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六扇门，我从巡捕开始杀生成神》 第001章 大郎，该吃药了 “你快点弄完吧，奴家还要赶着回家呢。” 女人拉了拉罗裙腰带，看了过来。 身姿丰腴娉婷，轻佻风流。 杨铮粗喘着气，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她。 那一道耀目的白光，不仅刺瞎了他的眼睛，也刺痛了他的心……我不是死了吗？ 穿越了！ 重活一世，已然变成了大乾王朝，青州河南道下辖益都，六扇门捕房营一名白役巡捕。 此时的他，正在办理一个案子的结案手续。 杨铮目光转向左侧。 木桌上，摆着一具被烧得焦黑的尸体。 五官早已焦烂变形，不过也能看出躯体很短。 长度不过五尺，生前应是俗称的“三寸丁” 眼眶张开似乎死不瞑目，不过眼珠子被烧坏了，周身散发出一股子焦臭。 受害人家属，正是对面女子，说是自己丈夫，半夜起身小解点油灯，不小心点着了火，被烧死了。 随后，他的上头，赵捕头就来安排，让他马上办理“意外失火”结案手续。 丑陋的三寸丁与美貌少妇两口子。 杨铮大脑中，瞬间跳出武大郎与潘金莲。 如果真是这样，按前世经验，如果办了结意外失火结案，那这就是个大坑！ 六扇门白役巡捕，连最底层的巡捕也不是，最多算是“临时工”。 如果自己按赵捕头吩咐结案。 但事实不是意外死亡的话，纸包不住火，他日曝光，作为今天冤案错案的“经办人”，必受清算。 到时，第一个缉拿自己的，可能就是现在给自己安排工作的赵捕头。 被拿下大牢，轻则打一百大板，半身不遂，重则直接砍头，无辜丧命。 而赵捕头等人，最多一个不痛不痒的监管不到位的责任。 罚个三五两银子。 这种强迫临时工背黑锅，职场霸凌，杨铮前世，不知受了多少冤屈。 这不是用自个小命，为妇人与赵捕头担揽风险吗？ 只是，如果现在不按捕头的要求办。 那就是不服从上级工作安排，政治站位不对，对工作不认真、不热情、不负责。 对领导交办事项，没有落实到位。 轻则扣薪警告，重则赶人出门。 同样死路一条。 杨铮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同时，眼神也变得阴冷。 杨铮前世是憋屈的一生，十三年悬梁刺股苦读，出社会后卖身资本家，996当牛做马，月入不过三千。 从身无分文，干到负债累累。 网贷天天催，房贷还要头发花白父母操心。 这一晚同学聚会，回头才看清，最大成功者，竟是当初躺平的那几个富二代。 拼命的他，被狠狠按在地上摩擦了。 努力有用吗？这人生，像个笑话！ 忽地，杨铮对现在，对未来人生，从来没有过这么绝望。 几瓶酒下肚，他踉跄走在街头，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 群里滴滴传来领导“今晚回来加班，否则扣钱”的信息，一群麻木的牛马争先恐后回复收到！ 忽地，他仰天哈哈大笑。 如美国电影《小丑》中那个小丑。 挥舞着手脚，动作诡异，似乎身体里，诞生了一个小丑，充满癫狂！ 他朝天竖起中指。 “去你妈的！” “是我想太多，还是这个世界变得更疯狂？” “他们以为我们都会默默承受，就像听话的小孩一样，不会变成野兽一样疯狂。” “老子手中如果有刀，定将这世道连人带天劈个稀巴烂！” 就在此时，一辆跑车呼啸炸街而过。 强烈的远光灯，刺得他如瞎了一般。 紧接着，整个人飞了起来，那一瞬间，他想到了《小丑》里那句名言“我只希望我的死亡能比我的人生更有价值。” 再一醒，就来到这个世界。 杨铮深吸一口气，然后，呼的一下，长长吐出心中的浑浊不平。 再看眼前情景。 此刻手上，拿着的是结案的验状。 上面，妇人已经签了字，待他再一签字，事情就完结，妇人就可以回家了。 顿时，一股怒气涌上他心头。 去泥马的！ 前世被坑得多了，到了新世界，还背黑锅还被坑？ 这人生，还重活什么？ 他毫不犹豫将手上验状，猛地撕拉一声，撕个粉碎。 然后一扬手，白纸纷飞。 什么白役捕头，什么扣钱，什么处罚，什么道德，什么规矩。 全滚犊子！ 就在此时，他脑海中，听到一机械声音。 【叮，检测到宿主，前世生为牛马，郁郁寡欢，人生不得意，重新为宿主塑造为所欲为，快意人生，当前绑定快意人生系统，只要心情舒爽，就能获得强化点。】 【强化点，可以强化修炼功法，物品等一切】 【叮，检测到宿主反抗意识觉醒，奖励特殊礼包一份，随机强化宿主一个技能到满级】 【叮，您的“观颜察色”技能已强化至满级。】 系统？ 逆天改命的东西来了！ 不过……等等。 这个【观颜察色】是什么鬼？ 杨铮在原身支离破碎的记忆中，转了一圈。 不知想笑，还是想哭。 原身这货，跟自己前世一样，二十来年，活得委屈窝囊。 老父亲是一边军士卒，一场边战中重伤残废，被赶离军队，带着原身回到老家益都。 每日烂醉如泥，纯等归西。 大概放心不下原身没个着落，两月前，厚着脸皮，到衙上，给县令跪下恳求。 得到一份推荐书。 终于送原身进了六扇门，做了一个白役巡捕。 这种临时工，干的是脏活累活，也随时也可能掉命。 但好歹有了碗饭吃。 不至于跟他一起饿死。 只不过，这一跪求。 更像抽干了这个老兵身上所剩的一点精气神，人，不但瞬间再度苍老二十岁，人也变得更颓废了。 原身实力弱，为了活下去，对身边各种人，小心翼翼，唯唯诺诺，观颜察色。 总想着讨好他人。 久而久之，观颜察色，练成了他生存的技能。 这种人，应该是被自己憋屈死的，所以，老子才穿越过来吧？ “你，你撕了验状？你抽什么风？你个小小白役，敢忤逆违抗捕头安排，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妇人伸出右手食指，平举着直指杨铮额头，尖声叫了起来。 “我要去找你们赵捕头，看他怎么收拾你！” 妇人微微一提裙子，怒气冲冲就要出门。 “这是公门刑房，你以为是你家那张床榻，脱裤而来，提裤而走？” 杨铮一把将女人粗鲁推了回去，“不交代清楚，休想出去！” 【你挣脱桎梏，决意重掌自己人生，心情舒爽，获得10强化点】 咦？ 这样就得到系统强化点吗？ 系统说，它可以强化修炼功法，物品等一切。 女人被杨铮一掌推搡，蹬蹬蹬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她一脸震惊，不可置信地看向杨铮。 刚才还唯唯诺诺，陪着笑脸的人。 怎么一下子变人？ 杨铮嘴角翘起一道冷笑。 这女人身子慵懒，眉角含春，还透着几分男女之事的满足。 分明早上还玩了一回。 你这是跟死鬼干？ 分明跟潘金莲一样，最爱斜倚门框嗑瓜子。 画皮裹艳骨，最好枕上度春宵。 瞬时脑补了一个画面，一个三寸丁，每天挑担走街串巷，“卖炊饼罗。” 而家里女人，则满脸温柔，“大郎，该吃药了。” 咦？我怎么看出来的？ 杨铮突然一怔。 是因为刚才得到的满级观颜察色？ 正想着时，几行字浮现而出。 【技艺：观颜察色】 【进度：满级】 【掌握度：辨微知著，洞察人心，观色识谎，入木三分】 第一卷 第002章 手段强硬，镇压毒妇 这就是，被系统强化点强化过的技能吗？ 哪怕一个垃圾【观颜察色】，强化过后，也会达到这样一个变态恐怖，不可思议的妙用？ 那如果，强化自己武功，岂不是一步登天。 不用再肝？ 杨铮内心一阵剧跳。 突然，他又想起了什么，猛然，他转头看向那具焦尸。 果然，已不一样，“看到”各种神奇的信息，是一个敦厚老实，矮胖中年男子。 当他想“看一看”死者喉道时。 他的目光，竟然能入木三分。 透过焦肌，看到对方喉道上，一片乌黑，并且，一路延伸到五脏六腑。 果然！ 这个案子并非意外失火，而是他杀！ 杨铮心头一阵恼怒。 不过，找出案件真相后，杨铮心头大定。 哪怕再跟妇人，或者赵捕头对质，已然不惧。 甚至，可能还能摆脱底层身份，往上晋升。 毕竟，大乾六扇门体制，破案，便是立功，立功，就有机会升迁。 大乾王朝，先帝以武立国，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域，开国之初，强权掌控。 但千年古朝，终于还是日落西山，腐朽不堪。 各地藩侯，门阀世家，黑帮大派林立，甚至还有怪力乱神，各种矛盾尖锐。 于是六扇门这个特殊组织应运而生。 在朝廷，监管百官行为，对外，侦察调查各种案事，盯死江湖。 甚至还参与边境收集军情，策反敌将等。 六扇门体系，从上而下，垂直管理。 益都，最高为缉捕使。 下设四营，每营百几十巡捕不等，由四个捕头分管。 而杨铮，属于不入流的白役巡捕。 在这样的机构，拥有【观颜察色】这样的技能，如虎添翼，简直是降维打击。 还愁不能出人头地？ 想起前世，在各种烂人，各种烂规矩制压之下，活得郁郁寡欢。 杨铮眼神一冷。 这一世，什么游戏规则，要玩，也是老子说了算！！ 杨铮转头看向那尤物妇人。 妇人看到杨铮满脸戾气，似乎还从死者尸体，查看出点什么。 心里顿感一阵心慌。 “你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刚才捕头和仵作都证实，我丈夫是意外失火而死的。” “他怎么死的，是意外，还是他杀，你心里没点逼数吗？”杨铮盯着妇人。 凭什么你一个淫妇，杀了丈夫，还可以逍遥法外？ 并且，还让老子帮你背锅？ 你以为我是傻逼？ 【你怒斥假装无辜女人，心情舒爽，获得10强化点】 好好，原来是这样的，所言所行，只要自个舒爽，就得到奖励。 不愧为快意人生系统。 重活一世，如果还像两世人一样，委曲求全，还活个卵？ 妇人闻言，更慌了。 不是说，一切都安排好了吗？ “这位官爷，我为什么要杀自己丈夫？他早出晚归，一天到晚辛苦赚钱养家，我对他好还来不及呢。” “不错，你家男人，为了这个家，每天做牛马，你还出手杀了他！我正想问你为什么呢？” 杨铮眼神冷峻，两步逼了过去。 女人顿时十分紧张，“你，你别过来，他是被烧死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 杨铮忽地，一把抓住女人的头发，将她硬生生拖到桌子旁。 然后，猛地将她的头，一下子按到了桌上那具焦尸上。 “你好好看一看你丈夫的样子，省着当着他尸体，你还在睁眼胡说八道。” 死人的腐味与焦臭，呛入妇人鼻孔。 “啊——”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杨铮再将女人头发往后一拉。 女人的脸，顿时昂了起来。 此时，原本春风带彩骚味十足的女人脸蛋上，粘了不少焦尸的肉炭，一副惊惧模样。 “说呀！”杨铮不耐烦催道。 “说，说什么？” 妇人大脑一片空白，哪里还弄得明白杨铮叫她说什么。 “去你妈的，跟老子装什么？” 啪！ 杨铮忽然猛地抡起右掌，朝妇人脸蛋重重地扇了下去。 当场就将妇人扇飞出去，摔倒到地上。 【你手段强硬，勇猛镇压嫌疑人，心情舒爽，获得10强化点】 一行提示，一闪而过。 靠谱啊，前世那些小说主角系统，要不是肝牛，就是做任务忙如外卖员。 哪里比得上自己纯纯一爽，奖励就到位过瘾？ 杨铮再往前两步。 双眼泛起凶光，抬起右脚，往下一踩，狠狠地踩在女人手上。 咔嚓。 微微一声响，那妇人手骨当场断裂。 她再次凄厉一声惨叫。 “说呀，是谁杀了他的？是你，还是谁？杀人呢，你当是玩儿啊？”杨铮一声大吼。 女人此刻心胆俱裂。 “我……” “再不说，我马上送你下去跟你丈夫见面！！”杨铮右脚一拧，脚尖在断裂手骨处用力。 那女人痛得撕心裂肺，刹那间，魂飞天外。 眼前这个杨铮，一副疯癫，杀气凛然，他真的可能杀了自己。 “是，是，是我给他喂药，毒死他，然后，再焚烧，装着他被意外烧死。”女人大哭。 【叮，你逼使罪犯吐出真相，心情舒爽，奖励10强化点！】 果不出所料，真是毒妇撕人皮！剁夫比屠夫麻利。 杨铮松开妇人，转首看向焦尸，摇了摇头。 这个单纯而幼稚的男人，自个愿当牛做马，在外面受尽委屈，想守护一家，岂知人性险恶，欲望无度。 大约当毒药入肚，那种千刀万剐，痛入心扉的感觉，不只是肉体，还有那颗心吧。 此时，女人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她被杨铮瞬间爆发的狂暴无礼，杀气四溢吓到了。 “说吧，说出作案经过！”杨铮马上拿出案纸，快速登记口供。 “他，他这几天正感染风寒，头晕体弱，但坚持每天去卖烧饼，说是想多赚点钱……傍晚回来，已经虚弱得不行，我就趁给他弄药，往里面加入砒霜。 他挣扎了很久，都没断气，我只好用枕头捂住他的鼻子，终于死了。 后来，我把他拉到柴房，放了一把火……” 说完后，呜呜呜——妇人曲着双脚，耷拉着一只断手，另一只手抱头，在那里绝望地哭泣。 这是人命案，不是玩儿，是要偿命的。 而现在她如花似玉，璀璨如夏花。 她不想死呀。 杨铮冷眼将一切记录成口供。 “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凭什么跟他一个三寸丁过一辈子？这样的日子，对我来说，还有什么光彩？我一个美丽的女子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忽地女人冲杨铮尖声叫起来，眼神，满是不甘。 杨铮整理完口供，拿着走了过去，冷声说道： “不错，你家男人也许是一个卑贱的人，但你却吃着他的，穿着他的，却杀了他，这是吃完砸锅，你一丁点良知也没有的吗？ 你回想一下，他是否为你千依百顺，爱你更甚于爱自己？” 杨铮一步一言。 从嘲笑，到质问。 字字掷地有声。 妇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似乎也想起两口子，也曾互相依靠，他在外面努力赚钱，自己在屋里持家，一起努力的场景。 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 脸上现出懊悔之色。 她颤抖的手，在供状上签下了名字。 【叮，你驳斥荡妇谬论，心情舒爽，奖励10强化点！】 杨铮施以雷霆狠辣手段，逼女人说出真相。 并且在口供上签字画押，算是初步把这个案子他杀做成了定论。 这，就拿到了接下来博弈的主动权。 就在此时。 啪啪啪。 一阵脚步声响起。 两人跨步走了进来。 当先一人四十岁男子，矮胖，但长得极为精壮，手臂青筋暴起。 腰跨配刀。 眼神中闪动着凶狠。 正是杨铮二营直属上司，赵捕头。 在他身后，则是一个身形佝偻，满头银发的老者。 是营里仵作，老李。 “杨铮，你在磨蹭什么？让你办的事，到底办好了没？” 第一句话，就是对杨铮大声重重地呵斥。 第一卷 第003章 掌控局势，势压赵捕头 而那妇人，看到赵捕头，眼神一亮，现出强烈的求生欲望。 “已经办好了，这就是你要的签字画押验状！” 杨铮淡淡说了一声，将手上签着妇人名字的验状递了上去。 赵捕头接过，才扫了几眼。 瞳孔一缩，马上，脸色难看得很。 “这是怎么一回事？”赵捕头死死盯着杨铮，眼里似欲喷出火来，“你什么意思？” 杨铮忽然觉得可笑。 我什么意思？ 上面白纸黑字，不是写得清清楚楚吗？ 你是想质问，为何不按你的意图来办理是吧？ 你的意图，大于真相还是怎么的？ “她自己已经认罪，毒杀了死者，并且，用了焚烧来进行掩饰，上面都交代得清清楚楚。”杨铮淡淡地说道。 赵捕头闻言，猛地转首，眼神如刀一般，看向妇人。 这时，妇人脸上早就没了血色。 忽地，她疯狂爬了过来，伸出断了骨头的手，嘴里嘶吼道，“不，这不是真的，是他逼我的，对，他屈打成招。” 赵捕头马上转头，全身散发一股强大的压迫，冷眼看着杨铮： “杨铮，我不知道你目的是什么，不过，你小小一个白役，怎么胡乱办案了？” 他侧首对看向一旁的老者，“老李，你去通知巡捕小王进来，重新办理这个案子。” 赵捕头吩咐完老仵作，手指一伸，点着杨铮额头，斥道，“你滚出去，今天你自作主张的事，晚一点，再跟你清算。” 杨铮没按他的吩咐来办，让他怒火中烧，不过，还是先得处理好眼前案子，否则，不好对别人交代。 这个杨铮，好大的胆子。 这个女人也是，签字认罪？这种事也能干？ 斥完杨铮，赵捕头将方才女人签了字的验状，五指合拢一握，捏成一团。 下一刻，就要将其撕烂。 那老仵作似乎叹了口气，迈动脚步，往门口走去。 杨铮看着赵捕头，忽然淡淡出声道：“赵捕头，你想撕了这张有凶手签字画押的供状？你想过后果吗？” 赵捕头闻言，手一僵，整个人，如被定身一般。 不敢再一丝一毫地用力。 一股潮红，瞬间涌上他的脸。 他可以仗着是上头，对杨铮斥喝，甚至打骂，甚至寻着个简单的理由，将他赶出六扇门。 但是，如果无缘无故撕毁凶手罪状，哪怕他，也是担不起的这个责的。 那老仵作一怔，也停下了脚步。 赵捕头冷笑，“杨铮，现在死者家属，说你是屈打成招，如果没有其它证据链条，哪怕签了字画了押，这个案子结论也是成立不了的。” 赵捕头盯着杨铮，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可千万别以为这样就立了功。” “赵捕头，立不立功先不说，但如果把一桩残忍的他杀案，随意定为意外失火，我想，大乾的律法不允许，死者不允许，外面的千千万万百姓也不允许吧？” 【你站位真理，怒怼上司，心情舒爽，获得10强化点】 怼人，还得奖励，前辈子哪有过这么舒畅？ 如果是前世，也许会思考许多，担心得罪了上级，干活不顺利，丢了工作，没了收入，家人外人，嘲笑看不起，没出息。 所以，哪怕被骂成狗，也都低着头，任人戳着脊梁骨吧？ 现在看来，都啥玩儿？ 累积也有六十点强化点了吧？ 他真想马上使用强化点，看看是否真的可以强化一切。 是否让自己武功修炼一飞冲天。 不过，现在忙着，还不是时候。 此时的赵捕头，眼神中的杀气几乎凝结成实质，轰的一下，全身散发出强悍的气场。 好强！ 杨铮眼睛一眯，但他一点也不怕。 这里是捕房营，给他赵捕头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动手。 观颜察色，早就洞穿了他的心思，杨铮对对手的心思，从来没有感应得如此清晰。 还想像以前那样，撒点气势，就让老子言听计从？ 笑话！ 刚才那是锻体境练脏腑的气势吧？ 不能说不强，不过，你能耐我何？ 大乾世界，武夫修炼，有三境。 锻体、通脉、元罡 锻体境，属于锤炼肉身，打熬筋骨，初步激活气血之力。 也分练皮膜、练筋骨、练脏腑 每一小境分下品、中品、上品三阶品。 不要说大境晋级，哪怕一小境的突破，也叠加千斤之力，攻击或抗击打能力远超常人。 大局的主动权，现在掌握在杨铮手上，他不急不躁。 强如赵捕头，现在也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果然，赵捕头深吸了口气，强行压制愤怒，“你案卷上说是毒杀，可有证据？” “是不是毒杀，李老仵作应该看出点门道来。”杨铮却瞟了一眼老李。 李老仵作脸色一变。 他没想到，事情竟然牵涉他进来。 “老李，你过几年，你就干够了年数，回家抱孙子了，是什么样的状态，你得考虑清楚再说。”赵捕头目光转向李仵作。 咄咄逼人的威胁之意。 仵作地位虽然不高。 但如同后世的法医，他们的勘查，是可以作为呈堂证供的。 李老仵作沉默一会，叹了口气，“老朽今早青光眼发作，看东西模模糊糊，也查不出什么，你要说死者是火烧的的嘛，有点像，要说死了后再推到火堆，也有点……” “行了，老李，你老糊涂了吧？像就是了。”赵捕头打断老李的话。 被打断斥责，李老仵作不再说什么。 不过，一瞬间，他身形更佝偻，脸上皱纹更深了。 看到这里。 杨铮哪里不懂？ 老李仵作，这种角色，前世他见得还少？ 哪怕看到真相，但迫于上头压力，为了家里一家几口吃上碗饭。 哪里敢站出来说真话？ 不过一辈子窝窝囊囊的可怜人。 老仵作说与不说，并不重要，杨铮也不可能依靠他人，来为自己翻盘！ “行了，既然老李青光眼发作，看不清楚，那我来帮帮他。” 杨铮走到那具焦尸前。 五指一张，撑开死者嘴巴，“我们知道，真正烧死在火中的人，口中会呛入许多草灰，但这个死者，嘴巴里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说明他是先被人杀死，再丢了火中焚烧的。” 仵作老李浑浊的眼神，陡地一亮。 似乎有点不可思议地看向杨铮。 这是很深奥的验尸论证手法，一般人不懂。 但杨铮前世看过不少电影，刷到过这样的剧情。 “这跟毒杀有什么关系？也可能他摔跤先跌死了！” 赵捕头还想翻盘。 这话，有点歪理！ 不过——铮的一下，杨铮忽然拔出腰间的制刀。 毫不犹豫地，刀尖一下子插入死者嘴巴下的喉咙。 然后，顺着喉咙往下一个划拉。 噗嗤！ 将焦尸从喉道和前腹切开散成两片。 第一卷 第004章 堪破焦尸案，300点 杨铮一刀刨尸。 微微的血水，滴答滑落。 房间里，呈现出来一番狰狞情景，那具焦尸当中划开，两边翻开大片的血肉。 这一下，非常清楚显示，死者从喉咙到前腹，从喉管到五脏六腑一片乌黑。 六扇门，本就是专业部门。 不用解释，在场的人，马上看得出，这是毒药，灼烧了脆弱的粘膜和内脏，形成的乌黑。 这不是中毒而亡，还是什么？ 这一切，杨铮早就从观颜察色技能，看透看明白了。 没拿捏住，他会扇妇人耳光？会踩断她手骨？会怒怼赵捕头？ 观颜察色这个技能，作用也不仅在于能“入木三分” 先前，妇人，赵捕头，老仵作，这些人的表情变动，内心思动，全被他游刃有余去掌控。 这是一种极其奇妙的感觉。 他自然也看得出，赵捕头肯定收受别人好处，有维护妇人之意。 破开死者，李老仵作一下扑了上去。 他一双老目射出精光。 哪里什么青光眼？ “妙啊，老朽也只是查到先死后烧的诡异之状，至于是不是毒杀，不破开尸体，根本查不出来的。” “你插了银针？不对，不对。”他猛然回头，看向杨铮，“小杨，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此时，也故意不去看已然气疯了的赵捕头。 他看着杨铮，眼神抑制不住流露出赞赏，沉声说道，“杨铮查到的线索，所得到的尸检结论，我老李完全赞同，此人，是先被毒杀，再置于火中焚烧！” 说出这句话，李老仵作，似乎整个人也是一松，如卸下重压。 他早就看不下去了，更不想为这个妇人担污名。 一辈子，在益都六扇门，与死人打交道，寻找真相，总不能离了后，还让人戳脊梁骨，说他蒙了眼。 这一次，借杨铮的驴下坡。 所以，对杨铮眼神，既有欣赏，甚至还有几分感激！ 【叮，你用事实真相，狠狠地打脸了上级，心情舒爽，获得10强化点】 就在此时，杨铮再次说话了： “罗氏已经完整供出杀死受害人的经过，起因经过明白，符合实情。 不过，我并不认为，凶手仅仅一个罗氏，如我所猜不错的话，她一定还有个奸夫，并在杀害受害人过程中，谋划或配合动手。” 杨铮此言一出。 石破天惊。 不但妇人脸色瞬间青白。 赵捕头的脸色难看至极，甚至，还流露出几分恐惧。 “赵捕头，救我，快救我！” 此时场中，谁都明白，形势完全失控，生死局势，全然掌握在一个小小白役杨铮手上了。 妇人已然死定。 如果杨铮死咬下去，只怕赵捕头和身后那人，都得被拉出来。 不死，也得去层皮。 妇人完全慌乱了，她一下子连爬带滚，抱着赵捕头大腿，“他说过没事的，说来了衙门，你能保……” “混账，瞎说什么？”赵捕头猛地喝斥。 眼神一冷，他瞬间拔刀。 刀也不抽鞘，连刀带鞘一个侧拍。 啪！ 刀鞘重重地拍在女人脸上，如同爆鸣，打断了妇人的话。 制刀拍打之下，那妇人整个一甩，嘴里立马飞出几颗，和着血水的牙齿。 嘭！ 巨大的拍击之力，女人整个头都撞到地上，发出巨响。 再巍巍颤颤抬起头，原来的美发，一下子全散开。 已有几分神智不清了。 整张俏脸都变了形。 下颚牙框被赵捕头刀鞘抽得破裂形成扭曲，左脸上，一片刀痕，登时肿起。 “呃……” 妇人再也说不出话来，下巴微微开合，不断抽动。 这还是赵捕头用刀侧拍击她，才不至于血溅当场。 不过，下手也是极狠。 赵捕头毫无疑问，也是个极为果断狠辣之徒，瞬间，就让妇人“灭口” 杨铮冷眼地看着这一幕。 一切如观颜察色捕捉到的，“潘金莲”妇人身后必有一个“西门庆”奸夫。 赵捕头自然是得了“西门庆”的巨大好处，想维护并保下妇人。 否则，不会在先前，强逼前身办理意外案。 更不会在自己喝出奸夫，造成的震动后，强行废掉妇人，打断她的话。 一群人，设了一个局，让杨铮帮他们承担一切风险。 还他妈的是想白嫖！ 一个铜板好处都没给。 是欺他年轻无知，还是欺他底层？ 在前世，这种手段，杨铮也见过几次了。 世人对顶头上司，习惯恭恭敬敬，以为自己人就是维护你，其实，可能更多的是出卖你。 杨铮坐实了妇人杀夫之后，还提出背后有人，自然不是想跟赵捕头等人，来个鱼死网破，更不是什么大义与公道。 他自有他的目的。 赵捕头转首看向杨铮，目光中，是浓烈的愤怒与杀机，他被杨铮压迫到不得不弃车保帅，从来没有这么窝火。 杨铮眼神淡然，毫无畏惧，与其对视着。 只要杨铮再死咬追究下去，不但背后那人，连赵捕头也吃不完兜着走。 毕竟，小小一个赵捕头，还不能只手遮天。 【叮，你操控局势，掌握在手中，心情舒爽，获得10点强化点】 所谓上头，他的嚣张牛逼，不过是利用手中权力控着局罢了。 但一旦被拿捏住。 杨铮相信，他们就会变得比一般人，更乖巧，更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见风使舵。 一旁的李仵作，看看赵捕头，再看看杨铮，满脸震惊和骇然。 赵捕头在六扇门体系中，自然算不上什么官，在益都也不是一把手。 但绝对是一霸。 披着官服，行着土匪手段。 黑白两道，都卖他面子。 手下也有几十号巡捕。 哪个面对他不战战兢兢？ 但现在，这个杨铮，竟然敢硬刚他！ “好好好。” 赵捕头眼中的愤怒和杀机一敛，沉声道： “罗氏妇人，蛇蝎歹毒，与死者感情不和，行凶杀人，天理不容，现已证据确凿，马上收入大牢，杨铮心思如发，发现真相，堪破此案，立下大功，这事我会如实汇报缉捕使，必得重赏。” 他说出这段话，已然定了妇人杀夫案。 【你堪破焦尸案，心情舒爽，获得300点强化点】 我靠，杨铮心里大呼一声。 怼天怼地，还没有破解一个案子，得到的强化点多。 难道，这个系统，是日常舒爽，细水长流。 而破了案子，是一夜暴富？ 真的太爽了，杨铮嘴角翘起一道弧线。 他要的，终于拿到，目的就是这个。 利用案子，敲诈赵捕头。 这个时候，还不能完全跟赵捕头起冲突，省得他狗急跳墙。 赵捕头呼了口气，眼神深处，闪过一抹放松之色。 这个杨铮，为何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突然成为玩弄人心与谋术的高手？ 对杨铮而言，他可不能幼稚地就认为，拔出萝卜带出泥，就此便推倒了赵捕头。 那是两回事。 他现在要的，是好处！ 好处！ 第一卷 第005章 老兵，生已如死 手撕毒妇，破掉黑锅局。 镇压上司，逼他为自己申报破案之功。 重活一世，杨铮开始重掌自己人生。 现在，还不是有实力打破一切规则的时候。 那就利用规则，跟你们好好玩一把！ 至于得罪赵捕头，那又如何？要崛起，注定要踩着许多人上位！ 赵捕头现在能干嘛？他敢马上掀桌子，做掉杨铮吗？ 在肉眼可见的一段时间里，他不敢。 相反，他还得尽力给杨铮好处，封住他的嘴。 当然，等事情稍微冷却下来，他一定会收拾杨铮。 这就是游戏规则！ 不过，到那时，是另一场博弈了。 谁生谁死，还不知道呢？ 杨捕头一把提起妇人，连拖带扯，往门外走去。 到了杨铮身边，冷声道：“杨巡捕，后生可畏啊，这一次破案，你肯定记首功，但是，哪都有规矩，见好就收，才能好好地活下去，你说是吗？” 强调好处会到位，同时进行一番应该识趣的警告和敲打。 呵呵，都败了，还想通过嘴巴，在老子身上讨点舒畅？ 在赵捕头转脚往外走时。 杨铮淡淡地说道：“风高浪急，赵捕头，千万别做了你不该做的事，你自己，也小心点。” 赵捕头脚步一顿，却不再说什么。 【上级威胁，你反怼回去，心情舒爽，获得10强化点】 李老仵作跟着赵捕头。 他到了杨铮身边，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跟着走了出去。 那眼神，敬佩，也有些担忧。 “还得增强实力啊，太弱了。”杨铮喃喃道，“无论是所掌握的权势，还是自身实力，都严重不足。” …… 杨铮沉步回到白役房。 房间里，一群同为底层白役巡捕的同僚。 自然没有人知道，刚才在离这里不远处。 在殓房里，发生了如此激烈的争斗。 刀光剑影，人心拿捏！ 他们更不知道，小小杨铮，硬刚高高在上的赵捕头，并敲诈胁迫他。 如果他们知道，不要说震惊，怕吓都吓死！ 他们像往常一样，要么耷拉着脑袋，昏昏欲睡。 要么小聚在讨论白花楼最近又来了几个新茶。 说到高潮处，似乎眼前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已经在他们手掌中，任其蹂躏。 嘴里嘿嘿笑着，满脸猥琐之色。 杨铮也没有与他们交谈的欲望，不断深入调看前身的记忆，看看哪里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哪里又有可以利用的机遇。 他的眉头一直紧锁。 不知不觉到了散值时间，几个同僚邀请杨铮去喝点小酒。 对于底层一员，几两银子月薪，除了绝大部分拿来养家活口，剩余的细碎边角料。 喝点酒，说点荤话，有时再勾栏听曲一会，也就生活的最大乐趣了。 杨铮拒绝了。 他现在急着回家，并使用得到的强化点。 大乾这个千古皇朝，盛世不再。 盛世黄金，乱世拳头。 只有拳头硬，才能活下去，才能活得好。 何况这里，跟前世完全不同，是一个以武为尊的高武世界。 不过，这才是穿越过来杨铮所希望见到的！ 拿不到，就抢，抢不过，就用刀砍！ 不就修炼学武嘛！ 前世，十三年日夜寒窗都熬得过来，做牛马，曾经他也是专业的。 不过，这一次，要做，就只做自己的牛马，不为他人做牛马。 多了拳头与刀剑的世界，那就说明，多了一样可以快速重新洗牌的手段！！ …… 离开捕房营，杨铮不紧不慢地往家里走去。 杨铮原身一家，曾是边军世家，好几辈人都是参军驻守北边。 不过，到了他老爹一辈包括叔伯中，没一个将才或战才，凋零衰落。 而他老爹，一辈子守边，只是一悍卒，还在一场大战中残废，被军队嫌弃驱离。 无奈之下，带着原身回到老家益都，过着贫困潦倒的生活。 说起来，这竟跟杨铮前世有点像。 他爷辈，也是援过朝，抗过越，守土护国，小时候，也经常给杨铮亮出身上被击中的枪孔。 不过为人老实，退伍后，默默无闻，并没有适应市场经济大浪潮。 一家穷困潦倒，快速成为社会底层。 不对，还有一件事。 老头当时叫原身跟他一道回益都时，似乎说过，带他回来成亲的。 说是小时候有过一婚约。 当时回来第一第二天，老头还一直唠叨这事。 只不过，第三天出了一趟门。 回来后，从此，就只字不提了。 杨铮看到原身记忆中，这一段极为模糊。 应该是当时，他本身也对这种指腹为婚的事，毫无兴趣。 这种人生大事，不了了之，有几分异常，不过杨铮自然明白通透。 所谓指腹为婚，那是基于门当户对的。 家道中落这种破家庭，除了买个硅胶凑合下，谁会嫁？ 这种时候，上门去问人家，就是不礼貌了。 暮色，像一块陈旧的灰布，缓缓铺展开来。 杨铮一直走到益都西头。 一处破落别院。 门上，暗红的漆片剥落得像鱼鳞，露出干裂的木板，门环上锈迹斑斑。 杨铮在门口略作停顿。 深吸了一口气。 他知道，只要推开了这扇门，那就算完全融入了原身的生活了。 吱呀。 院子里，地面坑洼不平。 石块间隙中长着许多枯黄杂草，中央一张石桌也蹦了边，一架废弃的辘轳歪在一角。 这里，只有杨铮父子两人相住，其母，据说生原身时难产，最后他活下来，而她死了。 推开房门，屋内一片灰暗，一股劣质浓郁的酒味，冲入鼻孔。 杨铮皱眉，啪地打着了火折子，点着了烛火，房间里，便弥漫开了昏黄的光。 地下，赫然躺着一个人。 他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双腿扭曲地交叠着，极其畸形，格外刺眼。 那是边战重伤后落下的残疾。 头发凌乱如枯草，脸上满是胡茬。 破旧的衣衫松垮地挂在身上，沾满了泥土和酒渍。 他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死了？” 这人，就是原身的老爹，杨超汉。 一个一生活在战场的人，离开战场，就没了精气和灵魂。 短短一年时间，就衰老得如即将入土的老头。 一点退伍补贴，经过层层克扣，到手也不过几两碎银。 务农不着，从商不得，整天酗酒醉生梦死。 似乎他自己也知道合不久矣，两个月前，为了让原身进入六扇门谋个差使，得一活路，不得不跪求县令后。 如抽干了他身上最后一点精气神。 人更颓废了。 每天喝着劣质的酒，压根就没清醒过。 “呃——” 忽地一声呓语，地上这货动了动。 “还没死？没死就起来到床上躺着！” 只不过地上躺着的人，一动不动。 无奈杨铮走了过去，想把他抱起来，不过太沉了。 只得弯了腰，一把抓住他后领。 像拖死狗一样，往里屋拖去。 哐当一声，大约撞着了某个酒罐，那个酒罐骨碌碌滚到墙根。 “地上凉，喝了再躺在那里，你也活不过半年，好好再活个十年八年，看着我打下这世界，不好吗？” 到了床边，杨铮用力将他抱起，放到床上。 将他身体摆正，然后，从床尾拉过被子，轻轻盖在他身上。 走出了院子，杨铮长长地吐了口气。 这个家，只能换成他来担着了。 原身所知的一些武道知识，也是听醉鬼只言片语说的。 什么武夫三境：锻体、通脉、元罡 不过杨铮现在没法修炼强化。 因为他压根没有相关进境功法。 有的，只是老头传了三天的《血战八刀》 这是一门刀法，一般人练熟了，有几分蛮力就可以使用。 严格来说，这是一门沙场杀敌刀法，就突出一个凶悍。 血战八刀，招式简单，重在血气和凶猛。 第一卷 第006章 血战八刀，强化小成 原身少年之时，非常讨厌那满是尸体，朝不保夕，随时可能掉命的荒芜边疆。 已经不想再子承父业，再去参军，成为一边军士卒了。 只一心想科考扬名，每天鸡鸣念之乎者也苦读。 不过到头读书同样一事无成，最后悟了，那些个什么科考，早就被某些人操控了。 落得个书读不成，身体却是差得手无缚鸡之力。 读书不成的原身，目光，又转向祖传家业。 觉得文不通，那学个三脚猫功夫，或许还可以去大户人家做个护院或保安之类的。 不过，此时，家境落魄得不像话，是不可能有钱进武馆的。 而他那半死老爹也没什么修为，在军中，也只是靠着一股子悍勇。 所以，一旦受伤，无法再战，马上遭到了混了一辈子军队的抛弃。 这个世界，修炼的资源，都是垄断在大户人家手里，那些门派、世家，皇权勋贵。 武馆也有一些，不过，进去修炼贵得吓人。 练武，可不像小说中写的，掉下山洞，看本武功秘籍，马上一飞冲天。 如何发力，如何运劲，一点也错不得。 武馆中，除了有武师手把手教导，不停地纠正，还得三天两头上补药补充血气。 尤其那些妖兽，制成的珍贵丹药，每一颗，都是天价。 平常人家，或街边恶徒，靠的是好勇斗狠，野路子，能会个三拳两脚就不错了。 并且，这种乱七八糟的根基，在修炼一道，压根就不可能走得远。 老头开始还充起了武师，教原身功夫。 就是这一门刀法《血战八刀》。 原身第一天，开始时学得也挺用心。 原身招式运劲法门什么的，听了觉得都懂，就是缺了血气，练起来，不得劲。 也可能，是过了练功的黄金年龄。 没过几天，学的不想学了，教的也不想教了。 这两个月，入了六扇门。 对于像他这种底层白役巡捕，上面怎可能会花精力和金钱耐心培养？ 杨铮苦叹一声，他现在急需防身技艺。 二十岁，早就过了练功的黄金时间。 正常情况下，估计也练不出什么鸟来。 但是，不是有强化点吗，不是说可以强化一切吗？能不能直接强化血战八刀？ 心里想着的时候，陡然间，几行虚幻又清晰的字浮现出来。 【技艺：血战八刀】 【进度：未入门（+）】 【掌握度：刀招断续不成章法，血气散乱难聚杀伐之势，攻时无力破甲，守则周身皆漏】 【剩余强化点：390】 看这门技艺的掌握度，杨铮就知道，原身根本施展不出这门刀法的威力。 血气不足只是一个方面。 明显熟练度也是极差，事实上压根就没学会。 杨铮心里一动，意念朝着那个“+”按了下去。 【叮，你花费50强化点，血战八刀，达到入门（+）】 可以直接加点！ 居然还有个加号，就是说，还可以继续强化。 “加点！” 【叮，你花费100点强化点，血战八刀，达到小成】 这次，+号消失了。 应该是晋升下一阶，点数不够了。 就在杨铮停顿之后。 马上随后，他脑海里，忽地似乎出现另一时空，另一个他自己演化了无数画面。 日落日出，春夏秋冬，枯房中，杨铮千万次挥刀。 直到每一刀，力到刀成，疾如狂风。 如同无数岁月勤学苦练，不过时间压缩，将经年累月漫长过程，压缩到一瞬间。 然后，醍醐灌顶！ 也不知过了多久。 呼！杨铮吐了口气。 摘下腰间制刀。 三尺长，直刃。 算不上什么好东西，是营里统一发放，既是抓捕犯人用，同时，也是作为捕差的一种身份标识。 手握在刀柄上，一种油然而生，血肉相连的感觉，他知道，再使用这血战八刀，定然会跟先前截然不同。 并且，除了刀法外，他对于武学一道，也多了许多延伸的理解。 再一看版面： 【技艺：血战八刀】 【进度：小成】 【效用：刀随势走吞吐血煞，劈斩如浪叠劲摧骨，攻守轮转无滞涩，周身三尺刀风成壁】 【剩余强化点：240】 杨铮持刀而立，眼神一凝。 腕骨微转，呼的一下，斜劈而出，这是血战八刀中的第一招【摧阵】。 气势强悍，一往无前。 一刀未尽，刃风未散，第二式【裂甲】已借势反撩。 八招施展开来，院中刀光霍霍，如巨蟒翻身。 噼啪一声，院中那石桌，半边被绞碎。 杨铮收刀一立。 好强！ 原身真的小看这门刀法了！ 他还以为，只靠一身蛮力的刀法，不堪入目。 自己的小成刀法，似乎比房间里的老头子还强。 都不知那老家伙这辈子，是怎么混的？ 再说，现在只是小成，待日后多经练习，或累积强化点，还可以继续深化。 舞过一轮血战八刀后，杨铮胸口起伏，手脚酸软，显然，体质血气，严重不足。 力气不足，也会让这套刀法威力大打折扣。 杨铮苦笑。 以后得每天晨跑或站桩，多锻炼，把体质练上来才行。 当然，最好的办法，是弄一本锻体境的功法，那是专门提升血气的秘籍。 还剩余强化点：240点…… 剩的比用的还多！ “看来，只能等弄到新的秘籍再用，或者积累多一点，等小成刀法后面那个+号再现时用。” 杨铮准备回房。 忽地，就在此时，他大脑如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念头。 不是说可以强化一切吗？ 那现在自己身体素质这么差，哪怕没有功法，能不能直接强化一下？ 随之，他摇头，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太荒唐了。 难不成，还能强化出一个锻体境？ 那功法秘籍，还有何用？ 他走了几步。 又停了下来。 那种念头，不可抑制地汹涌。 忽地，他意念一动，脱口而出：“消耗10强化点，强化身体！” 10强化点，瞬间消失。 而他闷哼一声，脸色登时白了，全身如万针齐扎。 好痛！ 他几近于差点晕了过去。 在这一刹那，他身上的每一处血肉，似被撕烂了一般。 过了好一会。 呼，他才吐了口气。 脸色数变。 这东西，真的试不得。 但是，杨铮感到，一股强大的气力，从身体散向四肢。 全身血气，如燃烧的火堆，极为旺盛。 他用左手挥了几下。 虎虎生风。 他完全呆住了。 现在自己的体质，应该接近于，那些天生就力气蛮大的莽夫。 这都可以？ 强化点，极为珍贵，杨铮也不敢乱用。 再加上，他刚才突如其来的剧痛，也让他心有余悸，也怕对自己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他站在原地，怔怔出神，思考着是怎么一回事。 随后，他又试着活动几下，身体，确实强壮了许多。 “消耗30点，强化身体。”他一咬牙，意念再次一动。 这一次，轰的一下，数倍剧烈的疼痛一下降临。 “嗯！”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双手握拳，指甲都刺入掌心，全身颤抖！ 但同时，更大的血气冲入身体。 身体四肢百骸，充满了强劲的力量。 这……杨铮都有点惊了。 第一卷 第007章 进化点，无垢之体 从原身了解到的修炼知识来看，他这时的状态，连最基本的锻体境第一阶炼皮膜，也不是。 更跟炼筋骨、炼脏腑没半毛钱的关系。 他还是一普通人。 但是，这两次，确实不断突破普通人身体的极限。 就在此时，他看到了右下角，一行微淡微小的字： 【当前，凡人境进化度：23%，初蜕】 这是什么东西？杨铮怔住了。 凡人境进化度？ 这完全是闻所未闻的事。 他此时，真想把屋里那个醉鬼，拉起来问问。 不过，十有八九，他也不可能知道，再说，只怕现在他的状态，连自己是谁叫什么名也不知道吧？ 至于，明天去找人打听，也不现实。 毕竟，系统这种东西，非穿越者，谁踏马的会明白？ 杨铮打开观颜察色，内视自己。 但见此时，他身体筋肉如藤蔓绞缠，皮下筋膜充满极大的韧性。 一番观察后，杨铮可以确定的事。 一、确实是难以忍受的疼痛，但似乎不是坏事，身体变得强壮，状态朝着好的方面进化。 二、境界尽管没有提升，但是，应该是在原有境界基础上，向着极限强化。 就像前世，同是普通人，体质也各不相同。 有些人弱不禁风，风都可以吹倒。 有些体力劳动者，扛着一百块砖，行走如飞。 而擂台上的搏击手，一拳碎砖，打击力强得吓人。 估计就是这个理。 这个进化，就是在一个框架内，朝着最强方向演变。 进度条才到23%，说明还可以继续强化进化！ 普通人身体的强化，似乎消耗强化点，也不算太多。 杨铮一边用观颜察色，内视着自己身体，一边，死死盯着那个进化条。 痛是难以忍受的。 但一想到，今天赵捕头散发出来的逼人杀气，杨铮眼神一冷。 只要能提升实力。 痛，算得了什么。 要对别人狠，首先，就要对自己足够狠！ 继续一点两点，慢慢地使用强化点，强化身体。 随着强化点的消耗，忽地一变，那行字变成了【当前，凡人境境进化度：50%，韧骨】 而此时的他，原本略带一点灰暗的骨骼，开始白得泛起玉色光泽。 同时，身上那种力量感继续加强。 此时的杨铮，痛得全身虚弱，不过，心不停地狂跳，越来越强大了。 他有预感，自己此时，用这强化点强化，必可弄成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体质出来。 痛不死，就继续强化！ 【当前，凡人境体进化度：75%，沸血】 此时的杨铮，心跳如战鼓！ 他完全明白了，这种没有功法的强制性强化，相当于一种强行对其血肉之身进行改造。 此时的他，双眼赤红，像个赌徒，不干到最终翻牌，是不可能停下来的。 强化，强大！ 忽地，轰的一下。 一种全新的感觉袭来，杨铮感到自己全身轻如鸿毛，但身体里，却蕴含着极强的爆炸力。 那个进度条，终于变成了【凡人境体进化度100%-无垢】 此时的他，全身早就湿透了，体表全是厚厚的污脏之泥。 但体内，却洁净成最纯粹的血肉，血肉细胞更替异常之快，骨络洁白如玉，血气强大了不知多少倍。 “无垢之体？” 他自己都惊骇了。 再检查强化点，前后，一共用了238点，还剩余2点。 差点就推不到满级。 当他意念再消耗强化点来强化身体时，强化点并没有消耗，他的身体，也并没有变化。 应该是到达可以强化的极限了。 杨铮此时明白了，这个强化点，根本不是当初他理解的类似经验值的点数。 前世看的网络小说，那些肝的流派太多了，都是什么，深蓝加点那样子，他有一种想当然的感觉。 这个强化点，确实也可以当肝经验点使用，不过，它，应该像是高更层次的进化点。 呼，他深吸了一口气，再长长吐出来。 他的呼吸，竟带着淡淡的清香。 他忽地眼神骤然一缩，瞬间发力，往前一冲。 身体竟然如惊兔一般。 嗖的一下，人便掠了出去，快如闪电，几乎瞬间就到了院子的门口。 身子一转，不过数个呼吸时间，又回到原地。 如同鬼魅一般。 没有步法，一切都是依靠人体的能量，但爆发力惊得吓人。 他手腕微微一转。 一刀向前面空地劈下。 刀光如炼！ 惊鸿一闪。 轰隆一声。 院角那个旧废弃的辘轳四分五裂！ 杨铮忍不住瞳孔一缩。 心怦怦直跳，竟比先前小成之后的用刀，强了不知多少。 …… 第二天上午。 杨铮沉步而入六扇门的捕房营。 益都捕房营是一个独立的地盘，与益都衙府相邻。 作为从大乾朝廷延伸到最下层的武力体系，它是上面垂直管辖，但又与当地行政衙门相关联。 这一点，跟杨铮前世公检法线与当地政府的关系相似。 益都捕房营，四个营，每营数十人。 每营由一个捕头统领。 捕头之下，是各底层巡捕。 而捕头之上，就是益都六扇门体系最大的头，辑捕使。 相当于辑捕使就是益都六扇门的老总，各个捕头是部门经理，而巡捕就是底层员工。 但好歹巡捕毕竟也是正式在编员工。 杨铮的白役巡捕是召来的临时工。 显然，有些脏活累活，连底层巡捕也不想干，就推白役巡捕来干。 这类人，也有十几人。 走入捕房营干道。 平日，不管是捕头，还是普通巡捕，原身遇到哪个，都主动热情打招呼，点头哈腰问好。 到处搏好感，混生存。 但杨铮今天，也懒得理这些人，两世为人，见多了人模狗样。 杨铮懒得再献殷勤。 啪，地面一滩污水飞起。 杨铮大步走进其中西北处一排低矮平房。 这是白役巡捕的捕堂。 “哟，这不是杨巡捕吗？怎么还来我们这里了？” 杨铮刚进门，里屋就响一道声音。 语气里，有点酸。 说话的是一个四旬左右高瘦的白役捕快，高厉行。 是平时与杨铮巡街，搬尸搭档的三人组之一。 “老高，你说啥呢？”杨铮眉头一皱。 前身也时常请他吃饭，大家关系还算可以，但今天说这话，有几分古怪。 “杨哥，厉害了，立了大功，升迁转正了。”这时，又一个小年轻凑近杨铮： “也不跟我们说一声，不贴告示出来，我们全都蒙在鼓里呢，恭喜了。” 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年轻，叫徐牧云。 杨铮、高厉行、徐牧云平时一直搭档的三人组。 三人之中，老高丈着自己年纪大，最爱摆老大哥派头，苦活累活总指使徐牧云去干。 人群就是这样，哪怕最底层的一类，三人小群体，也会有人想分出三六九等。 占别人便宜。 这德性，跟前世几乎一模一样。 “小杨，你都高升，转成正式巡捕了，怎么还来我们白役班这低矮小房，不会是想回头炫耀的吧？” 高厉行眼神略有几分复杂地看着杨铮，话里也在挤兑着杨铮。 “牧云，怎么回事。”杨铮不理他，看向徐牧云。 “杨哥，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吗？”徐牧云讶道，“呐，一大早就张榜了。” 徐牧云将他拉到外面一处告示处。 “你看，一大早就公示了，说你破获焦尸案，立下大功，即刻转为正式巡捕，还奖励十两银子呢。” 第一卷 第008章 论资排辈，也应该先到我 杨铮朝告示栏快速浏览了一下。 内容跟徐牧云说的一样。 “杨哥，你往上升了，以后记得多提携照顾下小弟！”徐牧云嘻嘻笑道。 杨铮一怔，昨天才对赵捕头敲诈，今天一早就到手了？ 成为正式巡捕，不但薪水高了不少，最重要的，还能牵头破案。 不过——杨铮自己知道，好处给得这么快，绝对是不对劲的！ 体制内，向来只有处罚快，哪有奖励快的道理？ 按理说，至少十天半月的。 杨铮眼神微微沉了下来。 “杨哥，怎么看你样子不高兴？”徐牧云讶异地看着杨铮，“话说你什么时候就不声不响，破了这么一个大案子？你真厉害。” 他是真心替杨铮高兴。 他跟高厉行想法不同，在他看来，扛尸三人组，终于有人出头了。 这是一件大喜事。 “才两个月，你就转正了，老高都七年了，还是白役，所以，刚才他的话有点酸，你可千万别介意呀……” 他还担心刚才老高的风言风语，影响了大家一直来建立的感情。 “这一大早，还有什么消息吗？”杨铮忽然打断他，“那个被收入牢中的妇人，出什么事了吗？” “杨哥，你不知道吗？你破的那个焦尸案，凶手寡妇昨晚在狱中畏罪自杀了，天一亮，她尸体就被拉出去埋了。” 杨铮闻言，瞳孔微微一缩。 杀人灭口，弃卒保车！ 什么畏罪自杀？昨天，这罗氏妇人，求生欲还这么强。 杀人灭口，本来这一点，也并不出奇。 昨天赵捕头不过是临时封口，妇人随时可能在大刑下供出身后之人。 只不过，速度这么快，这么果断狠辣，小半晚上，对方便作出如此决策，并在捕房营区域内，直接杀人。 说明后面那个奸夫很不简单，手段通天。 杨铮先前，还猜想，那妇人背后奸夫，应该是一个游手好闲，到处沾花惹草的西门庆之类富二代。 但现在看来，并不是。 还好，昨天自己逼罗氏寡妇认罪，并且签字画押，形成公文。 相比来说，杀杨铮灭口，杀老李灭口，杀一系列接触过的人灭口。 明显，不如死一个妇人划算。 如果不是昨天，自己重生后，马上手段极其强硬，做成了铁案。 哪怕软一点，案子做得不够到位，那对方也极可能选择解决自己，灭自己的口，保留罗氏这玩物。 自己昨晚，几乎可以说，在鬼门关门外走了一遭啊。 呼！杨铮长吐了口气。 白天，面对的是勇武有力的赵捕头，晚上，面对的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神秘杀手，真是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还好重生后，最脆弱的一天一夜，终于安全度过了。 那接下来，自己也不再是先前那个弱鸡了。 刀法已小成。 身为无垢之体，相比一些锻体境初阶者，自己并不落下风。 从今天开始，才是真正开始重生之旅。 需要夺得更高职位和权力。 需要得到更多强化点，强化刀法或身体。 需要去寻找锻体境功法，修炼变得强大。 这么一想，杨铮感到，自己还有许多迫切的事要做！ 既然对妇人动手，杀人灭口，那快速告示，重奖自己的原因，就一目了然了。 这是封他的嘴！ 潜台词就是，好处给你了，你就闭上你的嘴！ 再说——杨铮冷笑。 好处给得这么直接，这么干脆，还有一个原因。 牢中人，畏罪自杀，毕竟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甚至还会导致一些人产生别的想法。 但是，现在，一切不良的影响，全推到他头上了。 就差拿着个大喇叭喊，大家看看，这事，主导者是杨铮，案是他破的，事是他主办的。 最大受益者是他。 那有什么事，不是他干的，还是谁干的？ 跟老子玩花肠子呢？ 就在此时，赵捕头走过来。 徐牧云马上恭敬道：“赵捕头！” 对他们这些不入流的白役捕快来说，捕头，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杨铮，你已转为正式巡捕，是要入营了，我带你去三营。”赵捕头冷淡地说道。 杨铮也没说什么，跟着赵捕头往里面营房走去。 …… 追随着杨铮离开的身影，远处，那些白役捕快们，满眼都是羡慕的神色。 “也不知他踩了什么狗屎运，怎么碰上了这么一个机会，那个什么焦尸案，如果让我来办理，一样能破案立功。” 高厉行目光一直跟着杨铮，直到他消失。 “老高，话也不是这么说的，杨哥能破案，也是他的本事，平时我们见的案子还少？但几时又见你破过？” 徐牧云旁边一听，出言驳斥了他。 “我做白役都七年了，论资排辈，也应该先到我转正，小杨才进来两个月，说出来，也不太公平吧？” 大家平时一起吹牛打屁，倒没什么，但一旦其中一人得利得势，曾经的同伴，就很难受了。 世间人心，大抵如此。 “命真好，竟然得到赵捕头看上，不过，平时小杨确实挺会巴结的！” 高厉行嘲讽一笑，又说道。 其实也没错，好处，确实是赵捕头给的。 不过，不是赵捕头爱惜看上杨铮，而是杨铮压敲诈而来的。 “老高，我知道你一家人全靠着你这一份薪水活着，一直想转正，提高点收入，这我都理解。 我也希望你尽早转正，但是，我们三人搭档这么久，现在杨哥转正了，我们该为他感到高兴才对，不是吗？” 徐牧云叹了口气 …… 三捕营，是赵捕头统领下的巡捕营。 这一大早，就有不少人外差了，巡逻查案什么的，堂里就剩十来人。 “大家过来一下，杨铮，自今天起，由原来的白役转为正式巡捕，加入我们三捕营。” 进来后，杨捕头便对众人宣布与介绍。 “恭喜！” “可以呀，小子。” “从今天起，大家都是同僚了。” 十几人，就希拉的三四句客套话。 其实，大家平时在营里出入，相互之间，也是刷了脸熟的，算不得陌生人。 主要是对堂里巡捕来说，多了个转正的。 无足轻重。 也没多少人在意。 赵捕头似乎有点意味深长，“我们杨巡捕，破案可是十分厉害的，焦尸案大家应该清楚，本来罗氏还狡辩，不过，他一脚踩下去，对方就老实全招了，也许，是我们捕房营未来不可多得的人才呢。” 此话一出，原本一些低头根本不在意的人，都猛抬起了头，看了过来。 谁都知道，领导带新人过来，开局那几句话，是有风向标的。 领导到底是想照顾这个新人，还是想收拾这个新人。 这些，都会导致对领导的日后马屁，是拍对了，还是拍在马屁股上。 人生，处处是人情学问，处处是职场。 赵捕头的话，意味深长。 他们听出来了，表面是称赞杨铮，但实际上，话里是有嘲讽意味的。 堂里各巡捕，哪个不是老油条，赵捕头的话一出，他们就清楚其中的意味了。 瞬间，先前个别人，还略为友善的目光。 便慢慢冷了下来。 这会儿再与杨铮表现出一丝亲近，那不是相当于打了赵捕头的脸，得罪了他么？ 第一卷 第009章 陈员外失窃案 杨铮朝众人拱了下手，也不说什么。 他嘴角翘起微微的冷弧。 这些底层的巡捕，在他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一般来说，全是墙头草罢了。 谁强，就倒向谁。 现在就算自己巴结讨好，示之以感情，也没卵用，这种人的感情，是最低廉的。 至于赵捕头，先前就得罪了，他玩啥花样，也不奇怪。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没啥。 “另外，还有一件事，陈员外家那个盗窃案，一直没有进展，缉捕大人意见很大，这个案子，可是落到我们三捕营头上的，大家有什么看法？” 赵捕头右手持一案宗，轻轻拍在左手上，目光四下扫视。 他此话一出，那数十个巡捕一凛，马上把头低下去。 似乎都不想接这个案子。 身为白役，边缘底层，杨铮对捕房营的各种案子，并不了解。 这个盗窃案，他也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看那些捕快态度，似乎很是棘手。 赵捕头目光转了一圈，最后，又落到了杨铮身上： “杨巡捕，你白役期间，表现非常出色，现在也转正成为巡捕一员，也是时候立功表现了。 这个案子，就交给你来主办，如何？ 也只有做出些成绩，这些同僚才真正认可你的，不是吗？” 其它巡捕，闻言都马上看向杨铮。 谁都知道，刚成为巡捕新人，业务还不够精通，不可能马上主办一个棘手案子。 那不是让他犯错吗？ 果然，赵捕头想借机抓小辫子，收拾这个新人杨铮的。 来了！ 杨铮心里冷笑。 承领案子，跟前世承领项目是一样的，是把双刃剑。 破了案，是立功，有奖励，有晋升。 但是，弄砸了，也是会受到处罚的。 这么快就想弄死老子了？ 不过，杨铮嘴上却淡淡道：“是，赵捕头！” 赵捕头眼神中闪过得意，嘴上却说着，“好，确实是想进步的人，是想做出一番作为的。 如果你能破这个案子，我同样立马给你报功，不过…… 但是若是耽误了事，长时间破不了案子，对我们捕房营产生恶劣的影响，也是要处罚的。 你别以为成了巡捕就鱼入龙门，不合格，我们还是可以把你退回白役的。” 这一段话，赵捕头就说得很白了。 攻击意味也很强烈，没有给杨铮什么退路。 赵捕头扫了一眼堂里众人，“你们谁有空，协助杨铮一起办理此案？” 这个马上表示手头有什么工作，那个表示正跟着什么案子都没时间参与。 倒霉鬼，傻逼才粘上！ 赵捕头点点头，继续对杨铮说道，“你也看到了，他们都没空。 这样吧，平时不是有两个白役总跟你搭档吗，你可以抽他们两人配合你。 时间嘛，我只能给你三天，你必须三天内破案。” 赵捕头此言一出。 其它巡捕，眼神一下瞪大，简直不敢相信。 不配备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巡捕，只给两个白役。 还只给三天时间。 这赵捕头，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那绝对是担心这个新来的杨铮，死得不够快。 “是！”杨铮却淡淡地应了一声。 杨铮的反应，更是出乎众人意料。 真是个愣头青，这种情况下，都敢应承接下来。 这是多无知啊？ 该不会，这小子，还以为赵捕头是对他委以重任吧？ 当下，看向杨铮的眼神，冷嘲，却又有几分怜悯。 三天时间……是有点棘手。 杨铮也不是傻逼，自然知道几乎是捕赵头摆明了要收拾他。 但现在，他暂时没有办法讨价还价。 也不想讨价还价。 对其它新人来说，到手这样的案子，无疑是烫手山芋。 不过，这正是杨铮想要的。 混日子，才是温水煮青蛙。 上次观颜察色技能，大呈神威，也给了他无比的自信。 其它人怕的案子，也许对他来说并没什么。 “好了，既然杨巡捕接下此案，那就得办好这档子事。”赵捕头将案宗递给杨铮。 并郑重交代道：“此案，虽是一宗盗窃案，但金额巨大，并且，失主是我们益都员外大人，影响极其恶劣。 缉捕使大人，不但因此承受巨大压力。 在整个社会，也产生了恶劣的影响，现在，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纷纷。” 他这几句，倒是实情。 说完后，赵捕头扫了一眼杨铮，就离开了。 杨铮去到右侧中间，靠墙边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这时，堂里巡捕窃窃私语。 对杨铮指指点点。 不过，杨铮无视若无睹，他自个打开案宗。 案件基本就跟赵捕头说的，大概是前天晚上，有人潜入益都名望陈员外家的库房，盗窃了两百两黄金。 这确实不是个小数目。 不过，这不是完整案子，后面还有记录，恶贼在库房里，盗窃了两百两黄金后，逃离时在门口，恰巧碰到了一个路过的府中仆人。 当场把这个仆人杀了。 不过，这一事件，被轻描淡写带过，案件记录的焦点，全在于失窃的两百两黄金上。 估摸着，初查的捕快，只是想帮员外找回失银，平了大人物的意，这是大事，至于一个仆人，无足轻重。 初查档案还郑重提及，当事人陈员外，曾是四品京官，现在回到益都看似一闲人。 但也有很大的名望和影响力。 最重要的是，他的夫人，可是崔氏。 崔氏，大乾的十大世家之一。 末尾，此案还有辑捕使的批示：“办案人员一定要考虑当事人身份，查案时，注意方式方法。” 杨铮冷笑。 好家伙，丢了两百两黄金，喊得震天响。 而死了一个人，似乎无足轻重。 是金钱贵昂，人命如草芥么？ 在案宗最后，杨铮还发现了一个十分有趣的事。 这事件发生后，第二天一早，陈员外马上差人过来报案。 但是，在中午时分，陈夫人却差人过来，说是要销案。 随后，几名捕快过去初查，问及陈员外是否要销案，陈员外却否认。 其实，按大乾律法，重大盗窃，人命案，不是当事人想销就销的。 杨铮合上案宗，眼神微眯。 案件最后面那个报案与销案，虽然档案上一笔带过。 但杨铮觉得，这事，极其重要。 这说明，陈员外与其夫人不和？ 陈员外想查案追究下去，而其夫人想阻止查案将此事息了？ 员外府里，两位家主，只怕是貌合神离啊。 “说什么，也得去现场，才能找出线索，找出凶手，三天时间，呵，赵捕头，你想勒死我，我少不得要再次打下你脸才行。” 杨铮走出三营堂门。 第一卷 第010章 辑捕使周明远，林家林晚棠 出来后，杨铮发现，此时，许多巡捕都站在门口，都在往营道一处看去。 那里，正走过一群人。 当先一人，二十来岁，面如冠玉，剑眉星目，身姿修长挺拔，一身锦衣极显俊朗气质。 其侧，是一女子，身着浅粉罗裙，腰系翠带，面容靓丽。 两人轻声说着笑。 似乎是男子给女子介绍着捕房营的情况。 而在两人之后，跟着四人。 正是捕房营的四位捕头，赵捕头也在其中，脸上都是恭敬之色。 “缉捕使周明远！” 他脑里跳出一人。 融合原身记忆，杨铮一眼就辨认出，最先那个男子身份。 以及四位捕头。 至于辑捕使身边年轻少女，就没有印象了。 其实，这个缉捕使，原身也只见过一次。 应该是很少出现。 或者说，是很少跟巡捕或白役巡捕打交道。 “我们的缉捕使大人长得真俊呀。” 这时，有巡捕在小声议论。 “何止俊？听说，还是京城大族周家的公子哥，背景可深着呢。” “他身边那个姑娘是谁？真俊俏，跟我们缉捕使，两人在一起真搭！” “不会是缉捕使的夫人吧，但没听说大人成亲了呀？” “这你们弄错了，这是我们益都林氏商行林家独女，林晚棠，跟我们辑捕使大人是好友。” “谁娶了林晚棠这等娇妻，那真是少奋斗三十年。” …… 这时，那周明远看到这些聚集的巡捕，他微微一笑，轻轻挥了一下手，示意了一下。 巡捕们纷纷抱拳恭敬回礼，“辑捕使大人！” 这辑捕使大人气质，跟这里的捕房营，真是格格不入啊。 这气质压根就不同。 他风度翩翩，如一京城游玩的公子哥，而这里每一个捕快，身上杀气凝重。 杨铮心里想着，“应该是大族公子哥，来益都基层渡金的吧？” 没多久。 周明远一行往捕房营后方走去，直至消失不见。 而巡捕们也散了开。 …… 杨铮来到白役房，对高厉行、徐牧云说了赵捕头的安排。 老高眼神闪烁，迟疑道，“小杨，我也想去帮你，奈何昨天晚上，我扭了脚，现在走路不太方便，今天实在帮不了你了。” 然后，似乎一脸遗憾。 杨铮冷笑，问徐牧云，“你也有事吗？” “杨哥，我没事呀！” 徐牧云看了老高一眼，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当即拿起制刀，“杨哥，我们现在去陈员外府吗？” 杨铮点点头。 他看了高厉行一眼，也不在意，便带着徐牧云出了捕房营。 “杨哥，我听说，陈员外家的案子不好查呀，那陈员外和他夫人，不配合查案。 先前去初查的巡捕，就说一句，凶手可能是府里的人，那陈夫人，当即翻脸了。 说他们胡说八道，当场就把他们赶出来了。 你知道的，那种老家伙，最顽固了，也最爱他们所谓的名声。” 杨铮点点头，“去了员外府再说。” 难怪赵捕头拿出这个案子时，所有人都不想接手。 这种强势的当事人，不配合，很麻烦。 不仅拖不得，一点行差踏错，可能还被营里处分。 最最重要的，那是要真破了案，追回失银才行的。 不像平时一些平民案子，哪怕杀人案，实在查不了，摸个鱼，找个替死鬼顶上去，也能解决。 两人往城东方向员外府而去。 待他们走出捕房营后。 白役房中，高厉行眼神复杂，在想着什么，忽然，他站起来，也跟着走出捕房营。 远远吊着杨铮两人背影。 对于今早，营里贴出告示，杨铮转成正式巡捕，他内心是震惊和难受的。 他作为白役七年多了，但一直没得以转正，但是，杨铮才进来多久？ 不过数月而已！ 论资排辈，这个转正名额，也应该先到我吧？ 不知为何，想到这点，高厉行感到十分难受，胸口堵得慌。 似乎本是自己的东西，被杨铮拿去了。 内心对杨铮竟有了隐隐的恨意，更想看到他不得好。 他在后面悄悄跟着杨铮与徐牧云两人。 “哼，你以为赵捕头是对你好？你一飞冲天了？” “我都听说了，赵捕头第一天，委派你案子，何况还是员外府的案子，这是给小鞋，想弄死你。” “三天？呵呵，我倒要跟着你，看你是如何出丑的，看你怎么收场。” “单是那凶悍的陈夫人，怕就有你好受的！” 他一拐一拐也往城东方向走去。 …… 杨铮走出捕房营之时。 第二层楼上。 还有一道冷冷的目光盯着他的背影。 正是赵捕头。 他此时，眼神中，与带杨铮入三班营介绍时，完全不同。 满是浓浓的杀意，甚至面容都有点扭曲。 “杨铮，你一个小小白役，不过任人踩得烂泥，你真该死。” “你捅下的大篓子，却让老子给你背，你知不知道，因那妇人，老子被那人骂得狗血淋头，捕头都差点做不下去。” “我要你死！” 正在他咬牙嘀咕之时。 一个巡捕走过来，到了赵捕头身边，弯腰恭恭敬敬道：“老大！” “你跟着杨铮，看他到了员外府查案是怎么弄的，你帮我把他的把柄拿到，我现在一天也不想看到他。” “是！”那巡捕应了一声，“不过，老大，这等编外白役，直接干掉不就行了，何必还给了他甜头让他转正？” 赵捕头摇摇头，“你不懂，州副捕过几天就来巡视，我不想这个关卡眼上，出了什么乱子，到时那些人不高兴，否则，还得向他低头？” …… 再说杨铮，穿街走巷，到了城东，远远的入眼是一处四面高墙围起来的大院。 朱漆大门厚重，门两边还摆着两个威严的石狮子。 似乎象征着院内主人的威严。 正是陈员外住处。 徐牧云上前对门仆通告过后。 不一会，吱呀一声门开了。 “两位差捕大人请。”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子，手一摆，便要将杨铮两人迎进去。 就在此时。 一个醉醺醺的年轻人，从后面而来，抢先一步，迈进了员外府。 此人，瓜子型脸，衣衫凌乱，头发如乱麻，脚步虚浮。 右腰上，还歪歪扭扭挂着一把配剑。 很明显，一个终日沉迷于酒色之徒。 那国字脸的男子皱眉，“什么时候了，你才回来，不会又去赌了吧？” “要你管！”那年轻人，却白了他一眼，踉跄往里走去。 他进门时，目光还冷冷地瞥了一眼杨铮等人。 年轻人走了后。 看到杨铮疑惑的眼神。 那中年男子似乎有点尴尬，“这是我弟弟，我父亲就我们两兄弟。” 哦？ 原来，这俩，就是员外府的两个儿子。 只不过，两兄弟，长相完全不同啊。 “有钱人家的少爷，真幸福，每天醉生梦死，现在都快中午了，一定是昨晚一夜宿醉，现在才回来。”徐牧云在一旁小声感叹。 灯红酒绿，那是底层人的最大梦想。 第一卷 第011章 诡异的员外与夫人 大少爷迎了杨铮和徐牧云进府。 踏入庭院，院道是由整齐的石板铺就，打扫得没有一张落叶。 中央，一座玲珑假山屹立。 假山上藤蔓蜿蜒，也修得整整齐齐。 主屋坐南朝北，飞檐斗拱，气势不凡。 隔着假山，杨铮等人远远的，听到一阵斥骂声。 “哼，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又一夜宿醉归来，还不如不回来！” 是一男性老者声音，似乎很愤怒。 “站住，我在跟你说话呢，你也该收敛收敛了，你自己死了也好，但别拖累了整个员外府。” 杨铮等人转过假山。 便远远地看到了，一个六旬老者，在训斥那个二少爷。 那老者，一身锦衣绸缎，身体微微发福，正气得胡须直扬。 “我陈家，没有这么放浪形骸的人……” 正在此时。 一个着装富态，约为四十年纪妇人快步走过来。 “行了，老爷，孩子还这么小，贪玩点，在所难免，谁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 她转身对二少爷，心痛道：“儿啊，你精神这么憔悴，赶快去休息，一会我让下人给你顿莲子汤。” “这是员外和夫人吧？”杨铮淡淡问。 “是的！”大少爷有点不好意思，府里争吵，被外人看到。 夫人来维护，陈员外似乎气势一下子低了许多，“你这样宠他，实际上是纵容他。” “哼，我崔家的子孙，我的儿子，我想怎么宠就怎么宠，能纵容到哪里去？不过是玩乐一下，又如何？” 陈夫人直接朝陈员外斥道。 陈员外脸上现出怒气，不过，最终并没有与陈夫人争辩。 二少爷得其母相护，脱身后，甩手就往府内走去。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过去照顾二少爷？”陈夫人斥了一句身边一小丫鬟。 “是，是，夫人！”那小丫鬟赶紧朝二少爷追去。 …… 再说院外，高厉行自不能进入员外府。 看到杨铮等人进去后。 他张目四顾。 忽然看到东面院外墙边一棵大树，高于院墙。 他马上朝那棵大树走过去。 到了树根，咬咬牙，就往树上爬去。 待上到半空，依着两根树干，半蹲半站立。 这个位置，趁着些树叶，院中人没注意的话，根本看不到他。 而他却可以将院中情景，看个清楚。 他目光在院子环了一圈。 很快，就看到了杨铮和徐牧云。 …… 员外府内。 杨铮冷淡地看着眼前争吵的一幕。 家有如此“慈母”，必生妖孽。 陈夫人一出声，陈员外声音就低了下去。 两口子，如此教子育女，怎有效果？ “这个陈员外，是一个妻管严，他夫人一说话，他什么也不敢说了，不过也是，他夫人可以姓崔呢，能不强势吗。” 徐牧云一旁嘻了一声，小声说道。 杨铮心里却摇了摇头。 未必啊。 他的观颜察色，捕捉人心，何等犀利。 刚才，杨铮就看到陈员外表面似乎日常的顺从，但他看向陈夫人时，眼神中，极隐秘的一闪而过的隐忍和怨恨。 大少爷将杨铮两人，带到陈员外前，先是恭敬道，“父亲，这是来查案的捕快。” “六扇门杨铮，我的同僚徐牧云，特来调查黄金失窃案。”杨铮微微一拱手。 “嗯。” 陈员外扫了一眼杨铮，应了一声，不过，似乎魂不守舍，他的情绪还沉浸在刚才的争吵里。 “庄儿，一会你看他们需要什么配合，你协助一下。” 陈员外交代了这一句后，便什么也没说了。 “是，父亲！” 那陈夫人，瞥了杨铮等人一眼。 眼神中，似乎是浓浓的嫌弃与厌烦，她转身，往府内走去。 “员外大人，我们想先去看一眼库房现场，然后，再查看一下被杀的家仆。”杨铮对陈员外，淡声说道。 陈夫人闻言，却猛地停下了脚步。 陈员外眼睛微眯，似乎有点为难，“库房现场倒没什么，一会庄儿带你们过去就是，不过，那家仆尸体，不知他家属领回去了没有，说是今天过来的。” 有意思！ 杨铮故意提那尸体后，陈员外与陈夫人，表现截然不同。 他们的反应，全落到杨铮眼里。 陈员外最开始看了一眼他后，似乎兴趣缺缺，但当听到杨铮说的查看尸体，他眼神深处，却生起了期望之色。 没错，表面嘴上说的是为难，但实际上是期望。 期望发生点事？ 而陈夫人则完全相反，听到去查库房，无所谓，但一说到家仆尸体，则眼神顿时现出焦燥与恼怒。 她明显不想扩大化这个案子，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对于这个失窃案的凶手，她应该想到些什么！ …… 正当高厉行趴在树干上，观察着杨铮两人与员外府的人接触。 忽地，一道人影从他下身树下走过。 高厉行瞳孔一缩。 虽是便衣，但他认得出，这是营里的一个巡捕。 严格来说，是赵捕头的一个亲信。 “他来干什么？”高厉行一下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高厉行居高临下发现了他，而他没有注意到树上绿叶中的高厉行。 谁会注意到，树上站着一个人？ 那人侧耳听了一会，然后，轻轻一跃。 嗖的一下，落到高墙上，紧接着，身上一翻落入院子之中。 悄无声息间，寻到一隐秘之外，隐身起来，目光，同样四扫一下，然后落向杨铮等人。 对方进入院子里，远离了大树，高厉行终于松了口气。 “果然，赵捕头，是想来对付杨铮的。” “表面上是提拔转了正，做了巡捕，但这看起来，不是好事，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瞬间，高厉行觉得杨铮不声不响，猛然提拔。 充满了诡异。 …… 员外府内。 “两位捕差大人，请！”大少爷伸手示意。 “等等！” 就在此时，那夫人出声了。 她上下打量着杨铮等人，目光停留在他们身上灰色制服后，语气颇为不满，“你们两人在六扇门里，是白役捕快？” 此话一出，空气一下凝固起来。 一旁的徐牧云身子一紧，脸上便有些不自然起来。 白役捕快，出到外面办事，确实不够威严。 一般人家分不清时，倒没什么。 但细究起来，格局确实是差了许多，不是正式捕快，只是临时工。 脏活累活黑窝，还是受气包。 “对，不过，我上午转为正式巡捕了，主办你这个案子，没有律法上的问题。”杨铮缓缓地说道。 “胡闹！” 突然陈夫人一声怒斥： “益都的捕房营怎么回事？昨天派些不知所谓的捕快过来，在这里胡说八道，现在，竟然还差几只杂役过来。 你们是不是觉我家老爷无权无势了，你们想来欺负我们？ 县令上个月，还请我们家老爷吃饭呢， 再说，你们没查清楚吗，老娘娘家，可是大名鼎鼎的崔家。 你们回去问一问你们辑捕使，还想不想干了，现在，你们马上给老娘滚出去。” 陈夫人一顿斥责，如扫机关枪一般。 劈头盖脸。 第一卷 第012章 你想包庇罪犯？ 哈哈，吃瘪了吧。 看你们还不得狼狈被赶出去？ 树上高厉行，看到听到这一幕，心里感到一阵痛快。 什么早上刚转正？ 哪怕是正式巡捕，对于员外，对于崔家，谁还把这当回事呀？ 杨铮啊杨铮，这个案子，是你能查得了的吗？ 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平时，大家出去，待人接物，都是我老高来应付，就你跟小徐这小子，还想办大事？ 只不过，陈夫人口中那些鄙夷的话，“白役”“杂役”什么的。 也刺伤了他。 他感到一种悲凉！ …… 面对陈夫人机关枪一般的喝斥，一般人，可顶不住。 一旁的徐牧云脸都白了，心里慌得一批，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那是到了员外府，根本不受待见，没想到，还没开查，就要被赶出去。 这个陈夫人，太彪悍了，他有点无助地看向杨铮。 杨铮冷冷一笑，两世为人，如果还被这等泼妇几句话吓退，还谈什么斩棘披荆。 总有这么一些人，披着虎皮，吼几声，就当自己是山中大王了。 他甚至看都不看陈夫人，只是对陈员外淡淡说道，“员外大人，贵府丢失了东西，我们还是尽快查清追回，否则，我们六扇门失责事小。 但贵府声望影响是极其恶劣的，堂堂员外府，不明不白的，传出去，也不好听，不是吗？员外也不想这样吧？” 不是爱玩高帽子吗？杨铮反套到他们头上，让他们想摘都摘不下来。 “差捕大人说得对！”陈员外点头称是。 陈夫人狠狠地怒了一眼陈员外一眼。 不过，她一时，也无法言语什么。 【你用话术镇住了对方，心情舒爽，获得20强化点。】 五分钟之后。 陈员外亲自陪同过来，打开了库房的大门。 原本往府内而去的陈夫人，居然也跟着过来，只是脸很黑。 徐牧云到现在依然蒙逼，他不明白，怎么杨哥一句话，就让对方出不了声。 眼前这个杨哥，跟原先的那个似乎不太一样了。 尤其这种镇静的气质。 杨铮走到库房门口，便停了下来。 库房不算太大，四面都是内置钢片的砖墙，只有几个小小的通风口和气窗。 这是保持空气流通，防止物品受潮霉变的。 库房里，一排排架子排列。 上面摆放着一些瓷器，书画等各种物品。 不过，稀稀拉拉的。 似乎，为了生计或门面，变卖了不少。 不过，这对于普通人家，依然是不可想象的富裕。 “这两百两黄金，是新入库的，只是临时放一下，正拟作它处使用，但前天一早，护院巡逻时，发现门口死了一家仆，这库房的铜锁也打开着，进来一查，就发现，金子丢了。” 陈员外不但陪同，还耐心地为杨铮讲解。 杨铮点点头。 然后就离开了库房门口。 前后不过十几个呼吸时间。 不像先前那些巡捕，到处丈量，寻找脚印什么证据，在里面忙活半天。 “查完了？”陈员外也愣了一下。 “嗯。”杨铮点点头，“我现在要去看一看被杀的家仆。” 这种密室作案，其它书画陶瓷什么都没动。 这种精准信息，再加上只想要黄金现钱的作案，是府上人作案无疑，而且，还是核心的人员。 杨铮主要是想看死人。 因为，在观颜察色下，死人会说话。 “我倒是好奇，刚才，你们查证到了些什么？” 忽地，陈夫人冷声说道：“你们当我员外府是什么地方，来这里糊弄一下走下过场？果然，是两个废物白役。” 不说陈夫人有意见，这一次徐牧云也觉得杨哥确实太敷衍了点。 只是在门口一站，就说查完了，这不是装都不装吗？ 哪里有人这么办案的，别人一看，当然觉得我们不专业。 哎呀。 面对陈夫人气势汹汹的质疑。 杨铮也只是淡淡地回怼一句，“案子还在调查中，查证到什么，自然不方便跟你说。” “呵，说得好听，我看你们是什么也不懂，来这里敷衍了事的吧？如果你们什么也查不出来，请马上离开我员外府。” 杨铮冷淡地看着陈夫人，却什么也不说。 陈夫人忽然觉得十分烦躁。 她突然发现，眼前这个新晋巡捕，跟昨天来的一群人，不太一样。 昨天那些捕快，对府上的人十分恭敬，并且，注意力集中在库房失银事件来查。 在他们看来，帮助员外寻回失金，才是最重要的事。 但现在眼前这个捕快，似乎对丢失的黄金毫无兴趣。 一直盯着被杀者，鑜定在人命案上。 陈夫人心里早如明镜，是谁拿走的黄金，她心里也能猜没得出。 所以，她才要销案，才要赶人。 更是不会充许杨铮去查死者。 如果仅仅是丢银，员外府永远站在受害人位置。 追究与不追究，他们总是主动的。 但人命案，那就不一样了。 “来人！”陈夫人喊了一声。 附近三个配着刀剑的护院走了过来。 “夫人！” “将他们两个逐出府去，这里不欢迎他们！”陈夫人冷声道。 “烦请两位，马上离开员外府。”那三个护院态度冷硬。 看样子，他们若是拒绝，他们会来硬的。 不要说什么六扇门是官方组织，武力体系。 对普通百姓来说，确是高高在上，超牛逼的。 但对于权势之家，那是点头哈腰，提供服务的。 杨铮嘴角勾起一道冷弦。 这陈夫人，老子忍你好久了，你一再崩哒，以为收拾不了你？ 当下，他冷笑一声，“陈夫人，你是不是误解了，我们不是你的家仆，而是六扇门的差役，是来办案的。” 忽地，杨铮语气一重，态度更冷，“你一而再，再而三阻碍我等办案，你居心何在？是否是想包庇罪犯？” 杨铮的话很淡，但杀伤力十足。 此话一出，四周一下安静。 陈夫人，更是涨红了脸！ 【面对强势，你坚决不妥协，心情舒爽，获20强化点】 强权玩的是后门，一旦拉到与众生平等的位置，强大如他们，其实，也脆弱得很。 没有任何人，敢接杨铮这句话。 …… 院中一角。 那个赵捕头探子，眉头紧皱。 杨铮进入院子来，一言一行，他都看在眼里。 他忽然觉得，赵捕头让杨铮来处理这个案子，是有问题的。 杨铮风格与其它巡捕完全不同。 似乎根本没把什么员外，什么崔家，放在眼里。 行事如同疯狗！ 这么下去，怕是那小子一会收不了场。要出大事了！ …… 而树上的高厉行。 如果不是怕被人发现，他差点要鼓掌了。 说得太好了，太让人舒爽了！ 平时像他们这种白役出去办事，那些大户人家，几时有人当他们是人看？ 真是打交道一次，心里窝火一次。 但今天，杨铮到了员外家，处处强硬，压得强势如陈夫人，也一直是处于下风，动弹不得。 这种画面，对于高厉行这种底层，感同身受，太能共情了。 第一卷 第013章 持凶袭差，当诛 “行了，陈夫人，我们也只是想查清案件，还员外府一个清白，追回丢失的黄金，补回损失，再说，死者，是凶手行凶重要一环，我们必须查清，你说是吧，员外大人。” 杨铮话音一转，却朝陈员外说起话来。 “对对，夫人，巡捕大人想查一下死者，也没什么。”陈员外赶忙说道。 “哼，如果一会你查不出什么，我一定向你们辑捕使告状。”陈夫人嘴上硬，但也不得不妥协了。 徐牧云此时，都惊呆了。 杨哥今天怎么这么犀利，一切拿捏？ 一众人转入偏院。 远远的，便听到一阵压抑的哭声。 转过几步，便见一间低矮瓦房门口，一个三十妇人，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蹲在地上抽泣。 在她面前，一张破席子，卷成一团。 毫无疑问，席子卷着的，就是被杀的家仆。 杨铮心里冷笑。 还真是人命如草芥，低贱如蚁！ …… 墙外，高厉行转了个身。 事实上，偏院离他所处的这棵大树，更近了。 相隔不过百来米。 他略微平息静气，生怕杨铮一行人，发现了他。 他此时心中疑惑，平时杨铮这小子，最怕尸体了，但今天，他怎么一直强调过来检查尸体？ 他目光四处搜寻，不远处的赵捕头心腹已经不在先前位置了。 估计是他看到众人过来，他闪到其它地方，躲了起来。 …… 冷清偏院中，一群人的突然出现，让那妇人愣了一下。 “老爷，夫人！”看清来人是丈夫东家，她连忙起身作揖。 杨铮径直走过去。 一蹲身，哗啦一下，拉开了遮盖的烂席。 一个四十来岁，长相普通的男子。 无法闭合的眼睛，还保留着生前，惊恐和不可置信。 带走他生命的，是一剑直划切断喉咙。 剑痕流畅，可见凶手出手，没有丝毫的犹豫，在家仆还没来得及反应前，十分干脆，将其一击毙命。 杨铮观颜察色技能全开。 眼神扫过，各种信息反馈进他脑海。 看到杨铮死死地盯着地上破席上的尸体，旁边一众人神色各异。 那妇人此时，不知所措。 她是一早接到通知，叫她过来将死去丈夫尸体拉回去掩埋。 对她来说，这可不仅是死了一个相伴 家里唯一的支柱都死了，那接下来的娘儿俩，注定是悲惨的命运。 她那困于生活，麻木的眼神里，透着一种死灰。 看到杨铮专心致志地观察尸体。 陈夫人不知为何，心里一阵慌乱，大声斥道：“晦气，为什么还不把尸体带走？” 眼神一个示意，那三个护卫，便上前，拉着妇人和小孩，要她马上带着尸体离开员外府。 “看谁敢动？” 杨铮却猛地斥了一声。 他转身，冲陈员外一抱拳，“员外，经过本差查证，现在非常明确，凶手就是府中之人，我现在要求，所有府上的人，全都集中到这里来，我需要筛查凶手。” 他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 杨铮这个要求，极其过分，可是重重打了员外府的脸。 果然，陈夫人马上勃然大怒：“放肆，你是什么东西，要在员外府的人中，查找案手？ 哪怕你们上头辑捕使过来，也不敢如此，你好大的胆子。” “夫人，你可能误会了，本差在此，是查案，是找出案件真凶，并非恳求，而是必须执行的强制要求。”杨铮淡淡道。 “查案？我员外府丢失物品，我们是受害人，你们不去找凶手，却反倒查起我们来了，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知不知道，本夫人姓崔？ 你一个小小巡捕有几个脑袋，敢来查崔家？” 同时，她伸出右手食指，指着杨铮额头。 陈员外，则在一旁一声不吭。 又来这一套，杨铮冷笑一声，看来，自己还是高估了这些人的德性。 什么崔家，除了披张虎皮，还有啥？ 今天，老子就亲自将你们这张虎皮扒下来。 “丢失物品？你们受害人？你是不是傻了？你没看到地上，躺着一个死者吗？ 这是一条人命，这是一起杀人案！你在跟我这耍泼皮，玩着呢？” 【你怒怼陈夫人，不畏威胁，打破规则，获20强化点】 一行奖励一闪而过。 人命大于天，跟丢点银子，那性质是完全不同。 杨铮所说的杀人案，三个字一出来，陈夫人脸色巨变。 旁边其它人，无不震惊地看着前面这个小捕快杨铮。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硬刚强势夫人，真的是一步不退啊！ …… 高厉行此时，简直完全不也相信自己眼睛。 杨铮是什么人，几个月的相处，他能不懂？ 略带着无用的书生气味，性情温和，性格懦弱，做人有点唯唯诺诺。 如果，非要找出一点小优点。 就是人还算略为机灵，善于讨人欢心，这种人，最不容易跟人起冲突。 但是，现在，完全相反了。 几近于好勇斗狠的匪徒。 他到底凭什么？ 不过，你这样怼陈夫人，她若撕破脸皮，你怎么办？ 府里，可是有不少护院呢。 不知不觉，高厉行一颗心都悬了起来。 …… 果然，没出高厉行所料。 陈夫人尖声叫了起来，“哼，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来人，将这两个胆大包天，假冒巡捕的东西，轰出去府去。” 一直跟着的三个护院，闻言上前。 “我倒看看，是谁要抗捕，是谁要袭捕？”杨铮冷声说道。 那三个护院闻言脚步一顿。 现场气氛，瞬间就凝固起来，矛盾冲突，也达到让人窒息程度。 “把他们赶出去啊，你们耳朵长驴毛，听不到吗？一群白养的废物。”陈夫人几乎气疯了。 一个护院眼神凶狠盯着杨铮，“小子，叫你滚，你没听到吗？” 他往前几步，同时，他还把右手，搭到了腰间的剑柄上。 徐牧云此时，脸色煞白。 说实在的，他到现在，都还没怎么反应过来，他以为跟着杨哥，来例行一趟，至于能查清案件，心里压根就没作这个设想。 其这巡捕，都无功而返，杨哥怎么可能查得出来？ 最让他震惊的是，一向小心谨慎的杨哥，完全变得认不出来了。 强势，凶悍，硬刚每一个人。 这可是员外府，这可是崔氏呀。 现在双方都逼上了梁山。 斥自己两人为假冒的捕快？ 真是大户人家，仗势欺人，信口开河。 无论如何，这一次回去后，肯定会被捕房营收拾，最轻的，这份差使，肯定是没了。 但不知为何，杨哥今天的表现，让他心里隐隐有种热血的感觉。 感觉特别的舒爽！ …… 就在那护院要驱赶杨铮和徐牧云之时。 一件让所有人都料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杨铮眼睛微微一眯。 忽地，他右手微微一动。 寒光一闪。 营里配制的铁刀划出。 噗嗤一声。 一刀切向那按剑逼来的护院喉咙上。 速度快到极致。 铁刀划过，血光炸开！ “大胆匪徒，不但包庇罪犯，还持兵器袭击差人，按大乾律法，当诛！” 同时，杨铮大喝一声，震得在场众人耳朵一阵嗡嗡。 第一卷 第014章 小心为陈家带来灭门之灾 并且，他这一刀，极其突然，谁也料不到，杨铮会疯狂到出刀杀人。 刀招流畅。 出刀之时，一股浓烈的血气迸发，带着浓重的杀气，一往无前之势。 哐当一声。 剑，掉到地上。 那被杨铮一刀切喉的护院，他双手捂着自个喉咙，眼神中，充满惊惧和不可置信。 鲜血，从他双手指缝间隙飚射而出。 他一边倒退着，一边嘴里还发出呃呃，含糊不清的声音。 扑通一声。 极快的速度，那护院生机顿失，跌倒到地上。 他的头冲到泥地里，双手还保持着捂喉动作，眼睛圆鼓，双脚神经反应不停抽搐。 这几下，兔起鹘落，电光火石，如银瓶炸裂。 从那护院按剑上前，欲对杨铮动手。 到杨铮瞬间出手杀人。 刀出，人死！ 到死者倒在地上，也不过数个呼吸时间。 场中人，无不瞳孔骤缩。 那死了丈夫的普通妇人，更是“啊——”的一声尖叫。 【你击杀胆敢袭捕者，建立血的权威，心情舒爽，获20强化点】 这一下，众人再看向手持制刀，站立前面的杨铮，无不一凛，眼神充满惊惧。 狠辣、果决，完全就是一疯子！ 似乎什么员外府，什么老爷夫人，他全不放在眼里。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铁律！ 容不得任何人反对反抗！ …… 高厉行在树上看到这一幕。 双腿一颤，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他瞠目结舌，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杨铮突然出手，在员外府，当着员外和夫人的面杀了护院？ 这杨铮是多狠辣呀？ 此时的霸主，不是应该是员外和夫人吗？怎么好像变成他杨铮了？ 还有，他的刀法，怎么变得这么强了？ …… 偏院中，剩下那两个护院，身体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他们也会些三脚猫功夫，不过，所谓的员外护院，更是一种门面而已。 哪里想过，真的有一天，会真刀真枪干起来？ 就像杨铮前世那些小区保安。 再说，刚才杨铮的出手，他们也看得清楚，杀伐狠辣，刀光血气暴戾。 哪怕他们上前，也是送死的份。 再说，杨铮那句喝斥，包庇罪犯，袭击差人，罪当诛，此时，已变成无人可逾越的规矩。 平时，有些东西，真没几人在意，尤其，对于大势力而言。 但是，一旦摆到台面，那可就不一样了，哪怕陈员外家，也不敢堂而皇之来违反，袭差，那可是大罪。 陈夫人震惊地看着死于地上的护院。 惊愕失色、目瞪口呆，惊怒交加……她的脸已扭曲变形。 而陈员外却是眼睛一亮。 杨铮侧首，对陈员外淡淡说道：“员外，你似乎对府上的人管控力很差，他们对大乾律法极为漠视，这可不是好事啊，小心为陈家带来灭门之灾。” 【你斥责陈员外，心情舒爽，获20强化点】 陈员外闻言，缓缓地说道：“杨巡捕说得对，此人蔑视国法，欲持兵袭捕，攻击正在办案的六扇门差役，胆大包天，罪不可赦，当诛！我员外府教育不当，有连带之罪。” 陈员外此话一出，场中其它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徐牧云现在心都麻了，他觉得今天，每一场景，都打破了他对世间的认知。 杨铮在员外府出手杀人，他已经做好了被围而杀之的最坏打算。 却不料，堂堂员外，竟屈服了。 你敢信？ 杨哥，你真的竟然把他们，全都一直拿捏在手里啊？ …… 何止是徐牧云不敢相信？ 高厉行也不敢相信。 杨铮怼夫人，怒而拔刀杀人，他还以为，陈员外，肯定会疯了般，马上组织院丁们，围杀杨铮。 至少，也会擒拿下来，押回六扇门。 哪怕是辑捕使跟他杨铮是老表，也未必保得下他。 总之，天，完全塌下来了。 但是，让人发疯的是，杀了人后，杨铮竟然还斥责陈员外。 而陈员外，竟还点头称是，乖巧着像是杨铮的儿子一般。 …… “陈桂洲，你是不是疯了？还是老糊涂了？”陈夫人死死地看着陈员外。 陈员外眼神闪烁，却是劝道：“夫人，丢银事小，但人命关天，世人会说我们员外府，包庇凶手，这等指责，我们也担不起啊。” 杨铮冷冷补刀，“陈夫人，我叫府上之人集中到这里来，已经很给员外府面子了， 如果不从，府上的每一个人，我全揖到六扇门去，敢反抗者，一律就地诛杀。” 杨铮此话，霸道之极。 徐牧云张大嘴巴，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他紧紧握着刀柄，一股热血冲上头顶，此时的他，完全被杨铮的无双气概感染到了。 偏院中，杨铮一步不退，态度极为强硬。 他手中那配制的铁刀，还在滴嗒滴着血，没有任何人，去怀疑杨铮会不会这么做。 地上躺着的尸体，就说明了一切。 陈夫人，尽管一直强势，但是，利刃在前，且杨铮疯狗一般的手段，她哼了一声，再也不说什么。 【你言语犀利，手段狠辣，镇压全场，心情舒爽，获得20强化点】 又是奖励，一闪而过。 不委屈自己，按本心行事！ 大乾律法，确如杨铮所说，只不过很少人真正去用，或者说，从来没有人用于大户人家罢了。 天子与庶民同罪是骗人的。 实际上，刑不上大夫，才是上层的游戏。 但是，今天杨铮完全打破了潜规则，偏偏，在场没有任何一人，敢于辩驳。 陈员外吩咐那两个护院：“你们两个，马上去通知所有人，到这里来！记住，按差人所吩咐的，是每一个人，一个也不能漏掉。” “是！”两个护院齐声应道，马上跑出偏院。 院中，死一般的寂静。 陈夫人，也不再叫喊，只是铁青着脸，一直死死地盯着陈员外。 而那个被杨铮切喉的护院，此时，也不再挣扎，死得不能再死了。 脖子上刀口褐红的血，缓缓地流到地面上的土里，湿了一块。 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 不一会，人声嘈杂。 “怎么回事，我正忙着呢。” “催什么催，老爷和夫人呢？” “为何都要到这破偏院来？” …… 一些府内的人走入偏院。 先前还议论纷纷，但进来的一瞬间，老爷和夫人竟齐齐在这里，而且，脸色铁青。 还有两个差人 地上，还躺着死人。 当下，每个人无不一惊，没人再敢作声。 第一卷 第015章 无法躲藏的二少爷 “大少爷，这到底怎么回事？”一些人小声问。 “差捕大人正在查案，你们也不要过于紧张，配合就好了。”大少爷平声回道。 “是上次的失银案吗？” “对！” 大概一刻钟后。 这个偏院，站满了员外府的人，约略有二十来个。 人慢慢齐了，不过杨铮却一直不说话，似乎一直在等什么。 终于，直到最后，才摇摇晃晃地过来最后一人，衣衫松散，右腰上挂着一剑。 员外府的二少爷。 “什么破事，老子还没睡够……”他一直嘟囔着。 直到看到偏院中的情况。 他瞳孔剧烈一缩。 似乎想退回去，但是，此时，哪里由得了他？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他呢。 他有点进退不得。 最后，不得不慢慢走了过来。 而陈夫人看到二少过来，脸色一变，似乎想说什么，但咬着牙，最终，什么也没说 杨铮冷冷一笑。 可以开始了。 “诸位，你们应该都知道，前几天，府里发生盗窃和杀人案，凶手行凶，手段恶劣， 实在是少见的凶徒。 我想诸位，也都想找出凶手，还府内一个清白，也给死者一个交代吧。 你们也许想不到，凶手，就是府中之人！” 杨铮话声刚落，那男女老幼二十来人忍不住惊呼。 “什么？府中之人？” “不会吧，那会是谁呀？” “想不到是家贼，并且手段如此凶狠，自己人都杀，真是个畜生！” 此时，那死者遗霜，紧紧地咬着嘴唇，右手拉着小孩，左手，则紧紧地握成拳头。 指甲都刺进了肉里。 昨天晚上，她被告之，其丈夫，被入室作案的凶手击杀，让她今天过来领走尸体。 她的天都塌下来了。 丈夫在府里，当牛作马，养着一家老小。 现在，唯一的顶梁柱倒下来了。 以后，一家老小怎么办？ 来到这里后，她真正感受到员外府的冷漠，不但没人给一个交代，也不说给点人道的安葬费，连一句安慰都没有。 但来到这里半天，除了一门房带她过来后，再没人过问。 现在，竟然听闻杨铮说，凶手是府中之人。 她真的想看看，到底是谁灭杀她丈夫，灭杀她一家希望的。 “经过库房调查，罪犯精准知道黄金入库时间点，且进出从容。 击杀的死者，临死前一脸难以置信，证明出手行凶之人，一定是死者认识之人，重重线索，可以推定，凶手，就是府内之人。” 杨铮以杀立威，此刻淡淡说着案情，院中一片安静。 正当所以人，都认为员外府没人再敢与杨铮对台了。 “仅是盗窃手法，根据死者表情，就推论是我府中人作案，是否不太严谨？退一步来说，就算是府中人作案，又如何确定是何人？” 出料意料的是，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竟是大少爷。 他走到杨铮面前，不卑不亢地说道。 杨铮点点头，员外府中，就这个靠谱点。 杨铮淡淡道：“这就是我下面讲的第二个证据。” 杨铮左手一晃，忽地一下，就拿下了徐牧云的配刀。 徐牧云一惊，杨哥动作太快了，他还没反应过来。 刀就到了他手上。 随后，呼的一下，杨铮竟是以刀为剑，一刀朝青年削了过去。 大少爷大惊。 急退。 无奈他距离杨铮太近，且杨铮动手过于突兀，速度极快。 啪的一下，杨铮的刀，削到了他脖子上。 这一下，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包括一直不出声的陈员外。 众人都以为，杨铮又发疯，又要杀人了。 但那大少爷只是退了几步，摸着脖子上的皮肤，只是感到火辣。 原来，杨铮拿过徐牧云的配刀，并没有出鞘，只是用刀鞘削过去而已。 “你这是？”大少爷一时弄不清杨铮所欲为何，还只当杨铮戏弄于他，顿时有些气愤。 “我这是让你知道，凶手是怎么杀人的。” 杨铮淡淡地说道，“第一，你想不到我会出手杀你，所以，你很惊讶；第二，我刚才用左手来出刀，所以，你的伤痕，是从左至右，死者剑伤也是如此，所以，凶手，用的是左手剑！” “左手剑？”大少爷一惊。 他目光转向地上那家仆死者。 致命剑痕清清楚楚，确实是自左划拉到右。 确实是左手用剑，才会如此，会些武功的人，其实都很容易看出这个结论，只不过，先前没人提起，谁也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现经杨铮一提，有种恍然大悟之感。 当下，许多人，再看向杨铮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了。 先前，大家都觉得杨铮，性情粗暴，行事鲁莽，作风彪悍。 完全想不到，他竟然观细入微，让人惊绝。 此人，早就成竹在胸？ 再翻头回想，对方无论是放狠话，述推理，或者出手杀人，每一言一行，似乎都事事在理，无不严密至极。 当下，对此人，有几分不可思议和惊悚之感。 杨铮指了指青年腰间，“你为何将配剑置于左侧，因为你是右手用剑，拔剑之时，最为便利，这是一种下意的行为，而相反，左手持剑之人，一定是将配剑置于右腰！” 大乾王朝，风气如此，不管游侠，还是公子哥，不管是高手，还是会几个拳脚，一般都腰配刀剑。 既为防身，如同佩玉一样，可显君子之风或勇气气质。 刚才杨铮一番推论，是一个完整的凶手画像。 一瞬间，人人都自然而然地看向身边人。 很快，一种古怪的气氛开始弥漫。 人人都看向一个地方。 没错，场中，唯有一人，是剑配于右腰，此人，正是最后姗姗来迟，员外府的二少爷。 二少爷忽见府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就像强烈刺目的强光灯，一下子打在他身上一般。 一时间，他的脸色涨红，到青白，再到混合着惊怒。 “你，你瞎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偷盗过府里的黄金？”二少爷的声音很尖锐。 “你不但偷盗黄金，你还杀了人，整个府里，就你用左手剑！”杨铮上前一步，大声喝斥。 “胡，胡说，我几时用左手剑了？” 二少爷见杨铮面目狰狞，吓得退后一步，慌不择言。 “哼，人人都将刀剑挂于左腰，就你一个，挂剑于右腰，你还不是左撇子？”杨铮再上一步。 “我，我想挂哪边就挂哪边，哪条律法边规定一定要挂左腰的？”二少爷又退一步。 “大胆凶犯，死到临头，还在强自口硬，看来，不送你下去见死者，你是不肯承认的了！” 杨铮语调一下拔高，大声喝斥。 同时铮的一声。 拔出腰间制刀，毫不犹豫刀光一闪，直往二少爷头顶劈落。 第一卷 第016章 无处可逃，刀镇真凶 二少爷大惊！ 慌忙往后一跳。 但是，杨铮一个箭步，紧随而上。 “你知不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今天，你死定了！” 呼呼呼。 杨铮一连三刀，刀刀砍向二少爷要害处。 院中其它人，大惊失色。 杨铮动作太快，并且，口口声声死咬二少爷就是凶手。 语言坚决，其它人一时也不知怎么办。 这几下兔起鹘落，不过十来呼吸时间，形势骤然剧变。 被杨铮疯狗一般，刀刀要其命，二少爷惊怒交加。 一时间，被杨铮逼入绝路。 他忽然癫狂，“你想抓我，你想杀我？老子要你死！” 他左手往右腰一探，铮的一声，拔剑向杨铮刺去。 “儿，不要！”陈夫人一声惊呼。 “哈哈哈”杨铮忽地大笑，“你这杀人凶手，不伏罪待诛，竟还想袭捕杀差，你好大的狗胆！” 杨铮刀法一变，不再是刚才胡乱作砍。 但见血光一闪，一刀反撩，当的一声。 刀剑相击。 二少爷蹬蹬蹬连退几步。 在他气都没喘上来时， 呼呼呼。 杨铮又是连绵三刀，一刀比一刀重，一刀比一刀凶猛。 崩崩崩三刀之后。 二少爷气机完全被打乱，握剑左手剧烈颤抖。 杨铮虽然现在还没入境，还是一普通人，不过刀法娴熟，且加之一身蛮力，比那些磨皮初境的人，气力还要大。 “你平时留恋于赌博，欠了一身赌债，所以，看到府中入银，你便起了欲念，下手偷盗。 被人撞见，便拔剑杀人。 像你这样的垃圾货色，还想杀人后逍遥法外，你他妈的想什么？ 就因为你觉得自己是员外之子？什么东西？” 杨铮一边密集出刀，一边喝斥，声声击在他心坎上。 从被识穿，到杨铮快速出刀，再到逼得他抽剑还击。 密集的喝斥，同样如同连绵不断的刀法。 二少爷，本就心虚气短，偏生杨铮刀法极重，一朝得势，绝不饶人，他觉得自己一口气都喘不过来。 呼！ 杨铮从上往下，一刀砍下，气势无双。 铮的一声。 竟是一刀砍飞了二少爷的剑。 那剑歪歪扭扭飞了出去，铮的一下，插在偏院门口的一棵槐树上。 “母亲，救我！”二少爷惊惶惨呼。 “谁也救不了你。”杨铮一声大喝，一刀落下。 “不要啊！”陈夫人疯了般大喊一声，踉跄冲来。 不过杨铮刀势多快？但见寒光一闪，一刀便从二少爷胸前劈落。 众人都忍不住眯起了眼。 哐当一声。 忽地，两个黄澄澄的东西掉落地上。 赫然是两个金元宝。 而二少爷一脸绝望地呆立原地。 却没有料想中的血洒长空，上衣却被一刀两开。 却是刚才杨铮最后一刀，并非取其狗命，而仅仅劈开其衣服，所藏于身上的两只金元宝于是掉了下来。 杨铮冷笑。 这二少爷，平时在府里，被陈夫人娇宠坏了，横行无忌，眼里也没有什么国法人命是非观念。 约略欠了赌债，平时的零花钱不够偿还，在得知百两黄金入库，于是便悄悄偷取。 黄金数量不小，除了偿还赌债，应该还剩了些，估计着，这几日花天酒地，夜夜嫖赌，也是用这些金子。 他也从不认为，有人可以搜查他身，所以，身上还带着金子。 这是杨铮一早就用观颜察色，入木三分，看出来了。 本来，自监自盗，也不过一小罪，却千不该万不该，居然动手杀人。 那可怜家仆，无辜惨死，他死了，身后一家子，也不知怎么活下来。 …… 那院边之上，高树之上。 高厉行目瞪口呆。 破案了，揖凶了？ 这才不到一个时辰吧？ 从杨铮进府之后，每一场景的发生，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内心，是禁不住模拟自己，如果自己就是杨铮，会如何？ 先是入府就遭到夫人强烈阻碍，开口将他们驱赶出府。 那个时候，要是自己，只怕马上会灰溜溜地滚蛋了吧。 但是，这一剧。 杨铮，他居然选择陈员外作为突破口。 而神奇的是，陈员外居然不管陈夫人态度，竟然护着他们去现场勘查。 勘查完库房后，陈夫人突然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开始发疯，召来护院要把杨铮赶出去。 但是杨铮比她更强更硬，直接拔刀杀人。 偏偏一直站在道理上，任何人也反驳不了。 他是怎么想的？他怎么敢如此做？ 是不考虑后果，还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他那种气镇山河。 怒而拔刀杀人的气概。 哪怕自己本意来看他笑话，但也止不住全身颤抖，感到热血沸腾。 似乎一直来低头哈腰，活得窝窝囊囊的死气，在这一刻都被清荡一空。 他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 尤其那惊鸿一刀，好快，好流畅。 如同一个绝世刀手一样。 原来，他一直隐藏这么深的吗？ 想起先前，自己就因为嫉妒一下，就想拆他的台，为难他。 忽然，高厉行觉得，自己十足小人一个。 …… 而在另一隐秘之处。 那个尾随而来，一直观察的捕快。 心中的震惊，不下高厉行。 这是来收集杨铮丑态的吗？ 不，这里发生的，是一场精彩绝伦的破案！ 在他身上，全都是捕快的正气，对强权的蔑视。 是怒而拔刀，铮铮傲骨。 这个杨铮入了捕房营，不是几个月了吗。 都说是一个小心翼翼，到处赔笑脸，唯唯诺诺的人呀。 自己也见过他几次，每次，确实是点头哈腰的。 如果不是确定，这人就是杨铮，他简直都以为，是跟错人了。 难道他一直故意的低调？ 捕房营，怎么会出现这样一种人？ …… “你敢伤我儿，崔家绝对不放过你！”陈夫人此时，早就失了方寸 奔过来，一下冲到二少爷身边，扶住他，“儿啊，不怕，有娘在。” “母亲，快救我，救我，他们想杀了孩儿。”二少爷见到陈夫人过来，一下子痛哭流涕。 拉着他母亲衫角，似乎像个小孩子一般，满脸都是惊惶与失措。 陈夫人怒目而视杨铮，“就算我儿，拿了这些金子，又如何，本就是我府中之物，想给谁就给谁。” 她看向那烂席上的尸体，“哼，死的不过一个低贱的家仆，这也是我府中之事，何时到六扇门来管？” “陈夫人，哪怕家仆，也不是你们可以主宰其生命的，人命关天的大案，早立案于六扇门，你以为你崔家可以只手遮天么？再说，估计你也是一个崔家旁支罢了，扯什么虎皮？”杨铮冷冷嘲讽道。 第一卷 第017章 员外，你意见如何？ 杨铮杀人诛心。 句句直击陈夫人痛点。 她和崔家，确实不是直系，许多时候，也只是扯虎皮而已，只是挂着崔家的虎皮，也十分好用。 她忽地转向陈员外，怒吼道，“陈桂洲，案子是你报的，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哑了？” 陈员外此时，脸上神色，却诡异般的平静。 他淡淡地说了一句，“捕差大人查破案子，证明他是凶手，还当场拿到赃物，你让我说什么？” “好好好！”陈夫人脸上肌肉气得发抖，“我终于明白了，陈桂洲，是你，是你设计了局，想逼杀我娘儿俩。” “我逼他偷盗了？我逼他杀人了。”陈员外冷笑。 “我知道你嫌弃我，但是，你这辈子，曾经爬到过知府佐官，不也得到了我崔家的帮助？” “笑话，这些都是我自己努力奋斗而来，几时崔家帮过了？倒是你，带着一个野种过来，我陈桂洲当初受你蒙骗，真的瞎了眼。” 老爷与夫人对话，越来越诡异。 一众府人，全都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 杨铮眼神微眯。 果然啊，有陈年旧怨，难怪刚开始看案档时，就感觉里面有些诡异之感。 “我骗你？你不是都知道么？是你贪功想利，才娶了我，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梗，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放不下，还一直记恨于我。” 一些员外府的陈年旧事，似乎正浮了上来，被摆到了台面。 在众目睽睽之下，撕开了伤口。 就在此时。 院子中，有人中气十足喊了一声：“请问员外大人在否，六扇门周辑捕拜访！” 情势却又一变。 陈员外闻声，便走了出去。 没过一会，脚步声响起。 来人，正是捕房营老大，周远明，周辑捕，他身后，还着跟着赵捕头等三人。 陈员外似乎正向周明远说着什么，不过，到了偏院就停了下来。 杨铮和徐牧云马上向周明远拱手，“周大人！” 周明远目光落到了杨铮身上，微微点了点头。 本已是绝路的陈夫人，见到事态生变，不再是杨铮这个小巡捕在这里一手遮天，眼光一亮，忙上前哭诉： “周辑捕，这个小巡捕，以杀人逼供他人认罪，实不依法理，我们员外家和崔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如果冤屈……” 周辑捕轻摆了一下手，制止她说了下去，淡淡一笑说道：“陈夫人，请放心，我们六扇门办事，只讲证据，没有证据，定不了任何人的罪。” 陈夫人不得不停住了嘴，眼神闪烁。 周辑捕的话，很官腔，很含糊，她也判断不出他的意思。 到底是人情世故，放这边一马，还是，秉公执法？ 这时，周辑捕转头看向陈员外，依然是那么温文尔雅，“员外，你意见如何？” 杨铮看着周明远，这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 眼睛微眯。 这人，似乎不简单啊。 他将来晋升路上，少不得打交通的的益都六扇门的头，他是什么样的人，会严重影响到杨铮日后的行事风格。 所以，不止陈夫人在等他的态度，他也在等他的态度。 杨铮也想看看，面对这种局面，他是怎么处理的。 这种人，出身高贵，背景深厚，跟其它打打杀杀的捕快们，风格完全不一样。 谁也想不到，他居然会先征求陈员外的意见。 其它人不懂其理。 像徐牧云，就不明白，刚才杨哥在这里，完全堪破了案子，二少爷连脏物，都掉了出来。 这是铁案。 他本来还为杨铮的厉害鼓掌叫绝。 而头儿，怎么会问一个受害人家属该当如何？那陈员外肯定说这事要不这么算也吧？ 真的不理解。 但杨铮却心里暗叫一声厉害。 这人看着年轻，像京城公子哥，但是，并非年轻而无城府啊。 相反，极深！ 他把这个球踢到陈员外身上，不过是给他留有颜面罢了。 陈员外，应该懂得借驴下坡。 果然，陈员外脸上一松，恭敬回道：“缉捕大人，不管本员外在朝为官，还是脱冠为民，皆遵我大乾律法，我个人，或任一亲属，但凡犯下罪事，该依法办理，就依法办理。” 周明远点点头。 转头对赵捕头吩咐：“那赵捕头，先把嫌疑人带回营里。” 就在此时，杨铮看到一行字一闪： 【你堪破员外盗窃杀人案，心情大爽，获得500强化点！】 我靠，舒爽！ 晚点回去，又可以强化了！ 不知道，那刀法可以继续强化出+号了没？ 却说听得周明远如此说，陈夫人一急，“缉捕大人，小儿实是冤枉，万万不能将他带走。” 二少爷此时，脸色苍白，鼻涕眼泪全流了出来，他哀嚎，“娘，你救我，你救我呀。” 陈夫人闻言更是心痛。 周明远淡淡道：“夫人请放心，人带回去，只是审查而已，真的冤枉，自会马上放出来的。” “可是……” 陈夫人自然清楚，事是自家儿子犯的，什么如果冤枉放出来，这压根没用。 “夫人放心，我们会供好吃好喝的，二少爷，受不了委屈。” 话到这里，陈夫人也知道，再撒泼打滚再无用。 他对周辑捕的态度，自己不能跟对杨铮一样，可以耍无赖，撒泼打滚。 当官的自有当官的格局。 有些话点到为止。 再说下去，就会自讨没趣了。 她一咬牙，转头对二少爷安慰，“你放心，娘会救你出来的。” 一阵哭爹喊娘。 二少爷还是被赵捕头和其它两人拉过来，准备带回府。 杨铮和徐牧云也准备跟着他们走。 “员外大人，夫人，该天我做东，请你们喝茶。”周明远又一个轻柔的颜面放了出去。 至此，员外一家，也再也不能说什么，只能连声道谢。 府中其它人，无不眼神复杂，这一会儿功夫，如隔世一般。 堂党员外府的二少爷，在府中，可是横行无忌，嚣张跋扈的主。 但就这样，被六扇门抓走了！ 正当杨铮一行人，准备走出偏院时。 一道声响喊了起来，“杨巡捕！” 众人齐齐看去。 赫然是那个带着一个孩童，守着尸体，一直默不作声的遗霜妇人。 但见她突然，扑通一声，朝杨铮跪了下来。 噗！ 一个响头重重地磕了下去。 然后，她抬起头，大声地说道：“谢谢杨巡捕大人，我家相公，在府里为牛为马，被人杀了，也无人过问，谢谢杨巡捕为我家相公主持公道，叩谢大恩！” 第一卷 第018章 高厉行的懊悔 噗！ 说完之后，又一个响头重重地磕了下来。 “我家相公虽是家仆，但也是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也有家室，也有小孩，不是员外府的一条狗，谢谢杨巡捕把他当人看待，哪怕死了。” 噗！ 第三个响头重重地磕了下来，此时，妇人的额头都磕烂了。 血，顺着她的额头，流到脸上，再滴在地上，十分狰狞。 “杨巡捕今天不惧强权，目光如渠，将杀人凶手揪出来，绳之以法，让我家相公，沉冤得雪，我王家，世世代代感谢巡捕大恩！” 三磕头，三句谢恩。 在安静的偏院里，十分响亮，也如同三道天道滚滚炸雷，炸落在不同人的心头。 似乎烤问着不同的人，不同的灵魂。 此时，院中之人，神色各不同。 有些卑贱的家仆院丁，心里自然十分悲凉。 今日的死者，也许就是明日的自己，如果，在府内，人命如蝼蚁，他们，何尝不是？ 今天的死者，没人在意，那日后，他们怎么了，又有谁会在意？ 也有人脸色有愧，像那个大少爷，闻言，便是满脸羞愧。 妇人那三个响头，就像三记耳光抽在他脸上一般。 当然，也会有些人，不以为然，眼神麻木，似乎只要不是自己死，那谁死都是与己无关。 但这一刻，陈夫人看向妇人眼神，全是恨意与恶毒。 如果现场不是有些大人物在。 她可能马上上前，几个耳光扇下去了。 现在，她正想救她的儿子。 本就是想大事化小，现在这妇人这么一闹，简直是将她小儿，架在火上烤。 相当于无限扩大了杀人方面。 当下狠狠地盯着妇人，决心等会人一起，一会一定要扒了她的皮。 杨铮此时，也颇为感慨，开始见到这女人，也是一幅低声下气，不敢作声。 实属那种生活麻木，习惯了逆来顺受的普通人。 说实话，他也没在意过这遗霜一家。 他破案，自然一是本着初心，看凶手不顺眼；二也会有一点功利之心，但如果说是为妇人伸张正义之类的，他从没这么想过。 但是妇人这三记重重的磕头，他顿觉得心里，似乎多了点什么。 说不清，道不明。 周明远脚步微微一顿，从他进入员外府，也不问杀人案件细节，似乎很相信杨铮破获的证据。 也并不因为员外身份敏感，就强硬找些理由开脱。 一直谈笑风生，气质淡雅，话说得好听，但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一点也不含糊。 此时，他看向妇人，眼神闪烁。 “赵捕头。”他略一沉思，忽然开口道，“这死者，也是重要证物，把死者尸体和其家属，一并带回捕房营，作一份口供。” “是！” 赵捕头眼神复杂地看了眼杨铮，示意身边的两个巡捕走过去。 杨铮眼睛微眯，看着周明远。 虽然死者是证物，这没毛病，但这个证物，也许先前重要，但现在，还重要吗？二少爷脏物都掉出来了。 证据链已经完整，这个案子，自然非常清楚了。 要是在捕房营，案子办到这种程度，都可以通知家属领尸回去了。 他确实也可以不管这妇人。 他此时出声，带走尸体和家属，只不过，是想保护一下妇人和她的小儿而已。 谁都能明白，她这三个响头一磕，六扇门的走了后，她在府中，陈夫人肯定不会放过她。 不出三分钟，陈夫人肯定马上对她娘儿俩进行报复打击。 说了这句话后，周明远似乎还不经意，扫了一眼杨铮。 行呀，这人！ 有些事，不用太直白，点头为止，周明远，这也算是维护了他杨铮。 这个周明远，年纪虽轻，但城府很深啊！ 杨铮心里点点头，这么一说，自己还欠了他一点小小的人情。 周明远，这人有点意思，在这事上，似乎并没有让他失望。 也许日后能处。 …… 出了员外府。 周明远领着一众人，往捕房营走。 “赵捕头，这个杨铮，是你手下巡捕吧？”周远明看了一眼赵捕头，再看向杨铮。 “是的，大人，早上刚入的三营，还是您批准的转正。”赵捕头微垂着头，恭敬地回道。 “嗯，不错！”他点点头，也不知是对赵捕头说，还是对杨铮点头。 “这事重大，我需要去一趟县令那里，你们先带人回捕房营吧。” “是！”杨铮与赵捕头等人拱手。 周明远走出几步，忽然又回头对杨铮说道：“对了，杨铮，明天一早，到我堂里来一下。” “是！”杨铮点点头。 周明远笑笑，似乎眼神还往院边树上，还有院中一处瞥了一眼。 不过，什么也没说。 …… 自从周辑捕出现后。 高厉行真的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如果他此举，被杨铮发现，最多就是一小人。 哪怕是打小报告，也没有什么大事。 但是，如果被周辑捕看到了，那可就不是小事。 所以，他一直紧张屏气，看到周辑捕带着六扇门一众回去，马上就走远了。 没想到，最后时刻，周大人似乎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 这一眼，高厉行知道自己被他发现了，他顿时全身僵硬。 直到一刻钟过去。 所有人，都走光了，包括院中那位隐藏的捕快，也离开了。 他才啪的一下，落到地上，脸色苍白，满头大汗。 被他发现了，回去后，会不会受到严重处分？ 自己一个白役，本被安排协助杨铮来办案的，但是，现在自己干什么？ 借口脚痛，拒绝工作，然后，尾随而来，来这里干什么？看戏看热闹？ 他想找个理由和借口说服别人，说服自己，但是，怎么想，也想不出来。 离开之时，周明远对杨铮的维护之意，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十分明显。 如果，杨铮被周辑捕看上，那何止于今天的转正？ 他日的飞黄腾达，也是极有可能的。 到时，他略为伸手，拉自己一把，那自己的转正，还不是随便的事？ 但蠢笨如自己，为何今天要得罪于他？ 此时，高厉行心里充满无限的懊悔。 再说，杨铮今天，破了一个杀人案，这份功劳，也是十分重大。 徐牧云今天跟着他，一定也能分到些功劳，也许，他也能很快转成正式巡捕了吧？ 为什么，跟着他的，不是自己？ 高厉行，摇摇晃晃，踉踉跄跄往回走。 他觉得自己应该发高烧，得风寒了，全身虚软。 第一卷 第019章 史无前例的破案速度 除了高厉行目击杨铮整个破案过程，还有赵捕头派过去的人王七。 王七悄无声息离开员外府后，也在往六扇门捕房营走。 此时的他，心情极为复杂。 六扇门的人，本就是乾王朝杀人杀己的刀，代表统治阶级的意志。 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的人。 哪个不杀阀果断狠辣？ 但是，他今天还是被杨铮狠狠地惊到了。 看起来简单，实则一点都不简单。 赵捕头让他过来，无非是想看，在权贵面前，他查案失了礼数，然后，揪他的小辫子。 但是，这个杨铮，压根就没把这些所谓的权贵当是一回事。 单刀直入，无所顾忌。 尤其他骤然，怒而拔刀杀人那一刹那。 护院喉咙被切开，鲜血如花般绽放。 虽然距离很远，但他简直觉得那些血飞溅到他脸上。 极为清晰感受到那种粘粘的，带着腥气的味道。 他觉得那一刹那，他心神都颤抖了。 如果他不是跟过来，看了一趟，说什么，他都不敢相信，营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号人。 这人开营里时，不是一直唯唯诺诺的吗？ 而今天的表现，完全是颠覆性的，让人无法置信。 虽然只是一个巡捕，还是早上刚刚转正过来的巡捕。 还位低言微。 但狰狞已露。 他隐隐有一种预感，早晚这个六扇门，都会因这人，而掀起一场风暴。 暴徒！ 对，这人就是一个疯狗，是一个暴徒！ 如果只是莽夫的暴徒，也并不可怕，但有知识的暴徒，就极为恐怖了。 恰巧。 杨铮虽然行事狠辣，疯癫。 但同时，心细如发，处处圆润，全程大局掌控。 整个员外府，不管是员外还是夫人，全都拿捏在他手上。 这是什么？枭雄之姿！ 如此狠辣的人，若不是过早夭折，那日后，一定会出人头地。 与这种人为敌，危险性是最高的。 太危险了！ 他好想马上找到赵捕头，然后说，此子留不得，必须马上杀掉。 一刻钟也不能留！ 不过，先前他还孤寡的一人。 无依无靠，又没什么势力背景，这种人处理起来，难度并不算太大。 但在一刻钟前，一切都变了，辑捕使已经表达了对他的赞赏。 那现在动手，已经大大不便。 这人不知是幸运，还是命数使然。 如果不能杀，那就必须示好，不要成为敌人。 想到先前杨铮言行，王七忽然打了个冷颤。 内心，竟是隐隐的恐惧。 …… 杨铮赵捕头一行，押着凶手，带着死者与家属回到捕房营后。 瞬间引起巨大的轰动。 这前后出去，最多就一个时辰。 还有三个钟中午才散值。 三营中，杨铮出去后，有些人才去打水烧水泡茶。 也就喝上那一么一口。 茶水还是滚烫的。 三五个成群，还在议论纷纷，说是赵捕头给这新来的小子，下了绊子，就看什么时候收拾他了。 还在猜测着，他哪里得罪了赵捕头。 赵捕头下这么狠的手！ 然后，就看见杨铮回来了。 “什么，员外案破了？” “凶手还抓到了？” “不会吧，这才多久，这时间，不就外出到街上买块莲子糕，然后回来的时间么？” “这前脚刚出去，后脚就回来了，你说案子破了，凶手抓住了？” “我操，要不要这么夸张？凶手是哪个？” “陈员外的儿子？我的天呀！” 一时间，捕房营里议论纷纷。 这案子，在营里，还是不少人知道的，毕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员外府上的案子。 引动了不少人的关注。 再说，许多人也好奇，到底是什么人物，敢连员外府的东西也敢动，盗窃还加杀人。 胆子可不小。 当时，还有人根据初查，猜测可能是府上之人作案。 但觉得又不可能。 员外府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归隐前，员外还是从政要员，那个时候，更是权高位重。 哪怕回来后，也不至于就有人敢动手。 但是，现在凶手都抓回来了。 确实是员外的人，而且，还是员外府的二少爷。 在众人感到荒唐的同时，都觉得啥事儿这二少爷要至于这么疯狂吗？ 而一些不太认识杨铮的人，开始四下打听. “杨铮破的案？杨铮是谁啊？” “一个白役？什么，早上刚转正为巡捕的？” “难怪听这名有点熟。” “这小子，捕神附体了吧？” …… 到处都是议论。 但作为议论主角的杨铮，神情淡然，他回来后，一直协助将犯人收押大牢。 浑浊的空气，潮湿的地面，阴暗的空间。 还有刺鼻的腐臭混合着血腥的味道。 给人一种窒息感，让人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 陈家二少爷，自然一路哭爹喊娘。 被关入牢房时，他脸色苍白，全身颤抖。 无助得像个小孩子。 这人，生生是被陈夫人宠坏了。 杨铮感叹。 那杀夫的妇人，也是在这牢里，被人杀掉的吧？ 办完手续，杨铮出了牢房。 “杨铮，了不起啊，没想到这案子，你办得这么快，给我们三营长了脸。”赵捕头眼神复杂地对杨铮说道。 如果不是本意是用它来收拾杨铮的。 如果不是刚得罪了他。 换成其它人，赵捕头真想马上嘉奖，然后吹锣打鼓一番。 一个时辰破案。 这种骇人的速度，几乎打破了营里的记录了。 何况当事人，还是员外这种有身份的人，行事必须得谨慎。 营里平时也是明争暗斗的。 这一案子，明显是压了他们一头。 不过，可惜，这个案子是杨铮破的。 本来，辑捕使大人说去员外府走一趟，他心里还乐着呢，让辑捕使亲眼看到杨铮在员外府的丑态。 也不用他费心思思考怎么打小报告。 谁料到了那里，居然案子都破了，凶手也抓住了。 辑捕使大人心情似乎不错。 也当场表扬了杨铮。 虽然也表扬了他和三营，但赵捕头感到有点刺耳。 想到这里，赵捕头又有点恼怒。 他现在怎么看，都觉得杨铮心里一定在嘲笑自己。 他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杨铮冷冷看着他背影。 想弄死我，怕没这么容易！ 赵捕头一而再，再而三都下绊子，这让杨铮眼神里，露出杀意。 他本想着回三营。 不过，今天早上，奖励的十两银子，还没去取拿呢。 花了小半时辰，到文书处办理了手续。 焦尸案的奖励，终于到手了。 这十两银子，可以改变穷迫的生活状态不少呢。 这时，快到中午了。 他再慢悠悠地走进三营。 杨铮一进来，堂里的巡捕们，无不全向他看来。 第一卷 第020章 到现在，我都觉得荒唐！ 杨铮回到三营衙堂，这个时候，堂里有二十来人，估摸着，在杨铮出去破案时，又回来了一些人。 不过，大多数还是先前那些人。 他回来的时候，员外案被他破解，且凶手都缉拿归案的消息，自然传来了。 瞬间。 这些人看向杨铮的眼神，极为复杂。 首先，最主要的，是尴尬。 在杨铮出去前往员外府时，几乎是每一个人都嘲笑他，都在等看他狼狈和出丑，个别人议论时，还说得很难听。 但是，一时辰速破。 不但名动巡捕房，还狠狠打了他们的脸。 在尴尬的神色中，他们还感到脸上火辣辣！ 嘲笑人家个啥，人家不但破了案，还破得这么快速，这么精彩，这不是狠狠地抽了几记耳光吗？ 所以，他们有点不敢直视林昊的目光。 不过，想到可不止他们被打脸，还有一人，只怕脸也被抽得红肿了。 自然就是赵捕头。 上午安排案子给杨铮时，那种不安好心的眼神，是非常明显的。 赵捕头，估摸着，也是想通过这个案子，让杨铮出丑难堪的。 只不过，也不知杨铮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把案子办得漂漂亮亮的。 你说有什么办法？ 想到这里，他们心里，又觉得隐隐的痛快。 毕竟，赵捕头平时也并不对他们如何客气。 赵捕头与杨铮第一轮交锋，杨铮完胜。 就不知，接下来，赵捕头会如何出招，杨铮又如何接招。 他们都有点恶毒的期待。 杨铮也没同他们打招呼，什么话也没说，径直回到先前那桌子上。 便沉默起来。 看到杨铮这样，那些同僚又不舒服起来。 他们觉得，杨铮太高傲了。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破了个案子，就这么趾高气扬的。 确实辑捕使表扬了几句，但又如何？就傲气起来了？ 看到这么多前辈同僚在这里，招呼也不打一个。 真是小人得意！ 不过，你以为赵捕头会放过你吗？ 你不过是他营下一个小小巡捕，他要收拾你，多的是机会。 只是他们没想到的，先前杨铮被赵捕头打压时，杨铮也是沉默无语呀。 那时，没有任何人觉得他高傲。 相反，就觉得他该夹着尾巴做人。 人心就是如此，一样的事，换一个角度，发生了一些变化，心思就不一样。 杨铮确实没有在意过这些同僚的想法。 没有本事，说再多，也不会有人看得起你！ 有本事，一句话不说，全部人自都会巴结你！ 回到桌子上，他略作休息。 今天，还有一件事，没有真相大白。 那就是陈员外与其夫人的关系。 明明两口子，生死相依的夫妻，但是，杨铮看得出，刀光剑影。 明显有着不小的宿怨！ 如果杨铮判断不错的话，陈员外是趁着二少爷犯错的机会，借着他的刀，除掉他。 这个老家伙，不是表现看起来的妻管严，窝窝囊囊。 相反，城府很深，属于谋定而后动的家伙。 自发现杨铮不一样后，他一直在隐形打配合，助力杨铮一步步破案。 这也是杨铮先前看档案时，觉得诡异不对劲的地方，当时，他敏锐地感觉到两者的矛盾，并打算加以利用。 果然，剧本发生后，一切如所设想的走！ 否则，如果陈员外跟夫人态度一致，强力阻挠，那今天这案子，还真的不一定破得了。 父亲要除掉儿子？ 怎么想，都很荒唐！ 后面得找个时间，再会一会这个陈员外才行。 虽然陈员外是帮了他，但也是利用了他。 哼，这事，陈员外欠他杨铮的。 今天，还有一个重要人物出场，那就是益都六扇门的头，周明远。 这个人，是杨铮崛起路上，注定跳不过的人。 前身印象中，他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一人，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家公子哥。 但今天一见，杨铮就发现前身的判断完全不对。 是！也许确实是大族公子哥，来到这益都，只是渡个金，然后很快就走。 这都没错。 但是，绝对不是那种纨绔式的公子哥。 这人，温文尔雅下，城府很深。 手腕也很强，在员外府，谈笑风生中，便带走了员外府的二少爷。 连拼命维护二少爷的陈夫人，都没法说什么。 手段很犀利！ 忽地，杨铮脑海里，又浮现出上午跟周明远在一起的那少女。 林晚棠！ 她青春靓丽，气质高雅，确实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千金。 只不过，她跟周明远，真是只是议论声中所说的，相熟的好友吗？ 林氏药行…… 杀夫妇人也是一尤物，不过跟林晚棠相比，她是那种加了大量糖精的食品。 甜则甜矣。 可能有点易腻！ 不过，终归她已被击杀，玉香消玉殒。 但是，她不死，杨铮就得死。 这时，堂里有些新面孔，就是那些后来回来的巡捕过来与杨铮搭讪。 他们中有些听说了赵捕头对杨铮的态度，有些则还不知道。 只是止不住好奇心，过来跟杨铮打听着员外案破解过程。 有人主动上来交流，杨铮也没有拒绝。 只不过，他很低调，将他那些霸气的事，一笔带过，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着。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散值时间。 书吏房过来通知。 下午他和徐牧云都可以休息，不用来轮值了。 估计是因为他们破了案，上面给放了半天假。 “杨哥！” 杨铮刚走出捕房营，就碰到了徐牧云。 不，应该来说，是他在等着他。 “你是回家吗？我跟着去你家玩耍。”徐牧云满眼期盼。 杨铮点点头。 杨铮可能比徐牧云年长一两岁，但毕竟都是年轻人，徐牧云有时也爱到杨铮家串门。 也没什么事，有时只在那里转一圈就回去。 不过今天，估摸着他有许多咸概要诉说。 两人走出几步。 高厉行也出了捕房营。 看到老高后，徐牧云本想冲他说什么，不过想起什么，看了眼杨铮，最后什么也没说。 估计是想邀约老高一起过去。 只是想起早上，他与杨铮的矛盾，徐牧云就不好开口了。 老高自然也看到了杨铮和徐牧云。 不过，他眼神闪烁，在两人面前，他还是有点难堪的，便故意落后几步，等杨徐两人走远了，才慢慢往外走。 徐牧云心里暗叹。 以前三人随随便便，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是现在杨哥转正，往上走了。 再连破两个大案，照这个速度下去，也许还会升迁。 就是老高，诶，杨哥转正了，不是一件好事吗？ 大家兄弟，互相提携。 偏偏他就心里转不过弯来，觉得杨哥年轻，早他一步转正，心里就起了疙瘩。 这有什么必要？ 以后，这苦力三人组，怕是不再存在了。 第一卷 第021章 他心眼也不太坏 走了一小会。 他就把此事抛开，兴奋说道：“杨哥，今天，你是真的帅！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眼神中，充满崇拜，“你怼员外，怼夫人，甚至还在员外府拔刀杀人，但那些人，个个都不敢动，你说，他们是不是真的怕你？” “今天，真让人畅气，杨哥，你知道吗？这是我入六扇门以来，第一次感到这么畅快。” 还没等杨铮说什么，徐牧云满脸兴奋，话像打开了闸的洪水，滔滔不绝，根本收不了。 “你不知道，刚开始，你怼陈夫人时，我真的担心我们马上被赶出府去。” “到你拔刀杀人时，我心都跳出来了，还以为今天，想走也走不出员外府了，但是，那个陈员外，却乖得像你亲儿子，不但不敢有意见，还认错，哈哈，你知道吗，到现在，我都觉得荒唐呢！” “杨哥，我想以后都跟着你！” 一路上，徐牧云一直吱吱喳喳说过不停。 几乎清一色的惊呼与恭维。 毕竟，今天杨铮的表现，太狂暴了，单刀直入，气势磅礴。 他在杨铮身边，比老高躲树上，感受更直观，那种惊心动魄，一颗心忽上忽下的，从没有过的刺激。 他跟着杨铮过来，不过是一肚子的话，想对杨铮诉说罢了。 他说十句，杨铮偶尔就回他一句。 不是杨铮鲁莽，而是一切都尽在其掌控之中。 这种控局，不但发生在昨天的验房，在员外府同样如此。 他也开始细心感受，这种与前世截然不同全新的人生。 他也不着急赶着回家，慢悠悠走在街头。 益都是三州交通与水路枢纽。 无论人口与商业都极其热闹，甚至比一些州府还繁荣。 百花巷。 虽然叫巷，但实际上，这是一条极热闹的大街，这里人来人往，人声鼎沸。 沿街是不计其数的酒楼铺市。 先前是白役之时，没有脏活，杨铮、老高和徐牧云这三人组，也时常到这里来巡逻。 不过，也都只是做做样子。 主要是震慑一些地痞流氓，街头混子，示意他们不要在白天闹事，惹是生非。 毕竟，披着官差身份，一般人也尽可能不惹。 事实上，这是双边协同，差捕尽可以维护这里的治安，确保畅通，而这些酒楼街市什么的，每月不但给当地帮派奉上银子外，在衙门及六扇门，也会打点。 只是这些自然跟白役这一层，毫无关系了。 偶尔时，捕头们可能润上一点，每个巡捕也得点碎银。 杨铮一边行走，一边较对着脑海中原身的信息。 不过，这条街最出名的，并非酒楼铺市，而是烟花场所百花楼。 此外，附近还有大大小小五六家，都是男人最爱流连青楼之所。 现在是白天，姑娘们都在睡觉，也没有哪家开门。 以前杨铮等人来巡逻时，最大的乐趣，就是偶能见到一些慵懒姑娘睡醒后，出来洗脸，或者到街头买些熟食小吃。 他们可以秀色可餐一番。 “杨哥，这里还早，还不开门呢。”看到杨铮在这里悠晃，他略为讶异道。 杨铮刚领到的赏银，他还以为他想来这里寻点乐子。 “我难道不知？你想哪里去了？”杨铮哭笑不得。 其实，他主要是想到一里街，不过是穿过百花巷罢了。 一张铺旗迎风摇晃：“李氏烧鸡” 杨铮从原身记忆中，他老爹曾在这里买过一只烧鸡，带回家后，两父子，骨头都咬碎了。 后来那老家伙，还一直心心念念。 不过，一只差不多五百文，就是半两银子，不是那种家庭能这么奢侈地吃的。 现在杨铮怀里揣着十两银子。 三两只烧鸡，自然不在话下。 杨铮买了两只李氏烧鸡，还搭配了一截灌肠和一些豆腐干。 一共花了1500文。 徐牧云这小子，一直眼眼发光地盯着杨铮手里的烧鸡，让杨铮一度怀疑，这小子，是不是看到自己领了赏银，故意凑过来，想跟着蹭点什么的。 买完烧鸡，杨铮看到了旁边的酒肆。 他走上两步，想打一壶酒。 老家伙不是爱喝酒吗，烧鸡都买了，如若没有酒，怕是不得劲。 “客官，要打酒吗？”小二看到杨铮吆喝一声。 杨铮却停住了脚步。 那老家伙每天醉生梦死，再打酒回去，少不得再大醉一场。 如果是少喝或者戒酒，他杨铮倒是支持。 想到这里，他又离开了酒肆。 走了十几步，杨铮想了想，顿住了脚步。 忽地又转头走了回去。 弄得小二都有点糊涂了。 “这里有什么好酒？” “客官，店里有上好的女儿红，竹叶青，还有杜康，您要哪一种。” “给我来十斤竹叶青！” “好咧！” 徐牧云搓着手，双眼放光，“杨哥，有钱就是腐败，这又是烧鸡的，又是竹叶青，地主家的日子，都不敢这么过呀。” 两人走了一会，徐牧云看了眼杨铮，似乎是欲言又止。 杨铮知道徐牧云想说什么。 不过，也并没有点穿他。 不一会，徐牧云实在忍不住： “杨哥，我知道，老高，他今天早上过分了，他对你转正后，接手的第一个案子，没有帮忙，假装脚痛，说到底，是他心里有疙瘩，不舒服。” 他小心翼翼看一了眼杨铮，见杨铮不置可否，继续说道： “不过，他心眼也不太坏，平时，作为我们老大哥……” “行了，小徐，坏不坏，看他表现。”杨铮侧首看了下徐牧云，“这点小事，我根本不在意。” “好好好！”徐牧云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这话说出来后，他身心，明显轻松了不少。 杨铮对徐牧云还是挺有好感的。 单纯，率真。 就像前世，自己初进职场时一样。 他今天跟着自己，说到底，其实核心，无非就是想说这一番话。 半个时辰后。 终于又回到那破落院子。 吱呀一声，推开门，就见到了老家伙。 一大早去上值，老家伙还睡着像猪一样，杨铮还以为他没起来呢。 估计是昨晚酒过了。 今天的天气很阴凉，只见他坐在院子中的一张石凳上，头发蓬乱，一身邋遢，眼神怔怔地看着那石桌。 石桌昨晚被杨铮劈了一角。 第一卷 第022章 喝酒，父子之情 “杨叔！”徐牧云进了院子，马上高呼一声， 杨超汉抬起头，“小徐？” 自与杨铮原身搭档了后，徐牧云也来过这里几次，所以，彼此都认识。 老高也来过，还跟老头喝了一晚上的酒。 “哈哈，杨叔，今天你可有口福了，杨哥连破两大案子，第一个案子到手了重奖，今天特意给你买了烧鸡，还打了好酒。” 他转头对杨铮，“来来来，杨哥，你把东西给我。” 一把从杨铮手里拿过东西，到了厨房就忙活起来，将烧鸡摆在盆里，拿出三个碗和三双筷子，直接就摆到了缺角的石桌上。 杨超汉颤颤巍巍坐上来，看到摊开的烧鸡，闻着扑入鼻子的阵阵香味，抬头看了一眼杨铮。 随后目光又落回到烧鸡上，舌头还有些打卷，“好东西呀，一里街李家的烧鸡，不知多久没吃过了。” “今天我陪你喝！”杨铮坐下来，看向老头，拿过一碗。 杨超汉一怔。 “呵，好啊，咱爷俩还没一起喝过呢。” 他脸上的皱纹似乎舒缓些，他拿起了酒坛，就要给杨铮倒酒。 “还是我来吧！” 看到杨超汉双手颤抖，杨铮拿过酒坛，先是给他碗里倒满了，再往自己碗里倒。 杨超汉先是低头，在碗边小捂了一下，“好酒啊，不知多少没喝过了。” 再抬头看向杨铮，眼神有几分复杂。 原身那是超级讨厌他喝酒，双方不知吵多少架了，最激烈的时候，还把他酒灌都咂了。 不过，第二天老杨头照样喝得大醉。 说是父子俩心头一根刺也不为过。 然而今天，杨铮居然主动提出跟他喝酒。 父子之间，一种别样的情绪在悄然发生改变。 “喝！” “再来一个！” “来就来！” 杨铮，杨超汉和徐牧云两少一老，就在这破院子里干了起来。 从下午，一直喝到傍晚。 原本，原身身体差，体质虚弱，根本喝不了酒，这也是他讨厌酒的原因之一。 不过，杨铮可不同了，经过强化身体，他现在是无垢之体，不要说这几斤，只怕三天三夜也喝不醉。 杨超汉呢，老兵一辈子，混战场混边军的人，脑袋是别在裤腰带过日子的人，讲的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酒量能差到哪里？ 一二号选手激战，三号选手徐牧云先倒了下来。 两父子继续喝。 老头到了八分醉时。 他忽然起身按住了碗口，“今天喝这么多，够了，再喝就醉了。” “哦？你不是醉生梦死，不醉不停的吗？”杨铮冷笑。 “以前是浊酒，不值钱，马尿一般，喝多了也不心痛，今天的是竹叶青，金贵着呢，得省着点。” 老头的话，表面理解合情合理，但是，却是含着几分别样意味。 “那就慢慢喝！”杨铮盯着他，“以后酒肉都有。” “好呀，好呀。”他颤颤巍巍站起来，拿着酒坛，慢悠悠地往屋内走去，欧娄的身躯似乎略微直了一点。 边走还嘟嘟着，“小成八刀，不简单啊，也许，老头子不用急着死，还能享几年福。” 一场酒肉之局散场。 杨铮将制刀解下放在桌面上。 他打开系统。 强化点，昨晚用完之后，还剩余2点，但是今天，破获员外案，直接获得了500点。 还有其它心情舒爽时的奖励，120点。 合计起来，共有622点！ 简直是一日暴富。 他打开技能： 【技艺：血战八刀】 【进度：小成（+）】 【效用：刀随势走吞吐血煞，劈斩如浪叠劲摧骨，攻守轮转无滞涩，周身三尺刀风成壁】 【剩余强化点：622】 那个+号又出现了，也就是说，他马上可以让刀法再上一台阶。 杨铮有点冲动，就想加点了。 不过，随后，想想又停了下来。 今天在员外府，除了破案，其实在观颜察色下，他还看到了一些东西。 那几个护院，包括他刀劈而杀的那个，功夫确实都稀松得很。 但在他出刀一瞬间。 他感受到陈员外身上气机马上一动，血气如炼炉。 他可能到了锻体境的极高层次，也许是练内腑上品也说不定，反正比自己强了很多。 只是当时赌定他不会出手阻止，他才放心击杀护院以及后来逼二少爷出手。 现在自己身体强度，已经达到了极限。 无法再强化。 刀法再好，功力不够也枉然。 所以，思量再三，杨铮打算暂时保留这些强化点，这一两天，想办法去弄一本锻体境的功法来修炼强化。 锻体三境，练皮膜、练筋骨、练脏腑。 这都是属于锤炼肉身，打熬筋骨，激活气血之力。 不用加点，也能将刀法练上去！ 杨铮脱掉上衣，赤祼着上身。 一手拿起制刀。 就在院子里练起了血战八刀。 刀光如血，呼呼而啸。 也不知练了多少个循环，一直到半夜，杨铮才停了下来。 感到自己刀法比先前老练了不少。 他在院子里打了水，将身上的汗水洗干净。 才回房休息。 …… 第二天，如往常一样，去六扇门捕房营轮值。 不过，他并没有先到三营。 而是直接往后营而去。 周明远昨天叫他一早到他那里一趟。 捕房营占地极大，建筑分布，按前中后，三围分布。 最外面的一围，是巡房营，就是底层巡捕呆的地方。 微往里一点，各种功能室，如仵作房、验尸房、刑讯室等。 第二围，是各个捕头办公的地方。 自然就跟外面巡房营不同，还有小休息室什么。 而最里面，就是辑捕使的独立小院落。 到于里面是啥样，前身也没得进去过，不得而知。 在一个体制内，不说别的，仅仅是办公的地方，就将阶层区分得很清楚。 就像杨铮前世做牛马时。 几十人挤在狭小的隔子里，一年不过三万。 经理级，都是高大上的独立办公室，年薪三十万。 而老总，不但办公室独立，里面还有舒适的床，很多还开有后门。 这就人的三六九等！ “赴约杨铮？”刚入三围，便有护卫过来。 “是！”杨铮点点头。 他认得出，这是常跟在周明远身边的人，只是不知，是不是周明远从上一个地方带过来的。 “请跟我过来。”那护卫对杨铮一拱手，脸带笑容。 第一卷 第023章 可明白我的意思？ 小院落里，座立着一幢方正楼房，共四层。 “缉捕使大人的衙堂在四楼，杨兄弟上去自可。”护卫将杨铮带到一楼下停下。 忽然，他又说了一句，“西城的风雅楼醉鸭味道不错，杨兄弟若有空，说上一声，我作东请杨兄弟去尝尝。” “一定，多谢！”杨铮朝他抱拳。 护卫是周明远贴身之人，对一般巡捕，几时有过脸色？ 他这一句话，如果其它巡捕看到，只怕吓一跳，不敢相信。 这种人善于观颜察色，似乎看出周明远对杨铮有几分看重之意。 别人也许不清楚，但他自然明白，杨铮两天内，连破两大杀人案。 势头正盛，如果再得周明远看中，那自然一飞冲天。 那护卫便先一步结个善缘。 后围环境很安静，跟前围像个菜市场截然不同。 进了一楼，杨铮还看到几个类似于文秘的女差。 上到四楼。 杨铮轻敲房门。 “进来吧！” 门开。 周明远今天没穿制服，只是简单的便衣，一身青衫，透着潇洒。 杨铮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周明远，跟外面一众泥腿子巡捕们不同，确实风采夺人，风度翩翩，不愧自出生起，就锦衣玉食优生优养的大户人家公子哥。 “你老爹可是我大乾边关功臣，荣退归乡里，现在身体可好？” 周明远从红木大桌后站起来，摆手，示意杨铮坐下。 “还行！” “你可知，两个月前，你是我亲手签字进入六扇门的，昨天一早，也是我批准你转为正式巡捕的，你，算得上我的人。” 周明远一口点出杨铮出身来历，显然事先做了一些调查，并且，重述好处关系，全因为他。 这是很明显，周明远抛出了橄榄枝。 只是不知他是于公还是于私，是想拉着杨铮一起打天下，还是做他的快刀。 这再一次证明，周明远绝不是表面华丽的公子哥。 杨铮心里顿生警惕之心。 “是，属下全靠缉捕使大人提携！” 杨铮行了一礼。 这个时候，周明远与杨铮相距五米左右，他还在红案桌子后。 忽地，周明远身子一动。 嗖！ 瞬间就到了红桌子前，杨铮前面，徒地，他伸出一手指往杨铮前胸膻中穴点落。 指劲如风。 杨铮一惊，瞳孔骤然一缩。 他完全没想到，周明远先前还风轻云谈说着话，会突然出手。 并且修为如此之高，几近于瞬间到了自己面前，发起了进攻。 他血气一下炸开，想完全避开周明远的攻击。 不过，他瞬间就判断，这是做不到的事。 不过，此时的杨铮虽是普通人体质，但无垢之体，也相当于锻体境练皮膜的初品、甚至中品。 他身子微微一横，偏开了周明远手指的落点。 原本周明远点向他的膻中穴，但却因杨铮的移动，点到了旁边的肌肉上。 微微噗的一声。 杨铮略有刺痛，但却没有大问题。 估摸着周明远也并没有用力。 杨铮倒退几步，右手自然搭到了刀柄上。 “咦？确实锻体境没有入门，不过，这身体硬度很强，真是一副天生神力。” 周明远一击无效，却收回掌。 “大人，这……” 周明远打量着杨铮，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眼神微有些惊异。 “反应非常不错，就是年纪有点大了，错过了修炼的黄金时间，不过勤加练习，也能有所小成！” 言毕，他转身，从桌子上，拿过一本子，递给杨铮。 杨铮接过。 这是五六页薄薄的小册子，上面一行显眼文字——《玄铁皮膜功》 杨铮眼睛微眯，瞬间就猜到了这是一本锻体境练皮膜的功法。 “第一天破焦尸案，第二天破员外案，如果不是走了狗屎运，那你定然有些特长。 可惜只有神力，武功却差了，一皮二膜三脏腑，你现在，连皮膜都还没开始练习。 这本玄铁皮膜功，是我在过了练皮膜之后才拿到的，对我无用，不过还不错，你可以拿去练练。” 刀法是技，淬体是力。 杨铮不是不懂，唯有力技结合，才是正途，方能发挥出最大杀伤力。 只是，现在他只有血战八刀。 刚想着今明两天，到集市或武馆上去碰碰运气，能不能弄到一本淬体练皮之法。 想不到，这今天一早，竟就从周明远这里得到了。 从刚才周明远的身手来看，杨铮判断不出他的修为，但估摸着，应该到了练脏腑。 先前，如果他继续出手，自己定然不是他对手。 不过，杨铮的沙场刀法，血战八刀也并不弱。 “《玄铁皮膜功》你拿回云，练扎实一点，不要急于求成，这本功法，在一般大派中，也不容易得到，千金难买。” 他顿了一下，看着杨铮。 “我将它给你，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杨铮观颜察色，心思玲珑，如何不明白？ 不管周明远到底是想如何用自己，他自然知道现在该说什么： “是，缉捕使大人，小的本就是大人下属，听凭大人命令行事，今再得大人厚恩，日后，自然唯大人马首是瞻。” 昨晚他考虑过了，作为益都六扇门的头周明远，跟赵捕头对自己的意义截然不同。 赵捕头不过中间一个头。 但周明远可是一把手。 要想快速在六扇门崛起，跳得过赵捕头，但绝对跳不过周明远。 杨铮再行一礼，“多谢缉捕使大人看重，谨遵大人示令。” 周明远摆了摆手，“我现在没什么差使要你办的，你回去吧，不管是焦尸案，还是员外案，你都办得很漂亮，焦尸案的好处，你拿了，员外案的，还得几天，你等着就是了。” “是，大人！” 杨铮将功法放入怀里，准备退出去。 才走几步。 “等等！”忽然，周明远又叫住了杨铮。 “似乎你在赵捕头的三营里，不太好混，你需要调到其它营吗？或者，一直跟你一起的那两个白役，你可还满意？” 杨铮眼睛微眯。 这周明远什么也没说，但真的是心跟镜子似的。 他想了想，然后缓缓说道：“倒是没必要置换，那徐牧云与高厉行，两人倒也不错。” “嗯！”周明远点点头，“你回去吧！” “是，大人！” 杨铮随即退出四楼，走下一楼，然后离开后围。 周明远站在四楼栏上，看着杨铮远去的背影。 眼中既有赞赏，也有惋惜。 “将近二十岁，连锻体境还没有入门，恐难再有大成，可惜了这天生的神力身子，作为益都的刀也许还有机会，但想捅穿这大乾的天……” 周明远摇摇头。 转身走回房。 杨铮走出后围，心里却十分满意。 他可以确认。 周明远是想招揽自己，发展成他的人——无论什么位置的人，都需要有一批属于他忠于他的人！ 他对自己有赞赏。 但是，也很惋惜，认为自己练武晚了，成就不可能太大。 他以为自己的蛮力，是天生天养的，但杨铮自己知道，这不是。 这是系统的强化点。 阴差阳错的误解，杨铮却觉得这恰到好处。 第一卷 第024章 两场谈话，十足信息 杨铮走出后院，正往外围的巡捕房走去。 恰好见到赵捕头从捕头区走出来。 他见到杨铮，似乎微微有点怔然。 “杨铮？缉捕使约你谈话，这么快就结束了？” 杨铮心里冷笑，看似不经意，但应该是一直在这里等自己吧？ 故作偶遇。 实则是想要探知，自己跟缉捕使谈了什么吧？ 他只是略微一抱拳，算是打了个招呼，“赵捕头！” 赵捕头装着不经意说道：“杨铮，你刚白役转正，便破了大案，立了大功，不错，我没有看错你，你是个人才，这次，你好处肯定也不少。” “这都是赵捕头给的机会！” “机会很多，但能抓住的人不多，连缉捕使大人都欣赏你，他刚才一定表扬你，还说了什么？” 来了！ 呵呵，对于赵捕头这种人来说，最怕什么，最怕下面的人跳过他，与他的上头直接对接。 这会让他处于一个信息盲区，产生一种失控感。 尤其对杨铮，他是需要锁定，然后收拾的人。 他更怕杨铮在缉捕使那里，说了什么对他不利的话。 如果是杨铮主动去找缉捕使，那就是越权，他可以责骂，不过，约谈是缉捕使提出的，他就无可奈何了。 在职场上，许多一把手，最喜欢拉一些底层的人，反过来监控他下一层的管理人员。 这太常见了。 所以，赵捕头才不惜降了身份，特意在这里守杨铮。 只是，他不知道这样做，却反向将他的信息传递给了杨铮。 杨铮瞬间就能确定，焦尸案，背地里，给赵捕头打招呼的人，与周明远无关。 可以说，是赵捕头背着周明远，操办了这事。 如果他们真的沆瀣一气，杨铮反倒不知该如何办了。 不过，这也正吻合了，如果打招呼的人，是周明远，他反倒不会私自找自己了。 更不会表现拉笼自己之意，赠送自己功法，意图培养自己。 当然，杨铮也明白，现在的自己，对于周明远来说，分量还不够。 杨铮对于他来说，最多就是在这里落个子，以后有没有作用，得等成长和时机。 或许，时间一久，连他自己也记了，也或许，很快就把他当刀抽出来使用。 “不过，如果仅仅是落子，周明远下的本，不应该这么大，无论是宝贵的功法，还是似乎让杨铮起一个自己的小班底，难道，他志在不小？” 只是简单的见面，杨铮心里，便推出这么多事。 当然，这只是推导。 实际上，杨铮所想，如果周明远知道，只怕震惊，因为太十分精准了。 赵捕头似乎不经意问的话，却不见杨铮回答，反而陷入沉思之中，有几分充耳不闻。 当下便有些恼怒。 正想出言嘲讽几句。 杨铮却抬头起，“辑捕头大人确实对焦尸案和员外案很满意，不过属下不敢居功，全言明是捕头大人的功劳。” 赵捕头眉头轻舒了些。 不过，半信半疑。 他自不相信杨铮对他这么好。 杨铮微微一笑，“缉捕使最后还问，我在三营还习惯否……” 他忽地一顿。 赵捕头眼睛眯了起来，凝神净耳，生怕错过一个字。 杨铮心里冷笑，这种时候，就要让你摸不着头脑，越猜想越混乱，越不敢动手。 这样，就有了更多缓冲时间。 “不过，我回答说，赵捕头您是益都老捕快，经验丰富，办案能力强，属下想在您下面学习学习。” “哦？是吗？除了这点，缉捕使大人还说什么？” “没了，就叫我回来，好好跟着赵大人了！”杨铮双手一摊。 赵捕头眼神闪烁，“行了，那你回去吧！” “是，赵捕头！” 杨铮拱了拱手，转身走了。 待杨铮走远。 王七从柱后转了出来，来到了赵捕头身边，“刚才这小子说跟周明远聊什么？他会不会说您的坏话？” “真的说坏话，你觉得他会跟我如实说吗？” 赵捕头有些烦躁，“一个小狐狸，全是似是而非的话！” “大人，这小子，进入了周明远眼里，只怕对付起来，有些麻烦，但属下，还是提议尽快处理这家伙，属下目睹，他妈的，这小子就一疯狗。” 赵捕头闻言，却愈加烦躁 …… 回到三营后。 只隔了一天，但三营的巡捕同僚看杨铮的眼神，截然不同。 当初赵捕头带他过来时，表明了态度。 那众人知道怎么做，踩就是了，反正踩得越凶，越符合赵捕头的心思，越得领导欢心。 赵捕头之所以暗示出来，其目的也是如此，彻底孤立他。 所以，杨铮接了案子，没一人肯上来帮忙。 至于下午，他们是有些后悔的。 这么大的案子，功劳可不小。 到于如何与杨铮相处，今天杨铮一出现，他们就很头痛为难。 赵捕头是想踩他，但周大人却不知对他态度如何。 如果讨了赵捕头的欢心，却踩了缉捕大人的脚，那可得不偿失了。 底层员工的难处，就在这里。 所以，他们的做法几乎出奇地一致。 每人见到杨铮都马上打招呼。 但招呼过后，谁都不理杨铮。 这就是既保持一定的热情，但又保持足够距离，待风向出来，再转换，进可攻退可守。 杨铮自然对这些，毫不在意。 他现在思考的，是如何快速得到周明远的重视，并大幅提高他的地位与权势。 两个方面，一是再来大案要案，堪破，彻底征服他，让他认识到自己成熟了，能为他办事解决问题了。 另一方面，得快速提升自己武功修为，周明远特意赠送自己功法，无非是认为自己实力不足，还不堪大用。 新为巡捕，且刚破大案，也没有安排新工作。 一天很快过去。 杨铮回家。 “回来啦？刚好开饭。” 刚进门，杨铮便闻到了一阵腊肉香味。 老头子似乎等了好一会了。 似乎经过昨晚，这老家伙变了不少。 以前，他哪时不是醉生梦死？ 但今天居然做起来饭菜。 银子，自然是昨天杨铮给他的五两。 这个家，比起先前的死气沉沉，似乎多了几分人间烟火。 吃完饭，天也黑了下来。 杨铮就在院上桌上，点了蜡烛。 然后，从怀里掏出早上周明远给的《玄铁皮膜功》。 锻体境，一皮二膜三脏腑，这是由外而内，锤炼身体体魄，然后产生血气，达到力出有劲，拳出有风。 练皮为入门，是最外层，最基础，却也是最重要打根基的一步。 练皮不好，直接影响到下一步的练膜、练腑脏。 杨铮摸了摸小册子，深吸了口气，打开《玄铁皮膜功》第一页。 第一卷 第025章 《玄铁皮膜功》入门 这是杨铮两世为人，第一次接触到锻体境功法。 坦白地说，打开第一页，看到全是些晦涩的语句，杨铮宁愿去算方程式或高数。 看了一个时辰，他才勉强将《玄铁皮膜功》看完。 要完成淬体练皮，通过外门功夫，入门锻体境，没有什么运气法门，主要是靠八个字淬体锤打、内服外敷。 比如站桩，让肌肉紧绷，或者可以练一门外家功拳法什么的，形成一种皮肉紧绷的自然反应。 再通过打木桩之类的，让自身皮肤通过千锤百炼，打出血气。 对人体不同的关键部位，锤炼法门还各有差异。 同时，还需辅助药物，内服外敷。 内服的药物散于身体，结于皮表，使皮肤产生韧性，外，外敷也是同样道理，不过，一个由内至外，一个由外至内。 这本册子里，也罗列了几方药物配制材料。 大约到药店里，按配比买回来，然后略加炼制，就可以使用。 册子上述说，如果《玄铁皮膜功》练到圆满，血气一动，皮肉硬如玄铁，寻常刀剑都不能破。 勉强看明白修炼之法，但杨铮眉头却不由得皱起来。 要练《玄铁皮膜功》到圆满，按册子上说，一两年小成，三四年大成，至于圆满就不知何时了。 这时间周期实在过于漫长。 难怪，当时周明远给自己功法时，也没什么信心。 这还是锻体境的练皮，后面还有练膜、练腑脏，练完了，怎么的也得十年八年的时间。 按杨铮岁数，到时，人体血气都过了高峰期，能入佳境，更难了。 第二个问题，他还要去准备木桩什么器具来摆练。 第三个问题，那些药材一看价格就不低，这么说，自己还得想办法筹钱，才能修炼。 杨铮可没有这么多时间和金钱来等待。 所以，他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看，能不能依靠强化，来迅速完成修炼。 刚才自己研习了这么久，应该能挂为技能了吧？ 想到这里，他意念一动，几行字，赫然出现了。 【功法：玄铁皮膜功】? 【进度：未入门（+）】? 【掌握度：于功法要诀，尚处懵懂，皮膜仿若顽石，未有丝毫气血。】 虽然掌握度不堪入目，但杨铮大喜，只要能挂出来，他应该可以使用强化点。 对于武技强化，他加了两次点，总结起来，从未入门到入门用了50点，从入门到小成用了100点。 不知功法是否如此？ 能不能速成，就在此一战了，杨铮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 意念往+号按下去，“强化！” 【叮，你花费250强化点，玄铁皮膜功，达到入门】 轰！ 一瞬间，如有武林前辈，直接手按头顶传功一般，一股极其精纯功力，直接醍醐灌顶。 杨铮站立原地，承接着传功，本来常人需半年左右时间的苦练，不过数分钟时间，直接就进入杨铮身体。 这种传功，或者说进化，有时酥酥麻麻，很是舒服，有时却如针刺一般，剧痛难忍。 不过，这跟用强化点直接进化身体，那种巨大的痛感好得多了。 强化结束，杨铮周身一松。 再看向自己衣服之外的皮肤，似乎并没有变化，但当他用右手指按在左手臂上的皮肤时。 加大力气，皮肤下面马上产生一股热流，瞬间皮肤表面就充满耐性和韧性。 正常来说，这是经过千万次打磨锤炼而产生的效果。 只不过，用系统强化点，短时间内，进行强化，达到同样的效果。 不，应该来说，效果更好。 因为不同的人修炼，总有差异，尤其一些节点，可能锤炼得不够到位，总会产生一些瑕疵。 但是，强化点强化的，如同经过银河系计算机精准计算的。 所有地方，在同样的层次，达到完美无瑕。 杨铮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 他发觉，先前普通人体质进化到无垢之体后，气力无法再有丝毫增加。 但是，现在入门锻体境练皮后，力气增加了不少。 这说明，整个人的生理机能，在一个层次极限无法突破后，进入了另一阶段，成了开始。 杨铮大喜过后，也不由一下苦笑。 从未入门到入门，居然消耗了整整250点！ 足足是同比武功强化的5倍。 再一看，技能变为： 【功法：玄铁皮膜功】? 【进度：入门】? 【掌握度：皮膜初感温热，气血短暂运行，皮膜韧性，初现端倪，较之前略有增益。】 【剩余强化点：372】 那个+号也消失了。 说明以目前点数，无法进入小成之境。 如果按武功同阶消耗，估计玄铁皮膜功要达到小成，需要500点强化眯。 这强化点，还是太少。 但是想想，无论血战八刀也好，玄铁皮膜功入门也罢，这两样要达到现在他这层次，普通人没有三四年苦功，根本不可能。 但现在杨铮，只不过用了两个晚上。 何况他还炼出了一个无垢之体！ 如果说出去，这个速度，还不把天下人吓坏了？ 如果有无限强化点，自己确实能无限进化，但这是不可能的。 现在都够骇人的了。 如果周明远知道，只怕潇洒如他，也会被吓一跳吧？ 自己现在对战赵捕头，不知谁生谁死？ 想到这里，杨铮又感到一阵满足。 有了强化点辅助，要达到高手行列，所需时间，绝对比一般人少得多。 不过，也不能全靠强化点，平时，自己也可以通过苦修，来完成晋阶，或者减少强化点的点数。 当夜，杨铮用锻体境后的力气，再走了几轮血战八刀。 不出所料，力气增大后，那刀法，用起来，强了许多。 刀光霍霍，气势凶悍。 一时间，院子里，似乎多了几分沙场死战的血气。 —— 第二天，杨铮照常到了捕房营。 刚入巡捕房，便有不少人一边看着他一边私语。 似乎在说着什么。 尤其白役房那边，十几个白役看向杨铮眼神复杂。 难道，员外案的奖励下来了？ 他远远的看向公示栏那边。 但很快，他就确定，并不是。 上次，那是因为赵捕头急于杀人，急于给封口费，所以特事特办，才第一时间好处落地。 这次，并没有什么特殊情况，自然不可能这么快了。 杨铮估计，最快，也还得三五天吧。 当下，他也不理会，直接往三营那边走去。 到了门口，却刚好看到徐牧云和高厉行从里面走出来。 “杨哥！”徐牧云高兴叫了一声。 “杨哥！” 高厉行略慢一点，不过，他也像徐牧云一样，叫了杨铮一声。 第一卷 第026章 回去想好了再回答我 杨铮眼睛微微一眯，看向高厉行。 此时的高厉行脸上有点尴尬，碰到杨铮看过来的目光，更是涨得通红。 高厉行年过四十，他不应该叫二十岁杨铮为“杨哥” 他是一个属于为了困顿的家庭，一生活得计较困苦挣扎的社会底层一员。 所以，昨天，在得知自己跟班的杨铮，居然转正了，而他继续白役，他第一时间，就是觉到世道不公，心里忿忿不平堵得慌。 心里一下子转不过来。 工作安排他打杨铮下手，他选择了抗拒。 像他这样的人，自然没有多高的格局，所以，一边拒绝了，一边又跟着去看。 其实潜意识，就是想看看没有他的杨铮，会是一下什么样的被动下场。 然而见到的一幕，平生第一次，杨铮那极具冲击力的办事方式和能力。 一个时辰速破奇案！ 骇人听闻，让人难以置信。 而与他不同结局的，马上选择跟着杨铮的徐牧云，肯定也会因此得到大量的好处。 说不定，也会马上转正。 而他，将会继续呆在白役房的角落里，一无所成。 昨天，对他人生，是极其冲击力的一天，这让他昨晚几乎无法入眠。 “杨哥，一早秘书处就过来通知了，我和老高，从今天起，都由白役转为正式巡捕，不用说，营里认为我们是你的人，让我俩过来给你打下手的，我就知道，跟着杨哥没有错。” 徐牧云挨近杨铮，一脸兴奋！ 转成正式巡捕，是每一个白役，最强烈的梦想。 原来如此！ 周明远办事，真的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杨铮举目往后院方向看了一眼。 这也难怪四十岁的老高，叫自己哥。 这自然不是年纪的比较，这是一种敬称。 “那敢情好呀。”杨铮微微一笑，“我们又能在一起搭档了。” “对对对，昨天跟着杨哥破案，怕是怕，但不知多舒爽！”徐牧云一脸高兴。 高厉行嘴里张动，似乎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杨铮却转身，走进三营房。 两人跟了进去，最后，他们都找了一张靠近杨铮的桌子坐了下来。 不多久，杨铮接了个巡街的小活。 他带着徐牧云与高厉行便出了捕房营。 “杨哥，昨天我……”老高终于鼓起勇气，站在杨铮身边。 今天早上，他浑浑噩噩地来到巡捕营，准备又过着机械麻木的一天。 当秘书处过来通知，他和徐牧云都转为正式巡捕，安排在三营。 他惊呆了。 像他这种底层老油子，自然第一时间，就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杨铮。 他百感交集，各种情绪交织。 不像徐牧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全家六口都得靠他的这点薪水活着，偶尔营里发薪晚了，一家都饿得嗷嗷叫呢。 杨铮闻言，知道老高想说什么，一摆手，打断了他，“老高，几个月前，我进白役的时候，业务不熟，还是你带我的呢。” 杨铮这话说得好听，但他老高却不能听得这么爽，“杨哥，我决定，跟小徐一样，跟着你，绝无二心！” 徐牧云也在一旁听着。 杨铮沉吟了一会，缓缓说道，“老高，你和小徐都是我的伙伴，我肯定总想你们好，你们今天的转正，确实是昨天我跟缉捕使大人讨来的。” 他顿了顿，看着老高和徐牧云，“我这个人，行事风格，昨天你们也看到了，说得白一点，是玩命的，跟不跟我，老高你也好，小徐也是，回去想好了再回答我。” 忽地，他眼神一冷，身体一股锻体境的威压，夹着血战八刀的血气爆出。 “但是，丑话说在前面，如果在我身边，出现背刺，或者误事，就别怪我不讲兄弟情面，这话，我也只说一次。” 老高点称是。 徐牧云接口道，“反正我是铁了心，以后永远跟杨哥混，我喜欢杨哥这种狠。” 说开了，大家心里的疙瘩也消散多了。 三人到了瑞丰大街。 人来人往，呦喝嘈杂，十分热闹。 这边的道，以前他们倒是比较少过来。 不过，老高似乎也熟，“这里靠瑞丰码头不远，平时，一直都是热闹的，来往商人非常多，拉货的，卖东西的，络绎不绝，来往的人也非常复杂，流动人口太多。” 老高似乎想弥补什么，一路上，看到杨铮听得有兴趣，他就非常细致地介绍。 有什么大的楼房，什么大的店铺，什么小吃，甚至这里发生过什么花边八卦新闻。 “老高，你咋这么清楚的咧？”徐牧云都惊了。 “以前，我没进捕房营前，是在这里码头做苦力的。”老高苦笑。 三人转了一个时辰。 也没什么事发生。 老高就邀请杨铮到旁边酒楼喝一杯，说要感谢杨铮的提携。 徐牧云一边也附和。 不过杨铮推了，最后，选择在街边一个茶坊喝茶。 这是摆在街边人行道上的小桌子。 跟前世杨铮偶尔去的街边烤摊串差不多。 老高除了叫掌柜送来茶水，还点了点盐焗花生之类的小吃，摆在盘子里，放到靠杨铮一侧的桌面上。 天气虽然略热，但一边喝茶休息，一边看着街道人来人往，也略有趣味。 忽地，街侧猛然一阵喧哗。 竟是一伙人忽地打起来，吓得一众路过的行人和街店都纷纷避让。 五个满脸横肉的汉子，追着两人拼命殴打。 被打两人中，似乎是一个外来商老板，大腹便便，一个应该是他的随从。 大难临头，这个随从，跑着比他主子还快。 混乱中，不少路过的，也遭了殃，一些小摊点，摆在外面的货架都被打翻了。 不一会，那两人都被打得鼻青脸肿。 然后，被那五人带走了。 徐牧云一脸怒气，忽地站起来，不过他看了一眼杨铮，又坐了下来。 高厉行也悄悄看了一眼杨铮。 只见杨铮喝着茶，一直看着，一点起来管管的意思都没有。 他略微松了口气。 这种事，他们之前巡街天天见着，还有见血的呢。 往往就徐牧云最看不过眼。 当时三人中，话事的是老高。 老高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管什么？ 费了一番功夫，甚至还要跟这些人打一架，打输了，白白被揍了一顿，严重的，小命都丢。 打赢了，把这些人拉回营里，还不到一个时辰，保证这些人大摇大摆走出来。 反而还被别人掂记，下次巡街人家还使小坏招。 不要说他们白役，正式巡捕和捕头在也不理会呢。 大乾王朝，早就如风雨飘摇中的船，随时都可能翻也说不定，这种街头巷尾，打架斗欧和欺凌之事，像家常便饭。 老高看杨铮这几天，性情大变，行事作风跟以前完全不同，并且升了巡捕，担心他过于疾恶如仇，跟徐牧云一样，见到就受不了，抓着这等事管起来，到时反而吃亏。 看到杨铮只是看戏，他就放心了。 “这几个人是？”杨铮只是淡淡问道。 “青龙帮的呗，否则，谁敢如此横行霸道？”老高眼神中，露出几分忌惮。 第一卷 第027章 浮尸，惨烈人命案 看到杨铮脸上现出几分兴趣的样子。 老高便主动介绍，“我们益都的江湖帮派太复杂了，大帮派就有青龙帮，恶虎堂，漕运会，小商行小社团，更是不计其数。” “这乱世，妖魔鬼怪模行，尤其我们益都最严重，到处都黑恶势力，人人自危。”徐牧云似有不平。 “别看我们益都，只是青州河南道下辖的一个地方，但这里，是三州交通要道，水陆两通，每天大量商品货物来往，利益太大了，加之外来流动人口多，很难管，滋生这些势力，也是必然的。” 老高苦笑。 他们以为杨铮胆小怕事，不敢管不愿管，无可奈何。但这是不存在的。 只不过这种简单的街头群体打架斗殴，他没什么兴趣。 见得光的事，算什么事？ 再说，他刚来这个世界，才没几天，有些事情，还是得先熟悉一下。 不用急着管。 他也不会因为身披这身制服，就觉自己责任使然，什么事就得该干。 他来这个世界，不是做服务社会和大众，做牛马的。 管与不管，只依其本心。 一阵混乱过后，大街上，又恢复了平静，谁也没当刚才那是一回事。 杨铮三人慢悠悠喝了茶，看看时间点。 回到营里，画个卯，也到散衙了。 杨铮站起来，准备转道回捕房营。 “出人命了，水里捞出了个尸体！” “什么？” “哪里？” 几个从码头方向，往这边过来的人，忽地议论起来，引起一圈小4动。 “那人，真他妈的惨。” “这大上午的，就见到了死人，晦气！” “在哪里，我也过去看看！”旁边几人闻言，大呼小叫起来。 “就瑞丰码头边上，你们过去就见着了。” 一时聚拢不少人，纷纷往码头方向跑去。 “杨哥！”徐牧云对杨铮喊道，“那我们……” “我们当然得去查清事情原委，民众的小事，就是我们的大事，别忘记了我们身上这身制服，老百姓都看着我们呢。” 杨铮大义凛然说了一声，便举步往前。 老高一个踉跄. 三人跟着人群，不一会，就到了瑞丰码头。 像那过来人所说，根本不怕找不到事件点。 远远的，就看到一圈上百人围聚在一起，对着地上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杨铮三人走过去。 围观之人，水泄不通。 “六扇门差人办案，无关之人，全都闪开！”老高大声喝斥。 那些看热闹之徒闻言，再一看杨铮等三人身上的官服，马上闪开一条道。 杨铮沉步走过去。 在人圈中间的地上，果然躺着一具尸体。 只看一眼，杨铮瞳孔猛然一缩。 虐杀！ 两个字，顿时跳入他脑海。 地上歪扭地横陈着一具男子的尸体，约莫五十来岁的模样。 此时的他，全身都被泡得发胀。 双手十根手指全然被切下，仅余十处外翻着白肉的可怖断口，那断口处皮肉翻卷。 死者面庞尖削，皮肤苍白浮肿，五官有点扭曲，已有点难以4认。 两处眼眶空洞，边缘的皮肉扭曲翻卷，伤痕粗糙杂乱，显然是生前被人以极为残忍的手段，硬生生地挖开。 “听说，这尸体是从河的上游漂下来，才被捞上来的！” “这人被断手挖眼，生前不知被折磨成什么样。” 尽管人群，被高厉行驱离远了些，不过，并未散去，反而来者更多，都围着议论。 “太可怕了！” “也不知道这死者是谁，是不是我们本地人。” “这杀人凶手狠啊，无所顾忌，杀了人，往江水一扔了事。” “这得多大的仇呀，下如此毒手。” “唉，不知他家人，那些个老人，媳妇，孩儿看到，会作何感想！” 这些人，又爱看热闹，但看完后，又每一个人脸色苍白，甚至一部分，看到这等惨状，全身还微微发抖。 “杨哥，我们是不是先维持现场，然后通知营里，让巡捕们带着仵作过来？”老高问。 杨铮点点头，这种流程老高更熟。 他只是微眯着眼，一直盯着尸体。 老高和徐牧云将围观的人群驱离更远些，以防现场的线索被破坏。 尽管，这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但毫无疑问，保留现状越多，越容易寻找线索。 划了一条圈线后禁止进入的圈线后。 徐牧云正准备回去通知营里，老高留守现场。 忽地，又一阵人声而来。 一行人赶了过来。 为首的正是赵捕头。 在他身后，还跟着七八个三营的巡捕，还有老李仵作。 估计是接到民众报讯赶过来的。 赵捕头这时也看到杨铮三人。 老高简短汇报了一下，他们三人正在巡街，闻讯赶来，并做了初步的维护。 赵捕头点点头，观察了一会，眼神似乎有点阴沉。 “有什么好看的，都回去，别妨碍了查案，否则，将你们拘回营里。” 人手多了，众巡捕开始驱赶人群。 一些人听到被拘，怕惹上麻烦，便跑了许多，不过，自然有好事者，还舍不得走，远远地围观着。 还有一部分巡捕，开始四处打探信息。 这种现场处理，他们做过多回，自然很2练了 现场总算清静了许多。 李老头蹲下身，仔细观察了一会，然后说道：“确认十指和眼珠子，是死者生前，被人切断和挖出来了，再丢入河流中，泡了大概一个一天一夜。” 说完这个尸检情况，李老头便不再说话。 他的职责，只是检查尸体，至于其它事情，是捕快们做的，不是他的职责。 他也不能参与过多。 “哼！”这时赵捕头忽地眼神闪烁，哼了一声，“估计又是那些外地人，在这里打架斗殴寻事，被人杀了，或者直接丢河里淹死。” 一旁的几个巡捕都皱起了眉头。 有些还苦叹。 如果是这种情况的案子，最为复杂，几乎难以查找死亡身份。 身份弄不出来，案子就进行不下去。 这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也被水泡了这么久，最多也只能看出，他身上的创伤。 “把尸体先带回营里，到时看情况结案。”赵捕头又补充了一句。 这时，有四五个民众，被其它捕快带回来。 要求他们协助回营作一份口供。 知道是例行公事，但那几人，都苦着脸。 这种有害无益的事，谁愿意做？ 再说，弄不好，还惹一身麻烦，到时被差役们，直接一句凶手，真是百口莫辨。 两个白役，走过来，准备将尸体装搬回去。 “等一下！” 杨铮忽然出声。 一众人，都看向杨铮。 赵捕头更是眉头一皱，脸现不满，“杨铮，你又想弄什么事？” 他身后那个贴身王七，更是死死盯着杨铮。 杨铮却不管他们，蹲到尸体边上。 “杨铮，你走开！”赵捕头眼神一沉，示意一下王七，将其拉开阻止。 王七刚动脚。 杨铮却忽地撕拉一下，撕开了死者上衣。 然后抬手，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举动。 他在死者中胸往下半尺处，右手拼指如刀，一手插了进去。 整个手掌，都伸进了死者体内。 第一卷 第028章 辨认死者，孔秀才 杨铮的举动，让旁边众人大吃一惊。 这种直接刚烈破尸探手开挖，视觉冲击力实在太大了，一些内脏碎肉，从他手臂隙间溢出。 三营的巡捕们，都忍不住瞳孔一缩，他们也与林昊相处过几天，虽然大家没有交谈太多。 但给他们感觉，挺平和的一个人，平时看起来，沉默寡言。 但现在，看向他的眼神，心里一颤，绝对是一狠人！ 果然，听说他在员外府大闹一场，无法无天，看来是真的。 “小杨，你，又发现了什么？” 老李仵作上次经过焦尸案，对杨铮刮目相看，觉得他对尸检有特殊天赋。 很是欣赏！ 刚才过来时，看到杨铮也在，还隐隐有点小期盼呢。 不知道，他这一次，会不会也有惊人表现？ 现在，杨铮又出手了，所以，他马上就紧紧盯着！ 没有让他失望。 杨铮的手，就在此时，拿了出来，在他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物。 一个脚拇指头大的正方体。 “这是什么？”老李猛然上前几步，瞳孔一下张大，死死地盯着杨铮手上的东西，“骰子？” 此物通体黑色，但四面却阴刻的小坑，且用白漆点着白点。 白点数目每一面都不同。 待看清物件，不只是老李，旁边所有人，都认得，不错，这就是赌场赌钱用的骰子，用来压大小的。 他们中有不少人，也玩过呢。 林昊目露冷光，可以当那些街头斗不是一回事，谁爱管谁管。 但是，这种惨无人道的虐杀案，他却不能视而不见。 赵捕头想引导到外来人口凶杀案？ 那可不行。 定义这种无头凶案，无非是想把尸体带回去，能查就查，查不了，就找个人摸鱼，往上一顶。 便结案了事。 这种活，捕房营里可不少干。 但是，现在杨铮掏出这么一个骰子。 毫无疑问，这东西，必然和死者的死密切相关。 甚至，是一个关键性证据。 再想随便瞎结案，就没那么容易了。 果然，骰子一出，赵捕头脸色非常不好看，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杨铮。 其它巡捕眼神也凝重。 如果说死者死因与骰子有关，那这案子，就复杂了，第一嫌疑的线索，方向指向了赌场。 益都也有赌场，而且还有大型的。 问题是，这种地方，绝对是强大黑势力地盘，甚至，他们背后，会牵涉到非常复杂的背景。 这种案子，谁查，谁死！ 此时，四周远远的许多平民，也都看到了杨铮手上的骰子。 “杨哥，你说，这人是不是赌钱输光，被赌钱杀了？”徐牧云在杨铮旁边小声说道。 这是一种最普通的推论。 但也可能是最合理的。 徐牧云声音虽小，但也有一些最近的巡捕听到。 他们脸色一变，微微退了几步，仿佛不说查案，听到这种猜测，都不敢听。 杨铮似乎随意地，将骰子在手心抛了几下。 忽地，他将骰子向徐牧云配刀一抛。 那只骰子轻轻地从徐牧云配刀旁飞过。 眼见就要掉向地上，但是，突然啪的一声，那颗骰子竟然牢牢吸附在配刀之上。 这一下，旁边一众人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每个人盯着这个作弊的骰子，似乎，在云里雾里，看到了一场精心设计，谋财害命，致人死的惊天阴谋。 “卧槽，这他妈的还是赌钱吗，是抢钱吧！”徐牧云失声大叫。 赵捕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徐牧云讪讪地闭上嘴。 这时，远远的围观之人，因为杨铮掏出了骰子，且呈现出磁性作弊，瞬间如同引爆了一个炸弹，疯狂议论起来。 老李将那骰子拿在手上，一会看着骰子，一会看着尸体，嘴里还喃喃道，“死者是个赌鬼，怎么这人感觉有点眼熟？” “老李，你在唠叨着什么？”赵捕头对老李不满地说了一声，侧首对那两白役斥道：“还愣着干什么，把尸体带回去！” “是，赵捕头！”两白役上前，欲将尸体包起来。 “等等！”老李忽然叫了一声。 他往前几步，在尸体边蹲下来。 伸开手掌，遮挡住尸体狰狞的眼眶，“这样可能还好辨认，你们看，他这个样子，有没有像一个人？” 他这么一说，其它人都凝神看了起来。 不错，先前死者脸部浮肿，再加之那两个没有眼珠子的眼眶，太狰狞太恶心了。 所以，众人只是扫了一眼，便潜意识闪避开来。 但现在，遮住脸的上半部分，反而变得清晰。 “咦，老李头，你这么一挡，我忽然也觉得有点眼熟！”一个巡捕眼神疑惑，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一时又抓不住。 “是不是，有点像孔秀才？” “对，就是很像孔秀才，听说他也好赌如命！”李老头大声叫了起来。 “对哦，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像！” “对，就是他，我前几天还见过他，下巴有点尖。” “身材也有点像，高高瘦瘦！” 一时间，巡捕们议论纷纷。 这一下，赵捕头脸色可不好看，因为，刚才他提说过，这是一个外来者。 “我们把尸体带回去！”赵捕头忽然看向杨铮，“既然他们怀疑死者是孔秀才，那杨铮你们过去一趟，查一查。” “是，赵捕头！”杨铮点点头。 不多会，赵捕头带着三营其它人回去了。 现场中，也就杨铮，徐牧云，高厉行三人。 “杨哥，那我们现在去查吗？”徐牧云问。 “当然，不过，你们知道孔秀才家在哪里吗？” “我知道！”一直沉声不说话的老高说道。 “那你带路，我们先去看看。” 一路上，老高边走边说道，“其实，刚看到死者时，我就觉得有点像我们益都的孔秀才，但是，脸部变形太过严重了，我也不敢肯定。” “啧啧，两只眼珠子，活生生被挖了出来，那得多大的仇，多狠的手，这事一起，只怕益都人心惶惶。” “孔秀才好赌吗？”杨铮倒没听过此人。 也许，尽管小时候在益都出生，但后来离开了，近半年，杨汉超离开边军后，才带着原身回来。 所以，益都的事，原身同样比较陌生。 过了半个时辰，远远的，在城中街区不远，一座大宅子出现在杨铮等人眼前。 “看来，这位孔秀才，也挺有钱的嘛。” “他祖上经商，听说挺成功的，积攒的家业确实不小，如果不是孔秀才一心科考，不务田不经商，家道才衰落了些。” 第一卷 第029章 抵押出去的房契 第029章抵押出去的房契 “孔秀才，十岁开始苦读书诗，到如今，四十多岁，日夜苦读三十年，却最后，也只是考了个最多名声好听一点的秀才，说起来，挺悲哀的。 在我们益都，也算得我们益都不大不小一个的名人了。” 如果一些穷人家的孩子，吵闹着要读书时，家里老人就会说，你看，那个孔秀才读一辈子书诗又如何？孩儿啊，你还不如去做学徒。 这挺黑色幽默的吧 当年中了秀才，人人都觉得他前途无量，他日必然高中，可惜，时运不济，后半生一直没有建树，人也读得有点疯癫，不过还好爹娘死前，留了足够的家底。” 听着老高的话，杨铮想起原身，同样是志在科举，最后也是一事无成。 也想起他自己前世，十三年日夜苦读，眼睛都读瞎了，身体也读垮了，最后，同样是资本家下的一条狗，似乎依然没有卵用。 三人往大宅子走去。 待到近处，发现院宅内，门口大开。 徐牧云正欲叫喊一声。 忽然，里面传来一阵噪杂之声，似乎什么物件被狠狠地砸到地上，哐当一声巨响。 紧接着，一个男子的斥责声，“他妈的，快给老子滚，孔秀才已经把房子抵押出去了，现在，我们是来收房子的。” 忽然，传来一阵婴儿哇哇大哭。 这里，似乎也出什么事了。 杨铮眉头一皱，加快了脚步，直接迈入院中。 徐牧云和老高在后面也紧跟上。 院子中，三个地痞般的强壮汉子，正在推搡着一个三十来岁，身上抱着一个婴儿的妇人。 要把妇人赶出院子。 那妇人不肯，“你们，这是要将我们孤儿寡母赶到哪里去？” 啪的一声。 当中，一个男子一巴掌扇在那妇人脸上，“他妈的，老子管你去哪？再不走，别怪我们不客气。” 那妇人捂着脸，惊惧，悲哀，面如死灰。 几人正争吵着，这时，他们看到了，走了进来的杨铮等人。 “你们干什么？”徐牧云闪身而出，对着那三个动粗的地痞喝斥道。 看到杨铮三人腰垮制刀，身上穿着六扇门捕快差服，那三个汉子微微一怔。 他们似乎没料到，会闯进来几个差人。 妇人这时，也看到了杨铮等几个差役，抱着婴儿踉踉跄跄小跑过来。 一边嚎啕大哭，“这几位差人，请你们为民妇做主，这几人要把我们孤儿寡母赶出去，这是我的家啊，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做？” “你们几个怎么回事，青天白日，强抢民宅，无法无天了？”徐牧云闻言，对着那几个汉子又是一声斥喝。 那三个汉子，目光在杨铮等人身上打量了几下。 当中一个脸上有条刀疤的汉子，扬了扬手中的一张房契，“什么强抢民宅？孔秀子用房契抵押，无法还钱，我们是过来收房子的，刚好你们几个差人来了，请你们将这妇人逐出去。” 徐牧云上前鉴别。 当看清那刀疤男手上的房契后，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不过，还是冲杨铮点了点头。 毫无疑问，应该确实是这座院子的真实房契。 上面也白纸黑字约定，还不上钱，房子就易主。 刀疤男有点挑衅地说道：“怎么样，小差人，我说的没错吧，这女人呆在这里，才是闯了我们的民宅，如果再不走，我们可要动粗了。” 妇人在一旁，吓得脸色苍白。 嘴里欲言什么。 杨铮眼睛微眯，“你们是什么人？” 那刀疤男冷哼一声，“其实我们是什么人，也不关你们的事，不过，告诉你们，也无妨，我们是鸿运赌坊的人，孔秀才在我们赌场，抵押了房子，现在输了，我们自然过来拿房子，很合理吧？” 妇人闻言，也不争辩，抿着嘴，不作声。 杨铮从她眼神中看得出来，妇人是知道其丈夫终日去赌。 也许也曾看到过，夫夫回家翻找着家里的房契。 只是苦劝不了。 忽然，杨铮脑海里，浮现出另一人。 陈员外家的二少爷。 也是因赌而起，动了偷盗家里金子的念头，并且，在行动过程中，杀了人，现在，还被关在捕房营的牢里呢。 同样的悲剧。 就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去了同一个赌场。 “官差大人，妇人命不足惜，但是，还有一个才出生数月的婴儿，从此居无所依，这如何是好？”妇人看着怀中的婴儿，凄苦哭泣。 “哼，你们鸿运赌场，怕是用些见不得光的骰子，靠作弊来骗人钱财的吧？”徐牧云冷笑一声。 “胡说八道！”刀疤男身边两痞纷纷怒斥。 刀疤男也冷笑，“小差人，你们说话，可得负责任，不要觉得官差就了不起，我们赌场开得堂堂正正，每天迎客，你凭何说我们坏话？影响了我们赌场声誉，怕你担不起这个责。” “大胆，敢如此跟差人说话？”老高也出声喝斥。 刀疤男手持一把斩马刀，啪啪地敲打在一旁石凳上，他斜咪了杨铮等人一眼。 “什么差人，一身黑装，不过几个小巡捕，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呀，说得难听点，你们在我们青龙派里眼，连狗都不如。 你们捕头大人见了我们帮主，也只有底头媚眼的狗样。 再说了，我们没犯事，我们只是依法依规矩，来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难道我们做得不对吗？” 徐牧云和老高一阵语塞。 刀疤男虽然话说得难听，但确实在理，你孔秀才抵押了房契，不管是赌输了也好，拿去嫖光了也罢，还不上钱，人家来收房，天经地义。 “把他们全都赶出去！”刀疤男对身边两喽啰吩咐。 一个喽啰对女人斥道：“滚！” 另一个，还算给了杨铮等人一小点颜面，“三位差人，请吧！” 徐牧云和老高都看向杨铮。 虽然难堪，但是，人家房契在身，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杨铮忽然微微冷笑，淡淡道： “你说的都没错，如果是正常情况下，这房子确实也是属于你们的了， 但是，孔秀才被人杀了，我们六扇门现在正在查办这个案子，有关他的房产也好，钱财也罢，一切都被查封， 所以，这房子，你现在不但拿不去，你手里的房契，还需要被作为嫌疑物，交出来！” 第一卷 第030章 青龙帮喽啰 “你说什么？” 刀疤男听得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旁边那两小喽啰同样眼神呆滞。 就连一旁的徐牧云和老高也有几分愕然。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看向杨铮。 旁边的秀才夫人却脸色一下苍白，抱着三月婴儿的手剧烈颤抖。 “我相公他……”她嘴里哆嗦。 “什么时候益都的六扇门来了个傻吊，倒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真是奇葩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回过神了的刀疤男怒极而笑。 杨铮面无表情冷淡地看着他。 老高赶紧上前，来到了杨铮身边，小声提醒，“杨哥，这些人，是青龙帮的人，鸿运赌场就是他们经营的， 在益都势力很大，手下的痞流不少于千人，我们六扇门跟他们一向也不轻易招惹……” 杨铮伸手微一摆，阻止他说下去。 “我说的话，你们听不清？”他朝三人招招手，“那你们过来。” “去，把他给老子废掉！”刀疤男对一个小喽啰叫道，“几个衙门的小狗，既然主人不教他，我们就帮个忙！” 一个拿着粗制片刀喽啰，嘿嘿冷笑走了过来。 “什么巡捕，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其实啥也不是，上个月，我们还弄死个白役，刚开始，他跟你一样，还当自己是个货色……” “大胆，你想干什么！” 徐牧云上前两步，手按刀柄，想挡住对方。 他有点紧张，这种地痞恶霸，是街头巷子里的烂人。 平时打架斗殴，不要命，一般人，都不想惹这类家伙。 就在此时，他觉身身边人影一晃，有人呼的一下，越过他，到了那小喽啰身前。 左手一伸，一拳就轰在那小喽啰小腹。 “呃！” 出手的正是杨铮，他这一拳，十分重手，小喽啰喊出一声怪叫，整个人整时曲成一只虾，面色发青。 哐当一声，那刀也掉到地上。 杨铮左手一伸，一把捏住那人喉咙，将他往上一提，同时右手伸过来，抓住他一只耳朵，“你既然听不清，应该是这只耳朵没用，留着也是多余。” 右手用力往下一拉。 将那人整只耳朵生生撕了下来。 【你对恶霸势力悍然出手，一点也不惯着他们，心情舒爽，获30强化点】 “啊——”那喽啰一声凄厉的惨叫。 鲜血顿时喷洒出来，整个侧脸一下红了。 那喽啰挣扎着，倒到地上，捂住耳朵断口，一脸惊恐地看着杨铮。 惊惧中，带着不可置信。 杨铮悍然出手，动作干脆利落，一点犹豫也没有。 唏—— 场中之人，见状倒吸一口凉气。 先前喽啰上前时，他们还在思考杨铮如何应对，但没想到，如此狠辣。 那刀疤男瞳孔一缩，勃然大怒，“你他妈的找死！” 说完，把房契往怀里一塞，提着斩马刀冲了过来。 刀一举，就往这边劈落。 铮的一声，徐牧云拔刀迎了上去。 当的一声，两刀相交。 徐牧云倒退一步，手中的刀差点握不稳。 练过家子！ 徐牧云一惊，眼神十分凝重。 徐牧云跟开始的杨铮差不多，身手半吊子都算不上，只会胡乱的几下横劈竖砍的散手。 身后的老高也拔刀，十分紧张地看着刀疤男。 他也比徐牧云好不到哪里去。 最多是混的经验比徐牧云丰富点。 不过也是，如果他们真的有一身好武功，也不至于干着白役了。 杨铮冷笑。 这刀疤也没练过什么正经的功夫，连锻体境都没入门，他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轻轻将徐牧云往边上一拨。 上前一步。 直接空手切入刀疤刀光中，一手捏住了刀疤男握刀的手腕，另一只手收指成拳。 一拳就轰到对方脸上。 嘭的一声大响。 那刀疤男四五条牙齿飞出，鼻子也歪到一边，飞出了四五米。 翻滚到地上。 杨铮如影随形，一脚踩在对方胸口，咔擦，当即就断了几根肋骨。 口中也喷出鲜血。 “你什么玩儿，在我面前大呼小叫？”杨铮冷笑，“还敢袭差，你信不信，我马上杀了你，你那些什么帮主堂主，看敢不敢找我麻烦。” 【你狠揍对方，让他唱征服，心情舒爽，获30强化点】 那刀疤男本来还痛得哼哼吱吱，想放几句狠话的。 听闻到杨铮的话，顿时全身一冷，面现惊恐。 一旁的两个小喽啰，反而退了几步，一脸惊惧。 “刚才，我说的话，现在听清了吗？” 刀疤男脸色再次一变。 他感受到生命的危机。 可能下一刻，眼前这个疯狗捕快，就会要了他的命。 “我给，我马上给！”他伸手入怀，拿出刚才那张房契。 杨铮接过，扔给一旁的徐牧云。 徐牧云接着看了几眼，点点头。 “滚吧！”杨铮飞起一脚，揣飞刀疤男。 旁边两人，扶起刀疤男，甚至不敢看杨铮。 那刀疤男高低往门口走去，到了门口，眼神怨毒的看了一眼杨铮。 不过，一句狠话也不敢抛出来。 “几位官差大人，刚才你们说，我家相公，他死了？”妇人抱着三月婴儿颤颤巍巍过来。 老高走过去，对妇人进行问询。 同时，也将死者的衣着，特征什么的，跟妇人描绘。 杨铮往房里走去。 转了一圈。 几间房子里，最多的是诗书，什么四诗五经八股学。 书房中间墙上，还挂着一幅画。 画中，应该是二十岁时的孔秀才，一身青衿，手上还握着一卷书。 看起来意气风发。 一旁还题着一句诗：【名不显时心不朽，再挑灯火看文章】 可见，年轻时的孔秀子，一心励志苦读，以求取功名、扬名立万的决心。 不过，时过境迁。 碰壁得千疮百孔，也许，心如死灰，不知不觉，竟粘上沉迷于赌博。 由此，最终落得家破人亡的可悲下场。 再出来时，老高问完了。 那妇人瘫坐在地上，双目无神，面如死灰。 老高对杨铮点点头，“死者是孔秀才无疑了。 她也说了，这段时间来，孔秀才似同入了魔一般，天天往鸿运赌坊跑。 有时，甚至还有赌坊的姑娘过来接他。” 第一卷 第031章 戾气不平，一点刀意 老高叹了一声，“这妇人，一时间，没了家里男人，失魂落魄，状态极不好，申请明天一早，再去营里录口供，我答应了。” 杨铮点点头，走到妇人身边。 妇人抬起头，冲杨铮凄然一笑。 杨铮看得出，妇人面容底子还是较好，但深底里，却是那种深深的空洞与绝望，是浓浓的那种生不如死的绝望。 这一笑，如同回光返照一般。 杨铮将房契递过去给她，“拿着吧，虽然孔秀才走了，但是，生活还得继续，日子还得过下去，不是吗？” 女人愕然：“这不是要作为嫌疑物品吗？” 杨铮想了想，“不是！” 女人略为思索，似乎明白了怎么回事。 “请问公子大名。” “杨铮！” “多谢杨公子为奴家伸张正义，奴家也不能为公子做什么来报答，只能日夜祈福了。” 杨铮点点头。 三人走出孔家，开始回营。 这一趟没有白来，证实了死者就是孔秀才，也看到了鸿运赌场的相逼。 一路上。 “赌字害人呀，真是谁粘谁死，哪怕孔秀才，原本一家较为殷实，最后，连遮风挡雨的一间老宅也不得不当了出去。” 老高感叹，“他死也就死了，但剩下这孤儿寡母，还有漫长的日子熬着。” “老高，我倒不这么觉得，这明显是赌钱设的局，骗他赌，然后，利用骰子什么的作弊，再弄得赌徒家破人亡，凶手，是赌场！”徐牧云不平道。 “这是杀猪盘！”杨铮插了一句。 “杨哥，什么是杀猪盘？”徐牧云不解。 “就是先框目标入局，诱骗对方，再像养肥了的猪一样宰杀！” “杨哥，你这解析，真精妙！” 老高忽地忧心忡忡，“杨哥，这青龙帮，是益都大恶黑势力之一，要不，也不敢经营这种黑赌场，我们今天不但打了他们，还拿走他们的东西，我担心他们日后会报复。” “怕什么，难不成，我们官差还怕他们匪徒？”徐牧云不服。 “小徐，你还太年轻，还不懂。”老高叹息。 三人说着话，走了十分钟。 忽然杨铮脚步一顿，眼神一凝。 “怎么了，杨哥！”徐牧云问。 “那秀才夫人不对劲，她的眼神中，没有生机。”杨铮皱起了眉。 徐牧云一惊，“杨哥，你是说，那妇人会寻短见或者什么？那我们回去看看？” 再回到孔秀才家，那门依然开着。 徐牧云远远地，小跑起来，先一步入宅子。 等杨铮进来时，他站在了院中一口水井旁，手里拿着一张房契。 面色难看对杨铮说道：“到处找不到人，只有水井旁，留着这张房契，估计……” 他往井内看了一眼。 两个时辰后。 六扇门捕房营，在孔秀才尸体旁上，再增加两具，一女，一婴儿。 最终，是一家三口，共赴黄泉的结局。 甚至可以说，那妇人与婴儿之死，几近于发生在杨铮等人眼皮子下。 徐牧云回来后，一直很沉默。 三营的巡捕们，也压低声音，在小声议论。 因为上午处理浮尸时，杨铮当场破腹取出一骰子，再加上杨铮等人上门调查时，遇到了青龙帮喽啰拿着房契赶人情形。 似乎凶手隐隐指向赌场。 谁不知道，鸿运赌场，背后的势力是青龙帮，这个势力，太棘手。 可以说，查不得，查得越深，怕死人越多。 有些人压低声音，说起了些青龙帮的一些杀人放火的过往。 大多是肆无忌惮，无恶不作，但哪怕是六扇门的捕房营，也无可奈何，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六扇门四营差役，人数加起来，也不过数百。 但青龙帮，据说帮众数千，真正冲突打起来，只怕巡捕营都讨不了好。 上上届的缉捕使曾经与青龙帮冲突过。 那一次，死了十几个巡捕。 最后的结局，是缉捕使被调到了其它地方任职。 而青龙帮，继续盘踞在益都，一点儿都不变。 从此，巡捕们，一般跟这种势力不再拼命。 大家过得去就睁眼闭眼的。 波折不安的一天，终于过去了。 杨铮回到家，晚上，脱了上衣，赤着膀子，他又开始练刀。 刀光中，血气浓烈。 滚滚如浪，似欲摧毁一切，也似欲破境而出。 杨老头蹲在门口，看杨铮练刀，“你今天的刀法，最得劲，跟那些沙场对敌时的悍卒很像。 我们杨家这门刀法，内核就是戾气，戾气越重，越能发挥出它的威力。” 轰！ 杨铮神色一动，猛地跃空一刀劈下，刀落，竟将院子地面，劈出一条丈许长的刀路，深半米。 “啧啧，你这一刀，竟然有点刀法意境出来了，很难想象，你现在才是小成境界。” 杨铮施展这骇人的一刀，杨老头一下站了起来，满脸震惊。 杨铮收刀站立。 刚才，他一轮刀招走下来，感到心中一股戾气越来越重，不泄不平。 最后一刀，有种不管不顾，要摧毁一切的疯狂。 “意境？” 杨铮微闭着眼，细细回味着刚才最后一刀时的状态。 这几天，他在营里，有时跟同僚讨论修炼。 自己也去查阅些资料。 也了解到，无论是剑法，还是刀法，最宝贵的，还是意境。 这也不是什么修炼绝密。 但是，先前杨铮及原身对此了解不到的原因，是谈论者很少提及。 一般意境，那可以修炼完锻体境，且武技修炼十几二十年，再偶有心得，才能产生意境的，哪可能像杨铮现在。 修炼血战八刀，还没几天呢。 怎么能练出刀意来呢？ 哪怕是初步的刀意，那也是不可能的。 这一点，杨老头也不敢相信。 细细领悟完，杨铮才收了刀，停下休息。 “今天，在营里有什么不平？”杨老头问杨铮：“发生什么事了？” 杨铮点点头，将今天孔秀才的事简略地说了一下。 杨老头听完，眼神中，也多了几分凝重。 他对益都的了解，自然比原身多得多。 过了一会，他叹了口气，“边军士卒守国土，然朝堂之上党争不断，国内腐朽至极，民生凋敝，人如在笼中。” 第一卷 第032章 辑捕使的破案要求 一连两天过去。 整个捕房营静悄悄的，似乎孔秀才之死，不，还有投井自尽孔夫人和三月之婴，一家绝户之事，没有发生过一般。 也没有下达由哪个营来牵头办理。 似乎，真如先前那些巡捕议论的，青龙帮的赌场，水太深，连巡捕营也不敢动。 杨铮也知道，这种吸金赌场，不可能仅仅一个青龙帮独享得了这么大利益的。 也不可能这么肆无忌惮。 一定会牵扯到更深层次的集团势力。 可能捕房营这种机构也被牵涉进来，甚至县衙，更上一层州府那边，都有可能。 当时，骰子被他掏出来后，赵捕头脸色都变了。 他是这里的老江湖，他自然想到一些相关。 徐牧云四处打听案件推进情况。 回来后，还是摇头。 他情绪有点低落，毕竟，这一切都发生在他眼前，甚至，才转脚，那秀才夫人，带着一个不过数月的婴儿，投井于身边。 这么惨烈的案子，却因为嫌疑对象是黑道帮派，也不得不妥协，心性单纯的他，自然觉得难受。 杨铮倒十分好奇，这位来渡金京城大家公子哥，眼里蕴含诸多意味的周明远，是如何应付这事的。 这件事，已经造成全城轰动了。 对其它巡捕，或者捕头来说，应该没有谁想接这个案子。 但相对于其它人的惊惧，杨铮心头却反而一片火热。 不说这一家三口死时的惨状。 这对他来说，这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一般职场老油子大项目不敢接，难搞的事也不想近，怕出乱子，反噬其身，想平安过日子。 芸芸众生，都是这种人。 但是，这种想法的人一般很难冒头，所以，底层的人，才永远占大多数。 对于杨铮来说，进入巡捕阶段，免不了是一段长时间的沉寂期。 身边的同等阶层的同僚太多了。 没有背景，没有舞台，何时能展现他的狰狞实力。 也许，十年，二十年过去，他还是这个小小的巡捕。 要快速拉开与他人的区别，那就必须跳入局中，成为局中人，哪怕是做上层势力中的旗子也好。 职场的晋升，就是从旗子开始的。 旗子，在别人眼里，就有了价值。 旗子往上一步，就是更高的旗子，同时，也成了一些边角地带的旗手。 只有这样，才能打开格局。 不过，杨铮也没去打听此案，他每天依然跟着徐牧云和老高，在街上巡视，做着日常工作。 晚上，就回家练刀。 或者修炼锻体境的磨皮之术。 其中有一天，他还去了一回药店，按小册子上的清单了解了一下那些药材。 不过离开的时候有点无奈。 仅是一副药材，合起来，至少得十二两银子，按他现在财力，一副辅助丹药也配不起。 他现在身上，就一点点碎银。 药店是林氏开的药店。 这让杨铮脑海里，不禁又浮现出林晚赏的身影，不过，在药店中，没有见到她。 不是杨铮渴望女人了，而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对这女子，有一种古怪的感觉。 为何会如此，他也说不出来。 第三天，周明远召见了杨铮。 还是这安静的院落。 四楼。 当杨铮走进来时，周明远正在处理公务。 他头也不抬，只是挥了一下手，让杨铮稍等一会。 很快有女差役送了茶过来。 杨铮可以肯定，周明远此次召见，绝对是奔着孔秀才案子而来。 按理来说，这种案子，牵涉如此之深，至少由营里捕头牵头来办。 不可能扔给杨铮，这样一个小巡捕身份的人来处理。 不是杨铮能不能处理的问题。 而是随着查案的深入，必然会触碰许多势力和力量。 这些，以杨铮现在一个巡捕的身份，不足以调动营里的力量来对付。 过了数分钟。 周明远才处理完手上的公务，他抬起头，看向杨铮。 却一怔，“你修炼《玄铁皮膜功》入门了？” 杨铮也是一怔。 自从他加强化点，入境锻体境，把《玄铁皮膜功》提升到入门境。 他来到营里，故意隐藏起气机。 不管是一直相处的徐牧云和老高感觉不出来，营里的同事，包括赵捕头，都没人感应得出来。 但是，周明远只是一眼，就看透了。 当下，他也不得不回道：“是的，周大人，其实属下也觉得挺神奇的，没想到，修炼一下，就入了门。 也许，是本人体质与大人赠送的《玄铁皮膜功》十分亲合， 不过，进境也非常慢，属下也头痛着呢。” 杨铮假装苦笑一下。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 甚至，还有微微推功于周明远之意。 果然，周明远点点头，并没追究，“你能这么快入门，远超常人，说明天赋很好。” 他从桌子后面走过来，坐到杨铮身边，“这次叫你过来，主要，还是想听听你对孔秀才案子的看法。” 果然！ 杨铮眉头轻皱，似乎想了好一会，才说道：“此案，可能牵涉到益都赌场力量，不管是不是青龙帮控制的，势力都不简单。” “是呀。”周明远点点头，顺手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你怕那些人吗？” 他不见杨铮说话，又淡淡问了一句 杨铮略沉默一会，“属下有缉捕使大人支持，谁都不怕。” “哈哈，没想到，杨铮，你也是一条小狐狸！”周明远笑了。 忽然，他站起来，盯着杨铮，“整个巡捕营，能办下这个案子，非你杨铮不可！” 杨铮眼睛微微眯起。 装着大吃一惊。 同时，心里急转，为何周明远这么说。 营里有四大捕头，上百巡捕，怎么说，都不会对新晋巡捕的自己这么看重。 他虽然是重活一世，但更不幼稚了，不会想当然认为自己是主角。 甚至他比前世，更加小心翼翼。 之所以，对焦尸案的妇人，对陈员外，都手段狠辣。 除了急需破案，同时也因为，不管是妇人身后的人，或者是员外，实力都是虚的。 “你一定很吃惊我为何这么说，对不对。”周明远似乎很满意林昊的吃惊。 “因为，说起这个案子，不管是四大捕头或者其它人，眼中都闪着惊惧，但是，我从你眼神里，看到了火热，看到了野心。” 杨铮瞳孔一缩。 心中，对周明远的警惕再提升一个层次。 “属下就算想承领，也是有心无力！”杨铮无奈苦笑。 “不错，这条地头青龙，不要说你，连我想对付，也不容易。” 周明远忽的眼神一凝，缓缓说道：“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看来连你也不想帮我，想推我下火坑。”杨铮苦笑一声，说了一句怪的话。 “你很聪明。”周明远点点头：“不过，你应该明白，你想出头，自然得付出代价。” “我可以把案子交给你，但是，前期，我不会给你力量。 “当你失败时，我甚至还会说查案是你自张主张，将你与我捕房营尽可能撇开关系。” 周明远脸上表情很温和，但嘴里，却说出十分冰冷的话。 他盯着杨铮，缓缓说道：“只有你，大局在握，可以将整个青龙帮，连根拔起，我才会出手助你。”” 第一卷 第032章 三万两白银的赌债 如果是其它人在这里，也许根本听不明白，后面周明远与杨铮的对话。 但此时，杨铮心里透亮得很。 在进来时，他已经有隐隐的猜测。 没错，作为益都六扇门的头，对秀才案所牵涉到的势力，他周明远自然非常清楚。 作为京城大族少爷的他，到此地任职，也不敢肯定，能斗得过地头蛇的青龙帮。 并且，想都不用想，仅靠孔秀才一案，就想动了青龙帮。 你辛辛苦苦查出是杀了孔秀才的凶手，又有何用？ 到时，别人推几个替死鬼出来。 只需说一声，是这几人自作主张，恶意杀人，此事即了。 但是，对方的反击，可能让周明远接下来的任职，寸步难行。 这也是周明远为何说，如果杨铮失败，会将其推开。 说白了，打不过别人，那就必须有替死鬼来顶。 这个替死鬼，就是杨铮。 这也是黑窝的一种。 至于顶的代价，就是死！ 这也在杨铮意料之中。 这也是他这几天，一动也不动，只在等待的原因。 杨铮站起来，一拱手，沉声道：“属下已明白周大人意思，此案，我杨铮接了。” “好，你杨铮，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周明远眼神一亮。 他的眼神中射起冷意，“那就让我看看，你杨铮作为刀，能有多锋利！” “属下告退！” “去吧！”周明远挥手。 再回到三营。 徐牧云和老高凑过来，小声问道，“杨哥，周大人找你过去，说了啥。” 也只有单纯的徐牧云，才这么直接问杨铮。 不过，这一点，正是杨铮特别喜欢他的地方。 杨铮笑笑，“周大人呀，自然是安排了活计呗。” “啊，叫我们查什么案子呀？”徐牧云一愣。 一旁的高厉行脸色一变，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杨铮看了他两人一眼，什么也不说，只是微微点头。 徐牧云微怔过后，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也是一变。 “你们两个，此次就不参与了，好好去巡你们的街吧。” 言毕，杨铮站了起来。 往三营门口走去。 徐牧云与高厉行两人失魂落魄。 待杨铮走出百来米。 徐牧云快步跟上。 到了杨铮身边，他沉声认真地说道：“杨哥，我想跟着你！” “会死人的！”杨铮淡淡地说道。 “我不怕！” “你不怕，但你家里人会怕。”杨铮停住了脚步，看向徐牧云。 “杨哥，说出来，你可能笑我。”徐牧云忽然苦笑一声，“我进了六扇门，其实，就是想做点伸张正义的事，我怕说出来，你们笑话我。” 杨铮沉默半响，“那你跟我来！” 杨铮走出门口，徐牧云也追了出去许久。 高厉行，独自坐在椅子上，他脸色苍白，双手颤抖。 …… 巡捕营牢房，潮湿，空气充满污浊。 杨铮带着徐牧云，七拐八拐，来到一处牢房前。 此房里，一股屎尿的刺鼻气味。 一人躺在席子上，如死了一般。 杨铮用手里一根小树丫子敲了敲房门。 但那人一动不动。 框当一声。 徐牧云打开牢门。 那人终于动了动，转了头看了过来。 正是陈员外家的二公子。 “是你？” 他眼睛一眯，爬着坐起来，“我认得你，你叫杨铮，都是你，是你把我抓进来的！” 他忽然咆吼道。 杨铮走了进去，“行了，还不如留点力气，在这种地方，体力是最宝贵的！” 他看向一旁，一个如同狗盘的盘子。 上面的饭菜，青青绿绿，似乎还发了点霉. 不过，也被吃了一半。 看来，陈二公子，是吃不下这等粗糙的牢饭。 但实在太饿了，也不得不强行咽下一些。 “为什么，为什么我娘还不来救我。”忽然，陈二公子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此时的他，哪里还是一掷千金的二少爷？ 不过是一个独立无华的一个受尽委屈的小孩子。 “我想问你点事，你经常去赌的赌场，是哪个赌坊？”杨铮淡淡地问道。 “我什么也不会跟你说，你走，你出去！”陈二少爷，却像小孩子似的，对杨铮喝斥。 杨铮静静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才缓缓地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性子，我一般不会再问第二次。” “我不说，我不想见到你……啊——”陈二少话没说完，就惨叫一声。 却是杨铮猛的一下子，将手中的小树丫子，插入他大腿中。 鲜血，顿时，从大腿渗出裤子外。 “我说，我说，你别打我。”陈二少爷咽了口水，眼神惊恐地看着杨铮，“是鸿运赌坊。” “你输了多少？要往自家库房里偷金子。”杨铮问第二个问题。 “我，我，我输了三万两白银。”陈二少爷低下头。 杨铮眼睛微微一缩。 这额度，远远超出他意料。 啧啧，三千两？ 看来，陈二少爷，已经被青龙帮圈为猪仔，下狠手了。 一旁的徐牧云，一脸不敢置信。 这个数目，真的吓了他一跳。 三万两！！ 一般人家庭，三两银子也可以花很久了。 三万两，只是去赌博消玩，这大户人家的公子哥，真的这么有钱？ 他实在无法想象。 其实，这个数目，徐牧云想错了，这笔钱，哪怕是员外府，倾家荡产，也未必能填得了这个坑。 三万两，要三千两黄金。 对陈二少爷这个“猪仔”，青龙帮下的狠手，比杨铮料想的还狠。 难怪，陈员外拼死维护杨铮查实案子。 他对于陈夫人与二少爷，除了现场谈话中，显出一些陈年旧事。 原来还有其它原因。 难道他也知道陈二少惹下这么大的事端？ 抛卒保帅？ 如此一来，就说得通了。 当时在员外府，杨铮还认为，陈员外，只是因陈年旧事，出得手。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受些崔家的委屈，不受也受了。 何至于，到了此时，又动了手？ 毕竟，哪怕是崔家旁支。 在大乾中，也几近于无人敢动。 崔家，当朝中，占着大量权臣位置。 在各个州府势力中，更是不计其数。 所以，要不是走到路的尽头，陈员外，不可能作这样的选择。 好一个陈员外，心思深沉得很。 连自己都差点被他骗了。 真是每一个经过风浪的人，都没有简单的，无不是老狐狸。 陈员外，还真的得去再回一下他。 “说鸿运赌坊，是如何一步步把你骗入赌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