他们自己的甲板上烧了起来。 一众人手忙脚乱灭火、救人，一时间也没工夫对付敌人了，但嘴里都在怒骂着。 鲁惠渔6623号经过越南渔船和小艇的时候，林如海施发出一个火刀手，当即将渔船船身上部砍出一道大口子，断裂处当即燃烧起来，这吓的瘪三们跳脚闪避，这时候他们才惊惶起来，感觉不可思议、无法理解。 马上，另一艘渔船知晓了情况，停止作业，聚拢人手掏出燃烧瓶和扳手、榔头，要应付“入侵者”，鲁惠渔6623号渐渐停下，林如海和梁可颐看着不远处的越南渔船，回头见刚才的那艘和小艇也赶回来了。 所有的越南人汇合，刚才见识到火刀手的黑汉们有些惊惶，跟同伴们通报刚刚发生的情况，他们看过了船的破损情况后，开始商议对策，林如海和梁可颐便看着他们。 几分钟后，一个黑瘦的汉子用不太标准的汉语高声喊道，“你们去别处吧，这里的鱼都被我们捞的差不多了。” 林如海摇头。 黑瘦汉子劝说了几句，但林如海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看着他们。 二十来个越南渔民怒目瞪视林如海，明显压抑着怒火，以前只要掏出燃烧瓶威吓一下，基本其他渔船就屈服了，没想到这艘船居然敢硬杠！他们也是野蛮惯了，如果不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太过怪异，几十枚燃烧瓶早扔过去了。 他们可是连执法船都敢冲撞的。 前海盗阮成福是这两艘渔船的老大，他背着手，阴狠地看着对面的钟国渔船，钢制的大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打眼就知道是一艘好船，看看那些崭新的绞车和吊机，再回头看看自己的两艘破木船，他的眼神中露出贪婪神色。 他摆摆手，叫手下收拾东西撤离，还捞个屁的鱼啊？打几年鱼能买来一艘这样的远洋大船？对面的船虽然大，人却不多，自己手下则有二十来个能干的兄弟，固然那男子有几分能耐，那又如何？脑袋剁下来再大的章程也使不出来了。 还有，那女子也够靓，金钱和女人就摆在面前诱惑着，别说阮成福干过海盗，就是没干过也被勾引的想犯罪了。 听说撤离，手下当然不干，但阮成福执意离开，手下们只好怒骂着收拾渔网和锚链，不时转头怒视林如海和梁可颐。 “不知死活的东西。”梁可颐然后对林如海笑道，“我发现你改脾气了。” “收拾他们没意义，都是为了谋生。”林如海淡淡道。 见Y南人要走，黄楠和方大石落锚，黄楠喜滋滋去整理下潜设备了。 第428章 沉船（二） 半小时后，越南两艘渔船和一艘小艇离开了这片海域，向西而去。 几个人也将下潜设备搬上了甲板，见都想下水，林如海便道，“那我留下看守。” 不同于浮潜，水肺潜水装备复杂，有一定危险性，全套深潜装备包括面镜、呼吸管、脚蹼、呼吸器、潜水仪表、气瓶、浮力调整背心和潜水服等。 方大石、梁可颐与黄楠戴上面镜，潜水的面镜与游泳用的防水镜不同，潜水面镜有用于平衡压力的鼻囊，并可防止水进入鼻腔，穿上潜水服和蛙鞋，背上气瓶，气瓶里面装的是高压的混合气体。 备好空气压力调节器，人不可以直接吸入气瓶里的高压气体，这就需要通过空气压力调节器来进行压力调节。调节器由一级头和二级头组成，再连通呼吸管，戴上潜水仪表和配重带。 带上潜水刀、水下电筒和浮标，再带好浮力调整器，这是控制浮力的装置，在水面上时可以使潜水者轻易就浮在水面上，在水下时，可以通过微调BC内的空气来实现最佳的浮力状态。 三人携带了金属探测仪，方大石还特地拿了一杆鱼枪。 此时海面上风平浪静，阳光洒下了粼粼的波光，远处露出水面的礁石上停留着歇脚的水鸟，好奇的打量着几个人。 “从高压的海底回到水面时，如果在上升途中减压幅度过大、速度过快的话，就容易得减压病的，记住上浮时控制减压啊，还有，跟紧我。”方大石最后嘱咐道，然后跃入水中，梁、黄二女也跟着跃入，只留林如海在船上。 望远镜里，林如海看到两艘Y南渔船到几十里外的海域开始捕捞了，四周没有船来，便躺在甲板上晒太阳。 半小时后，黄楠浮出海面，她疲惫地上船，躺在甲板上，“怎么样？”林如海问道。 “我的体力跟不上他们，下潜了六十多米就下不去了。”黄楠道。她已经在海边呆了几个月，特意练过潜水，但体质不是一下子就能提上来的。 自由潜水只要呼吸压缩后的普通空气就行，但是随着潜水深度的增大，压力随之增大，水下每深10米就增加一个大气压，空气中的氮气会渗透到人体的中枢神经系统细胞里，引起“氮麻醉”。 因此，时间较长或者深度较大的潜水，就要有专门的装备，这种装备叫水肺，它可以保证潜水员的呼吸。这种潜水方法叫水肺潜水。 “饱和潜水”技术出现后，人类深潜的深度不断增加，有名法国潜水员在地中海饱和潜水的实际作业深度达到534米，而实验深度达到701米，是当今世界最高纪录。 实际上，能潜多深跟体质有很大关系。 又二十分钟，方大石和梁可颐浮出水面，林如海帮助他们脱去装备，方大石道，“没找到地方。” 经纬度肯定是对的，海底风貌也差不多，但他没找到那支铁锚的位置。梁可颐同样没有发现。 午饭后，渔船向西北行进三里，方大石要再次下水，林如海道，“我跟你下去。”让梁可颐黄楠留在水面。 他穿戴好后，双臂前伸、身体前倾，梁可颐帮助他戴上铅配重，然后跟着方大石跃入了海里。 这是林如海第一次潜水，方大石在一旁照看。下潜到十米左右的水深，他感觉到耳膜有刺痛感，此时视线不错，一条小黑鱼一直在他眼前晃悠，很可爱。 在海下的感觉很奇妙，只能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林如海自信自己的体质，向方大石示意不用太照看他，两人继续下潜，色彩斑斓、绚烂的鱼群和珊瑚礁不时从身边经过，林如海调整呼吸，更深的吸气，更慢更柔和地吐气，耳膜的刺痛感一直伴随着，但是可以承受。 一会儿，林如海的脚触到了海底柔软的沙子，他看了一眼潜水表，八十九米，这个深度的压强明显增大很多，胸部感觉就像睡觉时候压着一床很重的棉被，他身旁的珊瑚上有一朵像花一样的动物，手刚要触摸到它，那东西倏地就缩了回去，就像含羞草一样害羞。 四周海水水流平缓，鱼群环绕穿梭，海下没有方向感，林如海便跟着方大石，像他那样不时地将金属探测仪到处探探。 瑰丽奇异的海底世界令人着迷，但他们不是来欣赏景色的，林如海还四处看看，方大石则一心寻找他曾经到过的那处地点，想找到那个铁锚，不过两人在水下转了将近一小时，依然没有任何发现，不得不上去。 回到船上，方大石反复看着电子地图，经纬度都对，海底地貌也差不多，是这处海域，林如海安慰他道，“这不是着急的事，慢慢来，哪那么幸运一下子找到。” 方大石点点头，这些他都知道，他是怕其他三人着急。 晚饭后，林如海还钓了一会儿鱼。手机有信号，四个人各自处理信息，此时网上依然在热议几天前林如海的壮举，两果的嘴仗依然打的热闹。 半夜十二点，林如海与梁可颐同时惊醒，两人在暗夜中互相看看，梁可颐低声道，“应该是白天那些Y南人。” 林如海点点头，轻叹一声。 隋炀帝曾经装逼地说过，我本无心求富贵，怎奈富贵逼人来，此时林如海就有这种感觉，我都不想招惹别人了，不想打打杀杀了，但总有人不放过他。 “让他们上来吗？”梁可颐问道。此时二人都感应到有十多个人来到了船边，偶尔有极低的声音传来，但他们不明了什么意思，不过不怀好意就是了。 “他们是奔着船来的，让他们上来，定然会杀人，我们也就不得不杀人，别让黄楠和方大石看到杀人的场景了。”林如海道。 “其实，让黄楠那孩子知道海上的凶险，也不是坏事。”梁可颐道。 林如海想了想，道，“算了，不是一个两个，再说也惹麻烦。”说完，他释出念力，感应到一个便攻击过去。 阮成福带着手下离开，只为了麻痹目标，他太中意这艘船了。男的杀了扔海里喂鱼、女的留着玩弄，这主意早就打下了，几天后就有一场台风过境，到时候翻几条船还不太正常了？于是他们乘着夜色就过来了。 “那男子有点鬼门道，老三，到时候带着人直接扑上去宰了！不要手软！上！”软梯已经搭了上去，阮成福对一个黑汉吩咐完，便让手下上船。 就在这时，刚踏上软梯的老三一下子栽倒在水里，阮成福还以为他脚落空了，低声骂道，“废物东西……”刚说到这里，旁边一个手下也软瘫在甲板上，阮成福大惊失色，刚要说点什么，就感觉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人员接二连三、毫无征兆地倒下，可把其他人吓坏了，有人吓的跳海赶紧离这船远点，有人手忙脚乱地钻进驾驶舱开船逃跑，这一切，方大石透过玻璃都看的清清楚楚。 方大石太了解Y南人了，他们上午那么痛快地撤退就不正常。如果不是有林如海、梁可颐在，方大石肯定会趁着夜色将船开走几十里再抛锚过夜。 他一直关注着外边的动静，看到了Y南人悄悄到来，也看到了他们狼狈逃窜，落水的人和倒在甲板上的人是死是活，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这些家伙不敢再来了，也许会做一阵子噩梦。 别说当事人，就连他这个旁观者都吓坏了，因为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这太令人恐惧了，对于Y南人来说，最信服可靠的解释就是鬼神，对于方大石来说，他当然知道是林如海与梁可颐的手笔。 跟他们做朋友吧，这很好，方大石躺下睡觉时暗想，埋在心底最深处的一点点自私念头，在恐惧下烟消云散。 第429章 瓦伦西亚号 公元1590年、大明万历十八年，苏州府吴江县，盛泽镇从睡梦中醒来，沿河而居的人家又开始了新的一天。 盛泽水巷小桥多、人家尽枕河，镇上居民稠广，俱以蚕桑为业，机杼之声通宵彻夜。河两岸的绸丝牙行约有千百家，远近丝坊织成的绸匹均到此上市。 “李老板发财，这船货走哪里啊？”江边一个身着绸衫的中年人，拱拱手，对经过的一艘船船首那人问道。 “张老板发财，还是广东啊，你们的船什么时候走？”李老板说道。 “下个月，我们是福建。”张老板道。 自张居正推行“一条鞭法”之后，大明事实上确立了白银为主要流通货币，田赋、徭役都换算为白银，白银成为大明的本位货币，但中国虽然号称地大物博，却不是白银的主产地。 中国境内没有大规模银矿，自产银量根本不足以支撑起中国如此巨大的经济体量，白银严重依赖进口！ 于是，从万历年开始，中国大量出口丝绸、瓷器和茶叶，换取欧洲的白银。 事实上，欧洲也不产白银，但在世界另一端，1492年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1545年和1548年，西班牙、葡萄牙殖民者相继在美洲的玻利维亚和墨西哥发现了十几处特大型银矿。 16世纪到18世纪，美洲的白银产量占全世界的60%-80%，白银带来的巨额财富让欧洲开启大国崛起之路，葡萄牙、西班牙、荷兰和英国，因此，相继成为海上强国。 明朝需要大量白银来支撑其经济体量，保持贸易顺差，另一方面，欧洲被中国精美的丝绸和瓷器深深吸引。于是，中国出口利润高达百分之六百的丝绸、瓷器和茶叶，换取欧洲殖民者从美洲掠夺的白银，是为丝银对流。 一张以中国为中心的白银贸易网络被迅速搭建起来，欧洲的殖民者、商人和海盗大量涌入亚洲，建立港口，与中国连接。 1557年，葡萄牙在澳门建立贸易港口。1571年，西班牙占领菲律宾，马尼拉成为东南亚海上贸易的主要港口。 当时，白银流入中国主要通过以下三个航路：日本长崎-澳门，美洲-马尼拉大帆船横跨太平洋-马尼拉-澳门，美洲-欧洲-绕过好望角-马六甲-澳门。 澳门成为当时中国连接世界贸易的主要港口，到万历十八年，停泊于马尼拉的中国商船、停泊与澳门的各国商船，每年多达几千艘。 “中国商人把从新西班牙（墨西哥）运来的白银几乎全部拉走了，大明皇帝能够用从美洲运来的银条建无数座宫殿”，这是欧洲人的普遍观点。 从十六世纪中期到十七世纪中期，美洲生产了30000吨白银，日本生产了8000吨白银，总计38000吨白银，最终流入中国的白银大约有15000吨，还有一部分通过海盗走私进入中国的白银，则难以估计。 大明就像是全球贸易网络的心脏，大量的白银如血液般源源不断地流入中国，流出的是丝绸、瓷器和茶叶等受全世界欢迎的商品。 中国永远保持着出口顺差，而且这些白银只入不出，依靠着强大的生产力和巨大的市场，中国成为当时世界的终极银窖。 自从1492年，斐迪南二世资助资助哥伦布探险、发现美洲，新世界几乎无穷无尽的金银使西班牙暴富起来。 飞来的横财使西班牙经济飞跃，王公贵族们变的骄奢淫逸，东方的丝绸与精美的瓷器是欧洲王室最为喜欢的奢侈品。 公元1590年这天，就在苏州府吴江县盛泽镇李老板的货船南下的时候，从马尼拉出发、目的地为澳门的西班牙商船瓦伦西亚号，满载十箱黄金，一百二十箱白银与无数香料、象牙、珊瑚等货物，扬帆行驶在中国南海上。 瓦伦西亚号是西班牙王室商船，除了要销售货物外，还要为西班牙国王佩特购买他最喜爱的中国丝绸与瓷器。但没想到，出发八天后，瓦伦西亚号突遇飓风，船只触礁沉没，人员全部丧生。 北纬20°33′、东经115°54′的东沙礁西北两百海里海域，有一处暗礁，瓦伦西亚号便沉没于此，时间流逝，海底的泥沙渐渐将它淹没。 佩特国王死了，罗德里格斯一世继位，它在沉睡，大明亡国、满清入关，它在沉睡，满清亡了，它依然在沉睡。 时间来到了公元2017年10月9日，一艘中国渔船鲁惠渔6623号，因为一场飓风来到了这片海域。 第430章 飓风巨浪 “方大哥，我看该撤了，飓风可了不得。”林如海对方大石道，前天，鲁惠渔6623号的电台收到了天气预警，几天后将有一场飓风过境这片海域。 鲁惠渔6623号已经来到这里四天了，四个人每天轮番下水，但方大石曾经看到的那艘沉船不见踪影，虽然经纬度都对，就是找不到，让几个人怀疑是不是沉船被打捞走了。 “今天上午我再下一次水，如果依然没有结果，我们就回去。”方大石低沉道。 林如海与梁可颐黄楠互相看看，都看出了方大石情绪低落，是啊，他对这艘沉船寄予的希望太大了，三人同意，于是早饭后，方大石和黄楠下水了。 这次，渔船又换了一次位置，两人仅仅下水十分钟后，好消息传来，黄楠浮出水面说找到沉船了。林、梁二人惊喜，梁可颐与黄楠在船上整理吊机、绞车和缆绳，做打捞的准备工作，林如海下潜。 裸露在外的铁锚上附着藤壶和贻贝，拨开泥沙，的确发现了一艘木质沉船的轮廓，之后，林如海与方大石简单清理泥沙后，梁可颐也下来，三人将缆绳绑到沉船船头一根铁管上，黄楠发动绞车。 铁管断，四个人又在木船上打孔，用以栓缆绳，总之一番折腾，四个人用了一天时间，终于用绞车将沉船从泥沙中拉了出来，看船的样式，这是一艘中国货轮，并非是东印度公司的莱茵堡号。 打开货物箱笼后，令人失望的事情出现了，里边尽是丝绸和茶叶，一触即成碎末，没发现一件瓷器、玉器，只有极少一点金银，应该是船上人员随身携带的。 如果有几百年时间，类似丝绸这种有机质货物应该会分解不存，看样子，这船也许是清末的。 方大石失望极了，林如海三人也比较失望，不过现在不是情绪低沉的时候，飓风即将到来，他们必须靠岸，于是，鲁惠渔6623号起锚，向北而去。 按照天气预报，即使他们耽误了一天，但还是来得及靠岸的，可是没想到飓风不守约定地提前半天到了，10月10日，鲁惠渔6623号遭遇了强悍来袭的飓风。 随着热带气旋一起来的，还有特大暴雨，林如海从没见过这么大风、这么大雨，只见十几米高的巨浪向渔船不断压过来，渔船被抛上半空，又落到谷底，如同一片树叶般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 在海上航行的船舶遭遇台风时，为了避免被卷入台风中心或中心外围暴风区，一般采取避航方法。船舶可根据台风的动态和强度不失时机地改变航向和航速，使船位与台风中心保持一定的距离，处于本船所能抗御的风力等级的大风范围以外。 应该说其他三人遭遇这场灾难，与方大石有因果关系，但也是他带着三人走出的灾难。黄楠三人遇到这样的台风暴雨，绝没有可能操纵船只安然离开。 方大石要把三人绑到床上，把自己绑到驾驶室的座椅上，但黄楠执意不干，她要旁观方大石操作船只，所以，她把自己也绑到了驾驶室的座椅上了。 方大石操纵船只沿着台风下的可航半圆艰难避险航行，不要去管什么目的地了，目的地就是尽量离台风中心远一点。 也幸亏是一艘远洋渔船，设计时就考虑了遭遇台风，也应该感谢制造商没有偷工减料，两天后，他们终于脱离了险境。 这两天可不好过，林如海把自己的苦胆都吐出来了，昏昏沉沉不明所以，也不知道自己的魂灵还在不在，心脏有没有从嘴里吐出来，10月9日早晨，他们终于安全了，海上风平浪静，但船舱内一片狼藉。 渔船横摇最大的时候，达到了48度，本已经用钢条固定好的一张桌子，都移动了，把林如海梁可颐的卧室墙壁撞出一个大洞，卧室内，尽是二人吐出的污秽。 船只的马桶歪倒泄露，整个舱室里恶臭熏天，这味道、这摇晃和呕吐，简直令人感觉生无可恋。但不管怎样，四个人活下来了。 “大自然啊！在它的威力下，什么魔法术法统统完蛋！”梁可颐趴在船上虚弱道。 四个人趔趄着、踉跄着来到甲板上，大口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再看到蓝天白云，简直幸福极了，方大石死中求活，沉船带来的沮丧和失望也过去了，只感到如果活着，比什么都美好。 林如海吐的腿都软了，他躺在甲板上，摸出一根烟点着，然后将烟盒扔给方大石，另外三人也躺下了，享受阳光和清新的空气。 两小时后，四个人开始打扫卫生，经过大半天的清理，船舱终于能待人了。 劳动完，林如海跑出舱室，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水下能见度很好，他清清楚楚看到不远处的暗礁，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如果在狂风暴雨中遇到这个暗礁，船只定然会触礁的。 他钻出水面，对甲板上三人道，“前边有一处暗礁。” 听了这话，方大石也跳了下来，他游到暗礁附近，四周游了一圈，然后拉着林如海回到船上，他对三人正色道，“我们要下水看看。” “寻宝吗？”黄楠问道。 方大石点点头，道，“是的，这处暗礁非常凶险，如果有船只经过，一个不慎就会触礁，既然如此，焉知此前的几百上千年没有船只在这里遇险？” “有道理！”林如海拍手赞道，于是四个人都穿上了潜水服，拿着金属探测仪轮番下水了。 这一下水不要紧，仅仅几分钟后，三个人的金属探测仪同时亮起了灯光。此前那艘沉船，金属探测仪的亮灯就非常稀疏，而这里，二十米深的水下，相隔不远的三人，手持的金属探测仪都亮灯了！ 第431章 打捞 几个人马上回船抄工具清理泥沙，一个小时后，埋在淤泥里的瓦伦西亚号的轮廓渐渐显现，方大石钻进去，一会儿又叫林如海帮忙，两人从船舱里费劲地拖出来一个铁箱子，打开盖子，是一箱子红通通的钱币，莫非是红铜？林如海暗想。 船舱里这样的铁箱子还有不少，但要先看看这箱子里的东西是什么，林如海、梁可颐、方大石三人便合力拖着铁箱子上浮，好在在水里，还不是那么重，直到出水的时候，才发现箱子重极了，黄楠马上将绳索抛下，用吊机将箱子吊上去。 再次打开箱子，钱币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黄楠仔细看了图案，又试了硬度，惊喜道，“是黄金！” “黄金？怎么是红色的？好像红铜。”方大石道。 黄楠摇摇头，道，“红铜比这硬多了，黄金纯度不够所以氧化发红了，是黄金没错。” “真的？”林如海惊喜道。 黄楠再次确认，她是理工科高材生，这种事不会错，其他三人反倒对这种事不怎么知道。方大石听了，兴奋的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太好了，里边还有不少箱，怪不得老天爷给我们来一场暴风雨那，原来是先苦后甜。”林如海欢喜地躺在地上。 金币上有文字，黄楠用手机查找，确认是拉丁文字：新西班牙总督区，她说，“这是西班牙殖民区的金币，这船也许是西班牙的。” “不管以前是谁的，现在是我们的了。”梁可颐伸展一下臂膀，笑道，“此行不虚，非常值得。” 之后，他们移动渔船到沉船正上方，四个人使用绞车和吊机，一个个箱子被吊了上来。这不像南海一号，几个人不要船，只要东西，所以不用确立打捞方案，也不必勘察，遇到箱笼吊上来就是了。 但箱子太多了，他们毕竟工具单薄、人手有限，黄楠抱怨道，“这艘船定然是超载了。” “我们还是先看看值不值得，再吊吧。”梁可颐道，三人同意，于是一箱箱确定。 表面变成硫化银、颜色发黑的银箱有一百二十个，里边尽是银锭，金币十箱，象牙、珊瑚、珠宝等物三十七箱，其他空箱子估计是水果、香料等物，已经腐烂不见。还有一些铁锅跟铁钉等物，跟海水发生作用后，一摞一摞地变成了铁疙瘩。 还有一些日常用的金银器物，看样子是西方的，可见这艘船是欧洲沉船，至于船的名字，船身上应该有记载，但没人有耐心去清理那些淤泥。 仅仅是清理、吊运就花了五天时间，把四个人累坏了，林如海和梁可颐的体力都非常好，但也受不住了，最后吊装后，方大石又仔细搜寻了沉船船舱，确认没有值钱东西了，才上浮回到船上，此时鲁惠渔6623号的船舱里已经堆满了。 这天晚饭时候，林如海感觉有点什么事情自己忘记了，想了半天，他问道，“今天多少号？” “十月十五号。”梁可颐道。 林如海一拍脑袋，哎呀，这不是跟迈克尔普拉特约定举行牌赛的日子嘛？ 第432章 他们没有己方卑鄙啊 AO门永利赌场内，乞扎力正在一张赌桌上玩牌，他是CIA特意请来对付术法高手林如海的。 在阿富汗，CIA在图雅部落给血魔族划定了地盘，提供了必要的经济与物资援助，艾月同样掏出大笔的金钱，三长老罕旺也带着十个手下到了阿富汗，有钱就有兵，乞扎力当即招募了五百名普什图青壮男子，让CIA教官培训罕旺他们这五百一十一人。 与此同时，艾月改组‘寻找玛雅人’探险组织为玛雅安保公司，在全球各地招募退役的特种兵、杀手，组建雇佣兵部队。对CIA方面而言，大富豪玛利亚出钱、垒沙大陆人出力，帮助米国对付Z方，这再好没有。 十月十日，戴上面具改头换面、拿着CIA特意为他制作的护照，乞扎力飞往中东，再飞往AO门，帮助中情局抓捕林如海。 负责此次行动的是CIA主任探员罗斯，这一个月里，他不着痕迹地派遣了五名特工，以各种身份进入AO门，加上有乞扎力的帮助，只要林如海一出现，必将落入他们的掌心，为了这次任务成功，罗斯准备了五套行动方案。 迈克尔普拉特也来了，公开在媒体面前露面，还接受了采访，两家博物馆用来做赌注筹码的文物当然没来，笑话！大都会博物馆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中情局方面的请求，最后只是配合地将名单上的文物暂时从展厅内取下，放进了仓库。 文物没来，但来了一架装着几十个空箱子的专机，就停在AO门机场，对外言说是装了文物，实则是一旦抓捕林如海成功，就用这架飞机拉走。 在美方渲染下，已经有几十家媒体特意为这场赛事来到AO门，迈克尔普拉特也放出豪言，此战必胜，气氛造起来了，从表面看，这就是一场赌注盛大、引人瞩目的德州扑克比赛。 万事俱备，但是，约定的日子到了，林如海却没有出现，他放了美国人的鸽子！这种可能性倒是出乎罗斯的意料之外，他准备的五种方案，都是抓捕、运送的路线和各种突发事件应对，唯独没料到对方不赴约。 永利赌场是此次牌赛的承办方，老板史蒂夫韦恩已经同意协助CIA方面，为此做了不少配合，十月十五日这天下午，扮做迈克尔普拉特经纪人的罗斯，与抢救海外文物基金会主任张永年、副主任马保平等人在永利赌场办公室会面。 这已经是三天内，双方的第三次会面了。 “亨利先生，”张永年对化名亨利的罗斯道，“虽然林如海先生还没有到，到即使他此刻到了，牌赛也不能马上开始，因为我们还要鉴定你方提供的文物是真是假，这至少需要两三天时间，所以，我们完全可以利用现在的时间去做这件事。” 罗斯摇头道，“张先生、马先生还有诸位，那些文物你们觊觎已久，可以说所有权也存在纠纷，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我们之所以将文物放在飞机上、不安排入关，就是怕一旦文物入关，被你们强行扣留，这可是在你们国家。” “亨利先生，你多虑了，我们从不做这样的事情，再说，我们提供了五亿美金的本票，你们尽可以去银行查问，那么你们提供的文物，我们也必须提前验看，不然比赛怎么举行那？”马保平解释道。 罗斯又大摇其头，道，“只要林如海出现，我们马上安排文物入关，你们尽可以鉴定，但是已经说好了的比赛日期，时间到了，林先生却没有影子，这让我们非常怀疑你们的诚意，我们现在有理由怀疑你们只不过是打个幌子，其实是想抢夺我们的文物。” 因为根本没有文物可以让对方验看，飞机上只有一些空箱子，罗斯不得不倒打一耙，因为林如海还没有出现，所以他的污蔑也算是说得过去。张永年等人联系不上林如海，空自焦急没有办法。 这件事，双方已经争吵了三次，今天谈判一个小时，但依然没达成任何协议。 待张永年等人离开后，罗斯对身旁的特工约翰问道，“林如海还没有影子？” 约翰道，“没有，到处都调查了，他这些天没在京城露面，罗斯先生，你说会不会日本人的刺杀得手了？” 日本武藏机关安排在青.岛的那场刺杀，CIA方面是知情的。 罗斯摇摇头，道，“日本人已经去调查过现场了，只找到断成三截的狙击枪，刺杀应该是失利了，具体怎么回事还不知道，那个刺客小野失踪了。” 说完他气急败坏地骂道，“林如海这混蛋东西！说好的比赛日期到了，多国媒体都非常关注这场赛事，他怎么可以玩失踪不来呢？” 林如海的爽约，让罗斯的五套方案成了笑话，本来按照罗斯的计划，林如海会在十二三号到达，然后他们即刻实行抓捕，立刻坐飞机离开，对外就说林如海同意去拉斯维加斯举行牌赛。 等到了美国，随便找个理由就把他扣下了，比如上次比赛他出千诈骗。这样，张永年等人要求的鉴定赌注文物这个程序，根本就不会发生，罗斯也不耐烦跟这些老头磨叽什么文物鉴定。 “会不会他们有什么阴谋？”约翰道。 “他们能有什么阴谋？五亿美金不都到位了嘛。”罗斯随口道。 “可是林如海没出现啊，正常情况下绝不会这样的，任谁都知道，那些文物对他们非常重要。” 听约翰这么一说，罗斯也不由地陷入沉思，是啊，有那些文物为诱饵，林如海没理由不来，莫非……莫非他们害怕赌桌失败，真的打着抢夺文物的主意？自己的胡诌，莫非真猜中了他们的想法？按说不会，他们没有己方卑鄙啊？ 第433章 感觉前途渺茫的乞扎力 林如海真把牌赛的事情忘了，遭遇飓风暴差点死掉，之后峰回路转，马上遇到沉船宝藏，这两件事对人的冲击力都够大，当然，他没把牌赛太放在心上，也是一个原因，他一直觉得美方不怀好意。 知道今天是十月十五日，他赶紧用海事卫星电话打给张永年。 “小林吗？哎呀，你去哪了？你的手机总是打不通……”张永年抱怨几句后，便将澳门此时的情况说给林如海听。 对于这场牌赛，中华抢救流失海外文物基金会是非常重视的，知道林如海拿不出钱来，张永年居然申请来五亿美金的拨款，当然，他和有关方面都认为林如海不会输。这次南下，他和副主任马保平带来了十几位鉴定专家，准备大赢后，再次风风光光回京。 “张老，美国人的表现不正常，感觉到没有？他们的文物不入海关可以，难道还不让我们看一看吗？”林如海听完，当即说道。 张永年叹道，“我们也感觉到了，也怀疑他们根本没有带东西来，不然飞机就在机场，看一眼有什么关系？”然后他转换语气又道，“小林，既然美国人一定要你出现，你就出现，看他们怎么反应？那时候他们就没理由拒绝了。” “我在外地，被一点事情耽误了，张老，明天你去跟美国人说，就说联系上我了，正在赶来，看他们什么反应。”林如海道。 “那你还得几天？” “三四天吧。” “那你尽快。” 翌日，张永年跟罗斯说了林如海正在赶来，再次要求鉴定物件，但依然被罗斯拒绝，他执意坚持必须林如海露面，才能开始鉴定宝物。 “亨利先生，我非常怀疑你们的诚意，如果你们依然这么坚持，我看比赛就算了吧。”张永年强硬道。 他这么一说，罗斯有点慌，如果这就算了，前期准备不都白费了吗？便道，“这是我们老板的主意，我请示一下，不过，林如海先生什么时候能到？” “他说三四天。” “好，我尽快给你答复，也请张先生催一下林先生，迈克尔普拉特先生的时间是非常宝贵的。”罗斯道。 十六日，媒体出现批评林如海不守诺言、轻慢对手的消息，在罗斯的推波助澜下，不少西方媒体大肆抨击林如海，把以前的那些事又拿出来说。迈克尔普拉特在面见记者的时候，也表现的很愤怒。 乞扎力躺在浴缸里，舒服地叹了口气，城市生活就是舒坦啊，想起以前在秦岭住山洞，现在在阿富汗住帐篷，跟大城市生活真是没法比，而且，如果戴上面具，换个身份，城市里未免不能有所作为。 让乞扎力想起这个，是因为近来他思索了很多，首先，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功力在衰退，如果将来有一天自己变成了普通人，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美国人还会这么器重自己和罕旺等人吗？ 其次，他想起了绰克与多拉、艾格等人，回望去年那次秦岭聚会、在地图上划分世界，乞扎力感觉就像一场梦，一场荒唐荒诞至极的梦，怎么可能实现那？把这世界的人当做傻子了？ 再想想绰克与多拉等人的死，乞扎力又起了兔死狐悲之感，如果按照CIA的计划，自己和艾月即使在钟国大西北搞出些事情，最后又能改变什么？恐怕除了多死些人，什么也改变不了。 再说建国，估计也是扯淡，阿富汗人桀骜难驯，你说建国就建国了？现在的基地在图雅部落，但那是给了美金后对方提供了一个落脚点而已，如果你想割据，阿富汗人不会同意的。 细想想，前途渺茫啊。 如果换个身份来到都市，扎根生活，也未尝不是一条路，只要杀了魔石指环，自己与这个国家也没什么仇怨，彼此是敌人，你杀我我杀你，既然斗不下去，不如和解。 如果成了普通人，自己带着罕旺等人做做生意，娶妻成家……想到此，乞扎力感觉自己离题太远，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难道雄才大略的血魔王真的被钟方打怕了？不！绝不屈服！ 很多事需要实力，但也有很多事其实更需要运气，打捞海底沉船宝藏就是，不是努力一定有收获的，但运气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这艘不知名的外国沉船，让林如海等人满载而归，这时候他们才知道，极度的兴奋也会让人起一层鸡皮疙瘩的。 即使黄楠是为了寻宝的过程，看到这些金银也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他们都曾经诅咒过那场飓风暴雨，但此时，唯有感激。 “找到宝藏是第一步，入关要根据贵金属物品缴纳关税，这也好说，国内文物方面没有什么，因为这是外国沉船和宝藏，但事情传出去，恐怕西班牙会索要。”方大石道。 “给不了，我只在乎钟国法律，外国的可管不到我们。”林如海摇头道。 黄楠问，“我们在哪上岸那？” 三人看着林如海，林如海想了想道，“东西运到京城吧，上拍卖会。” “那定会惹出官司的。”方大石道。 “放心，方大哥，林如海是有势力的，这些事情不用我们操心。”梁可颐道。 林如海笑道，“什么势力？只不过这种东西恐怕必须上拍卖会才能价值最大化，不然难道将他们卖给金店？” “确实是应该按收藏品出售。”方大石看看那些金币，拿起一株珊瑚树把玩。 自古以来，红珊瑚就是祥瑞的征兆，这艘沉船打捞出来的宝藏中，除了金银、象牙、珠宝，还有十几株珊瑚树，都是整棵的、几乎通体无暇、颜色璀璨红润的珊瑚树。不说其他，就是这一株珊瑚树，就不知道值多少钱。 这时候，梁可颐道，“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分这批宝物吧。” 黄楠听了笑道，“我就算了吧，这趟出海我学到很多东西，已经所获不菲了。” 听到梁可颐说怎么分，方大石的心里猛地一热，但黄楠说完，他跟着说道，“也别算我，我们之前说好的，我提供的地点啥也没有。” 梁可颐笑道，“不能这么说，虽然方大哥提供的地点啥也没有，但也正是去了那里，又赶上风暴，我们才来到这里，发现了沉船，黄船长个人的成长进步不说了，一路操船功劳苦劳都有，怎能不分那？” 然后梁可颐看着林如海，笑道，“倒是你，没什么功劳。”林如海哈哈大笑，几个人都笑了。 第434章 草草结束 鲁惠渔6623号渔船和出发前购买的所有物资、油料，都是梁可颐掏的钱，林如海虽然说他出船只外其他费用，但那会他回京城研究盗窃博物馆了，他再次到QD，要掏钱给梁可颐，但梁可颐摆摆手，两人都不见外，也就没有推来推去。 所以，梁可颐才有资格提怎么分这船宝藏。 “都分一些，可颐占大头，方大哥也不要推，这是第一次，以后我们还要经常出海那。”林如海恳切道。 梁可颐颔首道，“对，就是这样，”她想了想，对三人道，“依我看，扣除所有费用后，这次的宝藏你们三人各占一成，我占七成，” 然后她又对林如海道，“你有基金会要养，然后我捐赠三成给你的基金会。” 方大石听了，感觉梁可颐够意思，这次的宝藏算下来，不得有个三亿五亿的啊，自己占百分之十，那就是几千万！如果对方只是给自己十万八万的，自己也说不出什么。 黄楠要待推脱，一想到方大石，也就不说了，还是私下里跟可颐姐说吧。至于林如海，在方大石和黄楠眼里，几乎和梁可颐是一家的，他们的事情，两人不跟着掺和。 林如海听了，笑道，“太多了，你捐两成就行。” 梁可颐可爱地白了他一眼，嗔道，“你说太多了，我还以为你要一成呢，两成就不多嘛？” 林如海哈哈大笑，这时候卫星电话来电，是张永年，林如海拿电话出去接听，听了张永年描述美国人的反应，林如海道，“张老，别存什么期待了，美国人一定没有带物件来，否则看看有什么关系，何必推三阻四呢？” “那……你还来吗？”张永年还是希望林如海能到场，再看美国人怎么做。 去不去？也许MI国情报部门在澳门设下陷阱要抓捕自己，也许通报给……总部，能抓捕几个CIA特工，但林如海不想沾惹这种事了，就像在QING岛他遭遇刺杀，也许是日本特工做的，他也没有告诉……详情，只是让他们调查一下手机号。 既然乞扎力、绰克等人都被消灭了，林如海觉得自己应该低调一点，他倒没有过分担心，但是，很多事情难免让人忌讳，不要总是惹上因果，让人感觉自己多么重要、不断被敌人针对，这样的风头不出为好。 所以他公开告诉果俺方面，他要盗窃美国大都会博物馆，事实上就是想说，他今后的主要精力将放在替国家追索流失文物上面。 据说日本在华有十万特工，美国特工也不少，不差自己多抓几个少抓几个，很多时候你抓人家的人，人家就抓你的人，然后互相释放，如果不能获取到有价值的情报，仅仅抓人是没太大意义的。 再说，特等功自己就立了两次，别让有些人妒忌了，再生出其他事端。 林如海一番思索后，告诉张永年道，“张老，算了，我不去了，下一步的想法回京后我们面谈吧。” 罗斯坐在咖啡馆里，看着冒着热气的咖啡杯发呆。 就在刚刚，张永年和马保平等人再次要求验看文物，被拒绝后，他们当场订了机票，然后在永利赌场大厅内，对现场几十名记者慷慨陈词，说美国人毫无信誉，根本没有带承诺的文物过来，这场牌赛不过是一场骗局，然后愤然离去。 张、马等人也商量了，先不说美国人有没有带文物来，这次的牌赛地点是在永利，是美国人挑的地方，老板也是外国人。人家既然主动提出这个地点，也许把握是比较大的，也许背后做了什么手脚，即使牌赛真的举行，也不是一定赢的，如果输了那？那可是五亿美金啊。 既然林如海说不来，他们也就没有再劝，况且，美国人九成九是没有带文物来，什么怕文物被抢夺的借口，根本站不住脚。 罗斯没有阻拦和辩解，因为他知道林如海不会来了。他千算万算，算的都是怎么抓捕林如海，然后顺利带走，根本没想到对方不来，而牌赛的程序纠结在验看文物上，他哪来的文物啊？ 正常来说，美方的打算是精明的，因为他们报出的牌赛赌注是钟方拒绝不了的，既然林如海那么热衷为国家追索文物、捐献文物，那么无论如何都会来AOMEN看一看的。 只是罗斯没想到，林如海深度介入了前段时间与美日的矛盾纷争，杀了不少美国特工，大概猜出了是针对他的陷阱，所以对牌赛没太放心上，就去打捞沉船了。因为飓风暴以及宝藏打捞，就错过了日期。加上美国人不让看文物，他就更加确信是陷阱了。 本来，如果想抓捕美国特工，即使知道是陷阱林如海也会来的，但是，他不想再出风头了，不想惹上过多因果，连……方面都没有汇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乞扎力意味深长地看了罗斯一眼，订票飞走了。 下午，迈克尔普拉特再次打给林如海，手机终于接通了，他没有抱怨指责和演戏，直接道，“林先生，我们玩一次吧，不带任何赌注那种。”既然都来了，他是真的想和林如海再赌一次。 “迈克尔先生，如果不赢我国文物，我不是你的对手，也没兴趣玩牌。”林如海的意思显而易见，赌注为文物，他会使手段，不是文物，他没有兴趣，也坦言不是对手。 “那好吧。”迈克尔普拉特失望道。 见迈克尔普拉特联络上了林如海，特工约翰对罗斯建议道，“干脆我们去他们京城，把他绑了。” 罗斯摇摇头，笑话，怎么可能成功那？你刚下飞机就会被逮捕，那可是世上安保最为严密的地方。于是，他面向记者大肆抨击林如海失信，直接导致了此次牌赛成空，之后，三人乘坐拉着空箱子的私人飞机离开，其他特工随后各自离开，任务失败。 两方的人都离开了AO门，空留下几十名面面相觑的媒体记者，本想报道赌王大战的记者们失望至极，两方彼此攻击，也不知道到底该怪谁，但既然迈克尔普拉特来了，而林如海未至，记者们便把失望导致的愤懑倾注在文字里，攻击林如海一番，而后各自散去。 令世人瞩目的一场德州扑克比赛，就这么一地鸡毛、还未开始就草草结束了。 第435章 沉船宝藏上拍 苏拍集团2017秋季拍卖会，将于10月25至26日在苏拍艺术中心盛大举行，在这闪耀着希望的金秋时分，苏拍将为藏家好友与艺术爱好者们聚献华国书画、亚洲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瓷器工艺品及古典家具等各式珍稀精品，打造今秋顶级艺术文化盛宴。 2017秋季拍卖有1,300多件引人入胜的拍品即将与各位见面，无论是收藏还是鉴赏，都值得翘首以盼。我们诚挚邀请您参观预展，幷通过观看直播、视频，以及各社交媒体平台的最新发布，深入了解每件拍品背后的动人故事，突破地域的界限，共赏今秋动人的文化风景。 邀请函的落款是董事长苏芷凝。 此时在参观预展的嘉宾手中，都有一份苏芷凝签名的邀请函，跟往年两强争霸不同，今年的秋拍，颇有嘉德、保利与苏拍三足鼎立的架势。苏拍的拍品中，明永乐御制唐卡、明宣德外青花缠枝牡丹内模印花卉纹碗、清雍正珊瑚红地五彩牡丹纹碗、唐银鎏金供碟一对等藏品都颇有分量。 此时在苏拍艺术展览中心参观拍品预展的嘉宾有上百人，突然，苏拍总经理陈航快步走了进来，他来到展厅最东边的舞台上，拿起麦克风，对所有人道，“各位来宾，临时打扰一下，报告大家一个最新的消息，此次苏拍集团的秋拍将增加一个沉船宝藏拍卖专场，时间在27日。” 陈航的语气非常兴奋，刚刚得知消息便过来通报了，他继续道，“沉船宝藏的具体情况，我们会在明天的新闻发布会上宣布，也会在网站上展示，敬请大家关注。” “陈总，什么时候的沉船？哪国的？”有人问道。 “张先生您好，据我目前掌握的情况，沉船大约年代是十八世纪，根据客户的要求，国籍则暂时不方便透露，在拍卖会上一切真相将公开，敬请大家光临。” 陈航又回答了几个问题，便匆匆离去，当晚，一艘十八世纪沉船宝藏被发现，以及即将登上苏拍秋拍的消息便在网络上传开了。 这些年，例如某某地发现了一颗价值不菲的乌木，或者张献忠沉船宝藏，或者外国某公司在海底打捞出了无数金银等等事情，都能立即吸引百姓的目光，听到这种消息后，人们无不想到，要是我发现的就好了。 于是，这则消息当即引起了极大关注，对于业内人士而言，虽然拍卖会上总是有不少珍宝，但拍卖沉船宝藏这种新颖的事情还未出现过，原来在三家竞争中，苏拍稍微弱势一些，因为这则消息，苏拍秋拍的关注度直线上升。 你有的我也有，我有的你却没有，人们均有猎奇心理，谁不想看看沉船宝藏到底什么样那？ 苏芷凝接到林如海的电话，听说他们找到了一艘沉船，且将宝藏上拍，当然大喜过望，当即叫来陈航，两人简单商议一下，陈航便去展览中心通知了。 翌日，苏拍集团正式召开新闻发布会，苏芷凝亲自主持，面向到场的上百名记者展示了两张沉船的图片，和成箱的金币、银锭、珊瑚、象牙、珠宝等宝藏。 沉船的图片不太清晰，因为是在海底，只能看到一个轮廓，大部分都是淤泥，宝藏的图片清晰，但金币距离较远，上边的文字看不清楚，银锭是黑色的，没经过处理，只有珊瑚树和一些珠宝熠熠生辉，极为绚烂耀眼。 沉船的国籍等更多的情况，包括打捞沉船的主人等等，苏芷凝都没有透露，只说在拍卖会当天会公布。 有图有真相，事情就坐实了，人们纷纷议论，此事也引起了无数想参加秋季竞拍的嘉宾的注意力，原本在三家中犹豫该怎么使用和分配资金的人，关注度开始向苏拍转移。 在QING岛入关前，林如海打电话给国家文物局沈红兵局长，他帮助文物局很多，也是时候获取一些回报了，林如海没想搞什么特殊，但这些宝藏如果正常通过海关，将面临很多麻烦和繁琐的程序。 确实，林如海帮助过国家文物局很多，而且未来可能会帮助更多，沈红兵接到电话后，当即协调有关方面，说在QING岛海面有一艘文物船只需要入关，入关后，国家文物局统计后，将向有关部门汇报具体情况。 于是，特事特办，鲁惠渔6623号很快经过了海关人员的检验、放行，只是适当地收了关税。此时，禁止象牙交易的禁令还没有出，所以，象牙也被放行了。 “怎么样？我就说林如海关系很厚嘛。”梁可颐笑道。 方大石点头，感叹道，“没有这种关系，这些东西海关能调查半年甚至一年，除非走私入境。” 林如海看着三人道，“我们都去京城吧。” 方大石道，“我想先回家待几天，想我女儿了，过些日子吧我去京城。”如果是别的合作伙伴，宝藏一刻离开自己视线都会担心，但方大石已经了解这三人了，他们绝不会动自己的那份。 黄楠看看梁可颐，道，“我想回家看看我爸妈，海上遇到飓风的时候，我感觉对父母非常愧疚。” “黄船长长大了，”梁可颐笑道，她想了想，未等说话，林如海道，“你也回去吧。” “京城的房子都卖了，我还是留在QING岛吧。”梁可颐叹道。 林如海和黄楠劝了半天，但梁可颐不为所动，只得作罢。船只经过沪市的时候，林如海就给苏芷凝去电话了，约定由苏海君的专机来接，于是宝藏一箱箱送往机场。 在分别的时候，梁可颐把林如海拉到一旁，道，“你那个敛阵的玉牌，还是戴上吧。” “为什么？挺难受的，”林如海说完，马上反应过来，愕然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戴上好些。”梁可颐当然不会说艾月还活着，她不希望双方发生冲突，但也绝不愿意林如海出事，既然艾月活着，乞扎力和绰克都可能活着，他们应该会找林如海的。 林如海看着她，追问了几遍，但梁可颐什么都不说，只是说戴上玉牌、布置敛阵好一些，看来……也许艾月还活着，林如海思虑重重地登上飞机。 第436章 麻烦和对策 林如海与黄楠到达首都机场，除了苏芷凝、陈航、黄一龙夫妇、和苏拍集团的职员外，国家文物局的几位工作人员也在，文物局来人的目的是查验这批宝藏是不是牵涉华国文物。 黄家三口团聚，林如海与苏芷凝拥抱，林如海在面对黄一龙夫妇的时候，多少有些歉意，当初是他说的让黄楠去海洋大学旁听，进而进入大学学习，结果还是出海寻宝了。 黄一龙夫妇没有多说什么，能怪林如海吗？他们的女儿他们还是了解的，但是对于女儿出海冒险，他们依然持反对态度，所以对林如海也谈不上热情，只是简单打了招呼。 事实上，这些宝藏都是金银财宝，虽然有些年头，严格来说也算不上文物，工作人员发现这批东西与华国文物全然不沾边，便即放行。 陈航立即指挥人将箱子装车，全部运往苏拍集团的保险库。林如海到公司与苏拍签署了保管和拍卖协议，才和苏芷凝回家。 苏芷凝此时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林如海找到的沉船宝藏的的确确给此次拍卖会增添了极重的砝码，也说明林如海虽然不上班，但给公司带来的帮助更大。 另一方面，这次寻宝成功，只会刺激的林如海更加频繁地出海，她不仅要担心其安全，还要忍受孤独和寂寞。感性和理性交织，心情高兴的同时又有失望。 到家后，林如海见芷凝噘着嘴，知道她在想什么，搂过来笑道，“宝贝，放心吧，今年我不会出海了。”说完亲了她一口。 “那就是说明年会再出海？”芷凝嗔道，说完嘤咛地咬着嘴唇撒娇。 林如海把她抱起来，大笑道，“明年的事情谁知道那，我只关心现在的事情。”说完，抱着她向浴室走去。 翌日早晨，两人做了运动后，懒在床上不起来，林如海翻看新闻，咦了一声，芷凝趴过去一起看，然后道，“这几天都在传，说杨焉得罪了圈内大佬，被封杀了。” 林如海惊讶道，“她够红的了，还有人能封杀她？为什么呢？” 芷凝叹道，“她当然够红，但和真正有能量的大佬比起来，还是不够看，据说是因为一件小事，让大佬没了面子，于是大佬放话封杀她。” “他说封杀就封杀啊？谁啊？那么牛逼？”林如海不太懂娱乐圈的事，问道。 “据说是姓韩的那位，这种事比的就是资源和能量，没人会为了杨焉而得罪大佬的，事情的最后肯定是杨焉道歉服软，甚至……”芷凝不说下去了。 林如海不屑，哼了一声。 早饭后，两人一起赶去苏拍集团，与陈航等公司管理层商议该怎么宣传和拍卖这批宝藏。 二人刚出电梯，就看见有些惊慌的陈航，他看见二人，急道，“我正要找你们那，看见新闻没有？有人把宝藏的消息捅了出去！”说完，举起手机给林如海苏芷凝看。 林如海接过来，新闻的标题是‘苏拍要拍卖的宝藏来自西班牙沉船！宝主为林如海！’，标题下是一张金币图片，下边的内容不多，只是说宝藏来自西班牙古沉船，是林如海打捞出来的，西班牙正负已经联络我国有关方面，要讨还宝藏，禁止拍卖。 “我们到会议室说吧。”芷凝然后吩咐秘书去召集管理层。 一会儿，首席鉴定师杜匡、副总郭明阳、安迪，市场部经理杜晗、宣传部经理魏莹莹，法律顾问彭飞等人都到了。 陈航愤然道，“毫无疑问，是保利和嘉德在背后捣的鬼！” 林如海想了想，道，“要么是昨天文物局的工作人员拍的照片，要么是入库后，我们公司的职员拍的照片。”至于宝主是他，也许机场方面有人泄露，涉及的环节比较多，也没法做到绝对保密。 整个宝藏只有金币有字，能证明是西班牙的沉船，方大石曾经说过，干脆把金币都融了，当做黄金卖，这样能少很多麻烦。 但林如海说没必要，“就是他们的，他们又能怎样？虽然八国联军里没有西班牙，但是《辛丑条约》签订时西班牙是参加了的，也是侵略我国的国家，不能惯着它。” “几百年前的黄金，杂质较多，一旦融化当做黄金卖，恐怕不合算。”黄楠道。 梁可颐道，“但是如果上拍，人家发文打官司，我们也拍不成，不是找麻烦嘛。” 于是，他们发给苏拍的照片，其他都很清楚，金币则比较模糊，看不清文字。林如海告诉苏芷凝，新闻发布会上也不要提哪个国家的沉船，一切等拍卖当天才揭晓，等东西卖出去了，西班牙就是知道了也没用。 如果价格不满意，干脆自己匿名拍下来，然后或者融化，或者收藏，总之，主动权在己方，宝藏是不可能交出去的。 陈航摇头，“绝不是咱们公司的人，昨天从装车一直到入库，金币箱子根本没有打开。” “不用追究这些了，现在也没有人联络我们，也许西班牙方面还不知道这回事那，但他们一定会知会西班牙正负，阻止我们拍卖宝藏，”苏芷凝说到这里，对法律顾问彭飞道，“如果西班牙正负知道了此事，如果他们阻止拍卖并讨要，我们该怎么做？” 彭飞看了看众人，道，“这就是个扯皮事，我先说说圣荷西号的案例吧，三百多年前，满载着南美殖民地大批金银珠宝的圣荷西号，被英国船舰击沉，当时，船上的金银财宝，是要运送给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五世，作为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的军费的。 2015年，圣荷西号沉船被哥伦比亚正负发现，哥伦比亚宗统胡安·桑托斯说，打捞圣荷西号的行动“打开了哥伦比亚，以至全世界文化及科学史的新篇章”，一队海事考古学家在海底机器人的协助下，展开调查，当时预估圣荷西号所载宝物的价值可达170亿美元。 但是马上，西班牙正负说，该国从未放弃对船只货物的所有权，圣荷西号上的所有财物，都是西班牙的国家文物，随即，秘鲁正负说，船上的珍贵钱币所使用的金属原材料，是开采自当年仍属西班牙殖民地的秘鲁，所以，宝藏理应归还给秘鲁。然后，船主的后人也发声，提出要瓜分宝藏。” 杜匡问道，“然后那？” “因为哥伦比亚掏不出钱来打捞，沉船依然在海底呢，各方的口水官司也依然在打。联合果专管水下文物的部门表示，他们很乐意就水下文物争议担任居中协调者，然而就圣荷西号一事，至今没有任何一方接触他们。”彭飞道。 安迪道，“那就跟南海一号差不多。” 副总郭明阳道，“我们的南海一号，当时只是没钱打捞，但是我们的船，也在我国海域内，对了，林先生，这艘沉船是在哪里发现的？” 第437章 人生啊 大家看着林如海，林如海对彭飞笑道，“在什么地方发现有利于我们？” 彭飞笑道，“当沉船位于公海，法律上的问题就更难办，免得我国有关方面难做，在公海发现最好。” 林如海点点头，道，“那就是在公海发现的。” 大家都笑，彭飞笑道，“如果西班牙正负不要宝藏，想要沉船，林先生怎么办？” “那就……到时候再说，因为海底湾流的流动，船只也会变换位置的。”林如海笑道。 苏芷凝对彭飞道，“你说说我们可能面临的司法问题。” 彭飞点点头，道，“针对打捞作业，国际社会有一些协定好的规则。然而，沉船中的贵重物品该由哪一方来保管，往往由不同国家根据国际法框架去商议。 事实上情况非常复杂，通常很多不同国家及个人，均会根据不同的法制，声称对沉船拥有一定所有权，而这些所有权通常都有冲突。举个例子，沉船的船主对船只具有所有权，但这项所有权，可以被沉船所在水域的国家取代，所以，” 彭飞说到这，看看林如海和苏芷凝道，“所以，只要我国有关部门不干预，基本上西班牙只能口头抗议一下，他们做不了什么，这种事要是打官司，不知道会扯皮多少年，因为你认可的法律我不一定认可。” 市场部经理杜晗惊讶道，“我国有关部门为什么要干预啊？” “比如两国正在就某件事进行谈判，那么为了谈判顺利进行，有关部门可能会联络林先生劝说，是否把一部分文物还给西班牙，差不多是这样。”彭飞解释道。 哦，大家思索，苏芷凝想了想，问道，“你的建议那？” 彭飞道，“就此事而言，因为只有金币带有文字，能证明和西班牙有关，如果我们不拍卖金币，那么就啥事也没有，对一切质疑矢口否认，完全不理会就行了。” 杜匡点头道，“有道理。” 然后众人开始研究应对方案，以及宝藏拍卖的细节程序。 这天傍晚，夕阳透过楼间缝隙，照进杨焉的别墅，她独自坐在茶室的地毯上发呆，对旁边不断响铃的手机理也不理，一周前那个晚宴并没有多特殊，但那天发生的事情，给杨焉带来了某大的影响。 事情的起因是敬酒，韩姓大佬到的很晚，虽然大家都喝了不少，但依然争先恐后地去上前敬酒，当时杨焉有些醉了，身体也有点不舒服，便没有主动，大佬发现了，对杨焉道，“大明星现在架子大了。” 杨焉解释说身体有点不舒服，大佬说，“也没见你少喝啊，怎么到我这就不舒服了？” 杨焉当时有些酒意上头，还有些失恋的情绪作祟，加上身体的不适，便回应道，“为什么一定要敬你？哪条法规规定了吗？” 韩姓大佬在圈中的地位举足轻重，电影公司的老板都不敢得罪他，杨焉话音刚落，室内一片静寂，杨焉的经纪人柳姐吓坏了，赶紧道歉、敬酒、说合，又拉着杨焉赔礼，但大佬已经别过脸去，不搭理她们了。 翌日酒醒后，杨焉也后悔，觉得就是一杯酒的事，实在没必要闹的这么僵。柳姐把她一顿埋怨，打电话联络时间去道歉，但大佬和身边人连电话都不接，找人说合，所有人都避而不见。 没有任何红头文件，大佬本人也没有公开说过只言片语，但封杀的事情第二天便传开了，本来说好的通告也取消了，正在谈合约的一部电影和两部电视剧，对方纷纷说暂时搁浅谈判。 据说大佬身边人放话了，至少封杀五年。意思就是这五年关于杨焉的一切影视剧都不能上映和播出。是的，就是这么牛逼。曾经朋友、贵人遍地的杨大明星，就这样一下子凉了。 那次离开长安不久，刘涵轩就与杨焉解除了男女朋友关系，即使两人依然是恋人估计也没用，因为刘涵轩的老子已经被拿下了。 本来，杨焉红的发紫，是云端上的人物，无数人羡慕嫉妒恨，但也只能心中想想，不敢表露出来，可是这几天，闺蜜、好友纷纷背叛，牛鬼蛇神都钻出来了，对杨焉落井下石，各种黑料、污蔑，铺天盖地都爆出来。 这也从侧面证实，虽然没有任何盖章的公告，她就是因为一杯酒被封杀了。娱乐圈现实而残酷，可是杨焉第一次体会到，它是这样的让人心底发凉，凉到足以浸透人的骨髓，她所谓的炙手可热，是那样的脆弱。虽然粉丝依然力挺，但基本没用。 手机依然在响，杨焉看都不看，直接关机。实在不行就转做幕后，不行就退休，反正她的钱怎么花都花不完。只是意难平啊，有一种很强的屈辱感，被人欺负了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半小时后，别墅门铃响，保姆去应门，随后，杨焉的经纪人柳姐风风火火冲了进来。 “你怎么不接电话？”柳姐喜悦地埋怨道。 杨焉看着她兴奋的表情，惊讶万分，柳姐这个经纪人其实只服务于她自己，事实上是她雇佣的高级职员，人非常好，对她非常忠诚而关怀，一周来到处奔走说合，只是无济于事，所以表情都是阴郁的。 “全国消防宣传公益使者！全国消防宣传公益使者！”柳姐抱着杨焉摇晃着，激动说道，“你这傻瓜为什么不接电话？应急管理步消防救援JU邀请你担任全国消防宣传公益使者啊！下周上。视录制节目！那个狗屁的封杀结束了！” 柳姐抱着杨焉摇晃，激动的泪水都流了出来。 杨焉听了大惊，能理解她的喜悦，但是很怀疑她带来的消息，这是官方的态度啊！官方为什么在此时力挺自己？在官方力挺面前，那个大佬的所谓封杀当即灰飞烟灭，她的资源将更胜从前，为什么？人人都愿意锦上添花，没谁乐意雪中送炭的。 “柳姐，你不会是疯了吧？怎么可能？”杨焉惊愕后，倒是挺冷静。 “十足真金的真消息，因为打不通你的手机，消防救援JU和。视都打给了我，对了，据说安全步门的高层给你打了招呼，那里你有人脉吗？”柳姐依然兴奋地问道。 安全步门？高层？杨焉想都没想，摇头道，“没有。” 这时候，柳姐手机响，她拿起一看，撇嘴道，“小人！”然后接起电话，对方说之前的合约可以继续谈，刚撂下这个，又来了电话，都是约谈合作的。 因为杨焉手机关机，很多约餐聚会的电话也打到柳姐手机里了，从门庭若市到门口罗雀，从门可罗雀再到门庭若市，都是转瞬间就发生了，快的荒谬、令人瞠目。 对于封杀，大家都没有提，仿佛不存在一般。现在杨焉确认了，柳姐带来的消息是真的，看看这些人的嘴脸就知道了。 安全步门？杨焉想起来了，赵琳和林如海不就是嘛？只是他们不算大人物吧？再说，他们有什么能力和立场来帮助自己啊？ “我好像真认识两个人。”她迟疑道。 柳姐高兴地埋怨，“认识就认识，怎么还好像呢？” 杨焉若有所思道，“见过两次面，如果不脸红地说，我还……帮助过他们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忙。”这时候，她想起那次在医院的ICU病房里，拥抱过两名即将牺牲的战士，也想起了赵琳的举动，让她惭愧而敬佩的举动。 “那就是了，说来听听！”柳姐兴奋道，她以为杨焉有了牢固坚实的后台。 杨焉摇摇头，签了保密协议当然不敢说，只是心里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再热情一点，应该就是林如海和赵琳了，除此之外，没有别人了。 这时候，韩姓大佬亲自打来电话，说一起吃个晚餐，杨焉调整情绪，开心地答应了。 换衣服的时候她想，一会儿遇到，对方会热情地打招呼攀谈，仿佛封杀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他根本不知道。灯红酒绿下，再想想QIN岭山林里的所见所闻，想想那个病房里林、赵二人的哭泣，杨焉不由地感慨，人生啊！ 第438章 婚姻（一） 林如海与苏拍管理层确立了宝藏拍卖方案后，便给赵琳去电话，说起了杨焉的事情，“她帮过我们，虽然看似微不足道，但在小葛和小韦走之前，她的拥抱带给两个兄弟莫大的安慰，我们要帮帮她。” 林如海之所以要帮助杨焉，也有看不惯某位大佬仗势欺人的成分在内，但回报是主要的，没有当初杨焉的行为，他也不会多这个事儿。 赵琳想起葛威和韦星河，心里黯然，道，“你来吧，我们一起去见局长。” 然后林如海和赵琳一起去见了八局局长宋书昌，讲了当时的情景，宋书昌问了杨焉被封杀的情况，又询问杨焉的底细，有没有做过违反法律、违背道德的事情。 “局长，几个月前因为他们出现在QIN岭，我们的人对杨焉详细调查过，她没有问题。”赵琳道。 宋书昌点点头，道，“受人滴水之恩也要回报，何况人家给了我们兄弟临终关怀，走，我们一起去见刘部。” 刘健听了情况，想了想，拨了电话出去，于是，全国消防宣传公益使者的事情就敲定、落到了杨焉头上。 当晚，林如海和苏芷凝去苏家吃饭，聊天的主题当然是发现和打捞沉船，期间的惊险刺激让人听了心惊，苏海君和郑澜告诫林如海，以后还是别出海了，太危险。苏翰文则摩拳擦掌，对林如海道，“妹夫，好妹夫，下次带上我好不好？” 翌日早餐时候，芷凝对林如海道，“今晚我们一起去汪姐的PARTY。” “就是那个汪琴？”林如海问。 芷凝点点头，补充道，“昨天下午她特意给我打电话，说一定把你带去，还半开玩笑说，如果你出席她的PARTY，她就在我们拍卖会上至少花两亿。” “这么说我还必须去了？”林如海笑道。 “去吧，以前我总是一个人出席酒会，人家还以为我被老公甩了呢。”芷凝突然幽怨道。 这个委屈啊，听的林如海好心疼，他抱着芷凝安慰，结果，本已经穿好衣服准备上班的二人，又折腾到了床上…… 芷凝去上班，林如海今天要去老山基金会，未等出门就开始接电话，沉船宝藏现在是全民热议的话题，他的朋友们从昨天下午开始，就不断给他打电话。赵猛、李浩然和郝鹏等战友表示，心里直痒痒，简直想退役去和林如海捞宝。 上午十点半，林如海去基金会的路上，又一个电话进来，陌生号，接起来，对方道，“林先生吧，我是外教步文教司的王宏耒，有没有时间一起见个面？” 两人约在了一家咖啡馆，这个意思已经比较明显了，这不是一次正规的会见。 林如海到的时候，王宏耒已经到了，见林如海进来，王宏耒起身微笑，将自己的工作证给林如海看，文教司副司长。然后他摆手示意，叫服务生过来。 点了咖啡后，服务生离去，王宏耒笑道，“林先生，今天一早，西班牙大使馆工作人员联系我们，希望我们能干预一下沉船宝藏拍卖的事情，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回复他们？” 这话说的有意思，除了不是正规会见，外教步已经表示了不会干预的态度。 林如海笑道，“西班牙人有意思，他们凭什么觉得沉船是他们的？难道仅仅因为金币上的文字？如果我买了别人的东西付款，生意成交后，钱就是别人的了，他们有什么资格插手此事？他们连沉船的名字和地点都毫无所知吧。” 王宏耒微笑点头，问道，“宝藏的事情，历来都牵涉很复杂，我个人看法，西班牙方面也不是真的想要回去，因为他们无凭无据也没道理，只是，如果他们问起沉船地址那？” 林如海用手指敲击着桌面，果然到了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那？那艘船要是真的打捞出来，如果真的是西班牙沉船，后续还有麻烦事的，如果是西班牙人来问，他随便就说个经纬度，让他们捞去吧。 但外教步的人来问……林如海想了想，问道，“王司长觉得该怎么回答？” 王宏耒笑了，“既然如此，就由我们给西班牙人一个答复吧。” 两人的会面更像是走个程序，一杯咖啡喝完，便都离开了。林如海看着王宏耒的背影，暗想，保利和嘉德把宝藏沉船的事情捅出去，甚至可能杜撰一些莫须有的资料，交给西班牙方面，就是为了制止苏拍的拍卖。 但西班牙人也不傻，什么情况都不掌握怎么交涉？于是联络外教步，看看能否借力推动一下，我们外教步更加了然，绝不会生硬介入，所以王宏耒只是走个程序。 王宏耒怎么跟西班牙人说，林如海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保利和嘉德的打算注定落空，之后的大半天时间，林如海都在老山基金会，今年的工作计划预计在十一月末全部结束，慈善捐助和救助都进行的比较顺利，做到了基本覆盖。 傍晚，苏芷凝提前下班回家换礼服，两人在衣帽间换衣服时候，芷凝对林如海道，“老公，我们谈一谈公事？” “公事？” 芷凝点点头，林如海笑道，“好啊，董事长有何吩咐？” “我转给你一些股份，让你在苏拍的股权占比达到百分之三十吧，我希望你不要拒绝，第一，你的确贡献巨大，没有你，苏拍的春拍不会成功，而这次秋拍，沉船宝藏又提供了很大的助力。 第二，如果你接受我的股权划拨，我的心里也好受些，不然总有一种内疚感在折磨我，正是这种内疚，让我在面对你的时候都不好意思发火。” 苏芷凝说的很认真，语气很正式，林如海奇怪道，“发火？为什么？因为我陪你太少吗？” “不仅如此，你做错事的时候，我作为太太本应该理直气壮地跟你闹、跟你发脾气的，但因为这种内疚感，让我没有多少底气，所以心里很不爽。”芷凝又道。 “我的错事？什么错事？”林如海又问。 “比如你身上有其他女人的香水味或者长发，诸如此类。”芷凝淡淡道。 林如海语塞，这方面他确实对不起苏芷凝，但此时却必须叫起撞天屈，不然岂不是坐实了此事？苏芷凝会真的难过，林如海辩解了几句，芷凝摆手制止，道，“接受股权划拨吧，这样对你公平，我心里也好受。” “我们是夫妻，何必算的这么清楚那？”林如海搂住她，柔声道。 “可是，我们的财产一直是分开的，我觉得这样挺好，就算是为了让我心安，你就接受吧，明天我们去办理一下变更手续。”芷凝的态度非常坚决。 林如海道，“那是你的嫁妆，明天我问问爸爸吧……” “我跟他说了，他同意，并说由我做主。”芷凝道。 “那好吧。”话都说到这份上，林如海便同意了。 第439章 婚姻（二） 苏芷凝起身，帮助林如海整理领结，突然道，“我今天给你们那位中二青年黄船长打电话了，”林如海愕然间，她接着道，“问问你身上的长发是谁的，那孩子还不会撒谎，长发是梁可颐的，是吧？” 此前，林如海讲述经过的时候，只说了方大石和黄楠，二人都是短发。此时见苏芷凝知道了，身体僵硬道，“不告诉你是怕你多想，也没什么……” 苏芷凝截断林如海的话，问道，“你们江湖儿女出去，肯定要睡在一起的吧？你好像有点紧张，紧张什么？” 说到江湖儿女，她语含讥诮，说到紧张，她又表现的非常关心，搞的林如海好不难受。 然后，芷凝审视着林如海身上的条纹礼服，好像有点不满意，从衣橱里又拿出一套，命令道，“换这套。” 林如海看着沉着的苏芷凝，抿了抿嘴唇，尴尬道，“宝贝，你什么时候发现的长发？怎么才发作？” “我发作了吗？什么时候发作是我的权利和自由，是不是？换上！”芷凝突然沉下脸色。 林如海乖乖脱下身上的礼服，换上芷凝新挑的这套，芷凝又道，“赵琳没去吗？” “没有。” “你和赵琳发展到哪一步了？”她盯着林如海的眼睛，平静问道。 说梁可颐，林如海没有底气反驳，只能任由芷凝占据上风，乖乖配合，但说起赵琳他问心无愧，当即跳脚道，“你别冤枉人！我和赵琳清清白白！” 芷凝淡淡笑道，“激动什么？你劈腿了我不是也这么平静吗？” 如果她发火、摔东西、哭闹都正常些，但此时芷凝的状态和语气，简直平和的让林如海有点怕，林如海抱住芷凝，央求道，“老婆，我跟梁可颐的情况有点复杂，但……怎么说那？反正我没有跟别人怎么样，你也别瞎疑心。” “瞎疑心？”芷凝一边帮林如海弄衣服，一边有些鄙夷地讥笑道，“你和楚楚是不是有过什么？除了楚楚还有谁？” 见太太一边帮助自己整理衣服，一边比较平静地和他讨论他出轨的问题，林如海真是有点懵，苏芷凝不按常理出牌，前天就发现长发了，居然现在才发作，而且发作的非常理智，这简直让林如海怀疑她是不是神经出了问题。 “我和楚楚有过一两次，那是在我们之前，有一次出去唱歌，有地痞捣乱，我就展现一下功夫，楚楚喜欢武侠小说，仰慕大侠，所以……但我们确立关系后，我和楚楚清清白白，没有再私下联系过。”林如海索性说开了。 “林先生，我有个建议，你少用清清白白这四个字比较好，你说那？不管是外界的那些指责，还是刚才我阐述的这些事情，你有哪件是清清白白的？”芷凝笑道。 林如海唯有苦笑，再也说不出话来了。此时此刻他被芷凝拿捏的死死的，嗔怒地得体、发作的优雅，他在这样的老婆面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周前，苏芷凝在看一本小说的时候，偶然看到一句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是一句耳熟能详的俗语，她当然知道，只是当时看到，她心里有所感触。 一般的夫妻在面临危难的时候，感情经受不住考验，肯定是各自飞了，苏芷凝想，如果是她和林如海遇到危难了，林如海肯定不会抛下自己，这倒不是他多么多么深爱自己、爱到不行不行的程度，而是，他不是那样的人。 哪怕不是自己，面临危难时候，他也不会抛下同伴的，在这方面，苏芷凝信得过林如海。 苏芷凝那时候才意识到，林如海的品质是相当不错的，在面临大节考验的时候，他确实是那种能扛住事的男子汉。 然后第二天，非常巧，她下班逛商场遇到了林如海的前妻赵明茹。两人彼此认出，就去附近咖啡馆坐了一会儿，谈的当然是林如海。赵明茹说，失去林如海她非常后悔，他虽然也有不少毛病，但是一个好男人。 苏芷凝看得出，她讲的是真话，而且她发现赵明茹也是一个好女人，那就是说，两人离婚可惜了。 然后她想到自己和林如海的婚姻。 毫无疑问，林如海是一个成功的男人，而且还很帅，这样的男人总是在外边跑，会没有女人？苏芷凝由此想到父母，想了很多。 几天后，林如海回来了，当晚，苏芷凝就发现了他衣服上的长发，她看着熟睡的林如海，没有发火，甚至心里悲伤的情绪都不甚大，很奇怪。 要么找一个体贴粘人的老公，大难临头各自飞，要么是林如海这样的老公，能力强、有些花心，但大难临头能扛住事、不抛弃她的，这个社会很悲哀的一个现实是，成功的男人外边基本都有女人，她就是换成李如海、王如海，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赵明茹不就后悔了吗？她呢？ 这时候，苏芷凝才真正理解父亲的话，有共同利益基础的婚姻更牢固，她由此想到纸牌屋电视剧里的男女主人公，想到希拉里和克林顿。 有感情最好，没有感情也要有利益基础，她现在和林如海既有感情又有利益基础，不管是这个社会的现实，还是她的年龄、管理企业的经历，苏芷凝都不可能像一个小女孩那样单纯地考虑爱情了，况且，爱情和婚姻根本不是一码事。 维系婚姻需要理性，而爱情是感性的，那种理想的、纯粹的婚姻，可能根本不存在。 现在，在衣帽间里，林如海感觉被太太拿捏，但他的太太苏芷凝心里也矛盾着那。她有些疲惫地坐下，指了指那边的鞋子，林如海拿过鞋子，服侍她穿好，然后夫妇二人挽着手，坐车去参加宴会了。 第440章 宴会（一） 京城的富婆，构成比较复杂、阶层比较明显，处于歧视链最高端的富婆，比的绝非什么名车箱包，那根本不算什么，比的大概是三样东西，第一，人脉圈子有没有一两张硬牌，身后有几位牛逼的大佬，这些官商两道的大佬的纵向人脉有多高深。 第二是富婆在四环以内，有没有属于自己的专属私人会所，这些会所外表普通，内里别有乾坤，专门用来吃饭聊天、招待嘉宾，很惬意也很安全。 第三是车牌，京城里边云高水深，卧虎藏龙，豪车不算什么，门面是车牌，这里面的规矩和门道可太多了。 汪琴的劳斯莱斯，车牌是京A80205，也就是俗称的京A8，如果熟知内情，就知道这绝非京ET、京EX、京H95、京FP等能比的。 通过这块车牌，就可以知道车主的显贵，无论是叱咤风云的巨贾，还是鼻孔朝天的衙内，即使在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京城，就这块车牌，就知道这是一尊人物。 今晚汪琴的PARTY，杨焉也获邀参加，请柬是半月前就拿到了，那时候杨焉还没有被封杀，虽然感到荣幸，当时的杨焉也没有太当回事，她参加的酒宴多了。 但是经过遭封和解封这一周时间，杨焉感触颇深，经过这件事她终于明白，她所谓的爆红根本缺乏坚实的基础，如果她和汪琴关系铁，汪琴只需要稍稍运作一番，事情就搞定了，但是，以两人的关系，汪琴不会为她出这个头。 这时候，杨焉开始检讨自己的过往，她有点过于清高和骄矜了，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薄弱的一面，以前她最大的人脉就是刘涵轩，刘涵轩不在，她才发现她的人脉流于表面，一旦遇到事情便暴露出其脆弱不堪。 不过，昨晚韩姓大佬主动组局，主动与杨焉和解，让圈子内外开始流传杨焉背后有大人物支撑，杨焉自己知道怎么回事，倒是可以以此狐假虎威一番，通过别人的猜想，搭建属于自己的人脉。 汪琴长袖善舞、手眼通天，背后大佬绝顶牛逼，杨焉想，就从交好汪琴开始吧。 车子过了莲花池公园，向左拐进一条小路，又开了几分钟，右拐驶进一个院落。院落不大，黑瓦白墙旁有几株高大的银杏，四周树木扶疏，中间是两栋小楼，一栋三层，一栋五层。 杨焉下车，在接待人员指引下，走进五层小楼，小楼外表看上去很普通的样子，进去后别有洞天，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拾阶而上，壁上水晶玉璧为灯，雕镂细腻的汉白玉栏杆，不时能看到一个精致打扮的男女服务生。 PARTY在二楼，从一楼到二楼，仅仅是走廊，就可见整栋房子神秘而尊贵的气质。不过这些，杨焉都习惯了，就像这里的服务生熟视无睹，不会向她这个大明星索要签名一样。 杨焉来到二楼，进去，看见大概有二三十人的样子，正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聊天，她的到来没有引起轰动，在这种地方，再大牌的明星到了，也没人追星的。 “大明星该压轴出场的，这么给汪姐面子？”一个三十出头、身着白色鱼尾款礼服的秀雅女子，向杨焉款款走了过来，美目流盼间神情怡然、慵懒妩媚。 “哇！”杨焉夸张地惊呼，“汪姐真是越活越年轻啊！” 汪琴格格轻笑，两人拥抱了一下，寒暄了几句，汪琴道，“怎么自己来的？” 杨焉笑道，“自己来好啊，这里所有的男士都可以成为男伴的。” 汪琴笑的时候，杨焉一眼看见林如海，心理剧震，对汪琴问道，“那是林如海先生吗？” 汪琴也看向西北角落的一群人，道，“是啊，用船运钱的神奇男子，呵呵，你认得他不？我来介绍？” 杨焉是要跟林如海郑重说一声谢谢的，此时他身边有十来个人，不方便，见又有客人进来，便道，“谢谢汪姐，您先忙，一会儿我自己过去。” 林如海与苏芷凝来PARTY的路上，暗暗为太太惊奇，一般情况下，如果太太发现丈夫身上有女人头发，当即就会发作，暴怒、争吵、摔东西，但苏芷凝没有。刚刚，她优雅平和地与疑似出轨的丈夫进行了一番沟通，让林如海感慨又佩服。 林如海本来觉得女人都是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此时他惊讶地发现，他居然看不透太太的想法，看不出她到底有几分恼怒？为何能做到那般平和？ 她肤光胜雪、气若幽兰，相貌气质都是绝佳的，此时身上又带上了一层神秘的光环，让林如海不由地深深吸引，下车的时候，林如海抱住芷凝，深情道，“宝贝，我永远都爱着你！” 芷凝从丈夫的眼中发现了真情，幸福地嗯了一声，然后两人牵手进去了。 别人说汪琴手眼通天、长袖善舞、能量巨大，对汪琴来说，那实在有些夸张了，汪琴虽然把自己定义为掮客，对正治是绝对不碰的，自从五年前她背后的一位大佬如山崩塌后，汪琴便看见了高压线，吓的连连后退。 上层社会的日常就是普通人的机密，津津乐道的滔天机密。汪琴见识过，所以怕了，现在的她只想平平安安富贵到老，只想组合各种资源，为自己谋取利益。 她穿针引线帮别人办事，好处费至少是七位数，最多的一次，收了八位数，但每次，汪琴都思虑周全，保证自己没有任何责任，能全身而退。 汪琴喜欢组织PARTY，一次次的宴会就像撒网，目的是网罗人脉，吸收资源。她的会所有技艺高超的厨子，有价值不菲的紫檀木屏风、摆件，有古色古香的宫灯、金碧辉煌的装饰，就像一处富丽堂皇的宫殿，极尽奢华。 除了这些，她这里最重要的是能解决问题。当然，一切的着眼点都在一个“利”字，像她这样的人，没有一个是因为喜欢朋友而组织PARTY的。 朋友们陆续抵达，林如海与苏芷凝到的时候，汪琴笑道，“天下最传奇的男子来了，蓬荜生辉啊。” 汪琴与两人拥抱后，林如海笑道，“来汪姐这里见见世面。”因为经常不在京城，此前他只见过汪琴一次，就是在他和芷凝的婚礼上，但久闻这女人大名。 苏芷凝与来宾大都认识，林如海在引荐下与先到的几个人纷纷握手寒暄，然后众人自然聊起了沉船宝藏的事情，林如海便讲了讲，不管你多么见多识广，出海寻宝这种事肯定没经历过，而且，林如海的其他事也都是非常传奇的，所以大家聊的非常热火。 最后，说到宝藏的价值，苏芷凝笑道，“苏拍的秋拍明天就正式开始了，欢迎大家参加，到时候就知道了。” 众人大笑，汪琴笑道，“你这小妮子，精明的越来越像你爸爸了。” 第441章 宴会（二） 听了新奇的故事后，除了猎奇，各人还有自己的话题要谈，便慢慢聚成一个个圈子。这些光鲜亮丽、衣着体面的人来到这里，本质上就是在交换关系和资源，以图融入更上层的圈子。 之后，韩雅、王凯等熟人陆续到了，林如海的身边一直不断人。 一方面要吸引藏家上拍，一方面要吸引嘉宾来拍，苏芷凝今年不断出席各种宴会，目的就是推销苏拍，这个行业本就是这样，必须周旋于富人之间。 “那不是赵琳吗？”芷凝眼睛扫向二楼大门处，又道，“她和陆赫之在一起了？” 林如海看过去，果然，见到赵琳穿着礼服，与上次他在三处遇到的那个男子一起进来了，林如海第一次见到赵琳这样淑女地穿礼服，感觉好笑，对芷凝问道，“你认识那男子？” 芷凝点点头，“陆家老二，家里做生意的。” 上次仓促遇见，陆赫之说自己是林如海的粉丝，表现的很热情，但林如海怕自己笑出来，立刻就走了，今天陆赫之刚进来不一会儿，就看到了林如海与苏芷凝，忙拉着赵琳过来了。 陆赫之是赵琳家里给介绍的，相处时间不长，她觉得这人诚恳，与一般的富二代不同，并不讨厌，便相处着，今天的聚会，陆赫之央求了十来天，赵琳终于答应跟他一起来。 赵琳穿着范思哲淡粉色云铂系列定制礼服，披着一条勃珢第红的泽缎披肩，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香娇玉嫩，见到别人无所谓，但让林如海看到，因为很少这么打扮，她感觉非常别扭。 “林先生，苏姐，你们好，”陆赫之真是林如海的粉丝，经常为他的言行、经历之传奇叫好，今天难得遇到，非常热情，又开心地介绍自己的女朋友，“这是我女朋友赵琳。” 四个人握手时候，苏芷凝为陆赫之的行为心里好笑，这陆老二居然介绍林如海和赵琳认识。见林、赵二人表现的像不认识一样，她又不由地心里感慨。 因为昨天神奇反转的经历，此时的杨焉身上，不只是明星光环那么简单，人们普遍认为她身后有大人物，所以杨焉来到后，得到了超越明星的待遇，不少人主动跟她攀谈，还不时地讥讽几句韩姓大佬。 自己莫名得到支持，杨焉反复思量，只能是林如海和赵琳托的人，如果是她认识的其他人，那必然会来主动表功的，也就是林如海和赵琳他们那种人，才不会联络自己。 杨焉想，她必须对二人郑重说声谢谢，可是怎么联系他们那？她还在烦恼此事，没想到今天的宴会，居然同时见到了二人，她连结交人脉的心思都淡了，虚应着别人，关注了林、赵二人的动静。 见二人聚到一起，此时他们身边没有几个人了，杨焉便端着酒杯走了过去。 陆赫之拉着林如海一个劲地说话，极其热情，把女朋友都撇在一旁不管，让别人根本插不进话去，其余人便微微摇头，均想陆家二公子的痴症又犯了，纷纷离开。 只剩苏芷凝赵琳他们四人了，两个女人不做声，一旁看着，苏芷凝就要离开去找其他人攀谈，看到杨焉过来了。 “林太太，赵小姐，你们好。”杨焉招呼道。 “杨小姐好。”芷凝道，她与杨焉以前在宴会见过一两次面。赵琳点点头，道，“你好。” “林先生好，这位是陆先生吧，你好。”杨焉对两个男人道。 林如海点点头，没作声，陆赫之笑道，“大明星也被我的偶像的传奇吸引，是不是？” 杨焉笑着应和，然后对林如海和赵琳弯身，非常正式、郑重地说，“谢谢，多谢两位！多谢！” 陆赫之惊讶道，“杨小姐谢他们两位做什么？好像很正式，他们今天才认识啊！”说完，看着林如海、赵琳，又看着杨焉。 苏芷凝同样吃惊，只是没说话，杨焉听了陆赫之的话恍然大悟，暗暗怪自己糊涂，怎地一下子这么弱智那？他们的身份定然是身边人也不知道的，她心情过于激动，没有细想这些。 赵琳笑道，“传闻杨小姐被封杀，作为忠实粉丝，我在微博上发声支持，但杨小姐不必这么隆重道谢，您的粉丝一向都是坚决支持您的。” 苏芷凝暗想，这解释够牵强的。 林如海看了杨焉一眼，主动与陆赫之道，“等有机会的，我再出海一定叫上你，你水性怎么样？”他是为了转移陆赫之的注意力，果然，陆赫之听他这么说，不再想杨焉的话，也不理会女朋友牵强的解释，又与林如海聊上了。 杨焉轻轻抚胸，暗暗长长呼出一口气，差点坏事，当即对赵琳道，“多谢多谢。” 苏芷凝看看赵琳和林如海，又看看杨焉，瞬时想到了杨焉被封杀的事情，难道……这时候，她见林如海一皱眉，又看向那边人群一眼，随即对赵琳道，“赵小姐是卖环保机械的吧？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林如海说完，对陆赫之笑道，“我和你女朋友谈点生意。”然后向其他人点点头，向旁边沙发走去。 赵琳跟了过去，陆赫之对苏芷凝惊讶问道，“苏姐，林先生还做机械生意吗？” 傻瓜！苏芷凝暗想，随口道，“也许是将来有这个打算吧。” 陆赫之看到朋友进来，对二女摆摆手，离开了，苏芷凝问杨焉，“杨小姐认识林先生？” 杨焉笑道，“国人谁不认识他呢。” 苏芷凝想问的是他们是不是有过来往，但仔细一想，算了，刚才看赵琳的表情，可能牵涉什么秘密，又看沙发上林如海与赵琳密谈，心里有些不爽。 这时候杨焉道，“他们在谈工作吧，芷凝，我们去和其他人聊天，拍卖会是明天开始吧，我想去拍两件东西。”她改了称呼，亲切地叫芷凝，拉着她向人群走去。 杨焉好像在为他们打掩护，苏芷凝惊讶，莫非这杨焉也是他们一伙的？转念一想，不会啊，这时候，她看见林如海起身，向人群中一个身着粉色礼服的女人走了过去，赵琳则掏出电话，去角落打了起来。 林如海和赵琳来到沙发旁坐下，赵琳见他好像有事，问道，“怎么了？” 林如海看向人群，扬扬下巴道，“那个穿着粉色礼服的女人，正在打电话那个，是召放的女人，叫周乐儿，刚才我听她说了一句，‘我不认识什么蔡赫’，她没有被抓吗？” 赵琳听了一凛，道，“有人在找你？” 林如海点点头，“应该是，刚才她又说了一句，‘我不认识谁叫林森’，便挂断了电话。” “你耳朵真好使……召放身边的人都参与盗墓，他死那天，各地便开始抓捕他的团伙成员，这个周乐儿既然是他的女人，现在不应该在外面啊，我问问。”赵琳说完，开始打电话。林如海则向周乐儿走了过去。 自己跟召放打交道的时间不长，通过周乐儿找蔡赫和林森，那就是垒沙大陆的人了，再想想梁可颐让他戴上玉牌、布置敛阵的建议，林如海知道，最后那次导弹轰杀有漏网之鱼。 那次他以林森的名义，跟着修罗王召放去大西北，让召放为他这个冒牌的果日长老背书，与乞扎力和多拉会面的当天，召放就死了，之后发生一系列事故和战斗，即使那些人知道林森是魔石指环，也没有时间来找自己，万万想不到，他们居然追查到了蔡赫这条线索。 梁可颐跟林如海说起敛阵的事情，他便猜到了，虽然梁可颐不告诉他，林如海也没有太在意，当时那种情况下如果侥幸逃生一两个，也吓破胆了，有什么能力再作恶？ 而且，他没法告诉果俺方面，如果说了，他们必然去问梁可颐，梁可颐如果不说，两方必然闹僵，那就害了可颐。但现在有人在找林森，那就是要找自己报仇了，也许是乞扎力，如果梁可颐保密，也许艾月也活着呢。 通过这种方式让果俺方面知道漏网之鱼，就把梁可颐摘出去了，很好。 刚才周乐儿到一旁打电话，挂了电话后，她回到一个矮胖的男子身边，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林如海确认了，是周乐儿，男子没问题，应该是周乐儿新攀附的大款。 他回身走了几步，赵琳过来，低声道，“一个周乐儿一个李莹莹，都是召放的女人，她们都被抓了，但是二人虽然知道召放他们盗墓的事情，却没有任何犯罪事实，她们说只是被蔡赫包养，于是每人关了一个月，就放出来了。” 顿了顿，赵琳又道，“既然有人通过这条线找你，那岂不是说……那些人有没死的？” 林如海点点头。 “我们秘密抓了这个周乐儿吧，查查找你的人，然后再看情况。”赵琳想了想道。 有漏网之鱼说明此前的军事行动不够彻底，那就涉及到评功问题，其他人无所谓，但对霍山和贺铁必然有影响的，所以怎么处理还需要好好想想。 林如海也想到这点了，道，“你想什么时候抓？” 赵琳道，“我部署一下，动静一定要小。”说完又去打电话了，陆赫之向自己女朋友走去，被赵琳不耐烦地摆摆手赶走了。 第442章 宴会（三） 餐食是可口的，红酒是私人酒庄的佳酿，小食和茶水也都是上品，来宾们可以几个人坐在一起小酌，可以一边喝茶一边畅聊，甚至可以带来一本书，坐在角落径自看书，汪琴的会所，能保证每一位来宾都得到最佳的接待、且身心愉悦。 她向来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尤其在发展和铺陈人际关系方面，一个人的人脉可能几年后才用到，但现在已经开始着手维护了，事实上对于汪琴来说，她的每个人脉，一生只需要用一次就够了，因为她都会把他们用在刀刃上。 比如今天，除了维护老关系，最需要关注的是两个人，一个是林如海，一个是杨焉。 苏芷凝与林如海的关系传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林如海不过是又一个攀附苏家的人，但事实的发展大跌眼镜，超乎所有人意料，林如海两次大手笔向国家捐献文物、创立老山基金会，仅仅这三件事，不夸张地说，他简直是国家的英雄。 这三件事足以让他建立属于自己的超级人脉，因为这是任何其他人办不到的。捐献那么多国宝级文物，前边恐怕只有王世襄先生能比拟，后边恐怕没有来者了。 捐助几十亿做老山基金会，同样是大手笔，国内豪富几百亿的大鳄不少，但一下子掏出几十亿做慈善基金的，好像极少，而且他专门针对退伍军人和军属提供帮助，也必然能赢得某些部门的好感。 这个男人无中生有，短时间就打下了自己的江山，一下子从苏家的影子中脱颖而出，事实上二人结婚的时候，林如海的实力已经足以与苏氏分庭抗礼了。 这样的人脉当然值得结交，只是林如海常不在京城，汪琴今天才再次见到，PARTY持续的时候，汪琴与林如海聊了一会儿，掏出一张五百万的支票递给对方，说是捐给老山基金会的，略表心意，一定不要推辞。 她坦诚而恳切，让林如海没法拒绝，当然收下了这份心意。 杨焉的事情同样超乎汪琴意料，韩姓大佬可能在娱乐圈外势力不大，但在娱乐圈那可是跺一脚，整个圈子都要颤三颤的人物，就是这一尊人物，封杀杨焉一周后，昨晚不得不亲自打电话，宴请杨焉。 广泛传播的小道消息是杨焉得到了果家安全步门大佬的力挺，这就耐人寻味了，在这样大佬的映衬下，韩姓大佬就微不足道了，所以只能厚着脸皮宴请杨焉。 汪琴今晚与杨焉聊了好一会儿，约好月底一起找几个名导聚一聚，还承诺为杨焉的新戏投资，两人又聊了不少护肤的心得，像亲姐妹一样亲密。 不仅在汪琴这里，整个PARTY，杨焉都感受到了昨晚宴会以及那个小道消息的威力，虽然她没有说什么，即使有人问起，也只是顾左右而言他，但这更增她的神秘与别人的尊重。 今晚，无意识狐假虎威的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绝对是超乎明星的重视，事实上，这个酒宴的人们，对于仅仅是明星身份的人，并不会太感冒的。 也因此，杨焉更感激林如海与赵琳，便有意无意地关注二人的动静，她看见赵琳打完电话后离开了，不久，那个矮胖子携着自己的女伴向汪琴告辞，杨焉踱步来到窗边，看见刚刚离开的男女被两辆车带走。 同样看到这一幕的还有苏芷凝，除了推销明天开始的拍卖会，苏芷凝同样对赵琳和林如海的举动好奇，也关注着他们，她和杨焉看到那对男女被带走，马上，二人见林如海接到一个电话，林如海放下电话后，一个人坐在一张桌边沉思。 杨焉与苏芷凝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又若无其事地躲开了对方的目光。 杨焉来到林如海旁边坐下，此时，桌边只有他们二人，杨焉恳切而正式地说，“林先生，多谢你们的帮助！实在是感激不尽！” 要是不这样正式道谢一下，杨焉总感觉心里过意不去，那会的道谢不算，差点害的两人关系穿帮。 林如海看着她，不再推辞和演戏，点点头，道，“投桃报李，不用客气。” 他终于承认林森就是他了。 “我当时本可以做的更好的。”杨焉遗憾道，她是真的后悔，人家两名战士伤的那样重，即将牺牲，还是自己的粉丝，她即使做不到赵琳那样，但亲吻一下他们的脸庞总是可以的。 林如海想起往事，心里黯然，一会儿说道，“谢谢，做的很好了。” 杨焉又试探着问道，“我一直有个疑问，刘涵轩和庞河堰他们……莫非犯事了？”因为之后不久，刘涵轩就和她分手了，而刘涵轩的父亲也下台了。 杨焉和刘涵轩的感情一直不错，分手有点过于突兀了，但不管杨焉怎么问，刘涵轩都没有解释。 林如海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赵小姐知道吗？” “她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的。” 这时候，林如海的手机响起，杨焉适时地离开了这张桌子。 晚上九点多，PARTY就要结束的时候，林如海与苏芷凝、杨红兵几个人坐在一起喝茶聊天，韩雅和汪琴来到林如海面前，韩雅急道，“林大师，你看看汪姐的这枚天珠如何？” 韩雅说着，汪琴将自己脖颈上戴的天珠解了下来，放到了桌上，林如海一边笑道，“我什么时候成大师了。”一边拿起天珠观看。 第443章 天珠 天珠的实际是一种九眼石页岩，主要产自于藏东和拉答克地区，内部含有玉质和玛瑙的主要成分，港澳台叫天珠，藏地叫“丝”，汉族则称“九眼珠”，外国人也有叫猫眼石的。 天珠古来就金贵，《新唐书》记载：吐蕃妇人辫发，戴不瑟瑟珠，云珠之好者，一珠易一良马。 藏民认为，天珠是神创造的超自然之物，是自然生成的或天降下来的，是神仙佩戴的装饰物，寓意庄严、殊胜、佑吉、富足、具得、美好、高贵、优雅。藏人普遍认为，天珠是神仙帮助人类渡过困苦灾难、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而洒向人间的殊胜佑吉珠宝。 最神奇的是，从医学的角度而言，天珠是治病救命的良药，有着不可思议的神奇功效。有70余种藏药方使用天珠，是治疗血疾的重要特效药材，对于治疗脑溢血有奇效。 天珠天然形成的规则图案，以眼球为主，辅以三角形、四边形等，天眼为自然形成，是一种沉积岩有极强的磁场，据说一眼可使人心绪清明、心情愉悦。二眼并蒂长生，玉树连枝，可使家庭美满，夫妻和睦，建立良好人际关系。 三眼象征佛之身口意之圆满、三宝加护、速除外内密一切违缘障碍。四眼乃大悲观音、大智文殊、大愿地藏、大行普贤，四大菩萨除障，成道果、增福慧代表圆满顺利、财富。 五眼象征佛、莲花、金刚、宝生、羯膜， 五路财神齐聚、无往不利、圆满吉祥喜乐无穷之意。 总之，天珠的天眼越多越好，据说最多有二十一眼，法力增加，万事如意，能达到人神合一之最高境界。 林如海拿着汪琴当做饰品戴的这枚天珠观摩，这枚珠子呈棕色，表面润滑，玉质感强，有滑落感，强光下不透明，他看了半天，对身边越聚越多的人群道，“这是一枚象雄天珠，存世量非常稀少，非常珍贵。” 汪琴大喜，急问道，“象雄天珠是什么？” 林如海解释道，“象雄是藏文明的发祥地，象雄天珠是有实物见证的最古老、至纯的天珠，这枚天珠虽然只有二眼，但是极为稀有难得的珍宝。” 韩雅兴奋道，“小林，如果用价值衡量，那能值多少钱呢？”因为她也有这样一枚天珠，品相好像比汪琴这枚还好。 林如海笑道，“我不知道，好像没听说有天珠的拍卖记录。” 然后他看着汪琴道，“汪姐，据说有幸佩戴象雄天珠的人，犹如金刚铠甲护身，能够消除一切违缘障碍，获得诸佛菩萨和本尊的庇佑加持，但这枚珠子现在恐怕不适宜佩戴，它的灵气磁场太强，需要调和一下，不然会因磁场过强，引起头痛、不适等状况的。” 汪琴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惊讶道，“可不是嘛，最近我经常感觉头昏，还找了中医开了几剂药，但没什么用，林兄弟，你可真不愧是大师啊！” 马上，周围人对林如海一片赞誉之声，这称赞是真诚的，因为他们亲眼见识到了。苏芷凝看着自己的老公，真的像大师一样沉稳淡定，即使说到极为稀有难得的珍宝，语气也是淡淡的，当即想到那次他在韩雅家里鉴定古玩的情景，自己好像就是那时候爱上他的。 杨焉不由地为之倾倒，看向林如海的眼神充满感佩。 汪琴问道，“那该怎么调和呢？” “再找一枚差一点的珠子，放到一起就可以调和，不过，我建议你这样珍贵的宝物，还是不要佩戴的好，恐惹来麻烦。”林如海道。 汪琴点点头，马上，不少人递上扳指、手链等物让林如海评判，林如海来者不拒，好的就说上几句，即使有赝品，他也说不错，并不点出来。 晚上十点多，PARTY结束了，回家后，苏芷凝问道，“杨焉的麻烦，是你们帮着解决的？”她旁观杨焉与林如海、赵琳的互动，得出这个结论。 林如海点点头。 “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苏芷凝笑道。 林如海摇摇头，道，“她曾经帮过我们一点忙。” “她还能帮助你们？”芷凝惊讶。 林如海点点头。这时候来电，是赵琳，林如海到书房去接听。 “周乐儿换了手机号，但那些人还是找到了她，他们在江省，已经被我们的人拿下，突审后，他们是‘寻找玛雅人’探险组织的，但他们的头目说，他们的组织已经改名叫‘玛雅安保公司’。 但这家安保公司的具体情况，他们不得而知。他们是听从命令，通过蔡赫的旧关系寻找你的，发号施令的人是玛利亚，手机信号在阿富汗。” 赵琳讲述了情况，林如海听了，沉吟道，“就是说艾月还活着，不仅如此，如果仅仅是艾月，她不一定会那么热衷找魔石指环，也许乞扎力和绰克也活着那，他们要找我报仇。” “对了，他们受命也在寻找梁可颐。”赵琳补充道。 林如海默然，看来不想打打杀杀也不行啊，事情根本由不得他，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明天我们去见霍头儿吧，事情很大。”赵琳道。 林如海说好，两人挂了电话，一会儿，林如海拨给梁可颐，道，“我们已经确认了，艾月还活着，正在找你，要不你来京城吧，我感觉你自己有危险。” 梁可颐问道，“你们怎么确认的？” “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林如海道。 梁可颐道，“我没事，在QING岛这里呆的挺好，你不用为我费心。” 林如海洗漱后，回到卧室，苏芷凝正在看书，见他情绪不高，温言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林如海不回答，躺在她的大腿上，苏芷凝抚摸着他的头，林如海叹息一声，今天见到杨焉，又想起葛威与韦星河、刘闯他们的牺牲，乞扎力和艾月这些人为什么不学学梁可颐呢？折腾个什么劲？最后只能自取灭亡。 林如海情绪不高，当晚夫妻二人相拥而眠，翌日早晨，林如海要作怪，芷凝嗔道，“今天开始拍卖，我要早点过去。” “你又不是拍卖师，去早了有何用？如果一家公司事事都离不开董事长，那只能说明公司治理有问题。”林如海说完，爬到了芷凝身上。 一番绮糜旖旎风光不提，芷凝去上班后，林如海也吃了早饭，联络赵琳，一起去见霍山了。 与会的有霍山、刘宏宇、总CAN情报一处的阎炳武、果俺宋书昌、八局三处的李景波、赵琳和林如海。 赵琳介绍了情况后说道，“首长，昨晚监控的时候，艾月的手机号还在阿富汗，刚刚，她的手机号出现在米国。” 霍山听了艾月和乞扎力可能没死，只是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然后问旁边的阎炳武，“你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首长，几天前，我们在巴基斯坦的人发现，米军在阿富汗图雅部落新修建了一个基地，不是很大，但有我们名单上的动图人员出入。”阎炳武汇报道。 第444章 竞争态势 博弈论中有一个典型的模型，叫“智猪博弈”，说的是笼子里有两头猪，一头大猪，一头小猪。笼子很长，其中某一端有一个按钮，另一端是饲料食槽。按一下按钮，将有相当于10份的饲料进食槽，但是按按钮以后跑到位于另一端的食槽要消耗体力相当于2份的猪食。 游戏规则是：如果大猪先到，体力强的大猪可以吃到9份，小猪只能吃到1份；如果同时到达，大猪吃到7份，小猪吃到3份；如果小猪先到，小猪可以吃到4份，而大猪吃到6份。 其可能的结果有以下4种： 如果两只猪同时按钮，同时跑向食槽，大猪吃进7份，得益5份，小猪吃进3份，得益1份； 如果小猪等待，大猪先按按钮再跑向食槽，这时小猪抢先到达，吃进4份，实得4份，大猪吃进6份，付出2份，得益4份； 如果大猪等待。小猪按按钮，大猪先吃，吃进9份，得益9份，小猪吃进1份，但是付出了2份，实得-1份； 如果双方都懒得动，所得都是零。 比较以上数字，可以看出，“等待”是小猪的优势策略，“按按钮”是小猪的劣势策略。由于小猪有“等待”这个优势策略，大猪只剩下了两个选择：1、等待，没有收益；2、按按钮，小猪先到，大猪得到4份。所以，此时“等待”变成了大猪的劣势策略。 如果把“智猪博弈”用在国内的拍卖市场中，势力雄厚的嘉德、保利与苏拍等大公司就是大猪，而众多分散而实力弱小的小拍卖公司就是小猪，而如果单单论艺术品拍卖市场，嘉德与保利是大猪，后起的苏拍也是小猪。 那么小猪该采取什么策略与大猪博弈那？ 弱小的拍卖企业，要认可强势拍卖企业开拓市场的各种需求，而将自己的拍卖品定位在较低的档次上，将佣金收取也定在稍低的位置上，以享受强势企业的广告、宣传所带来的市场机会。 比如，2003年沪市磁悬浮列车冠名权的成功拍卖，给国内拍卖企业带来了很多类似的拍卖机会。2004-2006年沪市国拍拍卖社会委托二手房的强大市场推广攻势，同时给了其他拍卖企业搭便车的机会。 只要大拍卖公司认为弱小拍卖企业不会对自己形成威胁，它就会不断创造市场需求。因此，小公司可以将自己定位在一个引起不了大企业兴趣的细分市场，以防范大企业的威胁。 苏拍当然会把嘉德与保利当做追赶目标，但在今年春拍前，虽然苏氏集团整合了西正拍卖，但头两名还是不太把它放在眼里的。 强势的拍卖企业作为主导品牌，加强广告宣传，创造和开拓所有的市场需求才是真正的利益所在。他们不会采取降低佣金这种浪费资源的做法与小企业竞争，除非它对自己企业形成了真正的威胁。 但如果小企业发展壮大到了构成威胁的程度，大企业就会迅速做出进攻性的反应，让小企业清楚地知道大企业容忍的程度：过分扩张就会招致大拍卖企业强有力的回击。如果小企业知道这一边界，也就不会再有兴趣超越这种限制。 但现在的问题是，后起的苏拍不甘心自己老三的位置，已经对老大老二的地位发起了强有力的挑战，老大老二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开始联合对老三进行围剿和打击。 比如对藏家进行某种形式上的告诫，甚至发出只要上苏拍、就不能再上保利和嘉德拍卖的威胁，比如针对沉船宝藏使出的手段，但最狠厉的打击手段是，同时进行秋拍。 2017年秋拍，在苏拍集团确定了秋拍的时间后，保利和嘉德在同一天宣布，他们秋拍的时间也定在了10月25日和26日。也就是说，三家同时开拍。 很显然，两个大鳄就是在告诉客户，你既然不能同时参加三家的拍卖，那么保利和嘉德将是最佳选择，因为我们的拍品质量肯定好于苏拍集团，针锋相对！竞争一下子激烈起来！ 自《拍卖法》颁布实施以来，全国各地拍卖企业如雨后春笋般地快速发展起来，但随着拍卖业的过热发展，行业内部也出现了不尽人意的地方，无序的恶意竞争日益加剧。 比如，不经行业主管部门批准，在异地乱设分支机构；业务人员满天飞，到处搅胡；在佣金收取上，拍卖企业竞相压价，有些拍卖业务，本来可以挣到不少佣金，但由于拍卖企业之间相互拆台，相互压低佣金，造成渔翁得利。 为了抢夺生意、挤垮同行，不惜牺牲自己和同行的利益，采用“零佣金”。不择手段诋毁同行、在社会上散布流言蜚语，无中生有、恶意中伤，以及为了抢占拍卖市场份额，对委托方的经办人采取一些不正当手段，进行所谓的“公关”。 拍卖行的信用和专业度是立足核心，实事求是地说，大拍卖公司为了自己的信誉，太过低下的手段是不会用的，拿嘉德、保利与苏拍来说，事实上三家各有优势。 在艺术品拍卖方面，嘉德是当之无愧的老大，嘉德有自己的画廊，有长时间合作的艺术家，经常炒作艺术家作品，做主题专场，提高学术价值，获得长线投资获益。 不仅如此，嘉德的创新也很厉害，今年夏天，嘉德拍卖推出“拍卖+宣传+爱心+旅游”为核心的“古树果权拍卖营销模式”，开了国内拍卖企业与旅游行业合作的先河。 保利国际拍卖因为是国有企业，经常能拿到国有土地以及金融信托、大型知识产权、专利技术等拍卖机会。 苏拍在艺术品拍卖方面，的确暂时比不过两家，但它有当铺，那些绝当品比如房产、豪车、金银珠宝、贵重的箱包、手表、貂皮等等的拍卖，不但贴近生活，而且在京沪深等大城市，几乎每个月都会举行一场拍卖会。 当铺本身利润就大，绝当品拍卖的利润率更高，这也使得在艺术品市场，苏拍集团有足够的底气与前两名竞争。 当然，除了前三名，后边的瀚海、匡时和长风拍卖等公司，不断整合各地资源，也紧追不舍。 第445章 应对措施 10月25日，就在三家拍卖行同时开始一年中最重要的秋拍的时候，在ZC一间会议室内，霍山、刘宏宇、情报一处的阎炳武、GA八局局....长宋书昌、八局三处的李景波、赵琳和林如海等人，正在商议着对敌策略。 去年，艾月在国内的手下头目何玉婷被林如海杀了，何玉婷死后，她的主要助手范鹏也背叛了‘寻找玛雅人’探险组织，和宫城等人另起炉灶，开始寻找所谓的宝藏，最后四人被艾月杀死。 何玉婷死后，艾月任命一个叫朗迪的人接替何玉婷，那时候，‘寻找玛雅人’探险组织主要任务依然是寻找地心入口，朗迪与何玉婷一样，都是留美学生，对探秘地心世界感兴趣。 艾月改组‘寻找玛雅人’探险组织为‘玛雅安保公司’，对*国大陆业务未做重大调整，一是大陆禁Q非常严格，他们的组织难有什么作为，二是一切如故，朗迪等十来个人还可以作为眼线使用，如果也改成安保公司，估计几天后就被GA抓了。 于是，寻找护法依叶、巴尔和魔石指环的线索，在艾月和乞扎力腾不开身的时候，就落到了朗迪身上。根据提供的线索，朗迪等人找到了蔡赫的情妇周乐儿，企图通过她找到那个林森的下落。 如果受过正规而严格的特工训练，哪会这么直接地寻找？这么轻易就暴露？但朗迪等人本来就不是专业的，其实艾月想的也有道理，业余的也许歪打正着有奇效，专业的会被G……A盯上，过早暴露。况且，她已经放弃了寻找地心入口，朗迪等人相当于废物利用。 只是事情也赶的太巧，正好周乐儿新傍的大款尹德龙接到了汪琴的聚会邀请，正好林如海也在，正好朗迪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于是，尹德龙与周乐儿，以及朗迪等七个人，都被果俺抓了。今天中午，朗迪等人就将被押到京城。 霍山看看众人，道，“那就这样吧，等朗迪来了，让他告诉艾月已经找到了林森，艾月等人势必会过来报复，我们就将漏网之鱼一网打尽！这件事由老宋负责。” 宋书昌应了。霍山又对阎炳武道，“你派人好好侦查一下阿富汗图雅部落那个基地，如果他们是以我们为敌，或者大幅收容...，我们就择机干掉它！” 阎炳武应命，会议就要散了的时候，林如海突然一拍脑袋，道，“坏了！” 众人都看着他，林如海苦笑道，“昨晚赵琳跟我说，朗迪他们也在寻找梁可颐，我就打电话告诉梁可颐了，让她来京城，当时我跟她说艾月还活着……如果梁可颐跟艾月说了此事，艾月他们会不会怀疑朗迪的情报啊？” 众人听了大惊，宋书昌惊道，“梁可颐和艾月还有联系？” 林如海只好把日本人刺杀他、梁可颐帮助他，一起出去寻宝，以及他这次从QD上机前，梁可颐跟他说的玉牌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然后道，“她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就大概猜到了艾月还活着，他们之间还有联系。” 宋书昌狠狠瞪了林如海一眼，批评道，“这情况为什么不上报？” 林如海道，“我想即使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也无所谓，躲避还来不及那？怎么还敢和我国为敌？就没有上报，再说，目前看，他们好像只是想找我报仇。” 宋书昌又瞪了林如海一眼，转头问李景波道，“还监听梁可颐吗？” 李景波道，“她老实得很，我们就放弃监听了。” 霍山对林如海道，“你把你们的对话说一遍。” 林如海就把昨晚的电话内容复述一遍，霍山道，“你现在给梁可颐打电话，确认一下她跟艾月通话没有？” 林如海点头，掏出手机就要拨号，阎炳武阻住他，沉吟道，“如果梁可颐问你，我们怎么知道的艾月还活着，你就说我们的人在美国看见了玛利亚，她不是大富豪嘛，又回到了美国，人们关注她很正常。” “好的，一定不让她往朗迪和周乐儿这条线上联想。”林如海答应着，开了免提，拨过去电话。 梁可颐接起来，道，“我说了不去京城，你不用担心我。” 林如海道，“拍卖会已经开始，后天就要拍卖我们的沉船宝藏了，明天方大哥也来京，你也来呗，我们一起聚聚，昨天黄楠说，还要买条船那。” “买船可以，我在QIGNDAO等你们。” “对了，我上机前你让我戴上玉牌，你是不是那时候就知道艾月还活着，你们还有联系吗？” 梁可颐道，“那次你来QD，说艾月他们都被炸死了，我有艾月一个手机号，就打了一下试试，结果接通了，确认她没死，我让她不要和你们为敌了，她说让我去找她，我就挂了电话，把那张卡又扔了。对了，你们怎么发现她还活着的？” 她果然问到了这个问题，林如海道，“玛利亚是大富豪，她回美国了，记者都会报道她的行踪的，我们的人也就知道了。” 梁可颐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昨晚林如海说艾月还活着，正在找你，梁可颐对这个问题倒没有追问，因为她知道艾月一定会找她的，她不断换手机卡，就是躲避艾月等人。 林如海又道，“你一个人在QD有意思吗？每天都干什么？” “在海边溜达溜达，看看电影听听音乐，吃吃美食，我们还什么时候出海？你老婆让你走吗？”梁可颐全然不知这边听电话的有这么多人。 林如海脸红，“今年恐怕不能出海了，来年开春吧。”说完他看着宋书昌和霍山等人，宋书昌点点头，林如海又聊了两句没用的，就挂了电话。 阎炳武沉吟道，“听她的语气和说话的内容，应该没有和艾月通话，即使再通话，也应该不会让对方联想到是朗迪和周乐儿这条线出事了。” 其他人点头赞同，梁可颐的语气很轻松，没有担心什么。 霍山对李景波道，“对梁可颐要继续监听，不能停。” 然后对林如海批评道，“你还和梁可颐说什么了？” 林如海苦笑道，“没说什么啊，我们的事情怎会跟她说？那次遭遇刺杀后，我只是说，我都不想跟人打打杀杀了，然后她敏感地问起艾月，我才说他们都死了，我也不知道她还有个艾月的手机号啊，她怕他们找到她，换了好几个手机号了。” 霍山对众人道，“大家有疑问没有？没有的话，那就照计划行事吧。” 会议结束，大家离开会议室，霍山留下宋书昌，对他道，“要持续监听梁可颐，如果发现有一点不妥，就对她采取断然措施！别告诉小林。” 从大楼出来，李景波批评林如海，道，“小林，以后要注意保密纪律！” “我知道了，处长。”林如海连连点头。 李景波离开后，赵琳白了林如海一眼，抨击道，“你是不是有毛病？我告诉你的话，转头你就告诉梁可颐了？” 林如海够羞愧了，刚才的电话内容让众人都知道了他和梁可颐的亲密关系，便道，“我哪有提周乐儿和朗迪的事情，只说知道艾月还活着，而事实上，她早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赵琳哼了一声，道，“你说不想打打杀杀了，她马上就猜到艾月他们出事了，你说艾月还活着，简简单单一句话，梁可颐没准能猜到什么呢？” 这倒也是，梁可颐非常聪明，林如海想了想，道，“但她决计猜不到周乐儿与朗迪的事情，她不会轻易给艾月打电话，她很怕艾月找到她的。” 宋书昌出来了，倒是没有说林如海什么，只是吩咐二人去机场接朗迪等人，他嘱咐道，“朗迪怎么给艾月报信，这件事要好好想想，不能声音发颤、不能露出任何马脚。” 第446章 五亿少不了 在嘉德拍卖总裁王亚楠的办公室内，王亚楠、副总孙兴晟、李涛，刚刚回来的美国分公司总经理周映卉，四个人正在看着上午的拍卖数据。 孙兴晟道，“我们成交五点七亿、保利成交四点九亿、苏拍成交三点八亿，我们公司依然是老大。”不过他的语气不算兴奋，因为这个数值比去年秋拍数据降低了百分之十二。 “彼此的差距越来越小了！”王亚楠叹道。 李涛道，“要是没有林如海，苏拍三亿都到不了。” “要是没有林如海的手稿，他们春拍搞不起来，自然也就谈不上有什么秋拍，要是没有沉船勾引着，他们的嘉宾人数应该会少不少。”孙兴晟叹道。 王亚楠摇头道，“不说沉船，就说艺术品这一块，苏拍现在的质量也很不错的，前天我宴请刘益谦，他说此次首要目标是永乐御制唐卡，为此可能不得不放弃其他。” “那件唐卡就是林如海的，是苏拍的压轴拍品。”孙兴晟道。 李涛道，“怪不得刘益谦今天虽然坐在那，却一次都没出手呢，他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和保利这里他都不拍了？” 三人说起这些的时候，周映卉只是静静听着，并不插话，孙兴晟和李涛离开后，周映卉问道，“林如海现在对苏拍那么重要呢？” 王亚楠点点头，道，“很重要，不然即使苏芷凝和陈航再努力，他们与我们的差距也不会缩的这么小。” 她看着沉静的周映卉，心里叹息，那次林如海来嘉德鉴定手稿，她就看出二人关系亲密，后来据说相处了，可是不知何故，林如海与苏芷凝在一起了，在他们婚礼前，周映卉远走美国。 当时谁能想到，林如海居然能影响到几家拍卖公司的竞争格局呢。 二十五日下午，来自沪市的大收藏家刘益谦坐在保利的拍卖会场，听着拍卖会上不断传来的一声声报价，心里不断纠结，此次来参加秋拍，他看中了嘉德的康熙青花玉壶春瓶，看中了保利的乾隆酱釉瓷盘，但这两件东西拍不拍，他有些犹豫。 之所以犹豫，是因为他势在必得的苏拍的永乐御制唐卡是明天下午压轴出场，他不知道该留多少资金合适。 自从去年永乐唐卡出现，他为此已经跑了三次京城，其中一次在苏海君宴请他的时候，他还见到了宝主林如海，当时林如海表示没有出售的意愿，他只能遗憾离去。 他喜欢那件唐卡，而如果从收藏增值的角度看，唐卡也是潜力最大的，因为不管是康熙青花也好，乾隆的酱釉盘也好，存世都有一些的，而永乐皇帝御制的唐卡，据说只有大昭寺和布达拉宫各有一件。 这是从未上过拍卖会的宝贝，以后再也看不见是大概率事件，物以稀为贵啊。 刘益谦虽然有钱，但这些年收藏的藏品太多，每次参加拍卖会也要精打细算的，他想了想，算了，干脆去问问苏海君唐卡的底价是多少，然后再决定怎么参与其他拍品的竞价。 刘益谦不怕其他竞争对手，只要他势在必得，别人争不过他，就怕林如海没有出售欲望，只是拿东西晃一下、仅仅是支持苏拍而已。 本来，即使是大拍卖公司的秋拍，也不会怎么引起媒体和公众的注意力，但今年不同，今年的火药味太浓了，三家大拍卖公司同时开拍，而且，沉船宝藏最近几天被苏拍宣传的如火如荼，人们的兴趣就被吊了起来，宝藏啊！多么神奇而诱惑的字眼！ “苏董事长，您怎么看三家公司同时开始秋拍？”姚莉莉拿着话筒，对芷凝问道。她的身后是端着摄影机的记者。和其他网媒一样，莉莉的公司最近非常关注这次秋拍和沉船宝藏拍卖情况，她已经采访过芷凝两次了。 “这次秋拍时间是苏拍最先确定的，马上，保利和嘉德也宣布了同样的时间，这应该不是巧合吧？”芷凝笑道。 莉莉笑道，“苏董事长的意思是，保利和嘉德故意针对苏拍？” 芷凝笑了，道，“这可是您说的，不过，竞争对手的重视，恰恰说明苏拍的成长速度非常之快，我们愿意为藏家好友与艺术爱好者们打造一场顶级艺术文化盛宴……” “苏董事长，据说你们压轴的永乐御制唐卡最为稀有昂贵，您能介绍一下情况吗？” “……” 采访结束，莉莉带着摄影记者告辞，马不停蹄地奔赴拍卖会场。昨天，莉莉带着记者来到苏拍的保险库，第一次将沉船宝藏的全貌拍摄录像，放到网上让公众们观看。 那一箱箱带着铁锈的箱子、那些掀开盖子在灯光下璀璨绚丽的珠宝、黄金和珊瑚，当即引起人们极大的兴趣，自从此次沉船宝藏上拍的消息传出后，国内民间组建了不少寻宝团体。 宝藏极其吸引公众，苏拍明了这一点，所以对沉船宝藏的宣传和上拍有既定的步骤，既然莉莉是媒体记者，芷凝就选择了她的媒体合作，可以说，此次沉船宝藏让莉莉在公司的分量都增加不少。 拍卖会现场紧张而激烈，人语喧哗，陈航在现场调度，苏芷凝则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此时要说心气宁定那是扯淡，她勉强抑制自己澎湃跳动的心脏，不断听取秘书汇报一个个数据，她非常关注苏拍与其他两家的差距有没有缩小。 下午三点半，苏海君来电，让芷凝去一趟。 芷凝一边接听妈妈的电话，一边走进爸爸的办公室，“……是的，我刚刚得到的数据是八亿多，重头戏在明后天，对……妈妈，你和大嫂干脆去现场看……对……” 她挂了电话，笑道，“妈妈好像很紧张，生怕苏拍落后人家。” 苏海诚和苏翰文苏瀚宇都在，苏海诚笑道，“除非不看新闻，否则必然关心三家的数据多少，这些媒体记者也厉害，把气氛弄的像三家打擂台似的。” 苏海君问了数据后，说道，“刘益谦约我晚上吃饭，他明说了，想知道唐卡底价多少？小海是不是真心想拍？不然，我们压轴的拍品也许会耽误他拍别的物件。” 苏芷凝叹道，“昨晚林如海说了，当初拍卖唐卡一是为了力挺苏拍，二是为老山基金会筹集资金，现在既然沉船宝藏能够实现这两个目的，他不太想拍了，他给出的底价是五亿，少了就流拍。” “五亿？太夸张了吧！”苏翰文惊讶道，嘴巴张的老大，其他几个人的眼睛也瞪的溜圆，虽然说稀少，但也不至于那么贵吧？五亿啊！ “是的，就是五亿，他让我安排人，如果少于五亿就流拍，依我看，五亿他都不满意，他根本就不想拍了。”芷凝解释道。 “真牛逼！不得不服啊，我们这么大的一个集团，几千人的企业，一年才能赚多少啊！”苏翰文又道。 苏瀚宇问道，“那件唐卡他花多少钱到手的？” 苏芷凝还记得那次去潘家园，林如海买绿度母造像的经过，道，“好像是五万上下。” “五万到五亿，一年多时间翻了一万倍！这还不想出售？这他娘的还让不让别人活了！”苏海诚忍不住当着侄女说了口头语。 苏海君叹息道，“这个价格告诉刘益谦，他估计要晕过去，他太中意那件唐卡了。” 几个人互相看着，芷凝苦笑道，“没办法啊，永乐唐卡肯定是最贵的那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那种，根本没有记录可以参考，因为它本身就是创造拍卖记录的宝贝。” “老爸、二叔、大哥、小妹，说实话，我真想跟林如海混了，我在苏氏集团辛辛苦苦几年时间，被公司制度各种管束，一共也就赚一千万，人家小林捡漏一件宝贝，够我挣一辈子的了。”室内沉寂片刻，苏翰文情绪激动道，说到最后，情绪又转为低沉。 苏海君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各人做各人事，要不你去跟比尔盖茨混呗？” “宝藏好，要在海上冒生命危险，捡漏好，要有那个眼力，羡慕不来的。”苏海诚拍拍侄儿肩膀，叹息道。 即使关系再和谐的联姻双方，心底也会有一些较劲的想法，何况苏家这样的人家？他们当然希望芷凝能有足够的话语权，但是，自从苏拍成立，很多时候都要仰仗林如海的支持，这多多少少让他们有些沮丧，即使是胸襟够宽广的苏海君，心底也有些梗梗的。 “我就告诉刘益谦五亿？不能少了？小海那，他没在吗？”苏海君问。 “他出去忙了，我一天没见他影，要不您打电话问吧。”芷凝道。 苏瀚宇啧啧笑道，“这林如海我算服了，他好像真的不在乎钱，难道真的是越不在乎越拥有嘛？” 第447章 找到了魔石指环 接到苏海君的电话，林如海态度坚决，少不了五亿。挂了电话后，他对杜飞道，“再拍几张。”说完到周乐儿身边，搂着她的肩膀，向人流中走去。 朗迪等人从机场直接押送到了果an的拘留所，周乐儿也在这里，朗迪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啊？未等严词逼供，他就答应事事配合，不过，看他一副怂包样，赵琳担心他跟艾月通话的时候露出马脚。 赵琳和林如海、杜飞等人商量再三，林如海道，“干脆这样，他和艾月通话可能聊到的内容，我们实现准备下答案，录下朗迪的话，然后电话接通后，放录音给艾月听，这样能避免他声音发颤，被对方察觉。” “要是艾月突然问到什么，我们没有准备答案呢？”杜飞道。 “我们准备的充分点，如果真的发生这种情况，就找借口挂断，然后发短信联系……哎呀，”林如海突然道，“就怕他们视频通话。” 一问朗迪，他们之间倒不会视频通话，赵琳恶狠狠道，“朗迪，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发现你有什么罪行，如果此次你配合我们，事了我们当即放人，如果你耍花招导致任务失败，我告诉你，那个玛利亚可是美国间谍，你就犯了间谍罪！” 朗迪虽然是男人，还真没有他的前任何玉婷那种硬气，他只是爱好探险才加入的玛利亚的团队寻找玛雅人，这次找人的任务对于他来说，只是从未有过这种事，好奇而已，没想到惹上安全步门。 他当即道，“我配合我配合，虽然不视频通话，但与玛利亚通话有暗号。” 赵琳冷哼道，“通话都有暗号，可见你们不是什么正经的探险组织！” 商议具体过程的时候，杜飞建议道，“为了不让艾月那边起疑心，让朗迪采取发送照片的办法：我们只是找到了蔡赫的情妇周乐儿，拍下了她和身边人的照片，具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自己辨认吧。” 林如海道，“这方法好，如果直接说找到了林森，她也许真的会多疑，毕竟林森应该是有所防备的，不那么容易找到。” 林如海戴上面具，周乐儿见到，一下子认出了他，就是那次参与盗墓的林森，昨晚她接到一个寻他的电话后，马上就被捕了。 赵琳对她道，“你配合一下拍点照片，之后就没你事了，其他不要多问，也不许说出去！” 周乐儿当然满口答应，于是林如海几个人来到新光天地逛商场，他搂着周乐儿一起逛街、用餐、回住处，杜飞则偷拍二人，从不同角度拍了十多张。 当晚六点，赵琳向宋书昌汇报了整个与艾月沟通的方案，宋书昌同意。 七点，在拘留所一间办公室内，林如海、赵琳、杜飞与朗迪四个人在座，赵琳又交代了一番，然后拨通了艾月的手机号，她的号码显示她依然在美国。 朗迪用手指扣动三下，然后杜飞播放录音，“玛利亚小姐，我们找到了蔡赫的情妇周乐儿的住处，跟她接触最多的是一个男人，她好像被这个男人包养了，根据您的描述，他好像是您要找的那个林森，具体情况我们还没有调查核实，只拍下了几张照片，您看看。” “好的，你发过来吧。”艾月道，然后挂了电话。 朗迪提供了艾月的邮箱，十几张图片发了过去。 艾月此次回到美国，除了与CIA高层会谈，还要动用家族力量，为她进入政坛铺路，收到朗迪的邮件后，她一眼就认出了，虽然图片是偷拍，大都是侧面，但那个男人就是当初跟在修罗王召放身边的假的果日长老，真的魔石指环，乞扎力念念不忘要找的人。 她没有怀疑什么，当即把图片发给了乞扎力，又打电话告知。 乞扎力收到邮件时候，和三长老罕旺刚刚结束对手下的训练，美国人各方面还算配合，除了派教官、给钱外，对他手下的阿富汗雇佣兵并不参与管理，权力都在乞扎力手里，这一点让乞扎力比较满意。 乞扎力向霍普金斯提出，再招五百人，霍普金斯说要看到训练效果，再决定支持到什么程度，并催促乞扎力尽快袭击华国大西北。乞扎力并不着急，在把手下雇佣兵变成绝对的铁杆之前，他不会采取什么行动的。 乞扎力的阿富汗手下也是玛雅安保公司力量的一部分，但是艾月招募的几百专业雇佣兵，由她的护法琼格率领，乞扎力的手下，由乞扎力和三长老罕旺率领，两家名义是一家，兵力还是分别统领，只是由美国教官共同训练。 乞扎力当然也是一眼就认出了林森，他当即给艾月打电话询问，艾月讲了情况后，把朗迪的联系方式给了乞扎力，她可没时间去处理血魔族的叛徒魔石指环，只是告诉朗迪会有人给他打电话，让他配合那人。 乞扎力拨通了朗迪的手机，接电话的是杜飞。 简单对了下暗号，乞扎力问道，“你们在哪里拍摄的照片？” 杜飞道，“BJ，我们找到了蔡赫的情妇住处，要不要调查一下那个林森？” 乞扎力赶紧制止，道，“那个人不同寻常，你们不要轻易接触，等我过去，在我过去之前，你们千万不要跟踪或者再拍摄了。” 既然魔石指环为华国军方服务，自然要防备乞扎力等人的报复，日常应该是警惕的，但是如果一个男人和女人交往，警惕心会稍微降低，所以，朗迪偷拍照片这个环节，乞扎力没有什么怀疑，因为那些照片都距离很远，拍的也不算十分清晰，还大都是侧面。 而且，事情从逻辑上也说得过去，既然魔石指环在召放身边待过，在召放死后，接过他的情妇继续玩弄，是说得通的，因为那个女人很漂亮迷人。至于林森这个名字，乞扎力估计是假的。 杜飞说要调查一下魔石指环，显示出他的无知，说明他根本不知道魔石指环的厉害，他很幸运，摸的很准，居然通过召放的情妇找到了魔石指环的下落。 乞扎力再次嘱咐朗迪，绝不要接近那个男人，便挂了电话，然后仔细盘算整件事情。 第448章 秋拍（一） 海水翻涌，扑打着岸堤，永无休止地做着往复运动，极远的水天相接处，几艘大船正向前边的海港靠近，成群结队的海鸥高高飞翔，从大海远处飞向海边，聚集在沙滩上或岩石缝里，梁可颐知道，这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是的，不仅是海上的天气即将变坏，她个人的情况也在变的糟糕，昨天，她发现自己再次被监视、监听，力度大过以往，既然对她重新上了手段，说明有事情突然发生了，什么事呢？ 她一边在海边踱步，一边思考。 所有的垒沙大陆人都发现功力衰退，但只有梁可颐找到原因，是地球的细菌和病毒在侵蚀肌体，或者说在同化他们，最终将他们变成普通人。林如海仅仅说了一句‘再也不想打打杀杀了’，梁可颐当即知道艾月他们出事了。 她本就是极聪明的人。 梁可颐回想前晚林如海给她打电话的内容，再回想昨天通话的内容，发现了问题所在，昨天通话的时候，梁可颐问‘我们还什么时候出海？你老婆让你走吗？’，此时回想，当时林如海回答的语气有些微变化，多少有点不正常。 他身边有人！因为这句问答涉及男女之私，所以他有点不自然，一点点不自然。梁可颐当即想到了是什么人。 那么他们就是在套自己的话？自己没什么秘密啊？如果说艾月还活着的事情是秘密的话，前晚林如海打电话时候说，他们已经知道了，那么为什么呢？ 只能是有关艾月……他们要对付艾月，怕自己通知艾月，因为自己告诉林如海有艾月的手机号，而林如海当着别人的面给自己打电话的唯一原因，就是前晚他给自己打的那个电话。 梁可颐又反复推想，最后确认了这个问题，是的，再次监视监听自己的目的，就是怕自己破坏他们针对艾月的行动，怕自己通知艾月。 梁可颐的第六感非常敏锐，她几乎可以确认，如果自己此时敢主动拨出手机，都会有狙击枪向自己招呼，周边的威胁非常大，而她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是要撕破脸了吗？正常来说，他们完全可以禁锢自己，甚至直接杀了自己，估计是考虑了林如海的感受，如果没有和他们作对的自己无故被杀，那么让拥有魔石指环能量的林如海如何想？会不会产生兔死狗烹的联想？ 但现在这样被监视监听，滋味已经够难受了，梁可颐不能容许自己的生命安全掌控在别人手里、在别人的一念之间，她已经为最坏的情况出现做了准备。 她来这座城市不短日子了，在没人监视的那段时间，她化妆易容后，偷偷找人办了两张假身份证，又用假证租了两处房子，房子都在隐蔽而易于脱身的地方。 一旦自己突然消失，他们就会搜捕自己、击杀自己，事情不会再有转圜的余地，那就等于撕破脸、敌我相对了，跟一个国家作对？现在是不是到了那个程度？到底该怎么做，梁可颐要好好思量一番。 二十五日拍卖结束后，嘉德拍出12亿，保利国际拍出10.8亿，苏拍拍出9.3亿，成交率都在90%以上。媒体当即发出了连续报道，这场硝烟弥漫的拍卖战斗，一二三名的名次，没有脱离人们的预估。 但对于嘉德和保利来说，他们的拍卖金额相比去年、前年都下降了，苏拍的介入，直接瓜分了他们两家的蛋糕。 不仅如此，此次秋拍，苏拍突然多了一个沉船宝藏的拍卖，到二十七日结束，也许论拍卖金额的话，苏拍能跃居第一名呢，如果二十五、六两天拉不开距离，这种情况是极可能出现的。 越往后，拍品的分量越重，二十六日上午，嘉德拍出10亿，保利拍出8亿，苏拍拍出5.2亿。 嘉德的1120号拍品、清乾隆御制白玉交龙钮“自强不息”宝玺，拍出了9670万元，保利的1056号拍品、乾隆“青花粉彩缠枝花卉开光梅菊图御制诗文柿蒂耳瓶”，拍出了9965万元。苏拍的1206号拍品、清雍正珊瑚红地五彩牡丹纹碗拍出了8970万元。 近几年，御用文物的价值受到藏家追捧，与宫廷有关的瓷器、宝刀、御玺、家具、玉器、文房都开始受到买家的关注，由于其制作精美，材料珍贵，市场稀缺，安全性高，增值性强，成为藏家眼中的新宠。 二十六日下午，苏海君来到苏拍的拍卖会时候，在会场旁边的会客厅内，苏芷凝正陪同刘益谦喝茶会谈，不一会儿，杨子、叶茂中、吴征等人陆续来到苏拍会场旁边的会客厅内。 刘益谦见此，心中暗暗叫苦。他已经从苏海君那里知道了永乐御制唐卡的底价，五亿，这个价格太高了，已经将唐卡未来十年的价值增长都算进去了。 如果拍下这张唐卡，自己要出售资产才能凑够缺额的这一点五亿，不仅如此，杨子、叶茂中、吴征等人此时过来，是不是也是奔着唐卡来的？如果这样，可能五亿都拿不下，怎么办？ 对于真正的收藏家来说，明天的沉船宝藏没有什么意义，那些金银珠宝只能吸引普通人、暴发户，真正的收藏家是不屑一顾的。 大家寒暄之后，刘益谦的助理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刘总，只有吴征在嘉德拍下一幅画，花了两千万，其他人都一直没有出手。” 刘益谦的心里更加郁闷了，既然杨子和叶茂中等人到现在都没有出手，现在又来了苏拍，那大概率也是在等御制唐卡。 他娘的！刘益谦本来不怕任何人和他争，如果其他几个人都拍了其他藏品，而他一直没有出手，那么最后肯定是他钱多，现在的问题是他们都踪着唐卡，那就不知道多少钱能拿下了。 五年前，刘益谦创立了龙美术馆，里面有很多重量级的“镇馆之宝”，比如王羲之草书《平安帖》、古画《十八应真图卷》、莫迪利安尼《侧卧的裸女》、张大千晚年巨作《桃源图》等等。 他已经是收藏界的大鳄了，只是此时在会客厅内没有小鳄啊。 第449章 秋拍（二） “诸位老兄，不管今天的拍卖结果如何，我已经订了晚餐，大家一个都不能少，今晚不醉不归。”苏海君高声笑道。 吴征对众人笑道，“看看人家老苏，古玩搭台，经济唱戏，生意是越来越红火了，让人羡慕啊！” 大家均笑，苏海君笑道，“不敢当，不过我对你们是真的佩服，我以前也买过古玩，也参加过拍卖会，但家里的东西大部分是赝品，被林如海一顿嘲笑，自那之后再也不敢碰古玩了。 反观诸位，都是国内收藏界的大佬级人物，杨子年纪轻轻，听说已经是国内的天珠王了，真让我惭愧啊，坦白说，在你们诸位面前，我也只能落个古玩搭台、经济唱戏喽。” 杨子是巨力集团董事长，非常喜欢收藏，他被称为“天珠王”，因为他在二十几年的时间里，收藏到三千多颗天珠，在世界已知的天珠收藏家中，他无疑是第一名。 杨子听了，连连谦逊，叶茂中笑道，“老苏，你那位好女婿呢？”他看看左右，又道，“我就直说了吧，这些个老兄基本都是奔着唐卡来的，不过我估计没戏了，争不过他们啊。” 他这番话是把局势挑明了，有的熟悉有的不熟，但十来个人既然有了竞争，便心里有了挂碍，刘益谦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海君道，“也不知道他忙什么呢，这两天也没看见他。” 下午三点半，苏芷凝进来说，“诸位，进场吧，还有最后五件了。”众人便拿着号牌，进到拍卖现场，苏海君也进去，在最后位置坐下，不一会儿，林如海来了，坐到了苏海君和陈航、苏芷凝旁边。 通过朗迪，可以确信艾月和乞扎力都活着呢，果俺方面汇报给霍山，这两天霍山便召集众人商议对策，如果通过朗迪的情报，艾月和乞扎力他们都来暗杀林如海才好呢，正好一网打尽，但他们要是不全来呢？ 现在霍山已经对上次的导弹打击效果有些质疑了，对于是不是重组应急部队，正在犹豫，林如海今天下午有了空闲，便来到了会场。 他简单问了情况后，几个人不再说话，感受着现场越来越激烈的氛围。今天的拍卖师依然是吴壁伦，国内著名的白手套，春拍时候拍达芬奇手稿的就是他，此时他已经加入苏拍集团了。 拍卖大厅里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前边台上，居中桌案后边是声嘶力竭、明显已经有点哑声的吴壁伦，他的侧后左右是工作人员，旁边一张桌上摆着明宣德外青花缠枝牡丹内模印花卉纹碗。 吴壁伦后边的墙壁上，左右各有一个大屏幕，左边大屏幕上是青花缠枝牡丹内模印花卉纹碗的投影和介绍，右边大屏幕上滚动着一个个报价。 “……好，116号先生出价一亿一千万，这件大明宣德外青花缠枝牡丹内模印花卉纹碗，因窑温的关系，导致了青花流动晕散，洽如国画在宣纸上水墨丹青的渲染效果，底色白中泛青，青白相间，这也是宣德青花特征之一，它的胎质致密，下厚上薄自然过渡，叩击声脆如罄…… 好，203号这位女士出价一亿一千五百万，一亿一千五百万是不是这件宣德青花纹碗的最终价值表现呢？据我所知，近十年来，全世界的拍卖市场上还从未出现过品相这么好的宣德青花。 大家注意观看，这件青花的内壁绘牡丹、莲花，菊花纹，碗内心双圈内绘莲花，各式花卉均小叶缠枝相连；外口沿绘回纹，足壁如意卷草纹相接，腹下部绘如意头仰莲纹围周，主题纹饰同内壁。 器面绘画苍劲自如，底款为双圈内“大明宣德年制”六字楷书官款，这件宣德青花缠枝花卉纹碗，给人以清新素雅之美感，真实地映现出繁花似锦的宣德瓷器的雅俗之美……好，116号先生出价一亿两千万……” 能在这样场合做拍卖师的，那口才和对节奏的掌控都不是一般的战士，吴壁伦不断鼓动，抽时间便渲染一下拍品的价值。 “恭喜203号这位女士竞得1268号拍品，恭喜！”吴壁伦落槌后，当即有工作人员过去，找那位女士签字，确认成交。 接下来的唐银鎏金供碟拍出八千万。 我国古代金银器以其材质贵重、纹饰华美、工艺精湛而深受人们的珍爱。唐代是中国古代金银器发展的鼎盛时期，金银器是富丽堂皇的唐代宫廷艺术的标志之一。 苏拍此次上拍的这对鎏金供碟，为银质，表面鎏金，敞口，弧腹，平底，工艺精美，碟内底线刻雀鸟纹。唐人喜好祥瑞，分其为大瑞、上瑞、中瑞、下瑞四个等级，构成中国古代独特的祥瑞文化。 由于珍禽类动物形象美好，活泼灵巧，鸣叫声悠扬动听等特点，被人们赋予了种种吉祥顺遂的含义，成为唐代艺术表现最为常见的题材之一。 只是银鎏金供碟虽然排在宣德青花的后边，拍出来的价值却比不上青花，可见国人对瓷器的喜爱。 拍卖会的气氛越来越热烈，苏海君见杨子、刘益谦等人果然对其他物件都不举牌，说道，“看来他们真的是奔着唐卡来的。” 陈航点头，林如海脸上则露出不舍神色，苏海君笑道，“怎么？小海，价格估计能达到六亿呢？还不满意？” “很矛盾，的确有些不舍。”林如海道。 …… “女士们、先生们，各位来宾，现在最后出场的8888号拍品，是大明永乐年施御制刺绣红夜摩唐卡，众所周知，唐卡是藏文化中一种独具特色的绘画艺术形式，具有鲜明的民族特点、浓郁的宗.教色彩和独特的艺术风格，用明亮的色彩描绘出神圣的佛的世界。 传统的唐卡在颜料传统上采用金、银、珍珠、玛瑙、珊瑚、松石、孔雀石、朱砂等珍贵的矿物宝石和藏红花、大黄、蓝靛等植物为颜料以示其神圣，因此被誉为民族绘画艺术的珍品。 传统唐卡的绘制要求严苛、程序极为复杂，必须按照经书中的仪轨及上师的要求进行，包括绘前仪式、制作画布、构图起稿、着色染色、勾线定型、铺金描银、开眼、缝裱开光等一整套工艺程序。 传统唐卡已经是艺术珍品，但我们今天拍卖的这件唐卡并非是普通意义上的唐卡，首先，它是大明永乐皇帝御制的宝物，永乐皇帝朱棣醉心藏传佛学，对噶玛噶举派第五世噶玛巴的法力更是心悦诚服，多次御赐各种珍贵器物予噶玛巴。 其次，这件唐卡不是用矿物宝石和珍贵染料绘制而成的，也不是织工细密的府绸，它通体是以金线和五彩丝线刺绣而成。这幅明永乐年施御制刺绣红夜摩唐卡，做工精巧绝伦，唐卡正中的红夜摩显忿怒相，怀抱明妃毘院利金刚，寓意智慧及慈悲的结合。 现在，加上大昭寺和布达拉宫的两件，发现的传世永乐御制唐卡只有三件，也就是说，我们今天的拍卖会创造了一个前无古人、也极可能是后无来者的记录，即举世唯一一件永乐御制唐卡的拍卖。 不夸张地说，这是里程碑事件，本人非常荣幸能担任今天永乐御制唐卡的拍卖师，非常有幸能拍卖这件旷世宝贝，好，我不赘言了，8888号拍品起拍价为三亿人民币，每次加价一千万！” 第450章 秋拍（三） 吴壁伦今天说了太多的话，此时声音已经嘶哑，但介绍时候依然激情四射，最后这句话他喊的青筋暴露、太阳穴鼓动，右手扬到半空，然后狠狠向下一挥，彷佛战场指挥官在下开战的命令。 人群受他的情绪感染，热血沸腾，不少人甚至鼓起掌来。 拍卖现场直播，郑澜和两个儿媳坐在家里，在电脑前观看直播，文梦琪叹道，“好家伙，起拍价就三亿！这得拍出多少钱啊！” 柳慕青则盯着拍卖师，道，“这人真能说，我估计有一天他大脑死亡了，嘴唇和舌头都会动的。” 郑澜和文梦琪听了便笑，随即看到有人举牌，注意力又集中到会场。 “三亿一千万。” “三亿两千万。” ……氛围火爆，大屏幕上的数字随着不断举牌继续攀升，价格很快攀升到四亿。 “各位女士们、先生们，四亿多不多？很多，但是四亿元常见，永乐御制唐卡不常见，物以稀为贵，这是只此一件的宝贝啊！能看到它是福气和运气，能拥有它……好，459号先生出价四亿一千万！” 吴壁伦说到这里，擦擦汗，抽空喝了口水，立刻，旁边有助理给他杯子续水。 价格到四亿五千万后，刘益谦第一次举牌，五亿。 “五亿！刘先生亲自举牌，五亿！”吴壁伦刚喊完，又有人举牌，“五点一亿，是杨子先生，杨子先生出价五点一亿！” 价格超过四点三亿后，叶茂中、吴征等人便停下，不再举牌了。 “这是什么？我们现在在做什么？我们现在是在和中国古代最伟大的帝王、永乐大帝在对话！此生拥有大明永乐皇帝朱棣御制的唐卡……好，刘先生出价五点二亿！” 今天实在说了太多的话，吴壁伦在拍卖时候又全情投入，经常挥舞手臂助兴，他已经累的够呛，但看到刘益谦出价后，依然表情狂热地喊叫着。 刘益谦这价格出的非常痛苦，事实上此时价格已经超过了他的最高预估，但他实在是非常想拥有这件唐卡，但是看样子杨子和他一样。 杨子五点三亿，刘益谦五点四亿，杨子出价五点五亿，这时候拍卖现场已经鸦雀无声，吴壁伦也说不动了，事实上现在已经不需要他渲染气氛了，只看两人的财力和心理承受。 林如海攥着拳头，他真想让唐卡流拍，本来他就不舍，刘益谦和杨子的激烈争夺让他愈加不舍了，只是想到苏芷凝和苏拍，如果他抬价让唐卡流拍，芷凝会非常失望。 苏芷凝就坐在他旁边，看出了他的想法，低声道，“如果实在不舍，我就让人抬价。” 林如海摇摇头，道，“不用。”话已经说出口，还是信守承诺吧。苏海君见此心里感慨，五个多亿啊，林如海居然还不满足，看来他也算得上收藏家了，把物件看的比钱重。 杨子出价五点五亿后，所有人都在等着刘益谦，吴壁伦放慢了说话的速度，给与他更多时间思考。 截止到今年，中国十大拍卖最贵藏品第一名是永乐青花九龙纹大缸，2012年6月3日在AO门的拍卖会上，以人民币8.97亿元的天价成交，轰动一时。 该缸胎体厚重，造型简而丰满，釉光润洁明澈。通体龙纹，衬以祥云海水、花纹繁而不乱，层次清晰；笔致生动严谨，青花色彩浓烈，八条火云龙腾空跃飞，一条海龙王搅江蹈海，充分营造出华丽而热闹的皇家气势。 第二名是元青花、萧何月下追韩信图梅瓶，此件天价藏品被称为“中国瓷器三绝”之一，全世界仅存三件，其中一件收藏在苏省金陵博物馆，是该馆的“镇馆之宝”，另一件则在海外下落不明，2011年以8.4亿港币(约7.7亿人民币)的天价成交售出。 第三名是明朝洪武年青花缠枝牡丹纹龙耳瓶，拍出6.3亿元。 第四名是清乾隆转心瓶，清三代瓷器中的巅峰之作，2010年11月11日，以5.541亿元成功拍出。 第五名是黄庭坚《砥柱铭》手卷，4.368亿元。 第六名是齐白石的松柏高立图·篆书四言联，2011年5月22日晚，该画在嘉德2011春拍现场经过逾半小时、近50次激烈竞价，最终以4.255亿元人民币成交，创下中国近现代书画新纪录。 第七名是元代画家王蒙的《稚川移居图》，4.025亿元。 第八名是元青花云龙纹象耳瓶，3.9816亿元。 第九名是北宋水墨画《子母猴图》，3.62亿元。 第十名是房大年所绘的《万岁山图》，3.348亿元。 今天的永乐御制唐卡，已经必然排进前五名。 不行就多卖几套房子吧，钢筋水泥而已，怎比得上旷世文物？刘益谦额头见汗，手掌都攥出了水，直接喊出了五点八亿的价格，他喊的非常决绝，表示势在必得。 但杨子继续加价，超过六亿后，现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二人一次次举牌，但是二人举牌的速度慢了，显然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杨子喊出六点三亿后，刘益谦直接喊出六点五亿。 观看视频直播的无数人，都被这数字震撼，郑澜狠狠攥着两个儿媳的手，三个女人已经彻底失语，微张着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 “六点五亿第一次……六点五亿第二次……六点五亿……成交！恭喜刘先生！”杨子放弃了，最后时刻，吴壁伦还拉长声调等待他的反应。 吴壁伦重重落槌，歇了十几秒才喘着粗气说道，“此次拍卖会……圆满结束，这是一场震古烁今的拍卖会！谢谢大家参与，请竞得拍品的女士们、先生们到工作人员处办理手续。” 说完，他瘫坐到旁边椅子上，现场响起雷鸣般掌声，刚才的竞价非常激烈，看的人惊心动魄，吴壁伦展现了高超的水平。 曾经有一个观点，认为“拍卖师是拍卖的核心或灵魂”，这多少有些夸张，但是在一场成功的拍卖中，拍卖师所起的“锦上添花”的作用，不是其他企业成员能够比拟的。说成是“核心”地位也不为过分。 一个优秀的拍卖师，在拍卖场上的表现对一场拍卖会有着重要的影响，几乎与一个电视栏目的“主持人”所起的作用相仿。 诚然，每一个电视栏目都离不开全体栏目组成人员的共同努力，但是如果没有一个优秀的栏目主持人，策划再好的栏目，其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今天，众人见识到了吴壁伦灵活、生动、多种多样的拍卖主持形式，对于竞价的推波助澜，起到了很大作用。 第451章 秋拍（四） 苏拍的2017秋拍结束，6.5亿的永乐御制唐卡加上佣金达到7.1亿，正式取代6.3亿的明洪武青花缠枝牡丹纹龙耳瓶，成为大陆最贵藏品第三名。 这个消息立即传了出去，事实上都不用记者报道，因为观看直播的人无数，大家都见证了这个称得上惊心动魄的时刻。虽然不是自己的钱，但每一次举牌就意味着一千万的加价，看的别人也心潮起伏。 “恭喜刘先生，恭喜！”杨子跟刘益谦握手道。刘益谦为钱心痛，但一想到已将唐卡纳入手中，又高兴的直咧嘴。 网上发酵、记者们忙着统计三家拍卖行的最终数字写报道，这边，苏海君、林如海与苏芷凝、陈航等人将重要嘉宾请到酒店用餐。 “刘先生，恭喜！”林如海与刘益谦握手，心情复杂。 刘益谦对林如海感叹道，“林先生，我还从未拍过这么贵的物件，但心里很高兴，多谢。” “您是真正的收藏家，唐卡落到您手里，很好。”听出林如海语气中的不舍，刘益谦拍拍他的肩膀安慰，掏出七亿资金的痛减轻了不少。 苏海君介绍，林如海与诸人结识，众人纷纷与林如海握手寒暄，刘益谦是赢家，但此次拍卖，林如海与苏拍也是大赢家，收获满满。 酒席进行的时候，统计结果被记者们公布了出来。2017艺术品秋季拍卖会，嘉德以总成交额31.26亿元居首，总成交率87%。保利的总成交额26.87亿元，总成交率89%，苏拍的总成交额为26.17亿元，总成交率88%。 永乐御制唐卡荣升为华国最贵藏品拍卖记录的探花，为2017秋拍添了浓墨重彩的最后一笔。新浪的报道公开宣称，华国的拍卖行业已经正式进入三足鼎立的时代。 媒体记者姚莉莉发了长文，对整个拍卖市场进行了深度剖析和比较，其中对苏拍集团并购后的调整结构、转型升级进行了重点报道，莉莉大胆预测，拍卖行业不仅进入了三足鼎立的时代，且排名很快会有新的变化。 不说数字，有一个细节足以见证苏拍的崛起了，往年秋拍后，东道主都要宴请嘉宾和重要藏家，一般来说，大都是嘉德来做这件事，但今年秋拍的最后，重要嘉宾和藏家都云集苏拍集团拍卖场，所以，让苏海君做了东道。 酒店内觥筹交错，林如海在和杨子碰杯的时候，道，“听说杨董收藏了很多天珠，几天前我在汪姐那里看过一枚，着实令人惊叹。” 不管是谁，只要跟杨子谈天珠，他都会滔滔不绝，以林如海今时今日在古玩行业的地位和话语权，杨子高兴极了，简直有受宠若惊的感觉，他喜道，“林先生，您什么时候驾临沪市，我带您去我的博物馆看看，咱们国家一半的天珠都在我的博物馆里！” 苏芷凝和陈航都极为高兴，对来宾不断举杯，这也是他们收获的秋天。 石佛营，丽景佳苑五号楼301，李燕盯着手机屏幕刷抖音，尽是秋拍、唐卡、刘益谦与林如海的消息，七点一亿的字眼不断出现，刺激她的神经，她不停地喃喃道，“七点一亿，七点一亿……林如海，林如海……” 赵德禄面无表情看电视，赵晗在自己房间内酣睡，他每日就是醉酒、酣睡，偶尔会耍酒疯，自从李燕因为贪污卸任院长后，赵家迅速变的冷清起来，三个儿女的婚姻都以离婚收场，这让老夫妇整日没有笑脸，经常因为一点小事拌嘴。 赵德禄不再让着老婆，将儿女的惨淡现状归罪与她，李燕在这点上没有话说，经常在吵架的最后哭一鼻子，那个强势的副院长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可怜的老太太。 李燕突然关了抖音，给二女儿赵明茹拨了过去，“明茹啊，林如海的藏品拍出了六七亿，你看到了吗？你尽快联系他，要回你的那份！” 听到老婆子这话，即使脸皮极厚的赵德禄都不由地惊诧，接到电话的赵明茹震惊道，“什么？我的那份？妈妈你在说什么？” 也许是神经受到强烈的刺激，李燕变的语无伦次，“他是你老公啊，他的钱都有你的一半，你快去要！对了，林如海最近怎么不回家了？他在哪住？” 赵明茹听到这话，一方面心痛，一方面为母亲的情况担忧起来，她正在值夜班，赵德禄抢过电话，道，“你不用担心，我看着你妈，没事的。” 李燕不是没事，自此后她变的有点疯癫，经常反复嘟囔着六七亿呢、六七亿呢……还经常问林如海为什么不回家，种种懊悔和焦虑的情绪困扰下，也许真的是这个巨大的数字诱发了她的脑疾或者心疾。 这天晚饭，大儿子辛通、二儿子辛达两家人都到辛老头家里聚餐，到处都是拍卖会的消息，他们自然就聊起这个话题。 辛通在交大任教，经常听父亲和兄弟提起林如海，只是没见过，感叹道，“好家伙，一个物件拍出六点五亿，这也太夸张了吧？” “值与不值，就看你喜不喜欢，看待藏品价值的眼光有多远，那件唐卡贵就贵在极其珍稀。”辛老头道。 辛达道，“老爸，你说小林手里怎么都是稀有昂贵的物件啊？” 辛老头笑道，“我也惊讶，那小子捡漏捡的邪性，看不懂，不能理解，”想到老山基金会，老头又补充道，“好人有好报吧，小林这样的人就该发财。” 辛通的太太马蕾笑道，“爸，林如海是好人这个观点，肯定有不少人有不同意见。” 辛老头呵呵笑道，“也许人有千面，但我看到的林如海就是个豪爽仗义良善的人，不是好人是什么？” “老二，你和他走得近，他到底是不是间谍？”辛通捅捅辛达的胳膊，问道。 辛达笑道，“我和他关系的确不错，但即使他是间谍，能告诉我吗？再说，他是间谍也是咱们国家的间谍，外国人憎恶厌恨他是正理，我们支持他就够了。” 然后辛达又感慨道，“人都有嫉妒心理，说来也怪，小林发家我只有羡慕，没有嫉妒恨。” 辛达的妻子和丰撇撇嘴道，“你不是在趁机夸奖自己吧？” 众人莞尔。 昆玉河畔的紫荆华府一号楼303，今天是赵琳父亲赵刚强五十六岁生日，赵琳的哥哥赵珂一家三口，以及赵琳的男朋友陆赫之都在。 本来依照赵珂和赵琳的意思，是要到饭店庆祝的，但赵刚强不去，他说，在家吃饭自在，你妈的手艺比饭店大厨都好，还是在家吃，也不必请别人，就我们一家团聚一下。 赵琳不同意让陆赫之过来，她说，“我们的关系还没确定呢，请他来算什么？” 她妈妈道，“我和你爸觉得他不错，你就别矫情了。”然后打电话告诉陆赫之，陆赫之乐的屁颠屁颠，买了不少礼物上门。 吃饭时候，陆赫之提起了偶像林如海，这几天拍卖会的话题本就非常火热，唐卡的创纪录震撼价格也的确有足够的谈资，一家人也就说起了古玩收藏。 赵珂啧啧道，“够厉害！拍卖这一件东西够一辈子活了。” “大哥，林先生要运作基金会的，他的钱肯定大部分都投进基金会里。”陆赫之道。 赵珂点头道，“是的，这一点很让人钦佩。” “伯父伯母、大哥大嫂，那天我和琳琳去参加晚宴，还遇到林先生了那，说了不少话，他还说带我出海去打捞沉船呢。”陆赫之高兴道。 听到这个，赵刚强道，“出海打捞沉船？那风险大得很呢，再说，你跟人家熟吗？” 陆赫之说很熟悉。 赵琳看到他的表情，撇撇嘴，不屑道，“他是客气客气，你还当真了，傻瓜！” “怎么是客气呢？林先生说的非常认真。”陆赫之强调道。 赵琳叹气道，“活这么大，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人。” 陆赫之道，“对了，我忘了问你，林先生不是和你谈环保工程机械的生意吗？谈的如何？那天你走的那般早。” 赵琳摆摆手，道，“没谈成，他出价太低。” “你们两个给我一个感觉，好像很熟？”陆赫之无意道。 赵琳哼了一声，没好气道，“那天是第一次见面，熟什么？你瞎感觉什么？”陆赫之听她语气不耐烦，不敢吱声了。 这天晚上，讨论林如海的人很多，羡慕嫉妒恨的人绝对不在少数。酒宴快要散场时候，林木和杨桦给儿子打来电话，“小海，拍出那么多钱？可仔细点，别让别人惦记上，把你绑架了！” 林如海听到父母的话，大笑道，“你们的思路可真出奇，放心吧爸妈，没人敢绑我的。” 酒宴散场，纷纷告别，离开酒店上车，芷凝就醉倒在林如海怀里了。 第452章 沉船宝藏拍卖 翌日的沉船宝藏拍卖，刘益谦、叶茂中等人没有参加，杨子来了，林如海在会场看到了汪琴、杨焉、赵雅、陆赫之等人。 前两天的拍卖会，汪琴和杨焉等人都拍了几件东西，汪琴与杨子认识，便一起谈起了天珠。郑澜和楚沛涵、柳慕青、文梦琪等人都来了，可能金银珠宝更吸引女人吧，现场来了不少女性。 方大石与黄楠讨论着购买新船的事情，方大石是昨天到达京城的。黄楠对林如海道，“林大哥，明天我们就回QING岛，你同去吗？” 林如海道，“我有点事，你们先去吧。”现在他随时待命，果俺也做好了“迎接”艾月与乞扎力的准备，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林如海和莉莉聊天的时候，看到她的父母姚恒和秦妍安来了，便过去接待，不一会儿，黄楠的父母黄一龙夫妇也来了。这场拍卖会破例请记者参加，后排给记者们准备了几十个位置。 因为没有预展时间，所以在拍卖会开始之前，所有的箱子、物件都放在会场左前方供人参观。银箱一百二十个，金币十箱，象牙、珊瑚、珠宝等物三十七箱，四周打着光，银子黑乎乎的，但黄金与珠宝、珊瑚熠熠生辉、耀眼夺目。 苏拍的沉船宝藏拍卖专场于上午九点开始，拍卖师是苏拍的三号拍卖师贺东林。现场来了嘉宾二百多人。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上午好，沉船宝藏拍卖现在开始，我是本场拍卖会的拍卖师贺东林，今天就让我和大家一起来见证几个世纪前的这船宝藏是如何的神秘，我先简单介绍一下拍卖流程。 首先拍卖的是一百二十箱白银，从001号到010号，拍品是一箱白银，从011号到020号，每件拍品是五箱白银，从021号到026，每件拍品是十箱白银。 这些白银都是银锭，因为在海底浸泡时间过久，表面变成硫化银、颜色发黑，但是经过专业仪器鉴定，都是925银，即含银量为92.5%，每箱净重为一百斤。为了保证宝藏原貌，所以银锭表面未经处理，如果客户拍卖后需要处理，我公司可提供相应服务。 其次拍卖的是十箱金币。金币上有拉丁文字‘新西班牙总督区’，虽然不知道沉船的名字，但我们猜测这批宝藏大概时间在十七八世纪，那时候，欧洲殖民者在美洲发现大批金银矿，‘新西班牙总督区’便是西班牙殖民者统治南美洲的机构。 从027到036号拍品，对应的是十箱金币，金币纯度为千分之九百四十，每箱净重为一万克，即十公斤。从037号开始到338号，是珠宝、钻石和珊瑚树等，好的，现在我们开始拍卖001号拍品，银锭一箱一百斤，起拍价二十万，每次加价五千。” 此时，工作人员将一箱打开盖子的白银抬出，放到展台上，锈迹斑斑的箱子里，是黑乎乎的银锭。 林如海对陈航笑道，“这黑乎乎的东西，要不是金店来人，我估计都会流拍。”是的，普通人估计不会拍这些银锭的，所以苏拍事先联络了周大福、金六福、荟萃楼等金店，向他们发了邀请函。 “来了十二家金店，他们还是需要的，不过价格不会高，毕竟银子的成本摆在那。”陈航道。 果然，竞争不算激烈，几轮下来贺东林便落槌，一般一箱银锭成交价平均在二十一二万左右，不过都成交了，这些银锭用作首饰的原料，再好不过。 “现在上拍的027号拍品是一箱金币，相比白银，这些金币不仅具有黄金的保值属性，也具有文物的属性，有很好的收藏价值，好，起拍价三百万，每次加价一万。” 贺东林说完，当即有人举牌，是郑澜，“好，506号这位女士出价三百零一万，有没有人……好，579号这位先生出价三百零二万……” 和银锭不同，亮晶晶的金币还是招人喜欢的，何况是几个世纪前的金币，没准收藏几年能升值呢，毕竟这东西不常见，几分钟后，第一箱金币落到了郑澜手里，329万。 第二箱金币引起了较为激烈的竞争，郑澜与杨焉不断举牌，最后拍出了356万的价格，由杨焉拍得。第三箱金币落到了韩雅手里，369万，第四箱金币拍出378万，落到了汪琴手里。 随着价格不断飙升，金币越来越少，人们意识到金币与白银不同，白银基本就是成本价，但黄金则有收藏空间，这些金币只会越来越贵，不能等了，于是第五箱金币引起了更加激烈的举牌。 林如海对苏芷凝惊讶道，“你妈挺精明啊，现在看第一箱最便宜。” 芷凝白了他一眼，问旁边的黄楠道，“黄船长，你们还要出海吗？” “嫂子，今年恐怕不能了，我们之后要买艘更大的船，还要改装，估计要耗费点时间。”虽然她和林如海没有更亲密的关系，但黄楠知道林如海与梁可颐在一起，上次接到苏芷凝的电话后，她有点怕见她。 芷凝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第五箱以398万由陆赫之拍得。第六箱、第七箱金币由杨子拍得，价格分别是412万、456万。之后杨焉和汪琴又分别拍了一箱，第九箱的价格已经涨到了五百万。 “036号拍品，也是最后一箱金币，失去这箱，我想在座的所有人此生都难以得到这种几个世纪前的金币了，”贺东林渲染着情绪道。 然后他看着众人，扬起双手，像一个神经质诗人一般吟诵道，“曾经有一箱珍贵的金币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狠狠地用力抓住，多少钱也不放过。” 贺东林的双手不断颤动，整个人像精神病一样可笑，会场内当即响起轰笑声。 待众人笑罢，贺东林笑道，“大家不要笑，几年后当这批金币升值的时候，一定有人这么想的，好，036号拍品起拍价五百万，每次加价两万！” 林如海对陈航道，“这老贺也蛮厉害的。” 陈航点头。 第十箱金币因为是最后一箱，引起了人们的稀缺情绪，加上贺东林的诱导，引起了非常激烈的争夺，后悔没有在第一第二箱出手的人们，疯狂地开始举牌，经过几十轮的加价，最后成交价在624万，由一位女士拍到。 同样的金币，最后一箱相比第一箱的329万，上涨了将近300万，仅仅不到一个小时时间，这太令人感慨了，方大石对林如海道，“今天终于见识了拍卖会的厉害！” “想不到，真不知道最后这位女士此时是什么心情，要是我，我肯定不拍。”黄楠道。 来参拍的金店只在第一箱的时候举牌，从第二箱开始，因为超过了黄金的成本价，他们一直没有参与。 之后的珠宝、钻石和珊瑚树就不论箱拍了，是一件件，拍卖会持续到下午四点四十分，最后一件大珊瑚树拍出了5638万，落到了杨子手里，在没有大鳄的今天会场，杨子就是最大的那个大鳄。 为了杜绝流拍，价格制定的都比较合理，到此时，已经拍出了5.9亿元。林如海为了讨好老婆，花367万拍了一串项链。 拍完最后一件大珊瑚树后，贺东林对众人道，“大家都看到了，那里还有两箱象牙，一共112根，但是林如海与黄楠、方大石三位宝主一致决定，为了杜绝象牙买卖，决定委托我司将这批象牙销毁。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让我们行动起来，一起保护野生动物，在此，我代表苏拍集团向林如海先生、黄楠女士、方大石先生致以崇高的敬意！” 现场当即掌声雷动，记者们纷纷举起相机拍照。 “我司将在一周后集中销毁这批象牙，届时请媒体朋友到场，今天的沉船宝藏拍卖到此结束，谢谢大家光临，再见！” 今天的宝藏拍卖整体氛围是非常愉悦的，因为很少有人有像刘益谦对唐卡的那种执着，谁也想不到最后时刻还来了一出感动，以此时象牙的价格，那112根象牙就是几千万啊！ 所以在场众人的掌声是真诚的，掌声在贺东林说完再见后又响起，所有人都看着林如海、黄楠与方大石三人。 三人摆手示意。 销毁象牙是黄楠的主意，林如海当即就同意了，梁可颐也没问题，方大石自然也不会说什么。所以，记者们纷纷过来采访时候，林如海对大家道，“大家采访黄楠小姐吧，是她提出禁拍象牙的。” “……非洲境内的大象数量从2006年的50万头下降到41.5万头，十年间大象的数量锐减了20%，主要是象牙引起的大规模盗猎所致，我希望大家能杜绝象牙购买行为，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大象，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听到女儿侃侃而谈，黄一龙夫妇的心情有些复杂，他们的女儿在走一条冒险的道路，与他们期待的人生之路截然不同，没想到他们出海真的有收获，没想到林如海与梁可颐分给女儿几千万，更没想到此时他们能得到令人尊敬的掌声。 林如海名声更大，记者们绝不会放过他，林如海只好道，“象牙制品十分昂贵，昂贵的不是它的价格，而是背后一条条大象的生命。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最好全世界实施象牙禁贸，以法律的名义，让象牙不再是商品……” 第453章 邂逅 除了林如海、黄楠和方大石，更有记者采访苏芷凝和陈航，有记者问道，“苏董事长，如果算上今天的沉船宝藏拍卖，苏拍的秋拍总金额已经超过嘉德，位列第一了，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芷凝此时当然是开心的，今天拍出这5.9亿，苏拍向卖家收百分之十二的佣金、向买家收取百分之五的佣金，仅此一项就上亿的收入。这和前两天的艺术品拍卖不同，苏拍为了吸引藏家上拍，将佣金比例大幅调低了。 此次秋拍不仅利润丰厚，而且成交额确实超过了嘉德，她当即道，“不少人说苏拍是后起之秀，但事实上不管是福旺优拍卖，还是之前的西正拍卖，都已经深耕拍卖行业多年。 不过，即使此次拍卖总金额超过了友商，苏拍集团上上下下依然将保持谦虚谨慎的作风，继续致力于为藏家好友与艺术爱好者们提供最佳的服务……” 芷凝说话算客气了，另一边的陈航已经在访谈中不断提及佳士得与苏富比了，这边的话语传出去仅仅半小时，嘉德与保利方面便对外宣称，沉船宝藏不应该算作艺术品拍卖，而且，仅仅是偶然事件而已。 从两家的反应看，苏拍确实已经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放在以前，不管你说什么，人家都懒得搭理和回应你的，因为人家不把你放在眼里，回应你一句都怕你蹭热度。 但即使不算沉船宝藏拍卖，苏拍此次秋拍成绩已经足以傲人了，之后，三足鼎立的局面形成，彼此之间的嘴仗官司便没有停过。 抛下拍卖公司之间的嘴架，这次沉船拍卖最后时刻的禁拍和销毁象牙的动作，直接提升了此次拍卖会的逼格，将一次商业活动上升为保护野生动物的实质性动作，博得了媒体与公众的高度赞扬。 当晚，林如海苏芷凝等人宴请好友，庆祝秋拍的胜利。 翌日早晨，二人刚刚起床，苏翰文来了。 芷凝惊讶道，“二哥怎么来了？” “来找你老公拜师。”苏翰文笑道。 林如海听了，道，“二哥扯淡吧？” 苏翰文正色道，“妹夫，我没有说笑，我昨晚想了很多，我决定跟你混了。” “具体呢？” “我想和你们出去捞沉船。” 林如海摇摇头，叹道，“二哥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妹妹、妹夫，”苏翰文很正经地说道，“我真的想好了，我也不仅是奔着钱来的，也是厌倦了公司里条条框框的约束，感觉没劲，出海去冒险才刺激，才是男人该过的生活，我单独来找你们，就是怕父母又说什么危险。” 林如海还是摇头，道，“二哥，你吃不了那个苦的。” “黄楠和方大石怎么可以？我认为我不会比他们差的。”苏翰文道，昨晚的庆功宴他参加了，认识了二人。 林如海淡淡道，“方大石做了二十年的海员，上次遭遇飓风，幸亏有他，不然我们都不能活着回来……黄楠，黄楠是敢自己驾驶帆船去闯大西洋的人，实话说我都不敢。” 苏翰文坚持，但林如海坚决不同意。芷凝道，“二哥，你还是受了沉船宝藏的吸引，但那个东西是偶然的，是运气，正常来说海洋寻宝几年都没有收获的，而且非常危险，我刚跟他说，不让他再出海了。” 苏翰文依然坚持，林如海心想，不说其他，仅仅是梁可颐这一个前提，就不能让你上船啊，苏翰文还一直以为出海的只有三人呢。 他磨叽个不休，最后芷凝道，“先吃饭吧，二哥，你说通了爸妈和二嫂再说。”在这里得不到支持，说服那三人更难，苏翰文有些丧气。 秋拍后可以休息一阵了，吃饭时候芷凝对林如海道，“今天把余事处理一下，明天我们就出去旅游如何？” 朗迪那边依然没有乞扎力和艾月进一步的消息，还有他们要对付呢，二人随时过来，他怎能走的开？但出去玩的事情，芷凝已经计划好几天了，提了好几次，林如海只得道，“我这边还得几天。” 饭后，芷凝和苏翰文去了公司，林如海去了老山基金会，上午，苏拍将沉船宝藏的资金、扣除佣金后的5.2亿，打给了林如海。 林如海召集黄楠和方大石去银行，给二人的账户每人转了5200万，给梁可颐的账户转了2.6亿，剩余的钱打到了老山基金会的账号上，并告知了庄大成和楚楚。 至于唐卡的资金，刘益谦只给付了三亿，余下的钱有两个月付款期，苏拍要等资金都到账后，才能拨付给林如海。 当天下午，黄楠与方大石飞往QING岛。林如海去古玩店转了转，问了问刘三经营状况，便去了汉唐风。 对于拍卖公司而言，每年春秋大拍后是最清闲的时间，可以休息一阵子，嘉德美国分公司只负责收集北美的拍品，并不组织拍卖，所以在秋拍的准备工作结束后，周映卉便放假回国了。 自从去年离开，这是她第一次回国，好好陪了父母一周，然后回公司看了秋拍，今天，周映卉旧地重游，来到了潘家园。 潘家园还是去年她离开时候的模样，坛坛罐罐、瓶瓶碗碗、旧书旧画、金银玉器……摆满了道两旁的地摊，有的摊主在吆喝着，有的装出一副莫测高深的表情，坐等鱼儿上钩。 这里永远都是那样的生动、忙碌，但也充满了算计和谎言，只是在此时的周映卉眼里，潘家园很亲切。 去年离开的时候，周映卉的内心充满了挫败、懊悔和沮丧的感觉，痛苦吞噬着她的心，时间是良药，治好了她的内伤。能感到亲切，说明一个人的内心是平静的。 逛了很长时间，周映卉来到汉唐风看望辛老头，她担任嘉德市场部经理的两年时间，与辛老头结成了忘年交。林如海进来的时候，周映卉正与辛老头喝茶聊天。 第454章 红豆词 下午的阳光照进来，室内暖洋洋的，林如海见此情形，一下子想起去年他拿着斗彩花石碗来找辛老头那天的情形，那天，室内也是这两个人，辛老头拿着放大镜在看一个砚台，轻柔明媚、柳眉素肌的周映卉正在喝茶。 好像时光倒转，林如海不由地恍惚了一下。 “小林？快进来。”辛老头招呼道。 林如海进来，坐下，问周映卉，“什么时候回来的？” “十来天了。”周映卉说。 辛老头笑道，“昨天你们禁拍象牙，并提出销毁的举动，赢得了满堂彩啊。” “是的，今天的媒体上尽是赞誉之声，林先生的声望又涨了一大截。”周映卉笑道。 林如海摆手道，“其实是别人提出的，我不过是跟着附和一下。” “不容易了，几千万啊，做得好，很有意义。”辛老头赞道，然后又道，“最近你忙忙乎乎的，也没见着你面，跟我们说说打捞沉船的经过。”说完，给林如海倒茶。 三人喝茶，林如海讲了大致经过，听到飓风暴的凶险，辛、周二人虽然见林如海好好的，依然忍不住跟着担心。林如海讲完，辛老头心有余悸般道，“这种事以后还是不要做了，太危险、太危险。” 过一会儿，辛老头来了一个电话，对方请他去掌眼，好像是尊人物，他不好推，便去了。只剩下林如海和周映卉，二人一时无话，室内静寂。 刚刚林如海进来的时候，一刹那间，周映卉也仿佛回到了去年五月份的那个下午，那天，一个穿着黑色T恤衫的男子闯进了她的生活。 好一会儿，周映卉道，“大海变幻莫测，的确十分凶险，以后还是不要再去打捞沉船了。” 林如海笑笑，问道，“在美国怎么样？习惯没有？”这将近一年的时间，两人都没怎么联系，林如海打人被拘，周映卉问过莉莉和刘晨，林如海出来后，她发过微信，两人简单聊了几句，仅此而已。 “还行。”她简短答道。 “美国治安不太好吧，出行要小心。” “嗯，我晚上很少出门。” 又是好一阵安静，然后周映卉笑道，“去年春节前我离开的时候，林先生声望已经很高了，经过这大半年时间，你现在已经变成国内古玩和拍卖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了，恭喜。” 林如海微微摇头，表示不以为意，问道，“你……找了男朋友没有？” 周映卉淡淡道，“没有。” 室内又安静下来了，两人都有很多话跟对方讲，却顾虑重重，不好说出口，可又不舍得分离，只是心里均庆幸这一阵时光没人打扰。 绚烂夕阳把周映卉长长的眼睫毛镀上金黄，把她晶莹如玉的娇靥映衬的红扑扑，林如海当即想起一句诗，苍天赐下鸳鸯锦,香肩半露披晚霞，便笑道，“你把晚霞披在肩上了。” 周映卉看着他俊朗的面庞，听到这句拨动心弦的话，刚要说什么，手机响，她蹙眉接起，道，“……嗯……没有……不去了……拜拜。” 林如海耳朵好使，听到是一位男士要请周映卉吃饭看电影。 周映卉挂了电话，道，“你请我吃饭吧。” 林如海点点头，两人起身下楼，林如海道，“你想吃什么？” 周映卉想了想，道，“我学了几样菜，你要不要尝尝？” 她的腮边有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见她一脸期待，林如海不忍拒绝，说好。 两人驱车来到安和里小区，停车后，周映卉笑道，“你上楼，我去买菜。”说完递过钥匙。 “我跟你一起去吧。”林如海道。 “算了，你是名人，让人拍到不好，我很快就回来。”周映卉说完去了，林如海见她有些蹦蹦跳跳，显然心里欢喜，他上楼，房子想来一直空着，但很整洁，应该是周映卉这次回来后找人打扫的，她好像没有住在这。 芷凝来电，说回苏家吃饭，林如海愧疚说有事，但立即补偿道，“我晚点去接你回家。”挂了电话，他叹气一声。 二十多分钟后，周映卉拎着菜回来了，换了衣服开始做饭，见她动作麻利，林如海笑道，“在美国总是自己做着吃吗？” 周映卉道，“晚饭吧，早午餐都是在餐厅吃。”说完嫣然一笑道，“你休息一会儿，很快的。” 林如海倚门站着，并不离开，此时的周映卉很满足快乐，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笑容还有几分调皮、淘气，让他心疼又心酸。 周映卉在忙碌，林如海在看，一直到四盘菜端上桌。 两人坐下，林如海吃了一口，赞好吃，但是说道，“卉卉，为什么不找个男朋友？” “快乐短暂，让我享受一会儿吧，我们不说这个。”周映卉说完，给林如海夹了一只大虾，嫣然一笑。 饭菜可不可口，林如海也没感觉，只是听周映卉讲她在美国的生活和工作，一餐饭半个多小时，林如海吃了两碗饭，他放下筷子后，周映卉停话，眼色失望地看着林如海。 林如海叹息一声，见周映卉这般怕自己走，更加心疼了，他说，“卉卉你吃，我看着。”说完给她夹菜。 周映卉嗯了一声，慢慢挑动着饭菜，但再慢，饭也会吃完的，她抬头问道，“你要走了吗？”说话时候，泪水在眼珠里转。 林如海忍不住了，把她拦腰抱起，坐到沙发上，周映卉抱住了他的脖子，两人吻在一起，这一番长吻过后，周映卉喃喃道，“我不该和你这样，只是忍不住……我忘不了你，无论如何也忘不了，经常梦见……” 说完，眼泪掉落下来。 林如海亲吻她的泪水，既对芷凝愧疚，又心疼怀里佳人，一个劲地说，“我不是好男人，不是什么好男人……” 和赵明茹谈恋爱的时候，两人一起看曹雪芹《红豆词》，当时林如海觉得诗人有些夸张，事实上他也不能理解那种情感状态，之后他陆续和几个女人有过一些纠葛，但很快就放下了，唯有周映卉，心里就是怎么也放不下。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 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满喉，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展不开眉头 捱不明更漏，呀！恰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现在想起这首词，林如海一点不觉得夸张，他和周映卉此时的状态就是这样，只是他已经结婚，再放不下也要放下，苏芷凝正等着他去接那，继续和周映卉纠缠，只会更彼此更痛苦，让芷凝受伤害。 他正要说什么，手机响，是赵琳，她急道，“敌人来了，你马上去京华豪园！” 第455章 敌人来了 乞扎力与三长老罕旺以及两个喽啰，四人分别持有卡塔尔、文莱与新加坡护照，免签进入华国，两天前，他们到达京城。护照和面具都是CIA方面为他们准备的。 本来，乞扎力是想让艾月跟他一起，但艾月以事务繁忙为由拒绝了，乞扎力又向艾月申请调动精灵族护法琼格，但艾月在美国，精灵族的部队需要琼格率领，同样拒绝了乞扎力。 于是，乞扎力不得不带着罕旺以及两个喽啰，来刺杀魔石指环，他和罕旺离开后，血魔族在阿富汗的部队由头目格桑率领。 罕旺曾经劝过乞扎力，说既然人手不充裕，此事还是稍后为好，但乞扎力坚持，能得到魔石指环的下落不容易，过一段时间再让他跑了，最重要的是，乞扎力感觉自己的魔法力在下降，如能得到魔石指环的鲜血补充，功力一定大涨。 况且，CIA方面承诺提供一定支援，他和罕旺也足以对付魔石指环了。如果艾月的手下情报没问题，此行速去速回，不会有事的。 两天前他们就到达京城了，依据CIA提供的朗迪手机定位，他们找到了朗迪居住的酒店，对照艾月提供的照片，跟踪监视了两天，没发现什么问题。 于是，这天晚上九点钟，在朗迪与同伴在餐厅用餐的时候，乞扎力让两个喽啰警戒周围动静，自己和罕旺向朗迪的餐桌走了过去。 这几天，梁可颐仿若无事，每天照常到海边散步，去餐厅吃饭，然后就窝在家里看书、看剧，期间来过三个电话，都是黄楠打来的，讲的都是拍卖会的事情，每次都是手机响了十多秒，她才接听。 她能感觉到监视的严密，生怕他们夜半破门而入，好在这种情形没有出现。 今天下午五点，黄楠和方大石来到QING岛，三人吃饭时候，讲的都是拍卖会和买新船的事情，饭后，梁可颐对黄楠道，“好几天没逛街了，你累不累？” 未等黄楠回答，便拉着她去商场了，方大石自回去睡觉。 朗迪愿意全面配合果俺方面，把所知的一切都麻口袋倒米一样倒了出来，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艾月多少事，这次找人，艾月跟他说的是一个叫林森的人与她有经济纠纷，朗迪觉得这种事就和私家侦探差不多，便愉悦地接受了任务。 朗迪这么配合，本来果俺想再利用他一下的，但这个人心理素质不好，宋书昌、李景波和赵琳一商量，做了一件朗迪的面具，戴在了八局三处的特工杜飞脸上，正好那天跟乞扎力通话的，就是杜飞。 于是，杜飞拿着朗迪的手机，与同事查文宏住在文华酒店，等待艾月说的接头的人到来。这几天，杜飞与查文宏逛街、吃饭，聊天的主题都是户外探险、寻找地心世界等等。 这天晚上八点多，杜飞与查文宏从酒店出来，到楼下餐厅吃饭，两人正吃着、热络地聊着地下探秘的话题，两个中年男子来到他们桌旁，坐了下来。 两人都面容和善，背着旅行包，其中一个对杜飞说道，“我们是玛利亚的朋友，你是朗迪先生吧？” 杜飞点头道，“对，是不是找那个林森？” 乞扎力问道，“你们那天拍照之后，又跟踪过他吗？” 杜飞摇头道，“那天通话的是你吧，你不是说不要接近他吗？” 乞扎力点点头，道，“把你们知道的情况跟我说说。” 杜飞便将朗迪的那些话讲了讲，然后告诉他，“他和那个周乐儿住在京华豪园，那女人漂亮，不仅和那个林森有一腿，好像之前还勾搭别的男人，我们是跟保安打听到的这些。”说到女人的艳事，杜飞凑趣地笑笑，声音放低。 “具体地址呢？”乞扎力又问。 “京华豪园三栋1806，这是快递的地址，我们本来想上去确认一下，但你说不要再调查，不要再接近他们，我们就没有去。”查文宏道，说完用手机地图给他们看京华豪园的地址。 “你们接下来要做什么？”罕旺问道。 杜飞道，“我们的伙伴在长白山那里发现一个大型隐秘的山洞，跟你们接头后，我们就要赶去看看。” 乞扎力看看两人，没有怀疑，因为这两天他和罕旺一直在跟踪监听他们，去长白山的事情，他们已经在电话中跟同伴讲过好几次了，还抱怨过接头的人还不快点来。根据CIA方面对手机的定位，二人的同伴的确在东北。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乞扎力与罕旺还是让杜飞带他们去文华酒店房间，刚刚进屋，罕旺就打昏了二人，然后和乞扎力带门离开。 怕惊扰到敌人来接头，杜飞和查文宏周围没有自己人，如果不是二人身上的窃听器，果俺方面还真不知道敌人来了，因为二人没有机会报信。 乞扎力与杜飞接触后，果俺方面当即监听到了新情况，宋书昌马上下令，依据既定方案准备抓捕、歼灭敌人。 林如海接到赵琳电话后，再也顾不得与周映卉缠绵悱恻了，将她放到沙发上，说有急事，便匆匆下楼离去，迅速赶往京华豪园，途中，赵琳不断向他通报敌人车辆位置。 林如海跑进京华豪园三栋1806时候，赵琳道，“他们大概还有五分钟时间赶到。” 果俺方面在制定计划的时候，首要考虑是生擒，其次是击毙，而且不能引起大范围恐慌，不能给敌人挟持人质的机会，所以决定瓮中捉鳖，不在大街上动手。 京华豪园有别墅，但是考虑到乞扎力在鄂省省会第一次被抓捕的时候，就是他的别墅被包围了，见到别墅他恐怕会多疑，并且别墅四周空旷，空间较大，也不是瓮中捉鳖的好所在，于是选择了高层。 最优选择是电梯，如果敌人进入电梯，那么只能束手就擒。 如果敌人选择楼梯，上下堵住，一样能瓮中捉鳖，十六、十七和十八楼都备了不少人手。 最后是敌人进入1806房间，那里除了林如海，还有两名果俺的侦查员在，室内有一挺重机枪，两杆大狙，整个十八层都部署了不少人，届时内外夹击。 这一切都部署的非常严密，而且不着痕迹，只等着敌人上钩，现在敌人来了。 第456章 突变 周乐儿也在1806居住，为了一切看上去正常，防止万一美日得到消息，做情报侦查，这几天她每天都下楼吃饭，前天，林如海戴着面具和她一起去附近超市转了转。 此时见到林森来了，见三个男人互相点点头，表情严肃，周乐儿心里惊惧。 “你安生待在卧室，没事的。”林如海对她道。 乞扎力四个人打车来到京华豪园，在周围转了两圈，没发现什么异常，在西北角下车。出租车离开后，四个人趁着夜色和树木掩护，跳进了围墙内。 他们来到三栋附近，三长老罕旺探查一下，道，“好像人没在？” 乞扎力低声道，“魔石指环很邪门的，他只有动手的时候，魔法力才能被探查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在不在，不过，我们按计划行动就是了。” 他要是在，杀人喝血后迅速离开，只要按照路线撤退，CIA方面有人接应，如果不在，就拿住那女人，用微信诓骗他过来，到目前为止，没发现什么异常，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己方四人来的突然，谅来他没有防备。 乞扎力说完，四个人迅速进入三栋，他们没有进电梯，沿着楼梯迅速向上。 梁可颐与黄楠逛商场，买了几件衣服鞋子，黄楠对这些是不在意的，只是陪可颐，但梁可颐逛街的目的也不是购物。虽然她不愿意跟着艾月做蠢事，但也绝不愿意艾月出事，现在知道华国方面即将对付艾月，她必须将这消息送出去。 只是监视她的人很多，对她的监听很严密，她不敢稍有动作。即使逛街时候，她也发现了身后有人跟踪。 九点多，二人拎着东西从商场出来，梁可颐看到路边一个海鲜店，顾客非常多，非要拉着黄楠说再去吃点东西。 黄楠笑道，“可颐姐，晚饭吃没一会儿，你又饿了？”说完推门进去，梁可颐深深呼吸一下，进去了饭店，拥挤中，她摸走了一个紫衣服女孩的手机，然后钻进了洗手间。 她迅速给艾月发信息：敌人抓捕，谨慎！ 然后发功，将手机压成碎片，扔进马桶冲走，洗了手出来，她出来的时候，与一个女人擦肩而过，那女人在洗手间查找了半天，没发现什么异常。 艾月此次回到美国，成果还是显著的，今天再次拜访一下丽斯顿议员，明天她就要回阿富汗了，因为乞扎力和罕旺都离开基地，她必须得回去坐镇。 吃过早饭，换了衣服收拾停当，就在要出门的时候，艾月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是那个备用号码，她赶紧拿起来看：敌人抓捕，谨慎！ 看到中文，知道定是依叶发来的，她一下子想到了乞扎力，赶紧给乞扎力的新号码发信息，不知道此时是什么情况，她没敢打电话。 乞扎力等人已经跑到了十五楼，听到手机响了一声，他掏出一看：有埋伏，速速撤退！是艾月。血魔王的眼睛眯了眯，上下左右看了看，在这筒子楼里，怎么撤退？ 自从敌人进去三栋，几十名行动队员迅速封锁了一楼，在此之前，每一层楼梯通往楼层的铁门已经被锁住了，铁门后边都有端着重机枪的行动队员守卫，只有十八楼的铁门是开着的。 既然敌人走楼梯，果俺的计划就是将敌人包围在十六楼到十八楼之间的楼梯上，迫使敌人投降，如果不降就击毙，上边十八楼、下边十六楼都埋伏有人手，十七楼的铁门后边，也埋伏了不少人，都手持轻重武器。 林如海自己能感应到子弹发射来的敌意，想来乞扎力与艾月定然也能，所以告诉了宋书昌这一点，宋书昌便让行动队员们听命令行事，不许提前手持武器埋伏到位。 为了做戏做全套，三栋的居民都没有撤离，果俺方面只是租了不少房间，供行动队员们居住。 宋书昌在指挥部通过监控，看到了乞扎力在十五楼停下，见他看了一眼手机后，脸色骤变，当即下令，“所有人做好准备！敌人好像发现了什么，十五楼人员……” 他刚刚说到这里，十五楼楼梯的监控看不见了，然后听见一声巨响，透过十五楼行动队员头盔上的摄像头，他看见十五楼被锁住的楼道铁门突然飞起，然后一团黑雾从楼梯向十五楼的走廊蔓延。 飞起的铁门砸中一名行动队员，另外两名行动队员手持冲锋枪向黑雾开枪。十五楼只有三个行动队员。 宋书昌下令，“敌人冲进了十五楼楼道，他们发现了埋伏，十六、十七楼的人迅速下来进攻，决不许敌人闯进民房劫持人质！十八楼人员注意敌人从四面的窗户跃出！” 他说话功夫，只见一道亮光闪过，一名行动队员被砍倒在地，另一名队员又开了几枪，也迅疾被另一道亮光砍倒不动了，然后有人影冲出黑雾，马上消失在摄像头外。 他娘的！宋书昌一拍桌案，继续下令，“尽快击毙敌人！不要活口了！” 通过监控看到四个敌人上来，肯定是戴了面具或者易容了，但乞扎力人高马大，林如海认出了他，至于艾月在不在其中，他不知道。 他们到达十三楼的时候，林如海便走出了1806，其他的十八楼的行动队员们陆陆续续走出房间。 听到变故、听到宋书昌的命令后，十八楼的行动队员们都跑向窗户，宋书昌的命令当然是防范敌人从窗户跃下，但林如海突然想起，那次在QIN岭，乞扎力能幻化出类似翅膀一样的东西，能飞起来，当即跑向楼梯，向楼顶跑去。 第457章 第一次正面对抗 乞扎力与罕旺四人得知中了埋伏，当即心中大骇，三长老罕旺为人果断，破坏了监控后，对两个喽啰道，“我们保护大王撤退！” 血魔王已经只剩下三长老了，他百般不愿意再失去最后的臂助，但形势严峻，也不是推脱的时候，他当即双臂击出，毁坏了十五楼的楼道门，与此同时，罕旺释放出黑雾遮蔽身形。 一名果俺行动队员被门砸昏，另外两人开枪，击毙了一名喽啰，随即被乞扎力与罕旺杀死，之后，罕旺踹开一户人家防盗门，让剩余的那个喽啰进去绑架人质。他则从走廊的窗户跳了下去，跳下的一瞬间，他回望乞扎力，摆手让他快走。 乞扎力看着罕旺，心里绞痛万分，只是敌人即将包围过来，他不得不从另一面跃出，在黑夜中将魔法力外延，幻成两扇翅膀，踩着楼体墙壁，扑扇扑扇着向楼顶飞去。 血魔王是高大魁梧的昂藏大汉，这种纯用魔法力凝滞空气的消耗式飞翔不能持久，但只要到了楼顶，就可以借力飞跃到马路对面的楼体上，毕竟有夜色这个最好的掩护，就此便能脱离包围圈。 京华豪园三栋共二十四层，林如海拎着大狙跑到顶楼，踹开门后，见一个人形大鸟刚刚落到楼顶，当即抬枪就射。 乞扎力刚刚落到楼顶边缘，就见门被踹开，他当即将右臂划了一圈，滋滋火花亮起，顿时就见一个蓝色罩子形成，将他的身躯罩住，蓝色光盾刚刚包裹住身体，子弹就飞了过来。 “你奶奶的！”他怒骂了一句，身子向右侧倾倒躲避，子弹射破光盾，擦着乞扎力的身体飞了过去，随即，乞扎力左臂突然暴涨，幻成魔杖，向林如海劈了过去。 此时的林如海就戴着林森的面具，但楼顶黑暗，乞扎力也不知道他倒究是谁。林如海见来势凶猛，闪避到一个通风口后边，对着对讲机喊道，“敌人在楼顶！” 结果乞扎力这一劈，劈中大狙的枪柄，将枪柄劈断，大狙从林如海手中滑落。 然后乞扎力右手暴涨，右臂魔杖瞬时爆出璀璨无比的蓝色光芒，如同匕首一样刺向林如海胸膛，不解决了这个敌人，他不好逃。 林如海没时间去捡大狙，向前一个翻滚，避开敌人攻击后，右拳击出，一道粗壮的、明亮夺目的紫色电弧，发出呲呲的声音向乞扎力刺去。 他这一出手，便掩盖不住魔法能量波动，乞扎力当即就知道他是谁了，血魔王恼恨万分，当即双目圆睁，暴怒道，“魔石指环！你这个叛徒！去你娘的！” 他一边骂，一边左手聚起一团云雾，推向林如海，然后右臂凝力，狠厉地向下一挥，就见一道明晃晃的雷霆霹雳，狠狠地劈向林如海。 这是两人第一次正面对抗，乞扎力实在是恨死魔石指环了，他的长老们、喽啰们大半因为这个人而死，此时吸引敌人注意力、掩护他突围的罕旺和喽啰必定也难逃一死，所以，他这一击用足了力气。 即使他逃不掉，也一定跟这个叛徒同归于尽！一招击出，刹那间，一股让人心旌动摇的威压扑面而来，那是毁天灭地一般的浑厚能量，如狂涛怒奔欲将人一口吞噬。 林如海笑道，“什么叛徒？老子本来也不是你们的人。” 说着同时，接连两个炽焰烈盾推了出去，破对方的进攻，然后他释出念力攻击乞扎力头脑，又迅速地击出一道电弧刺向对方，之后，又闪电般速度砍出三记火刀手。 金橘色光影划过，伴着紫色霹雳，与血魔王的能量狂潮狠狠撞击在一起，当即爆出璀璨的光芒，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剧烈的能量波动向四周激荡出去，将附近的通风口全部扫平。 乞扎力疯了一样发动进攻，浩瀚无匹的能量如怒海狂涛一样，在楼顶空地上汹涌澎湃开来，楼顶地面被剧烈的波动砍出一道道沟壑。 两人功力相仿，但林如海马上有援兵到达，犯不上跟乞扎力拼命，对于乞扎力来说，不管是逃还是同归于尽，他都必须使出十二分的气力，就这样，乞扎力势如疯虎，迫的林如海连连后退。 突然，乞扎力再次飞起，两臂齐齐向下用力，两条魔杖爆出的无数条光芒如同雷电一般，在林如海的头顶交织成一片天罗地网。那浩荡的无上威压，撕裂了虚空，向着林如海的头顶压了过去。 林如海见此情形，连续砍出五记火刀手，将乞扎力的天罗地网砍出五道裂痕，就待他要推出两个炽焰烈盾兼顾攻防的时候，乞扎力的右臂突然暴涨，尖利如刀的指甲向着他的脖子插了过来。 那速度就如同飞一般迅疾，同时他的左手迅速轰出一拳，那速度快的林如海只能看到一道拳影，猛烈的拳劲带着极其刚猛的力量击中了林如海的胸膛。 乞扎力这突然的一击，也许功力劲道比不上之前的雷霆霹雳大，但极为快捷而令人防不胜防。 林如海只能下意识伸出右臂挡了一下插向自己脖子的攻击，胸膛被乞扎力左拳结结实实击中，向后飞出十几米远。 就在这时，终于有几名行动队员从楼下跑了上来。乞扎力见状，双手交叉，身体四周顿时出现一个彩虹圈，随后他手臂外扬，彩虹瞬时化作无数流星，朝着几名队员攻了过去。 不管成功与否，他甩出一团黑雾掩护自己身形，然后用尽浑身力气幻出翅膀，向着街对面的楼顶飞了过去。 几名果俺的行动队员刚刚从楼顶小门钻出，就见一片星星向自己飞来，他们不知道如何防护，只是抄枪就射，就在几人被击中、倒下的时候，一人的冲锋枪扫中了乞扎力的右腿。 林如海被乞扎力击中胸膛，向后飞出的时候，喷出了一口鲜血。去年他被果日击中，那时候身体能快速自愈，现在却不能了，此前他曾经试过，给手指划个口子，比普通人的愈合速度也快不了多少。 见乞扎力要逃，他勉强挣扎着、挪动到自己掉落的大狙旁，捡起狙击枪向乞扎力射了过去，也不知道中没中，然后他眼前一黑，昏了过去，昏过去之前，听到楼下又上来支援的队友了。 第458章 停电 罕旺沿着楼体滑落，刚刚落到地面，负责一楼守卫的行动队员们便发现了他，当即向他开火，罕旺立即窜向一棵树后躲避，随即又钻到一块假山后边。 为了给乞扎力突围争取时间，他一边破坏路灯，一边时不时甩出腐蚀毒雾阻敌，在小区里跑来跑去，吸引敌人注意力、调动更多敌人追击他。 行动队员们已经接到了宋书昌毙敌的命令，几十条枪开火向罕旺扫射，虽然罕旺功力深厚，但当十八楼的队员们发现他，从空中扫射，他便周旋不下去了，几分钟后，他被几粒子弹击中，跌倒，然后被打成了马蜂窝。 十五楼挟持一家三口人质的那个喽啰，也是为了吸引敌人注意力，给血魔王的突围争取时间，所以跟十六、十七楼下来的行动队员们对峙了更长时间，八分钟后，他一个不慎，被一名狙击手击中头部，当即毙命。 像一只笨鸟飞翔的血魔王，连续被两粒子弹击中右腿，歪歪斜斜地落到了街对面的芳草地国际学校楼顶后，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他愤懑、沮丧万分，可是此时只能狼狈地逃命。 对面楼上不断有子弹飞来，乞扎力躲避着，爬到楼顶边上，他已经无力飞了，只能沿着楼体外边的排水管慢慢滑了下去，这期间，胳膊又中了一枪。 后续赶到三栋楼顶的行动队员们，看到了乞扎力逃跑的身影，一边射击一边上报。 四个敌人分成三部分，一个在小区空地被打死，两个在十五楼被打死，另一个逃到楼顶，从京华豪园三栋楼顶逃到了街对面的芳草地国际学校楼顶上，宋书昌获知后，赶紧调派兵力去追。 到处都是摄像头，敌人又负了伤，逃不掉的。 赵琳在一楼指挥，自从敌人上楼后，她便知道敌人已成瓮中之鳖，没想到敌人立即就突围了。 黑夜中天空有大鸟飞过，地面上的人是注意不到的，楼顶支援的队员们在对讲机里讲了敌人逃到街对面的楼顶后，赵琳便带着人追了出去。 京华豪园东边的马路是秀水河胡同，依据情报，敌人是落到了芳草地国际学校楼顶上，然后翻到了朝外二条马路上，赵琳带人迅速追到了朝外二条，他们奔跑追逐的时候，果俺总部技术人员赶紧调朝外二条的监控摄像头。 就在这时候，整个雅宝路、朝外大街、三丰路一带，突然停电，所有的区域一片漆黑，只有马路上的车灯是亮着的。 乞扎力刚刚落地，就见一个戴着帽子的人向他招手，紧接着，所有的路灯、广告牌灯光、街道两旁的住宅、办公楼灯光全部熄灭。 这是CIA的支援，乞扎力拖着瘸腿上车，那人迅速开车离去，车子前行一百米右拐，在一个胡同前，乞扎力换车，然后车子七拐八拐，最后驶向米国大使馆。 追到朝外二条的芳草地国际学校门前，赵琳等人只是看到一片漆黑，总部技术人员也没有看到敌人到底逃向了哪里。 赵琳一边向宋书昌汇报情况，一边令属下询问马路上汽车里边的人，宋书昌得知停电后，当即调动更多军警驰援，又专门调来了警犬。 林如海醒来的时候，听到救护车的警笛声，他正躺在车里，胸口已经被包扎上。 后半夜，忙碌完的宋书昌、李景波和赵琳等人赶到医院，此时林如海已经好多了，他问怎么样了？赵琳道，“根据警犬追踪，剩下那名敌人大概率是逃进了米国使馆。” “停电是有人做了手脚，跑掉的那人是谁？”李景波问。 “乞扎力，他真是厉害！”林如海叹道。 这是一次双方都不满意的战斗，血魔族损失了三个人，最重要是三长老罕旺战死，果俺方面牺牲三人，重伤四人，轻伤六人。本以为稳操胜券的局面，却跑了最重要的乞扎力。 “接下来怎么办？向美方要人？”林如海问宋书昌。 宋书昌摇摇道，“美方不可能交人的，接下来严密监控，一旦发现他出来，我们就狙杀他。” 可是这也不容易，如果乞扎力换个面具，只有林如海才能发现，大使馆好几个门，怎么监控？再说，如果乞扎力在里边待上半年呢？ 几个人在林如海病房聊起这场战斗的时候，社区与物业正向京华豪园的业主们解释，说有毒贩潜藏在此，开枪是警方抓捕毒贩。 看过了受伤的战友后，宋书昌等人离开，或者整理报告上报，或者调查敌人突然获得的情报来源，以及美方介入的程度等等。 这些事就不用林如海插手了，这天上午，他伤势大好，自己出院了。 在调查过程中，果俺确认了停电、接应都是美方搞鬼，所以判断乞扎力等人在十五楼突然停下，情报来源也是美方，于是忽视了人在QING岛的梁可颐。 …… 林如海不跟她去吃晚饭，答应接她又爽约，居然一个电话也没有，苏芷凝都要气死了，如果有工作忙碌她也没心情计较，但闲下来的她，正在策划出去旅行的她，对林如海莫名地生气。 今早，她突然想起，既然拍卖公司此时都在休假，周映卉定然也回国了，难道……莫非……一想到此，芷凝的身体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坦白说，林如海在外边乱跑，如果为了生理需要和某个女人上床，苏芷凝不会过分地介意，对于梁可颐、楚楚等人，她也不会太过关注，但只有一个人不行！就是周映卉！ 她清楚地知道，林如海和周映卉是有感情的。 所以，林如海回到家，看到客厅里端坐的太太玉面寒霜，感觉室内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第459章 参观国博（一） 看到林如海憔悴苍白，芷凝冷冷道，“夜不归宿？酒色过度？” 林如海是看到芷凝，才想起昨晚答应去苏家接她的事情，这件事他早忘在脑后了，此时见她不满，苦笑道，“哪有？昨晚有点突发事情，对不起，忘了告诉你了。” 在丈夫回来前，芷凝已经自行脑补了丈夫与周映卉在一起的情形，此时怒火中烧，决心和林如海狠狠干一架，便怒极反笑道，“和周映卉在一起？” 林如海心里一惊，想女人的直觉真可怕，见芷凝脸色，知道她已经十分愤怒，只好将衣服脱下，露出胸膛包扎的纱布，夸张道，“昨晚你差点做了寡妇。” 这一下，芷凝的满腔怒火当即转为担心和惊惧，她赶紧跑过来，关切道，“怎么了？” “好了很多，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我必须自证清白。”林如海无辜道。 苏芷凝问了好半天，确认不用去医院，确定林如海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才放下心来，但是她又多了一层疑虑，疑问道，“你到底有没有受伤？不会是随便弄快纱布糊弄我吧？” 林如海叹气一声，摇摇头道，“我去睡一会儿，你要不信的话，尽可以去医院调查一下。”说完告诉她医院名字，向卧室走去。 芷凝也就是一说，揽着他的胳膊笑道，“开个玩笑而已，你想吃点什么？我让人去弄。” “不用，等我睡一觉，我们出去吃，老婆，我忘了告诉你，让你担心……和多虑了。”林如海捧着芷凝的脸蛋，深情道。 昨晚他的确是执行任务了，但之前也的确和周映卉在一起，心里还是有歉疚。 躺在床上，林如海想乞扎力果然厉害，想两人打斗过程，想自己自愈的速度还是比普通人快一些，不然伤口不会好的这么快，想着想着睡着了。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了，林如海好的差不多了，自己解下包扎的纱布，见胸膛的位置依然留有一个拳头的青灰印记，暗想血魔王果然名不虚传。 出来，芷凝在看书，见他脸色好了很多，道，“我们去吃点好的，给你补一补。” 林如海点头，两人在餐厅吃饭时候，苏芷凝试探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她看到新闻，昨晚京华豪园发生警方与毒贩的枪战，她想这应该就是林如海去执行的任务。 “没什么。”林如海摇头。 然后两人说起出去旅游的事情，婚后林如海一直没有时间，蜜月旅行一直没有进行，芷凝道，“去马尔代夫怎么样？” 林如海苦笑道，“考虑国内吧，我恐怕不好出国。” “为什么？你不是只和英国不对付吗？”芷凝惊讶道。 英国？还有美日呢？再说，只要出国不管去哪，让美日得到消息，必然来抓捕自己，美国的德性举世皆知。即使戴面具也不行，苏芷凝是自己的太太，她的行迹暴露就是自己暴露。 “要不去三亚吧？”林如海道。用三亚来代替马尔代夫？轮到芷凝苦笑了，她想了想道，“那就去苏杭一带吧，我想吃江南小吃了。” 就此说定，两人都各自处理好事情，只待几天后象牙销毁仪式后，便即出发。 饭后芷凝去了公司，林如海想自己该干点什么呢？即将年底，基金会很忙，连李儒老师都跟学校请假，作为基金会监事去外地核查捐助事宜了，但那些事不用林如海操心，几天前他打给梨县的光荣院，刘大良说光荣院运作的很好。 林如海正想着，手机响，是张永年，对方笑着问起大都会博物馆项目的进展，倒也不是催促，事实上那件事可不可行，张永年也在两可之间不断衡量。 听张永年提起此事，林如海突然心中一动，道，“张老，你现在有时间吗？我们去国家博物馆汇合。” 张永年问去国博作甚，林如海说到了就知道了。 下午三点，两人在国博门口汇合。 国家博物馆是世界上建筑面积最大的博物馆，总建筑面积近20万平方米，建筑高度42.5米，地上5层，地下2层，建筑由两轴两区构成，两轴为由西门到东门的东西轴线和由南到北的南北轴线。两区为由中轴内中央大厅分隔的南北两个展区，西门面向广场，北门面向长安街。 国博是历史与艺术并重，集收藏、展览、研究、考古、公共教育、文化交流于一体的综合性博物馆，有一百多万件珍贵藏品。 见面后，张永年又问，林如海道，“张老，你有没有想过？虽然建筑样式不同，但都是博物馆，我们的国家博物馆与美国大都会博物馆，在安保技术、系统、理念方面，肯定有很多相似之处，如果我们了解了国博的安保，不就对大都会博物馆、大英博物馆等等博物馆都有了基本认识了吗？” 张永年听了，拍巴掌赞道，“小林，你这想法要得！可不是嘛？走，我们进去。”老头兴奋说完，一想到是为盗窃外国博物馆踩点，心里又忍不住一种违和感，只能用“我们是拿回自己的东西”来安慰自己。 两人打电话，然后直接去国家博物馆馆长吕章申的办公室。国家博物馆的安保工作很严密，和机场安检一模一样，即使去办公室也如此。 “林先生，按说您给国博捐献了那么多国宝，我们理应有特殊对待的，但是……”工作人员不认识张永年，但认识林如海，便解释着安检。 林如海打住他，笑道，“理应如此，必须如此，这地方就不能对任何人搞特殊，如果某人不经安检，恰好今天就丢了东西，怎么算？” 工作人员连声道，对对对。 两人来到后楼办公区，吕章申迎了出来，老远抱拳笑道，“张君、林君大驾光临，幸何如哉？” 张永年有样学样，拱手道，“闻听吕君高义，特来拜会。” 三人一起大笑。吕章申对二人非常亲热，拉着手进去了。 第460章 参观国博（二） 来到馆长办公室，泡茶后，吕章申对林如海笑道，“小林，我们正要找你那，鉴于你给国博捐献了太多的贵重文物，博物馆决定给你立一个雕像。” 林如海听了，连连摆手，拒绝道，“没必要，吕老，真的没必要，我也不是为了出名。” 张永年道，“小林，我看你不必推辞，这也是一种鼓励嘛。” “对，老张说的对，这是馈赠好意，也是一种鼓励，不然我们于心不安。”吕章申恳切道。 林如海想了想，道，“还是算了吧，吕老，那些文物……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毕竟回归的手段……呵呵。”他没有说下去，呵呵笑了两声。 那倒也是。第一批捐赠的文物被英方指责盗窃杀人，第二批是赌牌赢回来的，之后被对方指责出千，本来那都是自己国家的文物，回归更是大喜事，即使回归的方式有些争议，但也会随着时间流逝慢慢消失。 但如果林如海的雕像立在那，总是会让人记得回归的方式，总是感觉有些不好。 吕章申想想，点点头道，“说的是，只是小林贡献的太多，恶名都一个人承受了，我们于心不安啊。” 林如海摆摆手，道，“吕老，过去的事就不用提了，不管那些文物怎么回归的，我们国家没必要对别国心里不安，因为那本就是我们的，国博更不用对我心里不安，作为一个华国公民，我觉得那也是一种义务。” “这话说得好，像小林这样有能力的人，对国家多承担些义务也是正常的，如果都是我这样没有能力的，那些国宝还不知道何时回归呢？”张永年笑道。 吕章申哈哈笑道，“像我这种更没能力的，只能帮助国家保管文物。” 三个人说笑喝茶，一会儿，吕章申问道，“我很欢迎两位时常来喝茶，但今天两位齐至，想必是有事吧？” 两人点点头，张永年将想法讲了出来，听的吕章申大为惊愕，老头都变结巴了，震惊道，“去……去偷……美国大都会博物馆？” 林如海和张永年点头，林如海强调，“不是偷，是把我们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吕章申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好一会儿才道，“你们不是说笑吧？” “不是，我们今天来，是想看看国博的安保措施和技术。”林如海道。 此事太过惊世骇俗，吕章申整个人都不好了，他颤抖着手掏出香烟，递给二人，自己也点着，反问道，“那怎么能盗的出来？即便盗出来怎么运回？即便运回怎么能摆的出去？以后你们还怎么追索？那名声不都坏了吗？” “这些我们都考虑了。”张永年道。 “你们都考虑了，但还是要去试试？”吕章申极其惊诧。 二人点头。 吕章申起身，在室内走了好几圈，然后摇头道，“此事不可行，我对博物馆太熟悉了，这事太难了，现在可不比以往，高科技手段层出不穷，你们都不知道博物馆有多么严密。” “但所有的高科技手段都依赖电力，事实上也非常脆弱。” 听林如海这么说，吕章申摇头道，“我这么说吧，国家博物馆的安全防范系统，是人防、物防、技防"三防合一"的有机结合，是功能最完善、技术最先进的系统，那绝不是停电就失效的，我虽然不清晰知道大都会博物馆的安防手段，但定然也差不多。” 顿了顿，他又摇头，坚定道，“你们这想法行不通。” 张永年听了，不说话，林如海却坚持道，“吕老，您说的都对，但我们还是想看看国博的安防手段。” “小林，你们这想法有几个人知道？”吕章申又坐下，恳切道。 “就核心的几个人，不会泄密的。”张永年道。 吕章申道，“但是如果你们想全面了解国博的安防系统，至少要通过五个人，也就是说，要通过国博内部五个人的系统介绍，你们才能彻底了解，作为馆长，我都不清楚全面的安防系统。 我不是说必须告诉这五个人你们的目的，但如果大都会博物馆被盗，他们定然能猜到，知道的人越多泄密的概率越大，如果我们偷盗别国博物馆的事情传出去，以后你们基金会还怎么对外国追索？我们有理都变没理了。” 虽然觉得已经考虑的很周全，但经吕章申一说，张永年也动摇了，看着林如海不语。 但林如海依然坚持。 吕章申摇摇头，笑道，“小林，我很佩服你这执着劲，虽然我知道你们二人是绝不会偷盗国博的，但告诉你们整个安防系统的秘密，我做不了主，我必须向上级请示，上级再讨论，知道此事的人就会更多，依然不利于你们的行动。” 见吕章申并不支持这个想法，林如海笑道，“那好吧，吕老，我们自己去逛逛。” “我陪你们去，就我知道的给你们简单介绍一下，让你们知道博物馆的安保是多么严密。”说完，吕章申引着二人出去了。 国家博物馆的南北艺术长廊长260米，高28米；顶部有368个采用中国传统建筑风格的藻井，有着独特的装饰、采光、照明和通风等作用。楼顶有近2万平方米的屋顶绿地，表现出了环保和节能的理念。 有展厅48个，最大的2000平方米，最小的近800平方米。另有近800个座位的剧场、近300个座位的学术报告厅、600平方米的演播室，以及2800平方米的图书馆。还有大面积对公众开放的休闲公共空间以及600个车位的地下停车场。 国博太大了，大到如果参观，可能需要十天八天才能看全。于是三人来到了古中国展厅的远古和夏商周部分看了看，林如海和张永年看到了代表新石器时代前期仰韶文化的人面鱼纹陶盆、代表新石器时代后期红山文化的三星塔拉玉龙，和西周的大盂鼎等等。 这期间，吕章申给二人讲解了看得见看不见的安防手段，又带他们去看了博物馆内的消防队，张永年听了，赞道，“真有天罗地网的感觉。”然后叹息一声。 林如海也暗自点头，他可以把人弄昏，也可以让博物馆停电，但是那些厚重的钢铁大门是物理防御，怎么破？如果要开门就需要指纹，就需要电力，那就会惹得警报响起。 高科技好破，人也好对付，单单的物理防御也有办法，但如果合到一起，就难对付了，林如海此时才明白人防、物防、技防"三防合一"的意思。 真是挺难的，别说大都会博物馆，国博的防御手段都让你看到，你都难以破解，除非武装抢劫或者有内鬼接应。 博物馆要闭馆了，他们来到明清展区部分，这里为圆明园文物特意设了一个单独展厅。 林如海看到了他捐赠的圆明园羊首铜像、雍正御制掐丝珐琅双鹤香炉、明代粉青釉浮雕苍龙教子图罐、春秋子仲姜青铜大盘、唐代槃龙背八角镜、乾隆粉彩六方套瓶、霁蓝描金瓜棱粉彩花卉大瓶、乾隆御笔临摹王羲之《兰亭序》和田玉雕小山等等文物。 在展厅一个角落，立有一块标牌，上边写着：国家博物馆向林如海先生致以崇高的敬意！ 他们三人参观到这里的时候，见一个女孩静静立在标牌前，是周映卉。 第461章 各有算计（一） 见到周映卉，林如海给三个人做了介绍，吕章申和张永年见两个年轻人似乎有话说，便离开了，周映卉感慨道，“国家博物馆向林如海先生致以崇高的敬意！我在这里立了良久，这块标牌让我想起很多事。” 博物馆即将闭馆，两人并肩向外走，林如海问道，“想起什么？” “去年五月下旬的那天，我和辛老正在聊天，你敲门进来了，拿着那个斗彩花石碗，当时你看上去有些胆怯，整个人的气质与现在截然相反，仅仅一年多时间，连国家博物馆都要立标牌感激你，怎能不让人感慨万千？” 林如海听了，想起往事，忍不住长叹一声，那时候上班被周大脑袋骂，回家被赵家人瞧不起，又刚离了婚，古人说，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自己不是英雄，当时那种情况下整个人意志消磨、萎靡不振，没什么精神头，和现在当然截然相反。 两人离开博物馆，静寂走着来到停车场，周映卉突然道，“我要走了。” “去美国？不是要待一阵子嘛？”林如海惊讶。 “我爸爸一个同学，柯阿姨，终身未嫁，现在病在弥留，要把纽约郊外一栋别墅留给我，律师打电话让我去……我离开纽约的时候去看过，当时柯阿姨的情况很好，没想到突然就发病了。” 林如海点点头，有点不舍，可是不舍又能怎样？即使周映卉不走，他也不敢再陪她了，不管是为了周映卉还是苏芷凝，他都不宜和周映卉联系过多。 “几点的飞机？” “今晚十一点……”周映卉说完，打开车门回头道，“你回去吧，林如海……保重！”说完，眼底泪光闪动。 “卉卉……保重！”林如海给她带上车门，看着她远去，自己上车，呆坐了半晌，接到郑澜电话，让他和芷凝回家吃饭。 苏翰文下定了决心要跟林如海混，刺激他做出这决定的，当然是唐卡能拍出六亿多，沉船宝藏能拍出五亿多，人在幻想巨大财富的时候，总是会忽视风险和困难的。 但苏翰文去找妹妹、妹夫，结果林如海不带他，苏芷凝也说出海危险，还说父母和二嫂不会同意等等。 当天回家，苏翰文跟柳慕青说起此事，本以为要耗费一番唇舌，没想到柳慕青完全赞同。 柳慕青说，“现在你在苏氏集团，大不了一年赚几百万，还处处与二叔、大哥竞争，倒不如退一步，退出管理层，看似退了一步，其实到时候股份一点不会少，现在我们还能多赚钱，林如海稍微带带你，一年赚个上亿也不是问题，何必让外人占便宜呢？” 她说的外人就是黄楠与方大石，苏翰文见太太支持自己的想法，也老谋深算地说道，“不仅是金钱，如果我退一步，让二叔和大哥争的更厉害，没准能让爸爸看到我的恬淡，以后让我担任更高职务呢，你以后在公司多留意一下这方面。” 夫妇二人之所以这样想，也是因为至少十几二十年内，看不到什么希望了，苏海君身体非常健康，再干个二十来年没问题，苏氏集团虽然家大业大，但他们每年的薪酬就那么几百万，这对普通人当然很多，但对他们就不多了。 而且，苏海君不死，苏家就不会分家，他们就拿不到股权，顶着苏家二少二少奶奶的名头，二人觉得自己在富豪圈子里过的很苦逼。 再说，将来接班的估计是苏瀚宇，也轮不到苏翰文这个老二，倒不如现在另择出路。况且，他们旁观者清看的明白，林如海赚钱也太容易了。 春拍时候，手稿油画卖出几十亿，秋拍只拿出一件东西就卖出六亿多，太让人羡慕嫉妒恨了。苏氏集团固然规模庞大，想要一单生意赚六七亿，也要几百上千人大半年的努力付出，要各种洽谈、报表、公关，背后有数不尽的压力和煎熬的。 “那家伙能挣却不会花，要是我，非得买架飞机，去纽约买豪宅、游艇。”苏翰文啧啧叹道。 昨晚饭后，苏翰文磨叽苏芷凝，表达了自己坚决的态度，还说，“都说出海危险，可是现在不同以往，船造的结实着呢，渔民年年出海捕鱼，谁听说哪艘船翻了？” 顿了顿，苏翰文放低声音，又道，“妹妹，林如海现在有名又有钱，长的又帅，难免和其他女人有牵扯……你别不喜欢听，这是事实，我跟在他身边，也能替你盯着点。” 苏芷凝被他磨叽的心烦，随口道，“你别和我说了，关键也不在我，你能说动爸妈呀？” 苏翰文真的和父母谈了，但他对出海一句不提，只是说要跟着林如海介入一下古玩生意。林如海发达之轻松，古玩之豪利，苏海君和郑澜也都看到了，难免心动。 郑澜刚刚以最低价拍得一箱金币，正洋洋得意，对金币将来的升值空间充满期待，不提反对意见。 对苏海君来说，苏氏的内斗挺厉害，他也为之头疼，而将来的苏氏集团必定是苏瀚宇接班，一家人都在一起搅合，未见得是好事，如果老二能在古玩行业闯一闯，也不是不行。 但是他说道，“如果你是觉得古玩行有机会，能耐得住寂寞去学习学习，我是不反对的，但如果你是看着小海赚钱了，也想立马跟着大赚一笔，我劝你不要去，那是需要眼力的行当，更需要时间积累。” 苏翰文的回答，当然让父亲满意。苏海诚、苏瀚宇闻听此事，当然乐意他退出，就这样，苏翰文搞定了除林如海外的所有人。 所以，林如海与苏芷凝到苏家的时候，苏翰文在门口迎接他们，脸上露出最迷人的笑容看着林如海，把林如海看毛楞的。 “妹夫，快请进。”苏翰文殷勤地开门。 第462章 各有算计（二） 进来后，郑澜几个女人正在客厅把玩着刚拍到手的金币，上下抛洒，听着金币叮叮当当的悦人动静。见到林如海，郑澜开心道，“小海，快看看我的金币。” 林如海知道她想听什么，微笑道，“妈妈真是精明，拍卖会最后一箱的价格，几乎是第一箱的一倍了。” 郑澜得意又遗憾道，“第二箱我再举举牌好了，都怪那个杨焉跟我争。” 大儿媳文梦琪为讨婆婆高兴，问道，“妹夫，这些金币将来会值钱吧？” 林如海点点头，道，“当然有升值空间。” “能不能涨到几十万英镑一枚？”郑澜追问道。 “什么？”林如海被吓了一跳，“几十万英镑？” “你手里的金币，不就能值几十万英镑嘛。”郑澜道。 林如海摇摇头，笑道，“那种维尼金币数量非常少，所以才值钱。” “那我这些金币能值多少？”郑澜不死心，继续追问。 值不了多少，比黄金的价格高也有限，毕竟数量太多了，但林如海没必要讲出实情，只是道，“这个不好判断，但总归是赚的。” 柳慕青聪明，从另一角度问道，“最后一箱是624万成交的，那人能不能赚钱？” 林如海笑笑，没有回答。这意思很显然了，那人不能赚钱，而郑澜这箱金币是329万成交的，大不了升值个一两百万，这点小钱郑澜根本不放在眼里，当即失望。 苏芷凝看看母亲脸色，笑道，“妈妈，很了不起了，即使那十箱金币有一箱是赚钱的，也只能是你这箱，是不是？” 女儿是从精明的角度夸赞她，郑澜便又笑了，芷凝捅捅林如海，林如海凑趣又说了几句升值潜力，郑澜更高兴了。 吃饭的时候提起永乐御制唐卡，所有人都感叹一件古玩能值那么多钱，苏海君叹道，“我都没想到刘益谦那么舍得，加上佣金七个亿啊！”他是纯纯的生意人，对现金流非常在意。 说完他转头问林如海，“小海，他七亿拿下还有升值空间吗？” 林如海点点头，“当然是有的，只是透支了未来几年的升值而已，那唐卡存十年，值十个亿不在话下。” 他话音刚落，所有人啧啧感叹，文梦琪和柳慕青互相看看，又都同时移开眼神，苏拍集团春秋两拍都大获成功后，苏瀚宇苏翰文的太太都不约而同对丈夫抱怨，爸爸将苏拍那么多股权都划给芷凝，太偏心。 彼此年纪都差不多，芷凝未出嫁时候，她们多少妒忌小姑的美貌，芷凝出嫁了，她们又妒忌小姑的权势，毕竟，苏芷凝是苏拍董事长，她们只是苏氏下属分公司负责人。 不仅如此，现在林如海苏芷凝这对比他们两家有钱太多，林如海一件古玩就能卖出六个多亿，而这样的古玩他还有好几件，怎能不让人羡慕嫉妒恨呢？ 文梦琪笑道，“妹夫一下子卖出六个多亿，只是还要捐给基金会吧？” “从明年开始，基金会的运营用不了那么多了。”林如海道。 郑澜可惜道，“又要捐基金会，又要把象牙销毁，哎，都是钱那，”说到这，她突然生出一个想法，对林如海道，“小海，那些象牙都销毁太可惜，能不能拿出几根？” 这个奇葩的想法是郑澜突然生出的，说到这个自然而然冒出来，并没有仔细考虑过。 苏海君听了，当即瞪了她一眼，道，“胡闹！那怎么行？那是一场公益环保行动，也能增加苏拍的曝光机会，要是拿出几根被媒体知道，好事就变成丑闻了！” 郑澜当着孩子面被训，脸色有些不好看，林如海虽然对岳母的想法不以为然，但还是说道，“那是黄楠的提议，我们就都赞同了，沉船宝藏是几个人的，能上苏拍已经不错了……” 这时候，苏翰文插嘴道，“妈妈，你想什么呢？人家小海他们是爱护动物的举动，你怎么能有那么自私的想法呢？” 郑澜瞪了二儿子一眼，厉声道，“关你什么事？有你说话的份吗？” 苏翰文是为了取悦林如海，被妈妈训斥，他也不以为意，转头对林如海道，“妹夫，我跟你混了，全家都同意了，你看我用不用行个拜师礼？” 拜师礼？扯什么？林如海看看他，又看看众人，苏海君笑道，“你二哥为了说服我们同意，就差点跪下了。” 今天苏海诚夫妇不在，苏瀚宇笑道，“老二，学就好好学，你师父在古玩行鼎鼎大名，明年的这个时候你要不成亿万富翁，我们都要罚你。” 苏芷凝不做声，其他人纷纷表态，支持苏翰文跟林如海学。 林如海熟悉苏家的情况，见众人这么说，当即明了苏海君和苏瀚宇的想法了，他看着苏翰文道，“二哥想跟我学什么？” “当然是学怎么鉴定古玩。”苏翰文兴奋道。 然后去捡个大漏，然后卖个几亿，就是这么想的呗，哎，林如海内心叹息，苏家人算是见过世面的，但在财富的刺激下，还是会不自禁地被金钱弄昏脑袋。 辛家现在很富有，但那是辛老头从十几岁开始在古玩店做学徒，几十年奋斗的结果，不仅如此，还得说辛老头天赋极高，如果没有异能的辅助，林如海只能一生平庸，最好也不过弄个中产。 但现在的局面说太多，别人也不一定能听的进去，好像自己自私似的，林如海便道，“既然二哥想学，那就去雅集古玩店吧，先跟着刘三。” “我是要跟你学！”苏翰文强调道。 “过几天我和芷凝要出去旅游，要不你跟着？”林如海笑道。 苏翰文道，“好啊。” 其他人大笑，郑澜用手指戳了苏翰文额头一下，道，“你要想学，就听小海的，人家蜜月旅行你跟着干什么？傻瓜！” 苏翰文反应过来，嘻嘻笑道，“好的，我听妹夫的，先去古玩店。” 苏翰文的想法是，如果出海不安全，那就暂时不出海嘛，林如海的古玩又不是在海上得的，只要捡漏的时候带上自己就行，他吃肉，自己跟着喝点汤汤水水也行啊。 既然如此，先去古玩店看看也好。 第463章 能不能做到？ 去年，通过展览手稿油画，林如海获得了一部分苏拍的股权，前不久，苏芷凝感觉林如海实在贡献极大，又转给林如海部分股权，到现在，苏芷凝占苏拍45%股权，林如海占30%，苏氏集团占10%，其他三个小股东各占5%。 经过今年的春拍与秋拍，尤其是秋拍的总营业额还超过了嘉德与保利，苏拍集团身价大涨，你当然可以说这种超越是偶然的，但即使是偶然的，也是极其难能可贵的，毕竟嘉德已经连续十多年占据国内拍卖行头把交椅了。 苏海君将大部分苏拍股权，作为女儿的嫁妆和财产划拨，当时苏海诚、苏瀚宇、苏翰文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苏海君跟他们三人说了，以后不会再给芷凝分家产了。 只不过，苏拍经过今年的努力打拼，尤其是得到了林如海的鼎力支持，实现了跨越式发展，让苏氏叔侄三人的太太们感觉吃亏，感觉苏海君给女儿的太多了。 对于这一切，苏芷凝都心里有数。 所以对于二哥的想法，对于父母与二叔、大哥对二哥新想法的支持，她也全部了然于胸，她当然知道二哥有些太想当然了，以为跟着林如海一定大赚，但捡漏实在不容易，出海风险更大，只是她不好多说什么。苏翰文听不进去，大哥他们也会怪自己多事。 两人回家路上，苏芷凝问林如海，“二哥的事情，你想怎么做？” “他无非是想赚快钱，其实捡漏哪那么容易？我不是让他去古玩店嘛，那就跟刘三去学吧，当然，万一他能沉下心，真正想入这行，到时候另当别论。”林如海道。 “好吧，等他知道不容易，意识到自己想法的天真，我再劝劝他，现在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芷凝叹道。 林如海呵呵笑道，“你们家争家产，争的挺凶啊。” 芷凝淡淡道，“他们都是瞎想胡想，只要爸爸在，他们的一切想法都会落空的……不过，也许他们的年薪有些低了，那还是爷爷在的时候定下的，改天我也许可以跟爸爸提提。” 苏家的事情，林如海从不发言，他在京城的时候不多，去苏家也只是吃饭，此时听了芷凝的话，也只是点点头。 翌日上午，芷凝又去公司了，后天销毁象牙，然后二人就要出去旅游，林如海想自己也应该再去基金会和古玩店看看，他正想着，刘三来电，说苏翰文来古玩店了，“他说来当学徒，怎么回事？” “三哥，你到一旁我跟你说。”林如海笑道。 刘三便上二楼接听，林如海道，“苏翰文突然对古玩感兴趣，要跟我学习古玩捡漏，我说如果你真的想学，就先去古玩店跟三哥学学，就是这样。”说完，林如海呵呵笑了。 刘三多精的人啊，当即知道怎么回事了，便笑道，“好的，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林如海又问了问店里的情况，挂了电话后，便想着去基金会看看吧。 他开车经过上升路，突然心中一动，想起那个竹林小院，想起那个怪异的老头，又想起邙山姚家水库地下的种种怪异之处，便停车进去胡同。 院中依然空无一人，地上满是灰尘，老头出外访友的那张纸条已经零碎，林如海出来的时候暗想，这胡同也挺奇怪的，从未见到有人进出。 老头更加奇怪，那次在姚家水库地下的浓雾里，明明看到了他的身影，却飘过来一阵风，风带着浓雾遮蔽了老头的身形，等他拨开浓雾再看，老头已经不见了。 真是个奇怪的老头。 还有，姚家水库底下的世界、那座高楼、高楼里的那幅画，都怪异至极，自己这段时间从未有空闲，或许应该去看看呢？ 对了，自己跟董智宏提过这事，他还跟自己讲了什么虚拟世界、多重宇宙、平行时空等等概念，或许应该去看看他，那颗聪明的脑瓜没准得出什么结论了。 林如海刚要给董智宏打电话问问，接到宋书昌电话，让他去办公室一趟。 来到果俺总部八局，见到宋书昌，他问了林如海的伤势后，说，“走吧，我们一起去见首长。” 林如海疑惑，跟着下楼，问道，“局长，乞扎力怎么样了？” “周边监控全部筛查了一遍，他应该是进了米国大使馆。” “那接下来怎么办？” 宋书昌摇摇头，“不太好弄，我们不能进去，交涉定然无果，米国人什么时候把他送走，我们也不知道，没法蹲守。” 林如海想了想，的确如此，米国人完全可以给乞扎力弄个他们职员的面具离开，除非正好撞见自己，否则谁也不知道那是乞扎力，可是米国使馆好几个门，自己只有一个。况且，又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人家要是待上几个月呢？半年呢？耗也耗死了。 “其实，我们没必要太在意他了，这次来四个人，死了三个，他们的人越来越少，已经不会有什么作为了。”林如海道。 宋书昌点点头，“确实如此，只是他们要是跟米国人搞在一起，事情就会很麻烦……不过，麻烦从来就没少过，也不多他一个。” 两人说着话，来到步长办公室，秘书通报，两人进去。 敬礼，刘健也问了林如海的伤势，林如海道，“首长，都好了。” 刘健让二人坐，对林如海问道，“你在AO门怎么击败的那些牌手？” 林如海惊诧刘健为什么问起这个，当时他是跟梁可颐学了精灵族意念控制的方法，就是那个称之为‘意念原点’的精灵秘籍，能读到别人的记忆。但是他不能跟刘健直言啊，这个技能太惹人忌讳了。 便道，“我可以通过精神力把对手弄迷糊了……就是当他们思考的时候，对他们施加干扰。” 宋书昌道，“那最后，那个迈克尔普拉特昏倒是怎么回事？” 林如海苦笑道，“迈克尔普拉特太强了，我把他脑子弄乱，也赢不了他，只好把他弄昏过去了。” 刘健和宋书昌听了都笑，刘健想了想，道，“你听说过读心术吧？能不能做到？” 第464章 怎么会呢？ 林如海仔细想过，其实精灵族的‘意念原点’秘籍，从科学来讲，可能就是使用脑电波的一种精微巧妙的方法，只要精神力强大，就能通过咒语读取别人记忆，和读心术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是他摇摇头道，“听过，做不到。” 宋书昌问道，“比如在聊天或者审问的时候，你的异能可不可以提供一些额外的帮助？” 林如海看看二人，想了想道，“其实我的异能更擅于打斗，至于那些精微的使用，我也不太确认有没有效，就是说我不知道它的边界。” 更擅于打斗，是事实，也是最不让人忌讳的方面。 刘健看看宋书昌，道，“还是让小林去吧，也许能提供什么帮助。” 宋书昌点点头，对林如海道，“几年前，我们的人与通用电气的一名高级工程师建立了某种联系，该工程师在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复合材料飞机引擎风扇开发技术中担任顾问，参与了项目，现在……” 宋书昌斟酌着词汇，“现在我们决定……获得该项技术，至于在过程中你能起到什么作用，就像你说的，你也不清楚自己异能的边界，也许能提供帮助。” 林如海心里暗笑，这就不是DAO取米国军工技术嘛，说的挺清新脱俗的，不说偷，说决定获得。 他点点头，道，“好的，什么时候动身？”说完，想起跟芷凝的旅行，现在要是说不去，她不定多么失望呢。 刘健见他脸色有异，问怎么了，林如海说刚刚跟太太决定去蜜月旅行，“不过，一切以工作为重，旅行什么时候都可以。”他补充道。 “你月底赶去米国就行。”刘健道。 “我到时候以什么身份去呢？”林如海问。 “越南一位农业机械专家，证件等等到时候会给你准备好的，记住，小林，这是最顶级的机密，决不许泄露出去！”宋书昌严肃道。 林如海道，“局长，绝不会的。” 想到去米国，林如海问宋书昌道，“局长，大都会博物馆的事情怎么样了？” 刘健听了，不明所以，宋书昌笑道，“首长，小林要盗窃米国大都会博物馆，跟我说过此事，我让米国的兄弟们给他提供一点情报支持。” 然后转头对林如海道，“具体情况我没有过问呢。” 林如海看着二人，强调道，“不能说盗窃，是取回，那里的我国文物本就是我们的。” 刘健失笑道，“这计划可行吗？FBI还是很厉害的。” “昨天我特意去了国博，吕馆长带我参观了国博的安防设施，的确很牢固严密，但我还是想试试，看情况吧。” 宋书昌道，“回头我问问那边的情况，有机会就试试，没机会不能硬来。” “而且，你去米国后，第一首要是帮助获得复合材料飞机引擎风扇技术，其他事情都必须往后放。”刘健特意嘱咐道。 林如海点头，“我知道，我们的文物流失海外百年，也不差早回来晚回来一年两年的。” “还有一点，你是以越南一位农业机械专家的身份去的，那名专家届时会到访我国，我们会隐匿他的行程，决不能这边专家出现，那边你还在活动，那可就露馅了。”宋书昌道。 “首长、局长，你们放心吧，我会听命行事，也知道轻重。”林如海保证道。 二人离开刘健办公室，宋书昌道，“你以后跟梁可颐还会联络吧，决不能透露我们的任何机密给她。” 林如海苦笑，只得再次保证，宋书昌又道，“从她那里能不能获得艾月的情报？” “局长，梁可颐很聪明，所以一直保持中立立场，获得艾月的情报恐怕有点难……对了，局长，梁可颐说她想移民，行不行？”林如海想起梁可颐的话，问道。 “移民？为什么？” “可能是我们的监视让她感觉难受了。” “她不会跑出去跟艾月汇合吧？” “那不会，艾月和乞扎力他们人多势众的时候，梁可颐都避着他们，现在怎么可能和他们搅合到一起呢。” 宋书昌想了想，道，“我考虑考虑吧。” 林如海离开果俺总部，直接去了董智宏家。 董智宏果然在家，屋子依然凌乱，林如海直问道，“那次我跟你说的那个事，就是那个奇怪的地下世界，你想出点眉目来没有？” 那次林如海把遇到青铜门自动开合、地下一个硕大的空间发生了降雨现象、遇到了史前生物，以及高楼上看到那幅画之后自己的思维变化等等，都讲给了董智宏听。 董智宏瞥了一眼林如海，道，“我去了那个塌陷的姚家水库，当时水利部门正在检查水库塌陷的原因，他们的人下去，地下就是水，没发现什么高楼、房屋。” “你去了？没发现房屋和高楼？”林如海惊诧道，“怎么可能？” 上次林如海跟董智宏说完，两人探讨了一些可能，然后董智宏给林如海讲了科学家的一些设想，让林如海根据这些设想嵌套实践，看看有没有新的发现。当时林如海是没有发现和联想，于是董智宏就亲自去了姚家水库。 董智宏摇头。 “你下去了？”林如海问。 董智宏依然摇头。 “你没下去，怎知没有高楼呢？” 董智宏显然对林如海不满，没好气道，“如果地下有一点点古怪之处，水利部门会不调查？可是他们没多长时间就撤了，我问了三个人，都是没有任何发现，他们只不过认为水库底下有空洞，承受不住压力，水库从而塌陷，仅此而已，还用得着我下去吗？” 顿了顿，董智宏又道，“难道不是姚家水库？你在骗我？” 董智宏没有说谎，他这种人也撒不了谎，姚家水库底下只有水、没有高楼和房屋？林如海惊诧万分，怎么会呢？ 当时为了稳住召放，林如海虽然非常想搞清楚地下世界的秘密，也只能暂时放下，后来又出海打捞沉船，现在终于闲下来了，水库底下的高楼却没了，怎么会呢？ 第465章 脑子有点乱 当时为了稳住召放，林如海虽然非常想搞清楚地下世界的秘密，也只能暂时放下，后来又出海打捞沉船，现在终于闲下来了，水库底下的高楼却没了，怎么会呢？ “你不会是幻觉吧？”董智宏盯着林如海问道。 幻觉？怎么会？但是本来确凿无疑的事情，被董智宏一说幻觉，林如海却变得印象模糊起来，他晃晃脑袋，愈加迷惑了，便专注凝思，然后道，“不会，肯定是有高楼和房屋的，那高楼的顶部，应该距离水库底部不太远。” 董智宏看着林如海，再次确认道，“你确定没有记错？” 被他这么一问，林如海又犹疑起来，好像自己也不是很确定了，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好像记忆力变差了很多。他专注地集中所有注意力，甚至按照《紫玉心法》意念引导的口诀，调息入静，然后再回忆从前，再次确定道，“不会，不是幻觉，不过今天我的状态有点奇怪。” 是的，一想到水库底下那个地下世界的事情，林如海发现自己的脑子有点乱。 高楼里那幅画让他和董智宏谈论到了整个宇宙可能是某种实验产品，地球可能生成于某种超级生物的试管之中，人类甚至是虚拟的，也许只是某种巨型计算机中处理的信息流，就像我们电脑游戏中的虚拟角色一样。 对这一切他当然好奇，只是当时首要任务是消灭垒沙大陆人，现在想研究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董智宏却说地下的高楼不见了，而且，林如海发现，此时自己的头脑思维好像出了点问题。 他转移话题问起了董智宏和姚冰的感情，说了几句其他，林如海发现自己恢复了正常，然后他再回想整件事，青铜大门自动打开，他们看到了房屋、街道和高楼，然后遇到了夏雨、潘如龙和李澜栀等人。 然后被很多蜈蚣、蝎子等毒虫追杀，跑进浓雾，看到那个老头影子一闪，然后遇到了跟节胸蜈蚣搏斗的李澜栀，然后又遇到巨蟒，李澜栀说这都是史前巨兽。 想着想着，林如海的脑子又不舒服，甚至有点疼，他只好暂时中断，歇一会儿再想。 然后遇到青芒，他说一起进来盗墓的景宇鹏、钱进、楚大勇、孙猴子、老爬犁、二秃子等人都死了，然后遇到夏雨师徒，一只史前生物叫做雷蝎的，被夏雨用术法冰冻成了个冰坨子。 然后他们遇到了被无数毒虫围困的修罗王召放，然后进去了那座壮观雄伟、美轮美奂的高楼，当时所有人都认为，如果这里是古墓的话，棺椁应该安置在楼上。 高楼一楼只有一根朱漆抱柱，上面横托十八道梁椽支撑，是古代宫殿建筑中罕见的一柱十八梁，朱漆抱柱镶嵌着好多点缀用的珠宝玉石。 一楼和二楼各有十组装饰精美的青铜车马，每架马车上还有两个手持戈戟的高大卫士，三楼空旷的大厅内，中央吊着一串风铃，四个角落分别放置鼎、甗、簋、盨，四件青铜礼器造型精美。 除了这些，三楼一面墙壁上还有一幅壁画，是一群原始人踩在辽阔的大地上冒雨劳作的场面，但这幅画非常怪异，因为这劳动场面，是画在一张大桌子上的。 想到这里，林如海突然头疼欲裂，他咧着嘴蹲在地上，董智宏忙问，“你怎么了？” 林如海对他摆摆手，他娘的，好像有人在阻止自己回忆一样，不过他也犯了倔，老子就是要弄清楚这件事。 过一会儿，情况渐渐减轻，林如海继续回忆，捋清整个线索。看到那副壁画后，起初只是感觉怪异，突然， 有微风拂过风铃，一阵空灵悠远的声音传到林如海耳中，他突地一震，感觉精神恍惚一下。 一瞬间，恍惚的状态过去了，他就像手机开着蓝牙，突然接受了一条信息一样，再看那幅画，他想到了玩偶世界。 之后，山洞的顶部漏水，他们迅速逃离，然后水库塌陷。等几天后再见到召放，他说那两扇青铜门打不开了，说水利部门正在检查水库塌陷的原因，他们在等，就接到了林如海的电话。 然后两人去大西北，召放就送了性命。就是这么个过程。 是的，就是这样，确凿无疑！那么高楼怎么会不存在了呢？难道水把楼冲垮了？可是当时水并不是直接从高楼顶部泄露的，而是有一段距离，大不了把楼泡在水里啊。 还有自己的头脑，为什么突然发生这样的状况，难道是异能的副作用？或者反噬？那么为什么偏偏这时候发作？以前可没有过。 那次林如海跟董智宏说起的时候，董智宏画了好几幅画，林如海道，“你把那几幅画拿出来。” 董智宏拿来，两人一起看着那张将劳动场面画在一张桌上的画，半晌，林如海道，“这他娘的太邪性了！”他指的是发生在他身上，以及他经历的林林种种。 董智宏道，“正常人的确不会如此作画，这段时间我查了不少资料，但毫无头绪，理论上，那样大的远古生物是不可能生存在地底的，那个地方真的存在？” 林如海不再多说，干脆自己去看看吧，他跟董智宏告辞，当晚就跟苏芷凝说，旅游先去洛城，他顺便办点事。 后天，在苏拍集团办公楼前的停车场上，苏拍集团举行了象牙销毁仪式。 除了苏拍请来的很多媒体记者，还有不少其他观众，以及从全国各地赶来的二十多家动物保护组织，苏芷凝在讲话的时候，盛赞了黄楠等人的高尚精神，号召全球所有人一起行动起来，保护非洲大象、保护野生动物。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现在我代表苏拍集团宣布，苏拍集团以后绝不会拍卖任何象牙，以及象牙制品！”苏芷凝讲话完毕，现场当即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不少动物保护组织众人高声欢呼。 国家林业局领导讲话，同样表扬了林如海等人，之后，被放在展示台上的一百多根象牙，被纷纷送进旁边的粉碎机粉碎。 芷凝接受媒体记者采访的时候，来看热闹的她的二婶楚沛函，低声对芷凝的二嫂柳慕青道，“真可惜，将近两千万啊！就为了买个名声！” 柳慕青也暗暗可惜，不仅如此，她还艳羡苏家大小姐掌握权势、总是能出风头，但她愿意将牙放到心里，况且现在苏翰文正在跟林如海混呢，便道，“保护野生动物嘛，这件事总是好的。” 楚沛函哼了一声，心里暗骂。 不少记者要采访林如海，但他根本没有到场。 此次公开销毁象牙的活动，受到了国内外媒体的广泛赞誉，因为一般情况下，这类活动都是各国海关的公务，普通个人和一家私营公司采取这样的举动，用BBC的话讲，这是“划时代的举动”。 是的，英国媒体公开赞誉了林如海，这也是第一次，也是划时代的举动。林如海、黄楠、梁可颐与方大石不在乎虚名，但苏拍集团却借着这次活动，再度大大出了一回风头。 第466章 姚家水库 翌日，林如海和苏芷凝飞洛城。 进城找到酒店，安置好后，林如海道，“你在酒店待着，或者出去逛逛街，我先出去办点事。” “去哪？我跟你同去。”芷凝当即道。 既然不能去国外，本来的计划是去江南逛逛，然后去三亚的，但林如海突然改变主意，要先到洛城走一趟，事实上，芷凝也不是太在乎去哪里，两人在一起就好。 见她态度坚决，林如海道，“好吧，你跟我一起去。” 两人去租了车，然后林如海开车，向邙山的姚家水库方向去了。 邙山不远，姚家水库在邙山东麓，出城半小时，林如海就看到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大坑，里边已经看不见水了，就是曾经的姚家水库，他找到通往姚家村的那条路，走了没多远，在一个树林旁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当即停车。 那是一个女孩，穿着一件米色风衣立在那，是李澜栀。 李澜栀见有人来，转头惊喜道，“林大哥！”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林如海是戴着面具出行的，他有两件面具，一件是果俺的，一件是召放给他的，名字都叫林森，但果俺方面的林森有各种证件，是林如海的又一个身份，能乘机、住店。 召放给他的那件面具，就是前几天执行任务时候，乞扎力看到的，也是曾经在姚家水库地下，李澜栀第一次看到的林如海。 此时戴的当然是果俺的那件面具，李澜栀虽然没见过，但她感应到了林如海的功力，况且又看到了林如海身后的苏芷凝，又问候道，“嫂子也来了。” 芷凝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李澜栀，惊讶地点点头，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林如海被拘留释放的时候，这个女孩特意去接，给她留下很深的印象，林如海向她解释说是江湖同道。 芷凝以为林如海与李澜栀是约好在此见面的，心里不悦。 林如海来到李澜栀面前，见她拿着一个屏幕，问道，“这什么东西？” 李澜栀苦笑道，“是一个水下机器人的操控屏幕……刚刚，水下机器人失联了。” 李然是一名成功的企业家，也只奇门江湖中人知道他是湘西李家的掌门人，李澜栀自小聪明智颖，在术法上有很高的天分，李然便着意培养她。 李澜栀一边上学一边学习术法，大学毕业后帮助父亲经营企业，她兴趣广泛，读书范围甚广，不然也不会识得远古生物了，那次离开姚家村，她便非常留意姚家水库这里的新闻。 她当然看到了水利部门的调查报道，又查了不少资料，上次林如海被拘留，出来后李澜栀与他见面，但是林如海忙忙碌碌，身边朋友众多，她没有时间提及此事。 前些日子，李澜栀特意买了一件水下机器人，然后来到了姚家水库这里，水库最低处还有些水，李澜栀想到水下可能存在的危险，当然不敢自己下去，便放了机器人下去。 可是刚刚，就在林如海车子开来的时候，突然间，她的机器人失去了联络，只留一个操控屏幕在手上。 听李澜栀说起水下机器人，林如海想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他向前方看去，距离这处岸边二十多米远有一汪水，可以想见，那便是水库最低处，那汪水应该就连通着地下。 林如海想下到沟里，到近处看看，被李澜栀拦住，她说，“林大哥，要防着塌陷。” “那你怎么把水下机器人弄到那边水里的？”林如海问。 李澜栀指着旁边地上的无人机道，“用无人机将机器人吊到那片水上边，然后投下的。” 林如海呵呵笑了，“看到了什么？” “机器人下水后，我操控它前后左右看了看，大约几分钟吧，水下机器人突然失去联络了，从始至终，我只看到了水。”李澜栀苦恼道。 “芷凝，我跟澜栀单独聊聊，”想了想，林如海转头对苏芷凝道，“不是怕你听，是怕你听了害怕。” 刚才二人的对话，苏芷凝确实听的一头雾水，本来以她的为人，此时定然会避开的，但老公突然提出要来洛城，结果李澜栀却也在这里，这让她非常不悦，事情怎这般巧？此时听林如海这样说，当即淡淡道，“青天白日的，我怕什么？你说就是了。” 那好吧，林如海便对李澜栀讲了董智宏的话，李澜栀听了，点头道，“我猜到了，如果水利部门在水下发现高楼和房屋，此事当即便会引起轰动，但媒体全无消息。” “是啊，多么奇怪啊，按说高楼的顶部距离水库底部不太远，水利部门既然派人下水了，怎会看不见呢？对了，水里能见度如何？” 李澜栀苦笑道，“机器人放下去后，我便盯着屏幕，能看出几米远吧，它大概下降了十几米便失联了，除了水，我等于什么也没看到。” “干脆我下去看看。”林如海说。 李澜栀坚决阻拦，她看了苏芷凝一眼，然后道，“林大哥忘了那些怪兽了，万一遇到，在水下你恐怕对付不了它们。” 苏芷凝既然听不明白，也不说话，只是听二人讲，林如海问道，“你车上有没有绳子？我绑着绳子下水。” 林如海离京时候想过，报告有关方面，让有关方面派人彻底勘探一下姚家水库底下，但转念一想，不妥。你怎么说？说水底下有高楼、有远古生物？谁信呢？ 即便他利用影响力，相关部门也派人了，但要是什么都没有呢？当初水库塌陷第一时间，水利部门就派人下去了，不就一无所获嘛？不然媒体早报道了？ 所以，自己先来看看吧。没想到李澜栀也想到了，而且带着水下机器人来了。 “绳子倒是有，但是水下机器人失踪，我也不能让你下去，水下……恐怕有古怪，正常来说，这水下机器人不会失联的，这是从德国买来的，质量很好，能遥控大概百米的距离，我都试过好几次了。”李澜栀摇头道。 林如海想了想，李澜栀说的有理，万一自己下去，在水里遇到什么古怪的远古生物，自己不见得能对付它们，可是，既然来了，不下去看看怎能安心？ 他想到了那次跟召放来、他们居住的那处面粉加工厂的院落，那里不是有个地道通向地下的铜门嘛，干脆去那里看看，便对二女道，“走，我们去姚家村瞧瞧。” 第467章 周天子墓？ 周朝（公元前1046年—公元前256年），是中国历史上继商朝之后的第三个奴隶制王朝。周王朝一共传国君32代37王，享国共计790年。 周朝分为西周（前1046－前771年）和东周（前770年－前256年）两个时期。 周朝由周武王姬发创建，定都镐京（今长安），周成王时营建成周（今洛城），公元前771年镐京陷落，西周灭亡，公元前770年，周平王东迁，定都成周，此后周朝的这段时期称为东周，史书又将西周和东周合称为两周。 其中东周以“三家分晋”为节点，又分为春秋和战国两个时期。华夏族群的自我认同和命名，始于春秋“诸夏”。“诸夏”之名有西周渊源，周王室尝自称“夏”，“诸夏”即分享周室礼仪与荣誉之诸国。 周王朝继承了夏商两代，是古代奴隶制度社会的鼎盛王朝。 不过，周朝对于中国来说也是一个十分神秘的王朝，原因在于两方面，一方面，虽然很多史书上有关于周朝的记载，但是这些记载不一定准确。 因为秦始皇统一天下以后，为了维护秦朝的统治，对其他国家的史料进行了大幅度的破坏和销毁，这就导致后人编辑周朝史料的时候，会出现大范围的谬误，而且这些谬误无法得到系统性的纠正。 本来这些谬误可以通过考古手段来做修订，即从考古过程中发现很多史书上没有记载的东西，比如从古代陵墓里面出土的工艺品，可以推断出当时人们的审美情况，而从工艺品的制作，可以了解到当时人们的青铜冶炼技术的水平，甚至于手工业发展情况都可以被推导出来。 不过，几乎没有人知道周朝的王陵在什么地方，中国人对帝王陵的认识基本是从秦始皇陵开始的。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现象，是因为周朝的陵墓奉行“不树不封”的政策，所谓的不树不封，就是不在地面上留下建筑物，也不设立墓碑，就这样，800多年时间里，几十位周朝的天子都是这样安葬的。 华夏民族是一个讲究慎终追远的民族，也是全世界最为重视、崇拜祖先的一个民族，通过考古的手段来了解祖先的一切信息，是中华民族历来的传统。 所以中国人对于古玩有着特殊的情怀，这种情怀在全世界其他民族是非常罕见的，甚至很多外国人无法理解，中国人为什么会对一些古老的东西情有独钟？这些古玩到底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值得中国人如此的追捧？ 关于周天子墓的所在，后代中国从未停过探索。 从中国墓葬文化发展史看，新石器时代，墓葬大都与村落联系在一起。至商朝，一般则在都城附近建造帝王陵寝及各类墓葬。邙山地处古都洛阳之北，数代王朝在此建都，年代跨越之久、年数累积之长，在中国古都中是少有的。 “北邙山头少闲土，尽是洛阳人旧墓。”据《后汉书》、《水经注》、《太平寰宇记》等记载：周景王、敬王、元王、贞定王、哀王、思王、考王、威烈王、安王、烈王、显王、慎靓王共十余代周天子，大概葬于洛阳以北的邙山一带。 也曾有无数人去寻找过，但是，几千年时间，从未有人真的发现周天子墓。 天地悠悠、时光流逝、古往今来，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水去云回恨不胜，一杯春露冷如冰…… 悠悠洛水，苍苍邙山，周天子们栖身何处？ 时间来到了公元1928年。 1928年，秦汉唐宋时强大的中国，已经沦为列强任意欺凌的弱国，就宛如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壮汉面前的虚弱无力。这年夏天，一夜滂沱大雨过后，洛阳北三十里的金村村东，一处田野上塌陷出一个大坑。村民们进去，发现了一座古墓。 此事很快就惊动了住在开封的加拿大传教士怀履光，及美国人华尔纳，他们立即赶到洛阳郊外这个默默无闻的村庄。 怀履光，加拿大籍来华传教士，他在河南多地筹建教堂，开办学校医院，做了许多慈善活动。但是同时他还利用自己传教士的身份，盗掘贩卖中国重要文物到国外。 华尔纳，这个美国人让所有中国人恨得牙痒痒，他曾经利用胶水将敦煌壁画粘走带到国外，但是由于技术原因，反而造成许多破坏。 怀履光和华尔纳来到了洛阳金村，之后，从1928年至1932年的五年间，他们荷枪守卫、搭棚立灶，共掘开8座大墓，出土文物数千件，大部分被运往国外卖掉。 其时的中国，国家动乱、军阀混战，文物根本得不到有效的保护，甚至各个军阀也多有盗墓现象存在，无数中外的文物贩子，都参与倒卖中国珍贵文物。 1930年秋天的一个深夜，洛阳古董商葛碧光指挥手下伙计，将三个木箱子搬到他位于金河街的外宅中，然后他挥退伙计，自己搬着，将三个木箱藏到了阁楼的夹壁墙里。 葛碧光这两年，跟着怀履光和华尔纳做着盗卖中国文物的勾当，这三个箱子，其中两个木箱里边尽是珍贵古玩，另一箱是金银，他有一妻一妾，此处外宅住着他的小妾与三岁的二儿子。 他藏到这里三箱古玩金银，是为了保证小妾与二儿子今后生活的，因为他的妻子与大儿子跟小妾势若水火。 藏起三箱宝物的事情，葛碧光没有跟小妾说过，阁楼的夹壁墙，也没有任何其他人知道，这个疑心甚重的奸商，也在防着他的小妾，他的本意是待二儿子长大，再告诉他们母子，那时候小妾已经不再貌美，自然也不会携带金银宝物跑走。 可是一年后，葛碧光在一次出外经商途中，死于一股溃兵的劫杀。 将近百年间，院落几经转手，物是人非，如今，即将倾颓倒闭的院落进入了正负的规划中，即将拆除…… 第468章 青芒 几个月前，姚家水库突然塌陷，成了洛城以及附近民众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无数人来瞧热闹、捡拾鱼虾，当地水利部门也派专家过来调查。 最后，水利部门的解释是，轻微地震导致水库底部结构发生变化，使得原本空心的库底承受不住水压，从而塌陷，仅此而已。 期间，还有文物部门在警方陪同下，来到姚家村和水库这里查勘，但几天后也离开了。 闹哄哄大概一周后，鱼虾也没了，一个大坑有什么看的？来瞧热闹的人越来越少，此地遂静寂起来，水库虽然挨着姚家村，但姚家村的另一边有水泥路进出，从水库边通往姚家村的土路几乎没有人影。 所以李澜栀在这里弄无人机吊水下机器人，包括林如海苏芷凝二人到来，土路上根本没有人来往。 林如海带着二女向姚家村走去，大约三里多地，便来到了村头召放他们用以掩护盗墓的面粉厂院子，院子无人，但让林如海惊讶的是，地道入口上边的房屋坍塌了。 苏芷凝是完全的一头雾水，李澜栀见林如海对这里熟悉，有些奇异，可是也没有问什么，林如海进院子，见曾经遮蔽地道入口的那栋房屋已经尽成瓦砾，不由地疑惑。 召放被杀后，果俺当即对蔡赫党羽进行抓捕，抓捕本是为了不让乞扎力等人通过电话联络到林森的信息，但既然这些人都盗墓，之后肯定要移交公安进行审判的，根据询问笔录的交代，警方肯定要通知文物部门来查勘地下古墓。 可是地下到处都是水，也不知道文物部门有没有发现？应该没有，按照董智宏的说法，地下的高楼已经消失了，那么那两扇青铜大门呢？ 林如海也不想问赵琳，赵琳对这些细节肯定不知道，问当地警方或者文物部门？太兴师动众了，难道要自己把这些瓦砾都清除了？除非动用机械，否则不得清理一周啊？ 算了，召放曾经说过，那两扇青铜大门已经不再自动打开了，况且底下的廊道也都是水，林如海四处看了看，走出院子。 苏芷凝是满脑子疑问，要等待单独和林如海在一起时候盘问。 李澜栀那次与夏雨等人合斗蔡赫，经过林如海的调节，双方罢手，当时林如海曾经对他们说，“我跟那位蔡先生一起来的，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吧，详细的事情以后我们再聊。” 但之后发生很多事，也没人问他所谓的详细是什么了，他自己也没说，蔡赫和青芒一看就是盗墓的，只是林如海是绝不会盗墓的，那么他为什么和蔡赫等人在一起？夏雨和李澜栀等人一直不知道。 李澜栀想，等单独和林大哥在一起时候再问吧。 林如海对二女道，“我们走吧。” 苏芷凝看看村路，奇怪道，“这村子看不见一个人，真奇怪。” 林如海轻笑一下，召放曾经说过，姚家村有一半人是盗墓世家，也许此时都在睡大觉吧，邙山附近的盗墓自古有之，当地警方定然知道，但又能如何？难道把派出所派到一个个村子里？ 村中一处二层楼上，青芒端着望远镜看着林如海三人离去，他认出了李澜栀，眼睛眯了眯，旁边小弟问道，“大哥，他们是什么人？” 青芒未回答，陷入沉思。 本来在豫省地面上，把持盗墓以及文物走私的最大势力，是宋家四兄弟，宋氏四兄弟“两红两黑”，宋老大和宋老三负责文物盗掘和倒卖，宋老二和宋老四在洛城警方任职，负责疏通关系和提供保护。 他们经过十余年的经营，获取暴利无数，并用金钱在豫省正界、警界织就了一张强大神秘的关系网，势力日渐强盛。 该团伙主要成员按照邙山古墓葬的区域分布，每人都有自己的势力范围，手下雇佣打手和当地的盗墓人员，对古墓进行疯狂盗挖，盗挖出来的文物全部交宋氏兄弟，他们在洛城和羊城各设有专门仓库保存文物，然后由宋氏兄弟联系粤港澳等地区的文物贩子进行交易。 在洛城，农民在自家地里挖出的文物，大都要低价卖给宋氏兄弟，否则要么遭到殴打，要么由警方出面收缴、罚款。有一次，宋氏兄弟的马仔陈宾到一农民家里收购文物，因价格发生激烈争执，陈宾随手拿起五连发猎枪把那名二十多岁的农民打死在家中。 宋氏兄弟在洛城开歌厅、桑拿、酒店、搞矿山、办古玩城，整日一帮打手陪伴左右十分威风，他们就是洛城的黑道老大，在洛城没有他们办不成的事情，做人十分高调。 宋氏兄弟掌控了洛城盗墓地下市场和文物倒卖市场，所私藏的文物数量和品位，远超洛城博物馆。 但是，在蔡赫异军突起后，宋氏四兄弟居然被蔡赫收编，成了蔡赫的手下，不仅如此，青芒极其震惊地发现，就连四兄弟背后的保护伞，同样听从于蔡赫。 青芒原来跟蔡赫多有来往，但还不算他最得力的手下，见证了蔡赫的强大实力和势力，尤其有一次见识了蔡赫的神功后，青芒才死心塌地跟着蔡赫，成为了他最得力的助手。 青芒的真名没人知道，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沉稳的平头中年人是个人物，当然是人物，在蔡赫被杀、团伙成员突然遭到警方抓捕的时候，在刘峰、李莹莹、周乐儿、李飞龙等人都被警方逮捕的时候，青芒却逃了出去。 逃走的青芒消停两个月后，易容潜了回来，其目的当然是地下古墓。 回来后，他发现地道入口上边的房屋被人炸塌了，应该是警方干的，事实上那个地道已经没用了，在警方抓捕前，青芒等人就发现地道下边的廊道已经塌陷，通向青铜大门的道路已经彻底堵死。 青芒不敢轻举妄动，他也不知道蔡赫到底如何了，但既然警方动了蔡赫的手下，想来蔡爷不妙了。然后青芒打听到，虽然宋氏兄弟也被调查，却安然无恙地脱身，并且接管了从前他们的势力。 有一天晚上，青芒跟踪宋老三时候发现，曾经在蔡爷面前有些愣怔的宋老三，已经恢复正常了，他原本就怀疑宋氏兄弟被蔡爷用不知道什么厉害手段控制，现在看果然如此，蔡爷一去，他们就正常了。 至此，也唯有水库底下的秘密宝藏是青芒能图谋的，因为宋氏兄弟对那里一无所知，知道那里秘密的除了蔡赫，就是林森、夏雨、李澜栀等人。 现在，李澜栀来了，带着帮手来了，而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青芒沉思着，自己该怎么做呢？ 第469章 强买强卖 林如海三人回到车子旁，他看看水库底部那一汪水，对李澜栀道，“把绳子绑在树上，我下去看看。” 未等李澜栀回答，芷凝道，“刚才李小姐说了有危险，我不许你下去！” 李澜栀听出芷凝语气中的不悦，便不出声，林如海对芷凝道，“没什么危险的，万一遇到突发情况，你们拉我上来就是。” 芷凝摇头，态度很坚决。 李澜栀劝道，“林大哥，天要黑了，要不回城吧，明天再说。” 林如海想了想，道也好，然后三人开着两辆车，回洛城了。 上车后，芷凝淡淡道，“你和李小姐约好的在这里见面？”她已经看出二人是偶遇，但就是要诬赖林如海，这才能打探到秘密。 林如海赶紧辩解，但芷凝不紧不慢，却句句指向两人不清不楚，且表现的愈加气愤，林如海只好道，“等晚上我跟你说吧。” “我想现在就听。” “好吧，刚才的大坑本来是有水的，叫姚家水库，水库底下据说有一座古墓，我在执行任务过程中遇到一伙盗墓贼，不得不跟他们混在一起，就进到了地下的古墓中，然后遇到了李澜栀等人。” 林如海说到这，芷凝截断道，“李小姐也是盗墓的？” “不是，他们是找东西到了这里，然后我发现地下的古墓中有些怪异之处，只是当时因为要执行任务，就没来得及弄明白，所以这次来了，没想到李澜栀也来了，就是这样。” “什么怪异之处？”芷凝追问。 林如海道，“我在地下发现了已经灭绝的远古生物。”然后把节胸蜈蚣和巨蟒、雷蝎等说了。 芷凝又问，林如海把不涉及机密的都讲了出来，芷凝听了惊诧，但是又说道，“这么说你和李澜栀没见过几面，她对你倒是挺亲的。” 林如海笑道，“我老婆还挺爱吃醋的嘛，其实是我救过她的命，所以她对我表现的比较亲切吧，仅此而已。” 芷凝哼了一声，斜睨林如海道，“你女人缘挺好的，看看你经常来往的人，都是女人，而且都很美。” “你真说错了，这一年多我经常来往的都是赵猛、李浩然、郝鹏他们，经常几个月几个月见不到一个女人。”林如海叹道。 “算了吧，赵琳不是经常和你们在一起？” 林如海哈哈大笑，“那倒是，但我们好像都没怎么把赵琳当做女人，都是当做兄弟的。” 芷凝想起那天他们在自己家说笑的情形，好像真是这样，也就暂时不说什么了。 三人回到洛城，正赶上晚饭时候，作为十三朝古都，洛城不仅有诸多名胜古迹，美食也极为有名，三人搜索后，来到老街的管记水席老店。 等牡丹燕菜上来，三人尝过后，均赞不绝口，芷凝笑道，“都说洛城水席和牡丹花会、龙门石窟并称为三绝，果然名不虚传！” 洛城美食口味较重，偏咸偏辣。水席、不翻汤、新安烫面角等都是极具特色的代表，水席由前八品、四镇桌、八中件、四扫尾组成，其中有八道凉菜、十六道热菜，有荤有素。 三人为了不浪费，只点了牡丹燕菜、肉片和熬货等八道菜，实话说，滋味真不错。李澜栀笑道，“不虚此行，果然不虚此行！” 听说二人是蜜月旅行，吃过饭后，李澜栀就回酒店了，林如海夫妇则去游览洛城夜景。 龙门石窟是5A级景区，可以算是洛城必游之地，但石窟位于南郊伊河两岸的龙门山与香山上，芷凝说明天再去，二人从饭店出来，便在老城十字街逛了起来。 漫步在古香古色的街道，看着张灯结彩、热闹而繁华的夜景，芷凝感叹误打误撞，没想到洛城这般迷人，老城十字街是洛城小吃聚集地，二人虽然已经吃饱，依然禁不住美食香气诱惑，又吃了牡丹饼、浆面条和不翻汤等等。 吃的林如海捂着肚皮，苦恼地幸福道，“实在吃不下了，太好吃、太好吃了。”逗得芷凝格格娇笑，她其实也差不多，直言此行给减肥增加了很大难度。 像洛城这种城市，古玩店当然不会少，两人逛着逛着，路边看见一家叫做洛宋古玩店的铺面，便信步逛了进去，店面很大物件很多，林如海逛了一圈，发现全都是工艺品，暗暗摇头。 芷凝看中了一件五彩加蓝釉马，觉得非常漂亮，便让伙计拿过来瞧瞧，那伙计上下打量芷凝的身段相貌，嘿嘿笑了两声，对另一边的伙计眨眨眼，将五彩蓝釉马递了过来。 唐三彩陶器是用白色黏土做胎，施以低温釉，在低温下焙烧而成，它是在汉代铅釉陶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所谓三彩，即多彩之义，有黄、绿、白、蓝、赭、紫、黑等颜色。有的单一使用，有的多色混合使用，其色彩斑斓，极富变化。 唐代文化受西域影响极大，丝绸之路的畅通，造就了唐代与西域地区交流的繁荣。在唐三彩的釉色中，最为珍贵的是蓝釉，蓝釉的珍贵，不仅在于其色泽的鲜亮明艳，更在于其呈色剂中的钴，唐代钴的原料来自于波斯，因其稀少而使蓝釉在唐三彩中的数量少于其它色釉。蓝釉也以其色泽明亮，娇艳光润成为众多色釉之中的点睛之色。 古玩行有句老话：三彩挂蓝、价值连城。据说沪市博物馆是我国收藏唐三彩最多、品味最高的博物馆之一，但诺大的展厅内，琳琅满目的唐三彩中，竟也无一个是带蓝釉的唐三彩！这也从侧面说明了蓝釉唐三彩的稀缺和珍贵。 芷凝把玩着器物，林如海也走了过来，此件蓝釉唐三彩四花马为勾头立马，整体造型膘肥健硕，头部微微低下，四肢发达有力，目光炯炯有神，眼球透明发光，生动传神地再现了唐代良马的神韵。 只可惜是假的，不过这假也做的好，艺术挺高超的，芷凝很喜欢，随口问道，“怎么卖？” “三十万。”那伙计道。 林如海笑道，“哥们，怎么？当真的卖啊？” 那伙计的眼珠一直放在芷凝的身上，眼色贪婪，似乎要把人吞了一般，既然他如此垂涎美色，自然对林如海这个男人不顺眼，听他如此说，当即冷哼道，“这是正宗的唐三彩，当然是真的。” 林如海呵呵笑了，芷凝挺厌恶这伙计的目光，淡淡道，“我挺喜欢的，三千吧。”对于一件工艺品来说，三千价格不低了。 但伙计戏谑地笑道，“美女，三十万一分不能少。” 芷凝对林如海道，“我们走吧。”二人向外走，没想到另一边两个伙计堵在门口，嬉笑道，“美女，不掏三十万，你们是走不了的。” 此时店内只有他们两个顾客和这三个伙计，林如海见刚才柜台后边的伙计也走了出来，三人居然包围了他们二人，这让林如海与苏芷凝面面相觑，都感惊讶。 三个伙计贪婪美色，多看几眼，林如海能理解，毕竟苏芷凝真的极美，到哪里都吸引男人目光，但强买强卖可就过分了，他还从未遇到过这般事。 第470章 老房子 “你们来真的？”林如海逡巡三人，确认道。 “听口音不是本地人，不知道我们店的规矩吧？我们洛宋古玩店的规矩一向是进来必须买，价格由我们定，哈哈哈。”堵门的一个伙计嚣张地笑道，他说话的时候，另一个伙计居然掏出了一把匕首，狠狠瞪视林如海。 卧槽！林如海活了三十年，这种事别说遇到，就是想象都不敢这么想，在这繁华都市的繁华街路，居然有古玩店行强买强卖之事，而且掏刀子威胁！ 芷凝没有害怕，她知道林如海有的是办法，但眼神中的震惊是少不了的，都什么年代了？怎么会有这样荒谬的事情呢？ 这是遇到涉黑团伙了，估计在本地有些关系，见二人都是外地游客，便要狠宰一刀。林如海是出来旅游的，不想沾惹是非，当即释出精神力撞击三人头部，待三人倒地，他摇摇头，拉着芷凝出了古玩店。 两人走了一会儿，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依然感到无语，林如海看看芷凝，道，“别被三只臭虫把心情搞坏，我们继续逛。” “不到丽景门，枉来洛阳城”，丽景门不仅有古都老城的秀美，更有充满了趣味与潮流的个性小店，丽景门的夜晚有着现代化的灯光装饰，使它比起白天还要美上几分，两人逛到这里时候，已经接近晚上九点了。 两人逛了好一会儿，芷凝有点累，就在要回酒店的时候，在街路尽头看到一个路边摊，摆着一些旧书旧物鞋垫之类，这里人烟稀少，小贩是个老年人，想来是迫于生计，这么晚了依然守着冷清的小摊子。 林如海恻隐心起，要买老人家几件东西，便拉着芷凝走了过去，他当然不会奢望在这里能捡到漏，这也不是卖古玩的地儿，但仍然习惯性地凝集注意力扫视一遍，没想到让他意外的事情出现了。 刚才的古玩店物件齐全、明亮阔大，全是工艺品，这个谋生的路边摊破破旧旧，居然发现了古玩！一团深紫色光晕圆环笼罩在一本旧书的四周。 “想买点什么？”老人衣着寒酸，相貌愁苦，在这里摆摊估计是在躲城管，这个地方后边用广告幕布拦着，黑乎乎的。 “老伯，这本书怎么卖？”林如海捡起那本书，问道，书是繁体字的，破破烂烂品相不好，拿到手里都要碎了，林如海都不敢用力。 “……三十元吧，老物件了。”老头试探着开价。 看老头没有摆二维码，想来没有用智能机，芷凝从包里掏出一张百元票，递过去道，“老伯，不用找了。” “谢谢，多谢两位，你们看看还用点什么？”老头颤巍巍接过钱，喜悦地问道。 林如海捡起一张报纸，小心地将书包起来，小心翼翼地放进芷凝的背包里，然后掏出一根烟递给老头，随口问道，“老伯，这广告布后边黑乎乎的，是什么地方？” 老头接过烟，道了谢，然后道，“这一片都是民国的老房子，要拆了。” 林如海听到是民国的老房子，心中一动，释出灵觉向里边探去，一会儿，他让芷凝把所有的现金都掏出来，大约有几千块的样子，递给老头，道，“老伯，回家吧，今天早早休息。” 老头骤然见到这么多钱，不知所措，林如海硬塞到他手里，看到附近有一条胡同，便拉着芷凝走了过去。 距离老头远些了，芷凝惊讶道，“那本书很值钱？” 林如海点点头，同时释出念力灵觉探测这片被广告布包围的、要拆迁的区域。芷凝再问，林如海不答，穿过这条大约两百多米、有些暗的胡同，是另一条大街，林如海跟着广告幕布向右拐弯，向前几百米后，再次右拐进一条胡同。 芷凝惊诧道，“老公，我们在做什么？” 林如海依然不答，走了大约五十几米后，他突然立住，表情兴奋，深深呼出一口气，对芷凝道，“还记得我们的车子停在哪吗？” 芷凝点头，林如海道，“去开过来，就开到这里。” “做什么？” “一会儿告诉你。” 芷凝看看他，转头去了，林如海向后退几步，助跑跃进了广告幕布里边，里边黢黑一片，只有一排排二三层小楼的影子，他向着清凉灵气反馈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边走，林如海一边庆幸，果然好人有好报、当下见分晓。 刚才芷凝累了，两人都要回酒店了，他想照顾老伯生意，结果碰到一本古书，具体那本书是怎么回事他还没闹明白，刚才的路灯不算亮，他连字都看不清，但毫无疑问是一件宋元时代的古书。 刚才听到民国和老房子两个词组，作为一位合格的、掏过老房子的古玩行人士，肯定要看看的，没想到真就碰到了宝物。 林如海的念力能延伸到一百五十多米远，这个距离去年就达到了，之后他虽然用功修习，但念力距离也不再延伸，既然火刀手是顶级大招，想来《紫云心法》的功力到此就到顶了。 越来越近了，是一栋三层小楼，林如海打开手机，找到小楼入口，推门走了进去，破败、灰尘、狼藉，到处都可以用这样的词汇形容，是该拆迁了，这楼看着都要倒了，上楼的楼梯咯吱咯吱响，林如海真怕它塌喽。 来到三楼阁楼，来到一堵木墙前，林如海摸上去，木头硬的很，并不糟烂，他比照着方位，砍出三记火刀手，推开木板，用手机电筒照射，他看到夹壁墙里有三个箱子。 这和那次去英国，在那个古堡的墙壁里发现木箱、发现手稿、油画和四件明清花，过程是何其的相似。 第471章 周王陵 这片待拆迁区域很大，林如海破墙的动静根本没有引来关注，他将三个箱子搬出来，灰尘已经在箱盖积的厚厚一层，简单看了看，两箱青铜器、玉器，一箱子金银，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他依然禁不住兴奋地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他将箱子抱起，一个个送到刚才跃进来的位置，来回运送的时候，林如海忍不住地想，也许这不算掏老房子，而是偷老房子，只是不知那藏宝的主人是何原因，为何不让家人知晓？ 不过，这两箱青铜器、玉器看样子都是春秋战国时期的，恐怕自己不好留，那就算为国家偷吧。 听到外边动静，林如海问道，“是芷凝吗？” 芷凝道，“是我。”她没开车灯，声音也尽量放低了。 林如海伸手撕开面前的广告幕布，将三个箱子放到了车后座上，然后开车离去。芷凝看到三个箱子的时候，也一下子想起了伦敦城郊古堡的那次经历，现在她明白了，她这个老公有一种非常奇异特殊的超能力。 她又想到二哥，还傻乎乎要跟着林如海学古玩鉴定呢，傻不傻啊。 回到酒店，林如海搬了两趟，第三趟，芷凝跟他一起上楼。 进来房间，林如海将芷凝包里的那本书小心翼翼拿了出来，打开报纸观瞧，芷凝径去观看三个箱子。 书纸已经有些糟烂，他不敢轻易翻动，封面上四个篆字细细辨认，是《礼部韵略》四字，下边有仁宗六年的字样，哦，原来如此。 芷凝简单看了箱子里的宝贝，对林如海问道，“这是什么书？” “这就是宋朝的新华字典，是宋仁宗命人编写的官方韵书，也是当时科举考试的参考书，呵呵，此前我只记得有一个日本人收藏了一本这样的书，国内方面……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孤本？” 林如海说着说着就笑了，这可真是难得的宝贝。 “那这三箱呢？”芷凝又问。 用术法感应，是浑厚的清凉气息，但术法辨不出年代，看过去，三箱宝贝的周围是黑色挂金边的光晕圆环，即使汉代青铜器也无这种表现，林如海道，“想来是东周时期，也就是春秋战国时期的文物。” 说完，他一件件取出来观看，这些古董里有玉卮、玉带钩、镂空玉璧、玉樽、玉琥、玉杯、玉珩，玉器种类极其丰富，除了青铜尊、盏外，还有错金银鼎、敦、壶等礼器。 “这些青铜器……恐怕不能流通吧？”芷凝问道。 林如海看到一对带铭文的铜壶，拿起来观瞧，两件铜壶造型样式一模一样，虽然锈迹斑斑，但壶身造型及其优美，壶盖四周生出六瓣莲，侈口，紧束着壶颈，壶腹圆圆鼓鼓，上面还有五道蟠螭纹，显得古朴而凝重。 “像这种带铭文的青铜器，必须上交国家，让考古专家研究，也许能补上一段历史，这就是文物的研究价值，其他大部分青铜器，也要上交，看看一件两件不那么重要的，我们自己留下赏玩也不是不行。” 林如海看着三个大箱子宝物，又道，“玉器留一件两件，金器银器不带字的，我们可以留下。”说完捡起两个金饼把玩。 清点过后，一共有青铜器四十九件，玉器六十一件，金饼五十二个，错金银铜镜三个，银块三十六个，林如海仔细看完，叹道，“也许这是出自金村周天子墓的东西。” 平常人一生难得一见的宝贝，林如海又得了三箱，芷凝除了感慨还是感慨，听了问道，“周天子墓？” 林如海点点头，芷凝依偎在他怀里，娇声道，“好像有故事，你跟我说说。” “洛城北邙虽然多古墓，但汉唐之后的最多，秦之前的古墓极少，而周天子墓因为不封不树，在1928年之前的几千年间，从未发现，”林如海搂着芷凝坐在地板上，追忆一般说道，讲述的时候，他想起大学课堂上，老师说起这段历史时候的痛心。 “金村，位于洛城平乐东白马寺一带，在邙山陵墓群的中东部、汉魏故城宫城的核心地段，是真正住在“金銮殿”上的村子，因1928年金村发现东周王陵8座而闻名全国。 1928年夏秋之际，大雨多日不停，村东的农田忽然塌陷，露出一个大洞。村民进洞探奇，发现了编钟，这才知道下面是古墓，而且是一座积石积炭的大墓！ 而在那次发现古墓之前，金村一带就多有独特天象，比如每逢雷雨天气，天上地下一起响动，百姓不知其中缘由，传说这是龙脉在跳，其实是地底下陪葬的编钟等乐器在与雷声共鸣。 于是便有盗墓者偷偷去探掘，听到这消息的加拿大人怀履光与美国人华尔纳，更是组织无数人来明火执仗地抢劫，之后的几年间，他们在金村一带陆续发现了七座大墓，当时，中外盗墓者蜂拥而至，几近疯狂般的盗取墓中财物。 当时国家正处于动荡时期，没有相关部门和法律法规制止这种大肆的盗墓行为，说是盗墓，由于无人出面制止，与明抢豪夺几乎没什么两样。“金村大墓”遭到了毁灭性的严重破坏！ 从考古工作的角度来讲，考古工作者们在发掘墓葬的时候需要顾及到墓葬的规制，随葬品的摆放方式等因素，在考古发掘之后，会尽可能地记录出土的物品的详细资料信息、出土位置、经纬度甚至高度，这些对于了解古代礼制有着重要意义。 但是对于怀履光和华尔纳们来说，显然不需要如此繁琐的手段，他们就是在进行残忍血腥的盗掘！ 据说当时出土的数千件文物，件件都是精品，大都是精美的青铜器、玉器、漆器，然而，但这些奇珍异宝还没来得及让国人领略，大部分就流失海外，分散到美国、加拿大、日本、法国等多个国家。 其中，日本人梅原末治还分别将所盗文物编入《洛阳金村古墓聚英》书中，后来看到的图片，金村出土文物大多精美富丽，形制特殊，堪称绝无仅有，具有极高的历史、艺术、科学价值。 一直到1933年，民国正负才出台法规，制止了大规模盗墓，后来，我国的考古学家唐兰先生对“金村大墓”进行了实地考察，确认金村墓群为东周墓。 再后来，经过我国众多考古学家以及史学家的共同努力，根据现场墓葬形制以及出土文物的样式，再次确定此墓为东周墓，并且根据墓群规模和文物价值，确定了此处为东周王陵！ 仅日本人梅原末治编成的《洛阳金村古墓聚英》一书，就收入文物238件，据统计，那238件文物件件是国宝，还有不少文物，日本人认为不值得入书，就没有记录在册。 那是多么惊人的掠夺啊！当时国人贫穷愚昧，这些外国人凭着几个破钱，就把我国一个璀璨时期的文化肢解了，弄走了！外国人眼中只有金银玉器，很多有价值的东西他们并不在乎。 例如1934年出土的玻璃，将中国玻璃的制作史推前近两千年。西方1829年才制造出高铅钡玻璃，而3000年前的东周王陵就出土了这样的玻璃。 当时，金村被盗挖的八座古墓都是“甲”字形大墓，62年，我国考古工作者在金村又探出一座墓室长19米、宽14米、深12米，墓道长60米的“甲”字形大墓，大墓周边另有20多座大小墓葬，还有陪葬的车马坑等，这更加确认金村被盗挖的八座大墓都是东周王陵。 后来的统计，被盗挖的周王陵主要年代为周武烈王二十二年至周赧王四十八年，也就是从公元前404年到公元前267年，我们这三箱物件，大概率就是出自周王陵，到时候让考古学家看看那些铭文就可以确定。” 芷凝听的惊心动魄，她对这些历史当然不知，但听那么多国宝被盗抢，也听的极为遗憾和痛惜，一会儿，她叹道，“如果真的都是周王陵的文物，我们干脆都捐出去！一件也不留。” 林如海说留下一两件青铜器和玉器，就是觉得芷凝可能不舍，没想到她如此表态，当即高兴道，“就听老婆大人的。” “对了，老公，东周大概五六百年吧，有多少天子？”芷凝问。 林如海知道她想问什么，便道，“东周享国515年，历25王，除了金村8陵，其余的陵墓至今没有找到。” 两人又看了好一会儿这些文物，便洗漱上床，虽然想起往事非常不爽，但毕竟意外地收获了三箱文物珍宝，还得到一本宋版书，心情高兴，两人旖旎温存…… 第472章 水下 翌日早餐时候，林如海还要去干涸的水库看看，芷凝拦不住，也要跟着去，林如海道，“这些文物不能出意外，你还是留下吧。” 芷凝知道他与李澜栀没什么，这三箱文物也确实需要看守，便道，“老公，不是所有的疑问都有答案，有远古生物就有呗，须知好奇害死猫，你们还是要万分谨慎，发现不对就迅速上来！” 林如海对远古生物兴趣不大，他是对高楼存在与否，以及那串风铃感兴趣，只是这些都没跟芷凝说。 “我知道。” 林如海给李澜栀打电话，两人去买了氧气瓶和面罩、绳子等物，然后又来到昨天的那片树林旁，这处树林也是距离库底那汪水最近的地方。 将绳子牢牢绑在一棵粗树上，二人下到沟里，来到那汪水边，远处看很小，到近处，这片水也有大概一个篮球场那么大小，是不太规则的长方形。 偌大的水库都干涸了，只这里有水，四周一个人都看不见。 “澜栀，你留在岸上，照看点绳子。”林如海说完，背起氧气瓶。 “林大哥，我跟你一起下去吧。” “不，发现不对我摇动绳子，你可以拉我上来。”林如海说完，戴上面罩，跃入水中。 林如海在南海潜过水，相比之下，这水库底下太平静了，绳子很长，他捋着绳子渐渐向下。 按照那次在高楼上看到的，水库底部距离高楼楼顶不算多远，但林如海看了一眼潜水表，他下潜了将近二十米，确实没看到高楼，而且，第一次来这个地下空间，上方可是有三个类似太阳的发光体的，也不见了。 水底越来越暗，他打着了面罩上的电筒，向四周照射。 突然，在电筒亮光中，一个黑影向林如海迅速靠近，仅仅几秒钟后，林如海发现一条大鳄鱼，张开大嘴向自己狠狠咬了过来！ 去他娘的！把林如海吓了一跳，他击出右拳，电弧刺出，水阻碍了他的速度，电弧比正常慢了一些，但还是一下就刺穿了鳄鱼的头部，很险，鳄鱼距离他极近了，林如海已经清清楚楚看到了鳄鱼锋利的獠牙！ 就在这时，林如海感觉身后水流推动自己后背，坏了！还有东西！他已经来不及躲避了，人在水里的移动速度肯定慢的，林如海右手向后拍出冲击波，左手拉着绳索向上一窜，反作用力向前，他整个人向上前方荡去。 待他回头看，只见一只超大型的鳄鱼，三组长长的利齿刚刚咬合上，然后又迅疾张开，向自己咬了过来，虽然仅是一瞥，但这条鳄鱼足有十几米长。 林如海在刚刚杀死的鳄鱼背上踩了一脚，身子再次向上一窜，随即右手一个火刀手劈了过去，但这条鳄鱼鬼精得很，见林如海挥动手臂，它已经避开。 这时候，林如海感觉到李澜栀在拉动绳子，但他不想这么离开，左手稍稍松动，人下坠，向鳄鱼追了过去。 那鳄鱼一摆尾，并不向林如海靠近，而是拉开一段距离在他四周游弋，当林如海靠近，它便避开，狡猾得很。 依然没有看到高楼的影子，林如海怕鳄鱼有援军，当即要拉着绳子向上，这时候，他看到一条黑影从上方下来了，是李澜栀，手持一柄匕首。 与此同时，随着面罩上的电筒晃动，林如海发现又有两条鳄鱼向这里游了过来。心里暗暗叫苦。 也许是被杀鳄鱼的血腥味，也许是那条狡猾鳄鱼用什么手段招来的，总之，现在有三条鳄鱼围在附近，而李澜栀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他娘的，这也没法讲和啊，林如海一边心里叫苦，一边想着办法。 果然，李澜栀刚刚来到林如海身边，三条鳄鱼便攻了过来。 李澜栀是开车从湘省过来的，车里准备了匕首，这次来到水边，她便将匕首带在身上，见林如海没有立刻上来，她当即跃入水中，下来寻找。 刚刚到林如海身边，她就看到了鳄鱼来袭，她水性很好，虽然心惊，并没有慌张，一条鳄鱼向她咬了过来，李澜栀身子旋转，随即一脚蹬在鳄鱼上颚，身体借势向后，骑在了鳄鱼身上，然后她挥动匕首向鳄鱼刺去。 那鳄鱼吃痛，迅速向下窜去，李澜栀随着向水下远去了。 第473章 合作（一） 那边李澜栀骑着鳄鱼向水下而去，这边两条鳄鱼一左一右，向林如海袭来，林如海对之前跟他周旋的鳄鱼扬扬手臂，那狡猾家伙当即避开，后来的这条鳄鱼不知厉害，抵近林如海，张开大嘴狠狠咬了过去。 因为角度的原因，林如海不能用尽全力刺出电弧，电弧也没有击中鳄鱼的头部，而是刺中了它的身体，这鳄鱼疼的一摆尾，将林如海抽了个跟头，随即再度张开大嘴咬了过来。 就在林如海与这条鳄鱼打斗时候，那条狡猾的鳄鱼咬断了他的绳索，等林如海再度击出电弧，将当面的鳄鱼刺死，那条狡猾的鳄鱼已经向水下逃去。 林如海见李澜栀向水下去了，只好跟着向下潜去。他触到水底时候，看了一眼潜水表，四十五米，脚蹬到实地，他的心有了底，四处看去，不见李澜栀踪影，只好四处搜寻。 高楼不见，那些房屋、街道等等，统统都没了踪影，水底的情形与那次进去过的地底世界截然不同，林如海大约向四处寻了十几分钟，什么都没遇到，鳄鱼也全都不见了。 突然，右后方一道影子向他窜来，林如海刚要攻击，见是李澜栀。 她表情惊恐，打手势让林如海快撤，然后拉着林如海迅疾向上，这时候林如海瞥见左前方地上一道亮光闪过，就像那处地上是透明玻璃一样，而底下光亮，有一栋高楼的影子一闪而过。 李澜栀拉着林如海迅速向上，林如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先放下刚才看到的一幕，先回到地面再说。 虽然绳子被鳄鱼咬断了，好在今天阳光明媚，他们愈向上，前边顶上一处地方的亮光俞足，两人便向着亮光游去，快到亮光的所在，林如海低头向下看去，只见面罩上电筒照射的下边，有橙色水花在向上剧烈翻涌。 李澜栀见林如海速度变慢，又拉了他一把，两人到刚才跳下去的水面冒出头，她推林如海上去，然后自己一跃，跃出水面，落到旁边地上，摘掉面罩，大口喘气。 “澜栀，到底……”林如海摘下面罩，怎么了三字还没出口，就见一道橙色水柱从水里喷射而出。 橙色水柱散发着十分难闻的气味，喷射了几十厘米高吧，然后落下，当即，难闻的气味便蔓延了整个水面，这个不规则篮球场大小的水面，不仅散发着难闻气味，而且，水面像烧开了锅一样咕咕冒泡。 不仅如此，林如海清晰地看到，绑在树上的绳子垂下去、与水面接触那段，渐渐变黑、冒烟，然后断了。 “卧槽！这水有腐蚀性！”林如海惊道。 李澜栀好像很累，歇了一会儿点点头，道，“是的，好像强酸。”说完给林如海讲了她的经历。 她骑着那条鳄鱼向下，紧抓着鳄鱼的背一直到水底，又搏斗一会儿，才终于向前挪到鳄鱼头部附近，用匕首刺中鳄鱼眼睛、头部，把它杀死。 这时候她也不知道来到了哪里，但确实没见到高楼，她刚要回身去找林如海，又有两条鳄鱼袭来，李澜栀与两条鳄鱼搏斗良久，杀了一条，另一条负伤逃跑。 就在她要追赶的时候，就见那条鳄鱼突然剧烈弯曲扭动，李澜栀看见一股橙色水浪推了过来，在灯光下，她看见鳄鱼在橙色水浪中的身体冒烟发黑，然后渐渐不动了。 “那橙色水浪来的蹊跷，它诡异地杀死了那条鳄鱼，我赶紧后撤来寻你，途中又见到两条橙色水浪，幸好我们跑的快。”李澜栀后怕道。 林如海盯着依然在冒泡的水面，拿起旁边一根树枝伸了过去，树枝当即冒起黑烟，被烧断了。 “难道这水底有泉眼能喷出硫酸？真是奇怪。”林如海震惊道，这地方实在太怪异了。 李澜栀沉吟道，“我忘记是哪个国家了，好像真有这种酸性湖，底部温度高，夜间能释放出致命的蓝色甲烷气体。” “不仅如此，西班牙有一条叫做力拓河的酸性河流，混合汇集高浓度的二氧化碳和硫化氢，PH值能达到11.3，附近生命不能存活。”林如海刚要问李澜栀，有没有看到地面下高楼的光影，就听一个男子声音说道。 林、李二人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水面上，浑不知有人过来了，林如海转头，看到一个沉稳的平头中年人慢慢走了过来，他摘下面具，是青芒。 李澜栀惊讶道，“青芒大哥？” 青芒点点头，微笑道，“李小姐好，我们又遇到了。” 青芒志在水库底下的墓葬，但面粉厂那里地道下边的廊道已经塌陷，唯有通过水库底部的水面下去，可是青芒不敢轻易下水，那次进去遇到的种种怪兽，他当然记得，他可没有蔡赫与夏雨、林森等人的本事。 如果找寻机械，大动干戈，他现在可是逃犯的身份，即使警方不来，宋氏兄弟把持红黑两道，被他们知道了，自己也难逃一死，怎么办呢？青芒已经想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办法。 刚才林如海和李澜栀下水、出水，青芒在远处用望远镜都看到了，昨天见到李澜栀去面粉厂，他就知道今天他们会来这里。 青芒见识过蔡赫的神奇功夫，又见到在水库底下他与夏雨、潘如龙、李澜栀三人动手，他猜到这些人都是术士，既然蔡赫能精神控制宋氏兄弟，想来李澜栀等人也能。 既然他们也都是干盗墓的，定然不会不对宋氏兄弟的宝藏没有觊觎心理，在青芒看来，他们都是外省人，一定是信息不畅。 他们有实力，自己有信息优势，完全可以合作一把，再次把宋氏兄弟拿下，就像蔡赫做过的事情那样。所以他露面了。 “李小姐，这位是你朋友？”青芒问道。 林如海现在戴着果俺那个面具，青芒不识得，李澜栀看看林如海，见他不做声，便道，“是我朋友，对了，青芒大哥，蔡先生呢？” 李澜栀的确对一切都不了解，还询问蔡赫呢，青芒暗想，这就是个刚刚闯荡江湖的雏啊，那更好忽悠了，只怕这男人不易对付，便道，“蔡先生有事出国了，短时间不能回来。” 然后他问起夏雨和潘如龙，李澜栀讲了大概。 第474章 合作（二） 林如海是掌握情况最全的人，两人对话的时候，他便暗笑李澜栀的一无所知和青芒的谎言，警方应该正在抓捕青芒吧，没想到这种情况下他居然依然惦记地下的墓葬。 他对青芒印象不坏，但憎恶盗墓，便想着一会儿报警，把青芒抓起来，这时候就听青芒说道，“李小姐，还有这位朋友，我有话直说了，这处地下只有两个入口，但现在都进不去了。 其实不进去也无所谓，这地下即使宝藏再多，也不如洛城的一股势力掌控的文物多，这伙人垄断了邙山的墓葬、垄断了豫省的地下文物市场，他们手里的古董比洛城博物馆都多，很多重器就是国家博物馆都没有。” 青芒说这番话当然是为了吊面前二人的胃口，但李澜栀对盗墓和宝藏不感兴趣，此行只为了揭开地下世界的秘密，但林如海听了青芒这番话，却非常感兴趣，他所知道的蔡赫、青芒团伙只是做高仿的，哪来的什么重器？ 他们当然盗墓，但要说垄断邙山的墓葬、垄断豫省的地下文物市场，是不是太夸张了？便压着嗓子道，“青芒先生，夸大其词了吧？谁拥有的文物能有洛城博物馆多？” 青芒起初见这人不说话，此时听了自己放出的话，终于忍不住了，心里暗暗得意，就怕你没有欲望，便道，“二位都是外省人，不知道豫省的情况，更不了解洛城，我就跟你们讲讲洛城的地下文物江湖。 洛城有宋氏四兄弟，老大宋彦彬和老三宋彦庆，从八十年代就开始盗挖、倒卖、走私文物，老二宋彦海是孟津公安局长，老四宋彦洪在洛城公安局刑侦支队工作，其岳父更是洛城大人物。 宋家哥四个两红两黑，在警方内部上下打通关系，势力日渐强盛，渐渐霸占了整个洛城的地下文物市场，他们把整个邙山古墓群划块，让手下主要成员各自掌控一块势力范围，然后他们的手下再雇佣打手和当地的盗墓人员，对古墓进行疯狂盗挖。 盗挖出来的文物全部交宋氏兄弟，他们在洛城和羊城等地各设有专门仓库保存文物，然后联系粤港澳等地区的文物贩子进行交易。如有意外，警方当即出头摆平。 在洛城，农民在自家地里挖出的文物也要低价卖给宋氏兄弟，否则要么遭到殴打，要么由警方出面收缴、罚款。有一次，宋氏兄弟的马仔陈宾到一农民家里收购文物，因价格发生激烈争执，陈宾随手拿起五连发猎枪把那名二十多岁的农民打死在家中。 前几年有一次，宋氏兄弟的手下买了一对梅瓶和一个瓷碗，发觉是假文物后，带人持铁棍、尖刀将卖主带到宾馆将其腿打断，类似的事情不胜枚举。 我曾经去过宋氏兄弟储藏文物的仓库，那物件太多了，件件都是真品，几乎不能用数目衡量，而要用箱子计数，看过他们的藏品再看洛城博物馆，根本看不下去了。” 青芒说到这里，被李澜栀打断，她疑问道，“如果是盗墓出来的物件，他们应该尽快脱手，怎会留在手里呢？还储藏那么多？难道不怕警方查？” 青芒嘿嘿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三件两件当然怕警方查，会尽快脱手，但人家手里有几千件，怎能一下子放出去？一件古玩现在值一百万，搁几年后就值三百万了。况且，人家不怕警方查呀，零几年的时候，公安步还来人查过呢，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这么黑？”林如海惊讶。 “当年上头督办，据说查获文物一千多件，有14人被判刑，其中宋彦庆被判五年半，可是宣判后仅过了两个月，宋彦庆就保外就医。老大宋彦彬当时外逃，一年后回来了，哥俩堂而皇之在洛城活动，宋家继续大肆盗墓，而且团伙成员更多了，也盗的更加厉害了。” 青芒顿了顿，又道，“宋氏兄弟用金钱在豫省织就了一张强大神秘的关系网，开歌厅、桑拿、酒店、搞矿山、办古玩城，势力相当庞大，坏事做尽，根本没人敢管。” 听到古玩城，林如海突然想起昨晚强买强卖的洛宋古玩店，问道，“昨天我们去了一家叫做洛宋古玩店的……” “对，那就是宋家的生意，怎么样？吃亏没有？”青芒道。 林如海大概讲了情况，听说三个伙计被弄的昏了过去，青芒更加确信面前这两个人的厉害了。 青芒讲的情况，李澜栀不知真假，但听了非常气愤，林如海见她表情要发作，这不符合盗墓贼的身份设置，便拦住她，对青芒道，“兄弟林达生，不知道青芒兄跟我们说这些，到底是想说什么？” “林兄，李小姐，我跟你们说这些的目的就是，与其我们费尽千辛万苦去捞这水底的古董，不如合伙打打宋家兄弟的主意。”青芒坦诚道。 “怎么？”林如海说。 青芒道，“两个办法，第一是我们抢他们一家两家仓库，第二是利用两位的长处，用术法控制宋家兄弟，把他们所有的势力都接过来。” 林如海听了暗想，第二个办法就是召放的办法吧，当时召放跟自己说，为了发展势力他控制了不少豫省的人物，说起那些名单的时候，林如海听到过宋家哥四个和警方的曲金华、王文海等人的名字，但林如海当时没有太在意。 因为当时主要目的是通过召放找到乞扎力等人，至于召放以蔡赫身份控制的人，都是他为了发展势力，所以林如海想当然地认为，那些人不见得是坏人，他也就没有细问。 没想到在青芒这里听到了这么多内幕。 想来是召放死了，他精神控制的人渐渐恢复正常，青芒想借助自己和李澜栀，再度学蔡赫的做法，这样宋氏兄弟掌控的所有文物，也就落到了青芒和自己两人的手里，这当然比下水捞宝更容易、所获也更丰富。 青芒打的好算盘。 第475章 还有一个空间？ 林如海说话了，李澜栀便住嘴，林如海对青芒道，“青芒兄，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即便抢他们的仓库，你知道位置啊？即便你曾经知道，人家不会换地方？” 看来这人对自己的计划感兴趣，青芒当即道，“没有换地方，我已经确认了，再说，人家在官面上罩得住，什么都不怕，一动不如一静。” “那你为何不自己动手？”林如海问。 青芒苦笑道，“宋家人多势众，我现在孤家寡人的，哪里是他们对手？所以找二位合伙，我刚才讲的句句是真，我没必要骗你们，实话说，警方还在通缉我，这时候我跟你们接触，是冒了很大风险的，我还怕你们报警呢。” 林如海哈哈笑道，“老兄不要担心这个，我们见到警察也都是避开走的，报警抓你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林如海这话符合盗墓贼的身份，青芒也是这么想的，不然怎敢出面接触？林如海想了想，然后断然道，“青芒兄，我们暂且核实一下你讲的情况，如果为真，你说的两个办法都可以考虑！” “好！”青芒握住林如海的手，坚定道，“我等你们的消息。” 青芒不担心面前二人报警，也不担心他们联系宋家，那样他们能得到什么？而如果选择和自己合作，他们能得到很多文物，这二人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不就是奔着打捞宝贝来的吗？ 于是交换了联系方式，三人分手。 青芒戴上面具，向姚家村走去，林、李二人上车，李澜栀要说话，被林如海用手势止住，刚才二人都下水了，谁知道青芒有没有在车里放置窃听器啊？ 林如海于是说起青芒讲述的内容真假，李澜栀哼哼哈哈地应和着。 回到李澜栀居住的酒店，来到她的房间，林如海才问道，“那会，我们从水底上来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水底下有个高楼的影子闪过？” “水底下？”李澜栀惊讶道。 林如海给她描述了当时一闪而过的情形后，李澜栀疑问道，“你是说，水底下还有空间？是那次我们进去过的那个空间？” “我也不确信，好像一闪而过是这样，我看到一个高楼的影子。”林如海道。 这就匪夷所思了，他们曾经见过的是水库塌陷，水直接流下，甚至通过青铜门流到廊道里，在他们爬上面粉厂院子时候，把他们的腿脚都淹没了。 那么，怎么会在那个高楼的空间与水库底部之间，还有一个空间呢？ 李澜栀叹道，“搞不懂，可是不管怎样，我们也不能追寻到答案了，既然那些水变成了腐蚀性酸水，就不可能下去了。” 林如海想起苏芷凝的话，点点头道，“是啊，不是所有问题都有答案的。” “林大哥，青芒说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李澜栀问道，她可不信林如海会跟青芒合伙，青芒是盗墓贼，林如海可是捐给国家文物的大英雄，至少李澜栀是这么看她的恩人的。 “像青芒这种人就比较可恨，而像宋氏兄弟那样集团化盗墓、走私的大规模团伙，简直罪不容诛！他们把我们国家的文物走私到国外，以后那些文物回国的途径只有通过拍卖会，走私出去是低价，买回来的话需要付出几十倍的高价！这种情形太令人痛恨了！” 在林如海心里，最罪大恶极的就是把那些具有研究价值的珍贵文物走私到国外去，相比之下，那种做赝品高仿的人，都算不了什么了。 不过，青芒说的情况该怎么处理，还需要好好想想。 “对了，澜栀，十二月份你有没有事？”林如海想起美国之行，如果真的去盗大都会博物馆，果俺人员不太可能过多介入，像李澜栀以及夏雨、潘如龙这种术士朋友倒是很好的臂助。 “没事，林大哥需要我做什么？”李澜栀开心道。 林如海突然想到，美国之行是绝密，大都会博物馆的事情早早晚晚都没关系，但涉及到果俺高度机密的行动，那可是有关战斗机引擎的高新技术，他们已经布局好几年了，可一丝一毫都不能马虎，便道，“我可能需要你帮帮忙，到时候我联系你。” 李澜栀当即表示没问题。 林如海让李澜栀歇息一下，他出去办点事，便离开了她住的酒店。 来到街上，林如海给董智宏打电话，“老董，零几年的时候，公安步曾经派人督办过一次洛城的文物走私案件，你给我查查资料。” 林如海多虑了，青芒根本没在他们的车子上做手脚，逃亡途中的青芒哪来的设备啊？他之所以还住在姚家村，是因为有个面具、有个假身份，狡兔三窟，就连召放都不知道青芒在村中还有一处居所。 二人走后，青芒盘算整件事，事情成功的概率很大，但是自己的危险也不小，危险来自于分赃的时候，如果那两人要灭口，怎么办？他就是拿着手枪也不是人家对手。 蔡赫收编宋氏兄弟势力的时候，宋家在羊城有两个仓库，在洛城有三个仓库，在青芒看来，宋氏兄弟虽然财雄势大，但遇到蔡赫后毫无招架之力，他们自己浑浑噩噩，都不知道被人控制了。 一切从表面看都没什么改变，只是幕后老板换成蔡赫了，那时候青芒是蔡赫最重要的助手，所以知晓仓库和人员的布置情况。 嗯，只告诉他们一个仓库位置，只抢一个仓库，如果他们知道还要好几个仓库可以抢，就不会对自己下手。而如果他们要控制宋氏兄弟，更少不了自己的帮助，也就谈不上灭口了。 第476章 雷霆行动（一） 董智宏很快就查到了资料，给林如海发了过来，除了案子的卷宗，还有不少其他当事人的资料。 一件事摆在那，但怎么描述可大有讲究，既然当年的案子办的不彻底，那么卷宗上的话就不能全信，但依然看的林如海触目惊心，他想，也许青芒没有瞎掰。 2002年年末，gnb接到一封举报信，署名是“一名爱国的文物爱好者”，该信由海外寄出。举报者自称是一名文物爱好者，经常替人鉴定文物，在文物圈里有一些名气。 他说此前有人请他去羊城鉴定文物，他看到了两匹85公分高的五彩蓝釉马、两匹90公分高的三彩骆驼、两头唐三彩狮子、一个三彩鸡头壶等一批文物。他一眼就认出那些是正宗的唐代文物，价值不菲。 后来，那批文物以1200万元的价格卖到了AOMen。 再后来，他跟朋友一起来到洛城附近的一栋堪称“精品文物世界”的民宅，内有汉唐文物200多件，一匹1.2米高的三彩马堪称是国宝。他研究收藏了一辈子文物也没亲眼见过如此精品，如果卖出去价值至少在5000万元以上。 朋友告诉他，两次看到的文物，都是洛城宋氏兄弟的。回到家后，他良心不安，感觉如果不彻查此事，国家将蒙受巨大损失。 时任.....白某在举报信上批示：由豫S....直接组织专门力量，精心设计指挥、尽快一网打尽,....局召集豫、粤两S...负责人开会，要求破获这条洛城通往豫省的文物盗掘倒卖通道。 该案件由洛城警方具体负责侦破，随后成立专案组，成为gab督办案件。由时任.....长张太学和副局长兼刑侦支队支队长李小选组织精干警力侦办此案。 局长挂帅、BU里督办，这是多么高规格的专案组，但是，在案件清晰明确的情况下，一次绝密的抓捕，却因为行动前一个从...局打出去的神秘电话，导致主要嫌疑人逃脱，而那个电话到底是谁打出去的，一直没有调查清楚。 不仅如此，案子好像还牵涉到一位更大的人物，导致文物案侦办过程中，专案组突遭调查，多名..组成员被“..”，核心成员全部被调离警界，专案组事实上解散。该案从2004年起搁置，没人敢接手，一直未能结案。 有警员不忿，暗中调查，结果都遭到了打击报复。 林如海又看了其他资料，然后陷入沉思。跟这种利益盘根错节的案子相比，与乞扎力等人的战斗反倒容易些，因为那是敌我之间的战斗，非常清晰明了，己方拧成一股绳，找到敌人并歼灭就是了。 但这个案子不是，因为你不知道会遇到哪方面的干涉，不知道会牵动多大人物的利益，况且自己以什么身份介入呢？不涉及国家安全，能得到宋书昌、刘健等人的支持吗？或者说，支持到什么程度？ 当然，也可能自己多虑了。 但不能不多虑，行动前必须把所有事情想清楚，林如海思来想去，这事绝不能交由当地警方办，那会遇到莫大的阻力，消息传出去，也会给与那些人交互联络的机会，必须由果俺来办，但上报的时候自己怎么说呢？ 林如海正想着，芷凝来电询问，林如海道，“我回城了，马上就回去。” 他回到酒店，芷凝问经过，林如海简单说下水了，但什么发现也没有。 看到三箱子文物，他说，“芷凝，这次捐赠以苏拍集团的名义捐吧，公司还能得到一次曝光机会。” 苏芷凝点点头，然后道，“你看这样如何？我们稍等等，等到明年春拍前捐赠，那样还能借机宣传一下春拍，到时候就以林如海先生和苏拍集团的名义捐赠。” 林如海笑了，“也好，不差几个月。”心里赞老婆精明。又道，“我有点事处理，要不你先开车回京，把这些文物送回去？” “是得送回去，那你什么时候结束，我们可正度着蜜月呢？”芷凝嘟嘴道。 “几天吧，然后我们就继续蜜月旅行。” 下午，林如海联络了国家文物局沈红兵局长，两人聊了很长时间。 翌日一早，芷凝开车回京，林如海把事情捋顺，然后联系青芒，让他来洛城商谈，地点就在李澜栀的酒店房间内，这是一个套间，林如海把自己计划的一部分，跟李澜栀讲了，并让她保密。 上午十点半，外边敲门，李澜栀去应门，进来一个中年罗锅，背着一个破旧背包，仔细看，才看出是青芒，林如海笑道，“你也太小心了。” 青芒叹道，“不小心不行啊。” 李澜栀倒水，三人坐下，林如海问道，“青芒大哥，如果我们要控制宋氏兄弟，你觉得该怎么做？具体从哪里入手？” 青芒听了欢喜，想了想蔡赫做事的过程，道，“从宋家哥四个开始，还有l城警局的常务副局长曲金华，省Sft王文海，如果仅仅考虑文物盗挖和走私，这六个人就足够了。” 林如海问道，“曲金华和王文海就是b护伞呗？” 青芒点点头，道，“对，其实他们身后还有更大的人物，但那是之后考虑的，暂且不必，而且更大的人物最好去结交，尽量不要控制。” “各地手底下办事的人不用管？”李澜栀问。 青芒摇摇头，说不用，“文物和财富都在宋家哥四个手里，只要控制了他们四个，手底下人就能听令干活，其实控制的人太多了反而不好，我不知道你们的手法，但精神控制这东西好像也有痕迹，容易被身边人发现破绽。” “好的，青芒大哥，你介绍一下情况，然后我们三个分配一下职司吧，再分配一下各自的利益。”林如海道。 他们人生地不熟，想在洛城办事就离不开自己，而且盗墓从挖掘到走私的整个流程，自己都了解，等过一段时间，再把蔡赫留下的高仿生意做起来，那当即就达到人生巅峰了，这些念头在青芒的头脑中一闪而过，然后他开始了介绍。 因为蔡赫接收了整个势力后，大部分时间是青芒在做管理，所以对于洛城的地下文物世界，他了解得很，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他把人员、墓群地块分布、羊城、洛城的仓库、走私环节的重点等等情况，都讲了出来。 青芒讲的很细，他讲解的过程也是在展示实力，是在告诉面前的二人，自己的作用不可替代，在利益分配中，自己的那份不能少。 第477章 雷霆行动（二） 2017年11月4日、农历十月初八晚六点，洛城涧西区凯旋西路的克里斯汀大酒店宴会厅内，鲜花锦簇、高朋满座、冠盖云集，今天是宋老太爷八十大寿的喜庆日子。 这年头本来已经不兴这封建味道十足的称呼了，但宋大刚有四个好儿子，横跨红黑两道，脚踩邙山大地，使得谄媚之人不断这么称呼，慢慢地也就叫开了。 豫省司法廷厅长王文海，宋家老四宋彦洪的岳父、洛城三号人物龚汉峰，以及政、警、商界的大人物们将近百人，除此之外，宋家的黑道头目们几十人也都出现在宴会厅内，这些人早年都钻洞挖壕，但现在都已经西装革履，成为市面上响当当的人物了。 宋老太爷的八十大寿，半年前就已经在筹备，豫省有多少人挖破脑袋也要参加，只可惜今天的寿庆规格很高，等闲之人是进不来的，除了红黑两道的顶级人物，其余就是宋家的亲朋几十人。 宴会厅内布置的富丽堂皇、奢靡富贵，场面盛大隆重蔚为壮观，服务人员流水般将燕窝鱼翅席送过来，人们各自闲谈，宋家哥四个，老大宋彦彬、老二宋彦海、老三宋彦庆、老四宋彦洪在人群中穿梭，笑意晏晏招待着来宾。 在最前的一张桌前，王文海、龚汉峰与宋大刚在闲聊，桌边的洛城公安J局长韩然在抽烟，透过烟雾看着众人，常务副局长曲金华与商务局、司法局的两名局长也在低声聊着，不时地附和一下王文海、龚汉峰与宋大刚三人。 附近几张桌旁坐着的人，不时地看向这张桌子，都期望有机会能过来点烟敬茶，或者跟领导的眼光对一对，谄媚地笑一笑。 六点半，晚宴正式开始，王文海、龚汉峰两位领导讲话祝寿，自然博得阵阵掌声，然后宋家哥四个分别发言，祝寿父亲，感激亲朋参加寿宴云云，不少人看着四兄弟，心潮起伏。 今天来参加寿宴的两百人，就是宋家树大根深最有力的证明，但事实上所有人都知道，宋家最牛逼的关系没有参加，因为那两个都是省里大佬，不方便来洛城出席。 讲话完毕，寿宴开始，现场觥筹交错，人们排着队到宋大刚那桌前，恭祝老寿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须发皆白的宋大刚，身穿对襟黄色汉服，衣服上绣着龙纹，肩部织日、月，背部织星辰、山纹，如果再戴上冠冕，简直就是龙袍了。 今天的宋大刚得意极了，他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生下四个好儿子，让他这几十年享受了几世的荣华富贵，他熏熏然、傲傲然地看着所有来拜寿的人，脑中却在想着大儿子送给他的礼物，一个十八岁的妙龄少女。 待寿宴结束，他就要一树梨花压海棠了，哈哈哈，人生得意至此，简直真想让人再活上几十年啊，哈哈哈。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大门被推开，无数全副武装的武警官兵，端着枪支、挎着盾牌冲了进来，官兵们迅速包围了所有人，宴会厅内惊叫连连后，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老大宋彦彬眯着眼睛，看着老二宋彦海、老四宋彦洪问道，“怎么回事？”老二宋彦海是孟津公安局长，老四宋彦洪是洛城刑侦支队副队长，二人互相看看，也全然摸不着头脑。 宋彦洪来到第一张桌前，对常务副局长曲金华问道，“怎么回事？” 曲金华夹着烟卷的手都在颤抖，以他的级别，居然不知道今天武警这样大规模的行动，这本身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 局长韩然不是宋家一条线上的人，宋彦洪又看向王文海和龚汉峰，二人自然也是完全不得要领，但二人是高级官员，可不像曲金华一样没出息、手都颤抖了，二人坐的很稳。 王文海冷静道，“有什么了不起？见招拆招就是了。” 几天前见面，林如海与李澜栀、青芒三人谈了利益分割，最后索性三一三一，也就是所有的利益，每人三分之一，青芒很满意，之后林如海把整个豫省的地下文物盗墓走私等等情况，摸了个清清楚楚。 青芒不愧是资深人士，从业多年的他，真的完全了解情况，不然怎能做蔡赫的高级助手？只可惜蔡赫刚刚布局完毕，自己就翘辫子了，不然，也许局面做的比宋氏兄弟还大。 之后，林如海联系了宋书昌，他直接坦诚了此事，讲明了洛城古玩盗挖、走私的猖獗，讲明警匪勾结，要求果俺出面，拿下这个犯罪团伙，替国家挽回巨大损失。 他也曾想过虚构一个垒沙大陆人，让果俺出面对付，然后把宋家四兄弟捎进去，这也不算牵强，他能做到，毕竟青芒就曾是召放的手下嘛，那样涉及国家安全，果俺出面名正言顺。 但是林如海反复考虑，最后宋书昌等人还是会知道真相，自己还是直言吧，相信能说服对方。 宋书昌的回应，让林如海发现他确实想多了，想复杂了，宋书昌向刘健汇报一下，便给与了林如海行动的指挥权，给与他行动代码，可以指挥豫省、粤省的果俺行动队员和部分武警，为期三天。 林如海大喜过望，他之前已经与国家文物局的沈红兵局长有过联络，国家文物局当即派遣专家赴粤、豫两省，这时候，青芒告诉林如海11月4日是宋大刚的八十大寿，正好自己三人行动，他们最好立即赶赴羊城。 林如海道，“好的，我们就那天行动，但是在洛城。” 今天下午，林如海将一切部署完毕，将青芒带到从中州赶来的武警官兵面前，青芒看到这么多武警，当即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就像掉下了万丈深渊，冷汗从鬓角直流了下来。 “青芒，废话不多说，我给你两条路，一是与我们合作，几天后我就把你通缉犯的事情撤销了，以你的能力，做什么都能做的不错，没必要去盗墓走私。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第二条路……” 林如海刚说到这，青芒颤抖声音道，“我合作……合作……合作……” 他还有别的选择嘛？对方的部署滴水不漏，事情到了这个程度他才知道，青芒已经不是那种上当的感觉了，简直觉得自己就是一头蠢猪，同时，他觉得宋家兄弟这次完了。 然后，林如海让他带路去查抄仓库、逮捕那些不能参加寿宴的盗墓分子，给武警队长吩咐完毕，林如海就离开了。 第478章 雷霆行动（三） 洛城与羊城的统一行动时间是晚上七点，七点，武警闯进宋家寿宴的宴会厅，然后林如海走了进来。 他戴着面具，也没人认得他，事实上那次在地铁车厢里打那个保安，林如海就戴着这幅面具，当时事情还经过了广泛报道，但那种事当时喧嚷一时，过段时间人们就忘记了。 林如海来到第一张桌前，冷冷扫视所有人，这时候，宋彦洪的岳父、洛城三号人物龚汉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谁批准你们行动的？” “是啊，武警的调动焉能随意？韩局长，这件事你知晓吗？”S声司法听停长王文海冷冷道。 这二人和常务副局长曲金华是宋家头号保护伞，宋家兄弟完了，他们也就完了，所以发出动问，企图用官职制止武警的抓捕，只要拖延一下，让宋家兄弟逃走，把水搅浑，他们自有善后措施，况且，他们背后还有更大人物的。 洛城警局局长韩然身为局长，明知宋家兄弟犯罪，就是不能逮捕、不能撤职，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自己眼前乱晃，此时见到突然发生的这一切，只感到无限的快意，他淡淡道，“我不知道。” 王文海对林如海厉声道，“我是S生司法廷停长王文海，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执行什么行动，但现在人家在办寿宴，即使执行任务也应该等到寿宴结束，必须考虑到人民群众的切身感受！现在，你们立刻退出去！” 当年洛城文物走私大案办不下去，就是因为王文海，那时候他是S生……室主任，他直接插手，调查专案组的办案警察，为宋家充当保护伞，这些年，他从宋氏兄弟这里得到的孝敬和好处，已经多的数不清了。 王文海说完，龚汉峰也报出自己官职，然后威胁道，“如果你们不马上撤出，我立即向上级主管部门投诉你们！” 所有人都在看着林如海，看着双方掰手腕，林如海直接拿出一张拘捕令，高声道，“宋彦彬、宋彦海、宋彦庆、宋彦洪与曲金华五人，勾结英国军情六处间谍，出卖我国机密情报，现有果俺发出据步令，如果有人敢阻挠办案，我们将视为同伙，一起抓捕！” 林如海的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惊呆了，王文海与龚汉峰面面相觑，勾结境外间谍？宋氏兄弟则怒骂道，“你放屁！我们根本没有！你这是污蔑！栽赃！” 宋书昌授权林如海行动的时候，对他说，“当地警匪勾结，必然保护伞重重，如果你去办案抓捕，必然受到重重阻挠，他们总能找到办法插手干预的，我教你一个办法，你以间谍罪抓捕，那就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敢吱声了。” 林如海听他这般点拨，恍然大悟，是啊，勾结境外间谍的大帽子扣下来，谁还敢说情、掺和？ 而且，以这个罪名开始调查，别说一件瓷器，就是一个土坷垃都会调查的清清楚楚，会把宋家兄弟查个通透，最后，绑架杀人、行贿、涉黑、盗挖走私文物等等罪名，一个都跑不了。 到最后，大不了说一句情报搞错了。林如海由此想到明朝时候徐阶杀严世藩就是以谋反的罪名，真有异曲同工之妙。 果然，林如海说完，只有宋家兄弟涨红脸怒吼污蔑、冤枉，王文海与龚汉峰再也不逼逼了，他们怕了，这大事谁敢掺和呀？而且，宋家兄弟胆大包天，没准真的就勾结境外间谍了。 多年来，除了疯狂地盗墓走私，宋家哥四个在洛城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欺行霸市、无恶不作，人世间所有的恶事，他们都做了个遍，他们用金钱罗织关系网，买通上上下下，导致谁也管不了他们。 如果告发他们各种样犯罪，采用正常司法程序，这中间就会有很多关节，他们有无数办法上下其手，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万万想不到，居然有一天他们会以间谍罪遭到逮捕！ 他们虽然做了各种恶事，但出卖国家机密情报、勾结英国军情六处间谍的事情还真未做过，林如海说完，哥四个都要气疯了！不仅冤枉自己，而且专门挑老爷子八十大寿这天来逮捕、捣乱，还有没有王法了？ 一向都是他们冤枉、欺负别人，从未有人敢冤枉欺负他们，老大宋彦彬是个火爆脾气，当即拽出手枪。倒也不是参加父亲寿宴还需要带枪，或者防着谁，随身带枪只是他的习惯而已，此时敢于拔枪也是习惯，自大惯了嘛。 但今天可没人惯着他了。 宋彦彬作势去拔枪的时候，林如海就接过旁边武警战士手里的微冲，当宋彦彬对林如海做出举枪瞄准的动作，林如海开火了，“哒哒哒……哒哒哒……”林如海索性对着宋彦彬打光了一个弹夹。 在宴会厅内所有人尖叫、嘶嚷声中，黑社会老大宋彦彬被打成了马蜂窝。 这一幕太令人震惊了！ 宋家的寿宴有人敢来抓人，这件事本身就很令人震惊，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宋家兄弟的势力，紧接着，第二件让他们震惊的事情出现了，不是盗墓走私，不是绑架杀人，而是以间谍罪的罪名抓捕，这使得叨逼叨的王文海与龚汉峰两位大佬当即闭嘴。 更让人震惊的第三件事随之发生，宋家老大掏枪，然后被打死，死的很惨，鲜红的血流的到处都是，这提醒着人们，一切都是真真切切发生的，绝不是什么虚幻。 眼前发生的一切，让宋家的马仔、保护伞们均面色苍白，宋家其余哥仨浑身颤抖，“来真的，是来真的……”老二宋彦海喃喃自语、牙关打战。 但老四宋彦洪依然辩解道，“我们没有里通外国！没有出卖情报！你们这是冤枉人！” 林如海换上弹夹，枪口指着哥仨，冷冷问道，“还有枪吗？拔呀？” 宋家哥几个固然横蛮，此时也怕了，这人多狠啊，一两粒子弹就可以打死人，他偏偏要打那么多枪！他们不再说话，只是怒目瞪视林如海。 林如海冷哼一声，把枪扔给那名战士，掏出一张名单，说道，“我念到名字的人，乖乖走到那边，让战士戴上铐子，要是谁敢反抗，就是宋彦彬的下场！” 宋老大的死，震慑了全场，林如海念一个名字，便有一个人来到宴会厅南边，由战士戴上手铐。这些平常横蛮勇霸的涉黑分子，此时乖的像绵羊，有几个也有带枪习惯的，都偷偷把枪扔到了桌底下。 第479章 雷霆行动（四） 抓捕名单上没有王文海与龚汉峰，但二人面色铁青，脑海高速运转，暗暗筹谋办法。他们都是聪明人，当即想到，不管宋家兄弟有没有犯下间谍罪，这次他们其他罪名肯定坐实了，而且一定会把自己牵连进去。 如果这是洛城或者豫省警方办事，他们有的是办法脱身，但不是啊，是果俺出面办的，而且是间谍罪，而且当场就杀了人啊！怎么办？他们就是找门路都不好找，关键是没人敢碰这种事，避之唯恐不及啊。 蠢货！蠢货啊！接触什么境外间谍呢？他们心中暗骂。 但困兽犹斗，牵涉自己身家性命，王文海与龚汉峰依然要想办法转圜，二人都在思谋着该怎么找关系，突然，就在所有人都被逮捕、林如海合上手中名单的时候，王文海与龚汉峰顿感眼前一黑，从椅子上跌落地面，这又引得一番慌乱。 林如海轻蔑地看看他们，等你们从医院醒来的时候，估计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手铐。 此次抓捕了六十一人，队伍向外押送时候，宋大刚终于受不了，昏过去了，一人养育了四个无恶不作的犯罪分子，这老头已经活的够长了，林如海没有理会，有两个亲戚去扶寿星佬。 林如海出酒店，接到几个果俺队员电话，洛城与羊城查抄库房的行动均取得成功，武警击毙了持枪负隅顽抗的四个犯罪分子，己方无一伤亡，现场查抄大批古玩。 林如海当即打出去几个电话，让已经准备好的国家文物局专家们立刻过去验看物件。 至此，其他且不说，仅仅宋氏兄弟和手下持枪拒捕这一条，已经是重罪了。 把罪犯带到洛城武警驻地军营，当即准备突审，林如海亲自提审宋彦海，他举着一张相片问道，“说吧，你跟这个罗顿是怎么联系的？给了对方什么情报？收了多少钱？” 老二宋彦海是孟津公安局长，他现在已经想明白对方的套路了，当即冷哼道，“他不叫罗顿，也不是间谍，你们诬陷的招数太拙劣，是害不了我们的。” 林如海哈哈大笑，扔了手中照片，道，“姓宋的，负隅顽抗是没用的，你们的库房都被查抄，证据齐全。而且，别指望有人出头保你们了，我告诉你，全中国都没一个人敢给你们说情，你们哥们现在就是臭狗屎，人人都要避而远之。” 这是实话，宋彦海想明白了，关键是对方太阴险，居然说他们犯了间谍罪！其实无论是绑架杀人、盗墓走私等等罪名，宋家的保护伞都可以活动救援的，但里通外国的事情谁敢插手？那是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的。 现在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到，他们兄弟曾经贿赂过的那些人、那些曾经认为牢不可破的保护伞网，肯定都在想办法摘清自己，跟他们兄弟划清界限，没有人会为他们说话的，也没有人敢，这个时候哪怕插嘴问一句案情，都会被果俺调查，谁能经得起那样的调查？ 太阴险了！太阴险了！实在是太阴险了！虽然宋彦海也认为自己兄弟犯下的罪行死不足惜，但此刻依然感到十分愤懑！这是无中生有、是众目睽睽之下向他们兄弟身上泼大便啊，可是他们恐怕洗不清了。 因为除了身上被泼的大便，他们屁股底下也全都是屎，不敢让人看到的屎，现在他们被限制自由，保护伞自顾不暇，此种情况下还有什么办法翻身？ 他们不怕公检法，不怕正当的司法程序，不怕国家法律，但是，遇到不按常理出牌的果俺，遇到间谍罪这样的栽赃诬陷，他们很无力。 宋彦海对林如海咬牙骂道，“你们真卑鄙！个个不得好死！”此刻，他内心愤懑至极，面色通红，英国军情六处的大门冲哪边开，他根本不知道啊。 林如海淡淡道，“你不说也没关系，你的手下会说的，而且我告诉你，你要现在坦白交代，我可以考虑给你老婆孩子留一处房子栖身。如果你不说，该知道的我们也一定会知道，但是查抄家产的时候，老子一分钱都不留，让你老婆孩子一辈子以乞讨为生！” 林如海来到他面前，又恶狠狠道，“不仅是乞讨，而且我打折他们的腿，让他们跪着乞讨，没人敢照顾他们，没人敢雇佣他们，他们只能要饭一辈子，一直到死！” 他说的咬牙切齿，但宋彦海可不是吓大的，冷哼一声道，“国家有法律，不是你一手遮天，老子总要上庭的，到时候把你的威胁都讲给法官听，记录员呢？我要求把刚才的对话都记录下来！” 宋彦海进来时候看到，这就是一处普通的房间，没有监控，也没有人记录，室内除了他和林如海，只有门口立着一名武警战士警戒。 看看，让违法犯罪分子祈求法律保护，都把宋家兄弟逼成什么样了？ 林如海呵呵笑了，他掏出自己的手枪，退出子弹，然后把空枪塞到宋彦海手里，对门口警戒的武警战士大声喝道，“罪犯抢枪，意欲逃跑！” 宋彦海愕然间，那战士立即举起手中的微冲，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这可把宋彦海吓坏了，草他娘的！真黑呀！我不能这么死的不明不白，他当即扔了空枪，大声道，“我交代，我交代，我都交代。”声音都要哭出来了。 林如海对那名战士摆摆手，战士放下了枪。 宋彦海从警多年，开过枪杀过人，绑架强见盗墓走私，可以说无恶不作，从宴会厅一直到这里，他都没有屈服，但是刚刚，他浑身出了一身冷汗，脸色吓的煞白，遇到疯子了，遇到疯子了！原来果俺是这么做事的，服了服了！ 第480章 收尾 “去叫记录员进来。”林如海说完，战士出去了。 林如海狠狠抽了宋彦海几个嘴巴，指着他骂道，“草你妈的，姓宋的你记住，一会儿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从头到尾给我讲清楚，现在其他人都在审讯，如果我发现你的口供避重就轻，对某些问题避而不谈，老子直接弄死你！” 说完，林如海释出杀气，开始调动周围煞气，宋彦海就感觉一股寒气袭来，房间内温度骤然下降，后背发冷，脊椎骨从尾端直到脖颈，凉飕飕的发麻，一种从未感到过的恐怖寒意浸透骨髓，令他簌簌发抖，似乎脖颈浸在三九天冰冷的冰水中，那种恐怖寒意透过血脉，浸透骨髓，然后感觉全身都被冻僵了，似乎抬一下眼睛都费劲。 宋彦海听到一个空洞的声音从远方传来，“老子弄死你就如同弄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就是为了让你们兄弟的罪行昭彰天下，所以才有审讯这道程序，你他妈的放聪明点！” 寒意渐渐淡了，宋彦海瘫坐在椅子上，他发现自己尿了，这回他是真的怕了，从未觉得死亡如此之近！从未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生命操于别人之手。 林如海拿着以前的卷宗询问，意志被消磨殆尽的宋彦海交代，记录员记录……这里审讯期间，不断有其他审讯笔录送到林如海这里。 抓捕了那么多人，张三不说，李四也会说的，而且宋老大被当场惨烈打死，这种事情以前谁敢想象？关键是只要脑子不笨，就知道这次没人敢保宋家兄弟了，间谍罪啊！来抓人的不是……而是…… 马仔头目们不是组织者，仅仅盗墓走私又不是死刑，自己何苦跟着宋家兄弟陪葬？于是纷纷交代。 累累罪行罄竹难书，从九十年代开始一直到现在的二十年间，以宋家兄弟为首的涉黑盗墓团伙，犯下的罪行实在是太多了，一直到天明，审讯笔录都没有结束。 这一夜的洛城和豫省省会中州，无数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夜不能寐，人人都要想办法撇清跟宋家兄弟的关系，企图将自己摘出来。 省..里的某两位大佬是宋家最坚实的关系和后盾，但是听到“勾结英国军情六处间谍，出卖我国机密情报”这罪名，也呆愣的久久说不出话来。 没办法做到SIF完全独立，正常来说，以他们的级别过问一下案情，向办案人渗透一下自己的倾向，就足以影响案子走向了，但那是以往，今天的案子是“勾结英国军情六处间谍，出卖我国机密情报”，这大帽子扣下来，连问都不能问的，一个字都不能问，一个电话都不敢打。 你为什么问？跟你有什么牵连？如果你敢询问案情，就会惹果俺上门，到时候怎么办？严重点说，那是叛国罪啊！贪WU受贿还可以，叛国罪连秦城都去不了的。 大佬除了大骂宋家兄弟，什么都不敢做，只能在书房抽烟打转转。 天明后，两地负责清点查抄物件的文物专家们来电，库房里都是真品，，羊城和洛城两地共查抄古玩将近六千件，初步统计汇总，具有重要历史、艺术、科学价值的一级文物就将近千件。 林如海给宋书昌打电话，很官方地汇报道，“宋局，目前看情报有误，宋氏兄弟没有参与出卖我国机密情报，但是，我们发现该涉HEI团伙涉嫌绑架、杀人、盗挖走私文物，犯下了累累罪行……” 他将大概过程讲给宋书昌听，然后宋书昌道，“既然这样，就将案子移交吧，我马上联系……布，让他们派调查组过去。” 林如海刚要给沈红兵打电话，国家文物局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沈局哈哈笑道，“小林，这次你可又立了大功！我必须给你请功，你什么时候回京？我真想亲你一口，哈哈哈。” 林如海也非常高兴，两人聊了一会儿，沈红兵说也要派调查组过来，查勘邙山盗墓情况。 当天下午，调查组一起来到了洛城，在武..警军营与林如海见面，此时，初步审讯才结束，笔录足足装了两大箱子，对没能参加寿宴的马仔、喽啰们的抓捕也接近尾声，又抓了一百三十多人。 林如海向他们交接了工作，告诉他们查获的文物已经封存，也讲了犯人抓捕和审讯的情况。 “林森同志，多谢了，你们辛苦了。”……布来人为首的一位姓耿的同志，握着林如海的手感激道。 文物局来人也不知道这人是林如海，应林如海的要求，沈红兵没有告诉他们。 一间黑暗的、密不通风的屋子里，罪行可以肆无忌惮地进行，但是，一旦阳光照射进来，所有的龌龊都大白于青天白日之下，语言便显得苍白无力。 人证物证俱全，整个犯罪链条完整而清晰，保护伞也全部被揭露，这时候翻供是没有意义的，就像两人下棋，对方步步为营，你仅仅悔棋一两步没有用，怎么挣扎都没有意义了。 这件案子能进行的这么顺利，没有任何干扰，以间谍罪抓捕居功至伟！ 此案惊动了全国！ 国家文物局专门召开新闻发布会，将查获的一级、二级、三级文物公布出来，……调查组发布通告，公开征集宋彦彬、宋彦海、宋彦庆、宋彦洪四兄弟违法犯罪线索。 三天后，王文海与龚汉峰在医院陆续醒来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冰冷的手铐，此前一天，宋氏四兄弟的二十多人被立案调查。 一周后，在记者的报道中，搁置十几年的洛城惊天文物大案内幕揭开，从立案到侦破到不了了之的全过程，人们数度惊叹于其中的重重内幕和惊心动魄，更感叹于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此时，林如海已经与苏芷凝来到了QIGN.岛。 在离开洛城前，林如海将青芒介绍给调查组，青芒也从通缉犯变成了证人的身份。 林如海离开洛城的前一天，李澜栀开车回家了，计划制定后，李澜栀就负责看守青芒，只是青芒一心幻想控制宋家兄弟、获得滔天财富，根本没有发现林、李两个合作伙伴的不妥，让李澜栀对林如海笑说自己没帮上什么忙。 李澜栀离开前对林如海说，如果需要她帮忙，随时打电话。 第481章 查问 林如海离开洛城回京，要和芷凝继续蜜月之旅，芷凝自然要问起洛城文物大案的，虽然公开报道丝毫不提林如海，但芷凝不信丈夫正好在洛城，那么大的事会没有他参与。林如海便跟她大概讲了经过。 本来说好的是去江南，但芷凝突然说，要去....岛看看那艘打捞沉船宝藏的鲁惠渔6623号，林如海愕然，芷凝坚持，两人便飞...岛。 方大石开车来接，三人到码头时候，梁可颐与黄楠正在船上，然后，苏芷凝与梁可颐见面了。 没有想象中的针尖对麦芒，芷凝没有当着可颐的面跟林如海秀恩爱，可颐也没有做出任何挑衅行为，二女都很自然，没有让林如海难做，苏芷凝兴致盎然地参观了渔船，又问购买新船的情况。 然后，五个人去饭店吃饭。席间聊的都是海上的趣事。 芷凝对黄楠笑道，“黄船长找到新的宝藏线索了吗？” 说起这个，黄楠逸兴横飞道，“我们正在查资料，一艘是“阿波丸”号。1945年，“阿波丸”在新加坡装载了从东南亚一带撤退的大批日本人驶向日本，于4月1日在闽省牛山岛以东海域被美...军击沉。 据说，“阿波丸”号装载有黄金40吨、白金12吨，大捆纸币、工艺品、宝石40箱。除了这些金银财宝，据称，“..京人”头盖骨化石有可能在“阿波丸”号上。 另一个是西班牙黄金船队，1702年，17艘大帆船组成的“黄金船队”在维哥湾被英国人击沉，据被俘的西班牙俘虏估计，约有5000辆马车的黄金珠宝沉入了海底。我们正在查找确认更准确的地址。” 芷凝叹道，“宝藏真吸引人，恐怕不容易寻找。” 梁可颐点头，道，“之前很多人都去找过，都没找到。” 梁可颐去洗手间的时候，林如海对黄楠和方大石问道，“那天你们从京城过来，就是到达QING岛的当天，都做什么了？” “那天？没做什么啊？”方大石道。 “我的意思是下机、与可颐见面之后，都做了哪些事？”他具体道。 黄楠道，“我们一起吃饭，然后方大哥回家睡觉，可颐姐拉我去逛街，然后回家，就这些。” “这期间你们一直在一起？”林如海追问。 苏芷凝、方大石和黄楠互相看看，都惊讶林如海为什么执意问起这些琐碎事，黄楠想了想道，“一直在一起……哦，离开商场后，可颐姐说吃东西，我们进了一家饭店，饭店人非常多，需要等座，我排队时候，可颐姐去了洗手间。” “那是几点？”林如海又问。 黄楠非常不解地看着林如海，道，“排队时候我看手机，大约九点多吧。” “她去洗手间的准确时间，你记得吗？”林如海脸色郑重地看着黄楠，问道。 黄楠瞪圆了眼睛看着他，摇摇头。 那天晚上果俺抓捕乞扎力，乞扎力四人上楼，一切都好好的，九点十八分左右吧，乞扎力看了一眼手机，突然在十五楼停下，然后突围。 因为CIA的接应、停电，以及乞扎力跑进米使...馆，所以没人怀疑梁可颐，但林如海刚刚突然想到，就是那天，黄楠和方大石南下来QING岛的，所以问了问情况。 九点多，时间倒是对得上，但梁可颐不可能知道行动时间，怎么会那么巧？真会那么巧？ 林如海不问了，梁可颐回来，五个人继续吃饭。 说起买船的话题，四个人约好每人出资四分之一，这次要买艘真正能远洋航行的大船，这些日子黄楠三人已经看了好几家，还在衡量比较。 林如海道，“买船的事情还是保密一点好。” 梁可颐听了一笑，但未说话，黄楠道，“咱们开春就出海，也不能真正做到资料百分百详尽，寻宝这事情讲究碰运气的。”说完看着林如海。 林如海道，“我尽量，具体到时候再说。” 上次的沉船宝藏拍卖事件之后，米日定然知晓了情况，林如海要是贸贸然出海，不被抓捕才怪呢。 离开饭店的时候，林如海拉了梁可颐一把，两人落在后边，他说，“艾月死了。”说完看着可颐的表情。 可颐淡淡道，“是吗？怎么死的？” 梁可颐不信林如海的话。 那天她偷手机发出信息后，便准备好了逃跑，她之前已经准备好了藏身之处，也计划好了逃跑路线。 如果艾月真的被林如海的同事们抓住或者杀死，手机定然能查到一条来自QING岛的短信，那么无论是不是自己的手机号，果俺都会来抓她，因为她在这里，就有嫌疑。 但是没有，虽然可颐高度戒备了一些日子，但一直没人来抓她，监控好像也放松了。 于是梁可颐知道艾月没事，她当然不知道艾月或者乞扎力有没有什么行动，但那已经是她能做的最多的了，那是她通过林如海的言语推断出的，至于两方的具体行动，她其实都不知道。 林如海盯着可颐的眼睛，他也算熟悉她了，见她这么淡漠，便道，“可颐，我劝你保持中立，别傻傻地介入进去，把自己害了。” 他不能确定可颐做了什么，将来会做什么，但以她和艾月的关系，一旦知道艾月有事，恐怕不能置身事外，她不希望自己出事，但同样不希望艾月出事，而艾月已经选择与华..国为敌。 “我能移民了吗？”可颐转而问道。 林如海道，“我问过了，上边说想想。” “别逼我偷渡！”梁可颐瞪了他一眼，说完，向前走去。 林如海点着一根烟，抽了几口，赶上前边几个人，然后跟三人道别，同芷凝去了酒店。 “你那个江湖同道真漂亮啊！比李澜栀还要好看，林先生，你真是有女人缘啊。”进了酒店房间后，芷凝感叹道。 林如海反复想着黄楠讲的经过，以及可颐刚才的表现，没听清芷凝的话，问道，“你说什么？” 见他好像在考虑正经事，芷凝不再重复，而是问道，“梁可颐有问题？” “为什么这么说？” “算了吧，你盘问黄楠的时候，我还看不出？而且，你问黄楠的话，她不会告诉梁可颐吗？她们可是住在一起的，” 芷凝看着丈夫的面孔，然后又惊讶疑问道，“莫非你不怕她知道？” 林如海不作声，芷凝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们这些人还真是复杂。”说完去洗澡了。 芷凝的心里也有点复杂，她当然是来看看梁可颐的，但这顿饭下来，她发现事情也许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 梁可颐很漂亮，可以说极其靓丽，但为人并不轻浮，而且她与林如海的关系……怎么说呢？好像不是单纯的男女关系。 林如海好像在调查梁可颐，或者怀疑她什么，一想到他的工作，也问不出什么……哎，快乐都是单纯的，而想要获得单纯的快乐并不容易，芷凝沐浴的时候想。 上床后，两人都没有再提梁可颐，翌日，两人飞去了杭城。 第482章 杭城 从武林门而西，望保叔塔突兀层崖中，则已心飞湖上也。午刻入昭庆，茶毕，即棹小舟入湖。山色如娥，花光如颊，温风如酒，波纹如绫，才一举头，已不觉目酣神醉。此时欲下一语描写不得，大约如东阿王梦中初遇洛神时也。余游西湖始此，时万历丁酉二月十四日也。 西湖最盛，为春为月。一日之盛，为朝烟，为夕岚。 今岁春雪甚盛，梅花为寒所勒，与杏桃相次开发，尤为奇观。‘ 石篑数为余言：“傅金吾园中梅，张功甫家故物也，急往观之。”余时为桃花所恋，竟不忍去湖上。由断桥至苏堤一带，绿烟红雾，弥漫二十余里。歌吹为风，粉汗为雨，罗纨之盛，多于堤畔之草，艳冶极矣。 然杭人游湖，止午、未、申三时。其实湖光染翠之工，山岚设色之妙，皆在朝日始出， 夕舂未下，始极其浓媚。月景尤不可言，花态柳情，山容水意，别是一种趣味。此乐留与山僧、游客受用，安可为俗士道哉！ 这是明代袁宏道所做的西湖游记，杭城的美不是一眼看到底的惊艳，倒像斟茶讲究的七分满，国画讲究的留白，让人存了一份余味在心中，在往后的日子里，随着心境变化，对这种美解读出不同的意韵来。 立在西湖边看西湖，波光粼粼的湖面，微风轻拂脸颊，再赏鉴西湖游记，别有一番风味，悠然自得，仿佛人间仙境一般。雷峰塔当然没有镇压着白素贞，但站在塔上，登高望远，西湖一览无余，是一个绝佳的赏风景点。 林如海与苏芷凝在杭城住了一周，芷凝便深深喜欢上了这座城市，“这才是宜居都市，相比之下，京城太无趣了。” “可不是嘛，这城市能让人褪去浮躁，不容易那么焦虑。”林如海叹道。 翌日，林如海给夏雨联系过，便买了礼物，带着芷凝去郊外的石湾镇砖头村的天心派拜访。 张栗子更加老迈，夏雨热情留客，林苏二人在砖头村住了一晚，然后去了西溪湿地。 西溪湿地被称为"杭城之肾"，与西湖、西泠并称杭城"三西"，是目前国内第一个也是唯一的集城市湿地、农耕湿地、文化湿地于一体的国家湿地公园。 相较于西区，东区以自然景观取胜，西溪湿地的代表性景观——水塘、绿意、芦苇、游船、青石板路等，在这里都能看到并且体验到。 西溪国家湿地公园东区很大，有梅竹山庄、泊庵、百家楼、烟水渔庄、深潭口、蒋村集市慢生活街区、植物园、厉杭二公祠、茭芦庵、曲水庵、茭芦田庄、西溪水阁、西溪梅墅等诸多景点。其中，最大的看点是"两堤六景"。 两堤，属于"西溪三堤"，分别是福堤、绿堤。 六景，属于"西溪十景"中的六个景色，分别是秋芦飞雪、莲滩鹭影、渔村烟雨、曲水寻梅、高庄宸迹、河渚听曲。 位于中心水域的秋雪庵，号称是"西溪最美的地方"，是西溪景区内唯一需要坐船才能到达的景点。这里四面环水，东面秋雪滩上芦花摇曳，据说一经风吹，花白而轻如棉絮，如漫天飞雪，美到极致，乃西溪一绝。 林如海与苏芷凝流连忘返，真想抛却世事，在此隐居。 第483章 巧遇赵琳 林如海苏芷凝两人在杭城、苏城、绍城等地游览，品尝江南小吃，然后飞去了三亚。 两人去了蜈支洲岛、亚龙湾天堂森林公园、玫瑰谷、南山佛教文化区、天涯海角，包游艇出海，吃了海鲜大餐、文昌鸡、和乐蟹、椰子饭等美食。 这些日子，两人玩的很畅快。这天傍晚，林如海苏芷凝来到红龙街吃晚饭，在沙滩上意外遇到赵琳。 “陆赫之呢？美女，一个人旅游不闷吗？”林如海笑道。 “要你管？”赵琳嗔道。 赵琳休假出来旅游，陆赫之当然愿意陪同，只不过赵琳想一个人散心，她已经来三亚大半个月了。 三人点了一大桌子菜，都喝了不少，林如海去洗手间的时候，芷凝见赵琳有点喝多了，问道，“你认识梁可颐吗？” 芷凝是爱林如海的，而且两人的婚姻有很多利益纠葛，绝非简单感情的结合，所以确实牢固得很，但是，这不等于知道林如海与其他女人不清不楚，芷凝没有情绪，虽然林如海从未承认过。 比如这次离京去QING岛，见到梁可颐，她的心情就复杂得很。但是见到梁可颐后，芷凝发现林如海与梁可颐的关系好像很复杂，绝非简单的男女关系。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既然林如海怎么问都不会说，而另一个知情的“特务”已经醉了，何不打听一下？芷凝甚至心里好笑地想，如果能从一个特工嘴里套出话，也挺有成就感的。 “我和林如海离京，去了QING岛，见到梁可颐后，他好像盘问了那个女孩一些情况。”芷凝随意道。 “盘问……什么情况？”赵琳的手歪歪斜斜给自己倒酒，显然醉了。 想知道更多情况，自己必须说出一些情况，芷凝便道，“好像是问有一天晚上，梁可颐都做了什么？” 赵琳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目光炯炯地看着芷凝，问道，“哪天晚上？什么时间？” 赵琳的举动吓了苏芷凝一跳，她好像根本没有醉，呆愣了一下，芷凝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再说，是她要套赵琳的话啊。 这时候林如海回来了，他感觉情况不对，随口问道，“怎么了？” 赵琳对芷凝道，“你去洗手间吗？” 这显然是支开自己，芷凝苦笑道，“如果你们谈话，我可以回避一下。”她不知道刚才的对话有没有给林如海带来不便，虽然说回避，但是没有动。 “回避什么？”林如海不解地问道。 赵琳起身，拉了林如海一把，向沙滩走去，此时的大海黑乎乎一片，林如海跟着走了几步，问道，“神神叨叨的，什么事啊？” “梁可颐有什么问题？”赵琳问道。 “没什么问题啊。” “少废话，苏芷凝都跟我说了，你们去QING岛都谈了什么？” 林如海不想果俺调查梁可颐，把双方关系闹僵，再说当时他只是那么一问，也没有发现梁可颐有什么不妥，便道，“我们一起出海寻宝的黄楠、方大石二人，去QING岛那天，正是我们抓捕乞扎力那天，前些日子我去QING岛，便问了黄楠几句那天晚上梁可颐都做了什么。” 第484章 即将赴美 “她都做了什么？” “她没做什么啊。” 赵琳拽住林如海的衣领，认真道，“老林，你可把事情分分轻重！可不能因为男女私情影响了公事！” 林如海失笑，拨拉掉赵琳的手，“你夸大梁可颐的作用了，她有什么本事能影响到我们的公事啊……对了，乞扎力怎么样了？” “不知道，我度假之前，我们对美使馆的监视已经放松了，其实现在乞扎力还在不在里边，谁也不知道，首长说以静制动，”然后赵琳又道，“老林，我真的担心你和梁可颐的关系，你可把握好来往的尺度，别害了自己。” 林如海内心叹息一声，道，“你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说完公事，赵琳望着林如海模糊的脸，撇嘴道，“你行啊，居然带着苏芷凝去见梁可颐，佩服佩服。” “我和她没什么的。” “算了吧，骗鬼呢？你个花心大萝卜！” 他们二人有段时间没见了，又聊了几句，赵琳笑道，“行啊，都独立办案了，洛城的案子很轰动。” “小意思。” 两人又聊了几句赵猛等人的近况，便回到了座位，然后买单离开。 翌日上午，赵琳飞走了，三天后，林如海接到宋书昌的电话，两人回京。 飞机落地，林如海让芷凝先回家，便赶去总部，来到宋书昌办公室，室内除了宋书昌，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人。 “这位是方和，这位是邱彤彤，他们都是滇省果俺的同志，会越南话。”宋书昌给林如海介绍二人，又说，“这位是林森，三处的同志。” 三人握手后，宋书昌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次任务的背景。几年前，我们的人与通用电气航空公司的一名叫做亚历克斯的高级工程师建立了某种联系，亚历克斯现在已经成了我们的人，他参与过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复合材料飞机引擎风扇开发技术项目。 但亚历克斯并没有参与到该项目最核心的部分，亚历克斯与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高级工程师莱恩成了朋友，而莱恩参与了该项目全部设计。 现在我国某款战斗机的设计已经到了关键时期，此次你们过去，就是要协助我们的同志，从莱恩身上获得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这项关键技术，为此，我们的人已经在美布局了几年，也到了该收获的时候了。 你们三人以越南河内东英农业机械自动化公司专家的身份赴美，目的是与通用电气洽谈合作，事实上，东英农业机械自动化公司的确在我国、日本和美国之间寻求合作方，前天，他们的三位专家已经到了我国，现正在某科研院所参观。 我们会隐匿他们行踪，而你们三人代替他们赴日洽谈，然后从东京赴美，到了美国后，你们具体听从加布里尔的安排。” 林如海想，可能因为现在美越之间关系和睦吧，所以要扮做越南人过去，美国人不会太防备，他问道，“加布里尔是谁啊？” “真正的美国人加布里尔已经去世，现在的加布里尔是总参的人，他已经在美生活十多年，是一位较有成就的商人。”宋书昌道。 宋书昌又交代了很多，给了三人东英农业机械自动化公司的资料，方和将化名阮成福，是东英农业机械的副总工程师，邱彤彤化名黎冰，是翻译，林如海化名陈涛，是阮成福的助手。 然后宋书昌给刘健打电话汇报，看来此次任务真的很重要，刘健又拨冗见了林如海、方和、邱彤彤三人，多加叮嘱。 当晚，八局的司机载着林如海、方和、邱彤彤来到城外的一处秘密工厂，当即有工程师给三人根据脸型制作仿生面具，因为必须和那三位进入我国的越南专家一模一样，所以不妥的地方还需要特殊处理。 不仅如此，三人每人还要戴一层极薄极薄的指纹贴，是的，就是那三位越南人的指纹。 离开总部的时候，林如海问起大都会博物馆的事情，宋书昌说，如果这个任务执行的顺利，林如海可以从安那波利斯赶去纽约，到时候自有人接应他。 第485章 窥视梦境 2009年，美国《新闻周刊》展开两年时间的独立调查。 2011年5月17日，《新闻周刊》独家披露，为推行“全球秘密行动”，在过去的10年里，美国五角大楼创建了一个名为“减少签名”的庞大项目，多达6万美军人员以虚假身份在全球各地执行秘密任务。这篇报道掀开了美国“减少签名”项目的冰山一角。 执行秘密任务的人员将被抹除真实身份，为了给如此规模的人群创造假身份，五角大楼雇佣了专门的公司负责维护身份信息，包括给假身份制造付账记录、缴纳税款以及编造假地址等等，甚至会运行虚假身份创造的社交媒体账号，以创造出一个“活生生”的虚假人物，从而应对调查以及当地的反间谍行动。 此外，据《新闻周刊》的调查结果，有约130家私营公司以及数十个秘密的政府部门参与了这个庞大的项目，每年仅仅服务产生的费用就高达9亿美元。 为了支持这些情报人员从事情报收集工作，窃取敏感机密，五角大楼绞尽脑汁，通过研发破解软件、远程网络攻击等技术手段，让情报人员绕过指纹系统和面部识别系统等等。 2011年《新闻周刊》的报道，在全世界引起轩然大波，六年过去了，当年的事情渐渐淡出人们的记忆，今天，“减少签名”项目中的一员、马里兰州安那波利斯市人、美国陆军上士特里森，表情愤怒、心急如焚地坐在回国的飞机上。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在外为国征战的他，接到了老父亲的电话，他怀孕的妻子被当地黑帮成员殴打，胎儿已经流产，妻子伤残住院，凶手虽然被捕，但其有权势的家人正在四处活动，企图以精神疾病为由为其脱罪。 特里森的双眼喷射着怒火，他坐在座位上攥紧了拳头，浑身肌肉紧绷，如果他的家人得到不公正的待遇，他必将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跟特里森坐在一排的是三个亚洲人，其中一人不断注视打量他，特里森怒目瞪视过去，那人颔首微笑表示歉意，不再看他。 这三人便是冒牌的、越南东英农业机械自动化公司的阮成福、黎冰和陈涛。 那天从果俺离开后，三人住进一家宾馆，一方面熟悉材料，熟悉彼此，林如海同时也要学几句越南日常用语，两天后他们赴东京，与三菱电机商谈合作，又两天后，三人坐上东京直飞美国马里兰州首府安那波利斯市的飞机。 过去几天的感受，让林如海很感慨，他自从加入果俺后便一直在前线厮杀，还从未执行过这样精微的任务。 第一次跟宋书昌、刘健见面谈起这次的任务，二人主要是关心林如海的异能是否能像读心术那样，能在交谈和审问中起到作用，当时林如海说自己的异能以打斗为主。 但二人还是决定让林如海参加，试一试，既然对此次任务势在必得，而林如海的异能只是试一试，这说明在美人员还有其他办法。 在林如海看来，他和方和、邱彤彤三人过去，仅是备选方案，或许能起到一些作用，比如为任务的执行提供一些掩护，因为他们三人是越南东英农业机械公司的，而这家公司要和通用电气谈合作，已经被收买的亚历克斯，则是通用电气航空公司的高级工程师。 仅此而已。 但就是这个备选方案，果俺方面也准备的十分充分，从身份、面具指纹、行程安排等等方面，都挑不出一点纰漏，而且林如海发现，他的同伴方和、邱彤彤为这个任务已经准备了一段时间，他们对东英农业机械公司的情况、人事都非常熟悉，商业谈判就像真的一样。 上机后，林如海想起自己此行的任务，既然这次任务十分重要，自己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那个“意念原点”的精灵秘籍，在他赌牌的时候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是如果在与人交流或者审讯中，恐怕意义不大，因为人看一眼纸牌后，比如看到J，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出J的图案，这时候凝聚注意力，念咒施术，就能感应到J。 但是，如果一个人在脑海中默读一篇文章，或者有一个思维过程，因为速度太快，又图像感不强，“意念原点”的办法恐怕就没用了。纵然林如海精神力强大，能把对方击昏过去，但好像也不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所以上机后，林如海试了试。 他身体放松，眼睛微闭，开始默念咒语，“法鼓振迷层，诸天赓善哉，翼侍五云深，电灼笔光纳，随念随时来……通命养神，思神炼液，内外澄清，意念我取！” 然后将注意力集中，一个个投放到其他人头脑上，他感应到了狂吃美食、男欢女爱、山水美景等等画面，当然，也有很多人的头脑是一片空白，这次让林如海尤为惊讶的是，他“看”到了别人的梦境。 是的，就是梦境，如果是电影，剧情应该符合逻辑，但梦境不同，一会古代一会现代，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完全没有逻辑，或者只有局部符合逻辑，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看到的是别人的梦境。 很累，很有意思，自从那次去AO门玩牌后，他还从未用过这个精灵秘籍。 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他看到了特里森头脑中的画面，是爆炸，是杀人，是无尽的鲜血，这人要么在回忆，要么在幻想，给林如海留下很深印象，因为他不能确定，所以才不断打量对方。 林如海没有看他的两个同伴，果俺人员都是有秘密的，如果他知道了不应该或者说不合适知道的，接下来的相处也许会不自禁地尴尬。 方和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不苟言笑，只有在谈判的时候像个精明的生意人，也表现出了工程师那种严谨，邱彤彤三十上下，相貌中等，不美但也不丑，有着温和的微笑，看上去是平常人。 当然，此时的三人都带着最精微的面具，有着越南人明显的相貌特点，偶尔说话也都是越南语，林如海这几天学会了几十句常用的越南话。除了掩饰，三人交谈不多，果俺的事情即使在三人单独时候，也是一句不提的。 第486章 大胆的计划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马里兰州首府安那波利斯市机场，三个越南人没有联系通用电气机械公司，径自进城住进了酒店，他们的用意是先外围考察一下产品，再跟通用电气的人见面。 两天时间，越南河内东英农业机械自动化公司的三人跟五家代理商见面，亲自体验了通用电气的各种农业机械设备，询问了价格，看样子越南人要花大价钱，这引起了安那波利斯市不少商人的兴趣，他们纷纷拜访，企图拿下生意。 之后，东英农业机械公司的三人去了通用电气机械公司，拜访了主管珍妮弗，商谈了几个小时。这天下午，安那波利斯市的立顿贸易公司总经理加布里尔来拜访三人。 加布里尔与东英农业机械的副总工程师阮成福进行了正式的商业会谈，会谈期间，加布里尔的一位随行人员对整个宾馆房间进行了细密的检查，没有发现任何无线电回波，他对加布里尔点点头。 确认安全后，商业会谈才结束，加布里尔对三人道，“本来一切都按照我们的计划在走，但是三天前发生了变故，FBI对莱恩突然进行了严密的保护，昨天我们才了解到，原来是一家间谍组织试图对莱恩进行金钱收买，被FBI发现了，FBI的举动，直接导致了我们的计划不得不停下，甚至有夭折的风险。” 说完，加布里尔叹息一声。 他看上去是一个高大的美国白人，身体强壮，刚进来时候有着商人特有的热情洋溢，谈起机械方面的合作也头头是道，只是刚刚这声叹息，显现出他十分失望，暴露出内心疲惫而脆弱的一面。 林如海不知道总参这位潜伏人员日常过什么样的生活，但一定是很累的，每天二十四小时都要演戏，还有不累的？如果不是自己人，一定听不到他的叹息的。宋书昌介绍说，这个任务已经布局几年，没想到收获的时候，被别人粗暴地横插一脚破坏了。 方和、邱彤彤、林如海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说什么，他们不了解加布里尔的计划，对整个情况的了解仅限于宋书昌的背景介绍，室内一时静寂。 “那有没有备用计划？”方和问道。 加布里尔摇摇头，道，“莱恩是非常关键的人物，我们每一步都进行的很小心，都是借助亚历克斯逐渐渗透，不敢打草惊蛇，目前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等，等待风声过去……但那样的话，国内的研发计划就不得不推迟了。” 林如海回想飞机上那个美国人，判断他头脑中爆炸和杀人的影像，应该是对未来的想象，因为如果他头脑中爆炸的场面是回忆的话，他应该仅仅是痛苦，但他的表情明明是愤怒的。 他身体壮硕，从坐姿上看，非常像受过训练的人员，也许当过兵，难道他要报复社会？ 林如海便沉吟道，“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安那波利斯市发生暴乱，然后我们浑水摸鱼，把那个莱恩劫出来？” 其他几个人听了，都很惊诧，邱彤彤道，“那不容易吧？哪那么巧？” 加布里尔知道林如海的身份，问道，“怎么发生暴乱呢？” 林如海没法说明白，只是道，“跟我们同机的一个美国人，好像怀有仇恨回来的。” 怀有仇恨？这算什么理由？其他人不理解，加布里尔沉吟半晌，突然掏出手机，找到一个画面给林如海看，那是大约上百人集会的样子，画面中间是一个表情悲怆的男子，他好像正对十几个手持摄像机的记者倾诉着什么，泪流满面的。 “是这个人吗？”加布里尔对林如海道。 林如海惊诧，点头道，“就是他！” 方和与邱彤彤也凑过来看，他们有印象，是同机的男子，但是怀有仇恨的事情，他们可没看出来，便表情古怪地看着林如海。 加布里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三人道，“你们可能不了解，这几天这个新闻很热，这个人叫特里森，是美国陆军一名士兵，他在海外执行任务，结果前些日子他怀孕的妻子被本地黑帮成员殴打，胎儿已经流产，他的妻子伤残住院。 凶手亨特已经被捕，但亨特家族在本市很有势力，正在四处活动，企图以精神疾病为由为其脱罪。特里森回家后便四处抗诉，这样的集会已经有好几场了。” 暴乱……暴乱……加布里尔喃喃自语，然后道，“这是一个大胆的计划，我必须向国内汇报。”他看着林如海问道，“我该怎么汇报呢？” 林如海用手指敲击桌面，该不该说出来呢？说出来就泄露了自己的秘密，不说出来，这个任务就可能夭折，一会儿，他说道，“他非常愤怒，我在他头脑中……感应到了爆炸、杀人的场面，也许这个特里森会采取什么过激的行动。” 方和、邱彤彤几个人莫名地震惊，加布里尔知道林如海的异能，所以没有过分惊讶，他想了想道，“好的。”说完便带人离开了。 当天，三个越南人又见了好几拨企图合作的生意人，直到当晚只剩三人时候，看到方和与邱彤彤满脸问号，林如海道，“我会一点异能，嗯……怎么解释呢？”他做出组织语言的表情。 “原来如此，如果不好说就算了，异能这种事情的确如此，就是本人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方和理解道。 林如海点点头，真怕他们刨根问底，不说吧，都是同事，说太多恐怕不合适，看来方和很有分寸，没有追问，邱彤彤见此，也没有问下去。 第487章 那个夜晚（一） 从第二天开始，三人便非常关注本地新闻，邱彤彤英语很好，便给两人解说网上看到的有关特里森的报道。 第二天下午，三人在电视上看到一场将近上千人的集会，仅记者看样子就有上百人，特里森在集会上爆出了自己是“减少签名”项目中的一员，声称自己为国奉献，不应该受到这种待遇，现场民情激愤。 当晚，这个“减少签名”项目人员的遭遇，得到了美国多地很多人的同情，网络上出现很多回忆“减少签名”项目的报道。 明天上午，三人又去通用电气机械公司，与主管珍妮弗进行了进一步的商谈，中午三人刚回来，加布里尔再度来访。 房间经过同样细密的检查后，加布里尔对三人道，“预计更大规模的集会即将出现，抗议集会很可能变成骚乱，昨天，我收到了新计划的许可后，便向有关人等通报了可能发生骚乱的信息。”他的语气多少有些兴奋。 “通报给了什么人？”方和疑惑问道。 “大上个月，本市警局抓了一个大毒贩头目，半月前，该毒贩被判入狱，据我的情报，毒贩的手下近期有劫狱的打算，我还认识一个劫匪团伙，他们有抢劫圣弗莱尔银行金库的想法，如果本市出现骚乱，将是他们行动的最佳时机。” 加布里尔是一个沉稳的人，但局势柳暗花明，让他不自禁地有些激动。 加布里尔又讲了推波助澜的几个举动，然后拿出一张地图，正色道，“我们研究一下行动计划吧，这次我们的目标不再是莱恩，而是，”他指了一下地图上一个位置，果断道，“而是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第一设计公司大楼！” 三人听了很吃惊，方和道，“那里恐怕安保很严密吧？” 加布里尔点点头，道，“当然，但这样的举动也是出其不意的，如果本市真的发生骚乱，银行被劫、监狱被进攻，骚乱规模因为种族歧视的原因突然变的很大，即使洛克希德·马丁的设计公司遭遇意外，FBI恐怕也腾不出手第一时间支援。” 顿了顿，他着意看了看林如海，又道，“这次我们不仅要获得复合材料飞机引擎风扇开发技术，希望还能有更多收获！”说完，目光炯炯地看着三人。 邱彤彤忧虑道，“如果那样的话，FBI肯定要彻底调查的，你还能潜伏下去吗？” 加布里尔点点头，“如果任务成功，我便和你们一起撤回国内，毕竟……动静会闹的很大。” 本来，加布里尔的计划，是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从莱恩身上获得关键技术，为此他准备了软硬兼施的两套方案，那样成功后，FBI不会觉察，莱恩与亚历克斯和自己都能安然无恙。 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鲁莽地破坏了他的计划，FBI将莱恩保护了起来，然后由林如海的推断，他将注意力放到了特里森的集会上，他敏锐地观察了特里森的言行，觉察出集会变成骚乱的可能性，作为一个潜伏多年的特工，他有足够的能力和资源推波助澜。 既然如此，与其在莱恩身上下功夫，不如直接去动洛克希德·马丁的设计公司，那当然难度不小，而且后续的影响会更大，但收获也定然不小。如果骚乱人数够多，规模够大，这个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就很大，他已经从国内方面彻底了解了林如海的能耐。 当然，那样的话，他也就潜伏不下去了，美国情报机构会将整件事翻过来调过去地查，亚历克斯和自己都难以脱身，自己多年的潜伏将被破坏，不过，想想成功的收获，也值得了。 加布里尔讲解了大楼的安保情况，守卫部署，以及国内的网络支持，然后询问林如海的意见，林如海听了，点头赞同，几个人研究了两个小时后，加布里尔带人离去。 既然能被“减少签名”这种间谍项目选中，特里森肯定不是一个鲁莽的人，他虽然愤怒，但并没有回家后抄枪就干，去医院看望了被打成伤残的妻子，听老父亲讲了整个情况，见周围邻居都对凶手亨特一家人不满，特里森便有了主意。 于是他开始演说，召集集会，扩大舆论影响力，他对通盘有考虑，他要报复不仅是亨特，还有他的父兄，而且，要报复后自己安然无恙。 每天参加特里森集会的人越来越多，当地司法机构主动向他表示，凶手亨特一定不会得到谅解，不可能以精神疾病为由脱罪，但特里森没有停下计划。 11月20日，马里兰州联邦地区法院宣布，大毒枭古斯曼被判处终身监禁，且不得假释，并被勒令支付26亿美元罚金。陪审团经过6天讨论，认定检察官对古斯曼提出的10项指控全部成立，包括贩毒、谋杀、洗钱等。 作为马里兰州最大的毒贩头子，古斯曼团伙走私海洛因、大麻、可卡因等毒品，十几年间，牟利超过30亿美元。 12月7日，就在特里森的集会愈演愈烈时候，安那波利斯郊区一栋住宅内，古斯曼的弟弟约瑟夫与十几个团伙成员正在看电视，电视上，特里森正在痛斥亨特家族横行不法、痛斥黑白勾结，以至于良善之人遭到极其不公的待遇。 “这家伙的集会，开始时候是上午，然后是中午，现在时间改为下午，等到时间改成傍晚，就是骚乱暴动的最佳时机！也是我们动手的最佳时机！” 约瑟夫对周围人说完，开始部署任务，包括对州立监狱狱警的收买，突围路线和人手安排等等。 与此同时，安那波利斯市沿河街一处修配厂门前，布朗带着几个大汉正在抽烟，东南方一百米就是圣弗莱尔银行，他们抽烟闲谈，不时用贪婪的目光注视银行大楼。 从12月6日开始，全美多地出现声援特里森的集会，不仅如此，有黑人团体与右翼团体乘机也发起集会，表达自己的政治主张，集会在美国是平常的，当局没有太在意，没有城市实行宵禁。 第488章 那个夜晚（二） 12月9日下午三点半，安那波利斯市最大的城市广场上，特里森立在一个雕像台阶上，挥舞着手臂对几千人高声痛斥美国种族问题严重、贫富分化剧烈、阶级固化等等，他的演讲已经超越了自己遭受的不公，将视角和注意力放到了美国社会主要问题上，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这家伙要竞选议员呢。 但这样的演讲更能激发人们的情绪共振，参与集会的人伸出手臂高声怒吼抗议，广场上暴躁的情绪在积累着、酝酿着…… 下午四点，三个越南人走出酒店出门吃饭，来到安那波利斯市后，他们每天晚饭后都要逛街、购物、去酒吧的。 四点半，夜色降临，鉴于集会人数越来越多，且没有散场的迹象，安那波利斯市警局派出几十名警员去城市广场驱逐示威民众。 警方不仅不道歉或者解释情况，反而动用武力，这使得抗议示威的民众更加不满，四点五十，维持秩序的警员与十几名黑人发生言语冲突，黑人开始向警察抛掷石块，警察一方面竖起盾牌防卫，一方面对黑人发射橡胶子弹。 突然，一声枪响，一个黑人小伙颈部中弹倒地，流了好多血，旋即死去。 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正在集会的民众纷纷涌过来冲击警察，警方见民众情绪暴烈，不得不后退，就在这时，又一颗不知哪里飞来的子弹击中了抗议人群中的一人。 人群中的加布里尔与手下们大喊大叫“警方动用真枪真弹了！又死了人了！”，很快，抗议示威集会转变为了暴力的宣泄，推波助澜的不仅有加布里尔等人，还有正要劫狱的约瑟夫，毒贩们带头放起了火，街两旁的店铺开始冒起浓烟，局面顿时失控。 局面的突然变化，令当局始料不及，在别有用心之人的推动下，示威者到处打砸抢烧，城市当即乱了起来。 混乱、大火、不断响起的枪声、到处惊惶奔跑的人群，往日平静的城市完全变了样子。 晚七点，特里森带着一部分暴乱人群，向亨特家族住宅方向去了，约瑟夫带着手下向州立监狱方向去了，布朗带着几个大汉回到了修配厂，企图劫抢圣弗莱尔银行金库。 安那波利斯市为美国马里兰州的首府，位于切萨皮克湾西岸，塞文河口，西距华盛顿53公里，因为多历史遗迹和18世纪建筑，有“美国的雅典”之称，因而游客众多，在骚乱持续扩大规模、游客四散奔跑之际，加布里尔来到了米内塔街116号的四季酒店1208房间。 他进来的时候，换了衣衫、面具的林如海与方和、邱彤彤三人已经在等了，方和正端着望远镜，看着一条街外的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第一设计公司大楼。此时，加布里尔的其他两个手下分别到了大楼的另外两个方向，也进了早已订好的酒店房间，监视设计公司大楼动向。 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总部位于马里兰州蒙哥马利县的贝塞斯达，第一设计公司则设在安那波利斯，作为全球第一武器生产商，它的安保是顶级的，除了极其严密的安保系统，它的人员一样训练有素，远超州警的素质。 简单分享了情况，室内静寂，七点四十分，方和咦了一声，“怎么了？”加布里尔问道。 “有两个身影在窥伺目标大楼。”方和道。 加布里尔与林如海都拿起微型望远镜，果然有两个人表现不太正常，此时整个城市都在骚乱，要么奔跑、打砸抢，要么躲回家，此时探头探脑地围在洛克希德·马丁的设计公司大楼外，肯定有问题。 “也许是收买莱恩的那个情报组织，也想浑水摸鱼，这次决不能让他们搅了局面！”加布里尔怒道。 从晚八点开始，国内会集结上百名顶级黑客攻击设计公司大楼的安保系统，然后众人便会行动，连撤退方案都部署好了，骚乱也提供了难得的机会，此时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啊。 林如海道，“我去对付他们。”说完开门出去了。 两分钟后，另外一个方向的加布里尔手下也报告了这个情况，又两分钟后，共统计有八名“同道”，林如海的耳塞里也收到了位置汇报。 这一片是办公区，生活的人不多，店铺较少，骚乱还没有蔓延到这里，林如海插着兜，低着头走了过来，监视设计公司大楼的人也是非常谨慎的，躲避着设计公司大楼楼体外的监控摄像头，从他们的背后观察才看得到他们。 加布里尔等人在一条街外的酒店房间内，在望远镜中看到，一个人似乎听到脚步声刚要回头，突然无声倒地，然后，林如海来到他身边，将他向阴暗的角落拖去，然后继续。 大约十五分钟，林如海绕了大楼外围一圈，将他遇到的十个嫌疑分子统统放倒，拖到阴暗角落，至于这些人里边有没有无辜者，暂时也没时间去细细辨别了。 洛克希德·马丁的设计公司大楼，恐怕是安那波利斯安防级别最高的所在了，相比之下，州立监狱根本不算什么，这可是参与F-117A和U-2侦察机引擎设计的顶级科研机构。 没人能从这里偷走东西，这里严格遵循“上网不涉密，涉密不上网，涉密电脑不得使用移动存储介质”的保密原则，即便最厉害的黑客，你也无法从一台不联网的电脑上盗走绝密资料。 至于来人盗窃，更是几乎绝不可能，这是一栋圆筒形的建筑，里边套着一栋圆筒形建筑，即楼中楼。外围是配备重机枪等武器的几十名安保人员，里边是高级工程师办公场所，机密资料单独储存，整栋大楼有着最顶级的安保系统和人员防卫。 就算你能网路攻击导致它的系统崩溃，你怎么应付那几十名安保人员？而且，这里能得到FBI最优先的支援。除非你能动用坦克、大炮，动用几百人的军队，但在美国国境内，这根本没有可能。 各国或者很多情报组织都想从这里获得情报，但大概的方法都是针对工作人员。 即便加布里尔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多年，即便亚历克斯进过这栋大楼，大概知晓机密文件储藏位置，即便外边发生了大规模骚乱，但如果不是带有异能的林如海来了，加布里尔依然不敢打这栋大楼的算盘，除非他疯了。 可即便听了林如海很多神奇经历，加布里尔依然是忧虑的，此时看到林如海的神奇表现，他才终于放了心。 有林如海这手段，里边的人不成问题了，安保系统有国内的黑客们负责，城市骚乱，FBI和州警们会焦头烂额，看来今晚任务成功的概率大大增加，想到此，加布里尔忍不住攥了攥拳头。 第489章 那个夜晚（三） 安那波利斯市发生骚乱，枪声不断传来，到处火光冲天，洛克希德·马丁第一设计公司办公楼内，负责今晚安保的主管罗恩斯第一时间便知晓了此事，想不知道也不可能，因为不少电视台记者就在街头采访，实时消息不断传来，脸书上非常热闹。 罗恩斯第一时间给家人打了电话，确认两个女儿都在家，他嘱咐太太锁好房门，千万不要外出，至于公司，他没什么担心，那些暴徒即使来冲击设计公司大楼，也决然不可能成功，这可是软硬件都防护顶级的堡垒。 当然如此，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可是世界最大的武器制造商。但谨慎的罗恩斯还是用对讲机，给今晚当值的四十二名安保人员通知，注意外边的情况，严加防备。 晚上八点过五分，一名安保人员通过对讲机向罗恩斯汇报，西北墙体外的一个监控摄像头坏掉了，罗恩斯当即令两人去查看情况，修复摄像头。 加布里尔开枪，射出干扰器，屏蔽了大楼西北方向的一处监控摄像头的信号，然后林如海迅速欺身近前，躲到了墙角，释出灵觉感应，他念力感应的范围大约是一百五十米，不一会儿，十层楼内的人数、位置、彼此间的距离，便在头脑中形成了三维立体图像。 两分钟后，一个小门打开，两名安保人员打着手电筒过来了。 两人很谨慎，均持枪向四处警戒，来到近前，林如海释出念力攻击，二人当即无声无息倒地，他当即换上了一名安保人员的衣服，将他拖到墙角，然后扶着另一人走回小门。 夜晚视线模糊，想来里边的人只能看个轮廓，一楼有六人，此时在这个小门的后边就有三人，林如海一边走一边再次确认，然后他按照彼此距离远近，先后将六人用念力击倒。 小门使用虹膜识别技术，林如海扒开那人的眼皮，系统确认，门禁打开，在加布里尔、方和的注视下，林如海进去了大楼。 此时，加布里尔与方和就在不远处，而邱彤彤与另外二人依然守在三个方向的宾馆房间内，用望远镜监视着大楼四周的动静。 林如海进来后，楼内当即响起刺耳的警报声，倒不是因为他进来，而是楼上的监控发现了一楼的六个人都倒在了地上，地上一台对讲机传出急促的问话，林如海英语不太好，想来是对面之人询问情况。 他听到有人喊叫、跑动，当即释出灵觉，从二层开始，一一将感应到的人击倒。身边同伴无声无息地纷纷倒地，当然惹来连声的惊愕和恐慌。 林如海加快了念力攻击的速度……六楼、七楼，然后是八楼，八楼是这栋大楼最要紧的所在，数据库就在八楼，所以八楼有流动哨，人数也最多，然后是九楼、十楼。 等所有人都被击倒，林如海喘息几下，刚才急剧使用念力，他的头有些昏，深呼吸几下，他用灵觉感应整栋大楼，确认所有人都已经中招，打开门招招手，加布里尔与方和跑了进来。 “人都搞定了。”林如海道。 加布里尔激动地拍拍林如海肩膀，道，“好，他们的系统正在被我们的黑客远程网络攻击，我们先上楼……这些人是昏了死了？” “我没有留情。”林如海道，那就是死了，加布里尔点点头，容情不动手，动手不容情，此时可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 三分钟后，警铃突然停止，加布里尔的耳塞里传来声音，“安保系统被攻破。” 三人上楼，看到横七竖八的尸体，加布里尔与方和暗暗心惊，只庆幸林如海是自己人。 三人迅速跑到八楼，加布里尔询问邱彤彤三人外边的情况，三人报告没有异常。他们从外圈大楼的廊道，来到里圈的大楼，加布里尔拉拉门，但是厚重的安全门依然紧闭。 方和道，“也许是安全门遇到系统故障，启动了物理封闭。” “也许，当高科技失效的时候，单纯的门栓更有作用。”加布里尔说完，抬头看顶棚的通风口，对二人道，“只能通过通风口进去了。” 说完，他从背包里取出壁虎吸盘手套，递给二人，自己也戴好，三人爬墙来到顶棚，推开棚板，加布里尔第一个爬进通风管。 亚历克斯进出这栋楼多次，虽然没有涉及到最顶级的机密，但对于建筑结构有大略的轮廓，加布里尔准确爬到了数据库上方。 安保系统被攻破，步态识别系统失效，通风口的镭射警戒线、数据库内的压力感应系统、声音检测系统、温度感应系统等等高科技防御均失效，三人顺着绳子爬进了可以说世上安保级别最高的、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设计公司大楼数据库房内。 这不能说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安保防御有问题，主要是他们不知道有念力攻击这种手段，根本想不到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一枪不开，无声无息就被杀死，所以在高科技系统失效的时候，应该起作用的人防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上网不涉密，涉密不上网，我们把所有不联网的电脑硬盘统统带走！”加布里尔对二人道，然后三人开始行动。 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总部位于马里兰州蒙哥马利县的贝塞斯达，当安那波利斯市的第一设计公司大楼安保系统被攻破的第一时间，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总部便知道了，他们一边联系安那波利斯市警局和FBI紧急支援，一边派人乘坐直升机迅速赶来。 两座城市仅仅相隔六十多公里。 安那波利斯市警局的电话没人接听，此时骚乱愈演愈烈，所有警员都已经上街。FBI安那波利斯市分局电话接通了，局长布莱恩获知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设计大楼出了问题，当即派出一个十二人的小队过去查看情况。 他也没有过多人力可以调遣，应焦头烂额的州长要求，FBI大部分人也上街维持秩序了。打砸抢这种事情要是没有外力强力制止，是不可能自己停下来的。 人防、物防、技防，重重防御，电脑里边储存的文件和数据肯定也是加密的，但在卸硬盘这道环节，确实没有什么障碍了，三人卸下七块硬盘，然后打开安全门，走了出去，加布里尔询问外边的邱彤彤三人，三人报告外边依然没有异常。 于是林如海三人从十楼开始放火，一层层下楼，一层层放火，几十人同时死于脑出血发作，这怎么可能？必须掩饰掉他们真正的死因，大火还可以消除一切痕迹。 三人到二楼时候，邱彤彤急报，来了一队FBI。 第490章 不在场证据 三人拾起地上的枪支，放火后到一楼，枪战随即展开，在这个城市，今晚无论是火光还是枪声，都不稀奇，枪战爆发一分钟后，正在作战的FBI小队遭到来自身后的突然袭击，顿时死伤惨重。 对待外边的FBI小队，林如海没有使用念力攻击，也没有用异能，而是操枪开火。 三人放火后突出大楼，十二个FBI全部被击毙，六个人汇合，加布里尔道，“按照原计划撤退，林森同志，应上级要求，明早你必须乘机回国，不许去纽约了！” 林如海道，“没事吧，我过去看看，不行的话我从纽约离开。” 加布里尔摇头道，“不行，这里死了五六十人，不夸张地说，美方会判定为恐怖袭击，会尽一切可能破案的，几天后越南人的身份就会暴露，你根本走不了，况且，即使你到了纽约，果俺的人也不会帮助和接应你！” 林如海还要再说，加布里尔严肃道，“你什么军衔？” “上尉。” “我是中校，听从命令！” 林如海只能答是。 于是六人分头撤退，他们散开汇集到暴乱的人群中，乘机换了衣服、面具，然后再脱身，林如海三人陆续回到酒店的时候，加布里尔三人已经开着两辆车，向华盛顿方向去了。 六人离开大楼八分钟后，洛克希德·马丁公司总部的直升机赶到了，但他们看到的只是浓烟滚滚的设计公司大楼。 安那波利斯市，西距华盛顿53公里，加布里尔三人驱车、换车，于凌晨一点来到华国大使馆，进去后三人才长出一口气。 大使一夜未睡，一直在等待他们，当然，如果任务失败或者出其他意外，天明后也许就是米国国务.卿的召见和抗议了。 “成功了！成功了！”加布里尔递过去七块硬盘，激动道。 大使紧紧握住他的手，“陶德强同志，很好，祝贺你们，天明后你们乘机回国！”然后又跟其他两人握手。 12月10日，陶德强中校三人以大使馆工作人员身份乘机回国。 10日上午，越南东英农业机械公司的三人，又去了通用电气，与主管珍妮弗做了最后一次商谈，中午，三人登机，飞回越南。 林如海不得不回去，纽约之行在没有果俺的配合下，他根本无从下手，再说，这次在安那波利斯市的行动闹的太大了，他留在美国也非常危险。他当然想过去纽约看看周映卉，但这次看来不成了。 他们到来的时候，安那波利斯是一个宁静安详的城市，离开的时候，该城已经变得一片狼藉，极端分子到处打砸抢烧，加剧了本就混乱的局面，昨晚的骚乱一直持续到今天凌晨三点。 亨特家族三人被杀，特里森被逮捕，带着人劫狱的约瑟夫等人失败，同伙死了四人，抢劫圣弗莱尔银行金库的布朗等人，被警方堵在银行里边。 待骚乱平息，美方当局才发现，街头的打砸抢烧和激烈的冲突仅仅死了五人，伤了几十人，但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设计公司大楼内外，却死了六十一人，大楼被烧之前安保系统已经被攻破，可以想见，机密应该已经被劫走。 安那波利斯市的骚乱和伤亡，惊动了整个美国，引起了轩然大波，最高层下令，严密的调查当即启动，包括CIA、FBI都派出了最资深的专家来到了安那波利斯。 两天后，安那波利斯事件被定性为恐怖袭击，骚乱只是恐怖袭击的掩护，特里森、约瑟夫和布朗等人被当局视为恐怖分子。 一周后，越南东英农业机械公司的三人，和消失的加布里尔被美方怀疑，与加布里尔来往密切的亚历克斯被逮捕。 林如海三人到达胡志明市，然后潜入柬埔寨，从金边飞回国内。 12月7日上午，苏芷凝坐在办公室内，看着手机上的一篇新闻报道，报道的是市收藏家协会的一次活动，新闻报道有文字有图片有视频，她的丈夫林如海神采奕奕出现在活动中。 刚刚看到这篇新闻报道，苏芷凝当即拿起手机就要拨出去，林如海不是说他有点公务出趟门嘛？怎么会参加什么市收藏家协会的活动呢？但心念电转，苏芷凝又放下了手机。 这……这不会是为了制造不在场的证据吧？ 芷凝刚刚想到此，她二哥苏翰文敲门进来了，苏翰文进来就抱怨道，“这林如海电话也不接，你不是说他出门了吗？怎么昨天去参加什么协会的活动去了？” 苏翰文这一个月，过的十分郁闷，去雅集古玩店第一周，他还充满新鲜感，但日复一日地看刘三等人做着几百上千的小生意，他可没耐心看下去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跟刘三学了一阵，可是刘三讲的内容他根本听不进去，他撺掇刘三去捡漏，刘三笑笑，说，“哪来的漏啊？那是运气活。” 苏翰文认识了汉唐风古玩店的辛达，两人喝了一顿酒，听说他是林如海的二大舅子，辛达很热情，苏翰文撺掇辛达去捡漏，辛达便给他讲了自己上当的例子。 哎，苏翰文只能等待林如海回来了，但两人蜜月回来后，林如海又马上出门了，手机打不通，好不容易看到关于他的资讯，但手机依然打不通，苏翰文便来找妹妹了。 第491章 京城见 听到二哥的抱怨，芷凝道，“二哥在古玩店待的怎么样？” 苏翰文大摇其头，道，“没意思，那个刘三整天做些几百上千的生意，真没劲。” “你是去学东西的，学到什么了嘛？” 苏翰文抱怨道，“有什么可学的？” 芷凝摇头叹息道，“二哥，有些话以前说，你也听不进去，今天我得跟你好好说说了，如果你是真的想学点东西，真的想介入古玩行业，你就在雅集好好待着，好好学，如果你是想一下子赚一大笔钱，我看你省省吧。 捡漏并不容易，古玩行更多是陷阱和骗局，你想跟着林如海发财，问题是如果发现一件宝贝，他为什么要让给你啊？你这不是明显想占人便宜嘛？你这样做，会让人看不起苏家的！” “我看没多难，他赚钱多轻松啊！我也不是占便宜，我可以投资的。退一步讲，那个黄楠和方大石不也是在占林如海便宜吗？” 芷凝哼了一声，道，“黄楠可是高材生，兼意志顽强，你能比得了？你敢一个人开帆船去闯大西洋吗？方大石跑船二十年，你比得了？他们可不是占林如海便宜，人家是有实力、敢冒险，你有什么实力？有什么勇气？” 她的话一点不客气，听的苏翰文非常不乐意，芷凝顿了顿，又道，“二哥，你还是回公司好好干吧。” “不跟你说了，等林如海回来，我跟他说。”苏翰文听不下去了，对妹妹摆摆手，推门走了。 林如海、方和、邱彤彤从金边飞到羊城，然后林如海飞京城，方、邱二人回滇省春城。三人分开前吃饭时候，林如海摘下了面具，对二人抱歉，方和笑道，“林兄弟，我们都猜到了。” 邱彤彤也笑道，“是啊，听声音都听出来了。” 林如海呵呵笑道，“可能那天我戴着林森的面具进去，局长就没有直接喊我名。” 临时合作一次，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但林如海觉得不告诉二人自己真实姓名不好，当然，他也猜到二人应该知道自己是谁了。 二人飞走，林如海候机的时候，看到了董明珠。让他惊讶的是，这位知名企业家坐在椅子上，旁边椅子摆着零食面包等物，她正在吃东西。 路人见了，不少人停下拍照，当然都很惊讶，但董明珠怡然自得地自顾吃着，还吃的很香，林如海走过去，捡起一块巧克力，笑道，“董总这么接地气？”说完将巧克力扔到嘴里。 董明珠认出了林如海，笑道，“中午开会忘了吃东西，林先生一起？” “好啊。”林如海便又捡起一块巧克力，还对拍照的人摆摆手，然后吃了起来。 今年夏天老山基金会的详细情况被爆出后，林如海得到了全国百姓的热烈赞誉，当时董明珠曾经在微博上说，林如海真是个好样的小伙子，可是马上，网上流出林如海杀人的音频资料，伦敦警方爆出林如海杀人的消息，日方也放出了林如海是间谍的录音。 事情骤然反转，何玉婷、宋立、刘达的家属报警林如海杀人，一时间沸反盈天，仿佛全世界都在关注林如海的事情，苏芷凝被记者们逼的只能待在家里，当时有人在董明珠的微博下边留言，现在他还是好样的小伙子吗？董明珠不回答，但也没有删除那条微博。此事还被记者报道过。 之后，苏芷凝把家里和公司的空调，都换成了格力。 当时林如海正在秦岭大山里执行任务，等他出来的时候，事情已经渐渐消停了，芷凝跟他讲了董明珠微博的事情，滴水之恩也要报答，林如海没必要登门道谢，但遇到了一定要亲近一下的。 二人都是知名人物，过往旅客拍拍照，不便凑过来打扰，二人便坐在椅子上吃董明珠的小食品，董明珠问道，“林先生是出差？” “您叫我小林就行，来旅旅游，您是去哪出差？” “津门。” “您去京城吗？我尽一下地主之谊，好好款待您。” “会去的，参加一个年度企业家的活动，对了，我还会去国家博物馆，看看你捐助的圆明园文物。” “好啊，我带您去。” 两人第一次见，但并不生疏，聊天很轻松自然，仿佛多年老朋友相聚，聊了一会儿，董明珠笑眯眯道，“小林，我有个疑问，你能给我解答吗？” “什么疑问？”林如海一边吃一边说。 “你第二次捐给国家的文物是玩牌赢来的，第一次的，伦敦警方说是杀人啊抢劫啊走私啊什么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董明珠低声说完，又补上一句，“我保证不跟别人说。”说完还四下看看是不是有人偷听。 林如海见她像小孩子一般，有点好笑，他不说话，董明珠便盯着他看，又道，“不方便说？不说也是一种答案哦。” “我们的东西被抢走，然后又……回来了……算是战利品吧。”林如海组织一下语言，道。 战利品……董明珠喃喃地复述一遍，没有再问下去，一会儿，广播通知登机，董明珠收拾一下东西，道，“小林，京城见。” 过一会儿，林如海也登上了回去京城的飞机。 第492章 飞机上 德云社结束在羊城的演出，今天回京，郭老师于老师坐头等舱，其他弟子坐在公务舱，飞机起飞前空姐整理行李时候，二人就听前边一位乘客语气生硬地怒道，“拿开你的脏手！不要碰我的行李！” 他们看过去，就见空姐吓的赶紧缩回了手，说话的人戴着金丝眼镜，一脸骄横、不屑与傲然。空姐见这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便离开了，郭老师于老师互相看看，皱皱眉。 飞机起飞了，空姐送来餐食，金丝眼镜对空姐喝令道，“给我拿杯水来！” 水拿来了，金丝眼镜摸摸水杯，怒道，“我的胃不好，喝不了凉水！蠢东西！去换！” 之前他没有提任何要求，这会儿又说自己胃不好，喝不了凉的，还骂人蠢，空姐勉强忍住，侧后的于老师道，“这孙子是不是有毛病啊？”他是对着郭老师说的，但也故意让金丝眼镜听到。 “你说什么？”金丝眼镜回头怒道，看清是郭于二位，鄙夷道，“戏子少言！” 郭老师那张嘴是饶人的吗？当即对于老师笑道，“谁把狗带上飞机了？还不牵绳？是谁？”说到是谁的时候，语气带着唱戏的声调。 头等舱坐满了十二人，除了金丝眼镜和他身边穿风衣的年轻人，大家都笑，金丝眼镜生气了，刚要发作，他旁边穿风衣的年轻人起身，环视整个头等舱，傲慢道，“这是丰田公司的伊藤课长，你们礼貌点！” 嚯！还是个柜子！怪不得普通话有些生硬呢，居然敢这么嚣张？头等舱其余十人纷纷谴责二人，有人骂柜子，有人骂那个年轻人是汉奸，他口齿伶俐，想来是国人。 没人敢在飞机上打架，但骂仗是可以的，己方十人对对方两人，这十人里边还有两位说相声的，对方当然骂不过，戴金丝眼镜的伊藤被气的够呛，对那名空姐发作道，“*那蠢猪！还不去给大爷拿水！” 他旁边的风衣年轻人也撵狗一样对空姐挥挥手，骂道，“笨蛋！还不快去！” 哎呀，真有什么人都有，这两人也太讨厌了，恨不得让人动手揍他们，头等舱的人们恨的牙根痒痒，纷纷开骂，但那个伊藤只回一句话，“*那蠢猪！” 这是很挑动国人神经的一句话，比普通的脏话更让人生气，但大家又不敢动手，只好骂死柜子、东洋倭寇等等，伊藤似乎了解这些人的心理，只是不断鄙夷不屑地重复，“ZN蠢猪！何不都去瘟死？” 偏偏那汉奸还在旁边添油加醋，更让柜子得意，让国人痛心。 高个子安全员来了，让众人不要吵，又对柜子严肃道，“这位先生，你再骂侮辱人的言语，等下机后我们会采取措施！” 骂战停下，空姐取水回来了，伊藤百般刁难，不是凉了就是热了。安全员走了，伊藤再次鄙夷地骂*那蠢猪等等话语，骂战再起。 郭老师捂着胸脯道，“气死了！我都要气死了！”他骂人当然厉害，但不管他骂什么，柜子不往心里去，鬼.子的话却骂到了他的心里，谦哥要动手，被郭老师拉住。 这时候，从后边公务舱挑帘子进来一个人，直奔伊藤而去，他右手抓住伊藤的衣领，左手“啪啪啪”大耳光扇了过去，这人当然是林如海，他手劲极大，打的这死柜子蒙头转向，眼镜也碎了，双手在空中茫然地挥舞反抗。 少顷，林如海把柜子扔到地上，扶着两边座位扶手，站到了龟子身上，双脚用力向下跺，大腿、肚子、胸膛、脖颈和脑袋，开始时候柜子还骂骂咧咧，后来踹的柜子声音越来越低。 诸人赶紧拉开他，于老师道，“林先生，别把他打坏喽。” 林如海的暴打，让这些人看了极其舒畅，心里那个痛快简直用语言都不能描述，比自己中了彩票大奖都高兴，但是林如海打的太狠了，一句话不说，就是拳打脚踢，柜子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感觉都要奄奄一息了。 他们开始还叫好，见打的太厉害了，赶紧拉开他。 林如海对众人道，“没事。”他轻轻搡开拉着他的人，把那个穿风衣的年轻人拽过来，又是一阵暴打，大耳刮子像不要钱似的甩了出去，年轻人还试图反抗，但发现被打的更厉害了，只好抱头求饶，“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 这时候，安全员又来了，制止了林如海，其实他已经在帘子后边站了一会儿，柜子挨打，谁不痛快？既然仗已经打起来了，他又何必着急去制止？ 林如海住手，对端着水杯的空姐道，“小姐，去拿点冰块来。” 空姐迟疑，林如海挥挥手，让她快去，空姐便去了。 然后，林如海跟众人打招呼，又对郭老师于老师笑道，“两位老师，一向都是在舞台上看到你们，幸会幸会。” “林先生，幸会幸会……”两人均道，又担心打人的后果，但一想传说中林如海的背景，估计没事。 林如海顺势坐到了伊藤的位子上，跟郭于二人攀谈起来。 安全员扶起伊藤和汉奸二人，嫌恶地道，“没事吧？” “这像……没事吗？”风衣汉奸头两个字声调很高，要发作的样子，看到林如海，立即把声音降低。 伊藤则狠狠瞪着林如海，一言不发，这人并不骂人，但是打的凶狠，他又不是对手，何必再张嘴？等下机的，必须报警抓他！ 林如海坐在伊藤的座位上跟郭于二人聊的火热，伊藤两个只好立在旁边，安全员来到林如海面前正要说话， 林如海起身把他推走，安全员当然也认识林如海，道，“林先生，别动手了，不然我们很为难的。” “没事了，没事了，你去忙吧。”林如海把他推出了头等舱。 这时候，去取冰块的空姐回来了，林如海接过冰块，放到水杯里，将水杯递给伊藤道，“孙子，胃不好是不是？把这冰水喝了，这事情就过去了。” 林如海坐公务舱前排，不用术法也能将头等舱的骂仗听的清清楚楚，这柜子不是怕喝凉水嘛，那就让他吃冰块。 “这会死人的！”风衣汉奸忍不住说道。 “林先生，不能这么做。”空姐劝道。 旁边诸人都劝，林如海道，“没事，大不了重伤，要死哪那么容易？”然后对伊藤道，“草你妈的，孙子，你要不喝，老子打死你！”说完一个嘴巴甩了过去。 伊藤满眼怒火，那眼神恨不得变成利剑刺杀面前的林如海，他不说话，也不喝水，林如海嘿嘿笑了两声，耳光愈来愈重。 众人看他像打儿子一样打这个龟子，除了心里感觉痛快，又担心林如海惹事，于老师去拉，林如海停下，此时柜子的脑袋已经被打的像猪头一样了。 第493章 飞机上（二） 即便已经变成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依然有人怀有刻板偏见，认为大陆人吃不起茶叶蛋，这世界总是有奇葩的人，但像伊藤这样，在华国飞机上对着众多国人骂ZN蠢猪的，就不是奇葩而是种族歧视了，不然郭于等头等舱众人不会如此气愤。 恶人自有恶人磨，林如海不动口，只动手，伊藤和汉奸当即老实下来了，众人以为事情到此为止，林如海却一定要逼着伊藤喝冰水，伊藤不喝，林如海便接着揍。 但这柜子并不屈服，即使被打成了猪头，依然狠狠瞪视林如海，林如海见此，施发出杀气、调动煞气，伊藤就感觉温度骤然下降，后背发冷，脊椎骨凉飕飕的发麻，一种从未感到过的恐怖寒意浸透骨髓，令他簌簌发抖，那种恐怖寒意透过血脉，浸透骨髓…… 林如海这种术法攻击，能让普通人感觉到死亡的恐惧，不怕打的人很多，但不怕死的人可没有几个，林如海看到伊藤眼底的倔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惧，才渐渐收起攻击。 “喝了！”林如海又甩了他一个耳光，喝道。 众人见林如海也太豪横了，这日本人被欺负的简直有点可怜了，但又劝不住他。 伊藤颤抖着双手接过冰水，慢慢倒进嘴里，他被搞的一点脾气也不敢有了，他确实有胃病，冰水入胃当即感觉剧痛，疼的满地翻滚。 林如海踢了他一脚，骂道，“孙子太会演戏了，”说完拉着郭老师于老师回到座位，笑道，“两位老师，我太喜欢你们的相声了，就是德云社的票太难买，经常想去听了，却买不到票。” 即使郭于二人听多了恭维话，但林如海这样说，他们还是很高兴的，郭老师道，“林先生，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您什么时候想听了打电话，一定给您留个位置。” 说完看着在地上翻滚折腾的伊藤，担心道，“他没事吧？会不会胃穿孔啊？” 那个风衣汉奸在找药，空姐职责在身，急的乱转，于老师忙道，“快去问问机上有没有医生？” 空姐赶紧去了，林如海瞥视一眼，对二人道，“没事，遭点罪而已，那王八羔子忒没用。” 国人对林如海的印象很复杂，老山基金会、大手笔的文物捐赠，跟洋人打擂台维护国人尊严等等动作，让国人很难不喜欢他，但是那些杀人、走私、间谍等等指控都有音频为证，虽然最终没有个定论到底如何，但这种事恐怕没有空穴来风的。 就在刚刚，当众人恨极了这个伊藤却束手无策时候，林如海出现了，大打出手狠狠惩治了这个日本人，但好像手段太狠辣，此时的伊藤，疼的面孔都变形了，脑袋上汗如雨下，看的众人直咧嘴。 汉奸把药给伊藤服了，空姐又找来医生，应该是个中医，给伊藤揉捏穴道，过了十几分钟，伊藤才渐渐恢复平静，这直让众人吊着的心放了下来，大家是替林如海担心，怕他惹上官司，他不是因为打人还进过拘留所呢嘛。 风衣汉奸把伊藤扶起来，向他们的座位走来，但林如海坐在那不动，对郭于二人道，“两位老师，我觉得你们在一起配合能起化学作用，我愿意听你们的相声几十遍，也不愿意听别人的相声。” 于老师笑道，“林先生过誉了，多谢您喜欢。” “别林先生林先生的，叫我小林就行。”林如海笑道。 众人都看着林如海，但他就是不让座，旁若无人地说话聊天，安全员过来，为难道，“林先生，这……太让我难做了。” 林如海横了伊藤和汉奸一眼，骂道，“草你妈的，老子的座位在后边，就去坐呗，还有那地板不能坐呀？还想找打是不是？” 伊藤虚弱得很，微微点点头，向公务舱慢慢走去，汉奸扶着他，林如海对安全员笑道，“哥们，你不用为难了，看看，他们自己去了。” 安全员苦笑，今天的事情定要写报告的，林如海应该是有背景，不然恐怕不敢在飞机上打架，还打的这么重，他之所以没有太过阻拦，倒也不是怕林如海，而是柜子太恨人，他可不想向那个汉奸靠拢。 他不再说话，向后边走去，林如海拉住他，道，“哥们，你记下我手机号，有人为难你就打给我。” “谢谢林先生。”安全员说完，记了手机号走了。 “我们动嘴骂，林先生动手打，我们一起打个大胜仗，重重挫了柜子的锐气，好！”一个中年人高声笑道。 大家均笑，林如海起身与中年人击掌，又与众人挨个击掌，头等舱的气氛一下子起来了，另一人笑道，“今天真是痛快！” 大家一起聊天，说这说那的，聊了好一会儿，那个中年人问道，“林先生，为什么外国人都说您是间谍啊？您是间谍吗？” 聊天的气氛很热烈，这中年人也就交浅言深了，其他人听了当然感兴趣，林如海看看众人，笑道，“据我所知，间谍都是那种不帅不丑的人，就是看上去很平凡，而且很低调，像我这种帅哥，去了人家也不收的，再说，有当间谍当的全世界的知道的嘛？” 郭老师道，“这话对，间谍肯定都是默默无闻的。” 就这么聊着，林如海霸占人家的头等舱，旁边还空着一个座位，一直到京城快落地时候，林如海与谦哥约好了酒局，谦哥担心道，“那个日本人不会落地后找麻烦啊？” 正好空姐经过，林如海道，“小姐，去把那两个傻逼叫来。” 第494章 积蓄力量、左右逢源 空姐去了，马上，伊藤和风衣过来了，两人表现的很乖顺，很有礼貌地立在林如海座位旁，林如海拉着伊藤的脖领子，将他拽的弯下腰，脑袋跟坐着的自己齐平后，摸摸他依然肿胀的脸庞，和声道，“怎么还肿着呢？疼不疼？” 他骂人、打人或者声色俱厉说话都正常，谁想到他这么温柔地说话，还似乎心疼一般抚摸伊藤的脸蛋子，好像父母在安慰被别人打的孩子，这种强烈的反差让其他人极为惊诧，伊藤却只感觉到毛骨悚然，他后退一步，连声道，“不疼不疼。” 林如海又拽着他的脖领子，拉近，然后继续抚摸伊藤的脸蛋，柔声道，“这件事呢吸取教训，以后说话做事注意点，别那么嚣张，不然容易把小命送了，是不是？” 林如海此时的言行，对比之前的行为，好像个神经病，旁观的人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为之，但今天的事情可真开了眼，简直令人啼笑皆非。 凑近林如海的伊藤，只感觉那会那种濒死的感觉又回来了，颤声道，“是的，是的。” “那就去吧，我放过你了。”林如海拍拍伊藤的脸蛋，和善地笑道。伊藤的后背都湿了，他也不确切知道为什么怕，但就是感觉到无边的恐惧。 在旁观众人眼中，此前那个嚣张跋扈的日本人，现在乖的像绵羊一般，也不知道是真的怕了，还是暂时装孙子。不过，林如海好像真的不担心他生事。 我放过你了，不是威胁你不许报警等等，而是说：我放过你了。 有人光着膀子、露着纹身，显摆自己是社会人，有人西装笔挺、谦逊待人，生怕别人知道自己是黑社会。在座不少都是内心锦绣之人，只感觉此时林如海的和善，是狠辣的另一种表现方式。 呼……不少人内心长长出一口气，感觉十分复杂，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 下机时候，大家互相打着招呼，林如海看到岳云鹏等人，亲热地聊天攀谈，然后纷纷离开机场。林如海给宋书昌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回来了，便直接回家了。 就在同一时间，乞扎力回到了他在阿富汗图雅部落的基地。 受伤后，他在CIA特工接应下，逃进了美使馆，养伤期间，美国人建议他令部下对大喜北发动进攻，以作报复，但乞扎力没有同意，此次被伏击，差点自己送了命，终于把血魔王打清醒了。 他终于清醒地意识到，彼此不是一个重量级，根本没有来往过招的资格，他不会再与华国为敌了，他会找机会报复魔石指环，但那也是后话，累次报复，每次都损兵折将，他承受不住损失了。 乞扎力思谋着仅剩下几个人的族人的未来，思谋着自己的未来……前几天，他以美国使馆人员的身份乘机到美，再乘机返回阿富汗。 见到了艾月，见到了留下带队的头目格桑，此时，整个血魔族只剩下九个人了。乞扎力问了基地事务，见一切正常，便与艾月进行了密谈。 “暗中送消息的是谁？”乞扎力讲了整个经过后，对艾月问道。 艾月道，“依叶，但我不知道她是不方便还是故意回避，我依然联系不上她。” 乞扎力问道，“美国人没有让你出兵吗？” “提过，我说等你回来……以后的事情你怎么考虑的？” “扩充实力，争取做个像黑水那样规模的安保公司，至于对桦展开报复，我意要慎重，我们就是成功杀他们几十人、几百人，对我们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 见乞扎力有些意志消沉，艾月不置可否，半晌道，“如果我们不能像米国希望的那样与桦为敌，他们就不会同意我们在阿富汗肆意扩充势力。” 乞扎力摇摇头，坚决道，“我们只为自己而战，绝不给别人当枪使！如果发生战斗，那是我们需要战斗了。”他看着远处正在训练的人马，又道，“我们的族人不能再牺牲了，我们需要蛰伏积蓄力量，在两国间左右逢源。” “……12月9日夜，发生在安那波利斯市的悲剧，是一场显而易见的针对米国的恐怖主义事件，卑鄙的敌人为了获取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军工技术，残忍地杀死了四十三名安保人员和十二名支援的FBI。 我已经命令联邦政府去帮助遇难者和他们的家人，并对事件进行全面调查，寻找罪行的策划者，我们将向恐怖主义宣战，不管敌人为谁，他们必须付出沉重的代价！……现在让我们为死难者默哀，愿上帝保佑遇难者，保佑他们的家人，保佑我们的米国。谢谢！” 最近几天，全世界的焦点都在米国安那波利斯事件上边，从骚乱开始一直到洛克希德·马丁第一技术公司大楼被烧，包括引起骚乱的特里森妻子被人打残等等，都是媒体的新闻点。 网络、电视和报纸尽是此次事件的滚动连环报道，仿佛911事件重演，所有人都在问，到底是谁干的？ 各国首脑都向米国总统发去了慰问电，昨晚，米国总统发表讲话，今早起来，林如海翻看新闻的时候，便看到了这个讲话视频。 芷凝瞥了一眼视频，起身下床去沐浴，刚才见林如海聚精会神地看那个视频，芷凝忍不住心里一凛，她突然想到，林如海出差，然后归来，这个时间正是米国安那波利斯事件发生的时间段。 又想起那天看到的林如海参加收藏家协会的活动，她不敢再想下去了，愈想愈怕人。 早餐时候，苏芷凝看着不动声色的林如海，不经意问道，“你是哪天回来的？” “是……”林如海刚想说昨天，猛然间想到去米国之前拍摄的视频，也不知道是哪天播放的？那是万一暴露了，用以掩饰的不在场证据，“回来好几天了，嗯，有点事没办完，所以……去了通县一趟。” 芷凝不敢再问了，她丈夫的表现已经进一步证实了她的猜测，刚刚她头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那是极大极大的绝密事件，如果知道了，被灭口的可能性都是有的，赶紧岔开话题，说起苏翰文。 芷凝上班去了，林如海回忆整件事，没有什么疑点，也没有留下证据，没事的，就是不知道偷回来的文件破译开没有。 然后他去了老山基金会，现在各地的各个项目组都陆续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大部分员工都回到了京城，正在写总结报告，庄大成等人与各地的志愿者组织联络，表示感谢，然后汇总任务报告。 林如海不打扰各人工作，跟庄大成、冯晓露商量了年度总结会议的时间，便离开了基金会，去潘家园。 第495章 苏翰文捡漏 苏翰文在人群中悠悠逛逛，东看看西摸摸，他的左手提着一个袋子，里边是他的战利品：一个瓷瓶，一块田黄石印章，一幅古画，一共花了他十四万二。 虽然刘三和辛达不断告诉他不要出去捡漏，但苏翰文今天终于忍不住了，来往一段时间后，他对刘三和辛达二人多少有些鄙视，在潘家园混了这么长时间，怕被骗居然不敢出去捡漏，这还混个什么劲啊？这么多年都学什么了？ 苏翰文翻了两本书，还跟辛老头请教了一番，老头随口赞他对古玩有感觉，这让苏翰文内心大为欢喜，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有天分，至少比辛达和刘三强，于是今天出来实践一番，袋子里的三样东西就是他实践的结果。 苏翰文想，东西并不贵，只要有一件东西是真的，自己就赚了，何况他觉得三样都是真的，所以此时很开心，他带着自大和莫名的自信，又来到一个摊子前。 摊贩是一个有些愁苦的中年人，衣衫破旧、缩手缩脚，与周围的环境非常不搭调，在苏翰文看来，这人估计不是职业摊贩，你看他，既不会吆喝，更全然没有潘家园小贩的精明。 苏翰文蹲在这个小摊前，地上的红布上只放着几本旧书、几枚核桃和一个有些发黑的椭圆形东西，旧书居然是八十年代小学课本，这让苏翰文感觉好笑，这人估计把他小时候用的教材拿来卖了，真是个傻蛋。 “这什么东西？”苏翰文拾起那个有些发黑的椭圆形东西，一边反复观摩一边问道，很重，是银元宝，表面有浇铸时因排气不畅形成的密集砂眼，和长期在地下埋藏形成的土浸斑痕，苏翰文在书上看到的知识，得到了验证。 “老板，是在俺家园子里刨出来的，应该是银子。”摊贩嗫嚅道。 “这元宝够大的。”苏翰文想起林如海他们的沉船宝藏，那些银子就是发黑。这银锭大的出奇，椭圆形带戳记，细细辨认，是‘光绪二年，贵州官钱局，军饷百两’等字样。 摊贩怯懦道，“俺也不太清楚，俺家那房子以前住着地主，老板，您给俺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这时候，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也蹲到了小摊前，双眼紧紧盯着苏翰文手中的银锭，贪婪地观看。 这摊主要是说的天花乱坠，苏翰文多少还有防备心理，但这农民好像什么都不懂，那么懂的就是自己了，苏翰文反复掂量观摩，感觉这银子像真的，看看底轴的蜂窝开口比较均匀，而且窝洞比较深，窝洞内壁又比较光滑，还带有回珠的特征，一切都符合银元宝的特征。 苏翰文正琢磨间，旁边刚来的男子却指着他手中的银锭，对摊主问价了，“这银锭多少钱？” “哎哎哎，你懂不懂规矩？我先看的，正拿在手里呢，轮到你问价吗？”苏翰文当即不悦道。 男子笑道，“我问问怎么了？” 苏翰文瞪了他一眼，对摊贩问道，“这银锭怎么卖？” “俺也没做过生意，不知道价钱，这个……”这摊贩居然连开价都不会，显然是第一次来，苏翰文便道，“看你老实，也不会做生意，我也不骗你，两万吧。” 苏翰文说完，就要用手机付款，旁边的男子却对摊贩道，“老板，既然你不懂价钱，不如让我看看，给你开个价，如果我开的高，你就卖给我如何？” 摊贩看看两人，迟疑地点点头，他当然希望多卖点钱。 “给我看看吧，我开价肯定比你高。”男子向苏翰文伸出手。 苏翰文白了他一眼，撇嘴道，“凭什么给你看？” “我已经看到戳记了，这是光绪二年的官银，纯度不错，品相也好，两万你就想拿走？欺负人家农民大哥不懂啊？我出三万。”男子冷笑道，说完又低声补了一句，“两个棒槌！” 他声音虽然低，但苏翰文也听到了，这家伙居然敢质疑自己的专业知识，还把自己与这个什么都不懂的摊主相提并论，苏翰文当即火了，骂道，“狗屁东西！你懂个屁！我出五万！” 男子不屑地看了苏翰文几眼，接着道，“我出六万。” “八万！你丫的敢跟老子争东西？”苏翰文报价后骂道。 男子倒不恼，但看向苏翰文的目光充满质疑，估计是怀疑他有没有钱吧，撇嘴道，“你倒是一身名牌，只不知道是不是个表面光，老板，我出十万，这银锭归我了！”最后，他对摊主豪气道。 苏翰文正要继续报价，不远处听到“林先生来了，林先生好，林先生好久不见……”等等招呼话语，扭头看去，林如海从南边走过来了，没做生意的摊贩们纷纷跟他打招呼，林如海也不断挥手回应。 “小林，这边！”苏翰文起身高声招呼道，但银元宝一直抓在手里。 摊贩们有的面熟，有的面生，但只要打招呼，林如海都会微笑点头、摆手回应，走着走着，听见有人叫小林，一看是苏翰文，他走过来，苏翰文将银元宝递给林如海，问道，“你看这元宝怎么样？这家伙要跟我争，都开价到十万了。” 林如海看看这元宝，看看摊主与旁边的男子，两人均面露苦笑，对他点头，林如海对摊主道，“这是我妻兄，不好意思了哥们。”说完，将元宝扔到摊位上，拉着苏翰文就走。 摊主讪讪道，“没关系，林先生。” “哎哎哎，干什么？”苏翰文还不想走。 林如海白了他一眼，向雅集古玩店方向走去，苏翰文又回头看看摊位上的元宝，看到摊主面上的表情，悻悻然向林如海追了过去，走出十几步，他问道，“怎么？那银锭不对？” 林如海点点头。 苏翰文见到摊主对林如海的态度，估计那银锭有问题，但是不甘心道，“可是我看对啊，有浇铸时形成的密集砂眼，有土浸斑痕，底轴的蜂窝开口均匀，窝洞比较深，内壁又比较光滑，还带有回珠的特征，哪里不对了？” 林如海听他一套一套的，笑道，“看来用了点功夫嘛。” “当然了，你说说，那元宝哪里不对？”苏翰文急道。 第496章 给你看样东西 出土银锭中年代最早的，是汉景帝中元二年 (公元前148年) 所铸，汉代白银流通不广，隋唐以前称银锭为“银饼”、“银铤”，称扁平形银币为“钣”、“笏”、“版”，棒形的称“铤”、“挺”，宋以后改称“银锭”。 元代于银锭之外总称“元宝”，形式变为马蹄形，故亦称“马蹄银”。明清两代均沿用“元宝”一词。 白银的颜色白润而沉稳，银锭气孔中有金黄色的多彩宝光，银锭本身色彩为雪白色，老银锭由于在使用或埋入土中,受人们触摸、氧化等损伤，银锭已自然生成了一层银锈和包浆，这种银锈和包浆的颜色大多为灰色或灰褐色，色泽温润。 民间对白银鉴别银色有很多口诀，比如什么“七黑八灰九转青，九五成时色还清”、“七黑八红九带白，九五成时还原色”等等。 银锭铭文是指铸造银锭时錾刻或铸造在银锭上的文字，内容历代不尽相同，大体包括银锭铸造的时间、地点、用途、成色、官员或工匠姓名等。 银锭造假的方式五花八门，主要归类就是减低银的成色和重量两种。细分后，一是用铅锡，其表面呈青黑色，二是浇铸时将铜块凝固在银锭内部，外表鎏银，体大而轻，手感显然不同。 三是灌铅法，在真银锭底部挖出一个小洞，取出银后灌入铅，再封焊洞口。 “那是铅镀银，铅都露出来了，没看见？那两人是合伙蒙你呢。”林如海淡淡道，这种事在潘家园司空见惯，他说起的时候已经没有一丝情绪了。 “可是……” “可是都符合你看的书，是不是？作假不如此，你们会上当吗？袋子里是什么？”林如海问。 苏翰文有些沮丧，但又庆幸林如海来的是时候，没遭遇损失，听他问起袋子里的东西，转而开心道，“我捡的漏，你帮着看看，尤其是那枚田黄石印章……” “都是赝品，花了多少钱？”林如海扒开袋子看了一眼，问道。 “你都没仔细看，什么都是赝品？”苏翰文埋怨道。 “多少钱？” “十四万二。” “行，就当买教训了。”林如海刚说完，迎面过来一人，道，“林先生，好久没见了。”是鼎甲古玩店的夏言锋。 “夏兄，这么巧？”林如海跟他握手。 两人之前曾有过龌龊，但时间流逝，彼此都放下了，夏言锋笑道，“去看了一件东西，对了，周末协会的活动你去不去？” “什么活动？”林如海递给他一根烟，问道。 “王老让咱们每人带一件宝贝，然后比比，到时候谁的物件价值低，就请大家吃饭。”夏言锋点着两人的烟，笑道。 林如海也笑了，道，“这活动倒有意思，我尽量去，夏兄，回头见。” 两人摆摆手，林如海继续向雅集古玩店走，苏翰文可郁闷了，嘟囔道，“等到了店里，你好好看看，我感觉这三件东西都是真的。” 林如海摇摇头，懒得跟他说，快到二区拐角时候，物缘斋老板钱龙正立在门口台阶上抽烟，他招招手，“小林，好久没见你了，都忙什么呢？” “瞎忙呗，钱老，身体可好？”林如海走了过去。 “老样子，来，进屋陪我喝茶。”钱龙招呼道。 年初在AO门玩牌赢回那些文物时候，林如海叫了不少朋友南下，潘家园除了辛老头，钱龙也去了，回来时候下机，一人捧着一件国宝出来，在记者们的闪光灯下出现，相当有荣誉感。 自那之后，钱龙对林如海极有好感。 进屋喝茶，林如海介绍了苏翰文给钱龙，然后三人喝茶闲聊，钱龙说起了林如海上次捡漏的宣德洒蓝釉瓷，他啧啧叹道，“前些日子我在老辛那里看到，真真了不起的好物件！” 林如海想起常坤他们众筹买长信宫灯的骗局，便讲了出来，听的钱龙哈哈大笑，听的苏翰文莫名的震惊，如果说，刚才自己被那二人一唱一和设局骗了，但他们的骗局要是跟林如海刚讲的一比，就太小儿科了。 他本来还不服气，想将自己刚买的三件宝贝拿出来让林如海说道说道，此时踌躇了，信心有些丧失。 喝了会儿茶，林如海道，“钱老，我们好久没聚了，晚上有没有时间，我叫上辛老一起喝几杯？” 钱龙呵呵笑道，“好啊，有事也推了。” 然后林如海告辞，带着苏翰文回到了雅集古玩店，这一路上，苏翰文是看到林如海在潘家园的人气了，几乎所有摊贩都跟他打招呼。 马莹莹正在忙碌，看到林如海进来，高兴道，“林大哥来了。” 林如海笑道，“怎么？莹莹，好像越来越喜欢这份工作了，要不要去苏拍上班？”去年林如海曾答应过这位小师妹，一年后给她调换工作。 马莹莹笑道，“跟三哥学了很多东西，在这挺好的。” 刘三过来道，“莹莹真是挺有天分，也乐于学习。” “好了好了，闲话先别叙了，看看我这三件东西，怎么就是赝品了？”苏翰文没好气地打住几个人，将他的三件东西掏出来放到桌上。 “哎呦，还是康熙梅瓶呢？”刘三拿起瓶子看了看，又笑道，“不过，这釉面好像是砂纸打磨的，要么是用氢氟酸腐蚀釉面，然后涂上泥水造出刚出土的效果。” 林如海笑道，“也许是涂抹氢氟酸，去的贼光，要么用高锰酸钾掺少许红糖。” “还有可能是用502胶水，拍上黄泥，也许用一点墓土，带有少量老石灰。”刘三补充道。 一会儿时间，两人说了好几种造假的方法，唯独不提这瓶子，苏翰文郁闷，干脆不问瓶子，拿起那枚田黄石印章，道，“这个总是真的吧？” 林如海道，“田黄石我看不好，你让三哥看看吧，但我知道是假货。” “你看不好怎知是假货呢？”苏翰文不悦道。 林如海笑笑，店里没有客人，他便问马莹莹和另外两个员工的生活和工作情况。 刘三端详半天，犹疑道，“前段时间我看过一枚田黄石，那是利用黄色石粉和树脂，在高压下合成的，苏先生，你这个很像啊。” “就是说你不能确定呗？”苏翰文已经大为沮丧，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刘三问了价格是五万，道，“我只是不能确定用了什么造假方法，赝品是肯定的，因为你不可能在小摊上买到真品田黄。” “这幅画呢？” “这画纸好像是A4纸，呵呵。”刘三摸摸画纸后，笑道。 苏翰文哎呀地叹息一声，瘫坐在椅子上，十几万块钱他不在乎，但这种被骗的感觉太坏了，太打击人了，那会他极为自信，甚至认为辛达和刘三水平太低，太没有胆气，此时见刘三随便就点评出他的物件，苏翰文极为沮丧。 “要是学会敬畏，这点学费不多，谁让你出去捡漏的？你有什么资格出去捡漏？真有漏也到不了你手里。”林如海批评道。 苏翰文不说话了，双眼无神地看着棚顶，马莹莹端来热茶，笑道，“苏哥，心情不好的时候，喝点热饮。” “林兄弟，我给你看样东西。”刘三说完，拉林如海上楼。 第497章 佛前五供 林如海跟随刘三来到楼上，刘三把二楼的门锁上，打开保险柜，取出一物，物件上盖着红布，林如海失笑道，“神神秘秘的，到底什么东西？” 刘三把物件小心翼翼放到桌上，取下红布，林如海看到一尊类似雕像一样的物件，精巧华美的底座之上好像是一个琵琶，怎么说呢？琵琶的造型很古怪，上边有个人脑袋。 不过，古怪归古怪，整件物事很华丽夺目，通体用金玉打造，再饰以宝石、珍珠、珊瑚等稀有之物，彰显其独特与尊贵，自有一股庄严华美。 林如海拿起物件，上下左右看看，没发现文字，再看这物件，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不敢说见多识广，但总不至于见到一件物事不知道是什么，可这件东西完全超乎他的认知，“哪来的？”他问道。 “是不是真东西？”刘三担心地问。 林如海点点头，看光晕圆环，大概是雍正、乾隆年间的。 “四天前，一个人在我们快要关门闭店的时候进来了，拿着这东西卖，”刘三低声道，还忍不住看了一眼已经被他锁上的门。 “你知道的，不管买什么，我一向都是当做假的买，但这个人开价三十万，怎么都不肯松口，鬼使神差地我就买下了，我感觉这东西是真的，虽然大有古怪，但一定值钱。”刘三又道。 林如海没想到一向谨慎的他，会一下子掏出三十万买东西，点点头，“是真东西，但是什么呢？” 刘三摇摇头，道，“这几天我几乎天天翻书，也没查到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没请辛老给看看？” “没有，卖东西那人鬼鬼祟祟的，不像装假，我怀疑这东西来历不一定干净，所以没告诉别人。” 林如海笑道，“他偷来的？” “差不多是这样，反正不是好来的，但绝不是出土的。”刘三道。 林如海又反复看物件，然后道，“这东西很珍贵，没准是清廷皇家用品，鞑子皇帝不都信藏传佛教嘛，没准是那类物件。” 刘三听到皇家用品，脸上乐开了花，林如海问道，“你想怎么处理？” “先放个几年，过了风声再说。”刘三道。 林如海笑道，“也行，不过要是警察找上门，你怎么办？” “那……看情况吧。”刘三咝一口气，沉吟道。 买卖人嘛，为了利益收这种东西很正常，林如海也不是死古板，不是什么东西都上交国家的，物件没有研究价值和文物价值，没有重大历史意义，何妨自己留下？至于那人是不是偷的，他们二人也只是猜度，既然已经买了，那就看看再说吧。 他点头，又看了一阵这物件，心中疑惑解不开，让刘三放进了保险柜。 然后林如海去了汉唐风，当晚约辛老头、钱龙、辛达、刘三、苏翰文几个人吃饭，席间聊起收藏家协会周末的斗宝活动，辛老头和钱龙、林如海三人说定，都去参加。 翌日，林如海查了一上午的资料，昨天见到的那个造像，他百思不得其解，但一上午也没找出个眉目，中午接到汪琴的电话，请他夫妇晚上吃饭，说介绍一个朋友认识，那个朋友还想请林如海帮个忙，林如海问了芷凝的安排，答应了。 然后，苏翰文打电话问他去不去捡漏，林如海说不去。 下午，林如海给董智宏打电话，本想见面说说姚家水库那件稀奇事，董智宏说他不在家，林如海放下手机，暗想，一定是被抽调去破译那七块硬盘的加密文件了。 傍晚，林如海开车去接芷凝，两人去了汪琴的会所。 这次庭院内外安静得很，汪琴迎出来，带二人到三楼客厅，他们从电梯出来的时候，沙发上坐着的一个男子起身。 “林先生天下闻名，不用特意介绍了，这位林太太苏芷凝女士，是苏拍集团董事长，这位是**市的室长曾耀阳先生。”汪琴介绍，三人握手。这位曾室长年轻有为，大概不到四十的年纪，高大英俊。 “久仰林先生大名，幸会幸会，苏拍集团宛如一颗耀眼的明星冉冉升起，想不到苏董事长不仅精明能干，而且如此靓丽，二位真是人中龙凤，让人羡慕啊。”曾耀阳笑道。 二人逊谢，汪琴招呼三人坐下，佣人上茶。 聊了一会儿天，管家叫开饭，四个人到小餐厅用餐，相比之下，林如海是最不会说话的那个，汪琴、苏芷凝和曾耀阳都是交际好手，虽然谈的内容空泛，仅仅是应酬，但席间的气氛非常友好欢快。 哎，林如海内心感慨，他忍不住想起昨晚跟辛老头、钱龙等人吃饭聊古玩，那才是真正朋友间的聚会，几乎无话不谈，是真心的高兴畅快，真难为眼前这三个人了，空泛的扯淡能扯的这么愉悦。 不，或许自己认为的空泛扯淡，是他们扩大交际的手段，自己认为的无聊，当事人没准乐在其中呢。席间，曾耀阳当然恭维了林如海大手笔文物捐赠的重要意义，称他为国做出重要贡献，果然不愧是当官的，格调拔的很高。 饭后喝茶闲坐，正戏来了。 汪琴从旁边柜子里取出一物，放到桌上，对林如海道，“曾室长有事请兄弟帮忙，你先看看这个物件。” 林如海看到这物件，忍不住心头一震，这物件的底座精巧华美，饰以宝石、珍珠、珊瑚等物，与昨天店里的那个琵琶造像底座完全相同，底座上边是一面铜镜，铜镜四周镶嵌宝石珠玉，华丽而庄严。 “林先生，能否看出这是何物？”曾耀阳问道。 是啊，这是何物呢？林如海上下翻看，依然没有一个字或者戳记等等，他陷入沉思，今天他查了一上午资料，都不得要领，但眼前物件显然与昨天见到的有密切关联，算是给了一点提示。 芷凝看了后，赞道，“这宝贝华丽而庄严，让人忍不住想到佛像。” 佛像？昨天林如海曾经随口说过，也许与藏传佛教有关，突然他头脑中灵光一闪，失声道，“莫非是佛前五供？”随即摇头。 第498章 交换 五供，是民间祭祀用盛供品的五件器皿，又称泰山五供、佛前五供，由香炉一只、烛台与花觚各一对，五件器皿成一套，合称五供，摆放于宗祠庙宇祭奠先祖，或信徒供奉神、佛用来安放香、花、灯、水、果等供品。 正宗的佛前五供说道很多，香代表精进，烧香有五种，戒香能断诸恶，能修诸善。定香表示深信大乘，心无退转。慧香意思是常于身心，内自观察。解脱香能断一切无明结缚。 花表因缘，意思是常说正法，诸功德花，饶益有情，散沾一切。 灯表智慧，长明灯即正觉心，以觉明了，喻之为灯，是故一切求解脱者，以身为灯台，心为灯炷，增诸戒行，以为添油；智慧明达，喻如灯火。 水表清净，果表成就等等，谓之理体内明，事随权变，理有行藏，会如是义，乃名依法。 道家也有五供，香烟上透云霄，参侍玉皇。 花有九灵太妙真花，五灵小妙奇花，碧蕊黄金艳花，黄蕊紫金耀花，阆苑青琼瑶花，琼林流光宝花等，道家认为花能舞动阳气，熏沐金容，花光灿烂，照映十方。 灯的功用是“诸天悉开耀，地狱皆朗明。我身亦光彻，五脏生华荣”，灼透幽冥，照开泉路。 水为“日精宝浆、月华宝浆、星光宝浆、甘露宝浆、金液宝浆、灵光宝浆、玉匮宝浆”，能涤炼阴魂，恢复真形。 果为“空洞灵瓜，万岁仙桃，金紫交梨，元光素?，赤灵火枣，飞丹紫榴”等，可结果而收，早登仙界。 道家五供又有金木水火土等说法。 但所有的五供，不管意义和说法是什么，也不管是玉石、铜、锡、瓷、珐琅等各种材质，也不管多么工艺考究、造型古朴，但都是由鼎一只、烛台一对、花觚一对组成，绝没有眼前所见之物与刘三收的那件琵琶的造型。 可是曾耀阳听了，却拍手赞道，“林先生果然了得，这真是佛前五供之一，只不过并非寻常的五供，而是乾隆皇帝御用的佛前供养法器。” 说完，曾耀阳讲了这物件的来历。普通人经常看到的佛前五供一般都是一香炉二烛台二花瓶，以行烧香供花之功能，但乾隆这一套五供的造型和寓意都远远超出了传统的五供。 “本来这是一套，五样器物代表着人的‘色、声、香、味、触’五蕴，这座铜镜寓意着人的色相，第二座供奉的是琵琶神灵，寓意着人的声觉。 第三座供奉的是涂香，寓意着人的嗅觉，第四座供奉的是甘露，寓意着人的味觉，第五座供奉的是丝绸，寓意着人的触觉。 这一整套法器，把人体肉身最常识的五蕴知觉用最形象的物体给指意出来，既通俗直白又妙含深意，造型色彩兼具宫廷的庄严华美和民间的鲜活意趣，相当的珍贵，是我家传之物，只是可惜，另外四座法器丢失了，只剩这一座。” 说完，曾耀阳扼腕叹息。 五样法器代表《心经》中提到的‘色、声、香、味、触’五蕴，这构思太巧妙了！林如海心里赞叹。 芷凝同样觉得奇妙，听到丢失，失声道，“丢失了？那太可惜了！没有报警吗？” 曾耀阳听了，深深看了她几眼，叹道，“报警了，但是恐怕警方不容易找。” “什么时候丢的？”林如海问。 “一周前，在我下榻的皖省大厦……是这样的，林先生，我本来是想将这一套宝物送人，但是只剩一件不成套了，我知道林先生有不少珍贵藏品，不知道能否交换一下？这确实是乾隆御用之物，虽然只剩一件，也是很珍贵的。” 曾耀阳看着林如海坦诚说道。 他这么一说，林如海便知道他是来京送礼的，大人物不是想见就能见的，需要预约排队，这个曾耀阳至少一周前就来了，把礼物都丢了，连面还没见到呢。 把一套乾隆御用之佛前五供送人？这礼物未免太贵重了！如果用钱衡量，简直无法估量这一套五件法器的价值，因为它太罕有了，自己居然都不认得。 当然，如果是为了升官，就能理解了，毕竟对于官员来说，权力更诱人。 林如海都怀疑他有没有报警，既然他是来送礼攀附的，定要静悄悄的，如果因为宝物失窃而闹出风波，官还当不当了？甚至，那一套法器根本不是他家传的。 “这物件确实挺珍贵的，曾室长想交换什么？”林如海问。 “嗯，是这样的，我要送礼的那位喜欢古泉，我知道林先生手里有一枚咸通玄宝，不知道能不能交换一下？”曾耀阳道。 苏芷凝惊讶，林如海笑了，“阁下知道咸通玄宝的价值吗？” 曾耀阳点点头，道，“但这尊乾隆御用的佛前法器一样珍贵啊。” 林如海不置可否，他知道汪琴的老家就在皖省，曾耀阳是皖省一位地级市的室长，汪琴需要他的权力，曾耀阳需要汪琴在京中的人脉，两人彼此需要。 汪琴介绍自己二人与曾耀阳认识，倒不仅是帮助曾耀阳，也算是给自己二人搭一条人脉，她本身就是中介掮客嘛。 原来是看中咸通玄宝了，京中哪位大人物喜欢古泉啊？林如海沉思间，突然起了好奇心，当即施发意念原点，去探视曾耀阳的意识，这一探查不要紧，可把林如海气坏了。 上次去米国飞机上，他曾经用意念原点的精灵秘籍，探视过飞机上的每个人，知道这神奇的魔法甚至能看到梦境，这功夫本就对图像非常擅长。 林如海探查曾耀阳的意识，看到了这个男人正在与芷凝肉身相搏，也就是说，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在和自己谈事的同时，脑子里却在幻想凌辱自己的太太！ 卑鄙！无耻！道貌岸然！林如海气的简直有些身体发抖。 其他三人都看着林如海，林如海掏出烟，递给曾耀阳一根，自己也点着了，吞云吐雾间，琢磨怎么收拾这个混蛋。 第499章 教训（一） 半晌，林如海摇摇头，淡淡道，“但凡成套的物件，不管多么珍贵，只要分散开也不值钱了，不然曾...也不必临时找寻它物代替了，是不是？换咸通玄宝肯定不行，即使让你补差价你也补不起。” 林如海弹烟灰的时候，见曾耀阳的脸色沉了下来，暗想，这个逼在他地头上一定说一不二的，奈何在京城，他这个官职当即缩小数倍，屁也不是。 然后又道，“其实，曾..大可不必一定送古泉，只要是珍稀古玩，没有人不喜欢的，我手里有几件瓷器，都很名贵，如果你愿意，明天可以过去挑一件，价值比这尊乾隆铜镜法器只高不低。” 林如海拒绝换咸通玄宝，还说即使让你补差价你也补不起的话，曾耀阳听了当即不喜，在他看来，这是给对方一个攀附自己的机会，这尊乾隆铜镜的价值确实比不上咸通玄宝，但是你林如海可以得到我堂堂大...长的友谊啊。 没想到对方如此不识抬举！给脸不要脸！哼！ 可是后天就要见面送礼了，一时间也找不到恰当合适的礼物，林如海名头很大，给....捐赠过两批珍贵文物，从他手里出来的物件是能价值溢增的，同样的东西，一说被林如海收藏过，绝对能让人高看一眼，传出去也好听，这是汪琴给曾耀阳的建议。 听林如海说有珍贵瓷器，曾耀阳点点头，说，“那好，明天我过去看看，希望林先生不要让我失望。” 正事谈完了，林如海提出告辞，分别握手的时候，曾耀阳又狠狠看了苏芷凝几眼，这女子的相貌、身材和气质绝对顶级，他不缺乏女人，但如此尤物可平生未见，这女子要是压在身下，哼哼……他忍不住再次心猿意马。 回去的车上，芷凝奇怪道，“你好像突然对曾...改变了态度，为什么？” “你看出来了？”林如海道。 芷凝点点头，道，“我想汪姐和曾...也都看出来了。” 林如海不回答，打电话给辛老头，道，“辛老，你手里有高仿瓷器吗？” 辛鹏飞听了惊讶，“有几件，怎么了？” “你们已经回家了吧？你让二哥去店里，我现在过去取，明天用一下。” “好的。” 听了他的电话，又见林如海转换方向去潘家园，芷凝惊诧道，“咱们即使不同意他交换的提议，也不必骗他吧？要是东西被他送出去，被人认出是赝品，岂不麻烦？” “你觉得那个姓曾的怎么样？”林如海问。 芷凝反问道，“是因为他看我的眼神不对吗？” 林如海不回答。 他们赶到潘家园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了，二人来到汉唐风门口，正遇上辛达匆匆过来，他抱怨道，“大老晚的，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哦，弟妹也在啊。” “烦劳二哥了。”芷凝笑道。 辛达呵呵笑道，“无妨，平常也难得看到弟妹。”他还开起了玩笑，林如海推了他一把，道，“少废话，快点开门吧。” 三人进去，到三楼辛老头的办公室，辛达道，“有三件高仿，一个梅瓶一个将军罐，是几年前老头打眼的，就留下研究了，还有一个渣斗，上次你见过的。” “都拿出来。” 辛达开柜子，把三件高仿都拿了出来，林如海分别看了看，渣斗是出自召放之手，当时辛老头虽然觉得不对，也买了下来，专门用于研究，另外的梅瓶和将军罐他仔细看了看，也仿的极好，怪不得老头打眼。 “二哥，今晚的事情不能和别人说起，知道吗？”林如海正色道。 “好，神神叨叨的。”辛达一边说一边锁柜子。 然后三人一人拿一件，下楼、锁门，来到雅集古玩店，林如海掏钥匙开门，将三件东西都放到二楼。然后三人各自回家，回家路上，林如海给刘三打电话，嘱咐了几句。 林如海和苏芷凝离开后，曾耀阳阴郁道，“这林如海够嚣张的。” 汪琴白了他一眼，嗔怪道，“如果别的男人像饿狼似的看我老婆，我肯定也不满的，..，这可是在京城，你行为还是收敛点好，林如海不好惹，苏家也不是普通人家。” 曾耀阳被她揭破，嘿嘿笑道，“那娘们确实够俊……对了，林如海不会拿赝品糊弄我吧？明天要不要请个专家过去？” 汪琴摇头，“林如海偌大的名声摆在那，赝品他肯定不会沾手的，况且你是送给...，他也不敢在这种事上做文章。” 曾耀阳想想也是。 那一套乾隆佛前法器被盗走四件，曾耀阳根本没敢报警，一是来京送礼不敢声张，二是那一套东西本就来的不光明正大，万一让警方追查下去，他的官儿都别想当了，只能吃个哑巴亏。 好在他对文物谈不上多喜欢，只不过是他登天路上的台阶而已，他只求此行圆满，其他可以按下不理，只希望从林如海那里得到的物件能让...高兴，本来这尊铜镜也算贵重，但...喜欢圆满，将一套的五分之一送去，他一定不喜的。 回家后，芷凝再劝，林如海不听。 沐浴、上床后，芷凝再次劝道，“我想想还是不妥，既然那个姓曾的是要送礼，收礼人迟早也要请人掌眼的，到时候岂不就露馅了？对你名声也不好。” 林如海扳过她的身子，向她粉妆玉琢的脸上亲了一口道，“第一，我确实是因为他那样看你，心里不喜要收拾他， 第二，我看中他手里的物件了，第三，那家伙是个变态的坏种，既然来京城了，我就有义务代替他爹妈教他好好做人，你别跟着瞎担心了。” 说完…… 第500章 教训（二） 翌日一早，林如海来到雅集古玩店，上二楼，正遇见刘三，他说，“我刚把三件东西锁进柜里，到底怎么回事？” “三哥，我知道你买的那件琵琶造型是什么了，一会儿会来两个客人，你别露出震惊表情，随后我跟你详细说说。” 刘三忍住好奇心，应了一声，下楼去安排店员的活计了。 九点，店员们刚打扫完毕，曾耀阳和汪琴就到了，前者带着一个秘书，后者带着司机。刘三在楼下接待，林如海循声下楼，寒暄毕，领他们四人上楼。 彼此的目的都明确，也没心思喝茶闲聊，上楼后，曾耀阳就笑道，“林先生，让我们看看你这位大家的藏品吧。” “好的，几位请坐，三哥，把我收藏的那三件瓷器请出来吧。” 刘三随即打开保险柜，把他刚刚放进去的梅瓶、将军罐和渣斗相继取了出来，小心翼翼放到了茶几上。 “这是清康熙霁红釉梅瓶，这是明万历斗彩将军罐，这是北宋钧窑的渣斗，坦白说，这也是我们这个古玩店的镇店之宝，每样都珍贵无比。”林如海介绍道。 以林如海的名声，谁也不会往赝品上想，况且这三件东西，是连辛老头那样的大家都打眼的，别说他们四个人，就是真的请了什么专家来掌眼，他也不敢贸然说是高仿。 康熙霁红釉梅瓶，通体施霁红釉，玉璧形底心内施白釉，署青花楷体“大清康熙年制”六字双行款，款外无边栏。造型规整、霁红釉釉面均匀凝厚、色泽红艳、深沉，除用作祭器以外，也做文房用具、日用瓷。 将军罐，因宝珠顶盖形似将军盔帽而得名，初见于明代嘉靖、万历朝，至清代顺治时基本定型，清康熙朝最流行。 这款将军罐釉面青花，直口，丰肩，敛腹，平面砂底，浑圆的罐体展肩提腹，拉长颈部，收紧圈足，使得罐的造型显得挺拔向上，气魄宏伟。 而召放亲手打磨的渣斗更加引人注目，喇叭口、宽沿、深腹，形如尊，约15厘米高，口径约25厘米，蓝色乳光釉，荧光似的优雅光泽，蓝中带红，几朵彤云般的海棠红好像飘荡在蓝天中的晚霞，色调之美，非语言所能表达。 三件瓷器放在桌上，大气又耀目，加之是林如海的收藏，额外带了一层光环。 汪琴看了笑道，“大收藏家就是不同凡响，我看这三件瓷器怎么看怎么好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带上了崇拜的情绪？” 林如海呵呵笑道，“哪里，汪姐过誉了。” 曾耀阳来回反复地看，不知道该怎么抉择，刘三则看着他们带来的那尊铜镜法器，忍不住心里的震惊。 一会儿，曾耀阳为难道，“林先生，能否一件换三件啊？” “什么？”林如海大惊失色，“你想什么呢？”为了表示自己震惊的情绪，他腾地站了起来，倒吓了其他几个人一跳。 “别激动别激动，我就是一个提议。”曾耀阳见他反应这么激烈，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可能实现。 林如海看着曾耀阳，心里骂道，你妈的你倒是个做生意的好材料，居然还知道漫天要价，便道，“曾室长，坦白说，今天的交换还有汪姐的面子，不然我根本不会答应，你这件乾隆法器，” 他指指旁边的铜镜，“只是一套的五分之一，如果衡量价值，只能是成套的十分之一不到，根本值不了多少钱的。”林如海以专家的身份这样说，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毕竟是残缺不成套的嘛。 “那好吧，那就这宋钧窑的渣斗吧。”曾耀阳终于道。 林如海显得有些不乐意，道，“将军罐也挺好的，大气磅礴，你不是送给大人物嘛。” “就渣斗吧。”林如海的反应，让曾耀阳感觉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这渣斗不仅漂亮，而且价值一定最高，毕竟是北宋钧窑的啊。 “那……好吧，三哥，把其他都收起来吧。”林如海叹气道，汪琴拍拍他的肩膀安慰，显然是承他这个人情了。 刘三把铜镜等三件物事小心放到了保险柜里，林如海要泡茶，曾耀阳制止道，“林先生，算了，大家都很忙，茶就先不喝了，改天我请你吃饭。”说完起身。 秘书要抱起渣斗，被曾耀阳拦住，与林如海握手后，他亲自抱着渣斗下楼了，林如海送客，一直送到停车场，看着他们四人向汪琴的劳斯莱斯走去。 林如海看着他们前边地上的一个凸起，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释出念力撞击曾耀阳的脑袋。 曾耀阳紧紧抱着渣斗，很小心地走着，突然，他感觉脑袋一沉，眼前一黑，脚下绊到一个土包，一下子摔倒在地，他听到瓷器碎裂声，然后就昏了过去。 旁边三人大惊失色，赶紧去扶他，林如海也赶紧跑了过来，惊问道，“怎么了？哎呀，渣斗摔碎了。” “是不是高血压呀？快扶上车！大章，快，去医院！”汪琴紧急吩咐道。 曾耀阳的秘书抱着他上车，汪琴的司机大章赶紧发动车辆，此时当然救人要紧，地上的瓷器碎片没人在意了，汪琴跟林如海摆摆手，也赶紧上车了，车子飞一般驶出停车场。 林如海看着车子远去，嘴角露出微笑，这不能怪我，是你这猥琐变态色.魔，惹到了老子头上，吃点亏遭点罪是免不了的。 他转身离去，走出几十步回头看，停车场的瓷器碎片已经被几个人捡走了。 回到雅集古玩店，今天苏翰文没有来，林如海不在意，直接上楼了，刘三正在端详两件法器，他问起缘故，林如海把一切讲了出来。 “《心经》里说，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用五样法器代表《心经》中提到的‘色、声、香、味、触’五蕴，这构思太巧妙了！还是乾隆的佛前法器，了不得啊了不得！”刘三感慨道。 林如海点头，可不是嘛，如果五件东西凑齐了，真不知道会价值多少，这宝贝实在是太罕见了，根本听都没听过。 两人一边看一边聊，都觉得奇妙无穷，下边来客人了，刘三要下楼，林如海道，“三哥，这件事万不可说出去。” “放心吧。” 第501章 慈善 左右无事，林如海开始查找乾隆与佛家法器的因缘。元、明、清三代王朝都深刻认识到藏传佛教对西.藏、内.蒙等边疆治理的重要性，清朝自入关以来更是注重维护与藏传佛教的关系，尤其推崇格鲁派。 乾隆帝尤其信奉格鲁派，他自幼与三世章嘉活佛一起读书学习，受章嘉活佛影响，笃信藏传佛教。他“兴黄教以安众蒙古”，以三世章嘉·若必多吉为国师。 在章嘉国师的指导下，乾隆时期清宫建立了很多极具特色的佛堂建筑，规范了佛堂內部供奉布局，从而逐步完善藏传佛教法事活动仪轨和法器供奉仪制，最终确定了一套完备而成熟的藏传佛教活动体系。 故宫博物院的雨花阁和梵华楼，就是宫中最具特色的两座佛堂建筑，雨花阁体现了早期乾隆帝对藏传佛教密宗四部（事部、行部、瑜伽部、无上瑜伽部）的理解。 雨花阁共有四层，每层供奉着和上述四部相关的铜造像，因为藏传佛教中的一些诸如双身佛造像及其宗教文化中一些可怖的形象与宗教本身的神秘性，也让大众对于目前未开放的雨花阁充满了各种离奇的揣测。 而较晩建造的六品佛楼梵华楼，建筑形制趋于统内部陈设更加完善、系统，反映出他对密宗四部更深层次的理解。梵华楼为清乾隆三十七年建，位于宁寿宫区最北端，供有乾隆三十九年造掐丝珐琅大佛塔6座，造型各异，豪华精美。 二层明间供木雕金漆宗喀巴像，其余6间隔为6室，由西向东依次布置为：一室般若品（显宗部），二室无上阳体根本品（无上瑜伽部父续），三室无上阴体根本品（无上瑜伽部母续），四室瑜伽根本品（瑜伽部），五室德行根本品（行部），六室功行根本品（事部）。 每室主供密宗、显宗主尊铜像，各9尊，供于北墙长案；东西壁为紫檀木千佛龛，内供122尊小铜像。6室供佛合计786尊。 如果要在皇宫举办佛事活动，相关的法器就是必不可少的。这一套五件的佛前法器，相信就是为此打造的。 将近中午时候，林如海打给汪琴，问道，“曾室长怎么样了？” “哎，”汪琴叹息道，“现在还昏迷呢，医生说高血压导致脑中风，不过好像情况不算很严重，明后天会醒吧。” “哎，”林如海也装模作样叹息一声，道，“曾室长是不是吃肉太多了，等他醒来告诉他以后多吃点素吧，保重身体啊。” 汪琴挂了电话，忍不住身体一个激灵，那会，车子飞速离开停车场，曾耀阳的秘书抱着他坐在后排，司机大章一心开车，坐在副驾驶的汪琴通过后视镜看到林如海邪魅地一笑。 当时她心里焦虑，没有过分注意，只以为是阳光和视角等等问题导致的，林如海刚才的话也没什么问题，但却让汪琴心里一寒，她一下子想起了林如海那会的笑容……会不会是他弄的？ 由此想起昨晚林如海态度的突然变化，看来他很介意曾耀阳饿狼一样地看苏芷凝，只是当时没有发作，然后今天交换的瓷器碎了，曾耀阳进了医院，但是……这种事怎么能做到呢？当时彼此距离大概有几十米那。 呼……汪琴长出一口气，又不自禁地打个激灵。 2017年12月16日，今年的“。。。。年度慈善人物”名单出炉，林如海、曹德旺、邓飞、濮存昕、古润金、杨团、郑卫宁、徐升莲、迪亚拉、黄可人等十人，在我国扶贫、赈灾、扶老、助残、救孤、济困、助学、助医、支持文化艺术、教育科研、环境保护等公益慈善领域表现突出，获此殊荣。 。。。。年度慈善人物是近年来国内规格最高的慈善奖项，评选程序和标准极为严格，组委会办公室对所有材料进行收集、审核、整理、分析，建立候选人资料库，产生相应的推荐名单，然后再由专家委员会评议。 12月23日，“。。。。年度慈善人物”将受邀出席“。。。。慈善之夜”晚会，。视将在晚会现场颁发奖杯。 16日下午，林如海接到了组委会打来的电话，他表示很荣幸，一定出席。 当天，名单向公众揭晓，当即引起热议。 每个慈善人物，。视都给出了评语，林如海获奖当然主要是因为创办老山基金会，以及今年一年基金会的大手笔捐赠活动。 曹德旺有“首善”之称，已经累计捐款50多亿元。而在两年前，他更是通过捐赠股权这一创造性的方式成立了河仁慈善基金会。 邓飞，《凤凰周刊》编委、记者部主任，“微博打拐”发起人,“贫困山区小学生免费午餐”发起人，让几十万留守儿童获得营养餐食。 古润金，华侨慈善家，捐资助建了95所希望学校。 杨团，社会科学院社会政策研究中心副主任、社会学研究所社会政策研究室研究员，主编的《慈善蓝皮书》世界闻名。她知行合一，奔走呼号，忠于理想，成为公益慈善界的重要领军人。 徐升莲，陕省商洛丹凤县养老院长……郑卫宁，创办的残友集团享誉世界，目前，残友集团拥有一家慈善基金会、八家非营利机构、32家高科技社会企业 …… 同一天，曾经到访老山光荣院的抗战老兵纪录片导演蒋能杰，推出了他系列纪录片《战魂》和《将军的卫士》。 《战魂》记录了曾参加抗战和N战的川军百岁老兵彭国臣晚年的生活状况，彭老抗战身份一直不被认同，终身未娶，晚年与侄孙彭松柏一家过活，生活不能自理时，全靠侄孙彭松柏照料。侄孙彭松柏也面临上有老下有小的经济压力。 本片主要探讨抗战老兵的地位与尊严，以及日益严峻的养老问题。 《将军的卫士》前期拍摄于2013年，直至2017年跟拍的主人公、老兵唐梦龙爷爷入住老山基金会的光荣院。 本片讲述1937年“卢沟桥事变”爆发，少年唐梦龙抱着保家卫国参加抗战，阴差阳错成了抗日名将宋希濂将军的卫士。唐梦龙随宋将军征战南北，1945年抗战胜利后，入黄埔军校第九分校（迪化分校）骑兵科继续学习。 以及老人后来的种种不幸命运…… 在《将军的卫士》最后，导演着重介绍了唐梦龙爷爷入住老山光荣院后的情景，他得到了全院上下无比的尊重、尊崇和细心的照顾，还与昔日战友相见。 年度慈善人物和蒋能杰导演的纪录片，将林如海的声望一下子提高了一大截，曾经的谣言和暗语攻击都消于无形，慈善成了他现在最闪耀的标签。 第502章 第三件 林如海获得央.视年度慈善人物殊荣的翌日晚上，苏芷凝在京城饭店大排宴宴，宴请亲朋好友庆祝。 苏家的至亲好友，老山基金会的庄大成、冯晓露、姚冰、楚楚、石亨、褚德龙等人，以及刘晨莉莉和潘家园众人，苏氏集团、苏拍集团高管都来了。 林如海对太太笑道，“获得慈善奖项，好像这么铺张不太妥当。” 芷凝笑道，“我喜欢。” 汪琴来了，目光复杂地看着林如海，林如海关切问道，“曾室长怎么样了？” 汪琴手中的酒杯一抖，红酒差点洒出来，然后感慨道，“醒了，医生估计有后遗症。” “哎，可惜了。”林如海叹道。 苏海君非常高兴，向来宾频频敬酒，林如海对庄大成道，“我看春节前我们基金会应该搞个类似的酒会，答谢给我们捐款的人，以及合作伙伴。” 庄大成点头赞同，道，“林先生，我们的总结会议放在三十号那天，你有时间吗？” “有，不管什么事都要推了。” 苏翰文对郑澜道，“真热闹，算是颁奖晚会的预演嘛。” 郑澜白了二儿子一眼道，“怎么？不服气？比小海有出息就行了，对了，你的古玩学的怎么样了？” 苏翰文叹息一声，向林如海走去，拉着他的胳膊道，“妹夫，改天带我去捡漏呗？” “呵呵，二哥，等忙完这段时间的。”林如海笑道。 林木和杨桦打来电话，林如海与父母聊了好半天，获得年度慈善人物的殊荣，让二老非常高兴。 酒会持续到很晚，林如海跟每位来宾喝酒，最后酩酊大醉。 第二天，周六，林如海带着他的陀罗尼经被，来到双桥西路的市收藏家协会。 他进来的时候，室内已经有二十多人了，彼此都熟悉，当即打招呼寒暄。王文及笑道，“小林拿的什么？快让我们见识见识。” 林如海看向周廷儒，笑道，“应周老所请，是陀罗尼经被。”说完，将手中的红布包打开，将经被摊在桌上。两天前周廷儒打来电话，问林如海周末去不去协会，林如海说去，老头说想见识一下经被。 粗看只是一块黄布，细看黄布，上边有佛经，还有藏式舍利塔、刹顶冠、金刚杵以及一些佛像、佛塔的花纹和图案，如果继续细看，懂行的人就能看出整块布使用的是“缂丝”技艺、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缂丝”手法。 大家都涌过来瞧，今天的活动是斗宝，每人都拿了自己压箱底的物件，但跟经被一比，那些瓶啊罐啊就显得不那么瞩目了，因为经被太罕见。 “看来老周是想开了，哈哈哈。”胡珀大笑道。 林如海从周廷儒店里以八百万的价格买走了一件袈裟和几件藏传佛教法器，然后从袈裟中发现经被的事情，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了。 “小林，能让周一毛吃亏，你也算第一个。”齐承笑道。 大家均笑，周廷儒仔细看着经被，半晌抬头道，“果然是罕见的宝贝，林如海，你够厉害！”说完还竖起大拇指。 林如海笑道，“周老，侥幸而已。” 周廷儒看来是真的想开了，大家打趣他，他也不恼。 不一会儿，辛老头，钱龙、李郃阳，琉璃厂的简恒等人都陆续来了，寒暄过后，大家把自己的物件拿出来，现场的三十多人都是见过宝贝的，但是让林如海和其他人震惊的是简恒带来的物件。 这物件底座精巧华美，上边是一块丝绸雕像，是的，就是一块丝绸，底座和丝绸为金玉打造，饰以宝石、珍珠、珊瑚等稀有之物。 “这什么东西？用玉器雕出一块丝绸作甚？”齐橙看了惊讶道。 大家议论纷纷，简恒摊手，看着众人道，“坦白说，我今天来就是解惑的，这是几天前我收的，我觉着这东西不一般，但却不认得是什么，大家帮忙看看。” 众人都算见多识广的，不至于拿出一件物件不知道是什么，但今天可遇到难题了，随即展开争论。 林如海看到此物，当即想起曾耀阳讲的：第五座供奉的是丝绸，寓意着人的触觉。‘色、声、香、味、触’五蕴中代表触觉的丝绸供奉法器。 但是他思虑一番后，决定暂时保密。 斗宝大会当即变成了研讨会，研讨简恒的物件来历，最后众人得出结论，大概是藏传佛教的什么法器，至于什么来历、名称，基本上无人能解。 快接近中午时候，王文及拍拍手掌，笑道，“诸位，快到了午饭时间，我们得找到买单的人呢。” 大家均笑，最后一致结论是简恒买单，谁让他的物件大家都不认识呢，那自然不好估价，简恒笑着答应了，离开协会时候，林如海问道，“简兄，这物件在哪收的？” “一个陌生人手里，花了五十万，是我去房山一个亲戚家里办事，在村子里收的。”简恒道。 林如海笑道，“卖你的人不知道是什么吗？” “他当然不知，那个人倒不像偷偷摸摸的人，他说是捡的。”简恒道。 林如海之所以没有调查曾耀阳丢东西的过程，是因为即便找到，麻烦是不是曾耀阳的不知道，自己手里的两件好像继续藏着就不妥了，那是贼赃啊，所以不如糊涂着。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第三件。他没有追问下去，一起去酒店用餐了。 周六傍晚，林如海接到宋书昌的电话，“小林，周一上午十点，总CAN为你们举行授勋表彰仪式。” “这么快？”林如海惊讶道。 宋书昌道，“是啊，部分加密文件破译出来了，成果极其巨大，所以首长决定给你们评功表彰。” “太好了！太好了！”林如海喜道。 第503章 嫌疑人苏醒了 安那波利斯事件引起米国上下轩然大波，一方面是恐怖袭击导致几十人丧生，一方面是高科技军工技术的被盗，尤其是敌人居然敢在米国境内挑起骚乱、肆意发动攻击，这还了得？米国民众还有安全感吗？ 最让军方痛心的是，失窃的都是米国最先进战机的绝密资料，如果不公开地说，那些绝密资料远远比几十人的性命更加珍贵。 米国总统发表强硬讲话，誓必要找到幕后黑手，CIA、FBI、国土安全部门等等通力合作，对12月9日事件发生前后的安那波利斯市进行了详细的调查。 除了发起集会的特里森、劫狱的约瑟夫和抢劫银行的布朗等人被捕，在事件发生前五天来到安那波利斯市的、越南东英农业机械公司的三人也渐渐进入调查组视线，进而被怀疑，与他们有过接触的人被一一找到约谈。 因此，消失的加布里尔被调查人员严重怀疑，继而，与加布里尔来往密切的通用电气航空公司高级工程师亚历克斯被逮捕，然后，亚历克斯被查到曾盗窃机密资料。 越南东英农业机械公司的三人行踪，被调查组一一查到，从越赴中、赴日、再赴美，再返回越南。 美方当即向越南当局索要三人，随即，刚刚回到国内不久的阮成福、黎冰和陈涛三人被逮捕。至此，调查终于出现了一点眉目，但是据口供，三人只是到了华.国参观访问，随后便返回河内了，根本没有去过日本、美国。 可是负责审讯的CIA根本不信，因为监控和指纹都显示，就是他们三人，于是在美国驻越南大使馆内，CIA对三人用了刑，种种刑罚之下，有两人随便招供，一人依然咬牙不招。 但他们的供词根本对不上牙，而且，越南当局有什么胆子敢去美国境内挑事？事实上这种事，除了真正的恐怖组织，整个世界只有两个国家最让美方怀疑，只是他们没有证据。 12月20日，案情又向前推进了一步，一个嫌疑人苏醒了。 10日凌晨，FBI在洛克希德·马丁第一技术公司大楼门前，除了发现十二具FBI队员的尸体，还在大楼附近发现了八具尸体，不，是七具尸体和一个昏迷过去的人。 那个人当即被送往医院，12月20日，该人苏醒了。 审讯得知，该人隶属某个情报组织，确实在骚乱中觊觎过洛克希德·马丁第一技术公司里边的绝密资料，但是还未等动手，就被人暗算了。 他说，看到前边不远处一个自己人突然倒下，然后自己也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CIA主任探员罗斯就在调查组内，他听了该人的讲述，一下子想起迈克尔普拉特，根据迈克尔普拉特的描述，他在与林如海赌牌过程中，也是突然眼前一黑，就昏迷不醒了。 “是林如海，是*方做的！确凿无疑！”罗斯大喊道。 罗斯曾经带着人试图在AO门抓捕林如海，为此不惜设骗局，不但迈克尔普拉特去了，还把乞扎力也请去帮忙，但林如海根本没有到场，那些华国的老夫子还一个劲地向他提出要看文物，最后罗斯不得不带着人灰溜溜离开。 现在，终于抓到*方的把柄了！ 本来，越南的阮成福、黎冰和陈涛三人从*国京城出发赴日，*国就有了嫌疑，但正是他们从*国京城出发，美方才排除了对钟方的怀疑，试问，如果真是他们做的，他们大可从其他地方混淆一下，怎会大摇大摆从自己国家京城出发呢？ 所以，他们更加怀疑克格勃。 但是，林如海的出现，准确点说是林如海具有重大嫌疑，于是他们再度对*国驻美大使馆进行调查，发现了10日凌晨有车辆进入，几个小时后，使馆有人回国。 就是钟放了！ 周一上午，林如海来到八局三处，从这里的地下停车场隐蔽出发，来到了场桥的总CAN大楼，工作人员领着他来到仪式举行的八一礼堂，在这里他看到了方和、邱彤彤二人。 “哈哈哈，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三人互相敬礼握手。 随即，霍山、刘健、宋书昌跟几个人走了进来，三人敬礼，霍山笑道，“你们还不认识吧？这位就是加布里尔，我们的陶德强同志，这位是余恒，这位是颜麒麟，” 然后霍山又介绍了林如海、方和、邱彤彤三人。六个人在米国做下那等大事，但彼此的真面目今天才终于见到，当即热情相拥。 “上次行动极其成功！目前破译的加密文件仅仅百分之一，但已经将我国战斗机研发进程一下子加速了十年！”刘健激动道，对六人大加赞誉。 随后，他们六人去换军装。 然后在工作人员带领下来到礼堂里，礼堂上方悬挂巨大条幅，下边观礼的人不多，毕竟是保密单位，而且此次评功表彰也是绝密的。 十点整，在雄壮激昂的旋律中，评功表彰大会开始。 首长宣读了命令，强调了上次行动极其重大的战略意义，恭贺六位同志立下不世功勋。 然后，陶德强、林如海被授予特等功，余恒、颜麒麟、方和、邱彤彤被授予一等功，陶德强晋升上校，林如海晋升少校，余恒、颜麒麟晋升上尉，方和晋升少校，邱彤彤晋升中尉。 颁发勋章和奖状的时候，总参首长对林如海大加赞赏，又道，“小林，干的相当不错，以后国家会对你多加使用，你要平衡一下时间安排。” “保证听从调遣！” 仪式结束后，首长请大家用餐，然后几个人脱下新军装，分别秘密离开。 这天下午，林如海手机响，接起来是董明珠，她说一会儿去国博参观，林如海当即表示，作为向导陪同。二人在羊城机场一见如故，当时董明珠说会来京，会参观国博。 林如海说起晚餐，董明珠很高兴地答应了。 林如海当即给国博的吕章申馆长去电话，吕馆长说欢迎，下午他会在，林如海邀请他参加晚宴，老头也答应了。林如海又给苏海君、苏芷凝去电，告知此事，还让芷凝着人订餐厅。 董明珠一行赶到国博的时候，林如海与吕章申出来迎接，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位企业家挺让人尊重的，董明珠连声道不敢当不敢当。没想到不仅有董明珠，同行的还有刘强东，一起来的还有格力京城分公司总经理夏涵。 彼此介绍寒暄过后，照例安检，然后一行人进入国博参观。 第504章 快讯 今年七月份，姚莉莉从编辑主管升职为该网媒的财经政务部门副总编，本来有些懒散的莉莉，责权更重，慢慢地，加班成了平常事。 和普通父母不同，莉莉的父母乐见女儿加班，因为他们感觉，之前在刘晨的带动下，他们的女儿进取心严重退却，当然，让他们高兴的是，不仅是莉莉，刘晨因为更加积极地参与老山基金会的工作，整个人的精神风貌也发生了变化。 就是嘛，作为林如海的好朋友，如果彼此间差距越来越大，再好的友谊也会慢慢疏远的。 今晚莉莉又加班了，七点，她正在审查即将发布的新闻，突然，编辑乐成急匆匆走进她的办公室，门都没有敲，乐成的脸上带着发现大新闻的兴奋，还有一些不安。 “怎么了？”莉莉问道。 “我刚在脸书上看到一条快讯，您看！”乐成将手机递过来。 对于外国新闻，国内的网媒当然大都是去外国新闻网站上摘录，既然不能派记者去，也为了第一时间发布，各家都有专门的人手盯着国外的各大新闻媒体，乐成的职责就是这个。 脸书的首页上，最上端最明显的一个标题：12月9日事件的始作俑者浮出水面！林如海参与其中！ 12月9日事件，就是发生在安那波利斯市的恐怖袭击事件，从12月10日开始，国内的媒体连篇累牍进行报道，所有的媒体从业者——几乎可以不道德地说——他们很欢呼雀跃，作为新闻媒体，就怕世间无事，当然，所有人表面上都要谴责骚乱和暴恐的。 但12月9日事件一直没有后续进展，在米国依然引起高度关注，但在国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吃瓜群众们已经渐渐散了，媒体从业者们得不到后续新闻，想炒作也没有题材，只能回忆一下911。 没想到突然间，来了这么一条新闻，莉莉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她又揉揉双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始作俑者浮出水面！林如海参与其中！ 下边的内容只寥寥几句，说米国军情部门已经发现突破性线索，几乎可以确认12月9日事件的幕后元凶为*国，该国的间谍林如海参与其中杀戮，详细报道请稍后。 这种情况说明脸书也没有得到更确切的资讯，进一步消息需要再等等，但快讯还是发出来了。 乐成紧张地问道，“我们怎么办？报道不报道？” 莉莉平复一下心绪，责怪道，“糊涂！这种事不经请示，焉能私自报道？” 毫无疑问，这是一条震惊世界的消息！此前的十多天，全球媒体都在问，安那波利斯恐怖袭击事件的幕后真凶是谁，现在不管真假，米国方面给出了一个答案。 但不管别国怎么报道，国内的报道肯定要等待上边命令的，因为这涉及到自己国家了，谁敢吓说话？ 乐成当然也知道这些，他补充道，“我们只提林如海如何？” 莉莉摇摇头，道，“那也不行，这样的擦边球也会受到处罚的。”她按耐住打给林如海的冲动，掏出手机拨给了总编。 这一年多时间，尤其是今年，关于林如海的负面新闻和谣言有很多，好朋友身上发生的种种变化，刘晨和莉莉自然关切，正面侧面的问过几次，但林如海都没有直说，只有一次，林如海隐晦地跟刘晨提起，让二人知道他是为国家工作的。 此时打给林如海没有任何意义，关心也不是这个时候，现在他一定忙得很。 莉莉跟总编通话的时候，乐成便一旁刷手机，突然他说，“头儿，你看，有翻墙的网友爆料了！” 莉莉看过去，果然，一个军事论坛出现一个帖子，说林如海为国又立新功云云，现在的世界想隐瞒一条新闻太难了，因为有无数渠道能获得资讯。 虽然国内各大电视、网络平台不会报道，但是从翻墙网友那里，仅仅几分钟时间，脸书的那条资讯内容便完全在国内的论坛、抖音、微博以及各大社区传播开了，平台不报道，但自媒体可不管那个，为了博流量，他们什么都敢说的。 乐成发现那条快讯是七点，到晚上七点过五分，说流言谣言也好，说新闻也罢，不管什么提法吧，总之，消息已经满天飞了，而且，七点过六分，美联社、法新社、路透社等国际新闻媒体给出了该事更详细的报道。 …… 第505章 一定更加传奇 晚上六点二十分，林如海在京城饭店设宴，款待董明珠、刘强东和吕章申，以及格力京城分公司总经理夏涵，苏海君、苏翰宇、苏芷凝一同参加。 国博太大了，走马观花都需要几天时间，董明珠刘强东等人看了几个展馆，最后来到圆明园文物的单独展厅，主要参观了林如海的两批捐赠文物，在‘国家博物馆向林如海先生致以崇高的敬意’标牌前，董明珠、刘强东和林如海合影。 京东与格力肯定有极为密切的合作，所以刘强东才会陪董明珠来国博参观，刘强东与林如海虽然此前没有见过面，当然听说过彼此，初次见面，两人倒也算谈得来。 参观结束，董明珠承诺向国博捐赠一千台空调，吕章申笑道，“既然如此，今晚改由我做东。” 一行人谈笑着，乘车来到京城饭店小宴会厅，路上，董明珠与吕章申谈了几日后的捐赠发布会。 苏海君带着苏翰宇、苏芷凝在门口迎接。 本来这次晚宴，是林如海与董明珠在羊城机场偶遇，相谈甚欢后，林如海提出的，但大强子来了，苏家三人也来了，晚宴已经改变了性质，变成了商业酒宴。 同在京城，苏家父子父女三人与刘强东都见过面，苏海君与董明珠当然也见过，只是谈不上多熟，但这样的场合对于他们来说，都是驾轻就熟的。 生意，就是这么谈着谈着，就谈出来了。 说起来，在座的只有吕章申与林如海不算生意人，前者与后者挨着坐，老头低声问道，“你们那个计划执行了吗？” 林如海笑着摇摇头。 吕章申道，“还是谨慎些好，别说我给你们泼冷水，失败的概率很大。” 林如海点点头，道，“确实如此。”他心想，恐怕短时间不敢去米国了。 觥筹交错，格力、京东、苏氏集团都算大公司，还真有合作的可能性，彼此说着笑着，董明珠对苏海君道，“苏兄，说起来您教子有方啊，儿女尽皆出色，小林刚刚获得年度慈善人物，排名在首位，可喜可贺。” 苏海君听了当然高兴，连声谦逊，刘强东举杯道，“说起来，林先生真的让人佩服，老山基金会做的事情让人可钦可佩，林先生，为了这真正的慈善之举，我真诚地敬你一杯！” 刘强东的语气很真诚，林如海点点头，没说什么，两人碰杯都一饮而尽。 二人喝过酒后，董明珠对林如海笑道，“小林，刚才强东和我商议，我们各自给你的基金会捐款一千万，聊表心意。” “是董大姐提议的，惭愧惭愧。”刘强东补充道。 林如海笑道，“多谢多谢。”说完向二人敬酒。 席间的气氛很轻松，七点过三分，林如海去洗手间，格力京城分公司总经理夏涵接了个电话后，随手刷了下手机，他震惊地“咦”了一声，董明珠随口问道，“发现什么了，这么惊讶？” 夏涵看着一条条资讯，眼睛瞪着、嘴巴张着，说不出话，众人看他表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显然发生了大事情，苏瀚宇也打开手机，当即，脸上也表现的十分震惊。 既然这样，人人都看起了手机，此时，美联社、法新社、路透社等国际新闻媒体，已经给出了该事更详细的报道。媒体报道当然大多是猜度，但这种事哪有什么百分百证据？只要证据链指向你，米方就要生事的。 米国国务QING正在召开新闻发布会，语气严厉地表示，他们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林如海那个杀人犯、情报间谍必须为此事负责！他即将召见*FANG大使，向*FANG提出强烈抗议！*FANG必须为此事付出沉重的代价！ 我FANG发言人在脸书上发言，驳斥此事极其荒谬，米方的指责毫无道理。 林如海从洗手间回来后，看到房间内所有人都表情古怪地看着他，惊讶道，“你们怎么了？” 前些日子，发生在米国安那波利斯市的恐怖袭击事件，无人不知，所有人都看到过现场视频和图片，以及种种文字报道，只是此时宴会厅内的人们绝想不到会是这个结果，而且当事人就和他们一起吃饭呢。 当然，极有可能是谣传和污蔑，但是……如此重大的事情，空穴来风的概率毕竟是极小的。 这时候，苏芷凝的手机响，接起来是赵琳，对方急问道，“林如海呢？” 芷凝将手机递给林如海，虽然对于此事她早有揣测，此时也不免手有些微微发抖，林如海接过来，“……哦，我电话没电了，”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按键后说道。 “……哦……哦……我跟朋友吃饭呢，吃完饭再说吧……”林如海内心震惊，但脸色平静地挂了电话，然后看起了头条，看到了米方的新闻报道。 然后对众人笑道，“他妈的，米国人又在造谣污蔑，那个什么狗屁暴恐事件发生的时候，我在国内呢，根本没出国……我们继续。”说完把手机递给芷凝，给众人倒酒。 “我FANG发言人已经驳斥了，相信是谣言。”苏瀚宇道。众人都点头，但酒桌的气氛再也热烈不起来了。 一会儿，吕章申拍拍林如海肩膀，说道，“小林，你要是忙的话，就不用陪我们了。”董明珠也如此说。 在座的没有一个不是精明人，林如海此时不走，依然在这里喝酒，就是想证明自己与此事无关。 林如海手机因为没电了关机，宋书昌找到赵琳，让赵琳联系林如海，让他立即过去，但林如海想延宕一会儿，不然也太明显了。 他看看众人，也知道自己继续留下没有意义了，这些都是心明眼亮之人，跟他们演戏没必要，彼此心照不宣吧，况且自己心里很焦急，刘健、宋书昌、陶德强他们，甚至更高层一定在等。 便起身，略微尴尬地抱抱拳，对众人道，“大家慢用。”说完转身走了。 他转身的刹那，刘强东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从平淡转为深思，内心感慨叹息，他白手起家算得上传奇了，但林如海的人生经历，一定更加传奇，只是细节不为人所知罢了。 第506章 他们没有证据 梁可颐、黄楠与方大石三人看完船回家，路上依然在讨论到底买哪艘，这些日子，三人几乎每天都出去看船，这个季节也是二手船转让的旺季，当然，他们也询问了国内外各大船厂的新船售价，正在比较衡量。 三人吃饭的时候，刷手机的黄楠大惊，急道，“可颐姐，方大哥，你们快看，米国正负诬赖林大哥是间谍，说他去米国盗窃情报和杀人！说安那波利斯事件与我们国家有关！” 方大石大惊失色，赶紧打开手机看新闻，梁可颐不紧不慢地解锁，也看了起来，方大石看了几眼，撇嘴道，“这不是造谣吗？扯什么淡？怎么可能？” “是啊，这也太过分了！国务QING都出来污蔑我们！米国也太欺负人了！”黄楠气愤道。 黄楠和方大石左一句右一句的，反正就是各种不信，相信林如海和自己国家是被冤枉了，对米国政客一顿抨击，但梁可颐一句话都没说，看罢新闻就放下手机，二人表示奇怪。 黄楠问道，“可颐姐，你说呢？咱们国家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林大哥更不可能去盗窃什么情报？是不是？” 梁可颐轻叹一声，道，“不知道啊，我们既没有看见，也没有看不见，有什么发言权？” 方大石看看梁可颐，没作声，黄楠却执意坚持认为林如海是清白的，梁可颐也不和她辩驳，起身摸摸她的脑袋，笑着回房了。 梁可颐虽然没有看见，但她百分百确认事情是林如海做的，因为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然还能是艾月做的？ 黄楠不管梁可颐的态度，当即上微博和头条以及各大论坛，发帖反驳米方指控，她还让方大石也如此做。 到当晚七点三十分，这件事情已经引起了全球的高度关注，毕竟安那波利斯事件太大了！ 原来，国内百姓都是吃瓜群众，虽然期望事情越大越热闹越好，但也懒得发评的，可是，现在发现自己国家置身其中，那就不能高高挂起了，像黄楠一样的人有很多很多，纷纷力挺自己国家，力证和坚信林如海清白。 一时间，网络上群情激奋，今天白天还吸引无数人注意力的某明星离婚案，早被人抛在脑后了，所有人都在高度关注这个事态的发展。 这天晚上，郭老师主持的《以德服人》访谈节目，嘉宾除了照旧的于老师外，还有杨焉，在录节目之前，三人坐在一起喝茶闲聊，七点二十分，他们和现场的工作人员发现了这则新闻，所有人均感觉极为震惊。 没见过林如海之前，郭于二人也都是在网上了解到他的资讯，大概知道这人既做慈善，又比较豪横，几个国家说他是间谍、杀人犯等等，是一个惹是非、难评价的复杂人物。 见到之后，确实是豪横的，把那个日本人一顿好打，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当然，也有平常人的一面，非常喜欢他们的相声，甚至有些崇拜。 但不管怎样，如果说林如海与自己国家和安那波利斯事件有牵扯，他们当然是极其惊骇的，那和林如海在飞机上殴打日本人绝不是一个性质。 而仅仅是在飞机上打外国人这件事，就够让他们震惊了。 一会儿，浏览了事态进展后，郭老师发现杨焉紧蹙眉头，起初的震惊已经转换为担忧，心里疑惑，问道，“杨小姐识得林先生吗？” “见过两次面。”杨焉多少有些感慨道。 郭于二人对视一眼，于老师问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啊？” “他可以买私人飞机和豪华游艇的，但他没有，而是用这些钱去做基金会，他是一个……让人无比钦佩的一个人！”想起林如海和赵琳帮她的忙，杨焉感慨道。 于老师点头道，“是啊，不管外国人怎么看他，但他是我们的英雄。” “对，是我们的英雄。”郭老师也道。 杨焉道，“于老师，我要借您刚才这句话发个微博。”说完，她便打开微博，发了这条上去。 “那好，我也借您刚才这句用一下。”于老师道。 郭老师道，“我借你们两个的。” 三人都是粉丝众多的明星，他们发博后，当即引来无数点赞和评论。 林如海离开宴会厅，芷凝跟了出来，林如海道，“你今晚跟爸爸大哥回去住吧。” 芷凝点点头，担心道，“没事吧？” “没事，回去吧。”林如海抱了她一下，拍拍她后背，转身走了。 林如海开车来到三处附近，在路口看到赵琳的车，他把车子停在路边，上了赵琳的车，赵琳不做声，开车过了两个街口，发现有几个民警在执勤，他们车子过去，民警当即拦住后边所有车子。 赵琳驾车来到附近一个地下室，两人换了一辆车，又都戴上面具，车子才向果俺总部驶去。 “行啊，林如海，做下那等大事！”赵琳看了林如海一眼，说道。 “上尉同志，请对一名少校保持尊敬。”林如海笑道。 “还笑呢？麻烦事来了。” 林如海摇头，“我仔细想了整件事，米方应该是乱猜的，他们没有证据。” “那最好。”赵琳然后不再说话，进到大院，她没有下车，林如海下车，来到了刘健的办公室。 他进来时候，刘健、宋书昌、陶德强、余恒、颜麒麟都在，还有一高一矮两个陌生人，方和、邱彤彤两人应该是回滇省了。 “这两位是外角步的同志，小林，你说说，纰漏可能出现在什么地方？”刘健问道。 林如海道，“我仔细复盘了整个过程，米方是在诈我们，他们没有证据，他们之所以提到我，应该是那八个人的死因。”说完看着陶德强、余恒、颜麒麟三人。 陶德强道，“我想也是，本来我们应该在走的时候给他们补枪的，或者扔到火堆里，但一队FBI突然来到，怕他们有后援，我们也拿到了硬盘，就忽视了这事，这事怪我。”说完看看刘健。 “你们没有留下指纹或者面具脱落等等状况？”高个外角步人员问道。 几个人都摇头。 “那八个人怎么死的？”宋书昌问林如海。 “当初怕打草惊蛇，所以他们都是悄无声息死于脑出血发作，一定是这个相同的死因，让米方想起了迈克尔普拉特，不对，”林如海摇摇头，“也许我用力不均匀，有人还活着？他讲了症状，让米方想到了迈克尔普拉特，于是想到了我。” “怎么可能七八个人都死于脑出血发作呢？”矮个外角步人员问道。 “这个……有点难以解释。”林如海苦笑道。 “但他们的这种联想仅仅是联想吧？是不是没有丝毫证据？”高个子直接问要点。 林如海坚决道，“绝对没有证据，就是联想。” “那就好，”高个子对刘健道，“刘部，那我们就回去了，有事情我们随时沟通。”说完跟各人握手，与矮个子离开了刘健办公室。 “小林不在场的证据，弄的怎么样？”刘健问宋书昌。 宋书昌道，“您放心吧，那个期间他就在京城和羊城，两地都有人作证，有活动视频。” “那剩下主要就是外角方面的嘴仗了。”刘健又详细询问了陶德强、余恒、颜麒麟三人在米国潜伏期间，以及去使馆路上的详情，几个人把所有情况都仔细复盘，把米方所有的出招都给出了应对措施。 然后刘健离开，去向高层汇报了。 第507章 口水仗升级 太平洋的西边进入黑夜，东边正是白日，京城时间晚七点十分，米国国务QING召开新闻发布会，语气严厉地表示，米国军情部门已经发现突破性线索，掌握了确凿的证据，证明*房军情部门策划了安那波利斯市的恐怖袭击事件，其目的就是为了盗取米国军工技术！ 国务QING对*房提出严正交涉，要求*房必须立即将盗走的七块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机密资料硬盘交出，必须将参与屠杀米方人员的凶手林如海等人交出！必须就此事道歉并进行巨额赔偿！否则米方将采取必要之行动！ 因为是黑夜，我方发言人只在推特和脸书上表态，米方的无端指责十分荒谬！ 京城时间晚八点，米国国务QING召见我房大使，提出强烈抗议和严正交涉！ 晚九点，我方发言人表示，将在明日上午十点召开新闻发布会，对此事做出正式回应。 美联社、法新社、路透社等国际新闻媒体，以及各国的网络平台，均对此事给与了高度关注，无数人在移动端不断刷屏，两果民众甚至展开了骂战。 林如海离开半小时后，京城饭店的宴会便匆匆散场，在场众人都没有心思再敷衍下去了。 回家的车子上，苏海君、苏瀚宇、苏芷凝坐在后座上，芷凝不断接到朋友关心的问候，连关机都来不及，只好不断道谢，同时告诉他们林如海手机没电了。 快到家时候，林木和杨桦打来电话，对芷凝急问道，“芷凝，小海呢？电话打不通，到底怎么回事？” “爸爸妈妈，如海去办事了，你们不要担心，没事的，他手机没电了……不要担心，这种污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前不就有过吗？我们刚刚一起吃的饭……对，放心吧……好，再见。”芷凝为了表示轻松，还笑了笑。 但是电话挂掉，她就收敛了笑容。 他们三人回到家的时候，苏海诚、苏翰文等人已经焦急地在等了。 看到他们，郑澜急切问道，“小海呢？你们……” 苏海君摆手打住她，来到沙发上坐好，对芷凝问道，“这件事你知不知道？嗯，你当然不会知道，那几天，小海在京城吗？” 芷凝安静道，“他确实在京城，还参加了市收藏家协会的活动。” “那个活动我也知道。”苏翰文补充道。 然后众人便无语了，其实他们又能做什么呢？在眼前这件惊心动魄的大事面前，苏家人显得太弱小了，连知情权都不会有。 “你们都回去，我们还是看消息进展吧。”半晌，苏海君道。他想象不到女婿能做下那等大事，想不到…… 翌日十点，外角步新闻发布会上，我放发言人对米方的指责和严正交涉给出了回答：我们同情米方的遭遇，对安那波利斯市恐怖袭击事件中伤亡的人员表示慰问，但是整件事与我方毫无牵连。 如果米方真的认为我们参与其中了，应该拿出切实的证据，而不是在这里说空话，至于被盗走的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机密资料硬盘，我们没看到，自然没法交出。 米方对我国公民林如海的指责更加不靠谱，据我们了解，林如海先生在安那波利斯事件发生时候，正在京城，有参加活动的视频和人员为证。 与美联社、法新社、路透社等媒体记者进行舌战后，我房发言人最后表示，如果米方继续进行无端的污蔑和攻击，我们将提出严正交涉。 上午十一点，这边发布会刚刚结束，就传出我房驻米大使馆突然遭遇火灾，米军情人员进入我使馆大楼进行非法搜查，十一点十五分，我方对米提出严正交涉，有关领导当即召见米国大使，对米方行为进行严厉谴责。 下午三点，米方召开新闻发布会，米国务QING对现场的几百名记者表示，事发当晚和第二天，*房大使馆个别人员进出的时间与安那波利斯事件的时间相吻合。 米方已经采集到了现场凶徒的指纹、收集到了凶徒的头发，他们已经向国际刑警组织提交了相关证据，希望国际刑警组织能查验林如海的指纹和DNA，以便进行确认。 但我方当即提出质疑，指纹和头发是在哪里采集和收集的？什么时间？作为公众人物，如果有心的话，想获得林如海先生的指纹和头发不是难事。 下午四点，米方国物院、国防步宣布，对林如海发起制裁，参联会主席和CIA局长同时宣布，授权米方军情部门有关人员对林如海实施抓捕。 我方当即反对，指责米方的言行毫无根据、蛮横霸道！ 口水仗不断升级，火药味十足，看热闹的人都跟着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明天就是23日，将现场直播“……TV慈善之夜”颁奖晚会，今天中午，晚会组委会的几个人依然愁眉不展，张导对其他几人道，“怎么办？现在这种情况，林如海出席晚会合不合适？” “他恐怕没心情出席。”一人左右看看，说道。 “很多记者都要采访他，如果在慈善晚会现场提问安那波利斯事件，那也太煞风景了。”另一人道。 “如果他不出现，全国民众都会骂我们的！”张导道。 “问问上边？” “不妥，那不是给领导出难题吗？” “我们干脆问问林先生本人意见吧。”张导说完，向助理要来林如海电话，拨过去，关机，他看看其他几个人，道，“既然如此，领导也没有特别指示，就顺其自然吧。” 第508章 抓捕周映卉 23日，日本方面再次播放林如海在AO门酒店内的录音，再次向媒体宣布林如海是间谍，以佐证米方的观点。 当天下午举行的外角步例行记者发布会上，我方发言人对日方的言论进行了反驳。 发布会中途，美联社记者伯恩斯提问，“请问贵方有没有与国际刑警组织配合，查验林如海的指纹以及进行DNA比对？” 发言人答道，“凡事都要讲证据，米方对我国以及林如海先生的指控完全是无中生有！是彻彻底底的污蔑！在这里，我给诸位举一个例子吧，让你们看看什么是证据。 今年七八月间，米方CIA特工以及日方武藏机关特工共计上百人，伙同敌人，在我国某地进行军事破坏活动，被我方抓个正着，现场爆发激烈的战斗，战斗结束后，我方共击毙CIA特工三十九人，武藏机关特工三十六人，他们每个人的身份、姓名，我们都已经完全掌握。 整个战斗过程有视频为证，有敌人的尸体为证，这件事我方此前从未对外公布，米方和日方也当做没事发生，弃他们战士的遗体于不顾，那七十五具遗体，我们保存的很好，我方希望他们主动联络，接走遗体，并对军事人员肆意在我国境内展开敌意活动进行正式道歉。 一直以来，都是米方肆意挑起对我们的各种打击、破坏，安那波利斯事件完全是米方对我们无中生有的污蔑，因为整个过程他们没有任何证据，只是凭空的猜测。 有关国际刑警组织方面，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他们以证据不足为由，拒绝了米方的要求，我们很赞赏他们的做法，这就像你，” 发言人指指伯恩斯，继续道，“我们想获得您的指纹和头发不是难事吧？难道我们就可以随便拿着它们递给国际刑警组织，说阁下犯了杀人罪？一直到现在，我们都对安那波利斯事件中的受害者表示同情，但那完全与我们无关，我们的同情也仅仅是基于人道主义。” 发布会嘛，当然是唇枪舌剑，美联社的记者甚至提出，鉴于他们的战斗机核心机密泄露，以后根据*房新生产的战斗机的性能和外形，就可以判断出*房盗走了米方的机密、是安那波利斯事件的幕后元凶。 我方发言人对此荒谬言论，当然表示不屑。 京城时间23日晚六点，大型公益宣传活动“……慈善之夜”颁奖晚会开幕前，FBI逮捕了人在纽约的周映卉，米方对外宣称，这位嘉德国际拍卖纽约分公司总经理参与了安那波利斯事件。 我大使馆当即表示抗议，要求米方立即放人，但米方不予理会。 抓捕周映卉十分钟后，米方蛮横地宣布对老山基金会、苏拍集团、苏氏集团进行制裁。 晚上七点，曹德旺与其他八名获奖嘉宾，在副台长魏地春陪同下，来到晚会后台，等待晚会开幕，他们九人没有看到林如海，曹德旺向魏地春询问，“林先生会不会来？” 魏地春摇摇头，说不能确定。 五月份老山基金会的事情传出后，看到媒体报道的事迹，曹德旺曾经在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说，林如海是好样的，他们干的不错，但是几天后，就出现了杀人音频以及间谍等等指控，在网上闹的沸沸扬扬。 这次因为年度慈善人物获奖，林如海和老山基金会万众瞩目，可是偏偏这个当口，又闹出了米方的严重指控， 此次来京前，曹德旺专门和蔡铭超见了一面，询问他对林如海的看法。 七点半，林如海来到了晚会后台，应有关方面的要求，今天的活动他必须参加。 如果说此前米方的一系列言行他都不甚在意的话，他们抓捕周映卉的举动，可真让林如海犯了难。 制裁他和老山基金会、苏拍集团、苏氏集团等等，基本没什么作用，因为这些机构在国外基本没什么业务，大不了出国费点劲。 但抓捕周映卉，明显是奔着他来的，说明米方掌握了两人的关系，这让林如海大为恼火，但一时间也没什么办法，他总不能杀到米国去救人吧？那不正陷入敌人圈套嘛？ 当然，米方的行为说明，他们根本没有进一步的证据，没法采取光明正大的行动，果俺和总CAN放了心，他们对林如海和周映卉的关系也是知道的，周映卉被捕后第一时间，林如海就被宋书昌叫到了办公室，嘱咐他不要轻举妄动，官方会出面救人的。 林如海离开宋书昌办公室，来*视参加慈善晚会途中，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告诉他，如果不想周映卉有事，立即承认自己做下的事情，不然，周映卉性命难保。 没等林如海说话，对方就挂了电话，林如海本就担心周映卉的情况，她遭此无妄之灾，完全是因为自己，现在米方居然无耻地直接要挟自己！林如海气的脸都白了。 曹德旺等人看到林如海的时候，他的脸色并不好。 互相寒暄客套，曹德旺、邓飞、濮存昕、古润金、杨团、郑卫宁、徐升莲、迪亚拉、黄可人等人纷纷安慰林如海，曹德旺拍拍他的肩膀，诚恳道，“我们都支持你。” 林如海对众人点头致谢，本来他喜欢曹德旺这个老头，但现在也没心思过多交谈了。 第509章 怒火（一） 今年的“……TV年度慈善人物”颁奖晚会，由“希望、祈盼、责任、渴望、守望”五个板块构成，主持人欧阳夏丹、王小丫、刘建宏、陈伟鸿、敬一丹用深情讲述，为观众展开了一幅年度慈善画卷。 晚会星光熠熠，孙楠、韩红、沙溢、孙俪、徐峥、许飞等十几位公益明星助阵献唱，颁奖嘉宾中，……台长是最小的官了。 十位年度慈善人物，既有像曹德旺、濮存昕、林如海这样的公众人物，也有郑卫宁、徐升莲、迪亚拉这样默默奉献、温暖社会的平凡人。获奖人物涵盖了国内慈善公益领域的杰出代表，受到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好评，产生了积极的社会影响。 晚会由电视网络同步、大小屏幕互动直播，每几个节目后，主持人就会邀请一位获奖人物上台，分享自己的慈善故事和心路历程等等，旨在让更多的人理解慈善，人人参与慈善。 …… “下边有请老山基金会的创始人林如海先生上台！”敬一丹介绍了林如海的慈善经历后，说道。她话音刚落，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林如海是最后一个，他将奖杯和证书放到座位上，右手拿着手机上台了。 晚会进行的这两个小时，林如海如坐针毡，米方有人添加了他的微信，用周映卉对他进行了几番恐吓。但是他必须参加完晚会，在这个万众瞩目的晚会上，他必须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就像宋书昌说的，“你要当做没事一样，我们本就是无辜的嘛。” “林先生，能跟我们大家谈谈创立老山基金会的想法吗？”没人上台还拿着手机，敬一丹瞄了一眼他手中的手机，递过来话筒问道。 此时，不仅演播室现场的所有观众，电视前和网络上观看这场晚会的所有人，也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林如海，往届的慈善晚会没有这么高的收视率，今年因为林如海、因为这几天巨大的风波，这场晚会的收视率飚到了极高的程度。 年初，在日方造谣说林如海是间谍的时候，他曾经上过一次《对话》，目的当然是释疑，五月份老山基金会火热时候，旋即在网络上出现林如海杀人的音频，他后来也召开记者会，澄清了自己。 但这次，被米方声称，他卷入安那波利斯事件后，只有我方发言人不断驳斥米方，林如海还从未发声。 而就在几个小时前，FBI逮捕了林如海的朋友，又宣布对老山基金会、苏拍集团、苏氏集团进行制裁，在制裁公告中，米方称呼林如海是杀人狂魔。 如果要管控媒体，那不是恰恰说明己方有猫腻吗？因为己方必须是无辜者、受冤枉的身份，所以这几天，关于安那波利斯事件的言论交锋，国内媒体都没有任何限制、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敬一丹问完，林如海便简要讲了与刘大良老师的相识经过，他语气平缓，表情平静，看不出什么异常。 敬一丹赞扬了林如海的爱心后，林如海淡淡道，“其实我只是捐了点钱，具体工作都是基金会和合作的志愿者们做的，我没出多少力，其实今天来领奖的该是他们……” 他刚说到这，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林如海低头看了一眼，随即，脸上露出怒色。 此时此刻，林木杨桦和亲朋好友都坐在电视机前看晚会，这一年时间，林如海的父母为儿子骄傲的同时，也不时地忧虑，因为他们的儿子惹上了太多的麻烦，那些麻烦在他们看来，每一件都是山一样的巨大和沉重。 这两天，二人唉声叹气，因为他们的儿子惹上了更大的麻烦，跟这次的麻烦相比，以前的都不算什么了。现在他们看到电视屏幕上儿子发怒的表情，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苏家人也都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正在直播的晚会。 对于苏芷凝来说，过去的几个小时，她遭受了沉重打击，一方面是苏氏集团、苏拍集团被米国正负制裁，另一方面是周映卉被FBI逮捕。 前者或许没有太大关系，即便因为制裁受到损失，国家也会给与补偿的，打击主要来自于后者。 即使林如海涉及到的事情再大，他的普通朋友会被米方逮捕吗？不会的，只有在林如海心目中最重要的朋友才能得到这个待遇。 FBI对周映卉的逮捕，简直是将周映卉在林如海心目中的重要地位向天下人公布了，当然，这不是说她这个太太不重要，如果她在国外，估计早被逮捕了，但这件事背后蕴含的意义，还是让芷凝无比难受。 听说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郑澜就问女儿，“这个周映卉是什么人？” 今天苏家人都来了，当然不是看晚会来的，而是苏氏集团被制裁了。郑澜问完，所有人都看着芷凝，芷凝只好气闷道，“是林如海的朋友，他们以前……相处过。” 郑澜当即生气了，大骂林如海，还说，“等他过来的，我非得好好盘问他不可！” 芷凝摇摇头道，“妈妈，他们只是相处过，我们婚后他们便没有再联系，而且……眼下我们不能给林如海添乱了。” 大家心明眼亮，事实上这种事出来后，所有人都知道周映卉必然在林如海心中很重要，不然，米方会费那个劲？ “这FBI也够厉害的，我们都不知道的私事，他们却知道。”二婶楚沛函笑道。 “你们有没有想过？既然米方连林如海与那个周小姐的事情都知道，那么……也许根本就不是冤枉他。”苏瀚宇幽幽道。 如果是在辩论赛中，苏瀚宇这句话可是相当厉害的！是啊，林如海与周映卉的事情那么隐秘，米方都知道了，那么，安那波利斯事件那么重大，米方会搞错吗？ 室内静寂，好一会儿，苏海君叹气道，“这话就别再说了，小海是我们家人，是芷凝的丈夫，我们必须无条件支持他，尤其是这个时候……还有，芷凝，你也不要难过，谁没处过几个朋友呢？况且，那个周映卉还是在米国。” “其实瀚宇讲的也不一定对，米方知道，是因为他们是搞情报的，再说，这么重大的事情，他们只能抓林如海的朋友，说明他们手里没什么证据，这手段有点下三滥啊。”苏海诚接口道。 苏海君点点头，“说的对。” 苏家人一起看晚会，林如海上台领奖的时候，表情自然，柳慕青笑道，“这小林多能装啊，你们看那表情，跟没事人似的，这样的人不是间谍是什么？”说到最后，她声音放低。 郑澜白了她一眼。 晚会快要结束时候，林如海上台了，与主持人问答中他看了一下手机，然后表情当即不对了。 汪琴也在看电视，她看到林如海，当即想起了前天离开京城的曾耀阳，曾室长是来京送礼的，结果礼没有送成，人是躺着走的，医生交代让他多休息，以后那个室长能不能干下去，还不一定呢。 安那波利斯事件爆出进一步的消息后，汪琴无比坚信，曾耀阳出事就是林如海干的，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干的，但无疑是他，正因为连旁观者都不理解怎么做的，才更能说明必然是林如海这种人做的。 汪琴只庆幸自己没有得罪过林如海。 第510章 怒火（二） 晚会进行的这两个小时，林如海表面平静，心里却翻江倒海，周映卉是他心底深爱的女人，这一点连米方都知道了，不然如此重大的事件，怎会把一个弱女子牵连进来？ 由此可见，CIA对他的暗中调查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只不过他不知道罢了，当然，米方的办法很为人不齿，也从侧面说明他们根本没有拿得出手的证据，但是却真真切切击中了林如海的软肋。 周映卉不知道该受到怎样糟糕的对待？米方不会对她用刑吧？这是可能的，林如海见识过果俺的刑罚，知道全球情报机构都是一样的，一想到周映卉可能遭受的伤害和苦难，他心痛不已。 他联络宋书昌，宋书昌没有多说，只是让他晚会结束后去他办公室。 有陌生人说谈及周映卉的事情，林如海通过，加了微信，然后对方接连发来三条微信，分别是要他承认是果俺间谍，参与了屠杀米日特工，以及策划实施安那波利斯事件。 林如海没有理会。 他拿着手机上台，刚说了几句话，微信有信息进来，林如海低头一看，让他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对方发来一张图片，周映卉戴着手铐、脚镣被锁在一把椅子上，脸庞红肿，显然是挨打了。 接着又发来一条信息：这只是开始。 林如海内心当即涌上不可言喻的痛，被气的浑身发抖却毫无办法，他右手攥着手机，左手的拳头都要攥出水来了，眼神中喷着怒火，如果敌人就在眼前，他会毫不犹豫将他们一个个都劈成两半。 旁边的敬一丹见林如海看了一眼手机后，当即勃然变色，状态立刻不对了，便拿开话筒低声道，“林先生，林先生，直播呢！注意情绪！” 但林如海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话，他已经差不多被痛苦和愤怒淹没了！ 敬一丹是一名经验丰富的主持人，但也从未在舞台上遇到这种状况，以前也没人会拿着手机上台啊。 她知道在林如海身上发生的事情，那是举世瞩目的国家大事，她怎会不知？问题现在是慈善晚会啊，正在直播，连信号延迟十五秒都没有的现场直播。 台下的观众都在看着二人，敬一丹知道，无数的电视机前的观众也在看着他们，她又低声提醒了几句，但林如海根本没有反应，只是身体震颤、脸色铁青。 同时，敬一丹和所有人也都看出，林如海在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为了不发作，他差不多连嘴唇都咬破了。 那双眼睛里有痛苦、悲伤、愤懑、压抑，他一言不发，只是立在那，突然，咔嚓一声，林如海右手里的手机被他的握力掰断了！ 手机的硬塑料和金属部件当即刺的他手掌出血，血一滴滴落在地上，他咬着嘴唇，依然沉默。 所有人目光震惊地看着林如海，一时都忘了呼吸。 敬一丹急的不行，她不得不伸手去拉了林如海一下，然后举起话筒大声道，“林先生，老山基金会今年援助了多少退伍军人和军属，以及光荣院的情况，您能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林如海没有说话，半晌，他慢慢低下头，转身向后台走去，步履蹒跚，双腿仿佛灌铅一样沉重，身形佝偻，看着着实有些心酸。 现场鸦雀无声。 突然，他立住了，转身看着敬一丹，嘶哑着声音问道，“是直播吗？” 敬一丹点头，林如海哦了一声，看着正前方的镜头，慢慢道，“那么，此时此刻，我的老朋友一定在看着我。” 他挺直了身体，左手擦了擦嘴唇上的血渍，淡淡道，“我确实得说几句。” 他这么表态，敬一丹很焦急，但又拦不住，下边的观众面面相觑，然后惊呆了一样看着林如海，呼吸急促。 他们都知道几个小时前，林如海的朋友被米方逮捕了，林如海和与他相关的公司、机构都被米方制裁了。 刚刚一定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几乎让林如海在台上失态，他的怒火和他努力地控制怒火，所有人都看到了。 人们的目光充满了好奇、探询和关切，期望听到劲爆消息。 “毫无疑问，你们把事情做错了，”林如海沉声道，“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做错了就要改正，我给你们三个小时时间，如果三小时后我没有得到我朋友被释放的消息，” 此时他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语气变的循循善诱，仿佛真的在劝告老朋友，表情十分认真。 顿了顿，续道，“我建议你们，向你们国家在全世界各地出差和旅游的国民发出警告，因为他们可能面临人身安全方面的切实的、紧急的巨大威胁。” 说到这，他举起鲜血淋漓的右手，用左手指着右手，盯着面前的空气，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寂静无声！ 愤怒的林如海无意间散发的杀气，定住了一旁敬一丹的身体，所有的观众几乎都被林如海的样子吓到了，也被他讲的话震惊的呆住了！ 需要给全球各地的米国人发出安全警告，难道他要杀人吗？ 林如海说完，下台离开了演播室。 第511章 对不起 林如海刚刚出来，外边有车子在等，当即拉着他来到宋书昌办公室。 刘健也在。 “小林，我刚接到上头电话，你可不能胡来！”刘健第一句话就说道。 来的路上，林如海已经冷静下来了，那番话杀气腾腾的意味太明显，不适合在舞台上，尤其是慈善晚会的舞台上讲，只是当时实在太气愤了。 不过，他的确要采取行动的。 “我们正在与米方进行密切沟通，如果下周他们不放人，我们会抓他们两个人。”刘健又道。 林如海不说话。 宋书昌劝道，“周映卉的事情他们明知没理，而且这件事天下皆知，他们不会太过分的，最关键的是我们决不能做出没理的事情，不能让自己被动。” “那周映卉什么时候能回来？”林如海追问道。 刘健道，“大。馆的人会立即去探望她，保证她的安全，十天半个月吧，只要你不做出格的举动，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米方继续扣押周映卉就失去了意义。” “小林，你表现的越在乎，米方越来劲，你表现出无所谓的态度，他们反倒没什么法子，只能放人。”宋书昌又道。 林如海慢慢点头，他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只是苦了卉卉，只是自己心里过不去。 “此事我们已经占了天大便宜，暂且让一让米方吧，不能来硬的了。”刘健感慨道，说完，脸上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那七块硬盘解出来的机密实在是太有价值了！今天上午，。。。对他们的工作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以零代价获得那么多、那么高精尖的军工技术，是情报。。。。机构几十年从未有过的，当然，如果算上声誉，也不能说零代价，但一切都是值得的，太值得了！ 两人不断嘱咐，就是一个意思，林如海决不能擅自行动，林如海答应了，离开了总部。 他开车来到了京大小区的周映卉父母家，这里他来过几次，都是送周映卉，但从未进去过，他知道门牌号，按响了门铃，来应门的是周映卉的妈妈朱芬，她看到林如海，皱皱眉。 林如海进来，还看到了周映卉的小姨朱芳，客厅内大约有二十来人，应该是亲朋好友来慰问此事的，林如海进来后，客厅内一下子安静下来，慈善晚会已经结束了，林如海的那番话他们都听到了。 林如海立在那不动，看着大家，一些人知道他们有话要说，又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就告辞了，客厅只剩下朱芬朱芳姐妹和他们的丈夫。 四个人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林如海，他们都了解林如海与周映卉的事情，毫无疑问，周耒和朱芬是非常怪责林如海的，女儿远走米国是因为他，此次被抓更是因为他，但他们是明事理的人，而且现在最关键的是女儿平安回来，也没心思和林如海算账。 而且刚刚，林如海也当众强硬表态了，看当时他的表情，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林先生，是不是卉卉那边又出了什么事情？”女儿突然被逮捕，仅仅几个小时，京大教授的额头就添了一道皱纹。 林如海摇头，他当然不能让他们看到周映卉那张图片，除了多添痛苦，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卉卉可能会受到一些惊吓，但没事的，有关方面正在跟米方接触，会很快回来的……叔叔阿姨，对不起，都是我拖累了卉卉。”林如海看着地板，万分愧疚道。 周耒追问了一句，但林如海依然摇头，周耒慢慢道，“WJB来过人了，他们也这么说。” 客厅内陷入静寂，一会儿，朱芬问道，“林如海，除了等，你们就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阿姨，现在等待是最好的办法，卉卉是无辜的，米方也知道，只要我……总之，我对不起你们！”林如海内心的歉疚简直无法用言语表达。 五个人坐了好一会儿，没人再说话，只有朱芬朱芳姐妹不时地叹气，他们也没法怪林如海，此时林如海承受的压力比谁都大，米方的言论几乎句句都指向他。 一会儿，林如海起身，对四个人点点头，推门离开了。 手机被没收，林如海没有打电话，直接去了苏家，苏氏集团、苏拍集团和老山基金会都被米方制裁了，老山基金会没关系，苏拍集团谅来影响也不大，但苏氏集团也许在海外有资产。 他到的时候，苏家人都在。 要问的话太多了，反倒不知从何说起，众人面面相觑，还是林如海问道，“苏氏在海外有多少资产？” 苏海君道，“有一些，无妨，，，，步来话了，可以通过诉讼和谈判的方式解除制裁，只是需要点时间。” 林如海点点头，这也是被自己连累了啊。 “小林，你不会真的去杀米国人吧？”苏翰文倒是问的直接。 林如海不作声。 第512章 再次组建 现在苏家人基本可以确认，他们这个女婿是间谍了，而且，大概率卷入了安那波利斯事件中，不然米方为什么咬着他不放？几十条人命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像米方说的、是林如海下的手？ 大家看林如海，心里多少有些惧怕。 又聊了几句，林如海对芷凝道，“我们回去吧。” 芷凝嗯了一声起身，众人见林如海一脸漠然，心里的疑问也讲不出口，看着二人离开。 “周映卉没事吧？”路上，林如海用芷凝的手机给父母打了电话，他挂了电话后，芷凝问道。 “应该没什么事吧。”林如海说，说完深深叹息一声，无力地靠在座椅上。 两人回到家里，洗澡上床，林如海抽烟，芷凝躺在旁边，一会儿，她幽幽道，“米方的抓捕，为你和周映卉的恋情做了背书，全天下都知道她对你的重要性了。” “什么？”林如海的心思从未想过这个，听芷凝这么一说，才意识到这件事对芷凝造成了伤害，可是他现在极度担心周映卉的处境和磨难，对芷凝这种女儿家的心思也没心情过度理会，只是拍拍她的肩膀安慰。 是夜，两人没有亲热，林如海直到黎明才睡着。 自从林如海公开放话，要米国给全球各地的米国人发出安全警告后，几乎全球的人都在数着二十四小时，但米方没有发出警告，时间到了，并未发生什么特殊事件。 只有两方的外角步门继续不断地唇枪舌剑地交锋。 周映卉被抓的第二天，嘉德国际拍卖召开记者发布会，王亚楠强烈谴责米方蛮横粗暴的做法，要求米方立即放人，米方没有回应，但也没有制裁嘉德公司。 十二月二十八日，美联社发布一个专题报道，题目叫：林如海，看到这些面孔，你良心不会受到谴责吗？你睡得着觉吗？ 简简单单一句话的下边，是五十五组照片，有老人、妇女、儿童等等，图片的下边标记有某某人的丈夫、儿子和父亲等等文字，并注明都是安那波利斯事件受害者的家人。 林如海没有回应，我方发言人在被问到此事时候，一是表示同情，二是驳斥米方的指控，第N次声明与林如海无关，再次拿出视频证据，证明当时林如海人在京城。 “2017年全年，基金会一共捐出了26亿5763万元，帮助了139291人，其中有自卫反击战伤残和退伍军人47964人，从抗战到对印作战军人18961人，其他是军属。这其中，手术、医药费花了12.8亿元，修缮房屋花了2.6亿元，其余为生活补助发放，其中光荣院……” 31日，老山基金会召开全年总结会议，庄大成做了全年的工作总结，但上午的会议开到一半时候，林如海接到电话，匆匆离开。 2017年最后一天，米方针对安那波利斯事件展开了军，事报复，51689部队（应急部队）紧急再次组建，奔赴大西北边境。 第513章 时光流逝 春节要到了，赵明茹今天休息，便想着利用这个时间办点年货，简单的早餐后，她看了会儿书，便收拾停当，出门前，她才来到镜子前简单描画一下，看着镜中的自己，她苦笑摇头，然后拿着包，出门去了。 她现在居住的房子一室一厅，五十平米，虽然不算大，但足够一个人住了，经常地看着顶棚，赵明茹便想起前夫，如果不是林如海给她的五百万，她现在连个自己的窝儿都没有，只能和父母大哥住在一起，那日子就没有安宁了。 她不再恨父母，只觉得一切都是命中的定数，她才三十岁，但感觉对今后的生活没有太多期待了，只求安稳宁静。 当然，一个人的时候，她难免想起林如海，想起两人曾经热恋的时光，那时候他真帅啊，自己两人单纯天真，对人生充满向往。 愉悦的日子短暂，陷入生活的实际后，金钱方面的窘迫、父母家人的看法，越来越侵蚀两人的感情，每每想到此处，赵明茹便开始恨自己，恨自己对感情的不够坚定。 不过，也许离婚对林如海是真的解脱，两人分开后，林如海的人生仿佛开了挂一样，名利都不用说了，林如海现在简直都能搅动国际风云变幻了。 作为一个护士，赵明茹对安那波利斯事件并不如何关心，但它与林如海牵扯上后，赵明茹几乎一天刷几十遍新闻，关注事件进展，好像最近几天消停了不少，慢慢地两国都不怎么提了，慢慢地米方也不再口口声声地针对林如海了。 赵明茹在商场随便地逛着，事实上她一个人的年货也不需要太多，家门口的超市就能搞定，既然已经出来了，就逛逛街吧，等回家的时候，顺便去超市一趟就行了。 “明茹！真的是你！好巧啊！”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赵明茹转头，看到了刘晨和姚莉莉，莉莉大着肚子，赵明茹惊喜道，“莉莉，你有小孩了？” 莉莉开心地点头，刘晨道，“我们干脆找个餐厅坐坐吧。” 三人来到商场旁一家咖啡馆，赵明茹看到刘晨小心地服侍莉莉坐下，体贴地照顾着，当即想起以前他们四个人相处的时光，那时候他们四人经常聚会，现在看，还是人家两口子幸福啊。 赵明茹受到触动，心里有些堵得慌，跟二人聊了近况后，一会儿，她便推说有事，离开了咖啡馆。 “其实，赵明茹真是个不错的女人，可惜了。”莉莉看着她的背影道。 刘晨笑道，“每次见到她之后，你都这么说，其实苏芷凝也不错的。” “对了，老六还没有消息？”莉莉问道。 刘晨叹气道，“自从那天基金会开年度总结会议，他中途离开，便一直没有联系了，真让人担心！” 莉莉想了想，道，“今晚我们找苏芷凝吃饭吧，再问问她知不知道老六的消息，她也……一定寂寞得很。” 当晚三人吃饭时候，苏芷凝摇摇头，“一直没有音信，手机不在服务区，”然后对二人苦笑道，“自从我们婚后，他四分之三的时间都是这样。” 现在林如海的身份，对他们三人都不是什么秘密了，莉莉叹道，“他可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2018年农历春节前，安那波利斯事件渐渐落下帷幕，媒体不再提起了，只是有一天《纽约时报》报道说，两果发生了小规模军SHI冲突，但事情未经两果证实。 春节前，芷凝带着司机去了三河镇，拉着年货看望公婆，说起林如海，林木和杨桦焦心不已，芷凝只好不断安慰，她在三河镇住了一夜，回去时路过梨县，还去光荣院看了看，光荣院的情况很好。 时间一晃而过，正月初九，苏芷凝听说周映卉在使馆人员陪同下回国了，一周后，芷凝打电话问了地址，上门去看望周映卉。 等了一周，只为亲朋同事等等人都探望完了，芷凝到周家的时候，果然，家里只有周映卉自己。 “周小姐，一切还好吧？”芷凝看着她问道，周映卉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眼神有些黯淡。 周映卉淡淡微笑一下，点点头，请芷凝坐。 周被捕后，芷凝心里不舒服了一段时间，但是理智告诉她，跟受苦的周映卉相比，自己就别矫情了，林如海也没有心思安慰她，不久，林如海就没了音信。 她这次来看望，也不知道是代替林如海探望，还是自己心里好奇或者关心，总之是来了。 周映卉给她泡茶，两个女人默默地喝茶，芷凝不好问她在米国的事情，怕触动她的伤心事，也不好提起林如海，她突然感觉到有些尴尬。 “你们的春拍准备的怎么样了？”周映卉轻声问道。 芷凝道，“就那样吧，按部就班地做事，对了，周小姐，月底有一个向国博捐赠文物的仪式活动，你愿意参加吗？” “这是宣传吧？看来你们又有新动作了。”周映卉淡淡笑道。 芷凝笑着摇摇头，这确实是宣传计划，早就定下的，捐赠的文物就是林如海在洛城得到了那三箱文物。 “我就不去参加了，谢谢。”周映卉轻声道。 又是一阵沉默。 苏芷凝旁观周映卉，发现她变了很多，说话很轻，眼神不大有光彩，就是……怎么说呢？好像气质有些消沉，她一定是受苦了，想到此，芷凝一阵心酸，莫名地有些难过。 二月底，林如海与苏拍集团联名向国家博物馆捐赠三箱文物，一共有青铜器四十九件，玉器六十一件，金饼五十二个，错金银铜镜三个，银块三十六个，此次捐赠的文物据专家考证，为周天子陵陪葬文物。 此事当即引起轰动，在捐赠文物中有两件带铭文的铜壶，壶身造型极其优美，壶盖四周生出六瓣莲，侈口，紧束着壶颈，壶腹圆圆鼓鼓，上面还有5道蟠螭纹，显得古朴而凝重。 在壶的颈部，有23行50字的铭文：“隹（唯）十年亖（四）月吉日，命（令）瓜（狐）君乳（孺）子乍（作）（鑄）（尊）壺，柬柬（簡簡）（優優），康樂我家，屖屖（遲遲）康盄（淑），承受屯（純）（德），旂（祈）無彊（疆），至于萬意（億）年，子之子，孫之孫，其永用之。 据专家考证，此乃春秋时期的令狐君嗣子铜壶，随着这批文物，金村周天子墓的往事被再度提起，引起媒体广泛报道。 这是林如海向国博捐赠的第三批文物，也是极具研究价值的一批文物，国家博物馆为此举行了盛大的仪式，邀请了几百位记者到场。 虽然林如海没在，但苏芷凝邀请了辛老头辛达父子、钱龙、胡珀、邹老头、王文及、蔡铭超、刘晨、莉莉、刘三等几十名林如海的朋友到场，见证了仪式。 苏拍集团的春拍宣传，也从这个仪式开始启动了。 …… 冬去春来，春去夏至，六月初的一天，林如海带着瘸了腿的军犬“狮王”，回到了京城。 第514章 萧索孤寂 苏芷凝回到家中，进门看到男人鞋子，当即心中欢喜，她扔下包，迅速向楼上跑，刚刚到二楼，被一条狗吓了一跳，那条狗趴在沙发上，眼神锐利地看着她。 芷凝认出了，是那条叫做狮王的狗，去年春节林如海领它来家里过年，非常聪明的，林如海正躺在沙发上睡觉，狮王认出了芷凝，用爪子扒拉林如海的胳膊。 芷凝知道狮王不会伤害她，慢慢来到客厅沙发旁，蹲在林如海旁边，她看到一张憔悴的脸，脸上带着一条伤疤，伤疤不算很深，但从鼻梁骨上方一直划到左边耳根。 林如海醒了，看到芷凝，淡淡笑了一下，芷凝抱住了他，然后亲吻他，泪水涌了出来。林如海没有热烈回应，只是捋着芷凝的头发摩挲。 突然，啪嗒两声，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芷凝看过去，是两根断指，她惊讶地叫了出来，然后震惊地看着林如海的左手，“老公，这手怎么了？”苏芷凝摸着林如海左手无名指和小指的断指处。 “这两根手指断了，接的假肢。”他淡淡道。 芷凝一下子哭了出来，林如海将她抱在怀里，安慰道，“没什么的。” 芷凝哭了好一会儿，停下来道，“我不让你走了，以后你也别干了！”说完又紧紧抱住林如海。 “我退，，，役了，狮王也退，，，役了，以后不走了。”林如海平静道。 芷凝关心地问，“老公，还受了伤没有？”说完，拉过林如海的右手看，又去看两只脚，林如海摇摇头。 芷凝俯身捡起假肢，林如海接过来，戴在左手的无名指和小指上。 这时候，他手机响，是赵琳，“你回来了吗？”她问。 “嗯。” “我找你去喝酒。”她说，然后挂了电话。 芷凝听到了，看林如海头发乱糟糟的，道，“老公，你去洗洗澡、休息一下吧，我让陈姐去准备晚餐。” 林如海点点头，芷凝去了，林如海抚摸着狮王的头，坐在那看着对面的墙壁发呆。 赵琳来了，拎着几样卤菜和几瓶酒，狮王下楼的时候，芷凝看到，狮王的右前腿瘸了。赵琳把卤菜扔到餐桌上，开始起酒。 林如海把她拿来的卤菜倒了一盘子，放到餐桌一头，狮王跳上椅子，开始吃了起来。赵琳爱怜地摸摸狮王的脑袋，给自己和林如海倒酒，然后两人碰杯，将整杯的白酒一饮而尽。 赵琳掏出烟，递给林如海一根，自己也点着，然后两人沉默地抽烟，不时地撞杯喝酒，一句话都不说。 芷凝见此，也没有多说话，只是从厨房端过来一盘盘菜，但二人并不吃菜，只是抽烟喝酒。 陈姐做完菜走了，芷凝也坐到了林如海身边，看着二人喝酒，她发现林如海夹烟的右手有些颤抖，忍不住道，“你们也吃点菜啊。” 但两人只是沉默地抽烟喝酒，并不说话，让芷凝看了简直有点害怕。第二瓶白酒见底后，芷凝看到赵琳的眼角流出泪水，泪水越涌越多，她终于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林如海不流泪，只是夹烟的手抖的厉害，嘴唇哆嗦着，芷凝拍拍林如海的背，又去拥抱赵琳安慰，她知道，他们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赵琳流泪后，狮王也不吃了，蹲坐在椅子上看着。 两人干了三瓶白酒，赵琳喝多了，芷凝给她找房间安置下来，她看到狮王趴在二楼的沙发上，过去摸摸它的脑袋，然后回了卧室，林如海躺在床上，依然在抽烟。 “老公，别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芷凝轻轻拿走林如海的烟，柔声问道。 “赵猛和李浩然他们……都没了。” 芷凝见过赵猛他们两次，那次林如海被拘留，他们都来了，然后来京又住在家里，“都没了就是……”她确认道。 “都战死了。”林如海说话的时候只是平静，并没有哭，也没有看到悲伤的表情。 怪不得呢，芷凝听了一阵难受。 她上床后，看看林如海道，“周映卉回来了，你知道了吗？” 林如海点点头，问道，“她怎么样？” 芷凝叹息一声，道，“有一次我遇到嘉，德的王总，她说周映卉好像受了些刺激，一直在家里休养。” “明天我去看看她。”林如海又点着一根烟，语气平静道。 芷凝心疼地抚摸着丈夫的脸庞，她知道林如海与赵猛等人深厚的感情，当时不知道会悲伤到什么程度呢？他这样平静地对待赵猛等人的死，说明他的心里早已经疼痛的麻木了。 周映卉的遭遇更是受了林如海的牵累，可是听到她的事情，他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难过，是不是心里已经千疮百孔了？以往他回来，都会问起基金会和苏拍的情况，这次只字不提，基本是不问不说话，芷凝依偎着丈夫，心疼地叹息。 “给爸妈打过电话了吗？”芷凝问。 林如海点点头。 这天半夜芷凝醒来的时候，见林如海趴在阳台上抽烟，那背影无比地萧索、孤寂。 第515章 军犬兄弟 周映卉打开门，看到林如海，两人四目相对，然后紧紧拥抱在一起，好一会儿，两人来到沙发上坐下，林如海看看她的脸色，轻声问道，“晚上睡的不好吗？” 周映卉微微点头。 “那你先睡会吧。”林如海说完，将她抱在怀里，靠在沙发上，周映卉没说话，闭上了眼睛，不长时间她就睡着了。 林如海用“意念原点”探视周映卉的意识，他“看”到了怀中女孩的梦境，是米国情报部门对她的折磨，折磨的方式不复杂，只是不让她睡觉，他们把她绑在椅子上，开着聚光灯，一夜一夜地不让她入睡。 他们不断询问林如海的各种事情，但周映卉一个字都没有说。 这些折磨的过程一定发到了自己的手机上，宋书昌一定都看到了，但从未和林如海说起过。 为了报复安那波利斯事件，米方鼓动多方势力，对大西北几处地方发动了恐步袭击，战事不断升级，最后，米方驻阿富汗部队也隐秘地参战了。 激烈的战斗从一月初持续到三月底，这是彼此都秘而不宣的战争，打的是哑巴仗，战事最激烈的时候，米方用导弹轰炸了贺铁的前沿指挥所，我方用导弹轰杀了乞扎力与艾月以及东土分子在图雅部落的两个基地。 四月初，在两方的外角斡旋下，战争落下帷幕。 应急部队第一次组建的时候，是从各部军中抽调的特战精英，一共三个大队240人，加上林如海与赵琳，还有贺铁、刘宏宇、王海泉，以及霍山，一共246人，战争结束的时候，只剩林如海、赵琳与霍山三人。 林如海最亲密的战友赵猛、李浩然、郝鹏和胡志勇、常威等人都牺牲了，最后那次战斗，林如海重伤昏迷了半个月才苏醒，之后一直养伤，那一个多月时间，他感觉自己已经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了。 但此时看到周映卉的噩梦，还是忍不住潸然泪下，不让睡觉看似没有外伤，其实是极其残酷的折磨，都是因为自己，他长长地叹息，深深感觉自己对不起周映卉。 “哭什么？”周映卉醒了，虽然林如海的怀抱是安全的，但她睡的依然不安稳。 她伸手帮林如海擦去泪水，淡淡微笑看着他，林如海紧紧抱着她，两人就这样拥抱着坐在沙发上，快十一点的时候，林如海说，“卉卉，我得离开一会儿。” “去干什么？” “我一位军犬兄弟伤了前腿，我要给它安个假肢，已经说好了时间。” “军犬兄弟？”周映卉难得地开心笑了。 林如海嗯了一声，“它在战场上救过我的命，它还有军衔呢，是位上士。”提起狮王，林如海微笑道。 “有时间我一定要见见这位上士。” “好啊，等安好了假肢，我就带它来见你。”林如海把周映卉轻轻放到沙发上，起身，爱怜地摸摸她的脑袋，开门去了。 两人上次见面，是去年秋拍之后，那时候只有相思，这大半年，他们都遭遇了很多磨难，彼此熟悉，从眼神中也能看到对方的哀伤。于是，他们都没有提起往事，没有问对方过去经历的细节。 很多话其实已经不用问了，或者说，感应到对方的痛苦，不敢提起。 今天上午十一点多，家住御翠园十栋的四岁小女孩安佳航，拉着妈妈李茹的手，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她蹦蹦跳跳跟妈妈说着幼儿园的事情，李茹拎着袋子，漫不经心地敷衍着女儿。 在五栋前边的小花园旁，突然，从灌木丛后窜出一条大狗，是一条没有栓绳的高加索犬，向她们母女扑了过来，李茹立即将女儿抱起，右手抡着袋子去抵挡这条黑色恶犬。 高加索犬咬住了袋子撕扯，吓的安佳航大哭，为母则刚，李茹是怕狗的，但此时瞪圆了眼睛，护住女儿的同时，还不时抬脚去踢它，并大声喊叫，以图吓跑这条狗。 不远处，一个肥胖的女人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喊道，“不许踢我家大龙！” 这时，距离此处大概五十多米远的三号别墅篱笆墙内，跃出一个身影，那是一条德牧，它飞也似地奔了过来，一口咬住高加索犬的脖子，一下将它掀翻在地。 德牧低声怒吼，震慑的高加索犬委顿于地、浑身颤抖后，才松开嘴巴，退后两步，站在了李茹母女前面，但依然盯着黑色的高加索犬。 它退后的时候，李茹看到这条德牧的前腿是瘸的，李茹大口喘着气，安慰着女儿，她出了一身冷汗，凶险过后，她感觉身上一点力气也无，简直就要瘫软在地，赶紧坐到旁边长椅上。 这时，肥胖女人走了过来，她怒目瞪视德牧，然后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挥舞，对李茹吼道，“你干嘛踢我家大龙？” 又四处望望，高声喝道，“这是谁家的死狗……哎呀，都把我家大龙咬出血了！死狗！谁家的死狗！” 这肥婆的话可把李茹气坏了，明明是她的狗咬人，她居然还说自己踢了她家的狗，李茹安顿好女儿，见德牧并不离开，依然卫护着自己母女，当即对胖女人道，“你遛狗为什么不栓绳？差点咬到我们你没看见？” 肥婆鄙夷不屑地瞥了李茹一眼，哼道，“咬到又怎么样？大不了给你治，但踢我们家大龙就不行！” 这嚣张蛮横的话，把李茹气的都哆嗦了，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 肥婆见德牧没有主人，当即打电话摇人，她对着电话恶狠狠说，“你们多来几个人，带着棒子，把这死狗给我打死！给大龙报仇！” 周围看热闹的人聚过来几个，只是不敢靠近两条大狗，在附近互相打听着情况。 李茹此时可以离开，但她见德牧身处险境，便打电话给自己老公，让他过来帮着解决，可能女人出事的第一选择总是找自己老公吧，其实她应该报警的。 大约十几分钟后，小区驶进来两辆车，从两车上下来七八条汉子，均手持木棍，肥婆当即指着德牧喝道，“就是这条死狗！给我打死它！” 这期间，这里围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人们了解到情况后，纷纷指责肥婆，谁家里没有老人孩子呢？这高加索犬也太危险了，但肥婆嚣张得很，对指责不屑一顾。 不但如此，在李茹与她争辩的过程中，她还说了一句灭绝人性的话：你和你小孩还没我的狗值钱呢！老娘告诉你，再逼逼就把你们两个也打死！ 泼妇骂街都这样，说话肯定不经过大脑的，于是引起了周围人更加激烈的指责，但肥婆根本不在乎。 第516章 两颗后槽牙 肥婆叫张莉，是开4S店的，这年头4S店也半拉黑，她叫来的手持棍棒的小伙子都是店里的销售，他们赶到便逼近了德牧。 这德牧当然就是狮王，按说在小区里，大型犬不但需要证书，还必须栓绳，但林如海不忍心给狮王栓绳，狮王非常聪明，那会伤害到它的心灵的，于是，离开家时候，林如海告诉它待在篱笆里边玩，不要跑出去。 但德牧看到李茹母女有危难，还是跑出来帮忙了。 狮王经历过枪林弹雨，它连枪炮都不怕，还会怕几根木棍？它高昂着头，眼神锐利地盯着渐渐逼近的汉子们。 物业的几个保安过来了，试图制止事态发展，但被张莉拦住，她掏出一沓钱扔过去，轻蔑地骂道，“滚开！” 那条曾被狮王干倒的高加索犬大龙，见来了帮手，仗着人势率先扑了过来，狮王略微后退闪躲，然后精准地咬在它的耳朵上，将高加索犬半个耳朵撕扯了下来，疼的高加索犬嗷嗷叫唤，夹着尾巴躲到了主人身边。 大龙虽然体型巨大，却是个宠物，当然谈不上有什么战斗经验，狮王可是一名战士！ 张莉见自己的爱宠再次被伤害，耳朵掉了一半，怒不可遏对汉子们吼道，“冲上去！打死它！” 距离最近的几个人挥舞着棍棒向狮王打来，狮王向左一躲，避开一条棍棒，然后两条后腿一蹬，弹射过去咬住了那人的胳膊，那人啊啊大叫。 几个人又挥动棒子打了过来，狮王松开嘴落地，但它毕竟右前腿瘸了，一个趔趄，一条棍子打中它的后臀，狮王急速向右躲开其余棍棒，但是跑开几步后，它便回身低声嘶吼，锐利的眼睛巡视要包围它的汉子们，寻找机会。 刚刚被狮王咬中手臂的人疼的大声叫唤，他挽起袖子，手臂鲜血横流，看上去触目惊心。张莉更加怒了，扯着破锣嗓子没好声道，“打死它！把它围起来乱棍打死！” 但其余的汉子见这条狗这么厉害，有些畏惧，生怕被它咬到。 直到这时候，李茹才想起来报警，她刚刚打完110，就见一辆车子迅速驶了过来，一个人下车冲过来，厉声喝道，“你们干什么？” 林如海回来了，他是回来接狮王去接假肢的，还没到三号别墅，见这边围着一群人，他可没有围观的兴趣，但他看到了狮王不断后退的身影，还看到有人拿着棒子逼近它，当即把车子开了过来，冲出了车子。 林如海和苏芷凝住在这里，御翠园的业主们都是知道的，他们就住在三号别墅，几次新闻牵涉到林如海，都有记者来堵小区门要求采访，但狮王并没有在这里出现过，众人都不知道这是林如海的狗。 去年春节，林如海的父母在京过年，一家人是住在林如海买的红领巾公园不远的御香苑小区，狮王只去过那里。 见林如海出现，还来到这条德牧前面，李茹终于放下了心，刚才她几次叫狮王跑走，但狮王不跑。 林如海的豪横无人不知，虽然他没有承认过，但他身上背的关键词都是间谍、杀人、贩毒等等，去年年底米方指控他参与安那波利斯事件，说他是杀人狂魔，他也在晚会上公开警告米国。 见林如海到来，知道这是他的狗，手持棍棒的汉子们当即收起了棍子，张莉是典型的泼妇，自己有钱有势，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日常行事肆无忌惮，但此时看到林如海出现，叫嚣着“打死它打死它”的嘴当即住口。 她只是嚣张，又不傻，嚣张也看对谁啊。 “林先生，是这样的……”李茹是一名语文老师，三言两语将经过大致讲了，最后跟林如海道谢。 现在的林如海，哪里有心思理会这样的邻里纠纷？但听说狮王被打，赶紧过去查看，果然，后臀那里肿了起来。他摸摸狮王的脑袋，起身问道，“谁打的？” “林先生，您的狗也把人咬了，你看……”张莉指了指胳膊流血的那人，又道，“我家的大龙也被你的狗咬了，你看耳朵……” “谁打的？”林如海又问。 “林叔叔，是那个胖胖的叔叔打的。”四岁小女孩安佳航向一个男子一指，刚才她一直在哭，林如海来了，张莉嚣张的气焰当即收了起来，她才不哭了。 她认识林如海，又道，“那个阿姨还说，她的狗比我和我妈值钱，要把我们两个也打死。”安佳航记忆力很好，刚才张莉说的话，她还记得呢。 “对，是这么说的，”人群中一个老头接口道，“这女人说人命还没有她的狗值钱呢，她经常带着她的大狗在小区里闲逛，没人敢管，这狗咬好几次人了，物业都管不听。” 这老头有一次就差点被这高加索犬咬到，当时跟张莉吵了起来，还被张莉骂了。投诉到物业屁用没有，物业也不敢惹这泼妇，趁着这机会跟林如海说一声，没准有效。 安佳航和老头说完，众人当即七嘴八舌说起来，纷纷谴责张莉跋扈。 张莉的话灭绝人性，任谁听了都会愤怒的，要是以前，林如海上去就会给她一顿暴揍，教她做人，但现在他处于那种心如死灰的状态，心痛的已经麻木，既不会轻易发怒也不会轻易喜悦。 张莉放出的话，不过是不经大脑的嚣张吹牛言语，如果不是狮王被打，林如海估计不会理睬，这种日常纠纷他管得过来嘛。 4S店的销售都西装革履，统一着装看上去有些像黑社会分子，林如海对安佳航指着的那胖子道，“你过来。” 胖子有些怕林如海，立在那不动，林如海走过去，夺过他手中的棍子，对着他的胳膊就是狠狠一下，这汉子当即疼的大叫，但也不敢还手，其余人看着，也不敢助拳。 张莉见了，眼中凶光闪动，但也强自按捺住了，林如海惹不起，她知道这一点，不过，这泼妇还是嘟囔道，“你的狗也咬人了。” “人命还没有狗值钱，是不是？让我看看是什么样的狗。”林如海走过去，张莉赶紧叫，“大龙快跑！” 但这条高加索犬被林如海用念力震慑住心神，只是畏缩不动，林如海来到近前，一脚踢中这狗的脑袋，这条大狗足有一百多斤，被林如海一脚踢飞出几米远，吧嗒一声落地，然后不动了。 张莉极其喜爱她的大龙，赶紧跑过去看，见狗被踢死，睚眦目裂！什么都不顾了，一边喝令手下打林如海，自己也疯了一样、张牙舞爪扑了过去。 踢飞高加索犬后，林如海就要带着狮王离开，没想到这肥婆居然还要打自己，想到她的嚣张言语，一个嘴巴扇了过去，正打中张莉的右脸。 虽然林如海没有太用力，但张莉只感觉一股巨力袭来，身体被打翻在地，右脸剧痛，嘴巴一张，两颗后槽牙吐了出来。 张莉的手下当然不敢动手，林如海带着狮王离开，接到报警的一辆110警车和李茹的老公同时赶到。 第517章 老公不让 狮王右前腿的假肢是黑色的，它并非看上去那么简单，假肢内的装置模仿了狮王的四肢肌肉和骨骼，将金属骨骼植入到狮王的体内，然后连接到人工的爪子上，爪子底部采用的是山地自行车轮胎的材料。 “谢谢医生，但是它好像有点不适应。”林如海看着正试探着走路的狮王，对医生问道。 医生笑道，“林先生，两三天它就适应了，全套的仿生装置，设计、制作都是专门定制的，其实跟真的一样，而且我们终生维护。” “谢谢。”林如海与医生握手，对狮王打个招呼，离开了医院。 狮王的右前腿在战斗中负伤，之后部队医院为狮王制作了假肢，但林如海不满意，这次的假肢花费十万元，是赵琳半月前联系、传输了狮王的所有数据资料后，特意定制的全套仿生装置，医院方面说，它可以自然的奔跑，跳跃，甚至是游泳，不会有任何不适。 一人一狗刚走出医院，一辆警车驶了过来，两名警察下车，一人对林如海道，“林先生，张莉报警说你殴打她，她现在医院，鉴定是一级轻伤。” 林如海和狮王在医院的两个小时，张莉被送到医院，除了掉的两颗后槽牙，她一个劲地说自己脑袋迷糊，听不清声音，然后家属报警，派出所打电话给林如海，他拒接，然后派出所民警调各个路口监控视频，终于找到了他。 “当时的情况我们都了解了，那人确实有点泼，而且十分张狂，围观群众都作证，我们也调解过了，但你那个耳光打的好像有点狠，张莉不肯罢休，执意让警方解决。”另一名警员说道。 两名警察说话很和气，林如海看看，掏出烟递给二人一人一支，自己也点着，两名警察犹豫一下，接过了烟。 “哥们，我还有点事，那件事之后再说吧。”林如海拍拍二人肩膀，给狮王打开车门，自己上车，开车走了。 两名警察面面相觑，苦笑一下，也上车走了，让上级去烦吧。关于林如海是什么人，他们内部早有讨论，他们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把林如海逮起来吧，而且他们也不愿意，张莉那个嚣张跋扈的德性，是人人厌恶的。 林如海开车来到周映卉家楼下，已经下午四点了，有小孩放学，老人买菜进出，他怕狮王吓到别人，抱着它上楼，自从兄弟们战死，他就把狮王当做了兄弟，将感情倾注到它的身上。 周映卉开门，看到他抱着狗，好笑道，“这就是狮王上士吧，我已经见过了。” “你见过？”林如海进来，把狮王放地上，惊讶问道。 “网上有你打人踢狗的视频了，狮王就在现场嘛。现在不少爱狗人士都抨击你踢死那条狗太过暴力，你这个焦点人物又引起热议了。”周映卉解释道。 林如海哦了一声，不以为意，对正在适应正常走路的狮王道，“狮王，来，给你介绍一位朋友，这是周映卉女士，我的好朋友，你们握握手吧。” 狮王抬头看看周映卉，抬起了左前腿，周映卉笑道，“它真聪明啊！能听懂你的话？”说完伸手与狮王握了握，还调皮道，“你好。” 狮王汪了一声回应，逗得周映卉格格娇笑。 林如海看到周映卉发自内心的笑声，深感欣慰，如果她经常这样开心，时间流逝，伤痛会渐渐消失的。 “你坐吧，我正做饭呢。”周映卉说完，摸摸狮王脑袋，去了厨房。 林如海给苏芷凝拨电话，告诉她晚点回去，芷凝道，“爸爸让咱们回家吃饭。” “改天吧，我今天有事。” 芷凝说起林如海打人的事情，林如海道，“不用管它。” 晚饭是四菜一汤，林如海将饭菜盛到一个大盆里，放到餐桌旁，让狮王上桌吃饭，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古玩行和拍卖行的人和事，林如海依然没有问周映卉的遭遇，周映卉自己也没提。 林如海在周映卉家里待到晚上九点，然后对她道，“我离开一会儿。”然后对狮王道，“你好好呆在这。” 周映卉道，“你还是回家吧，不然怎么交待？” “我陪你一段时间。”林如海说完，推开门走了，回家的路上他想了很多，到家后，芷凝正在客厅看手机，见他回来，说道，“那个李茹一家三口送来了礼品，向你表示感谢。”说完示意一下茶几旁的水果和礼盒等物。 林如海瞥了一眼，来到沙发旁坐下，看着芷凝道，“芷凝，我想跟你……谈点事。” 芷凝深深看了林如海两眼，道，“是周映卉的事情吧。” 林如海点点头，痛惜道，“她被FBI用过刑罚，精神和心理都出现了不少问题，我想……” 芷凝伸手拦住他，正色说道，“我也为此难过，你可以陪她一段时间，但是我不会因此把老公让给她，这个没得商量！” 芷凝是了解林如海的，把他心底的话直接讲了出来，而且她做出巨大让步，让林如海无话可说。 林如海除了深深叹息，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把手机关机了，小关桥派出所的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说张莉家属要求赔偿一百万，这是狗钱，除了这个，他们坚决要求你受到法律制裁，张莉家属已经接受了记者采访，说张莉现在脑子依然不清楚，说法治社会人人平等，谁也不能因为身份特殊就高人一等、就逃脱法律制裁。” 芷凝然后又道，“现在网上吵的厉害，你看了吗？有人力挺你，有人抨击你。” 林如海摇摇头，道，“不用理她。” “要不要我去医院看看？这件事拖的时间越长，对你越不利，警方想偏袒你都没有办法。”芷凝又道。 林如海摇摇头，无所谓道，“如果警方抓我，我就进去待几天，不抓我我就这样，你也不要去医院。” 第518章 同归于尽 林如海摇摇头，无所谓道，“如果警方抓我，我就进去待几天，不抓我我就这样，你也不要去医院。” 从昨天回来，林如海对基金会、苏拍和古玩店等等，一句话没问过，显得丝毫不关心，现在对拘不拘留持这样放躺的态度，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但他不是破罐子，个人账户上有几亿现金，家里有价值几十亿的收藏，苏拍有股份，基金会有他以前非常热衷的慈善事业，但是现在，林如海仿佛对这一切都毫不在乎了。 芷凝看着林如海的脸，他的表情平静，眼底漠然，显然对世俗之事已经不再热心，看来赵猛等战友的牺牲，对他造成了太大的打击。这种事没法安慰，哎……芷凝内心叹息。 两人枯坐一会儿，林如海道，“周映卉需要一段时间，芷凝，我知道你会心里不舒服的，对不起，可是一切因我而起……但我不会和她上床的，你放心。” 芷凝刚才转移话题，就是不想细聊这件事，听了林如海的话，她哼了一声，鼻子出冷气，一会儿道，“我还要脸，你们进出的时候，你就戴上面具吧，如果让媒体报道出来，可别怪我不能再同情周映卉了，还有，你们上不上床我也不知道，你不用跟我保证这个！” 说完，别过脸去，显然心里是极不舒服的。 林如海还做不到完全心如死灰，而且此事对芷凝太过不公平，但周映卉的遭遇又全是因他而起，受到的心理创伤极为严重，他实在左右为难。 他搂过芷凝，点着一根烟，叹息道，“老婆，对不起，你就把周映卉当做病人，让我陪她一段时间吧，她的遭遇都是受我连累，现在已经瘦的不成样子了，哎……” 一会儿，芷凝道，“老公，我们……做了后，你再去吧。”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脸有些烧。 这要求不为过，两人分开已经将近半年了，但林如海摇头道，“我没什么心思，对不起。” 芷凝气闷，欲待发作，见他夹烟的右手止不住地颤抖，心里又软下来，关切问道，“你这手怎么回事？” “没事……我走了。”林如海用左手强制扳住抖动的右手，说完，推开门走了。 苏芷凝趴床上大哭。 当晚，林如海搂着周映卉，把她哄的睡着了，然后来到旁边的卧室睡了。 翌日上午，林如海打人事件火爆网络。 林如海打人甚至被拘留，都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但有关他的一切本身就具有新闻性质，比如元旦前后热炒的安那波利斯事件，为什么突然销声匿迹、没有下文了？期间传出了两果发生交火的传闻，但未经证实。 事实上，安那波利斯事件似乎无疾而终、米方不再针对林如海，这件事本身就太值得琢磨了，幕后不一定牵涉到多少内幕消息呢，只是普罗大众不知道而已。 相比安那波利斯事件的巨大，打人踢狗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这次事情还是惹得全网震动，这倒不是因为林如海，而是张莉那句嚣张言语：你和你小孩还没我的狗值钱呢！老娘告诉你，再逼逼就把你们两个也打死！ 从昨天下午开始，当时发生纠纷的视频片段不断被放到网上，大都是林如海打折了胖子的胳膊，扇了张莉的嘴巴，踢死了她的狗等后半段。然后就是张莉住院，轻伤一级的鉴定，以及张莉的家属几次接受媒体采访。 那些采访中，他们说张莉被打的严重，说林如海残忍，话里话外他们是受害者，而林如海是名人，希望执法部门不要偏袒，能公正执法等等。 因此，林如海受到不少抨击，有人说他残暴，有爱狗人士甚至偏激地提起米方的提法，说林如海是杀人恶魔。但林如海未做任何回应，家属也未到医院探望，有人甚至提到苏芷凝，说他们夫妇冷漠倨傲。 记者去派出所采访，警方说找不到林如海的人。 今天上午，见到仗义出手的林如海与他的狗受到不公正待遇，对方歪曲事实，李茹站了出来，接受媒体采访，还原了当时整个过程，将张莉说的那句灭绝人性的话讲了出来。 记者们听了大骇，找小区的围观群众采访，此事当即得到了证实，随后，小区楼宇外的一个监控视频被人放到了网上，将纠纷始终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先是高加索犬咬人，然后是一条德牧来救援，制住了高加索犬，然后是张莉叫人，期间发生了争吵，张莉嚣张地喊道：老娘有钱，老娘干几个4S店呢，围观的人看不下去，叫她讲话不要太狂。 但张莉不依不饶，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挥舞，继续大嗓门吼道：老娘有钱，几千万都赔得起，你和你小孩还没我的狗值钱呢！老娘告诉你，再逼逼就把你们两个也打死！ 然后又指着德牧大骂，声言不仅要打死这条德牧，还要把德牧的主人也打残，诸如此类的狂言放个没完。 然后来了一群手持棍棒的年轻人，然后是德牧与高加索犬以及张莉援兵的打斗，然后林如海到场，之后的视频就全接上了，大家都看过了。 自从张莉“人不如狗值钱”的言论一出现，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当即发生了转移，踢死狗、扇掉牙等等都算不了什么了，对于所有的国人来说，她那句话也太惊世骇俗了，简直毫无人性可言！ 张莉当即因为她的名言受到了所有网友的一致攻击，虽然她还躺在病床上装病，但医护人员已经不搭理她了。 网上尽是几乎能淹死她的抨击言论，不一会儿，她的发家过程、成长黑历史、个性的骄横跋扈等等，都被网友人肉，扒了出来。 爱狗人士也不再批驳林如海了，因为他们自己就遭到了猛烈的批驳。 人们关注的焦点除了张莉的言论，就是瘸了一条腿的狮王，它仗义出手、正义感十足，瘸了一条腿却两次击败高加索犬，还咬伤了一个助纣为虐的恶人。 是的，自从张莉受害者的人设崩塌，狮王咬的人和被林如海打折了胳膊的胖子，都成坏人了。网民就是这么善变的。 很多记者想采访林如海，但他不现身，也一句话不说。 这件事不断发酵，舆论纷纷指责辱骂张莉，张莉家属建议就此算了，出院，然后撤销在派出所的报案。 但这泼妇不同意，下午，这泼妇顶着山一样的骂名，也不装病了，直接接受记者采访，她说，“就算我错了，我受处罚，但林如海必须受到法律的严惩，他打折小胖的胳膊、打掉我两颗牙，踢死我的大龙总是真的吧？” 泼妇完全是一副要和林如海同归于尽的架势。 这件纠纷太新颖了，最具新闻点的就是张莉的言论，此外，狮王的表现也够抢眼，随着张莉接受媒体采访，执意要法律惩罚林如海，这件事引起了更大程度的争议，喜欢围观的国人纷纷就此事发言、批驳和点赞。 第519章 天狂有雨，人狂有祸 张莉在第一次接受媒体采访、向林如海宣战的当天，便出院了，她已经在媒体面前表现了自己脑子不迷糊，表达也清晰，装病也就装不下去了。 也许之前她存了讹诈林如海的心思，但既然自己已经成了千夫所指，博不到半点同情，还不如完全从法律角度跟林如海较劲，反正自己的两颗后槽牙不能白白掉了，她还从未吃过这样大的暴亏呢！ 即便家属反复劝说，她也执意要和林如海死磕，关键是她觉得自己占理，不管怎样，她被打掉了两颗后槽牙，4S店的小胖庞贺被打折了胳膊，大龙被林如海一脚踢死，这些都是事实。 而且她认为，她之所以被万众批判怒骂，无非就是说了一句狂妄之语罢了，但骂人可不是什么罪过，没对任何人造成什么实质伤害。 当晚，张莉接受了第二次媒体采访，展示了自己和庞贺的伤情鉴定书，购买大龙的收据，大龙每月吃喝的费用等等，表示林如海需要赔偿、道歉和接受法律制裁。 当记者询问她遛狗不牵绳、差点咬到人，不仅不道歉还肆意辱骂、威胁当事人的时候，张莉则避而不谈，只是要求警方迅速将林如海抓捕归案。 第二天一早，有人站出来，爆出张莉的博锐祥云4S连锁店克扣员工工资，殴打讨薪员工。 上午，有离职的员工爆出博锐祥云4S连锁店偷税漏税。中午，第二名被欠薪的员工站出来报警，表示自己曾经遭到张莉的殴打和非法拘禁。 这天下午，有大群记者去采访张莉，张莉避而不见，她的丈夫出来道歉。到这天晚上，先后有六名前员工控诉张莉跋扈，肆意殴打他人、克扣工资以及非法拘禁。 网上有人说，张莉大战林如海的好戏或许不会上演了，因为挑战的一方屁股底下有屎，现在屎被暴露出来，张莉需要收拾局面，因为非法拘禁和偷税漏税都是比较严重的事情，嚣张的泼妇或许已经焦头烂额了。 关于警方至今不抓捕林如海，有人总结说，法律不外乎人情。这里的“人情”并非人之私情，而是指本于人性的人类共同的道德情感。在李茹母女遭受恶犬攻击的时候，林如海的德牧即便瘸着腿也要出来仗义救人，就是看在那条德牧的面子，也不应该追究林如海的责任。 狗是好狗，人也定是好人。 事实是因为媒体高度关注，警方高层询问了果俺方面，事情到了宋书昌这里，宋书昌亲自打了电话，告诉警方高层林如海患有某种心理疾病，精神受到过伤害，人不能抓，如果舆论汹涌，尽量从原告方面入手调节一下。 这天下午，李茹到派出所报警，说女儿安佳航这两天受到惊吓，高烧不退，要追究张莉恐吓威胁的责任。 翌日上午，张莉在家里被小官桥派出所警员带走，理由是非法拘禁他人，这一幕被人拍下，发到了网上，前两天还狂妄嚣张的肥婆脸色青白，低头不语。 同时，朝Y税务表示，正在就博锐祥云4S连锁店偷税漏税的情况展开调查。 天狂有雨，人狂有祸，天狂妄就会下雨，人狂妄了就会有灾祸，就会受到上天的惩罚，发生在张莉身上的事情，为这句俗话做了最好的注脚。 既然原告惹上了更大的麻烦，胳膊被打折的庞贺也接受了警方的调节，网络舆情也没有盯着林如海，警方便没有再找林如海。 张莉被抓，惹得所有人拍手称快，人们感叹之余，最感兴趣的就是那条德牧的英勇，只是林如海不露面，人们也再没有看到那条狗出现。 这天下午，林如海带着周映卉和狮王离开京城，回梨县看望父母。他是要回家看看父母，也是要带着周映卉出外散散心。 也是这天，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520章 战后心理综合症 也是这天，发生了两件大事，其一是米方用动画的形式，还原了安那波利斯事件的大致经过，把三个**特工入境、住宿、期间的活动、接应人的出现、种种动作，以及具体进攻洛克希德·马丁设计公司大楼的经过、然后去大是馆、然后离开的整个经过，完全模拟了出来。 然后米方向外界透露，发现了*果特工参与该事件的新线索，将督促国际刑.警组织抓捕林如海，同时，米方向联合果果际法院提起诉讼，控告*果特工林如海在美犯下了违反国际人道主义的大屠杀罪行。 其二是米方逮捕了我房一个科研所一名叫做徐延的工程师。 徐延是受邀赴米参加一个民用航空的学术会议，在会议进行当中被米方逮捕的，米方指责徐延窃.取米国在相关领域的高新技术。 我房FA YAN人随即进行了义正词严的驳斥，指责米方肆意污蔑，肆意抓捕正常进行学术交流的人员，要求米方道歉，立即释放我方人员。 有关安那波利斯事件的争端再起，在这件吸引全球眼光的大事件面前，张莉的事情简直小的不值一提，热度立减。 林如海在梨县给周映卉开了宾馆，梨县附近有几个旅游区风景都不错。他自己带着狮王开车回了三河镇。 父母的喜出望外和各种唠叨就不用提了，林如海回家三天后，宋书昌给他来电话，让他参与一场节目的录制，以回应米方的质疑。 “去他娘的质疑吧，回应什么啊？有种他们就来抓我，我不录！” “是外角BU要求的，为了配合我方的反制宣传措施，你就配合一下嘛。”宋书昌劝解道。 “我已经退役了。”林如海说。 宋书昌笑道，“小林，退不退役有什么分别？” 两人说了半天，最后林如海说人在外地，回去再说吧。 宋书昌放下电话，长长叹了口气。 最后那场战斗，林如海立有大功，他及时通报位置，使得我军最终全歼了敌人，但是他自己受了重伤，昏迷了十多天才苏醒过来，他的特等功勋章是总CAN首长在病房颁给他的，当时宋书昌也在场。 林如海看都没看勋章一眼，只是问其他战友都如何了，得知第一期应急部队的战友都牺牲了，他拉上被子捂住脑袋，首长和众人劝了半天，但林如海一直把自己藏在被窝里，一个字都不再说。 从病房出来后，主治医生汇报说林如海很可能得了很严重的战后心理综合症，他会不自禁地呆滞、嘴唇哆嗦、双手颤抖，以后如果病情发展的话，会逃避、易怒、精神失调，重度忧郁甚至产生自杀意念。 众人听了大惊，首长指示立即治疗，还从总医院特意调了专家过来，但林如海不承认自己有病，不但不配合心理治疗，还把专家打跑了。 二十多年前，一次宋书昌在海外执行任务，就曾经因为意外牺牲了三名战友，他虽然不曾得战后心理综合症，却完全能理解林如海当时的心理感受。 一起扛枪的戎马生涯，使得战友情谊超出了朋友的界限和范畴，那份沉甸甸的友情胜似亲情，超过爱情，峥嵘岁月中肝胆相照的男人之间，极容易建立一种深厚而纯朴的情谊，那是能铭刻一生、渗入心髓融入血脉的真挚友情。 林如海一下子失去了几乎所有的旧日战友，精神和心理当然会遭受沉重的打击。 林如海曾经想把那五件佛前五供集齐了，想去盗窃大都会博物馆，想和梁可颐、黄楠他们去海上寻宝，但现在，他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了，现在他只想把周映卉的病治好，让她的心理、精神恢复正常，至于录什么狗屁节目，他一点都不在意。 一天后，林如海到梨县，去光荣院看了看，然后就是陪着周映卉到处游玩散心。 第521章 国宝档案 “你回去吧，既然几次三番来电话，一定是有要事的，我没事了，不用特意陪我，”周映卉迟疑了一下，续道，“你这样和我在一起，苏芷凝的心里一定不好过，回去陪她吧，我想去南方走走。” 周映卉说的几次三番来电话，指的是宋书昌、李景波和赵琳的电话，他们都来电让他回京，李景波甚至说，如果他再不回去，他就要过来了。 这一周时间，米方对林如海的指责已经语气愈来愈严厉，并扬言要公布证据，这些新闻在国内并不算多，对于国内民众来说，这已经是炒冷饭，半年前米方已经闹腾过一次了。 但周映卉一直在林如海身边，从电话对答中林如海的言语，她听得出事情的严重性，虽然林如海表现的不太在意。 林如海看着周映卉，周映卉胖了一些，睡眠好了不少，状态好多了，事实上只要走出来游玩，分散注意力，伤痛总会慢慢过去的。而且他也发现了，周映卉虽然愿意和他在一起，却又对芷凝有愧疚心理，他又何尝没有呢？只是事不能两全。 京城的电话催的越来越急了，就像宋书昌说的，退不退役有什么分别呢？难道需要他的时候，他能不上场吗？ 于是，林如海点点头。两人分开，周映卉南下石城飞杭城，林如海开车回了京城。 分别的时候，周映卉郑重其事地亲吻林如海，眼含热泪，捧着他的脸久久不愿意放开。 苏芷凝放下手机，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将自己陷入沙发里，电话是周映卉打来的，对她表示感谢，感谢她同意林如海以朋友的身份陪同她，周映卉问起他们何时要孩子，还表示以后她不会和林如海见面了，并祝他们幸福。 这十来天，苏芷凝的心里很痛苦，能不痛苦吗？她的丈夫在和另一个女孩在一起，唯一能安慰芷凝的，就是他们二人那不能言说的痛苦经历，既然林如海和周映卉都是因国事而遭受到了厄运，她为什么不能大度一些，让他们互相疗伤呢？ 况且，周映卉完全是受到了林如海的连累，所遭受的艰难境遇也许只有在影视剧中才能看到。 但无论如何说服自己，无论如何理智，芷凝感性的心理不能不痛苦。 周映卉的来电让芷凝心情非常复杂，一方面，周映卉表示了不会介入他们二人的婚姻，不会再和林如海见面了，并且隐晦地表示，他们二人这段时间没有上床。芷凝相信这是真的。 但另一方面，她又感受到了林如海与周映卉之间的爱情，林如海去陪周映卉，和周映卉打来这个电话解释，都是他们相爱的体现。 也许自己和林如海之间，真的没有他们之间的情意深厚，芷凝不得不这样想，父亲的‘有利益基础的婚姻更加牢固’掠过芷凝心头。 不过，苏芷凝认为，自己能允许林如海去陪周映卉，主要是周映卉受到了林如海的连累，又遭受了厄运，精神和心理受到了强烈刺激。如果没有这个因素在，林如海要是敢公然这样做，那就只有离婚一途了。什么样的共同利益也挡不住离婚，因为那是对她公然的侮辱。 林如海回家，买了一束玫瑰，他强打起精神这样做，因为觉得太对不起芷凝了。芷凝倒没有使性子，也没有表现出生气，即使算账，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米方还在公然谴责林如海，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给丈夫添乱。 当晚，两人终于亲热了两次。 翌日，林如海联系赵琳，坐着她的车子辗转来到了果俺总部，见到了宋书昌。 “样式要录制一期《国宝档案》特别节目，你作为嘉宾出场，毕竟你是收藏大家，还三次给国博捐赠过珍贵国宝级文物，节目主要是谈文物，期间，主持人会不经意地提起近期米方的各种指责，你微笑回应就行，显得因为米方的言行荒谬，而不屑于理会。”宋书昌道。 “就这些？”林如海惊讶道，“这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自从米方指责以来，除了去年慈善晚会上的驳斥，你从未公开发声反驳，那么公众会不会以为你是理亏呢？我们是不是真的做了？”宋书昌又道。 赵琳道，“不用特意召开一次记者会，严肃地驳斥对方吗？对了，米方不断声称他们有证据，他们会不会真有什么证据啊？” 林如海摇头，“不会，我们反复复盘了当时的动作，绝不会有什么证据留下，米方大不了是猜疑。” “你在节目上可以提一提，如果米方依然坚持对你的污蔑，你要正式召开记者会驳斥的，以前之所以没有这么做，就是因为觉得事情荒谬至极，懒得理会，这符合你的个性，这也是外角步方面的意思。”宋书昌又道。 林如海点点头，问什么时候。 “今天就录，明天就播，节目组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了，同时你也可以就以前回归的文物，就是伦敦那次，给自己解释几句，赵琳，一会儿你送小林过去。”宋书昌说完，打了几个电话。 《国宝档案》是中文国际频道推出的一档集权威性、故事性、观赏性的日播栏目，每期节目介绍一个具体的国宝文物，这些凝聚着中华民族智慧和传统文化的历代传世国宝文物，既有受到保护收藏在各个博物馆中的，也有收藏于民间被国人精心呵护的。 既有因历史原因东渡海峡存于**的，也有历尽磨难流失海外漂泊他乡的文物。节目每周一至周五晚18:50在中文国际频道首播。 当天下午两点，国博馆长吕章申、抢救海外文物基金会的张永年，与林如海三个嘉宾在样式后台见面了，除了他们三人，主持人任志宏和特邀主持人欧阳夏丹也在，五个人刚刚寒暄完毕，节目组总策划费童和一个男子赶到了。 第522章 诡异难测的事故（一）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今天的《国宝档案》节目或许会让您眼前一亮，因为来了三位重量级嘉宾，我还请来了我们台的美女欧阳夏丹作为特邀主持人，”任志宏说到这里，椭圆形演播室内的上百名观众一起鼓掌。 吕章申、张永年与林如海向观众们摆摆手，欧阳夏丹待掌声落下，笑道，“谢谢大家，《国宝档案》经常看，但有关《国宝档案》的访谈却未有过，今天很荣幸得到志宏哥的邀请，一起来主持这期节目。” 任志宏接着道，“是的，我也很荣幸能请到今天的三位嘉宾，让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国家博物馆馆长吕章申先生，这位是中华抢救流失海外文物基金会主任张永年先生，这位大家都很熟悉了，著名的收藏家林如海先生。” 然后，任志宏和欧阳夏丹带头鼓掌，观众们一起鼓掌，三人再次摆手。 三号演播室内，五个人面向观众呈弧线坐在舞台的沙发上，任志宏在中，吕章申、张永年在左，欧阳夏丹和林如海在右，吕章申与张永年之间、张永年与任志宏之间、欧阳夏丹和林如海之间的小桌上，各放着一件古董。 今天的节目一反《国宝档案》节目常态，变成了访谈的形式。 任志宏又道，“观众朋友们，我国文物的价值是我们老祖宗智慧的结晶和历史进步的标志，都打着鲜明的时代烙印，反映了当时的社会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状况，内涵极其丰富。 我们今天的节目就是从夏商周开始，沿着历史的脉络，以文物的角度，大概捋一捋祖先的足迹，带着朝圣的心态与祖先进行某种魂灵的沟通，今天的节目就从这件青铜器开始吧，吕馆长，您能给我们介绍一下您身边的这件青铜器吗？” 大家照例鼓掌。 “好的，这是西周早期、大约公元前11世纪的一种盛酒器，叫尊，”吕章申推了推眼镜，戴着手套的手指向这件青铜器介绍道。 “尊一般为圆形，这件尊为圆口方体，器上的装饰以兽面纹为主，口下饰一对倒夔蕉叶纹。腹及圈足四面为分解式的大饕餮纹。肩部及腹部、圈足的饕餮纹之上有一夔纹带。 大家看，这件方尊肩部四角及四边中部，各有四个圆钉头，其上分别套有象头和兽头形饰件。这八个兽头皆为单独铸造出来，被安放在钉头上，兽头是活动的，可以随时取下，这种铸造方法在商代铜器中极为罕见。 内底中部铸有“亚址”二字，此器形体虽不大，而其气度则深厚雄健，这件青铜方尊1990年出土于安阳的殷墟，它直接反应了我国古老灿烂的文明，因为那时候的世界大部分都是蛮荒之地，而我们的祖先已经能铸造这么精美的器皿了。” 吕章申说完，问答间，张永年又从这件青铜方尊出发，简要介绍了西周早期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状况等等。 林如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呆，去年春节前他参加了一期《对话》节目录制，当时就是为了释疑，今天的节目同样如此，他感到有些厌倦疲乏，身上的是非太多了，好累，况且以他此时的心理状态，他真不愿意坐在这里演戏给别人看。 但其实没说话的他才是主角，人家都是配戏的，就是为了其他人的付出，他也必须安生坐着。 “……两位老先生对西周社会状况的讲述，令我不自禁地生出一种民族自豪感，感到了生而为华夏人的不同凡响，下边我们听听林先生对此有何见解。”任志宏说完，大家都看着林如海。 任志宏说完，欧阳夏丹见旁边的林如海没动静，正茫然地看着前方发呆，不是看观众，是看观众脑袋上方的墙壁，而且，应该戴在耳朵里的耳麦，他正拿在手里，欧阳夏丹不得不轻轻推了推林如海。 需要林如海发言，如果他不说话，监视器后边的总策划费童一定会通过耳麦提醒的，但林如海居然把耳麦拿在手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欧阳夏丹心里突然想笑，好容易忍住了。 她担心林如海走神发呆，没听清任志宏的话，但触碰后，林如海当即笑道，“这两个老头把所有的话都讲完了，让我讲什么？”这话一出口，演播室内一片笑声。 对词时候可没有这句，欧阳夏丹心道，轮到她说话了，她对林如海笑道，“林先生在今年春季又捐赠给国博一批文物，是出自周天子墓的陪葬，您能给我们讲讲是怎么发现的吗？” 林如海点点头，道，“好啊，其实那批文物是去年我和太太蜜月旅行的时候发现的，意外的是，并不是在地下发现的，而是在洛城一栋要拆迁的居民楼里，我们是突发奇想进去探险，意外发现了三箱物件。 回到酒店后我仔细观看，估计应该是出自金村，那片要拆迁的区域房子很古老，我估计是当年走私犯和盗挖分子藏起来的。” 欧阳夏丹继续问道，“然后您就决定捐给国家了？您太太没有不同意见吗？毕竟那些文物都极其稀少珍贵。” 林如海笑道，“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我猜出那批文物大概是出自金村的周天子陵，是当年被盗挖的幸存品，然后提出留几件不那么珍贵的，不带有铭文不具有研究价值的物件，把其余捐给国家，但我太太说，既然要捐，索性都捐，为什么要留几件呢？” 大家听了都笑，张永年插嘴道，“小林，你不如小苏境界高啊。” “可不是嘛，如果是我做主，吕馆长就收不到那么多物件了。”林如海笑道。大家又笑。 “需要向您太太致敬。”欧阳夏丹赞叹道。 林如海继续道，“但是苏芷凝也提出了捐赠时间的问题，她说能否推迟几个月，赶到今年春拍前，也好公私兼顾，帮助苏拍做做宣传，就是这样。” 林如海感觉自己有演戏天分，虽然不喜欢参加这样的节目，但一旦聊起来，自己的状态还是不错的。他说完，所有人都会心地笑了。 另一个房间内，节目总策划费童和外角步一位叫做郎炎的司长，都在监视器后边看着，二人均点点头，这场节目要的就是轻松自然，让所有人感觉到林如海对古玩的痴迷、专业，与间谍、特工形象相距甚远。 之后才能表现出对米方指责的荒谬感到万分不解，从而不屑于理睬的那种感觉，就是那种我十分冤枉、但还辩驳不清的感觉，因为他们的指责实在是无中生有，荒唐到极致、让人完全不能理解。 “看来在您家里，是太太说了算，以后如果有机会采访苏女士，我要跟她确认一下。”欧阳夏丹笑道。 “当然了，如果您将采访时间放到今年秋拍前，她一定非常乐意的。”林如海笑道。 到此时，访谈的轻松氛围已经完全出来了。相比之下，此前吕章申和张永年的聊，更像是上课时候老师的教学，虽然涨知识，却不会让人发笑。 张永年与任志宏之间的桌上，是一件绿色唐三彩鹦鹉，接下来的时间，几个人从秦汉聊到唐宋，就说起了这件古董。 鹦鹉立于座底之上，腹内中空，全身羽毛刻划细致。喙、前胸、爪施通体深绿色釉。造型新颖，既是一件生活用具，又是一件陶塑工艺品。 唐三彩中，舞俑和马俑最多，像这种通体绿釉的唐三彩物件非常稀少。 “陇西鹦鹉到江东，养得经年嘴渐红。 常恐思归先剪翅，每因喂食暂开笼。 人怜巧语情虽重，鸟忆高飞意不同。 应似朱门歌舞妓，深藏牢闭后房中。 这是白居易所作的一首七言律诗，现在我们就和着这首诗，聊聊这件唐三彩鹦鹉，聊聊唐诗，聊聊盛唐时候的文化，也希望现场的观众朋友们踊跃发言。”任志宏说道。 第523章 诡异难测的事故（二） 节目不断向前推进，演播室内不时爆发出阵阵掌声，另一个房间内，外角步司长郎炎惊奇道，“费老师，他们不会忘了我们真正的目的吧？” 节目总策划费童感叹道，“将文物与中国史、文化史结合起来，这期《国宝档案》将成为经典，他们五人与现场观众互动，互相之间起了化学反应，这效果……实在是出奇的好！” 然后他又补充道，“不会的，明清讨论完，欧阳夏丹就会随口问林如海敏感话题的。”说完，费童指了指屏幕中他们的耳塞，表示他们会接受自己的调度。 此时在演播室内，正在讨论的是一件乾隆粉彩六方套瓶，这件文物是林如海从伦敦弄回来、捐赠给国博的，也是圆明园流失文物之一。 讨论完文物以及圆明园流失珍宝的情况后，欧阳夏丹问林如海道，“林先生，就是在您捐赠第一批文物给国博后，伦敦警方提出了一些匪夷所思的观点吧？” 林如海道，“其实是我打了那个汤姆森之后，因为我打了英国人嘛，还卖了对赝品高足碗给他，而且在处理汤姆森事件过程中，英国使馆工作人员介入了，然后才有了伦敦警方对我的指控。” 任志宏笑道，“这个新闻当时我关注过，后来只要关于林先生的谣言传出去，伦敦警方都会出来秀一把、控诉一番，但就是不提任何证据，这么长时间了，整件事已经有点搞笑了。” “老吕，我认为你杀人了，但没有任何证据，不过你依然要认罪伏法，哈哈哈。”张永年对吕章申笑道。大家均笑。 任志宏询问在场观众，几名观众当然发表了嘲讽伦敦警方的观点。 然后欧阳夏丹又问道，“林先生，你可能是招黑体，现在关于你的谣言，米方不是又天天都在传嘛，可是看不到你反驳啊？” 林如海苦笑摇头，“事情太过荒谬，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米方说我去那个……什么城市？”他做思考状。 “安那波利斯市。”欧阳夏丹提醒道。 “对对对，是这个名，我还没去过米国，如果要去，本来想去纽约的大都会博物馆看看，那里陈列了很多米国人盗抢我国的文物，金村周天子墓里的很多陪葬，都被米国人弄去了。 至于那个什么安那波利斯，我都不知道在哪里，也丝毫不感兴趣，米国人居然说我杀了人，还盗走了米方的情报，还说我杀了他们几十人，其中还有十几名FBI，天哪！怎么可能？ 实话说，我虽然打过几次架，但连死人都没见过，米方最恶劣的是，居然还绑架了我的朋友，整件事的荒谬和无耻程度，已经到了让人瞠目的程度。”林如海说到这里，苦笑摇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这时候，张永年道，“玩古玩的打太极拳的挺多，我见过几个到处收货的流动古玩商贩，他们都会点功夫，估计和小林的情况差不多，但要说谁能杀几十人，那简直是天方夜谭一样，令人不敢相信，太不真实了。” “确实如此，米方对小林的指控去年年底不就开始了吗？我当时看到那新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关键是米方没有任何证据，他们提的什么指纹和头发证据，连国际刑警组织都不采纳，整件事让人摸不着头脑，小林，你得罪米国人了吗？”吕章申问道。 林如海再次苦笑摇头。 欧阳夏丹道，“其实在我的观点，虽然我们不能嘲笑米方，毕竟他们的城市遭遇了骚乱，还死了人，但整件事真的感觉很荒谬，简直到了可笑的程度，你说别人杀人，总得有证据吧，总不能随便把罪名安到谁谁谁的头上吧？” 然后她看向林如海，问道，“林先生，据米方说现场还爆发了枪战，您见过枪吗？” 林如海笑道，“水枪算不算？” 大家均笑，林如海又道，“我也是普通民众的一员，绝不是米方说的什么特工或者间谍，我大学毕业就在潘家园混了，天天和古玩打交道，哪有时间或者机会去接触什么枪战啊？倒是在影视剧中看到过。 我想如果面临黑洞洞的枪口，我们普通人都会当即吓的瘫软在地吧，街头打架和战争战斗能是一码事吗？米国人不知道是不是脑子……” 林如海本想说脑子进了水，但就在这时候，突然，所有的现场观众都震惊地“咦”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五个人身后的大屏幕，他们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让五个人都转过了沙发，看向身后的大屏幕。 本来大屏幕上是刚刚讨论过的乾隆粉彩六方套瓶的图片和文字介绍，现在却换成了另一幅图片，在一个坍塌了的破庙和一片松林旁，一群军人背着枪，身着迷彩服，正在雪地上烤火吃东西。 他们军靴上有泥，迷彩服褶皱，还有他们的胡子拉碴、乱糟糟的头发，都说明他们已经在山林间跋涉已久，席地而坐的几个圈子中间是篝火，火堆上架着几个小铁锅，冒着腾腾热气。 这些不关键，关键的是林如海就在这图片里，他的头盔放在旁边地上，顶着一脑袋乱七八糟的头发，靠在身后的背包上，两条腿盘着，腿上放着一把微型冲锋枪，身后背着一杆狙击枪，长长的枪杆从他的肩头伸出来。 身着军装的他正一边吃饭，一边听旁边人说话，在林如海的身后，一条德牧正在吃东西，所有人都认出来了，这条狗正是前些日子瘸了一条腿、依然跑过来救人的那条狗。 第524章 诡异难测的事故（三） 林如海看到大屏幕上的图片，愣了一下，图片上那个坍塌的寺庙叫平安寺，去年五月份他和赵琳跟着二大队在秦岭搜寻敌人，赶到平安寺的时候，进山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一路没碰到敌人，一无所获。 那时候……兄弟们还都在。 “一个男子慌慌张张跑进派出所，警察问道，先生不要惊慌，发生了什么事？ 男子说，是这样的，警官，水果店的老板可能贩卖器官！ 警察道，我做个笔录。 男子继续道，刚才我进店买樱桃，尝了尝，当我尝到第十八颗的时候，老板忽然走到我身边，低声神秘地对我说，你要脸吗？我没敢要，吓的赶紧过来报警。” 林如海骤然看到自己亲爱的战友们，神情忍不住恍惚，仿佛回到了一年多以前。看着正在吃野战食品的一个个兄弟，看到自己左边正挥舞着手臂、绘声绘色白话的赵猛，想起了他讲的笑话，脸上浮现出微笑。 图片里，林如海左手拿着一块肉，右手夹着一根烟，正在听赵猛讲笑话，他的右边是李浩然，听到赵猛的笑话，他一边笑，一边将手中搪瓷缸子里的奶茶，倒向旁边赵琳的杯子里。 赵琳右手拿着筷子，左手正在捋着耳边的头发，另一个圈子里的郝鹏应该已经吃完了饭，正在陶醉地闭着眼睛吸烟，胡志勇将半个脸埋到饭盒里，正大口扒拉着饭菜，二大队大队长赵立东应该是听到了赵猛的笑话，正笑着回头看他。 八十二人围成四个圈子吃饭、说笑，也有不少人抱着头盔神情疲惫，靠在背包上睡着了，包括狮王在内的十一条军犬也在吃东西。 看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林如海的脸上荡漾着温暖和煦的微笑，恍惚一下之后，他才想起他的兄弟们都牺牲了，左手端着搪瓷缸子、右手挥舞着讲笑话的赵猛，在最后那场战斗中，就死在自己身边，除了赵琳，图片里其他兄弟们都战死了。 自己的父母等回来了儿子，芷凝等回来了老公，其他的兄弟们呢？他们的父母妻儿等来的只是他们的死讯，从应急部队组建、彼此相识的一刻开始，然后并肩作战，一直到每个人的牺牲，整个过程迅疾地在林如海的脑海中闪过。 我亲爱的兄弟们都死了！他们都死了！意识到这一点后，泪水当即从林如海的眼眶里涌了出来…… 这一突然变故惊呆了所有人，大屏幕上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样一张图片？林如海为什么会如此失态？ 旁边的欧阳夏丹看的清清楚楚，林如海先是惊愕，然后微笑，继而泪如泉涌，他的面孔因为痛苦，慢慢扭曲变形，现在，他颤巍巍伸出双手，似乎想去触碰五六米外大屏幕上的人脸……那当然是徒劳的。 不知道为什么，欧阳夏丹突然感觉到一阵酸楚。 演播室内突然发生的变故，简直让监视器后边的总策划费童惊骇，他愣怔了几秒钟后，立即下令给任志宏，“结束录制！”然后对工作人员大吼道，“怎么回事？哪来的照片？哪个王八蛋把照片放上去的？” 任志宏听到耳塞里的指令，立即起身，道，“观众朋友们，今天的《国宝档案》特别节目到此就结束了，谢谢大家。”说话同时他心想，今天的节目还真是够特别的。 不像之前了，任志宏说完话后，只有少数观众稀稀拉拉鼓掌，因为大家都震惊眼前突然发生的变故，林如海刚刚说没见过枪，轻松地笑着说如果面临黑洞洞的枪口，他会当即吓的瘫软在地，然后马上，大屏幕上出现了这样一张图片。 图片里，他不仅身着军装，大腿上放着一把枪，身后还背着一杆枪，而且，他的狗原来是军犬，怪不得即使瘸了腿，依然奋不顾身保护群众生命安全呢？今天见到的这瞬时反转的一幕，足够跟人讨论半辈子了。 最让现场观众们惊讶的是，林如海哭了，他是多么豪横的人啊，打这个踢那个，还因为打人被拘留过，只要看到他的新闻，基本不是打人就是被外国控诉杀人，但此时泪流满面，看上去非常可怜。 任志宏说完结束语后，立即和吕章申、张永年来到林如海身旁，此时，欧阳夏丹正在轻轻拍打林如海的后背安抚。 此时的林如海，哭泣的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他的身体哆嗦着，颤抖的双手依然徒劳地伸出去，仿佛要去抚摸大屏幕上的图片。 “小林，小林，怎么了？”吕章申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问道。 张永年抱住了林如海，慢慢摇晃他，林如海看看几个人，几秒钟之后仿佛才回过神来，欧阳夏丹给他递过去纸巾，但他没有接，用袖子擦擦眼泪，便哆嗦着手去掏裤兜里的烟。 烟盒掏了出来，林如海叼一根在嘴里，然后掏出打火机点烟，但颤抖的手打不着火机，等打着火机了，烟又从哆嗦的嘴唇上掉到了地上，他的身体剧烈地抖动着。 从未有人在演播室抽烟，但任志宏接过他的烟盒，抽出一根点着，递给林如海。林如海深深吸了一口，一言不发，俯低身体径自抽烟，人们看不到他的泪水了，但他的身体依然痉挛一样地微微战栗。 如果没有这个突发的意外，这期节目本应是经典，总策划费童一时间也来不及想后边的事情，只想找到肇事者，抽他几个耳光，但他大吼后，负责操控投影设备的工作人员着急道，“费导，没人动机器啊，不知道那照片哪来的？” “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费童大嗓门吼道。 就在这时，有人惊惶地跑过来，高声道，“你们的节目正在播出，快掐了！”与此同时，费童的电话响了，频道总监语气急促地说，“你他娘的搞什么搞？快把节目掐了！” 费童不明所以，未经剪辑和后期包装制作的节目播出了？他确认道，“在直播？怎么可能？我们只是在录啊。” “少废话！立即停下！”频道总监的高音几乎要把费童的耳膜震碎了。 但费童依然非常懵逼，即使正在播出，让频道直播控制室停下就行了，跟自己说有什么用啊？自己只是在录节目啊，他也来不及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好对工作人员大喊道，“所有工作都停下！” 费童说完，就要往直播控制室跑，工作人员乱做一团的时候，旁观的外角步司长郎炎大惊失色，他一把拽住费童，惊叫道，“什么？刚才的内容都直播出去了？你们他妈的搞什么？” 刚才突然出现的图片，当然吓了郎炎一跳，他也有点懵，但一想是在录节目，那就等结束了再说吧，此时听说是直播，惊骇的他差点跳起来。 他是熟知内情的，这个时间点林如海穿军装、背大枪的图片散布出去还了得？那将给己方造成多么被动的局面啊！ 费童也一脑子雾水，一边道“我不知道什么情况啊”，一边跑向综艺频道直播控制室。 事情至此，已经是极其严重的播出事故了，但费童跑到综艺频道直播控制室发现，更加惊骇的事情出现了，综艺频道的控制设备、编码器、遥控板统统失灵，切换台失效，所有的机器设备连关机重启都没有反应，彻底失去了控制。 而他们未经剪辑和后期制作的节目《国宝档案》，通过微波传输、有线传输和无线发射，经过收发差转台中转，进入了千家万户的电视机上。 这时候费童才知道，他们正在摄录的节目，已经在综艺频道播出五分钟了，事情诡异的地方还在于，播出刚开始的时候，综艺频道值班人员居然没有发现。 而现在，《国宝档案》节目已经结束了，但混乱的现场依然在直播中，而他们根本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 混乱和惊惶的局面又持续了半分钟后，台长下令拉闸，没电了，机器终于停下了。 第525章 诡异难测的事故（四） 梨县，三河镇，杨桦正在超市里整理货架。 以林如海如今的财力水平，林木和杨桦夫妇早不用上班挣钱了，但他们刚刚五十出头，不做点什么反而难受，林木当了镇中心小学校长，慈善工作做的愈发起劲了，杨桦的超市请了两名员工，她本人倒是一点也不累。 自从林如海成名后，他们夫妇在三河镇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超市里边装了空调，在凉爽的环境下做些轻省活计，杨桦感觉日子过的很舒心。 当然，网络上不断爆出的关于林如海的负面新闻，主要是境外媒体的各种猜测和指责，以及米国正负的各种花样威胁，虽然林如海屡次三番说没事，但在他们夫妇心底还是有些担忧的。 对于林木杨桦夫妇来说，他们的儿子不用那么出名，也不必那么有钱，只是个普通的亿万富翁，有美满的家庭，给他们生个孙子，日子平平安安就足够了。 像现在这样，惹满身的因果，总归是不省心，想起儿子，杨桦忍不住微微叹气，日子永远不让你百分百幸福的。 “杨姨杨姨快来！”员工小何对着杨桦连连招手。 “怎么了？”杨桦一边走过去，一边说道。 小何急道，“快看，林大哥上电视了！刚才是开门大吉，这个节目突然插了进来！” 超市里有一台电视，小何一边搬货一边看样式综艺频道的《开门大吉》，另一个员工小范负责收银，收银间隙也抬头看电视，本来《开门大吉》放的好好的，一个选手的奖金已经累计到三万元了，这个节目突然插了进来。 是一个访谈节目，台上有五个人，后边大屏幕上有一件古玩，有文字介绍，旁边写着《国宝档案》。 “林大哥旁边那是欧阳夏丹！”小范道。 杨桦过来，就听欧阳夏丹问道，“林先生，你可能是招黑体，现在关于你的谣言，米方不是又天天都在传嘛，可是看不到你反驳啊？” 然后她们见到林如海苦笑摇头，道，“事情太过荒谬，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米方说我去那个……什么城市？” 这个《国宝档案》节目突然插进来，三人虽然感觉意外，但也没有多想，那就看吧，既然儿子上了电视，杨桦也不再忙碌了，小何搬来一把椅子，让杨桦坐下，三人就看了起来。 一会儿又进来两个顾客，一个买烟一个买酒，都是镇里居民，见林如海上了电视，跟杨桦打招呼，也留下看电视。 然后他们看到了大屏幕上突然出现的图片，看到了林如海穿着军装，背着大枪，看到了节目现场的一些混乱，看到了林如海战栗哭泣等等。 超市里的人当然万分震惊，杨桦见到儿子哭的伤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莫名地难受起来，其他几个人赶紧安慰她。 与此同时，无数人看到了突然插播的《国宝档案》，这期突兀播放的节目带来的震撼是极其巨大的，人们目瞪口呆看着，一直到节目突然中断，屏幕变成蓝屏，两分钟后《开门大吉》继续播放。 马上就到了晚饭时间，围绕着今天突发的这期节目当然引起了各种讨论，但国内的网媒没有任何报道，不过，人人都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公布、怎么解释，相关人等一定在紧急商议。 外媒、米日英等国使馆人员当即收到了消息，他们马上把这期突兀的节目录了下来，与国内相关的联络变的密集起来，他们激动地挥掌握拳，准备新闻稿，准备明天记者会诘问钟房。 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这一切倒究是怎么发生的，为何钟房突然自爆顶级隐秘，但是，这突发的形势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极其有利的。 第526章 诡异难测的事故（五） “没发现黑客入侵的痕迹？”刘健对第十四局（技术侦察局）局长邱桐问道。 邱桐摇摇头，“的确很令人费解，但确实没有，事实上将正在摄录的节目绕过电视台整个操作程序，插播进去直播，如果远程操作的话，好像没有什么办法。” 事情很大，有关领导第一时间得知，立即召开会议，霍山、刘健、宋书昌、外角步司长郎炎和他的上司、陶德强、林如海、赵琳都在座。 邱桐刚刚从电视台赶来，技术侦察局第一时间便组织了几十名技术高手去现场，但没有任何发现。这就奇怪了，现场的观众和电视台员工都没有问题，那么是谁把图片放到投影仪上的？怎么直播出去的？ 林如海低声不语，赵琳眼圈微红，赵琳看到图片的第一反应其实和林如海差不多，只是当时她已经了解到了局面的严峻，悲痛被一定程度上抑制住了。 没人责怪林如海，虽然他不哭的话，对外公布时候还可以圆谎，诸如说是户外拓展等等，但那种情况下他真情流露，他的战友都牺牲了，猛然看到图片，谁能没有反应？ “那张图片不对，”赵琳哑声道，“我们八十二人都在，谁拍的呢？” 从事情发生，还没人想这个问题，人人都在关注摄录的节目怎么直播出去的，明天怎么应付各方的反应等等。 “不是你们自己拍的吗？”郎炎惊讶问道。 赵琳摇头道，“不是，我们根本不知道照片的存在，也当然不是米方卫星拍的，角度不对。” “不是某个战士用飞行侦查器拍的？”宋书昌问。 林如海听了赵琳的话，心头一震，可不是嘛，谁拍的呢？听宋书昌问，他看着桌上的图片，摇头道，“不是，我们吃饭的时候，飞行侦察器都是放到四周十里地外警戒，你们看，负责操控飞行器的小陆、小闵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操控屏幕呢。” 大领导问，“不会是其他大队的战士们拍的？” 赵琳摇头道，“不会，一大队和三大队都在百里外，他们的飞行侦察器飞不了这么远。” 诸人又讨论了有徒步人士偷拍的可能性，但军犬毫无反应，己方的侦察器没有回传，附近肯定是没有人的。 这就更奇怪了。不知道谁拍的，不知道谁放到投影仪上的，不知道怎么就直播出去了，整件事情诡异之至，虽然做了详尽的调查，但一点线索也没有。 这件事的发生，好像就是在打脸林如海，他刚刚说没见过真枪，图片就出现了。 林如海想了想，道，“这件事让我想起去年有关我的音频的事情，网上突然就出现了，事后我反复思索，也不知道是谁录的音频。” “调查的事情要启动，当务之急是明天怎么应付外界，米方肯定要就此发难的。”大领导道。 郎炎的上司道，“直播是技术问题，不用管它，关于那张图片，如果我们不能公开小林的军人身份，只能避而不谈，我想我们是时候主动公布一些事实了，不然再有类似事情发生，我们会更加被动的。” 是啊，这张图片突然出现，以后再有类似的图片或者视频出现，怎么办？其他倒还好说，要是关于安那波利斯事件的行动被公开，或者被完全揭露出来，怎么办？ “我们好像没必要隐瞒小林曾经的军人身份吧？”郎炎道。 刘健道，“当时考虑他要为国家抢救海外流失文物，所以就没有公开，后来被日方、英方指控间谍，就更不方便公开了，没想到突然出现这么一张图片。” 大领导问道，“安那波利斯那次的行动，确实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米方可是吵嚷有了证据。” 陶德强与林如海互相看看，前者道，“我们都戴着面具，也没有留下指纹，如果真有视频，也不能确认是我们做的，再说半年了，如果米方有，早拿出来了。” “那就好，今天的事情虽然意外，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国遭受外星人入侵是事实，米方心知肚明，即使小林军人身份公开也没什么，参军抵御外侮也是公民的义务，只要安那波利斯那次的行动没有留下痕迹，我们就没什么被动的。” 大领导说到这里，又对刘健和霍山道，“关于那张图片的来历，以及电视台的事情，一定要调查个水落石出，看看到底是谁在捣鬼。” 两人应了。 他又对郎炎的上司道，“关于何时、以及怎么透露小林曾经的身份，你们外角步自己掌握一下，小林是获得过五次特等功的国家英雄，一旦公布了，我们要正大光明地报道他的功绩。 关于英日米方面的间谍指控，我们还是要否定，小林是应急部队的一员，是战士，不是特工，他的功绩也都是在抵御外敌入侵时候立下的，都是在战场上立下的。” 他们散会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外角步人员还要回去商议明天的记者发布会，就在这时候，一名工作人员步履匆匆进来，报告道，“首长，米方发布了一个视频。” 第527章 后续（一） 今晚，汪琴请客。 这个饭局半个月前已经说好了，只等姜文从米国回来，这个饭局是围绕着姜文的新电影投资组成的。 事情开始的时候，是汪琴获知消息，有意投资，她跟姜文的太太周韵是朋友，便提了提，周韵说投资的事情基本是马珂在处理，于是，汪琴宴请了不亦乐乎电影公司的马珂。 不亦乐乎电影文化发展有限公司成立于2007年，姜文和马珂两人各占50%股份。分工很明确，马珂给姜文提供充足的子弹，姜导则专心致志的拍电影。 姜文拍戏，投资曾经掉过几次链子，导致剧组停滞，因为他过于追求质量，一部电影拍下来，用的胶卷都是别人电影好几倍，其他费用也都比较多，所以，虽然才华横溢，但投资方要的是利润，都不太敢投他的电影，都怕亏损。 《让子弹飞》爆火后，姜文的商业价值得到了充分的证实，事实上，现在他的电影并不缺少投资了。 上次的饭局上，马珂没有给汪琴确切的答案，一部电影的成功，仅仅有钱是不行的，资源组合更重要，比如院线，比如香江和海外资源，还有电视媒体等资源都需要考虑。 事情不断磋商，加上杨受成等投资方来京，马珂与姜文商量，干脆组个饭局，把投资方叫上，也约几个主要演员一起聊聊，汪琴得知此事后，非常热情主动地要做东道主，鉴于她的能量，马珂与姜文同意了。 这天傍晚，姜文夫妇、马珂、电影的编剧之一王朔、他们的好朋友马未都、马未都叫来的于谦，汪琴叫来的杨焉，以及投资方的杨受成、万达影视的老总曾茂军等人陆续来到汪琴的会所。 姜文的新电影是有关一场劫机事件的，本来众人齐聚，应该直接步入正题，讨论电影，但就在众人还未赴宴的时候，样式最新一期《国宝档案》节目出事了，人人都通过电视、网络看到了当时的情景。 京城饭局的高潮永远是小道消息，所以，见面寒暄后，众人自然而然谈起了样式综艺频道的这次意外。 “那张图片的出现，大出任志宏与欧阳夏丹的意料之外，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任谁都知道，即使他们手里有那样的图片，也绝不可能这个时候放到节目上啊。”马珂看着众人疑惑道，他是一个圆脸的高个胖子。 “有人捣鬼呗，甚至不排除是米方黑客入侵，主要目的就是爆出林如海的秘密，现在两果之间的外角交锋多激烈啊！”曾茂军道。 姜文、王朔和马未都三人曾经在与林如海吃饭的时候，遇到过针对林如海的刺杀，当时他们大为惊骇，事后果俺的人找到他们，让他们签署了保密协议，此时三人互相看看，都没有做声。 杨受成看看众人，疑惑道，“难道林如海先生真的是间谍？他当时失控落泪，看的人心酸，想不到他那样的人会当众痛哭。” “也许是战友牺牲了吧，情难自已，”周韵叹气后，续道，“看到他流泪颤抖的样子，我都想哭。” 汪琴是知道林如海的厉害的，自己不说什么，对旁边的杨焉道，“嫣嫣怎么不说话？哎呦，还有点眼圈微红，你不会是哭了吧？” 杨焉苦笑一下，没有做声，她当时看到林如海哭泣，真的难受的哭了，而且她知道周韵猜的没错，一定是林如海看到牺牲的战友，所以才哭了。 汪琴左右看看，笑道，“我怎么感觉，我们说话的几位都不了解情况，而不说话的几位似乎都了解真相呢？你们都认识林如海吧？从谦哥开始，大家都说说。” 于谦今晚没有演出，他本来是约了马未都喝酒，被老马带到了这个酒局上，听汪琴说完，于谦叹气道，“我还真跟林先生有过一面之缘。”说完简单将飞机上与日本人的冲突讲了。 “林如海真是好样的！来，虽然他没在场，我们一起敬他一杯！”姜文说完，举起了酒杯。 大家一起饮了，然后姜文道，“说起这次的电影，还跟林先生有关呢，那次劫机事件他参与了。” 众人聊了一会儿电影，马未都道，“今晚到明天有好戏看了，此时局势暗流涌动，不知道明天我方怎么回应。” 是啊，杨受成看看姜文和王朔道，“两位不如将林先生的经历写成剧本，拍成电影，一定好看，他的经历太传奇了！” 王朔摇摇头道，“即使写了，也拍不出来，审批定然通不过。” 京城的饭局一般都是以叙旧和拉家常开始，以分享内部消息为高潮，以争着埋单而结束，但今天的饭局没有“装家”，没有人说什么“海里”、“山里”、“委里”、“部里”等名词，自然也不需要争着买单。 大家一边聊着电影，一边不断刷着手机，等待进一步的消息传来。 与此同时，包括苏芷凝等苏家人，林如海的亲朋好友等等，都在互相联络，打探着消息，但林如海手机打不通，苏芷凝也什么都不知道，她给林木和杨桦去了电话安慰后，便不断接朋友电话。 所有人都在等着事情的后续进展。 晚上七点，样式方面说，今天下午综艺频道的播出事故是遭到了黑客攻击。 晚上八点，有外国专家说，林如海哭泣的时候身体发颤手发抖，是因为患上了战后心里综合症，而且很重。 这两条消息当即引来很多议论。 晚上十点，重磅消息传来，米方发布了一个视频，并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林如海犯下的种种屠杀罪行有了进一步的证据，米日英三果一起向钟房施压，要求钟房解释林如海军装图片，要求国际法院以屠杀罪抓捕林如海。 第528章 后续（二） 视频开始的场景，是一处林海雪原，米方解释说，整个过程是被一个放置在森林中、捕捉动物生活规律的仿生摄影机拍摄的，米方只是偶然地获得了这个视频，从而揭露了林如海的真面目。 视频在网上传播，钟房未做任何限制，得到消息后，汪琴带着姜，文周韵夫妇、马珂、王，朔、马未，都、于，谦、杨焉、杨受，成、万，达影视的老总曾茂军等人来到餐厅旁边的影音室，用投影仪播放了视频。 当时已经接近十点，众人讨论完电影，已经就要散场了，得到米方发布视频的消息，各人都急不可耐，便都留下一起看视频。 视频播放大约一分钟后，一声轻微声响，然后距离镜头大约十几米的地方，一颗树后的雪堆微微动了一下，十几秒后，另一棵树后的灌木丛微微晃动，然后又是一声轻响，灌木丛不动了。 “那是伪装的两个人，好像被击毙了，应该是狙击手！”姜，文紧盯着屏幕，解释道。 镜头前的世界极为安静，大约五六分钟后，屏息的众人就要窒息的时候，轻微的踏雪声传来，首先跃入镜头的是一根枪管，长长的枪管，然后是一个猫腰的人，他手持狙击枪小心翼翼过来了，隐藏在距离镜头不远的一棵树后。 这人身着白色作战服，身后背着一把微型冲锋枪，看不到人脸。 他极为小心地用狙击枪侦查扫视前方和侧前方，然后慢慢放下手中的大狙，将背后的微冲取下来，又把大狙背到身后，突然，他从树后跃了出去，向前奔跑。 大约二十多米吧，他奔到一棵大树后突然开火，就见那棵树后倒下一个人，众人能看到那人身上的鲜血喷出。 然后这人又侦查四周，似乎敌人都没有了，他来到之前开枪击毙的伪装雪堆和灌木丛那里，弯腰搜查现场，从雪堆那里，这人似乎从尸体衣袋里发现了什么，取出放到自己衣袋里。 来到灌木丛前，这人刚要弯腰，突然从地上跃起一人，手持匕首向这人迅疾刺去，这人立即后退几步，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手持匕首的人突然倒地。 然后这人抽出手枪，上前补了两枪，手枪也是加装了消音器的，只能听到极为轻微的噗噗两声，然后这人继续搜查，将不知道什么东西装进自己衣袋里。 然后他蹲在一棵树下，在自己左肩头的单兵电台上捅咕一下，掏出烟卷，点着，抽了起来，这时候才看到人脸，应该是林如海，面部轮廓很像，但不是十分清晰，因为他戴着帽子。 一根烟抽到快完的时候，这人身上的电台响了，有人大声道，“老林，敌人从正面突出来了！” 距离镜头这里虽然不算近，但电台里边的人声音很大，还能听到枪声传出来。 “你们顶住，我从他们后边过去。”这人说完，扔掉了烟，又来到他用微冲杀掉的人身旁，去摸索他身上，这次没有什么收获，然后他起身，持枪跑出了镜头。 视频结束。 米方是在新闻发布会上，公布的这个视频，他们认为这足以说明林如海，方特工的身份，加上以前的种种线索，米方认为林如海参与了安那波利斯事件，然后协同方、方一起施压，要求林如海为屠杀三国人员负责。 在发布会上米方表示，已经向国际F院提出，以屠杀罪抓捕林如海，同时要求，房解释林如海的身份，继续向房索要硬盘，还要房彻底为安那波利斯事件负责。 这算得上一场短兵相接的小型战斗，虽然不算十分激烈，但依然看的众人非常紧张，尤其是地下那人手持匕首突然跃起的时候。 “能看出是林如海吗？好像有点模糊。”马未，都看看众人道。 马珂道，“如果不是对讲机里提到老林，恐怕不能十分肯定地确认。” “米方就此认定是林先生，好像有点牵强。”杨受，成道。 汪琴见到姜，文沉思的表情，问道，“大导演有何高见？” “是不是林如海先不说，你们说他怎么发现那棵树后的人的？手持匕首的人怎么倒下的？”姜，文问道。 “这个……我们恐怕不会知道答案。”曾茂军道。 “我们散了吧，看看明天我方怎么回应。”姜，文说完，众人就要离开影音室。 每个人看到这个视频都会浮想联翩，但这是国际大事件，背后的博弈不知道会多么复杂而剧烈，在这样的大事面前，他们不可能知道核心机密，也就是围观群众而已。 就在众人要离开影音室的时候，汪琴看着手机，瞪圆了眼睛惊诧道，“又发现一条视频，有关林如海的。” 第529章 最后的战斗（一） 银装素裹、浓云密雾的山林里，突然，一只包着纱布的手从雪地里伸了出来，那只手向旁边一推，一块雪块移开，一颗脑袋钻了出来，脑袋戴着头盔，凌乱唏嘘的胡茬子结着冰霜，那张脸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了，憔悴而疲惫，是林如海。 如果之前的视频不是那么清晰的话，这个视频里的人可真真切切是林如海，只是左脸有一条伤疤，此前的电视节目上未见，估计化妆的时候遮住了。 他把脑袋伸出来，又拽出狙击枪，透过狙击镜警觉地看着四周，然后对雪洞里喊道，“狮王，跟我把老赵拉上来。” 然后他跳出雪洞，回身拉拽着什么东西，慢慢地，一副担架从洞里伸出来，担架上躺着一个军人，林如海拉，一个狗头在下边顶，等担架全出来后，那只军犬从雪洞里跳了出来。 “是那张照片里那条狗！就是前些日子打败了那只高加索犬的那条瘸腿的军犬！”汪琴眼尖，一下子认了出来。 周韵细看，道，“它的右前腿不瘸。” 到这时，林如海的军装袖标，已经确凿无疑地表示了他的身份。 然后林如海将绳索套在胸前，将担架当做爬犁在雪地上拉，那条叫做狮王的军犬殿后，警觉地探听着四周。 姜文奇异地咦了一声，道，“这视频是谁拍摄的呢？如果是战斗中，怎么可能有摄影师在一旁？” 很明显，林如海左手负伤了，担架上的军人都不能动，显然伤的更重。 马未都疑惑道，“这一点的确奇怪，要么就是演习？” “不太像，林如海的眼神里很紧张。”王朔摇摇头，说道。 大雪纷纷扬扬落下，两人一狗向前走，视频的镜头跟着推进，十几分钟后，军犬狮王突然停住，竖起了耳朵，几秒钟后，它跑到林如海身旁，用脑袋碰碰林如海的腿。 林如海停住，低声问道，“敌人追上来了？” 狮王点点头，向后看了看。 林如海看看四周，对担架上的军人道，“老赵，我把你放在树后，你吸引敌人注意力，注意保护自己，我去一旁干掉他们，狮王，”林如海又对军犬道，“你去那边树后，你只有一个任务，就是保护老赵！” 担架上的老赵道，“老林，干脆你和狮王撤退，我来掩护。” “别废话！少校布置任务的时候，轮不到少尉指手画脚！”林如海说完，将担架推到一棵大树后边，他摸摸狮王的脑袋，向另一边树林里去了，狮王则来到旁边一棵大树后边，躲了起来。 老赵抄起身边的微冲，艰难地扭转身子，趴在担架上，枪口对准了来路，仅仅这个动作，就让他大为喘气。 林如海横着走出二十多米，来到一颗大树后，然后爬上大树，这棵大树极高，他爬了大约二三十米，骑在一个树杈上，端起狙击枪对准了来路。 镜头然后对准了一群人，这伙人足有二十多，穿着外军的军装，荷枪实弹，他们已经发现了脚印和担架前行的踪迹，正在沿着踪迹追逐，突然，前方响起枪声，最前的两个人中弹倒下了。 这群人当即散开，以树木为掩护，向前不断开火逼近，战斗开始了，但他们的敌人枪声稀稀拉拉，这伙人向前推进很快，这时候，落在最后的一人中弹倒下，又一人，又一人…… 加装了消音器的大狙，几乎没有什么声音，加上这伙人正面的老赵用微冲掩护，枪声不断响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前边，他们后边的人不断被狙杀，前边的人居然不知道。 直到林如海狙杀了十人，这伙人的指挥官才发现侧面还有敌人，他们当即掩护在树后，等林如海又狙杀三人，他的位置终于暴露了，无数子弹带着火光飞来，林如海避到树杈后边，继续一枪枪将隐蔽不严实的敌人杀掉。 几分钟后，敌人距离老赵越来越近，突然，一粒子弹飞来，击中林如海大腿，打的他一个趔趄，差点从树上摔下，林如海闷哼一声，没时间包扎，继续开枪杀敌。 又几分钟后，大约有三个人开枪压制林如海，另外两个则不断靠近老赵，激烈的战斗在继续。 老赵受了重伤，行动不便，只能藏在树后，敌人发现了这一点，彼此愈加近了，突然，两名敌人从两棵树后闪出，一左一右向老赵扑了过来。 老赵开枪击毙其中一人，但对于另一个敌人，他无能为力了，刚刚他又中了一枪。千钧一瞬间，狮王像一条闪电般，从那名敌人的侧后跃了出来，它张开的大嘴准确咬中了敌人的脖颈动脉，那敌人大吼一声，倒在地上，狮王又一口，咬断了他的咽喉，然后躲到旁边树后。 这期间，林如海从大树上滑下，转移方向击毙了两名敌人，最后一名敌人是在狮王吸引注意力情况下，被林如海击毙的。 “赵猛、狮王，你们怎么样？”林如海瘸着腿，向赵猛藏身的方向跑来，他的腿脚不方便，一下子撞到了一棵树上摔倒，但立刻起来又向赵猛那里跑去，雪地上留下一趟血迹。 狮王跑了过来，跟着林如海跑到赵猛那里。 “没大事，胳膊中了一枪，你……大腿中弹了？”赵猛喘着粗气，咧嘴低声道。 “他娘的，那帮傻逼倒是打得准。”林如海一边说，一边找到纱布给赵猛包扎，然后给自己包扎大腿上的伤口。 “电台……还没有动静吗？”赵猛问。 林如海调试一下左肩上的电台，抬头看看彤云密布的天空，摇摇头，道，“天山这鬼天气也真邪了，电台几天没有信号了。” “老林，哥们不行了，让哥们留下……给你们断后，你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呢。”赵猛哀求道，他的语气说明，这样的话他不只提过一次了。 林如海给自己包扎，故意轻松地嘿嘿笑道，“别鸡吧说丧气话！老子是谁啊？这世上还有人比老子更强？你就乖乖躺着，看老子杀敌，没人看我还不爽呢。” 他包扎完，套上绳子就要继续，赵猛大喘气道，“老林，我们都三天……三天没吃饭了，你肯定也挺不下去的……任务要紧，让我留下断后……哥们要不行了……” “你要再放屁，我就往你脑袋上撒尿。”林如海说完，从地上抓了一把雪塞到赵猛嘴里，又抓了两把塞到自己嘴里咽下，然后背上枪，拉着绳子向前。 他虽然说的轻松，但背过身去，脸上表情的坚毅足以说明情况艰难得很，他的左腿中弹了，走的一瘸一拐，非常吃力。 狮王在雪地上舔了几下，留在后边殿后放哨，大风雪愈加紧了，两人一狗逐渐向前而去…… 视频看到这里，看的姜文、于谦、杨受成等人简直窒息，都禁不住为他们担心，听到三天没吃饭、又看到二人一狗吃雪充饥的情形，周韵眼圈红了，杨焉背过身去擦擦眼角。 第530章 最后的战斗（二） 暴风雪越来越大，林如海拖着担架前行，情形愈加艰难了，他还要不时停下、揉搓赵猛的身体，防止赵猛被冻坏，又一次停下时候，赵猛低声哀求道，“老林，哥们真不成了……这次任务的目的……是全歼敌人，任务要紧……你拖着我干嘛？” 他脸色青白，双腿受伤本来较重、流血较多，加上天气严寒，情况确实堪忧。 林如海也好不到哪里去，嘴唇干裂脸色苍白，手指断了两根还不要紧，但大腿的伤势比较严重，失血过多，如果不是他异于常人的体质，早趴下了。 毫无疑问，从元旦开始的这场秘而不宣的战争，就是米方对安那波利斯事件的报复，以乞扎力为首的多股各类型恐步分子、扮做恐步分子的米国驻阿富汗部队一个营，对我阿克陶县、乌恰县、英吉沙县等五个县城区域发动了恐步袭击。 我方边防部队早有防范，战斗从一开始就极为激烈，从元旦开始一直到三月下旬，几乎天天有战斗，局部的战斗甚至极为惨烈。 敌人毕竟是入境作战，逐渐落入下风，因为多股恐步分子都汇集到一起，正好借此机会一网打击，于是我方指挥部在三月初做了周密部署，做了不少假动作。 林如海等十股侦查小分队的任务，就是将多股零散的敌人引诱集中到一起，但我们算计敌人，敌人也在算计我们，两下碰到一起了，多股侦查小分队中了敌人的埋伏。 短暂而激烈的战斗后，林如海带着侦查小分队按计划撤退，没想到虽然已经三月下旬，但天山区域天气骤变，连日的暴风雪加上地形地貌使得通讯中断，电台联系不上指挥部了，而且，他们居然迷失了方向，雪上加霜的是，他们的部分补给在战斗中丢失。 与敌遭遇战爆发一周后，十人小队仅剩林如海与赵猛，其他八名战友都牺牲了，三条军犬也仅剩狮王自己。他们的身后有敌人紧追不舍，赵猛重伤，一时间又联系不上指挥部，局势的演变使得二人非常狼狈。 赵猛几次请求留下，都被林如海拒绝了，仗打到这个份上、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大概率是二人都战死，林如海怎能抛弃好友呢？ “老赵，我们联系不上指挥部，自己都迷路了，引诱敌人到伏击圈的任务只能由其他战友执行了……要死就死在一起，我怎能抛下你？你就省点力气……别他娘的磨叽了。”林如海一边揉搓赵猛的胳膊大腿，一边大喘气道。 赵猛叹气一声，不再说话，林如海给他喂了两口雪，自己也吃了几口，然后继续前行，这次上路后几分钟，赵猛几乎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掏出了腰间的手枪，他费劲地移动胳膊，试图将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 “天哪！他要自尽！”汪琴捂着嘴惊骇道。 人人都看到了。 汪琴、姜文周韵夫妇、马珂、王朔、马未都、于谦、杨焉、杨受成、曾茂军等人，开始时候一边看，还一边讨论视频是谁拍摄的，但慢慢地，众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替视频里的两人一狗忧虑焦心。 关键是他们的局面太恶劣了，四处都是茫茫大雪山林，不仅负伤，还只能靠吃雪充饥，后边还有敌人追踪。 “他不想拖累林如海了，这人真是条汉子！”王朔眼含泪花，捶了自己大腿一拳道。 林如海在雪地里艰难地拖行，他咬着牙齿、脸颊肌肉绷紧、青筋暴露，显然用尽了浑身力气，他背对着赵猛。后边狮王在警戒，距离二人有十几米的距离，也看不到赵猛的举动。 赵猛将枪口慢慢对准自己的脑袋，他没什么力气了，这个举枪的动作已经几乎耗费了他所有的精力。 地面一个凸起，担架颠簸了一下，赵猛的手一颤抖，手枪掉到了地上，他的胳膊无力地在雪地里趟着，再也抬不起来了。 “他哭了！”周韵带着哭声道，大家看见一滴泪水从赵猛的眼角滑落。 杨焉对林如海和赵琳等人有一种特别的感情，此时见到这等艰难局面，再想想去年她经历的、看到的那些，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马珂叹气道，“都说我们果家几十年没有战争了……” “是我们不知道罢了。”于谦说完，难受地抿紧嘴唇。 众人听到林如海粗重的喘气声，不自禁地握紧拳头给他加油使劲。 大约几分钟后，风雪渐渐停下，能见度好了不少，他们来到了一处缓坡前，眼前是一片原野，缓坡下是一个盆地样貌的地势，没有什么树木，小盆地的中间有一堆乱石。 林如海来到赵猛旁边，大喘气，断断续续道，“我们……滑下去，就在乱石那里……构筑阵地吧，让狮王去联系……援军……” 他根本不知道赵猛刚刚试图自尽的事情，帮赵猛揉搓几下身体，就拖着担架来到缓坡前，趴到了赵猛身上，双腿用力一蹬，担架像爬犁一样滑了下去。 看着是一片原野，其实是凹字形地势，缓坡下去到底，然后就是上坡。狮王在后边用脑袋顶，林如海费劲地将担架拖到了乱石堆附近。 他一下子坐到地上，感觉眼前金星乱冒，喘息了好一阵，又吃了几口雪，叫过来狮王，摸摸它的脑袋道，“狮王……我们留下……你去找援军……” 狮王将脑袋扎进林如海怀里，并不动弹。 “去……快去，我没事的……”林如海揉揉狮王的脑袋，说了好几遍，最后推了推它，狮王流着泪，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此时，几乎所有国人都在眼含热泪地看着这个不知道谁发到网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的视频，苏芷凝联系不上林如海，正跟父母兄嫂等人一起看视频，她早就泣不成声了，此时一下子大哭出来，郑澜赶紧抱住女儿安慰。 在三河镇，杨桦看到儿子负伤、吃雪的情景，早已经心疼地哭了好几场，刘晨和莉莉看的心痛，联络不上林如海，难过地直捶地板。 东北安图.县赵猛家里，赵猛的父母和姐姐一家人一直眼含热泪地看着视频，赵猛牺牲了，他们还没有从伤痛中恢复过来，看到视频里边赵猛要举枪自尽的时候，赵妈妈当即疼的昏厥过去。 无数人在看，人们都忘了想视频的来源问题，只是为视频中人物的命运和境遇扼腕悲叹。 此时，在那个秘密会议室内，大领导和外角步人员等都已经离开，或者汇报或者部署，都去忙了，因为明天要面对和处理的情况将更加复杂而激烈。 会议室内只有霍山、林如海和赵琳三人，他们在喝酒。 可能整个国家，只有他们三人没有在看视频，他们都已经酩酊大醉了。 第531章 最后的战斗（三） 天上依然彤云密布，四周有远山模糊的影子，近处，乱石堆的四周，视野大概有几百米，林如海看着狮王没入了雾气笼罩的山林中。 “把这个嚼了，多少能提供一点能量。”林如海给赵猛揉搓完身体，从衣袋里掏出一个烟头，这大概是一支烟的三分之一。 “你……吃。”赵猛坚决地摇头。 林如海道，“咱们还剩三截烟头，一人一个，最后那个胜利的时候抽了它。” “哥们……别做无用功了……你要坚持下去……你吃了它吧……”赵猛苦笑道。 林如海要硬塞进他嘴里，但赵猛非常坚决，他只好道，“我们一人一个。”说完从衣袋里又摸出两截烟头，一个大约是一支烟的三分之一，另一个长一点，大约是二分之一，都有燃着后的痕迹，明显是此前掐灭省下的。 他把稍长一点的那个烟头放回衣袋，自己叼了一个烟头，将另一个烟头给赵猛，赵猛道，“不吃……点着。” “还是吃了。” “你他娘的……就不能听……我一次！”赵猛用尽力气，尽量大声道。 “……那好吧。”林如海找到打火机，将烟头点着，塞到赵猛嘴里，然后自己去搬石头，在赵猛看不到的地方，他把那截烟头又放回到口袋里。 这处乱石堆中间低些，四周稍微高些，林如海爬了进去，将中间的石头向四周搬了搬，像筑墙一样垒砌一下这个临时的掩体，清理出一个几平方米的空间，然后费劲地将担架弄了进去，大喘气地躺在了赵猛旁边。 他调试一下单兵电台，电台依然没有信号，毫无动静。 “别睡，老赵，别睡……”林如海拍打着赵猛的脸颊。 赵猛慢慢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铅云密布的天空，寒风吹拂他乱糟糟的胡茬子，他低声道，“老林，你一共杀过多少敌人？” 林如海累得很，摇摇头道，“不记得了。” “我记得……我一共杀了三十一个……”赵猛喃喃道。 林如海又拍打他，不让他睡，鼓励道，“你还能再杀三十一个的，你不是赵子龙嘛。” 这时候，敌人的追兵出现了，他们走出山林，来到缓坡上边，林如海发现了，对赵猛道，“哥们，千万不要闭眼！不要睡！”又拍打他几下，抄起狙击枪趴到了掩体后边。 敌人发现了乱石堆，开始下缓坡，林如海看到总共有几十人的样子，在敌人下到缓坡一半时候，他开枪了，“1,2,3,4……” 敌人仓促还击，子弹击中乱石，溅起点点火星。 林如海一个个数着，从山林里出来下缓坡，无遮无拦，他枪法又准，一枪一个，等他打死第九个的时候，敌人仓惶撤回了缓坡上边的林子里。 林如海笑道，“他娘的兔崽子们最好用炮，让爆炸声引来咱们的援军。”说完，爬回到赵猛身边。 他再去拍打赵猛，但赵猛不再睁开眼睛了，林如海用颤抖的手试了试他的鼻息，然后跪在他旁边徒劳地按压他的胸部……无济于事，赵猛死了。 林如海慢慢停下，失神地跪在赵猛遗体旁，半晌，他掏出兜里的那截长一点的烟头，颤抖着手点着，塞到了赵猛嘴里。 他看着烟头在风中燃烧，伸手去擦拭赵猛的脸，但满是尘土的手将赵猛的脸弄的更脏了，他便用衣袖去擦，直到擦的干干净净为止。 林如海没有哭，没有落泪，但此前一直自信心旺盛、不断给赵猛打气的他，突然间佝偻了下去，整个人变的无比的萧索，远处的敌人不再下缓坡，但在山林中零星的射击，子弹不时击中乱石，迸射出火星。 好一会儿，林如海茫然起身，站了起来，突然，一粒子弹击中他的左臂，把他打的一个趔趄，脚底本来就不稳，林如海向后仰倒，从旁边的乱石上跌落，滑到了他临时构筑的掩体的后边，头盔掉了，他的脑袋一下撞到一块石头上，鲜血涌出，当即昏了过去。 鲜血淹没了林如海半边脸，中弹的左臂咕咕冒血，他的左手一直缠着纱布，在跌落时候，左手在掩体石头上剐蹭，本已松散的纱布被石头挂住、脱落，露出失去两根手指的左手。 林如海捐出去几十亿，自己身家豪富，但在视频里，他和战友居然要用省下的烟丝充饥，这一幕让看视频的人无不心酸落泪。 赵猛牺牲的时候，视频前的姜文、王朔等人皆抿紧嘴唇落泪，手紧紧攥着，此时，见到林如海重伤昏迷，杨焉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周韵和汪琴都哭了。 看视频的国人无不落泪，林如海的亲朋好友痛哭失声，正在南方旅游的周映卉和苏芷凝，以及三河镇的林如海父母，几乎昏厥过去，见到儿子、弟弟牺牲的情景，赵猛的父母姐姐全都放声哭了出来。 林如海的军装袖子破了，破布在寒风中来回摇摆，鲜血渐渐染红他的脑袋、身体，这个曾经无比强横的男人无意识地躺在那，他的左臂夹在身体和石头之间，只剩三根手指的左手竖着，像是一根残破的旗杆。 寒风呼啸，大雪又落了下来…… 第532章 最后的战斗（四） 视频是过去的，虽然不知道确切时间，所以林如海肯定没有死，只是昏迷，但看视频的人依然会揪心，因为他的战友牺牲了，而不远处还有敌人，好在石头堆挡住了敌人的视线，敌人不见得知道他们唯一的敌人已经陷入了昏迷。 林如海躺在石头旁一动不动，大雪落在他的身上，盖住了他左臂上的肩章。 戴那个肩章的人都是英勇的，在真实的战争纪录片中，以及在抗洪救灾、地震等等突发事件的时候，他们都表现出了这一点，过去的不长时间，林如海和他的战友赵猛，以及军犬狮王同样清楚证明了这一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揪心的时候，仿佛时间变的很漫长。 大约两分半钟，林如海的身体动了动，这让视频前的所有国人忍不住振奋，但他只是动了动，他勉强挣扎，但好像没力气起来了，一会儿，他将左臂伸出去，用三根手指的左手在地上抓了一把雪，慢慢送到嘴边，张开嘴咽下。 又过一会儿，他艰难地翻过身，双手拄地向上边的石头堆爬去，身后留下一摊触目惊心的红色雪泥。 爬了几步，林如海又将嘴贴到地面，吃了几口雪，然后捡起头盔，戴在头上。 石头堆的四周，被林如海垒成了简易掩体石墙，距离地面大约一米高。他扶着石墙，慢慢起身，双手搭在上边试图爬进去，但翻越这仅仅一米高的石墙，对于此时的林如海已非易事，他咬着牙齿、太阳穴青筋暴露，显然用尽了浑身力气。 他左腿和左臂都中弹了，左手仅剩三根手指，用力的时候，不仅刚刚凝固的左臂又流出鲜血，绷紧的左腿虽然经过此前的包扎，但纱布依然渗出血迹，左手的无名指和小指显然失去的更早，但此时，断指处一样开始渗血。 第一次攀爬失败了，林如海弯着腰，大口喘气宛如拉风箱，佝偻的身体战栗个不停，他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又受伤流了很多的血。 歇息了大约十秒钟，他将头盔摘下，右脚踩在了头盔上，双手扒着墙头，抬起左腿再次尝试攀爬，他的动作很慢，胳膊腿几乎都在颤抖，终于，左腿搭上了墙头，然后用力向上…… 在厦MEN的家中，蔡铭超一家三口人站在电脑屏幕前，都泪流满面、握紧拳头给林如海加油，蔡铭超十二岁的女儿蔡瑾哭泣道，“我要能借给林叔叔一点力气就好了！” 视频的一开始，蔡铭超看到朋友艰难的处境，便落泪了，随着时间流逝，他感同身受、愈加心痛，此时根本没有听到女儿的话，只是咬紧牙关，泪眼滂沱地暗暗加油使劲。 蔡太太屡次听丈夫夸赞林如海，她没有见过对方，但在网上不断看到有关林如海的新闻，除了大手笔捐赠文物、创立老山基金会，就是林如海打人、杀人的各种报道或者流言，她对林如海的印象是，虽然也做慈善，但有点过于霸道横蛮。 可是刚刚，她看到那个她以为的霸道横蛮的男人，连翻身都虚弱的没有力气，居然要靠吃积雪积攒力气才能勉强爬行，现在，他连一个小孩子都能轻松翻越的墙头都翻不过去，心中猛地一阵难言的心酸。 林如海慢慢向上挪动身体，血迹从石头上慢慢流下，一滴滴落到地上，时间是那么的漫长，国人的泪水如果汇聚到一起，几乎都能汇成小河了。 ……终于，林如海大半个身体上墙了，人们松了口气，然后……看到他掉进了石头掩体内，扑通一声落到地上。 他趴在地上，再吃一口雪，向前爬去，他爬过了赵猛的遗体，爬到了他的狙击枪前，此时，敌人已经从前方、左前方、右前方，分散成扇形迅速接近这个石头阵地了。 只见林如海晃晃脑袋，单膝跪地，左手扶枪，右手虎口向前，手腕内合，食指第一节靠在扳机上，身体稍向前跟，自然下塌，使枪托确实抵于肩窝，头稍前倾，自然贴腮。 然后，他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子弹出膛，一个最近的敌人应声而倒，“砰……砰……砰……”随着林如海不断开枪，敌人士兵不断倒下，同时，敌人也开始向他射击。 在黯淡的天幕下，无数子弹划着一条条火线向林如海的方向飞来，有的落空，有的撞击在石头上，有的从林如海耳边飞过，但林如海仿如未见，只是机械地开枪，他不断调转枪口，距离最近的敌人被一个个撂倒，等他从1查到28时候，三个方向的敌人崩溃撤退。 第533章 最后的战斗（五） 辛老头家里，包括他大儿子辛通和二儿子辛达两家人一共八口，都在看这个视频，人人均满脸痛苦不忍之色，此时见敌人再次撤退，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松口气。 辛通长长嘘了口气，又惊讶道，“为什么敌人不用火炮？如果他们在那边的山林里架炮，仅仅是一门迫击炮，也能摧毁这个阵地啊。” 辛达抹抹眼泪，道，“小林不是说过嘛，敌人最好用炮，让爆炸声引来咱们的援军，也许敌人是因为这个，当然，恐步分子也许根本就没有火炮。” 前些天，林如海打过电话，说好长时间没见面，过几天约刘晨刘三，几个人喝一次酒，没想到还没见面呢，先见到了这个视频。 辛达很喜欢林如海这个朋友，把他当做了好哥们，此时看到视频里身处如此艰难境地的他，心痛地连连叹息。 “这里是天SHAN，敌人的面孔有中亚人正常，但好像也有欧美白人，恐怕不仅仅是反恐战争那么简单。”辛老头痛惜道。 今天先是图片，然后是一个视频，接着又是一个视频，都是关于林如海的，前边的不说，但眼前正在播放的这个视频，可真是催泪啊，看到林如海在那样艰难的处境下战斗、负伤流血，多少年没有落泪的辛鹏飞泪流满面，刚刚，老伴递给他几粒速效救心丸吞下。 敌人撤退，战斗暂时中止了，林如海大口喘着粗气，歇息了一会儿，爬到赵猛身边，将他嘴上已经熄灭的烟头取下扔掉，从担架上拿过一个背包，取出纱布，靠在石头上给自己包扎。 他所有的动作都是缓慢的，慢慢包扎被石头撞破的脑袋，然后给那会中弹的左臂包扎，用牙齿和右手扎紧纱布，然后包扎左手，再度绑紧左腿上的纱布。 他动作缓慢、表情木然，没有击败敌人的喜悦，即使是刚才击毙敌人查数的时候，低微的声音也是木然的，没什么喜悦或者解恨的情绪。 慢慢做完这些，似乎已经耗费了不少精力，林如海看看天空，调试一下左肩的电台，电台依然毫无反应。然后，他疲惫虚弱地靠在石头上，闭上了眼睛。 “要是没有这个视频，傍晚《国宝档案》节目里流出的那张图片，有关方面也许会辩解为户外驴友或者什么拓展训练项目呢，有了这个视频，明天必须揭晓林先生的军人身份了。”周韵道。 虽然极其艰难，但林如海再度击退敌人，让众人都长出了一口气，心情稍缓。 姜文摇摇头，道，“职业军人就是职业军人，即使是照片，大家也能看出他们就是正儿八经的部队军人，说驴友什么的可解释不通。” 杨受成疑惑道，“林先生在AO门玩牌赢了三个赌坛大鳄之后，香江媒体曾详细报道了林先生的履历，看不出他有时间去服役征战啊？” 马未都和王朔、姜文互相看看，均暗想，他恐怕不是普通军人这么简单，会有刺客刺杀一个军人嘛？但三人都没有提起那晚吃饭的事情。 那张照片里有赵琳，除了杨焉知道一些内情，汪琴也是见过赵琳的，但二人都不说，前者签了保密协议，后者不知道该不该说。 战事稍缓，姜文等人便讨论视频拍摄的问题，事实上此时观看视频的所有人，几乎都在想这个问题，这个疑惑自从初见这个视频，便一直萦绕不去，只是艰难的处境和不时爆发的战斗，令疑惑暂停而已。 战斗是什么时候爆发的？敌人是谁？林如海的身份？这些问题都需要答案，应该也是有答案的，但是最让人不解的就是，这个视频到底是谁拍摄的？ 很显然，不是己方，也不会是敌方，那就奇怪了。 “难道在双方发生激战的时候，还有第三方在拍摄？无人机？但是单兵电台都没有信号，无人机怎么操控拍摄呢？说不通啊。”马未都疑惑道。 “这的确是最大的疑点，除非这不是真实的战斗，不然这个问题太让人困惑了。”马珂道。 姜文摇头道，“肯定是真实的战斗，毫无表演的痕迹，这世上没有任何演员能演出这种状态，林如海流的血，此时的虚弱绝不是假的。” “是啊，此时林如海极其虚弱，完全靠意志力在支撑，”曾茂军咧嘴痛惜道，“三天没吃东西，又流了那么多血，想想都艰难啊！这种情况下随时都会昏迷过去的。” “也不知道那条军犬什么时候能带援军过来。”王朔握紧拳头道。 敌人停止进攻，不知道在山林里忙乎什么，林如海靠在石头上闭目养神，隔一会儿睁眼看看情况、吃一口雪。 他的状况很糟糕，面无血色，稍有动作便呼吸急促。 汪琴怜惜地叹气道，“真遭罪啊！他应该很冷，但是吃雪不是更冷吗？” 她曾经心里为林如海收拾曾耀阳不满，暗暗忌惮，但是看到这个视频，汪琴几次抹泪，她那颗精于算计的心好久不曾为什么感动了。 “但没有吃的了，失血过多，他只能吃积雪补充一下水分。”于谦想起林如海在飞机上豪横地收拾日本人，再看看此时视频里虚弱艰难的他，心里百味杂陈。 第534章 最后的战斗（六） 四十分钟后，敌人再度发动进攻，这次他们用锯倒的大树绑成盾牌，然后几十人推着这样的盾牌掩护前进，不一会儿，陆续又有两面这样的木头盾牌，从侧面山林里被推了出来。 林如海用大狙射击两根木头的连接处，借此射杀木盾牌后边的敌人，这次要几枚子弹才能射杀一名敌人，但敌人并不因此而退却，他们行动缓慢但却持续向前，同时，不少人借着木头盾牌的掩护，向林如海藏身的方向射击。 而在后边的山林里，汇聚过来的敌人好像越来越多了，他们一边射击，一边等着推盾牌的人欺身到石头阵地近前。 但木头盾牌前进并不顺利，林如海持续不断打击木头连接处，射杀了几人后，一面木盾歪斜，藏在后边的人因此被射杀不少，其余中亚面孔的人扔下盾牌逃回山林。 视频里，林如海的精神越来越差，所有人都看出，他只是用坚韧的意志力在勉强支撑。 敌人的子弹愈加密集了，拖曳着红光轨迹向石头阵地方向飞去，突然，一粒子弹击中林如海左肩上的单兵电台，打的他身躯一震。 几分钟后，所有人都看到，林如海的身躯再度一震，开枪的动作慢了下来，鲜血顺着腿脚流到地上，融化了附近的积雪，但他依然开枪射击，随后，林如海用一杆大狙，又破了敌人两面盾牌，敌人都逃了回去。 林如海的身躯迅速委顿下来，斜靠在旁边的石头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的右手向腹部摸去，摸了一手的鲜血。 他的腹部中弹了。 旁边地上，狙击枪的子弹也只剩下几颗。 他用散乱茫然的眼神看了看远处的天空，去摸背包里的纱布，但只摸到一包，他慢慢用纱布包扎重伤的腹部，鲜血迅速将纱布染红。 他又慢慢将头上的纱布、左手的纱布都取下，去包扎腹部，但鲜血再度将纱布染红。 林如海大口喘着，不再动作，眼神涣散似乎陷入了无意识中，十几秒钟后，他慢慢抬起右手，解开军装的一个扣子，从里边的兜里掏出两张相片。 他低头看看相片，看了好一会儿，又把相片送回去，然后慢慢扣上扣子，轻轻拍了拍心脏位置，似乎在熨帖怀里的相片。 然后，他费劲地掏出兜里那根剩下的烟头，叼在嘴里，点着，脸上露出一点舒适的表情。 镜头给到山林里，一个高大雄壮的男人过来了，他问了情况，用极度仇恨的目光死死盯着石头阵地，然后令所有部属分散到四面，从远处绕过去，半小时后一起发动进攻。 “不惜一切代价，也一定要杀了他！”高大的男子恨恨道。 三分之一根的烟，很快就燃到了尽头，林如海微微转头，目光斜瞥，他能看到正在向其他方向运动的敌人的身影，嘴角轻视地扯了扯，然后茫然看着前方的天空。 一会儿，他伸出右手去掏腰间的手枪，此时，已经虚弱至极的他，连解开枪套都费了不少的劲。 看视频的所有人都知道他要做什么，事实上，他看相片的时候，人们就已经猜到了。姜文看着满身鲜血的林如海，抹了一把泪水，泣声道，“真他妈的心痛！” 此时，他身旁的周韵、杨焉和汪琴三个女人，已经哭出了声音。 林如海拽出手枪，可是连上举的力气也欠奉，只能右手肘部顶着石头慢慢抬起，他茫然看着狮王离去的方向，看看远方的天空，然后将脑袋凑近已经举不起来的枪口，慢慢闭上了眼睛。 三河镇，杨桦再度昏厥过去，苏家，苏芷凝一下跌倒在母亲怀里。看视频的冯晓露、姚冰和楚楚三人抱作一团，一起痛哭出来，无数人一边落泪，一边遮住眼睛，不忍看下去…… 就在林如海要扣动扳机的时候，几米外赵猛身上的单兵电台刺啦刺啦地响动起来，然后一个声音急道，“……山鹰山鹰，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山鹰山鹰，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林如海茫然睁开眼睛，随即露出狂喜神色，他扔掉手枪，向电台扑过去，但事实上他只是栽倒在地，他已经没有力气做出扑击这个动作了，然后，他捂着腹部，发出低沉痛苦的哀嚎声。 从始至今，虽然接连受创，林如海一直没有发出痛苦的声音，大不了太阳穴和脖颈的青筋曝起，此时，可能是太疼痛了吧，或者他的意志力被消磨的差不多了，他终于像普通人一样疼的叫了出来。 那哀嚎声悲戚的，让人听着都能感觉到深入骨髓的疼痛。 视频前，林木嘶哑着嗓子哭泣道，“我的儿啊，这是遭多大的罪啊！”旁边的邻居流着泪安慰。独自看视频的周映卉，直接捂住了自己的心脏位置。马未都、于谦、杨受成等人，一边叹息一边落泪。 “……山鹰山鹰，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山鹰山鹰，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前边电台那里，依然持续不断传出呼叫声，不知道呼叫了多长时间，报务员的嗓子差不多都哑了。 林如海嚎了足有几分钟，才渐渐停下，然后他右手捂着腹部，身体慢慢向持续呼叫的电台爬去，他的身后全是血迹。 敌人在做包抄迂回的运动，电台在呼叫，林如海爬行的速度却只能用虫子的蠕动来形容，他的血要流干了，最后一丝力气也在渐渐消逝，在距离电台只有不到一米的时候，他慢慢抬起头看着电台。 他坚毅的眼神变的渐渐黯淡，眼睛划出两道泪水，然后趴在那不动了。 至此，看视频的所有人，即使再铁石心肠的男子汉也忍不住泪崩，实在是太难了！太苦了！ 人们不知道果家发生过这样的战斗，不知道有人付出过这样的牺牲，不知道自己吃着热气腾腾饭菜的时候，有厮杀的战士在吃雪，不知道自己在安享太平的时候，有战士几乎要把血都流干了。 敌人在运动，即将发动进攻，电台依然在呼叫山鹰，这次换了另一个人，刚才那名报务员的嗓子已经嘶哑的不行了，可是林如海已经昏迷了过去。 寒风在呼啸…… 敌人从四周的山林里钻出，他们发动进攻了！ 人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时候，林如海又动了，他不再捂着腹部，渐渐撑起身体爬向赵猛的电台，来到电台前，他看看前边和两侧正在奔跑的敌人，按动按钮，低声道，“三分钟后……向我……开炮……” “联系上了联系上了，”对面的人大喜喊叫道，他应该没有听清林如海的话，然后问道，“山鹰，你们那里什么情况？” “三分钟后……向我……开……炮……”林如海尽量拔高声音，说完这句话，他再也支撑不住了，趴在了赵猛的身体上不动了。 “首长，这是赵猛的068号电台，位置在东经88°58''24"，北纬45°00''01"……他说三分钟后向他开炮！”报务员高声道。 然后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命令：导弹部队准备发射，位置东经88°58''24"，北纬45°00''01"，命令：陆航部队准备在周围区域空降！命令：附近所有空军战机过去支援！命令：地面部队迅速赶过去围堵！” 然后是军事参谋下令的声音，同时，报务员继续大声呼叫山鹰，但只能听到风声回应。 命令下达后，那个威严的声音有些发颤，问道，“过去多长时间了？” “首长，四十五秒。”一人答道。 电台里有粗重的声音传出，接着，首长再度下令，“命令：导弹部队调整弹着点区域，从东经88°58''24"，北纬45°00''01"向外调整二百米！” “是！” 命令再度传达，二十秒后，首长下令，“命令：导弹部队里外两条方式，发射！” 视频前的所有人，拳头都攥出了汗水，每一句声音几乎都能引发人们心中的震颤，此时，敌人已经越来越近了。 第535章 无人入眠 从单兵电台里，人们听到了首长更改命令，那当然是为了保护林如海，不肯向他开炮，导弹发射的命令下达后，所有观看视频的人便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因为敌人愈来愈近了。 因为他们的敌人不再开枪，他们奔跑的更加快了，面目狰狞气势汹汹，他们要狠狠惩戒那个给他们带来巨大杀伤的恶徒。 命令下达大约十秒钟吧，人们震惊地看到，大概有几十枚导弹拖着尾焰划破云层，从天而降，一瞬间，眼尖的人们可以看到，它们以林如海的位置为中心，排成两个同心圆落下。 随即，剧烈的爆炸发生了，浓烈的硝烟、翻卷的烈焰将这个区域变成了血火地狱，猛烈的冲击波扬起漫天的烟尘。 四面八方都有敌人来进攻，大概一两百人的样子，他们有的在导弹的外圈，有跑得快的在两个同心圆之间，更有到达里圈位置的，不用想，毫无防护的他们会被炮火撕成碎片，四处飞舞，脆弱的如同一张纸片，最后气化。 只有跑的极慢的、距离更远的敌人能逃过这样的大轰炸，但也被冲击波吹的飞起，如狼奔豸突，赶紧撤退。 山林中的乞扎力见此情景，睚眦目裂、暴跳如雷。 应米方的要求，去年年底，乞扎力率队在图雅部落的扩张行动被中止，米方告诉他，要发动对敌人的大规模袭击，他们必须加入，战后，米方会将包括图雅部落在内的附近三个部落，都划给乞扎力。 米方态度坚决，诱惑也甚大，加之米方军人也加入，乞扎力和艾月答应了。 之后就是不断地袭击、战斗，战斗的惨烈超乎乞扎力的想象，几个月后，双方的伤亡都很大，乞扎力的族人已经全部被消灭，他和艾月的安保公司的雇佣兵，也大半被歼，一营米军只剩半个营了。 此时，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包括米方军人、动图在内的各股势力汇聚到一起，准备撤回到阿富汗境内，在他们撤退的过程中，与对手的多股侦察兵遭遇，发生了零星的战斗。 现在，包括米方指挥官唐斯上校和乞扎力都知道，他们正在追踪的敌人是林如海，几个月的战斗，乞扎力也终于搞清楚了林如海就是魔石指环，于是紧追不舍，势必要杀死他！ 没想到就要成功的时候，对手的导弹发射，毁灭了他们的希望。 “撤吧，”唐斯上校叹息道，他已经接到了指挥部的命令，他们的对手已经通过外角渠道严厉警告他们，如果继续在**境内发动袭击，**陆军将越境阿富汗发动进攻。 虽然米方在海空军方面优势明显，但十分畏惧*方的陆军，真要在阿富汗境内和这个强大的对手扩大战事，对米方是十分不利的。 这场战斗本就是对安那波利斯事件的报复，是米方强硬态度的表示，但这场战斗也必须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彼此都没有打大仗的准备。 导弹轰炸十秒钟后，一架战斗机低空掠过。 随后，不到一分钟时间，随着天上云层变淡、变的稀薄，我方几十架轰炸机、直升机的身影显露出来，更高一点的地方，两架预警机、一架加油机在盘旋，远处四周还能看到伞兵空降的身影。 在狮王离去的方向，人们看到一队官兵向这里疾驰，狮王在前边领路，它的右前腿瘸了，但仍然在努力地奔跑。 援军终于到了。 导弹爆炸，观看视频的人们当即热泪盈眶，自从看了这个视频后，人们落泪无数，但流下喜悦的泪水还是第一遭，随即他们看到，轰炸机从高空向山林里的敌人投下炸弹，直升机飞过去，子弹泼水一般倾泻过去…… 乞扎力被一颗炸弹炸的重伤，他躺在地上看着天空，遥想前年时候的意气风发，那时候他要吞没这个世界的，又一颗炸弹落下，他的思维停止了。 一架直升机循着信号飞了过来，降落到石头阵地旁，几个医护兵迅速下机，一边向指挥部报告‘林如海还活着’，一边迅速将林如海和赵猛抬到飞机上。 狮王赶了过来，看到林如海后，也跳到了飞机上。 敌人还击，山林中的战斗在继续，这架载着林如海和赵猛、狮王的直升机飞离了战场，视频渐渐黑屏，结束了…… “当我躺在妈妈怀里的时候，常对着月亮甜甜地笑，她是我的好朋友，不管心里有多烦恼，只要月光照在我身上，心儿像白云飘啊飘，只要月光照在我身上，心儿像白云静静地飘啊飘。 当我守在祖国边防的时候，常对着月亮静静地瞧，她像你的笑脸，不管心里有多烦恼，只要月光照在我身上，心儿像白云飘啊飘。 只要月光照在我身上，心儿像白云静静地飘啊飘，月亮，我的月亮，请你夜夜陪伴我，月亮，我的月亮，请你夜夜陪伴我，一直到明朝……” 这是一个叫做蓝天大地的网友剪辑的视频，伴随着悠扬的《月亮之歌》旋律，视频画面上，林如海趴在赵猛的遗体上，他已经报告了方位，让战友向自己开炮，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单兵电台里有首长下令的声音，有呼呼的风声，林如海安静地趴在战友的遗体上，他太累了，需要休息，悠扬的歌声似乎可以让他的睡眠更踏实些。 今夜凌晨，那个让所有国人泪眼滂沱的视频结束，半小时后，网友蓝天大地将这个视频发到了网上，当即引起狂热的追捧点赞。 随后，网友不断发表类似的视频，以《英雄赞歌》为主旋律、视频画面主要是林如海战斗场面的剪辑，同样得到无数人点赞。 姜文等人都发博，表达自己观看视频的感受，其中，以德云社郭老师的微博最为催泪感人。 “演出结束后，我看到了网上广为传播的视频，我相信所有人都跟我一样，是流着泪看完的，我相信，今夜没有国人能睡着。 十多年前我在京城打拼，三天没饭吃，房东在外边砸门，我只能屏息装作不在，那种滋味真是一辈子都忘不了，我以为那是苦难。 有一次演出结束，我走着回郊区的租屋，饿着肚子走了四个小时，当时心里百般委屈，我以为那是苦难，我遭受不少苦难，我也曾经认为，正是那些苦难成就了我，经受那些苦难后，我必然成功。 但是今天凌晨看到这个视频后，我才知道，跟真正的苦难比起来，我所经受的那些并不算苦难，只是生活的困难罢了，林如海经受的才是苦难，为了国家人民，他都要把血流干了。 真正经受苦难的人、托着我们和平富裕生活的人，并不提自己的经历，反而是我们，仅仅遭受一点不公、一点挫折就大嚷大叫，相比之下，我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 从此之后，国人不要再提自己经历的那点困难了，不要再埋怨生活的各种不公了，不要浪费粮食，不要嫌弃饭食不好吃，也不要再抱怨房子小、工作报酬少了。 灯火佳话、觥筹交错也好，仅仅温饱小康也罢，这些都是有代价的，只是我们以前不知道罢了，现在我们知道了，我们的和平和安宁是烈士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而且，那些流血的过程，是多么的艰难和令人心痛啊！ 向英雄致以崇高的敬意！在此我代表德云社向老山基金会捐献两千万，以表达对浴血奋战的英雄们的无限崇敬！” 郭老师这篇微博点赞上亿，之后，很多明星名人表示，向老山基金会捐赠。 在梨县，凌晨两点，主政的官员们来到三河镇林家，慰问林木和杨桦夫妇，就像郭老师说的一样，今夜无人入眠。 当然，无数人都在猜测，视频的拍摄者到底是谁，人们也都在等待，因为当今天太阳升起后，激烈的外角交锋势必会上演。 清晨，权威媒体报道，昨夜，我果俺方面逮捕了十一名企图盗窃我方高超音速导弹资料的CIA特工。 第536章 到底是谁拍摄的？ “我现在发布几条消息，然后接受媒体朋友们的提问。”外角BU发言人立在台上，对着大会议室内的几百名记者道。今天新闻发布会参与人数的规模之大，以及受到的关注度之高，都是前所未有的。 别说国内民众了，就是国外民众也在观看，外国人倒不一定会为林如海落泪，但那个视频的拍摄者、以及那场此前不为人所知的战争情况，人人都是关切的。 “第一，从2016年9月份开始，地球遭到了未知生物的入侵，为了抵抗侵略，我JUN组建了陆战51689部队，为全人类而战。 第二，我们与敌人的战斗一直持续到2018年3月底，我JUN全歼了来犯的敌人，这其中不仅包括外星生物，还包括米日两国军事情报人员以及驻阿富汗米军，在我JUN为保卫全地球人类的战争中，米日两国与全人类为敌，扮演了极不光彩的、可耻的角色。 第三，2016年10月，林如海先生被特招入伍，从始至终，他一直是陆军部队的一份子，在战斗中他极为英勇，立下不朽功勋，共获得了五次特等功、三次一等功、四次集体一等功、三次集体二等功，他是可钦可佩的人类的英雄，今年五月底，他从部队退役。 第四，我们再次重申，我们对于发生在米国安那波利斯的骚乱事件报以同情，但坚决驳斥米方对我们的无端指责，林如海先生根本没有去过米国，何谈参与？ 第五，昨晚十一点四十九分，我果俺方面逮捕了十一名企图盗窃我方高超音速导弹资料的CIA特工，整个过程有视频为证，米方特工已经对罪行供认不讳，关于此事，我们严厉谴责米方并提出强烈抗议。 第六，我方一直保存着入侵我果的米日两方军情人员以及战斗人员的遗体，共419具，截止到六月底，如果米日两方不派人接洽，不郑重向我方道歉并赔偿，我方将销毁那些遗体。媒体朋友们，以上我所说的一切，都有事实为证，下边我回答你们的问题。” 自从发言人说了‘地球遭到了未知生物的入侵’后，整个大厅内的记者们就嗡嗡起来，等发言人表示可以回答问题的时候，几乎所有媒体记者都对此发问，现场如开了锅一样。 什么安那波利斯事件、林如海参军、视频是谁拍摄的等等问题，在这个爆炸性的大新闻面前，似乎都微不足道了。这还是有关外星生物的消息第一次被官方公开，此前都是民间和媒体的各种猜测。 发布会进行的时候，在总CAN一个会议室内，昨夜宿醉依然有点不清醒的霍山、林如海和赵琳三人，以及刘健等各个相关职能部门负责人几十人济济一堂。 总CAN首长先是给林如海敬礼，然后痛惜道，“小林，最后的过程你也不讲，我们也是看了视频才知道，哎……”说完紧紧拥抱林如海。 林如海重伤入院，之后听说战友都战死，便一语不发，最后拒绝心理医生治疗，自己离开了医院，最后战斗阶段的艰难，他从未说过一句，所有人都是看了昨晚的视频后，才知道的。 “什么视频？”林如海问道。昨晚三人喝的太多了，最后歪倒在沙发上睡死过去，所以对视频一事毫无所知。 “给他们播放一下。”首长吩咐。 三人看视频，因为要讨论问题，所以进行了快进，但依然看的霍山和赵琳泪流满面，但林如海全程平静。 “当时的过程是这样吗？”最后，首长问道。 林如海点头，然后惊讶道，“这是谁拍摄的呢？” “是啊，这是谁拍摄的？就像此前那张照片，到底是谁放到大屏幕上的？是谁将录播变成直播的？现在这件事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疑惑了，而应该上升到国家安全的高度去看。”首长道。 所有人都同意，从这个视频延伸，那就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了，安那波利斯事件的策划、执行以及撤退过程，都可能被公开，包括林如海等人戴面具的动作。 事情再延伸，整个世界都没有任何秘密了，各个国家最机密的决策过程都可能被拍摄并公开。 发布会上，关于垒沙大陆来客的情况，能讲的东西发言人都讲了，时不时穿插一下米日两方背叛人类的可耻行为，以及对两国入侵的强烈谴责和愤慨。 发言人还公布了部分战斗视频，这使得部分米方记者都没法张嘴，因为到目前为止，米方的指责都没有任何证据，如果拿昨晚林如海作战的视频来说明他参与了安那波利斯事件，实在太牵强了。 有记者问，既然林如海的作战行动是正义的，为什么一直故意隐瞒？发言人说，因为他的作战对象是外星人，因为战斗必须保密，所以他的身份才进行了保密，是米方不断污蔑指责，我方才公布了林如海的身份。 最后的问题集中到了视频拍摄者的问题上，发言人如实告知，我们也在调查。 太平洋西岸的新闻发布会结束后几个小时，东岸的米方也没提出什么反驳意见，如果再谈安那波利斯事件，他们没有进一步证据，关于他们极力指责的林如海的身份，对方已经公开了，甚至将外星人的事情都爆料出来了。 米方当然清楚，对方是在转移注意力，外星人的事情曝光、米日两方协同入侵，导致媒体不再怎么关注林如海的问题，事情的关键是，虽然米方知道安那波利斯事件是对方做的，但苦于没有任何证据。 而他们的敌人正在享受盗窃到手的成果，那些研究成果简直能将他们对手的高科技实力提高一大截，而且，在对手的渲染下，米国国内民众正在抗议，尤其是部分战死军人的家属，他们要求米国正负将他们亲人的遗体要回。 同时，视频拍摄者的问题，也是所有人的问题，人们有种种猜测，但没人给出权威结论。 第537章 卜艳梅 卜艳梅放下电话，长长地叹息一声，环视冷清的饭店，她真想去死，每天被债主恶毒地辱骂、催债，她真的感觉了无生趣了。 她很后悔开了这个饭店，将自己所有积蓄砸了进去，又借遍了亲朋，还借了网贷，结果餐饮行业竞争激烈，除去各种人工、物料的开销，根本不赚钱，最近这半年，生意愈加不好，如果不是房租还没有到期，她早关门了。 当然，每天开门也没什么用，没几个顾客，上周，厨师也不干了，整个饭店只剩卜艳梅这个老板，如果客人点碗面，她还能对付着做，再卖一点炝拌菜，一点能进来百八十块。 每天的日子就像慢性自杀，等待最后死亡的结局，也许等饭店关门那天，自己真的要跳楼了，想到此，卜艳梅又是一阵叹息，这一年来，不由自主地叹息已经形成了习惯。 墙角的电视上，一个记者正在播报新闻，说今年样式春节联欢晚会的民意测验显示，所有人都希望林如海能出现在现场。 但是记者又说，恐怕林先生会让所有人的希望落空，因为一个月前，“感动*果十大人物”的颁奖典礼上，林如海缺席了。 自从几个月前，那个感动所有国人的视频出现后，有关外星人的讨论火热了一阵，便渐渐平息了，随着“感动*果十大人物”评选，林如海再度火爆媒体，他当然当选了，然后样式春晚进行民意测验时，民众都希望能看到林如海出现。 因为他好久没在公众面前露面了。 咣当一声，门开了，一个男子带着寒气走了进来，这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半，卜艳梅想不到这时候还有人来吃面，她有气无力地招呼客人坐下，便去拿菜单。 “你是卜艳梅？”客人坐下，问道。 卜艳梅叹息一声，道，“我确实没有钱，你追到我店里也没用。” 客人将手放到脸上，摩萨一下，那张脸换了面孔，原来他戴着面具，面具下是一张憔悴的脸。 “你是……林如海？”卜艳梅失声道。 林如海点点头，“坐下吧，我们聊聊，我刚才赵猛家里出来。” 卜艳梅坐下，林如海掏出一张支票，递了过去，“这是给你的，虽然你和我兄弟分手了，但你是他的初恋，他跟我提起过你。” 这里是东北的安图县，高三的时候，卜艳梅与同班同学赵猛谈起了恋爱，恋爱只持续了一年，高考落榜后两人各奔东西，卜艳梅后来听说赵猛去参军了，然后就没有了联系。 再见到他时，是在那个感动全国的视频里，赵猛脸色苍白，受了很重的伤，最后牺牲了，卜艳梅当时哭的很厉害，为林如海的艰难哭，为赵猛的逝去哭。 第二天卜艳梅去赵猛家里探望，赵家人山人海，她没有进去，将礼物放下就走了。 难过一段时间后，生活的严峻便迫使她不得不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饭店上，什么也敌不过人生的艰难啊。 没想到，卜艳梅绝对想不到林如海会来看望她，她颤抖着手接过支票，上边写着五十万。 “这是给我的，为什么？”她忍不住问。 “你亲吻过他，给过他抚爱，就是因为这个。”林如海低头说道。 卜艳梅明白了，林如海居然连赵猛的初恋都找到并想着照顾一下，是因为他对赵猛深沉的爱，他应该无比地难过，所以哪怕跟赵猛有一点关系的人，他都愿意见见。 “林先生……我给你煮碗面吧。”卜艳梅颤声道，想起赵猛想起视频里他们二人的艰难境遇，她很难过。 林如海摇头，“我在赵家吃过了。” 卜艳梅倒了一杯水，递给林如海，林如海接过来喝水的时候，卜艳梅发现他的手有些颤抖，这就是战后心理综合症吧，她看到网上的专家讨论过林如海这病。 “你跟我说说你们过去的事情。”林如海说。 卜艳梅便讲了起来，其实整个高中三年，赵猛也不怎么学习，他是那种典型的坏学生，打架，玩闹，踢球，高三时候两人谈起恋爱。 讲着讲着，卜艳梅落泪了，林如海一直静静听着，到晚上九点，卜艳梅讲完了，林如海坐了一会儿，哑声道，“生活上要是有困难，就打这个电话。”说完，递给她一张名片，上边写着老山基金会。 “我走了。”他说完起身，向外走去，卜艳梅送他出来，看着他远去，她感觉林如海高大的身影有些偻。 回到饭店里，卜艳梅看着那张五十万的支票，心里百味杂陈百感交集，她万万想不到，解决她目前困境的缘由，居然是多年前高三的一段恋情。 那个视频爆出的第二天，根据上级指示，果俺便成立了调查组，势必要找到视频拍摄的人，林如海是调查组成员之一，但是他对此并不感兴趣，爱谁谁，他心中的伤痛还没有散去，管他是谁呢？乐意鸡巴是谁就是谁。 他带着苏芷凝回到三河镇，安慰心里剧痛的父母，在三河镇住了将近一个月，这期间，社会各界对老山基金会的捐款达到了二十亿，还有很多人给狮王寄狗粮，都寄到了基金会。 城市不方便养狮王，林如海便把狮王放到了光荣院。 米国不再叨逼叨，也许知道不管再说什么也不管用了，别说惩治不了林如海，就是杀了林如海，已经丢失的高新技术也不可能抓回，况且他们还有活人死人在对手的手里需要弄回去。 待父母情绪好转后，林如海回京，与刘晨莉莉、辛老头辛达、刘三等人见面，告诉他们不用为自己担心，又给各地的朋友回复微信，告知他们自己很好。便和赵琳去周至县的应急部队烈士陵园拜祭，然后，两人一家家去看望自己的战友家属。 林如海指示老山基金会，将他所有的战友家属都纳入基金会帮扶范围，其实，应急部队战友家属并不缺少金钱，因为各种抚恤金加一起有将近上百万。 不过，基金会的帮扶也是必要的，以后老人在生活上难免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九月份时候，林如海接到黄楠的电话，她和梁可颐、方大石出海回来了，这次出海险象环生，三人不但一无所获，还差点死了。 半月前，赵琳接到果俺总部电话，说有个任务需要她协助一下，赵琳回京，林如海自己接着走，他来到安图县，去看望了赵猛父母，然后找到了卜艳梅，在她最需要金钱的时候，递上了一张五十万的现金支票。 快春节了，林如海也走完了，回京前，他接到来自果俺的紧急电话，赵琳出了车祸！ 第538章 消失的小巷 赵刚强夫妇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儿，忍不住老泪纵横，赵琳的哥嫂一样泪流满面，得到消息的陆赫之也在，此时，协和医院的这间ICU病房内，宋书昌、李景波以及三处的杜飞、杨林等人都在，此外还有几个医生护士。 赵琳发生车祸后，立即被就近送到某医院，然后转到协和的，ICU病房当然不能让亲朋同事都进入，如果让他们都进来，那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与病人告别。 事实上医生已经说了，生还的几率很小，虽然他们进行了长达二十四小时的抢救，也基本动员了顶级的专家，但还是束手无策。 家人在哭，宋书昌李景波等人也面沉似水，赵琳的照片被公众看到，就不可能再执行外派任务了，而是转做后勤支援，没想到居然出了车祸。 病房的门猛地被撞开，林如海呼哧着喘息，跑了进来，看到他出现，赵刚强夫妇等人停下哭泣，看着他。他机械地来到病床前，直直地盯着赵琳，然后伸出颤抖的右手，放到赵琳的颈动脉上。 脉搏还在微弱地跳动，旁边的机器已经显示了这一点。 林如海看向医生，医生摇头道，“苏醒的概率很小。”他看向宋书昌等人，宋书昌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林如海战栗的身子开始抖动，他用颤抖的右手去掏烟，摸打火机，点着后，慢慢后退到墙壁，慢慢蹲下，低头抽烟。 陆赫之看到林如海，除了伤感赵琳外，还有一种荒谬的感觉。 他本是林如海的粉丝，第一次去赵琳单位遇到对方，还曾经主动热情打招呼，后来在汪琴的宴会上，还介绍自己的女朋友赵琳与林如海认识，一直到《国宝档案》节目突兀地出现那张图片后，陆赫之才知道自己是个傻瓜。 原来人家两人早就是认识的。 赵琳的父母兄嫂，也是通过那张图片，才知道赵琳的真正身份，之后赵琳转做文职，便跟家人讲了过去经过的大概。 此时他们看到林如海的反应，想起赵琳曾经说过，应急部队只剩下他们三个人，除却霍山是高层外，其实真正能称得上战友的就是他们两个，现在，就要剩林如海自己了。 烟大概抽到一半，林如海颤抖的更加厉害了，他的嘴里开始不自禁地发出一些啊、呀的声音，烟掉到地上，手无意义地挥动着，眼泪如掉了线珠子般往下流，眼神却茫然看着四周。 宋书昌和李景波两人走过去，一左一右拉着林如海的肩膀安慰，但林如海依然持续地啊啊呀呀叫着，所有人都知道，他犯病了。 林如海的战后心理综合症，曾经被外国专家百般讨论，他们一致认为症状很严重，甚至抑郁到极致，可能自杀，米国人幸灾乐祸地表示，如果有一天看到林如海跳楼，将是举国同庆的日子，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 因为媒体广泛报道，国人都知道此事，但林如海不露面，谁也不知道这病真正发作是什么样，这几个月，不少人猜林如海在治病。 看到林如海这样难过，赵琳的家人再次落泪，宋书昌对医生道，“医生，想想办法。” “只能打镇静剂。”一名医生看着林如海道。 宋书昌点点头，护士去准备了，那名护士刚刚出去，林如海突然吐出一口鲜血，然后身体渐渐停下抖动，双眼聚焦，两分钟后，护士带着药进来，林如海已经恢复了正常。 他慢慢来到赵琳的病床前，细细打量着她，然后饱含热泪，伸手去捋赵琳的头发，轻轻柔柔地捋着，又捏了捏赵琳的脸蛋，赵琳的妈妈看到，林如海的眼神中闪着怜爱的光芒，忍不住心中一痛，抹起眼泪。 ……室内寂静无声，几分钟后，林如海问道，“肇事司机呢？” 宋书昌道，“小林，没有肇事者，赵琳是……自己开车太快，撞到了树上。” “她喝酒了？”林如海疑问。 “没有喝酒，不知道她为什么开那么快。”李景波答道。 林如海惊讶地看着他们，道，“有现场视频吗？我看看。” 杜飞拿过手机，播放现场视频给林如海看，应该是路边的监控视频拍下的，就见一道急速车影飞过来，撞到了一棵粗壮的景观树上，是车子当场报废的那种撞击。 视频显示是上午十点。 白天，没喝酒，赵琳发疯了？林如海的注意力被视频吸引，看了好几遍，突然他脸色大变，问道，“这是上升路？” 杜飞点头道，“是啊。” 林如海闭上眼睛，睁开再看视频，这次没有看车子，而是看向路旁的店铺，本来，那家超市的旁边应该是一条小巷，里边通向竹林小院，但是视频中，小巷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家饭店。 谁会把路堵上盖房子开饭店呢？而且那房子也不像新盖的，就是老房子啊。 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从林如海的脑海中闪过，从有关他的杀人音频突然出现，那张图片和那个视频等突然出现，都是围绕着他，都几乎不能理解，找不到任何痕迹。 通往竹林小院的小巷居然不见了？想到那个突然消失的怪异老头，想到在姚家水库地下见到他的身影，想到水库的种种怪异，想到在高楼里见到的那幅壁画……最后想到赵琳的突然发疯一样开车，一切都太不正常了！ “你们的调查发现眉目了吗？”林如海问宋书昌。 宋书昌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摇摇头道，“没有任何发现，视频凭空出现，连上传的痕迹路径都找不到。” “我们走，我大概知道在哪里能找到答案，也许能救回赵琳。”林如海道，说完，最后看了一眼赵琳，转身离开，宋书昌等人听他如此说，都跟着出了病房。 他们身后，赵琳的父母家人均面露喜色，想问问林如海到底有什么办法，他已经出去了。 他们立刻驾车来到上升路，果然，那个通往竹林小院的巷子不见了，林如海爬上树干，从树上跳到街旁三层店铺的屋顶上，向后边看过去，根本没有什么巷子，也根本看不到什么竹林了。 我真傻，为什么不找人调查一下那个老头的身份信息呢？不过，不用调查了，林如海对宋书昌道，“局长，准备直升机，我们飞洛城，一切答案都在姚家水库底下。” 来的路上，林如海大概讲了跟召放一起去水库底下的事情，以及那些发现，宋书昌只是听了个大概，没有太明白，当即问道，“去做什么？” “局长，路上再说。”林如海坚决道。 既然如此，就飞一趟吧，宋书昌当即打电话联络，一小时后，他们赶到南城的军用机场，八个人坐上直升机，飞往了洛城。 路上，林如海将一切原原本本讲了出来，最后道，“我根本没有深想，其实一切怪异之处都围绕着我，我现在无比坚信，答案就在水库底下，也许赵琳飞车都是有人操控的，目的只是让我看到。” 战友们都牺牲后，林如海受到强烈刺激，沉浸在无比悲痛中，根本思考不了事情，现在细想那副壁画的内容，他心里恍然明白了很多事情，当即有一种被人愚弄、操纵的感觉，心里愤懑至极。 ---------------------- 新书《塔罗牌：捡宝、占卜的魔法师》已经上传了，书友们可以去围观一下，和这本不同，新书人物设置比较搞笑，挺有意思的。这本书那几章，我写的时候也哭了，新书写的时候总是想笑，希望大家喜欢。 第539章 谜底（一） 他们下午出发，一个多小时就赶到了洛城北部的姚家水库，直升机在水库边停下，他们来到那汪水池旁边，让林如海惊讶的是，水池没有刺鼻气味，扔下树枝也不再被腐蚀，水质正常了！ “草他娘的，真是逗人玩呢！”林如海说完，就要跳下去。 “等等。”宋书昌拦住林如海，打电话让洛城果俺立刻送来水下机器人和氧气面罩等等装备，既然林如海说水里还有鳄鱼，怎能说下就下？虽然说水质变了，但是按照林如海所描述的，这里充满了稀奇古怪。 林如海想了想，想起那次和李澜栀下水后，上浮之前见到的地下那处光亮，如果不能从这里下去，就是从附近挖洞，也一定要找到那个地下空间，进那个高楼去看看，他相信一切答案就在这里。 他先给苏芷凝打了电话，芷凝接到林如海电话，非常惊喜，随即泣声道，“你多长时间不回家了？还记得自己有老婆吗？”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然后林如海又给周映卉、刘晨打电话，如果拉长谈，有太多的话要说了，每个人聊了十几分钟，然后林如海打给了梁可颐。 “你怎么样？黄楠和方大哥你们依然在一起吗？”林如海问。 梁可颐道，“他们都回家了，我也即将登机，回长安……去看我父母。” 然后林如海问了他们出海的情况，电话挂了后，林如海打给父母，聊了半个多小时。这时候，水下机器人和氧气面罩等物品都送来了，杜飞等人开始操控水下机器人查看水里情况。 林如海则找到一张纸，写了一份简单的遗嘱，有关他几十亿财产的分配情况，涉及到老山基金会、父母、苏芷凝、周映卉和刘晨。 “怎么样？”他来到水池边，问道。 杜飞道，“没什么发现，水里很安静。” “局长，处长，这是我的遗嘱，一旦我回不来……就按照这个执行吧。”林如海来到宋书昌和李景波面前，将纸片递给宋书昌，对二人道。 “说什么丧气话？米国鬼子我们一样干，怎会回不来？”李景波不满道。 林如海笑笑，道，“以防意外嘛。” 宋书昌道，“我们做好完全准备，必须人没事。” “我先下去看看吧。”又等了一会儿，水下机器人依然没有任何发现，林如海说道。 杜飞等人也要跟着一起下去，林如海说，“我先打探一番，你们先留在上边吧，一旦有危险，你们还能救援我。” 宋书昌同意了，要是真的发生变故，岸上救援的人必须多，而且林如海有异能在身，至少能自保，真要有事，别人恐怕只能添乱，还要林如海照顾。 林如海戴上氧气面罩，腰上绑着绳索，背着一把微冲，跳下了水池，与此同时，两台水下机器人依然在作业，监视着水底的一举一动。 开始的几分钟一切正常，突然，水下变的浑浊，机器人一下子什么都看不到了，宋书昌急道，“拉他上来！” 就在这时候，绳索突然绷紧，然后断了，拉上来的只是绳索，林如海不见了。 而且，水质就像林如海说的那样，慢慢变的具有腐蚀性的酸水，发出刺鼻气味，随后，水面渐渐下降，似乎水池底部漏水了一样。 众人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怪异的情况，当即有些惊惶，不知该怎么处理。水底的机器人也没了信号，显然被酸水侵蚀了。 宋书昌赶紧联络救援，洛城果俺组织不少水利方面的专家过来，大家急的不行，但人人一筹莫展，既然水具有腐蚀性，暂时都没什么好办法，况且，如果林如海在水里，恐怕早被这水化成泡沫了。 傍晚，突然接到赵琳的来电，她苏醒了，身体恢复到正常状态。宋书昌等人大为震惊，赵琳问了情况后，表示立即赶过来。 翌日清晨，赵琳赶来，宋书昌询问，赵琳道，“我突然醒来后，爸爸妈妈非常惊喜，医生给我做了检查，身体恢复正常，我听他们讲了情况，然后立即给你们打了电话，林如海呢？” 李景波讲述了昨天下午的情况，赵琳急道，“那怎么办？” 宋书昌叹气道，“我看我们不用着急，你能苏醒不会是医学上的奇迹，这事情透着古怪，只是我们不能理解，所以，小林未见得有危险，我们还是等等吧。” 林如海依然没有动静，到这天中午，水池边的人已经看不到水了，水池的底部出现一个洞口，放下去的无人机下到洞口下边，跟着无人机的摄像头，人们看到水都漏进了下边的空间。 下边的确像林如海说的那样，有一座高楼，还有不少房屋，但是不久，腐蚀性的酸水立刻就将高楼和房屋泡的坍塌，一天后，水下恢复平静，变成了一处地下湖泊，什么建筑物也没有了。 宋书昌派人穿着防护服，用钢索吊下去，但没有发现林如海的一丝一毫踪迹。 这天下午三点，日本东京突然爆发里氏10.5级强烈地震，地震释放惊人的6.3×10^22焦耳能量，直接造成十多万人死亡，地震引起了大海啸，海啸铺天盖地涌来，将日本列岛变成了人间地狱，大海啸还袭击了南韩，毁灭了韩国三分之一的城市。 驻日驻韩米军同样遭到重创，死亡了三万多人，几乎所有的海军舰船统统被掀翻、沉没。 下午四点，三颗从天而降的陨石，击中了米国部署在太平洋的三艘航母，当时，三个航母战斗群正驶向关岛以躲避大海啸，但是从天而降的陨石直接打爆了航母，滔天的海啸和爆炸将其他驱逐舰、护卫舰等统统掀翻。 整个世界为之震动！ 但是不管世界怎么震动，赵琳等人依然留在姚家水库边上，尝试各种方法找到并救援林如海。 宋书昌向上边汇报，叫来了一系列专家和设备，勘探地下空间，但令人惊诧的是，地下水又变回普通的水，仅仅是一处较深的地下湖泊罢了，没有其他任何异常。 只是林如海不见了。 林如海下潜到水底，再也没有鳄鱼来袭击，不久，他就发现了上次看到的那处光亮，他来到近前，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间，水质变的浑浊，瞬即，这块类似玻璃一样的物体碎裂，绳索断折，他一下掉了下去。 下边就是房屋，不远处是高楼，快接近地面时候，林如海双手发出冲击波向地面撞击，减缓自己落下的势头，然后落到地上，上边的水哗哗淌了下来。 林如海没有迟疑，直接向高楼走去。按理说上次这里已经被水淹了，但此时却看不到一点水淹的痕迹。 高楼仍然壮观雄伟美轮美奂，里边没有变化，一楼是朱漆抱柱，上面横托十八道梁椽支撑，那十组装饰精美的青铜车马和手持戈戟的高大卫士，依然矗立在那里。 二楼大殿中，依然是十组青铜车马和二十个持戈戟的卫士，林如海拾阶而上来到三楼，三楼空旷的大厅内，中央依然吊着那串风铃，四个角落分别放置鼎、甗、簋、盨，四件青铜礼器。 墙壁上的壁画依然在那。 透过窗子，林如海看到上边的水哗哗如瀑布向下边的空间里流淌，他继续向上，高楼愈向上空间愈小，类似一个塔状，越往上越细，里边也不再有什么东西，想象中的棺椁宝藏根本没见。 林如海一直来到二十八层，这里仅可容一人之身，墙壁上有一扇门。 他深呼吸一下，去拉门，但门不知道是被锁上了，还是极其厚重，极其沉重，林如海用尽浑身力气，最后双腿蹬在墙壁上，终于拉开了这扇门。 他走了出去，就像爱丽丝梦游仙境一样，门的背后是一个新世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色。 第540章 谜底（二） 白色的建筑，白色的物体，包括一切线条，首先映入林如海眼帘的，整个都是洁白色的空间，但不是医院病房的那种白，白的很有科技质感。 林如海走了几步，一个人走了过来，不，准确点说，应该是一个机器人，因为它浑身上下是由很多数码字符组成的，机器人无视他，从林如海身边走过，林如海通过镜子的反光，看到了自己身上，也全是数码字符。 那次跟董智宏谈起高楼里那幅画，他提到虚拟程序，说早有科学家认为人类是被模拟出来的智慧生命，现在看……也许是真的呢，虽然林如海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是看到自己是由一系列数码字符堆砌而成的，还是忍不住惊骇。 他的脑子昏晕了一下，懵懂地继续向前走，这里好像是一个大厅，排列着很多机器一样的东西，有几个机器人在这里忙碌着，林如海回头一看，他进来的那道门已经不见了。 他来到窗边，看到窗外是一座城市，但各种建筑物奇形怪状，其中有一个建筑直插云霄，向上根本看不到尽头，窗外不远处有一个轨道漂浮着，远处一个光影过来了，应该是一列列车吧，但倏忽一下，列车就过去了，速度奇快。 林如海走过几个房间后，看到两个人坐在一张桌旁聊天，他们看到林如海，向他招招手。 越走越近，看的越清楚，对于林如海来说，这两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是人。 他们并非是机器人，因为身上看不到数码字符，其中一人半边脸似乎是金属镶嵌的，还有胳膊和一条大腿，不知道是什么金属材料，但肯定不是肉。 另一个跟人差不多，只是一只耳朵不一般，不是肉的。在林如海看来，这两个人就是肉与金属的合体，虽然他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突然见到这一幕，还是感到震惊。 “我赢了。”半边脸对一只耳笑道。 一只耳道，“你作弊，如果不是你把那个赵琳弄的昏迷，这个林如海还不会来的，其实是你输了。” 他们居然说的汉语，林如海听的清清楚楚，当然，也可能是他们为了让自己听懂，从而说的汉语，懵了一下，林如海问道，“赵琳的车祸是你们弄的？” 半边脸笑着点点头。 “那能让她苏醒吗？”林如海说。 “那有何难？不过你就回不去了。”一只耳道。 林如海道，“其他以后再说，你们先把她弄醒。” 两人看看，起身向房间另一边走去，林如海跟着，他发现二人走路很正常，也就是说，肉与金属结合的很好，好像没有一点不协调。 房间的一角，立着一台硕大的机器，机器上方是一个球体，三人来到近前，只见半边脸右手一抓，面前凭空出现一个虚影的面板，同时，球体局部放大，林如海惊骇地发现，他看到了赵琳的那间ICU病房。 半边脸在虚影面板上随便点了几下，病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赵琳便苏醒了，然后看见赵妈妈惊喜地尖叫出来，紧紧拥抱住女儿。 “她们真可怜，这有什么好激动的呢？”一只耳笑道。 林如海尽量按捺住自己的惊骇，问道，“这就是我们的地球，你们的玩偶世界，一切都是你们的游戏？” “当然，一切受我们控制，不过我们尽量不控制，任由你们自由发展，所以让我们惊讶的是，你们这些游戏人物在发展高科技方面速度很快。”半边脸道。 一只耳接口道，“不仅如此，再过几十年，也许我们在某方面要向你们学习了。” 林如海长长叹息一声，原来人生真的是假的。 那次与董智宏提起此事，他说，笛卡尔在《形而上学的沉思》中阐述过这样的观点，他认为人通过意识感知世界，世界万物都是间接被感知的，因此外部世界有可能是真实的，也有可能是虚假的。 双缝干涉试验的结果，也使人们或多或少的对世界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现在看，地球上的人和事真的都是以波函数形式存在的。 不过，看到赵琳苏醒，赵妈妈脸上难以言表的喜悦，林如海道，“也许我们是你们的游戏人物，但喜怒哀乐是真的，我们的人生还是有意义的。” 一只耳与半边脸同时点头，前者道，“本来我们没有想那么多，但随着你们的繁衍和发展，我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么说，我身上的超自然能力，包括乞扎力等垒沙大陆人，都是你们的杰作？”林如海问。 “是的，我们这里资源丰富，机器人消耗的是取之不尽的清洁能源，社会进入理想状态，所以我们感觉到无聊，便玩了这个游戏，顺便打个赌。”半边脸道。 说到这里，半边脸对一只耳笑道，“你输了，今晚我就要领走你手下那几个漂亮的女奴。” 一只耳不以为意地笑笑。 听到他说社会进入理想状态，然后又提到女奴，林如海没明白什么意思，在他看来，这个世界明显科技极其发达，那又怎么会有女奴这种词汇呢？ 刚才一只耳说自己回不去了，那么既来之而安之，林如海索性打听个仔细，二人对他言无不尽。 这个世界高度发达，随着人工智能的发展，机器取代人承担更多的工作，而且机器工作的准确率和效率更高。这样一来，人，作为一个工作者的经济价值和军事价值都没有了，人工智能革命带来一个新阶层：无用阶层。 同时，这个世界虽然资源丰富、高度发达，社会却不平等，虽然很多工作都可以由人工智能操作机器人来完成，但少数精英控制着这个世界，他们骄奢淫逸，享受穷人、也就是无用阶层提供的各种服务。 在这个世界，穷人在权贵眼中只是玩物和奴隶，随时可能被关进监狱或被消灭，而不需要负任何法律上的责任。 权贵阶层百无聊赖，科技又发达，于是他们把自己经过生物学升级改造，变成了神人，面前两人身上的人造器官装置就是颠覆性黑科技，他们身上非肉的部分，就是非生物肢体。 安装非生物肢体目的是拥有千里眼、顺风耳等花样百出的超能力，他们还能做人造血液，自动过滤掉体内的毒素。 这里的超高速磁悬浮列车，时速能达到8000公里/小时，相当于6.5倍音速，他们可以控制气候变化以及地质活动，像地震、火山爆发、巨大海啸这些地质灾难，都得服服帖帖地听从他们的安排。 他们已经建造出太空电梯，能通过电梯到达另一个星球，他们的以反物质作为动力的宇宙飞船，穿梭于宇宙各个星体之间，他们的目的是尽可能控制更多星系…… 这是一个高科技数据主义的世界，但同时又是一个奴隶社会，这里存在三个阶层，智人、也就是机器人，他们工作。神人享受，无用之人是奴隶，负责服侍神人。 这一切的一切，听的林如海目瞪口呆。 第541章 谜底（三） 林如海消化了半天，很多事情还是不能理解，便回到自己的问题上，一只耳便给他讲解了事情的整个过程。 某一天，半边脸和一只耳突然来了兴趣，想玩玩游戏，便随便安排了乞扎力、绰克、多拉等人物进去，又通过雷电让林如海获得了超自然能力。 他们本来是想看看林如海与乞扎力等人斗争的结果，怕林如海不敌，于是安排了竹林小院老人，教给林如海指诀，企图让他变的更强。 但是没想到林如海却求助军方，这样力量对比就发生变化了，于是他们安排老头消失，拿掉了指诀带给林如海的超能力。 姚家水库地下世界，只是想让林如海找到这里，老头在那里再次出现，也是想给林如海提个醒，没想到林如海悲痛于战友的死，根本不多想，他们不得不安排赵琳在那个巷子口出现车祸。 两人还打赌林如海等人多长时间才能消灭乞扎力等人，林如海多长时间能找到这里等等，赌注便是二人手下的女奴们，现在游戏结束了。 “也就是说，赵猛等人的死，都是你们游戏的结果？”林如海问。 半边脸惊诧林如海为什么还问这么幼稚的问题，无所谓地点点头。 “但是我和他们的家人都会伤心的。”林如海说道。 一只耳与半边脸互相看看，忍不住大笑，前者不屑道，“你们只是我们游戏中的玩物，谁会在意你们伤不伤心呢？你玩游戏的时候，会在乎游戏中死亡人物的感受吗？” “那么你们怎么把我从游戏中拉到你们的现实中的？我们可做不到这一点。” “因为我们更强大。” 哦，是这样，林如海点点头，又问道，“我回不去了，留下来做什么呢？” “你留下来服侍我，我想观察一下带着情绪的玩偶，在服侍我时候的反应。”半边脸理所当然道。 林如海想了想，看向地球，对二人道，“我能看看你们对地球的影响吗？” “看什么？” “比如这里发生地震。”他指了指日本。 一只耳笑道，“那有何难？”便去操控。 “力度大一点。”林如海道。 于是日本东京爆发了大地震，继而发生大海啸。 半边脸对林如海道，“在你成为我的奴仆之前，我还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那就击毁这几艘航母吧。”林如海指着米国三个航母战斗群道。 于是，陨石降落，米国三个航母战斗群全军覆没。 “主人，在距离我们1800光年远的格利泽777星系，有一个神秘的双星系统将会相撞，您想看看吗？”一个机器人过来说道。 “好啊，我们走吧，去瞧瞧新热闹。”一只耳道。 半边脸对林如海一招手，二人转身走了，林如海看着他们的背影冷笑一下，挥起右手就是一个火刀手劈了过去，想让老子给你们当奴仆，想屁吃呢？ 但他无往不利的火刀手这次失效了，半边脸大笑道，“看来有思维的奴仆不好搞啊，不够驯顺。”说完扬起左掌向林如海拍了过来，林如海只感觉眼前一黑…… …… “林如海，林如海，你怎么了？怎么睡在地板上？”赵明茹拍打林如海，焦急道。 啊？林如海醒过来，看到赵明茹的脸，惊骇地瞪圆了眼睛，全然不明所以。见他不说话，赵明茹更加忧虑了，找到手机便拨了120。 “不用找120，我没事。”听到她叫救护车，林如海出声了。 他慢慢从地板上爬起来，震惊地看着四周，这不是以前和赵明茹住的那间李燕的房子吗？自己这是……怎么了？ 林如海转头看看电脑，2016年5月15日晚11点49分，电脑屏幕上，正开着一个古玩资讯网站的网页，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这时间和这个网页，对赵明茹颤声问道，“刚才……怎么回事？” “我睡醒一觉，去洗手间，发现你躺在书房地板上，对了，你胸前这烧的焦黑一片是怎么搞的？”赵明茹疑惑道。 自己是遭遇了滚地雷，被闪电击倒了，然后离婚、获得异能、斗彩碗、遇到周映卉、苏芷凝，结婚，然后成为古玩大亨，和垒沙大陆来客拼个你死我活，然后去了那座高楼，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难道这些都是做梦？ 林如海怎么都不能相信经历的一切都是梦境，啪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很疼。 赵明茹误会了林如海的意思，拉住他的手，对他道，“今天晚上妈妈提起离婚的事情，我事先真的不知道，我之所以当时没有说话，确实也是因为心情不好，” 说到这里她回卧室拿了自己手机过来，打开微信让林如海看，“你看，我是和杨薇薇聊天，她遭到了家暴，要和丈夫离婚，我一直在安慰她，同时对妈妈的提议反感，也对你的反应反感，所以才没说话。” 林如海懵逼一样地看着赵明茹的聊天记录，几个小时前，李燕一家人逼着自己和赵明茹离婚时候，赵明茹一句话没说，一直在聊微信，林如海以为她是和另一个男人在聊。 赵明茹知道林如海大概在想什么，续道，“妈妈的确介绍我和一个医院的供货商认识，那人也约了我两次，我跟他吃过一次饭，仅此而已，全没有其他。” 顿了顿，她又说，“那会儿离婚的话题打住，这个周末我们出去租房子，以后少去我妈家。”说完拥抱住了林如海。 林如海现在明白了，一切都是梦境，他没有成为古玩大亨，没有什么垒沙大陆人，没有亿万富翁，自己还是那个鉴宝阁的伙计林如海。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妻子爱着自己，没有出轨，呆了几秒钟，林如海回应赵明茹，也抱住了她。 可是，他忘不了周映卉、苏芷凝、梁可颐，忘不了赵猛、李浩然、郝鹏等人的面孔，梦境怎么会如此清晰？难道真是假的？ 赵明茹再问，林如海机械地说，关窗户时候被雷劈了一下，赵明茹紧张地询问他身体有没有不舒服，林如海说没有。 赵明茹关了电脑，让林如海脱了衣服去洗澡，然后回卧室了。 林如海一夜没睡。 第542章 第一部结局与后记 翌日早饭后，两人没有去民政局离婚，赵明茹去医院上班，林如海木然地走进鉴宝阁古玩店，因为迟了一点，周大脑袋冷嘲热讽道，“大老爷来上班了？” 林如海没有回应，在那个乾隆民窑鼻烟壶上，他也没看到什么光晕圆环。 他想了想，对周大脑袋说了句，“我出去一趟。”便开门跑走了。 林如海跑到二区，在汉唐风斜对面找到了刘三的摊子，刘三正在滔滔不绝推销他的赝品，林如海慢慢走过去，激动的身体直颤抖，他看到了摊子上的物件，一个大碗，装着很多钱币的绿漆大碗。 他忍着内心的波涛汹涌，脸上强做镇定，瓷碗绿了吧唧的挂满了油漆，就好像家里刷漆时，用做盛油漆的那种饭碗。 倒是和梦里的情景一样，但这个碗是康熙斗彩花石碗吗？林如海买了钱币，顺便把碗买了下来，花了五百一十块。 他干脆买了一瓶褪漆剂，回家了，先把厚厚的油垢灰尘擦掉，然后将褪漆剂按照说明，兑水倒进洗脸盆里，将瓷碗放进去。 半个小时后，油漆层层剥落，瓷碗里边洁白，外边纤花盛绽，石半掩、蝶萦绕，整个瓷碗在阳光下流光溢彩，非常漂亮，碗底六个篆字：大清康熙年制。 林如海激动、战栗、颤抖，简直感觉自己要昏厥过去了，是梦不假，自己也没有获得什么异能，但梦里遇到的这个斗彩碗却在现实中真实存在！ 他毕竟念了四年科班，看瓷碗沉稳大气的风格，就是康熙年的斗彩花石碗真品。 林如海长长呼出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此时的心情，虽然是梦境，但如果之后的张大千《柳溪图》、咸通玄宝、伦敦古堡里的达芬奇手稿、毕加索油画都是真的，如果自己能再遇到永乐御制唐卡等等宝贝，自己依然能凭借古董发大财。 一阵喜悦涌上心头。 就待要去潘家园卖了这碗的时候，他想起，如果梦境那些经历会发生的话，自己明天去汉唐风，才会遇到周映卉。 但问题是，赵明茹依然爱着自己，自己该怎么面对周映卉、甚至苏芷凝呢？梦境依然清晰，自己爱着她们，但此时，她们根本不认识自己。 怎么办呢？ …… ----------------------后记 诸位书友，到这里，这本书第一部：对阵垒沙大陆，就写完了，虽然说是第一部，但算得上一本完整的小说。感谢一路同行。我不敢说多好，但至少是挺独特的，不是一般鉴宝文那种天天捡漏、斗宝，不是那种幼稚剧情无休止地重复的小说。 有很多人说，书写跑题了，其实结尾在开头时候就想好了，事实上不是书写的跑题了，是书名没起好，因为必须归类到鉴宝，给了大家完全是鉴宝文的那种期待感。 之后是另一本头三章新书剧场，大家喜欢的话，可以看看。 接着是第一部的番外篇，番外篇也是剧情的继续，只因为是第一部与第二部之间的衔接，又有天马行空的地方，所以归类为番外篇。 然后是本书第二部：博物馆大盗。 不废话了，明天就是除夕，祝大家虎年虎虎生威，身体健康，新的一年万事顺遂，平安喜乐。 再次感激书友们与我一路同行，希望人海川流，我们不会走散。 第543章 新书剧场（一） 宋雅丽正在电脑前投递简历，听到门外一阵脚步声，暗哼一声，定是她的混蛋老板林禾回来了，果然，两三秒钟之后，办公室的门被撞开，一个年轻男子满脑袋汗，闯了进来。 因为出汗，男子的白衬衫已经紧贴到前胸后背上了，他甫一进来空调房间，当即舒服地“哇”了一声。 但随即，他来到宋雅丽桌旁，指责道，“老板跑外，你一个职员倒开着空调吹冷气，你知不知道商业用电多少钱一度？哎呦，投递简历呢？骑驴找马呀？工作时间干与工作无关的事情，扣工资！” 宋雅丽瞥了林禾一眼，冷冷道，“可以，不仅可以扣了我今天的薪水，空调的电费我都可以掏，既然我掏电费了，你就别在这吹！” “你说的，别反悔啊。”林禾说完，推开里间自己办公室的门，当即被一股热浪又给推了回来。 他顺手拉过一张椅子，道，“我跟你谈谈工作。” “吹空调就吹空调，谈什么工作？”宋雅丽并不停下投简历的手。 “视老板如无物？我问你，今天上午都做什么了？”林禾掏出一根烟点着，双腿搭在宋雅丽的办公桌上，身子后仰，惬意地吐出一个烟圈。 宋雅丽厌恶地瞥了一眼林禾满是尘土的皮鞋，淡淡道，“打了八个电话，接了三个电话，都是按照您的骗术说的，但客户没有上当。” “什么骗术啊？小宋同志，你这个工作态度要不得啊，你才走向社会，秉承这样的价值观怎么得了？”林禾一边抽烟一边说，同时双眼在宋雅丽娇俏的嫩脸上扫视。 宋雅丽愈加厌恶了，女人穿着低胸装又捂着，就是想让富人看，又怕穷人看，林禾虽然是这家拍卖公司的老板，但是个穷光蛋，估计兜里的钱都没她宋雅丽多，有什么必要尊敬对方啊？ “上午房东打电话来催房租了，他说如果不能在二十号把房租交上，就让你滚蛋。”宋雅丽继续投简历。 “放屁！租期到月底，凭什么让老子二十号走？”林禾仰头看着顶棚，不屑撇嘴道。 “我的薪水呢？能不能开出来？我可告诉你，别的我不管，你要欠薪的话我跟你没完！”宋雅丽白了林禾一眼，冷冷道。 林禾把腿从桌上挪下来，起身在外间的办公室内烦躁地走来走去，不时地踢一脚沙发、办公桌椅，无赖道，“这不是钱吗？这不都是钱吗？老子的固定资产都在这，你随便拿两件都顶上你的薪水了，你知道这沙发当初买的时候花多少钱吗？” 宋雅丽啪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杏眼圆睁怒视林禾，指着他道，“我告诉你，姓林的，没人要你这些破烂！你尽快想办法……” 这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林禾快步过来，催促道，“快！进入工作状态！” 宋雅丽白了他一眼，并不去接电话，林禾哀求道，“姑奶奶！要不要薪水了？快！”说完拿起电话，将话筒递到宋雅丽手里。 宋雅丽狠狠瞪了林禾一眼，微笑道，“您好，这里是上乘拍卖公司，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哦……是嘉庆年间的将军罐？好啊，您最好亲自带着宝贝到我们公司来，由我们的鉴定师给您鉴定一下…… 不能来啊，我们也可以上门的……那好吧，您拍几张照片也可以，要多角度拍的清楚一点……这是我的微信号，您加一下……好的，再见。” 放下电话，两人一时无语，等待客户进一步的消息。 自《拍卖法》颁布实施以来，全国各地拍卖企业如雨后春笋般地快速发展起来，但随着拍卖行业的过热发展，拍卖企业过多、过滥，招摇撞骗的事情越来越多。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截止到去年、也就是2014年底，全国四千多家拍卖公司，除了头部的保利、嘉德，以及二线的君实、匡威、瀚海等三十多家正经的拍卖行，其余都是骗子，只不过欺骗的底线和程度不同而已。 但这年头，骗子的日子也不好过，竞争实在太激烈了，上乘拍卖公司刚刚成立不到半年，已经到了濒临倒闭的边缘。 刚才的客户加了宋雅丽的微信，然后发了几张照片过来。 林禾拿过来一看，是个茄皮紫釉将军罐。 将军罐是明清时期罐器之一，其盖颇似将军的头盔，故而得名。将军罐始见于明嘉靖、万历年间，至清顺治之时基本定型。这罐子造型为直口、短颈、丰肩、鼓腹。腹下部渐收，多为平底无釉，通体浑圆，器型高大。 一件古玩的真假，看照片怎能看出？但等待了几分钟后，林禾对宋雅丽道，“告诉他，这罐器展肩提腹、气魄宏伟、釉面细密，大概率是嘉庆年间的民窑精品，正好我们月底有个拍卖会，让他过来接洽。” 如果罐底有款识，他会说是官窑精品，奈何这破罐子没有。 宋雅丽轻叹一声，按照林禾的吩咐把信息发过去了，又告诉对方，最好视频通话，让鉴定师再仔细看看罐子。 对方当即发了视频通话，宋雅丽接通，对方把手机摄像头对准了将军罐，林禾让对方将摄像头对着罐子旋转，上下左右看了几分钟后，他用坚定语气道，“毫无疑问，这是嘉庆年间的民窑精品，据我判断器型，它大概率是出自吴越一带的窑口。” 他说完后，对面几个人大笑，一个秃头将他的胖脸对着摄像头，狂笑道，“林禾你个叛徒！满嘴跑火车！这他娘的就是一个工艺品罐子，哈哈哈，是不是心里七上八下的？期望落空了吧？哈哈哈……” “操你娘的曹三！戏耍你爷爷是不是？你奶奶的出门就被车撞死！”林禾扔掉烟头，当即大骂道。 对面的曹三不甘示弱，也大骂林禾，极具观赏性的对话进行了大概三四分钟，整个过程都是彼此问候对方家里的女性家人。 宋雅丽实在听不下去了，夺过自己手机，关了视频，删了这个微信号，然后嫌恶地对林禾道，“以后这种破事你自己来！别用我手机！” 林禾颓然地坐下，又点着一根烟，他也觉着没劲，他以前在曹三的嘉品拍卖公司干过仨月，然后自己开了这家上乘拍卖，只是走的时候带走了两个客户，双方就此结仇。 第544章 新书剧场（二） “订餐吧。”林禾叹气道，这时候外边敲门声响起，两人对视一眼，林禾扬起下巴示意一下，自己嗖地钻进了里间的办公室。 宋雅丽去开门，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怀里抱着一个袋子，他看看手里的宣传单，怯声道，“这里是……上乘拍卖吧？” 老头满头大汗，宋雅丽和声道，“老伯快进来凉快一下，是上乘拍卖公司。” 她将老头让进来，让到沙发上，又倒了一杯冰水，然后敲里间的门，请出了公司高级鉴定师林禾。 虽然也就一分钟，但天气太热了，里间也没开空调，林禾感觉难受极了，但出来的时候表情俨然，一副专家的派头。 “老伯，这是我们公司高级鉴定师林禾先生，林先生眼力超卓，在去年的鉴定师比赛上得了冠军。”宋雅丽微笑道。 老头用崇拜的眼光看着林禾，站起身子，还对林禾弯弯腰，林禾微笑道，“老伯快坐，当不起当不起。” 老头坐下了，林禾扯了几句天气闲话，老头喝完了水，对二人道，“这个瓶子是早些年买的，现在家里需要钱，想卖了，您给看看。” 老头把袋子里的瓶子取出，放到了茶几上，林禾拿起放大镜看了起来。这个瓶子小口、短颈、丰肩、瘦底。 林禾看了一会儿，惊叹道，“老伯，这是明代的白釉梅瓶，您看，口细而颈短，肩极宽博，至胫稍狭，抵于足微丰，口径之小仅与梅之瘦骨相称，故名梅瓶，梅瓶是传统名瓷，也叫经瓶，不仅如此，您看这里，” 他指指瓶子的肩部，又道，“这里有青花楷书“内府”二字，当属宫内用器。了不得啊了不得！造型挺秀俏丽，线条饱满、釉面温润，实在是了不得的好物件！老伯当初花多少钱入手的？”林禾摇头晃脑地赞叹，然后问道。 “2000年的时候，当时家境还可以，花了大概八九百元吧，记不大清楚了。”老头道。 “好，实在是好，大赚啊！”林禾搓搓手感叹道。宋雅丽看着林禾的表情，心里感叹这骗子演戏高明，此时连她都感觉这瓶子珍贵了。 但其实，即使是你刚从商场买回来的日用碗碟，林禾都能给你吹成是古代瓷器，珍贵的不得了。 “真的？那太好了！专家，大概能拍出多少钱？”老头被林禾说的心旌摇动，急问道。 林禾啧啧叹道，“像这种物件，在香江那边能拍出更高的价格，据我保守估计，一千万不成问题啊。” “这么高？太好了！那就拍吧。”老头兴奋的脸色通红，手攥成了拳头。 这时候，轮到宋雅丽说话了，她又给老头倒了杯水，然后拿过来一份合同，道，“是这样的，老伯，拍卖是有费用的，前期的鉴定费、检测费、图录费和宣传推广的费用，需要您出，后期拍卖结束，我们公司还收取百分之十的佣金，您先看看合同。” 她这边说着，旁边林禾依然在看着梅瓶赞叹，眼睛都要拔不出来了，感慨这不世出的精品，一千万也许都挡不住。 老头被林禾说的很激动，不看合同，问宋雅丽，“那一共多少费用那？” “鉴定费五百，检测费五百，图录费三百，宣传推广费一千，保管费一千，一共三千三百元。”宋雅丽道。 老头听到这数字，有些犹豫，林禾转头道，“难得看到这么精美的梅瓶，让我开了眼界，鉴定费就不收了吧。” “那就是两千八。”宋雅丽接着道。 “好吧，这钱……应该出。”老头下了决心，说完从衣袋里取出一个纸包，打开纸包，里边尽是些零钱，百元红票只有几张，他开始颤抖着手数钱，又急切地问道，“梅瓶啥时候上拍啊？我老伴住院哩，等着这钱做手术。” 这两千八只是开始，之后还会有展位费、广告费、文物备案费以及确权费等等，反正就是以各种名义收费。 很多人既然第一次掏钱了，之后便怀着能拍出几百上千万的幻梦，不断地掏钱，直到拍卖会上藏品流拍，或者干脆拍卖会无限期延迟，你自己不得不取消合作，前期所有费用自然是打了水漂。 说白了，这就是以拍卖的名义骗钱，关键是彼此签了合同，你还找不到说理的地儿去。 看到这些破旧的零钱、听到他说手术费，以及数钱时候极其不舍的样子，宋雅丽转过头，不忍看下去，林禾点着一根烟，猛地吸了两口，然后突然道，“老伯，把钱收起来吧。” “咋？钱不够我再去筹借。”老头抬头惊讶道。 林禾烦躁地抽烟，然后摇头道，“不是钱的事情，这瓶子是假的，我们不拍了，您拿回去吧。” 老头极其惊讶，刚才说的天花乱坠、啧啧感叹，怎么突然又是假的了？宋雅丽更是一脸惊奇地看着林禾。 “老伯，跟您实话说吧，你这瓶子就是个工艺品，连高仿都算不上，不值多少钱的，你从我们这里离开后，也别去别的拍卖公司了，都是骗子，如果还有疑问，就去城隍庙那边的藏宝楼古玩市场问问，看看那些古玩店收不收。” 林禾说完，起身来到窗前抽烟。 “这……”老头被整懵了，怎么一下子就成假的了呢？这梅瓶可是他全部的寄托，家里一切大宗的花费都指着它呢，所以，刚才听到林禾说能值千万，他乐开了花，眼前的两三千元也就愿意掏了，怎地突然美梦就醒了呢？ “老伯，拍卖会都需要等几个月的，如果您急需用钱，还是去古玩店看看，而且没有任何费用。”宋雅丽帮助老头把钱包起来，递给他，说道。 “这……”老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依然不敢置信。 “而且，千万不要去其他拍卖公司了。”宋雅丽怕老头出了这个坑，再掉进其他坑里，特意补充道，拍卖公司尽是骗子。 “……你们都是骗子！哼！”老头因为自己幻梦破灭，并不感激二人，气哄哄走了。 林禾抽完一根烟，环顾室内叹息，既然这公司都要结束了，何必再骗那几千元呢？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而老头掏出这点钱后，可能连吃饭钱都没有了，所以他恻隐心发作，没有接这笔生意。 “怎么样？你老板的心地不错吧？”林禾对宋雅丽得意地扬扬下巴，道。 宋雅丽难得地点点头赞同，叹了口气。 点外卖，两人吃午饭。 第545章 新书剧场（三） 上乘拍卖公司兴盛的时候有六七个员工，现在只剩他们两人了，其实，宋雅丽刚来三周，她来的时候，只有林禾老哥一个，她当时犹豫，但是被林禾天花乱坠的口才留下了，她本着骑驴找马的念头，也就没有走。 但现状是，这月的薪水都可能开不出来。 午饭刚刚吃完，林禾手机响了，对面的女孩说话很冲，大声嚷道，“我怀孕了，要打胎，你快给我转五千块！” 林禾一边剔牙，一边道，“别闹，你谁呀？” “混账王八蛋！谁跟你闹？你连我是谁都忘了？你把老娘的肚子搞大了就想溜？立马转钱，不然我就报警说你强见！”对面的女孩声音很大，宋雅丽听的清清楚楚。 林禾走远些，无所谓道，“我真不知道你是哪个，哥们都一个多月没出去鬼混了，你突然打电话说怀孕了，我没有心理准备啊。” 女孩气的哇哇叫，一个劲地让林禾打钱，又道，“老娘这两个月只跟你一个人上过床，兔崽子不是你的，是谁的？” 林禾掸掸衬衫上一个线头，哈哈笑道，“我不怕坦白告诉你，跟我交往的女人就没一个好人，你说这两个月只跟我一个人上床，这鬼话我根本不信，我劝你尽快去给肚子里的兔崽子找亲爹，如果你赖上我，我也没钱，要不你问问医院要不要办公座椅和电脑吧，我这儿只有这些。” 女孩大骂，林禾把电话挂了，浑若无事，又找根牙签继续剔牙。 宋雅丽狠狠白了他一眼，心里骂死渣男，刚才的一点好印象荡然无存，同时心里郁闷，这骗子既然到处用办公桌椅抵账，看来自己这个月的薪水真的够呛了。 林禾翻了会儿通讯录，对宋雅丽道，“我出去办点事儿，你下午接着打电话。”说完就走了。 上乘拍卖公司在奉贤区金汇桥附近一栋破旧的办公楼里办公，相比闵行、青浦，这里的房租已经很便宜了，但林禾的骗子公司依然要交不起房租了，他得去寻找一下目标客户。 几个月前，经朋友介绍，林禾认识了一位将近五十岁的富婆，两人一直有联系，富婆喜欢他的意思很明显，下楼的时候他想，实在不行的话，哥们就得献身了。 他是那种典型的渣男，而且从事的还是骗子行业，但自认为还是有底线的，事实上，坏人一般情况下都对自己评价过高。 林禾读初中的时候，有一次他的父亲林中森去给班主任送礼，问了儿子的学业后，林中森说，“刘老师，麻烦您了，以后尽量别让林禾和那些坏孩子一起玩。” 刘老师是一个耿直的人，当即直言道，“林禾家长，其他家长都一个劲地嘱咐我，不让他们的孩子和林禾一起混。” 林中森听了，羞愧难当，只能掩面而去。 回到家后，林中森抄起木根打了儿子一顿……林禾高考时候发挥超常，居然混了个三本，专业是市场营销。 大学肯定是混日子的，毕业不到两年，林禾已经换了好几份工作，半年前，女朋友黄鹤终于踹了他，投入公司副总的怀抱之前，黄鹤对林禾恨恨道，“你个混蛋东西，整天只知道打工混日子，还到处拈花惹草，注定一辈子没出息！” 就因为黄鹤的刺激，林禾才找林中森要钱，开了这个上乘拍卖公司，没想到仅仅半年，公司就挺不下去了。 林禾坐车来到九江路，下车后依然想着是不是给富婆打电话，正徘徊犹豫间，居然见到一个熟人，陈铁嘴。 听这名字便知道行业了，是的，陈铁嘴是一个算命的骗子，两个骗子曾经拥有一个共同的客户，第一次相见便很有默契地互相配合，玉成了彼此的好事。 “陈瞎子，好久没见了。”林禾走过去招呼道。 坐在路边、仙风道骨的卜者埋怨道，“小点声，你就不能对我老人家尊重一下。” 林禾来到他身边，坐在空闲的马扎上，从陈铁嘴的包里翻出烟，自己叼上一根，点着，抽一口后问道，“瞎子，生意怎么样？” 陈铁嘴当然不瞎，只是戴了个墨镜而已，他也懒得纠正林禾，两人闲扯了一会儿，林禾突然道，“瞎子，你给我算算，我即将做一件事，你帮我看看吉凶如何？有没有前景？” 刚刚林禾突然想到，也许今天遇到陈铁嘴，是上天的安排呢，于是让他卜一卦。 陈铁嘴问了林禾的生辰八字，掐指算了半天，然后高深莫测道，“小林，你前边有将军剑关和暗箭斩子关两道关口，未来有十年霉运啊。” 听到十年霉运，林禾不愿意了，噗嗤一笑，撇嘴道，“陈瞎子，别扯淡了，跟我说实话，你这辈子算准过吗？” 陈铁嘴看着林禾摇头，林禾笑道，“看看，看看，你自己都承认这辈子没算准过，怎么能算出我未来十年哪？” 陈铁嘴怒道，“我对着你摇头的意思是说，你这小子不堪造就，不是说我卜卦不准！” 林禾哈哈大笑，拍他大腿道，“生什么气呀，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你算的很准，行了吧，”他不当回事，但还是问道，“这两个什么狗屁关口，那怎么弄哪？” “需要破关啊。”陈铁嘴吞云吐雾，同时道。 “破关一定需要钱吧？”林禾问道。 陈铁嘴道，“那是自然，不过我可以给你个友情价。” 林禾又哈哈大笑，道，“将军剑关和暗箭斩子关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眼下就有好几道关需要过，而且每道关口都需要票子通关，所以，”他叹气起身，“不能照顾你生意了。” 说完，林禾把陈铁嘴的烟揣到自己衣袋里，向外滩方向走了。 陈铁嘴在后边骂道，“兔崽子，见到你就没好事，又拐老子一盒烟。” 林禾头也不回，手摆摆，走远了。 万国建筑群是指魔都外滩矗立着的一片租界时期的房子，位于黄浦江西岸，北起外白渡桥，南抵金陵东路，南北全长四公里，这里有哥特式的尖顶、古希腊式的穹窿、巴洛克式的廊柱、西班牙式的阳台，欧洲建筑的精髓，一走一过便尽收眼底。 靠近黄浦江西岸还有不少一百多年的公寓洋房，林禾走过一条幽静的小街，将烟头精准地弹进一个垃圾箱，又走了几步他停住，因为他想到自己的烟头会不会点着这个垃圾箱呢？如果点着……该多有意思啊，于是他决定看看。 他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但探头探脑地看向垃圾箱的时候，跟一个十四岁的、经常恶作剧的男孩没什么分别，让他失望的是，他的烟头掉进了一袋子生活垃圾里，垃圾即将熄灭他的烟头，火堆注定是点不起来了。 第546章 番外（一）没有周映卉 如果梦境是假的，自己却捡漏了康熙斗彩花石碗，如果是真的，自己可没有获得什么异能，不能在古玩上发现什么光晕圆环，林如海试了试，什么电弧啊、火球啊等等超自然能力，他是一点也没有。 这么说，那个梦境有真有假？看来需要几天或者更长时间确认一下，林如海刚想到这里，周大脑袋来电话了，“丫死哪去了？想不想干了？”语气要多臭有多臭。 “我马上回去。”林如海说，然后把斗彩碗放到书柜的一个纸箱子里，回去了潘家园。 周大来肯定是没有好脸色的，但林如海已经完全不在乎了，看到大脑袋口若悬河地推销着高仿，他甚至觉得他很可怜，斗彩花石碗让林如海的心态变的非常超然。 鉴宝阁关门前，林如海说自己家里想挂一幅卷轴画，最后用二百块买走了那幅张大千的《柳溪图》，至于是不是画中画，他还需要找人验看。 晚餐是林如海和赵明茹在外边吃的，两人吃饭期间，李燕打来电话，得知两人没有去离婚，李燕大怒，咆哮着让二人回去，赵明茹对她妈说道，“这个周末我们就搬出去，妈妈，我不会和林如海离婚的！” 说完，她挂了电话。 想起梦境中的一幕幕，见太太毫不犹豫拒绝了岳母的提议，林如海的内心非常感动且复杂，他喝了口汤，对太太道，“我今天捡漏了一件古董，是康熙年的斗彩花石碗。” 啊？赵明茹惊喜地张开了嘴巴，好一会儿才笑了出来，问道，“真的？” 林如海点头。 “太好了！大概能值多少？”她开心问道。 “几百万吧。”林如海说，赵明茹狂喜。 翌日，林如海在梦境中的时间段，去了汉唐风。 昨晚他已经盘算过了，既然赵明茹这么待他，他就不能负了对方，如果梦境为真，苏芷凝大不了被张少卿抛弃，买了那幅高仿的黄庭坚《泛山图》，而周映卉是遭遇了危险的。 比如家里带着煞气的花瓶，比如被袁四爷、也就是顾放，弄到郊区庄园里被禁锢起来等等，林如海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对方，让她避开那些危险。 但是，他没有遇到周映卉，辛老头确实买下了斗彩碗，但也没有像梦境中那么慷慨地给他七百万，只给付了五百六十万。 从汉唐风古玩店出来后，林如海有些茫然，有些失落，他不用再为周映卉做这做那了，因为他问辛老头嘉德市场部经理，对方告诉他，那人叫葛大林，是个男的。 …… 另一个世界，去江南度假散心大半年的周映卉，于春节前回到了J城，此时，距离大年三十仅剩两天了。 从C晚筹备开始，全果人民便强烈要求在除夕晚会上见到林如海，半年前那个视频，依然在深深感动着国人，只是自那之后，再没有林如海的一点消息。 晚会总导演透露，林如海先生不会出现在晚会现场，但晚会会有林先生的影像出现。 第547章 番外（二）财产分配 宋书昌看着室内的几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沉吟了半晌，才道，“呃……今天把诸位请来，是小林吩咐的……” 他刚说到这，杨桦激动地插嘴道，“我儿子有消息了？”她的脸上一片喜色，满眼希望地看着宋书昌。 此时室内有林木杨桦夫妇，有苏芷凝、周映卉，有刘晨和姚莉莉，还有赵琳，除了赵琳，人人都激动地看着宋书昌，希望他立刻说，有消息了。 但是宋书昌摇摇头，道，“暂时还没有，但一定会有的……” 林木和杨桦等人当即一阵叹息，失望的表情溢于言表。 “虽然你们是他的亲朋，但你们不了解小林，我不怕坦白告诉你们，小林简直有通天彻地之能，不然，为什么他被特招入伍？”宋书昌为了让众人不伤心失望，不得不做一番解释。 事实上，虽然林如海已经失踪半年了，但宋书昌以及高层并不相信他已经牺牲，因为整件事太诡异了，林如海下到地下后不久，水库的底部再度塌陷，酸性水自然将一切都湮没掉了。 不仅如此，几天后，整个地下湖泊不知道怎么被中和了，水质恢复正常，有关部门赶紧调集来各路专家设备进行考察，只是没有任何结论，水里什么也没有。 而且，就在林如海下去后不久，前所未有的大地震、以及由此引发的大海啸袭击了日本和韩国，不仅将两国大部分地区夷为平地，还顺带着将驻日、驻韩米军全部消灭。不仅如此，随后，天降陨石将米军三个航母战斗群彻底报销。 就在林如海失踪不久，敌人便遭到前所未有的重创，高层分析后认为，此事与林如海有关，虽然到底怎么回事还不清楚，但实力此消彼长，东南方面的问题解决起来变的更为轻松了。 宋书昌接着说了不少话，只是想对众人说，林如海没事，会回来的，今天宣布的也不是遗嘱，只是林如海失踪前的吩咐。 “小林怕自己离开的时间过长，导致事业停滞，特意做了吩咐，下面我就公布一下他的……他留下的文字内容，林如海先生将苏拍集团的全部股权赠与苏芷凝女士，将雅集古玩店的股份赠给马莹莹三成，其余赠给刘三。 他的古董交给苏拍集团拍卖，拍卖后的资金加上他所有的现金，是这样分配的：赠与林木杨桦夫妇一亿元，分别赠与刘晨姚莉莉夫妇、周映卉和赵琳各一千万。 从剩下的资金里剥离出两亿元，成立应急部队战友遗属基金会，基金会由果俺总部和赵琳共同掌管，具体由赵琳负责，其余所有资金捐给老山基金会，成立老山基金会管理委员会，成员有苏芷凝、刘晨和果俺总部，就是这些。” 这不就是遗嘱吗？宋书昌说完，林木杨桦和苏芷凝、周映卉、刘晨、姚莉莉当即就哭了出来，只赵琳面无表情坐在一旁。 林如海失踪后，赵琳在水库那里守了三个月，不仅那时，就是现在，她也认为林如海没有牺牲，她只是焦急担忧，并没有多么伤心，因为她能活着就是神迹。 赵琳醒来后，所有医生都认为不可思议，因为当时的情况显示，她生命垂危已经到了现代医学科技毫无办法的程度，可是林如海说可能救回赵琳，然后离去，然后不久赵琳就苏醒了。 不仅苏醒，而且全身完好无损，健康如初，医生们都以为见了鬼，除此之外别无解释。 “大家不要哭，我跟你们说说我的情况，你们就知道为什么林如海还活着了，”赵琳起身说道，然后将自己遭遇车祸即将死亡又活过来的情况讲了一遍。 然后续道，“我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神仙，但如果有一个，那也是林如海，神仙怎么会死呢？如果他没有通天彻地的本事，我又是怎么活过来的呢？所以我们大家不必悲伤，没准什么时候他就突然出现了。” 赵琳的言语表情都显示她坚信这一点，众人除了震撼，当然也愿意相信她说的话能成真，便也慢慢停住了哭泣。 但是杨桦对宋书昌抱怨道，“我儿子已经退役了，为什么还让他去执行任务？” 宋书昌苦笑道，“我了解您的心情，但是……我们这行，退不退役也没什么分别，我们有事会找他，他有事也会找我们，唯一的区别就是小林不领那份薪水了。” 顿了顿，宋书昌坚定地说，“大家可以担忧，可以期盼，但我们都坚信林如海还活着！” 宋书昌又告诉林木和杨桦，有事情可以找赵琳，也可以直接找他，事情说完了，他送众人出去。 赵琳拉住了苏芷凝，待众人都出去，赵琳从包里掏出一个证书，递给了苏芷凝，说道，“这是林如海的意思，他怕离开时间太长，耽误了你。” 是离婚证。 苏芷凝接过证书，颤抖着手打开看了看，然后对赵琳冷笑道，“你们真有本事，我不在的情况下，居然能办下离婚证！” 赵琳把手里的纸递给苏芷凝，道，“你自己看吧。” 这是林如海在姚家水库下水前写的，最后写道：如果我长时间不归，就不要耽误苏芷凝了，替我告诉她，我对不起她，并十分感激她，爱她。 第548章 番外（三）尴尬 林如海和赵明茹牵着手，幸福地回家上楼，林如海不由地感慨，这两天夫妻之间的甜蜜，已经很久没有了，经济状况的拮据，让两人很长时间都没有心思浪漫了。 捡漏斗彩花石碗，五百六十万入账，林如海的心踏实、坦然了，不仅如此，在不知道自己捡漏的情况下，在遭到岳母逼问离婚、咆哮时候，赵明茹对母亲说：这个周末我们搬出去，妈妈，我不会和林如海离婚的！ 这简直将林如海感动坏了，此前他还为这世界没有梦境中的周映卉而感到失落、茫然，但妻子对他的爱让他意识到，紧紧握住现有的幸福，才是自己最应该做的。 此时此刻，赵明茹只有比林如海更加高兴，她亲爱的老公终于走出了人生低谷，腰板挺起来了。 但两人的幸福，在开门进屋后，戛然而止，他们的客厅内，赵明茹的父亲赵德禄、母亲李燕，哥嫂赵晗、王月，姐姐姐夫赵艳佳、孙星六个人都在。 这本就是李燕的房子，她有钥匙的。 本来前晚说起离婚的时候，林如海同意了，赵明茹不吱声，那就是默认了，两人没有孩子拖累，离婚后赵明茹还可以找到更好的男人，多好啊。 可是昨天李燕打电话问起，两人不仅没有离婚，死丫头还说，这个周末搬出去，她绝不会和林如海离婚的，这可把李燕气坏了，昨晚应酬到很晚，今天晚饭都没吃，她就召集一家人堵上门来了。 面对此刻赵家人简直仇视的目光，林如海很坦然，完全不同于以往的战战兢兢，他这态度更加激怒了李燕。 “你们怎么回事？姓林的！是不是你花言巧语说服了这死丫头？你们怎么没有去办离婚手续？”李燕挥舞着肥胖的胳膊，高声咆哮道。 赵晗哼了一声，对林如海轻视撇嘴道，“姓林的，你还是不是男人？昨晚说的板上钉钉的，怎么一夜过后就反悔了？” 赵明茹见爸爸和姐姐姐夫等人都要出声讨伐自己的丈夫，连忙截住道，“我老公捡漏了一件古玩，卖了五百六十万。”她当然不希望自己家人与老公闹的愈加不愉快。 赵明茹发声后，室内一时静寂。 赵德禄确认道，“真的？” 林如海坐到一张椅子上，掏出手机，登陆手机银行，启动语音功能，一个机器声音响起：“您好，您的账户余额为5601657.59元……您好，您的账户余额为5601657.59元……您好，您的账户余额为5601657.59元……” 见林如海淡淡地得意，李燕没好气道，“也不过五百多万，够买一套房子的？再说，运气能总有啊？” “我还捡漏了一幅张大千的画，大概能值四千万左右。”林如海淡淡道。 既然斗彩花石碗是真的，那幅画定然是画中画，虽然还没有鉴定，但不妨先说出来装装逼，林如海说完，客厅内又是一阵静寂。 尴尬，气氛有些尴尬，赵家人本来是气势汹汹过来问罪，没想到林如海居然发达了！本来就是因为他穷，才让他们离婚的，没想到转瞬间，他居然拥有了几千万身家，那么，这婚还离不离？ 不再坚持让他们离婚，岂不等于承认赵家人是势利眼？继续让他们离婚，怎么可能呢？谁会把一个身家几千万的女婿往外赶啊？ 赵家人都很尴尬，包括赵明茹都替自己家人尴尬，只有林如海有一种报复后的快感。 打破尴尬局面的是保利国际市场部副经理王月，她柔声问道，“妹夫，就是这幅画吗？”她指指林如海手中拿的卷轴。 林如海无所谓地点点头。 “如果潘家园估值四千万，上拍卖会定然能拍出更多，妹夫，不如交给我们公司拍，张大千的画作现在行情见涨，对了，是大千居士的哪幅作品？” 王月的声音更加温柔了，甚至加了一点甜度，示好的意思很明显，自从林如海进了这家门，从未听王月这样好态度与自己讲话。 林如海嗤笑道，“说了你知道啊？” 王月真不见得知道，她是搞市场的，但是她笑道，“我现在就可以让我们公司的专家过来看看。” “不必了，如果真的拍卖，我准备交给嘉德，今天他们的人跟我联系了，条件很好。”林如海拉大旗道。 王月当然要继续打劝。 其他人不说话，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听王月为了业务，殷勤讨好昔日看不起的妹夫。 赵晗见妻子的态度愈加不像话了，如果大家不在，她没准为了业务，能跟林如海上.....床，便打断她道，“你够了！” 然后对林如海道，“妹夫，如果要上拍，你就去保利拍嘛，肥水不流外人田。”说完看着妹妹。 赵明茹只好道，“这件事随后再说吧，你们……” 如果五百多万不算很多，四千五百多万就很多了，没有人再提离婚的话题，待在这里只有更加尴尬，于是六个人走了，就连李燕也不再说什么，他们需要离开，消化一下林如海骤然发达给他们带来的不适感。 第549章 番外（四） 2019年春晚开始了，收视率一反常态，一下子从去年的19%，飙升到了58%，因为人们都想看到有关林如海的影像，在这个世界，他是这个国家的英雄！ 这半年来，他毫无音信，有人猜测他去治疗战后心理综合症了，据外国有关专家说，他的病情很重，有人猜测他去执行新的任务了，还有人说他估计已经去世了。 那个视频长久地感动着国人，八月份，几个小偷被某地派出所抓到，所长当即教训他们：“你们这么做，这么年轻不学好，对得起林如海吗？他在为谁流血？” 几个年轻人当即跪地痛哭，发誓要学好，这则新闻爆出，让很多人又想起那个视频，不用看，那些情景即使想想，也足以让人落泪了。 今年春晚筹备开始，全国人民便强烈要求在晚会上见到林如海，晚会总导演透露，晚会会有林如海先生的影像出现。 歌舞、小品、相声等等节目陆续过去，晚上十一点，主持人康辉和李思思出来，李思思举起话筒道，“观众朋友们，现在我们的果家愈加强大，人民生活幸福安康，但强大和富裕都是有代价的，” 说到这里，李思思的声音有些哽咽，她尽力控制自己，继续说道，“如果以前我们不清楚代价是什么……但今年夏天的那个视频……那些流血的过程……是多么的艰难和令人心痛啊……” 这时，她的声音愈加哽咽，眼泪流了出来，已经说不下去了，旁边的康辉还未说话，但一样流泪，他不敢说自己的报幕词了，怕一会儿连歌曲的名字都说不出来，只是道，“……下边请欣赏《英雄赞歌》。” 现场掌声雷动中，歌唱家走了出来，她已经将近十年没有出现在舞台上了。 烽烟滚滚唱英雄， 四面青山侧耳听，侧耳听， 晴天响雷敲金鼓， 大海扬波作和声， 人民战士驱虎豹， 舍生忘死保和平， 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它， 为什么大地春常在，英雄的生命开鲜花…… 稳健舒展的旋律浸透着一种壮美，不紧不慢的侃侃而谈里饱含着无限深情，歌唱家后边的大屏幕上，从七十年前的战争开始，战斗场面一幕幕演变着，炮火连天中，勇敢的战士舍生忘死地战斗…… 歌曲上半阙过后，歌唱家背过身去，擦拭眼泪，下边的观众席和电视机前的所有观众们，早已经泪眼滂沱。 一声呼叫炮声隆， 翻江倒海天地崩，天地崩， 双手紧握爆破筒， 怒目喷火热血涌， 敌人腐烂变泥土， 勇士辉煌化金星， 歌曲逐渐变的激情高亢，转入副歌后的唱段呈现出大气磅礴的颂歌气质，后边大屏幕上，对越作战的战斗场面后，是人们不熟悉的几个战斗片段，然后林如海出现了，他手持大狙的几个战斗场面切换后，那个视频中的片段出现了。 为什么战旗美如画， 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它， 为什么大地春常在， 英雄的生命开鲜花！ 歌曲最后阶段，大屏幕上就是林如海最后艰难的爬行，他像一个血人一样，用尽最后的力气低声吼道，“三分钟后……向我……开炮……” 寒风呼啸声中，他趴在了战友的遗体上不动了，至此，现场和电视机前的所有人早已经泪崩，歌曲的最后，大屏幕上是浓烈的硝烟、翻卷的烈焰，是我军援军抵达后的歼灭战…… 为什么战旗美如画， 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它， 为什么大地春常在， 英雄的生命开鲜花！ 最后这部分，歌唱家已经泪流满面，歌曲的声调都变了……震撼人心的歌曲结束，长久的掌声和泪水持续了两三分钟，人们对英雄无比崇敬的感情只能通过这些得到进一步抒发，直到大屏幕上出现新的画面。 第550章 番外（五） 这次没有出来主持人，晚会舞台大屏幕上径自播放一个视频，视频是用手机拍摄的，竖屏，还不是那么清晰，只见一处山坳的军事基地内，坦克、直升机等排列成行。 一辆坦克前的空地上，坐着百十来名背着、抱着突击步枪、微冲或者大狙的战士，一名女军人来到众人面前，她掏出匕首倒转，当做麦克风的样子，对大家笑道，“下边请欣赏男生合唱《我和我的祖国》。” 所有人当即认出，这女军人就是林如海在录制那期《国家宝藏》时候，突然莫名其妙地爆出那张图片上的那名唯一女军人，人们已经知道她的名字了，叫赵琳。 赵琳报幕完毕，对面坐着的所有战士都大笑起来，有人笑道，“你以后不用提什么男生合唱了，都是男生，除非你唱一个。” “对，赵琳唱一个！”不少战士大喊。 还有人说，“跳一个也行啊。”战士们欢声笑语，冲淡了刚才《英雄赞歌》带来的悲伤，晚会现场和所有电视机前的观众们都抹掉泪水，关注地看着这个视频。 赵琳笑笑，把匕首插回去，回到人群中坐下，与此同时，三个人陆续登上坦克顶部，其他两人人们不认识，但林如海在其中，此时，镜头对准了坦克上方，除了林如海等三人，还有一名战士斜靠在坦克火炮炮管上，吹起了口风琴。 悠扬的旋律响起，林如海左边的战士第一个唱：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流出一首赞歌。 林如海接着唱：我歌唱每一座高山，我歌唱每一条河，袅袅炊烟，小小村落，路上一道辙。 第三段是三人合唱：我最亲爱的祖国，我永远紧依着你的心窝，你用你那母亲的脉搏，和我诉说。 人们注意到，不仅下边观看的战士、报幕的赵琳，包括坦克上的林如海等四个人，人人都背着枪，似乎一声令下就可以投入战斗的。 大家均想到，这应该是战斗间隙他们自娱自乐，因为连麦克风都没有，只有一管口风琴。 三个唱歌的军人都大喉咙高嗓门，但音调掌握的不太准，第二个唱的林如海还有些跑调，只不过三人唱的很认真，很投入，感情很充沛。 歌曲上半阙后，口风琴继续吹奏，拍摄的战士将手机摄像头转移，让人们看到了基地全貌，除了飞机、坦克、火箭炮等，远处岗楼上的哨兵也看得见。 等摄像头回到现场，有战士喊道，“老林，你跑调了。” 众人大笑，坦克上的林如海回应道，“你耳朵有问题吧？老子才没跑调呢。”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进入歌曲下半阙时候，林如海右边的战士进错了音阶，但他依然高昂着脸庞，投入地唱道：我的祖国和我，像海和浪花一朵，浪是那海的赤子，海是那浪的依托。 轮到林如海：每当大海在微笑，我就是笑的旋涡，我分担着海的忧愁，分享海的欢乐。 然后三人合唱：我最亲爱的祖国，你是大海永不干涸，永远给我碧浪清波，心中的歌，然后是副歌的合唱重复…… 虽然跑调，音阶也不准，但不妨碍三人唱的投入，那种充沛的感情倒是很感染人，观看这个视频的人们第一次发现，原来唱跑调的歌，居然也能打动人心。 歌罢，所有人一起鼓掌，还有人吹起口哨，这时候，林如海左右的两名战士，在林如海身后互相使个眼色，突然两人一起发力，把林如海推了下去。 下边观看的战士们大笑，林如海一边骂道，“你们他娘的暗算……”一边翻了个空翻，但毕竟遭到突然袭击，空翻后还是一个马趴，趴到了地上。 现场一片哄堂大笑，连远处站岗放哨的哨兵都转头看向这里，整个视频的氛围是欢快的、愉悦的，这视频虽然不是很清晰，但让晚会现场和所有电视机前的观众们都笑了出来，多少冲淡了一些刚才的悲伤。 正月十五过后，年也就过完了，网上流传出消息，原来春晚那天那个视频之后，还有一段图文的，只是被总导演临时拿下了，因为不想让人们大过年的太过伤悲。 本来，视频结束后，会出现周至县的应急部队烈士陵园图片，以及一段文字：这是战争初期应急部队二大队战斗间隙拍摄的一段视频，战争结束后，画面上的人只有两人幸存，在此，特向英勇的人民英雄们致以最崇高的敬礼！ …… 长安，梁可颐走出小区，走了几步后她停住，想了想，回身来到路边一辆车旁，敲敲车窗，里边的男人摇下车窗。 “我想见见你们的负责人。”她说。 第551章 番外（六）回归 两天后，赵琳来到长安，在一个茶楼见到了梁可颐。 “你们以后别再浪费人力监控我了，我已经变成普通人了。”梁可颐苦笑道。 赵琳平静道，“为什么？” “林如海没跟你们说嘛？这个世界的细菌、病毒、微生物，这个世界的空气、饮食以及一切的物质、环境无时无刻不在同化我，所以……所有垒沙大陆来客，终于都会变成普通人。” 梁可颐叹息一声，又道，“我现在什么魔法都不会了，跟你们一样，依叶不见了，只有梁可颐，本国公民、原来这个世界的梁可颐又回来了，只是多了一段记忆而已，就像做了一场大梦。” 赵琳听了默不作声，好一会儿问道，“你为什么不再出海打捞沉船了？” “以前出海，是仰仗自己的魔法，以为遇到什么危险都能化解，但上次出去险象环生，差点死了，沉船哪里那么容易打捞？我现在功夫不在，不会再去冒险了。” 梁可颐说完，问道，“林如海是不是死了？” 赵琳忍不住一阵黯然，想了想问道，“你知道召放的事情吗？” 梁可颐道，“我帮着林如海演过一场戏，骗了修罗王，仅此而已。” “你毕竟不是寻常人，我跟你说说情况，你帮我分析一下。”赵琳实在忍不住了，没有请示上级，便将林如海在姚家水库地下遇到的经历讲给了梁可颐听，然后又讲了林如海下水消失的事情。 史前生物？高楼？酸性水？梁可颐听了后，惊诧道，“林如海就这么消失了？” 赵琳点点头。 “按说以他的本事，没什么东西能制住他，但如果遇到酸性水，他又在水里……那可就没什么办法了……可是，这事情处处透露着诡异，令人不解。”梁可颐沉吟道。 “是啊，所以我们也不知道林如海到底怎么了。”赵琳长叹一声，低下头去。 两人均沉默，梁可颐有些黯然，好一会儿，她突然道，“这些日子我回忆从前，感觉我被依叶附身的那一刻，很有些突兀。” “突兀？什么意思？”赵琳疑问道。 “就是……”梁可颐斟酌着合适的词汇，“就是……突然感觉脑子像被塞进了什么命令一样……是的，就是这种感觉，我这个人很敏感的，之前我不记得这些，但随着身上的功力渐渐消退，那一刻的记忆慢慢回来了。” 赵琳不解地看着她。 梁可颐摇摇头，苦笑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说不清更具体的细节，所有的事情就像大梦一场。” “你需要接受一下我们的检测。”赵琳道。 “没问题，希望检测之后你们能以正常人的眼光看待我。”梁可颐道。 翌日，对梁可颐的检测就进行了，细密全面的检查过后，各项结果都显示这就是一个健康的普通人，然后赵琳向上级汇报，解除了对梁可颐的监控。 梁可颐一身轻松地回家了，路上还买了一束鲜花，事实上此时的她，是依叶与梁可颐的复合体，有着两个人的记忆，所以对于家里的父母，她比以前更加具有孺慕之情。 …… 半边脸和一只耳看着这一切，前者笑道，“就这么结束了？” 一只耳道，“你还没玩够？” “呵呵，所有那些人都被消灭了，就剩依叶，我们不妨再打一个赌。”半边脸笑道。 “什么赌？”一只耳问。 “呵呵，我们把林如海弄回来，让依叶变强，且具有蓬勃的野心，看看后续会怎样？”半边脸坏笑道。 “百无聊赖，那就再玩玩呗。”一只耳无所谓道。 这天清晨，梁可颐突然从床上坐起，她感觉浑身充满了蓬勃的力量，简直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跳跃着激昂的音符。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看看自己的手掌，又体味感应一下身体内部，然后右手一挥，只见一道光刃发出，床头柜被当即劈成两半。 啊？按照以往梁可颐，或者说依叶的谨慎细致，她定会仔细琢磨发生了什么，但此时的梁可颐却似乎没有心思去想究竟，而是来到阳台极目远眺。 她伸手，对着眼前的世界抓了抓，然后狠狠攥拳，似乎想把这个世界抓在手中，与此同时，她娇俏的面容似乎变的有些狰狞，眼神透射着无尽蓬勃的野心和欲望。 …… 画中画被证实，咸通玄宝捡在手，接连几次捡漏后，林如海变成了亿万富豪。他和赵明茹买了豪宅，搬出了李燕的房子，搬家那天，赵家人都到场，虽然有搬家公司，但他们依然殷勤地这里搭把手，那里弄一弄。 赵德禄和李燕和声温言让他们夫妇常回来吃饭，赵晗夫妇打电话，张罗着一会搬家后的庆祝宴席，孙星赵艳佳在林如海夫妇身边陪笑着，不时打个补丁般献着殷勤。 这天晚上，林如海与太太乘兴动作，如蝶浪蜂狂，马踏群玉山头、剑刺瑶台月下……然后沉沉睡去。 …… 清明节这天下午，赵琳带着狮王，来到周至县北的应急部队烈士陵园，给战友们扫墓，应急部队的二百四十多名战友，几十条军犬，不管牺牲在哪里，包括贺铁、王海泉、刘宏宇等人，都被安葬在这里。 霍山、林如海与赵琳的墓碑也立在这里，只是只有生年，没有卒岁，碑前的墓室内也是空的，等待他们逝去后葬在这里，这是三人说好了的。 霍山升到了中.将，事务更加繁忙，他说八一的时候和赵琳一起过来。 赵琳捡拾枯枝，擦拭墓碑，然后给每个战友倒了一杯茅台，点着一根烟，狮王则在陵园内不断地走，这里嗅嗅那里嗅嗅。 等赵琳都忙完，已经夕阳西下，她坐在陵园入口处的一张长椅上，木然地看着血红色夕阳下战友的墓碑，往事历历从头脑中闪过，突然放声大哭。 几年前，应急部队组建的时候，那时是何等的热闹，军营内充满了欢声笑语，此时，只有她自己形单影只地对着战友们一排排的墓碑，赵琳心中的凄楚简直用言语都不能描述。 林如海依然杳无音信，在赵琳的心里，她已经知道结果大概率是坏的，狮王跑过来，用脑袋蹭着赵琳的大腿，同时也呜呜地哭泣…… 太阳落下去了，一人一狗几乎要哭干了泪水，突然，狮王竖起了耳朵，然后向陵园西北角奔了过去，不一会儿，它对赵琳汪汪起来，那汪汪声充满了愉悦。 赵琳跑过去，看到林如海躺在草丛中。 第552章 番外（七）失忆 刚刚，赵琳的悲伤无法言喻，看到林如海在陵园里这么突兀地出现，她狂喜之下，居然手足无措，慌了几秒钟之后，才不敢置信地蹲下，去拍打林如海，声音发颤道，“老林，老林……” 狮王兴奋地尾巴不断摇晃，伸出舌头去舔舐林如海的脸庞，刚刚痛苦的一人一狗，骤然见到林如海，已经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但林如海仿佛昏迷过去了，一动不动，赵琳试试鼻息，然后背起林如海向陵园外跑去，上车后，她向长安方向疾驰，同时汇报情况给霍山和宋书昌。 赵琳的车子赶到长安高速路口，几辆警车已经等在那了，然后，警车开道，赵琳的车子飞速向第二军医院驶去，到了医院，医生马上做了检查，发现林如海身体无恙，只是依然昏迷不醒，不知何故。 翌日上午，一架专机载着林如海、赵琳和狮王，向京城飞去。 梨县、三河镇，接到儿子回来的消息，林木杨桦夫妇呆若木鸡，好一会儿才醒过味来，两人惊喜之下，泪流满面，然后紧紧拥抱在一起，八个月了，事实上，他们已经接受了儿子或许已经牺牲的可能性，没想到天降狂喜，他们的儿子终于回来了。 林如海归来的消息立即传了出去，当即在各大社交平台刷屏，而且是暴刷、狂刷！这个名字再次火爆网络。 有关方面一改往日的谨慎，放出了一张林如海的戎装照，只见林如海穿着少校的军装，衣襟上挂满了功勋章。照片配图文字说，这是林如海少校退役前拍摄的照片，贺喜英雄归来！ 消息传到海外，同一日，米国方面敦促国际法庭，尽快抓捕、审判战争罪犯林如海。 林木杨桦夫妇和苏芷凝赶到部队总医院时候，协和医院的专家也在此会诊，林如海依然没有醒来，三人有些担心，专家告诉他们无妨，虽然不知何故，但林如海身体状况一切正常。 霍山、刘健和宋书昌等人都在，大家惊喜之余，也有一些忧虑，因为有专家私下告诉他们说，也有可能一直这样像植物人一样躺着，但他们的担忧没有持续太久，当天下午，林如海睁开了眼睛。 他茫然看着床前立着的惊喜万分的众人，以及扑到他身上喜极而泣的林木杨桦二人，一会儿，林如海推开林木和杨桦，带着防备，不解道，“干什么？你们是谁？” 啊？众人面面相觑，他失忆了？林木杨桦夫妇停止哭泣，专家们立即过来检查，林如海推开众人，喝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我是谁？这……他妈的是在哪里？” 狮王过来跟他亲热，也被林如海一把推开，他对狮王骂道，“滚蛋！” 狮王一脸委屈，赵琳摸摸它的脑袋安慰，然后对林如海道，“老林，你不认得我们了？你是林如海啊，这是你父母，这是你太太，”她一指苏芷凝。 但林如海看看众人，一脸警惕，很显然他谁也不认得了。 杨桦再次落泪，这次不再是喜悦的泪水，苏芷凝安慰道，“没事的，即使失忆了慢慢也会恢复的，人回来了什么都好办。” 林木安抚道，“儿子，我是你爸爸，没关系，你先躺下，慢慢想想从前的事情。” 见林如海警惕地防备，专家让众人先离开病房，这病房很高级，是个套间，外间是会客室，到了外间，专家们跟霍山、刘健建议，再联系更多熟人朋友过来，跟林如海慢慢说话，等他同意了，给他头部做个全面的扫描。 当即有人去办了。 霍山刘健宋书昌又纷纷安慰林木和杨桦。 病房安静了，林如海起身，环顾室内后，来到镜子前看着自己，很陌生的一张脸，我叫林如海？那两人是我父母？我还有太太？我怎么都不记得了？他摸摸自己脑袋，有些苦恼。 不过，这些人都没有恶意，他感觉到了。 他来到窗前，看着外边来来往往的密集人群，这里是医院，穿白大褂的是医生，那些人都是病人……他慢慢回忆着，对这个世界慢慢有了一点印象，但关于自己的等等情况，他依然毫无所知，脑中一片混沌。 半小时后，刘晨和姚莉莉、周映卉、辛达和刘三等人陆续来到了医院，赵琳进来道，“我们进来聊聊？都是你的朋友家人，帮你慢慢回忆过去。” 林如海点点头。 于是，林木杨桦苏芷凝等人都进来了病房，霍山刘健等人公务繁忙，只让赵琳留在这里照看，一有情况立即汇报。 “老六，我是你三哥啊，刘晨，你还记得不？” “我是莉莉啊，你不记得了？” “林先生，我是刘三啊。” “兄弟，我是辛达，汉唐风还记得不？我家老头总念叨你呢。” “林如海，我是……周映卉，有没有一点印象？” “……” 然后林木和杨桦说起林如海小时候的事情，刘晨和莉莉说起大学时候的事，苏芷凝也说起两人结识的经过等等，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帮助林如海回忆。 赵琳打开手机，让林如海看此时此刻社交网络的狂欢，道，“看看，大家都是因为你的归来才这么兴奋。” “为什么？我去哪了？”林如海问。 “因为你是英雄啊……姚家水库地下的事情，你还记得吗？”赵琳透露了一点情况。 林如海摇摇头，苦恼地摸着脑袋。 “把赵明茹叫来吧，他们生活了四年。”苏芷凝对赵琳道，赵琳点点头，打电话过去。 “赵明茹？”听到这个名字，林如海突然好像有点印象，问道，“她是谁？” 苏芷凝冷冷道，“她是你前妻，我也是你前妻，”说完一指周映卉，淡淡道，“这是你的爱人。”然后又一指赵琳，道，“至于她是不是你的爱人，我不知道。” 周映卉听了脸红，抿着嘴不做声，赵琳这时候挂了电话，对苏芷凝道，“你胡说什么？什么前妻？你们办过离婚证吗？” “不是你给我的吗？”苏芷凝有些恼怒道。 赵琳笑道，“你去过民政局吗？你既然没去过，哪里来的离婚证呢？” 苏芷凝哼了一声，白了她一眼。林木和杨桦听到苏芷凝前妻的话，互相看看，离婚的事情他们都不知道，这大半年，苏芷凝去看过他们好几次，还经常打电话，是很不错的儿媳妇。 赵明茹来了，自然要说起以前恋爱和结婚的林林总总，苏芷凝听了，老大不愿意，但也只能忍耐。 晚上六点，就像一道明晃晃的电光划过林如海的头脑，他突然一拍脑袋，对林木和杨桦大声道，“我想起来了，你们是爸爸和妈妈！” “好儿子啊！”两人又哭又笑与林如海抱在一起。 “老六，想起三哥没有？我们大学上下铺，你经常踹我床板！”刘晨激动道。 林如海看着他，突然兴奋道，“想起来了，老三，有一次你要带我去偷看女生洗澡！” 众人大笑，刘晨微囧，莉莉打了他一下，看着林如海还未做声，林如海笑道，“你是莉莉，你们两个谈恋爱了。” 然后他看着赵明茹，激动道，“明茹？你在这？”说完起身抱住了她。 赵明茹也轻轻抱了下林如海，流泪下来，一会儿，林如海突然松开她，说道，“我们离婚了？” 他的记忆是线性的，先想起两人恋爱结婚，然后才想起两人离婚了。 赵明茹含着泪，点点头，道，“我们离婚了。” 然后林如海陆续想起了刘三、周映卉和辛达，又想起了苏芷凝，然后看着周映卉道，“卉卉，我们谈恋爱了？” 周映卉红着脸点点头，然后一指苏芷凝，“你们结婚了，这是你太太。” 几秒钟之后，林如海果然想起来跟苏芷凝结婚了，然后又想起赵琳，最后他说道，“我想起来了，我去了姚家水库地下……” 赵琳止住他，对众人道，“林如海已经恢复了，今天不宜说太多话，我们先出去吧。” 大家都知道接下来就涉及到机密了，只好来到外间，赵琳当然没有跟出去，她带上门，立即给霍山和刘健、宋书昌打电话报喜，说林如海想起从前的事情了。 第553章 番外（八）回家 林木、杨桦和苏芷凝、周映卉等人在外间，几分钟后，就听里间的林如海啊啊大叫，众人赶紧推门进去，就见林如海抱着脑袋表情痛苦，嘴里啊啊叫着什么，赵琳抱着他连声安慰，“好了好了，不想了不想了……” 狮王围着林如海乱转，非常着急担忧的样子。 大家赶紧围过去，杨桦对赵琳怒道，“你怎么他了？”说完，推开赵琳，自己抱住了儿子。 赵琳苦笑，去外间给霍山、刘健、宋书昌分别打电话，“林如海跟我说进去了高楼，看到了一扇门，他推开门看到一片白色，说的这里他就抱着脑袋喊痛，说不下去了。” 过一会儿，林如海慢慢安静下来，林木和杨桦执意要带儿子离开，赵琳道，“叔叔阿姨，现在他还不能走……” “什么不能走？我告诉你，我儿子再也不为你们卖命了？”林木怒道。 杨桦接着怒道，“看把我儿子都逼成什么样了！” 众人沉默，赵琳苦笑道，“叔叔阿姨，我跟林如海是过命的交情。” 林如海摸摸狮王的脑袋安慰，然后对父母和众人道，“你们先去吃饭吧，吃完饭就回去休息，我没事了，待会儿我们还有事情要说，你们也不方便在这里。” 林木杨桦和刘晨等人都不想走，最后还是被林如海都推走了。 霍山、刘健、宋书昌等人赶来后，赵琳再次讲述了情况，霍山问林如海，“小林，现在怎么样？” 林如海摇摇头，苦笑道，“刚才我试了一下，回忆到推开那扇门的时候，我的头就开始剧痛。” “那你怎么出现在烈士陵园的呢？”刘健问道。 林如海摇头，“我不知道，现在我只记得我下水、进高楼和推门，然后就在陵园遇到了赵琳和狮王，至于怎么出现在陵园，这过程我完全不记得了。” 宋书昌问道，“你下去的第二天，日本发生特大地震和海啸，米军三个航母战斗群被天降陨石摧毁，这些事情有没有印象？” 林如海想了一下，但仅仅几秒钟，脑子又是一阵剧痛，他抱着脑袋嘶吼，众人赶紧让他停下。 赵琳道，“既然这样，我们还是先给他做个全面的头部扫描吧。” 只能如此了，但一小时的检查过后，没发现任何问题，医生问过情况后，建议让林如海放松。 “小林，不急，你也不要强制去回忆，让自己放松下来，先跟家人团聚，没准什么时候那些事就在脑海中自然浮现出来了。”刘健道。 林如海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众人当即离开医院，林木杨桦等人吃过饭，都没有走，而是聚在一楼等候，汇合到一起后，众人打问情况，林如海说没事了。 朋友间的欢聚宴饮都是后话，今天必须把时间留给林如海的家人，于是辛达、刘晨等人纷纷告辞，周映卉深深看了一眼林如海，离开了，苏芷凝也要走，林如海拉住她，芷凝嗔道，“我们都离婚了！” “爸妈，芷凝，我们回家吧。”林如海拉住苏芷凝道。 虽然苏芷凝有些别扭情绪，但公婆都在，林如海刚刚归来，现在脑子还不知道好不好使呢，她也不好过分。四个人带着狮王回家。 回到家后，林如海先跟父母说了会儿话，林木杨桦此时别提多高兴开心了，但不断嘱咐儿子，以后不要再为任何人、任何事卖命了，林如海连声答应。 然后，他去看望狮王，和老伙计亲昵地待了一会儿，然后回到房间。 “你告诉我，这离婚证是怎么回事？”只有他们二人，苏芷凝将离婚证扔到床上，忿然道。 林如海叹息一声，搂过太太，道，“自从加入果俺，我写了几十封遗嘱，只有这次的遗嘱执行了，因为我当初预感到我可能回不来了。” “既然知道回不来，为什么还去？”芷凝怒道。 “事情到了那里，不是你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的，说了你也不懂，离婚证是为你考虑。”林如海又叹息一声道。 芷凝哼了一声，“现在我们离婚了，你可以去找周映卉了。” “傻瓜，我爱她，也爱你，既然我回来了，那离婚证自然就作废了。” “哼，我还没答应呢？” “好了好了，别闹了。” ……接着就是马踏群玉山头，剑刺瑶台月下…… 第554章 番外（九）发现 太空电梯直插云霄，向上根本看不到尽头，时速达到8000公里/小时的超高速磁悬浮列车，倏忽一下，如光影般飞过，远处，一艘以反物质作为动力的宇宙飞船，刚刚从另一个星体飞回…… 从高楼向下俯视，机器人在工作，无用之人也在工作，只不过前者是为了维护这个高科技数据主义世界的运转，后者是作为奴隶社会中最底层的人群，在服侍这个世界的统治阶层：神人。 这里虽然资源丰富、高度发达，社会却不平等，就像此刻，在一栋洁白色的高楼内，半边脸和一只耳仰卧着，正在享受几十名女奴的伺候。 事实上，此时的半边脸和一只耳的称呼有些不太准确了，因为他们又把自己的身体进行了生物学升级改造，前者换了一条胳膊，后者不仅换了眼睛，还将两条腿都换成了非生物肢体。 他们百无聊赖，科技又发达，颠覆性黑科技不断出现，为了获得花样百出的超能力，这个世界的少数精英阶层，不断对自己进行改造，他们希望从神人向神不断靠近。 半边脸在女奴服侍下，喝了口酒，然后右手一抓，面前当即出现一个虚影面板，他捅咕几下，地球局部不断放大，一栋建筑物内，梁可颐立在窗前，凝视着远方的湖泊。 “林如海就要来了，今天他们将决斗，我们的赌博也要分出结果了，哈哈哈。”半边脸狂笑道。 一只耳却不笑，他从深思状态下出来，沉吟道，“事情虽然是按照我们的预计发展的，但是时间却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梁可颐势力发展的太快，果俺方面，也发现她发现的快了点。” 半边脸点点头，道，“确实，他们这些玩偶的智力有点太高了点。” “是的，他们大脑的进化没有停止，一直在进行，也许再过二十年，我们真的要向这些玩偶学习了，不仅如此，我总感觉林如海和梁可颐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一只耳道。 “觉察到什么？”半边脸疑问道。 一只耳道，“他们经常在夜半某个时刻，在思索的时候，眼中露出迷茫，也许是部分记忆要恢复，尤其是林如海，他练的那个紫云心法……” 他刚说到这，半边脸突然惊喜道，“林如海来了。” 是的，林如海来了，他心事重重从山坡下小路走过来，走近这栋湖边别墅，别墅靠山望水，环境清幽，梁可颐就在这里。 在过去的一年内，果俺与一股庞大势力团伙进行了几番恶斗，就在几天前，他们才震惊地获悉，原来梁可颐便是这股恶势力的首脑。 林如海心事重重，不仅仅因为好友变敌人，还有他发现自己的头脑好像出了某种问题，一年前他丧失了部分记忆后，便开始苦练紫玉心法，试图增强自己的精神力，从而突破某种障碍。 因为他觉得他丧失的部分记忆，也许是最最关键的，而随着他术法功力的增长，他愈来愈感觉，他的头脑似乎被什么锁定了，或者不夸张地说，被控制了，至少是部分控制了。 第555章 番外（十）真相 梁可颐看到林如海立在别墅前面的草坪上，对他冷冷道，“此时此刻，有多少支大狙瞄准我呢？” 林如海摇头，“没有，我自己来的。” “自己？你这么自信能对付得了我？”梁可颐惊诧。 “可颐，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林如海仰头，对立在三楼窗口后边的昔日情人问道。 梁可颐露出思索的表情，“有点忘记了……是不是在处理那个精灵族的代英俊的时候？” 林如海摇头，“不是，是我和冯晓露去你的公司谈装修，你是那家公司的老板。” “老板？装修？”梁可颐眼神中露出迷茫表情。 “你不可能不记得啊？那你觉得现在你是梁可颐还是精灵族的护法依叶？”林如海又问。 “我是……两个都是吧。” “我们以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林如海又问。 “有点模糊……记不大清楚了。”想起从前的事，梁可颐茫然道。 “可颐，正常来说，你不可能不记得的，如果你记忆模糊了，那就是有问题！以前你淡泊宁静，根本看不惯乞扎力等人的作为，那时候你都没有掺和他们的事情，怎么垒沙大陆人都死了，你反倒起了偌大的野心？这太不正常了！” 林如海顿了顿，他看出梁可颐眼中的迷茫，给她一点消化的时间，然后又说，“你有没有感觉自己的头脑出了问题？我的头脑就出了问题。” 头脑出现问题？这话让梁可颐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她好像捕捉到了什么，但瞬息间，那道亮光便消失不见，不过她说道，“过去的事情我很多都忘记了，但是偶尔，我会想，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的，为什么这么做？你有没有感觉是被人强迫的？”林如海说这番话的时候，感觉脑子有些混沌，当即按照紫玉心法调息意念来对抗。 “强迫？”梁可颐脑中又闪过一道亮光，就在她眼中的神采从迷茫要变的清澈时候，正在观看玩偶世界二人对话的一只耳道，“他们要回忆起过去了，这些游戏人类也真够厉害的，居然能突破我们施加的限制。” 半边脸哼了一声道，“我还没看够热闹呢。”说完在虚影面板上按了几下，当即，他看到的梁可颐的数码属性发生了变化。 而在林如海眼中，对面的梁可颐眼中的神采变的黯淡，突然，她跃出窗口，左手一划，瞬时爆出一股璀璨无比的蓝色光芒，如同泰山压顶一样，向林如海轰击过去。 与此同时，林如海感觉自己的脑子更加混沌，记忆力丧失大半，见对手来攻，当即一个火刀手斜劈向上，凌厉的金黄色光影，伴着紫色霹雳，与蓝色光芒狠狠撞击在一起，两股巨大力量的撞击，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剧烈的能量波动向四周激荡出去，将草坪和尘土都扬到半空。 林如海顺势后退几步，以卸下梁可颐居高临下带来的势能压力，待梁可颐落地，他施发出赤焰烈盾推了过去，然后右手迅疾刺出，一道粗壮的紫色电弧刺穿赤焰烈盾，如同利剑刺向梁可颐的胸膛。 梁可颐两手划动，瞬即，双手爆出一个圆形的橙色光盾，挡住了林如海的攻击，两下撞击的中心，爆出无数条光芒，如同雷电一般，交织成一片天罗地网。 二人功力相当，都势必要杀死对方，所以竭尽全力，风刃气流、声波狂啸、疾刃如光可碎云裂江，交手现场迸射出的浩瀚无匹的能量，如怒海狂涛一样汹涌澎湃开来，草地被剧烈的波动砍出一道道沟壑。 两人的对打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看的半边脸和一只耳拍手称快。 越来越，林如海与梁可颐的劲力渐渐消耗殆尽，彼此攻击的力道不断变小，但林如海这一年来勤练紫玉心法，其实还是有后劲的，他调息意念聚敛灵觉，就要调动地气发起新的攻击。 突然间，林如海脑海一阵翻腾，然后，就像一股巨力推开了一扇封闭的门，他一下子想起了他失忆的那部分内容，他从高楼推开门，进入了一个新世界，看到了半边脸和一只耳，从而知道了地球是他们的玩偶世界。他们还救活了赵琳，在自己提议下，对米日发动了攻击…… 那么就是说，梁可颐的异常，就是他们捣的鬼！一下子都想通了，自己等人只是人家的玩具、游戏，也许此时他们正看着自己和梁可颐打斗呢。 见林如海不动手，梁可颐停下，呼哧呼哧喘气，同时她十分疑惑，为什么林如海不带人来？彼此争斗了大半年，早已经势如水火，昔日那点情分在大局势面前，早已经不值一提。 然后，让梁可颐更加疑惑的事情出现了，只见林如海对着天空怒骂道，“草你妈的半边脸和一只耳，老子想起来了，都是你们操纵的！梁可颐的野心和实力，都是你们灌输和控制的，你们这两个王八犊子，只为看戏打赌！” 林如海突然的怪异举动，也让梁可颐的头脑如遭雷劈，她想起了从前，想起了自己这一年多的所作所为，感觉万分不可思议。听到林如海说灌输和控制，想到自己那不可思议的、荒谬的野心，她仿佛明白了什么。 见林如海居然能突破他们的限制，正在看戏的半边脸和一只耳大为震惊，后者啧啧感叹，但是道，“不能允许他们活下去了。” 半边脸看着正对他们怒骂的林如海，呵呵笑道，“是啊，糊涂人可以活，明白人不可以。” 他们二人也只是地球这个项目的负责人，而地球这个高科技项目对这个世界来说，已经越来越重要，他们偶尔玩玩游戏可以，破坏整个高科技项目必会被严惩。 地球只是高纬度世界的一个项目，这种秘密是不可以传播出去的，而现在林如海苏醒了，那就必须除掉！ 二人按动按钮，就要让林如海和梁可颐消失……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半边脸和一只耳以为自己是地球的主宰，却不知他们也如同地球人一样，是更高维度世界一个项目中的一员。 另一个世界，一名程序巡查员发现了一个科研系统出现乱码，当即进行了修正和调整……半边脸的动作快了一点，梁可颐在湖边别墅的草坪上，蓦地原地消失，就在她消失的刹那，半边脸也从自己的世界消失了。 一只耳见半边脸突然从旁边座位消失，吓了一跳，清除林如海的动作只差最后一步，就在他按动最后按键的瞬间，他也从座位上消失了。 而他按动的最后按键，其实是按错了…… 第556章 番外（十一）穿越 “三爷，昨晚听到炮声没有？”正阳门外的老何记茶馆里，高朋满座，一个干瘦老头给旁边的胖老头倒茶，对他说道。 胖老头道，“听着了，后半夜通州那边，据说僧格林沁又败了，”然后他压低声音道，“据说皇上已经逃往热河了！前天晚上的事儿。” “真的？这西洋人那么厉害？”瘦老头大惊失色。 胖老头点点头，喝了口茶。 “可是去年我们不是打败了他们嘛？还俘虏了他们几十人为人质？怎地一下子情势倒转，连皇上都跑了呢？”瘦老头说到皇上，将声音放的极低。 胖老头摇摇头，脸上露出痛惜之色。 “咱们爷们用不用避避？”瘦老头又问，脸色有些惊惶。 “哎，往哪避啊？城外兵荒马乱，倒是城里还是安全的，听说恭亲王留下主持局面了。”胖老头又道。 两个老头聊着，在胖老头安抚下，瘦老头也不那么怕了，因为他们在京师内，恐怕洋人不好越过高高厚厚的城墙，况且这年月，即使洋人打进来，这城里也比外头安全，城外盗匪遍地，带着金银细软逃命，多半先喂饱了土匪山贼。 老何记茶馆里茶客不少，两个伙计提着大壶的热茶，在人群中穿梭，一个伙计挽着袖子、端着水盆，正在擦桌子，一会儿，他将脏水泼到门外，差点泼到门旁立着的一个服装怪异的年轻人身上。 “是……庙里的小师傅？”这伙计对年轻人惊讶问道。 他之所以这么问，因为这人没有辫子，平头，这大清天下敢不留辫子的，也就是庙里的和尚了，但这人的头发比和尚还长不少，好像有段时间没剃头了，不仅如此，他穿的衣服也不是僧装。 林如海叹息道，“不是。”说完向前走去。 大约一个小时前，林如海被几个乞丐摇醒，说他占了他们的地方。几个乞丐都脏兮兮的，但额头头发剃光，每个人后脑勺都拖着一条脏了吧唧的大辫子。 林如海脑子当即有些懵逼，这是……他娘的什么情况？但这些人也不容许他从容回忆到底发生了什么，推着他离开。 林如海从地上起来，目之所见都是破烂不堪的建筑，马车驶过，街路尘土飞扬，过路的人们多面黄肌瘦，但无一例外，所有的男子都在脑后拖着一条大辫子，这当然不会是拍戏，向街路南北看看，哪部影视剧能弄出这么大的拍摄场地？ 那就是大清了？他娘的，我怎么来这了？林如海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是和梁可颐打斗，然后自己突然想起了遭遇半边脸和一只耳的事情，然后痛骂他们，然后突然梁可颐在自己眼前消失不见，然后……就这样了。 如果是一般人，估计会好半天适应不过来，但林如海连地球是更高维度世界的玩偶都知道，穿越也就不算什么了，但他还是对着天空大骂了半边脸和一只耳，不过除了被路人看做疯子，什么作用也不起。 听到肚子咕咕叫，玩偶也好，游戏也罢，饥饿可是真的，先填饱肚子，寻个安身之处再说吧。 他沿着街路行走，愈向城内走，人流愈密集，街路旁商铺林立，不时从一个烟馆出来一个瘾君子，突然倒在路旁。 林如海没有询问，但听人们说话，尤其在老何记茶馆听两个老头聊天，他已经确认了此地是京师，此时是第二次鸦片战争时期，英法联军应该还没有打到京师，圆明园还没有遭遇浩劫，听胖老头说，咸丰已经逃了。 公元1856年，英国和法国以“亚罗号事件”和“马神甫事件”为借口，发动了第二次鸦片战争。1856年10月，英军炮轰羊城，正式挑起战争。 1857年，英法联军攻陷羊城，然后一路北上。 1858年，英法联军打到T津城下，扬言进攻京师，清廷连忙派人议和。 1859年，英法公使各率领一支舰队进京换约，清廷指定英法代表从北塘登陆进京，英法公使却依仗武力，率舰队蛮横闯入大沽口，驻守大沽口的清军开炮阻击，英法联军狼狈逃出大沽口。 在通州谈判时，双方使节因枝节问题发生剧烈争议，英国的无理要求被清廷拒绝，清廷将其一行39人扣押送往京师当做人质。 咸丰十年（1860年）春，英法两国再次组成侵华联军，大举入侵。六月，向大沽口进攻，七月，英法联军进攻北塘，咸丰帝和战不定，痛失歼敌的良机， 在清军与英法联军激战之时，竟令清军统帅离营撤退，大沽再次沦陷。 八月一日，英法两国舰队又一次抵达T津外海。法国也派出舰船40余艘，陆军6700人，而僧格林沁部署在大沽的守军总共只有10000人。为了避免纠缠，联军干脆在大沽以北的北塘登岸。僧格林沁为保存实力，下令南岸守军撤往通州。 次日，英国舰队安然驶入白河。英法联军攻占T津，随即向京师进犯。咸丰帝派遣怡亲王载垣、兵部尚书穆荫为钦差大臣，往通州与英、法议和。 英法联军以和谈为掩护，继续组织对京师的进攻，就在这时候，林如海穿越而来。 第557章 番外（十二）抢劫 胖大海带着两个小兄弟葛三与铁牛，拎着袋子，从琉璃厂的恒德轩古玩店出来，向灯市口方向走去，走了不到一刻钟，三人拐进附近一条胡同，随即将尾随他们的一个男子包围了起来。 “二哥，没想到是个秃驴，这厮莫不是饿了吧？想讨吃的，哈哈哈。”精瘦油滑的葛三对高大魁梧的胖大海笑道。 又憨又壮的铁牛傻笑道，“这秃驴估计找不到庙了，头发有段时间没剃，有点长了，倒也不好叫他秃驴，哈哈哈。” 胖大海姓庞，名大刚，是东灵寨二当家的，因为为人四海身高体壮，所以被江湖同道称为胖大海，此时他看着尾随他们的林如海，不由地一怔。 起初他们还以为是被哪个不长眼的小贼给盯上了，没想到这人倒像个出家人，当然，这衣服挺怪异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庙里的。 “尊驾跟着我们兄弟，有何贵干？”胖大海随意拱拱手，问道。 林如海看了看铁牛拎着的袋子，笑道，“这位兄台拎的袋子，里边估计是银子吧？” “当然是银子，你不是想抢吧？”铁牛说完大笑，这人要是不开眼，那可是强盗遇到了贼爷爷。 “哥们来到贵宝地，差不多一天没吃东西了，想借点银子吃饭安身。”林如海对三人笑道。 他这话可惊着胖大海三人了，没想到这秃驴不仅头发长，胆子也大，居然还要打劫？居然是个贼秃！虽然林如海的衣服在此时的人们看来怪异，与僧袍相差万里，但仅仅凭着他没有辫子，大清的人只能认为他是和尚，至少曾经是个和尚。 “莫非这年头，连庙里的师傅都不念经，出来劫道了？”胖大海当然不好惹，但是此时的情状太过怪异，他难得地没有火爆脾气发作，对林如海惊诧道。 是啊，不仅是和尚劫道，而且还是白天，还是在京师里边，要知道，他们东灵寨是京师周边最大的绿林道，可也轻易不会在京师里边动手。 “二哥，跟他废什么话？我料理了他！”葛三脸色一变，从后腰抽出匕首，向林如海冲了过去。 但是葛三仅仅奔出两步，就一个跟头栽到地上，不动了。 啊？胖大海和铁牛不由地大惊，这是着了什么道？二人根本没有看清，胖大海眯了眯眼睛，见对面这人意态安闲，浑不把自己三人放在心上，对于白天劫道也没什么惊惶感觉，不由地心中凛然。 他对铁牛示意一下，铁牛扔下银袋子，扬起拳头向林如海冲了过去，胖大海则瞪大眼睛，盯着林如海一举一动，但是当面的敌人没有任何动作，铁牛和葛三一样，栽倒在地。 林如海看了他一眼，还笑了一下，拎起地上的银袋子，回身走出胡同。 太过诡异了！胖大海咬着牙齿、眯着眼睛，看着敌人大摇大摆拎着他们的银子走了，他看着粗豪，但是个精细人，便没有阻拦，因为他动手的话，势必与葛三、铁牛一个下场。 林如海也不想白天劫道，但实在有点饿，本来他想等晚上，找一个贪官家里去弄点银钱，没想到逛到琉璃厂，见到胖大海三人从一家古玩店出来，这三人的额头明晃晃贴着‘我不是好人’的标签，林如海抢他们没有心理负担，于是就抢了。 他看了一眼，拎着袋子回到马路上，找了一家门面大的饭店走了进去，点了四个炒菜要了一壶烧酒，便吃喝起来。 整件事情当然极其诡异所思，自己怎么就一下子来了一百多年前？还偏偏来到了火烧圆明园这个对于民族和文明都极其重要的节点？最大的可能性当然就是半边脸和一只耳那两个大傻逼作祟。 现实世界只是他们的玩偶游戏，这让人非常难以接受，饿，难道不是真实的感受吗？摸摸这桌椅碗筷，难道不是真实存在的吗？但自己真的经历了那一切，他们也确实把日本弄的地震海啸了，把米军三个航母战斗群易如反掌般消灭了。 也许自己来到一百多年前，也是他们随意地打赌所致，反正他们闲得蛋疼，但是自己明知道是游戏，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圆明园被烧被抢，既然自己是带着异能来的，英法两个强盗有的苦头吃了。 只是，林如海又想，难道真的是游戏？ 英法联军烧杀掠夺、八国联军肆无忌惮地横行钟国、积贫积弱的国家被肆意地欺凌，难道民众的苦难都是假的？民族的浩劫都是假的？ 怎么想怎么不真实，既然感受是真的，那么世界就是真的。即便是假的，也让外国人遭受苦难吧，英法联军，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 可是，林如海转念一想，即便自己打败了英法联军，保住了圆明园，后边还有八国联军呢，还有日本入侵呢，清廷腐朽庸懦，就好似一个孱弱之人抱着一个聚宝盆，而周围强盗环伺，他怎么可能保住家当呢？ 要想彻底保住圆明园、保住里边无比珍贵的民族瑰宝，只有一条路，就是彻底推翻清廷，林如海一边吃喝，一边信马由缰地胡思乱想，想到推翻清廷，吓了他一大跳。 卧槽！真是胡思乱想，自己真的不缺杀了慈禧那老妖婆的能耐，但是杀了她就能解决问题吗？即便把爱新觉罗氏和叶赫那拉氏都杀了，也只会让果家陷入彻底的混乱，那样结果更糟，现在社会至少维持着基本的秩序。 不过，现在的叶赫那拉杏贞还不是老妖婆，应该风华正茂，嘿嘿，待过些日子咸丰翘了辫子，她就成寡妇了……草，自己这都是在胡想什么呢？林如海自责。 自己突然穿越回百多年前，百多年后的世界，父母家人亲朋好友都会担心焦虑，去见梁可颐之前，太太苏芷凝已经有了身孕，自己即将有孩子了，想到亲朋，林如海不再想推翻满清的事情，转而想起怎么回去的问题。 怎么回去？林如海把杯中酒一口干掉，郁闷地想到，既然自己左右不了来，也当然左右不了回的问题，草他娘的半边脸和一只耳！ 日头渐渐西沉，就在林如海吃喝完毕，结算了银子，要去找个客栈投宿的时候，胖大海带着一群人闯了进来。 第558章 番外（十三）结交 这些日子，随着英法联军向京师进攻，先知先觉的富人怕京师被攻破，不少携家带口向乡村转移，结果，这一转移，没遇到洋人，先遇到盗匪了。 东灵山上的东灵寨，最近抢劫了十来波这样的肥羊，因此得到了一些古董，今天，二当家的胖大海，就是和手下两个兄弟进城，到琉璃厂变卖那些古董赃物的，没想到他们一出门，就被抢了。 居然还有人敢抢自己？胖大海大怒，他看着林如海的背影进了饭馆，然后折转身踢醒两个兄弟，询问他们情况，葛三和铁牛当然说不出什么，只是觉得脑子一晕、眼前发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胖大海想了想，带着两人去了东四牌楼的虎威镖局。 自古以来，镖局与绿林道就是勾连在一起的，镖局走镖，少不了要各个山头给面子，当绿林人士进城，有事了也会麻烦镖局。 虎威镖局的总镖头虎大威，看到胖大海带着两个人进来，抱拳笑道，“二当家的现在气势不凡，大摇大摆地横行京师。” “别提了，老虎，有事麻烦你。”胖大海苦笑着，将事情经过讲了出来。 虎大威听说有个长毛的和尚，在不接触的情况下，打倒了山寨两个小头目，当即询问葛三与铁牛详情，然后捋须沉思，半晌才道，“既然这样，如果不是江湖骗子用了什么诡诈的手法，就是术士了。” “我也想到了，那人……应该是那群人中的一员，没想到还真有这样的高手！”胖大海手脚功夫非常厉害的，但他知道自己上去也必会遭遇两个手下的结局，所以理智地让敌人把银子拿走了。 就是来虎威镖局的路上，他猛地吸了一口凉气，想起了术士那个让人恐惧的群体，只不过以前只是听说，没想到今天让自己遇上了。 “既然他只是轻轻碰晕了两个兄弟，那也算不得什么仇怨，依我看，算了吧。”虎大威对胖大海道。 虎大威既然能做总镖头，身上的功夫自然是厉害的，但走镖可是需要脑筋和人脉的，仅仅功夫厉害不行，虎大威太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了，胖大海口中这个长毛的和尚，就是不能惹的高人。 胖大海既然想到了术士，也知道有些惹不起，除非多找人一起上，要么贿赂衙役，让他们出面锁拿，但这都不太可能，兴师动众不说，捞回来的还没有搭进去的多呢，何苦来哉。 但是他说道，“还是请老虎去见证一下，不然我们大当家的那里……” 东灵寨大当家的顶破天，姓吴，真名谁也不知，不仅是个狠辣角色，而且为人心眼小，如果胖大海就这么回去，顶破天没准怀疑他私藏了那些银两。 “哦，好好好，老兄理解了，既然这样，我们就去拜会一下高人。”虎大威当即说道，只要不是跟对方打架，他是乐意结交一下术士这个群体的，谁没有好奇心呢？等闲情况下，那些神神叨叨的人还见不到呢。 于是，虎大威带着几个伴当，跟着胖大海来找林如海。 十来个人一下子涌进饭馆，好像是来打架的，怕对方误会，虎大威忙呵斥道，“你们先出去，都进来干什么？” 十来个大汉闯进来，胖大海见林如海面不改色，老神在在地剔牙，当即对葛三和铁牛呵斥道，“都出去！”然后示意林如海就是要找的人。 “哎呀，原来是虎总镖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快请！”饭馆老板识得虎大威，当即拱手笑道，迎了过来。 “刘老板生意兴隆，不必客气，今天是来拜会一位朋友的。”虎大威对刘老板说完，抱拳躬身对林如海笑道，“这位前辈，鄙人虎威镖局虎大威，来的冒昧，还请海涵。” 林如海刚刚过来，太需要了解当下的事态情形了，镖局的人都信息灵通，花花轿子人抬人，既然人家对你恭敬，林如海也就不再端着，起身对虎大威和胖大海抱拳作揖，对虎大威道哪里哪里，好说好说。 然后林如海对胖大海笑道，“这位兄台，银子拿回去吧，”又对葛三和铁牛笑道，“两位兄弟，没事吧？” 胖大海和虎大威均大喜，没想到这高人这么好说话，而且好像开个玩笑，也不是志在抢劫，虎大威当即请林如海到镖局做客。胖大海让铁牛进来，拾起地上的银袋子，大家一起簇拥着林如海离去。 第559章 番外（十四）王爷 公元1853年至1856年，奥斯曼帝国、英国、法国与沙俄之间，爆发了旷日持久的克里米亚战争。1855年9月8日，英法联军在围攻349日后占领塞瓦斯托波尔，俄军战败。 1856年3月30日，奥斯曼帝国、沙俄、撒丁王国、法国、英国、奥地利和普鲁士签署巴黎条约，正式结束克里米亚战争，奥地利交还瓦拉几亚和摩尔达维亚的宗主权予奥斯曼帝国，俄罗斯放弃所有占领地区，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领域被保证，黑海内不得驻军。 克里米亚战争结束后，英、法获胜，得以调出较多的兵力转向东方，而战败失地的沙俄，也转向东方发展，企图用侵略大清来弥补损失。 这就是第二次鸦.片战争的背景和世界局势。孱弱的满清帝国，此时已经成了列强眼中肥美的羔羊。 经过羊城战役、第一次大沽口之战、第二次大沽口之战后，咸丰十年（1860年）春，英法联军再次发起进攻。 咸丰十年（1860年），清王朝内忧外患，危机不断。从三月起，南方起义军一路攻克杭城，回援天京，捣毁江南大营，接着又东征，至五月又占领了松江府城，随时准备进攻后世的魔都。 各地反清起义也接连不断。 国际方面，英法联军陆续抵达钟果沿海，其中英军有军舰79艘，陆军约2万余人，雇运输船126艘；法军有军舰40艘，陆军7600余人。侵略军先占领舟山等地，然后对渤海湾进行封锁。 五月初八，英、法两国向欧美各国发出通告，宣布开始对满清宣战。 六月十五日，英法联军率领舰船200余艘、陆军1.7万余人，躲开防守严密的大沽，在清军未设防的北塘登陆。 二十六日，英法联军首先攻占大沾西北的新河，二十八日，又占领了大沽西侧的塘洁。至此，大沾炮台正面虽防守严密，但却无济于事，而防守薄弱的侧背，却完全陷入敌军魔掌。 英法联军干七月初五开始进攻位于大沾北岸主炮台西侧的石疑炮台，守军奋力迎击，支持两小时最终抵挡不住，大多战死，指挥作战的直隶提督乐善亦阵亡。僧格林沁见大势已去，急忙统兵撤离大沾，中途避开T津，直奔通州。 二十三日，英法联军开始进逼京师。 八月初四，僧格林沁率部两万，与英法联军正在推进的先头部队四千人，在张家湾展开激战，结果僧部大败，退往通州以南的八里桥。 初七，僧格林沁又率清军约三万人与英法联军5000人，再次于八里桥正面交锋，结果清军再次遭重创而败退。 “哎，我听逃回京的一个千总说，僧王的部下还是勇猛的，马队在洋鬼子猛烈炮火轰击下冒死冲锋，但终因敌人炮火密集、伤亡惨重而败退，结果败退的骑兵，又冲散了跟进的步兵，结果几战皆败。”虎大威感慨完，有些郁闷地干了杯中酒。 此时在虎威镖局的会客厅内，林如海与虎大威、胖大海正在喝酒。 二人恭谨地问起他的来历，林如海只推说刚从山里出来不久，见洋人进犯，欲为国为民效力，然后便问起战况情势，虎大威和胖大海不由地钦仰，捡着自己知道的说了。 胖大海给二人斟酒，然后道，“我们山寨的探子看了八里桥的战斗，僧格林沁的人马死伤无数、溃不成军，可是洋鬼子那边伤亡很小，之后停驻原地，估计是弹药耗尽了，哎，这僧格林沁也够笨的，你先想办法消耗他弹药，然后再冲锋啊！” “据说就是前天晚上，八里桥之战结束后的第二天，皇上以“秋弥木兰”为名，仓皇从圆明园逃往热河，临行前，他任命恭亲王奕诉为钦差全权大臣，负责跟洋鬼子谈判。”虎大威道。 “仗全打败了，还谈个屁呀？还不是任人宰割？”胖大海讥笑道，然后对林如海道，“林大师，依我看，您还是别去跟洋鬼子较劲了，即使您功夫高超，毕竟是单枪匹马呀，朝廷的官军我看已经吓破胆了。” 下午那会被抢的时候，胖大海自然十分懊恼且愤怒，再次接触后，他发现这个叫林如海的术士，不仅功夫高超，待人还很谦逊，还要跟洋鬼子干，为人十分让人佩服，便劝他不要去，“爱新觉罗的江山，皇上自己都跑了，我们跟着着什么急啊？是不是？” 林如海无所谓地摇摇头，他当然不是为了爱新觉罗，而是为了国家和民族，但他并不说出来，面前的二人不会懂的。 三人喝了足足两个时辰，期间林如海不断盘算自己该怎么行动，如果趁夜色潜入英法军营，杀人放火，然后挟持他们首脑，逼迫他们退兵，是不是可以？反正无论如何，不能让英法联军靠近圆明园。 看来自己应该跟恭亲王见个面，看看清廷能不能利用自己创造的局面，尽量争取有利谈判态势，事实上林如海对满清狗鞑子没有任何好感，但无奈此时他们掌权，不得不与其周旋。 喝罢了酒，虎大威给二人安排住宿，看了自己居住的房舍后，林如海让虎大威给他在纸上画出恭亲王府的地址，便离开了镖局。 虎大威和胖大海看着他的背影，不理解地摇摇头，虽然一起喝了两个时辰，他们也仅仅知道这林如海是个世外高人，其他情况林如海一概不说，只是不断跟他们打问此时京师以及周边的局势。 二人不知道堂吉诃德，不然一定觉得此时孤身犯险的林如海，就是那个令人匪夷所思的荒诞骑士。 就是林如海向恭王府走的时候，前海西街恭王府雅致的锡晋斋书房内，当今皇帝的兄弟、恭亲王奕?正背着手在书房内踱来踱去。 这个皇位竞争的失败者，在兄长奕詝继承皇位后，虽然才干俱佳，但闲散了很长时间，虽然中间一度出任过军机大臣，但很快就被罢黜。 这次因为英法联军入侵，京师岌岌可危，咸丰皇帝决定带着老婆孩子“木兰秋狩”，既然皇帝躲出去避风头了，至少得留个亲王在都城主持大局吧，纵览朝堂，也只有奕?才能担此重任。就这样，复起的恭亲王奕?送走了逃难的皇帝哥哥，留在京师主持和局。 咸丰离开京师这两天，英法联军继续向京师推进，期间与僧格林沁的部队发生小范围交火，今天，恭亲王奕诉再次寄书英法全权代表额尔金、葛罗，请求停战议和，而两人不予理会。 刚刚，奕?召集留京大臣们议事，可是众人毫无办法，仗打败了，而且是一败涂地，此时的大清不过是英法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即使奕?才智卓绝，但也束手无策，只能焦灼地在书房踱步。 已经到了就寝时间，但奕?毫无睡意，突然，书房的门被推开，一个陌生男人走了进来，奕?看着这个男子，惊诧万分，他的王府防卫森严，怎么可能有陌生人未经允许，能进到他的书房那？还是深夜？ 震惊过后，奕?倒也没慌，既然对方能突破重重防卫，且外边连一声狗叫都没有，可见本领高超，难道他还能大呼小叫地呼唤守卫嘛？那徒然让对方笑话。 “先生惫夜来访，可是有什么指教？请坐。”奕?说完，自己坐在了主位上。 似君非君、似臣非臣、君不君臣不臣，入世出世、出世入世、入不得出不得，这是后世给恭亲王的评价，这位后来曾经执掌满清中枢二十多年的摄政王，此时二十七岁，看上去冷静睿智，令人不敢轻视。 林如海看着面前的奕?，微笑道，“就冲王爷这份镇定功夫，让人钦佩。”说完，坐在了奕?对面。恭王府的守卫自然难不住他，在他来到奕?书房的路上，人也好狗也罢，都倒地睡着了。 “先生谬赞，要不要叫下人上茶？”奕?温和道。 “不必了，我说完话就走，”林如海摆摆手，问道，“此时的局势，王爷可有什么应对办法？” 第560章 番外（十五）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此时的局势，王爷可有什么应对办法？” 林如海说完，目光炯炯看着奕?，奕?也看着他，然后摇摇头，道，“毫无办法，本王不讳言这一点，此时朝廷……”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不再说下去，转而向林如海道，“莫非先生有以教吾？” 这人大半夜的来到恭亲王府，看样子不是来取自己性命的，而且这人是个有本事的，难道他真有什么应对措施？此时的奕?，已经几近病急乱投医，虽然理智告诉他，江湖人士不会了解军国大事，也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办法，但是依然有些期待地看着对方。 “如果我制止了英法联军的侵略步伐，王爷想怎么做？”林如海直截了当道。 奕?看出这人不像开玩笑，眯了眯眼睛，半晌才问道，“先生想怎么制止？” “具体办法无可奉告，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王爷，过几天定会出现有利于我们的态势转变，希望朝廷能抓住机会，有所作为。”林如海正色而严肃道。 奕?缓缓点头，他看出了对方的认真和信心，虽然依然有些不敢相信，但是说道，“请教先生尊姓台甫？如真立有奇功，本王也好向朝廷保荐功劳。” “林如海，不过保荐功劳就算了，我这次的行为只是替国家和民族考虑，绝不是为了朝廷，事实上我非常厌恶你们清廷，对内残忍暴戾，对外软弱无能，庸懦腐朽到了不堪的地步！” 奕?没有发怒，看了看林如海，又道，“林先生，难道朝廷不是国家吗？你为朝廷效力又如此抨击朝廷，恐怕对你个人前途不利，这不是明智做法。” 林如海呵呵笑了，从后世过来的他，对清廷没有半分敬畏，当即洒笑道，“中国自古有之，而你们爱新觉罗氏，将和唐宋元明那些朝廷一样消失，被另一个朝代取代，据我看，你们家这破房子漏风漏雨，也没多少年了。” 他说完起身，四处观看奕?的书房，恭王府气度恢弘，锡晋斋则是恭王府建筑中的经典之作，厅内东、西、北三面为两层的仙楼，楼上楼下均以雕饰精美的楠木隔断分隔。 据史册记载，锡晋斋用楠木建造是和珅的第十三条罪状。据称，当年和珅派下属太监去学习借鉴故宫的建筑，要求工匠模仿宁寿宫的建筑布局建造，地砖用珍贵的火山岩打磨出金黄的纹理，再配以金丝楠精雕，效果非常华丽，远超出臣子可以具备的建筑规格。 看看那砖雕彩绘，均美轮美奂，而且金色图案都是镀的真金，非常华丽，这且不说，所有的摆件都是古董，康雍乾时代的东西一件没有，皆是唐宋。 奕?听林如海说话如此不客气，眼底的狠厉光芒一闪而过，但他没有发作，即便这个林如海说的有理，他也绝不会认同，而且跟这种江湖人士争论毫无意义，他懂什么庙堂高远？当即无所谓地摇摇头。 “好了，此行只为通知王爷，虽然你们的朝廷不堪，但在外敌入侵的关键时刻，我们毕竟要团结起来，一致对外，希望王爷好生筹谋，在接下来的谈判中为国家争取到更多的利益。” 林如海说完，就要离开，想起史书上说鬼子六精明，便试探道，“王爷觉得英法是因何而来？” “钱财。”奕?淡淡道。 “沙俄呢？” “土地。” 林如海点点头，离开了。恭亲王奕?的才具远在哥哥咸丰皇帝奕詝之上，如果纵向比较，恭亲王奕?也比之后的同治、光绪、宣统都更适宜掌控整个王朝巨轮。 如果咸丰能透彻知道英法是因钱财而来，也不必狼狈逃亡承德，还死在那里，事实上，英法就是因为上一次战争没能打开大清的市场，他们的贸易没有得到足够的产品倾销地和原料产地，所以发动了第二次战争，火烧圆明园不过是两个强盗捎带手的事儿，却给这个东方的古老民族带来了难以言喻的伤痛。 如果咸丰没有那些狗屁尊严要维护，如果他能透彻了解敌人的意图，从而在彼此交往中向西方学习，那么一切都将不同。 奕?没有说话，看着他离开。 林如海离开恭王府，绕了几圈回到虎威镖局住下，翌日早饭后，虽然虎大威诚意留客，但林如海还是和胖大海三人出城去了。 “老庞，我们去看看圆明园，然后我帮你坐上东灵寨头把交椅。”林如海对胖大海低声道。 林如海需要有人给他跑跑腿，传递个消息之类的，而东灵寨这伙山贼正好合适，接触之后，他发现胖大海这人还有基本的正义感，也值得帮扶一把。 胖大海听了林如海这话，眼中当即露出飞扬神采，东灵寨大当家的顶破天，为人狠辣、睚眦必报，对山寨的兄弟非常苛刻，胖大海早看不惯了，但他的实力不及对方，一直隐忍。 此时见林如海有意帮他，当即满怀感激地拱拱手，道，“多谢林先生，以后如果有需要效劳之处，尽管吩咐，还有，葛三和铁牛都是小弟身边值得信赖的人，不用避忌他们。” 胖大海了解顶破天的身手，如果是一般人这样说，他不太会相信，但林如海是术士中的高人，干掉顶破天易如反掌。 第561章 番外（十六）圆明园 满清统治者入关以前在东北过着渔猎和农耕生活，气候凉爽。入关后，他们对京师干燥炎热的气候不适应，特别是在康熙初年，紫禁城发生过火灾后，为了防火，砌了高高的宫墙。 皇宫里院院相套，再加上溪沟水流过于平缓，几乎成了死水，这使得皇帝们有些厌倦深囿高墙的宫廷生活，于是，从康熙初年，便开始修建园林，这种修建工程延续了二百多年。 京师的西郊，有连绵不断的西山秀峰玉泉山、万寿山、万泉庄、北海等多种地形，自流泉遍地皆是，在低洼处汇成大大小小的湖泊池沼。玉泉山水自西向东顺山势注入K明湖，成为西郊最大的水面。这里开垦了大片水稻田，形成了自然风景区。 早在辽代时，帝王就在这里建造了玉泉山行宫，到了明代，这里的自然景色吸引了更多的游人，于是一些达官贵人就占据田园营建别墅，大片土地被一块块占去。 到了万历年间，皇亲武清侯李伟在这里大兴土木，首先建造了规模宏伟，号称“京国第一名园”的清.华园。嗣后米万钟又在清华园东墙外导引湖水，辟治了幽雅秀丽的“勺园”，取“海淀一勺”的意思。 空旷郊野，出现了亭台楼榭与湖光山色交相辉映，成为京郊名噪一时的园林荟集之地。到了清朝，皇帝也同样看中了西郊这块绝好的造园之地，开始大规模地兴建园林。 圆明园的位置在挂甲屯的北面，距畅春园约一里多路，即后世京大的北边，水木大学以西。康熙时的圆明园，里面有前湖、后湖等，其内建有“牡丹台”、“天然图画”等园景。 当时圆明园还是一座藩赐园，规模不能超过皇帝的畅春园，所以建景不多，名声也不大。可后来随着主人的登基，清王朝的盛世的到来，在其多年陆续扩建中，终于成为有史以来最宏伟的皇家园林。 圆明园的总设计师名叫雷金玉，他是在修建紫禁城时被康熙看中，但在实际建造中大多还是皇帝的看法，不论是康熙、雍正还是乾隆都亲自指导，并创造了“烫样”的模型方法。 “圆明园”这一名称是由康熙帝命名的，康熙帝御书三字匾牌，就悬挂在圆明殿的门上方。“圆明”二字的含义是：圆而入神，君子之时中也；明而普照，达人之睿智也。 “圆”是指个人品德圆满无缺，超越常人；“明”是指政治业绩明光普照，明智。这可以说是封建时代标榜明君贤相的理想标准。 雍正二年（1724年），圆明园的扩建工程正式开始，到雍正十二年，圆明园的格局基本形成，扩建后的圆明园，占地面积达到3000亩左右。每个景区内，既有庄严宏伟的宫殿，也有使人感觉轻松灵巧的楼阁亭台与回廊曲桥，假山、湖泊以及蜿蜒的河流点缀其中。 乾隆帝继位后，在圆明园内调整了园林的景观，增添了建筑组群，并在圆明园的东邻和东南邻兴建了长.春园和绮春园，这三座园林，均属于圆明园管理大臣管理，称圆明三园。 嘉庆朝，主要对绮春园进行修缮和拓建，使之成为主要园居场所之一。道光帝时，国事日衰，财力不足，但宁撤万寿、香山、玉泉“三山”的陈设，罢热河避暑与木兰狩猎，仍不放弃圆明三园的改建和装饰。 全盛时期的圆明三园，有著名的“圆明园四十景”， 以及紫碧山房、藻园、若帆之阁、文源阁等处。有“绮春园三十景”诗，后又陆续修建二十多景。 圆明园的主要建筑类型包括殿、堂、亭、台、楼、阁、榭、廊、轩、斋、房、舫、馆、厅、桥、闸、墙、塔，以及寺庙、道观、村居、街市等，应有尽有。加之在园林布局上，因景随势，千姿百态；园中各景又环环相套，层层进深，形成了丰富多彩、自然和谐的整体美。 当时比较著名的园林景群有敷春堂、清夏斋、涵秋馆、生冬室、四宜书屋、春泽斋、凤麟洲、蔚藻堂、中和堂、碧亭、竹林院、喜雨山房、烟雨楼、含晖楼、澄心堂、畅和堂、湛清轩、招凉榭、凌虚亭等将近上百处。 在清室一百五十余年的创建和经营下，圆明园以其宏大的地域规模、杰出的营造技艺、精美的建筑景群、丰富的文化收藏和博大精深的民族文化内涵而享誉于世，被誉为“一切造园艺术的典范”，被法国作家维克多·雨果称誉为“理想与艺术的典范”。 不仅如此，圆明园内还藏有这个古老国家几千年的、多达几百万件的各式、各个朝代的名贵古董，如果园林被烧还可以重建的话，但那些象征这个国家古老文化的珍贵文物，则全被强盗掠走，再也难以讨回了。 林如海与胖大海、葛三、铁牛四人出城，向城西走了不久，来到一处高岗上，林如海向西望去，只见亭台楼阁金碧辉煌，连绵不绝，在薄雾中时隐时现，宛如琼阁瑶台一般。 圆明园啊！想不到我居然能看见她！看见她被摧毁、破坏之前的样子，世事也真是离奇！看见真真切切的圆明园就在眼前，林如海几乎有热泪盈眶的感觉。 这一大片皇家园林和里边的珍藏所代表的重大含义，是此时人们不能深刻理解的，只有当她被彻底摧毁、当这个古老的国家被列强肆意欺凌、侮辱之后，当时代向前，人们回首的时候，才意识到整个民族最璀璨的明珠被焚毁掠略，无论是经济价值还是文化艺术价值，都是难以用数字估量的。 圆明园技勇太监首领任亮步履匆匆，穿过几个正脊重檐歇山、以黄色琉璃瓦覆顶的院落，来到圆明园内一处朴素淡雅的院子，对一名官员禀告道，“文大人，东边高岗上有四人正在窥伺园林！” 文丰，初为内务府笔帖式，后任正蓝旗汉军、正红旗满洲副都统，总管内务府大臣，曾先后出任杭.州织造、苏.州织造，粤海关监督。 道光二十三年（1843），偕两广总督耆英与英人议订《五口通商章程》十五条。曾充崇文门副监督，署理御药房、太医院事务。咸丰十年，任管园大臣，奉命料理圆明园一切事宜。 在曾经的历史上，法国侵略军侵入圆明园的时候，这座庞大的皇家园林的护卫都已经随皇帝北逃，只剩下一些太监宫女。 十月六日当天，二十余名圆明园技勇太监在技勇“八品首领”任亮的带领下，同法国强盗接仗，虽然他们势单力孤，但奋力直前、人人英勇，最后因寡不敌众，任亮等人均以身殉职。 当晚，法国侵略军攻占了圆明园，管园大臣文丰投福海而死，后被赠谥太子少保，追谥忠毅。听任亮报告有人窥伺园林，文丰问道，“是我们的百姓还是洋人？” 任亮说是百姓。 要是以往，有人这么近距离窥伺圆明园，都会被抓捕起来，因为这是皇帝居所，但现在皇帝北狩，京师即将遭到入侵，圆明园的处境很是危险艰难，文丰只怕洋人强盗过来，哪里还会管什么百姓窥伺啊？ 他便吩咐不予理会，同时让任亮准备园林防卫，任亮去了，文丰摇头叹息，同时苦笑，大清最精锐的官军都不是洋人对手，几十个会功夫的太监有什么用啊？但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第562章 番外（十七）关老二 京师西城外土泥沟村，关老二坐在自家炕上，眼珠不停地转来转去，这些日子他就在打着一个主意，自从听说皇帝跑了，圆明园护卫都尽皆带走，他的心更加活泛了。 关老二是满人，正红旗，满族关氏是由女真瓜尔佳氏改用汉姓演变出来的一个姓氏，满语kUren，汉译为“馆”，清代中期以后，满人大多被同化，既听不懂满语，也不会说满语， 于是，宗族改用汉姓的越来越多。 虽然说八旗都是铁杆庄稼，由清廷养着，但是能过骄奢淫逸生活的毕竟是极少数人，绝大多数底层满人也仅仅是糊弄个温饱吧，当然，跟汉人努力拼搏依然得不到温饱一比，满人的生活已经非常优越了。 但凡事就怕比，跟普通汉人百姓比自然是优越的，但底层满人是要跟过的好的满人比，这一比当然心里就不平衡了。 几个月前，好逸恶劳的关老二在一次赌博中输光了家当，那天晚上，他动了歪心思，趁着夜色去附近正红旗副都统那敏的庄园里盗窃，结果被那敏的家人逮个正着。 一顿胖揍是少不了的，那敏警告关老二，如果不是为了旗人的脸面，定然把他送去官府，并且告诉他，如果再敢来，就打折他的胳膊腿。 关老二肿着脸、瘸着腿回家了，自那之后他不但恨起了那敏，而且将整个满人包括皇上都恨上了，不患寡而患不均，关老二的祖上也为大清流血拼命，但到了他这一代，基本已经沦为贫民了，每月那点饷银都不够还债的。 就在关老二对朝廷起了嗔怨的心思之后，英法发动了对大清的进攻，战事日渐不利，关老二却解恨一般地高兴，然后他的心活了，将目光对准了南边二十多里外的圆明园。 前天，英法侵略者到朝阳门外，僧格林沁的残兵败将一触即溃，把关老二高兴的不行，今天，英法联军到了德胜门外，清军哨探只敢远远地观望，根本不敢靠近，关老二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更加兴奋了。 他此时目光闪烁，是在想自己要不要行动？到底赌不赌？虽然此前下了很大决心，真要到了最后一刻，毕竟是出卖祖宗的勾当，关老二还是犹豫了，要是有人认出自己怎么办？要是朝廷秋后算账怎么办？ 好一阵盘算，夜幕降临，赌徒心思终于占了上风，关老二披上衣服，蒙上面具，拿着家伙什，悄悄走出家门，向英法联军大营溜了过去。 将近一个时辰，关老二靠近英法联军大营，见里边灯火通明，怕这些洋大人误伤了自己，大老远他就撕下面具，点着了火把，慢慢摇动。 果然，不一会儿，几个洋兵过来，抓住了关老二，他连忙摆出笑脸、连声求饶，表示自己没有恶意，洋鬼子当然听不懂他的话，可是也没有枪毙了他，将他抓起来送到了大营中间的指挥部。 当时，英国公使额尔金、英军司令格兰特中将、英军指挥官米启尔中将、英军指挥官詹姆斯·卜鲁斯少将，与 法国公使葛罗、法军司令孟托邦中将，以及假意调停战争的沙俄公使伊格纳切夫等，一共二十多人正在开会。 战争的胜利已经无可怀疑，侵略者们正在研究战争结束后，怎么从这个愚蠢落后又富裕的国家得到更多的胜利果实，这时候，卫兵汇报抓到一个清朝百姓。 关老二被带进大帐篷，看到一众傲慢的洋老爷，当即跪倒磕头，然后对众人道，“洋大人，皇帝的圆明园里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小民愿意带你们去！”他说着同时，兴奋地比划着方向。 众人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英国公使额尔金当即吩咐秘书去找通译龚橙，也许这个清朝人有什么重要消息，法国公使葛罗当即也让人去叫自己的翻译。 不一会儿，龚橙和法国方面的翻译方德敏都赶到了，听到关老二不断重复圆明园，并要带路过去抢劫，龚橙看了看方德敏，将关老二的话翻译出来，方德敏也直译给法方听。 哦？清廷皇帝的庄园？众人听了颇感兴趣，额尔金开始询问详细情况，就在这时，众人就听大帐外有人喝令说话，随后有扑通扑通声音传来，似乎多人同时摔倒，然后门帘一挑，有一个人闯了进来。 林如海看罢圆明园，跟着胖大海三人去了东灵寨，然后手掐把拿地解决了大当家的顶破天和他几个心腹，随后，胖大海顺利接任。 在东灵寨，林如海发现一个刚刚被顶破天绑来的商人，叫做谢峰的，是圆明园南边十里地谢庄的人，心中一动，离开的时候也叫上了他。 这天晚上，林如海带着葛三、铁牛和谢峰三人在前，胖大海带着东灵寨二百多喽啰在后，向英法联军大营摸去了。 这时候的英法联军，已经把清军打的屁滚尿流、望风而逃，所以他们很骄狂很大意，林如海找到一个灯火稍微有些暗的地方，念力攻击放哨的哨兵，然后四人陆续换了联军的衣服和帽子，背着火枪，向着大营中间走了过去。 葛三、铁牛和谢峰三人跟着林如海，心中忍不住惊异，没有任何接触，也不知道林如海用了什么法子，就将敌人弄的昏迷摔倒，葛三和铁牛终于看到类似前天自己摔倒的情形了，他们至少知道林如海是术士，谢峰什么都不知道，心中只有惊骇。 夜色中，即使有灯光，但视线肯定受影响，林如海四人又故意压低了帽檐，所以一路通行无阻。 直到指挥部这里，卫兵拦住他们，不让他们通行，林如海当即施展念力攻击，将把守的四个卫兵统统放倒，然后对三人吩咐道，“把这四个人拖进来！”他自己先挑帘进去了。 林如海进来大帐，看到这二十多洋鬼子不少都佩戴高级军衔，其余几个中老年人虽然不佩军衔，但神态气质更是高高在上，看来今晚来着了，英法联军的高层在开会。 他摘下帽子，扔掉火枪的同时，葛三铁牛和谢峰拖着四个卫兵进来了。看到东方人面孔，且将门口卫兵打倒，额尔金与葛罗的贴身警卫当即举起了枪，但二人的枪口刚刚抬起，就扑通扑通摔倒在地，这一幕当即惊着室内众人了。 不算龚橙和方德敏两个翻译，以及关老二，室内的洋人除了两个警卫，都是洋人中的大人物，他们骤然见此突发事件，虽然震惊，但并没有表现出惊慌失措，高级军官都佩有手枪，也没有立刻掏出来，只是看着林如海等人。 葛三和铁牛将卫兵拖进来后，便将身后背着的枪举起，对准了洋鬼子，谢峰见状，也有样学样，虽然他不会开枪。 第563章 番外（十八）谁之过？ 林如海瞥了洋鬼子们一眼，看向跪在地上的关老二，刚刚在外边，他已经听到了里边在说起圆明园的事情，便对关老二问道，“你是谁？” 关老二来报告的目的，就是引洋人去圆明园抢劫，然后自己趁机浑水摸鱼，当然洋人拿大头，他一个人即使用尽全身力气也拿不了太多，但没有洋人去抢劫，他一个人也不敢去呀。 这当然是出卖祖宗，是满奸，但关老二连皇帝都痛恨上了，哪还顾得了那么许多？自己先发财吧，至于国家利益云云，他根本已经不在乎了。 事情正进行的顺利，洋大人也非常感兴趣，没想到突然间杀出几个人，袭击了洋大人，还询问自己，关老二有点怕，嗫嚅着不敢言声。 这时候，龚橙对林如海淡淡道，“他要带着英法联军去抢劫圆明园。” 林如海看看龚橙，问道，“阁下是？” “龚橙。” 林如海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他一下，然后转头对关老二道，“你是旗人？” 关老二茫然地点点头，林如海哦了一声，他想起一段历史公案。 在曾经的历史上，条约签订，英法退兵后，清廷开始追查火烧圆明园的整个过程，后来流行的说法是英国公使额尔金的翻译龚橙献策抢烧圆明园，随后，这个二鬼子亲自引联军进入圆明园，然后就有了那场震惊中外的大火。 但正史上从未有龚橙引英法联军抢烧圆明园的记载。 况且，1860年10月7日上午，先到圆明园的是法军，英军因为迷路第二天才到，如果是龚橙领路的话，不可能有迷路一说，应该是英军先到才对。而且抢圆明园的最开始是法军，而后英军跟着抢夺，若有人引路，英军会如此的高尚和绅士吗？ 还有一个说法，来自于光绪年间杨云史在其著作《檀青引？序》中记载：奸民关某，导联军劫圆明园，珠玉珍宝尽出……朝廷稍稍闻圆明园之毁，祸由关某，下狱穷治，诛之，籍其产，以赐文丰家属焉。 就是说是奸民关某领路，带着英法联军洗劫了圆明园，后来朝廷杀了关某，将他所有的财产没收，赐给了投湖自尽的管园大臣文丰家人。 但后来这个说法被禁，因为关某是旗人，朝廷不能允许满人带路这种对清朝不利的说法，于是变成了汉人带路，汉人龚橙就在洋鬼子阵营里，于是直接就把大帽子扣在他头上了。 陷害龚橙还有一个原因，因为他是忧国忧民，受人敬仰的龚自珍的儿子。 龚自珍是诤臣名人，很得清廷厌恶，正好拿他的儿子来埋汰他侮辱他，况且，龚橙在英法公使与恭亲王的谈判中，对朝廷表现的没有一点恭敬和怜惜，将帽子扣到他头上也不冤屈。 之后还有说法，比如是清军败军将英法联军引到圆明园的，比如被扣押的英国谈判队伍是押在圆明园的等等，但其实，英法联军是第二年才撤走的，两个强盗在京师附近待了足有半年，即使没人引路，圆明园恐怕也难以幸免。 但不管怎样，关老二作为国家和民族的罪人，都罪大恶极。 林如海是学古玩的，当然了解圆明园的历史，今天，谜团公案揭晓了，是旗人把两个强盗领到圆明园的。 林如海又问了另一个翻译方德敏的名字，然后又看了看龚橙，这是个瘦高的青年人，大概三十出头的样子，棱角分明，眼神锐利，显然是个很有个性的人。他看着对方，对方也在回看他。 龚橙是龚自珍的大儿子，自幼聪明、风流、性格孤僻独行，他师从英国人大卫·渣旬学习英文和法文，会多国语言，在洋人那里很有颜面，他自称“无君臣父子夫妇兄弟朋友，而尚嬖一妾，故曰半伦”，后自号半伦。 林如海当然不了解龚半伦，但这个人身上背着的标签是，聪明有才，但毫无民族骨气和大义，是“汉奸、二鬼子、卖国贼”。后人说“名父之子多败德”，说龚自珍父子一个名垂千史，一个遗臭万年。 龚橙的事情先放下，林如海看了看一众洋人，他从这些人眼中看到了傲慢和蔑视，哪怕是被枪口指着，这些人依然是看不起国人的。 清廷腐败软弱又狂妄自大，军队不堪一击，经济基础落后，民众思想麻木僵化，而偏偏是这样的国家，却拥有广袤领土、无尽资源和庞大的财富，这怎能不让西方列强垂涎三尺？ 他们虽然是强盗，但他们自认为是文明、先进，甚至高贵的，在这个愚昧、落后的古老东方大国面前，英法等列强充满了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所以，此时即便被枪指着，他们并不害怕，依然是蔑视的眼光和表情，这是在他们的军营，一会儿就会有人发现不对劲，从而过来解救。 林如海想起历史上的火烧圆明园、列强的各种欺辱和不平等条约，再看看此时额尔金与葛罗等人的表情，当即气不打一处来，他本来没想这么早杀人的，既然你们是贱皮子，非要找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今天是来谈判的，为了表明我的实力，也为了各位不要误判自己的实力，我需要用人头来演示一下，铁牛，”林如海说到这，对铁牛道，“把那两个倒霉蛋拖过来。” 然后他又示意龚橙翻译。 龚橙沉吟一下，便将林如海的话翻译过去，铁牛走过去，将刚刚被林如海用念力击昏的额尔金与葛罗的两个贴身警卫拖了过来，一个军官欲待阻止，他刚刚抬起手，被葛三当头就是一枪，子弹正中额头，那军官当即摔倒。 洋人们见来人真的敢开枪，居然不顾及惊动大帐外的联军士兵，不由地同时啊了一声。林如海看了葛三一眼，心想这家伙够狠，枪法也准，不愧是老匪。 一个法国人，五个英国人，都昏死过去了，铁牛将六人并排放到一起，然后捡起自己的枪，再度对准了一众洋人。 “躺他们身上！”林如海对关老二命令道，他都懒得问这个旗人的名字。 关老二见洋大人那边死了人，知道刚进来的四个人不是闹着玩，当即惊恐起来，他磕磕巴巴道，“自……己人……咱们是……自己人……” 林如海听帐外骚动，知道是刚才葛三的枪声惊动了附近的联军，当即一把拉过关老二，将他扔到了六个洋鬼子身上，然后举起了手…… 最近几天，大清的恭亲王奕?几乎日日请求与英法会谈，但英国公使额尔金与法国公使葛罗并不理睬，他们觉得大清还没有痛，即便是这个国家的亲王都得哀求他们，普通百姓哪有跟他们对话的资格？所以自从林如海进来，高傲的洋人一直不做声。 此时见己方被枪毙了一人，洋人们才有所触动，这几个粗鲁的黄皮猴子要干什么？又见林如海将六人并排放到一起，又拉刚才来投靠的黄皮猴子也倒下，知道大事不妙，额尔金当即喝道，“龚，让他停下！” 龚橙当即翻译给林如海听。 圆明园被抢掠，最后更是被一把火烧为废墟，谁之错？英法联军的贪婪？清廷的软弱腐败、自不量力的妄自尊大？二者皆而有之。 清廷闭关锁国、固步自封，百多年来，钟.华.民族的种种苦难，从根源上来说，和清廷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满人造就了这个民族百年的屈辱史。 但是，英法联军的贪婪和残忍，以及对人类文明、对钟.华民族所犯下的滔天罪行，也是显而易见的，可以说，西方列强的每一块金子，都是血红色的。 既然你们残忍对待我们，那今天我们就比一比谁更残忍，林如海听到了额尔金的话，听到了龚橙的翻译，但他并不停下，举起右手向下劈去…… 第564章 番外（十九）绅士们怕了 摄政章节（段落）已经删除，请书友使用听书功能，注意：使用‘真人讲书’，不要用‘智能朗读’。给您造成困扰，抱歉之至！ 春来了。先是怯怯地来，后来便大模大样地来了。 起初不过是墙角的一抹绿意，是泥土里钻出的几茎嫩芽。人们裹着冬衣匆匆走过，竟不曾留意。直到某日清晨，推窗时忽觉一阵暖风扑面，才惊觉春已悄然而至。 城里的春是局促的。道旁的梧桐树抽出了新叶，却被汽车尾气熏得灰头土脸。公园里的草坪刚刚返青，便遭游人践踏。只有那些不知名的小花，在砖缝里、墙根下，自顾自地开着，紫的、白的、黄的，星星点点，倒也别致。 我常去城西的一片荒地散步。那里原是要建高楼的，不知何故搁置了，渐渐成了野草野花的乐园。初春时节，茅草还是枯黄的，但拨开看时，底下已有了新绿。荠菜开着小白花，蒲公英擎着小黄伞，还有不知名的野草，顶着淡紫色的花穗，在风中轻轻摇曳。 最妙的是雨后。泥土的气息混着青草的芬芳，直往鼻子里钻。蚯蚓爬出地面，在湿漉漉的泥土上留下细细的痕迹。蚂蚁们忙着修补被雨水冲垮的巢穴，排着队搬运泥土颗粒。偶有蝴蝶飞过，翅膀上还沾着水珠，飞得有些吃力，却依然翩翩。 小河边的柳树最先感知春意。枝条变得柔软了，嫩芽像一粒粒翡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孩子们折下柳枝，拧成哨子，吹出不成调的声音，却欢天喜地。老人们坐在河堤上晒太阳，眯着眼看孩子们玩耍，脸上的皱纹里都蓄着笑意。 菜市场里也换了景象。冬日里稀罕的青菜如今堆成了小山，水灵灵的，还带着露珠。卖菜的老妇人手上裂口尚未愈合，却已摘下了厚重的棉手套。鱼摊上的冰块消融得快了，摊主不时往盆里添新冰，水珠顺着盆边滑落，在地上汇成小小溪流。 学校里传出朗朗读书声，窗台上的盆栽冒出了新叶。操场上有班级在上体育课，学生们脱了外套，在跑道上你追我赶，笑声飘得很远。校门口的玉兰花开得正好，大朵大朵的，像一只只白鸽停在枝头。 巷子深处，老宅院中的桃树开花了。花瓣飘过墙头，落在行人的肩头。院内传出老人的咳嗽声，接着是浇花的声响。水珠溅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清晰可闻。一只花猫蹲在墙头，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对飘落的花瓣视若无睹。 郊外的田野更是热闹。油菜花开得铺天盖地，金黄一片，引来无数蜜蜂。农人们忙着春耕，拖拉机"突突"地响，翻出的新土黑油油的，蒸腾着热气。田埂上的野花也不甘示弱，紫云英、婆婆纳、野豌豆，你方唱罢我登场，将田边地头装点得如同锦缎。 山上的春来得迟些，但势头更猛。一夜之间，光秃秃的树枝上便缀满了嫩叶。山涧里的水涨了，哗哗地流着，冲刷着冬天的积郁。松鼠从树洞里钻出来，在枝头跳跃，惊起一树露珠。偶尔有野兔窜过小路，倏忽便不见了踪影。 城里的年轻人也活跃起来。姑娘们换上了轻薄的春装，小伙子们的脚步变得轻快。咖啡馆外的座位上又坐满了人，大家喝着冰饮，聊着闲天。书店的橱窗换上了新书广告，公园的长椅上又有了看书的背影。 暮春时节，杨花开始飘飞。像雪，又不是雪，轻飘飘的，无孔不入。人们一边抱怨着杨花迷眼，一边却又忍不住伸手去接。孩子们尤其欢喜，追着杨花跑，想抓住却又抓不住，笑声洒了一路。 春雨是最撩人的。细如牛毛，密如蛛网，将天地笼罩在朦胧中。行人撑伞的姿势各不相同，有高举的，有低垂的，伞面与伞面相碰，溅起细碎的水花。小巷里的青石板被雨水洗得发亮，倒映着匆匆而过的身影。 春夜则别有一番滋味。月光如水，花香浮动。不知名的虫儿开始鸣叫，时断时续，像是在试探夜的深浅。偶有夜归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最后消失在某个门洞里。窗前的灯光一盏盏熄灭，只剩下路灯孤独地亮着，照着飘落的杨花。 老人们说，今年的春来得早；年轻人却说，春来得正好。其实春何尝在乎人们的议论？它只是按照自己的节奏，该来时来，该走时走。就像那河边的芦苇，枯了又青，青了又枯，年复一年。 春将尽时，满城飞絮。人们开始抱怨天气太热，期盼夏天到来。只有那些敏感的人才会在某个清晨，突然驻足，发现最后一朵樱花已经飘落，而新绿的树叶已然浓密得遮住了阳光。他们会在心里轻轻叹一声：又是一年春事过。 第565章 番外（二十）什么？卧槽 帐外传来纷沓的脚步声，随即有人高声问道，“公使阁下，格兰特将军，里边有什么情况吗？”葛三的枪声惊动了附近的英军官兵，且外边的人过来查看，发现门口站岗的警卫也不见了，当即高声询问。 这是在英军营地，英国公使额尔金、英军司令格兰特中将作为主人，却嗫嚅着不敢作声，因为他们发现刚才施暴的那个禽兽正在冷冷看着他们，如果他们敢发声让外边的士兵进来，估计自己立刻就会掉了脑袋。 龚橙看了一眼额尔金，对外边高声道，“没事，刚才是枪走火了，你们速速离去，帐内正在举行高级军事会议！”他用英语说完，又用汉语对林如海说了一遍。 林如海看了龚橙一眼，说道，“替我介绍一下在座的诸位。” 龚橙点点头，指着众人挨个介绍道，“这位是大英帝国驻我国的公使额尔金阁下，这位是法国公使葛罗阁下，这位是……” 龚橙介绍的时候，林如海背着手不说话，一个个看过去，这些洋鬼子呆立不敢乱动，刚才发生的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他们的认知范围，这人莫非是地狱的魔鬼？ 此时的西方世界，虽然科技已经比较发达，但那是相对东方来说，事实上十九世纪的欧洲，依然广泛流传各种恶魔传说，而林如海刚才的杀人方式，只有恶魔做得出，而他杀人的狠辣和暴戾，似乎也只有地狱的魔鬼做得出。 实在是太残忍了！ 地上零碎的肢体，室内飘荡的血腥味，无不在提醒这些洋人的大人物，小心些，不然下一个就是你，所以，当林如海看过去，这些人都不敢乱动，生怕惹恼了这个恶魔。 当介绍到英军指挥官詹姆斯·卜鲁斯少将时候，林如海深深看了他一眼，就是这个人具体下达的火烧圆明园的命令，事后还得意张狂地喊道：一个不留大功告成！ 最后介绍到沙俄公使伊格纳切夫，林如海看着他喝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要是放在以往，人高马大如狗熊般雄壮的伊格纳切夫被一个东方人这样质询，必然暴怒，然后拧下那人的脑袋，但此时他只是低声道，“我来调解贵国与英法之间的战争……我是带着友谊来的。” “哼，是借着调解战争占有我们的国土吧。”林如海冷冷道。 1858年5月，沙俄西伯利亚总督穆拉维约夫乘英法联军攻陷大沽口，用武力强迫黑.龙.江将军奕山签订了《瑷珲条约》。根据这个条约，沙俄割占了黑.龙..江以北、外兴安岭以南的60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同时，把乌苏里江以东约40万平方公里的我国领土，划作两国共管。 1860年，沙俄公使伊格纳切夫以“调停有功”为借口，提出了新的领土要求，之后签订的《*.京条约》，将乌苏里江以东4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划归俄国，增开喀什噶尔为商埠，并在喀什噶尔、库伦设领事馆。 1864年，沙俄又强迫清廷订立《勘分西北界约记》，割占巴尔喀什湖以东以南44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成为第二次鸦..片战争期间最大的获利者。 沙俄趁火打劫，在调解战争时候趁机勒索，告知清廷如果不从，就出兵，恐惧至极的清廷只好答应了他们，这是个相当贪得无厌且无耻的国家。 被林如海一语道破目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的伊格纳切夫嗫嚅不言。 虽然被林如海的气势完全压制住，但额尔金还是壮着胆子道，“这位先生，你此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要知道……我们有两万大军在外边……你的行为其实是对大英帝国的严重挑衅……” 按理来说，‘你的行为其实是对大英帝国的严重挑衅’这句话该说的义正词严，恐吓意味满满，才会有效果，但额尔金的话说的软绵绵的，因为他怕。 林如海看看他，抬起手摸摸后脑勺，但这个动作吓的额尔金连连后退，不住口地连声道，“大家都是文明人，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这个时代的日不落帝国公使，简直可以横行全世界，龚橙见到额尔金恐惧惊惶的样子，差点笑出来，将他的话翻译给林如海听。 林如海直接笑了，鄙夷道，“胆小鬼！老子要杀你的话，你躲有个屁用！” 一众洋人战战兢兢，汗流浃背，生怕被杀，别看他们平日骄横傲慢，那是因为即使爆发战争，他们也没有生命危险，而当他们这些大人物面临生死关头时候，比普通士兵都不如，因为他们拥有的更多，也更在乎自己的性命。 龚橙看看洋人，又看看意态悠闲的林如海，突然道，“这位先生，我们能聊几句吗？” “好啊。”林如海说完，来到大帐一角，龚橙跟了过来，此时，葛三、铁牛和谢峰依然端着枪，对着一众洋鬼子。 “请问先生高姓大名？”龚橙拱手问道，他一向洒脱不羁，这世上能让龚半伦拱手的人不多。 “林如海。” “林先生，你今晚来的目的是什么？”龚橙认真问道。 “当然是退兵，让洋鬼子滚蛋。”林如海说。 龚橙深呼吸几下，然后道，“林先生，别看我给洋人当翻译，但我并不喜欢他们，只不过我更不喜欢清廷，不喜欢那些狗鞑子，如果你忠于朝廷，我们就没必要谈下去了。” 林如海看着龚橙，笑了笑，“在对待清廷的问题上，我们态度一致，我此来只为国家和百姓，绝不是为了狗屁爱新觉罗氏。” “好，说得好！”龚橙击掌兴奋道，然后语气和表情转为愤慨，“清廷腐朽无能、对民众横征暴敛，搞的民不聊生、哀鸿遍野，甚至饿殍满地，实行闭关锁国的国.策，不进行工业革命，使得国力衰弱至极，丧土失地，这样的朝廷就应该被推翻！” 说到这里，龚橙突然对林如海道，“林先生，既然我们都是爱国人士，而你又有神鬼莫测的本事，此时倒是推翻满清的一个契机，” 说到这里，龚橙深呼吸一下，低声对林如海道，“我们莫不如驱使英法联军推翻清廷，平定南方叛乱，然后进行工业革命，让国家迅速强大起来！” 什么？卧槽！林如海听到他的想法，忍不住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他为了保卫圆明园，曾经在头脑中闪过推翻满清的想法，但随即，那个念头就自动熄灭了，改朝换代可不是杀几个人那么简单，他恐怕做不到。 没想到在英法联军的大营，他居然听到了具体推翻满清的方法论，龚橙这个主意……够新颖、够脑洞大开的了。 第566章 番外（二十一）冯婉贞 徐珂，清末南社诗人之一，字仲可，杭城人，曾任商务印书馆编辑，参与编辑过《辞海》等书。他仿照清初潘长吉《宋稗类抄》的体例，编《清稗类抄》一书，辑录了清世祖到宣统之间二百余年的朝野佚闻。 全书内容庞杂，共四十八册，分时令、地理、外交等九十二类，一万三千五百余条，约三百余万字，收录广泛，对研究清史有一定参考价值。 在《清稗类抄》一书中有一篇《冯婉贞胜英人于谢庄》，讲的是女英雄冯婉贞抵抗英法侵略者的故事。 咸丰十年，英法联军入侵，在离圆明园十里的地方，有一个村子叫谢庄，全村都是猎户。其中有一个叫冯三保的鲁省人，精通武术，他的女儿婉贞那年十九岁，容貌漂亮，从小喜爱武术，学习过的没有不精通的。 这一年谢庄创办村民自卫组织“团练”，因为冯三保勇敢而又会多种武艺，大家推选他当头领。村民们在险要的地方筑起石墙、土堡垒等防御工事，树立起旗帜，上面写有“谢庄团练冯”几个大字。 这一天中午，侦察消息的人报告说敌人的骑兵开来了。不久，就看见一个白种人率领着大约一百名印度士兵，那头子是英国的军官，他们正骑着马向谢庄过来。 冯三保提醒团丁装好火药、上好子弹，但不要乱放枪。 敌人渐渐逼近石寨，枪声大作，但寨子里的人踡曲着身子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不久，敌人离得更近了，冯三保见这阵势有机可乘，急忙挥动旗帜，说：“开火！” 于是所有枪支一齐发射，敌人像落叶似的纷纷跌下马来。等敌人的枪再次射击时，寨子里的人又像鸭子一样趴在地上了。这是借寨墙来作掩护的。攻打了一阵，敌人退却了。 冯三保非常高兴，唯独婉贞忧愁地说：“小股敌人走了，大股敌人要来的。如果他们拿大炮来攻打，我们全村不就化为粉末了吗？” 冯三保吃惊地问道：“那怎么办呢？” 冯婉贞说：“西洋人的长处是使用枪炮等火器，短处是不会武术。枪炮对远距离攻击有利，而武术对近身作战有利。我们村方圆十里都是平原，跟敌人较量枪炮，那怎么能取胜呢？不如用我们的长处，去攻击敌人的短处，持着刀，拿着盾，象猿猴那样敏捷地进攻，象鸷鸟那样勇猛地搏击，或许能避免这场灾祸吧？” 冯三保说：“把我们全村人都算上，精通武术的不过一百来人，让这样少的人投身到强大的敌群中搏斗，这跟把一只羊孤身投到狼群里有什么不同呢？小女孩子不要多嘴。” 冯婉贞微微地叹息说：“我们村庄眼看就要完了！我一定要尽全力来拯救我们的村庄。” 于是她把谢庄精通武术的少年召集起来，激励他们说：“与其坐着等死，怎比得上奋起抗敌拯救我们的谢庄呢？各位如果没有这种意思也就算了，如果有这种意思的话，就听我的指挥好了。” 大家都被激动得振奋起来。 于是冯婉贞率领着一伙青年人整装出发，他们都穿着黑衣拿着刀，行动敏捷得像猿猴一样。离村四里的地方有一大片树林，树荫浓密，遮蔽天日，他们就埋伏在那里。 没有多久，敌人果然抬着大炮来了，大约有五六百人。婉贞拔刀跃起，率领大家袭击敌人。敌人没有意料到，非常惊慌混乱，忙用枪上的刺刀来迎战，可是轻便敏捷勇猛凶狠到底比不上以冯婉贞为首的中国少年。 冯婉贞挥舞钢刀奋力砍杀，跟她对打的没有一个不倒地的，敌人纷纷败退。 冯婉贞大声喊道：“各位！敌人想远远地甩开我们，要用枪炮消灭我们，赶快追赶，不要错失良机！” 于是众少年尽全力拦截逃敌，双方混杂在一起，杂错交战，敌人的枪炮火器始终不能发射。太阳落山时，被打死打伤的敌军不下一百多个。残敌只好扔下大炮，仓皇逃命。谢庄于是得到了保全。 林如海是知道冯婉贞的故事的，但不知真假，在东山寨他遇到被绑票的谢峰，听说谢庄真有冯婉贞其人，而且武艺精熟，去英法联军大营便带上了谢峰。 龚橙大胆的主意终于被林如海采纳了，他改变原有计划，控制住了英法联军高层后，让葛三去联络胖大海，让谢峰回去谢庄联络冯三保冯婉贞父女。 翌日清晨，胖大海带着二百多人、冯氏父女带着一百多人来到了联军大营外，龚橙拿着英国公使额尔金和英军司令格兰特的命令，将他们领进军营。 随即，英法联军上校以上军官均被召集到指挥部，被控制起来，胖大海和冯氏父女的人马领到最新式快枪，负责保卫指挥部。 于是，在京师城头瞭望的清军发现，英法联军驻扎在德胜门外，莫名其妙地不动了。一天后，恭亲王奕?带着幕僚来到英法联军大营谈判。 ——————————这部分后续内容，以后会交待 第567章 番外（二十二）精神病院 林如海醒来，看见赵明茹正关切地看着自己，听她惊讶地问道，“你又睡了一天？” 睡了一天？我在哪？现在什么时候，林如海彻底懵逼了，见他睡眼惺忪的样子，赵明茹失笑道，“今早我去上班的时候，你还在睡呢，你是不是又睡了一个白天？现在已经晚上五点半了。” 即使林如海狠狠掐了自己几下，他依然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因为那些梦境实在太真实了。好一会儿他才长长嘘一口气，摩挲一把脸道，“我做梦回到了大清时候，阻止了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相当真实了。” 事实上在他的所谓梦里，他不仅阻止了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还驱使英法联军迫使清廷实行君主立宪制，然后平定了内乱，从1865年开始，钟.国走上了富.国强.军之路，到十九世纪八十年代，钟国已然成为东方最强大的国家了。 “火烧圆明园？怎么会做那样的梦？”赵明茹惊讶道。 看着她的表情，林如海懵逼了一下，然后问道，“就是火烧圆明园啊，被我阻止了，难道……”看着赵明茹的表情，林如海的目光和语气渐渐变的惊诧。 赵明茹失笑道，“哪来的火烧圆明园啊？还被你阻止了？真够可笑的，你怎么不说你变成神仙了？快起来，刘晨和莉莉约我们吃饭。”说完，她扔下包去换衣服了，只留下目瞪口呆的林如海。 林如海愣怔一会儿，反应过来，立即上网搜索火烧圆明园，但是根本没有这个词条，最上边的搜索结果是圆明园博物院，官网里边介绍了圆明园宏大的规模、杰出的营造技艺、精美的建筑景群、丰富的文化收藏和博大精深的民族文化内涵等等。 介绍了圆明园、长.春园和绮春园等圆明三园的历史，介绍了敷春堂、清夏斋、涵秋馆、生冬室、四宜书屋、春泽斋、凤麟洲、蔚藻堂、中和堂、碧亭、竹林院、喜雨山房、烟雨楼、含晖楼、澄心堂、畅和堂、湛清轩、招凉榭、凌虚亭等近30处园林景群，还标记了门票价格！ 尤为重要的是，官网还介绍了圆明园里边上至春秋秦汉，下至明清的几百万件名人字画、秘府典籍、钟鼎宝器、金银珠宝等稀世文物，这座万园之园是此时世界上最大的博物馆、艺术馆！ 并非什么遗址公园，圆明园好好的！ 这一下可把林如海彻底干懵了！他又慌乱地去翻查历史，发现这个古老的东方大国在公元1862年实现了君主立宪制，三十年后清帝退位，不仅没有火烧圆明园，也没有后来什么八国联军、军阀混战和日本入侵等等，上百年的和平发展后，此时，她是世上最强大的国家！ 林如海正要再看，赵明茹却不断催促他换衣服。 两人出来，林如海非要绕路去圆明园看看，他开着车子直奔清华西路28号，等来到近前，虽然已经日暮，但他看到了好大一片浩如烟海的建筑群落，这并非他记忆中的遗址公园，倒像是他在梦中看到过的真实圆明园。 林如海像梦游似的下车，来到大门前，轻轻触摸墙壁上精美的石雕，忍不住喃喃自语，赵明茹发现他神态有异，关心地跟在后边。 好一会儿，林如海才转身，脸上尽是茫然之色。可是他看到面前经过的一男一女，忍不住脸色大变，对二人喊道，“……站住，你们……站住！” 这一男一女牵着手，男的高大威猛，女的漂亮而有英气，听到林如海的叫声，二人站住。 林如海的喊叫非常突兀，宛如下命令一般，赵明茹见这个男子脸上有生气的表情，忙道歉，又去拉林如海，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她的老公非常奇怪。 但林如海并不理她，看着二人嘴唇颤抖，说不出话，那男子不耐烦道，“喊你老子作甚？” “你是……赵猛？你是赵琳？是不是？”林如海的声音颤抖着。 赵猛和赵琳互相看看，两人眼中都露出惊诧神色，因为他们都不认识面前这个人，赵猛奇怪道，“老兄，你认识我们？” “你家是东北安图县的，是不是？”林如海又问，他看着赵猛，脸色充满了惊喜。 赵猛惊讶地咦了一声，赵琳看看赵明茹，又看看林如海，然后道，“这位先生，我们在什么地方见过？” 见圆明园好好的矗立在这里，林如海此时依然是懵逼的状态，事实上对于面前的二人，他只是感觉十分熟悉，看到他们非常惊喜，可是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他已经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了，脑子非常乱。 这二人好像是他的战友，非常亲密的兄弟，这个赵猛还曾经死了，就死在他的身边，他们好像是去执行什么任务，林如海曾经非常悲痛赵猛的死，所以此刻虽然不能清晰想起过去的事情，但内心十分激动而惊喜。 他不自禁地流出泪来，张开双臂去拥抱二人。赵猛和赵琳面面相觑，他们并不认识这个人，可是此时见他神情如此激动，而且真情流露，突然间感觉与这人也似曾相识，他们没有拒绝林如海的拥抱。 “兄弟……你没死太好了！”林如海紧紧抱着赵猛，喃喃说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二人被他的情绪感染，赵猛轻轻道，“兄弟，你好。”赵琳温柔地摸了摸林如海的头。 这一幕让赵明茹目瞪口呆，今天是怎么了？不仅自己老公发疯，这陌生男女也陪着他发疯。她清晰知道自己老公并不认识这二人，她抱歉地对二人点点头，拉开了林如海，对二人道，“我老公今天有点不对头，抱歉啊。” 赵猛和赵琳脱离林如海的怀抱，从某种特殊情绪中抽离出来，仔细想了下，彼此确实不认识，他们看了看流泪的陌生男子，虽然心中万分惊疑，但还是牵着手走了。 一个月后，赵明茹将林如海送进了精神病院。 第568章 番外（二十三）他知道的太多了 “他知道的太多了。” “是啊，知道的太多了。” “所以，必须让那个世界的人认为他是精神病，在说疯话。” “是啊，他必须进精神病院……只是，在另一个平行时空，他因为失踪而变的更加伟大了，人们都在争相传颂他。” “是的，他是那里的英雄，只是不知道如果人们知道他们的英雄得了精神病，该作如何想？” 沉吟…… “半边脸和一只耳已经将那个时空的系统弄乱，或许让林如海回去，直到他自然死亡，整个系统才能将错就错，最终回到正轨。” “或许吧。” …… 京城安定医院，这个清晨被各处急促的脚步声打乱，院长和各科室主任、高级专家们纷纷赶到第一餐厅，因为他们刚刚得报，失踪了很久的林如海突然出现在第一餐厅内。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一定会有最适合他的位子，如果能够找到它、占有它，那是人生的最幸。与之相反，一个人占有的位子，若不能充分发挥他的全部才能，那是一种痛苦。 具有同样痛苦的是，一个人生在其才力不逮，却又下不来的位子上，除非他每日只是混日子过，若他有强烈的责任感，结果事事与愿望相违，那几乎是一种人生的自我折磨。 爱新觉罗.奕詝就是后一类不幸的，他不是个当皇帝的好材料：智商平平，政见不切实际。但他不认为自己当不了皇帝，因为他不觉得自己比其他人差。可以说，他比同时期的大多数人知道的要多，他只是不知道他所处的时代……”林如海立在一张餐桌旁，滔滔不绝地说着。 他的对话目标是一个女人，这女子年纪不大，但那张脸因为长时间睡眠不足，变的苍白，她本来正吃着早餐，谁也不知道林如海什么时候出现在她面前的，反正当医护人员注意到的时候，林如海正在滔滔不绝地说着。 “……后人看得清楚，1840年后，钟国进入了另一种时代，这是时代进步的必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若想有所作为，必须顺应这个时代。而若想跟上时代，必须有场大改革。但咸丰帝的一切举措都是遵守祖制，背离了时代，必然碰壁。 咸丰19岁继位，他很努力，有抱负，想当明君，想一展宏图。但他由于背离的时代而陷入了时代的漩涡，他越努力，下沉得越快。 在他当政的11年间，太……T国、捻军、天地会等相继而起，英、法、俄、美列强虎视眈眈。天下大乱、内忧外患，局势使他困惑，棘手，愤怒，无策。女人、戏曲也松弛不了他常年紧绷的神经。 挽救危局的千百计策，换来的只是千丝万缕的忧虑。他困在自绝于时代潮流的“天朝上国”外交惯性思维里，困在清末腐败无能的政治泥潭中。每一次都从充满希望开始，以失败告终，一而再，再而三。一个20多岁的青年人，抱着“治国平天下”的一厢情愿，但落到这种地步，心里不平衡与挫败感可想而知。 外敌入侵，咸丰仓皇“北狩”，巡幸避暑山庄。避暑山庄这一度假性质的行宫使他放松了神经，他开始追求他的爱好：戏曲与南方女人。他在此逃避现实中一切理应由他处理但无能为力的难题。 身体素质生来偏弱的奕詝，经过了十年不得志与美酒美色的浸染后，终于染上了严重的肺结核，”林如海说到这里，突然神情激动，对女子道，“你知道是谁挽救了他吗？是我，我穿越过去后，成功让他多活了一个月！” 女子没什么反应。 但是马上，林如海又表情悲戚道，“他还是死了，只是比历史上多活了一个月，但你知道我给大清带去了什么吗？”林如海突然又从悲戚转为兴奋和激动。 精神病人都在吃饭，大家陷入自己的思维里，也没什么人听林如海讲，包括面前的女子，除了餐厅后边的办公室内，这里汇聚了越来越多的专家，没有医护去打扰林如海，大家都在看着大屏幕，认真听着林如海的演讲。 “我给大清带去了君主立...宪制！我驱使英法联军荡平各方势力，让钟国实现了富强！我是英雄！再也没有火烧圆明园了，没有八国联军入侵了，没有军阀混战了，没有……” 办公室内，一位专家道，“他说话逻辑思维很清晰。” 思维再清晰估计也是精神病了，听听他所讲的内容，院长对三名副院长问道，“都报告了吗？” 既然林如海突然出现，那就必须向上报告，安定医院不敢私自处理，院长和三名副院长分了名单，纷纷给上级汇报，三人都道，“都汇报了，他们正赶来。” 林如海正说的热闹，跟女子一张桌的一名男子突然问道，“你见到慈禧了吗？把她睡了没？” “见到了，老兄你想象力够厉害，我真的把她睡了，她还为我生了个孩子，叫……”林如海说到这，做思考状，但是怎么也想不起孩子叫什么名，他变的有些烦躁。 这时候，后边餐桌旁一个男人转过身，眼睛直直看着林如海道，“你是林如海？我好像记得你，你知道佛前五供吗？我有很珍贵的一套，是乾隆皇帝御用的佛前供养法器，那五样法器分别代表《心经》中提到的‘色、声、香、味、触’五蕴，只是很遗憾丢了三件，你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吗？” 林如海本来烦躁，听到这人的话，他当即忘了想自己和慈禧的孩子叫什么，问道，“佛前五供？这个词好熟悉，是什么？” “林如海，你是不是偷了我的物件？”男子先是说起佛前五供，随后说丢了三件，然后问林如海知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最后突然起身抓住林如海的衣领，责问是不是他偷了东西。 两人撕打时候，几个人来到餐厅。 第569章 番外（二十四）这个有光，这个没有 办公室内所有人都在一边看着大屏幕，一边听安定医院精神病专家李峰教授讲解，大屏幕里，林如海正手舞足蹈和一群人白话他与恭亲王奕?、慈禧、洪秀全等人的来往。 不知道是他讲的内容吸引人，还是精神病都容易被吸引，反正面前的十几个精神病人听的津津有味，一个男子一边吮吸自己手指一边听林如海讲，听的忘情，手指一直放在嘴里。 突然，一个漂亮长发女子对林如海道，“我在你身上闻到了时光的气息，你说的是真的！” 见这女子开口说话，办公室内几位专家都惊诧万分，李峰也住口，震惊地望着屏幕。 霍山、刘健、宋书昌、赵琳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面面相觑，一会儿，李峰解释道，“这女子叫贺敏之，是水木大学一位研究量子物理学的博士后，她被学校和家人送来后，从未开口说话，但是刚刚她说话了！” 哦，原来如此，几个人不关心贺敏之的情况，只是担心林如海。听到林如海再度出现、而且是突然出现在精神病院，大家放下手头的事情，匆匆赶来，但林如海就像上次失忆一样，不认得他们了，不仅不认得他们，而且嘴里尽是胡话。 “李教授，小林的情况怎么样？”霍山关切问道。 李峰看看几个人，坦诚道，“实不相瞒，我们医院里的精神病人，真的有很多是天才，他们大都是思想意识太超前，而又解决不了意识与现实的冲突，所以才来到这里的，” 李峰顿了顿，看着大屏幕又道，“自从林先生出现，他好像就在讲述一个梦境，他的逻辑思维严密，讲述的也是一个延续性的梦境，也就是说，他梦里的生活基本上和现实一样，是随着时间流逝、因果关系而连贯的。 我们不知道他失踪后发生了什么，也许是某种巨大的冲突将他逼疯了，此时的他，依我看，已经把梦里的事情当做现实了。” “那怎么办呢？”刘健问。 “我们逐渐让他意识到或者接受“两个世界”，也就是现实生活和梦境生活，然后再让他渐渐脱离梦境生活，回到现实中。”李峰答道。 他们说话间，大屏幕里，林如海已经与贺敏之开始讨论第一时空，第二时空，讨论精神穿越过去将来等等话题，两人聊的很热火。 两个人正热烈讨论间，刚才听林如海讲话吮吸自己手指的男子，突然拿出手指说道，“你说说你和慈禧的事情，我想听。” 又一个男子说道，“对，你不是说你和慈禧有个孩子嘛，说说你的孩子，我想听。” 林如海被两个人的突然插话弄的一愣，意识开始混乱起来，他走来走去，表情逐渐变的狂躁，突然，他扬起手向两人打去，随着他挥手发力，一道电弧发出，一下子将其中一个男子击倒，现场变的混乱起来。 赵琳等人离开的时候，林如海被注射了药物，睡着了。想制服林如海并不容易，十几个保安都被他电击昏迷，最后医院不得不动用绳网，才把他抓住。 霍山、刘健不断嘱咐医院好生为林如海治疗，之后的几天，林木杨桦、苏芷凝、周映卉、刘晨姚莉莉、辛达、刘三等人都来探望，但林如海谁也不认识了。 之后，安定医院按照自己的方法给林如海治疗，一天，主治医师李峰想起林如海熟悉古玩行，便联络苏芷凝和赵琳，让她们联系林如海的朋友，以图通过熟悉的事物让林如海远离梦境，回到现实中来。 辛老头、王文及、张永年、胡珀等人接到这个任务，十分愿意配合，大家准备了很多物件，十多个人在市收藏家协会恭候。这天下午，林如海在李峰、苏芷凝和赵琳陪同下，走出安定医院，来到市收藏家协会。 只要没有人刺激，林如海或者沉默，或者讲解他的梦境，并不发狂。 林如海四人进来的时候，十多个人正在争论着什么，会议室的长桌上摆着或真或假的瓷碗、陶罐、玉器、卷轴画，以及几件铜器。 “要我说这个香炉就是正德年间官造的阿文铜炉，你们看这三云板足，以及足上阴刻的如意纹，还有这蟹壳青皮色的炉身，无不符合正德官造铜器的特点。”王文及听到脚步声，便抄起面前的阿文铜炉说道。 按照李峰的吩咐，大家不用理会林如海，也不必打招呼，只是讨论古董就行。 辛老头接过阿文铜炉，掏出放大镜看了看内壁。 大明正德年间官造的阿拉伯文铜香炉是少见的筒式香炉，腹壁内部有阿拉伯文，炉身打磨光滑，以鱼籽纹作地，器底微微透出枣红色，炉底正中开方框署“正德年制”四字篆书款。 辛老头看了看，说道，“这阿拉伯文的意思是普慈广施的主，特慈专赐的主，无所不能的主，是不是？这炉身、器底光泽内敛，稍盘即亮，见温更润，笔划刚劲有力，錾刻深峻，端正庄敬，为正德朝典型的官款形式之一，这香炉为真。” 然后十几个人边讨论着明炉的韵味、历经岁月拙朴的厚重感等等，边偷眼观瞧林如海。 林如海进来房间后，当即被桌上的一件件古董吸引住了，李峰、苏芷凝和赵琳立在旁边，沉默不语。 苏芷凝蹙眉看着林如海，她这个丈夫是不省心的，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已经不省心到极点了，自从与他结婚后，苏芷凝感觉他们从未像普通夫妇那样过过一天日子。 上次林如海失忆过来，恢复记忆后两人复婚，可是仅仅一年多，他又再次失踪。林如海失踪的时候，苏芷凝已经有了五个月身孕，一年后，林如海再次归来，居然莫名其妙地出现在精神病院里。 这个精神病还不知道，他的儿子已经半岁了。 苏芷凝斜眼看看旁边的赵琳，见她正关切地看着林如海，忍不住心里叹息一声。在林如海再次失踪的一年时间里，赵琳来看过她几次，鼓励芷凝林如海定然会回来的。 芷凝能感觉到，赵琳是爱着林如海的，也许比她都爱的深，虽然她从未表露过。 林如海聚精会神地一件件看着古董，并不参与辛老头和王文及、张永年、胡珀等人的讨论话题，李峰注视着林如海的眼神，暗道这个方法很好，自己早怎么没想到。 张永年拿起面前两件青花芭蕉竹石玉壶春瓶，比较着看了看，对众人问道，“康熙二十六年和民国三十年的这种春瓶，是不是还不能辨别真假？” 辛老头接过一件，看着叹道，“是啊，据说康熙二十六年景德镇的名窑贵和祥，替朝廷烧制了一万件这种春瓶，民国三十年，有人从景德镇立明堂窑口地下，发现大量釉面剥蚀严重的清三代时期的古瓷，于是他们二次入窑烧制，当时烧制最多的，就是这种仿康熙二十六年的芭蕉竹石春瓶，所以近些年，春瓶里边以青花为底，绘制芭蕉竹石图案的春瓶极多，且真假难辨。” 李峰看了看那两件春瓶，瓶体修长，颈部中央微微收束，颈部向下逐渐加宽过渡为杏圆状下垂腹，曲线变化圆缓，圈足相对较大、内敛，瓶子以青花为底，绘制了芭蕉竹石等图案，造型俏丽美观。 他忍不住插嘴问道，“用高科技仪器呢？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还看不出瓷器真假？” 齐承解释道，“传统的鉴定方法俗称眼学，科技工作者运用机器进行瓷器元素分析的工作，称作科鉴。眼学有局限，但科鉴也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 英国牛津鉴定中心是世界上非常权威的古物鉴定检测机构，但是，他们的缺点是有损检测，也就是会毁坏瓷器，只能鉴定后再修复，这一点很多人不认同。窑口匹配虽然是无损检测，但缺点是瓷片数据有限。” 李峰点点头，真是隔行如隔山，想不到古董鉴定有这么多说头。 桌上有两件青花芭蕉竹石玉壶春瓶，大家比较着看，然后讨论着，这时已经不是演戏了，而是真的讨论这种春瓶的真假。 一个多小时，林如海不跟任何人交流，一件件看完了所有的古董，来到众人近前，他看了看两个瓶子，突然道，“这个有光，这个没有。” 第570章 番外（二十五）从梦境里拽了出来 “这个有光，这个没有。”林如海非常认真地指着两个瓶子说道。 哪来的光啊？大家不知道林如海说的是光晕圆环，还以为是精神病人说的疯话，众人面面相觑，市收藏家协会主席王文及醒悟过来，问道，“你是说一个真一个假？” 林如海点点头，指着桌上两个春瓶左边的那件道，“这件是真品，”又指着右边的那件说，“这是赝品……不，不准确，它的年代更近，其实它也是有光的。” 李峰在林如海后边对众人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纠缠光的问题。 辛老头对林如海问道，“我们讨论半天了，这两个瓶子的韵味均雅致朴拙，你怎么断定这件是康熙年间的？而这件是民国的呢？” 林如海摸摸下巴，看着两个瓶子不作声，突然他抬起头，看向辛老头，惊讶道，“辛老……”又转头看向王文及、张永年和胡珀、齐承等人，表情充满了疑惑。 辛鹏飞见林如海认出了自己，忍不住老泪纵横，自从林如海失踪，他经常长吁短叹，可是没想到人回来，却得了精神病，老头此时非常惊喜，他一把抱住林如海，泣声道，“小林，你可算好了！” 林如海懵懂地拍拍辛老头后背，跟众人打招呼，然后疑惑道，“我怎么在这？” 大家都非常高兴，跟林如海嘘寒问暖，亲切聊天。 一会儿，林如海回头看到了苏芷凝和赵琳，二人泪流满面，又都一脸惊喜地望着他。李峰长长呼出一口气，终于用古董场景将林如海从梦境里拽了出来。 大家簇拥着林如海，开心地说这说那。 但林如海依然问自己怎么在这？赵琳张了张口，没有说话，看了李峰一眼，李峰刚想说还是讨论这两件春瓶吧，他希望巩固一下林如海在现实中的心境和情绪。 没想到林如海对着赵琳，做苦思回忆状，然后慢慢说道，“我好像在……圆明园门前，看到了你和赵猛在一起……他没有死。” 赵琳当然知道这是林如海的梦境，她唯恐林如海再疯，不敢顺着他的话聊，转而说道，“老赵死了，就死在你身边，最后一次战斗时候。” 林如海感觉头脑中的印象越来越模糊，不确信地问道，“他死了？” 赵琳点点头。 随着林如海现世记忆慢慢恢复，没有被火烧掉的圆明园、没有与赵明茹离婚、穿越到晚清的林林总总，印象渐渐淡化，林如海终于想起了这一世所有事情，对赵琳问道，“梁可颐怎么了？” 未等赵琳回答，他又惊喜地看向苏芷凝，问道，“芷凝，孩子生了吗？” 林如海终于恢复了，得知自己有了儿子，他高兴地跳了起来，林木和杨桦几乎天天去安定医院看儿子，今天却待在家哄孙子，接到林如海的电话，两人当即高兴地哭了出来，让他马上回家。 感谢李峰，与众人一一拥抱，约好明天一起晚餐，林如海便与苏芷凝回家，赵琳向上级汇报，众人散开。 林如海归来，家人与亲朋好友的喜庆就不用提了，庆祝宴会天天举行，直到半月后才渐渐消停下来。 他去了果俺，但只能说与梁可颐打斗后，她突然消失，关于自己失踪一年的事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霍山刘健等人都不敢逼他，怕他再度疯掉，反正敌人已经全部消灭，便都让林如海安心休息，好好陪陪家人。 这期间，书画家胡珀对两个春瓶的研究有了结果。 景德镇在烧造瓷器的时候，先是练泥拉坯，瓷泥弄好后作画，先是勾画然后再分水，其实民国三十年那批春瓶为什么仿的那么真？因为包括青花颜料等等都还原了康熙年时候烧造的状态。但是在描绘线条的时候，画师还是出了一点点纰漏。 胡珀拿着放大镜一点点细细观察，终于在春瓶上的芭蕉竹石图案一处所在，发现了问题，民国三十年那款春瓶，高仿的画师在描绘芭蕉叶下的石头时候，没有处理好虚实，导致光影阴暗与康熙二十六年那款有一点点分别。 这消息在圈中传开，人们除了有解决了一段公案的安慰，就是惊疑林如海是怎么发现的？他所说的光究竟是什么？ 第571章 番外（二十六）佛前五供的新线索 林如海的儿子，被爷爷取名为林放，小家伙虎头虎脑的，非常惹人喜欢。自从林放出生后，林木和杨桦夫妇就一直待在京城。 林如海每天与家人、朋友欢聚，因为围绕着他发生的事情总是那么离奇，周围人已经形成了免疫力，不再追根问底，就连他的父母、妻子也不对过去一年的事情追根问底，他们只是叮嘱林如海，不要再去做冒险的事情了。 “你有儿子了，记住这一点！”三人提醒林如海道。 林如海只得连连点头，把小林放举高高。 直到确认他完全恢复了，一次两人聊天时候，苏芷凝才告诉林如海，他这次是突然出现在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林如海惊讶。那段记忆有些模糊，他也没有在意，就像上次失忆一样，林如海以为李峰不过是普通医生。 苏芷凝点点头，见林如海做思考状，芷凝赶紧制止，生怕他再犯病。 林如海摇摇头，“我没事了，不过，好像有人控制我的大脑一样，我怎么会出现在精神病院呢？” “别想了，反正都过去了。”芷凝强调道。 两人聊着日常，芷凝告诉林如海，赵明茹和周映卉都有了男朋友，是莉莉告诉她的。 “挺好的。”林如海道，最近的聚会，赵、周二人都来了，为林如海欢喜，当时朋友众多，也没有多聊几句。林如海还见到了冯晓露、楚楚和姚冰，一次聚会，董智宏也来了，他和姚冰相处的很好，人好像不那么木讷了。 “赵琳呢？”林如海问。 苏芷凝摇摇头，“这个我不太清楚，你失踪这一年时间，她来过好几次，每次来只是不断告诉我们，你一定会回来的。” 林如海默然，半晌，问起两个基金会和拍卖公司的事情。 翌日，林如海赶去安定医院，他还是放不下，想找找过去一年自己的经历。见到了李峰，在他执意要求下，李峰将林如海突然出现一直到离开医院的监控，都给他调了出来。 林如海慢慢观看，看自己真的像神经病一样地跟人讲述与奕?、慈禧、洪秀全等人的来往经历，真是病的不轻。 到最后，唯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一个精神病人曾经跟他说的，他有很珍贵的一套佛前五供，是乾隆皇帝御用的佛前供养法器，那五样法器分别代表《心经》中提到的‘色、声、香、味、触’五蕴，只是很遗憾丢了三件。 林如海猛地想起，自己不就有两件嘛，琉璃厂的简恒有一件，难道就是这个人丢失的三件？ 那次经汪琴介绍，与那个室长曾耀阳认识，得知了那套乾隆御用的佛前供养法器。 铜镜寓意着人的色相，琵琶神灵寓意着人的声觉，第三座供奉的是涂香，寓意着人的嗅觉，第四座供奉的是甘露，寓意着人的味觉，第五座供奉的是丝绸，寓意着人的触觉。 一套五样器物，代表着人的‘色、声、香、味、触’五蕴，把人体肉身最常识的五蕴知觉用最形象的物体给指意出来，既通俗直白又妙含深意。 当时，那个曾耀阳曾经说过，是他家传之物，只是可惜，另外四座法器丢失了，只剩这一座铜镜。现在这个精神病又说是他的家传，只是丢失了三件。 在认识曾耀阳之前，刘三用三十万买到了琵琶，自己又施展手段，从曾耀阳手里得到了铜镜。 几天后的收藏家协会斗宝，琉璃厂的简恒拿来一件器物，谁也不认识，那器物底座精巧华美，上边是一块丝绸雕像，底座和丝绸为金玉打造，饰以宝石、珍珠、珊瑚等稀有之物。 当时林如海问起，简恒说是在乡下，从一个人手里收来的。 这些人肯定有人说谎，但目前还不确认是哪个，当时林如海是想集齐了五件法器，只是时间来不及就去参加最后一次战役了，此后也没那个心思了，现在时过境迁，林如海的心思又活了起来。 可是当林如海找到那个精神病时候，他已经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在李峰协助下，不管怎么问，精神病人都想不起，最后甚至发狂，林如海只能作罢。 林如海离开安定医院时候想，这个线索要是起作用，只能等这个精神病人被医治好了。 他本想去找简恒问问，但接到天心派掌门夏雨来电，说他的师叔张栗子老前辈要不行了，走之前要见见林如海。 —————— 第一部、对阵垒沙大陆的番外篇结束，从下一章开始是本书第二部：博物馆大盗，希望书友们喜欢 第572章 八十年前的异人和传人 一如既往地，关于林如海回归的新闻很热火，国内媒体热议且欣慰，人们乐见英雄无恙归来，网络沸腾了一个来月才渐渐平息，对于要求采访的媒体，林如海统统回绝。 同样一如既往地，米国方面扬言要把安那波利斯事件元凶绳之以法，几乎每天都要督促国际法庭以战争罪抓捕引渡林如海。当然也少不了英日方面助拳，前者说林如海杀人、走私、贩毒，后者说林如海是间谍。 这些熙熙攘攘、沸沸汤汤，林如海早不在意了，七月下旬的这天，他登上飞往杭城的飞机，夏雨的大弟子仉文玉接机，傍晚，车子来到杭城城郊石湾镇砖头村的天心派，夏雨迎了出来。 “小林。” “夏老。” 两人拥抱了一下，自从结识以来，两人并没有太多时间亲近，因为林如海太忙了，两地又相距很远，但同为奇门术法的高手，彼此的心理距离比表面近得多。 “张老前辈怎么样了？” 夏雨脸色平静，“也就这几天了，”几个人进去，到张栗子卧房门前，夏雨对林如海道，“你自己进去吧，师叔好像有话单独对你说。” 林如海第一次见张栗子，还是那次在京城公园杀了三个血魔族之后，当时惶惶不可终日，心理压力极大，接到胡海田的电话，逃也似的南下。 甫一见面，未等他说话，这个瘦弱干枯、似乎行将就木的老头就道出了他的门派，紫玉门，马上，他又感应到林如海身上的术法灵动和紫玉门有差别、有所不同。 当时林如海还不知道血魔指环的事情，只以为是闪电能量，便讲了自己遭遇滚地雷和自学术法的事情，之后向老头请教了很多术法方面的困惑。 他杀人后的心理负担，也是张栗子和夏雨帮他卸下的，前者对他说：学会了术法，一生就不可能和普通人一样，要么你遇到事，要么事情找上你，只要不滥杀无辜，遇到为虎作伥之辈，杀之有何不可？惩恶即是扬善，这也是修行，不用太放在心上。 后者认为杀人不值一提，说杀几次就习惯了，这世上总有恶人得不到法律的惩罚，那就让我们来弥补这个漏洞吧，不然学一身功夫干什么？夏雨说的时候语气很平淡。 林如海走进卧室，张栗子在睡着，他便坐在床前等待，这老头九十多岁了，当年人称摩云手，是江湖有数的前辈高手，此时干瘦得像老了的鱼鹰。 几分钟后，张栗子慢慢睁开眼睛，那对深陷的眼睛已经不再尖利慑人，“你来了。” 林如海起身行礼。 “坐吧。”张栗子声音低微。 老头看着天棚，似乎陷入回忆中，半晌才说道，“岁数越大，早些年的事情反倒记忆的越清晰……八十年前我十八岁，有一天和师傅在巴蜀道上遇到一个异人，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他也是术士。” 说到这，张栗子看向林如海，续道，“最近几个月我突然想起这个人，才发现他身上的气息其实并非这世界的，感应过去，其实那是一股子非常不同的能量。” 林如海看看老头，惊讶道，“难道和我身上的气息很像？” 张栗子微微点头。 这让林如海震惊！难道八十年前垒沙大陆的血魔族就来了地球？怎么可能？他惊讶一会儿，将垒沙大陆人来到地球的事情经过讲了，也讲明自己身上其实是魔石指环的能量。 今天的谈话让彼此都很震惊，张栗子呆了一会儿，确认道，“你是说外星人借助我们的身体来了，然后又被我们的军队消灭了，是不是？” 林如海点点头。 “那八十年前是怎么回事呢？”张栗子问道。 林如海当然也不知道，不过他将梁可颐的理论讲了，即便曾经有外星人来了，但几十年过去，估计也早被世界同化，变成普通人了。 张栗子听了，轻声笑道，“我解开了一个疑问，行将就木居然又学到了新东西。” 林如海安慰他说他精神还很健旺，但张栗子摇摇头，问起紫玉门传人的事情，这个话题让林如海惭愧，他确实没时间，但也压根没想到收弟子，将紫玉门的传承传下去，因为修习术法实在太难了。 “吴长风是紫玉门十八代传人，张鼎宸是十九代，你是第二十代传人，虽然你是自学，但因缘际会，也要负担起责任来。”张栗子难得用责怪的语气对林如海道。 老派人在意传承，第一次见面老头就提到这个话题了，林如海只得点头，保证自己以后用心。 这次交谈的次日清晨，张栗子去世了。 第573章 组团去盗宝吧 张栗子的葬礼得到了广泛关注，其原因只有一个，因为林如海。 奇门江湖是一个很小的圈子，大家平日也颇为低调，既然你这个东西科学解释不清，加上侠以武犯禁，官方本来就是半抑制的，即便有时候需要你提供帮助，也是半利用半防备，所以，大家也不敢高调。 就像林如海，除了有术法还有外星能量，他当然知道官方暗地里的忌讳，所以他不断给国家捐文物，加上他立下的功劳很大，跟果俺和部队方面都熟，算是例外。 张栗子是此时奇门江湖辈分最大的人物，他的过世——毫不夸张地说——代表着一个时代的结束，所以几乎国内所有术法门派都来人参加葬礼，比如心意门的掌门胡海田、峰峦派掌门董超、广山派掌门潘如龙、湘西李家的掌门人李然等等上百人来杭城。 但即使这样，如果不是林如海的参加，此次葬礼依然会比较低调，张栗子再有名望，也只是在这个小圈子里，可是林如海参加，消息一下就放飞出去了。 张栗子过世后的两三天，各地门派的掌门人、长老陆续来到，得到消息的媒体记者也蜂拥到杭城城郊石湾镇砖头村，公众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林如海是一个叫做紫玉门的门派掌门人。 “小林，出去跟记者们说几句吧。”潘如龙笑道。 来参加葬礼的人并不悲伤，九十八岁、睡梦中去世，这绝对是喜丧，老人家有莫大的福气才能如此。 林如海苦笑道，“潘老，我跟他们说什么呢？他们必定问起术法的事情，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李澜栀笑道，“林大哥应该去回答一下记者提问，顺便帮咱们奇门术法做个宣传，不然想收个弟子，人家家长都以为咱们是骗子呢。” 李澜栀跟着父亲李然一起来的，往年如果李然不来，春节前她就会代替父亲来探望张栗子。 “好主意！林先生可以作为咱们奇门的代言人！”峰峦派掌门董超跟着说道。 一旁的胡海田挖苦道，“董掌门，你还知道自己是奇门中人啊？我以为你忘了呢。” 董超听了，尴尬地摸摸脑袋。 来参加葬礼的一百多人，虽然都是奇门中人，但大半已经不会术法了，这个董超是一家公司的总经理，如果不是接到夏雨电话，他已经忘了自己还是峰峦派掌门人的身份。 来到杭城后，看到林如海也在，董超倒是起了跟林如海合作生意的念头，几次跟林如海攀谈，但林如海不太愿意搭理他。 张栗子的两个徒弟早死，料理丧事的就是夏雨和他的六个弟子，今天是出殡的日子，夏雨和弟子们忙前忙后，在就要出殡的时候，林如海来到大门外的空地上，此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上百媒体记者。 “林先生出来了！林先生说几句。” “林先生，听说您是紫玉门的掌门人，能给我们介绍一下情况吗？” “林先生，这术法奇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能不能简单说说？” “林先生，您失踪的一年多时间，都去哪里了？” “……” 此时，林如海患精神病、以及康复的事情都已经传开了，但记者们一直没有得到采访机会，此时难得看到他本人，当然踊跃提问。 林如海双手下压，待众人安静下来，他环视一下众人道，“大家好，我没有什么要回答的，今天逝者为大，一会儿出殡的时候，大家注意秩序。” 他说完就转身往回走，这时候人群中一个声音道，“林先生，这么说您是江湖中人，那年死的宋立和刘达也是江湖中人，那么他们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此言一出，现场当即安静下来，林如海也止住了脚步。 所有目光都在看着林如海，林如海没有看向问话的人，他望望远处的天空，掏出烟点着，深吸了一口，然后向院子里走去。 “你怎么问这么尖锐的问题啊？”旁边的一个记者对刚才提问的人说道。 “是啊，你这不是向林先生的身上捅刀子吗？” “你有病啊？他做的还不够多吗？他为了国家都要把自己的血流尽了！” “对，那宋立和刘达本就不是好人！” “……” 其他记者纷纷责怪刚刚提问的人，那人辩解道，“你们说的都是事实，但也不是林如海杀人的理由，我问问怎么了？” 记者们当即吵成一窝粥。 这天上午十点半，一切准备停当后，林如海、夏雨、潘如龙和李然、胡海田等八人扶灵，后边众人表情肃穆，左右是大群的记者跟着。 几百人的队伍来到砖头村公墓，按照杭城当地的风俗安葬了张栗子，记者们只是不断拍照，确实没有扰乱葬礼的节奏。 当天下午，大多数宾客离开杭城。 翌日，又走了不少人，到第三日，只有胡海田鲁明师徒、潘如龙、李然李澜栀父女和林如海还留在天心派。 “我以为那个王晓飞会出现，这次他不出现，我估计再也找不见他了。”林如海喝了口茶，叹道。 几年前，林如海在“术法之家”论坛上，看到了王晓飞发到上边的、他外公张鼎宸紫玉门的心法，然后修习，所以此时才被所有人认为是紫玉门掌门，之后他多次联络，但一直没有找到那个王晓飞。 张栗子逝世是奇门大事，这次他都不出现，那估计是真的找不到了。 其他人不关心王晓飞的情况，李然问道，“林先生，没考虑收个弟子吗？” 林如海苦笑，他之前真没考虑这事，现在看还真得放在心上了，便道，“以后我多留意一下。” “有些记者也真是讨厌，”李澜栀翻着手机，给大家读新闻道，“……《民族英雄也是江湖大佬》、《宋立刘达一案又添新猜想》、《林如海的多面人生》，这些人尽是乱写！难道之前林大哥为国家做的那么多事都不存在了？” 林如海根本不看新闻，现在他已经不在乎外界怎么看他了，只是淡淡一笑。 潘如龙道，“记者嘛，行文只是为了吸引眼球，怎么夸张怎么来，我也看了报道，大多数记者还是站在小林这一边的。” 几个人聊着，林如海手机响，是黄楠，接起来后，黄楠先是讨伐了一顿不少记者的报道，然后说道，“林大哥，我们出海呀？我有了宝藏新线索，方大哥过几天就会来汇合。” 前些日子的聚会，黄楠当然参与了，她惊喜林如海回来，又抱怨联络不上梁可颐了，之后便谈到了出海寻宝，但林如海不怎么感兴趣。 “黄楠，出海寻宝都是瞎猫碰死耗子的事，我劝你也不要去了，大海上风高浪急，十分凶险的，可不是次次都有好运气。”林如海劝道。 但黄船长岂是轻易能说服的，两人互相劝，最后谁也没说服谁，挂了电话，林如海无所谓道，“与其去大海上冒险寻宝，还不如去大英博物馆呢，那里边尽是宝物。” 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夏雨看着众人兴奋道，“小林，还有大家，干脆咱们组团去国外博物馆盗宝吧！” —————— 腰间盘突出发作的厉害，坐一会儿就必须起来活动一下，只能一章了，抱歉之至！ 第574章 真想去国外显一番身手 黄楠再次主张出海寻宝，林如海挂了电话后，随口道，“与其去大海上冒险寻宝，还不如去大英博物馆呢，那里边尽是宝物。” 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夏雨兴奋地建议组团去海外博物馆盗宝，潘如龙听了，对众人笑道，“江湖寂寞，老夏都闲出屁来了。” 李然摇头道，“恐怕不容易，现在的博物馆安保严着呢。” 夏雨撇嘴，看向林如海道，“小林怎么说？” 林如海道，“李老讲的对，现在的博物馆安防手段可不得了，夏老，我只是那么随口一说，你可千万别当真。” “有什么不得了的？以我们的手段还对付不了他们？”夏雨不信。 林如海摇头道，“那年我本来准备去盗米国大都会博物馆的，还准备叫上夏老、潘老和澜栀帮忙，有了想法后我去了咱们国家博物馆一趟，吕馆长亲自陪我看了国博的安防手段。具体我就不详细说了，总之高科技手段层出不穷，防卫十分严密。” “但所有的高科技手段都依赖电力，事实上也非常脆弱。”夏雨接口道。 林如海哈哈笑道，“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但看了国博的安全防范系统后，改变了想法，那是人防、物防、技防"三防合一"的有机结合，是功能非常完善、技术非常先进的系统，是天罗地网，绝不是停电就失效的。” 林如海说完，李澜栀接口道，“可是林大哥，当时你可是叫我做好准备，准备和夏老、潘老一起去纽约的？” “啊？小林没跟我们说呀？”潘如龙惊讶道，夏雨也如此说。 林如海摸摸鼻子，简单道，“因故没有成行……嗯，所以没有给你们打电话。” 李然是个心思通透的人，问林如海道，“那是哪年的事情？” “2017年。”林如海说。 哦，安那波利斯事件发生那年，众人当即都明白了，现在米方还天天嚷嚷要抓捕林如海呢。 林如海身上有太多机密，别人即使再感兴趣，也是不好问的，夏雨挠挠头发，笑道，“我就羡慕小林的传奇经历，对了，伦敦那批古董？” 他问的含糊，林如海便也含糊地微微点点头。 “他娘的，真想去国外显一番身手，哎！”夏雨叹道。 林如海不想再冒险了，他不想让父母妻儿担心，不想让儿子过早没了父亲，此时的他身心疲惫，只想过安适的生活。 两天后，林如海飞回京城，也是这天，国外媒体报道说，钟国已经研发出新一代战斗机，其性能已经与米军的F35比肩。 马上，米方大肆抨击钟方盗窃米方高科技军事机密的恶劣手段，誓要钟方为安那波利斯事件付出代价！誓要抓捕审讯林如海这个元凶！ 我方当然驳斥米方荒谬的无稽之谈。 回京后，林如海去拍卖公司，去两个基金会，去潘家园古玩店，回家除了逗儿子玩，就是带着狮王散步，他已经把狮王从光荣院接回了家。 日子缓缓流过，七月二十九，赵琳来找林如海。 第575章 陵园（一） 郑爱楠是标点新闻网的实习记者，她今年七月份大学毕业才正式加入的标点新闻，此前在这家以新锐著称的网媒公司实习了半年。 虽然仅仅二十三岁，但野心勃勃的郑爱楠一直在寻找一个一鸣惊人的机会，六月下旬林如海归来的消息传出，郑爱楠便想着采访林如海，奈何林如海不接受任何采访，连央视的专访都被拒绝了，何况是她？ 是啊，林如海已经不需要名声了，或者说，他的身份不需要他接受媒体采访，此前他接受的几次专访都有辟谣的成分在里边。 紧接着，林如海的另一层身份，随着一个葬礼传了出来，术法奇门的江湖大佬！而且是一个很神秘的门派的掌门人，这当然是新闻点，郑爱楠于是立即奔赴杭城。 当时林如海仅仅露面说了几句话，就要离开，郑爱楠忍不了了，她当即质问林如海，宋立刘达是不是被他杀的？当时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郑爱楠，除了林如海，他只是点着一根烟，没有任何回应便离开了。 翌日，郑爱楠的报道《宋立刘达一案又添新猜想》，见诸网媒，一时间引起热议。除了她，也有一部分记者企图踩着林如海的肩膀上位，《民族英雄也是江湖大佬》、《林如海的多面人生》等等报道都和郑爱楠一样，在肯定林如海莫大功绩的同时，也对他的江湖身份提出了质疑。 可是林如海依然不做任何回应。 热烈回应这些报道的是外媒，尤其是英方和米方，前者再次言之凿凿地坚称，林如海就是杀人犯、走私犯和大毒枭，他的江湖身份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他不仅滥杀外国人，也滥杀自己本国人。 后者再次重申，林如海就是用江湖手段，钟国人所说的术法，在安那波利斯事件中展开了大屠杀，然后盗走了米方的最高级军事机密。 马上，受到上边压力，郑爱楠等人的报道均被撤下。 怎么办呢？郑爱楠抓着自己头发冥思苦想，突然，她的目光落到桌子的日历上，快到八一了！她突然拍案而起，八一那天，林如海必然会去祭奠自己的战友！ 对，他一定会去的！他专门为自己牺牲的战友成立了一支基金会，赶上八一，他怎么可能不去祭奠逝去的兄弟呢？ 郑爱楠生怕这个机会被其他同事知道，连主编都没有汇报，带着摄像机飞赴长安，然后转车去了周至县，那里有应急部队烈士陵园。 八一那天上午，当地有关部门组织学校师生到烈士陵园举行纪念活动，郑爱楠没看到林如海的身影，她躲在一片小树林里继续等待，下午两点，功夫不负有心人，一辆箱货驶来，车上跳下了林如海和赵琳两人，还有那条人人都认识的军犬狮王，郑爱楠的心激动的怦怦直跳，她启动了摄像机。 林如海有两年没来了，前年忙于战斗，去年他失踪了，这两年的八一，都是霍山和赵琳来的，今年霍山有外事活动，就他们两人来了。 赵琳下车后，便从箱货里往下搬东西，林如海向陵园里走去，触景生情，往事历历在目，林如海走过一行行墓碑，看着一个个名字，然后才去帮赵琳搬东西，水桶、毛巾、烟酒等等。 上午有师生来陵园纪念，陵园内干干净净，枯枝和垃圾等等都捡走了，两人进来，开始擦拭战友的墓碑。狮王在陵园内走了一圈，便跳上陵园门口的长椅上，趴在那歇息。 林如海和赵琳一句话不说，先用湿毛巾擦拭墓碑，再用干毛巾擦拭一遍，他们擦的极其认真，趴在几十米外摄像的郑爱楠看的都要睡着了，她有些不理解，今天擦干净了，难道之后就不落土了？有什么意义？ 但郑爱楠认为没有意义的事情，两人不声不响干了两个多小时，把陵园内所有的墓碑擦拭的一尘不染，然后两人汇合到一起，林如海端着茅台酒的箱子，赵琳拿着中华烟，前者启开酒瓶，将一瓶茅台撒到一块墓碑四周，后者点着一根烟，放到墓碑上。 然后是下块墓碑，一个倒酒一个点烟，两人依然一声不吭，默默地做着这些事。 茅台酒、中华烟，就这样……是不是有点浪费？郑爱楠想。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期间郑爱楠忍不住趴在那睡着了。 日头渐渐西斜，郑爱楠醒来，看到他们倒酒点烟的动作快做完了，心里有点紧张，她生怕二人之后就离开，那她这一番辛苦可意义不大，毕竟林如海一句话没说啊，连一滴泪都没有掉。 好在二人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来到陵园门口的长椅上坐下了。 第576章 陵园（二） 林如海启开两瓶酒，递给赵琳一瓶，两人碰了一下，喝起酒来。 来到陵园后，两人都没有说话，虽然事情过去好几年了，似乎对于战友牺牲的悲痛已经渐渐消散，但看着面前一排排墓碑，回想当初兄弟间的欢声笑语，往事历历从头脑中闪过，二人心里都沉甸甸的。 喝了几口酒后，赵琳放下酒瓶，捂着脸哭泣起来，林如海木然看着血红色夕阳下战友的墓碑，点着一根烟，然后左手夹着烟、握着酒瓶，右手将赵琳肩膀揽过，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林如海抽一口烟、喝一口酒，慢慢地，面前的墓碑似乎幻化成人形，坚毅的应急部队指挥官贺铁、豪放的赵猛、勇锐的郝鹏、沉稳谨慎的李浩然、粗枝大叶的胡志勇等人，都出现在面前，又抽了一口烟后，两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滑下。 赵琳在啜泣，林如海继续抽烟喝酒…… 趴在草丛里摄影的郑爱楠看到赵琳哭泣，看到林如海默默流泪的样子，心里莫名其妙地有些伤感，在职场里孜孜不倦地向上爬的她，一度麻木的心此时似乎被触动了。 她想起前年春.晚上放的那段视频，就是应急部队二大队官兵在营地坦克上唱歌的那段，事实上那段视频最后是有一段话的，说视频里所有的官兵，在战后只有两人生还，当时为了不影响晚会的欢庆气氛，这段话拿掉了。 之后又传，其实在战争结束后，整个应急部队官兵只有三人生还，除了一位将军，就是林如海和赵琳了，此时，他们二人面对所有战友的墓碑，想来心里是非常悲伤的。 几年前那次战争的视频流出，尤其是林如海在最后关头的浴血奋战，所有国人都被感动的热泪盈眶，但时过境迁，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生活打拼，国人早把此事忘了，唯有当事人还会悲痛，也许他们的悲痛永远都不会过去吧？ 郑爱楠此次偷拍林如海，是为了自己成名，但此时她突然想到，自己的行为是不是有点可耻？ 一根烟抽没了，酒也喝没了，因着酒精的作用，林如海感觉战友们都在前面召唤他，他把赵琳轻轻放到椅背上，自己站了起来，失神地慢慢向前走去。 他来到墓碑当中，战友们又都蓦地消失了，血色夕阳下只有他自己立在石碑中间，情绪终于积累到了撑不住的程度，林如海看着面前赵猛的墓碑，突然跪在地上，抱着墓碑仰天大哭。 狮王刚刚依偎在赵琳身上，听到林如海痛哭，跑了过来，赵琳听到林如海放声痛哭，情绪共振下，自己的啜泣也变成了嚎啕大哭。 草丛中的郑爱楠见到二人哭的撕心裂肺，轻轻叹息闭上了眼睛，她也感到了悲伤…… 突然，郑爱楠听到一声凄惨的狗叫声，继而，林、赵二人的哭声立刻止歇，怎么了？她睁开眼睛看去，此时夕阳已经落下，暮霭沉沉、凉风习习，陵园除了蝉鸣虫叫，没有丝毫动静了。 紧接着，透过摄像头，郑爱楠看到一点亮光，听到一声脆响……难道是有人开枪？子弹击中石碑的火星和声响？想到此，郑爱楠浑身震颤，难道是有人刺杀林如海和赵琳？ 马上，她的猜想得到了证实，她看到又一点火星，这是又一颗子弹击中墓碑，已经看不到林如海和赵琳的身影了，想来是躲在墓碑后边，狮王中弹后，痛苦的叫声传了出来。 继而，郑爱楠看到陵园的墓碑中间突然出现几个火球，她感觉莫名其妙，接着，又一个大磨盘一样的一团烈火出现，滚滚向西滚动过去，她惊骇地张大了嘴巴，之后又是几个火球在空中飞舞。 这期间，她看到陵园内有人开枪还击，又隐约看到有人影借着墓碑和火势的掩护，向北窜进了小树林。 第577章 陵园（三） 离开战争、距离伤逝的战友愈来愈远，被日常事务占据心灵，林如海和赵琳自然也不会如当初那样悲痛，但是来到应急部队烈士陵园，看到一行行墓碑，生活中的各种繁杂当即都抛在一边，情绪自然而然被昔日战火连天和曾经的浓浓战友情谊填满。 所以林如海变的迟钝，即便是几十米外的郑爱楠也感应不到。 赵琳也是如此，林如海在第一次失踪前就做了嘱托，成立应急部队战友遗属基金会，在他两次失踪期间，基金会就是由赵琳负责，来到陵园，看到兄弟们的墓碑，忍不住悲从中来，自然也降低了警惕。 两人嚎哭时候，只有退役的军犬狮王看到了来自西边的一点细微的亮光，它扑到林如海身上，替他挡住了第一枪，听到狮王凄厉的叫声，林如海和赵琳当即反应过来，两人都停止哭泣，躲到了墓碑后边。 然后赵琳掏出手枪还击，林如海施发火球和赤焰烈盾掩护，钻进了北边的小树林里，他释出灵觉，但感应不到西边的敌人，那就是说刺杀的敌人至少在一百六七十米外。 林如海释出灵觉，感应着前方，同时借助树木掩护向西窜行，玄妙的第六感已经救了他好几次，他相信敌人即便开枪，自己也会对敌意心有所感的，果然，敌人发现了他，接连几枪都向他射来，但林如海都依靠树木躲开了。 他距离敌人越来越近，已经感应到了那个静止不动的目标，突然，林如海向右栽倒，躲在了一块石头后边，几乎与此同时，一粒来自北边的子弹擦肩而过。 在自己越来越接近的时候，西边的敌人静止不动，看似是为了更好地刺杀，同时也是陷阱和诱饵！敌人应该有好几套方案！林如海想到此，拨通赵琳手机，大声道，“叫支援！有多股敌人！” 他挂了电话继续感应，西边的敌人撤退了，北边毫无动静，林如海不敢乱动，因为他不知道有多少刺客，他刚刚高声说话只不过是为了吓退敌人。 赵琳接到林如海电话，赶紧联络陕省果俺方面叫支援，听到赵琳的声音，郑爱楠害怕了，关掉了摄像机，悄悄后退，离开了烈士陵园，她也是命大，刺客没有在陵园的南方有什么部署。 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了，林如海和赵琳待在原地等待支援，赵琳呼叫支援十五分钟后，四架无人机来到了陵园上方，它们开着远射大灯在陵园四周逡巡，这时候，林如海知道敌人定然被吓退了，回到陵园内。 此时，狮王已经死了。 已经退役的狮王上士，替它的战友挡了必杀的一击，提前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林如海抱着狮王嚎啕大哭，赵琳也潸然泪下，十分钟后，周至县武警增援来了，开始在周围搜索敌人。 郑爱楠怕惊动旁人，是骑着自行车从周至县出来的，她战战兢兢地潜回到密林里的自行车存放地，骑着车子向县城疾驰，远远地看到车子亮着大灯过来，她赶紧躲进路旁树林，然后看着几辆武警车辆向北冲了过去，她才继续向南。 有惊无险地回到宾馆，郑爱楠出了一身汗，除了骑车的热汗，还有冷汗，她居然亲眼见证了一次刺杀！好在林赵二人好像没什么事。 惊魂渐渐安定下来，她才打开摄像机，前边没什么，最后时刻夜色已经黯淡，她隐约看见狮王跃起趴到了林如海身上，然后一声惨叫，然后林如海和赵琳停止哭泣，然后看到火球，林如海的身影向北钻进了树林。 之后赵琳还击，继而接到林如海电话、呼叫支援，摄像就到这里。 感人的祭奠战友的一幕，突然切换成刺杀与反击，令郑爱楠惊惧又激动，惊惧就不用提了，激动则是因为电影里的场景就发生在自己眼前，而自己居然摄录了一部分，作为一名新闻从业者，还有比这个更刺激、更有成就感的吗？ 一举成名就在今朝！ 脱离了陵园里的伤感氛围，回到现实生活中，郑爱楠想起了此来的初衷，想起了自己成名的野心，不管了，即便有麻烦也是以后，先成名吧！ 她一边顾虑，一边已经开始在笔记本电脑上奋笔疾书…… 第578章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们承受的是我们意想不到的！》这是郑爱楠文章的标题，在文中她写道：我们曾经为林如海浴血奋战落泪，为他所遭受的苦难悲伤，但一段时间后，我们就把这些忘记了。我们看到了英雄们的付出，但是在我们视线之外，他们所承受的远远超出我们看到的…… 郑爱楠讲述了林如海和赵琳在烈士陵园撕心裂肺的痛哭，然后话锋一转，开始讲述二人遭遇的刺杀，“……战争并没有结束，只是以一种我们不知道的方式在进行，即使林先生已经退役，但敌人的追杀依然在继续……” 郑爱楠的文章声情并茂，又有图片和视频为证，标点新闻网全文刊发，感动加上惊险刺激，立即引起轰动！ 翌日下午，郑爱楠回京，飞机落地，她便被果俺人员带走，不过，果俺方面只是询问了整个过程，没有难为她，一个小时后便即释放，回到标点新闻网，她收获了鲜花、掌声和香槟，此时，郑爱楠的文章已经被千万次转载，她成名了。 另一边，当地武警的搜查没有任何发现，林如海和赵琳含泪葬了狮王，刘健获悉情况，训斥了陕省果俺方面，责令他们立即调查，找出敢在钟国境内行刺的外国情报人员。 林赵二人回京，宋书昌带着人亲自接机。 “这事怪我，我应该给你加强安保的，我们的新型战斗机试飞成功，米方必然受到刺激。”一见面，宋书昌便对林如海抱歉道。 林如海只是摇摇头，没有做声。 赵琳道，“确实，不管我们在外角上怎么反驳，彼此都心知肚明。” 宋书昌点点头，说以后给林如海安排四个保卫，林如海摇头道，“局长，不用，是我放松警惕了，我要是提高警惕，他们的刺杀不会得逞的。” “在京城谅来没事，以后你要出京，还是带着保卫的好。”赵琳劝道。 林如海依然摇头，对宋书昌道，“局长，告诉我几个CIA的名字。” 宋书昌知道他要做什么，拒绝道，“那不行！”又解释道，“我们会在外角上提出强烈抗议，如果这期间你杀了CIA的人，咱们的抗议就显得没理了。” 然后又嘱咐林如海道，“这期间你还是安生待在家里，万万不可惹事！” 林如海不做声，宋书昌对赵琳吩咐道，“你看着他点。” 霍山在外地，给林如海和赵琳打来电话，询问情况。 林如海回到家，父母和苏芷凝的担心、后怕和埋怨就不用提了。刘晨和莉莉也来到家里看望，辛达和刘三等人叫林如海出去吃饭。 第二天，央……视方面联系林如海，要给他做专访，配合此时外角方面对米方的强烈谴责，但林如海挂了电话。 此时网络上沸反盈天，狮王怎么样了？林如海和赵琳有没有受伤？抓到刺客没有？人们一方面感慨二人在陵园的悲痛，更对事件后续感兴趣。 此时，两果外角方面针锋相对，一个说另一个盗窃了自己的高科技军事技术，在安那波利斯实施了大屠杀，一个说对方荒谬，抨击对方卑鄙无耻的刺杀行动。 刘健来电话，让林如海上央……视接受专访，但林如海依然拒绝，他已经受够了，狮王的死让他心痛不已，没时间去记者面前扯那些没用的。 有了儿子，林如海曾经想过就此过安稳的生活，但就目前的情形看，如同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样，敌人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树欲静而风不止，退缩躲避没有用，既然这样，还他娘的不如主动出击。 既然果俺方面不让自己有所行动，烦躁的林如海突然想到夏雨的提议，干脆去盗海外博物馆，一方面弄回来一些古董文物，另一方面——他看看自己双手——突然烦躁地想杀人。 第579章 博物馆里的惊心动魄（一） 大英博物馆，位于英国伦敦新牛津大街北面的罗素广场。该馆成立于1753年，是世界上历史最悠久、规模最宏伟的综合性博物馆，也是世界上规模最大、最著名的世界四大博物馆之一。 它收藏了世界各地的许多文物和图书珍品，藏品之丰富、种类之繁多为全世界博物馆所罕见，之所以能如此，都有赖于强盗们的“爱心”，他们强制地帮助埃及、希腊、罗马和中国等文明古国保存文明，在这个过程中，因为对方不愿意，英国人动用刀枪、踩着鲜血，实现了他们的“爱心”。 大英博物馆位于伦敦中心，是一座规模庞大的希腊复兴式建筑，拥有藏品800多万件，由于空间限制，有99% 的藏品未能公开展出。 18世纪至19世纪中叶，英帝国向世界扩张，对各国进行文化掠夺，大量珍贵文物运抵伦敦，数量之多，大英博物馆盛不下，只得分藏于各个博物馆。 博物馆的主体建筑在伦敦的布隆斯伯里区，核心建筑占地约56000平方米。博物馆正门的两旁，各有8根又粗又高的希腊爱奥尼式圆柱，大中庭位于大英博物馆中心，是欧洲最大的有顶广场。广场的顶部是用3312块三角形的玻璃片组成的，广场中央为大英博物馆的阅览室，对公众开放。 十月初的这天，林如海与李澜栀、夏雨、潘如龙来到大英博物馆参观。 两个月前，林如海和赵琳在烈士陵园遭遇刺杀，狮王牺牲，此事引起了两果之间激烈的外角纠纷，钟方强烈愤慨抗议，米方则一推六二五。 林如海坚持向果俺要名单，要报复CIA，果俺不许，林如海提出去盗窃纽约的大都会博物馆，果俺为了他的安全考虑，同样不许，最后在林如海的坚持下，果俺方面勉强同意他去伦敦，对大英博物馆下手，并同意在背后提供一定的情报和黑客技术支援。 于是林如海召集了夏雨、潘如龙和李澜栀，三人当即答应了。果俺为四人准备了假护照、精微的仿生面具、极其轻薄的指纹贴等等，九月末，一对罗马尼亚情侣，和两个来自尼泊尔的老头，先后抵达伦敦。 今天是四人第二次来大英博物馆参观。 参观后，四人到附近的咖啡馆聚餐。四个外国人有幸下榻同一家酒店，两天前他们在酒店餐厅结识，彼此很谈得来，当即结成忘年交，并赠送了礼物。 在伦敦这种旅游城市，陌生人很容易就认识了，这没什么奇怪的。 “他们将博物馆的设计图搞到了，刚发给我，晚上回去我们详细讨论，他们也大致摸了防御和安保手段，明确告诉我，除非武装抢劫或者有内鬼接应，否则我们就是有通天手段，也不大可能成功。”林如海低声道。 其他三人知道林如海口中的他们，就是果俺，但夏雨不以为意，笑道，“他们是不知道咱们四人的手段吧？” 潘如龙问道，“先不说成败，如果咱们将东西弄出来，怎么弄回国呢？” “果俺给了我一个人，是一个英籍华人叫赫仑，赫仑不仅是一个走私犯，而且是一个情报贩子，还是黑帮人士，他可以帮助咱们。” 听林如海这样说，李澜栀惊讶道，“这人身份这么复杂，不会出事将咱们出卖了吧？” 林如海摇头，低声道，“赫仑带着父母妻儿到国内旅游，果俺把他们全家扣下了，逼他为果俺做事，这次，果俺答应让咱们使用他，几天后我们可以联系他。” 其他三人面面相觑，这样也行？ 林如海又道，“现在的关键还是怎么盗出来？而且不能只盗咱们国家的文物，还要把其他文物也弄一些，也好鱼目混珠。” “你们在安那波利斯是怎么做的？”潘如龙低声问道。 林如海摇摇头，声音放的更低了，“那不一样，那次我们不仅策划了安那波利斯市的骚乱，转移注意力，而且国内有上百名黑客一起攻击设计公司大楼的安保系统，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解决掉里边的安保人员。 这次只有三名黑客辅助我们，而且，博物馆的安保人员比不上洛克希德·马丁公司人员训练有素，所以博物馆更依赖自己的安保系统。” 三人此时才知道安那波利斯事件的真相，原来如此。 夏雨点点头，依然道，“不管他们怎么防，他们的安保系统一定没有考虑到东方的术士，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林如海同意这点，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就不必来了。 四个人吃过饭便分开了，两两去逛街。一边旅游购物，一边查勘地形，准备后路，国内的情报人员提供了基本的资料后，便不会对他们提供额外的帮助了。 事实上不管果俺还是军方的情报机构，都对林如海此次盗宝行动不甚赞成，只是他遭遇刺杀后又不能回以杀戮，坚持以这种形式报复，霍山、刘健等人不得不同意他。 但他们也绝不可能为了林如海这次行动暴露自己的潜伏人员，将赫仑给林如海使用、让董智宏等三人提供黑客技术帮助，已经是最大程度的支持了。 从国内出发前，宋书昌严肃对林如海道，“宁可劳而无功，千万不要落到对方手里，保全自己是最关键的！” 赵琳私下里对林如海说，“我可不是吓唬你，如果你们真的可能落到英方军情局手里，我估计你们会被咱们自己人灭口！” 这些话，林如海没有对其他三人讲。 第580章 博物馆里的惊心动魄（二） “博物馆有十个入口，包括地下停车场的正门和侧门，每道门都有全息透视安检，闭馆后，它的全方位安保系统会自动启动，这时候能进到大厅和库房位置的，除了安全门，就是房顶四通八达的通风管道，” 酒店房间外的蔷薇开着朱红和浅蓝相间的艳丽花朵，香气随风进入房间内，这天晚餐后，夏雨和潘如龙来到林如海与李澜栀的套房内，四个人商讨具体行动计划，今天上午，董智宏把博物馆的建筑信息电子模型发给了林如海，这是在伦敦的钟国军情人员发给国内果俺方面的。 林如海对着建筑电子信息模型，给其他三人继续讲解，“但是，大英博物馆的通风系统管道里边，横着很多合金滤网，除非用激光器或者暴力手段才能破坏，而一旦它们遭到破坏，警报就会响。还有不少通风口都是焊死的，盖网上也都有探测器，有人靠近警报就会响。” 林如海说完，其他三人看着建筑模型，哑口无言，半晌，夏雨摸摸下巴感慨道，“固若金汤啊！这他娘的怎么弄？” “肯定是没有内鬼接应的，这么说除非暴力抢劫，没有其他办法了？”潘如龙沉吟道。 李澜栀看着图上一道道厚重的安全门，摇摇头道，“这些厚重的钢铁大门，只要警报响起就会从里边锁上，这种物理防御更难弄，我们即便用暴力手段也不行，况且我们的时间有限。” “这些防护门都有两套安全系统，分别是机械加密和独立的计算机密码系统，被破解的概率很低，它们的安全系数和银行金库差不多，关键是咱们的黑客只有三人，短时间攻不破系统的。”林如海道。 “咱们人手不够，小林，让那些情报人员帮帮咱们如何？”果俺和总.参在伦敦都有情报人员，潘如龙的意思是让他们介入。 林如海摇摇头，苦笑道，“那绝不可能，其实这个建筑模型他们可以直接给我的，但是他们非要先给国内，由国内给我们，说明他们不愿意跟咱们朝面，自然不会提供进一步的帮助，” 顿了顿，林如海又道，“这倒不是说流失的圆明园文物不重要，而是既然已经流失海外百多年，让它们回归不是当务之急。他们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绝不会为这种事暴露身份的。” 其他三人看着林如海，一会儿，林如海用手指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道，“我的意思，还是得从博物馆内部的人员上想办法，控制人员，让他们给咱们打开一道道门。” 四个人讨论了两个多小时，最后，两个尼泊尔老头醉醺醺从这对罗马尼亚情侣房间内出来，走路东倒西歪，显然喝多了。 …… 晚睡时候，李澜栀对林如海道，“林大哥……嗯，你来床上睡吧，没关系的。”来到伦敦后，因为假扮情侣，二人是睡在一个套房内，但睡觉时候，林如海是睡在外间客厅的沙发上。 “澜栀，你没睡过沙发吧？告诉你，沙发比床舒服多了。”林如海笑道。 现在的林如海，不敢招惹什么情债了，历经那么多事，他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鉴宝阁小伙计，自控能力很强。李澜栀轻叹一声，回房睡了。 来伦敦前，周映卉结婚了，林如海没有去参加，但是在婚礼前两人见了一面。 “谢谢你，林如海。”周映卉说这几个字时候，眼里含着泪水。谢谢你救过我的命，谢谢你爱我，谢谢你一直没有动我……要谢的事情很多，也不必一一提起，两人心知肚明的。 周映卉的泪水说明，她依然没有放下，虽然她要结婚了。 “卉卉……好好过日子，幸福地生活……”这是林如海的回应。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当年两人都一起买房子了，还巧遇周映卉的妈妈和小姨，但只因为一个误会，加上林如海受到血魔指环对血液渴望的影响，侵犯了偶然闯入的苏芷凝，结果两人彻底分手。 很长时间后，周映卉想起事情的蹊跷，因为她想起曾经有一天晚上，林如海让自己盯着他睡觉，生怕他睡觉时候发生什么变故，还留下了遗嘱，把周映卉吓的不行，事后问起，林如海含糊其辞。 发生与苏芷凝的事情后，林如海在跟周映卉解释时候，讲起了那天晚上事情的缘由，但当时的周映卉根本不听……阴差阳错，往事留下很多遗憾，总是让人难以忘怀。 “他对你好吗？”林如海问。 周映卉点点头，她未婚夫叫王双，生意做的很大，也很宝贝周映卉。 两人婚礼那天，现场去了不少记者，因为安那波利斯事件周映卉被米方扣留，林如海失态地在电视上发出强硬警告，从此两人的关系大白于天下。 但记者们失望了，林如海没有出席婚礼。 林如海一直没有碰周映卉，虽然两人的关系广为人知，但周映卉在婚前依然是处子之身，这使得王双更加珍惜，也使林如海相信他们夫妇会幸福的，庆幸自己当初的举动。 现在自己又有了儿子，一家人很幸福，他怎会跟李澜栀扯上什么瓜葛呢？林如海已经看出这女孩对自己很亲，因为自己救过她，但即使是为了对方考虑，他也不会过分与她亲近。 到底该怎么控制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呢？ 第581章 博物馆里的惊心动魄（三） 林如海和李澜栀乘坐19路公共汽车，在新牛津街站下车，向大英博物馆大门走去，经过仔细详尽的检查之后，二人跟着其他游客进入博物馆。 埃及文物馆分为木乃伊和埃及建筑两个馆，是博物馆中最大的专题陈列馆之一，这里展有大型的人兽石雕、庙宇建筑、为数众多的木乃伊、碑文壁画、镌石器皿及金五首饰，其展品的年代可上溯到 5000多年以前。 “法老阿孟霍普特三世头像！林大哥，几年前我来的时候，可没有看到这件展品。”李澜栀低声道。 林如海点点头，“左右他们抢的东西多，即便轮流展览也要几十年才能把所有的馆藏展览一遍。” 又看了著名的埃及罗塞塔碑、弗兰克斯首饰盒后，二人来到东方艺术文物馆，这里有来自中国、日本、印度及其他东南亚国家的文物十多万件。 其中，中国陈列室（中国馆）就占了好几个大厅，总数多达23000余件，珍品如山，而这只是冰山一角，放在库房里的中国文物更是数不胜数，大英博物馆根本没有地方展览。 林如海与李澜栀慢慢踱步，看着这些商周的青铜器、唐宋的瓷器、明清的金玉制品等等，心里百味杂陈。在三号展厅，二人看到了清凉寺壁画、东晋顾恺之《女史箴图》的唐代摹本、宋罗汉三彩像、敦煌经卷和宋、明名画等等珍品。 其中一件商朝铜尊为两只连体的绵羊，中间驮着一个圆形的尊筒，造型非常美观、精巧。还有一只宋朝的瓷酒壶，底座和责周围是一朵荷花，壶盖上坐着一只狮子，更是难得的珍品。 “他妈的，这次必须搞定它！”林如海看着这些代表中国文化的珍藏，摆在外国博物馆内，嘴里嘟囔道。 只要是中国人来到这里，看到这些本属于自己国家、民族的珍贵文物，没有一个不心潮起伏的，奈何没有办法，但林如海四人是有办法的，也是带着目的来的，此时看到眼前的一切，只能更加坚定他们行动的决心，虽然怎么行动还没有想好。 “林大哥，你说其他游客见了这些珍品，难道就不会产生据为己有的想法？”李澜栀看着一位十分入神观看一件藏品的男子，低声道。 “或许都会有一点想法吧。”林如海说到这里，突然想起自己根据“意念原点”的精灵秘籍开发出来的新技巧：窥视别人脑中的图像，便对着三号展厅的一个个游客试了一下。 如果一个人在脑海中默读一篇文章，或者有一个思维过程，因为速度太快，又图像感不强，“意念原点”的办法就没用了，纵然林如海精神力强大，能把对方击昏过去，但也不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可是如果对方脑海中的想法图像感很强，他就能捕捉到，比如那次去安那波利斯的飞机上，林如海就捕捉到了特里森头脑中的爆炸、杀人和无尽鲜血的图像，所以才有了后边对骚乱的推波助澜和行动。 梦境也好，想法也罢，只要图像感强，林如海就能“看”到。 他一个一个看过去，感应过去，大多数人在看展品的时候，想象的画面都是眼前艺术品一帧帧慢镜头的回放，脑海中是在体味艺术之美妙，但是几分钟后，当林如海去窥探一个金发女人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那个女人虽然在看着面前的一幅画，但脑海中却在想象用另一幅画替代眼前的这幅画！ 诶？林如海被自己的发现惊呆住了！莫非这女人……和自己四人怀有同样的念头？接着，女人扫视四周，比如展厅高度、摄像头角度等等，事情确凿无疑，这女人是“同路人”！ 接着，林如海又相继发现两个白人男子，不仅他们脑海中想的尽是怎么盗窃藏品，而且三人是同伙，林如海因着这个大发现，当即有了想法，他来到李澜栀面前，不经意地给她指出三人，对她低声耳语几句，然后李澜栀迅速离去。 林如海慢悠悠看着藏品，无意地跟着三人从三号展厅到四号、五号展厅，将近下午一点，三人才向大门口走去，林如海距离三人有几十米的距离，他怕被发现，是用念力灵觉跟踪三人的。 林如海出了大门，三人已经向不同方向离去了，他看见街对面一辆汽车里李澜栀对他招手，便走过去。 “怎么样？”林如海激动问道。 “都拍到了。”李澜栀说完，将手中的单反拍摄的图片一一展示给林如海看。 林如海高兴道，“对，拍的很好。” 李澜栀拍下了金发女人、棕色风衣男子和黑夹克男子三人，脸部拍的很清晰。 林如海上车后，拨通了宋书昌的电话，“局长，让人给我弄三幅面具，我一会儿给董智宏发图片。” “什么面具？事先不是已经说了嘛，咱们伦敦的人不会给你们提供支援的。”宋书昌语气很坚决。 “我不要什么支援，制作三幅面具还不容易吗？” “那边大都是总参的人，我指挥不动，要不你联系霍山吧。”宋书昌推脱道。 林如海笑道，“局长，别跟我耍太极拳，跟你明说吧，我刚发现的这三人，可是跟果家安全有莫大的关联！” “你没有唬我？” “我怎么敢唬你呢？” 宋书昌最后答应了，但是警告林如海回国后要详细跟他交代情报。 林如海挂了电话后，李澜栀感兴趣问道，“林大哥，你到底要干什么？那三个人是怎么回事？” 之前林如海没有细说，只是让她立刻离开博物馆，准备单反，等金发女人、棕色风衣男子和黑夹克男子三人出去时候，拍下他们的脸。 林如海刚要说话，手机响，接起来，对面的男子急道，“我是赫仑，我有麻烦了！” 第582章 博物馆里的惊心动魄（四） 赫仑是有办法的人，尤其在东伦敦，从上层到黑道到普通民众，都知道这一点。 对警政两界来说，赫仑不仅有办法，也是一个非常懂得分寸的人，他极其清楚地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绝不越界！所以，当有事交待给他办的时候，东伦敦警方甚至某些议员，是放心的。因为赫仑是个聪明人。 在伦敦的地下世界，赫仑也是有字号的人物，除了他本身的实力，他与政坛和警方比较不错的关系，也为他的分量增添了一些砝码。 所以，赫仑在伦敦城是个人物！ 这样的人物即便向别人求援，也不会如此失态地急道，“我是赫仑，我有麻烦了！” 如果他真的这么做，要不是事态真的紧急，那就是拿对方当傻瓜耍弄，凭借的就是对方不能确切知道他的实力和底细，刚刚给林如海打了这个求援电话后，赫仑放下电话，点着一根雪茄，惬意地吸了起来。 不过，他马上想到他的家人，脸色又立刻阴沉下来。 赫仑有华人血统，但严格来说已经不能算华裔了，他的父亲是中英混血，母亲的母亲是中意混血，到他这里，外貌上如果不仔细寻找，已经看不到华人的痕迹了，至于他的两个儿女，已经完全是西方人的长相。 一个月前，在赫仑父亲的提议下，一家六口人飞往亚洲旅游，他们直飞马尔代夫，然后去了香江，之后去了内地游玩，在他们即将离开魔都的时候，一天晚上，独自一个人外出的赫仑，被几个汉子礼貌地请到酒店旁的咖啡厅就坐。 在马尔代夫和香江，赫仑身边都是带着保镖的，进入内地后，为了避免招摇，也深知内地的治安良好，他把保镖留在香江了。 当然，看到邀请他的几个大汉，赫仑知道，即便保镖跟着也没什么用，闻闻味道他就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在这方面，全世界的情报机构都是一个德性。 对方的首脑是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子，他没有绕弯子，直言说请赫仑帮忙，赫仑答应的很痛快，反正这也不是第一家跟他联系的，为什么不呢？反正也拒绝不得。 但是对方说，内地风景优美，会款待他的家人继续游玩时候，赫仑脸色沉了下来。 “这位先生，在有利可图的情况下，我会帮助你们搞到你们需要的情报，但是以家人相威胁，可是坏了规矩！”赫仑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斯文男子微笑一下，对赫仑道，“我们与赫仑先生的合作，只会持续很短一段时间，为了这期间彼此不闹出不愉快，所以请您的家人继续在内地旅游，所以，赫仑先生要完全配合我们，不然……” 说到这里，斯文男子嘿嘿笑了两声，然后推了推眼镜，起身离开了。 不然或许会出现一场车祸，赫仑知道这一点，他也知道对方不是放空话，对他们那种人来说，杀几个人根本不叫事，卑鄙！无耻！ 赫仑郁闷地抽了一根烟，回到酒店跟家人们说，一个商业伙伴要跟他谈一项生意，他还要在内地待一段时间，所以，家人们可以继续旅游，看到儿女蹦跳欢呼，赫仑心里叹息。 几天后，赫仑打电话叫来两个保镖，保护家人，他自己则飞回了伦敦，因为眼镜男子说了双方第一项合作，他需要回伦敦配合，至于合作内容，他还不知道。 昨天，接到进一步指令的赫仑，给一个叫洛宁斯顿的男子打电话，对面是一个女人接的，英语很流利，双方算是建立了联系，但依然没有谈让赫仑做什么。 被摆了一道的赫仑，心里大为不忿，但是又不敢耍什么花招，因为他的家人在人家手里攥着，而且对方也告诉赫仑，即便合作结束后，他也不许向外界透露任何消息，如果他敢，这世上也没什么人能始终保证他和他家人的生命安全。 当然，如果赫仑全程配合且严守秘密，他会收到一笔不菲的报酬，而且今后对方绝不会再打扰他。 呼……赫仑长出一口气，压抑住郁闷的心思，但是转而想道，即便不破坏什么，但何不给对方添一点麻烦？顺便给自己解决点问题。 在东伦敦的地下世界，赫仑最主要的对手就是利尔街的斯图尔特兄弟，既然钟国情报机构要利用他，他也可以利用对方除掉斯图尔特兄弟，他们会帮助他的，除非他们不要自己的帮助了。 于是，今天上午，赫仑的手下与斯图尔特兄弟的人发生了摩擦，到中午，两个黑帮之间的矛盾愈演愈烈，约定今晚大打出手。 于是，赫仑向新合作伙伴求援……哼哼，如果钟方的人不能帮助自己解决眼前的问题，那么自己也有足够的理由不帮助他们！老子进医院了还怎么帮你们做事？你们总不能因此动我的家人吧？ 第583章 博物馆里的惊心动魄（五） 赫仑两次来电，都是李澜栀接的，因为谈话用英语，林如海的英语可是非常一般。 接到赫仑求救的电话，林如海告诉李澜栀，“稍后给他回。” 李澜栀告诉对方，然后挂了电话。 林如海想了想，给宋书昌拨了过去，宋书昌听了这个情况，说一会儿联系林如海，十几分钟后，宋书昌来电，道，“赫仑的确跟另一个帮派起了冲突，但也不排除他耍花招的可能性，咱们的人已经严厉警告他了，你们也可以一旁照看着点，还有一个情况，一会儿霍山会跟你通话。” 这边电话放下，负责总.参情报一局的霍山就给林如海来了电话，他简单问了林如海几个人的进展，然后道，“第一，你要帮着照看一下赫仑，第二，你们的计划推后，因为我这里有个行动需要赫仑配合，只有我这边结束后，你才能使用赫仑。” 林如海唯有苦笑答应了。 赫仑策划了今天的行动后，自以为得意，按铃叫来一个金发美女，.....，就在他满心享受时候，他在钟国打过一次交道的斯文男子给他来电，只说了一句话，“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事，只要你耽误了我们的事，你家人定会遭遇意外！” 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 赫仑大惊，正常来说对方会帮助他解决今天的麻烦，既然自己是对方计划中的一环，他们怎么不帮助自己？难道看出是自己策划与斯图尔特兄弟的冲突了？不应该啊？自己与斯图尔特的矛盾人尽皆知，任何时候起冲突都是正常的啊？ 他当即痿了，不耐烦地挥退女人，又给眼镜男子打回去，但对方不接他的电话。 家人、意外，这两个字眼在赫仑头脑中徘徊，他咬牙愤恨却无可奈何。可是事已至此，他已经不能叫停今晚的火拼了，难道让他给宿敌道歉、妥协退缩吗？即便那样也无济于事，斯图尔特兄弟必然得寸进尺的！ 怎么办？赫仑急的在房间内打转转，他想利用钟方，但钟方不但不受他利用，居然直接放话以家人威胁，如果没有钟方的帮助，赫仑事实上没做好跟斯图尔特兄弟火并的准备，盲目的火并殴斗，徒然让自己实力受损，还容易遭受其他势力的侵蚀。 他娘的！ 林如海与李澜栀回到酒店，夏雨和潘如龙也回来了，今天，夏、潘二人是去大英博物馆四周探路了，为他们的撤退做准备。 讲了赫仑的事情后，夏雨问道，“咱们怎么照看他？” 林如海道，“既然是帮派冲突，咱们就在旁边掠阵，那个赫仑要是真有麻烦，咱们就出手，今晚他们约定在国王街一个地下停车场火拼。” “这个过程中，咱们尽量别露出使用术法的痕迹，以免提前让伦敦警方察觉到异常。”李澜栀补充道。 “对对对。”林如海赞赏地对李澜栀点点头。 夏雨笑道，“那就让老潘出手吧，他拳脚功夫非常不错的。” “呵呵，这倒不用谦虚，打那些混混我还是游刃有余的，只是想不到有一天会介入英国的帮派冲突，倒是有趣。”潘如龙笑道。 接着就是他们自己的计划了，林如海讲了今天遇到三个人的情况，讲了自己感应到他们也是要盗博物馆，并说了拍照和面具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到时候咱们戴着那三人的面具行事，之后让警方将注意力放到他们身上，以便于咱们脱身？”夏雨问道。 林如海点点头，“对，我估计他们是职业盗贼，警方或许还不能一下子抓住他们，也许他们能给咱们腾出不少时间的。” 脱身以及将文物弄出后的转移渠道都搞定了，但是怎么将文物盗出？更详细的计划四个人依然没有想好。 林如海给董智宏打电话，询问他那方面的进展，董智宏告诉他，“目前看，大忙肯定帮不上，大英博物馆的安保系统繁杂的厉害，任何一道门禁都有两至三道不同的系统，以我们三人的力量发动网络攻击，恐怕无济于事。” 第585章 突发事件（一） 赫仑的麻烦对于林如海四人来说是小事，可是他们已经来了伦敦十来天，依然没有找到能从大英博物馆里取出文物的办法，四个人正讨论间，林如海接到赵琳电话，“你快点回来！” 林如海听赵琳语气不对，惊讶道，“怎么了？我正忙着呢？” “快点滚回来！”赵琳语气悲愤，显然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林如海又问，赵琳居然哭了起来。 “我马上要回国一趟！”林如海一边对四人说，一边穿衣服。 李澜栀和夏雨、潘如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夏雨道，“小林，你飞来飞去可容易暴露身份啊。” “我知道，赫仑的事情你们帮助解决了之后，就等我回来吧。”林如海急匆匆说完，开门迅速离去。 既然赵琳不说，林如海便打了宋书昌的私人号码，宋书昌沉声道，“的确发生了点事情，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我也是刚知道。” 林如海再问，宋书昌只是叹气，林如海索性挂了电话，奔赴机场，买了最近一班飞往京城的机票。 什么事呢？林如海百思不得其解，上网看新闻，不过果俺的事情网上不可能报道的，赵琳不可能不知道他正在做的事情的秘密性，却非得让他回国一趟，到底是什么事呢？ 林如海刷新闻的时候，看到了**JIE……纸事件，网上民意汹涌，林如海看了细节后很是气愤，他相信网友的怀疑，当弟遮遮掩掩本就说明事情有问题，如果没有问题，何不光明正大？ 飞机落地，林如海到洗手间换了面具，然后打赵琳电话，赵琳让他到她办公室来。 自从暴露了身份，赵琳不再做外勤，此时的她已经做了八局后勤支援办公室主任，级别又升了一级。 林如海进来时候，办公室只有赵琳一个人，表情凝重。 “到底怎么了？你知不知道我现在不能来回乱跑？”林如海说完，赵琳将手机递给他看，语气悲愤地说，“司的这个孩子小磊，是一大队王守国大哥的儿子！” 林如海看手机，正是他在机上刷到的那则新闻，……那个孩子是应急部队一大队三中队班长王守国的儿子？ 王守国在应急部队中年龄最长，牺牲那年他三十四岁，是二级军士长，因为他在野外侦查掩护方面有极其出众的能力，所以部队不让他退役，从上士渐渐升到了二级军士长。 他是相当牛逼的人物，但也憨厚朴实，符合一切影视剧中关于老班长的人设。林如海对他印象深刻的是，每次部队扎营后，王守国都会把附近走一趟，发现警戒漏洞然后弥补，他牺牲前，在他十七年的军事生涯中，已经获得了二十九枚功勋章！ 本来林如海对那则新闻只是气愤，因为类似的事情每年也经常发生的，他也管不过来，但是王守国的**被**，就和他有关了。 “到底怎么回事？”林如海急问道。 “大概的过程你已经看到了，……，……，王大嫂朴实，还不识字，****只知道哭，三天前她才想起王大哥的身份，想起给我打电话，然后我去了。” 赵琳说到这里，语气变的悲愤，顿了顿，续道，“你看看这个，这是验伤报告！”说完递给林如海一张纸。 头部伤口长五厘米，见骨，五脏出血，颅骨几十处骨伤，见裂，鼻骨断裂，肋骨断四根，太阳穴重伤，左胳膊骨裂，右胳膊脱臼，右脚掌骨裂，左耳出血，脑有血，烟头伤二十一处，皮肤伤痕累累。 凶器：啤酒瓶、指虎。 林如海看完都气哆嗦了，不信地问道，“这是？” 赵琳的眼中闪出怒火，点头道，“**磊的验尸报告，我亲自让人做的检查！” 林如海点点头，抽了根烟，恢复了平静，问赵琳道，“没什么说的，杀人偿命，那个****小逼崽子也要死。” “事情有点复杂，我去了***后，当地人立即知道了王大哥的身份，当然他们之前应该也知道，只是装糊涂，我让人重新做了调查后，当地**步门也不瞒我，将事情经过讲了，最后说……，此事只能这样处理，但可以多赔付点钱。” 听赵琳说完，林如海冷笑道，“钱？这事必须得SI人！霍头儿知道了吗？” “我报告他了，这两天他正在协调重新调……查，据说在当弟阻力很大，因为一旦真相公布，就会牵出一大串……步门，……说只能将错就错。” 林如海又抽出一根烟点着。 赵琳又道，“不过，这事儿也不能简单地杀人，一旦杀人，只要当地公布了王大哥的身份，所有人都知道是我们做的，霍头儿知道我告诉了你，还责怪了我一番。” “即使重新调查，大不了让那些***进去蹲几年，有个屁用？”林如海抽着闷烟，扫了眼验尸报告，再度气愤起来，恨声道，“太恶劣了！必须得司人！” 这时候赵琳电话响，霍山问道，“小林回来了吗？回来了，你们两个来我办公室一趟！” 第586章 突发事件（二） 两人赶到霍山办公室，见面后，霍山简单问了几句林如海在伦敦的情况，然后道，“这件事虽然发生在小地方，但那些人行动太快了，尚下勾连，立即出了鉴定报告，将安子结案定性。 他们把不少人拖下了水，使得有人后悔也没用了。现在为了影……响，又不得不抱团，将真.相遮掩的严严实实。你们不要管了，由我慢慢推动，力争早日重.新调.查。” 林如海扔给霍山和赵琳一人一根烟，自己也点着，赵琳道，“您已经是中将了，处理起来还那么费劲？” 霍山苦笑道，“那是地方，又不归我直接管辖，现在不仅是我们，更高层也知道了，但整件事就像狗咬刺猬无从下口。” “那就把刺猬砸烂了！”林如海沉声道。 霍山摇摇头道，“那不行，那就是掀翻桌子，影响太坏了。”然后对林如海道，“你还是回伦敦去吧，这件事由我和赵琳处理。” 林如海摇摇头，愤恨道，“想起那份验……伤报告我就压抑不住，我不回去，我必须沙了他们！即便案子重新调查，那些逼……崽子大不了蹲几年就出来，太便宜他们了！” 三人闷头抽烟，半晌，林如海把烟头摁灭，起身对霍山道，“首长，我为这个国家出生入死过，我可以牺牲自己保卫人民，但我不想保卫那几个逼.崽子，我要把他们从名单中抠除！这件事您别管了！” 他说完就要走，霍山连忙叫住他，对二人叹道，“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利用几年时间制造意外，慢慢除掉他们，给与这几年时间也是让他们成年，那样影响会小很多。” 霍山已经是中将了，位高爵显，为了昔日老部下能说出这番话已经非常不容易，这要传出去必然会被他的竞争对手利用，借此打压他。 说完他又看着二人，尤其是林如海道，“我知道不杀人你们不会同意，我也不同意，但为了降低影响，这个办法很好。” 不过林如海摇摇头，道，“几年后太便宜他们了，那些崽子虽然没有成年，但已经是畜生不是人了，我必须马上动手！” “小林，你给我消停点！”霍山的语气变的严厉，“你想杀多少人？除了那七个，是不是把他们的父母也杀了？是不是把保护散也杀了？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这是公然践踏发绿！到时候怎么收尾？” 赵琳插口道，“老林，首长第二个办法不错，如果我们大开杀戒，的确是一时痛快了、解恨了，但舆论又会转头来抨击我们，说我们弑杀，而且，确实不好收尾。” 林如海不语。 霍山耐心劝道，“别以为没有证据杀人就可以了，小林，现在上上下下对你都很宽容，那是因为你为国立过大功，但如果你公然践踏绿发，一下子杀很多人，你真以为国家对付不了你？到时候不但性命难保，而且会名誉尽毁！” 霍山和赵琳轮番劝说，最后林如海答应了，但是依然说道，“那个傻逼肖长的两个儿子不是成年了嘛？先弄了他们！其他的按照你们的办法办。” 霍山叹气，深深吸了口烟，无奈道，“那好吧，你们做的隐晦点。” 第587章 突发事件（三） 林如海、赵琳以及八局三处的杜飞、牛金科二人，坐飞机到安HS城，然后赵琳向省果俺要了一架直升机直飞傻……逼县，上次她就是这么闪亮登场的，不如此，不足以震慑当地那些虾米。 将杜飞和牛金科放到县城外，直升机直接飞去王家。 当涂着果俺二字的直升机降落到王大哥家中院子时候，周围布控的人当即围了过来，负责的也赶紧过来查看。 “大嫂！”赵琳下机后，一个妇女便哭着扑进她怀里，她拍着王大嫂肩头安慰，然后道，“林如海来看您了。” “林如海？”王大嫂当然知道，知道是自己老公的战友，作为应急部队军属，这两年她一直得到基金会的补助。 林如海伸出双臂，抱住了王大嫂，王大嫂继续大哭，亲人来了，这才是能帮助她的亲人啊！ “小……LEI……火化了……火化了……”王大嫂泣声道。 这时，几个男子围了过来，附近还有不少便衣将来看热闹的民众向外赶。其中一个大背头对赵琳道，“赵同志来了，哦，这是林先生吗？欢迎欢迎。”说完，他还向林如海伸出了手。 “李副县长，我上次离开时候不是说留着XIAO……磊的遗体吗？谁让你们火化的？”赵琳声色俱厉对大背头道。 大背头嗫嚅不言，他旁边一个身着警服的中年男子解释道，“是这样的，赵同志，是大家劝说王大嫂，大嫂同意了的，是不是大嫂？”警服男子看着王大嫂道。 王大嫂很怕这些人，嘴巴张了几下，转过头去不敢搭茬，她还要在这里住下去呢，地头蛇的厉害只有当地老乡知道。 林如海不理会大背头和警服男子，对王大嫂道，“大嫂，我马上让老山基金会的人来接您，以后你去光荣院住吧，小磊的事情交给我们处理，对不起，我们没有保护好你们娘俩，但这件事我们一定给您和王大哥一个交待。” 林如海说着说着，眼泪掉了下来，王大哥为国捐躯，独生子落得这么个下场，这让人情何以堪？他内心有愧，语气哽咽。 他这样，王大嫂又哭了出来，赵琳狠狠瞪了一眼大背头和警服男子，扶着王大嫂进去了。 “这么说，你们两个是负责人？”林如海掏出烟点着，吸了一口后问大背头和警服男子道。 李副县长吧嗒吧嗒嘴，慢慢组织语言道，“林先生，这种事大家都不想，当着明白人也不必说谎，但事情已然出了，只能想办法善后，您说是不是？” 近日，不少外地的正义之士来傻逼县支援王大嫂，但他们连王家的门都进不来，就被便衣赶走了，对一般人李副县长当然不会如此态度客气，但林如海和赵琳不是一般人，当地非常头疼，上次好不容易把赵琳打发走，现在林如海又来了。 “怎么善后？”林如海问，他语气很平静。 “给王大嫂赔付了二百万。”李副县长道。 “那七个小.逼.崽.子呢？”林如海又问。 这时候警服男子插嘴道，“他们都没成年，嗯……现在回学校上课了。” “出事后，他们QI个的家长来过王家没有？” “好像……有的来了，有的没来。”李副县长解释道，其实全都没来，事情闹大后当地有关部门直接介入了。 林如海平静道，“既然这样，你们马上联系他们七人的家长，让他们来给王大嫂道歉，这不过分吧？” 这当然不过分，李副县长想了想，打电话去了，林如海是什么人他很清楚，要是这样的提议都得不到满足，后边的事情会越来越难的，他一边打电话一边暗骂那些惹事的逼崽子。 等他打电话回来，赵琳出来了，对二人道，“李副县长，张局长，上次我走的时候说留着孩.子的遗.体，你们却逼着王大嫂把遗体火化了，这事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二人无话可说，只好低头不语，他们也是受命、被指派到这里来的。 这时候林如海问赵琳道，“他们二人有孩子吗？” 赵琳道，“有，李副县长有一儿一女，张局长有一个儿子。” “等他们感同身受，就能了解王大嫂的苦楚了，做事就不会这么绝。”林如海扔掉烟头，淡淡道。 啊？两人面面相觑，大惊失色，李副县长赶紧对林如海道，“林先生，您应该知道，跟我们没关啊！我们不也是听令行事吗？是前台的小喽啰啊！” “是啊，林先生，跟我们可一点关系也没有啊！您可搞搞清楚……这……这可跟我们的孩子更是完全没关系啊！”张局长脸色惊惶道。 林如海是什么人大家都知道，且不说其他，安那波利斯事件直到现在米方还死咬着林如海不放呢，据外媒说，他杀过多少人他自己都不知道了，国外官方屡次用杀人恶魔和屠夫来称呼他，不是没有缘由的。 听林如海说让他们感同身受，二人吓坏了，但林如海不做声。 李副县长和张局长拉着林如海的手，苦苦哀求，语气甚至带上了哭音，生怕他牵连无辜，真把自家孩子怎么着。 半晌，林如海才说道，“听说那七个.崽.子里边，有两个成年的？” “对对对，WU校长的两个儿子，现在改了名，转到九中去上学了。”张局长为了自己的儿子，当即道。 林如海又问李副县长，“那些家长什么时候到？” “我再催催，让他们尽快过来！”李副县长为了表现，当即掏出手机打电话。 林如海看了一眼赵琳，赵琳也到旁边给杜飞和牛金科打电话，“你们看准目标，可别搞错了人。” 电话对面的杜飞道，“头儿，你放心吧，只要你照片没错，我们就错不了。”说话时候，二人坐在一辆车里，牛金科手里拿着一个小金属盒子。 “放吧。”杜飞挂了电话后说道。 牛金科看看他，迟疑道，“真的弄啊？” 杜飞当即将小磊的验伤报告甩给他，撇嘴道，“你要下不去手，就再上网看看那些逼崽子多么恶劣！他们是人吗？都是畜生！” 牛金科不再说话，从小盒子里掏出一个小玩意，那小东西简直小的需要凑近了看，只有蚊子一样大小，或者说就是一只蚊子，然后他拿起一个屏幕，按动几下按钮操控，蚊子便从车窗飞了出去，越过九中的围墙，向教学楼方向飞去。 第588章 突发事件（四） 高二一班教室内，三十九名同学正在上数学课，坐在最后的王晓峰、李德龙、桑和三人则在聊天，姓徐的逼……崽.子未满十四，所以承.担.责.任暂且进去，余下的六人都已经改名换姓转到了酒中就读。 WU孝长虽然进去了，但他两个儿子都改姓名转到了酒中，王晓峰、李德龙一个十八、一个十九，都是那种从小就打架斗殴的坏孩子，此次DA死了人却依然啥事没有，让他们更加嚣张了。 王晓峰、李德龙、桑和三人分到高二一班，其余的三人分到了其他班级。 他们六人转到JIU中第二天，就找到酒中最牛逼的校.霸，对他扬言以后老实点，不然就打折他的腿，校.霸乖乖不敢反驳，人家打SI了人都啥事没有，谁还敢嘚瑟？ 于是，六人来到酒中后，当即成了新的校.霸，路都是横着走的，老师遇到他们都要回避，这让六人更加骄横。王晓峰、李德龙、桑和三人坐在后排聊天，甚至嬉笑，数学老师根本不敢管。 三人磕着瓜子，王晓峰刚要说话，突然感觉后脖颈痒了一下，他以为是蚊子，就待要伸手去拍，想不到手突然无力，随即整个人软瘫在座位上，其他两人没有察觉，继续扯淡，但是马上，李德龙也跟哥哥一样。 然后，根本没人在意，一只小蚊子飞出了教室。 “诶……诶……你们俩怎么了？”桑和叫道，但二人全无反应。 桑和以为他们困了，便不再叫，但过一会儿王晓峰突然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依然毫无反应，并不醒过来，桑和感觉到不对劲，用力拍打他们，但是二人全没有反应，跟死了似的。 桑和惊恐地试探了一下二人鼻息，然后害怕地大叫老师，说他们二人死了，教室内当即乱作一团，十几分钟后，120来了，确认二人死亡。 “林先生，我们尊敬你，但是你让我们跪地给这位大嫂道歉，我们可不同意，经方的结论已经说了，那件事和我们的孩……子没有关系，我们凭什么道歉？难道看热闹也有错吗？”一个叫冯振坤的家长对林如海认真道。 此时，应林如海的要求，李副县长把其个孩子的家长都叫来了，物笑长被拘留，来的是他的妻子。众人来了后，林如海便从室内拉出一把椅子，让王大嫂坐下，然后让众人跪地道歉。 众人当然不愿意，便在院中吵嚷起来。 如果只是口头道歉，如果大家伙不愿意，估计李副XIAN长和张JU长会说服大家的，但是林如海让众人跪地道歉，他们二人没法张嘴劝说，事情僵在这了。 冯振坤说完，大家当即附和，说不可能跪地道歉，其中一个女人还狠狠地瞪林、赵二人，不屑地吐了口唾沫，低声哼道，“什么东西！” 这时，冯振坤手机响，他接起来，然后大惊失色道，“你说什么，吴**和赵**都死了？怎么死的？同时死在教室了？” 电话是桑和打来的，两个朋友突然暴毙于课堂上，他害怕极了，因为他们都是有事儿的人，120确认死亡后，桑和当即打给了爸爸，告知了这个情况。 说话时候，桑和再没有小霸王那种跋扈气质，嘴唇颤抖，牙齿上下打架，话说的哆哆嗦嗦的，听完儿子的电话，冯振坤的脸色当即白了，他看着众人，声音颤抖道，“WU笑长的……两个儿子……都死了，刚刚死在……课堂上。” 啊？众人惊骇万分，五笑长的妻子听说两个儿子都死了，当即昏倒在地。少顷，大家不约而同地看着林如海与赵琳，但二人不看他们，只是抽烟。 冯振坤最先反应过来，他扑通一声跪在林如海脚下，抱着林如海大腿泣声道，“林先生，跟我家孩……子没关系啊！他当时只是踢了小...磊一脚，后来见大家打的厉害，他还拉架了呢！真的，跟他真没关系啊！求求您了，饶了我家孩子！” 说完，便咣咣磕头。 怎么两个大小伙子就突然死了？而且是同时！而且就在林如海来到傻逼县的时候！怎么就那么巧？现场没有傻瓜，当即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众人扑通扑通跪了一地，哀求林如海放过他们的孩子。 第589章 突发事件（五） 无笑章两个活蹦乱跳的儿子突然暴.毙，而且是同时，而且就在林如海来傻逼县的时候，想想他是什么人，一众家长再也不坚持自己儿子只是看客了。 大家一边磕头一边解释，反正不是看客，但也罪行很轻，或者说谈不上罪行，只是过错，希望林如海放过他们的儿子。 那个曾经对林、赵二人不屑吐唾沫的肥胖女人，抱着林如海的大腿哭泣道，“林先生，我家孩子也是被迫动手的啊！听说打的最重的就是冯家那孩子！” 嘚，听这肥婆这么说，冯振坤当即反驳，然后众人狗咬狗地互相攀扯，反正就是自家孩子过错最轻，罪行都是别家孩子的。 林如海一脚把肥婆踹到地上，愤恨道，“你们这群王八犊子！磕头也磕错了人！” 听他这么说，众人赶紧涌到王大嫂脚下哭泣哀求。 那会，李副先章和张JU长听林如海说让他们感同身受，两人立即吓坏了，立即向林如海解释跟自己完全无关，之后，林如海问起无笑章两个成年的孩子，然后那两个孩子便即暴毙。 此时，两人看着眼前的一幕，惊骇万分，心里拔凉拔凉的。职责所在，李副先章立即给上级通报，张JU长则驱车离开，他要让法医看看那两人到底是怎么死的？虽然林如海和赵琳人在王家，但他们那种人有的是杀人的手段。 “别他妈的叫唤了！你们谁无辜？你们的崽..子无辜？他们距离十八岁成年还有几年吧，那就让他们吃点好的、喝点好的，时候一到，老天自然会收人！都他妈的给老子滚犊子！” 林如海想起小雷浑身的伤..势和悲惨至极的死..状，就气不打一处来，对众人暴喝道。 十八岁？十八岁！刚刚死的两个就是满十八岁了！林如海的意思……因为太过惊心而让众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自家孩子满十八岁也会如此？会暴死？ 家长们面面相觑，冯振坤忍着惊骇，不信道，“林如海，你什么意思？”林先生改林如海了。 “没什么意思，都他妈滚犊子！”林如海说完，又踢又搡地将众人弄到院门外边，然后带上了大门。 赵琳抱着哭泣的王大嫂，林如海回来后点着一根烟，蹲在地上抽，即便把那几个崽..子都杀了，也挽不回王大嫂丧子之痛。 如果小雷是车祸、疾病死亡，都不会让人如此悲伤，但他被群……殴致死，且死的那般凄惨，且凶手逍遥法外，总是让人意难平，不然全.国正义的网友为什么追着不放？ 自媒体时代，消息传的飞快，不一会儿，其中两个暴毙的消息传出，网友欢呼恶有恶报，细节不断爆出，两人是死于突发心脏病。 接着，死者家人爆出是林如海在背后使的手脚，他们在镜头前哭诉林如海的罪行，相信法律一定会惩治凶犯、还他们公道。 当自己遭遇不公平对待，他们开始尊重法.律而不是侮辱法.律了。 事情发生第二天，林如海和赵琳带着王大嫂离开傻逼县，杜飞和牛金科已于前一天离开了。 就像之前为了影.响和声.誉而捂住盖子一样，此时二人的死也只能是突发心脏病，要么就将盖子全部掀开，不过，根据法医鉴定，二人就是死于心脏病，且林如海有不在场证据。 其余家长见此，惊慌失措鸡飞狗跳地到处托关系，企图将孩子送到国外，他们可要吓死了，不定哪天自己的孩子也这样不明不白地暴死，让他们怎么活？ 事情表面已经热浪沸腾，底下更是惊涛重重，不过幕后博弈的结果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虽然有人激烈抨击林如海，但没有证据。 网上的热议林如海不管，将王大嫂送到光荣院安顿后，他和赵琳回京，路上，林如海对赵琳道，“你还是一个人？其实陆赫之还不错，有没有继续来往？” “不用你惦记，追我的人有的是。”赵琳淡淡道，然后问，“你还去伦敦吗？” 林如海点点头，“事情既然已经开始，总要做下去。” 王大嫂母子的事情自然让他们回想起从前，两人心情都不算好，一路无话，回京后，林如海到家住了一天，便戴上面具又飞去了伦敦。 第590章 博物馆里的惊心动魄（六） 伦敦，犹斯顿车站旁的宜必思酒店810房间内，林如海曾经让李澜栀拍摄照片的金发女人、棕色风衣男子和黑夹克男子，同一个光头和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斯文男子，五个人正在低声商议事情。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五个人互相看看，光头对金丝边眼镜示意，眼镜起身去应门，其他四人提高警惕，黑夹克男子已经把手伸进怀里，握住了手枪。 “请问先生，有什么事吗？”眼镜开门后，对门外立着的西装男子说道。 “来拜访一下大名鼎鼎的史蒂文孙先生。”西装男的语气带着调侃，然后推开眼镜男，径自走了进来。眼镜男子向外边走廊望了望，然后带上门，回到房间内。 金发美女看着这位不速之客，上下打量后，说道，“这位先生恐怕搞错了，这里没有史蒂文孙。” 西装男看了看五个人，从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放到面前的案几上，一边坐下一边道，“诸位不用紧张，此来不是为了抓你们，放松些。”说完掏出一根烟点着，慢慢抽了起来，同时透过烟雾观察着五个人。 光头拿起名片，上边说名片的主人是CIA伦敦行动主管布朗，然后他笑道，“干你们这行的也会有名片？有意思有意思。” 然后他止住笑声，淡淡道，“不知道阁下是否是布朗先生，不过，我们不关心，只是你要找的史蒂文孙不在这里。” “你们连续多日去大英博物馆踩点，是要偷点什么东西？”西装男说完，猛吸了两口，然后将烟头摁灭，续道，“你们偷什么我也不关心，此来其实是想请诸位帮个忙。” 听他这么说，五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黑夹克男子蓦地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顶在了西装男的脑门。 西装男见此哈哈大笑，他不以为然地推开枪口，看看几个人不屑道，“在我面前舞刀弄枪？你们还不配！不过我也不想伤害你们，怕影响了你们的行动，这样吧，” 他看看光头，又道，“你们派个人下去，出酒店大门的街对面停着两辆黑色莫里斯，里边有我十几个手下，之所以没有叫他们上来，是怕酒店方面报警，暴露了你们的行踪。” 偷盗大英博物馆自然是天大的事情，这种事最好神不知鬼不觉，想不到己方还没有行动，目的已经为人知晓，光头想了想，见这西装男神态淡定自若，便对金丝边眼镜点点头。 眼镜男子起身来到窗边，楼下对面街道上的确停了两辆黑色莫里斯厢车，便开门下楼，几分钟后他回来，对光头点点头。 这时候，西装男正色道，“第五展厅拉斐尔油画《日出》便是我们要的，有人在那幅画后边动了手脚，藏着我们要的情报，你们取出来交给我即可，其他不管你们还偷了什么东西，我都不管。” “布朗先生，既然如此，你们何不自己动手？”光头问道。 “如果没有发现你们，我们本来是准备自己动手的，”西装男然后语气变的非常严肃，“我可警告你们，我会派人盯着你们的，如果你们敢中途放弃，或者跟我耍什么花招，我就弄死你们！” 他狠呆呆说完，拾起桌上自己的名片，欲待离开。 “到时候怎么交给你？”光头问道。 “……东伦敦的赫仑知道吧？交给他即可。”西装男略一沉吟道，然后开门离开。 不速之客离开后，光头皱眉，对眼镜问道，“下边什么情况？” “两辆车里共有十几个人，其中几个还拿着长枪，不像是黑帮成员，也不像是同行，看样子倒真像是CIA的行动队员。” 眼镜说完，金发美女疑惑道，“CIA找我们帮忙？这事怎么想怎么觉得怪异？” 光头便是史蒂芬孙，这个盗窃团伙的头目，金发女人叫索菲亚，棕色风衣男子叫本杰明，黑夹克男子叫史密斯，戴着金丝边眼镜的斯文男子叫罗顿。 这个大盗团伙近年来做了不少大案，他们每次都精心计划，把每个环节反复推敲，然后配合默契、精准实施，所以从未失手，很多案子各地警方调查到最后，都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谁做的。 没想到突然来了一个人，不仅道出了他们的来历，还要他们帮着做事。 “也许真的是CIA，普通警方根本不可能知道我们的底细。”本杰明沉吟道，他们现在的面貌已经是戴了面具的。 史密斯补充道，“也不可能不抓我们，只有那些情报机构才会跟我们进行这样的交易。” 罗顿道，“只是给他们做事，让人心里没底，即便我们把东西交给他们，难免他们那时候不动手。” 史蒂文孙听着手下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盘算着刚才的布朗，绝对不会是警方，也不是同行假扮，看他一举一动，大概率真是CIA。 要是放在以往，别说CIA，就是同行知道了己方的行动目标，谨慎的史蒂文孙都会立刻撤退，终结计划，但是那个布朗已经警告了，不许放弃，否则便杀人。 事情复杂了，怎么办？ 第591章 博物馆里的惊心动魄（七） “查德维克近来有什么动作？”伦敦海德公园旁一套公寓内，一个精致剪裁头发、胡须的中年人，一边抽着雪茄，一边问道。 雪茄男办公桌面前立着一个年轻人，他立即回道，“昨天他去宜必思酒店见了几个人，怕惊动他，我还没有摸清那几个人的底细，但是那几个人最近经常去参观大英博物馆，之后，查德维克去了东伦敦，跟当地黑帮头目赫仑谈了一会儿。” “他想干什么？”雪茄男皱皱眉，自言自语道。 年轻人不作声。 “这个双面间谍要退休了，或许是想捞一笔？”雪茄男沉吟一下，闭目想了想，对年轻人道，“跟赫仑来往的人多而复杂，你去查一下他，弄清查德维克的目的，或许此次是除掉他的好机会。” “乔内尔先生，何必这么麻烦呢？既然已经知道查德维克叛变，直接将他逮捕然后送回兰利去审查就行了。”年轻人已经转身，但还是回头说道。 雪茄男摇摇头，道，“查德维克的事情很麻烦，他做了四十年间谍，经验极其丰富，而且他的事还牵扯……”说到这，雪茄男似乎有顾忌，不说下去，转而道，“总之我们要除掉他，还要尽量弄成是意外，不牵涉任何情报界的人和事！” 说到这，他挥挥手让年轻人去忙了，然后想了想，用秘密电话拨出去，聊了几分钟。 林如海回到伦敦，与李澜栀、夏雨、潘如龙汇合。 “那天晚上，两个黑帮在国王街一个地下车库真的打了起来，差不多有一百多人，小林你看，他们打了几分钟后，老潘出手了。” 夏雨边说边打开一个视频，对林如海笑道，“看看老潘多牛！” “你们在旁边录的？”林如海边看边问道。 李澜栀道，“是的，我们知道地点后，提前赶了过去，夏老开车，潘老下去后，我录的。”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默契，两伙人都没有持枪，而是用砍刀和棍棒互殴，混战中，蒙面的潘如龙出现，他先是一个劈拳将一个白人壮汉击倒，随即一个崩拳将另一个大汉撞飞，然后行云流水般在人群中穿梭，跟他接触的人纷纷倒地。 林如海跟人对战都是使用术法，这种纯粹的武斗，他在应急部队时候也接触过，但打的这么写意、轻松、闲在的，还真没见过，潘如龙宛如一条鱼在水中游，或者说如庖丁解牛那样自然。 “潘老，您真身手太高明了！”林如海看着旁边的潘如龙赞道。 “小意思，关键是这些大汉都没有武技，只是看着彪悍而已。”潘如龙微微有些遗憾道。 林如海又笑道，“你这么打，是不是把赫仑的手下也打倒了？” “是啊，两边都打，目的是止战。”潘如龙笑道。 果然，不一会儿，现场所有的汉子们都奔着潘如龙来了，他边打边退，中间也偶尔夹杂使用术法，等潘如龙退到车旁，夏雨下车，两个蒙面人冷眼注视一百多汉子。 两伙黑帮成员见对方毫不畏惧、甚至有些轻蔑的态度，居然不敢上前，一会儿纷纷退去，然后三人开车离开。 “太帅了！潘老，这是什么拳法？”林如海问。 “形意拳，确切点说是五行拳。”潘如龙道。 林如海说有时间一定跟老头学学，然后四人聊起博物馆的事情，既然林如海不在，事情基本停滞，林如海正在想怎么推进，手机响，是董智宏打来的。 “老林，那三个人我虽然没查到他们底细，但是查到他们与博物馆里边的工作人员有勾连。” 离开伦敦前，林如海让宋书昌知会伦敦方面的人，给他制作三幅面具，当时李澜栀拍摄的照片就是发给董智宏的，林如海顺便让董智宏查查三人的底细。 “和博物馆里边的人有勾连？”林如海惊喜道，然后又问，“具体点，怎么回事？” 董智宏也隐隐有些兴奋，道，“我们通过入侵伦敦的道路交通摄像系统，查到了三人下榻的酒店，进而获知了他们的名字和房间号，然后悄悄在其中一人的手机中植入了木马……” 林如海将手机声音外放，其他三人听了，均大感惊喜与不可思议，原来果俺的技术人员这般厉害。 “于是知道了他们与里边的人有勾结，是里应外合准备盗窃，后天下午，大英博物馆三号楼设施老化需要修缮，二号楼三四五三个展厅进行线路检修，所以从后天中午开始，博物馆左翼主楼裙楼均闭馆，那就是他们的行动时间！” 第592章 博物馆里的惊心动魄（八） 十月二十日这天，位于伦敦新牛津大街北面罗素广场上的大英博物馆内外，照旧人流熙熙攘攘，全世界的游客只要来到伦敦，几乎都会来此一游。 游客们排着队，通过又粗又高的希腊爱奥尼式圆柱大门，进入博物馆大中庭，然后再向各处分散，这天上午与往常一样，不过到了将近中午时分，保安开始提醒博物馆左翼主楼和裙楼的游客离开，因为部分设施老化需要修缮和线路检修的缘故，左翼主楼和裙楼将闭馆三天。 中午，两辆厢式货车通过全息透视安检等重重检查，来到左翼主楼地下停车场，十多名穿着雅安设备检修公司工作服的男子下车，拎着各种各样的工具箱，在保安陪同下来到电梯口。 一名工作人员来到门框上的掌纹刷前，抬起右手，只见一道光束闪着蓝光，从上到下划过手掌，通过，然后是下一名，直到所有备案的人员都检查完毕，他们进入电梯、上楼作业。 雅安公司与大英博物馆合作已有十几年时间，彼此合作愉快，从未出任何事故，又是在白天，作业又是在各种监控的严密监视下，所以保安只是象征性地巡视一下，然后便关上沉重的弹簧大门，聚在一起聊天了。 史蒂芬孙、本杰明、史密斯、罗顿四人就在雅安公司的工作人员中间，他们已经卸下了最近一段时间常戴的面具，换上了四名雅安公司职员的面具，包括掌纹，这一切是早就筹划好了的。 与此同时，那四名被替代的雅安公司职员，躺在妓女们的怀抱里，已经吸的昏天黑地。 修缮和检修工作正常进行，下午四点，史蒂芬孙和两名职员来到主楼西配楼一个房间进行线路检修，四点过五分，史蒂芬孙看看自己手表，按了按灯开关，灯亮了。等到四点过七分，他再次按了按房间的开关，灯没有亮，停电了。 史蒂芬孙收拾自己的工具包，推开房间门离开，他刚刚出来，就见斜对面洗手间突然出来四个人，史蒂芬孙大为惊骇，因为他看到其中三人居然是他的手下索菲亚、本杰明和史密斯！ 不，严格来说是戴着三人往日面具的陌生人！ 史蒂芬孙惊骇不仅是因为这三人不是他的手下——今天索菲亚没有进来博物馆，而本杰明和史密斯都戴着雅安公司两名职员的面具——还因为，这意味着在他们谋划大英博物馆的时候，已经有人在背后谋划他们了！ 史蒂芬孙也没有太多时间震惊，他看到其中两个人向他扬扬手，似乎在向他喷什么雾剂，马上，他就感觉眼前一黑，然后昏厥倒地。 听到外边走廊的声响，房间内的两人出来查看，二人看到自己同事倒地，又看到突然出现的四人非常惊讶，立即，四个人扬手喷洒雾剂，这二人同样昏厥倒地。 这四个人当然就是林如海、李澜栀、夏雨和潘如龙。 通过董智宏等国内三个黑客的帮助，林如海等人了解了史蒂芬孙一伙的行动时间，于是这天上午他们来到了大英博物馆，将近中午，保安驱赶游客的时候，四人来到西配楼展厅旁的洗手间。 洗手间没有监控，四人通过里边放置杂物的隔间，躲进了头上的通风管道里，这管道里边有重重金属滤网，哪里也去不了，但是却可以暂且藏身。 直到保安检查完毕，整栋楼变的安安静静的，四人才下来，躲进了洗手间里，隔间里的灯一直亮着，他们是看到灯熄灭，知道那伙人要行动了，才从洗手间出来，然后就撞见了史蒂芬孙三人。 事实上，林如海四人对这伙盗贼选择在白天行动感到意外，又觉得这时间选择的很好，不管是什么地方，保卫多么严密，总是会有漏洞的，但白天的漏洞应该比晚上多，因为人们到晚上就会提高警惕，而日头在的时候，人总是会懈怠一些。 谁会想到大白天有人打劫盗窃博物馆呢？ 最关键的是，林如海在故宫博物馆得知，安保系统在夜里更为严密，因为白天它可以允许安保人员偶尔犯错，但夜里则一丝不苟，全系统自动运行。 关于对手的具体计划，林如海等人并不知道，董智宏得来的信息也有限得很，只能到时候见招拆招了，不管怎说，人家既然在博物馆里有内应，又是职业盗贼，肯定有一整套行动计划的，到时候依仗自身术法鸠占鹊巢、移花接木，取而代之就行了。 李澜栀把风，林如海和夏雨、潘如龙将史蒂芬孙三人拖进洗手间，剥下衣服换上，检查过脸庞后，只有一个戴着面具，林如海把史蒂芬孙面具摘下，自己戴在脸上，把他的掌纹贴也剥下，粘在自己手掌上。 然后四人通过昏暗的走廊，向主楼走过去，此时，本杰明、史密斯、罗顿三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如果是晚上六点以后博物馆突然断电，博物馆安保系统会自动启用备用电源，且物理防御会立即自动运行，将所有厚重的安全门放下，并拉响警报。 但这是白天，且左翼主楼和裙楼正在进行修缮，并且本杰明已经将左翼主楼和裙楼主电源拉闸，内应也已经搞定了备用电源，安保系统只是提示了停电。 当盗贼们行动的时候，大英博物馆安保中心注意到了左翼主楼和裙楼断电，不过他们知道今天下午那里进行线路检修，也没有大惊小怪，只是通过对讲机，让附近的安保人员过去查看。 第593章 博物馆里的惊心动魄（九） “林如海他们今天行动？”钟方军情部门驻伦敦负责人郝上校问道。 上校的副官是一个商人打扮的胖子，他点点头道，“是的，但是赫仑已经告知我们了，他那里最近不见得能帮上忙，最近他麻烦很多，他说CIA已经找上他了，他怕出事。” 郝上校已经知道此事，道，“是查德维克，他最近小动作很多，不知道在搞什么东西。”想了想，续道，“你去现场看看，如果他们成功了，帮他们把东西先藏起来，如果他们脱身有困难，也要帮一帮。” 胖子点头去了。 在赫仑那里出了变故后，他们已经无法置身事外。 事实上，虽然霍山、刘健和宋书昌等人不断对林如海说，不会提供帮助，但是，他们怎能真的旁观呢？难道林如海四人是为自己来盗窃大英博物馆的吗？ 国内有关方面只是不甚赞成林如海等人的冒险举动，但一旦他们真的做了，包括军情方面的人必然要帮忙的，制作面具、提供赫仑这条线都是，现在赫仑那里出了问题，郝上校他们就必须行动了。 下午四点零六分，大英博物馆正门斜对面、新牛津大街549号的英格兰银行内，索菲亚看着对面罗素广场旁停着的两辆小货车，嘴角撇了撇，露出一丝讥笑。 她已经在这里待了两个多小时，将两辆车子进出的人观察的非常仔细，随后，她走出银行，来到广场上，拨通了伦敦警方的电话，“您好，我要报警，我怀疑罗素广场旁停着的两辆车里是劫匪，他们企图打劫对面的英格兰银行！请你们快速赶来！” 然后她告知了两辆车的车牌号。 史蒂文孙团伙为了这次盗窃大英博物馆，已经暗地里准备了一年时间，他们的目标是左翼主楼四号展厅里的三幅画：《亚尼的死者之书》、 蒙克的《呐喊》和彼得·保罗·鲁本斯的《海伦娜.弗尔曼肖像》。 在这一年时间里，他们不仅收买了博物馆内的电力工程师，还打入了博物馆的合作伙伴雅安设备检修公司内部，最重要的是，他们找人描摹了三幅画，赝品足以乱真，一时间难以发现真伪。 史蒂文孙团伙多年来做了不少大案，但从未失手，靠的就是这种精心的计划和准备，这时候、就在临动手前，突然跑来一个CIA，对他们说，要第五展厅拉斐尔的油画《日出》，这怎么可能？ 不但不是一个展厅，也不可能临时制作赝品，这已经从总体上破坏了史蒂文孙的行动计划。 史蒂文孙等人纵横江湖多年，当然不是白给的，他们的确查不到那个CIA布朗的真名是查德维克，不知道他其实是个双面间谍，但是他们通过找人调查，发现头目为亨利特的犯罪团伙最近在伦敦活动频繁，而且据说与某个情报组织联系紧密。 通过蹲点窥探，他们发现疑似布朗的人出现在亨利特团伙驻地。 按照原计划，索菲亚也要进入博物馆的，但是因为查德维克的搅局，她留在了外边，然后就在行动的这天，在外照应的索菲亚发现了亨利特团伙来到了大英博物馆外边，不仅如此，那个叫做布朗的人也化妆来到了现场。 他们意欲何为？那天那个布朗明明说，如果得手后，东西交给东伦敦的赫仑，而现在，他却带人来到了现场。 敢于盗窃大英博物馆，这已经是举世瞩目的大案了，是史蒂文孙团伙对自己的挑战，突然出现的CIA根本没有让他们退缩，而且，他们也绝不可能为那个CIA布朗盗窃什么拉斐尔的《日出》。 凭借一个CIA的名头就想吓到他们？真是笑话！为此，史蒂文孙团伙做了几个撤退计划，交由索菲亚在外边调度，于是在里边行动的时候，索菲亚拨通了伦敦警方的电话，让警方来对付CIA和捣乱分子吧。 查德维克说只要一副拉斐尔的油画《日出》，其实是都想要，说交给赫仑也是假话。但史蒂文孙团伙也根本没想为他做事，也做好了他中途破坏的准备。 附近不远处一个建筑物的房间内，CIA方面刺杀叛徒查德维克的杀手已经支起了大狙，钟方接应林如海的人也慢慢来到了现场，接到报案的帕丁顿葛林分局的警车正飞速向新牛津大街549号的英格兰银行驶来…… 街上行人如织，车辆穿梭，罗素广场上欢声笑语，从大英博物馆的大门里，游客三三两两地离开，在这个平淡和煦的傍晚，谁也不知道，一场热闹大戏即将拉开帷幕！ 第595章 博物馆里的惊心动魄（十） 林如海、李澜栀、夏雨与潘如龙四人走在昏暗的走廊内，此前他们已经详细研究了董智宏发给他们的博物馆建筑信息模型，知道通过西配楼与主楼链接的廊道，便可以到达主楼的展厅。 但是他们刚刚走到主楼，走廊内的灯突然亮了起来，四个人吓了一跳，怎么停电时间如此之短？好像仅仅一分钟时间？ 林如海戴了刚刚剥下的面具，夏雨和潘如龙没有面具，但穿了雅安设备检修公司另外两人的工作服，如果低头，监控不见得注意，可是李澜栀依然是原来的装扮，见灯突然亮了，李澜栀未及多想，迅速钻入旁边的洗手间内。 “你在这待一会儿，看情况再说。”林如海低声道，然后与夏雨、潘如龙走进主楼。 如果说雅安设备检修公司的工作人员进入博物馆，已经得到细致的检查，那么他们离开的时候，将得到更为苛刻的搜查，根本不可能将盗窃的藏品带出博物馆，所以，在史蒂文孙的计划里，他们并不将三幅画带出博物馆。 约定的时间一到，本杰明便和内应、也就是博物馆的电力工程师凯特分别制造故障，用导线一端接电路板的供电输入端，然后去碰触电路板上的元件。 这边短路停电，另一边等在四号展厅的史密斯、罗顿二人，迅速将展厅里的《亚尼的死者之书》、《呐喊》和《海伦娜.弗尔曼肖像》三幅画取下，剥离画框，将他们的三幅高仿临摹的赝品装进画框，然后将画框挂到墙壁上，将三幅真画装进工具箱里，然后二人继续检修工作，然后来电。 停电时间只有一分钟，这需要他们必须动作极为迅速，不能出半点错，为此，动手操作的二人已经练习了不知多少遍。 停电时间短才能让安保中心不怀疑，毕竟是线路检修嘛，如果时间长，博物馆安保就会怀疑，怀疑也许就会生出额外的枝节和麻烦。 然后，按照计划，三幅画会被卷成细长的圆筒，放置到南配楼楼顶的通风管道内，南配楼既不是库房也没有展厅，所以通风管道内只有金属滤网，没有探测器，然后博物馆的电力工程师凯特会通过绳索将画取走，并带出博物馆。 在大英博物馆内，只要在普通工作区域，也就是说不接触展厅和库房的工作人员，进出检查宽松得多，凯特有画画的爱好，经常带着自己的半成品油画上下班，这个所有人都知道的。 这是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史蒂文孙等人不断推敲演绎每一个细节，没想到在终于执行的时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灯亮了，来电了，林如海他们来到西翼主楼的时候，本杰明与凯特搞定了电源，史密斯、罗顿二人已经将仿作严丝合缝地挂到了原来的位置，三幅珍藏画作已经到手，就待送到南配楼楼顶的通风管道内。 相比史蒂文孙团伙计划的细密周到，林如海四人的计划就是随机应变，实在不行就武力抢夺，他们不是专业的盗窃团伙，也做不到人家那样的面面俱到。 大英博物馆安保中心注意到左翼主楼和裙楼断电，通过对讲机让安保人员过去查看，待安保人员进来后，电力已经恢复，所有的监控都继续工作，时间很短，没人怀疑什么。 但安保人员让雅安设备检修公司的工作人员快点结束今天的工作，因为整个博物馆即将闭馆，而晚上是不能进行检修的，他们必须在闭馆前离开，而仅仅是对这些人的检查搜查，就需要耗费不少时间。 安保人员离开后，林如海夏雨和潘如龙来到了正在忙碌的雅安公司工作人员这里。 按照四人的估计，既然史蒂文孙团伙要进行盗窃，肯定会破坏监控设施，至少是断电，然后他们鸠占鹊巢取而代之，最后利用史蒂文孙团伙的身份离开，再让警方追捕这伙人，替自己的撤退争取时间。 想的挺美，没想到停电仅仅持续一分钟时间，现在灯光锃明瓦亮，监控到处都是，怎么动手？李澜栀因为没有工装，还躲在主楼和配楼之间的洗手间呢。 说是随机应变，怎么随机应变呢？林如海与夏雨、潘如龙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这时候，林如海见不远处四号展厅门口的三个人看到夏雨和潘如龙后脸色大变，当即知道是盗匪一伙，他们一定是看到了夏雨和潘如龙的脸了，当然，如果仔细看，即便林如海已经戴了刚才那人的面具，但刚才被击倒的史蒂文孙比林如海高，他的一身衣服穿在林如海身上，也显得肥大不合身。 林如海便向三人走了过去，夏雨潘如龙跟着，先把这三人办了，搞到面具再说。这三人的确是本杰明、史密斯、罗顿，其他工作人员忙忙碌碌，根本不会注意人走来走去的。 就像史蒂文孙看见林如海四人从洗手间出来一样的震惊，此时本杰明、史密斯、罗顿三人，见到往日的自己、严格来说是往日戴着面具的自己，当然惊骇万分，他们当然立刻就知道事情出现了变故，有其他人在利用他们的身份！ 但他们本身有鬼，也不敢叫嚷，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如海三人来到面前。 林如海三人扬扬手，似乎是将手中一个什么小瓶子喷剂对着三人喷了喷，然后三人当即昏迷，在本杰明、史密斯、罗顿三人摔倒前，林如海夏雨和潘如龙抱住了他们。 其实所谓的扬扬手喷洒喷剂，只不过是障眼法，实际上他们是被林如海等人用念力击昏的。在安那波利斯事件中，林如海用念力杀死设计大楼外边的八个人时候，中间出现偏差，导致一人未死，之后醒来暴露了他的身份。 如果此次不做任何伪装，只要警方一调查，发现当事人莫名其妙昏倒，就会想到林如海身上，而如果直接用念力击杀他们，不仅有些残忍，之后也没法让他们替自己四个人吸引警方的注意力了。 这样扬扬手喷洒喷剂，当事人以后即便被抓到，说起林如海等人和自己昏迷的时候，重点也是在致幻的喷剂上，只是不确切知道是什么东西罢了，其实那不过是普通的鼻炎和咽炎喷剂，博物馆允许病人带进来的。 三人扶着三人，捡起工具箱，向洗手间方向走去，斜对面三号展厅的雅安公司主管约瑟夫看到，问了句，“汤姆，他们怎么了？” 林如海听到，也没明白他说的什么，随便扬了扬手算是回答，夏雨和潘如龙一直低着头，又用史密斯、罗顿二人挡住视线，约瑟夫看不到他们的面孔。 “汤姆，你们几个干活快一点！别磨蹭，我们要走了！”约瑟夫又说了一句，然后忙手里的活计了。 -------------594谐音不好听，所以这章是595. 第596章 博物馆里的惊心动魄（十一） 大英博物馆安保中心负责人汉克斯看了看手表，下午四点十分，便下令给几个入口的安保人员，不许放游客进入，然后令各个展厅楼层的安保人员，让他们劝游客开始离开，博物馆要闭馆了。 虽然博物馆是五点闭馆，但是很多游客都非常磨蹭，人们集中离开加上细密的检查，如果想五点闭馆，现在就得开始疏散驱离。当然，汉克斯也吩咐左翼主楼和裙楼的安保人员，让雅安设备检修公司的工作人员尽快停止工作，准备做离开前的检查。 然后他打个哈欠，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想着今晚跟老婆去哪里用餐，今天是汉克斯老婆玛丽的生日。安保中心内的其他工作人员也都有些懒散，大家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各个监控屏幕，一边聊着天儿，等待下班时间的到来。 大英博物馆的安保工作当然是重要的，但是如果你负责的事务几十年都未出过事情，是个人都会变的懈怠和懒散，况且现在高科技安保系统这么发达，又是大白天，能有什么事呢？ 当然，也不能说全然没出过事，几年前一次突然的停电，博物馆的物理防御系统自动启动，厚重的钢铁大门蓦地关上，夹住了一位刚要通过大门的小朋友的胳膊，那次事故使得那位小朋友失去了右臂。 当时，大英博物馆某位委员说，机器始终是机器，还不能完全代替人的工作，毕竟生活中总是有想不到的偶然。从那之后，在白天的开馆时间，博物馆的物理防御系统被限制了部分功能，只有闭馆后，才会百分百发挥其作用。 十月二十日下午四点十二分，就在安保中心内的工作人员们散漫聊天、等待下班的时候，从大门罗素广场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放鞭炮？汉克斯看向大门口的监控屏幕，发现几辆警车正在对广场边上的两辆车开火，而那两辆厢货车里的人也在还击！ 交火现场距离博物馆大门不远，刚刚离开的游客又退了回来，人们非常惊惶，门口的安保人员正在艰难地维持秩序。 这一突然发生的变故，惊呆了汉克斯等人，什么情况？现场交火非常激烈，也没看到摄像机，绝不是拍戏！汉克斯呆了十来秒，直到大门的安保小组负责人报告这一突发意外情况，汉克斯才反应过来，忙下令各个安保小组注意警戒，在确认外边安全之前，暂时不放游客出去。 然后，汉克斯又下令部分安保人员去领取枪械。 倒是没有人对博物馆发动攻击，于是汉克斯便和同事一起观看大屏幕，馆长麦德森打来电话询问，汉克斯报告了外边的突发情况，以及自己的处置措施。 “应该是警方围捕犯罪分子，跟我们无关。”一个职员说道，汉克斯点头同意。 此时，正在进行检修的左翼主楼的三号、四号、五号展厅内发生了一些变故，但安保中心的人都没有留意，因为大家都被大门口的激烈交火吸引了。 几分钟后，外边的交火还在继续，但有工作人员发现异状，忙叫汉克斯过来，此时，就见左翼主楼四号、五号展厅门口的走廊里，几个安保人员表情惊惶地喊叫着，“地震了！地震了！” 他们一边喊叫，一边如同无头苍蝇一样跑来跑去，走廊里还有几名雅安公司的职员，慌张喊叫来回奔跑，而在几个展厅内，还有几名雅安公司的职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哪来的地震？他们几个莫不是疯了？那几个人是怎么了？”汉克斯脸色阴沉道，他刚要命令其他安保人员过去查看情况，安保中心内的火警报警器响起了凄厉的蜂鸣声，与此同时，有人看到左翼主楼三楼起火了，烟气已经从一个工作间漫延到走廊里。 火灾！疯癫的安保人员！昏迷的雅安公司职员，让汉克斯意识到博物馆出事了，他已经来不及看大门外边的热闹，当即令人去灭火，然后亲自带着几个人急促下楼，赶去出事的左翼主楼。 林如海、夏雨和潘如龙将三人弄到洗手间，向三人脸上扒去，果然扯下三幅面具！在他们的工具箱里，也发现三幅油画。 “他们已经得手了，够厉害的！这么短时间。”潘如龙啧啧叹道。 夏雨问二人，“我们怎么办？去拉闸？可是监控……”他刚说到这里，三人就听东北方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林如海当即听出是枪声。 他以为这是史蒂文孙一伙人弄的障眼法，要转移安保人员注意力，然后趁机脱身，便对二人道，“我去给澜栀送面具和工作服，然后去放火！你们二位马上去拿东西，咱们国家的藏品多拿，别的国家的藏品也拿一些，就按照我们的预案把水搅浑，然后脱身。” 他们虽然没有十分明确的计划，而是根据史蒂文孙一伙人的动作随机应变，但还是想了几套脱身方案的，既然博物馆外边响起枪声，干脆里边也乱起来吧。 三人立刻分开行动，林如海又扒下一套雅安公司的工作服，向西配楼方向跑去，来到李澜栀藏身的洗手间，将面具和工作服递给她，道，“我去放火，你去帮助夏老和潘老，然后去弄那四个劫匪。” 夏雨和潘如龙戴上面具，拿着工具箱，快速跑到三号展厅，他们进来时候，里边有三名雅安公司职员在忙碌， 雅安公司主管约瑟夫正要吩咐他们快点工作，当即看到两个同事扬扬手，向他们喷洒一些东西，然后立即昏了过去。 现在这种情况下，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他们本来的计划里就有变盗窃为抢劫这一项，夏雨和潘如龙当即将展厅里的文物向工具箱里塞。 由于展示空间有限，大部分钟国文物只能保存于大英博物馆的库房，公开陈列的展品从远古石器、商周青铜器到魏晋石佛经卷、宋元书画、明清瓷器等等，只占总数的十分之一。 夏雨和潘如龙二人并不懂文物，此时也没有更多时间挑挑拣拣，东汉的绿釉陶望楼、商代晚期的青铜鸮形卣、东周时候的鎏金银牛首车饰、新石器时代的玉琮、明代青花徽章和题字纹克拉克瓷碗等等，一股脑塞进去。 雅安公司的工具箱有大有小，基本不超过五十厘米的物件都能装进去，潘如龙装了两个工具箱后，看着一尊真人大小的三彩罗汉像和一套永乐甲胄啧啧感叹，这两件东西太大了，装不了。 夏雨让他快点，然后随手将一件汝窑青釉盏托塞进工具箱里。这盏托直口微敛，深弧腹，托盘呈五瓣葵花形，花瓣重叠，香灰色，釉质莹厚，是北宋宫廷茶具，弥足珍贵。但夏雨只当做普通物件迅速塞了进去。 马上，李澜栀也奔了过来，又提着两个工具箱，跑到四号展厅里大装特装，里边的一个雅安公司职员自然被弄的昏迷了。 第597章 博物馆里的惊心动魄（十二） 大英博物馆的十大镇馆之宝，比如罗塞塔石碑、波特兰花瓶、中国的大维德花瓶、《女史箴图》长卷等，这些极其珍贵的藏品前面都是有防弹玻璃的，防止人破坏、盗抢，就像《蒙娜丽莎》之于法国卢浮宫博物馆一样。 但其他藏品并没有这样的待遇，虽然件件都是珍品，但博物馆的藏品实在太多了，而且已经有了各种人防、物防、技防等手段，所以在展厅里，这些藏品就是挂在墙上或者摆放在台子上。 等几名安保人员受命过来，让雅安设备检修公司的工作人员尽快停止工作，准备做离开前的检查，这时候，夏雨、李澜栀和潘如龙三人已经装满了六个工具箱。 其实三人在监控下将博物馆藏品向工具箱里装的时候，就已经不是盗窃而是明抢了，但好巧不巧的是，因为外边爆发了枪战，安保中心所有人都被吸引注意力，居然没有发现。 保安们进来，看到昏迷不动的几个雅安公司工作人员，又看到三个职员以及他们面前满满当当的工具箱，当然惊诧万分，但是不等他们有什么动作，便即中招了，疯癫一样地大喊大叫、跑来跑去。 那年，跟着胡海田第一次拜访天心派的时候，林如海与夏雨动手较技，他刚刚立定，便“看见”身边房子轰然倒塌，地面摇动，接着发现旁边的人倒地，然后变成行尸一般，起来摇摇晃晃行走。 林如海没有动，却觉得一股寒意瞬间走遍全身，然后他随手发出一个火球，待火球发出的一瞬，刚才看见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他依然站在夏雨对面，原来是一场幻境，是夏雨对他做了手脚。 之后林如海问起，夏雨介绍这个功夫叫灵幻虚境，其实就是以念力搅动对方神识，当时夏雨客气地说这个招法非常依赖环境，每个人都会因为不同的心理状况看到不同的场景，其实是瞎胡闹，没什么大用。 对同样精神力强大的术士可能用处不大，但是对普通人使用，那效果可不是一般的大，四个人之所以敢来盗抢大英博物馆，依仗的就是他们的术法。 这次来到伦敦后，夏雨将灵幻虚境的使用法门告诉了其他三人，林如海、潘如龙和李澜栀都具有相当功力，知道施发的法门后，当即就知道如何使用了，在四个人的计划里，灵幻虚境是脱身的一个重要选项。 三人手掐指诀、释出念力，对几个保安施发灵幻虚境后，李澜栀便立即赶去两个洗手间，去唤醒史蒂文孙、本杰明、史密斯、罗顿四人。夏雨和潘如龙则跟着保安们一起，傻乎乎来回奔跑，以此迷惑看监控的人。 另一边，林如海则在放火，他也没有去烧展厅和库房，作为一个古玩从业者，即便是大英博物馆他也不舍得毁掉，他烧的是游客休息区和几间工作人员办公室。 李澜栀跑到最近的洗手间，用水浇醒了本杰明、史密斯、罗顿三人，然后将他们千方百计、筹划了一年时间弄到手的《亚尼的死者之书》、《呐喊》和《海伦娜.弗尔曼肖像》三幅画交给他们。 “我们是一样的人，现在时间紧迫，我就直说了，你们一会儿跟我们一起离开。”李澜栀用英语对三人道。 昏迷之前，三人已经看到了夏雨和潘如龙戴着面具的脸，此时听李澜栀这样说，看到三幅画，三人当即明白发生了什么，大家都是一样的人，都是来盗窃的，但是这伙人是戴着他们之前的面具进来的，如果这样离开，他们就是背锅的。 怎么办？ “史蒂文孙先生呢？”三人互相看了看，本杰明问道。 对方团伙是四个人，那么最先被处置的那个就是史蒂文孙了，李澜栀便带着三人来到西配楼那个洗手间，如法炮制弄醒了史蒂文孙，讲述了情况。 史蒂文孙听了，郁闷至极。他精心筹划一年的计划本来执行的非常顺利，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藏品带出后，可能博物馆方面几年内都不一定能发现，即便几年后发现了藏品被掉包，那时候怎么破案？ 他们从大英博物馆盗出珍藏，全身而退，多么的有成就感！但这一切都被突然杀出的这伙人破坏了，还要出去给他们背锅，他当然愤懑。 可是不离开还不行，他们是盗用了雅安公司职员的身份，一旦警方调查他们就露馅了，身份暴露，以前的诸多罪行都会暴露出来。 史蒂文孙与三个手下对了对眼神，然后深深看了一眼李澜栀，等离开再收拾你们！李澜栀才不在乎他们有什么后招呢，自己四人身怀术法，有的是手段收拾这伙盗贼。 第598章 博物馆里的惊心动魄（十三） 罗素广场东边的艾略特酒店1208房间，查德维克立在窗边，看着三百多米外爆发的枪战，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他就是去跟史蒂文孙团伙会面的那个西装男，确实也是CIA伦敦行动主管，布朗这个名字是他对外公开使用的名字。 他知道CIA总部刚派来伦敦的乔内尔是来对付他的，所以导演了一出好戏以便金蝉脱壳。此时大英博物馆门前爆发的枪战，导演便是查德维克，只不过演员们不知道自己是演员罢了。 去见史蒂文孙，又去见赫仑，然后在史蒂文孙等人行动这天，叫来了亨利特等黑帮分子，又找了一个跟自己身材、相貌非常相似的男人，易容化妆后扮做自己，这些都是查德维克设定的剧情。 然后，史蒂文孙团伙果然像他预计的那样报警了，其实帕丁顿葛林分局的警察到来后，双方并没有第一时间爆发枪战，或者说车内的亨利特等人并没有想与警方枪战，他们是应CIA伦敦行动主管布朗所请来到这里的，布朗让他们帮着演一场戏，说了为了诱捕一名外国间谍。 第一枪其实是查德维克开的，他在罗素广场东边的艾略特酒店房间内，用一把大狙打中了一名警察的胳膊。然后，激烈的枪战便开始了，查德维克则点燃雪茄，看起了大戏。 枪战五六分钟，查德维克见CIA方面部署的杀手“干掉”了车里的“自己”后，已经离开，他便再次抄起大狙，瞄准了亨利特等人车辆的尾部，那里有他事先绑定的炸药。 随即，“嘭”的一声巨响，现场被炸出一个大坑，附近的警察都被波及，三辆警车被掀翻。 在全世界范围内，间谍与黑帮分子的关系总是模糊不清的，因为彼此都需要利用对方，亨利特黑帮团伙之前与布朗合作不错，没想到最后因此送了命。 “完美！太完美了！”查德维克喃喃自语道，这个背叛的间谍终于摆脱CIA，可以换个身份过豪奢生活了。 CIA总部要杀查德维克，查德维克失心疯，要打劫大英博物馆或者英格兰银行，然后伦敦警方赶到，双方爆发枪战，之后不知怎么滴，劫匪的车辆爆炸，所有该死的人都死的非常彻底，这结局让所有人都非常满意。 查德维克就要拆卸大狙时候，无意间在狙击镜里看到一个胖子，那胖子抽着烟，距离枪战现场不远不近，虽然经过易容，但查德维克还是认出了那人，是钟国间谍。 彼此都在伦敦，都干着秘密的情报工作，在一些场合总是难免遇到的，何况查德维克是个多面间谍，还出售过情报，一来二去的，就有些印象。 钟国人来此干什么？绝不会是看热闹的，查德维克正想着，从大英博物馆大门里涌出很多游客，游客们表情惊惶，四散奔逃，然后查德维克看到博物馆里边冒烟，好像着火了。 难道胖子是为了大英博物馆而来？举世都知道，那里藏着很多钟国文物。 大英博物馆安保中心负责人汉克斯带着配枪的安保人员，赶到了左翼主楼这里，与他们同时赶到的还有消防救火车辆和人员，虽然博物馆房间屋顶的消防喷头已经开始工作，但据监控报告，喷头并没有熄灭火焰，三楼走廊里已经布满了浓烟。 汉克斯命令十几名安保人员在大门外布控，自己带着几名安保人员和一个消防小组冲进了主楼。 博物馆对于盗抢和防火最为重视，游客不可能带着任何打火装置进到博物馆，一定是雅安公司检修时候造成的火灾！那帮废物东西！汉克斯一边心里暗骂，一边带着人向楼上跑去，可是，自己那些手下疯癫一样地奔跑、大喊地震了，是怎么回事呢？ 他们一行人刚跑到二楼，汉克斯的对讲机里传来监控室的报告，“三号展厅内好像有文物被盗……四号展厅也是……” 就在这时候，楼上冲下来十多个人，前边是四个人背着四个人，他们一边跑下楼一边惊惧着喊道，“毒气！毒气！楼上有毒气！快救人！” 这八个人的后边则是几名博物馆的安保人员，他们依然表情惊恐、乱糟糟喊叫着：地震了！着火了！房塌了等等。 听到展厅有文物被盗，汉克斯当即知道着火和种种怪异之处都是有人捣鬼，他刚要吩咐人将楼上下来的所有人都拦住，就见真的房倒屋塌，不仅如此，似乎眼前所有人都面露狰狞之色要扑上来撕咬他，他们好像都变成了恶兽！ 吓的汉克斯转身就跑，在林如海等人施术下，所有刚刚冲进楼来的人都“看见”了令自己惊恐的事情，众人大喊着车祸了、杀人了、地震了等等，跑出了博物馆西翼主楼。 这一幕当然令外边的人惊骇万分，正在准备水龙头的消防车辆和人员都停住了动作，只见二十多人疯癫大喊，然后分头逃窜。他们的疯狂吓的游客们也开始惊惶，听说有毒气，又见博物馆着火了，游客们纷纷夺路而逃，向各个出口涌去。 此时，外边的枪战已经结束，林如海、李澜栀、夏雨、潘如龙，以及史蒂文孙、本杰明、史密斯、罗顿八个人，提着工具箱就这样跟着人流冲出了大英博物馆。 正常来说，大门处安保人员当然要拦阻检查，但今天事出意外，博物馆不仅失火，还听说有毒气，上千游客个个惊惶要夺门而出，大门口的安保人员也拦不住，即便有个别人要关门，也立即便“疯癫”起来。 何况连汉克斯这个安保负责人都疯狂了，失去指挥的安保人员只能任由局面失控，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启动各个展厅的物理防御，用厚重的钢铁大门将展厅和库房保护起来，并立即救火、救人。 第599章 尼伯龙根宝藏 《尼伯龙根之歌》是中世纪德语文学中流传最广、影响最大的作品，它是一部英雄史诗，大约创作于1200年，作者是一位不知名的奥地利骑士。它有上下两部，即：《西格弗里德之死》和《克琳希尔德的复仇》。 该诗以勃艮第与匈奴国的斗争为背景，讲述了主人公尼伯龙根王子西格弗里德，他为了迎娶勃艮第公主克琳希尔德而答应帮助勃艮第国王贡特平定侵入者，以及获得冰岛女王布琳希尔德的倾心。 之后，布琳希尔德得知自己并不是被贡特征服，便让仆从哈根杀了西格弗里德，克琳希尔德因丈夫的逝去而决心报仇雪耻。 在诗歌问世大约一百年后，开始流传一个传说，说《尼伯龙根之歌》里记载了关于尼伯龙根宝藏的秘密，这里的“尼伯龙根”，指的是北欧神话中的“死人之国”或“雾之国”。 传说，尼伯龙根的宝藏被巨龙看守着，人们都望而却步。西格弗里德——尼伯龙根的王子，以力大无穷、勇猛果敢著称。 年轻的时候，西格弗里德喜欢四处游历探险，因此，他得到了许多的财富，其中，就包括了尼伯龙根的宝藏。他斩杀了巨龙，用龙血沐身，但是，在沐浴的时候，一片菩提叶飘至肩部，所以，这一未沾及龙血的地方成了他唯一的致命之处。 西格弗里德也从鸟儿的啾啾声中得知勃艮第公主克琳希尔德美貌动人，于是，他便想求娶这位公主。这个时候，勃艮第正处在被入侵的时期，于是，勃艮第国王贡特想让西格弗里德帮助其击退入侵者，此外，还要帮贡特得到布琳希尔德。 然后，西格弗里德就利用头盔的力量，征服了好胜的冰岛女王布琳希尔德。 后来，贡特与女王布琳希尔德成婚，西格弗里德也与公主克琳希尔德完婚。但是，新婚之夜，布琳希尔德拒绝圆房，以至于西格弗里德再一次用头盔的魔力制服了布琳希尔德，并且，还拿走了她的腰带和戒指。 多年以后，由于两位王后起了争执，布琳希尔德得知真相，恼羞成怒，派遣仆从哈根去报仇雪恨。于是，哈根骗得西格弗里德的要害之处，并在其衣衫上做了记号，趁着西格弗里德在泉边饮水之际，哈根一枪打死了西格弗里德，夺走了尼伯龙根的宝藏。 西格弗里德的妻子克琳希尔德悲痛欲绝，发誓要为其夫报仇。几年之后，匈奴使者为国王向克琳希尔德求亲，克琳希尔德为报仇应允远嫁。几年以后，在克琳希尔德的教唆下，匈奴与勃艮第的战争一触即发，终至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最终，战争以勃艮第失败告终。 《尼伯龙根之歌》是英雄史诗，传说的成分比较多，但是其中也包含了史实。 勃艮第人，也就是尼伯龙根人，是在欧洲的西北半岛上生活的族群，随时间变迁，大约在公元前200年，他们渐渐迁徙至今天美茵茨以南的莱茵地区。435年——437年的时候，勃艮第人与匈奴人交战，最后，勃艮第人惨败。 这场战争中少量幸存的勃艮第人，带着宝藏，逃到了大洋边上，定居生活，繁衍生息。 多年来，尼伯龙根宝藏吸引了无数人的幻想，据说那些宝物是来自拜占庭历年给他们的进贡。1837年，两名工人在西班牙某处海岸洞穴内发现了九个用纯金做成的、装有无数珍珠和宝石装饰的王冠，据说这些发现便是尼伯龙根宝藏的一部分。 自那之后，便有无数人更加热切地寻找尼伯龙根宝藏，一年前，英国人汤姆森也加入了寻找尼伯龙根宝藏的队伍。 几年前，信奉白人至上的、在华留学的汤姆森，因为傲慢惹到了林如海，不仅从林如海手里花费高价买到了赝品，还被林如海暴揍了一顿，新闻报道后，五眼联盟的十几个白人至上组织声援汤姆森，“十字旗”理事长亨特还找来了几个拳手和林如海打擂台。 结果他们高薪聘请的拳手亚当和艾布特，众目睽睽之下，几个回合便被林如海打倒在地。赛前签订比赛协议的时候，汤姆森与林如海赌五百万英镑。 赛后，在擂台上，林如海对汤姆森说：只要你说大英博物馆里的中国文物都属于中国，那五百万我就不要了，只要你当众承认这些，还把之前那三百万英镑还给你。 汤姆森动心了，当着全世界的媒体说，我承认大英博物馆里的中国文物，所有权属于中国，英国应该将掠夺的全世界文物都归还。 可是，他说完这些之后向林如海讨要支票，林如海让他滚犊子。 可怜的汤姆森愤懑不已，但无计可施，只能灰溜溜回国，结果英国人非常排斥他，媒体也不断抨击他，白人至上组织“十字旗”也把汤姆森开除了。 一年前，在汤姆森几番求肯后，“十字旗”理事长亨特让他重新加入，不过条件是掏出十万英镑赞助寻找尼伯龙根宝藏的事业，汤姆森还有些钱，百无聊赖的他听说寻宝，不仅掏钱，自己也出海，加入了寻宝的队伍。 这支寻宝团队里有米国人、英国人、法国人，人数有上百人之多，实力也非常雄厚，几天前，他们在距离西班牙海岸三百多海里的一个小岛上得到重要发现。 这天，寻宝团队的人员、机械正在岛上忙碌刨挖的时候，一架飞机从他们脑袋上踉跄着飞过，然后一下扎进了附近的海里。 第600章 胜利大逃亡 十月二十日这天傍晚，伦敦新牛津大街北面的罗素广场附近非常热闹，先是在英格兰银行门口发生激烈枪战和剧烈爆炸，随即，无数游客惊惶地逃出大英博物馆，因为博物馆里边不仅着火了，而且有毒气泄露，沾染上毒气的人已经变的异常疯癫。 到处都是一片混乱，林如海、李澜栀、夏雨、潘如龙，以及史蒂文孙、本杰明、史密斯、罗顿八个人，提着工具箱就这样跟着人流冲出了大英博物馆。 林如海他们早已经在博物馆外边准备了车辆，且贴了假牌，四人随即挟持史蒂文孙四人上了两辆车，车子迅疾离开博物馆。 钟方军情部门驻伦敦负责人郝上校的胖子副官，受命来接应林如海，没想到亲眼目睹了一场枪战，随即看到人流疯狂涌出大英博物馆，分头逃窜，而林如海就在其中。 胖子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混乱的情形绝对有助于林如海四人脱身，见他们上车离开，胖子便拨电话给林如海，“赫仑暂时不能帮助你们转移东西了，你们立即去国王街569号地下停车场，那里有人接应你们。” 林如海听声音，就是此前有过一次通话的自己人，挂了电话，他们驶出两条街外，林如海让放下史蒂文孙、本杰明、史密斯、罗顿四人，还把他们的《亚尼的死者之书》、《呐喊》和《海伦娜.弗尔曼肖像》三幅画还给了他们。 “逃命去吧。”李澜栀对四人道。 史蒂文孙四人个个精明，见对方戴着自己等人之前的面具来抢劫博物馆，现在又放四人离开，自然就是为了让他们帮助吸引伦敦警方的注意力，他们之前曾经想过报复这伙人，但见对方手段颇多，不但能放火还能搞出毒气，估计自己不是对手。 左右他们之前戴的也是面具，为今之计只好分头逃跑了。于是，史蒂文孙四人恨恨地看了看林如海他们，便即钻进一条巷子，消失不见了。 四人赶到国王街569号地下停车场，这个停车场破败不堪，已经废弃不用，他们刚刚进来，就看见三个戴墨镜的汉子。 三人对林如海他们指了指旁边的两辆车，示意他们上车，其中一人看了看他们的工具箱，道，“这些东西我们负责帮你们转移回国。” 大英博物馆被抢是轰动全球的事情，伦敦警方接下来会严密盘查，既然赫仑不行，林如海四个人是没办法把东西带出去的，四个人便互相看了看，分头上车，赶赴机场。 今天行动前，他们已经退了酒店，如果今天行动成功，当即撤离，如果不成，大不了机票作废，换一家酒店。 罗马尼亚情侣飞赴西班牙马德里继续游玩，两个来自尼泊尔的老头则飞去了巴黎，他们要继续扮演游客的角色，然后再分头回国，四个人不能再一起行动了，不然可就惹眼了。 这批抢回来的文物将销声匿迹几年时间，然后在黑市上发生买卖，外国文物的收益归属四个人，中国文物自然由匿名买家捐献给国家，到时候得到消息的大英博物馆肯定会抗议，但这是一笔糊涂账，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不了了之。 伦敦有五个机场，夏雨和潘如龙去希思罗国际机场，林如海和李澜栀则赶去伦敦市中心以南35英里的伦敦盖特威克机场，二人赶到机场时候，所有的大屏幕都在播报枪战和大英博物馆的消息。 博物馆的火灾已经被扑灭，管理层方面已经知道有文物被盗抢，但歹徒怎么实施的还是个谜，因为包括安保中心负责人汉克斯等十几个安保人员疯癫后恢复正常，却一时想不起发生了什么。 但无疑，整件事是雅安公司职员做的，警方此时正在缉拿进入博物馆又逃跑的雅安设备检修公司的职员。 林如海和李澜栀顺利地登上了飞机，待飞往马德里的航班起飞，二人相视一笑，行动成功且胜利大逃亡，整件事太有成就感了，但令他们想不到的是，航班居然发生了事故，他们在距离西班牙海岸三百多海里的上空，掉了下来。 第601章 坠海 “自己”被杀死，尸体灰飞烟灭，查德维克看到自己导演的作品谢幕后，便离开艾略特酒店，直奔机场，登上飞往马德里的航班，那里，他的情人正在等着他。 航班离开伦敦一个小时后，查德维克看到了媒体报道，除了枪战和爆炸，大英博物馆内的火宅、毒气和藏品被盗抢，也是媒体关注的焦点。 不过在记者报道中，警方对整件事情毫无头绪，莫名其妙中招的安保人员已经送医，火宅被扑灭，随即，大英博物馆方面公布了被盗抢文物的清单。 馆藏的六件埃及文物，包括公元前14世纪时的埃及法老图特卡蒙死后所戴面具，十三幅油画，包括《亚尼的死者之书》、《呐喊》和《海伦娜.弗尔曼肖像》、《宫娥》等珍品。 剩下的都是馆藏钟国珍贵文物，包括东汉的绿釉陶望楼、商代晚期的青铜鸮形卣、东周时候的鎏金银牛首车饰、新石器时代的玉琮、明代青花徽章和题字纹克拉克瓷碗、汝窑青釉盏托等，一共十九件。 青天白日，大英博物馆被盗抢三十八件珍贵藏品！此事当即轰动世界，同时爆发的警匪枪战本来是新闻热点，但是媒体更关注大英博物馆被盗案，毕竟相比前者，街头警匪枪战并不罕见。 查德维克看到记者报道，想起那个钟国胖子间谍就在现场，猜想大概率是钟方做的，嗯，等自己稳定下来，可以跟他们勒索点钱财。 查德维克很低调，坐的经济舱，他旁边是一对情侣，简单聊了两句，他知道这两人是罗马尼亚人，去西班牙度假的。 查德维克沉沉睡去，突然他被一阵颠簸惊醒，就听空姐在广播中说，“……飞机遇到气流，有一些颠簸，请大家系好安全带，不要使用洗手间，请配合，谢谢！” 查德维克向舷窗外看了一眼，狗屁气流啊，他当即猜到可能有人捣鬼，莫非是奔着自己来的？要么就是……飞机出事了！ 此时的飞机上下摇晃、左右摇摆，乘客们惊慌失措、惊叫连连。没有什么劫机人出现，根据自己的经验，查德维克判断是飞机故障了，他妈的！自己刚刚导演一出金蝉脱壳的好戏，如果因为飞机失事死掉，那可太冤枉了！ 此时飞机在大西洋上空，民航飞机没有降落伞，但有救生衣，查德维克当即从座位底下找到救生衣，做好了飞机坠落的准备。固然他是最牛的间谍，在这半空中也无计可施，只能听凭命运的安排。 几乎所有的乘客都在惊惶尖叫，查德维克当然是镇定的，这种情况下高声尖叫有个屁用！他随即发现他身旁的两个罗马尼亚情侣也很镇定，两人紧握着手，那个男士还看了他一眼，两人也都找到了救生衣。 “旅客朋友们，飞机遇到气流，有一些颠簸，请大家系好安全带……啊……”空姐还在撒谎，突然飞机急速下坠，吓的空姐当即尖叫起来，机舱内哭声一片。 “飞机失去控制了。”林如海对李澜栀低声道。 李澜栀点点头，抓住了林如海的手，并把身体紧紧靠了过去，随即抱住了他。虽然她爱慕林如海，但因为对方有家室，她从未表达过什么，此刻就要离开这个世界，她再不勇敢点就没机会了。 林如海想不到自己会这样死亡，不过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毕竟他和李澜栀不是普通人，除非飞机在高速撞击海面时解体，或者下降过程中发生空中爆炸，不然，怎么都要最后搏一把！ 见李澜栀抱住了自己，他理解女孩的心思，紧紧抱住她回应，一会儿又说道，“澜栀，我们还是不要轻易放弃。” 飞机的确发生了故障，但机长没有放弃，始终在尽最大能力试图夺回操控权，高度急速坠落后，在距离海平面仅仅几百米的时候，机长夺回了控制权，他尽量操控飞机在大海上降落。 于是，这架飞机踉跄着，像醉汉一样摇摆着，在汤姆森、亨特等上百寻宝人的注视下，一头扎进了大海里。 第602章 鲨鱼群 此时已然是夜里，操控一架装置出了问题的飞机，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降落，难度可想而知，虽然机长百般努力，但飞机还是扎进了海里，在入水前，三个舱门被打开。 冰冷的海水灌了进来，机舱内惊惶、哭泣，人们混乱着涌向舱门，林如海和李澜栀十分艰难地钻了出去。 此时，寻宝团队所在的小岛给机上的乘客提供了指引，因为他们夜间作业，现场灯火通明，像灯塔一样，在冰冷海水的包裹下，人们混乱着向小岛方向游了过去。 一个浪头又一个浪头打过来，李澜栀的水性比林如海好，两人相携着，艰难地在靠近小岛，此时他们在混乱的人群中间，大约十几分钟后，突然前方传来一声惨叫，随即有人惊惶道，“鲨鱼！有鲨鱼！” 李澜栀当即告诉了林如海。 林如海点点头。 人群愈加恐慌，不时有惨叫声传来，有人大喊道，“鲨鱼群！是鲨鱼群！” 仅仅一会儿功夫，林如海感觉到水下水波异动翻涌，一条鲨鱼巨大的身影张开了大口，向他攻击过来，他当即右拳击出，一道蓝色电弧如同利剑，向鲨鱼刺去，水下实在太黑了，只能模糊看到鲨鱼一摆尾，向下边去了，想来是被电弧击中，吃痛退走。 与此同时，李澜栀也遭到了鲨鱼攻击，这种情况下术法的使用受到很大阻碍，就像林如海的火球不会好用一般，李澜栀的符咒和水箭等等，当然不能用了，见到鲨鱼向她攻击，李澜栀右手发出冲击波，撞向鲨鱼头部，身体借着反作用力向旁边躲开。 这条鲨鱼再度张开血盆大口，向李澜栀狠狠咬来，她手里没有武器，只能仗着冲击波借力腾挪。就在这时，林如海过来了，他挥出了一记火刀手，凌厉的金橘色光影伴着紫色霹雳划过面前的海水，砍中了鲨鱼。 因为海水的阻碍，火刀手虽然击中鲨鱼，并没有将它砍成两截，鲨鱼吃痛，甩头咬向林如海，林如海击出电弧，正中鲨鱼头部，很险，鲨鱼距离他极近了，林如海已经清清楚楚看到了鲨鱼锋利的獠牙！ 他们二人暂时脱离险境，继续向小岛方向游去，此时因为血腥味，越来越多的鲨鱼聚拢过来，机上的乘客和空乘人员都变成了鲨鱼的盘中餐。 查德维克紧紧跟在林如海和李澜栀后边，林李二人从鲨鱼攻击中全身而退，他都看在眼里。 离开机舱的时候，查德维克就距离二人不远，在这种情况下能够镇定，当然是脱离险境的最佳合作伙伴，如果跟一个惊慌失措的人搭伙，他只能拖累你。 所以这个老间谍聪明地选择跟在林如海二人后边，因为夜色浓厚，他们击退杀死鲨鱼的过程，查德维克并看不见，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但总归他们脱离了鲨鱼的攻击，这让查德维克对二人更加有信心，于是贴的更紧了。 越来越多的人被鲨鱼群咬死吃掉，林如海、李澜栀不断遭到攻击，险象环生中，林如海主打，李澜栀从旁协助，查德维克有时也会提醒一下危险，就这样，三人渐渐脱离鲨鱼捕猎的中心，愈加靠近小岛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筋疲力尽的三人，终于来到了沙滩上，此时，三个戴面具的人都恢复了本来面目，因为面具早被海水浸泡、冲跑了。 第603章 彼此的真面目 “认出我是谁了？” 三人千辛万苦游到沙滩，此时远处海里凄惨的叫声依然不断传来，但是谁也没有能力和体力去救别人了，歇息片刻，林如海对查德维克冷冷道，说完示意李澜栀翻译给他。 利用“意念原点”的精灵秘籍，林如海能看到别人脑中的图像和梦境，在安那波利斯事件中，就是因为林如海看到了特里森脑中的图像，所以才能策动城市的混乱。 这次在飞机上，林如海把同机的人都看了个遍，旁边的查德维克回想整个枪战和爆炸案的时候，自然被林如海看到了，而且查德维克因为完美的金蝉脱壳，还不断回忆他整个特工生涯，也都被林如海看到了。 既然他已经知道了查德维克的身份，自然知道他会认得自己，也大概能猜出大英博物馆门口的枪战与他有关。此时三人的面具都已经不在，但林如海知道这个人就是飞机上邻坐的那个特工。 不用李澜栀翻译，查德维克懂得中文，听了林如海的话，查德维克大惊失色，倒不是他不冷静，借助微弱的月光，他自然已经认出了林如海，作为一个CIA，怎么可能不认得林如海呢？这是他们百般计划除掉的人。 看到林如海后，查德维克心里震惊但面上没有表情。 既然那个胖子出现在现场，既然大英博物馆被盗，既然林如海坐在从伦敦飞往马德里的航班上，既然时间如此吻合，那么毫无疑问，大英博物馆的案子就是钟国人做的！ 此时查德维克惊骇，是因为他发现林如海也知道了他的身份，这怎能不让他震惊呢？他一直是幕后人物，他认得林如海正常，林如海怎能认得他呢？ “我的行动，事实上帮助了你们，”查德维克顿了顿，对二人道，“还有，我已经不是CIA了，我策划这次爆炸案，就是为了摆脱CIA，因为他们要杀我。” 查德维克心念电转，索性没有回避，为了自己的安全还是实话实说的好，他的中文很流利，根本不用李澜栀翻译，李澜栀听了他们二人对话，一时间还不明所以。 “谁知道你说的真假？”林如海冷冷道。 “林先生，我们的事情稍后再说，当务之急是我们必须离开，航班出事后，很快有人来搜救，我们三人都是不能见人、不能被别人知道身份的！” 查德维克说的话倒是正理，此时没有面具遮掩，林如海要是被人认出，他绝对回不了国了，CIA肯定会借此机会干掉他。 况且，李澜栀的身份也会被怀疑，登机时候一张面孔，现在换成另一番面孔了，伦敦方面会不调查？ “你有什么主意？”林如海问，反正他掌握局势，不管这个家伙说的是真是假，让他消失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儿。 查德维克指了指树林另一边明亮的灯光，在那里，寻宝团队正在开工，“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但我们此时只能依靠他们脱身，在搜救和调查人员来之前离开这里。” 查德维克此时是在为自己着想，也在为林如海李澜栀着想，他必须表现出自己的用处，不然林如海干掉他太轻松了。 他只是内心感慨，他娘的，自己怎么这么点背、居然跟林如海这杀神同机？当然，也幸亏林如海了，不然自己此时估计已经被鲨鱼吃掉了。 他心里依然疑惑林如海怎么认识他的，唯一的解释就是钟方在伦敦的情报人员了，但自己出门也都是戴面具的，他娘的，钟方的情报人员还真是厉害，居然知道自己的真面目。 然后，三人向树林方向走了过去。 第604章 窝里反 多年来，有各式各样的寻宝人加入寻找尼伯龙根宝藏的队伍，他们中有职业寻宝人，有占星家，有古籍考据家，其中很多队伍还能得到那些有钱而百无聊赖的富豪的赞助。 “十字旗”理事长亨特和汤姆森加入的这支寻宝队伍，其实是三支队伍合并而来的，寻宝团队里有米国人、英国人、法国人，人数有上百人之多，实力也非常雄厚。 这次他们从一位古籍地图专家那里得到确实线索，于是来到了距离西班牙海岸三百多海里的这个小岛上，三艘大中型专业寻宝船只带来了足够的起重和挖掘设备。 团队昼夜不休地在岛上挖掘，这天晚上九点多钟，他们发现一架航班出事、坠落到附近的海域。正常来说，他们应该去救援，但是寻宝的秘密性又让首领理查德做出了置之不理的决定，他说，“夜深了，今天的浪还有点大，算了吧。” “我看也是，坦白说他们不会有幸存者的。”二号人物赫尔接着道。 于是众人接着忙碌在各自划定的区域挖掘。 功夫不负有心人！到凌晨一点钟，寻宝团队终于找到一个地洞的入口，在里边发现了大量的宝箱，里边金银珠宝无数，所有人都万分狂喜！ 汤姆森躺到两个宝箱上，激动、兴奋地都流了口水，亨特则直接将一串宝石项链挂在脖子上蹦高高，寻宝人都陷入了癫狂状态，是不是尼伯龙根宝藏没人在意，只要是宝藏就行。 “先别急着乐，都搬上船再说！”理查德下令道。 于是上百人开始向外搬运宝箱，有的人趁着夜色，悄悄摸出珠宝向自己衣袋里塞，到凌晨两点半，他们才将所有宝箱搬运到海边，就待装船。此时数了数，宝箱居然有两百多个之多！ 然后理查德令众人用吊机吊装宝箱，大家忙碌时候，寻宝团队二号人物赫尔向自己几个心腹手下使了个眼色，其中两人微微点头，登上了另一艘船，这一切都被理查德看在眼里，他也向自己几个心腹打出手势。 几分钟后，一种诡异莫测的气氛在寻宝团队之间开始蔓延，后知后觉的人还在吊装宝箱，先知先觉的人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 “十字旗”理事长亨特鬼精鬼精的，悄悄将自己隐身到一块大石头后边，见汤姆森呆瓜一样不知所措，他拉了他一把。 突然！“砰……砰……砰……”急促枪声响起，赫尔与理查德的手下互相开火！有的人被打死，有的人被打伤，开始凄惨嚎叫，更多的人开始四散奔逃，正在吊装的三个宝箱都掉落到海里…… 在人与人的相处中，有一个规律，共患难容易，同富贵难。也许这支由三个寻宝团队合在一起的团队根本不像表面那样和睦，也许理查德与赫尔早就各自藏了心眼，也许是两百多个宝箱的巨大财富刺激的他们开始窝里反，反正，残酷的杀戮开始了。 理查德与赫尔的手下对射，不属于两个团体的零散力量则是他们共同的杀戮目标，很显然，人越少，每个人分的越多…… 林如海、李澜栀和查德维克三人指望通过岛上的人脱身离开，他们悄悄摸过来，透过树林看见很多人从一个山洞里搬运东西，继而，凶残的杀戮突然爆发，眼前发生的一切令三人大为震惊。 亨特和汤姆森藏在大石头后边瑟瑟发抖，他们没有武器，也算不上理查德与赫尔的心腹，注定是被杀戮的对象，逮着一个空隙，亨特向西边的树林跑了过去，汤姆森紧跟着。 可是随即，一梭子子弹扫了过来，亨特不幸中弹，汤姆森恨不得生出四条腿，把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疾奔进入树林，跑到了林如海三人的面前。 海边灯光明亮，树林稀疏，林如海三人这里的光线不算暗，见到这些埋伏着三人，吓的汤姆森一个激灵坐到地上，随即看到了林如海。 “林如海！是你！”汤姆森见到仇人，当即叫了出来。 “是你老子，别叫唤。”林如海一把把汤姆森拉到灌木丛里，继续向屠杀战场观望。 “你……你怎么在这？飞机失事？”汤姆森对林如海道，相比另一边的杀戮，林如海虽然是仇人，但这里好像还安全一点。 林如海瞪了他一眼，骂道，“你他娘的别说话！” 汤姆森当即闭嘴。 第605章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本来这是一座宁静的小岛，寻宝人来了后变的喧闹，此时它变成了一座杀戮之岛，固然林如海和查德维克一生都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但见到面前的杀戮还是觉得残忍。 因为林如海和查德维克不会杀无辜的路人，但此时理查德与赫尔以及他们的手下，对那些跪地祈活的人毫不留情，全部击毙，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分钱的人尽可能地少。 这一幕看的汤姆森脸色苍白、瑟瑟发抖。 两伙人最后清除了没有武器的寻宝人后，再次对射起来，激斗又持续了十几分钟，两方谁也消灭不了对方，因为彼此都为反目做了充足的准备。 “赫尔，平分吧，不要打了。”理查德躲在一块大石后喊道。 赫尔也有此意，当即道，“好，你开走‘查尔顿夫人’号，另外两艘我们开走。” ‘查尔顿夫人’号是艘大船，另外两艘寻宝船小一些，是中型船只。 谁也不愿意在细枝末节上纠缠，既然得到了宝藏，最好尽快离开，理查德当即答应了，于是双方各派出三个人，不携带武器去船上分配宝箱，又各自派出两人去处理尸体。 林如海问汤姆森道，“你们这帮傻逼是来寻宝的？”他做过寻宝的工作，看那些箱子大概猜到了。 汤姆森嘴唇颤抖，说不出话，一个劲地点头。 林如海对汤姆森和查德维克道，“你们两个听我吩咐，到时候一人一箱宝藏，”然后对李澜栀道，“你看着他们两个，要是敢跑的话就击毙。” 说完，林如海弄出动静，马上，有一个持枪的人向树林方向过来了，随即这人倒地，林如海猫着腰钻出树林，拾起枪支，向赫尔和理查德等人摸了过去。 一会儿，枪声大作，然后渐渐平息，见到他们杀人的残忍，林如海也没什么客气的，在他念力攻击和枪击的打击下，两伙人均被击毙，对付这些面瓜，他都不需要使电弧或者火刀手等等。 “走吧。”李澜栀对二人道。 查德维克看了看李澜栀，起身向船只走了过去，既然林如海让这女孩看着他们，自然这女孩不简单，况且海里有鲨鱼，他也不敢逃。 汤姆森已经吓坏了，他出海寻宝只为打发时间，没想到遭遇了这样的屠杀。 “我们把宝箱都搬到这艘大船上，然后离开这里。”林如海对三人道。 查德维克掀开几个箱子，看到灯光下金银珠宝璀璨的光芒，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这些人这样残杀，实在这批宝藏太诱惑了。 然后四人忙碌起来，用吊机把两艘中型船只上的宝箱都搬到了‘查尔顿夫人’号上，最后，汤姆森心有余悸地对林如海说，“还有几箱掉到海里了。” “不管它。”林如海然后对查德维克道，“你跟我回去，把你脑子里知道的情报都倒出来，我们肯定放了你，”又对汤姆森道，“你这废物不用担心，乖乖配合，肯定能得到一箱宝藏的。” 查德维克苦笑道，“林先生，我相信你的诺言，但你们情报机构那些人是什么样的，我太知道了，我即使把情报都倒出来，我也不会得到自由的。” “相信我，我的承诺肯定兑现，还有我提醒你，最好别耍花招，那样会马上丢了性命的。”林如海对查德维克郑重道。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机关取巧是没用的，查德维克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个持枪的人距离林如海有四五十米的距离，可是突然倒地，再没有起来，而他根本没看见林如海有什么动作，这样的敌人可不可怕？太可怕了！ 局势由不得他不配合，不然能怎样？只能怪他倒霉，在事情即将大功告成之际，居然跟林如海同机，还他妈的的坠机了。 第606章 动向 落日西垂，晚霞满天，整个亚丁湾海面上仿佛燃烧起来似的。 钟国海军第37批护航编队在亚丁湾执行第825批护航任务，由临沂舰采取伴随护航的方式实施，枣庄舰和东平湖舰则在亚丁湾东部海域待机。 枣庄舰上最大的空间是后甲板的飞行平台，晚饭前，舰员们正分批在后甲板锻炼身体，两位特战队员在做俯卧撑比赛，其他十几位舰员在一旁帮着数数，“……268、269……” 另一边，几位女兵在跳绳，餐厅内，有官兵在用餐，海面波平如镜，舰船上洋溢着欢乐平和的气氛。 忽然，一位作战参谋匆匆走来，向正在检查的编队两位主官低声说了两句话，两位领导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了。他们快速来到会议室，随即，负责指挥、政工、后勤、装备的四位组长也前后脚赶来。 十五分钟后，八名身着黑色特战服的特战队员登上舰载直升机，直升机腾空而起，向西南方向海域飞去，随后，枣庄舰也掉头向印度洋西南的马达加斯加方向高速驶去。 我海军舰艇编队在亚丁湾、索马里海域执行护航任务，主要是保护我国航经亚丁湾、索马里海域船舶和人员安全，保护世界粮食计划署等国际组织运送人道主义物资船舶的安全。利用任务间隙，舰队也会组织航行补给、海上救援等多项训练和演习，提高编队完成多样化军事任务的能力。 钟国海军护航编队把亚丁湾和索马里以东一共划为出七个区域，分网格状地、不间断地进行巡逻和护航，但是枣庄舰掉头行驶的第三天，它驶出了钟国海军的巡逻和护航范围，东平湖舰代替临沂舰执行护航任务，临沂舰也尾追枣庄舰而来。 夏雨和潘如龙看着手机上的新闻，均叹息不止。他们从伦敦飞往巴黎，游玩了一天后便飞往尼泊尔，然后回国。 在尼泊尔落地的时候，他们看到了伦敦飞往马德里的U5862航班坠海的新闻，林如海和李澜栀正在那架飞机上，二人惊骇忧虑，然后互相安慰，“毕竟小林和小李都一身功夫在身，坠海或许没事的。” 回到国内后，他们关注着搜救的进展，同时又担心林李二人暴露身份，跟U5862航班坠海搜救同时登上热搜榜的还有一件事，在U5862航班坠落海域不远的一个小岛上，发现了不少死尸，岛边停着两艘船，船上也有几具尸体。 马上有新闻爆出，尸体可能是一个寻宝团队的成员，估计是内讧，该寻宝团队有三艘船，其中一艘‘查尔顿夫人’号失踪了。 几乎与此同时，伦敦警方和大英博物馆方面对外宣布，此前发生的盗抢案很有可能是钟国间谍林如海策划实施的，因为在CIA探员的帮助下，伦敦警方发现博物馆被盗现场的某些特征，与安那波利斯事件的现场有类似之处。 伦敦方面提出抗议，钟方则反驳说是荒谬 无稽之谈。 两天后，史蒂芬孙团伙成员本杰明和史密斯被CIA抓住，他们供述了博物馆被盗当天的情形，然后伦敦警方开始排查离港飞机，坠落的U5862航班便是其中之一。 鉴于失踪的‘查尔顿夫人’号就在航班坠落区域不远，也就被英美列为追捕对象，但是那艘船如同蒸汽一样在大西洋消失了。 又一周后，英美方面赫然发现在亚丁湾护航的钟国海军编队的一艘驱逐舰和一艘护卫舰离开固定海域，向非洲东南部海域驶去，当即调集卫星、无人机跟踪监视，美军驻波斯湾的三艘驱逐舰也受命追了过去。 全球无数新闻媒体均纷纷报道，猜测钟方两艘舰船是去接应逃亡的林如海的，印度洋西南海域当即紧张起来…… 第607章 赵琳要结婚了 米国为了揭露钟方策划实施安那波利斯事件，一直在试图抓捕林如海，既然得到林如海的消息，米方当即派出三艘军舰跟踪钟方两艘舰船，又调集间谍卫星密切监视印度洋西南海域。 全球媒体也快速行动起来，企图报道两国对峙的名场面，但是，就在看戏的都到位、米方也调动各种力量以图在对峙中获胜并抓捕林如海的时候，临。。沂舰和枣。。庄舰到非洲东南海域进行了三天的实弹训练后，返回了亚丁湾，继续执行护航任务。 这……太让人大惑不解了！难道他们不是去接应林如海的？又几天后，林如海在钟国京城公开露面，随后有消息流露出来，林如海的确是利用失踪的‘查尔顿夫人’号脱身的，他是在巴西东海岸上岸、然后乘坐钟方的专机回国的。 据说当时英美两国的飞机和舰船，在大西洋已经快要搜索到林如海了，但钟方亚丁湾两艘舰船的调动，成功的吸引了米方的注意力，他们以为林如海是通过非洲南岸取道回亚洲，其实林如海是取道南美飞回国内。 据说CIA高层因此大发雷霆，有十多人因此受到降级和调职的处分。 林如海。。。。苏芷凝。。。。。 两人聊了别来事由后，芷凝道，“赵琳要结婚了，和杨红兵。”说完看着老公的脸色。 林如海大为惊讶，随即笑道，“那不错呀，他们什么时候处上的？” “据说只见了几面，两人便商定了婚期。”芷凝道。 “杨红兵花不花？”林如海关切地问。 芷凝撇嘴，“肯定没你花。” 林如海搂了搂太太，笑道，“你还真别这么说，自从我们婚后，我基本没碰过别的女人。” “哎哟，基本没碰过，你可真够对婚姻忠诚的。”芷凝哼道。 林如海不说话，脑海中闪出赵猛和郝鹏等人的身影，苏芷凝看到他脸色，当即意识到了，转移话题道，“赵琳结婚，你要送什么礼物？” 当初姚莉莉和刘晨结婚，林如海豪气地送了一串浮雕宝石手链给莉莉，那是乔治三世为索菲亚公主出嫁打造的三十六件珠宝之一，价值上千万，当时，那种浮雕宝石手链共有三件，另外两件林如海送给了妈妈和芷凝。 赵明茹再婚、周映卉结婚，林如海都送了礼物，当时为了不引起误解，礼物都不算贵重。 “送什么礼物呢？如果过于贵重，恐怕杨红兵会吃醋，要不以你的名义送吧？”林如海想了想道。 芷凝点点头，嘱咐道，“几天前我跟红兵见了一面，他很爱赵琳，所以……今后你跟赵琳少接触吧。” 林如海摇摇头，道，“我跟赵琳清清白白，你们不要多想。” 与此同时，西城一栋豪宅内，林如海前大舅哥的前妻王月、现任利达国际拍卖公司总经理王月，正趴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刷着新闻。 “这林如海真够能耐的，居然又去伦敦大英博物馆盗了文物，英美两国都没有抓到他，还让他逃了回来，啧啧……”王月边看边感叹。 那年为了争取林如海的藏品在保利上拍，王月甚至对林如海出卖色相，但依然没能如愿，可是王月还是靠手段当上了保利拍卖的市场部经理，而后结识了现在的贵人，自己开了一家拍卖公司，坐上了总经理的位置。 “林如海，哼，有机会我倒是要会会他。”听怀里的女人赞叹林如海，男人不悦道。 王月当即体会男子的心思，笑道，“您贵人金躯，还是别跟他一般见识，像林如海这样到处冒风险的，别看一时得意，没准什么时候失手，就送了性命，那英美是好惹的？”说完送上香吻。 王月的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凶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发出诱人的邀请。 男子被迷的神魂颠倒，当即开始了运动，然后在保姆服侍下起床，吃饭时候，王月道，“不必跟林如海正面硬杠，但是对苏拍下手狙击一下还是可以的，这几年他们太顺了，苏芷凝也未免太得意了些。” 第608章 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真的把一切情报都告诉你们了，既然我已经背叛了CIA，连CIA都要杀我，我替他们隐瞒还有什么意义？是不是？” 郭俺某处秘密基地内，面对几名审讯人员，查德维克摊摊双手，无奈道。 “查德维克先生，你所说的一切我们还要核实。”一人道。 “那你们什么时候放我？林如海可是承诺过的，只要我配合就保证我的自由，对了，还有一箱宝藏。” 又一人道，“既然林先生承诺了，我们一定兑现，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查德维克长叹一声，不再说话了。 他们一回到国内，查德维克就被郭俺接手了，汤姆森是个废物，没什么价值，但出于保密的需要，也不可能现在放了他。 英美依然在抗议，尤其是英方，对于钟方盗窃大英博物馆一事极为愤慨，但是钟方以无稽之谈回应，表示英方是无中生有，没有丝毫证据。 林如海身上的官司、被外国人贴的标签，已经多的数不清了，他也不在乎。 就在查德维克被再一次审讯的时候，林如海、苏芷凝和杨红兵、赵琳四人在用餐。 话题起初自然是刚刚发生的大英博物馆失窃案，杨红兵感兴趣地问道，“林先生，真是你做的？” 林如海摇头道，“怎么可能？英方一贯看我不顺眼，反正有烂事就往我身上推，哎，我都习惯了。” “你别问了，没一句实话，我问他也是这么回答。”苏芷凝撇撇嘴，说道。 赵琳径自喝茶，并不发问，苏芷凝看看她，对杨红兵笑道，“你问林如海，还不如回家问赵琳，她应该是知道的。” 杨红兵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未婚妻，没有说话。 两人是经人介绍认识的，见面之前杨红兵对赵琳的经历充满了好奇，见面之后，却被她的冷漠、疏离和英气深深吸引，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孩。 两人见面第三次时候，杨红兵求婚，没想到赵琳答应了，就是这样。 林如海他们以前的事情，杨红兵自然问过，但赵琳不说，此次大英博物馆的事情，杨红兵也问过，但赵琳也不说，问的急了，赵琳扇了杨红兵一个嘴巴，但这个红三代就吃这一套，乖乖受着，更加爱了。 不过，苏芷凝说完这句话，局面多少有些陷入尴尬中。 当年杨红兵是苏芷凝的追求者之一，因为林苏结婚，杨红兵一度对林如海非常看不顺眼。他的未婚妻赵琳，与林如海的战友关系也为世人所熟知，两人是不是超出了战友的关系，他也有所疑虑。 对于苏芷凝来说，林如海和赵琳的关系暧昧不清，也是她心中一根刺。四个人坐下后，林如海多少也有些不自然，只有赵琳面无表情，坐的最稳当。 “这个……我说两句啊，”林如海看看三人，续道，“红兵，你和赵琳走到一起，我和芷凝都非常高兴，祝你们幸福。这几年我经常外出，很有些让芷凝操心，我知道你对我不满，但你和芷凝的友谊让我欣慰，你们之间的友谊与我和赵琳之间的友谊是一样的。 今天把话说开了吧，我与赵琳确实在战火纷飞的战场结下了深厚的情谊，但那是战友之情，绝没有牵涉任何其他感情之私，你们要相信我们的人品，就像我相信芷凝和红兵的人品一样。” 这确实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对林如海来说，为了赵琳婚后的幸福，他也需要把话说出来，这些话，酷酷的赵琳是绝不会对杨红兵说的，只能由他说了。 芷凝看看二人，然后对杨红兵道，“红兵，我相信林如海说的，你心里也不要有什么疑虑。” “没有没有，我一向无比相信赵琳，我会爱她一生一世的。”林如海说的无比坦诚，加上苏芷凝的补充，杨红兵的心里一下亮堂很多，他挽住未婚妻的手，信誓旦旦道。 赵琳白了他一眼，对林如海和苏芷凝道，“废话少说，我们结婚，你们送什么礼物？” “鉴于你们的身家，礼物越贵越好，我们一定会收的。”杨红兵笑着补充道。 两人大笑，芷凝道，“还真像一家人。” “改天去我们家，喜欢什么就拿什么，不过只能挑一件啊。”林如海笑道。 接下来的饭，吃的融洽了很多，赵琳和杨红兵约定林苏二人做他们婚礼的证婚人。 四人分手前，赵琳对芷凝道，“你看着你老公点，别总出去惹事，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没准哪次被米国人抓住，那可就回不来了！” 这无异于承认伦敦的案子是林如海做的。 两人离开后，芷凝对林如海叹道，“赵琳还是关心你啊。” “怎么又犯小心眼了？”林如海笑道。 “小心眼？我觉得我是世上心最大的女人了！”芷凝没好气道。 “好了好了，明天跟刘晨莉莉吃饭，你不会多心了，我发现即使我跟莉莉勾肩搭背，你也不会多想，怎么跟赵琳吃饭就这么多事？” 第609章 召放的旧部 利达国际拍卖公司的鉴定室内，龚燕镇定地坐在沙发上，眼睛不时扫过办公桌前的几个人和桌上的那支龙泉梅瓶。 龚燕曾经是蔡赫文物造假团队中的一员，当修罗王召放占据了蔡赫的身体后，生意骤然做大，赝品高仿也做的愈加精致，连科学仪器都难以检测出来，就在召放野心勃勃要占据高端古玩市场的时候，龚燕逃走了。 龚燕当时带着一批高仿物件到京城开拓市场，用行家的话讲叫试水，在召放和青芒的计划里，他们烧制的高仿都是可以上拍卖会的。 结果令召放意想不到的是，龚燕居然把那批珍贵的高仿以每件十万二十万的价格倾销给了潘家园的商家，然后卷钱逃的无影无踪。 当时召放是对坏他好事的龚燕下了追杀令的，只是不久召放便被击毙、团伙成员纷纷被捕，龚燕才逃过了一劫。 龚燕之所以背叛逃跑，除了有一笔赌债要还，还有就是他偷窥到了召放杀人、感觉到自己也时刻处于危险中，于是他迅速卖了二十几件物事，仅仅带着南宋的龙泉梅瓶、清德化窑狮耳花瓶这两件高仿赶去了鹿城，那里，他的情妇曹虹经营着一家叫做紫气东来的古玩店。 龚燕化名葛洪涛，以曹虹丈夫的身份、以要移民为借口出售两件器物。 龙泉梅瓶和狮耳花瓶这两件高仿从器形，纹饰，还是釉色，皆已达到该制式瓶类的极致，均非常精美，又在鹿城的古玩协会经过仪器鉴定为真品，狮耳花瓶便以八百万售出。 那件南宋的龙泉梅瓶开价两千万，隔壁的补拙斋老板冯汉名、冯世超父子正准备拿下，却被林如海破坏了，当时，林如海因为要去鹿城吊召放，顺道去看望自己的同学冯世超，便对他们父子指出了这件高仿的毛病。 当晚，龚燕带着曹虹卷铺盖跑路。 龚燕嗜赌，之后的几年间把手头的钱输的干干净净，曹虹也离他而去，此次来京，他是来出售手里唯一的宝贝、龙泉梅瓶的，或者更具体点说，他是来探探自己的物件到底能卖个什么价钱，在来利达国际拍卖公司之前，他已经去了几家古玩店询价。 拍卖公司的几名鉴定师正在看物件，利达国际拍卖公司总经理王月和一个男子走了进来，龚燕看到那男子，腾地站了起来，眼睛眯了眯，脱口而出道，“青芒！” 这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像大学教授的男子正是青芒。 在蔡赫还活着时候，他们二人就跟在蔡赫身边，彼此很熟悉，所以即便两人的相貌都做了微微的改变，但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了彼此。 青芒只是看了一眼龚燕，没有说话，王月看看青芒，对几个鉴定师道，“你们先出去吧。”然后又对青芒道，“处理完来我办公室。”说完她也出去了。 “你们……是什么关系？你怎么在这里？”待人们离开后，龚燕迟疑问道。 龚燕知道蔡赫已死，不然看到青芒就不是这个态度了。 青芒哼了一声，看着龙泉梅瓶高仿问道，“手里还有吗？” “没了，这是最后一件。”龚燕实话实说道。 “要么我给你三百万，你马上滚蛋，要么你开高价，我弄死你，你选一个吧？”青芒摘下眼镜擦拭，看都不看龚燕。 龚燕也不是吓大的，况且他最害怕的蔡赫已死，笑嘻嘻对青芒道，“青芒大哥，别这么说话，兄弟也没拿了你的是不是？要不我跟着你混怎么样？” “不行。”青芒摇头，既然龚燕能背叛蔡赫，就能背叛他，他怎么敢用？ “那我要一千万，你知道的，我没有多要。”龚燕道。 青芒听了转身就走，龚燕赶紧叫住他，两人都曾经盗过墓，手底下都有人命，他知道青芒手底下的功夫，知道青芒的狠辣，“哥们，再加点，我已经山穷水尽了。” “那好，我现在给你三百万，以后每月给你卡里存一万，”青芒说到这里，似乎动情一般道，“兄弟，不敢一下子给你更多，因为我知道你都会送给赌场的，每月一万是保证你的生活。” 说完拍拍龚燕的肩膀。 龚燕绝想不到在此处见到青芒，他想了想道，“五百万，每月你给我存五万，既然你在拍卖公司出现，我就知道你们做的事了，在你杀了我之前，我有足够的时间将这个利达拍卖的名声搞臭。” 青芒的眼色一下子冷厉起来，冷冷道，“你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你？” “我有个相好的，跟我一起来京，她知道我今天来这里，”龚燕说完，上下打量青芒后笑道，“看样子青芒大哥混的不错，发财立品，估计杀人这种烂事脏事不会轻易碰了。” 青芒没好气地瞪了龚燕一眼，摆手示意他坐下，叹息道，“以后你跟着我吧，这件东西我给你上拍，一两千万的没问题，” 见到龚燕脸上的喜色，青芒沉下脸嘱咐道，“以后言行谨慎些！咱们从前的事情跟任何人都不要提！” 龚燕答应了。 龙泉梅瓶按照程序签了上拍合同，然后青芒给他拿了五十万，让龚燕先安顿下来，然后去了王月办公室，他不得不如此，就像龚燕说的，他看到青芒在这里出现，自然知道他们做的事，现在青芒钱途正好，生怕龚燕坏了他的事。 而且就像龚燕料想的那样，此时的青芒不会轻易杀人了，但凡能用钱解决他都不会杀人了。 在帮助解决洛城宋家四兄弟后，警方确实按照林如海说的，给青芒销了案底，青芒也确实想走正道了，但正正经经做生意太难、太慢了，青芒终于还是重操旧业，做起了赝品生意。 两年前，利达拍卖成立，擅于走捷径的王月与青芒结识了，于是两人一拍即合，这两年时间，利达拍卖和青芒的高仿生意都走上了快车道。 第610章 再玩几把？ “那个人怎么回事？”青芒走进王月办公室的里间，利达拍卖总经理慵懒地伸伸胳膊，问道。 青芒简单说了情况，坐在沙发里点着了烟。 此时，王月正半躺卧在大沙发椅上，享受着两个女孩的服侍，她穿着一件绣着淡粉色图案的荷花抹胸，腰系百花曳地裙，两个女孩正在给她的大腿做精油SPA。 青芒在王月美丽的锁骨、腰线和修长的大腿上掠过一眼，那具身躯身姿曼妙、优美又时尚婀娜，但青芒在心里摇头，这个王月根本不像一个公司老总，倒像是一位款爷的二奶，当然，事实上王月也是。 真不知道跟她的合作能持续多久，青芒想到此，弹弹烟灰。 青芒逡巡自己的眼神，被王月看到了，她心里暗暗得意， 赵晗的前妻在离婚后彻底放飞自我，虽然此时被一位钱姓大富商包养，但王月似乎很满足征服一个个男人，乐意看到一个个男子拜倒在她石榴裙下，这似乎比生意上赚钱更让她拥有满足感。 青芒是个精壮男子，而且因为练武显得非常彪悍，虽然他为了掩饰自己，故意装扮的文质彬彬的，但骨子里的健壮锐勇是挡不住的， 王月看到青芒，一下子想起近日钱姓大富豪在床上的软塌塌，心里莫名地升起某种欲望。 “你们先出去。”王月对两个服侍女孩挥挥手，这两个女孩是王月的保姆，她上班居然要带着家里的保姆，因为此时的王月已经离不开人的服侍了。 “青芒，我们聊聊下一步的合作。”王月的话泛着糖酥，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牵动着男人的神经，此时的她娇媚无骨入艳三分，一颦一笑动人心魂，简直让任何男人都把持不住，青芒也是男子，而且他没必要把持什么。 利达拍卖这两年拍卖的大部分物件，就是来自青芒，重出江湖的青芒整合了以前蔡赫和召放的残余人马，再次做起了高仿生意。 本来，因为夏言锋弄来的报告，用放射性元素衰变放出的α、β、γ射线，把新瓷变成古玩，这种造假手法已经公开了，但是那天在文物收藏家协会的人，都不约而同地保守了这个秘密。 说起来也简单，在座的都是生意人，以后遇到这样的高仿要不要？虽然自己知晓了，但世人不知啊，既然如此，低买高卖为什么不？而且那些高仿做的极其精致，普通的仪器都检测不出来，其间的利润简直比真古玩都大。 正因为大家都不说，所以青芒的高仿生意居然就接着做了下来。 而且，利达拍卖虽然总部在京城，并不在京城举行拍卖会，而是到魔都和羊城等地举行春秋大拍，而且十件物事中只带着几件高仿，生意做了两年，居然就没人发现其中的猫腻。 ……两个生意伙伴变成了床上伙伴。 事后，两人缠....绕在一起，谈论完生意，王月道，“今年的秋拍要上一个规模，争取明年把苏拍集团超过。” 这几年的拍卖市场，以前嘉德和保利双雄争锋的局面已经变为苏拍与他们三足鼎立的局势了，苏芷凝俨然是拍卖市场一方大佬，这让同为女人的王月很不服气。 青芒摇摇头，道，“我们还是闷声发财的好，名气大不是好事。”况且，青芒十分不愿意惹林如海，不想遇到他。 王月也知道自己的生意不宜太过惹眼，但女人的虚荣和妒忌又让她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然后又说，“听说林如海这次从外国带回不少金银珠宝，那家伙又发财了。” 王月说的近乎咬牙切齿，她忘不了那次自己像狗一般摇尾乞怜却被林如海拒绝的事情。 青芒不语，王月突然心里有了主意，哼了一声，道，“今年的秋拍定然让苏芷凝和林如海栽个大跟头！” 青芒是了解王月的，更了解女人，他懒得劝王月，只是暗想自己该抽身了。 …… “咱们在大英博物馆打劫那些文物，等过两年消停了，就捐给国家，这些宝箱我们四人分了。”青芒和王月滚床单的时候，在苏拍的仓库里，林如海对夏雨、潘如龙和李澜栀道。 李澜栀和林如海到京后，便飞回了家，此次应林如海之邀，她和夏雨、潘如龙一起来到京城。 夏雨和潘如龙先回国，听闻了林、李二人飞机坠海，担心了好长时间，听闻二人有惊无险地回国，还带回来一批宝藏，忍不住惊喜惊诧。 四个人见面都非常高兴，各自诉说了经历，听说二人的曲折经历，夏雨和潘如龙听的嘴巴张的老大。 “那批文物在哪？还安全？”夏雨问道。 林如海道，“安全，依然在伦敦，过段时间才能回国。” 说起分配这批宝藏，潘如龙笑道，“我和老夏象征性拿一点就行，还是你们两个分吧。”夏雨也如此说，但林如海执意平分，最后，三人各自分两成，林如海拿四成。 “哈哈哈，够刺激，下一步咱们打劫哪里？”夏雨哈哈大笑道。 四个人正商讨着下一个目标，林如海手机响，接起来，对方道，“林先生，我是迈克尔普拉特，我现在你们京城，有时间吗？我们再玩几把？” 迈克尔普拉特？不是那个米国德州扑克冠军吗？自己曾经在AO门赢了他，好几年了吧，怎么还惦记着那场牌局呢？林如海疑惑间，对方又道，“只有我，也只是和林先生随便玩一玩，赢不赢钱无所谓。” 林如海搞不清对方意图，但是既然是在京城，谅来对方搞不了什么鬼，便道，“我现在有事，改天约时间。” 这个电话刚放下，赵琳来电，“查德维克吐出些新东西，有关上次烈士陵园刺杀的，你过来一下吧。” 第611章 要见你一面 林如海和李澜栀带回国的这批宝藏共计二百一十九箱，里边尽是金银珠宝，根据苏拍的鉴定师估计，大概价值在九亿到十二亿之间，其中很多宝石是极其昂贵的，但不那么值钱的白银较多，从而拉低了整体价值。 从大英博物馆取得的文物，需要消停一两年，再在黑市上出现，然后由匿名买家购置，捐献给国家博物馆，而这批宝藏则由林如海、李澜栀、夏雨和潘如龙四人分配，协助林如海李澜栀脱身回国时候，有关方面已经彻底了解了整件事的过程，认可了这样的做法。 虽然说置身事外，但义士根本不是为了自己去大英博物馆冒险的，果家怎能真的旁观？事实上整个过程，军情步门给与了很多帮助，这批宝藏从巴西回国、入关，更多步门给与了协助。 将偶然所得的、没什么研究价值的宝藏分配给四人，是公私兼顾，很好。 宝藏分配完之后，李澜栀、夏雨和潘如龙只是挑了自己看上眼的几件稀奇物事带走赏玩，其他都委托苏拍进行拍卖，林如海说晚上一起晚餐后，便赶去了锅氨。 “那次在烈士陵园刺杀我们的，不是CIA，而是日本一个杀手组织？其目的是为了获得英国富豪詹姆斯·拉特克利夫的悬赏？”林如海赶到后，听了赵琳的介绍，对查德维克问道。 委顿的查德维克点点头，道，“据我听到的情报，事情是这样的，对了，林先生，您要兑现诺言啊，我已经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其实你们知道，既然我已经背叛了CIA、他们都要刺杀我了，我没必要替他们隐瞒任何事情了，是不是？” 说到最后，查德维克语气带着哭腔，他绝想不到自己会落到如今的田地，本来完美谢幕的他，居然落到了钟方情报人员手里，生死系与人手。 林如海无所谓地点点头。 那年在AO们赢了那批文物后，因为日本指责林如海是间谍，詹姆斯·拉特克利夫、乔治·阿玛尼、英瓦尔·坎普拉德三家的代表豪斯等人，曾经到达AO们，出示了日方的电话录音，对一月份在新葡京举办的那场赛事公平性提出强烈质疑，三家威胁将对何家在欧洲的生意提出狙击。 但是他们仔细看了视频后，没发现任何不妥之处，不得不灰溜溜离开。 但是英国首富詹姆斯·拉特克利夫在一次记者会上曾经说过：如果哪天林如海先生不幸去世，我一定会重重感谢告知我这个消息的人，而重重感谢也许是一百万英镑，也许是五百万英镑，外界把这个视为悬赏。 但那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情了。 詹姆斯·拉特克利夫的悬赏？日本一个杀手组织？林如海想了想，这种事没法确认，这世上想杀他的人和组织很多，或许查德维克只是想见自己一面，所以才编织了这种谎言。 “如果确保你真的倒干净了，我们会放了你的，我承诺你的一箱宝藏也会给你，但是，查德维克，你真的倒干净了吗？”林如海逼视对方，冷冷问道。 像查德维克这种人，不知道做了多少恶事、卑鄙事，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对这种老家伙没必要怜惜。 查德维克只好再次诉苦、保证。林如海也再次向他保证。 然后林如海走出了房间，具体做到那里、什么程度，自有锅氨掌握，他不会介入的。 “你的婚礼要举行了，你还不休假？”林如海对赵琳笑道。 赵琳轻笑道，“反正事情都有人做。” “杨红兵怎么样？” “还挺好的。” 两人聊了一会儿，便陷入沉默，只要他们两人见面了，必定会想起从前的人和事，心头当即会沉甸甸的。此时，就在赵琳要结婚的时候，两人均想起那时候郝鹏、胡志勇和赵猛等战友对赵琳的追求和爱护，哎…… 赵琳眼圈有点红，林如海听苏芷凝说赵琳和杨红兵只见了几面，便商定了婚期，便知道她内心的想法，既然已经找不到或者等不到所爱的人，就随便谁了，是都无所谓的那种感觉。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以后结婚了好好过生活。”林如海叹息，然后转移话题道，“你帮我查查迈克尔普拉特的消息，他来京城了，说要再和我玩几把。” 赵琳已经忘了这个人，林如海介绍后，她想了想道，“没收到什么异常情况，既然他来京城，也许就是单纯想和你玩玩，对往事心有不甘呗。” 林如海要走，赵琳突然道，“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杨红兵的爷爷杨老将军要见你一面。” “杨**将军？”林如海惊讶。 赵琳点点头，道，“老人家见了我，问了我们过去的一些事情，然后提出要见你一面，后天两家人会面聚餐，你过去吧。” 林如海点点头。 第612章 替我出战 林如海带着李澜栀来到迈克尔普拉特的酒店房间，迈克尔应门，请两人进来，他看了看李澜栀，林如海明了他的意思，道，“这是我带来的翻译。” “林先生，我们可以用翻译软件沟通的。”迈克尔普拉特道。 “李小姐不是外人，尽可放心，你有话直说吧。” 迈克尔点点头，看着林如海的眼睛道，“我想请你代替我参加一场牌赛。” 林如海失笑道，“你疯了？我的水平根本比不过你，那次比赛我是试了手段的。” “我知道，但这场比赛我没把握赢，但我又想赢，”迈克尔顿了顿，续道，“赢了能得到十亿美金！” 李澜栀听了大惊，翻译给林如海，林如海当然也非常震惊，惊疑道，“十亿美金？” 迈克尔点点头，道，“林先生不要怀疑，第一，我此来没有恶意，你与我们正负的关系跟我无关，那次我的确受胁迫去AO们，配合CIA抓你，但这次我是代表我自己来的。第二，这次比赛在匈牙利举行，你代表我去，我留在钟国作为人质。” 然后迈克尔普拉特介绍了这次德州扑克牌赛的背景，世人都以为每年一届的德扑大赛就是奖金最高、最令人瞩目的德州扑克比赛了，其实不然。 一般来说，每年德扑大赛后两三个月，大富豪们会举行一次牌赛，参赛的当然都是世界顶尖高手，重点不在奖金，而是外围押注和大富豪的赏金。 说白了就像赌马，德扑高手就是赛马，好像有些侮辱人，但这跟足球篮球赌博押注是一样的，包括C罗和梅西不也被买来卖去的嘛。 为了释疑，迈克尔说了很多，这些年他虽然赢了很多，但他生活骄奢淫逸，花的更多，财务状况并不理想，所以非常想赢下这次比赛，但是这两年他的比赛状态下滑有些严重，去年的WSOP大赛，他就没有拿到金手链，今年也只得到第二名的成绩。 迈克尔普拉特说如果赢了，他拿两成，其余的八亿美金林如海得。 林如海想了想，没有答应但也没拒绝，他需要调查一番，说起来玩德州扑克也挺有意思的，八亿美金也不是小数字，唯一需要忧虑的就是风险。 “我是出来旅游的，过几天就离开钟国去印尼，你有一个月时间考虑，想好了给我电话。”最后，迈克尔普拉特诚恳说道。 林如海点点头，带着李澜栀离开了酒店。 “你会参加吗？”李澜栀问。 林如海笑道，“也许会，冒险这东西是有瘾的。” “到时候我陪你去……我想夏老潘老一定也感兴趣的。”李澜栀说完，脸色红晕一下，又补充了一句。 “好。” …… “哦，你就是林如海？”杨老将军坐在轮椅上，眯着眼睛对凑到他近前的林如海问道。 此时，杨家人和赵家人都来到杨府聚餐，一切准备就绪，后天，杨红兵和赵琳的婚礼即将开始，这本是两家人聚会，但林如海和苏芷凝受邀也来了，一般情况下除非跟两家的关系都非常要好，否则这种场合不会有外人参与的。 鉴于四个人的一些纠葛，正常来说林苏夫妇不会来，但是杨红兵的祖父杨老将军，因着孙媳妇的缘故，却要见见林如海，于是林如海带着苏芷凝来了。 “是的，首长，我是林如海。” 老头子伸出手摸了摸林如海的脑袋，然后道好好好，又问道，“你这小子杀了多少小日.本啊？” 今天的场合不适合这样的闲聊，更不适合谈论杀小日.本的事情，况且两家人二十多口都在等着呢，但这老头将近百岁，是五五年第一批授衔少将硕果仅存的几个人了，地位崇高，只能是别人可着他。 林如海有些难为情，他不愿意当着普通人的面讨论他杀人的事情，他看了看赵琳的父亲赵刚强和兄长赵珂，杨红兵的父亲杨宇，以及其他人，见众人都在看着他和老头子，只好对老头道，“首长，记不大清楚了。” 老将军听了这话，哈哈大笑，他满是老人斑的脸上洋溢着欢欣，他伸出干瘦的巴掌拍拍林如海，笑道，“小子可以！这么说你比我强，我杀了四十九个小日本，多少年过去了，但我记得清清楚楚，哈哈哈……” 众人有的陪笑，有的心思复杂地看着林如海，老头子又对赵琳招手，待她走近，问道，“孙女，你杀了多少小日本？” 其他人面面相觑，杨宇夫妇和赵刚强夫妇想不到今天的晚餐以这个话题开场，脸上露出苦笑，虽然两方家长家人都在，但赵琳的性子爽利，笑道，“我少的多，比不了你们两位。” “哈哈哈，这个孙媳妇好，小赵你过来，”老头笑罢，对他的秘书招手道，“把我老头子的勋章拿来一枚，我要给林如海授勋！” 第613章 答应 “小子，别看这枚勋章不起眼，但这是聂。，。帅亲自颁给我的，那次反扫荡，我们连在战斗中消灭了八十多鬼子。”杨老将军从赵秘书手里接过勋章，对林如海说道。 林如海看过去，勋章中间一个五角星，下边是功勋章三个字，不仅制作粗糙，而且斑斑驳驳，很多地方掉了漆，甚至上了锈，他重重点点头，给老将军敬礼，然后弯腰，坐在轮椅上的老将军将勋章给林如海戴在脖子上。 杨家大客厅内，两家二十多人注目看着这场简易的授勋仪式。 “首长，我给您带了礼物，也是一枚勋章，我给您戴上，表示一下我的敬意。”林如海起身摸摸勋章，对老将军说道。 “哈哈哈，好啊，现在的勋章做的非常好看，快给我！”老头儿哈哈大笑道。 林如海真的带来了一枚特等功勋章，既然老将军要见他，出于对老人家的尊重，他带来了自己其中一枚勋章，但是他想不到老头会给他勋章，这样一来好像两人商量好的。 林如海来到苏芷凝面前，苏芷凝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林如海将他的特等功勋章取了出来。 特等功勋章是此时部队最高荣誉，由军徽、旗帜、长城、橄榄枝等元素构成，主章通径分别为60mm、50mm、47mm、45mm，纯金材质，绶带亦是用金丝编成，光彩夺目耀人眼球。 林如海来到杨老将军面前，敬礼，老头儿回礼，然后他郑重地将金光灿灿的勋章戴在了老将军脖子上，老头摸着这枚勋章，笑的非常开心。 然后林如海站到他轮椅后边，戴着那枚锈迹斑驳的勋章，扶着老将军的双臂，示意众人拍照。 今天的宴会本来是最后定一下婚礼程序，谁想到却是以这二人互相授勋开始，但是他们都是杀鬼子的英雄，而且对于杨家来说，没有比老将军的健康快乐更加重要的事情了，杨宇赶紧招呼众人拍照，又让自己的秘书快去取来单反，他要亲自给父亲拍照。 杨家人发现，老将军对着林如海时候，似乎非常开心高兴。 “咔咔咔……”一番忙乱后，老将军又叫赵琳过来，“孙女过来，一起合影。”原来之前他已经给了这个孙媳妇一枚勋章。 林如海见赵琳过来，便来到杨红兵身旁，将自己的勋章递给他，示意他过去拍照，今天这种情形他跟赵琳一起合影太不适合了。 赵刚强夫妇见此，均不约而同地暗暗松了口气，林如海和赵琳的关系，或者说他们女儿的心思虽然从未说过，他们还是隐约能了解的，其实今天这场合林如海实在不应该出现，但杨老将军坚持，谁都没法说什么。 杨红兵点点头，跟未婚妻与爷爷一起拍照，然后杨宇拍拍手笑道，“好了，大家都饿了，去餐厅吧。” 杨红兵推着爷爷的轮椅，众人来到餐厅，男男女女坐两桌，此时餐厅上已经摆满了鲜香四溢的菜肴。 “今天这场合不能无酒！上酒！”老头儿执意让林如海坐他身边，看了看桌上的红酒，豪气道。他所说的上酒当然指的是上白酒。 “首长，专家保健组可不允许您喝酒啊。”赵秘书立即劝道。 杨宇也说，“爸爸，还是以茶代酒吧。” “什么以茶代酒？那些家伙忒也小心了，老头子的身体老头子自己知道！上酒！我今天要跟小林子好好喝两杯！”老头儿执拗道。 杨家人和赵秘书都看着林如海，这时候需要他发言相劝了。 拍完照，林如海便把勋章取回，又戴到了自己脖颈上，这时候笑道，“首长，您有什么好酒？” “三十年茅台，纯纯的那种，你小子肯定没喝过。”老头儿笑道。 林如海道，“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无酒，但您岁数大了，以后日本鬼子我帮您杀！酒我帮您喝！” “好小子！”老头儿一拍桌子，豪气道，然后沉下脸对赵秘书命令道，“去拿酒！” 见他如此执拗，杨宇只好对赵秘书点点头，一会儿，酒拿来了，赵秘书还拿来一个极小的酒杯，似乎只能装不到一钱的酒。 林如海接过来，开瓶倒酒，他给自己用碗，给老头儿用那个极小的酒杯，然后道，“首长，只此一杯，祝您身体健康。” 老头儿也知道大家都不会允许他多喝的，也就不再说什么，端起小酒杯跟林如海碰了碰，一饮而尽，然后对众人道，“大家开动吧。” 又对林如海道，“小子，我给你授勋还真不是因为打鬼子，而是赞赏你那个光荣院，那个很好，非常好。” “首长，抗战时候您是哪个部队的？现在老山光荣院还有八十多名抗战老兵呢。”林如海说。 “先在120师，后来拆分，我就去了晋察冀，1942年任八旅独立团团长，部队驻扎在津浦路以西的子牙河。”说起自己的光荣历史，老头精气神十足。 林如海一拍大腿，哎呀一声，惊喜道，“那可真巧了！老山光荣院里有位叫做姜涛的老人家，我听他说起过，当年他就在八旅独立团当战士！” 杨老将军听了非常高兴，但是想了想，摇头道，“不记得了。” “他肯定记得您这首长啊，要不改天您去光荣院视察一下？让老战士们见见老首长。” 林如海说完，杨宇对他微微摇头，一旁的赵秘书则直言道，“林先生，首长不方便离京。” “好的，明天我问问姜涛老人家，看他身体合适来京不。” 接下来的谈话就是围绕婚礼了。 翌日，林如海给迈克尔普拉特回电，他可以代替他出战。 本来林如海是要找人调查一番的，但是这种调查本身就可能会引起敌人的注意，既然迈克尔普拉特肯留在国内为人质，相信此行没有危险，他的确只是为了钱。 十亿美金可不是小数字，他分两亿自己分八亿，这么一大笔钱能办多少事儿啊。 第614章 感觉真准 “王月找人向苏拍送你的高仿赝品，然后再向外界透露消息，说苏拍拍卖假货，以此打击苏拍集团的名誉？”林如海听了青芒一番话后，惊疑问道，“可是她的利达拍卖很多你的高仿，这不是砸自己招牌吗？” 赵琳和杨红兵婚礼前一天，林如海意外接到青芒的电话，当时他正在苏拍集团办公室，等青芒赶来，林如海和苏芷凝一起跟他见面。 青芒叹息道，“我也不知道她是出于嫉妒，还是有更深的商业考虑，反正我觉得她疯了，所以决定退出。”对于青芒来说，他决不能和林如海作对，一方面是在洛城林如海帮过他，放了他一马，另一方面，他不想找死。 “利达拍卖的拍卖会主场在鹏城，她可能觉得不会影响到她的生意吧。”苏芷凝沉吟道。 林如海想起那次王月色诱自己，莫非是因此要报复自己一下？太幼稚了吧，他一时间无语，然后对青芒笑道，“青芒大哥，你这是重操旧业了？” 青芒苦笑，“林先生，我也不会其他，再说我们外贸很多，主要是骗洋。鬼。子的钱。” “你不做他做，高仿永远不会消失，这次谢谢了。”青芒能在王月算计苏拍集团的时候，过来知会一声，得承情。 林如海请青芒午餐，然后把召放和青芒他们做的高仿特点，也就是用放射性元素衰变放出的α、β、γ射线，把新瓷变成古玩，告知了苏拍的鉴定师。 “既然这样，等下次拍卖会结束，我们就狙击一下利达拍卖，这是他们自找的。”苏芷凝说。 林如海叹息一声，他大概了解前大舅子的前妻，王月就是因为羡慕嫉妒恨和报复，所以才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这几年，林如海做的事一件比一件大，他现在对女人情绪这些事懒得理会了。 下午，林如海秘密会见了迈克尔普拉特。 “最大的对手是林恩，这两年我和他玩了十次，一次没赢，也正因为此，我才要你替我出战。”迈克尔说道。 李澜栀回家了，这次会面，两人用翻译软件沟通。 “我的英文不行，况且以你的名气，想必人们是了解你的言行习惯的。”林如海道。 “真正在牌桌上，大家基本不交流，也有那话多的人，但我一向不理会……嗯，关于我的言行习惯，我可以告诉你，你熟悉练习一下。” “好吧。” 之后从走路、吃饭、日常小习惯以及牌桌上的习惯动作，迈克尔普拉特都一一给林如海介绍，林如海看着这个曾经的德州扑克冠军，心里感慨。 他现在一点都不怀疑对方骗他，很简单，他第一次见到迈克尔普拉特时候，他是多么骄傲啊！迈克尔·普拉特最有名的豪言是，“我的对手跟我眼神一对，他就应该知道自己输了，如果他不知道这一点，那么他就是傻瓜。” 林如海跟他第一次玩牌时候，迈克尔点着雪茄，对林如海道，“小子，珍惜吧，你此生最大的荣耀，就是能和我赌一回。” 那时候，他在牌桌上像个俯瞰众生的神，那是他职业生涯的巅峰，整个人的心态和精气神跟自己完全不同。 酒色过度，甚至林如海怀疑他吸.读，这样的人基本废了，所以迈克尔普拉特失去了竞技状态，没有了骄傲，居然找人替他出战，因为他没有了赢牌的自信。 之后两人玩了一个多小时的扑克，林如海感觉到了对方不再像从前那么厉害，不过他依然不是敌手，虽然靠着意念原点偷窥对方底牌，但只要迈克尔不看底牌，他就无可奈何了。 “林先生，我发现在我不看底牌的时候，你好像没什么办法，林恩拥有精准的读牌能力和神奇的感觉，风格飘忽、极难对付，到时候你想怎么做？”两人玩完牌，迈克尔普拉特说道。 感觉真他娘的准！ 林如海能有什么办法？如果对方不看底牌，他只有让对方中风昏迷。 “放心吧。”林如海起身，对迈克尔普拉特道，“普拉特先生，从现在开始你留在钟国，当然，如果让我发现你联合CIA对付我，你肯定没命的。” 迈克尔普拉特笑着摇摇头，道，“你也放心，那样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不像你，对你的国家有一种忠诚精神，其实上次CIA找我，是他们拿住了我偷税漏税的把柄，威胁我做的，不然我才不干呢。” 第615章 完整手链赛 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早先是遥遥相对的两座城市，后经几个世纪的扩建，在1873年由位于多瑙河左岸的城市布达，和古布达以及右岸城市佩斯合并而成。 布达佩斯为匈牙利主要的政治、商业、运输中心和最大的城市，有“东欧巴黎”和“多瑙河明珠”的美誉。布达佩斯是一个充满魅力的旅游城市，有86座剧院、两座歌剧院、众多音乐厅、音乐俱乐部和大剧院、32个博物馆和许多小艺术馆。 几天前，林如海和李澜栀从新加坡飞赴布达佩斯。 回国后，林如海回老家看望了父母，到光荣院待了几天，与刘晨、辛达等朋友聚会，又过问了老山基金会的运作，处理了运回国的宝藏，还去苏拍集团上了几天班，逗弄儿子，伺候太太苏芷凝。 参加完赵琳与杨红兵的婚礼，他主要跟迈克尔普拉特对局，了解他打牌和日常的一些习惯，这是涉及十个亿美金的大项目，还涉及林如海个人的安危，两人都很认真。 然后，2022年元旦刚过，林如海便和李澜栀飞往新加坡旅游，这时候，林如海戴上了精心制作的迈克尔普拉特的面具和指纹贴，李澜栀则变身一个白人女孩，陪在林如海身边。 众所周知，迈克尔普拉特比较色，他给林如海的建议是到了布达佩斯后，尽量多找几个女孩在身边，这样看似高调，却更能掩人耳目。 林如海代替迈克尔普拉特出战的这场德州扑克赛事，叫完整手链赛，参赛者是WSOP与WPT、EPT这世界三大扑克赛事的前十名，因为都是高手，所以竞争程度最为激烈。 又因为能得到世界范围内大富豪的普遍关注和下注，所以奖金也极其丰厚，迈克尔普拉特说的十亿美金并不准确，有时候比这多，有时候不到十亿。 如果说参加WSOP与WPT、EPT这世界三大扑克赛事的选手是为了名，高手们参加完整手链赛主要是为了利，其激烈程度之高还有一个原因，只有冠军才能获得奖金，也就是说所有的奖金只给冠军一个人，其他选手只能获得金手链。 迈克尔普拉特现在世界排名在四五位的位置，最近两年德州扑克赛事新崛起的王者马尔蒂尼，已经在十次比赛中击败迈克尔，所以他失去了信心，找林如海替他出战，林如海一定赢吗？不一定，但对于迈克尔普拉特来说，是死马当活马医。 今年的完整手链赛，主办方是WSOP欧洲赛区主办方国王娱乐场，赛事从一月十五日开始。 “你们都出去！”李澜栀对林如海身边的三个女孩厉声道，三个女孩看看林如海，他点点头，便都退出了房间。 “我看你扮演那个混蛋，是上瘾了吧？”等房间内只剩两人时候，李澜栀对林如海怒道。 来到布达佩斯这几天，林如海真的找了几个女孩陪同，生活奢靡是迈克尔的标志，即便比赛时候他都夜夜笙歌。 所以，这几天在布达佩斯游览链子桥、烟草街会堂、马加什教堂、盖勒特浴场、匈牙利国家歌剧院等地时候，他身边一直都是四五个女孩，晚上一起睡在套房里。 李澜栀一直对林如海爱慕，上次坠机时候还表白了，如果在国内她还有所顾忌，此时实在忍不住了。 林如海抱住李澜栀安慰，既然已经这样了，两人晚上就睡在了一起。 。。。。。。 第616章 小组赛 林如海看着手中的牌，做思考状，右手把玩筹码的动作与迈克尔普拉特一模一样，今天已经是完整手链赛开赛第三天，这三天时间林如海已经参加了十一次小组赛，全胜。 完整手链赛的赛制与足球世界杯相似，先小组循环，再进入淘汰赛。 这次比赛在布达佩斯洲际酒店举行，每位选手一百万筹码。 ABS材质的筹码，采用烫金工艺和镭射防伪技术，外观十分漂亮，有良好的手感，互相撞击时候叮当作响，这次比赛的对手是瑞典的亚当，今年EPT赛事的亚军。 林如海的底牌是黑桃J，草花7，亚当的底牌是黑桃A，红桃Q。 林如海说话，他想了想，扔出了五万的筹码，亚当跟注，荷官发出三张翻牌：红桃J、方片J、方片Q。 这样林如海手上有了三张J，亚当有两个Q，两个J，虽然有顺子的可能，但已然不可能是同花顺了，但如果第四张的转牌，或者第五张的河牌出现Q，或者是两个A，那么亚当的牌就凑成了葫芦。 林如海思考后，弃牌认输。 他已经是小组赛第一，进入了淘汰赛，不在乎这局输赢，如果说这一局最重要的意义，就是不使其他对手摸到自己的规律。 在和迈克尔普拉特对局的时候，迈克尔列出了这次赛事最具威胁的五个人选，当然对于林如海来说，此次参赛的其他二十九人，如果他不作弊，哪个他都赢不了。 问题的关键是，即便他作弊，也可能输，难道不得不用精神力撞击对方脑袋、再次重现跟迈克尔普拉特的那次比赛？那样的话都容易把CIA招来。 所以问题的关键是不用术法，仅仅用意念原点的方法作弊赢下比赛，而这其中的关键就是，用迈克尔普拉特的话讲：决不能让对手摸到规律，不能让对手发现只要自己不看底牌地弃牌，就能打乱对方的节奏。 所以就需要适时地在掌握优势的情况下弃牌，在劣势情况下跟牌输掉，目的就是让对方迷惑，因为到比赛最后阶段，一定有对手研究他的比赛录像的，这是赛事所允许的。 所以林如海经常莫名其妙地跟牌、弃牌，牌风令人捉摸不定。 上午最后一局，亚当下小盲注，一千，林如海下大盲注，他扔出两千筹码。 这把牌林如海是黑桃、草花对Q的底牌，亚当是方片8，9。每人下注五万，三张翻牌是黑桃10、方片J、红桃 Q。至此，林如海三个Q，亚当有同花顺的机会，此时双方的筹码相当。 林如海推出五万筹码，亚当跟注，林如海加注十万，亚当又跟。 第四张转牌是方片10，林如海凑成了三个Q两个10的葫芦，亚当则是活端顺子：方片8、9、10、J，两头的方片7和方片Q出现一张，便是同花顺。 林如海的牌已成，亚当同花顺的.概率非常小，这时候就看第五张的河牌决定胜负。在能知道对方底牌的情况下、还输牌的几种情形，其中就有眼下这种情况，此时林如海赢面大，但如果第五张的河牌出现方片7，林如海的葫芦，就输给了同花顺。 如果出现第四.张Q，林如海是四条Q，依然输给对方8到Q的同花顺。这就是德扑大鳄约瑟夫说的：你要按照正确的打牌方式出牌，但最后你需要运气才能赢下来。 林如海为了测试对方，推出三十万筹码施压，亚当思考了五分钟，跟注，随即加注二十万，这令林如海暗暗点头，这家伙很有气魄，他只有百分之二的胜率，居然还敢加注。 两人比赛，一方作弊，但如果另一方运气爆棚，林如海依然可能输掉比赛的，虽然这局赛事他不怎么在乎输赢。 底池筹码120万，局势已经到了.决战时刻，林如海此时发现了职业选手强大的心理素质，亚当的表情、推出筹码的坚定动作，都显示了他必胜.的信心，当然，这也是向对手施加压力。 荷官发出第五张河牌：方片7。 林如海输了，但他还是下注十万，亚当跟注，然后加注，林如海跟，最后林如海输掉了一切筹码，如果这一把比赛被人看录像，一定不会知道他能看到对方的底牌，因为葫芦必然下注，遇到同花顺是冤家牌，必须要验的。 “迈克尔先生，今天对局很愉快。”亚当赢了比赛，起身开心道。 林如海点点头，对他笑笑，离开了房间。 第617章 富豪 桥牌是介于完美信息对策与部分信息对策之间的一个游戏，也是很多企业家甚至政.治家喜欢的娱乐之一。 在叫牌阶段，你只知道自己的牌，和搭档传出的模糊的信息。注意，是模糊的信息，当然在部分情况下这些信息会非常精确，但是多数情况下，尤其是叫牌的初期进程里，这些信息是模糊的，只是保证了你的搭档手中的牌的基本特征。 在打牌阶段，你知道你和你的同伴都有什么牌，也知道对手手里的26张牌分别是什么，大概是什么样子，但是具体的分布情况，你最多做到“有把握”而非“全知全能”。 由于桥牌特殊的计分规则，所以桥牌是最接近“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游戏。一手好牌只能让你做成更高的定约，而未必能让你取得胜利。 所以如果想取得胜利，在细节上的完美选择和处理渗透到了整个游戏的每个角落，而运气成分只是巨大蛋糕上的那一个小樱桃而已。 相比之下，德州扑克更具随机性，更考验个人得策略与胆识。德州扑克里面经常会出现峰回路转的结果，你可能fOld了一手最终结果最大的牌，也有可能以一副小牌赢到最后。 不过最终，谁赢得多，主要取决于两个方面：抓到的手牌以及池里已有的牌是否可以运作（可以简单的认为是好坏或者运气），以及相应的素质与技术。 比起桥牌，德州扑克更加趋向于不完美信息对策，你永远无法准确知道对手有什么，也不知道下一张发出的牌会是什么——只能靠牌手的行为进行猜测，而且这种猜测你可能要同时应用于多个对手身上。 但是，好的牌手总是能够做出近乎完美的决策，这取决于他们观察能力、分析情报的能力、心算能力、心理素质。这比起桥牌来讲，需要的心理素质的成分要高出很多，而且当你决定开始运作你手里的两张牌的时候，心理素质与运气的成分开始浮到了台面上。 世界上很多大富豪都是桥牌与德州扑克的爱好者，也因此，才渐渐有了每年一次的完整手联赛，如果说的难听点，下场比赛的三十个德扑世界高手就像赛马场上的赛马，而来自世界各地的大富豪则是买马的人。 当然，大富豪们不仅买马，他们之间也会玩，还能趁着这个机会谈谈生意。 今年完整手链赛期间，汇集到布达佩斯的大富豪又创新高，米国大富豪巴菲特、比尔盖茨、扎克伯格、马斯克和贝佐斯等，钟国大富豪马芸、陈一.舟、周鸿，祎和史玉.柱、李开复等，以及欧洲的富豪詹姆斯·拉特克利夫等，将近六十多人都来到了布达佩斯。 完整手链赛的组织方，国王娱乐场，给每位大富豪提供了每位选手的比赛录像，这使得富豪们在自己玩牌之余，可以跟高手学习，还可以下注买输赢。讨论牌手们的每一个决策，也是富豪们的乐趣之一。 第618章 淘汰赛（一） “诸位，从今天开始进入淘汰赛，整个比赛过程都向诸位全部展示，大家可以下注了。”国王娱乐场负责人里克尔梅对会议厅内所以富豪说道。 小组赛前天结束，每个选手、每场比赛的视频资料都已经提供给了众人进行研究，今天开始，十五名选手进入淘汰赛，富豪们可以押注每场比赛，比赛考验的不仅是参赛选手，也在考验投注的人。 德州扑克区别于一般竞技游戏的最大特征，便是对玩家心智的锻炼——如何诱敌深入、何时果断放弃、怎样在变通的同时懂得保全。 从某种角度来说，德扑和投资一样，两者最终的指向都是世俗的成功，它们都有着同样的成功逻辑。所以，可以这样讲，在场的六十多位顶级富豪之间，也存在着激烈的博弈。 这不仅是智商，更是情商和勇气、意志的较量。 “KAIFU，说说你的看法。”里克尔梅离开后，因为今天的比赛还没开始，众人开始交谈，比尔盖茨对旁边的李开复问道。 在国内的创投圈，曾经有这样一段话，“创始人如果不会打德州，就不会获得融资”，因为，创投大佬们几乎都是德州扑克的爱好者，其中最痴迷的莫过于创新工场的创始人李开复。 李开复在米国工作期间，与比尔盖茨成了好友，两人经常一起打桥牌，此次在布达佩斯相遇，二人已经谈妥了一笔生意。 “详细说说，我也想听。”另一边的巴菲特笑道。 人们慢慢停下交谈，看着李开复，他便起身，对众人笑道，“钟国有句话叫抛砖引玉，我就谈谈自己对这些选手的看法，仅供参考。” 顿了顿，李开复继续道，“整个小组赛阶段，全胜的选手有三人，马尔蒂尼、格拉斯、乔治，巧合的是，他们此时世界排名分别是一二三名，输一场的有迈克尔普拉特与亚当、切尼等六人。 根据我的观察与分析，现在世界排名第一的马尔蒂尼在下注额度、读牌技巧和补牌概率方面有比较明显的优势，格拉斯非常擅于观察对手的出牌策略，能很好地识别对手的诈唬，进而提高自己的获胜概率，乔治则擅长加注的技巧，在控制情绪方面做的最好……” 李开复分享了大约半个小时，相当于给大家做了每个选手的观察，这个大度的行为赢得了众人的掌声，在座的既然都是世界级富豪，彼此间即便赌博，也是虚虚实实的。 然后每个人都讲了几句，然后，比赛开始了，众人回到自己房间看比赛视频，并开始投注。 淘汰赛第一场比赛，林如海遇到了世界排名第二的格拉斯，此时，迈克尔普拉特世界排名第五。 第一局，林如海的底牌是6，J，格拉斯的底牌是6，A，林如海弃牌。接下来，林如海一连弃了五把牌，这期间，格拉斯一直观察林如海的动作和神态。 第七局，格拉斯在翻牌圈就拿到最大牌，黑桃的皇家同花顺10、J、Q、K、A，也就是说，哪怕林如海也拿到了皇家同花顺，依然是输的，因为黑桃最大。 但让格拉斯极度失望的是，林如海弃牌了，格拉斯很喜欢诈唬，但拥有绝对实力的他此时不需要诈唬，可是对手不跟，让他较为郁闷，拥有皇家同花顺的他，只赢了对方的五万大盲注。 他低下头，闭上眼，深呼吸，平复自己悲怆的心情。 第619章 淘汰赛（二） 布达佩斯洲际酒店22楼的总统套房，金碧辉煌、设施一流，这里没有赌场的热闹和人流汹涌，不能让观众感觉到头脑发热和迷幻，但是，正在进行的完整手链赛事，却是全球赌坛最顶级、最神秘、奖金最高的德州扑克比赛。 因为是三十进十五，所以淘汰赛开始后，有一名选手轮空，此时世界排名第一的马尔蒂尼便是轮空的那个，虽然这可说幸运，但马尔蒂尼并不为此而欣喜，他今年只有21岁，正是狂妄的年纪，只觉得自己天下无敌，当其他选手都在比赛，富豪们都在下注时候，马尔蒂尼出去玩了。 2208室，以迈克尔普拉特身份参赛的林如海，与世界排名第二的格拉斯激战正酣。 空旷阔大的房间内，五个监控摄像头下，林如海与格拉斯在长桌对面而坐，桌旁立着一位不苟言笑的中年男性秃头荷官，二人的对局已经持续了一个小时，谨慎的格拉斯也试探了林如海一个小时。 通过对对手的各种分析总结，加上以前下注风格的了解，第39局，格拉斯觉得是时候发动进攻了，如果上帝站在自己这边，运气向自己稍稍倾斜，或许这把牌能终结比赛。 此前他因为连续好牌被对手弃牌，搞的有些心浮气躁，但格拉斯及时调整了过来，第38局结束，格拉斯小赢十万筹码。 第39局，林如海底牌是草花J与方片10，格拉斯底牌是红桃7、10 ，两人各下了五万筹码，翻盘是方片8、Q，与黑桃9。 此时，格拉斯是7、8、9、10、Q，双头顺子的听牌，来一张6或者J，都成顺子。 五年前的迈克尔普拉特就是此时的马尔蒂尼、德州扑克帝国的国王，无往不胜，但是这个圈子的浮沉太快了，三年前，迈克尔普拉特的竞技状态下滑，这两年世界排名不断下滑，在最近十次的赛事中，格拉斯赢了七次。 所以，格拉斯觉得，这一局没必要跟这个下滑状态明显的前世界冠军客气了，他需要在气势上击败对手，毕竟自己是上升状态，而对方日暮沉沉，自己的对手是马尔蒂尼才对。 于是，在翻盘圈，自己拿到双头顺子的听牌后，格拉斯毫不犹豫推出了三十万筹码。 林如海看了看对方，此时他已经成了8到Q的顺子，格拉斯则还需要一张牌，如果下一张是6，格拉斯输，是J，两人均分底池，也就是说，要么和要么独赢，格拉斯居然在这个时候下这么大注。 是在吓唬自己！ 他一边做思考状，一边把玩着ABS材质的筹码，这些筹码采用烫金工艺和镭射防伪技术，外观十分漂亮，互相撞击时候叮当作响。 他思考了足足三分钟，推出了三十万筹码跟注。林如海很喜欢跟格拉斯对局，因为这个人把把看底牌，只要他看，自己便能知道他的底牌。 荷官翻盘，转牌是4，对双方都是没用的空气牌，格拉斯同样下注三十万，林如海这次犹豫了将近五分钟，才决定跟注，没有加注。 见格拉斯气势十足，是要跟自己决胜负了，林如海暗笑，他还真怕对方跑了。 公共牌最后一张河牌翻开，红桃6。 这张牌的出现，让对局的两人均内心狂喜，但两人都抑制住了笑容，格拉斯将所有筹码推出去了，梭哈！ 当然，对方也可能是葫芦或者四条，但是格拉斯判读不是，因为通过对对手的观察，他判断对手在诈唬，他根本没有实力跟注。 自己顺子已成，正处于上升状态的自己一定能打败日落西山的迈克尔普拉特！格拉斯甚至暗暗攥了攥拳头，他有一种感觉，自己赢了，就怕对方弃牌认输。 林如海内心狂喜，没有比6更可爱的牌了。 如果是J，双方都是8到Q的顺子。如果是6，对方就是6、7、8、9、10的顺子，牌成了，但小于自己8到Q的顺子。 如果是其他牌、顺子不成，格拉斯一定会弃牌的，当然，他也可能诈唬，但不管怎样，自己赢定了，想不到格拉斯居然梭哈了。 没必要演戏了，ALL IN吧，林如海也将自己所有筹码推了出去。 格拉斯看到对方的动作，眯了眯眼睛，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牌翻开，格拉斯输了，大顺子赢了小顺子。 巴菲特看到结果，笑了笑，这一局自己押注格拉斯赢，所以输了一千万美金。然后他摇摇头，格拉斯大意了，轻视对手了，他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 要弄懂策略型风险，然后才能通过风险分层理论和博弈系统，在无数牌局中掌握大概率赢牌的几率。通过对格拉斯之前牌局的观察，巴菲特发现，一般牌局开始三四十分钟后，格拉斯根据对方的表情、动作，就可以找到策略型风险的最佳应对方法。 何况都是老对手了，在这二人的对局中，迈克尔普拉特处于下风，想不到格拉斯却大意轻率，居然想凭借诈唬吓跑对手建立优势，实在是太草率了，他完全可以通过积小胜为大胜的方式，战胜对手的。 第620章 比赛间隙 “那次在陵园刺杀我们的人，根据查德维克的供述，是日本一个叫做奈良雄鹰的杀手组织，根据我们刚刚得到的情报，该组织近日将有成员在布达佩斯刺杀一名叫做阿奇姆的印度富商。” 赵琳说完，林如海惊讶道，“奈良雄鹰？就是杀了狮王的那伙人？” “对。” “那个阿奇姆，是来参加这次的完整手链赛的？” “是的，他是印度排名前十的富豪，据说这次刺杀是出于商业目的，奈良雄鹰的杀手是受雇于日方一个株式会社。” 陵园刺杀的杀手，当初一致认为是CIA，直到查德维克指出是日方的杀手，而且刺杀只是因为想获得英国富豪詹姆斯·拉特克利夫的悬赏，并非出于正治目的，这是查德维克一家之言，锅氨方面持保留意见，想不到现在有了证实的机会。 “既然他们是杀害狮王的嫌疑人，那就必须付出代价，你把详细情报告诉我。”林如海沉声道。 淘汰赛第一轮，林如海淘汰了世界排名第二的格拉斯，算是爆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冷门，要知道，这是最近六次交手中迈克尔普拉特第一次赢。 当晚，林如海就接到了赵琳的这个电话。 挂了电话，林如海看了看旁边的李澜栀，问道，“你有话说？” 李澜栀点点头，“今天我去逛街，逛到了布达佩斯美术馆，发现一个公告，米国大都会博物馆的展品将于三天后到达，在该美术馆展出，公告上列出了展览名录，你看。”说完，她递手机给林如海看。 这次展览是大都会博物馆与布达佩斯美术馆的第一次合作，米方将包括《愚人船》、《最后的审判》、《三博士来朝》、《在帕德摩的福音书圣约翰》、《试观此人》等十二幅油画，包括明朝陈洪绶的《树下高士图》、石涛的《寻仙山水图册》、文征明的《东林避暑图》、沈周的《秋林闲钓图》等九幅钟国古画，以及馆藏的各国其他文物共六十八件，送来布达佩斯展出。 林如海看完，笑了笑，将李澜栀揽到怀中，道，“这是不让我好好比赛了，又是日本杀手，又是米国博物馆藏品。” “如果事情都遇到一起，你怎么排序？”李澜栀搂着他的脖子，巧笑道。 “嗯，杀日本人是第一位的，他们杀了我的战友，比赛第二位，盗画第三位。”林如海想了想，说道。 李澜栀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将比赛放在第三呢。” 林如海摇摇头，道，“上次在大英博物馆的事情，很大程度上是我们运气，那种事情不容易复制，况且我们也没什么准备，而且上次的事情一出，各国博物馆肯定都会加强戒备的。” 李澜栀点点头，的确是这样，有点太冒险了。 两人依偎一起，桃腮嫣红、吐气如兰，林如海甚至能清楚看到李澜栀脸蛋上白皙的静脉，他将嘴唇凑过去，两人全情投入地吻到一起，当晚，抵死缠绵……而后精疲力尽。 第621章 淘汰赛（三） 进入半决赛的四人分别是排名世界第一的马尔蒂尼、排名第三的乔治、排名第五的迈克尔普拉特和排名第六的切尼。 今天的比赛是半决赛第一场，对战的双方是迈克尔普拉特与乔治。 林如海一边比赛，一边还盘桓着外边可能发生的变故，因为今天下午或者傍晚，根据最新情报显示，也是日本杀手组织奈良雄鹰成员行刺印度富商阿奇姆的日子。 阿奇姆死不死他不在意，但是林如海必须趁这个机会将日本杀手一网打尽，并尽可能获得他们详细的情报，然后将这个杀手组织干掉。 为此，活动在布达佩斯的钟国军情部门的特工，也将参与行动，此外，夏雨和潘如龙也来到了布达佩斯，他们和李澜栀也会加入进来，这样的力量对付日本杀手不在话下，为了不暴露林如海的身份，此次行动他将置身事外。 但在比赛中，林如海总有些心绪不宁。 这把牌林如海是红桃A，黑桃5底牌，乔治是黑桃J、Q，好上很多，林如海说话，他扔出一万筹码，乔治跟注。 翻牌是方片4，Q，草花Q，乔治凑成了三条，林如海的牌依然很散，他扔出一万筹码，如果乔治加注，他就撤退，但乔治没有，跟注一万。 转牌是黑桃4，乔治的牌成了三条Q、两个4的葫芦。 现在林如海已经没有赢的希望了，他只是疑惑对方为什么不加注，乔治则只是想看看对方的底牌。 河牌是红桃7，没什么用，林如海弃牌。 下一把牌7，9不同色，乔治弃牌，林如海收了三万底池。 他长出一口气，还是把注意力放在比赛上吧，空自担心也没什么用。 迈克尔与乔治是多年对手，彼此熟知对方习惯和牌风，所以一上来就激战，没什么试探，但玩了一个多小时后乔治发现，今天的迈克尔普拉特有点不同，不但不跟自己说话，而且自己精心设计的几把好牌，他都没有上当。 这家伙变了？他摸摸光头暗想，其实以此时迈克尔普拉特竞技下滑的状态，能杀进半决赛已经超乎所有人想象了。 也正是因为迈克尔超乎寻常的表现，不少投注的大富豪输了很多钱。 接着的一把牌，林如海底牌红桃J、Q，乔治黑桃A，7，林如海下注十万，乔治跟注，翻牌黑桃K，草花10，A，林如海成了10到A的大顺子。乔治拥有两张A。 林如海推出三十万筹码，乔治跟注，此时双方筹码大致相当，缠磨了一个多小时，几乎不输不赢。 看看对方平静如水的脸庞，林如海想，不能养牌了，今天总的来说对方的运气好过他，如果不是能看到对方底牌，他此时已经输干净了。 有好几次，都是他明知道对方的底牌，但依然不占上风，一切取决于最后的河牌，所以，他加注五十万。 乔治随即陷入了沉思，如果再来一张黑桃，自己就是同花的听牌，但对方加注五十万，买牌的代价有点大了，怎么办？ 对方四条的可能性没有，葫芦的概率很低，最大可能是顺子，既然他敢推出三十万筹码，又加注五十万，想来顺子已经成了，而自己的同花还需要两张牌，这种情况下跟注，虽然可以根据对手的动作和反应，判断他以后行为，但代价实在太大了。 如果转牌圈对方梭哈，自己将极为被动。 于是，乔治弃牌。 这把之后，乔治牌运旺了起来，对A、对K、对Q，同色A、K的底牌不断出现，但林如海不断弃牌。 作为职业赌手，乔治的心理素质自然是极好的，不会因为对手弃牌浮躁，不过就算再好，屡次被人打断的感觉也总是令人不舒畅的，至少非常可惜。 迈克尔依然是一个十分难缠的对手。 上午牌局结束，林如海赢了三十九万，筹码是一百三十九万，乔治是六十一万。 结果将取决于下午的三个小时比赛，但是，中午休息时间布达佩斯洲际酒店的枪声，中断了比赛。 第622章 陷阱（一） 来观战并下注完整手链赛的富豪中，印度大富豪阿奇姆应该说是一个例外，对于他来说，生意可比正在举行的狗屁德州扑克比赛重要多了，他此次来布达佩斯，是因为有三个生意伙伴都在此，为了节约会面时间，他也不得不过来。 阿奇姆是印度庞大的阿达尼集团的主人，个人财富高达五百亿美金，在印度，阿奇姆过着极其奢侈的生活，他的独栋住宅有二十层，其中六层为豪车停车场，还专门有一层楼特意设置了豪车护理中心。 豪宅内有私人空中花园、拥有米其林大厨的私人餐厅、家庭医院、电影院等等，豪宅最顶层还有三个直升机停机坪。 因此，阿奇姆对布达佩斯洲际酒店的条件很有些看不上，只不过为了生意不得不屈就，商业谈判就要结束了，后天，阿奇姆就要离开布达佩斯。 这天中午，阿奇姆戴着黄金口罩，在二十个保镖的簇拥下去餐厅用餐。 竹田一郎手拿一条干净毛巾，用心地擦拭着酒店的垃圾桶，垃圾桶非常洁净，精致不锈钢像镜子一般，使得竹田一郎只要微微侧身，便能看到整栋楼的走廊和电梯。 作为奈良雄鹰杀手组织的一员，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刺杀那个招摇的印度人，他也不需要知道，他只需在今天将一只灌满毒药的针筒射到他的脖颈上即可。 十一点五十分，酒店三楼餐厅的两部电梯门开了，竹田一郎透过垃圾桶看到，十个阿奇姆的保镖走了出来，列队于门旁，十几秒后，另外两部电梯门开了，其余十名保镖簇拥着阿奇姆走了出来。 外层带有独特花纹的黄金口罩，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这样的刺杀对象太好了。 竹田一郎慢慢起身，将毛巾放到推车上，从推车的盒子里取出一柄手弩，扣动扳机，立刻，细微的针筒像子弹一样，透过保镖人群晃荡的脑袋，精准地扎在阿奇姆的后脖颈上，然后他放下手弩，拾起毛巾，开始擦拭旁边的柱子。 阿奇姆就感觉脖子一痛，他顺手一拍，同时喃喃骂道，可恶的蚊子！随即倒地，保镖们当即慌乱起来，四处察看。 这时候，另一侧的楼梯门响，一个人影跑了出去，马上有几个保镖追过去，与此同时，有保镖查看了阿奇姆的情况，马上呼叫医生，有人说他死了，三楼乱了起来。 竹田一郎像普通人一样停下工作，然后跟同几个服务员一起跑到电梯里，电梯下行来到一楼，几个人惊惶地跑出去，有人对安保人员说三楼有人出事了，安保人员的对讲机马上响起，一幅天下大乱的样子。 竹田一郎表面慌乱，内心平静，他看了看接应他的同伙，三人微微点头，然后向侧门走去。 就在三人要跨出酒店侧门时候，竹田一郎就感觉脑子突然昏厥，而在他倒地之前，他发现两个同伴也相继倒下，随即，模糊的意识听到了几声枪响。 第623章 陷阱（二） CIA特别行动主管罗斯，坐在布达佩斯洲际酒店旁边的一栋公寓内，看着监控屏幕上奈良雄鹰杀手组织的杀手竹田一郎刺杀了印度大富豪阿奇姆，看着竹田一郎三人要逃出酒店，也看到了三人在没有接触的情况下昏倒。 然后，他下令行动队员开始行动。 几年前在AO们，他曾经布局抓捕林如海，甚至请了乞扎力助阵，但林如海没有上当，他精心策划落了空。 安那波利斯事件从未过去，对于米方来说，他们早晚必须抓到林如海，让他当众承认是钟方策划实施了对米方民众的大屠杀。 前次奈良雄鹰杀手刺杀林如海失败，这件事因为钟方对米方的抗议，而被CIA方面知晓，于是他们利用了此次奈良雄鹰杀手杀阿奇姆的机会。 罗斯不知道钟方会不会上当，但钟方对CIA方面防备甚严，他不敢做额外部署，只能守株待兔，一次次守株待兔，总有一次成功吧。 既然奈良雄鹰对林如海下手了，他不信钟方不做报复。 这次，在得知阿奇姆会来参加完整手链赛，得知奈良雄鹰要下手，罗斯事先做了周密部署，除了入侵酒店的安保后台、获得监控权限后，他在整个洲际酒店秘密布置了几百个监控摄像头。 看到竹田一郎三人在没有接触的情况下昏倒，罗斯激动的浑身颤抖，这就是林如海的手法，他来了，于是罗斯下令行动，几百个CIA探员迅速将洲际酒店十层以下、以及附近包围。 随着他们的行动，罗斯和几十个探员紧盯监控屏幕，这个时候谁有异动，谁就是目标！ 果然，狐狸露出了尾巴，于是罗斯下令抓捕。 林如海刚刚结束与迈克尔的牌局，就听到了枪声，当即脸色一变。 他并不知道奈良雄鹰什么时候动手，也不知道己方什么时候动手，又要参加牌赛，所以事先四个人已经说好，如果林如海参赛期间有机会，三人就动手了，不麻烦林如海，反正也不费多大事儿。 怎么办？是不是今天行动了？ 听到枪声，其他人的保镖都赶紧将老板保护起来，林如海也有保镖，加上下注的大富豪们的保镖，整个十五层以上，安保当即变的非常严密。 林如海非常想下去看看，但这个时候谁要是下楼，谁不是有问题吗？他还不敢打电话，如果需要他知道，李澜栀、夏雨和潘如龙就来电话了。 他回到房间，将保镖都留在走廊上，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随着枪声愈加紧密，他知道出事了，正常情况下以术法对付杀手，根本都不会有枪声出现，遑论这么紧密的枪声！ 不行，我得下去看看，他刚下了决定，电话响了。 “出事了，CIA诱捕，你不要参与！”是宋书昌严峻的声音。 林如海急问，“情况怎么样了？” “具体我也不清楚，是你的朋友与CIA干上了，但米方的目标一定是你！你不要动！千万不要！”宋书昌下令道。 夏雨、潘如龙和李澜栀都是因为自己来的，米方抓的也是自己，现在他们处于险境，自己怎能袖手旁观？况且自己出事了，也许果俺方面会管，会营救，如果他们三人出事了，国家肯定不会管的。 林如海挂了电话，推开了房门。 第624章 新书 “莫奈、梵高等画家生前默默无闻、生活拮据，甚至连自己温饱都解决不了，死后反而名声大噪，画作被众人追捧，老六，你知道为什么吗？” H省省城一栋豪宅内，一个斯文儒雅的男子一边欣赏墙壁上的一幅油画，一边对旁边伺立的光头问道。 被称为老六的男子摸摸自己的光头，笑嘻嘻道，“不知道，老大，我是粗人，可欣赏不来这些油画。” “没有思想，画家什么都不是，尼采说的好啊，艺术先于哲学，梵高等人之所以生前默默无闻，是因为他们的艺术超越了时代，特立独行、思想前卫，所以才不被同时代的人理解。” 老大的注意力依然在画作上，眼睛闪出炽热的光芒，似乎在自言自语，“时光流逝，时代发展，人们开始理解画家的思想了，于是，梵高的画开始被人们关注，价格渐渐抬升。 但是，梵高画作价格之所以在极短时间内就上涨的那么离谱，主要是因为他已不在人世，留下的作品数量有限，物以稀为贵。” 老大说到这，老六又摸摸自己的光头，恍然大悟道，“啊，原来如此，所以杨木森必须死。” “思想是一位画家的灵魂，杨老师是一个极有天赋的人，你看看他对线条和色彩的运用，是何等的具有想象力！ 他是能驾驭色彩的天才，那些平庸的人根本不能理解他的天赋和才华，他很孤独，只有我能理解他……可是我又必须杀了他，哎，可惜了可惜了。” 老大一边欣赏墙上的画作一边感慨，眼中异芒频现，似乎陷入了某种癫狂的状态，但最后说到杀人，又迅速从那种情绪中抽离出来，语气和表情转为遗憾。 “老大……那么，杨木森那边什么时候动手？”见到老大神情自如转换，老六有些不寒而栗，后背发凉，试探着问道。 “我后天回京，我离开后你们择机动手，但要赶在拍卖会和美协的研讨会之前，哎，可惜了杨老师，如果不是收藏了你四分之三的画作，我也不舍得让你死啊！” 老大啧啧感叹，语气非常不舍，但是又郑重嘱咐道，“一定要按照我说的方式，那样媒体才有炒作的题材，明白吗？” 老六点点头，想了想道，“警方那里应该没问题，我们不会留下痕迹，他们也不会深究，就怕之后的炒作让他的家人发现一些征兆，心里起疑。” “不用担心，他儿子杨桐就是个小无赖，没什么出息的。”老大注目看着油画左下角的落款、杨木森三字，淡淡道。 …… 京城，潘家园二区，杨桐走出自己的品雅轩古玩店，就见斜对面那棵树下，陈铁嘴正坐在一个马扎上，优哉游哉地欣赏过往美女的大腿，便走了过去。 左右的小摊上都堆满了瓶瓶罐罐，陈铁嘴面前地上一块破红布，上边除了‘铁口直断’四个字，只有一个签筒、一块龟壳和三枚铜钱。 “陈瞎子，有段时间没见了。”杨桐扬扬手，招呼道。 陈铁嘴也不只是看美女大腿，一旦看到可能的目标，脸上还会挂出高深莫测的表情，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以招揽顾客。 见杨桐过来，仙风道骨的卜者埋怨道，“小点声，你就不能对我老人家尊重一下？” 杨桐坐在空闲的马扎上，从陈铁嘴的包里翻出烟，自己叼上一根，点着，抽一口后问道，“瞎子，最近生意怎么样？” 陈铁嘴当然不瞎，只是戴了个墨镜而已，他也懒得纠正杨桐，两人闲扯了一会儿，杨桐突然道，“瞎子，你给我算算，我晚上要去相亲，你帮我看看结果。” 卜者难得地笑了，他上下打量一下杨桐，撇嘴道，“哪家闺女那么倒霉？要跟你这个骗子相亲？我看对方那个女孩倒是要算一算吉凶。” “少废话。”杨桐弹弹烟灰。 陈铁嘴见杨桐真的要算，便问了生辰八字，掐指算了算，然后高深莫测道，“杨老板，你今天有血光之灾啊。” 听到血光之灾，杨桐不愿意了，噗嗤一笑，不屑道，“陈瞎子，别他妈扯犊子，跟我说实话，你这辈子算准过吗？” 陈铁嘴看着杨桐摇头，杨桐笑道，“看看，看看，你自己都承认这辈子没算准过，怎么能算出我的血光之灾哪？” 陈铁嘴怒道，“我对着你摇头的意思是说：你这小子不堪造就，不是说我卜卦不准！” 杨桐哈哈大笑，拍他大腿道，“生什么气呀，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你算的很准，行了吧，”他不当回事，但还是问道，“这个狗屁血光之灾，那怎么弄哪？” “需要破一破啊。”陈铁嘴也点着一根烟，吞云吐雾道。 “一定需要钱吧？”杨桐问道。 陈铁嘴道，“那是自然，不过我可以给你个友情价。” 杨桐又哈哈大笑，道，“哥们眼下都要活不下去了，如果真有血光之灾，那一定是有人给我送钱，就不必破了，所以，”他叹气起身，“不能照顾你生意了。” 说完，杨桐把陈铁嘴的烟揣到自己衣袋里，向南门方向走了。 陈铁嘴在后边骂道，“见到你就没好事，又拐老子一盒烟，你个兔崽子有女朋友还去相亲？王八蛋！” 杨桐头也不回，手摆摆，走远了。 一个客户打电话，说家里有物件儿要出手，客户的家在芳星园附近，芳星园距离潘家园不算远，杨桐安步当车，沿着方庄路向南走去。 二十几分钟后，杨桐路过一条小巷，发现巷子里是一片城中村，现在南三环里还有城中村？杨桐正想着，那个客户来电话了，说自己突然有急事要出门，改天再约。 马上要到他们家小区了，杨桐心里暗骂乌龟兔子王八蛋，嘴上只能说好好好。 挂了电话，看着巷子里的城中村，杨桐突然想起前段时间雅阁古玩店的周麻子，去门头沟农村掏老宅子，居然得着一块嘉庆年间的笔洗，嗯，左右已经来了，进去逛一圈，没准有收获呢。 这样想着，杨桐便走进巷子。 其实城中村和周边的老宅子是两码事，杨桐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走了进来，这是一片待拆迁的城中村，已经看不见什么人了。 这还捡个屁的漏啊，捡垃圾还差不多。 杨桐刚要退出去，见前方几米远的路边，居然有一座小庙，他感兴趣地来到庙前，看到了庙门上‘灵官马元帅庙’几个字，字体斑斑驳驳，也不知道这庙有多少年了。 庙墙上写着大大一个拆字，神仙也保不住藏身之地了，他想。 要是往常，杨桐肯定不会理睬，他从不信这些仙佛，但猛然想起陈瞎子说的血光之灾，嗯，进去祭拜一下。 这是马王爷的庙，庙很小，左右各两间屋子，正中三间房，中间供奉着马神的塑像，庙里灰尘遍地，马王爷的塑像已经面目不清，不知道多长时间没人打理了。 马王爷即马神，是道教的神明，全称“灵官马元帅”，传说他长有三只眼，又称“三眼灵光”，马王为民间普遍信仰之神，在北方“五圣庙”中尊为五神之首。 不给你点厉害，你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这句民间俗语，讲的正是这位灵官马元帅。 “马王爷，第一次来拜见您老人家，虽然您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但还是希望您能保佑哥们一下，破破哥们的血光之灾。” 杨桐一边叨咕，一边点着一根烟，插到塑像桌案上的香灰里，然后他决定给这尊无人问津的神像磕一个头，来都来了，是不是？ 就在他跪下磕头时候，一阵风吹过，本就摇摇欲坠的马王爷塑像一下子栽了下来，正砸中杨桐身上。 杨桐见塑像栽倒时，已经来不及躲避了，他最后一个念头是，马王爷，哥们来叩拜你，给你敬烟，你居然要跟我同归于尽，你恩将仇报不讲究啊。 没人看见，就在塑像破碎时候，马神额头的一道金光进入了杨桐脑袋里。 …… 这片待拆迁区域根本没人，两个多小时后，下午一点四十，碎裂的马王爷神像下边，杨桐悠悠醒转。 他抖落身上头上的灰尘泥块，慢慢爬起来，嘴里骂骂咧咧道，“草你娘的陈瞎子！要不是你逼逼血光之灾，老子不会进来，不进来就没有血光之灾，你娘的，等老子回去跟你算账！” 他动了动胳膊腿，没发现什么不妥，摸了摸脑袋，头有点晕，后脑勺见血了，不过已经结痂。好像没有大碍，便离开了马神庙，到大路上打车回了潘家园。 品雅轩古玩店前，斜对面树下的‘教唆犯’已然不见，杨桐又骂了陈铁嘴几句，推门进去了。 店里跟杨桐离开前一样，一个顾客也没有，瞥了一眼柜台里正在玩手机的店员宋雅丽，心情不爽的杨桐没好气道，“整天就知道玩手机！我这老板天天在外边跑，你倒是开着空调享福！” “一个顾客没有，我能干什么？”宋雅丽不服气，顶嘴道。 “不会出去吆喝几嗓子？拉拉客人？”杨桐瞪了一眼宋雅丽，又说，“今天表现不好，扣一百块钱。” 见老板无理取闹，宋雅丽气坏了，连声道，“好好好，你可以扣，只要月底能开出工资来！” 杨桐在店里走来走去，不时指着柜台里的各式工艺品，无赖道，“这不是钱吗？这不都是钱吗？老子的固定资产都在这，你随便拿两件都顶上你那几千工资了，你知道这些古玩值多少钱不？” 宋雅丽啪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杏眼圆睁怒视杨桐，指着他道，“我告诉你姓杨的，没人要你这些破烂！到月底开不出工资，我跟你没完！” 宋雅丽这大半年走背运，找工作处处不顺利，九月初，她看到潘家园品雅轩古玩店招店员，要是放在以前她不可能要这样的工作，但是想想自己的处境，她还是来了。 两人交谈时候，杨桐说的天花乱坠，好像他的古玩店明年能上市一样，宋雅丽也就留下了，每月薪水六千。 但半月后，宋雅丽算是知道了，杨桐就是个骗子，前段时间，被他骗的人曾经拉横幅堵门来要债，此事在潘家园闹的沸沸扬扬。 店里根本没生意，他承诺的每月六千元薪水大概率不能兑现，几天前宋雅丽提过一次工资，当时杨桐就说用店里的物件顶账，现在又这么说，宋雅丽怎能不恼？ 杨桐斜瞥宋雅丽一眼，不再说话，扫了几眼格架上的那些高仿物件儿，暗想，这些工艺品仿的不错啊，怎么就没有一个瞎了眼的有钱人过来，随便扔下个一两百万的，买走它们呢。 他胡思乱想着，宋雅丽冷冷道，“对了，那会儿房东来了，说你不接电话，说如果不能在月底把房租交上，就让你滚蛋。” “放屁！租期到下月中旬，凭什么让老子月底走？” 杨桐不屑撇嘴，看到镜中的自己灰头土脸的，再次暗骂陈瞎子，便去里边洗手间洗头洗脸。 正洗着时候，听到开门声，然后是万昌隆的声音，“徐老板，这个就是我师弟的店铺。” 听到万昌隆这样说话，杨桐怕宋雅丽坏了他的事，随便用毛巾摩挲一下头脸，便从洗手间出来了，尽量用恭敬语气对万昌隆道，“师兄来了，快楼上请。” “徐老板，这便是我师弟杨桐，我擅长布阵，杨桐精于炼器，小桐，这位是宏达集团的徐总。”万昌隆介绍道。 ----------------- 捡漏：从得到马王爷传承开始，又名【本想安静捡漏，被逼踏入江湖】 幕后大佬为了藏画升值更多、更快，设局杀了画家。杨桐因为父亲被杀，主动踏入诡谲莫测的江湖……盗墓、术法、修道、巫蛊，而一切都指向上古时期的天一长生大阵……在为父亲报仇的过程中，得到马王爷三只眼传承的他，也见识到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书友们，老书也会继续写。 第625章 突围（一） 林如海出来，还要下楼，保镖们立刻制止，此时楼下紧密的枪声还在不断传来，他们肩负保护迈克尔普拉特的责任，但林如海摇摇头，执意要下楼，他英语不怎么好，只能用坚定的眼神表示自己的决心，五个保镖只好跟上。 如果说林如海此时下楼是责任和义气，那么马尔蒂尼下楼则纯属玩闹，这个刚刚二十一岁的德扑世界冠军喜欢刺激，听到枪声、看到突然紧张起来的气氛，马尔蒂尼非常兴奋，他要下楼去看看。 马尔蒂尼没有保镖，他这个年纪正是天不怕地不怕，他还练过拳击，自负能保护得了自己。 电梯已经停运，马尔蒂尼和林如海在楼梯口遇到，见到迈克尔普拉特，马尔蒂尼非常高兴，他一向目中无人，此情此景见迈克尔普拉特居然和自己一样有胆气，当即高看了他几眼，他开心道，“迈克尔，我们一起去探险。” 林如海没怎么听明白他在说什么，不过看看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点点头。 七个人顺着楼梯下楼，他们来到十楼，负责把守的CIA探员阻止了他们，CIA此次行动准备非常充分，自然有完整手链赛选手的资料，他们认出了马尔蒂尼和迈克尔普拉特。 “你们马上回去！”一个探员道。 马尔蒂尼好奇地问道，“楼下为什么响枪？” “不干你们的事！迅速上楼！”另一个探员道。 “我们想下楼去瞧瞧热闹。”马尔蒂尼说。 林如海此时的念力延伸范围大概有两百米，从楼梯一路下来，他已经释出灵觉探测到了一楼，首先，李澜栀、夏雨和潘如龙还在和敌人周旋，想来是敌人要抓活的。 其次，敌人很多，每层楼梯处都有人把守，一二楼敌人更多。 他飞快盘桓着局势，然后突然伸出手指向监控摄像头弹去，只见一道迅电流光射出，正中摄像头，与此同时，林如海释出念力攻击十楼楼梯处的三名敌人，以及自己的五名保镖，等众人相继倒下，马尔蒂尼惊愕地看着面前的迈克尔普拉特，不明所以。 林如海向他一笑，击昏了他，然后立即脱下两套敌人的衣衫，给自己和马尔蒂尼换上。 虽然敌人都是便衣，但都是西装打扮，且衬衫上有隐约印记，以便自己人识得敌我，分辨百姓。 然后林如海来到十楼走廊，施发两记火球，点燃了一间储物室的房门。接着，他背起马尔蒂尼，向楼下跑去。 他未到九楼，九楼的五名便衣CIA已经被他一一击昏，林如海接着放火，然后是八楼、七楼、六楼，等他赶到五楼时候，已经听到楼上有人大喊‘Fire！It''S On fire……’以及乱糟糟的人群惊叫声、跑动声。 林如海继续向下。 五颗烟雾弹被扔进208房间内，夏雨见了，双手推出一道冲击波，将四颗抛出门外，正在窗口处警戒的潘如龙见了，快步上前，用术法冲击波将剩下的一枚，也丢出了门外。 此时走廊里已经尽是烟雾，负责进攻的CIA探员都戴着面罩，负伤昏迷的已经被拉到外边。 两架无人机突然出现在窗前，对着室内的两人开火射击，二人感觉到危险，一个翻滚避到墙壁后边，然后夏雨施术射出两道冰箭，击落了无人机。 危险暂时解除，不过潘如龙右臂中弹了，“怎么样？”夏雨急问。 潘如龙道，“没事，只是胳膊擦了一下。” 夏雨和潘如龙在二楼208房间内，已经与敌人周旋了十几分钟，斜对面的205房间内，李澜栀同样如此。 CIA特别行动主管罗斯，皱眉看着监控屏幕上的战斗，忧心忡忡。 如果不是为了抓活的，他有无数办法弄死被包围的三人，可是，死了的林如海没有任何意义，揭露钟方是安那波利斯事件的幕后黑手，启动国际制裁才是目的。 死了的林如海可做不到这些。 以此时的局势，钟国军情方面都会希望他弄死林如海，或者，干脆他们派杀手干掉林如海，也就是说，罗斯不仅需要抓活的，还要保护被抓到后的林如海，以免被钟方灭口。 但是敌人不但有三个，而且个个都很棘手，活捉并不容易。 关键是时间也不够用了，这边枪声响起，布达佩斯警方迅速派人过来了。 一个手下拿着手机过来，对罗斯道，“长官，布达佩斯警方又来电话了，只给我们两分钟时间，不然他们就要强攻了。” 洲际酒店内正在举行比赛，几十个世界级大富豪都聚集在这里，布达佩斯警方当然会重点关注，印度富豪阿奇姆刚刚去世，酒店内就爆发枪声，这件事已经第一时间汇报给布达佩斯警局局长哈森，哈森立即派了上百警力过来。 没想到他们受到了CIA方面的阻挠。 一般来说，外国特工在别国行动必须静悄悄，一旦被人发现，大都会在外角上引发争议。CIA在全球活动频繁，经常与当地警方闹矛盾，很多时候欧洲国家都对CIA的行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这次，CIA的行动规模太大了，动静也太大了，这分明是侵犯主权，是没把布达佩斯警方放在眼里，对于哈森局长来说，这是明晃晃的挑衅！ 见自己手下被阻挠在酒店外边，哈森大为光火，他给外交方面通报，然后亲自赶赴现场，他来到现场后，双方依然在对峙。 听到里边的阵阵枪声，哈森下了最后通牒，“如果CIA两分钟内不立即停火，他就下令进攻！”然后他下令调集更多警察过来。 哈森刚刚下完命令，就见酒店窗户向外冒烟，不仅一二楼，而是从十楼以下都在冒烟，他当即下令警员进场，又让人立即叫消防和救护车。 CIA方面不敢阻拦了，他们并不敢真的和警方动手，而且楼上失火，人群必然向下冲，他们的行动必将受到极大的障碍。 但是罗斯下令所有酒店内的人可以疏散，不可以离开，然后他立即联络国内外角方面，让他们迅速和匈牙利方面沟通，自己跑下楼来找哈森交涉。 此时，洲际酒店里边人心惶惶，人们急速向下奔逃。 第626章 突围（二） 林如海背着马尔蒂尼来到二楼，二楼楼梯口把守的CIA足有二十多个，林如海从四楼开始就不断施加念力攻击二楼的敌人，不过念力攻击总是有先有后，见同事纷纷毫无征兆地倒地，这明显是林如海的手法，其他人赶紧后撤，并呼叫支援。 此时，二楼走廊烟雾弥漫，因为进攻的CIA为了抓活的，不断向205和208房间扔烟雾弹，而李澜栀、夏雨和潘如龙又不断将烟雾弹掷出。 二楼的CIA探员都戴着面罩，林如海放下马尔蒂尼，踢醒他，便戴着面罩冲进了二楼走廊。 此时楼下的人纷纷从楼梯向楼下奔跑，到处一片大乱。 CIA特别行动主管罗斯，见事态向不可控的方向滑去，立刻联络上级，让国内外角方面迅速和匈牙利方面沟通，然后便跑下楼与布达佩斯警方交涉，所有酒店内的人可以疏散，不可以离开。 在下楼前，罗斯命令属下发动强硬进攻，只要不打死就行。 林如海冲进二楼走廊的时候，真正的交火已经爆发，CIA探员持着盾牌，端着冲锋枪向205和208房间进攻。 此时，李澜栀、夏雨和潘如龙已经筋疲力尽。 施发念力攻击敌人头脑的事情，三人从一开始便在做，他们还得不断施术破除烟雾弹和无人机的进攻等等，他们三人可没有林如海功力那么高，就在敌人要破门而入时候，林如海到了。 念力攻击、电流发射，林如海从后边偷袭，迅速就靠近了205房间，走廊内倒下大批CIA探员。 “把面具扔掉，我们冲出去！”林如海对李澜栀喊道，然后又迅速窜到208房间。 听到林如海的声音，三人如蒙大赦。 此时整个酒店都是乱糟糟的人群，人们蜂拥而出，还发生了踩踏事故，毕竟大火不留情，谁不怕啊。 三人跟着林如海出来，也向楼梯跑去，混杂在人流中往外冲。 到一楼时候，林如海手机响，是赵琳来电，她急道，“你那边怎么样？” 林如海简单说了，最后道，“我们正混在人群中往外跑，不和你说了。” “你们找地方躲起来，等到天黑，我联络人接应你，注意，必须等我的电话，别轻信其他人！”赵琳的声音很急。 四个人跟着人流跑出来，此时酒店前广场已经挤满了人，米国方面已经与匈牙利沟通过，暂时不放客人离开。 “为什么不让我们走？”有人高声怒道。 “所有酒店住客，排好队，半小时后有序撤出！”警方的大喇叭一遍遍播放。 险些被火烧死，人们很愤怒，洲际酒店的住客都不是一般人，脾气更大，他们不断试图向外冲破警方和CIA方面的拦阻，布达佩斯警局局长哈森不得不调来更多人。 罗斯派出了无人机，仔细在人群中搜索三个敌人，他们已经看到了三人的脸。 “我们分开突围，然后在两条街外那家理查德商场的地下停车场汇合。”林如海对三人低声道。 三人点头，四人分开，各自向一个方向去了，林如海透过人群看到了正在指挥的罗斯和哈森的身影，便凑了过去。 酒店住客的怒火愈加暴烈，罗斯知道事态更加不可控了，他用步话机给属下下令，“发现可疑目标，只要身高胖瘦合适，就开枪击伤，然后再说！” 参与行动的CIA探员，对林如海的身高体重体型都很了解，动用了这么大阵仗，不能劳而无功，罗斯拼了。 罗斯刚刚下令，就接到上司电话，“立刻抓捕迈克尔普拉特！他就是林如海，真正的迈克尔在钟国！” 第627章 化妆 听到林如海来参加完整手链赛了，而且是化身迈克尔普拉特的身份，罗斯忍不住瞪圆了眼睛，这时候也来不及震惊，他当即用步话机下令，“抓捕迈克尔……” 说这句话的同时，透过层层脑袋，罗斯看到了隐身在人群中的林如海，迈克尔普拉特是名人，罗斯还跟他打过交道，威胁他去AO们诱捕林如海。 罗斯见林如海也在看着他，心道不好，果然，一句话未说完，就感觉脑子突然一沉，眼前一黑，彻底堕入黑暗的深渊。 林如海又施术攻击了哈森局长，不过力道不大，然后猛地推了面前众人一把，受此巨力推动，前面正在跟警方咆哮抗议的酒店住客们突出了警方的封锁线，当即向前奔跑。 警方的支援还没到，见这里打开了突破口，附近人们蜂拥向这边冲来，林如海低着头，跟着人流跑了出去，他不担心李澜栀三人，他们扔掉面具后，没人认得他们。 是CIA抓人，不是布达佩斯警方抓人，见人们都涌了出去，哈森局长也没有再度下令，警方便不管了。 CIA方面，其他探员的注意力还在刚才与他们交手的三人身上，要么就是搜寻与林如海身材、体型相仿佛的人，但这么多人奔跑，也根本辨别不出。 罗斯的话只说了半截，抓捕迈克尔？哪个迈克尔啊？ 跑出两个街区后，林如海放慢脚步，心里暗暗焦急，刚才那个CIA的眼神表示，他知道了内情，也许自己假扮迈克尔普拉特的事情穿帮了。不仅如此，自己下楼时候背着马尔蒂尼做掩护，马尔蒂尼醒过来后，迈克尔普拉特的身份一样值得怀疑。 现在的关键是，拿掉脸上的面具，就是林如海这张脸了，更要不得，而他还没准备其他面具。 如果自己去理查德商场的地下停车场，与夏雨他们三人汇合，不但目标大，还会将他们陷入危险境地。 林如海见路旁有家商场，便拐了进去，买了几件衣服和墨镜，向洗手间走去，先尽量遮掩吧，然后等赵琳电话。 对了，那会赵琳说必须等她的电话，别轻信其他人，那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自己人里边有人要对自己不利？是怕自己落到CIA手里？要灭口？ 卧槽！也有这种可能呢。 林如海刚要走进洗手间，从女士洗手间出来一个女孩，一身米色风衣，牛仔裤，身姿窈窕，正是杨焉。他灵机一动，凑到她近前低声道，“我是林如海，你帮我个忙。” 一个高大白人突然凑到近前，吓的杨焉差点叫出来，听他说的话，杨焉一下子认出来声音。 “你自己吗？”林如海见她安静下来，又问道。 杨焉点头，“我自己，来旅游的。” “我进去换了衣服，然后你给我化化妆。”林如海说完，钻进了男洗手间，两人虽然日常不联系，但林如海知道杨焉是可靠的。 林如海身影不见，杨焉的心却依然怦怦跳着，在国外遇到林如海，他又要换衣服又要化妆的，杨焉已经猜到了他一定在执行什么任务。 这两年杨焉愈加红了，已经是国内超一线女星，也因此，在国内她没法安静，结束了最近的工作后，她给自己放假，独身一人来了欧洲。只有在国外，她才变的不那么显眼。 她很久没有林如海的消息了，但几年前林如海和赵琳帮她那件事，她永远记得。如果没有那次他们的帮助，她杨焉此刻估计已经退圈了吧。 胡思乱想着，林如海出来了，他摘下了面具，用手微微遮着脸庞。 “男厕有人吗？”杨焉问道。 林如海知道她的意思，拉着她进来，两人迅速躲进一个隔间。 “林先生，想化成什么样？我手艺很好的。”这种环境下多少有些暧昧，杨焉又感觉到一种刺激，轻声笑道。 “最好让人认不出我，你随便弄。”林如海道。 然后拨通了李澜栀的手机号，得知三人已经理查德商场的地下停车场汇合，他说，“你们呆在那，到时候我让人去接你们。” “你不过来吗？”李澜栀问。 “我先不过去，你们放心我很安全。”林如海挂了电话后，拨通了赵琳的手机。 手机响了十几秒，赵琳才接听，“你现在安全吗？”她问道。 “安全。” “你先安静待着，千万别出来！这次CIA方面动用了很多人力抓你，根据我们最新情报，米方高层已经跟匈牙利进行了沟通，要以抓捕恐怖分子的名义抓你，匈牙利很可能会配合。”赵琳急道。 如果自己落到CIA手里，估计国内方面会灭口，这就是赵琳着急的原因。 “你不要去大使馆，CIA肯定在那边已经埋伏了人手，先等我电话，我正在找关系联络当地华人黑帮。”赵琳又嘱咐道。 “好的。”林如海挂了电话。 杨焉给林如海脸上涂抹化妆品，两人离的很近，她也听了个大概，心里万分震惊。 第628章 谁是螳螂谁是黄雀（一） 津门，鼓楼天街古玩市场。 小野一郎脚步匆匆走进鉴阁古玩店，进来就听楼上有人在争吵，他看向柜台里边的伙计龚鹏，低声问道，“又是那伙人？” 龚鹏点点头，叹气道，“是的，小野先生，他们又来找江老板要赌债了。” 小野的心猛地一跳，与龚鹏转了背后，他嘴角扯出微笑，眼底露出惊喜兴奋之色，快步向楼上走去。 小野一郎是日本名古屋人，在钟国经营生意赚了不少钱，他实在喜欢钟国古玩，索性变卖生意，今年三月来鼓楼天街，开了个叫做尚雅的古玩店。 距离尚雅古玩店不远，有个叫做鉴阁的古玩店，店老板是一对小情侣，男的叫江一波，女的叫高乐乐。小野一郎来鼓楼天街古玩市场开店，拜会了附近几十家店铺，送了礼物，彼此就这么认识了。 小野刚刚来到二楼，就见五个纹身大汉围着江一波，其中一个光头‘啪’地扇了江一波一个嘴巴，喝骂道，“姓江的兔崽子！今天你他娘的不掏出一千一百万，老子把你胳膊腿都撅折了！” “你们是高利贷呀？哪来的一千一百万？我也没欠那么多呀？”江一波带着哭腔道。 赌是无形恶鬼，人们只要品尝到不劳而获的快感，就会被它牢牢掌控，不能自拔。 与江一波日常相处时候，小野一郎发现他爱说爱笑的，但此时，赌债已经使得他深陷泥沼，人也变的可怜又可悲。 “他妈的臭小子，白纸黑字在这儿，你还想耍赖？”另一个大汉又扇了江一波一个耳光。 小野快步走过去，厉声道，“住手！你们再打人我报警了！” 六个人这才看到他，江一波起身向小野跑过来，哭诉道，“小野先生救我！” “哪来的王八蛋？”光头大汉对小野一郎喝道。 “大哥，好像是个日本鬼子。”另一人道。 小野的钟国话说的不错，但声调还是有一点怪，而且，日本人的脸稍长，狭面高鼻，立体感很强，还是能看出不同的。 小野一郎待人和煦，与鼓楼天街不少人交上了朋友，与江一波结识半月后，小野在鉴阁看到了镇店之宝——白釉酱花云龙瓷瓶，是大明弘治年的官窑造，异常精美、非常珍贵，小野看过后，艳羡不已。 了解愈深，小野发现江一波吃喝嫖赌样样不落，他的女朋友根本管不住他，小两口经常打架，一月前，两人闹矛盾，江一波把高乐乐打跑了。 之后，江一波索性大撒手，将古玩店扔给伙计龚鹏，自己经常出去赌钱，有时候，也把赌客叫到古玩店二楼来耍，小野一郎遇到过好几次。 在小野眼里，江一波纯属是个棒槌，没有一点心机，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就是赌钱也是被人坑的角色，经常输钱。 龚鹏私底下跟小野说，江一波最近不断变卖店里值钱的物件。最近半个月小野来鉴阁，就碰到过好几拨讨债的人。 他便也来的愈加勤了。 小野一郎把江一波护在身后，那个光头走过来，嘿嘿笑道，“姓江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赖是赖不掉的！” 光头又看着小野，冷冷道，“还他娘的是个日本人？你小子哪冒出来的？敢管爷们的事？你报警啊，天王老子来了欠债也得还钱！” “要债就要债，不许打人！”小野义正词严道，然后把江一波拉到一边，低声问，“到底怎么了？” 江一波两边脸都被抽肿了，见到小野如同见到亲人，当即哭了出来，泣声道，“……前几天……我去赌钱，输了不少，在庄家那里借了一些钱，今天他们来讨债了，他们是高利贷！我根本没借一千一百万那么多。” 光头大汉哈哈大笑，然后指着江一波骂道，“你这傻小子是不是脑袋被门挤了？你当然没借一千一百万，但借钱没有利息吗？这借据上可写的明明白白，你签字同意了的。” 小野对光头道，“我看看借据！” 光头冷笑道，“怎么？你要帮他还债呀？”说完，将十多张借据递给小野，然后指着他，狠狠道，“你要敢撕毁，老子当场就要了你的命！” 小野不理他，接过来看了看，一共借了六百万。然后拿到江一波面前，问道，“都是你借的吗？” 江一波将借据一张张看了，然后哭着点点头，又呜咽道，“当时他们……他们也没说这么快还钱的。” 小野叹息一声，就这五个恶汉，跟他们打交道就没有好事发生，别说你还签字跟他们借了钱。 这时候，突然间，江一波将手中借据一撕为二，又待再撕的时候，被光头大汉冲过来一脚踹倒在地，将借据抢了回去。 小野愕然间，光头大汉将借据小心放到旁边桌上，对着江一波狠狠踹了过去，他两个手下也冲过来拳打脚踢，把个江一波揍的鬼哭狼嚎，连连求饶。 小野摇摇头，除非把借据烧了，你撕成两半有个屁用？凭白挨一顿打。但马上过去拉开三个大汉。 三人停下踢打，光头指着小野喝道，“小鬼子没你事，趁早他妈的滚蛋！” 说完，拎着江一波的脖领子，将他拽到沙发上，对着江一波的脑袋扇了几下，然后骂道，“臭小子，你他妈的快点想办法，今天大爷们不拿到钱是不会走的！” “我……我现在没钱！”江一波刚说完，又挨了一下，一个脸有刀疤的壮汉道，“把你家的那件白釉瓷瓶拿出来抵债！” 小野听到这里，心猛地跳动一下，呼吸甚至变的急促了些。 他之所以跟江一波交往密切，也是看中了那件弘治年的白釉酱花云龙瓷瓶，那瓷瓶外部的白釉上刻划两条云龙纹饰，内部色泽亮黄娇艳，江一波说现在能值四五千万。 小野查了很多资料，瓷瓶应该是大明皇室用具，否则内部根本不会使用亮黄的色彩，他觉得江一波的估值偏低了，而如果把瓷瓶收藏起来，以后会更贵。 自从知晓江一波好赌，小野便知道他早晚会输掉家当。既然如此，他当然要觊觎谋算，小野觉得那瓷瓶还是自己收了好，江一波这赌鬼根本不配拥有它，所以向这边跑动的非常勤。 第629章 谁是螳螂谁是黄雀（二） 听刀疤脸说用白釉瓷瓶抵债，江一波嘟囔道，“哪来的白釉瓷瓶？我没有。” ‘咣当’一声，光头把江一波踹到地上，狠狠道，“你他妈的还撒谎？瞧瞧你这德性！我们都打听过了，要是你没有那件古董宝贝，老子会借你那么多钱？” “那瓷瓶不是我的，是我爸爸的，因为我开店才暂时放在这里，不能给你们！”江一波趴地上哭诉哀求，但语气很坚决。 这事儿小野知道，江一波的祖父和父亲都是经营古玩店的，瓷瓶是他们家传之宝，因为江一波在藏宝楼开店，为了壮门面和排场，家里才同意把这宝贝送来魔都。 因为来往密切，江一波的事情，小野一郎了解很多。 “你老子的就是你的，父债子还、子债父还，一个样，快点！”另一个大汉说完，踹了江一波一脚。 “那可不行，那酱花瓷瓶很贵的……”江一波虽然依旧哭哭唧唧，但不为所动。 “贵个屁！快点拿出来！”光头大汉‘啪啪’又扇了江一波几个嘴巴子，跟打儿子似的，说打就打。 但江一波哭叫、哀求，就是趴在地上不动弹，一会儿，他呜咽道，“我送去……拍卖行，一个月后还你们钱。” “一个月后？嘿嘿嘿，一个月后就不是一千一百万了，一天利息一百万，到时候你要还四千一百万。”疤脸大汉玩着手中的刀具，嘿嘿笑道。 “你们……你们高利贷……欺人太甚！”江一波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身处五个大汉中间，他就像只羊羔，被群狼环伺。 小野走过去，对大汉们怒道，“你们再打他一下，我就真报警了！” 大汉们终究是不敢惹警察，一人道，“谁愿意打他？老子手还疼呢，但借钱不用还吗？” 小野当然希望今天就收了那件酱花瓷瓶，但他没法开口，而江一波看样子极其不舍，不知道是不是大汉们施加的压力不够。 接下来，大汉们掏刀子威逼喝骂，有人主张砸开保险柜，但是被光头制止，光头说万不可把瓷瓶弄碎了。 他们扬言晚上住在古玩店，还要跟江一波回家，总之不还钱就不得消停，小野立在一旁，看到江一波的抵抗意志渐渐消磨殆尽。 “江一波，我们知道那瓷瓶珍贵，要不这样，你把瓶子给我们，债务抵消后，我们再给你五百万，怎么样？”为首的光头大汉扇了他一个嘴巴后，语气柔和道。 旁观的小野一郎眼睛眯了眯，他看出来了，这伙人就是奔着江一波的古董来的，也许赌博借钱设局，就是为了那件白釉酱花云龙瓷瓶。 “哼！老子就是摔了也不便宜你们这帮王八蛋！”江一波终于被打出了火气，语气也变的硬气起来。 他抹了抹眼泪，从地上爬起来，对小野断然道，“小野先生，今天不还钱是不行了，但我不能便宜了这帮王八蛋，那瓷瓶你收了吧，我知道你也喜欢。” 硬气说完，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显然极其不舍家传宝贝。 听他这么说，小野一郎的心稍稍放下，眼底露出惊喜，但是他长出了一口气，感同身受一般道，“江兄弟，那是你传家宝，我收了岂不成趁人之危了嘛。” 他说的很为难。 “你不要，我只能找别人了，这帮畜生不拿到钱，是不会走的。”江一波颓然道，说完就要打电话。 小野为难地又叹息一声，拦住他问道，“江兄弟，你想卖多少钱？” “……那白釉瓷瓶很珍贵的，我爸说在拍卖行，至少能拍出五千多万。”江一波道。 小野苦笑道，“江兄弟，五千万我可拿不出来，店里几天前刚刚进了一批货。” “你们嘀咕个屁，兔崽子，快点把东西拿出来！”一个大汉喝道，说完来到墙边的保险柜前踢了几脚，立即被光头喝止。 疤脸大汉来到小野面前，推了他一把，骂道，“滚蛋！有你什么事？别他娘的跟着掺和！” 小野当然不会走，他强势地推了大汉一下，反而向前迈了一步。 “那就这样，债务抵消后，我们给你一千万，最高价了，你就是上拍卖会也有各种费用的，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到钱，是不是？” 光头来到江一波身边，搂着他的肩膀，商量道，之前的凶神恶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亲密的微笑。 江一波哼了一声，对光头的提议表示不屑，甩脱他的胳膊，对小野一郎道，“上拍确实有费用，我也等不了上拍，小野先生能出多少钱？” 小野想了想，道，“江兄弟，我现在能调动的资金，也就两千五六百万。” 江一波痛苦地摇摇头，没有说话，显然不同意这个价格，一会儿，他凄然道，“那我问问别人吧，卖了这个瓶子我爸会打死我的，以后我只能远走他乡了。” 说完，掏出手机就要拨号。 小野又拦住他，问道，“江兄弟，那你想卖多少？我试着筹措一下。” “去了各种拍卖费用和佣金，我应该能到手四千多万，小野先生如果想要，就四千万！” “三千八百万，如果江兄弟同意，我现在就筹措钱，一会儿就能打给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小野一郎目光炯炯看着江一波道。 “什么条件？”江一波惊讶道。 “以后别再赌博了！就这个条件。”小野拍拍江一波肩膀，恳切道。 江一波看到小野眼神中的关心，深呼吸一下，凄然道，“谢谢你，我们相交一场，那就……三千八吧。” 小野所谓的条件，打的就是感情牌，他了解江一波的性子，见对方果然上钩，当即道，“你给我一个账户，我先打一个电话。” 小野叽里咕噜用日语通话时候，看到光头把江一波拽到一旁，似乎还在说服，但江一波摇头，坚决不同意。 不到一分钟，小野挂了电话，问江一波要账户，然后道，“江兄弟，把那件瓷瓶请出来，我过一眼吧。” 这时候，楼下传来开门声、对话声，“李老板来了。” “嗯，龚鹏，你们杨老板呢？” “楼上呢。” 第630章 谁是螳螂谁是黄雀（三） 听到李老板的声音，小野的心骤然一紧，是对面的李耀明吧？这段时间小野在江一波的店里遇到过对方好几次，那个精明人显然也是奔着江一波的瓷瓶来的。 他瞥了一眼江一波，江一波痛惜自己家传宝贝的失去，陷入痛苦和沮丧的情绪中，心思不属，根本没有听见楼下的对话，木然地去开保险柜。 等江一波打开保险柜，取出锦盒，几个大汉立即凑了过来，光头喝道，“给我！”说完就要抢盒子。 “滚犊子！一会儿给你们钱！不然我摔了！”江一波愤懑之下，举起锦盒大吼道。 瓷瓶要是摔了，钱可就真要不回来了，光头立即带着手下后退几步。 江一波将锦盒放到小野面前的桌上，打开了盒盖。 这件白釉酱花云龙瓷瓶，瓶体修长，束颈，小口外撇，光洁的白釉上，两条酱色云龙龙头张口瞪眼，五只爪尖利刚猛，在几朵云彩间时隐时现，青花色泽淡雅，紧贴胎骨，在室内灯光下熠熠生辉。 这件宝贝小野已经见过三次，就是它！ 楼上有大汉虎视眈眈要夺，楼下李耀明也是趁火打劫的，情势紧张之下，小野没时间细看，如果李耀明上来出更高价格，江一波就不会卖给自己了，他需要尽快敲定这笔生意！ 小野一郎将锦盒盖上，护在自己左臂下，右手迅速操作手机，给江一波的账户转账。 然后，听着上楼的脚步声，他说道，“江兄弟，钱已经打过去了，你给我开一张收据吧。” 江一波写字时候，李耀明上来了。 这人鬼精鬼精的，看到眼前这情势，看到小野一郎抱在怀里的锦盒，当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脸上露出失望表情。 写完收据，江一波看了看账户，钱已经过来了。 小野接过江一波递过来的收据，对他道，“江兄弟，以后别赌了，好好经营店铺吧。” 江一波凄然摇头，不想说话，依然不舍地看着锦盒。大汉们吵嚷着还钱，小野对李耀明点点头，抱着锦盒下楼去了。 三千八百万RMB收了这件白釉酱花云龙瓷瓶，绝对是大便宜，如果在手里留个几年，卖六七千万都不成问题。 当然，小野是不会卖的，纸币只会随着通货膨胀越来越不值钱，而古董则因为稀缺性不断增值，傻瓜才卖呢。 小野抱着锦盒，兴冲冲向自己的店走去，边走边想，江一波不赌还行，只要继续赌博，还债后剩下的钱也会输出去的，哎，那个人没什么心机，做什么都不成的。 当然，瓷瓶已经到手，他也不关心江一波是死是活了。 回到尚雅古玩店，小野立即上楼，将锦盒放到茶几上，掀开盖子，神情激动地搓搓双手，然后无比恭谨地取出瓷瓶，放到桌上细细欣赏。 ……看了大约两三分钟，小野突然感觉，这件瓷瓶好像……有问题，这釉层、气泡、开片和胎骨……似乎与之前看过的不太一样。 瓷瓶底款的“大明弘治年制”，字还是那六个字，如果仔细地去看，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小野发现也有问题。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产生后，小野越看这个瓶子越不对劲，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难道自己……被骗了？ 冷汗一下子就从鬓角流了下来，小野不由地打了个寒战。他回想刚才发生的一系列经过，越想越觉得不对，他勉强按捺住心神，拿起瓷瓶下楼，慌忙去了旁边的海和古玩店。 第631章 谁是螳螂谁是黄雀（四） 海和古玩店老板刘飞宇眼力高超，为人恬淡，和小野关系尚可。 刘飞宇正在书桌后研究一块砚台，小野呈上瓷瓶，压抑着喉间的颤抖，道，“刘老师，您给看看。” 刘飞宇接过瓷瓶，上下翻看十几秒，便说道，“小野先生，这不是弘治年的物件儿。” 刘飞宇语气平淡，但落在小野耳朵里，却宛如晴天霹雳一样。 “仿……品？”虽然小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依然很难接受这个现实。 刘飞宇点点头。 小野咬着牙道，“这是我刚从鉴阁江一波那里买来的。” 刘飞宇听了，那双看透世事的眼神没什么变化，只是叹了口气。 “我上当了……事已至此不必多言，只是刘老师，为什么您一打眼就知道这件是仿品？”小野问道。 刘飞宇看着面前的日本人，倒是也佩服他的这份镇定，便道，“明瓷最重韵味，这件东西仿的不错，只是古董的韵味、那种历经岁月拙朴的厚重感根本仿造不来。” 说了，又像没有说，小野知道规矩，关系不到位，人家不会轻易点拨其中奥秘的，便点点头，躬身施礼道，“谢谢刘老师，改天再来拜访您。” 刘飞宇既没有问小野被骗的经过，也没有问被骗了多少钱，只是点点头。 小野失魂落魄般回了自己店里，现在他需要一个人，细细咀嚼刚才的惨败。 也许三个月前，从自己来藏宝楼开店那时候，这个骗局就开始了，或许目标不是自己，也或许是李耀明，总之，一切轻视江一波、觊觎那个瓷瓶的人，迟早总有一个上当。 只是自己赶上了。 真是愚蠢啊！可是对手的局，部署的也太严密了，让人深陷其中而完全不自知，这段时间以来，自己不是一直在笑话江一波的愚蠢吗？ 江一波不好好做生意，总是去赌博，让人轻视。彼此相处时候，他又总给人一种人畜无害、没有心机的感觉。 虽然自己觊觎那件瓷瓶，但今天是偶然去的，事先也没打电话，自己进去的时候江一波正陷入危难中，而这一切早都在自己预料之中，当时自己不是窃窃私喜嘛。 所以，虽然古玩行充满了骗局和陷阱，但从始至终，小野根本没往赝品上想。 唯一能避免被骗的关键点，就是江一波从保险柜里取出锦盒的时候，结果，李耀明来了，在当时那种氛围下自己担心被截胡，没时间细看瓷瓶，于是匆忙间，生意成交了。 现在想想，那个李耀明在自己决定付款的时候，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促成作用，没准是他们一伙的，不然自己仔细多看一会儿，应该也能看出真假。 其实自己不是今天入局的，自己早已在局中了。 小野一郎自负精明，也自负在古董方面的眼力，此次来藏宝楼开店，背后还有日本财团支持，目的就是要尽量多购买钟国古董文物。 复盘了整个经过后，想起被骗的那三千八百万RMB，想起自己如同傻子般被耍弄，他当即陷入深深的羞愧、痛苦和自责之中…… 现在，最憋屈的就是你明知道被骗，却毫无办法，彼此买卖的就是工艺品，收据上也是这么写的，这是古玩行的规矩，小野只能自认倒霉。 除非是一伙人在全国各地上演这样的骗局，并且赝品是他们自己做的，那足以说明是一个诈骗团伙了，现在这种孤例，警方没有证据，也根本不会理睬。 报警又能如何？你说人家骗你，人家会说自己也打眼了。 半晌，小野一郎咬着牙，攥紧了拳头，面目狰狞自言自语道，“江一波！别得意太早，那三千八百万就是你的卖命钱！” 第632章 秘密拍拖 小野一郎抱着锦盒离开后，从鉴阁旁边的松烟古玩店内转出三个中年人，身着白衣的那人儒雅些，另一个穿着黑背心，身躯彪悍、眼神锐利，还有一个是周大来。 三人立即进了鉴阁古玩店，来到二楼。 黑背心中年人上来后，便对光头等五个大汉摆摆手，吩咐道，“你们下楼去车里等我。” 江一波正在照镜子，看着镜中自己的猪头，回身踹了光头一脚，骂道，“你们真他妈够狠的，看把老子打的！” 光头笑道，“要是鬼子不上当，你还白挨打了，现在不错了。” 五个大汉下楼，鉴阁二楼只剩李耀明和江一波，以及刚上来的三个人。 江一波坐在沙发上笑了起来，随即因为疼痛咧起嘴，咝了口气。 “江一波，给李老师的钱转过去。”黑背心中年人对江一波说道。 江一波点点头，给李耀明转了二十万块，李耀明收到钱后，恋恋不舍地看了看三人，下楼去了。 几年前，周大脑袋被骗后，古玩店也关了，去AO们赌博，结果输的倾家荡产，正好遇到林如海。 林如海念旧情，给了他五十万，周大来便来到津门重新发展，几年间，生意渐渐走上正轨，可是今年年初，他认识了鉴阁老板江一波，这个家伙是个好赌的，一来二去，周大来再次下水，又赌了起来。 三个月前，小野一郎来鼓楼天街开店时候，周大来和江一波正被面前这个彪悍的黑背心追债。这人叫沈破，经营着一个地下赌场，二人在他的赌场分别欠了十多万块。 获知一个日本人来鼓楼天街做生意，周大来便想了个主意，与江一波商议后，二人将鉴阁旁边的松烟古玩店老板韩然和沈破请到一起，谋划了一个针对日本人小野一郎的骗局。 于是，韩然提供一件外人不知的家传宝、白釉酱花云龙瓷瓶，沈破出人出钱，周大来找了一个高仿作坊，做出了酱花瓷瓶的仿品。 三个月布局演戏也是很辛苦的，好在今天终于结束了，事情很完美。 “韩哥，沈哥，我给你们每人转1500万，告诉我账户吧。”江一波看着二人道。 当时约定，韩然和沈破各占四成，江一波和周大来每人占一成。 韩然只是提供了一件宝贝，看似做的最少，但没有他的宝贝就不行，而且这件东西必然外人不能知晓，因为在这个局里，它是江一波的传家宝，必须是之前没在鼓楼天街露过面的。 沈破则出人出钱，不仅是追债的手下，包括江一波那个假女友高乐乐，都是沈破出的，还有这三个月鉴阁的房租，也是沈破出的。 江一波操作时候，沈破担心问道，“那个小野要是醒悟过来报警，不会有麻烦？” 韩然摇头道，“不会的，买卖的只是工艺品，收据上也是这么写的，这是古玩行的规矩，小野即便发现了，也只能自认倒霉。” 周大来解释道，“除非是一伙人在全国各地上演这样的骗局，并且赝品是他们自己做的，那足以说明是一个诈骗团伙了，现在这种孤例，警方没有证据，也根本不会理睬。” “沈哥胆子还挺小的，”江一波转账后笑道，“我之前欠你们钱，现在把家传宝卖了还钱，警方来了能怎地？如果小野说我骗他，我还说我也打眼了呢？好了，完美结束！” 沈破当然不是胆小的人，问明了情况后，他看看三人道，“既然如此，干脆咱们继续合作吧。” “算了吧，如果这次的目标不是日本人，我肯定不会参与的。”韩然说完，起身下楼离开，沈破叫他，他也不停下。 沈破看向江一波与周大来，周大来摇头道，“算了吧，继续干可能就是诈骗了，再说，哪那么多鬼子呀？骗咱们自己人我于心不忍。” 此时的周大脑袋一阵后怕，这次骗局终于将赌债还上了，还能剩些钱，很不错了，一想到他对林如海做下的保证，暗自惭愧。 江一波倒是想做，但是他既没有韩然的宝贝，也找不到周大来高仿的渠道。 沈破继续说服，但周大来分了钱后便离开了，回到自己店里的他，想刷手机消磨一下时间，突然在网上看到林如海的消息。 《林如海与杨焉秘密拍拖！》 《布达佩斯之恋：林如海与杨焉！》 《英雄与美女的欧洲游！》 …… 周大脑袋大惊，继续浏览，网上还出现了不少小道消息，有说林如海再次去海外盗宝的，有说CIA在布达佩斯围捕林如海的，不一而足。 第633章 选择 “等林如海安全回来，我跟他离婚吧。”苏芷凝对赵琳道。 赵琳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我不是跟你说的明明白白的吗？林如海不是和杨焉在约会，是敌人追杀他，他遇上去布达佩斯度假的杨焉，杨焉掩护一下他而已，结果被跟拍杨焉的记者给拍到了，引起了误会。” 苏芷凝苦笑道，“我知道，我说离婚是为了他好，如果他跟周映卉结婚，他一定不会满世界跑的，”顿了顿，她又道，“也是时候把他还给周映卉了。” 今天苏芷凝打给赵琳，说要见一面，本来赵琳正焦头烂额地援救林如海，但是考虑到娱乐记者突然的爆料，她觉得有必要将事情跟苏芷凝说明白，所以跟她约在果俺附近的咖啡馆包房。 听到苏芷凝说话奇怪，赵琳皱眉道，“怎么回事？那个周映卉不是结婚了吗？” “她离婚了，我知道是早晚的事，她不可能放下林如海，而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这种情况。” 苏芷凝今天出奇的平静。 世人不知真相，果俺也不可能公布真相，人们只知道苏芷凝的丈夫林如海与明星杨焉约会，今天新闻闹的沸沸扬扬，她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苏芷凝的妈妈郑澜以及整个苏家，都已经不能容忍这种情况了。 如果说此前周映卉被CIA逮捕那次情有可原，但这次和杨焉的事情是被娱乐记者捅出来的，这让苏家情何以堪？ “当年……我是被林如海强见了，当然后来我知道他也不是有意的，是他身上发生了特殊情况、发疯失控了，这一切正好被周映卉看到，于是他们分手了，我也没有跟周映卉解释，借势跟林如海成婚。” 赵琳听到这些，也惊呆了。 苏芷凝续道，“林如海爱我，也爱你，还爱那个梁可颐，但最爱的只有一个，就是周映卉，我不能这么自私，是时候将他还给周映卉了。” 见赵琳看着她，苏芷凝续道，“财产方面我会做出公平分割的，这些你多亏林如海，不然没有苏拍集团的今天。” 赵琳手机响，她皱眉接起，听了几秒钟后，她一拍桌子怒道，“不行！坚决不行！如果你们不同意我的救援方案，我立刻把那几十个CIA特工抓起来，用来交换林如海！” 对面的宋书昌道，“你小点声，现在的情况是，小林私自去布达佩斯赌牌，他可不是执行公务，最重要的是，现在米方已经派出了上千名CIA，与匈牙利两国间也取得了WJ谅解，我们怎么插手？ 如果我们插手，就会将我们都陷进去！到时候怎么收尾？还有，抓捕国内的CIA方案已经用过了，不能再用第二次，因为我们也有人在米国，还有，米方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彻查安那波利斯事件！” 宋书昌说的这些，赵琳又何尝不知？但她不能不救林如海，更不能认可在必要情况下击毙林如海的情况发生，她已经联络了欧洲某个地下杀手组织，策划了方案，但上级不允许。 她愤怒地挂了电话，早忘了对面的苏芷凝，想了想，正要拿手机，电话响了，霍山告诉她最新情况：林如海莫名其妙地失踪了，米方抓捕他的CIA陷入抓狂之中。 第634章 游戏 林如海醒来时，头如宿醉之后炸裂般疼痛，强大的意志力使得他没有发出野兽一般的吼叫，扭曲的面庞慢慢平复，眼睛缓缓睁开，发现身处一个白色圆屋之中。 他坐在地上，对面是一个辨识不出年纪的男子，相貌不中不西，一身白色长袍，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林如海，眼中流露出玩味和审视的情绪。 莫非是在梦中？林如海记得自己在布达佩斯深陷死局，怎地突然到了此处？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无论如何搜索枯肠，也无半点记忆。 不会是CIA故布疑阵吧？按说不会，彼此是死敌，他们也深知自己的厉害，如果自己被CIA抓到，定会被四肢牢牢绑缚、囚禁在重重铁笼中。 这个人是谁？这个地方是哪里？林如海望着这个人，没有做声，此时说话会显得被动，在接下来的对谈中处于下风，强大的精神力、丰富的阅历让林如海迅速镇定下来。 万言万当不如一默。 那人拿起桌子的雪茄，淡淡吸了一口，来到窗前哗啦一声拉开窗帘，阳光投进室内。 他看着外面，说道，“你心里一定在想，他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可是你没有问，你害怕接下来失去谈话的主动权。” 林如海没有说话，也没有表现出惊奇的神色。只是挺直了身子，如一杆标枪，向对手传达了不屈服的意志。 一会儿，男子续道，“你已经离开了布达佩斯，是我救了你，这里是时光长河，” 说到这，他转过身看着林如海，几乎是以命令口吻，又道，“我救你过来，是让你去另一个时空替我玩一个游戏，这事关我与他人的一个打赌，之后会平安地送你回去。” 说完，居高临下俯视地上坐着的林如海，很有气势的样子。 林如海平静看着对方，慢慢起身，“谢谢。”虽然是表达谢意，但口气有些硬。 然后补充道，“死死生生，我也看得很淡，很多次我以为会死，结果还是活的好好的。我想你需要说服我，找一个帮你做事的理由，而不是以为救了我就可以命令我。” 男子见他如此说话，脸色有些变化，上下打量一番林如海，问道，“你就不怕我送你回布达佩斯？那里的包围圈极其严密，你根本逃不出去。” “不怕，而且我自信有办法脱身。”林如海说完，拿起一只雪茄，打了一个响指，一簇火苗跳跃着点燃了雪茄。 男子哈哈大笑，好像真的很高兴的样子，“是我的对手挑中的你，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挑中你，不过你这只蝼蚁还有点意思。” 他似乎不介意林如海的态度，忽然问道，“你知道第四维度么？” 林如海道，“你指的是时间？” 男子道，“你们华国有一个古老的故事，说有一个绿头精怪去找孔老二，在见到孔老二之前，和老二的学生发生了争论，这个精怪说，一年有三个季节，春夏秋。 孔老二的弟子心里说这莫不是个傻子？然后争辩说，一年当然有四个季节，春夏秋冬嘛。 两个人争论不休，于是去找老二评理，孔老二说一年当然有三个季节，春夏秋嘛。绿头精怪高高兴兴的走了。 学生说老师你怎么说谎话？你猜老二怎么说？” 林如海抬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你是不是想说，我没有经历或者知识，你要说的只能意会而我又不是迦叶尊者，无法拈花微笑？那我很遗憾，我不会在我还不明白的情况下替你做事。” 男子继续打量林如海，这次表情郑重了些，半晌才道，“我忘了你是古董鉴赏的行家，看来有点学识。” 望着窗外，他悠悠道，“长河落日，逝者如斯！我接下来说的也许过于震撼，林先生才如大海，当不会让老夫失望。 但在这之前，我想问一下林先生，如果你死了，你觉得你的妻子、红颜知己，能够平安幸福的度过余生么？包括那个有果俺背景的赵琳。 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人以苏氏集团的生死存亡威胁他们放弃苏芷凝，苏家会有几个人站在你这边？又比如再来一个袁四爷想要侮辱周映卉，又有谁能够阻止？” 这当然是威胁，林如海实在不知道这人的深浅，说自己是蝼蚁，居然还知道那么多隐秘。 半晌，林如海淡淡道，“如果人性需要林某一个人彰显，那这个世界岂不是太让人失望？” 然后，他冷冷而坚决道，“既然我是棋子，一切操控在神的手里，也许苏芷凝、周映卉等人也并不是真的存在。而你，不过是我梦里的一个更深的梦而已。” 男子多少有些懵了，当一个人本就怀疑人生的时候，怎么说服他还真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 但是林如海随后转变口风，问道，“具体什么情况？”既然身不由己，先问问清楚。 男子认真道，“帮我完成这个游戏任务，我保证你以及家人朋友的安全。至于这是不是梦，那我只能说，我相信林先生的坚强。如果你要得精神病，应该是从晚清回来后就得了。” 晚清？晚清？听到对方的话，林如海脑海中突然电光火石般闪现很多场景，但那些场景太快闪过，他根本来不及捕捉到什么。 “我叫弗洛伊维德……”这是林如海意识丧失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第635章 顾家 东洲。 林如海从侧门进来别墅，一边缓步上楼一边释出精神力，四下感应着，所有人都在一楼大客厅围着顾德禄转，今天是顾家家主七十大寿。 他悄声来到五楼，掏出手套戴上，推门进了顾德禄书房，来到保险箱前再次尝试开锁。 这几天脑袋迷迷糊糊，林如海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他好像与什么人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交易。 对于此时正在做的事情、所扮演的角色，他其实非常不适应，但原本他应该是习惯的，没有这种不适感。 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似乎又必须做，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惯性推着走。 这是个机械密码的保险箱，他蹲下，右转两圈找第一个数5，然后左转一圈找第二个数8，如此下去输入580615，锁盘毫无反应。 不是钱丽生日，便试试顾山的，760219，也不是，又试了顾山的太太柳青的生日，还不是。 “他娘的！”感应到有人上楼来了，林如海心里骂了一句，迅速闪出了房间，从另一侧下楼。 中午的寿宴在凯宾斯基大酒店三楼宴会厅举行，今晚是家宴，参加的只有顾德禄与钱丽夫妇的两子一女三家人。 顾家大儿子顾山，二儿子顾峰，小女儿顾玲。 顾山与太太柳青有一儿一女，顾峰与太太张丽华有独生女顾雅，顾玲与丈夫钱坎有一儿一女。 林如海是顾雅的老公，按照松江本地风俗，他这种一文不名、婚后住在老婆家的男子，是不折不扣的上门女婿。 “哎呦呦，大家看看是谁来了？这不是咱家的废物大神儿吗？大神儿今天准备了什么礼物？” 顾山的儿子顾明泽见到林如海，便阴阳怪气道，还特意在废物大神儿几个字上加重语气地夸张。 众人当即哄笑起来，尤其几个小辈跳脚大笑，除了林如海的老婆顾雅——她此时颇为尴尬。 林如海被嘲笑，只是微微不屑地撇了撇嘴，掏出一根烟径自点着，望着墙壁上的画吸了起来，完全是一副‘不跟你们一般见识’的表情。 面对仇家追杀、警方围捕，黑道人物都是极务实的，在生死存亡面前，虚荣心就是个屁。 但富二代纨绔不同，在他们眼里，面子可是大事。 林如海这种淡定超然、不屑一顾的反应，令顾明泽有发力过猛、一拳打空的感觉，大笑的人也感觉无趣，众人随即心头恼火。 顾明泽的太太周楠冷哼一声，看着林如海手中盒子，表情嫌恶地鄙夷道，“废物，你给爷爷带的礼物，花费超过一百块没有？” 无能之人才逞口舌之利，这些富二代在林如海眼里狗屁不是，他懒得搭理，吐出一个烟圈，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周楠不满地狠狠白了林如海一眼，心里骂他装逼。 顾明泽周楠两人被无视，第三个跳了出来。 顾山的女儿叫顾婧，她老公吴宇将手搭在林如海肩头，不怀好意地笑道，“便宜妹夫，我先来给你说说我们礼物的价值，然后你再决定是否将你那个破盒子打开。” 顿了顿，他指着案几上一件精美瓷器，傲气道，“这是大哥给爷爷的寿礼，清乾隆白釉双耳瓶，价值八百万！” “这是大嫂给爷爷的寿礼，清嘉庆年间的百寿图瓷瓶，价值五百六十万。” “这是小婧献给爷爷的寿礼，道光天青釉弦纹樽，价值五百九十万，这是我给爷爷的寿礼，和田玉佛牌，价值三百八十五万……” 案几上尽是精美物件儿，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吴宇一一炫耀解说。 将年轻一辈的礼物都说了个遍，他又道，“那边是爸爸妈妈、二叔二婶以及姑姑姑父的礼物，价值更加昂贵，咱们就不比了。 现在给我们看看你这个古玩行从业者的礼物吧，千万别过分寒酸哦。”吴宇说完，嘴角一扯，骄矜微笑。 很显然，他认为林如海根本买不起什么昂贵寿礼，此时用这个赘婿的寒酸来衬托自己等人的高贵，岂不美哉？ 其他人均如此想，他们对林如海是坦白地瞧不起，此时用居高临下的蔑视眼神瞧着林如海手中的盒子，幸灾乐祸看他怎么出丑。 你不是高姿态吗？但如果不能用钱包撑起来，所谓的高姿态只能是个笑话，到时候看你还怎么装逼！ 去年，顾德禄将顾氏集团董事长的位置交给大儿子顾山，之后便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古董收藏上。 今年老爷子七十大寿，儿孙们商议，各人的寿礼都是古玩，让老人家好好高兴高兴。 林如海漫不经心听吴宇炫耀，完全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他叼着烟卷，来到案几前，将这些瓷器、玉器、书画、鎏金佛像、珐琅器等礼物挨个摸了摸，随便瞧了几眼，包括旁边案几上顾山、顾峰和顾玲等六人送的寿礼。 然后掐灭了烟，目光扫视众人，用怜悯的语气叹道，“世上古玩如此之多吗？其实很朴素的道理，只要知道古玩物件儿其实并不多，便不会上当，不会买到赝品。” 看着所有人说这番话，就是一杆子打翻了一船人！ 尤其是林如海那眼神里，除了悲悯，似乎还带着一些智商上的优越感，在场众人当即变了脸色。 他岳父顾峰喝道，“你这小子好好说话！你什么意思？” 第636章 单挑顾家（一） 顾家人反对顾雅与林如海的婚事，都觉得臭小子走了狗屎运、高攀顾家。 倘若林如海在顾家畏缩不安、自卑讨好，众人在鄙视他的同时，心里会舒服些，至少觉得这才正常。 但问题是，林如海进到顾家之后，没有滋生出一点自卑心，诸人没感觉到他一丝的讨好，反而感觉他由内而外的平等厌恶每个人！ 经常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厌世脸。 这态度，简直是对百亿顾家的冒犯和羞辱！是极大的不尊重！这还了得？ 一个穷屌丝何德何能胆敢如此？真是岂有此理！所以小辈们见到他便掐架，顾德禄与顾山等人也不制止。 就比如此时，林如海两个肩膀不一样高，就像京城老炮嘬茶时候那种无拘无束的状态。 而且听听他那带着怜悯的语气，看看他那有些讥笑、嘲讽的眼神，在场众人，不仅仅是小辈们，包括顾德禄、钱丽与顾山、柳青等人，都忍不住皱眉恼火。 岳父顾峰说话还算客气，作为顾家长子长孙的顾明泽可藏不住怒气了。 “林如海！你个穷逼屌丝懂个屁！你在古玩城不过是端茶倒水的小跟班，这些宝贝你平时都见不到，你有什么评判的资格？” “就是！姓林的！你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的狗屁德性？这里任何一件古玩都比你的贱命值钱！”顾婧的言语更不客气，傲娇中带着狠毒。 顾家重男轻女，顾德禄与钱丽最宝贝的是长孙顾明泽，但是，倘若两个孙女能嫁给权势之家，身价也会水涨船高。 大孙女顾婧嫁给了吴氏家族的长子吴宇，算得上门当户对，两家联姻给顾家带来了莫大好处，顾婧地位水涨船高。 二孙女顾雅最是靓丽多姿，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希望她嫁入豪门，借此提高顾家地位，拓展更多商业机会。 万想不到半年前，她自作主张与一个叫做林如海的穷酸小子结婚了，结婚证都领了才告诉家里人。 好货贱卖！好货贱卖啊！！！ 顾德禄与钱丽大发雷霆，顾雅在顾氏集团的职位被一撸到底，只能做个基层小职员。 顾雅的父母顾峰与张丽华受到连累，被免去了集团副总与财务部经理职务，被赶到了下属公司。 顾雅与林如海结婚，让顾家二房利益受损，令长房权势大增。 顾婧一向在容貌上比不过堂妹，想不到她居然昏头昏脑，嫁给了一个古玩城打工仔，顾婧几乎要笑疯了。 每个蔑视林如海、借此打击顾雅的机会，顾婧都不会放过。 听堂姐话讲的如此不客气，顾雅忍不住了，冷脸道，“姐姐，你说话过分了吧？注意素质！” 顾婧冷哼一声，撇撇嘴以示不屑。 顾雅的话阻止不了其他人对她丈夫的攻击，在顾家，攻击林如海便是政治正确。 “林如海，癞蛤蟆吃到天鹅肉是运气，但运气不常有，你该当知道自己实力吧？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还敢说这些宝贝是赝品？你见过真东西吗？” 这次喷林如海的是冯磊，他是顾玲与钱坎女儿钱如雪的未婚夫，冯氏家族的二少爷。 在场的年轻人都出自豪势之家，哪个不是身家亿万？除了一个破落户上门女婿林如海。 可偏偏是这个屌丝没有自知之明，对他们缺乏必要的尊重，令人恼恨不已。所以一见到他，众人必定要冷嘲热讽一番。 林如海见自己的话惹了众怒，毫不以为意，反而很有成就感地笑了出来。 他扫视众人后，看向顾明泽道，“大哥，先把眼屎擦掉，或许就是眼屎妨碍了你的视线，买了一件赝品回来。” 顾明泽心虚地擦了擦两个眼窝，其实那里并没有眼屎，这让顾明泽愈加恼火，痛恨林如海捉弄。 他真想挥拳揍林如海几下，只是考虑到自己是顾家第三代接班人，必须有接班人的稳重，否则会让爷爷、父亲失望的。 第637章 单挑顾家（二） 林如海对他得意地眨眨眼，然后懒懒道，“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点评一下你这件价值八百万的乾隆白釉双耳瓶，让你心服口服！” 说完端正扫视众人，像老师给学生上课一般的口吻，说道，“这物件儿的形制是对的，但乾隆白釉其实并非纯白色，它色泽略微泛黄，釉质光泽柔和。 你们细看这件瓶子，虽然没有贼光，但因为经过了高锰酸钾的做旧处理，釉面生涩僵硬，光泽很不自然，在古玩行这叫串烟子了。” 然后他看着面前的瓶子，啧啧感慨道，“八百万的价格纯属是大怨种犯了癔症，依我看八百块吧，这还得算上工人作假的工钱在内。” 说完，他欠揍地耸耸双肩，双手一摊，挑衅一般看着顾明泽。 当众直斥赝品就是啪啪打脸！ 顾明泽攥紧了拳头，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可是他不懂古玩，只能高声嚷道，“你放屁！这是请了专家给掌眼的，你个屌丝懂个锤子！” 他太太周楠则怒道，“姓林的！别在这满嘴喷粪了！你不过是故意拽词糊弄人！” 听林如海当众贬损儿子，做妈妈的柳青更加恼火，为了风度她强抑怒气，淡淡道，“林如海，别说伯母说话难听，你要是真的能鉴别古董，也不用只在古玩城打杂了。既然你如此贫困，又能识得什么古玩真伪？” 柳青说完，还用她那剜人的眼珠子白了一眼林如海，不屑地冷哼一声。 是这个道理啊，这也正是众人天然歧视林如海的原因，人穷衣服破，说啥都是错。 你即便把道理讲出大天去，顾家人也不信的。 “哈哈哈……哈哈哈，”林如海放肆地哈哈大笑，“狗眼看人低，你们怎知老子在古玩城打杂？又怎知我真正身家？” 一个小辈、还是一个赘婿，居然敢自称老子？居然敢说尊贵的顾家人是狗！这还了得？ 众人表情先是惊愕，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继而愤怒瞪眼，今天这赘婿是反了天了！ 被直接冒犯，柳青的面容因为愤怒几乎扭曲，太阳穴青筋都显露出来，甚是狰狞。 顾雅对丈夫低声道，“林如海，你说话注意分寸！” 顾明泽、吴宇、冯磊几个人真要气疯了，撸胳膊挽袖子欲上前教训林如海，今天这臭小子太张狂！不收拾不行了！ “怎么？要动手啊？那不忙，先听我说完。”林如海无所谓地对他们摆摆手。 拿起吴宇送的佛牌，说道，“这佛牌并非和田玉，而是岫岩玉，两者只是外观相似，真正的和田玉为油脂光泽，而岫玉为蜡状光泽，这东西的价值嘛，一两万块吧。” 又点评了几个物件儿，最后扫了一眼所有古玩寿礼，林如海摇头不屑道，“按你们所说，这些破烂价值上亿，但以我估计，能值个百八十万不错了，被骗虽然心里不舒服，可明知被骗又来欺骗爷爷，就太不地道了！” 他看似维护顾德禄，但顾德禄可不领他这份情！ 假如林如海真的在乎老爷子感受，就不会当众说这些都是赝品了，须知今日是他七十大寿，林如海臭小子贬损老头的儿孙，等于在砸顾家的场子，老头儿怎能开心？ 此时礼物真伪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林如海居然敢当众打脸顾家，王八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顾德禄气的太阳穴砰砰跳，血压都窜上来了，刚要发声，只听大儿子顾山对林如海冷冷道，“小林，既然你说这些礼物只值百八十万的，那么哪些是真品？哪些是赝品？” 顿了顿，又声色俱厉道，“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话负责，倘若你信口雌黄侮辱顾家，这次大伯可要亲自下场教训你了！” 说完冷峻目光扫视顾峰与张丽华，表示这次绝不会看他们面子而饶过林如海。 现在顾德禄退休，顾山这个董事长话语权极大。老大的权威不容挑衅。 顾峰与张丽华自是对林如海百般不满，他们不舍得埋怨女儿，便把所有火气都撒到林如海身上，就是因为他，二房在顾家地位下降。 此时二人十分恼火，气呼呼怒视林如海！不过他们也知道，这小子不是那种畏畏缩缩的上门女婿，卜卜楞楞地如野马般不驯顺！ 唯一的优点是对顾雅还不错。 “所有这些礼物里边，只有这幅画是真品，这是晚清海派画家赵之谦仿乾隆三十二年徐杨的《京师生春诗意图》。” 林如海展开画卷，点评道，“这幅画原作，画的是雪后初春的京城全景，鸟瞰全城、人影浮动、美轮美奂。 而仿作已经做到了尽善尽美，画面放大可以看到大街上车水马龙，两侧的店铺鳞次栉比，小贩的叫卖声仿佛从画中飘了出来。 你们看这祈年殿，雪落在屋檐上，似有似无的白色，更增添了一丝春意盎然，这幅画里的每一处放大来看，都是一副画法考究的精品……” “呵呵，你倒是老实不客气，知道为二姐说话。”一直没怎么发声的钱如雪讥笑，截停了林如海。 这幅画是顾雅的寿礼。 除了他老婆的寿礼是真品，其他都是赝品，这怎么可能？众人怒目注视林如海，辱骂已经不能消解怒火，只想把他一顿暴揍。 “林如海，你刚才连画都没仔细看，就知道小雅的画是真品？”老太太钱丽怒声怒气道。 “当然，因为这幅画是我帮她买的……”林如海刚说到这，手机响了起来。 第638章 单挑顾家（三） 他看了来电显示，按了拒接，然后将手中盒子放到案几上，对顾德禄道，“老爷子，我这礼物不值什么钱，只是一对文玩核桃，但至少比赝品更有价值，捏捏搓搓对身体有益。” 又对众人道，“你们大张旗鼓买古玩，自然会被有心人算计，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有点事先离开一下，今天免费鉴定，不用谢。” 顿了顿，又不怀好意地笑道，“白天与夜晚对瞎子来说是一样的，真理与谎言对无知的人也没什么分别，当提醒傻子的时候，既得罪了骗子，也得罪了傻子。 因为骗子利益受损，傻子也认为他的智商受到了侮辱，我今天的行为简直是费力不讨好，呵呵。” 说完呵呵一笑，拨电话往外走。他真不想舌尖嘴利，但顾家人太贱，非逼得自己骂他们。 林如海的言语嘲讽不恭，眼神讥笑薄凉，作为顾家的上门女婿，唯独没有尊重和敬畏。 虽然顾家人习惯性对林如海歧视、鄙夷，但他们认为应该如此，而林如海的不驯顺与反击，则被顾家人视为不可接受的冒犯与侮辱。 最后这番话可彻底激怒了众人！这是明晃晃的公然侮辱人格！把顾家三代都捎带了进去。 冯磊快步过去，挥拳向林如海后脑打去，顾明泽与吴宇也冲了过去，后边还跟着顾婧。 顾雅见状惊叫，“小心……”但此时冯磊的拳头已经快要打到林如海后脑了。 只见林如海轻飘飘向左一闪，右腿向冯磊扫去，一股强劲巨力当即将冯磊踢倒在地。 后边的顾明泽、吴宇与顾婧见状，不由地停下脚步，林如海臭小子好像身手不错。 冯磊啊呀呀惨叫时候，林如海踢了他一脚，骂道，“你这傻逼，五官各长各的，谁都不服谁，这么丑还非得出来现世！” 又看向吴宇道，“还给老子讲那些破烂的价值？我都不想知道你有病，别表现的这么明显好不好？” 又对顾婧嬉笑道，“姐姐，我真羡慕你的肌肤，你是怎么保养的那么厚？” 然后嘴里对电话说着‘我出来了’，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婧今天妆容确实重了些，被当众说到痛处，歇斯底里地要发疯！气急败坏地骂道，“林如海你个杀千刀的王八蛋！” 她咬牙看着林如海的背影，眼神恨不得化成刀子，千刀万剐了这个混账！ 吴宇被骂有病，冯磊虽然丑了点，但自命风流，三人都被林如海骂到了痛处，当即也高声大骂。 顾家被骂、孙辈被怼，甚至被打，富丽堂皇的顾家大厅简直成了乱糟糟的骡马市，正在发生的这一切，气的顾德禄直翻白眼！ 古玩行的规矩是：倘若你的物件儿是赝品，业内人士也只会委婉地说，看不准。 如果某人直言你的东西是赝品，那就是不给面子。当然，刚才发生的一切已经不仅仅是面子问题。 十几件东西，即便找来几个专家，也要用放大镜看个几十分钟才能断出真伪，林如海那王八蛋随便瞄几眼、摸一摸就能断定真假？ 所以，他就是在扯犊子！就是在公然侮辱顾家！那混账赘婿因为顾家人一向对他冷言冷语，所以今天施展了报复。 在他七十大寿这天，林如海掀翻了桌子！顾德禄气的嘴唇颤抖，他探手抓起林如海送的两个破核桃，狠狠摔在地上。 然后看向顾峰与张丽华，怒道，“你们……你们的好女婿！你们……” 钱丽赶紧拍打老头子后背安抚，顾山也安慰道，“爸爸，何必为那个兔崽子生气？不值当。” 顾峰与张丽华赶紧过来，低头羞愧道，“爸爸，对不起，今天林如海那混蛋东西太过分了，回头我们收拾他。” 又叫顾雅过来道歉赔礼。 顾雅满心疑惑，今天林如海是怎么了？往日他虽然嘴上不饶人，但不会如此过分，这样以后还怎么见面？简直撕破脸了。 钱丽对三人怒道，“回头你们必须好好教训林如海！让他过来给爷爷磕头赔礼！这还了得？没家教的狗东西！” 顾德禄对二房大发雷霆，一顿训斥，骂林如海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钱如雪与吴宇几个人扶起冯磊，之后顾明泽、周楠、顾婧等人便商议怎么报复林如海。 冯磊咬牙切齿道，“这次我必须找人打断那王八蛋的狗腿！谁的面子也不给！”说完瞥视顾雅。 “对！不狠狠教训教训那兔崽子，他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顾明泽愤懑道。 其他人纷纷表态支持，顾婧气的脸皮直跳，连粉都盖不住，她一字一句恨声道，“我要把那王八蛋变成残废！” 林如海来之前，顾家气氛欢乐祥和，现在他走了，把众人搞的满心满胸的怒火，之后的寿宴根本热烈不起来了。 第639章 毒狼帮 林如海从顾家出来，打车去南广场咖啡厅，毒狼帮老大蒋立与军师何岩峰正在等他。 路上他不断敲击脑袋，想唤醒一团模模糊糊的记忆，他很清晰地知道，自己脑海中遗失了很多记忆，他好像经历了很多，却不记得其中任何一部分。 “进展如何？”何岩峰问道。 林如海摇摇头，看向二人道，“干爹，军师，我感觉咱们这么搞不行，漫说那个破保险箱不易打开，就是打开了东西也不一定在里边。” “这么长时间，顾德禄就没拿那钥匙出来把玩过？”蒋立疑惑道。 林如海摇摇头。 何岩峰摸摸下巴，道，“我们已经偷偷打开了顾家其他三处房产的保险箱，密码都是顾明泽生日，但顾德禄书房的保险箱却不是，没准咱们的目标就在里边，别轻易放弃。” “也不一定，没准人家在银行租个保险箱呢。”林如海叹气道。 这种事就是盲人摸象、大海捞针，凭运气的，三人商议一番，林如海建议道，“干脆将那个保险箱偷出来，找个高手把门打开。” 蒋立摇头，坚决道，“不行！那岂不将警方招引进来了，万万使不得！” 林如海问道，“地图怎么样了？” 何岩峰摇头，“最近又挖了两座墓，还是没有。” 林如海骂了句，“他娘的。”然后将杯中咖啡一饮而尽。 “别泄气，慢慢来，反正我们也不赶时间，再说，你小子有娇妻陪伴，日子多幸福啊。”蒋立拍拍林如海肩膀，笑道。 林如海叹气道，“干爹，算了吧，他娘的顾家那帮王八蛋个个针对我，这上门女婿不好做。” “顾德禄今天生日过的怎么样？”蒋立问道。 林如海笑了，“他那帮傻逼儿子孙子买了一大堆假古董做寿礼，还个个趾高气扬的，他娘的被我狠狠教训了一顿，顾德禄那老王八蛋也是个棒槌。” 何岩峰止不住笑道，“顾家人这次大张旗鼓买古董，咱们也成功卖了几件给他们，顾家人的确不太聪明的样子，古玩行的水深得很，也是他们能趟的？” “靠着这些大老板发财的古玩专家、掮客多的是，小桐，你还是别教训他们的好，就让他们一直糊涂着吧，聪明了他们就不玩了。”蒋立笑道。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林如海说想离开顾家，何岩峰劝慰，“耐心点，现在我们只有顾德禄这条线是明朗的，既然你已经潜伏进顾家，还是再忍忍。” 林如海突然道，“干爹、军师，你们说绑架顾明泽如何？他是顾德禄长孙，届时胁迫他交出钥匙，他肯定不敢报警的，何况他又不知道那把钥匙的真正价值。” 二人一愣，蒋立想了想，说道，“军师以古玩专家的身份已经与顾德禄接触上了，到时候看看会不会有进展。 况且，即便他当时不报警，孙子获释后还是会报警的，咱们这行最大的忌讳就是引起警方注意。” 想了想，蒋立又道，“等所有手段都不奏效，再考虑这个方案。”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蒋立道，“我们回去了，你还是先好好在顾家待着，把古玩店和当铺照看好。” 又交待一番，二人一起离开。 毒狼帮是晋冀鲁豫几个省很有名的一股地下势力，以盗墓、走私、洗钱、古玩造假等业务为主。 因为蒋立江湖绰号毒狼，所以叫毒狼帮，蒋立为人极其谨慎，跟他同期出道的江湖大佬都栽了，只有他活的好好的。 毒狼帮非核心圈子人物，根本见不到他真面目。 两年前，有一个巨富人物托关系找上毒狼帮，出巨资要毒狼帮替他找到一个地址。 据说上古时期，黄帝创立天门阵，该阵法可渡劫成仙，令凡人长生不老。后世历朝历代，都有修道人士研究寻找大阵位置，不可得，但也留下很多线索。 这种事多少有点扯淡，奈何幕后大人物给的太多，毒狼帮便上了心。 一年前偶然一个机会，毒狼帮在豫省盗墓时候，获得一把形状质朴的青铜钥匙，跟唐朝某个道教典籍上开启天门阵的钥匙形状极其相似。 只是可惜得很，就在当晚，那把钥匙居然被窃贼盗走。 毒狼帮众人一顿搜寻追查，最后得到的线索是，那把青铜钥匙在松江藏宝楼古玩市场被一个顾姓富豪买走了。 就是顾德禄。 于是，毒狼帮针对顾家做了种种部署，蒋立极为谨慎，不偷不抢，不肯冒一点风险。 第640章 父亲 七个多月以前，顾德禄二孙女顾雅被男朋友抛弃，万念俱灰跳河自尽。 顾雅清丽绝俗，简直是女人颜值的天花板，她男朋友之所以抛弃她，是因为获得了一个更有钱、更有权势女孩的青睐。 顾雅被一直盯着顾家人的毒狼帮副帮主林如海救下，之后林如海不断开导，慢慢接近顾雅，突然有一天，顾雅提出跟林如海结婚。 对顾雅来说，她已经不相信爱情、不相信男人了，可是家里居然又不断给她介绍结婚对象，她十分厌恶、反感，那还不如选择林如海。 至少林如海救了她的命，经过一个多月相处，发现人也不讨厌。 对林如海来说，虽然顾雅有动人心弦的倾城丽色，这个想法也十分突然，因为他根本没有成婚的打算。 蒋立获悉此事，决定以此为契机，让林如海打入顾家内部做卧底，摸清那把钥匙所在，然后做一把赝品钥匙，以假换真，将真品弄出来。 林如海想了想，顾雅这种级别的美女不易遇到，那就结婚吧，一举两得。 就这样，别有意图的林如海进入顾家做了上门女婿。 顾家对顾雅的婚姻是有安排的，如此一个天生丽质的漂亮孙女不嫁给豪势之家，简直是极大浪费！结果却被猪拱了，他们当然极为恼火！ 本来赘婿就不好做，要受人白眼、处处被冷落。 而林如海又破坏了顾家人的筹谋安排，他在顾家卧底的日子便更不好过了。 毒狼帮做的是杀头买卖，个个都是亡命徒，持有枪支，林如海为人豪横，让他像真正上门女婿那样忍气吞声，他如何能做到？ 所以彼此间关系一直很紧张。 今天他之所以公然讽刺打脸顾家，就是不想待下去了，他觉得自己过的气闷，而这种获得钥匙的方式实在太慢，不会有什么成果。 至于顾雅，他挺喜欢的，假如她愿意跟他搬出来，那么婚姻还可以持续。 可是干爹却让他继续潜伏，林如海违拗不得。 他纠结地眼望窗外，正思谋间，路边停下一辆宝马小跑，一个衣着粉色小西装的女孩下来，向咖啡厅走过来。 女孩身材很好，虽然没有故意摇曳生姿，但走的仪态万方。 林如海还从未发现一个人走路能走的这样好看，他娘的，这个玩玩倒是不错，他心里坏笑着想道。 女孩进了咖啡厅，径自走向林如海，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林如海当即提高了警惕。 像他们这种人，对陌生人都是极为防范的。 “林如海先生，我们老板想见见您。” 女孩笑道，这一笑眸含春水清波流盼，自有一股轻灵之气，但林如海没有心思欣赏美色了。 “老子就在这，他想见我就过来呗。” 林如海说话时候向窗外望去，倒是没有发现可疑人员，又向咖啡厅后门望去，难道那后边埋伏有人手？当即释出精神力查看。 “林先生，我们老板没有恶意，他是有名的大人物，不好出现在公共场合。”女孩解释道，语气和善。 “哼，联合国秘书长还是米国总统啊？” “倒是没有那么大。” “那就别跟老子端架子！” 女孩无奈，凑近低声道，“是您的父亲林绍成先生。” 林如海听了，忍不住惊疑道，“哎呀，那老王八蛋还真算得上个大人物！” 女孩听他这么说，一脑门黑线。 林如海母亲郑菲曾经是杨绍成的秘书，两人私下里生下了林如海。 林绍成太太蔺芳家很有势力，林的中天集团得到妻家襄助甚多。 林如海十岁那年，消息终于走漏，蔺芳大闹，其家族也对林绍成施压，最后，林绍成与郑菲母子断绝了往来。 郑菲找了一份工作，母子二人相依为命，但蔺芳依然不放过他们，企图制造车祸、撞死郑菲林如海母子。 京城实在待不下去了，惊恐的郑菲带着林如海逃离京城，到了豫省一个县城生活。 林如海十五岁那年，郑菲病重，家里没钱，他给中天集团打电话，试图找林绍成借钱，那时的中天集团已经成了世界五百强。 但没有下文。 之后，妈妈病故，林如海辍学流落江湖，遇到了蒋立，开始了黑色人生。 到2024年的今天，林绍成已经成了全国首富，全球排名前十的大富豪，不想却主动来找林如海。 林如海都差不多忘记了还有个老爸，听到他的名字，想起过往一切，叫他一声老王八蛋不过分吧？ “好啊，可以见见。”林如海咬着牙答应，他只想见了面收拾一下对方。 坐上跑车副驾驶，林如海扭头看女孩侧颜，问道，“你们挺厉害啊，怎么找到我的？” 他娘的，不打电话直接来咖啡厅，有点过分了，难道一直监视自己？ “请的私家侦探，林先生，我叫李可儿。”女孩说。 祥云路115号，五十层高的中天大厦。 车子驶进地下停车场，下车上楼，此时已经傍晚六点多。来到四十八层，李可儿拦着电梯门，请林如海先走。 “林先生，这边。” 4818室，林如海怀着仇恨迈步进去，里边却空无一人。 “林先生请坐，我马上联系董事长。”李可儿说完打电话、调试设备，原来是视频见面。 卧槽！林如海感觉自己犯了个错误，召之即来，这显的自己太没有逼格了！ 他狠狠瞪了一眼李可儿，妈的，臭女人也不讲清楚，否则他绝不会来。 第641章 你什么时候死？ 立刻，墙壁视频投影里出现一个不怒自威的国字脸中年人，正是首富林绍成。李可儿又把视频摄像头对准林如海，林如海却别过脸去。 “小海，还认得爸爸吗？”视频里，林绍成语气平稳，但眼神还是显示出一丝激动。 林如海点着一根烟，脸看着墙角的鱼缸，仿佛没有听见，李可儿又把摄像头挪动位置，放到了林如海面前，被林如海一脚踹倒支架。 “小娘们，信不信我他妈弄死你？”林如海起身掐住李可儿的脖子，狠声道。 他对普通人一向客客气气，但对那些自命不凡、自觉高人一等的人，当即会露出峥嵘，变的桀骜不驯。 顾家人在他眼里就是草台班子，狗屁不是，中天集团当然不能算草台班子，可林如海只有更为愤恨。 李可儿却没有惊惶，只是涨红脸，费劲地说道，“林先生……既来之……则安之。” 算了，跟她较什么劲？林如海放开她，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李可儿又把摄像头支架拿到他面前。 “小海，我们好好聊聊。”视频里的林绍成语气还是那样平稳，仿佛适才的小插曲不存在一般。 林如海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没时间跟你扯淡。” “毒狼帮业务很多吗？”林绍成问道。 林如海笑了，咬着牙齿道，“可以啊，知道的还挺多，怎么？你们公司要介入盗墓业务？” “那是毫无前途的窄路，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正在浪费你的人生。” 林绍成说完，林如海挥挥手，不耐烦道，“有事快点说，不然我走了！” 盗墓不光彩，但从十岁之后，他基本没感应到来自社会的温暖，一个年少辍学流浪的孩子，还能走到什么正途上去。 “去年在瑞士滑雪的时候遭遇雪崩，林枫、林柳与他们的妈妈都没了。”林绍成语气有所变化，低沉伤感。 林如海却当即来了精神，急问道，“他们都死了？” 林绍成点点头。 林绍成的太太蔺芳有一儿一女，儿子叫林枫，女儿叫林柳，听到他们三个都死了，林如海愣怔一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突然的大笑、歇斯底里的大笑简直要穿透人的耳膜，吓了李可儿一大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林如海笑的前仰后合，根本停不下来，视频里林绍成不动声色地看着。 好半天，林如海终于停下，笑道，“这实在是好消息！你什么时候死？” 李可儿见他轻猫淡写地说出这句话，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林绍成表情黯然，“你这么恨我吗？” 林如海冷笑道，“自从我妈妈因为没钱治病而去世，我们之间便只有仇恨！林绍成，你太太与儿女的死就是报应！我看你也不得好死！” “你就那么恨我？你妈妈生病时候为何不联系我？” 林绍成说完，林如海再次仰天大笑，只是这次笑声中浑无笑意，嘶哑的笑声充满了无尽的酸楚、恐怖与仇恨！ 他停下笑，对视频里的林绍成咬牙道，“林绍成，你此时要是站在老子面前，老子要是不弄死你，都不是一个站着撒尿的爷们！” 顿了顿，又说道，“谢谢你报告的好消息。”然后转头就走。 “等等，林先生，董事长还有重要事情没有说呢。”李可儿拦住林如海，柔声道。 林如海回头，林绍成直言，“小海，我只有你一个儿子了，我希望你不要参与毒狼帮那些事情，来中天集团帮我，然后接我的班。” “你还可以再生嘛，接你的班？老子不感兴趣。”林如海抽出一根烟点着，冷笑道。 “小海，对不起，过去的一切我要跟你道歉，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林绍成的语气十分恳切，又道，“这次我们视频见面，你有个心理准备，过段时间我就飞去松江，我们父子见面好好谈一谈。” 林如海突然道，“接班的事情往后放放，我现在缺钱花，你能拿点吗？”王八蛋的钱为什么不帮他败一败呢？ “没问题，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到中天集团松江分公司担任总经理。”林绍成说道。 李可儿当即递上一张卡，林如海接过来笑道，“里边多少钱？” “这是可以无限透支的卡。”李可儿道。 林如海夸张地张大嘴，“要是老子花几百亿也有？你们吹什么牛逼？还无限透支？” “如果林先生有那个需要，几百亿没问题，您随时可以调动。”李可儿又道，表情平静语气平稳。 林如海大笑道，“他娘的，有钱人就是会吹牛，好啊，花钱还不容易吗？明天捐出去一百亿，连捐一百天，钱够吗？” “林先生，你只须记得一件事，不管你怎么花，花的都是你自己的钱！”李可儿淡淡道。 自己的钱？这是要用钱收买我，好啊，那咱们就玩玩，等林绍成倾家荡产那天，看他什么表情。 林绍成说李可儿是松江分公司副总，以后由她辅佐林如海，又讲了不少东东西西，林如海也没细听，只想怎么报复性花钱。 第642章 顾氏算什么东西 视频连线刚结束，林如海手机响了，是他岳父顾峰。 “林如海，回家来聊聊吧，大家都在等。”命令语气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聊什么？离婚？还是要揍自己一顿？想起顾家人那会被自己贬损时候的表情，林如海不由地想笑。 他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问李可儿，“中天集团跟顾家有商业往来吗？” “顾家？哪个顾家？”李可儿疑惑道。 “顾德禄的顾氏集团。” 林如海说完，李可儿径自坐在沙发上，看着林如海淡淡道，“林总，你可能不晓得中天集团在全球的商业地位，董事长出国会见的都是各国总统、首相，在国内能见到他的也都是大人物。顾德禄算什么东西？在我面前他连座位都没有。” 林如海听了，不由地眯着眼打量起这个李可儿，这女人不但相貌不俗，身材绝佳，这气度也很不凡啊。 “那么屌吗？既然如此，这游戏越来越好玩了，现在顾氏有什么求到中天集团的？”林如海问道。 “松江分公司旗下的中天建筑承揽了沪昆高速公路的建设，现在不少公司都想投标参与，顾氏也想。” 李可儿说完，林如海击掌笑道，“很好，妙哉，明天我走马上任……对了，管招投标的部门是哪个？” “项目部。” “好，明天我就担任这个部门经理，拿捏一下顾家那些王八蛋。”林如海说完大笑，又嘱咐李可儿别泄露他的身份。 李可儿望着林如海，认真道，“林总，生意不是闹着玩的，中天集团早晚是你的，你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那些不用你管！”林如海没好气道，又问，“给我这个老总配个什么车？” “地下车库一区有劳斯莱斯、兰博基尼、法拉利，都是董事长送你的礼物。”李可儿说完，拿过一串钥匙。 林如海哼了一声，指着她道，“你告诉林绍成，想收买老子没门！老子就是要败光他的家产！”说完拿起钥匙扬长而去。 李可儿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摇头，心里感慨这家伙的命真好。然后打电话给林绍成，汇报了刚才对话。 “他其实是个精明人，只是走错了路，不用担心，没有什么比财富更有力量，仇恨会化解的，他慢慢也会走上正途。 可儿，他现在逆反心理重，你也不用跟他顶着来，他想做什么你都让他做。” 林绍成交待完，李可儿点头答应。 在地下停车场一区，林如海果然看到了三辆豪车，劳斯莱斯哪有自己开的？于是他上车一脚油门，车子狠狠撞到墙上。 兰博基尼有点惹眼，也是撞坏，然后林如海开着那辆法拉利扬长而去。 李可儿下楼，看到撞坏的两辆车，轻哼了句‘幼稚’，驾车走了。 …… 林如海那会离开前，对顾家人又贬又损，嘴巴毒的很，丝毫不留情面，称得上公然辱骂！ 诸人在饭前吃了一肚子气，生日宴完全搞坏了心情，接近尾声时候，顾德禄一拍桌子，怒道，“小雅，明天跟林如海那王八蛋离婚！一边沾着顾家的光，一边还如此张狂，必须离婚！” 整个晚餐过程中，众人嘴上不说，心里碎碎念大骂林如海，此时见老爷子明确表态，顾山与柳青、顾玲与钱坎等人都发声，让顾雅与林如海离婚。 涉及到以后股权分配，见老爷子态度坚决，顾峰和张丽华不敢不听话，顾峰对顾雅道，“小雅，算了，林如海那人没什么出息，跟他离了算了。” “时风集团的沈家大公子不是一直追求你吗？你干脆离婚嫁入沈家！”张丽华劝女儿道。 时风集团实力雄厚，沈家比顾家还有钱，钱丽听了惊喜，当即接口道，“既然如此还等什么？明天离婚，后天把沈公子叫家里来见个面。” 顾婧听堂妹一个二手货还能得到沈家垂青，不由地心里恼恨。她与冯磊等人低声研究怎么报复林如海，是四肢都打折，还是干脆弄残废了。 对爷爷奶奶和父母的话，顾雅既不说是也不否定。 听爷爷说林如海沾着顾家的光，她心下暗道，林如海可没沾着顾家什么光，倒是在这受了不少的气，想想他救过自己，顾雅心里很是歉疚。 顾峰瞪了一眼女儿，便给林如海打电话，让他回来一趟。 众人没好气地催促顾雅，但顾雅还是不表态，过一会儿，顾雅接到林如海电话，让她出去。 第643章 跟我去上班 顾雅实在厌恶透了家里的气氛，出来别墅大门，见一辆法拉利停在面前，林如海笑道，“老婆上车，我们去逛逛。” “你在哪搞的？”顾雅疑惑道，这辆法拉利FF五百多万。 “有冤大头主动上供。”林如海说完，再次催促顾雅上车。 顾雅坐进副驾驶，林如海一脚油门，车子窜了出去，他笑道，“你们家那帮王八蛋找我干什么？” “你骂人别把我父母带上！”顾雅反驳一句，然后道，“你今天太过分了，他们逼我们离婚。” 林如海大笑，说了句‘傻逼’，然后问顾雅，“你怎么说？” 时风集团沈大公子面目丑陋，顾雅想起他便觉得一阵恶心，又想起那会林如海骂冯磊‘五官各长各的、谁都不服谁’，骂顾婧脸上的粉擦的厚，当即笑了出来。 林如海问缘故，顾雅讲了，林如海大笑，“顾婧那傻娘们为了跟你比美，化妆化的跟鬼似的，怎么样？我那句话一出口，你老解恨了吧？” “你可是把他们得罪苦了。” “那帮傻逼，我才不在乎呢。” “他们想报复你，我看我们干脆去警局先报警，然后警告他们，他们就不敢动手了。”顾雅认真道。 见她关心自己，林如海亲了她一口，笑道，“放心吧，那些小卡拉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然后带顾雅去外滩华尔道夫酒店开个总统套房，又叫餐，让送到房间。 顾雅倒不至于对总统套房太过惊讶，但是她了解林如海的经济状况，不由地问道，“你又是豪车又是总统套的，哪来的钱？” “有傻瓜主动送给我花，我又何必客气？对了，明天咱们去买套别墅，从顾家搬出来，你喜欢什么车？老公送你。”林如海大手一挥，豪气道。 顾雅当然追问，林如海不愿意提起，便吻她，两人把大餐吃完便滚上了床，这时候，张丽华给女儿发来视频通话。 林如海接了，张丽华没等看清，便急道，“小雅，你去哪了？林如海怎么还没到？你们搞什么？” 林如海大笑道，“老妈，我们在酒店呢……” 顾雅大窘，来抢电话，林如海知道顾家人都在那边看着，故意逗他们，将摄像头扫视总统套房，笑道，“有事明天再说，我们忙着呢。” 然后哈哈大笑挂了电话。 顾家人都看到了，他们巴巴地在等顾雅与林如海，结果两人跑去酒店开房了！ 顾德禄气的太阳穴青筋暴露，怒吼道，“滚！顾雅给我滚出顾家！” 然后大骂二儿子二儿媳，钱丽一向不喜欢张丽华，此时跟着大骂，“顾雅就是像你！根本学不出好来！” 顾雅的确不喜欢家里人的势利眼和各种算计，但也不会这样莽撞行事，让父母跟着挨骂，可是林如海不管那个。 顾雅刚要抱怨，嘴便被堵住，两人……一夜好不快活。 翌日早起，顾雅接到父母微信，说爷爷把她开除了，不让她回家，让她等老爷子消气了再回来道歉赔礼。 顾雅噘嘴，林如海笑道，“顾氏集团算个屁，我马上给你找份工作，早餐后跟我去上班。” 第644章 招投标（一） 祥云路115号，中天大厦地下停车场，司机秘书开门，顾山顾明泽父子从劳斯莱斯上下来。 “老爸，我看这次投标咱们顾氏必然会中！”顾明泽志得意满道。 顾山笑道，“这份自信倒是很好，不过竞争激烈，各家都实力不凡，你哪来的自信？” 顾明泽嘿嘿笑道，“上次报名时候，我特意与李总聊了一会儿，我感觉她对我很有好感。” “小点声，今天周楠家也会来人的。”顾山左右看看，嘱咐道。 高速公路是用建筑材料铺就的？NO！是钱！是用钱铺的！ 此次中天集团向外放标沪昆高速，沪市上百家大公司都会参与，顾家的姻亲此前也都报名参与投标。 今天主要是投递材料、彼此熟悉一下。 李可儿是中天集团沪市分公司副总、中天建筑总经理，一次酒会上，顾山与她见过面，人靓丽又有能力。 其实，儿子倘若与她建立良好关系，的确是很有助于顾氏发展的。毕竟中天集团实力雄厚，手指缝漏一点点都够顾氏活的很滋润了。 “多接触一下也好。”顾山隐晦地说道，他总不能公开让儿子搞外遇吧？ 顾明泽心领神会，然后父子二人带着秘书上楼去了。 等他们赶到十五楼会议室时候，很多人已经到了，多是相熟的面孔，包括顾明泽太太周楠家的周氏集团、顾婧老公吴宇家的盛通集团，钱如雪未婚夫冯磊家的沪达集团等等。 顾山顾明泽与诸人一一招呼，然后坐下。 周氏来的是周楠的父亲周耀武，顾明泽向岳父问好，然后跟吴宇、冯磊坐到一起。 吴宇跟盛通集团副董事长、大哥吴赫一起来的，冯磊是跟父亲、沪达集团董事长冯鹤鸣一起来的。 据说李可儿没有结婚，各家都把年轻子弟派来，倒也不是定有其他想法，但年轻人之间容易交流、促进感情嘛。 “等一会儿散会，我们一起去找林如海那王八蛋，先揍他一顿！”吴宇恨恨道。 “他在藏宝楼古玩市场三楼的鉴宝轩，先当着他老板的面奚落他一番，然后再揍他。”顾明泽补充道。 冯磊摇摇头，咬牙道，“不行，我已经安排人了，过几天便打折他一条腿，这几天不要起冲突了。” 昨天他可是被林如海给打了，此仇不报非君子。 吴宇和顾明泽互相看看，都不反对冯磊的做法，林如海臭小子就是欠收拾。 九点半，门外进来四个人。 “诸位，这位是我们公司项目部新上任的林如海林经理，林经理今后负责沪昆高速的招投标工作。 这位顾雅顾女士是项目部副经理，好了，现在从第一排左边开始，递送材料后，每家公司有五分钟的陈述时间。” 说话的是中天建筑项目部副经理林荫，众人之前见过的，除了他介绍的两人，另外一个是项目部主管邓飞龙，上次也见过了。 林荫说完，四个人在前排就坐。 听到林如海与顾雅的身份，见到他们坐在台上，台下熟悉他们的人眼睛都直了！ 顾山、顾明泽、吴宇、冯磊目瞪口呆，他们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但揉揉眼睛、扒拉扒拉耳朵后，台上就是他们二人。 周楠的父亲周耀武、吴宇的大哥吴赫、冯磊的父亲冯鹤鸣自然都认识顾雅，对林如海不太熟，互相确认后，就是顾家的那个赘婿。 在这些富豪眼里，一个项目部经理自然不算什么，但此刻却关乎能否投标成功。 从林如海望向他们戏谑、玩味的眼神里，顾山、顾明泽等人意识到了不妙，顾明泽干脆问道，“请问林荫经理，之前的项目部王经理呢？” 林荫捋了捋脑袋上不多的头发，答道，“由于工作需要，王经理暂时负责其他事务。” 对不认识顾雅与林如海的人来说，不过是中天方面换人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第一排左边第一个男子起身，恭敬地献上说明材料，对林如海有些谄媚地笑道，“林经理您好，我是得名建筑公司的负责人李阳，现在我们为您介绍一下鄙公司。” 说完示意身旁女人开始，女人当即用PPT讲解了得名建筑的一系列成绩。 林如海简单翻了翻标书，便递给了旁边的林荫，林荫与邓飞龙才是专业人士。 每家公司五分钟，第五家轮到沪达集团，冯鹤鸣照例问好、呈上标书，就示意冯磊讲解PPT。 冯磊情知不妙，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开讲，他只说了两句，被林如海打断，他不屑道，“你讲的什么狗屁东西？” 冯磊一向趾高气扬，尤其在林如海面前总是傲慢无礼，此时脸色通红，想发作又不敢，嘴唇蠕动立在那不知所措。 林如海瞥了他一眼，然后指着周耀武、顾山、吴赫三人下令道，“你们三家把标书递上来！” 周耀武还有些懵，要过一会儿才能轮到他呢。 第645章 招投标（二） 顾山见林如海表情动作，知道臭小子来意不善，但是他抗拒不得，让顾明泽将标书送到主席台。 吴宇瞪了一眼林如海，见林如海向他看过来，不得不低头避开，关乎到巨大利益，即便平日再张狂，此时不明情况，也不敢跟林如海拧着来。 三份标书送上，林如海简单翻了翻，又把沪达集团的标书拿过来，一起丢到地上。 ‘啪’地一声，在鸦雀无声的会议室内很响。 “你们四家的标书不合格，滚吧！”林如海撵狗一样摆摆手，对顾明泽几个人淡淡道。 顾明泽遭此羞辱，气的天灵盖都要飞了，当即怒道，“林如海！你公报私仇！” 然后看向林荫与邓飞龙，“林经理、邓主管，这个林如海与我们有仇，况且，他就是个……” 他本想说就是个古玩市场小跟班，哪有资格负责招投标？但顾山拉了他一下，及时制止了儿子。 虽然不知什么情况，但此时不宜继续得罪林如海了，回家再说吧。 顾明泽心里恨的要死，但父亲制止他说，他没办法，只能气鼓鼓将头扭到一边去。 一阵火大的冯磊、吴宇也想发作，被父兄拦住，几个人低声简单交流了情况。 然后周楠的父亲周耀武对林如海微笑道，“林经理，咱们还是有一说一，顾家内部的事情与周氏集团无关，事实上周楠那死丫头跟我一向不和。” 既然林如海对顾家人态度恶劣，周耀武当即撇清跟女儿的关系。 他看向林如海的眼神极其和善，提到周楠时候露出嫌恶，清晰表明彼此是自己人，希望杨经理不要误伤了友军。 林如海看他表情，不由地心里暗赞，他娘的这演技可以去做演员了。 不待林如海说话，盛通集团副董事长吴赫踹了弟弟吴宇一脚，骂道，“你这不中用的东西！是不是胡闹得罪了林经理？ 林经理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我和父亲也饶不了你！现在快点跟林经理赔礼道歉！” 然后吴赫又对林如海抱歉道，“林经理，倘若吴宇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您，我们一定狠狠教训他！” 又督促吴宇立刻道歉。 投标成功与否的确涉及到巨大经济利益，但吴宇也是有脾气的公子哥，平日一向嚣张狂妄不可一世的，他怎么可能跟林如海这个赘婿道歉？ 况且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即便伏低做小林如海也不会放过，还白白让这小子看不起。 于是吴宇看向林如海，恨恨道，“姓林的，咱们走着瞧！”说完甩手出门去了。 吴赫大骂，给林如海道歉后，追了出去。 沪达集团董事长冯鹤鸣跟儿子冯磊询问了矛盾经过，又见吴宇表现，便没有当众呵斥儿子，但还是不住地对林如海和善微笑，眼含歉意。 另一边，顾山顾明泽父子脸色铁青，强自按捺，但身体都气的颤抖。 林如海看着几个人的窘态哈哈大笑，转头对旁边的项目部副经理林荫和主管邓飞龙道，“这四家不许投标，其他的你们看着办。” 然后拉着顾雅走了，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来宾。 顾山顾明泽父子、冯鹤鸣冯磊父子与周耀武几个人脸色难看得紧。其他人则狂喜万分，一下就去了四个竞争对手，忙按照顺序投递标书。 顾山几个人商量一下，起身离开，直接去了二十楼李可儿的办公室求见，他们得弄明白怎么回事啊，怎么林如海和顾雅突然到中天集团上班了？ 他们要抗议遭受的不公平待遇！ 但是求见未果，李可儿的秘书告诉他们，李总在开会，如果是涉及到沪昆高速的招投标工作，一切由林如海负责。 几个人气急败坏，还不敢发作，只能垂头丧气离开，周耀武上车前还一个劲地埋怨顾家人。 坐上车子后，顾山怒火中烧，狠狠捶了一拳靠背，对顾明泽怒目切齿吩咐道，“给你二叔打电话！让他立刻联系顾雅！” 第646章 古玩店与古墓 顾雅跟着林如海来中天集团，然后稀里糊涂当上了副经理，坐在主席台上时候低着头，不敢看下边的大伯。 出来她埋怨林如海，“没必要这样吧？对了，你哪个同学这么厉害？” 那会林如海只简单跟她说了句‘同学安排的’，但顾雅可知道中天集团的实力地位，况且招投标这么关键重要的岗位怎会安排一个外行？ 林如海明显在挟私报复，旁边那林荫和邓飞龙却不管不问，此事实在稀奇古怪。 “说了你也不认识，对了，以后我不能常来，但你可以过来上班，月薪百万。”林如海笑道。 顾雅根本不信，况且她怎么可能跟家里人对着干？追问下林如海依然不说，顾雅只能掐了他几下解恨。 顾雅马上接到父亲电话，让她去顾氏集团。 林如海将她送过去，然后开车去了藏宝楼古玩市场。 品雅轩古玩店是毒狼帮的产业，负责销售那些盗墓赃物与古玩高仿赝品，有一个掌柜的和三男两女五个营业员。 “林哥，你又迟到，一会儿李经理肯定要训你。”林如海刚进来古玩店，门边负责收银的钱莉莉便对他笑道。 林如海摸摸她的小脑袋，来到另一边柜台，对宋侃和刘小飞问道，“没什么事吧？” “老大，没有。”二人低声回答。 “那我上楼躺会儿。”林如海说完向楼梯走去。 楼梯边另一个营业员冯秀玉可爱地白了他一眼，道，“你又偷懒？真不知道你每月要被经理扣多少钱！” 林如海扬扬手，上楼去了，刚到二楼，迎面正遇到要下楼的品雅轩掌柜的李素明。 林如海对他点点头，径自去了，李素明狠狠瞪了他一眼，但也没有说什么。 林如海、宋侃和刘小飞三人是老板安排的，他这个掌柜的虽然抗议但是无效，宋侃、刘小飞还好些，这个林如海经常迟到早退，他说不听，只有扣钱。 其实这个店林如海才是说了算的，只是李素明不知道而已。 宋侃和刘小飞都是毒狼帮的，是林如海的跟班小弟。 林如海躺在床上合计，接下来顾家人为了拿到高速公路标的，肯定会求着自己，干脆向顾德禄直接索要那把钥匙。 问题是老家伙不向人展示他那件藏品，索要都没法张嘴，想着想着，林如海突然坐了起来，难道……顾德禄知道那青铜钥匙不寻常？ 或许呢，奔着天门阵去的不只毒狼帮一家，宿敌永生会也摩拳擦掌，用那些奇门术士到处看风水，寻找大阵位置。 像顾德禄那种白痴，要是获得了一件宝贝，不得向所有人炫耀？但他展示其他收藏，却始终不提自己拥有青铜钥匙。 只要证实流传有序，收藏青铜器也没有问题，绝不是青铜器的问题，那就是钥匙的问题，老家伙难道知道内情？ 林如海想了半天不得要领，又慢慢躺回去继续琢磨，这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小林，那件事……能不能提前一点？”对方小心地问道。 林如海不满地哼了一声，“说定什么时间就是什么时间！提前不了！” 对方又道，“他们可以加钱……” “别来烦我！就下个月十号，不能提前！”林如海说完就挂了电话。 毒狼帮的势力范围主要在豫陕两省，毕竟那里历史悠久、古墓众多。松江只是销赃和洗钱之地，林如海因为负责这两项业务，这两年才长期驻扎于此的。 但三个月前，偶然一个机会，何岩峰却在西郊的清风山里发现了一座古墓。 那天是蒋立生日，正好他在松江，林如海自然要大操大办为干爹庆生，不过蒋立拒绝了，他坚持几个人去郊外找个农家乐，悠悠闲闲过一天。 林如海拗不过他，便与何岩峰陪同蒋立去了西郊的王家村。 午饭后散步，三人向山里走去，竹林凉风习习，三人均觉畅快，拨草寻路，来到一处山顶，三人远眺四野风光。 何岩峰凝视西边一处地势良久，突然说道，“大哥，小海，你们看那边！” 顺着他的手指，林如海看过去，只看见一处荒凉破败的土丘，乱七八糟的不知所谓。 但蒋立仔细看后，脸色也凝重起来，惊诧道，“反者道之动？” 何岩峰慢慢点头。 蒋立点点头，琢磨着道，“松江府在明朝时候已经很繁华了。” 虎踞龙盘、依山傍水，自然是绝佳风水宝地，但那种地势即便是普通的风水先生也看得出来。 在风水学里，有一种罕见的‘反者道之动’局。 所谓反者道之动，就是万事万物发展到极致，总是会向它的对立面转化，在临界点返回，循环往复。 否极泰来、物极必反，坏的极致便是好。 极好不容易，极坏极恶的风水地也非常少见，林如海不明所以，在二人解释下，才明白过来，何岩峰所指的土丘，就是极恶的风水之地。 他当即失笑道，“没看出什么不寻常啊，况且，真的会有人将墓地选在这里？” “案山明堂、靠山水流都不算什么了，那处断崖可是天然屏障，除非此地一直不被大风水师发现，否则必然有大墓！”何岩峰断言道。 作为毒狼帮的军师，何岩峰也是帮里首屈一指的掌眼先生。 蒋立当即让林如海派人去取无人机，然后三人向着土丘走去。 经过现场勘查与对四周地貌和村庄的分布状况侦查后，何岩峰与蒋立基本可以断定，此地下或有大墓。 但当时却不能盗掘，因为毒狼帮麾下的三只盗墓队伍都在忙。 两天后，距离土丘最近的王家村又开了一家农家乐，经营者是一对中年夫妇，二人是林如海属下，负责看护被蒋立命名为‘王家村一号’的那个土丘。 好巧不巧，一个月后，几百年没人光顾的‘王家村一号’土丘，被大风水师林夏雨发现了。 当林夏雨带着人端着罗盘勘查土丘时候，得到消息的林如海赶到了现场。 林如海翻开一块石头，上边赫然用简笔画画着一颗狼头，林夏雨得知此地已经被毒狼帮事先占据，便爽快离开了现场。 不过几天后，他还是与林如海联系，说他背后的金主愿意在毒狼帮挖掘后，使用那处墓地，金主愿意出资五百万。 林如海问过蒋立，蒋立同意，双方口头约定下月十号毒狼帮将土丘下的墓地交给林夏雨的金主。 协议达成后，对方当即给毒狼帮支付五百万，这也意味着毒狼帮必须在下月十号前盗掘那个土丘，然后将空墓交给对方。 林如海当时哑然，还什么没有确定呢，居然就五百万到手，看来那土丘底下真的有古墓，既然何岩峰、林夏雨同时认定，估计没错了。 想不到今天林夏雨居然打来电话，说日期提前，可毒狼帮人马还没过来呢，墓还没挖，怎么交付？ 第647章 顾家的应对 另一边，顾雅回到顾氏集团不久，鉴于投标中天集团兹事体大，顾德禄也亲自赶了过来。 顾雅不得不又向爷爷表示，真的不知道内情。 此时在顾山办公室内，顾德禄、顾山、顾峰、顾明泽都在，四个人一起盯着顾雅。 获得中天集团高速公路的一段标的，保守利润估计也是四五亿元，这点钱对中天集团是毛毛雨，但对顾氏来说并不寻常。 现在生意难做，去年顾氏集团总利润才一点五亿而已。 顾德禄想了想，突然对顾峰道，“你回来总公司任常务副总，丽华任财务部总经理，你们负责搞定这件事。”说完看着大儿子。 在几亿利润面前，些许矛盾纷争不算事，何况还是家事，就是他顾德禄亲自给林如海赔礼道歉也可以，问题是那小子驴的很，不一定好使。 事情还是得着落在二房身上。 见老爸看向自己，顾山当即表态，“可以，不仅二弟和弟妹回来任要职，我看小雅现在锻炼的不错了，可以担任咱们资产管理公司的经理。” 然后父子二人一起看着顾峰。 顾峰还能说什么，只好对顾雅道，“晚上叫小海回家吃饭。” 顾雅内心叹息，说尽量试试。 顾德禄看着孙女，苦口婆心道，“小雅，别说咱们家苛待林如海，那小子刚进家门时候，别人还没怎么着呢，他先瞧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的，是不是？ 当然，过去的事情让他过去，以后好好相处，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别扭说不开？但是这次倘若顾氏没有得到标的，会让人笑话咱们家的，无论如何你要努力说服他。” 顾雅只能点头。 送顾德禄离开时候，老头儿挥挥手让别人回去，对二儿子道，“这件事你办好，将来分配股权时候，二房利益我会着重考虑的。” 顾峰苦笑一下，送老爸上车。 他从未奢望将来分财产时候跟大哥一样，毕竟顾明泽是长子长孙，自己只有一个女儿，怎会一样？ 他虽然对林如海不满，但顾家人毫不顾忌自己颜面地欺侮林如海，他心里何尝好受？ 此次林如海这么一闹，顾峰心里不满的同时，也有些快慰，老爸和大哥的态度好了不少，自己一家三口还都升职了。 搞定林如海不难，只需顾雅出马即可，只是他不仅要职位，还要这次的分红奖励，回去后得跟老婆好好研究一下。 顾雅刚搬到新办公室，就接到一个电话，一个女孩说是中天集团的，邀请她去看别墅。 “看别墅？什么别墅？”顾雅惊讶道。 “林先生买给您的别墅。”女孩回答。 顾雅更惊讶了，仔细问过之后，才知道是中天集团开发的别墅小区，她可以过去挑一套。 倘若她不满意，也可以挑别家的，钱款由中天集团给付。 顾雅听了大感诧异，听说事情是中天集团沪市分公司副总李可儿布置下来的，她问道，“我能拜见一下李总吗？” 对方一会回复，可以，顾雅当即驱车去了中天集团。 路上她百思不得其解，林如海何以突然得到中天集团的垂青？但她没有追问林如海，那个人不想告知的事情，她是问不出来的。 第648章 梦幻OR现实 来到中天大厦二十层，顾雅才知道跟她通话的女孩是总经理办公室的，叫蒋薇，蒋薇当即引着她来到李可儿办公室。 李可儿上下打量她一下，暗暗羡慕顾雅好运气，然后礼貌请她坐下，亲自泡茶招待她。 “李总，谢谢，我就开门见山直说了，你们为何对我老公青睐有加？” 顾家其他人见了李可儿，必定会弯下身段，因为求着人家的生意嘛，但顾雅早看透了，顾氏是顾明泽的，不是她的，她对合作并不热心，所以语气礼貌，但绝不谄媚。 李可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道，“林太太，您不妨考虑从顾氏脱离出来与林先生创业，那么中天集团将全力支持你们的事业。” “谢谢，我只想知道为什么。”顾雅坚持。 李可儿摇头道，“我没有获得授权告知您实情，但此事有百利无一害，您也可以劝劝林先生。” 顾雅不置可否，两人安静喝茶，半晌，顾雅微笑告辞，李可儿道，“林太太，这张卡是中天集团的敬意。” 说完递过来一张黑卡。 顾雅婉拒，径自去了，她可不会无缘无故接受这种好意，只是心里疑惑更多了，打给林如海让他晚上回家，林如海应了。 沪达集团董事长冯鹤鸣跟儿子冯磊上车后，便详细询问了林如海与顾家人、以及冯磊与林如海的关系。 听说儿子昨天还被林如海打了一顿，他脸色微变，但想了想，还是说道，“你给那个林如海去电话，就说我约他吃晚饭。” 冯磊当即抗议道，“老爸，咱们想别的法子吧，那姓林的狗东西油盐不进，谁的面子也不会给的。” 冯鹤鸣摇头道，“你们平日瞧他不起，他年轻人脾性，自然跟你们对着干，但他一个平头百姓，只要你低头示好，他会受宠若惊的，打电话！” “老爸，咱们跟他示好，还不如向中天集团总部投诉，姓林的小子不知沾了谁的光嘚瑟瞎搞，但他们京城总部还能任由这种情况发生？” 冯磊当然不愿意低头，以他对林如海的了解，低头肯定也没用，还白白让对头看了笑话，他可是要狠狠教训林如海一番的，人手已经找好了。 冯鹤鸣呵呵笑了两声，“投诉的事情会有人做的，” 然后看着儿子，循循善诱道，“我知道你气不过，但面子算什么？能拿下标的才最有面子！ 年轻人之间有些意气之争也不叫事，在几亿十几亿的利益面前，对头也可以变成朋友嘛，今天的电话必须打，晚上，不，中午我要约林如海吃饭！” 冯鹤鸣的语气变的严厉，不容冯磊再执拗下去，在巨大经济利益面前，没有什么不能妥协的，儿子必须赶在吴宇、顾明泽和周楠之前，尽快与林如海和好。 一个小年轻，只要自己屈尊给他面子敬几杯酒，给他戴几顶高帽，不信他不飘飘然，哼。 …… 天烬平原上，天空被撕裂成两半——东边是一缕璀璨的金色光芒，西边是翻涌的暗红血云。两股力量在天地间对峙，连空气都在颤抖。 弗洛伊维德银白铠甲上流转着神圣符文，他抬起手，圣光如潮水般汇聚成一道横贯天际的屏障，六翼在身后缓缓展开，每一片羽毛都闪烁着锋利的光芒。 远处，黑暗开始蠕动。 起初像是潮水，然后是海啸，数以百万计的魔物从深渊中爬出，它们扭曲的身体上覆盖着鳞甲和骨刺，眼睛燃烧着嗜血的火焰。大地在它们的脚步下开裂，喷出硫磺味的黑烟。 "为了永恒之光！"弗洛伊维德高举权杖，神圣屏障爆发出刺目光芒，第一波冲来的魔物在圣光中灰飞烟灭。 但更多的魔物踩着同伴的灰烬继续冲锋。天空突然暗了下来——无数翼魔遮蔽了日光，它们投下的阴影中，弗洛伊维德的光辉被一点点侵蚀。 他振翅升空，圣剑"裁决"出鞘的瞬间，一道光弧横扫天际，数百翼魔化为血雨。但立刻有更多填补了空缺。 "屏障撑不了多久。"弗洛伊维德感受到权杖传来的震颤，神圣符文一个接一个熄灭。他望向黑暗最深处，那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大地突然剧烈震动。魔物们发出狂热的嚎叫，纷纷跪伏在地。一道裂缝贯穿整个平原，从深渊中升起一座由骸骨堆砌的王座。 魔神阿兹洛特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像是两个黑洞，吞噬着周围所有的光。他站起的瞬间，天空中的云层被染成血红色。 魔神的声音像是千万个灵魂在同时尖叫，"你的时代结束了。" 弗洛伊维德感到一阵寒意穿透铠甲，他咬破手指，在权杖上画下最后一个符文："圣光永存！" 神圣屏障爆发出最后的辉煌，将冲上来的魔物大军蒸发殆尽。但阿兹洛特只是抬起手，黑暗凝聚成一把巨剑，一击便劈开了屏障。 冲击波横扫，六翼合拢成盾，羽毛在黑暗侵蚀下片片焦黑，圣光渐渐被黑暗吞噬……弗洛伊维德最后的意识闪过林如海的身影，那个打赌不知最后结果会怎样？ …… 人世间，酒杯碰撞的清脆声里，藏着未说出口的算计，笑容可以像一把精心打磨的刀，藏在温言软语里，刀刀见血。 每一句寒暄都是博弈，每一个眼神都是试探，人心成了最复杂的棋盘。 人类用礼貌编织陷阱，用微笑掩藏刀刃，用道德绑架利益，用谎言粉饰贪婪，在利益的棋盘上，每个人都是棋子，也是棋手，却忘了棋盘之外，还有更大的局。 …… 枝头新绿悄然舒展不久，蝉鸣与骄阳便开始编织成褪色的画卷，萤火虫提着灯笼追赶夏夜，而岁月早已绕过蝉声逃远。 枫叶将往事烧成灰烬，雁阵掠过时，天空裂开一道泛黄的褶皱。雪落无声，覆住阶前深浅足印，指针仅仅在霜花上打了个寒颤，年轮便又深了一寸。 时光流转、四季轮回…… 依然在上层空间那个阔硕的房间内，一人指着面前一个圆球，淡淡道，“既然弗洛伊维德已死，我们之间的打赌已经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结束吧。” “大人，您是指？”随从疑问道。 “全部结束，让林如海回到从前，他的戏码已经很长，我都厌烦了。” “那具体回到什么时候？” “……对他仁慈点，就回到他与周映卉在一起的时候吧。” 林如海醒来时，感觉身上脸上热乎乎的，正午的阳光温暖和煦，晒的他很舒服，他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连梦里都接二连三地继续做梦。 周映卉正在一旁，满脸柔情蜜意地看着他，她穿着粉白花的睡衣，光着的小脚白白嫩嫩的，指甲晶莹剔透，闪耀着阳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