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太子爷》 第一百八十七章 查 赵无垢眼神盯向虚空，嘴角轻哼： “看来，二弟按捺不住了。” “要不要先抓起顾寒问问？” 李毅试探问道。 “不行。” 赵无垢猛地摆手，一声喝止。 “现在抓他，搞不好就是打草惊蛇。孤需要确凿证据，捏住二弟的软肋。” 他略停了一下，眼里闪过可怕的冷意： “你换个身分，装成药材商，去这三家铺子打探。紫血藤背后究竟搞什么，务必摸得一清二楚！” “属下遵命！” 李毅抱拳转身，动作利落。 他先去了济世堂。 掌柜的是个精瘦老头，一双三角眼藏着千层戏。 李毅假扮成个大买家，故作随意地问： “掌柜，听说你家紫血藤卖得火，可还有剩下的？” “哈！客官哟，不巧了——全卖光咯，前几天就被人包了。” 老掌柜笑答，眼神却死盯李毅。 “全包？这么硬气的人，是哪位？” 李毅脸上挂笑，话里暗带钩子。 “嘿嘿，这么大的客户，小店哪敢乱问来历呢。” 掌柜说完就闭嘴，端起茶起身绕开，一个字都不添。 李毅也没纠缠，点头回礼后转身离开。 离开济世堂，他又马不停蹄赶到回春堂、保和堂。 结果比想象还糟——靠近紫血藤消息的门都没摸着！ 这收购紫血藤的背后，绝对藏着猫腻。 李毅咬牙再琢磨，决定换条道。 他几经周折，终于捞到了条重要线索： 这些药材铺收来的大部分紫血藤，不是做药，而是悄悄送到了城外某个偏僻庄子！ 拿着这个情报，李毅一路飞奔回府： “殿下，我探出，紫血藤运出城的源头就在城外那处庄园。” 赵无垢听罢，瞬间周身冷气四溢： “看来，二弟是真的在搞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说着，他神色阴沉，转头问李毅： “派人盯紧了吗？” “殿下，是不是派人查探？” 李毅试探着搭话。 赵无垢说道： “去吧！” 李毅双手一拱，咬字铿锵： “已经安排了可靠人士寸步不离。这庄子里哪怕树叶动一下，咱的人都能听见！” 赵无垢闻言，手指揉上眉心，稍一挥手，示意李毅退下。 身影离去后，书房内只剩下他自己与一片死寂，他步来步去。 紫血藤…… 这东西，可绝不是寻常玩意儿！ 烈得像火，一不小心，便能化为剧毒…… “二弟搞这么个大阵仗收收这种草药，是不是疯了？” 他嘀咕着，眉头拧成疙瘩。 忽然间，一个极其细思恐极的念头涌上他脑海。 “难不成……他想对父皇下手？！这玩笑可一点儿都不好笑！” 他猛地顿住，呼吸一滞，冷汗竟浸湿了后背。 “不可能！二弟就算再有心思，也不敢这么肆无忌惮吧。” 他努力劝着自己，又忍不住开了脑洞。 “可若不是冲着父皇，那到底什么意思？狙击我？？” 想到这里，赵无垢觉得自己的衣襟都泛了凉意，寒意像条蛇，一节一节地缠上来。 “来人！” 他陡然拔高音量，声音凌厉如刀。 这吼声甫一落下，门外的李毅迅速掀帘进来，动作快得像风一般。 “殿下有何吩咐？” “派人查清楚，那城外的庄子究竟是哪路神仙的地盘！” 赵无垢的声音犹如冰层下的裂流，隐隐透着压抑的怒意。 李毅不敢含糊半分，领命而去。 这次，他动用了更隐秘的方式，甚至牵扯到了潜藏在官府里的耳目。 半天的时间飞快溜过，李毅几乎是踉跄着跑回书房，膝盖猛地跪地。 “殿下……这个庄子……它，它是右丞相李千秋的产业！” “李千秋？” 赵无垢闻声一愣，心头顿觉像被猛烈撞击一下。 “那个老东西……” 他内心一片翻腾。 “李千秋！赵无尘他祖父李千秋？！” 这名字滚动在舌尖，几乎要咬碎。 瞬间，赵无垢脑子里一幅幅画卷展开——那个表里如一的“老狐狸”。 “殿下，此事该如何应对？” 李毅试探问道，声音有些发抖，似乎生怕一个答案没捧对盘。 赵无垢摆着手，叫自己冷静冷静。 他眼睛微眯，似是在酝酿思绪。 “暂时不要插手，也别露任何风声。但那个老狐狸……他比想象中还得留个心眼。孤要等到真凭实据到手，再说下一步。” 他顿了一顿，声音阴沉。 “李青书带人日夜盯紧那地方，动一根草、进一辆马车，全都给孤记清楚！另外，太子府的守卫，也别松懈。孤的用膳和起居，通通给我查验仔细！半点差池都不能出！” “属下谨遵。” 李毅应声领命，转身如风地退了下去，书房里只留下赵无垢与一室的沉默。 他靠在案边，眼里像掩着燃不尽的火，烧得检点心头狂跳。 书房里头弥漫着檀香，香气悠悠绕着。 他一脸阴沉，脑海中不断浮现李千秋的模样。 朝堂之上，那老家伙总爱笑眯眯地站在一边，像个慈祥长辈，实则处处藏刀。 说话就跟绕圈儿似的，滴水不漏，搞得谁都拿他没办法。 “这老家伙，到底在搅什么浑水？” 赵无垢瞧着桌面的棋盘，心里越转越烦，又翻到赵无尘——李千秋那宝贝孙子！ 一个整天抚琴赏菊附庸风雅的摆设，靠几个花拳绣腿就敢染指剧毒草药？ 不自量力，被人当了枪还不知道吧？ 正琢磨着，从旁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殿下，咱们是不是多虑了？那庄子里头，会不会真就是种些药材？” 李毅凑到一旁，看着赵无垢的脸一阵战战兢兢。 “药材？” 话一出口，赵无垢就冷笑了几声。 “你见过哪家药材，还得成天兵将守？再说，种点草药能值得他们这么藏着掖着？” 李毅一句话卡到喉咙里，怯怯地低下头，闭嘴不敢继续开腔。 “李青书最近有汇报吗？” 赵无垢话锋一转，李毅赶紧抬头。 “回殿下，李副将来信说，那庄子进出频繁，最近搬了不少箱子，可都裹得密不透风，连是什么东西都没办法摸清。” 听了这话，赵无垢轻哼了一声，声音冷硬： “此地无银三百两，越是遮得紧，越是有鬼。盯紧点，我倒要看看，李千秋葫芦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药！” “属下明白！” 李毅赶忙应声，转身退了下去。 书房里安静下来，只剩赵无垢一人踱步。 他强压下心头乱象，决定暂且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一场棋，未到妙手时，谁也不好轻易走子。 “来人！” 赵无垢忽地扬声，两个字冲得书房安静炸裂。 侍卫很快进了门，单膝跪地：“殿下，有何吩咐？” “警戒太子府，守卫给我加紧，任何人未经允许，不得擅自进出！” 赵无垢声音沉稳，透着不容商量的意味。 “另外，安排人潜伏到庄子附近，盯死了！” “属下遵命！” 侍卫领命，迅速退出去。 屋子重新归于寂静，赵无垢坐回椅上，双手撑着额头。 脑仁里不安的声音嗡嗡作响，像蚂蚁爬，还混杂着零碎的猜测。 “李千秋，顾寒，赵无尘……” 这些名字相互纠缠，简直像毒蛇缠到心头。 赵无垢眼神流露钝锐，一股毅然决断在暗夜中渐渐凝成。 ？ 第一百八十八章 雕虫小技 深夜，太子宫中 一抹昏黄的灯光透过窗纸，将书房里来回踱步的太子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赵无垢脑子里的思绪乱糟糟的： 李千秋这次到底想干什么？ “殿下。”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门槛处传来，他抬眼看去，是卫璎珞。 “璎珞，这时间叫你来，委屈你了吧？” 赵无垢勉强微笑一下。 卫璎珞微微颔首，把药箱放到桌沿，轻声问道： “殿下召唤，可是烦忧些什么？” 赵无垢抬手示意别多礼，开口道： “你不一直负责本宫府上的药材库吗？本宫恰好记得，你对药理上有些造诣。” 然后他顺势端起桌边的茶，一边品一边说道： “这次叫你来，是想让你帮本宫查点东西。” “但凭殿下吩咐。” 卫璎珞依然安然回应，但是心里总觉得有点不踏实。 她知道得太子这人的性子，如果无事，绝不会在这时召唤她。 果然，只见赵无垢从袖里抽出一张纸，递到她手中： “你去库房查这些药材的进货记录，看看是不是有不妥的地方。” 卫璎珞垂下眼，接过纸条迅速扫了一下。 断肠草、鸩羽。 这两个名字，她的手指微微一颤。 “太子府为何要用这样的东西？” 虽然心中疑惑，但依旧说道。 “臣女领命，现在就去查。” 待她离开，赵无垢一个人伫在书房里发呆。 他脑海里不过片刻便跳跃起种种画面。 李千秋开始背着皇室收集毒草。 这事摆在那里，别说有理，连个正常人的解释都不好说！ 是准备毒杀朝堂争敌，还是另藏阴谋？ 不知等了多久，书房门被再次推开。 卫璎珞手里拿着账册，脸上表情有点复杂。 赵无垢急急开口： “情况怎么样？” 卫璎珞步子放缓，走到桌边后才平静地将账册递过去。 “请殿下翻阅。臣女核对过库房记录，有些东西的数量对不上账。” 赵无垢顾不得细想，翻开账册一阵浏览，最后直接把账册扣上。 “好一个李千秋！” 声音夹冷如刀。 “在本宫脚跟底下藏这种猫腻——真当本宫的眼睛是摆设不成？” 赵无垢又是熬了一夜，他脑海中反复浮现账册上的涂改印迹。 天刚翻白肚时，李毅终于回来了，带着一条消息。 李毅低声道： “殿下，属下已潜入庄子后山，折腾了半夜，才找到一个藏箱的洞穴。那些箱子外表普通，但底部雕刻着狼首图案——西域商队的印记。” 闻言，赵无垢轻声说道： “西域？连上西域商队，李千秋葫芦里可真是装了不少东西。禁药……他想干啥？” 他眉头紧蹙，这老家伙手申的够长了。 不过两刻，早朝已召集。 殿上气氛微妙得让人如履薄冰。 皇帝气色不好，脸白得像纸，精神全无。 朝臣间则是心绪各异──有的人关切，有的人心里早乐开了花。 李千秋，那个老谋深算的主儿，仍旧从容如常。 他扫了一眼满堂官员，随即出列奏道： “陛下，二皇子殿下年轻有为，臣以为，可令他协理刑部，以分陛下忧劳。” 话音刚落，满朝顿时爆发了一阵波涛似的哗然声。 谁不晓得刑部重权，这地方可是皇子们死活都得争的肥肉！ 而李千秋这一话分明就是为赵无尘铺路，替他抢占要塞。 赵无垢脸上不显任何情绪，偷偷看向赵无尘那边。 果然，这个二皇子先是楞了楞，接着低下头，谦逊说道： “父皇，儿臣愚陋，怕担不起刑部这份重责。” 哼，谦虚？真虚伪，论演技，二弟就是第一。 总是一副弱不禁风，与世无争的样子装给父皇看，赵无垢不禁心中冷笑。 果不其然，皇帝放了几句宽慰的话： “无尘啊，别妄自菲薄，朕相信你能行。” “够了，这戏唱得还可以。” 赵无垢心里掂量着。 他突然站出列道： “二皇兄，协理刑部确实重大。不如先说说你对最近京城怪病的看法？” 赵无尘本来还在舒坦，被这话一针挑中，当场愣住，他思考片刻才开口。 “臣弟觉得，必是有人居心叵测，在民间兴风作浪。” “是么？可我听闻，这些症状，与西域禁药引发的表现极其吻合，二皇兄莫非有什么头绪？” 赵无垢眼刀子般直击赵无尘。 赵无尘的面色顿时难堪，他缩了缩手。 不料这避之不及的动作让赵无垢捕捉到了！ 那手腕上……一道烧伤，这痕迹崭新得能冒烟，看着就像才被烫的。 这时，赵无垢心里咯噔一下，怎么看像是烧伤？ 莫非……他一步步加深心底猜测，但是没说出来。 …… 半夜，太子府一片寂静。 只有赵无垢慢慢走来走去。 书房里，只有一盏蜡烛的光摇曳着。 “顾氏暗纹的箭头……” 赵无垢低声自言自语，手里翻看着这些天暗卫送来的密信和资料。 “李千秋和顾家？这水可深得很啊，堪比看不见底的井。” 话音未尽，他猛然抬头，眉头紧锁。。 他迈到窗边，抬头望向那片漆黑的夜空。 寒意从指尖一寸寸传至心头。 “一个顾家，一个李千秋，活得倒够胆大！” 他心中冷哼： “敢在我眼皮底下搞事情？！这是不把我放眼里啊！” 正在此时，书房门轻轻被推开，一股寒气随之涌入。 李毅悄无声息地立在门口，行礼。 “殿下，西侧门守卫被发现——” 他稍顿了一下说道。 “被人解决了，手段干净利落。” 赵无垢猛地转身，目光灼灼。 “启唇说下去。” 他声音冷冽。 李毅上前两步，将手里的一片染血布帛呈递过来。 看得出，他是不愿惊扰更多气氛。 “属下在现地发现此物，请殿下过目。” 赵无垢指尖刚触碰到布料边缘时，只见那物缓缓展开，竟是一截残损的箭头。 尾端篆刻了一枚精细复杂的暗纹，隐约辨得出家徽模样。 而这镌刻，应该是顾家独有。 赵无垢目光沉下去，不由得冷笑。 “活脱脱一桩杀人灭口戏码，藏得倒是挺隐秘！” 说到此处，他话锋陡转。 “他们以为，我还会信这些雕虫小技？” 李毅闻言，接着低声问道： “殿下，要不要属下立刻彻查？” 姿态毕恭毕敬，眼神间隐有几分杀气。 第一百八十九章 彻查 可赵无垢稍抬手，语带几分克制： “不，暂且按兵不动。这早就不是一般的江湖血仇，打草惊蛇只会乱了后续的阵脚。” 他转头盯着眼前的那柄箭头，若有所思。 “既然李千秋敢下此手，说明他早有安排。我们乱动，只能被牵着走。” 赵无垢微眯双眼，话尾含着冷意与急虑。 “可再尤为隐忍，也不能束手躺平。” 他转身走到书桌前，铺开了一幅蜿蜒纵横的京郊地图。 他指尖从城内沿着一条河线拖曳出去，边移边低语。 “得想个彻底断了他们后路的法子。” 话毕，他点点地图一处，眉宇稍扬。 “李毅。” 他抬头看向对方，命令道。 “带上人马，把庄子外围河道严查，尤其盯住那些从西域搭来的商船。本宫，不允许再漏一爪一鳞！” 李毅闻令，斩钉截铁地应道。 “殿下放心，卑职马上去办！” 书房的门咔嚓一响，李毅已恭敬退下。 赵无垢缓缓转身，面前静静立着的，是那盘暗纹箭头。 “李千秋啊……” 赵无垢嘴角抽了抽，低低的笑竟带点凉意。 “同朝多少年，一肚子的阴招儿，还真当我瞧不穿？” 手指轻弹，暗纹箭头撞在托盘边沿，发出一声清响，铜钱也跟着一颤。 声音在书房里回荡，像敲在了他心底的一根弦。 赵无垢转过身，走到书桌前。 目光落在一幅京郊地图上，那片线条勾勒出的地貌，熟悉又让人眉心微蹙。 地图上，江南顾家几个产业被红圈勾画了出来。 赵无垢的指尖缓缓滑过，心想： “这顾家势力张得这般快，好一个白手套啊，怕是一直靠着李千秋的势力吧！” 想到李千秋时，赵无垢心里就堵得慌： “东宫、朝堂两头都伸手，他那点子算盘，摆得倒是挺明白。表面忠心耿耿？哼，不过是个挖墙脚的老狐狸，真当我太子是摆设啊！” 不知不觉回想起以前的寿宴场景。 那日的李千秋，皮笑肉不笑地站在自己身边，与皇上寒暄。 那笑里藏刀的样子，恐怕只有他看的粗来。 “他或许早以为太子我是个摆设！以为自己隐瞒的很好 。” 赵无垢不由得嗤笑。 “顾家和李千秋确实狼狈为奸，但是顾家也是李千秋老狐狸的替死鬼。” 赵无垢思索着，目光再度落回地图上。 “莫非，他们还想扩大自己势力？” 赵无垢心中突然萌生起一些想法，但是觉得不太可能。 李千秋不会不知道后果是什么？ “李毅！” 这喊声像点燃了整个书房。 声音刚落，一个冉冉起身的黑影快速踏步进来。 “属下在！” 赵无垢转头，目光沉落在李毅身上。 “即刻挑选精干人马，不得松懈，切记机警，要禁声。不能有风声漏出去！” 他说到此处，手上翻出那枚刻有“太子”二字的令牌，递到了李毅跟前。 “还需要殿下示下使命？” 李毅抬头望着他。 “这令牌到底指向了哪条路？”他果断问道。 赵无垢低头看向他，思考了一下，用手轻轻指上地图的两处地点： “聚宝斋、福瑞祥。潜入其中，查出近日顾家的动向，但别乱吵着打草惊蛇。你懂分寸，对吧？” 李毅一听这话，立马跪定，双手接过令牌。 “殿下放心，属下绝不会掉链子！” 李毅走后，赵无垢站在烛光里。 他一个转身，面向窗外黑压压的云海，喃喃自语： “顾家，李千秋，你们等着瞧，本太子不会放过你们。” 李毅领命离开，立马去执行任务。 书房内，赵无垢看着书发呆，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只听见，窗吱呀一声打开，冷风猛灌进来。 他心里最近都是一团乱麻，不由的自言自语： “李千秋啊，嘿！你要是敢有什么不干净的把戏，咱们走着瞧！” 话出口，他倒没再多想，转身，提笔蘸墨。 只见笔尖在宣纸上飞动，写下几段短令。 这是给暗卫的，命他们细查李千秋的行踪，尤其是后宫那块的猫腻。 两天转眼过去，李毅终于回来了。 他提着俩木箱，跪下便报： “殿下！聚宝斋和福瑞祥的情况都查清楚了！”。 赵无垢闻言，手中的书籍啪地合上，抬眼看着他说道： “说吧，查出了什么！” 李毅不废话，将信息梗梗抛出： “顾家表面挂着珠宝丝绸的生意幌子，实际上！私盐走私，触目惊心。更绝的是，他们还和江南那片海盗勾连，贩运私盐，全从海路进的！” “江南海盗？” 赵无垢语速突然快了几分，继续问道。 “细讲讲，哪伙人？” 他脑里竟翻出些许猜测。 “黑蛟帮。” 李毅继续答。 “属下在福瑞祥的密室找到他们交易的账单，还有黑蛟帮的信物。” 听到这儿，赵无垢冷笑了一声，指尖摸着桌面： “真没看出来，顾家背后这条网还真不小。” 语罢，他往后一靠，又捏着问： “私盐之外，其他呢？” 李毅接茬往下揭： “顾家不仅搞私盐，还在暗里储备粮草，数量惊人。这手法……属下怀疑，搞不好他们意图谋反！” “谋反？”赵无垢忽地起身。 “他们胆子长得比蛮石还大，竟敢……” 他咽下余话，心头更忿。 然而此刻，另一路暗卫悄然送来消息。 信里讲得清清楚楚：李千秋的动作越来越荒唐。 他不仅私下与丽妃走动，还频繁出入皇后的寝宫！ 再加上职权上的贪败，吃钱如喂猛兽！ 赵无垢看罢，冷脸别过，拳砸桌子，“砰”一声震响，连旁边的笔墨都抖个半晃。 “李千秋！你这个老头儿，外头装得人模狗样，还敢欺到东宫来撒野！” 赵无垢眼里都快蹦个火苗出。 “早知如此，该预防得早一些！” 他的步子一下急了，摆手召来侍从，整理好全部证据，随即疾步直奔皇上宫内。 皇上正歇着，忽见赵无垢进来递报。 一手接过材料，双眼瞄过几行，脸色竟难看得发青： “岂有此理！李千秋和那顾家竟敢玩这么大的动静！” 语毕重拍龙案，声音带着怒意的回响。 “所有涉案之人，通通彻查！本宫绝不容情！” 皇上愤恨说道。 第一百九十章 进宫 侍卫迅速退下，赵无垢站在一旁。 他望着皇上的怒意，又不禁暗道： “顾家、李千秋，你们这回可算命悬一线了。” 御林军铁骑滚滚，如潮水般席卷李府四周，堵得严严实实，半个人都进不去。 砰！朱红大门被一脚踹开。 赵无垢一身玄衣站在门前，双手背在身后，面容冷酷。 盯着府内那些慌慌张张逃跑的仆人。 李毅紧随其后，一身戎装，煞气冲天，目光在府内扫来扫去。 “殿下，这老狐狸怕是藏了不少好玩意儿。” 李毅低声说。 心想，这抄家可是他的拿手活儿，既替太子效了力，又能顺道捞点油水。 赵无垢没接话，只瞥了他一眼，转身进了书房。 他早就听说，这李千秋的书房里有间密室，专门藏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今天，不揭个底儿朝天，他赵无垢不罢休！ 书房里头，满满的书架挤满古籍，一股子墨香扎进鼻子。 赵无垢环顾四周，步步逼近墙角，目光扫过书架后的一堵墙。 他伸手摸了摸砖墙，果然！一块活动的砖应手而开。 “李毅，过来！”声音不大，但是威严。 李毅闻声，脚步飞快跑了过去，带着点拍马的笑脸： “殿下，有啥吩咐呀？” 手还搓了几下，活像是狗腿子伺候大爷。 “把墙拆了！” 赵无垢简单直接，一句命令干脆利索。 李毅愣了愣神，反应过来赶紧回头吩咐手下： “都聋了是不？给我拆！” 几块砖落地，尘土卷起，黑漆漆的小洞渐渐显出了真容。 赵无垢迈步入密室，眼前这些箱子不禁让他的眉头轻挑起来。 他伸手打开其中一个，一箱璀璨夺目的宝贝差点晃花了眼。 金银珠宝、玉器珍玩，箱子里的东西甚至远比传闻中更夸张。 他冷笑一声，心底腹诽： “李千秋，你这是贪到了什么地步呀！” “啧，这可是好东西呀，殿下！” 李毅双眼直愣愣地盯着那些箱子，恨不得扑上去抱一把。 他偷偷瞄着赵无垢的脸色，犹犹豫豫问了一句： “殿下，这些是……” “搬！统统充公！” 赵无垢甩下一句。 李毅心里可惜得要命，不敢违抗，只能老老实实吩咐人动作麻利点。 就在那些箱子被搬空时，赵无垢摸向密室的深处。 他随手翻开最不起眼的箱子，竟发现里面藏着他真正要找的东西。 厚厚一沓信件夹着账册赫然在目。 信件往来居然全是李千秋与黑蛟帮间的交易信函。 私盐、等等全记录得一清二楚，账册上甚至还有李千秋贪污受贿的数据。 数字一个比一个扎眼。 “李千秋，你胆子真是肥到没边了！” 赵无垢猛拍桌子，一边低咒，这时候恨不得直接拉人拿刀去干架！ 与此同时，设在顾府的另一场搜查也进入高潮。 御林军跟翻菜园子一样，私盐、军火物资翻得一干二净，证据足得掐你脸上。 府内狼藉一片，没人敢伸头反驳。 而在李千秋府上，这老家伙眼见大势已去，内心慌得跟没头苍蝇一样旋。 他坐定了一会儿，突然叫来心腹贴耳交代： “快！去找二皇子赵无尘，说我出事了，叫他赶紧过来保我！” 那心腹应声，慌忙出府奔二皇子府。 而赵无垢的暗卫早就盯死了这一举动，将消息地传回东宫。 赵无垢捏着消息，嘴角拉出冷笑，眼中尽是深意： “赵无尘，你可终于按捺不住咯？” 另一头，李千秋那急切的心腹狂奔到半路，忽然被几道黑影拦下…… 李千秋的心腹还没挨到二皇子府邸的门前，几个黑衣人便从暗处冒出。 如同鹰捉鸡一般拎了起来，直接塞进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 动作利落得让人心寒。 “殿下，李千秋那只老狐狸果然派人去找二皇子了。” 李毅低头行礼，嘴角压不过的得意。 “这回，可是逮着他的命门了。” 赵无垢懒洋洋地靠在太师椅上，手指随意地敲着扶手。他侧过脸，声音冰冷如霜：“命门？不，这可不是命门，这是让人干掉的绳索。” 他顿了顿，说道。 “盯紧赵无尘，看他能鼓捣出个什么花样。” 二皇子府里，还是传来了李千秋的消息。 赵无尘正在书房练字，笔势如龙蛇。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又急又乱。 赵无尘皱了眉头，十分讨厌别人打扰他练字。 “急什么？进来说！” 他不耐烦的说道。 侍卫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跪倒在地上，连气都喘不匀： “殿下！李大人府上出事了！” 赵无尘目光微动，眉间隐隐压下一股阴影： “什么？” 侍卫语速快得几乎磕绊： “李大人派人偷偷来报——太子携皇上的命令突袭了他的府邸，还发现不少不该有的东西！” 赵无尘手中的笔被他气的折成两断。 墨汁随即飞溅，在洁白的宣纸上留下乱七八糟的黑点。 他看着眼前的纸，声音努力镇定： “都发现了什么？” 侍卫吞了吞口水，半跪着垂下头： “私盐、等物品还有李大人与黑蛟帮来往的书信和账册。” “混账东西！” 赵无尘狠狠一巴掌拍在书案上，声音响得房梁都吱呀了一下。 他的脸上浮出铁青的颜色，心底对李千秋的怨怼翻涌不休。 “真是个糊涂老头！早让他警醒些，万事藏好，居然被太子撂了出去！” 他起了身，来回踱步，厚底靴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沉得不落空。 侍卫露出畏惧之色，不敢抬头看他。 气氛被赵无尘的脚步声撑得死紧，终是他停了步，低声吩咐： “备车，本宫要见父皇！” “殿下，您此刻适合进宫吗？” 侍卫试探着开口，声音压得极低。 赵无尘稍停了停，随后冷声回应： “李千秋已败，这件事迟早烧到本宫这里。坐以待毙是蠢货才做的事！” 他转过身，眼里多了些狠绝。 “主动去见父皇，本宫要先行堵住后面的噪音。我不信赵无垢能翻了天！” 侍卫应声领命，动作迅速跑去备车。 李千秋是他赵无尘的外祖父，父皇十分忌惮他和外祖父一家走的太近。 千防万防，防不住,如今被太子盯上了，气死他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逃 金銮殿里，压抑得像是闷了一锅无法沸腾的水。 皇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脸色不善，掌心死死捏着一份奏折。 赵无尘跪在地上，泪痕还糊在脸上，连声音也变得沙哑： “父皇！父皇信儿臣一次啊！儿臣是真的冤枉！李千秋那些事，儿臣真不知情！儿臣一心只为大景效力，绝没有胆子去碰皇家威严！” 说到最后，几乎是抽抽着断断续续的。 皇帝低头看他，目光冷得泄不出一点温度： “冤枉？你是李千秋的外孙。他干了什么，朕还需要提醒你？还是说，你想让朕当你哄着玩的三岁娃娃？” 赵无尘像被刀子搅心，眼泪哭得更加不下： “父皇明察啊！儿臣虽与外祖父亲厚，但从未牵连过他的不法之事！私盐、黑蛟帮的事，儿臣真的不知！儿臣满心都是为父皇分忧，为景朝添砖！” 这番情真意切的缠住一句句，皇帝脸上的冰终显出些许松动，但开口时，依然寒凉如钢： “你真敢说自己全然不知？” 赵无尘慌忙举手，拍天发誓： “儿臣如有一句假话，雷劈不赦！” 殿内的低压无声翻滚，皇帝冷冷扫向环立一圈的大臣。 最后目光定在了赵无垢身上，说道： “太子，你怎么看？” 赵无垢一步上前，拱手回答： “父皇，请慎重判断！李千秋的罪行证据清晰，勾结黑蛟帮、藏私盐，绝不可饶。但二皇弟是否牵连，还需查清。” 赵无尘闻言，牙根咬得让人怀疑下一秒就会冒血。 他怒极却不得不趴在地上徒增悲声： “父皇！儿臣真是冤得连血都要呛出来了！求父皇彻查，还清儿臣的清白！” 皇帝看着炸锅似的赵无尘，心里暗暗泛起难解的情绪。 赵无尘与李千秋关系深厚这事他知得很。 李千秋的那些烂事，赵无尘未必真完全不知。 可赵无尘毕竟是他亲生骨肉，要下得了狠手，谈何容易。 最终，他长叹一声，挥手疲倦地说道： “暂且押下此事不议。来人，把二皇子带下去，看着他些！” 侍卫迅速把赵无尘拖下，赵无尘一边挣扎一边心里嗓子都快吼破了： “赵无垢！你够阴，竟敢给我使这种绝招！我不会让你逍遥！” 待他到了偏僻的冷宫，四面高墙围住，门口侍卫如柱般站定，屋里只剩他一个。 赵无尘坐在寒气渗人的木椅上，脑子乱转，思绪如潮。 靠山李千秋垮了，他眼下如无力自证，迟早被赵无垢彻底踩进死地。 木墙冰凉，硌得生疼。 赵无尘无力地瘫靠着，视线涣散，落在房梁蛛网上。 这鬼地方，阴冷潮湿，霉味呛鼻！ 想他锦衣玉食，如今竟沦落至此！二皇子？呵！真是莫大的讽刺！咽不下这口气！赵无垢，你等着！我不会输！ “咯咯”，拳头捏得骨节作响，恨意翻涌。 墙外黑影一闪，是顾寒！ 他警惕地观察着守卫，巡逻比以往更频繁，不好！太子早有防备！ 顾寒小心翼翼，避开守卫，来到墙角。 “殿下！殿下！” “顾寒？！” 赵无尘仿佛抓到救命稻草，冲到窗边。 “外面什么情况？！” “殿下，太子加强了守卫，全是禁军！不好靠近！” 顾寒的声音很低。 赵无尘脸色铁青，烦躁不安。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不能困死在这儿！” “殿下，黑蛟帮余党还在城中……可以联络他们，劫狱！” 顾寒思忖片刻。 劫狱？！赵无尘眼睛一亮，可行！“快！联络他们！今晚就行动！” 顾寒领命，消失在夜色里。 太子府内，赵无垢与李毅正商议。 “二皇子关在冷宫，要不要加强守卫？” 李毅问。 “加强守卫？当然要！还要斩草除根！黑蛟帮，李千秋倒了，群龙无首，正好一网打尽！” 赵无垢冷笑。 “殿下英明！臣这就去安排！” 李毅赞叹。 “慢着，” 赵无垢叫住他。 “让李青书带人去！务必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遵命！” 李毅退下。 夜幕降临，冷宫戒备森严，士兵来回巡逻，不敢懈怠。 顾寒带着几个黑蛟帮余党，潜伏在外，等待时机。 冷宫内，赵无尘焦灼地等待，不时走到窗边，观察动静。 子时将近，正是巡逻换岗的空隙。 顾寒瞅准时机，低喝一声： “动手！” 几个黑影如鬼魅般窜出，迅速解决掉几个落单的守卫。 顾寒翻墙而入，直奔赵无尘所在的屋子。 “殿下，快走！” 赵无尘早已等候多时，一把推开房门，顾不得其他，跟着顾寒夺路而逃。 然而，刚冲出房门，眼前景象却让赵无尘如坠冰窟。 院子里，火把通明，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 李毅一袭银甲，手持长剑，站在院中央，脸上带着冰冷的笑容。 “二皇子，等你多时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赵无垢的圈套！ 他早就料到赵无尘会铤而走险，故意放松警惕，引蛇出洞！ 赵无尘心中又惊又怒，却也明白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 “顾寒，杀出去！” 顾寒等人与禁军展开激战，刀剑相交，火花四溅。 赵无尘武艺不精，只能勉强躲避，几次险些被砍中。 “保护殿下！” 顾寒一边奋力厮杀，一边高声呼喊。 黑蛟帮余党虽然悍不畏死，但在训练有素的禁军面前，终究寡不敌众。 一个接一个倒下，鲜血染红了冷宫的青石地面。 赵无尘眼见形势危急，心知不能坐以待毙。 他趁着双方激战正酣，瞅准一个空隙，猛地窜了出去，向着冷宫后墙跑去。 李毅眼角余光瞥见赵无尘逃跑的身影，冷笑一声： “想逃？没那么容易！” 他挥剑逼退顾寒，纵身追了上去。 赵无尘拼命狂奔，身后传来李毅的怒吼和追兵的脚步声。 他跑到后墙，顾不得多想，手脚并用，攀爬而上。 眼看就要翻过墙头，一只利箭破空而来，擦着他的脸颊飞过，钉在了墙上。 赵无尘吓得魂飞魄散，险些从墙上摔下来。 他回头一看，李毅已经追到近前，手中弓箭再次瞄准了他。 “赵无尘，束手就擒吧！” 李毅冷声说道。 生死关头，赵无尘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猛地一咬牙，纵身跳下了墙头。？ 赵无尘落地后顾不得脚踝的剧痛，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向黑暗中跑去。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天罗地网 虽然冷宫外是更加凶险的未知，但他顾不得那么多了，活下去，才有机会翻盘。 李毅见赵无尘竟敢跳墙，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冷笑着吩咐身后的禁军： “给我追！” 他则翻身上马，朝着城门的方向追去。 二皇子赵无尘今晚一定会想办法逃出京城，但是城外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此时此刻，赵无垢在太子府内静候消息，李毅来报，说二皇子越狱。 黑蛟帮余党被全歼，但赵无尘逃脱。 赵无垢听后，不怒反笑，他早料到赵无尘会狗急跳墙。 冷宫之乱不过是诱饵，真正的陷阱在城外。 “殿下，要不要加派人手，搜捕二皇子？” 李毅请示道。 “不必了。” 赵无垢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眼神深邃。 “就让他多活几个时辰，本宫要让他知道，什么叫绝望。” 城外，夜黑风高，官道两旁的树林里，潜伏着数百名禁军。 他们个个手持弓弩，屏息凝神，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赵无尘一路狂奔，他知道身后有追兵，却不敢停下脚步。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出去，活下去！ 赵无尘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跑不动了，扶着一棵大树，大口喘着粗气。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迟早会被追兵追上。 于是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片密林，心中顿时燃起希望。 强忍着脚上的剧痛，他朝着密林的方向走去。 …… “将军，你看，那是什么？” 一个眼尖的禁军指着密林的方向，对身边的李毅说道。 李毅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一个黑影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密林。 借着月光，依稀可以辨认出，那是赵无尘。 “追！” 李毅冷笑一声，一挥手，带着禁军冲进了密林…… 赵无尘迈着步子，像拖着铅块似的往密林里钻，走得磕磕绊绊。 头顶树影交错，枝叶遮天蔽日，月亮挂在那里，光被切割得凌乱不堪。 地面阴影像破碎的镜子，感觉透着点渗人。 他连火把都不敢点，只能靠摸索着前行，生怕自己暴露行踪。 脚踝疼得跟火烧一样，每一步都扎心似的让人抓狂。 但他不敢停下，停了，就意味着后面那些追兵会像群豺狼似的扑过来。 “将军，二皇子钻密林了，咱追不追？” 有个禁军小声问。 李毅翻身下马，眯着眼瞅了瞅密林。 借着那点月光理了思路，脸上挂着隐隐的冷笑： “这里方圆几十里，出口就一条路。他插翅都难飞。传令，围住密林，告诉兄弟们打起精神来！二皇子估计兔子急了会咬人。” “得令！”禁军拱了拱手，撒腿跑没影了。 李毅抬头扫了一眼天，东边透着点亮光，像鱼肚子一样泛白。 他心头一动，轻轻吐了句。 “二皇子，你是逃不走的。” 密林更深处，赵无尘靠着棵大树，气喘如牛，重重的呼吸打破了林中的寂静。 他的脚踝肿得跟馒头似的，疼得像被针扎，但又痛出了麻木感，差点让他晕过去。 从怀里掏出水囊，不出所料，干得眼儿都剩不下。 嘴唇快裂成干枯的枣皮，喉咙像塞了沙子，渴得他直想抓地三尺。 “难道我堂堂二皇子，今天就交代在这儿吗？” 绝望涌上心头，像水漫过濒死的鱼。 突然，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从远到近，越来越清晰。 他浑身一个激灵，赶忙直起身子，死死攥住剑柄。 目光逼向声响传来的方向，满是警惕。 “谁？” 他尽力压住嗓音喝问。 “我。” 熟悉的声音飘过来，随后树后冒出个身影。 赵无尘看清了来人，愣住了，目光里满是说不出的震惊。 来人正是赵无垢。 清晨的光透过密林，碎碎地落在赵无垢身上，如同给他披了一层淡金的外衣。 他静静站着，两手背在身后，面色平淡如水。 然而，那一双眼睛却深邃得像无底洞，瞧上一眼，似乎连心神都能被勾进去。 赵无尘的手抓紧了剑柄，指尖泛着微微的白。 他盯着赵无垢，像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人。 他的脑子一片乱糟糟，怎么也想不通，这些密林的枝枝杈杈间，为啥会冒出来皇兄的影子。 “皇兄……” 赵无尘嘴唇颤了颤，嗓音沙哑得像刮过沙漠的风，“你怎么会来？” 赵无垢没急着回应，只是定定地注视着赵无尘，那目光里透着点怜悯，还有一些让人心里发毛的小冷意。 沉默在两人间拉成了一条紧绷的弦。 过了片刻，赵无垢才慢悠悠吐了句： “你已经无处可逃。” 语气平平淡淡，却仿佛宣告了某种宿命。 赵无尘顿时像被人往心头砸了一锤，憋闷得生疼。 他的手一松，长剑随着手心脱力，狠狠摔在地。 发出一声清冷的“哐当”声，震碎了密林的静谧。 “皇兄，我……” 赵无尘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脑袋里空空如也。 嗓子哑得只能挤出几个字。 他这一刻清楚得很，自己做的那些事、欠的那些债。 一个比一个大，压得人喘不过气。 赵无垢抬手做了个停下的动作，语气更冷： “够了，跟我回去吧。” 他话音刚落，身后刷地窜出来两名禁军，一左一右钳住赵无尘的胳膊。 赵无尘没挣扎，也没吭声。 他心里门儿清啊，甭管怎么反抗，结局都不会不一样。 这么想着，他像提线木偶一般，任由禁军押着，迈步出了茂密的树林。 走到密林边缘时，他瞧见了不远处的李毅。 李毅斜倚着一棵树，瞳孔微微眯起，又是那副怎么看都让人不舒服的表情——带着点讥讽，又掺着些鄙夷。 赵无尘挪开目光，没理他，也没再看他。 低下头，继续沉默地往那辆停在路口的马车走去。 迎着车门，他被推上去时，忽然感到腿脚有些发软，身子不由自主往后靠了一下。 马车驶动了。 车轮压过泥土，发出咯吱声，一路向皇宫奔去。 赵无尘坐在车厢里，低垂着脑袋，什么也不说。 马车刚停下，赵无尘就被侍卫粗鲁地“请”了出来。 从车上到御书房的路上，他始终没吭声，脚步机械，像个行将就木的木偶。 踏入御书房时，那股熟悉的龙涎香几乎立刻钻入他的鼻腔。 让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这气味，用不着多想，直接让他脑海里浮现出父皇那棱角分明的脸。 第一百九十三章 茶馆听书 还未来得及多想，赵无尘已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头深深垂着。 死活不敢往龙椅的方向瞧上一眼——更何况是父皇的神情，那他连想都不敢想。 “逆子！你还敢回来！” 一声怒喝，炸得赵无尘耳朵嗡鸣，脑袋空白了几秒。 他身子猛地一抖，差点趴在地上。 这声音太熟，是父皇最愤怒的状态，比他小时候闯再大的祸都要来得骇人。 果然是天塌下来了。 他咬紧牙关，努力压制声音里的颤抖。 “父皇息怒……儿臣、儿臣知道错了！” “错？你还有脸说错！” 父皇冷笑着，随后猛拍案几，清脆的木响和他暴怒的嗓音撞在一起。 “擅离皇宫！勾结外臣！赵无尘，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皇吗？你是不是把赵家的列祖列宗都踩在脚下了！” 赵无尘整个人冷如坠冰窟，低着的头摇了又摇，却不敢争辩半句。 他跪得更低，手指甚至攥得发白，只是拼命磕头。 一下，两下，额头开始麻木，继而崩裂。 鲜血沿着脸往下蜿蜒，洇到木地上，凝成凄艳的斑点。 “光这么磕头就能消你的罪？做梦！” 父皇一点慈悲都不给，伸手指着他，声音更怒， “来人！把这逆子押下去！从今天起，朕要亲自看着他，没朕的命令，谁都不许来探视！” 外头侍卫听见吩咐，立刻推门跑进来，根本不给赵无尘辩解的机会。 拎着他双臂就要往外拖。 他拼命挣扎，声音带出几分歇斯底里。 “父皇！父皇！儿臣错了！真的错了！求您看在母妃的面子上，饶了儿臣吧！” 他喊得嗓子都哑了，但回应他的，只有父皇毫不犹豫的一声：“带下去！” 赵无尘被硬生生拖出宫门，一路划过凉意逼人的走廊。 那些低着头的宫人，像没长嘴的木偶，谁也不看他，更没人敢发声。 他的心彻底沉了下去，比脚下那冷硬的青石砖还沉重。 将他直接塞进寝宫，侍卫转身离开。 外面的警戒森严得吓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连只蚊子都难飞进去。 赵无尘挫败地倒在床沿，目光空洞地飘向窗外的阴云。 没了，真完了，这次连希望的碎片都抓不住了。 他的脑海这才迎来了稍纵即逝的记忆。 有临行前顾寒低语的那句叮嘱，有那双写满担忧的眼睛。 “保重……” 他嘴角一扯，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如今这样，该咋保重呢？” 他闭起眼睛，思绪乱成一滩。 幼时的笑声，小时候随意的日子，兄弟间翻来覆去的明枪暗箭…… 父皇的严苛，还有母妃温柔的安慰。 各种画面交织，像绳子勒住他的喉咙。 如今，全是浮云，全部成了泡影。 与此同时，太子赵无垢出了宫，迈步进了京城闹市里的茶馆“清风雅韵”。 这地方名气不小，说书先生嘴皮子溜得跟抹了油似的。 专爱讲些稀奇古怪的宫里头秘闻。 加上茶香扑鼻，环境也透着文雅，京城的人都争着来凑热闹。 连一些达官显贵都常来消遣。 他避开眼睛扎堆的地方，挑了个偏角坐下，要了壶碧螺春。 那先生正在台上讲故事，说的是前朝某昏君的糗事。 那昏君听奸臣的，整朝堂搞得乌漆麻黑。 忠良全被他害得瘫了，最后落了个江山没了、家底也垮的惨事。 赵无垢心里不怎么感兴趣，耳朵听着，脑子却在琢磨赵无尘那摊事。 二皇子现在关着呢，李千秋的宅子也被查封，二皇子这条线上算是彻底断了大腿。 在宫里，父皇愁眉不展，李千秋如何处置成了头疼的大问题。 毕竟这人是两朝元老，丞相的位份也摆着，动了他意味深长，朝廷内外肯定会掀起不小的风浪。 “嘿，这李千秋可真够滑头。” 赵无垢抿了口茶，心里暗自嘀咕。 他想起朝堂上的那场戏，李千秋一脸痛心疾首。 说什么二皇子独自折腾的，跟他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瞧瞧这套路，老狐狸演技真拿捏。 他正胡思乱想着，台上的先生突然变了话题，把吹捧的词儿挂在了当今圣上的头上。 听到这儿，他眉头不由得皱起来，真是拍马屁拍到顶了，都快让人听不下去了。 “太子殿下，您怎么也来这儿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他抬眼一瞧，兵部尚书的公子王承明来了。 这人平时就爱文艺范儿，时不时跑诗会，酒宴蹭蹭，茶馆这种地方对他来说倒不足为奇。 “无聊透了，出来听听书罢了。” 赵无垢淡声应付。 王承明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笑得嘴角翻开： “殿下真有雅趣。不过这地方人多嘴碎，乱七八糟的内容少不了，怕是污了殿下的耳朵啊。” 赵无垢懒得搭腔，只悠悠回了句：“王公子是来这听故事吗？” “正是如此。” 王承明压低声音，跟偷了什么似的。 “据说今天的说书先生要讲的秘史，跟当前圣上也能扯上点关系。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 赵无垢心里顿时一颤，面上却依旧风平浪静： “哦？有这事？那得认真听听。” 两人话没落地，台上的先生嗓门一扬：“话说这前朝的皇帝啊，膝下有两位皇子……” 双生皇子！ 一模一样！ 连亲娘都认不出！ 先生唾沫横飞，说得绘声绘色。 茶客们听得入迷，啧啧称奇。 赵无垢端着茶杯，手顿了顿。 眼神闪烁，思绪翻涌。 双生皇子，争皇位…… 然后瞥了王承明一眼。 他听得入神，脸上竟还带着兴奋？ 先生一拍醒木。 “丧心病狂！兄弟俩竟然给亲娘汤药里下毒！” 茶馆里，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先生身上。 赵无垢心里咯噔一下。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头顶！ 毒杀生母？！ 这很容易让他想到自己和几位皇兄，想到父皇的眼神…… 心里有些不舒服。 王承明也收起笑容，严肃起来。 “这……也太狠了！” 他声音颤抖，喃喃自语。 先生顿了顿，继续说：“这毒是慢性！让人慢慢衰弱，表面看不出来！直到最后，他们的母亲才意识到……晚了！” 突然！ “砰”！ 茶馆门被撞开！ 一群禁军冲进来！ 李毅！ 他扫视众人，目光落在说书先生身上。 “大胆！妖言惑众，散播谣言！” 一声暴喝，茶客们吓得四处躲避。 说书先生脸都白了，“啪嗒”！ 醒木落地。 ？ 第一百九十四章 慢性毒药 李毅带着人将说书先生捉走，没察觉赵无垢也在场。 茶馆的人都跑得飞快。 回到宫里，赵无垢面不改色，脑海里却不断回想着那个故事。 怎么想怎么觉得蹊跷。 尤其是“毒杀亲娘”的那段，他不由得联想到自己。 他私下喊来了卫璎珞，把在茶馆听到的故事详细说了遍。 又询问她有关慢性毒药的事。 卫璎珞听完，脸色一点点沉下去，她告诉赵无垢，确实有一些慢性毒药。 很难察觉，但长期服用会慢慢损害人的身体。 譬如某些独特的矿石和草药，长时间少量服用会让人精神不振，胃口全无。 最后脏器衰竭而亡。 “殿下是不是怀疑……” 卫璎珞小心地问，眼神里有些不安。 赵无垢抹了抹额头，说：“我只是觉得这事儿太古怪了。那说书先生的话，像是影射咱们皇家，母后当年也是病了很久，太医们一点办法都没有，最终……” 他没再接着说，但卫璎珞懂了他的意思。 “殿下如果真有疑虑，我可以暗中调查。” 卫璎珞说道。 “这事儿得小心，千万别打草惊蛇。” 赵无垢叮嘱道。 他很清楚宫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我明白。” 卫璎珞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赵无垢忽然喊住了她。 “皇后最近，身体有没有不适？” 卫璎珞皱了皱眉，想了想才答： “娘娘最近胃口差，精神也显懒散。太医说是中暑，开了些消暑药。” 赵无垢眉头死死拧在一起，那股疑虑越发涌上心头。 中暑？ 这种理由听起来太轻率了。 “那药方，拿来给我看看。” 他说道。 卫璎珞领命匆匆去了，不一会儿就拿着几张药方回来。 赵无垢接过，将它们摊开在灯下细细查看。 纸上的字迹清秀，材料也并非出奇，而他却总觉得哪里透着蹊跷。 但一时又抓不住问题出在哪。 他眼光一转，把药方递回去： “璎珞，你不是对医理有点心得吗？这些方子，说说你的看法。” 卫璎珞低头翻阅，目光在药材的名字间跳跃。 渐渐的，那略蹙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单看这些药材没什么毛病，可如果长时间搭配使用……” 她停顿片刻，口吻变得沉重起来。 “怕是对脾胃有伤，可能逐渐引发气血虚弱。” 赵无垢心头猛然一沉： “你是说，这些药方表面正常，但若服用太久，会损害身体？” “嗯。” 卫璎珞轻轻点头。 “不过，仅是我初步的推测，还得进一步验证。” 赵无垢站起身，态度果断： “查清楚！必须弄个明白！皇后的病，是不是有人蓄意而为！” 他当即吩咐卫璎珞，务必要悄悄留心皇后近期的饮食起居，还有太医的用药诊断。 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立刻向他禀报。 与此同时，他暗中派人调查那个说书人，以查清那故事来源里的蛛丝马迹。 深夜寂静，书房昏黄的灯光里，赵无垢独自坐着，脸色沉郁。 “难道，真像那说书人影射的那样……竟有人胆敢效仿前朝毒害……” 他狠狠压下这个念头，不愿再想。 但那隐隐的恐惧却挥之不去。 疲惫涌上来，他扶住额头，深吸几口，只想捋清思路，再作定夺。 卫璎珞领命后，并未直接去坤宁宫，而是乔装打扮一番。 换上一身不起眼的粗布衣裳，遮住平日精心挽起的发髻，悄然离开了东宫。 她深知宫中眼线众多，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可能被人监视。 尤其此事关系到皇后安危，更需谨慎行事。 她秘密前往京城中几家药铺，暗中调查皇后所用药材的来源和购买记录。 她发现，这些药材虽然普通，但都出自同一家药铺——“济世堂”。 而“济世堂”的幕后老板，竟是二皇子赵无尘的心腹顾寒。 卫璎珞心头一震，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二皇子，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 他竟敢对皇后下手？ 卫璎珞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她匆匆离开了药铺，回到东宫。 将调查结果告知赵无垢。 “顾寒？济世堂？” 赵无垢听到这两个名字，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看来，二弟是越来越不安分了。” 他来回踱步，思忖片刻后对卫璎珞道： “璎珞，你再去查，看看顾寒除了给皇后提供药材，是否还有其他异常举动。记住，一定要小心，切勿暴露自己。” “殿下放心，璎珞明白。” 卫璎珞领命而去。 赵无垢独自一人站在窗前，望着漆黑的夜空，心中波涛汹涌。 二皇子赵无尘一直以来野心勃勃，觊觎太子之位，他早就有所察觉。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对皇后下手。 他紧紧握住拳头，指节泛白。 如果真是赵无尘所为，他绝不会轻饶他！ 卫璎珞再次乔装出宫，这次她直接去了济世堂。 她假扮成一位普通的妇人，向药铺伙计打听顾寒的情况。 “这位小哥，我想问问，你们掌柜的在吗？我想买些上好的药材，听说你们掌柜的识药无数，想请他帮忙掌掌眼。” 卫璎珞装出一副焦急的模样。 伙计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说道： “我们掌柜的今日不在，您若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小的也略懂一些。” 卫璎珞心中暗想，看来这顾寒行事谨慎，轻易不会露面。 “那真是太可惜了，” 卫璎珞故作失望地叹了口气。 “我听说你们掌柜的医术高明，还想请他帮忙看看我儿子的病呢。唉，这孩子从小体弱多病……” 伙计一听，连忙说道： “这位大姐，您儿子的病可得抓紧治啊。小的虽然不懂医术，但也知道一些偏方，说不定能帮上忙。” 卫璎珞心中一动，这伙计如此热心，或许能从他口中套出些什么。 “那真是太好了，小哥，你真是个好人啊！” 卫璎珞连忙道谢，然后开始向伙计描述“儿子”的病情。 实则是皇后最近出现的症状。 伙计听完，果然说出了几个药方，而这些药方，赫然便是皇后一直在服用的！ 卫璎珞心中一惊，难道这伙计也参与其中？ 或者，顾寒早已将这些药方的作用告知了所有伙计？ 第一百九十五章 药的来源 卫璎珞不动声色地继续与伙计攀谈，试图套出更多信息。 卫璎珞不动声色地试探道： “这些药方真是管用？我之前也从其他大夫那里抓过药，吃了都不见好转，也不知你们掌柜的配的药会不会不一样？” 伙计一听，顿时拍着胸脯保证道： “大姐，您就放心吧！我们掌柜的配的药，那可是药到病除！您想想，这宫里娘娘们用的药，哪个不是我们济世堂送去的？那效果，杠杠的！” 卫璎珞心中冷笑，这伙计果然是被人下了套，竟连这种皇家秘辛都敢往外说。 看来，这顾寒为了掩人耳目，还真是煞费苦心。 她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看着这些药方有些眼熟，敢情是宫里娘娘们也用啊！那我就放心了，小哥，你给我抓药吧！” 伙计见她如此信任，心中得意，连忙按照她所说的药方抓了几服药，递给她道：“大姐，您拿好。这几服药下去，您儿子的病肯定会有所好转！” 卫璎珞接过药包，不动声色地问道： “对了，小哥，我能不能问问，你们掌柜的什么时候回来？我下次还想来请他帮我儿子看看病呢！” 伙计挠了挠头，说道： “这个……小的也不太清楚。掌柜的行踪不定，小的也做不了主。要不这样吧，大姐您下次来之前，先派人来问问，如果掌柜的在，您再来，如何？” 卫璎珞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便点头道： “也好。那就多谢小哥了！” 说罢，便付了银子，转身离开了济世堂。 她快步走到一个僻静的巷口，闪身躲了进去，然后迅速换回了自己的衣裳。 将粗布衣裳塞入怀中，这才重新回到大街上，朝东宫的方向走去。 回到东宫后，卫璎珞立刻将自己在济世堂打探到的消息告知赵无垢。 “殿下，奴婢已经查明，皇后娘娘所服用的药方，的确是顾寒亲自配制，并且他还特意嘱咐过济世堂的伙计，不得将此事外传。” “哼，此地无银三百两！” 赵无垢冷笑道。 “他越是如此遮掩，就越是说明此事蹊跷！” 卫璎珞点头道： “殿下明鉴。奴婢还从伙计口中得知，顾寒经常为宫中贵人配制药材，而且……”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道。 “而且他还暗示奴婢，皇后娘娘所服用的药方，与宫中其他贵人并无二致。” 赵无垢闻言，眉头一皱，问道： “此话怎讲？” 卫璎珞解释道： “奴婢假意说自己的‘儿子’久病不愈，想请顾寒帮忙看看。那伙计便向奴婢推荐了几服药方，而这些药方，赫然便是皇后娘娘一直在服用的！奴婢故意装作惊讶，询问他这些药方是否管用，他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说这些药方都是宫里娘娘们常用的，效果‘杠杠的’！” 赵无垢听罢，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如果顾寒真的将同样的药方给了其他人。 那就说明，皇后所中的毒，并非针对她一人，而是…… 他猛地站起身，咬牙切齿地说道： “好一个顾寒，好一个赵无尘！他们这是要……” “……他们这是要将整个后宫玩弄于股掌之间！” 赵无垢猛地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茶杯应声碎裂，茶水四溅。 卫璎珞垂首站在一旁，心中亦是惊涛骇浪。 她跟随赵无垢多年，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 看来，这后宫之中，即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殿下息怒，” 卫璎珞轻声劝道。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如今我们虽然知道顾寒在其中动了手脚，却苦无证据。更何况，他背后还有二皇子撑腰，我们更不能轻举妄动。” 赵无垢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缓缓坐回椅上。 卫璎珞的话，他何尝不知？ 只是想到自己的母后被人如此算计，而他这个做儿子的却无能为力。 心中便充满了愤懑。 “璎珞，你说，父皇他……可知此事？” 赵无垢的声音低沉沙哑。 卫璎珞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 “奴婢不敢妄言。” 赵无垢苦笑一声，是啊，他怎么忘了，这后宫之中，还有谁能置身事外？ 他的父皇，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真的会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吗？ “殿下，” 卫璎珞突然跪下，目光坚定地看着赵无垢。 “奴婢愿为殿下分忧，查明真相！” 赵无垢看着眼前这个忠心耿耿的女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知道，卫璎珞是真心想要帮他。 可是，他又怎么忍心让她卷入这场危险的斗争之中？ “璎珞，此事太过危险，你……” “殿下！” 卫璎珞不等赵无垢说完，便打断了他。 “奴婢这条命是殿下救的，只要能为殿下分忧，奴婢万死不辞！” 赵无垢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感动万分。 他知道，此刻无论他说什么，都无法阻止卫璎珞的决心。 “好，” 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璎珞，你起来吧。此事非同小可，日后你务必要小心谨慎，切不可暴露身份。” “奴婢明白！” 卫璎珞起身。 日后你务必小心谨慎，切不可暴露身份。 ”“奴婢明白。” 卫璎珞起身，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殿下，奴婢认为，我们现在应该暗中调查，看看还有哪些妃嫔服用过与皇后娘娘相同的药方。或许，我们可以从她们身上找到突破口。” 赵无垢赞许地点了点头： “璎珞，你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此事事关重大，我们必须谨慎行事，切不可打草惊蛇。” 他立刻召集心腹李毅，他将卫璎珞的调查结果告知二人，并分析了赵无尘的意图。 李毅认为应该立刻将此事禀报皇上，揭露赵无尘的阴谋。 但赵无垢认为此事事关重大。 仅凭卫璎珞的调查结果和推测不足以扳倒赵无尘，反而有可能打草惊蛇。 他建议先暗中调查，搜集更多证据。 同时密切关注后宫其他妃嫔的状况，看看是否还有其他人服用过相同的药方。 李毅领命而去，赵无垢揉了揉眉心，只觉得疲惫不堪。 这后宫的斗争，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和残酷。 第一百九十六章 利用 赵无垢原本只想安稳地当个太子，将来继承大统，守护大好河山。 却没想到，他不得不卷入这场你死我活的权力争夺之中。 “殿下，” 卫璎珞见赵无垢神色疲惫，关切地问道。 “可是累了？不如先休息片刻？” 赵无垢摇了摇头： “我没事。璎珞，你再去一趟济世堂，看看能不能从那伙计口中套出更多消息。记住，一定要小心谨慎，切莫暴露身份。” 卫璎珞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济世堂内，淡淡的药香飘散在空气中。 卫璎珞这次特意换上了一身青灰色布衣，头上戴着一顶素色帷帽。 装扮成了一个寻常妇人的模样。 她不慌不忙地踱步到柜台前，向伙计询问着一些常见药材的价格。 “这人参多少银子一两？” 卫璎珞故作随意地问道，同时悄悄打量着这个面容普通的伙计。 “回夫人的话，上等人参要三两银子一两。” 伙计热情地回答，目光却不自觉地瞟向卫璎珞腰间的钱袋。 卫璎珞暗自冷笑，这伙计果然对银钱敏感。 她不动声色地从钱袋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 “劳烦伙计拿些上好的人参来看看。” 伙计眼睛一亮，连忙转身去取人参。 趁着这个空档，卫璎珞压低声音道： “听闻贵店的药材甚好，连宫里的娘娘们都常派人来买呢。” 伙计的动作微微一顿，警惕地打量了她一眼： “夫人说笑了，小店哪有这般福分。” 卫璎珞不慌不忙，又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轻轻放在柜台上： “这人参我要了，不过我听说前些日子，有位宫里的姐姐来抓过一副安神的药方，不知道……” 伙计的目光在银子上停留片刻，压低声音道： “夫人莫要声张。确实有位娘娘的贴身宫女来过，抓的是养心安神的方子。” “哦？是哪位娘娘？” 卫璎珞不动声色地追问。 “是……是淑妃娘娘身边的人。” 伙计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不过那方子和皇后娘娘的略有不同，药量要重些。” 卫璎珞心中一惊，面上却不露分毫，继续闲聊般地问道： “是几个月前的事了吧？” “是啊，约莫三四个月前……” 伙计说着，忽然察觉失言，连忙住了口，警惕地看着卫璎珞。 卫璎珞浑不在意地笑了笑，又买了几味常见药材，这才施施然离开济世堂。 直到转过街角，她才略微松了口气。 回到太子府，卫璎珞刚进门就将那伙计说的事情告诉了赵无垢。 “殿下，淑妃娘娘这几个月也在用安神药，剂量还比皇后娘娘的重。” 赵无垢听后，眉头皱成了川字。 “淑妃……她同二皇兄没啥交情，为啥也要吃安神药？难不成……” 一个恐怖的想法在他脑中闪过，迎面扑来的寒意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赶紧派李毅去查淑妃的情况，还有她近来的身体。” 赵无垢的声音宛如寒风般冷静，但言语中尽是严峻之意。 “记得要小心，别打草惊蛇。” 李毅领命下去，不几天就带回了消息。 “殿下，小的查到，淑妃最近身体确实有问题，症状跟皇后的差不多，但轻些。而且，她的安神药方不是太医院开的，是从她娘家请的一位大夫开的。” 赵无垢轻叩桌面，眼神中闪过一抹光亮。 “淑妃的娘家是礼部侍郎徐家。看来，这背后的事情比咱们知道的复杂。” 卫璎珞在旁边听着也觉得莫名困惑。 淑妃一向低调，还不参合后宫那点乱事，又怎么可能被卷进去？ 莫非她也是赵无尘的棋子？ “殿下，” 卫璎珞小心翼翼地开口。 “会不会淑妃娘娘真的是身体不适，所以才吃安神药？” 赵无垢摇了摇头： “璎珞，后宫里头，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淑妃的症状和母后如出一辙，而且那药方也不是出自太医院，肯定有鬼。” 他停了停，接着说： “况且，二皇兄和淑妃没什么瓜葛，为何偏偏是她也在吃那样的药？我怀疑，二皇兄的目标不仅是母后，而是整个后宫！” 卫璎珞听了，不由得吓了一跳。 如果赵无尘的目标真是整个后宫，那他的意图究竟是什么？ 难道他真的想…… 然而，假如赵无尘真的插手整个后宫，那棋局未免也设得过于宏大了些。 于是她微微抬头问道：“殿下打算怎么办？” 赵无垢眯起眼，露出凶狠的神色。 “先查查看徐家。李毅，你秘密调查徐家，要重点注意淑妃的父亲徐侍郎。看看他有什么异常举动，结交过什么人。” “领命！” 李毅立刻拱手行礼，然后快速离开。 赵无垢看向卫璎珞，稍微温和些说道： “璎珞，这段时间你辛苦了。留在府里，休息一下。” 卫璎珞摇了摇头。 “殿下，璎珞没累。如今情况不明朗，我也想帮殿下分忧。” 赵无垢望着她，内心流露出暖意，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傻丫头，我晓得你很忠诚，但这事非同小可，险在一线之间。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她刚要再开口，却被赵无垢制止了。 “好了，听话。” 璎珞走了，书房里，就剩赵无垢一人，来回踱步，眉头紧锁。 愁啊！ 淑妃这事儿，越想越不对劲，老二的野心，怕是不止太子之位那么简单！ 就为了个太子，至于在后宫兴风作浪吗？ 犯不着啊！ “四皇弟……” 赵无垢喃喃自语，脑子里浮现出赵无垠那张温文尔雅的脸。 老四啊老四，虽然不是皇后生的，皇上却宝贝得紧，朝中名望也不小。 关键是，他不拉帮结派，游离于权力中心之外，这在皇家，可是个独特的存在啊！ 或许，可以利用一下他的力量？ 嗯！ 就这么办！ 赵无垢立马提笔写信，让人偷偷送到四皇子府。 傍晚时分，赵无垠来了，两人在书房里嘀咕了好一阵子。 赵无垠一走，心里暗想：老二啊老二，你以为你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哼，小爷我早就看穿你那点把戏了！ ？ 第一百九十七章 秘密 乔装打扮后的李毅，身穿粗布麻衣，混杂在送菜的队伍中。 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戒备森严的徐府。 他利用送菜队伍的掩护，避开了府中侍卫的视线。 徐府的布局错综复杂，李毅凭借着记忆力。 很快便摸清了府内的路径，并找到几处隐蔽的角落。 这几天观察，他发现徐侍郎的行踪诡秘，常常深夜与一名黑衣人密会。 那黑衣人身披黑色斗篷，头戴宽檐帽。 他们通常在徐侍郎书房后的僻静花园碰面。 李毅躲在一丛茂密的灌木后，远远地观察着他们。 他们交谈的声音压得很低。 李毅几次试图悄悄靠近，以便听得更清楚些。 却都因为侍卫例行巡逻不得不放弃。？ 这天晚上，李毅终于找到机会，潜伏到徐侍郎书房的屋顶上。 他揭开一片瓦，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书房内的情况。 只见徐侍郎正与那黑衣人相对而坐，两人之间摆放着一个精致的锦盒。 “东西带来了？” 徐侍郎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黑衣人点点头，将锦盒推到徐侍郎面前： “都在里面了。” 徐侍郎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些写满蝇头小字的纸张。 他仔细地翻阅着，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这……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 徐侍郎的声音有些颤抖。 黑衣人冷笑一声： “千真万确。只要你按计划行事，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徐侍郎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做着艰难的抉择。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说道： “好，我答应你。” 黑衣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将锦盒盖上： “记住，此事事关重大，切不可走漏风声。” 徐侍郎将锦盒紧紧抱在怀里。 黑衣人起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书房。 李毅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十分疑惑。 锦盒里究竟装着什么东西？ 能让徐侍郎如此紧张？ 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弄清楚锦盒里的秘密。 李毅思忖片刻，决定冒险一试。 等到徐侍郎离开书房后，悄无声息地潜入书房。 他仔细地搜查着每一个角落，希望能找到那只锦盒。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书房里空空如也。 李毅不甘心，他开始回忆徐侍郎和黑衣人的对话，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只要你按计划行事，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黑衣人的这句话在他耳边回响。 难道…… 难道他们是想谋反？！ 李毅心头一震，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严重了！ 他必须尽快将此事禀报太子殿下！ 李毅不敢耽搁，他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徐府。 回到太子府后，他立即将自己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禀报给了赵无垢。 赵无垢听完李毅的汇报，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早就怀疑淑妃和赵无尘的野心不只是太子之位。 如今看来，他们的目标恐怕是整个大乾！ “好一个徐侍郎，好一个淑妃，好一个赵无尘！” 赵无垢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们竟敢勾结外人，意图谋反，真是胆大包天！” “殿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李毅问道。 赵无垢沉思片刻，说道： “此事事关重大，我们不可轻举妄动。这样，你继续暗中监视徐侍郎和淑妃，一旦发现他们有任何异动，立刻向我汇报。” “是，殿下！” 李毅领命而去。 赵无垢独自一人站在书房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发呆。 夜色如墨，将整个京城笼罩。 李毅身形矫健，如同一只幽灵般再次潜入徐府。 到了徐侍郎的书房外。 书房的窗户紧闭着，一点光亮也没有透出。 李毅屏住呼吸，耳朵紧贴着窗纸，仔细倾听着里面的动静。 然而，书房里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 李毅心中疑惑，难道徐侍郎已经睡下了？ 但他不敢大意，仍然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根细长的铁丝。 轻轻地拨动着窗户上的锁扣。 咔哒一声，锁扣开了。 李毅推开窗户，身形一闪，便进入了书房。 书房里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 李毅的目光迅速地扫视着整个房间，寻找着那只神秘的锦盒。 很快，他的目光就落在了书桌上。 只见书桌上摆放着一个精致的锦盒，正是李毅白天看到的那一只。 李毅心中一喜，快步走到书桌前，拿起锦盒。 锦盒入手沉甸甸的，显然里面装了不少东西。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打开了锦盒。 锦盒里静静地躺着一封信和一个小瓷瓶。 李毅先拿起那封信，借着从窗外射进来的微弱月光，仔细地阅读着信上的内容。 信是用一种特殊的加密方式书写的。 但对于精通各种密语的李毅来说，破解它并不算什么难事。 信纸在李毅手中，简直要攥出水来，脸色嘛，甭提多难看了！ 万万没想到啊，这信，竟是赵无尘那厮写给北疆蛮夷首领的！ 信里头，细致地描绘了朝廷的兵力部署，粮草储备。 那可都是顶重要的军事情报啊！ 他还承诺，只要蛮夷军队能攻破边境，他赵无尘就会在京城里头起兵响应。 瓜分大乾江山？呸，想得美！要跟蛮夷一起，简直是痴人说梦！ “赵无尘，你个狗东西！” 李毅咬牙切齿，声音压得低低的。 做梦都想不到，赵无尘竟能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 就为了争那把椅子，居然不惜勾结外敌，简直是疯球了！ 心中的火气，李毅强压着，目光一下子就锁定了锦盒里那个小瓷瓶。 瓷瓶白得晃眼，瓶口红蜡封得严严实实，上面还贴着张小纸条。 纸条上写着仨字——鹤顶红！ 鹤顶红？我去！剧毒啊！ 李毅心头一惊，瞬间明白了这瓷瓶的用途，准没好事！ 赵无尘想干啥？用这玩意儿去毒害淑妃和皇后娘娘呗！ 淑妃和皇后，那可都是后宫里的重要人物。 要是她们出了事，整个朝廷都得乱套。 到时候，赵无尘就能趁乱发难，夺特嘛的皇位！ 想到这儿，李毅一阵后怕，脊背嗖嗖冒凉气。 幸亏及时发现了赵无尘的阴谋，不然，那后果，简直不敢想！ 他小心翼翼地把锦盒放回原处，一动没动，然后赶紧溜出了徐府。 回到太子府，李毅立马把信和瓷瓶交给了赵无垢。 赵无垢看完信，脸色铁青，一拳“砰”地砸在书桌上。 “赵无尘，我饶不了你！” 赵无垢怒吼，声音里带着杀气，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那家伙。 第一百九十八章 二皇子失踪 早就晓得赵无尘野心不小。 可万万没想到，他能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为了皇位，居然跟外族勾勾搭搭！ 赵无垢拿起那个小瓷瓶，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 他知道，这瓶鹤顶红不仅仅关系到淑妃和皇后的性命，更关系到整个大乾的安危。 “殿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李毅问道。 此时，赵无垢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火。 赵无垢忽然腾地站了起来，猛地一脚把脚下的茶几踢翻： “摆驾！马上去软禁赵无尘的宫殿！”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往赵无尘的宫殿走去。 路上的宫女和太监们纷纷跪下行礼，连大气都不敢出。 赵无垢的脸色阴沉得吓人，整个人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肃杀之气。 到了赵无尘所在的宫殿，守门的侍卫一看到太子殿下，马上跪地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 “开宫门！” 赵无垢的声音如同寒冰般冷酷，无情得令人不寒而栗。 侍卫连忙不敢怠慢，立刻把宫门拉开。 赵无垢步履坚定地走进宫殿，李毅紧跟其后。 在宫殿里头，赵无尘正优哉游哉地喝着茶，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临近。 听到脚步声，赵无尘抬起头，看到赵无垢时，脸上浮现出惊讶： “太子殿下怎么来了？稀客呀。” 他慢悠悠地放下茶杯。 “赵无尘！” 赵无垢怒声喊道，一把抓住赵无尘的衣襟，把他从椅子上提了起来： “你胆子不小啊，竟敢勾结外敌，意图造.反！” 赵无尘被此突如其来的行为吓了一跳，但他迅速地冷静下来，冷笑着： “太子殿下，你有何凭据？” 赵无垢随手把那封密信和瓷瓶扔在赵无尘脸上： “这些就是证据！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赵无尘捡起信件和瓷瓶，看了眼，一瞬间脸色煞白。 他实在没料到，自己隐蔽的计划居然被赵无垢发现了。 “这……一定是有人诬陷！” 赵无尘强装镇定，眼神闪烁： “太子殿下，您可别被人给骗了！” “诬陷？” 赵无垢冷笑。 “你以为我会上你那套烂借口吗？来人，把赵无尘拿下！” 李毅立刻上前，将赵无尘按在地上。 “赵无垢，你敢这样！” 赵无尘拼命挣扎，但始终无法挣脱李毅的压制。 “我有什么不敢的？” 赵无垢居高临下地盯着赵无尘，眼神冷峻： “你犯了如此大的罪，我怎能放过你？” “来人，把赵无尘押进天牢，严加看管！” 赵无垢一声令下，几个侍卫立马过来，把赵无尘拖了下去。 他一路挣扎呼喊，但最后还是被押入了天牢。 赵无垢没有回东宫，而是坐在赵无尘寝殿的主位上，李毅侍立一旁。 “殿下，要不要将此事告知皇上和皇后娘娘？” 李毅问道。 赵无垢揉了揉眉心： “父皇身体欠佳，母后又因为淑妃的事情忧心忡忡，此事还是先不要惊动他们了。” “可是……” 李毅欲言又止。 “没有可是，” 赵无垢打断了他。 “赵无尘勾结外敌，罪证确凿，本宫身为太子，自然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殿下说的是。” 李毅低头应道。 “传卫璎珞。” 赵无垢吩咐道。 不一会儿，卫璎珞便匆匆赶来，向赵无垢行礼： “不知殿下深夜召璎珞前来，有何吩咐？” “你来看看，这封信和这瓶东西，你可认得？” 赵无垢将那封密信和装着鹤顶红的瓷瓶递给卫璎珞。 卫璎珞接过信件和瓷瓶，仔细查看了一番，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回禀殿下，这封信上的字迹，的确是北疆蛮族常用的文字，内容是关于与二皇子合作，里应外合，攻占大乾的计划。” 卫璎珞顿了顿，接着说道。 “这瓶子里装的是剧毒鹤顶红，只需微量便可致人于死地，无色无味，极难察觉。” “果然如此。” 赵无垢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殿下，” 卫璎珞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二皇子真的会做出这种事吗？会不会其中有什么误会？” 赵无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反问道： “你觉得呢？” 卫璎珞沉默了，她虽然和赵无尘接触不多，但也知道他一向温文尔雅，待人谦和。实在难以想象他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璎珞不敢妄言。” 卫璎珞低下头，轻声说道。 “本宫知道你在想什么，” 赵无垢叹了口气。 “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我们不信。” “那殿下打算如何处置二皇子？” 卫璎珞问道。 “勾结外敌，意图谋反，罪不容诛！” 赵无垢愤怒说道。 “本宫明日便会将此事禀明父皇，依律处置！” 卫璎珞心中一凛，她知道赵无垢说的是事实。 但一想到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心中还是忍不住泛起不忍。 “殿下，” 卫璎珞鼓起勇气说道。 “二皇子或许只是一时糊涂，还请殿下看在他往日并无大错的份上，饶他一命吧。” “糊涂？” 赵无垢冷笑一声，“勾结外敌，谋害君父，这也是能用糊涂二字就能解释的吗？” “璎珞并非此意……” “够了，” 赵无垢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此事你不必再插手，退下吧。” 璎珞还想劝，可无垢的眼神，像冰，冻住了她的话。 她只能默默离开。 无垢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清楚，她菩萨心肠，见不得人受苦。 但他是太子！ 守护大乾的重担在他肩上，妇人之仁要不得！ “李毅！” 无垢厉声下令，“给我连夜审赵无尘，所有同党，一个不留！” “遵命！” 李毅应声而去。 谁料，一行人赶到天牢，赵无尘，人去楼空。 “人呢？！！” 李毅揪住狱卒的领子，一声怒吼。 狱卒抖得像筛糠，“二…二…二皇子…没…没了…” “蠢货！” 李毅一把推倒狱卒，脸色铁青。 事态严重！ 他心知肚明。 立刻派人搜查，自己飞奔回寝宫，禀报无垢。 “什么？赵无尘跑了？！！” 无垢腾地站起，脸色黑得吓人。 “是…是，” 李毅不敢抬头，更不敢看无垢，“属下办事不利，请殿下降罪！” “废物！一群废物！” 无垢暴怒，桌上的茶具被他一把扫落，摔得粉碎。 第一百九十九章 密道 “封城！搜！掘地三尺也要给本宫把赵无尘揪出来！” 赵无垢很不得咬碎了后槽牙，堂堂二皇子竟然逃跑。 “还不快去！” 李毅屁滚尿流，领命飞奔而去。 房间里，赵无垢烦躁地踱着步子。 赵无尘跑了？ 肯定有鬼！ 说不定就是他安插在天牢里的那家伙！ 越想越是不安，这赵无尘，必须得抓回来！ 要出大事的！ 忽然，卫璎珞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殿下！大事不好！天牢…天牢里有个密道！” “密道？！” 赵无垢猛地抬头，目光锐利。 “带路！” 卫璎珞不敢耽误，拽着赵无垢就往天牢冲。 好家伙，这天牢，阴冷潮湿，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赵无垢跟紧卫璎珞，终于在牢房深处停下。 “殿下，这里。” 卫璎珞指着一间牢房。 “之前是二皇子的囚室，他床下有密道。” 赵无垢走过去，看到空荡荡的牢房内，只有一张破旧木床。 他俯身细查，果然在床板下发现不同寻常之处。 他一按床板，只听“咔嚓”一声响，木板翻转过来，一个黑乎乎的洞口露出了。 “果然有密道！” 赵无垢眼中寒光闪烁，转头问卫璎珞。 “怎么发觉的？” 卫璎珞赶忙回答： “殿下，奴婢给二皇子诊病时，偶然发现床板松动，详细查看后发现密道。” “你做得不错，” 赵无垢投去赞许的目光。 “要不是你，后果难料。” 卫璎珞心里高兴，忙回应： “这是我该做的，殿下。” 赵无垢点头，不再多言。 他转向李毅，沉声命令： “李毅，带人下去查探，务必抓住相关人员！” “明白！” 李毅领命，带着几名侍卫，手持火把，鱼贯而入密道。 赵无垢站在洞口，看着黑漆漆的通道，这密道极可能牵连朝中的多方势力。 “璎珞。” 赵无垢突然问。 “你觉得谁在背后搞鬼？” 卫璎珞愣了下，只能答： “殿下恕罪，我对朝堂事务了解有限，不敢乱猜。” 赵无垢摆摆手，表示无须介意，沉吟片刻后说： “依你看，赵无尘是否可信？” “二皇子……” 卫璎珞微微蹙眉，脑中浮现赵无尘那温润面容，困惑渐生。 禀殿下，二皇子性情温和，奴婢大胆推测，或许他是被冤枉的！ 思来想去，卫璎珞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赵无垢听后，陷入沉思，没有立刻反驳。 这密道，不知通向何处？ 他心中疑虑重重。 另一边，李毅带人搜查密道许久，终于发现，出口竟是一处城外废弃庙宇！ 包围！ 必须马上包围！ 李毅立刻派人包围了庙宇。 可惜，只抓到几个看守密道的下人。 “说！谁指使你们？！” 李毅厉声喝问。 剑鞘狠狠敲击桌面，咚咚作响。 几个下人吓得瑟瑟发抖。 一人战战兢兢地回答： “回…回大人…奉命行事…小的们真不知道是谁……” “奉命？奉谁的命？！” 李毅步步紧逼。 “是…是一个黑衣人…戴着面具…他给了我们好多银子…让我们守在这…说是有人出来就放他们走……” 黑衣人？ 面具？ 李毅眉头紧锁。 幕后黑手，如此谨慎小心！ “还有什么特征？快说！” 下人努力回想，拼命摇头：“大人饶命！蒙着脸…啥也没瞧见啊！” 没用的信息！ 再问也是白费力气。 李毅命人将他们押下去，严加看管。 破庙外，天空阴沉。 他抬头望天，心中疑云密布。 究竟是谁救走了赵无尘？ 难道真是冤枉？ 如果不是，那陷害他的目的是什么？ 唉！感觉掉进了一个迷雾重重的漩涡！ 越陷越深！ 回到东宫，李毅如实禀报。 赵无垢脸色愈发阴沉，一掌拍在桌案上。 茶杯跳动，茶水四溅。 “殿下息怒！” 李毅连忙跪下。 “属下无能！没能抓到二皇子！” 赵无垢努力平复怒火。 发怒没用，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明真相，揪出幕后黑手！ “起来吧。” 赵无垢挥挥手。 “这不怪你，不必自责。” “谢殿下！” 李毅起身，迟疑片刻，还是忍不住问：“殿下，您真相信二皇子是冤枉的吗？” 赵无垢沉默了。 赵无尘温文尔雅的脸庞浮现脑海。 唉，真是五味杂陈！ “这不好说”赵无垢低声说道。 “但此事疑点重重，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赵无垢沉吟片刻，命令继续查下去。 还叮嘱宫内加强警备，以防意外重演。 李毅赶忙领命离开，寝殿瞬间静谧下来，只剩下赵无垢和卫璎珞。 微弱的烛光洒在赵无垢脸上，情绪愈发捉摸不定。 他用手揉着眉心，好像在竭力平息心中的火苗。 “殿下，还是早点休息吧，” 卫璎珞轻声提醒，“事情看着棘手，着急也没用。” 赵无垢抬眼望她，今日的卫璎珞没有化妆，身穿素衣，更显得不食人间烟火。 他心中略有触动，握住她的手，却是冰凉一片。 “璎珞，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卫璎珞微微一愣，回握住他的手，柔声反问： “殿下为何这么说？” “我对二弟有猜疑，对父皇，甚至连……” 他顿了顿，未再继续。 然而，卫璎珞已然知晓，他怀疑的正是皇后——他的亲生母亲。 “殿下身为储君，肩负国家重任，猜忌在所难免，但是……” 她缓缓说道。 “但是不能失去理智，对吧？” 赵无垢苦笑了一下。 “璎珞，你就是这么能参透我的心。” 卫璎珞低下眼帘，轻轻回答： “殿下洞明，只是身在局中，难免雾里看花罢了。” 无垢盯着璎珞。 如果二弟蒙冤咋办？ 他问。 璎珞答得干脆，查明真相！ 还他清白！ 无垢瞧着她，心里有了主意。 “璎珞”，无垢叹口气，有点累，“如果二弟真冤，你站哪边？” 璎珞抬头，眼神坚定： “殿下，璎珞就一医女，不懂啥朝堂，只晓得对错。二皇子若真无辜，我肯定得查明真相，还他清白呀！” 无垢死死盯着她。 璎珞脸上没犹豫，只有对正义的坚持。 哎！ 他懂，她就是眼里揉不进沙子！ 可这让他更烦躁了，本来就乱，这下更不确定了。 他甩开璎珞的手，房间里走来走去，像困兽。 烛光摇曳，照在他脸上，阴晴不定。 “可是。” 他停顿了一下。 “要是真是他呢？他真要造反，我咋办？兄弟？江山……” 他没说下去，闭上眼。 璎珞静静看着他，懂他的挣扎。 她走到他面前，手轻轻搭在他肩上。 “殿下”，她柔声说道。 “不管怎样，璎珞都陪着殿下。对错自有说法，殿下问心无愧就好！” ？ 第二百章 看诊 赵无垢睁眼，望向眼前这个总让他心里踏实的女人。 “璎珞，听你这么说，我倒是冷静多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 “暗查就行，可别把无尘惊着了。” 他寻思了一会儿，准备暗中探查。 若是无尘真没做啥，他肯定会想法子护着。 “璎珞，来帮我磨墨吧。” “好。” 璎珞点头，挪到桌边，小心磨起墨来。 赵无垢摊开纸，拿起笔。 脑子里乱糟糟的： 皇上病了，二弟怪怪的，三弟说话模棱两可，背地里还有些人蠢蠢欲动…… 啧，这些事儿，真就碰巧？ 笔尖沾墨，写下“无尘”，突然停住了。 哎呦，可不能光凭感觉走。 冷静点，得找证据才行！ 他搁下笔，捏了捏眉心，瞅向璎珞。 “璎珞啊，你说我该咋查？” 璎珞放下墨，想了想。 “殿下还记不记得二皇子身边那个顾寒？” “顾寒？” 赵无垢琢磨起来，想起那瘦瘦的人影。 “这人挺有本事，无尘特信他。” “就是他。” 璎珞应声。 “此人来路不明，做事低调，可偏偏二皇子这么看重他，挺让人起疑的。” “你是说……” 赵无垢眯眼。 “这人可能有问题？” “璎珞不敢乱说，就觉得他有点可疑，或许能从他那查起。” “对啊！” 赵无垢蹭地站起来。 “这人太谨慎，直接查肯定不行，得想个万无一失的法子……” 他在屋里转圈，想了好几个主意，都觉得不太靠谱。 “有了！” 他忽然定住，嘴角一扬。 “我可以……” 他凑到璎珞耳边嘀咕几句，璎珞先愣了下，随后点头： “殿下真聪明，这主意好！” 赵无垢笑笑。 “那我赶紧去办！” 他大步流星走了，璎珞望着他背影，心里直打鼓。 “殿下，您可要当心啊……” 她小声念叨，默默祈祷他平安。 赵无垢唤来心腹李毅，将计划和盘托出。 “李毅，你亲自去办这件事，切记要谨慎，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李毅领命而去，赵无垢这才松了口气。 他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心力交瘁。 这皇宫之中，处处都是漩涡，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他这个太子之位，看似尊贵无比，实则如履薄冰。 另一边，璎珞换了身不起眼的衣裳，提着个药箱，往淑妃宫里走去。 淑妃的父亲徐侍郎是二皇子一派的，淑妃本人也与二皇子妃交好。 打探二皇子府上的消息，淑妃这里无疑是最佳选择。 “淑妃娘娘吉祥。” 璎珞行礼道。 淑妃斜倚在榻上，脸色略显苍白。 “璎珞来了啊，快过来给本宫瞧瞧。” “娘娘凤体抱恙，臣女定当尽力。” 璎珞上前，细细诊脉。 “如何？” 淑妃焦急问道。 璎珞沉吟片刻，道： “娘娘这是忧思过重，气血有些不畅。臣女开几服药，娘娘按时服用，调理一段时间便可痊愈。” “唉，” 淑妃叹了口气。 “本宫这病，怕是药石难医啊。” 璎珞不动声色地问道： “娘娘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淑妃犹豫了一下，才说道： “还不是府上的事。前些日子，二皇子妃突然病倒，太医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这都半个月了，也不见好转，本宫这心里，怎能不忧虑？” 璎珞心中一动，二皇子妃病倒？ 这倒是巧了。 她状似关切地问道： “不知二皇子妃是何症状？” 淑妃细细说来，璎珞仔细听着，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翻起了惊涛骇浪。 二皇子妃的症状，怎么听都像是中毒之症。 难道，二皇子府上，也有人在暗中作祟？ “娘娘不必太过忧心，” 璎珞安慰道。 “臣女略懂一些岐黄之术，或许能帮上忙。不如，臣女明日去二皇子府上，为二皇子妃诊治一番？” 淑妃闻言大喜，连忙道： “那就有劳璎珞了。” 赵无垢把李毅叫到跟前，掏心掏肺讲了计划。 “李老弟，这事儿你必须亲自跑一趟，嘘，小心点，千万别让人看出端倪哦。” 李毅二话不说就走了，赵无垢这才呼出一大口气。 唉哟，揉揉太阳穴，累死本殿下了。 皇宫啊皇宫，简直就是个大漩涡，一个不留神就得完蛋。 瞧瞧这太子位置，表面光鲜亮丽，实际上就跟踩钢丝似的。 哎～那边厢，璎珞换上一身朴素衣服，拎着药箱朝淑妃宫走。 嘿，这淑妃多好啊，她爹徐侍郎跟二皇子穿一条裤子。 她自个儿又跟二皇子妃铁得很。 想打探二皇子家的消息，找她准没错。 “参见淑妃娘娘～”璎珞福了福身。 淑妃斜躺在榻上，脸色惨白。 “哎呀，璎珞来啦？快来帮本宫看看病。” “娘娘身子不适，小女子定竭尽全力。” 璎珞凑近号脉。 “咋样啊？” 淑妃急切问。 璎珞想了想： “娘娘这是太操心了，气血不通。小女子开几副药，您按时吃，养一阵子就好。” “哎～”淑妃长叹，“本宫这病啊，八成是没救了。” 璎珞假装随意问： “娘娘心里有啥烦恼吗？” 淑妃犹豫会儿才开口： “还不都是家里的事儿。二皇子妃突然病倒，太医们也是一头雾水。半个月过去了，还是病恹恹的，本宫能不愁吗？” 璎珞心里咯噔一下，二皇子妃病了？ 真巧啊。 她装作关心问： “二皇子妃究竟啥症状呢？” 淑妃说了一大堆，璎珞听得心惊肉跳。 嚯，这症状，分明就是中毒嘛。 难不成，二皇子府也有内鬼？ “娘娘别太担心，” 璎珞笑笑。 “小女子懂点医术，说不定能帮上忙呢。要不，明儿我去二皇子府给二皇子妃瞧瞧？” “太好啦！” 淑妃眼睛一亮。 “那就麻烦璎珞啦。” 从淑妃宫走出来，璎珞的步伐轻盈得像踩着云。 这趟行程真是满载而归。 既探听了二皇子妃的病情，也得到了淑妃娘娘的信任，所有计划的基础都打好了。 回到太子府，她把这些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赵无垢。 赵无垢半躺在榻上，手里捧着一本兵书。 听完汇报，他眉头一挑。 “中毒？看来这后宫之中，果真暗涌不断！” 随手把书搁下，他坐直了身子。 “璎珞，你去二皇子府的时候，小心行事，千万别露出马脚。” 璎珞只是微微一笑： “殿下放心，臣女会留意的。” 赵无垢起了身，步至她的身前，目光说不出的深邃。 “璎珞，孤知道你才智出众，医术更是无人能及。但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不可掉以轻心。若遇上麻烦，记得别硬撑，要尽快通知孤。” 第二百零一章 心郁 赵无垢的话让璎珞心头一热，暗自感到温暖，她欠身道： “殿下请放心，臣女必然谨记于心。” 赵无垢轻轻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 “李毅，你也一同前去，暗中保护璎珞，一旦发现有异，立马回报。” 一旁伺候的李毅拱手接令： “是！” 第二天早上，璎珞简单打点好行装，李毅暗中相随，踏上了去二皇子府的路。 二皇子府邸可谓金碧辉煌，让人一下子就感到皇家的威严。 刚跨进府门，她猛地觉察到一股压抑的气氛，无形中笼罩在整个府邸。 府里的下人引领璎珞绕过曲折的长廊，最后来到二皇子妃的寝殿。 殿内檀香萦绕，怎么也掩盖不住空气中的药味。 只见二皇子妃半倚在床上，脸色苍白，气息又弱又浅。 “臣女见过二皇子妃。” 璎珞行礼说。 二皇子妃缓缓抬手，示意璎珞免礼，声音细若游丝： “辛苦姑娘啦。” 璎珞靠近二皇子妃，手指搭上她的手腕。 呼吸屏住，细细感受脉搏。 哎呀，这脉象…… 璎珞皱眉。 “禀娘娘，您这脉象乱糟糟，肝气郁闷得很呢。” 璎珞抬眼瞄了瞄二皇子妃，“莫不是忧思过头？” “呵……” 二皇子妃泪眼婆娑。 “咱自找的罪，还能怨谁？自打殿下没了消息，茶饭不思，这身子哪能撑得住嘛。” 璎珞瞧着她这副模样，心里门儿清。 二皇子失踪，闹得满城风雨。 太子在查，这当家的妻子，能不上火？ “娘娘呀，您可得顾惜身子啊！二皇子福大命大，太子也不会偏私。您别太愁啦，病情会加重哟。” 璎珞语调轻柔。 “唉……但愿吧。” 二皇子妃幽幽叹气。 “可这心啊，就跟揣了只兔子似的，蹦个不停。” “您就安心养病。” 璎珞拿出纸笔。 “臣女给您开几剂疏肝理气的方子，按时服用准没错。” 写好方子递给侍女，璎珞嘱咐完煎药事宜，又叮咛几句起居要点，这才告退。 出了寝殿，璎珞仰脸望天。 嗯？ 二皇子妃这病…… 表面说是忧思，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二皇子失踪，坊间传言四起。 有说遭人暗算，也有说自己跑路。 啧，真相如何，怕是得等太子查个水落石出。 “璎珞姑娘。” 李毅突然冒出来。 “诊断如何？” 璎珞点头，压着嗓子：“二皇子妃这病有蹊跷……” 左右看看无人，她才继续。 “我琢磨着，怕是中了慢性毒。” “什么？” 李毅吓一跳，“可有证据？” “还没。就是猜的。” 璎珞摇头。 “不过她那脉象怪怪的，症状也像中毒。我得查查。” “姑娘准备咋查？” 璎珞眼睛一亮： “要找二皇子妃用过的东西，茶具碗筷啥的，梳子头巾也成。” “好嘞，我马上去办。” 李毅迅速前往二皇子府的内务房，悄然探查二皇子妃平日所用之物。 他将梳妆盒内的梳子及部分餐具秘密带回，与璎珞会面。 璎珞在暗室中进行细致检验，发现梳子上隐约残留着不明的粉末。 并迅速用药石试验，初步判断其中含有慢性毒药痕迹。 与此同时，她对餐具拘谨嗅闻，未立即发现异常，但表示需要进一步检测。 “这梳子上的毒，剂量不大，长期使用才会逐渐显现症状。” 璎珞面色凝重，将梳子递给李毅， “这毒，初期症状与忧思过度极为相似，极易被误诊。” 李毅接过梳子，仔细端详，眉头紧锁： “这么说，二皇子妃并非单纯因为担忧二皇子才病倒？” “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璎珞说道。 “只是这毒物下得如此隐蔽，究竟是何人所为，有何目的？” 李毅沉思片刻： “二皇子失踪，皇子妃中毒，此事非同小可，我需立即禀报太子殿下。” “且慢，” 璎珞叫住他。 “此事疑点重重，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宜打草惊蛇。我需进一步查验餐具，或许能发现更多线索。” 李毅点头称是： “一切听姑娘安排，我这就去安排人手，暗中保护二皇子妃，以免她再遭毒手。” 璎珞回到自己的房间，将所有窗帘都拉上，房间顿时变得昏暗。 她点燃油灯，拿出一个小巧的瓷瓶，里面盛放着一种特殊的药水。 将二皇子妃的餐具一一放入药水中浸泡，仔细观察药水的变化。 过了许久，其中一个汤匙浸泡的药水颜色逐渐变深，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异香。 璎珞心中一凛，看来这汤匙上也有问题。 她将汤匙取出，用干净的布擦拭干净，放在鼻端仔细嗅闻。 一股若有似无的甜腻气息钻入鼻腔，让她感到一阵恶心。 “果然如此。” 璎珞喃喃自语。 “这汤匙上涂抹的，是一种慢性麻痹毒药。长期服用，会使人四肢无力，精神萎靡，最终瘫痪在床。” 璎珞将梳子，汤匙，摆在一块儿。 虽然毒种类不同，却有个共通点：慢性，暗搓搓的！ 摆明了，下毒的家伙，心机深，下手狠，不光想害命这么简单。 到底是谁？冲二皇子妃？还是说冲二皇子？ 还是……冲太子？！ 不会吧？！这要是冲太子来的，细思极恐啊！ 璎珞赶紧把梳子、汤匙，包好，去东宫找太子复命！ 此时太子赵无垢，负手立于窗前，眺望远方，眉头紧锁。 见璎珞进门，转身便问： “怎样？” 璎珞递上包裹： “殿下，二皇子妃的梳子和汤匙，都有毒！梳子上的，慢性毒药，用久了，人就萎靡不振，跟忧思过度一个样儿。汤匙上的，慢性麻痹毒药，吃久了，人就瘫了。” 赵无垢接过包裹，打开，脸色更难看了：“这么说，二皇子妃不是病倒的，是被人下毒了？” “正是！” 璎珞肯定道。 “而且，下毒的人，心机深沉，手段毒辣，目标恐怕不止二皇子妃一人。” 赵无垢沉思片刻： “二皇子失踪，皇子妃中毒，接二连三，绝非偶然。璎珞，你觉得和谁有关？” 璎珞略一迟疑： “臣女斗胆！这事，怕是和右丞相李千秋有关。” 赵无垢剑眉一挑： “李千秋？他害二皇子夫妇干嘛？” “二皇子，耿直，不爱拍马屁，和李千秋一向不对付。而李千秋的孙女，是皇后，他一直想让皇后的儿子，三皇子赵无瑕，当太子。” 璎珞分析道。 第二百零二章 丫鬟暴毙 “如今二皇子失踪，若二皇子妃也一病不起，甚至……不治身亡，那么最大的受益者，便是三皇子。” 赵无垢说道： “你的意思是，李千秋想借此机会，削弱二皇子的势力，为三皇子铺路？” “臣女不敢妄言，只是推测。” 璎珞谨慎道。 “此事还需进一步调查，才能得出结论。” “李毅！” 赵无垢突然扬声唤道。 李毅应声而入，单膝跪地： “殿下有何吩咐？” “暗中调查二皇子府上下，所有人员，尤其是近来出入府中之人，务必查清他们的身份和来历。” 赵无垢命令道。 “另外，派人密切监视李千秋的动向，看他有何异举。” “遵命！” 李毅领命而去。 赵无垢再次看向璎珞然后嘱咐她： “璎珞，此事关系重大，万不可泄露出去，明白吗？” 璎珞点头： “臣女明白。” 几日后，李毅回报： “殿下，臣已查明，近来确有几名可疑人员频繁出入二皇子府，其中一人，正是右丞相府的管家。” 赵无垢眉头紧锁： “管家？他去二皇子府做什么？” “据府中下人交代，那管家每次都说是奉丞相之命，前来探望二皇子妃。” 李毅答道。 “但每次都只是送些补品，并未久留。” “补品？” 赵无垢冷笑一声。 “只怕是送‘毒粉’吧。” 与此同时，李毅带来的另一条消息，让事态更加扑朔迷离。 “还有一事，二皇子妃的贴身宫女，名叫翠儿的，近来多次深夜出府，且与……右丞相府有所往来。” 听到此，赵无垢和璎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难道，下毒之人，竟是二皇子妃身边的贴身宫女？ 而她，又与李千秋有何关系？ 赵无垢沉吟片刻，吩咐道： “李毅，你派人暗中盯紧翠儿，切勿打草惊蛇。我要知道她究竟在做什么，和谁接触。” “遵命！” 李毅领命而去，身形消失在夜色中。 “殿下，翠儿是二皇子妃的贴身宫女，按理说应该忠心耿耿，为何会做出这等事？” 璎珞不解地问道。 “难道她是受人指使？” 赵无垢摸着下巴说道： “极有可能。翠儿一个小小宫女，哪有胆量谋害皇子妃？背后定有人指使，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李千秋。” 璎珞秀眉微蹙： “可李千秋为何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直接派人下毒岂不更简单？” 赵无垢冷笑一声： “李千秋老奸巨猾，自然不会留下把柄。利用翠儿下毒，即便事发，他也可以推脱责任，将所有罪名都推到翠儿身上。”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璎珞问道。 “静观其变。” 赵无垢说道。 “我要让李千秋自投罗网，露出狐狸尾巴。” 赵无垢命李毅暗中控制翠儿行踪，深夜亲自带人埋伏在宫女必经之路。 三更时分，远处一个黑影晃动，正是翠儿乔装成老妇模样。 提着食盒往城西破庙方向去。 赵无垢给李毅使了个眼色，李毅心领神会，带着几名暗卫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太子一行人尾随至城西一座荒废的城隍庙，庙门半掩，透出昏黄的烛光。 李毅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众人屏息凝神，伏在断墙后观察庙内动静。 只见翠儿鬼鬼祟祟地走进庙内，将食盒放在供桌上，对着一个黑衣蒙面人说道：“东西带来了，都在这儿了。” 那蒙面人点点头，并未说话，只是拿起食盒仔细检查了一番。 “这是二皇子妃每日的吃食，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在里面下了毒。” 翠儿压低声音说道。 “只是……奴婢有一事不明，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直接杀了二皇子妃岂不更省事？” 蒙面人冷哼一声： “你懂什么？李大人自有他的安排。你只需做好你的分内之事，少问不该问的。” 翠儿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脸色一变，捂着胸口痛苦地倒在地上。 口吐黑血，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你……” 蒙面人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他扔下食盒，转身就想逃走。 “想跑？” 赵无垢一声暴喝，从断墙后跃出，手中长剑直指蒙面人。 “给我拿下！” 埋伏在周围的暗卫一拥而上，将蒙面人团团围住。 蒙面人身手敏捷，与暗卫们缠斗在一起，招招狠辣，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赵无垢冷眼旁观，并未加入战局。 他心中疑惑重重，翠儿为何会突然暴毙？ 这毒药又是从何而来？ 这蒙面人究竟是谁派来的？ 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一个幕后黑手，而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李千秋。 眼见蒙面人不敌，赵无垢飞身而起，一脚将蒙面人手中的武器踢飞。 同时反手一掌击中蒙面人胸口，将其打倒在地。 “说！是谁派你来的？” 赵无垢厉声喝问。 血，顺着蒙面人的嘴角滴落。 蒙面人一声不吭。 “哼，嘴还挺硬！” 赵无垢眼神冰冷。 “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抽出匕首，抵住蒙面人脖子。 “本宫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 恐惧，在蒙面人眼中一闪而过。 但他咬紧牙关，半个字也不肯吐露。 赵无垢刚要动手，璎珞赶到。 “殿下！住手！” 她蹲下，查看翠儿的尸体。 起身，面色凝重。 “翠儿，不是他杀的。是七日散！” “啥？七日散？！” 赵无垢皱眉。 西域奇毒，无色无味，七日之后才毒发。 “你咋知道？” 璎珞用银针探入翠儿口中。 银针，瞬间变黑。 “遇银变黑，就是七日散的特性。古籍记载，臣女碰巧看过。” “这么说，翠儿，被人当枪使了！” 赵无垢惋惜。 可怜的宫女，成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于是搜丫鬟的身，然后发现一枚玉佩！ 上面一个“顾”字，清晰可见。 赵无垢摩挲着玉佩，眼神愈发冰冷。 “顾？顾寒？！二皇子，也参与其中？！” 璎珞沉思片刻。 “殿下，此事蹊跷。翠儿既已服毒，为何还要冒险送毒食？蒙面人，又为何杀人灭口？会不会是圈套？” 赵无垢点头。 “璎珞，你说得对！此事，需从长计议。万万不可打草惊蛇！” 他收好玉佩。 “李毅！把人带回太子府！严加看管！不得走漏风声！” “翠儿的尸体，秘密处理！” 他补充道，“别走漏消息！” 第二百零三章 淑妃求助 李毅遵命，押着那昏迷蒙面人回太子府去了。 地牢湿冷阴暗，火把噼啪直响，照得周围光影交错。 赵无垢双手背后，站在那儿，盯着给铁链绑住的蒙面人若有所思。 “璎珞，你过去审他，必须问出谁在背后操控。” 璎珞点了下头，药箱里拿出几根银针，朝蒙面人走去。 “殿下，这家伙已经吃了七日散，跟翠儿情况一样，就是个棋子罢了。审讯，怕是有点难啊。” 赵无垢哼了一声： “他就算棋子，也该有点情报吧？璎珞，随你怎么审，本宫倒想瞧瞧，到底谁下的这盘棋。” 璎珞来到蒙面人跟前，一把扯掉他面罩。 这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脸，她拿银针探测。 果真发现此人体内有七日散毒素，快要发作了。 “你体内毒素，三天后就爆发了。比起默默死在这黑牢里，不如爽快交代，说不定，本宫还能让你走得舒服点。” 璎珞对面前的人劝道。 蒙面人面如死灰，继续沉默，似乎至生死于度外。 璎珞也不生气，直接把银针扎进他几个穴位。 剧痛让蒙面人全身抖个不停，却还是闭口不言。 “哎，到是条硬汉啊。” 璎珞叹息着，收回银针。 “那就随你吧。” 她转向赵无垢说： “殿下，此人太倔，估计问不出啥了。” 赵无垢眼里闪过失望，但似乎也在预料中。 “那就把他关起来，看紧点，别让他寻死。没准儿，幕后黑手会来灭口呢。” “殿下高明。” 璎珞回答道。 滴答滴答，潮湿地牢里水珠落个不停，敲在人神经上。 赵无垢下令把蒙面人单独关押，派人看死，记下他一举一动。 那块刻着“顾”字的玉佩，他交给李毅暗查来龙去脉，别让半点消息跑出去。 三天时光，慢慢熬，煎得人坐立不安。 每天赵无垢都往地牢跑，盯着那个快不行了的蒙面人。 这货到底啥时候开口呢？ 嘿，但愿他别就这么挂了啊！ 第三天傍晚，蒙面人发作了！ 抽搐不止，吐沫横飞，看样子快不行了。 赵无垢和璎珞在牢外看着，屏住呼吸。 咦？ 蒙面人眼睛突然睁开了，嘴里含糊不清： “徐……徐……” “啥玩意儿？” 赵无垢赶紧问。 璎珞凑近仔细听，蒙面人拼尽全力吼出： “徐……侍郎……” 话音刚落，脑袋一歪，人没了。 “徐侍郎？” 赵无垢懵圈了。 “徐侍郎？” 赵无垢喃喃重复这仨字，唰地想起淑妃那张脸。 哎呦喂，这不就是淑妃她爹嘛！ 璎珞咬了咬唇，小声说： “殿下，淑妃娘娘该不会……” “住嘴！” 赵无垢手一挥。 “事关重大，别瞎猜。” 他揉了揉太阳穴。 “你先回东宫吧，让我琢磨琢磨。” 璎珞忧心忡忡瞅了他一眼，点点头就走了。 地牢里空空荡荡，赵无垢在这儿转圈圈。 淑妃要真掺和进来了，图啥呢？ 翠儿死了，又是投毒，这里头啥门道？ 忽然站定，他眯起眼睛。 御花园那天，淑妃说话那腔调、瞧人那眼神，咋就这么古里古怪呢？ 啥情况？ 她是不是早就……？ “李毅！” 他吼了一嗓子。 李毅唰地跪下： “殿下请吩咐。” “你最近给我盯死徐侍郎和淑妃，看他俩最近跟谁混，有啥蹊跷。” “遵命！” 李毅应声消失。 赵无垢盯着死尸，探口气，脑子里乱糟糟。 怎么这么多事儿，没完没了。 三天后，李毅回报： “殿下，徐侍郎天天泡赌坊，输得裤衩都没了。淑妃除了请安，就窝寝宫里。” “什么？赌坊？” 赵无垢懵了。 堂堂侍郎咋变赌鬼了？ 莫非有猫腻？ “跟谁来往？” “有个奇怪的人，可惜没摸清底细。” “继续查！必须把那人底细挖出来！” “是！” 李毅又跑了。 赵无垢揉揉脑袋，太累了。 这案子咋越扯越乱？ 好像有个大坑等着他跳呢。 “报——殿下，淑妃求见！” 赵无垢心里咯噔一下。 这当口儿她来见我？ “进来吧她。” 赵无垢低沉嗓音发话，心里却七上八下，这淑妃到底想整啥幺蛾子？ 淑妃婷婷袅袅走进来，浅紫色宫装裹身，更显楚楚可怜。 她屈膝行礼： “臣妾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吧。” 赵无垢随手一扶，示意落座。 淑妃坐下后，眸子里满是牵挂： “听说殿下最近为翠儿姑娘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臣妾特地煮了点儿补品，望殿下多多保养身体啊。” 话音刚落，宫女捧上精美食盒。 赵无垢暗中观察淑妃，今天化了素妆，举手投足依旧温柔，看不出半点蹊跷。 他拿过食盒，冷淡回应： “淑妃费心了啊。” “殿下公务繁忙，臣妾啥忙也帮不上，只能尽点小心意罢了。” 淑妃叹口气，眼神透露几分隐忧。 赵无垢心头一跳，啥情况？ 要搞事情啦？ 他装傻充愣，问道： “淑妃莫非有啥心事？” 淑妃犹豫了会儿，终于开口： “实不相瞒，臣妾父亲，近来迷上赌博，输光了家底……” 说着眼圈泛红，好似随时会哭出来。 赵无垢挑眉，啥戏码啊这是？ 打算哭穷？ 他假装吃惊： “徐侍郎居然好这口？” “臣妾劝了父亲好多次，他就是不听啊……” 淑妃拿帕子抹眼角，欲言又止。 赵无垢内心冷笑，铺垫够长啊，差点直接伸手要钱了呢。 他沉思片刻，回应： “徐侍郎身为朝廷重臣，怎能胡来？孤必会好好劝说。” 淑妃一听，眼里闪过喜色，赶忙说：“谢谢殿下关心，臣妾万分感激。” “淑妃别客气，咱们是一家人嘛。” 赵无垢表面客套，心里却盘算： 这淑妃今天这出戏，是真缺钱还是另有企图呢？ 他决定先稳住她，背地里再查实情。 寒暄几句后，淑妃告辞离去。 赵无垢起身相送，望着她婀娜背影消失在门外，眼神陡然变冷。 回到殿内，他打开食盒，浓郁药香扑面而来。 盯着那碗黑漆漆补品，嘴角浮现冷笑。 这玩意儿，可不敢乱吃啊。 喊来李毅，他把食盒递过去： “拿去让太医检查检查，看里面加了啥东西。” 李毅快步回殿，表情不太妙。 “启禀殿下，太医发现补品里头有毒，虽然量不多，但天天喝会伤身。” “哼，淑妃果真下得去手啊！” 赵无垢把玩手上玉扳指，脑子里盘算起来。 第二百零四章 慢性毒药 这帮人真狠，下毒还玩小火慢炖，打算让他慢慢变虚弱呢。 要是这样下去，别的皇子准会趁虚而入，太子位置可就悬了。 “这毒有没解？” “回殿下，太医说这毒有点罕见，配药得费点工夫。不过暂时不碍事。” 赵无垢点点头，主意已定。 “呵，淑妃既然这么"体贴"，咱也得给她面子。这补品啊，照喝不误，还得装出身体越来越好的样子。” “殿下，使不得啊！这要是……” 李毅急了。 “嘘！” 赵无垢摆手打断。 “放宽心，孤有数。你先派人去找解药，再盯紧淑妃和徐侍郎那边，瞧瞧他们搞啥名堂。” “遵旨！” 李毅退下了。 这几天，赵无垢天天“乖乖”喝补品，还装出精神百倍的样子。 淑妃看他这样，乐坏了。 以为计谋得逞，更卖力送补品，还变着花样整些“营养”餐。 赵无垢瞧着淑妃这番作态，心里更恨。 表面上对她“感恩戴德”，背地里却在搜罗证据，等着一举拿下她和徐侍郎。 李毅办事找线索贼快，三天不到就有好消息了。 “殿下，那徐侍郎最近老往城西一赌坊跑，输钱输惨了！小的查出来，淑妃娘娘还偷偷拿宫里钱，帮她爹还债呢！” 赵无垢嗤笑一声，冷冷道： “嚯，父女俩穷疯啦？穷到非得毒死孤才行？” 他撇撇嘴，琢磨起来。 “继续盯着，瞧瞧那赌坊背后啥来头！” 疑惑爬上眉梢，区区赌场，咋能吸干一侍郎全部家当？ “说说，淑妃这阵子有啥古怪举动没？” 赵无垢嘴上问，心里嘀咕，淑妃近来对他殷勤过头，怎么看怎么怪。 李毅实话实说： “回殿下，淑妃除每天送补品外，整天往东宫跑，问寒问暖，啧啧，竟还亲手做饭给殿下吃呢！” 赵无垢眼神顿时暗了下来。 亲自下厨？ 淑妃啥时候这么勤快了？ 脑子里闪过淑妃那天眼中藏着忧虑，心里咯噔一下，有了猜测。 “哼，这淑妃背后肯定有人使唤她！给我盯紧点，看她跟谁接触频繁！” 几天后，李毅兴冲冲带回新消息： “殿下，查出来啦！那赌坊幕后老板，可了不得，是江湖上出了名狠辣的"黑蛇"啊！这厮专放高利贷，逼人卖身，什么缺德事都干！” “黑蛇？” 赵无垢皱紧眉头，脑瓜子嗡嗡响。 “江湖混子，跟徐侍郎、淑妃搅一块儿，啥道理？” 他眯起眼睛问。 “他最近跟谁混？” 李毅抱拳回答： “回殿下，这黑蛇近来跟个神秘人物走很近，可这人神出鬼没，小的还没摸清他底细呢！” 赵无垢眼中寒光闪过： “看来背后有更大阴谋！给我接着查，必须揪出这神秘人物是谁！” 心里头产生种预感，这神秘人才是真正黑手，淑妃和徐侍郎，不过是棋子罢啦。 为别打草惊蛇，赵无垢表面对淑妃比从前更殷勤，天天嘘寒问暖，赏赐不断。 淑妃果然松懈下来，脸上笑容也真实多了。 赵无垢一边哄着淑妃，一边暗中加速调查进程。 他悄悄叮嘱李毅，既要盯死赌坊和那“黑蛇”。 还得多派人手，非揪出那神秘人物真面目不可。 淑妃父女跟江湖恶霸勾搭在一起，肯定不光为了钱财。 背后必藏更大阴谋，搞不好威胁着他，甚至整个朝廷呢！ 赵无垢心里七上八下，不敢拿淑妃坦白这事儿全押宝。 他急需给自个儿留条退路，不靠别人，纯靠自己掌控那种。 他偷摸儿召来卫璎珞。 “璎珞啊，孤有事求你帮忙。” 赵无垢撵走周围人，屋里就剩卫璎珞一个。 卫璎珞屈身一礼。 “殿下找臣女何事呀？” 赵无垢递过淑妃天天送来补品，“瞧瞧这玩意儿。” 卫璎珞接过来，细细观察好一会儿，又放鼻子前闻了闻。 “补品里头，好像加料了呢。” “孤也觉着不对劲儿，太医讲是慢性毒药，可配解药费时间哪。” 赵无垢声音沉重。 “孤对他们不放心，你能帮孤检查吗？” 卫璎珞没急着回答。 她啪嗒打开药箱，掏出银针，挑点药粉往上头一抹，凑到烛火前烤。 银针慢慢变黑，散出股怪怪香味。 “这毒，实在罕见呢。” 卫璎珞眉头皱起，“臣女得研究会儿。” “好嘞，全靠你了。” 赵无垢望着卫璎珞，眼里满是信任。 这聪明冷静姑娘，现在最靠谱啊。 卫璎珞走后，赵无垢孤零零坐书房，烛火晃来晃去，映出他阴晴不定脸庞。 脑海浮现淑妃近来反常举动，回想她眼中闪躲迟疑，心里疑团越滚越大。 总感觉淑妃好像有啥说不出口难处，她所做所为，似乎不完全出于自愿呀？ “殿下，” 李毅声音门外响起，“属下发现新线索啦。” 赵无垢立马跳起来开门，“讲！” “黑蛇最近跟个神秘人走很近，属下派人跟踪，发现此人居然去了……” 李毅停顿一下，语气透着难以置信。 “……四皇子府呢。” 赵无垢一听，瞳孔猛缩，冷气从脚底直冲脑门。 赵无垠？ 咋会是他呢？ 赵无垢心头翻江倒海，太阳头顶劈了雷炸了锅。 亲弟弟赵无垠竟然是黑蛇背后主谋？ 他妈的！ 紧闭双眼，吸口气，逼自个儿冷静。 “真是四皇子府？眼睛没花吧？” 李毅超肯定： “主子，属下亲眼瞅见那神秘人钻进四皇子府就没出来哩。” “另外，四皇子近来跟淑妃娘娘走动很密呢！” 赵无垢眉毛拧成疙瘩，书房里直蹿腾。 他那弟弟平日文质彬彬，谦和有礼，兄弟几个里跟自己关系还算亲近呢。 “干嘛搞这出？想抢太子位置吗？” “殿下。” 李毅瞧见主子脸黑得吓人，小心翼翼问： “要不要围了四皇子府，把那神秘人揪出来？” 赵无垢猛停脚步，目光锋利。 “不行！现在还不能惊动他们！” “假如真是无垠，背后肯定有别人撑腰。” “这事儿牵连太广，必须谨慎啊！” 赵无垢走到书桌前，抓起毛笔，白纸上写下“赵无垠”三字，又狠狠画了个叉。 “盯紧四皇子府，有啥动静马上报！” “还有，暗查无垠最近举动，看他接触啥人，干啥事！” “遵命！” 李毅立马溜了。 赵无垢一人站书房中，烛火乱晃，照出他阴晴不定表情。 骨头里透出股寒意，不是冬夜冷风吹的，是心底涌出来的。 第二百零五章 试探四皇子 赵无垢以为兄弟情分表面还能过得去。 谁曾想啊，深宫里头，血亲关系真他M脆弱，比纸还薄！ 想起小时候，他跟赵无垠一块儿念书练武，一块儿疯玩胡闹，啥秘密都掏心窝子分享。 如今呢？ 猜忌防备，甚至要兵刃相向了！ “无垠，你到底啥意思啊？” 赵无垢嘴里嘟囔，满嗓子痛苦加困惑。 真希望这是场误会呀！ 李毅领命离去，赵无垢在书房里来回走动。 心头乱麻似缠绕。 他脑海浮现童年与赵无垠片段，兄弟俩曾爬树掏鸟窝。 御花园里疯跑玩耍，甚至偷溜出宫，看那外头世界。 童年感情多纯真哪，没算计也没猜疑，只剩兄弟情谊暖心窝。 如今竟要刀兵相见？ 他怎能接受！ “无垠啊，你到底为啥这样做？” 赵无垢喃喃自语，满心痛楚。 他多盼这是误会啊，多希望弟弟能解释清楚。 卫璎珞这头刚回住处，立马研究起淑妃送来补品。 她把补品分几份，用不同方法测试，寻找毒药成分。 时间慢慢流走，卫璎珞额上沁出细汗。 她试了又试，失败再失败，可就是不放弃。 这可关乎赵无垢安危呢，必须快找到解药才行。 无数次实验后，卫璎珞终于发现补品中隐藏“蚀骨销魂散”。 罕见毒药，毒性慢，初期症状不明显，随时间加深，最后骨骼酥软，疼到想死。 “蚀骨销魂散……” 她轻声念叨，表情超严肃。 解药配方复杂，懂配方没几个人，她刚好会。 卫璎珞缓口气，稳住心神，随即开始配置解药。 她小心称药材，认真按方子调配。 解药配置讲究火候时间，差点就前功尽弃。 卫璎珞全神贯注，不敢松懈半分。 不知多久，淡淡药香从药炉飘出。 卫璎珞脸上绽放欣慰笑容，成功啦！ 她把解药装进小瓷瓶，火速赶向赵无垢书房。 赵无垢正焦急等消息呢，屋内转圈圈，满心不安。 “殿下！” 卫璎珞在门外喊道。 赵无垢忙开门，看见她手拿小瓷瓶，脸上带疲惫，更多欣慰。 “怎样？查出啥了？” 赵无垢急切问。 卫璎珞点头，递上瓷瓶：“解药在此。” 赵无垢接过瓶子，心头大石终于落地。 他望着卫璎珞，眼里满是感激： “璎珞，多谢你。” “殿下客气啥，臣女职责罢了。” 卫璎珞微微一笑。 “不过……” 她语气突然凝重起来： “这毒药超级罕见，叫"蚀骨销魂散"，解药配方没几个人会……” “有人故意下毒？” 赵无垢脸色刷变，眉头拧到极致，简直能夹死只苍蝇啊。 他握紧瓷瓶，骨节咯吱泛白，心里怒火翻江倒海。 卫璎珞点点头。 “没错。这"蚀骨销魂散"毒性太隐蔽了，初期根本看不出来，要不是臣女碰巧认识此毒，后果嚯！想都不敢想呢。” 赵无垢抑住心头火，逼自个冷静。 他一步步走来走去。 脑子里念头翻涌。 淑妃送补品…… 毒药…… 无垠…… 巧合？ 扯淡！ “璎珞啊，你觉着此事跟无垠搭边不？” 赵无垢猛停脚步，盯死卫璎珞，嗓音微微颤。 卫璎珞沉思片刻。 “臣女不敢乱猜。四皇子跟淑妃娘娘关系铁，偏偏这补品又是淑妃送来……” 话说一半，意思全出。 赵无垢陷入沉默，懂了璎珞暗示啥。 若真是无垠唆使淑妃下手，他处境可就更危险咯！ 原本还以为单纯兄弟争权，看样子背后藏着大阴谋哪。 “殿下，” 卫璎珞瞅见赵无垢脸拉黑了，小声劝道，“眼下您保重身体才最紧要，其它事嘛，以后查也来得及。” 赵无垢点头，把瓷瓶递给卫璎珞。 “解药，你帮孤收好。” 顿了会儿又加句，“此事莫要外传，孤自会安排。” 卫璎珞接过瓷瓶，严肃点头，退出书房。 赵无垢独站书房，望着窗外漆黑夜，满心焦躁不安。 咋办？ 必须赶紧行动，不然非栽大坑不可！ 第二天早上，赵无垢派人去四皇子府，请赵无垠一块去皇家猎场打猎。 赵无垠接到请帖，心里嘀咕啥呢？ 他晓得最近赵无垢对他有戒心，哪想到还主动邀猎？ 琢磨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去赴约。 打猎那天，赵无垢跟赵无垠并排骑马，表面嘻嘻哈哈，实则暗中角力。 赵无垢偷瞄赵无垠每个动作，想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进猎场后，二人各带人马散开，开始逮猎物。 赵无垢故意放慢速度，跟赵无垠拉开距离，然后暗示李青书，搞点“意外”出来。 李青书心领神会，悄然靠近赵无垠的马匹。 他趁无人注意，把一枚尖石塞进马蹄铁里。 “嘶——”受惊马匹前蹄高高扬起，猝不及防的赵无垠被掀翻在地。 “咚！” 赵无垠重摔地面，尘土四扬。 他挣扎着想爬起，左腿却痛得厉害，根本动不了。 “四弟！” 赵无垢马上故作惊慌，连忙翻身下马，几步奔到赵无垠身旁。 “咋样啦？伤到哪没？” 满脸写满关切。 赵无垠脸色煞白，额头直冒冷汗，咬牙挤出几个字： “没啥事，腿扭了吧。” “快！快叫太医！” 赵无垢冲侍卫喊道。 “把四皇子抬我营帐休息！” 他边说边亲手扶起赵无垠，表面动作轻柔，实则暗暗施力，试探四弟反应。 赵无垠疼得闷哼，却没表现别样。 进营帐后，赵无垢立马赶走闲杂人等，单留李毅。 “去！搜四皇子随身物品，瞧有没可疑东西。” 他压低嗓门吩咐。 李毅很快返回，手里捏着个精致香囊。 “殿下，四皇子身上搜到这个。” 李毅双手呈上。 赵无垢接过，凑鼻子闻了闻，一缕怪香扑来。 好像在哪闻过？ 霎时，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这味儿跟淑妃送补品味道超像！ 莫非……？ 赵无垢心头一紧，递还香囊： “拿给卫璎珞瞧瞧，让她查查装啥。” 李毅领命离去。 独自坐营帐中，赵无垢心乱如麻。 假如香囊里东西真跟淑妃补品有关，那赵无垠嫌疑就更大了。 可他真会干这种事？ 俩人从小一块长大，虽因皇位争斗感情疏远，他还是不信赵无垠狠毒至此。 “殿下，卫医女到了。” 帐外传来李毅通报。 卫璎珞进帐，表情凝重：“殿下，臣女查过了，香囊装的是"销魂散"，慢性毒药。毒性不强，但常吃会让人没精神，脑子慢半拍。” “销魂散？” 赵无垢眉头皱得死紧。 “跟"蚀骨销魂散"有啥干系？” 卫璎珞沉吟片刻： “销魂散"算"蚀骨销魂散"低配版，药性近似但毒性弱多了，制作也简单。臣女猜，这"销魂散"八成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