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大穿越成寡夫郎之后》 第196章 辛苦夫君了
第196章 辛苦夫君了 望了一眼桌面上自己吃剩的菜,顾霖道:“我让人再上一些。” 在顾霖身边落座,郑颢道:“菜还热着不用麻烦,待会儿我还要回户部。” 从外面进来,奴仆送上一套干净碗筷放在青年官员面前,而后立马退下。 就着年轻哥儿吃过的午食,郑颢持起筷子吃起来。 虽饱腹了,顾霖没有离开饭桌,他坐在青年身旁陪着他用食,刚才来不及问,顾霖心下生出奇怪:“还未到下值的时辰,今日你怎么这么早回来?” 顾霖想了许多可能性,唯独没有想到对方道:“今日早朝陛下命我为幽州府知府和镇北军监军,三日后启程。” 这个消息打的顾霖猝不及防,他蹙起眉头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郑颢刚助力镇红军平定红衣军回京不久,升迁为户部郎中,再怎么着,朝廷也不该将他调到幽州府才是。 看着顾叔面上含着担忧,放下碗筷,郑颢讲述大朝会上的情形。 “今早,文武百官进殿上朝,便看见镇北军士兵立于大殿中央,向陛下禀告不日前,北蛮南下虐杀边疆三千百姓,且有继续进攻大乾一事。昨夜宫中侍卫宣重臣进宫,便是陛下要与重臣商议如何应对此事。” 顾霖下意识问道:“那陛下和百官是决定打回去,还是······?” 一问出口,想起大乾朝堂上下的风气,顾霖便觉得自己白费口舌。 这时,青年官员道:“有一位武官上言恳请陛下与北蛮开战,但多数大臣认为北蛮没有侵略大乾城池,尽管杀了三千百姓,也不宜为这些百姓与北蛮开战,造成生灵涂炭的局面。” 即使没有亲临大朝会,听到这样的言论,顾霖也快冒火了。 他开口语气含着讽刺:“得等北蛮打到家门口时,他们才知道什么叫做疼。” 不知是不是在冀北府经历过镇北军对抗红衣军一事,对大乾朝臣的软弱有了进一步认识,顾霖没有那么生气,说完气话后,他冷静问郑颢道:“此事事关重大,朝中比你有资历的文臣多的是,怎么挑你去幽州府任职?” 还让对方同时任幽州府知府和镇北军监军,这两个可都是实权职位,完全不像建安帝一贯来的制衡之术。 就算建安帝愿意,奇怪的是文武百官也同意了。 看青年一直用着饭菜,没有茶水作伴,顾霖感觉噎得慌,伸手舀了一碗汤递过去。 角色互换下,一直为年轻哥儿舀汤的郑颢身形微顿,而后接过汤水,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待遇。 汤水并不烫热,郑颢喝了半碗后解释:“也是陛下无人可用,才给了我这个机会。” 没有说话,顾霖抬眸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放下汤碗,郑颢道:“朝堂上纯臣占少数,只忠于陛下的臣子屈指可数,太子,三皇子和五皇子母亲出身世家贵族,五皇子因犯下贩卖私盐,私铸兵器等谋逆之罪,早已被陛下贬为庶人关进宗人府。五皇子倒台后,其麾下树倒猢狲散,冥顽不灵之人被下狱,剩余之人转投太子和三皇子。” “眼下多数朝臣支持太子和三皇子,陛下虽看重太子,但身为帝王,不是寻常人家的父亲,不会允许太子挑衅其权威,亦不可能让三皇子手下的人执掌一府沾染军权。” 见郑颢对于被建安帝外派地方一事并不反感,顾霖若有所思道:“所以,这次可以说被你捡漏了。” 郑颢微微点头。 忽而一顿,他看向年轻哥儿问:“顾叔想留在京城,还是同我一起前往幽州府?” 话一出口,郑颢便有些后悔了。 他道:“幽州府苦寒难忍,顾叔身子不好,还是留在京城吧,我先过去安置好,再接顾叔过去。” 微微挑眉,顾霖道:“这么确定我会跟你一起去幽州府?” 郑颢正色道:“劝顾叔同去幽州府,虽出于我的私心,亦是不久后京城要乱起来了。” 闻言,顾霖敛起笑意,盯着青年继续解释:“自冀北府归来后,陛下面色愈发难看,我常看医书,且与大夫学过粗浅医术,陛下不是长寿之人,且日日服用丹药,丹药含有朱砂等剧毒,最迟就是这两年的事了。” “太子和三皇子皆在京城,到时,若是陛下驾鹤西去,京城必定会动荡不安。” 郑颢看着顾霖道:“原本我思量着先在京城度过一年,后面寻找时机谋划外任的机会,不想北蛮突袭,陛下为防太子和三皇子势力渐大,给了我这个机会。” 听着郑颢的分析,顾霖逐渐感觉到京城下的波涛汹涌。 郑颢没有想过建安帝去后,转投太子和三皇子麾下为自己谋取从龙之功。这俩人,一个优柔寡断难成大事,一个伪善阴毒,助对方事成,第一个被清算的就是自己。 两人间无论是谁,都没有压制世家的能力,眼见大乾气数将近,郑颢本不是忠臣良将,狼子野心隐于皮下,早已想取而代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顾霖果决道:“我们离开京城,把嫂子和余哥儿他们也带过去。” 但是…… 顾霖看向郑颢问:“你带我们一起赴任,会不会引起陛下和朝臣的怀疑?” 根据他为数不多的知识经验,帝王对待涉及军队军事的人和物都十分敏感,郑颢带走所有家人前往幽州府赴任,建安帝是否会怀疑他的忠心? 年轻哥儿还不知晓身前青年的雄心壮志。 明白顾叔话中之意,郑颢道:“我身为监军却是文臣,手无兵权,对陛下没有任何威胁,便是带走所有家人,陛下朝臣也不过感慨一句儿女情长。” 听了郑颢的解释,顾霖心中便有了数,用过午食,郑颢回户部交接事务,他被派往地方后,建安帝重新提拔了一位户部郎中。 因着三日后要前往幽州府,顾霖没有出门,他遣人去书院让顾安下学时回家一趟,而后再让人通知赵嫂子余哥儿等人提早打烊回来。 天色微黄,顾安最先回府。 见家中小厮来书院传信,言明顾叔叫他回家有要事相商,一下学,顾安便直接跟夫子请了今明两日的假。 走进大堂,他看向坐在上首的顾霖问:“顾叔叫我回来,可是有何要紧之事?” 见少年行色匆匆,顾霖招呼着他坐下:“不是什么大事,等嫂子他们回来一起说,你先坐下喝些梨汤。” 见顾叔神色从容淡定不像骗他,顾安才沉心坐下。 赵嫂子等人回来了。 顾霖长话短说:“明章被陛下任命为幽州府知府和镇北军监军,三日后便会启程前往幽州府,届时,我会跟着他一起赴任,倘若陛下没有传召,三年内不会回来。” 赵嫂子闻言,焦急起来,余哥儿和小翠也神色微凝。 顾霖道:“我和明章的意思就是大家伙同进同出,在幽州府彼此也有个照应。” 赵嫂子果断道:“我早就说过了,霖哥儿你去哪儿,我和你赵大哥就去哪儿。” 余哥儿脸色为难,不仅是他的孩子年幼,不宜长途跋涉,还有他的夫君陈小六还没到京城与他会合。 小翠也在纠结挣扎,眼看着珍玉楼越来越好,她实在放不下。 不想,于二成和赵嫂子一样果断道:“东家,我代表自己和宁方士,您和大人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什么白瓷厂,琉璃窑,于二成没有丝毫不舍,他知晓东家在哪儿,金银就往哪儿送。 就在众人沉思时,一身绯红官服的青年官员走进大堂,见此,顾霖朝众人道:“你们先回去好好想,明日再给我答复。” 赵嫂子等人离去后,大堂只剩下顾霖,郑颢和顾安。 顾安没有离去,顾霖知晓对方疑惑自己为何同郑颢赴任,却想带走所有人,他欲让对方随自己回院子,解释给对方听。 不想,郑颢转头看向顾安:“你跟我来。” 离开大堂前,郑颢对顾霖道:“待会儿我到顾叔院子一起用晚食。” 见青年接下自己向顾安解释的任务,顾霖起身回院子,半个时辰后,郑颢带着顾安一起过来用饭,不知郑颢同对方说了什么,顾安没有表现过疑惑。 翌日,顾安迅速前往书院退学,与此同时,赵嫂子余哥儿等人都决定跟随顾霖前往幽州府。 有于二成铁了心要跟顾霖离开,余哥儿和小翠很快意识到,顾霖和郑颢从不做多余的事情,如果单是前往地方赴任,他们不会想把他们都带走,除非,京城不适合他们待下去了,强行留下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许多事情无法明言,他们便当作不知,默契地处理起手上的事务。 三日后,众人和顾霖郑颢一起启程。 离开京城进入其他府城地界,郑颢下车骑马,顾霖也不愿坐车,跟着一起下来骑马。 但骑马半个时辰或一个时辰还好,时间一久,顾霖大腿内侧便被磨破皮,被青年发现后,只能乘车骑马轮着来。 同对顾霖不同,面对顾安,郑颢的要求十分严格。 从启程起,郑颢便让对方骑马,每每途径树林山峰时,还让对方随护卫一起射杀猎物,多日下来,顾安几乎没有在车上待过,因着不间断的风吹日晒,原先白皙肤色都黑了许多。 放下车帘,看着抬腿进来的青年,顾霖微微咬牙:“你对顾安这般严苛做什么?” 不仅要求对方骑马射箭,还不允许对方放松功课,于是,顾霖看着顾安白日御马猎物,夜晚挑灯夜读。 顾叔太过宠溺顾安了,郑颢心下想着。 他朝顾霖道:“顾叔听我解释。” 顾霖微微抬起下巴示意他解释,郑颢来到他身边坐下。 深色眼眸看向顾霖,郑颢道:“我与顾叔能互通心意,走在一起实属不易,我已不作他求,顾叔体弱,我亦不愿顾叔为我受生子之痛,顾安年岁合适有些许聪慧,且待顾叔极为孝顺,我有意培养他,百年后令他继承我的人脉资源,也好为你我二人处理好身后之事,此后香火不断。”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知晓顾叔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并非本界之人后,郑颢某些想法不再那么坚定了,他虽不会求仙问道,但却开始信来世轮回。 他实在贪婪,不仅求顾叔今生与他白头偕老,亦求来世,后世,生生世世彼此不分离。 对于他和顾叔死后,郑颢有几十年可以精心筹划,到时一定能为他和顾叔寻一处风水宝地,合葬在一起,但郑颢要确保,他去后有一人能完全践行他的想法,令他和顾叔合葬一事没有一点变数。 此人本该为他和顾叔的亲生子嗣,但太医为顾叔诊断过,确认顾叔体弱几乎没有生育能力,那么,郑颢便当作他们二人注定没有子嗣。 而顾安便是郑颢精心挑选的继承人之一,如果日后对方无法达到他的要求,郑颢眸色淡淡,他会另挑人选亲自培养。 所谓继承人,他人要求对方继承自己的意愿和志向,郑颢要的是继承人在自己死后,必须保证自己和顾叔合葬在一起,令宵小之辈无法打扰他和顾叔的清净。 心中酸软起来,顾霖没有想到青年想的这般长远。 许久,他对郑颢道:“生时我们好好过日子,百年后······” 望向青年黑色双眸下的偏执,顾霖一时哑了说不下去。 郑颢为何思虑细密,步步策划,皆是为了他们二人。 年轻哥儿伸手,主动仰起身子抱住身前男人,温热的气息喷塞在脖颈的皮肤上,酥麻不已,郑颢身体微僵没有动作。 顾霖放低语气,轻声道:“辛苦你付出这么多为我们的未来做打算。” “辛苦夫君了。”顾霖声音柔缓。 喉结上下滚动,蜜糖好似从胸腔间划过,郑颢开口,嗓音沉沉喑哑:“你唤我什么?” 青年官员在确认,确认他朝思暮想,不敢奢望的称呼,在顾霖口中出现了。 身子向前,顾霖微微偏头,靠近青年耳边,轻启唇肉不厌其烦道:“我说辛苦了,夫君。” 【标明:顾霖称呼郑颢夫君不是将自己放在弱势地位,这个称呼就像现代的老公,宝子们不要多想!俺绝对没有多余的意思!】 喜欢男大穿越成寡夫郎之后请大家收藏:()男大穿越成寡夫郎之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7章 到达幽州府
第197章 到达幽州府 眼前一黑,青年高大身影笼罩过来,年轻哥儿还没有反应过来,下巴便被对方宽大手掌捧起,伴随着清凉的薄荷香气,郑颢垂首,温热唇吻落在年轻哥儿唇瓣上,顾忌着外面有人,郑颢十分克制没有大动作,他吻着顾霖轻柔细致。 细小喉结上下滚动,顾霖被郑颢怀抱着,他喘着气,唇肉红肿起来,微微退开,青年在年轻哥儿唇上厮磨辗转,许久,他慢悠悠向后退去。 新鲜空气涌入,顾霖呼吸着,待意识渐渐回归后,他注意到身前青年正低首看着他。 谁也没有说话,顾霖抬眸回望,浅棕色双眸与黑色眼眸专注地注视着彼此,眸光流动间,虽未言语但好似什么都说了。 忽然,外间传来响动,如果不是大燕叫他们,俩人不知要在车厢内相拥多久。 顾霖开口,嗓音不似以往清亮,低低催促郑颢:“外面好像发生什么事,你快出去看看。” 郑颢抬手为年轻哥儿整理好鬓发,和略微凌乱的衣裳后才转身下车。 见此,顾霖微微松气,如果对方还不下车,可能会引起赵嫂子等人对他们的怀疑。 坐在车厢内,顾霖静待自己脸上的烫热渐渐消去,听到外面愈发热闹的动静,他打开车门下去。 见大燕在车旁,他问道:“怎么回事,前面是什么情况?” 抬眼望向不远处,因为被一层一层人围起来,除了乌泱泱的人头外,顾霖看不清那儿发生了什么。 大燕回道:“遇见一伙带刀押送货物的,浑身血腥气,好似刚发生一场恶斗,少爷和他们交流,他们不愿咱们进庙过夜,老爷正上前交谈。” 出门在外,凡是在外人面前,众人都会称郑颢为老爷。 说话的功夫,只见人群散开一条道,顾霖看见后面的破寺庙,郑颢抬腿走过来。 顾霖问道:“协商的怎么样?” 郑颢:“方才误会一场,已经解开误会了,对方同意我们进庙过夜。” 闻言,顾霖便明白对方没有表明自己的官身,他理解,此行他们只带了十几位护卫,对方比他们还多十来人,冒然暴露官员身份,绝非好事。 幽州府荒远偏僻盗匪横生,这也是他们为何隐瞒身份的缘故,皆为了预防吸引盗匪的注意,成为移动的目标靶子。 郑颢对顾霖道:“委屈顾叔了。” 微微摇头,顾霖随郑颢走进庙宇,里面不小,一行人进去后自觉前往右方无人之地。 进来时,顾霖眼角余光打量了一下左边的人,不似他们这边男女少壮都有,左边之人皆是血气方刚的青壮年,鼻间还能嗅到对方身上的血腥气,荒郊野外与这样一行人过夜不是明智之举。 但他们进来不久后,外面就下起了大雪,不似京城的鹅绒细雪,临近幽州府地界的雪,犹如沙砾石子一般,砸在庙宇上能听见或清脆或沉闷的声音,这样的天气,常人根本不能在户外过夜。 郑颢朝众人道:“用干粮吧。” 没有生火煮饭,众人默契地拿出干粮进食,睡觉前,郑颢安排好值夜的人,而后,顾霖赵嫂子等人睡在中间,郑颢顾安在外面,护卫在最外面。 在赵嫂子等人看不见的视角,郑颢轻轻拍了拍年轻哥儿的脊背:“有我在,睡吧。” 郑颢坐在顾霖身旁没有离开,伴着熟悉的薄荷气息,顾霖渐渐入睡。 半夜,庙宇响起动静。 本就睡的不踏实,顾霖蓦地睁开双眼,听到赵嫂子喊道:“霖哥儿快醒醒,有狼群!” 顾霖转眼看向寺庙大门,只见透过破旧的大门缝隙,一对对绿油油的眼睛在雪夜闪烁不已。 不远处,郑颢冷静沉着朝护卫们发号施令:“点火,把火把都点起来!” 顾安,大卓立马带人点起火把。 虽脊背生寒,但顾霖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让赵嫂子和余哥儿好好握着火把待在一处,而后抬腿走向郑颢。 见年轻哥儿走向自己,郑颢解下身上披风给对方披上。 顾霖开口,提醒对方:“看外面的架势,少说有四十来头狼,光靠咱们单打独斗绝非良策。” 借着披风的遮挡,郑颢握了握年轻哥儿受寒后冰凉的手掌:“顾叔放心,我有分寸。” 转身看向那一行青壮年的头领,郑颢开口,冷沉道:“邓兄,庙外狼群虎视眈眈,庙门残破不堪,若你我各自为战,必被狼群分而食之!” 狼群还是郑颢这边的护卫先发现,邓挺回道:“你若能让我兄弟数人活命,我们听你差遣。” 对方答应合作,对于战胜狼群,郑颢更多了几分胜算。 他马上将自己这边的护卫和对方那边的青壮年编排在一起,而后分布在庙宇各个角落,道:“妇老和身上伤势较重者退后!” 郑颢提起寒刀,顾霖没有逞强,带着赵嫂子等人退到众人身后,顺便照顾邓挺那边受伤的人。 “——嗷呜——”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头狼嚎叫,发号进攻命令,霎那间,数十头狼攻向庙宇,欲图狩猎藏在里面的美味猎物。 寺庙里的人没有坐以待毙,郑颢提着寒刀穿过木门木窗,插入狼群身体,刀刀毙命。 “——咔嚓” 木门木窗再也经不起攻击倒塌了,狼群一只只冲入寺庙。 寒夜里,寺庙火光冲天,面对在冬日里,饿的没有丝毫理智的狼群,众人不敢往后退一步因为他们知道,如果自己退了,结局就是沦为狼群的食物。 天将破晓,寺庙地上都是狼群的尸体,有的完整有的稀碎,以郑颢为首的一行人身上脸上沾满血迹。 顾霖上前,检查对方身上有没有受伤,郑颢:“顾叔放心,我没事。” 顾霖还未反应,邓挺走过来朝郑颢道谢:“多谢郑老板英勇无畏,带领我等与狼群对抗,最后保下我等性命。” 他们是同村组队的猎户,身上有血腥味不是与人起冲突,而是运送的野物身上的。 如果不是遇到郑颢一行人,他们昨晚很可能就要交待在寺庙里了。 郑颢道:“出门在外,理应相互帮助。” 他道:“邓兄等人日后露宿郊外,最好遮掩一下身上和猎物的血腥味,否则容易引起狼群追逐。” 邓挺点头应是。 天大亮,此处皆是狼尸血迹不宜久留,两边瓜分狼群后,向彼此道别离开。 离去前,邓挺对郑颢道:“我家住幽州府,若日后有缘相会,邓某必定好好感谢郑老板救命之恩。” 对方离去后,郑颢也不做停留命人即刻启程。 俩人进入车厢,顾霖让他脱下衣裳给自己检查,刚才在外面碍着众人,郑颢作出解释自己没有受伤,顾霖才忍了下来。 虽二人有过最亲密的接触,但读书多年,郑颢有这个时代读书人的自矜和坚守,青天白日下,即便是在心爱之人面前衣衫不整,郑颢也做不到面不改色。 顾霖催促道:“快些,你身上衣裳血糊糊的,我都瞧不清你到底有没有受伤。” 轻叹一口气,郑颢道:“顾叔莫急。” 他低首褪下身上衣裳,因为都沾满狼群鲜血,于是,他将衣裳放在车厢地面,依次褪去里面的上衣,露出光洁如玉,肌理分明的上身,见青年确实没有受伤,顾霖稍微放下心来。 但是还有一处没有看,顾霖不由得目光下移,还未落到实处,只听身前青年嗓音微重: “顾叔。” 话音不带恼怒却暗藏无奈。 见自己的小动作被对方发现,顾霖也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先换衣裳吧,我去看看顾安他们。” 话落,顾霖转身下车。 眼见对方迅速逃走,郑颢眼底划过无奈,从前顾叔避他不及,如今却…… 虽是如此,青年半抬眼眸间皆是爱意与满足。 . 到达幽州府,前来迎接新任幽州府知府和镇北军监军的是,幽州府通判和镇北军中的一位将领。 见到马车队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人上前迎接:“下官幽州府通判万里见过郑大人!” 不愿节外生枝,顾霖待在车内,郑颢走下马车,来到万里面前回道:“万大人有礼。” 而后,他将目光投向一旁身着铠甲的将领身上。 将领主动自我介绍:“末将见过郑大人!” “原本侯爷要亲自来迎接郑大人,但北蛮屡次进犯,侯爷与诸位将军正在商量应对之策。” “边防安危为重,本官理解。” 郑颢道:“辛苦镇北侯和将士们驻守边疆,保家卫国了。” 青年知府此话一落,将领的身体顿了顿,眼底划过异色。 幽州府通判开口,对郑颢道:“郑大人前来赴任,想必一路上风餐露宿,风尘仆仆,下官已命人打扫好府衙,大人是想要住在客栈,还是前往府衙入住?” 略微沉吟,郑颢开口:“劳万大人带本官去府衙落脚了。” 幽州府通判笑着道:“下官也要去府衙上值,不麻烦。” 转首看向将领,郑颢道:“如今不便招待将军,改日,本官亲自去军营拜访镇北侯。” 将领抱拳行礼,而后上马离开。 一行人来到府衙,幽州府通判命令下人忙里忙外。 郑颢道:“辛苦万大人迎接本官,之后事务就交给本官,万大人去忙吧。” 万里朝郑颢作揖道:“大人初到幽州府人生地不熟,若是遇到不明白的事情需要帮忙,可以派人找下官。” 郑颢点了点头,幽州府通判离开。 抬腿向后院走去,郑颢看见顾霖和赵嫂子等人聚在一起。 望向简陋粗破的住处,和顾叔旁边掉漆的桌椅,郑颢折了折眉:“府衙经年不修,很是破旧,不宜居住,我提前让大卓找了几座宅邸,待会儿顾叔瞧瞧,如果有合适的,我们明日就搬过去。” 闻言,顾霖担心一到幽州府就搬家,对郑颢影响不好。 他道:“你一就任就表现出嫌弃府衙破旧购置新房,是否会被人抓住把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虽未入仕,但顾霖觉得为官者言行举止最好还是低调些为好。 面对顾霖的担忧,郑颢解释:“前面几任知府就任后,第一件事便是另置宅邸。” 言下之意就是他并非特立独行。 见顾叔仍旧有些担心,郑颢略微停顿道:“此事不必操之过急,加上一直赶路,大家都累了,这几天便好好休息,顾叔也能有足够的时间挑选新住处。” 顾霖点头:“这样可以。” 他转头嘱咐赵嫂子和顾安等人不用收拾行李,这几日先在府衙过渡一下,过几天就离开。 说了几句话后,赵嫂子等人离开了,院子只剩顾霖和郑颢。 郑颢对顾霖道:“若日后没有其他要事,我会和顾叔一起用午食晚食。” 从京城到幽州府期间,俩人之间的感情不断升温,青年越发不遮掩自己对年轻哥儿的难舍难离,从前只是和对方用晚食,如今恨不得朝食午食都在一起用。 面对郑颢不为人知的一面,顾霖却渐渐习惯了。 他问:“你和顾安怎么住?” 郑颢回道:“就在这里待几日,我和顾安住在前院就好了。” 就是十分可惜,从离开京城起,他与顾叔许久没有住在一起,路上不是没有机会,但顾霖担心被赵嫂子余哥儿,或者队伍中其他人看见,所以特意提醒郑颢让对方克制些。 克制了一路没有和顾叔好好亲近,青年知府微垂眼眸,心下暗暗计算时日,待搬到新宅邸后,他便能和顾叔亲近了。 当夜,与顾霖用晚饭后,郑颢抬腿走到前院,大卓已在书房候着了。 来到桌案后坐下,郑颢开口问道:“这几日,你在幽州府打听到些什么?” 比他们一行人提前五日到达幽州府,大卓没有闲着,他奉自家大人之命,暗中打听城内各方势力的情况。 没有犹豫,大卓头脑清晰地说出自己打听到的东西。 没有出声,郑颢半垂眼眸听着,待大卓声停后,他道:“明日召集府衙上下安排公务事宜。” “是!” 大卓应道。 翌日,府衙内。 见新任知府和万大人还未前来,一些官员交头接耳,相互交换彼此知晓的有关新任知府的消息。 “听闻咱们这位知府大人来头可不简单,因着连中三元颇得陛下看重,加上相助镇红军打败红衣军,在京城的势头如日中天,也不知怎么的,忽然来我们这儿偏僻之地。” “我知道,我有位表姑嫁给工部员外郎,上个月和我祖母通信时,特意提起咱们这位知府大人。听闻原本因着招安红衣军有功,知府大人已经升迁为户部郎中了,是陛下跟前的大红人,朝廷新贵,但北蛮南下的战报传回京城后,陛下和朝堂上的文文武百官皆认为郑大人聪敏至极,既能在短短两月内招安红衣军,肯定也能和镇北侯,一文一武抵抗北蛮的侵略。” 见两道身影从外头进来,眼尖的官员低声提醒:“莫说了,知府大人和万大人来了!” 闻言,众人立马噤声。 万大人进来,见一行人围在一起,问道:“怎么大家伙都聚在一处?” 一位官员开口道:“回万大人,下官处理公务时遇见难题,一时间想不到解决的方法,便请其他几位同僚探讨。” 万大人微微点头,表示赞同,但他朝几人招了招手道:“你们先停一会儿,本官同你们介绍咱们的新任知府大人。” 几位官员闻言,看向二人。 万大人朝身旁青年知府抬手,示意众人道:“这位是郑大人,陛下金口玉言任命的幽州府知府和镇北军监军。” 万大人话落,一行人朝郑颢行礼:“下官见过郑大人。” 见此,万大人转头问郑颢:“大人,您有何训示?” “诸位皆是幽州府府衙老人,无关紧要的话,本官就不多说了。” 此话一出,一些官员觉得眼前的新任知府还挺好说话的。 这个想法刚出现不久,他们就听到跟前的青年知府道:“本官初来乍到,不熟悉幽州府公务,各位大人先同本官说说大概情况,也好让本官有初步的了解。” 闻言,一行官员面面相觑,但不管怎样,最后都要上的。 于是,一位较为灵活的官员上前道:“大人,眼下接近春日,府衙最为忙碌的事务就是督促百姓春播,以防耽搁春种。” 青年知府没有说话。 官员以为对方不信,觉得自己在糊弄他。 官员解释道:“大人,幽州府与其他府城不同,常年酷暑苦寒,且本地百姓稀少,其中多数是犯下罪行被流放过来的罪臣罪奴,春种时,他们需要大量的官兵严加看管,否则必定会偷奸耍滑。” 没有任何表示,郑颢语气淡淡问道:“春耕离不开粮种,百姓家中粮种可足够?” 这也是掌管春耕事宜的官员应该注重的问题。 未曾思索,官员应道:“自是够的,府衙每年都会留下一批粮食作为来年的粮种,借给家中粮种不够的百姓,大人不必担心春耕被耽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面对官员信誓旦旦的保证,郑颢不给予肯定,亦没有表示否定。 他对官员道:“把记载出借粮食种子的薄册拿给本官。” 官员身体一顿。 他忽然觉得眼前的青年知府好似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好糊弄。 他不知道的是,因为青年知府和万大人来的极快,知晓知府大人底细的同僚没来得及向他们普及顶头上司的出身,所以,根据郑颢出挑的姿仪气度,官员便以为对方是世家贵公子,却不知青年知府是实打实从田间考到朝堂的。 论起种田,他并非从未下过田的读书人,且还读过不少农书,无论理论还是实践都不缺,所以,官员妄图像糊弄前几任知府那般糊弄他,根本是痴心妄想。 郑大人开口,官员没有动作,其余官吏却不好静静站在原地。 一位官员动了,他抬腿去桌案拿了一本薄册,转身来到知府大人面前,将薄册交给对方。 接下薄册翻看起来,郑颢面色没有一丝变化。 而原先身体微顿,紧张起来的官员见此,以为对方不过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什么也不懂做做样子。 青年知府合上薄册,官员更加确定了,却不想对方开口问道:“为何今年粮种多为白、宋、陆姓之人借去?” 官员神色镇定回道:“大人有所不知,本地大姓便是这几个,整本册子看下来借粮种的也都是这几家人。” 青年知府半垂眼皮不语。 官员看向万大人,无声启唇示意。 万大人开口,试探道:“还未带大人去办公的地方,下官先带大人去看看吧?” 略过伸手欲接过薄册的官员,郑颢转身将薄册交给大卓:“册子本官先带回去仔细查看,后面再给你们拿回来。” 官员勉强笑道:“大人可是有何不解之处?” 大卓上前道:“大人一心为民,自是想了解幽州府百姓借了多少粮种,是否达到太祖在世时立下的标准。” 原来如此。 官员松气,口上称赞道:“大人爱民如子,我等自愧不如!” 万大人将青年知府带去对方办公的屋子后便离开了。 大卓上前,将薄册交给自家大人,郑颢道:“你重述一遍幽州府百姓的日子。” 大卓将近几日的所见所闻一一说出:“前几日,属下去乡下见百姓们满脸哀愁盯着田地,不愿下田,便问他们为何不耕种,他们皆道去年上交粮税后,剩下糊口的粮食,没有多余的粮食做种子了。” “属下告知他们可向衙门借粮耕种,来年秋收后,再将粮种还给衙门,他们却道贫寒之家靠近衙门,还没说明来意,就会被官差轰走,哪儿能借到种子。” “大人,依照属下这几日探查的情况,幽州府卖儿卖女比起冀北府,越明府更加频繁,且都是农人吃不饱饭,向地主借粮食,最后还不起债务卖儿卖女!” 青年知府抬手,大卓住嘴。 郑颢吩咐:“你继续暗中探查,不要打草惊蛇。” “本官自有定夺。” 大卓抱拳应是。 喜欢男大穿越成寡夫郎之后请大家收藏:()男大穿越成寡夫郎之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8章 下乡间
第198章 下乡间 接连在府衙住了几日,顾霖选好新宅邸,选了个良辰吉日,一行人收拾包袱搬过去。 身为秀才,顾安的学业本在紧要关头,赶路期间,靠着自律勤学和一甲状元的郑颢辅导没有耽误功课,还学到许多在书院和书本上没有教的东西。 但到达幽州府多日,也该重回学院读书了。幽州府有名的书院有几座,其中最好的就是府学,郑颢把顾安安排进去。 顾安入学前,郑颢把对方叫进书房,嘱咐:“日后每逢月末,你便入府衙观摩政事。” 在越明府府学读书时,郑颢便意识到自己和身边官宦子弟存在的差别,这种差别不单表现在物质上,还有许多无形的看不见的地方。 同是学习四书五经,参加科举应试,碍于眼界资源,普通秀才只能来来回回读那十几本书,官宦子弟不一样,他们被自家长辈带在身边,除开读书外,还接受着入朝为官后最为重要的政治素养和政治眼界培养。 意识到这点,为缩小自身与官宦子弟的差距,不在科举上落后于人,郑颢不知废了多少时间功夫,精读历朝历代的史书和人物传记,从中学习相关知识经验,再从甄远甄程等人口中打探朝堂实时信息。 一路走来,从庶民书生到状元郎,再到今日一州知府,郑颢风光无限的表面下,付出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努力。 将顾安视为他和顾叔的继承人,郑颢不会像以往那样忽视他,任由其自生自灭。 听到身前青年官员的话语,顾安神色一动,片刻,他意识到对方话中之意后,眼底划过惊讶。 不过,因着从小到大在年轻哥儿和青年官员身边长大的缘故,虽十来岁的年纪,在听到这个意外的消息后,顾安仍表现的比同龄人稳重,情绪并不外显。 如果顾霖在书房的话,看着眼前俩人,就会发现桌案前的顾安,和少年时的郑颢宛若从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并不是说他们外表长的多么相似,而是在神态举止上…… 俩人惊人的相似。 这一点就算是顾安自己也否认不了。 即便他和郑颢不亲近,但一直以来,他都把青年当作自己学习的模范。 并未问及原因,顾安心领神会应道:“是。” 俩人都是冷淡性子,本就没有话题,将事情交代下去后,郑颢开口让对方离开,顾安退出书房。 几日功夫过去,镇北侯总算空闲下来,派人送来帖子给新任知府。 得知郑颢要前去镇北军赴宴,顾霖问道:“要不要我备些酒水给你带去?” 商场上参加宴会,顾霖打摸滚爬几年后入乡随俗,他不在意别人参加自己的宴会时有没有带礼物,但在参加别人举行的宴会,无论是正式的还是随意的,都会带份礼物前去,前者会郑重许多,后者便带些酒水茶叶,随意且不显得生分,喝着喝着,一桩生意便谈下来了。 镇北侯是武人,应当不喜茶水,备下一坛美酒让青年带去再合适不过。 “此次宴席,镇北侯设在营地之内。”郑颢道:“不似镇红军,镇北侯治军严谨,镇北军军纪森然,无论将领士卒,若敢饮酒皆重罚。” 顾霖有些意外,他以为大乾的军队都和镇红军一样。 略作沉思,顾霖提议:“咱们从家里带来不少金疮药和药油,他们在前线打仗,经常受伤,我们送些药物过去,既显得用心也实用。” 郑颢凝眉片刻道:“可以。” 顾霖转头吩咐大燕准备药物,他们从京城带来的金疮药药油,不是民间医馆常卖的那种,而是郑颢在出发前,想到幽州府苦寒多战,特意找宫中太医配置的,效果十分好。 这些药物送给镇北侯后,顾霖并不担心他们如果受伤了怎么办,因为离京前,郑颢便以家中长辈体弱多病为由,请求建安帝派遣太医随行,自从打算将郑颢留给太子日后登基用,建安帝待他越发的看重,一个太医而已,想也不想应允了。 翌日。 动作轻缓地从床榻起来,穿好衣物后,青年官员没有立马离开,他转过身去,看向床榻上闭眼沉睡的年轻哥儿,上前几步,俯下身去,伸手提起被褥给对方盖好才离开屋子。 幽州府知府兼镇北军监军前来赴宴,身为三军主帅,镇北侯很给青年官员面子,亲自走出营帐迎接他。 “侯爷。” 郑颢走下马车来到镇北侯面前抬手作揖。 镇北侯摆手笑道:“郑大人不必多礼,早在一月前,本侯就听闻郑大人大退红衣军的事迹,原还想着何时才能见上郑大人一面,不想如今你我二人竟成为同僚。” 郑颢:“颢日后多要仰仗侯爷了。” 镇北侯笑笑,大气道:“你我皆为陛下效命,自当守望相助,何来仰仗彼此之说。” 客套话说完,镇北侯领着青年知府进帐:“走咱们进去说,宴席都摆好了。” 进入营帐,镇北侯坐在宴席上首席位,在镇北侯招呼下,郑颢坐在对方下面的席位,帐内只有两人,郑颢没有问其他将领何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镇北侯主动解释:“其他将领都在训练新兵,本侯替他们向郑大人赔罪。” 郑颢道:“公事为先,颢知晓轻重。” 镇北侯招呼道:“军中饭食粗糙,郑大人莫要见怪。” 郑颢抬眼望去,桌面上的饭菜并不粗糙,甚至有两道鸡鸭荤菜,除此之外便是萝卜菜干之类的素菜了。 郑颢持起筷子道:“侯爷与各位将军在外舍生忘死,皆吃此食,颢有何颜面见怪。” 就算镇北侯活了五十多年,素来不喜巧言令色之辈,但面对气质卓越,毫无小人行径的青年监军的真心之言,也难以不被触动。 镇北侯按耐下来,佯装羞愧:“郑大人言重了。陛下信任本侯,本侯却愧对陛下重用,令北蛮屡屡进犯大乾领土。” 席面上没有酒水,郑颢饮了一口茶水后将茶杯放下。 他朝镇北侯正色道:“侯爷莫要听信他人言论,胡思乱想,离京前,陛下还嘱咐下官一定要与侯爷好好配合,不令侯爷难做,侯爷为大乾效力一生,劳苦功高,陛下都看在眼里。” 若真是如此,建安帝就不会派名声大噪的青年监军前来监视他了,镇北侯作出一副感动至极的模样。 酒足饭饱后,镇北侯主动道:“郑大人身兼两职,必定有许多事务要忙碌,若有用到本侯的地方,尽管直说不必客气。” 郑颢饮下半杯茶水:“下官确有一事需要侯爷相助。” 没有想到对方真的这般直爽没有同他见外。 镇北侯作出一副好奇姿态问道:“何事?” 郑颢道:“下官想要同侯爷借五百士兵主持春耕借贷粮种一事。” “到任不久,下官发现幽州府府衙,今年包括往年,有关借给民间百姓粮种的账目并不清晰。其中,许多百姓借去粮种后没有还款,粮仓粮种有限,春耕转眼即逝,下官不能徐徐图之,只能非常之时用非常之法。” 身为皇亲国戚一员,府衙借粮种给百姓一事,镇北侯当然知晓其中底细,从前,他便看不惯官府和世家豪族勾结,榨取百姓利益,但他手握兵权,本就为建安帝和世家大族戒备,如果再冒然插手当地政事,他就别想坐稳镇北军主帅的位置了。 看着身前青年官员神色淡然不失坚决,好似下定决心整顿此事,镇北侯没有马上相信。 他不会表态支持,可就像他刚才所说的那样,他和青年监军是同僚,同僚向他借人做正事,于公于私,镇北侯都不好拒绝。 镇北侯对郑颢道:“待会儿郑大人离开时,本侯就让人安排好士卒跟你回去,何时用完再把人送回来。” 俩人都不是省油的灯,郑颢明白对方的意思。 他起身道谢,离开军营时,身后跟着几百位士兵。 令大部分士兵停留在郊外交由大卓看管,郑颢带着几十人进城,直奔府衙存放粮种的粮仓,将粮食都搬出来运往郊外。 镇北军令行禁止,动作十分迅速,很快就搬空粮仓一半粮种,接着,郑颢命令几十人留下看管粮仓,没有他的命令不能让任何人进去。 镇北军士兵抱拳应是,而后手持武器守在粮仓外头。 将粮种运出城池,郑颢吩咐大卓将粮种运往郊外各村分发给农人。 等万大人听到手下人来报时已经是第二日了。 万大人一脸震惊,他坐在桌案后,喃喃道:“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那可是······ 万大人抬头瞪向手下:“昨日的事,你才来汇报给我,你们就是这么当差的?” 官吏无奈道:“大人,知府大人带人运粮种出城外时,府衙众人都下值了,剩下值夜的官吏在士兵看管下,也不敢派人给咱们送信,属下也是一大早到府衙时才发现不对。” “不行,这不是小事,那些粮种可是当地几家的,被他发给百姓,那几家的地种什么,本官得去找郑大人说明情况才行。”万大人起身,欲出门去寻青年知府。 官吏上前阻拦,在对方瞪视下,他苦笑道:“郑大人未来上值,派人去找,府中下人也说郑大人外出了,今日怕是找不到郑大人了。” 这位知府大人看着年纪轻轻,处理起事情来却不似愣头青,滑不溜秋的和官场老手没什么差别,在做出令整个府衙上下跌破眼镜的事情,今日便不见踪影。 可知府大人可以消失不见,他们却不行,在听到府衙的粮种被搬走后,本地大族纷纷派人前来府衙打探消息,万通判和其他官员苦不堪言。 不同于万通判等人猜测,在得罪当地豪族后,郑颢为逃避责任出城。 此时,他正带着顾霖一起下乡。 当然,此行队伍不止他们二人,还有顾安和大燕。 车厢内,顾霖道:“城内为你波涛汹涌,你却直接下乡,万通判他们怕是有的头疼了。” 将备好的点心放置顾叔身前,郑颢淡淡道:“既敢同本地豪强勾结,于粮种账目上做假账私吞百姓之物,,这也是他们应得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顾霖暗暗点头,如果不是郑颢告诉他,他没有想到,万通判等人不仅每年只将粮种借给幽州府豪强地主,而且在这些人“还债”,“债粮”进入粮仓后,帮着他们一起做假账。 当“债粮”存放在粮仓一段时日,豪强地主借走新一年的粮种后,万通判便会将“债粮”还给他们。 相当于,幽州府府衙的粮仓只出不进,豪强地主只借不还。 “不过你把分粮种一事交给大卓和顾安处理,为何还要亲自下乡?” 顾霖发出疑问。 他不认为郑颢是惧怕豪强地主上门要说法,依照对方的性子,既然同镇北侯借了兵,就是为了防止这些人狗急跳墙。 将顾叔的茶杯添上一半茶水,郑颢道:“从历年来幽州府的税收看,我发现幽州府的粮食产量比其他地方低上不止三成,便想亲自来察看一番。” 俩人说着话,很快就到达目的地,郑颢先行下车,而后转身扶着年轻哥儿下来,顾霖犹豫一下,接着将手放上去。 在场其他俩人没有任何表现,其中,大燕微微垂眸,知晓两位主子的关系,顾安也多多少少感觉到了,但顾叔没有同他说明解释,也不似被郑颢强迫的样子,顾安便当作不知。 郑颢吩咐顾安:“大卓他们就在附近分发粮种给百姓,你过去观看。” 顾安应是,转身离去。 将人安排好后,大燕也很有眼色,远远地跟在自家夫郎和大人身后。 顾霖一边在田间走着,一边低首看着地上贫瘠干枯的沙土,皱起眉头道:“难怪幽州府粮食产量低下,这边本就不适合种植小麦高粱。” 比起年轻哥儿,郑颢读过不少农书更是亲自下过地,所以,对眼前的土地认识更深。 他道:“《幽州府地志》记:‘陇中苦瘠甲于天下’,没有半点虚言,若想要改变此地,增加粮食产量,不耗上几十载难有收获。” 听着郑颢的话,顾霖略有迟疑,却还是开口道:“其实,也许不用那么麻烦。” 喜欢男大穿越成寡夫郎之后请大家收藏:()男大穿越成寡夫郎之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9章 顾叔之意是?
第199章 顾叔之意是? 郑颢转头,深色眼眸看着年轻哥儿问道:“顾叔之意是?” 顾霖抿了抿唇,郑颢没有催促,耐心等待对方回答。 片刻,顾霖开口:“你知道我不是原来的顾林,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当在人前第一次说出这个事实,即便知道郑颢知晓,顾霖也忍不住紧张起来。 他转头看向对方,青年知府神色如常点点头。 深色眼眸宛若染墨般渐渐黑浓,顾叔要和他说明自己的来处了? 没有注意到青年的变化,收回目光,顾霖道:“在我原来的世界,小麦水稻的产量是大乾的四五倍。” 话落,郑颢神色微动。 在大乾,因着地理气候差异,北方粮食产量普遍不如南方,小麦亩产通常为1-2石,就算是南方的高产地区,水稻产量最多4石,顾叔所说,比南方粮食高产地区还多出四五倍的粮产量,如果放出去,简直是骇人听闻。 见郑颢表现平静,顾霖渐渐退去心中不安。 略微沉吟,郑颢开口道:“如此听来,顾叔所生活的世界比大乾领先许多,那些高产粮食应是经过数年,由一代代农人总结出来的。” 现代科学技术解释起来十分麻烦,顾霖没有仔细说明。 他点点头道:“差不多是这样,想要增加粮食产量,不单要改变环境地理,还要改良麦种稻种。” 听着年轻哥儿的讲述,再见对方眉间微微蹙着,郑颢道:“此法所要求的工艺或者说技术,依照大乾目前的情况达不到是吗,顾叔?” 没有否认,顾霖点头。 而后,他语音一转:“如果能找到玉米,土豆,红薯这类高产作物,幽州府的困境应该能解决。” 青年知府看着身旁哥儿,漆黑眼眸透出温和耐心。 他鼓励顾叔继续说下去。 顾霖:“玉米、红薯、土豆无需改造,本就产量极高。”说到此处,他好似记起什么,眉头皱了皱道:“依照幽州府的土质,玉米红薯应该存活不下去,倒是土豆可以一试。” “不过,我到大乾这么久从未看见过土豆。” 年轻哥儿一边说着,眉头皱的越深,郑颢注意到了。 他抬起手掌,轻抚对方眉头,感受到面上温热的触碰,顾霖有些意外,转头看向青年。 没有放下手,郑颢的手指抚过顾霖眉间道:“莫要担心,顾叔为我提供一条全新思路,就算找不到土豆,我也可以让人收集各种作物尝试。” “从前顾叔教过我办法比困难多不是吗?”郑颢语气低缓。 用着年轻哥儿以前教过自己的话安慰对方,郑颢心下微动。 原本一直认真思索怎么解决幽州府粮食产量低下这一问题,听到青年的劝慰后,顾霖一怔。 他脸上的为难渐渐退去,留下坚定之色道:“你说得对。” “日后商队行商时,我便让他们留意各地农作物,我就不信一个个试,一年两年三年……还能试不出结果来。” 重新拾回信心,顾霖道:“不光改良粮种,我们还要改善环境。” 幽州府山高川急土瘠水遥,农田难以灌溉,这也是幽州府粮食产量为何这么低的缘故。 捡起田边一根树枝,顾霖抬手在地面画起来,几笔而过,地面上便出现一个精巧圆形之物。 抬起树枝指着地面的画,顾霖对郑颢解释:“此物名为筒车,可以水力代人力解决幽州府灌溉农田之困。如果成功制作出筒车,夏时,幽州府祁连山上的雪融化后,雪水流下山峰,淌入溪河,筒车就可以借洪流运转,引雪水入田间,无需农人一桶桶运水。 即便秋冬时分,幽州府雪山冻结,但有溪流细微,加上可以用畜力催动筒车运行,较之以往,幽州府的粮食产量肯定可以提高。” 郑颢一边听着年轻哥儿解释,一边思索着筒车在幽州府的可行性。 此物听起来精妙精妙,无需用人力就能耕田,如果用在南北粮食高产地区,能够发挥的作用肯定更大。 郑颢开口问道:“顾叔,此物用何种材料制成?” 这就是在问筒车作价几何了,幽州府账目实在可怜,如果制造筒车需要花费许多,郑颢便要从长计议了。 顾霖解释:“主要用木头,还有一些地方得用铁,不过用铁的地方我记得不多,具体的你还要找工匠研究。” “自然。” 郑颢思索片刻,对身旁年轻哥儿道:“多谢顾叔为我思量。” 本是他的事却劳顾叔为他考虑。 伸手拿过对方手上的树枝放在地上,郑颢拿出手帕,握住年轻哥儿的手掌,而后,力道轻柔地为对方擦拭手上污痕。 在郊外考察幽州府土地一日后,郑颢和顾霖回城,至于顾安被郑颢留在郊外,接替大卓的任务给农人分发粮种。 了解郑颢的性子,知晓对方让顾安留在城外,肯定不是简单地让对方接替大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顾霖猜测,青年应该是担心城内那些人知晓顾安和他的关系,找不到他就去找顾安。 这样想着,顾霖问了出来。 没有否认,郑颢补充道:“除此之外,他的文章因着缺少实践显得虚浮,让他去郊外多看多做,也能弥补这点不足。” 顾霖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府衙粮仓为重兵把守,有关粮种出借的账目也被知府大人命人拿走,城内许多人焦躁起来,想要面见这位新任知府,但谁也没想到,新任知府将幽州府搅和成一摊浑水,自己却十分耐得住性子,任外头风声不断,不管谁人上门,他都不见。 两日后,大卓快步进来,此时,青年知府正陪着年轻哥儿用朝食。 见自家大人和夫郎用着饭,大卓脚步一顿,神情犹豫没有开口。 顾霖抬眸看过去,郑颢的眼神也跟着看去。 大卓道:“这事说出来,怕是会影响大人和夫郎的胃口。” 郑颢对这些没有忌讳,但担心顾叔会收到影响。 他对大卓道:“你先去书房,待会儿再说。” 顾霖觉得自己朝食用的差不多,见大卓眉间含着焦急,他道:“你说吧。” 只要夫郎大人其中一人命令,大卓便不会犹豫,也不等自家大人示意,他道:“今早,一位男子在府衙门前寻死,造谣大人把守着粮仓不让百姓借粮,耽误他们春耕,是想要私吞粮种。” 听到这个消息,顾霖确实没有胃口了。 他放下碗筷问道:“寻死的人救下来了吗?” 如果出了人命,不管郑颢有没有在场,死者寻死前咬死他,事后,郑颢也找不到死者亡魂对峙。 一时间,顾霖对这些阴险狡诈的豪绅地主愈发厌恶。 见夫郎神情担忧,大卓赶紧点头回道:“早在镇北军把守粮仓时,大人就下令让底下人盯紧城内那几家人动静,果不其然,这几天大人不接见他们,他们便按耐不住,让租借他们粮种的农人到府衙门口寻死,就是想以死逼迫大人,幸好当时我们的人在场,见对方不对劲想要往府衙门前的石像撞,赶紧拦住对方,才没有让他得逞。” “救下那人后,属下就让人领着他去医馆,因为医治及时,没有生命危险。” 顾霖转头看向郑颢道:“他们这是在逼你出面给他们说法。” 或者说逼迫郑颢退一步,将账本和粮种都放出来。 听着大卓汇报,自己差点沾上人命官司,郑颢仍神色冷静,完全不似自己的仕途差点为人毁去的模样。 他道:“顾叔不用担心,他们想要说法,我给他们就是。” 就是看他们能不能承受这个代价。 夜间。 几位黑衣人避开士兵巡逻进入府衙,他们一路寻摸来到一间屋子前停下。 为首黑衣人抬手,示意身后几人把风,而后,他快速进入屋子四处搜寻。 片刻,他走出来道:“这间屋子就是府衙用来存放账本的,如今无人,咱们赶紧点火把它烧了。” 话落,黑衣人拿出火折子和干纸点火,当他就要往屋内扔去时,后面来了几人。 打斗一触即发。 黑衣人见他们行动被人发现了,没有犹豫下令道:“全部不留活口。” 身后黑衣人听命行动起来。 将全部黑衣人押下后,大卓从阴影中走出来,接着他转头看向青年知府,恭敬问道:“大人,他们如何处置?” 闻言,地面上黑衣人目光纷纷穿过站在前面的大卓,落到渐渐从黑影中走出来的俊美青年,对方一身常服,但依据男子所言,这位就是他们幽州府的新任知府了。 看着气度高华君子如玉,与传言中才高八斗的状元郎对上了。 如墨目光扫向跪在地面的一行人,郑颢启唇:“······全部杀了,再把他们送回原主人面前。” 没有半分犹豫迟疑,青年知府态度果断干脆,在黑衣人未反应过来时,他们便身首异处了。 看着地面残肢断臂,人首分离的景象,郑颢蹙眉,却不是受不了眼前恶心的画面。 他神色目光冷淡,转头嘱咐大卓道:“处理干净,不要让顾叔听见不该听的话。” “是!”大卓应道。 宋府。 凌晨,宋家主与美妾胡闹一整晚,正要入睡时,忽然听见屋内出现接连几下砰砰声响。 他与美妾被惊醒,宋家主朝屋外喊道:“何物作响,还不滚进来回话!” 接着,外面守着的人小跑进来,屋内烛火被点亮,宋家主有些昏昏欲睡时,帷帐外的下人惊叫一声。 他被吓了一跳,怀中的美妾娇完全被吵醒,生气撒着娇:“外面怎么这么吵,这些下人完全没有把老爷放进眼里,您快去教训他们,妾还想睡觉呢。” 怀中美人新得不久,年少娇嫩,宋家主正稀罕着,自是对美人百依百顺:“你好好睡觉,晚上接着伺候老爷,老爷去看看,何人粗手粗脚,扰了你我二人清梦。 将娇妾哄睡后,宋家主掀开帷帐,浓厚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映入眼帘的就是满地的碎尸,以及晕倒在旁的下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宋家主年逾六十,本就通宵胡闹一夜精力不济,如今看到眼前骇人景象,他双目瞪大,喉间腥甜,“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发出巨大沉闷声响。 他与不远处,只剩一颗头颅的黑衣人的双目对视上,宋家主布满褶皱的面皮一颤一颤地,嘴巴发出断断续续的哼哧声:“······来······来人······” 早晨一到府衙,听手下官吏来报郑大人终于来府衙了,万通判赶紧跑过去寻对方,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郑大人又出城了。 万通判跑进屋,青年知府恰好抬头,见到他后淡淡道:“万大人。” 看见郑颢真的老老实实坐在桌案后处理公务,焦急多日的万通判竟然安心下来回道:“郑大人。” “此时正是督促百姓春耕,万大人何事寻本官?” 万通判立马发问:“大人缘何令士兵看守粮仓,不让百姓借粮?” 问出这句话时,万通判理所应当,可当青年知府抬眸看向他时,万通判不由得心虚起来。 郑颢道:“倘若府衙粮仓粮种借给的是百姓,即便百姓多有拖欠,本官也不会阻拦,耽误幽州府春耕大事。” “但是” 郑颢黑色眸子盯着万通判,令对方不能避开也不敢避开:“幽州府衙好大的胆子,竟敢接连多年,将粮种赠予本地大户,让百姓无粮种春耕,只能向地方大户借粮租地,最后卖儿卖女!” “······大人······” 郑颢淡淡道:“此事绝非几家商贾便能做出来,能接连多年借得粮种,府衙之中必有宋白几家人的内应。” 未曾想到青年知府毫不畏惧直接掀开这层遮羞布,即便对方没有点名道姓自己,万通判也不由得额头流汗。 最后,他对着青年知府犹如明镜好似能看破自己心中一切想法,万通判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大卓送对方出去,见万通判焦灼失措的模样,意味不明道:“万大人也许不知郑大人从前处理过哪些要事,青州府税银案便是郑大人主持的。” 留下万通判顿足惊愕,大卓转身进屋。 喜欢男大穿越成寡夫郎之后请大家收藏:()男大穿越成寡夫郎之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0章 隐瞒
第200章 隐瞒 宋家就算瞒的再好,宋家主多日未曾露面,已经有些许风声传出来了。 同多数不知情只靠风声猜测的人不同,宋家本家和白家几家人知晓,宋家主为何不露面。 当日凌晨,目击满地碎尸鲜血,宋家主受到惊吓后,没有当场中风去世已经不容易了。 宋家三爷拍桌子:“欺人太甚,咱们宋家盘踞幽州府二十多年,他一个新任知府,先是扣下粮种,接着恐吓父亲,让父亲卧病在床,我们还要忍他到何时?” 宋家大爷沉声道:“坐下。” 宋家三爷再是气急,面对一母同胞的大哥,听话地坐回原位。 他仍气不过,见自家大哥一副冷静沉着的模样,宋家三爷道:“大哥,我快要忍不了了!” 宋家大爷:“此一时非彼一时,就算你忍不了,也得给我往下忍。” 宋家大爷为人如何,旁人只道“儒商”,这对于商人已算是较高的评价了,宋家三爷却知那是自家大哥对外伪装。 对方的手段比谁都狠。 宋家三爷犹疑发问:“大哥是什么意思?” 宋家大爷不答反问:“你觉得父亲待你我兄弟二人如何?” “自然是······”见对方目光清寒,宋家三爷如实道:“父亲虽对你我二人好,但对二哥更好。” 宋家二爷乃宋家主妾室所出,但这位妾室不是奴仆出身,更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而是宋家主的亲表妹,当初如果不是娘家没落,也不至于做宋家主的妾室。 宋家三爷:“无论出身本事,他都比不过大哥,就算父亲待他好又如何,父亲和祖父最看重的还是大哥你。” 挥手让手下人下去,屋内只剩下他们兄弟二人。 宋家大爷道:“你所看到的是表面,去年起,父亲就将家里的丝绸买卖交给二弟了,虽宋家一直以来做的是茶叶生意,可丝绸利润丰厚,不必我多言,你也该知道。” 这个消息,宋家三爷还真不知道,他常年在外斗鸡走狗。 但他知道家里丝绸买卖的重要性,以前家里的丝绸生意无法盈利时,父亲交给大哥,大哥东奔西走两年,才逐渐让家里的丝绸买卖转亏本为盈利。 宋家三爷不忿道:“父亲怎么能这样做,把大哥你放在哪里?!” “他是宋家家主,亦是我的父亲,为何不能这么做?” 宋家大爷抬手,制住他生气:“此事有迂回之地,郑知府赴任后有利于你我兄弟。” 他看向宋家三爷,见对方懵懂宛若自家刚出生的小儿,有些无奈解释道:“虽然郑大人不满宋白几家,却不会彻底打压我等,应会换了几家家主。” 宋家三爷不解:“这样的话,我们不是受制于人?” “你以为宋家能一直安然无恙吗?”宋家三爷道:“在幽州府,宋家如日中天,看着好生厉害,其实早就是他人眼中待宰的肥羊了!” “你未曾离开幽州府,我却经常在外行商,你可知其他地方商贾生存如何艰难?平明百姓皆道我们是大户豪族,可真正掌握一府命脉的哪是我们这些寻常商贾?幽州府荒野偏僻,没有扎根已久的世家大族,我们几家人才攒出几分家底,可莫要忘了,我们几家人没有一个子弟在朝为官。” “在其他地方,商贾不仅要孝敬当地官员,还要孝敬驻扎的军队和世家,三弟,宋家安稳享乐太久了,如果不是镇北军在这里守着,加上我常常捐粮给镇北军,你以为宋家这几年能够安稳至今?” 宋家三爷哑口无言。 还有一些事情,宋家大爷没有说,外面动荡不乱,他不知道大乾还能安稳多久,到时候,他们宋家无权无势,手上没有人,如何抵抗他人掠夺。 宋家大爷继续道:“郑大人的到来就是破局良机。” 这位新上任的知府,宋家大爷没有见过,但从对方赴任后的行事作风,加上自己从京城好友那儿打听来的消息,郑知府绝对不是庸碌之辈。 他要做的就是让对方看到自己的价值,名正言顺从父亲手上接过宋家。 宋家大爷嘱咐宋家三爷:“其他几家子弟在你面前说什么,你都不要冲动,做些样子应付他们就好。” 其他几家宋衡没有看得上的人,若非打交道多年,与他们为伍,宋衡都觉得脏了自己。 屋内。 几个炭盆放在角落处不断烧着,一进门,青年官员就将自己的外衣脱了。 见此,顾霖道:“都春日了,还是让人把炭盆拿下去吧,要不然在屋子里待久了,总觉得燥热的紧。” 顾霖补充道:“近年来,我一直喝着补药,身体好多了,不像以前那么怕冷了。” 挂好衣裳,郑颢走近顾霖,在对方身边坐下。 接着,他伸出宽大手掌握住年轻哥儿的手,纤长细瘦,细腻微凉,郑颢低眸看向顾霖:“这算燥热?” 不等年轻哥儿狡辩,郑颢继续道:“幽州府本就比京城寒冷,说是春日,郊外高一点的山连雪都还未化,顾叔莫要疏忽大意着了风寒。”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听着对方说教,顾霖摆摆手却扯不出自己的手掌,有些无奈:“说不过你,如今你对着我越来越喜欢说教了。” 没有从前半点乖巧。 深色眸底划过无奈和暖意,郑颢放缓语气:“关心急切,就如顾叔担忧我生病时常叮嘱我,我心与顾叔一般无二。” 这怎么一样,顾霖心想。 当初青年还是个孩子,他关心对方属于无可厚非,自己是成人,青年却总是像对待孩童一样对他。 好似能读懂他的想法,郑颢微垂眼眸:“顾叔可是觉得烦扰?想必也是,我对顾叔恨不得日日盯着瞧着,换做常人必定难以忍受,顾叔受不了也是应当的。” 见郑颢微微低首,剖析反思着自己,想到对方对他的体贴细微,顾霖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他动了动手掌,感受着手下的动静,郑颢抬眸看过来,顾霖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青年注视着他,顾霖嘴唇动了动解释:“没有烦你。” 原先半是逗弄顾叔,见对方如此郑重对待自己,郑颢语气低缓对顾霖道:“我知道顾叔是世间待我最好的人。” 心脏跳动的速度加快,顾霖感觉掌心都在发热,也不知道郑颢素来冷淡,为何会说这么多好听话。 年轻哥儿完全忘记,早在对方少年时,自己就听了不少好听话。 只不过是二人身份转变,青年的好听话换了类型,从对长辈的夸赞到对伴侣的甜言蜜语,顾霖总觉得不好意思。 顾霖揭过此事,问起正事:“你刚得罪宋家白家他们,接着就放出消息宴请城内几大家是怎么想的?” 不能把顾叔逗急,郑颢目光扫过对方水润发亮的浅棕色双眸,心下不断告诫自己。 对待顾叔的疑惑,郑颢道:“此前,他们不断试探皆被我挡了回去,如今我大方设宴回敬他们试探。” 听到青年的话,顾霖没有安心,如今他是知道青年和原书摄政王存在差别,但二人骨子里都带着疯感,不同的是两者遭遇不同,郑颢更能克制自己,更有同理心,不会如摄政王滥杀无辜。 想着最近听到的风声,顾霖蹙眉对郑颢道:“宋家主被歹徒吓晕昏迷和你有关?” 宋家将消息瞒的很紧,除了亲近几家外,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宋家主为何卧病在床。 迎着年轻哥儿犹如明镜的目光,郑颢神色如常,微微无奈:“我同顾叔整日待在一处,宋家主半夜凌晨出事,我如何出手?” 想着宋家主出事那日,郑颢没有外出待在府上,且几乎都跟在自己身边,确实找不出空闲吩咐下人恐吓宋家主。 可顾霖没有完全放松下来,青年看似沉静稳重,但有时做起事来不给别人留后路,也不给自己留后路。 顾霖不希望郑颢最后变成原书摄政王那样,不分善恶踩着白骨累累踏上高位。 他对青年道:“宴会何日举行,我和你一起出席。” 宴会当日。 府衙,城内宋家白家几家人收到知府大人的帖子后,心下划过各种猜测。 从宋家主无缘无故为歹徒恐吓昏迷过去,一些知晓真正内情的人,猜测是知府大人开始反击了,原本有些想法要实施为难青年知府的其他几家家主暂且停手观望。 本以为宋家主遭受这等遭遇后,身为其子的宋家大爷会回击教训郑知府,不想宋家大爷毫无反应,甚至前来赴宴,他们心下各异。 出席宴会前,顾霖提醒郑颢:“凡事别冲动,他们要是不配合,宴会结束后再处理他们不迟。” 莫要当场发作出来让人抓住把柄,一年多来,郑颢的官职升的太快了。 换好官服,郑颢眼眸扫过身前年轻哥儿眉间的担忧:“顾叔放心。”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今日宴会请宋白几家人前来,便让镇北军将府衙围起来,到时,宋白几家不配合,他也不与他们缠磨,直接派兵围府,但顾叔好像能够未卜先知,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半垂眼眸,郑颢怎么可能在顾霖面前暴露出他残暴一面,他渐渐压下心中戾气。 但如果那些人敬酒不吃吃罚酒就怪不得他了。 宋白几家人加上幽州府能够叫得上号的商贾到场后,大燕进来汇报,郑颢与顾霖对视一眼后一起出席。 宽敞大堂内,席位依次分布无一空缺,青年知府进来时,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射过去了, 一众人起身朝青年知府行礼:“草民见过知府大人!” “免礼。” 郑颢一边抬步向上首席位走去,一边淡淡道。 众人抬头,这才发现知府大人不是一人前来,对方身旁还跟着一位容貌清艳的年轻哥儿,没错不是身后而是身旁,由此看来,郑大人对这位年轻哥儿很是看重。 他们打听过,这位郑大人后院无妻无妾,倒是有位哥儿叔叔极其尊敬,如果他们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眼前这位了。 原先他们还奇怪,郑大人身边的空席位是给何人坐,万通判都坐在对方下方的位置,如今看年轻哥儿神色如常坐下,他们的疑惑得到解答。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落座后,郑颢目光扫过全场开口:“本官到任幽州府后忙碌多日,稍得空闲才得以请各位相见一场。” 此话一落,便有会说话的商贾应声道:“大人能在百忙之中,抽出空闲请我等参加宴会,是我等荣幸。” 换作在冀北府,郑颢可能会耐下性子,费上些许时间同他们扯皮。 如今他眼界不是在一地一府上,郑颢淡淡道:“此次宴会请各位前来,是为请各位慷慨解囊,打造农具分发百姓,提高春耕速度。” 此话一落,全场陷入短暂寂静。 赴宴前,他们便知道此次堪称鸿门宴,郑知府有备而来,明知如此,他们却不能公然与官府作对,纷纷前来赴宴。 原以为在宴会上,郑知府会催促他们归还粮种,连应付的话都想好了,不想郑大人让他们捐钱打造农具。 面面相觑下,一人得到示意,开口试探道:“我等为幽州府百姓,春耕重任亦有我等责任,大人提议甚好,草民愿捐两百两,用于农具打造。” 场面再次陷入安静,青年知府没有说话,他眼眸半垂看向下方众人。 见他没有动静,在座商贾一个接着一个试探开口。 “草民愿献两百两……” “草民愿献三百两……” 满座皆是幽州府顶层商贾,每日饭食都不止百两,却试图用二三百两糊弄青年知府。 丝毫不气,这些人在郑颢看来离死只差半步,他目光微转落到身旁年轻哥儿身上,见对方神色凝结,浅棕双眸好似含着火焰。 这是气狠了,郑颢半垂眼眸。 微微侧头,大燕收到示意,立马随着上菜的人小跑向自家夫郎。 大燕低声道:“夫郎,少爷回来了有要事汇报。” 少爷就是顾安,要事可能就是分发粮种之事,郑颢忙着应付众人,顾霖对大燕道:“你在这里看着,我去看看。” 说完,顾霖起身离开大堂。 下方商贾仍接连不断出声,见年轻哥儿离开后,郑颢目光微深,看向下方众人时含着冷意。 他侧头看向大卓,大卓收到示意,立马上前几步,朝着下方抬手打断他们。 “静!” 【放大招前先把老婆支走。】 喜欢男大穿越成寡夫郎之后请大家收藏:()男大穿越成寡夫郎之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1章 抄家
第201章 抄家 【前面已补完,宝子们可以回去看了!!】 一众商贾顺着大卓声音看向青年知府,其中宋衡眼底闪过暗光。 许久,上首青年知府开口:“在座各位皆是幽州府富商,家财万贯,如今面对本府春耕难题却表现的有心无力,不似真心支持府衙打造农具分发给百姓。” 听着青年知府宛若问罪的话语,白家主上前,佯装无奈:“大人明鉴,并非我等不愿慷慨解囊,实在是近年庄稼收益不好,若是冒然拿出一大笔银子,怕是要伤筋动骨,底下人家破人亡啊!” 面对男人的搪塞,郑颢淡淡道:“既然如此,本官也并非不能通情达理之辈,宋白几家前些年向官府借的粮种也该连本带息,在今年还清了。” 青年知府语气平缓,却令坐在下首的万通判额头不停流汗。 他嘴唇蠕动,最终没有说话。 听着对方让他们捐钱打造农具不得,便催促他们归还粮种,白家主眼里划过不屑,再度开口:“······大人······” 没有让他说下去,青年知府目光转向立在一旁的侍卫模样的男子问道:“前些日子,城内贼人频出,府衙账房和宋家主同一日遭遇危险,本官派士兵去保护在座富贾的府邸家人,你安排的如何?” 大卓抱拳:“回大人,在座老爷们的家眷都被镇北军好好保护起来,绝对不会有盗匪不长眼伤害他们。”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令大堂上所有人瞠目结舌。 他们说的再富丽堂皇,在座商贾也听出来了,青年知府在威胁他们。 白家主更是站起身来,伸出手臂指向青年知府:“你······” 脏言秽语还未出口,两列手执兵器的士兵涌入大堂,吓得满座商贾向中间靠拢,他们没有朝商贾走去,而是转向大堂各个角落,其中还有两名士兵立在大门前严加把守。 面对眼前忽如其来的变化,商贾们脸色一变。 大卓抽出剑指向白家主:“白老板慎言!” 为寒光四射的剑尖指着,白老板脸色涨红如猪肝,却不敢继续张口。 见此,宋衡心下一沉,眸底却划过异色。 他上前几步,朝青年知府作揖道:“幽州府春耕事关重要,作为幽州府一员,宋家愿捐献白银三千两用来打造农具分发百姓。” “另外,这些年向官府所借的粮种,宋家会连本带息归还官府。” 原本,宋衡打算捐献千两左右就差不多了,但青年知府胆魄令他意外,如此良机,幽州府所有富户商贾视青年知府为敌,而他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投靠青年知府前,公然投向对方,虽会将自己和宋家送到众多商贾对立面,却能成功同郑知府搭上关系。 眼眸微转扫向下方率先出声的男子,依着对方所说的话,郑颢记起男子身份。 知道宋衡用意,郑颢没有计较,他只看事情结果。 青年知府:“宋家不愧是幽州府良商,堪为城内商贾表率,各位意下如何?” 家人被对方挟持着,他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原先来之前,众人商量好同气连枝,一起对抗新任知府,如今见知府大人雷霆手段,不同他们虚与委蛇,再见为首的宋家也向新任知府服软示好,他们也没有办法了。 一个个捏着鼻子,从同仇敌忾到挂着和气讨好的笑容,朝青年知府表示衷心。 “草民愿捐献白银千两······连本带息归还多年所借粮种!” “草民愿捐献白银两千两······连本带息归还多年所借粮种!” 青年知府抬手,大卓和士兵们立马收回长剑。 面对众人生硬笑容下,敢怒不敢言的神情,郑颢面不改色,仔细看去,他唇角微微挑起,好似还显出些许笑意:“本官不欲为难各位,各位愿诚心配合再好不过。” 转头吩咐大卓:“你亲自领人前往各位良商府上结清粮账!” “是!”大卓立马领人离开府衙。 随着他离开,一众商贾忧心忡忡,府中皆是他们的妻儿,若是对方动粗,弄不好会伤到他们家人。 他们看向上首知府大人,眼含希冀,期望对方能放他们离开。 大卓离开后,另外一位侍卫上前道:“各位良商将捐献的银钱留下便能回府了。” 顿时,在场商贾立马取出自己身上的银票,留下捐献的银钱数目后离府,还有些没有带那么多银票的商贾,直接由知府大人派兵护送他们归家,将银两结清后,围在府邸周围的士兵才退去。 至于他们向官府借的粮种,青年知府宽容仁和,愿多宽限他们几日,让他们筹集粮食。 当顾霖听到府衙大堂发生的事情时,青年已经处理妥当前来后院了。 大燕没有欺骗自家夫郎,顾安确实来府衙找顾霖和郑颢,但在顾霖看来,对方要汇报的事情并没有多么紧急,只不过是工匠成功研究出筒车。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此一看便知郑颢故意将他调开好发作城内富商。 虽觉得对方有些冲动,但想到刚才宴会上以白家为首的几家人的表现,顾霖觉得青年发作一下树立威严也是好的。 年轻哥儿想明白了,但对于此事没有轻拿轻放的意思。 此时,青年知府走进屋子,顾安已经离去。 他朝顾霖走近,见对方神色沉沉不同以往,就知道年轻哥儿生气了。 郑颢微垂眼眸,朝年轻哥儿道歉:“方才事从紧急,若不用强权镇压城内富商,府衙不知得同宋白几家耗上多少时候,他们耗得起,幽州府百姓却耗不起。” “所以” 顾霖抬眸看向他,不紧不慢道:“你就让大燕把我叫走,担心我拖你后腿是吗?” 年轻哥儿抿了抿唇,对于对方的行为,他是真的生气了。 他同青年说过,自己和对方是统一战线,这意味着什么,难道对方还不明白吗? “我是劝你不要冲动,在宴会上处置他们没有错,但你真正打算同他们撕破脸皮,难道我还会当场阻止你不成?你不该不信任我,让大燕把我叫走。” 含着歉疚的神情正色起来,郑颢低眸同顾霖对视,眼底含着肃色:“我没有不信顾叔。” 他认真道:“我从未不信任顾叔。” 青年说着这话,顾霖看着他没有开口,神色亦没有动容。 见他如此,郑颢继续解释:“我早已做好在宴会上杀鸡儆猴杀人见血的准备,到时场面必定血腥至极,我不愿顾叔面对此等景象。” “将顾叔调走,并非不信任顾叔,而是我不愿败坏顾叔兴致,令顾叔徒生畏惧。”郑颢道。 青年知府所言,好似在害怕年轻哥儿畏惧血腥场面,实则是他心中不安,害怕年轻哥儿看见自己残暴的一面生出恐惧。 微微垂眸,顾霖没有立马说话,他好似在认真思索着青年所说的话语。 郑颢眼底渐染焦灼,却不敢出言打扰。 半晌,年轻哥儿抬首,清凌凌的眼眸看向青年知府:“这次饶过你,如果有下次你瞒着我不愿我管,我也清净。” 顾霖话落,郑颢没有立马开口应答,他始终不想顾叔接触这些血腥脏污之事。 顾霖眼眸微眯,目光投射过去。 郑颢没有避开,他道:“日后若有诸如此类之事,我会告知顾叔,但希望顾叔不要在场接触这些脏污。” 又是这样,顾霖握紧袖下的手掌。 他看着郑颢,忽然开口问道:“你把我当成什么?需要你保护,没有一点自保能力,遇见一丁点血腥就害怕的不得了的菟丝子?” 顾霖叫起青年大名:“郑颢,我是哥儿没错,但不是离开别人保护,遇到危险就活不下去的废物。” 面对年轻哥儿的爆发和质问,尽管刚才在外威风堂堂,此时此刻在对方面前,郑颢低眸垂首,当看见年轻哥儿被气红的脸,他没有开口说话生怕在对方气头上再加上一把火。 见青年垂首低眉没有回嘴,顾霖勉强克制自己的怒气,渐渐冷静下来:“你自己好好想想。” 说完,顾霖起身回府,留下青年知府立在原地,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傍晚。 郑颢下值回府,抬腿前往顾霖院子,却被院子下人阻拦在门前。 下人颤着声道:“大人,夫郎睡了,您回前院用饭吧。” 郑颢抬眸看向院内,天边落日未完全下山,院内的屋子烛火亮堂,年轻哥儿怎么可能入睡。 同知府大人说这话的奴仆心中叫苦不已,生怕被对方怪罪。 回想白日里年轻哥儿生气的模样,郑颢没有强行进去。 转身离开前,他嘱咐奴仆:“小心伺候着。” 接下来连着多日,就算郑颢和顾霖同住一府,却没有见过一次面,自上次府衙宴席后,年轻哥儿不允许青年进入他院子用饭,自然也不能同住一屋。 郑颢身上的气压越发凝沉,府衙上下官吏动作越发小心,生怕惹青年知府不快,就连大卓和顾安同青年知府汇报事务时,也发现对方较之以往对待他们更加严苛。 在处理正事上,大卓和顾安没有出现过纰漏,但在有些地方上,他们还未做到尽善尽美。 青年知府又向来要求严格,从前,他们遇到此事,青年知府会情绪淡淡地指出错误,让他们进行更正,如今,对方黑沉沉的眼眸盯着他们,眼底深处皆是不耐。 这日,进入书房前,大卓深吸几口气,而后才踏步进去。 来到桌案前,大卓低首朝青年知府汇报:“大人,除宋家外,包括白家在内的其他几家今晚都有动作。” 郑颢放下毛笔,抬首命令,声如冷玉不近人情:“凡涉及今夜动乱者,皆抄家押入牢狱中。” 大卓抱拳:“是!” 处理此事后,郑颢起身离开书房前往后院。 恰好,顾霖从赵嫂子等人的院子回来与他碰上,年轻哥儿瞧见他好似没有看见般,擦身就要进院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身形微顿,郑颢开口叫住对方:“顾叔,今夜城内商贾动乱,我已命人前去处置。” 停下脚步,顾霖抿了抿唇,最后问道:“可有把握平息动乱?” 见对方时隔多日终于愿意同他说话,郑颢眼眸低垂,嘴上回道:“白家等人府内虽有护卫却无部曲没有威胁,今夜便能平定动乱。” 一听这话,顾霖明白过来,对方特意前来告知他此事。 郑颢继续道:“此事紧急来不及与顾叔商量,吩咐下去后,我便过来告诉顾叔了,顾叔若想了解详情,我可以带顾叔前去观看。” 闻言,顾霖眉间微动,对于青年作出的改变。 其实,对于郑颢在官场上的公事,顾霖从来没有想要让对方在做下每一个决定前同他商量,他自己经商做不到这点,怎么可能还这般要求青年。 他只是想让对方在决定一些要事时能够告知他一声,不要让他什么都不知道,以及不要把他当作易碎品,这不让他接触,那不让他接触。 显然,经过多日反思,青年主动后退一步。 顾霖抬步进入院子,晚风中,年轻哥儿的嗓音轻忽飘渺,却清晰地传入郑颢耳中:“进来吧。” 当夜。 以白家为首的诸多富商,在镇北军欲图搬运自家粮食时,命下人放火烧粮烧人,却不想火刚烧起来时就被官差官兵发现,当时五百士兵包括府衙内的衙役捕快全部出动,应郑知府之命,抄家以白家为首敢放火烧粮烧人的几家富商。 几家府邸中,男女老少哭叫不停却逃跑不得,一个个都被士兵押着进入大牢之中,就凭他们敢公然违抗知府命令,欲图放火烧毁属于官府的粮种与烧死士兵的行为,就别想逃过去。 几家富商集聚整座府城富贵,官兵想要抬完他们的钱粮,不费上几天几夜别想全部搬运走。 宋家。 听闻手下人传来的消息,宋衡立马反应过来,自己掉进一个误区。 他一直以为郑知府不会冒然动宋白几家,顶多就是换了当家人,另外扶持人上位为自己效力,不想这位郑大人根本没有想过要留下他们,从清算粮种账目,设下鸿门宴,宽限各家归还粮种,皆是为了逼迫他们反抗,再名正言顺料理他们。 这位郑知府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也不愿与他们浪费时间,对方要的是短时间内,将整个幽州府牢牢把握在掌间,不受他们胁迫。 手指敲动桌面,宋衡渐渐心沉,他们宋家在郑知府面前有几分重量? 喜欢男大穿越成寡夫郎之后请大家收藏:()男大穿越成寡夫郎之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2章 安抚
第202章 安抚 幽州府城内,除了宋家没有参与纵火烧人得以幸免外,白王几家皆被下狱。 看着大街上,押送着白王几家罪犯来来往往的官兵,幽州府商贾人心惶惶。 翌日,沉思一夜后,宋衡没有犹豫,亲自领着下人将欠官府多年的粮种利息送至府衙。 官吏核对清楚无误后,宋衡转身欲离开府衙。 忽然,一位侍卫模样的男子来到他跟前:“宋老板,郑大人有请。” 听到郑知府请他,宋衡心下微沉,脚下却没有犹豫,跟着侍卫前往郑大人办公的地方。 将他带到屋外,侍卫没有进去,宋衡明白这是让他自己进去。 他抬手敲了敲门,听见里面的应答声后才打开房门走进屋。 宋衡绕过屏风,走到桌案前,对着低首处理公务的青年知府行礼:“草民见过郑大人。” 青年知府抬首,眸色如墨,语气淡淡:“不必多礼,坐吧。” 宋衡坐下,仍忍不住心想,眼前这位知府大人实在年轻,看着不过弱冠之年就位居知府之位,同样的年纪,他在外行商将宋家连续多年亏本的丝绸生意转为盈利,可与对方一比,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根本不算什么。 见郑知府放下毛笔不说话,宋衡心下思量着,斟酌着词语开口:“大人,宋家前些年为利益所蒙蔽,贪图本该分发给百姓的粮种,实在愧对幽州府府衙和百姓,草民亦是惭愧,连本带息归还粮种后,愿再捐两百石粮种为幽州府农业做贡献。” 这位郑知府不似前任知府与万通判是位难得糊涂的主,宋衡思量再三,没有囫囵吞枣将宋家近些年犯下的错一笔带过。 自己主动认错再割肉放血,也许能保下宋家,如果还心存侥幸,郑知府怕是会像解决白王几家那般把整个宋家给端了。 青年知府眼眸半垂看向宋衡,嗓音冷沉:“宋家能走到今日成为幽州府商贾之首,有一半是你的功劳,本官不与你多费口舌,你们宋家有何不同于人,能够让本官网开一面放过你们的地方?” 听着郑知府的问话,纵然是坐着,宋衡也不由得心跳如雷,但走南闯北多年,他仍能稳住,既然郑知府说出此话,便说明并非一定要打压他们宋家。 青年知府有意用他们宋家,但前提是他们要展现出与众不同的价值,让别人代替不了他们宋家,以至于郑知府不得不用他们。 宋衡思量,想必青年知府便是这个意思。 由不得宋衡沉思多久,郑知府便坐在他面前,等待他作出应答,他必须快速且坚定地表现出,自己与宋家对郑知府的衷心诚意。 宋衡拱手:“大人,宋家有一支商队,草民曾带领商队深入草原北蛮,偶然间识得一位北蛮马商,因着草民救过其性命,为报救命之恩,对方许诺每年可卖予草民五十匹良马。” 青年知府神色不动,仍稳坐在桌案后。 宋衡继续加大自身砝码:“草民与他交谈,得知他们家是北蛮三大马商之一,这些年来,草民不曾与对方断过交往,由此,近三年下来,对方与草民交易的良马从五十匹变为一百匹。” 青年知府面容半掩在黑暗中,宋衡看不清对方神色,只听郑知府开口,意味不明:“难怪宋家发家这般迅速。” 宋衡闻言立马道:“虽然草民同对方有生意往来,但从来在商言商,未曾做过对不起幽州府和大乾的事情。” 郑颢没有说信不信他,只道:“良马为军中所需,本官一介文官要来何用?” 良马为郑颢急需,私养军队不仅需要士兵兵器,还需要良马,可前者易得后者难寻。 青年知府很是能沉得住气,宋衡看不透他的想法。 宋家踩在悬崖边上,是好是坏为青年知府一念之间,宋衡沉声开口:“草民斗胆向大人进言。” 见对方没有阻止,宋衡垂眸继续道:“大人不仅为幽州府知府,亦为镇北军监军,赴任多日,却未曾有机会插手军中事务,如若引进良马,必定能在军中赢得一席之地。” 说出此话,亦是宋衡昨夜在书房静坐许久的结果,如若遇见心胸狭窄者,他此举必定为对方记恨,但他所面对的是青年知府,宋衡决心尝试,为自己和宋家拼出一条重生之路。 郑颢开口:“此等想法不过是你妄自揣测,镇北侯为镇北军主帅,军中上下纪律分明,令行禁止,本官何必多插一手。” 说着不与他浪费口舌,青年知府却没有与他直言的打算,宋衡知道自己不露出底牌,对方不会让他们宋家继续作为幽州府领头商贾。 他语气郑重朝郑知府道:“大人身为监军代天子监管镇北军,迟迟无法掌管军务,怕是难以向上交代。” “宋家已掌握育马饲马良法,马场中所育幼马皆是良种,必定能助大人与镇北侯分庭抗礼掌握军权。” 屋内寂静,宋衡能听见屋外官吏不断行走的脚步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许久,上首青年知府才开口,语气徐徐:“宋家为商多年,虽犯下贪图粮种之错,却知错能改加以弥补,念宋家多年济困救贫乐善好施,本官不忍追究,若有再犯必定重罚。” 宋衡凝住气息才没有让自己重重呼出,他拱手作揖,深深弯腰:“大人英明。” 宋衡离开不久,万通判走进屋子。 他朝郑颢行礼,经历此番变故,万通判苍老许多:“下官见过郑大人。” 郑颢低眸看向他,没有丝毫留情道:“时至今日,白黄几家胆大妄为欺男霸女,亦不将官府放在眼里,与万大人的纵容脱不了干系。” 没有辨认,万通判认命:“下官亵渎职责,纵使白黄几家犯下无数过错,还请郑大人责罚。” 郑颢淡淡道:“你为通判,本官罚不了你,本官已将你这些年来所做之事禀明陛下,陛下已降下处罚。” 青年知府伸手一推,将奏折放在万通判面前。 万通判上前几步,垂首拿起奏折,他腰背弯下,显得愈发沧桑佝偻了。 他打开奏折,看着纸面上陛下对他的斥责,目光游移到奏折后面杖责二十罚俸三年,留职考校的处罚,万通判眼睛微动,骤然抬头看向坐在桌案后的青年知府。 “郑大人,这······” 郑颢:“本官说过,会如实将你这些年做过的事情禀明陛下,既包括你为官软弱纵容白黄几家嚣张放肆,亦包括你尽心尽力处理政务,督促百姓开垦荒地。” 本以为自己就要被降职甚至免官,不想峰回路转,万通判朝着郑知府弯腰深深道谢:“多谢郑大人。” “记住此过,万大人日后莫要再犯,应时刻尽心为民。” 万通判道:“下官定不辜负郑大人用心良苦。” 而后,他告退下去领罚。 坐在桌案后,郑颢神色不变,如果当夜,万通判继续与白黄几家勾结,即便对方平衡官府与富商关系后为百姓做过不少好事,郑颢也不会放过他。 . 郑颢对城内商贾大开杀戒后,一众富商对他闻之变色胆寒不已,不敢再糊弄府衙,连夜回家盘账后,将历年来欠府衙的银两尽数归还不够,还添上许多钱粮捐献给官府造福百姓。 便是府衙的官吏也不敢像以往那般游手好闲四处游荡,一个个如鹌鹑般安静的不得了,处理起公务来也不用三请四请,比以往勤快的不止一点,天天同衙役下乡督促百姓春耕。 这一个多月来,幽州府城内弥漫着紧张气氛。 坐在桌前,顾霖和郑颢用着饭,他抬头看向青年提醒道:“再这样下去,城内富商要支撑不下去了。” 就算顾霖没有和商贾们打交道,但大街上各家店铺气氛凝重,就能瞧出各家商户还没有走出郑大人给予的阴霾。 郑颢一边夹菜放进年轻哥儿碗里,一边道:“顾叔不说,我也打算给他们松松神经。” 郑颢虽欲图快速立威震慑众人,却没有想过要让城内富商对他和官府战战兢兢,幽州府的经济还需要他们支撑。 郑颢对顾霖道:“如今他们惧我如猛兽,我若出面安抚,效果不一定好,到时还需要劳烦顾叔代我安抚他们。” 顾霖有些犹豫:“我出面合适吗?” 毕竟,他身份在那儿。 郑颢解释道:“没有人比顾叔更合适。” 他目光如墨看着年轻哥儿:“在幽州府商贾看来,顾叔是我长辈,我待你尊敬至极,由你出面安抚他们,他们便知晓是我的意思了。” 顾霖答应。 郑府帖子纷纷送至各家商贾家中,接到请帖那一刻,时隔多日,众人仍不由得心脏一提,直到看到落款处姓名为“顾霖”时,他们才意识到宴请他们的不是郑知府,而是对方的哥儿叔叔。 他们不由得奇怪,以为对方请错人了,让管事将帖子送给太太,却不想管事道:“老爷,知府的哥儿叔叔请的就是您!” 各家当家人闻言,立马垂首再看了一遍请帖,看见上头确实写得是邀请他们,虽不明白郑知府和他的叔叔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一众商贾仍应约赴宴。 此次宴会主办人是顾霖,故而,宴会举办之地在郑府,富商们第一次到郑知府的宅邸,却神思不属,没有打量眼前宅邸的兴致。 下人们领着他们到大堂入座。 等了一刻钟,满座宾客才见举办宴会的年轻哥儿前来,见对方真的是一人前来,没有郑知府陪伴,一群人面面相觑。 虽然顾霖身上没有诰命,与他们一样是白身,但对方的侄子就是郑知府,一众宾客起身朝顾霖行礼:“见过顾夫郎。” 顾霖入座微笑:“各位不必多礼。” 众人起身后没有落座,与第一次参加青年知府举办的宴会面服心不服不同,他们被郑颢的手段吓狠了,不敢再端架子。 一个个老实的不行。 顾霖道:“各位不必紧张,此番请各位前来,一是我初到幽州府想要认识各位,二是有一物想要请各位一同观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为首席位一位男子开口道:“顾夫郎想要认识我等,是我等的福气,不知顾夫郎想要与我等观赏何物?” 说话男子是宋衡,投靠郑知府不久,见顾夫郎举行宴会宴请他们便有所猜测是郑知府授意,自然不会让场面冷下来。 其他人在宋衡说完话后纷纷附和。 顾霖抬眸示意大燕,大燕立马击掌,座下宾客便看见两列下人捧着如玉白瓷进屋,白瓷做工精美,虽未触摸已能感受到瓷器表面的温润细腻。 宋衡也不由得凝目,大半心神落在瓷器上,心下迅速谋划着,若是将此等瓷器运往草原北蛮卖给当地王公贵族,所得盈利不知有多么丰厚。 见众人目光都注视在白瓷上,顾霖知道自己的计划应该能实行下去。 他解释道:“这白瓷为我手下工匠烧制,在座见多识广,不必我多说,也知其珍贵程度。” 自然,听着年轻哥儿的介绍,宋衡已经计算出,若是将眼前十几件瓷器卖往北蛮,能抵得上,他宋家一年的收益。 顾霖继续道:“我与在座一样从商多年,之前在京城建窑经商,如今到达幽州府,欲重新建起白瓷厂烧制白瓷。” 年轻哥儿话未说全,便有反应快的人全然忘记青年知府的可怕,高声道:“草民在城内有一块空地皮未作他用,顾夫郎若是想要建立白瓷厂,尽管拿去用,草民只求到时白瓷厂烧制出白瓷后,顾夫郎能匀几件白瓷卖予草民,草民绝对不会在幽州府内售卖白瓷,抢夺夫郎生意。” 白瓷背后蕴藏着的巨大利益,在场之人很快反应过来,金钱在前,所有畏惧烟消云散,他们不甘落后,纷纷对顾霖道:“草民有一座刚建好的厂子,夫郎若不嫌弃,尽管拿去用。” “草民城内郊外都有地皮厂子,夫郎想要在哪儿建厂子知会一声,草民立马带人去置办的妥妥贴贴,不让夫郎费半点心。” 为争白瓷利益,众人各处手段为博年轻哥儿欢心注视。 喜欢男大穿越成寡夫郎之后请大家收藏:()男大穿越成寡夫郎之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3章 经销权 面对下头你一言我一语,相互争执乱糟糟的场面,顾霖没有说话,亦没有抬手阻止。 他安静沉默地看着。 片刻,待众人发现顾夫郎一直没有说话时,他们渐渐停下来看向对方。 见他们都安静下来不再吵闹,顾霖面容渐显微笑道:“顾某先谢过各位热心情意,但白瓷厂的选址顾某已经选好了,不劳烦各位费心了。” 闻言,下方众人露出或是可惜或是遗憾的神情。 有人不死心开口问道:“顾夫郎,不知白瓷厂建好后,能否匀出些许白瓷卖给草民,草民愿出高价收购。” 此言一出,在座宾客心下汹涌。 顾霖抬手,制住他们的躁动:“稍安勿躁,今日邀请各位前来,便是想要同各位商谈白瓷买卖一事。” 宋衡适时开口问道:“顾夫郎的想法是?” 顾霖:“在座各位皆是幽州府数得上名号的商贾,比起单打独斗,顾某更喜大家伙一起发财,白瓷可卖予各位却有别的要求。” 听到顾夫郎愿意将白瓷卖给他们,幽州府商贾们心下惊喜,即便对方有别的要求,他们也不意外,白瓷珍贵稀罕价值连城,如果顾夫郎没有要求,就将白瓷卖给他们才奇怪。 没有管他们复杂多样的心思,顾霖道:“因着白瓷出窑甚少,在我这里,同他人商谈白瓷生意时往往是卖出一地的白瓷经销权。” 宋衡问道:“敢问顾夫郎,什么是经销权。” 面对下方众人疑惑的神情和眼神,对于宋衡的提问,顾霖觉得十分适宜。 他解释:“就如我卖给你们一地的白瓷经销权,日后在当地,除了你们外,其他人不能再卖顾氏白瓷。” 听着顾霖的解释,宋衡等幽州府商人明白了,接着,他们问出最为紧要的问题:“顾夫郎,这经销权作价几何?” 顾霖:“州府不同价格也不同,若在繁华之地,白瓷经销权的价格便会比较高昂,若在偏僻之地,白瓷经销权的价格便会比较低,按年来算,就算是繁华之地,一年经销权最高一千两。” 众人迅速算起账来,几息间,他们便算出大概情况,这么一下来,他们呼吸急促,因为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光是看着每年要给顾夫郎交上一千两白银,好似十分高昂的价格,但只要卖出一两只白瓷瓶,就能赚回这些银钱了。 就在他们思量好,开口要同顾夫郎商议买卖白瓷经销权之事,顾霖话语一转,笑吟吟道:“不急,各位听了我后面说的话后再做决定不迟。” 众人一愣,不知年轻哥儿还有何话要说。 将下方热切的神情收入眼底,顾霖收回目光道:“向顾氏购买白瓷经销权者,日后每卖出一件瓷器,便要分出一成利润给顾氏。” “这……!” 顾霖话落,立马引起幽州府商贾喧哗,所谓货银两讫,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后,不管买方是赚是赔都与卖方无关,怎么他们辛苦奔波卖出瓷器后,还要分出利润给对方? 不解、疑惑、挣扎、不满等情绪充斥在众人心中。 喜欢男大穿越成寡夫郎之后请大家收藏:()男大穿越成寡夫郎之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4章 林小幺归 见众人情色各异,不如刚才热烈急切,想要立马谈下白瓷买卖,顾霖不急,他自信见过白瓷厂烧制出来的白瓷的人,都无法拒绝这到嘴的肥肉。 没有让幽州府商贾马上做下决定,顾霖善解人意道:“做生意向来讲究你情我愿,各位不必着急,回去后仔细思量后再做决定。” 闻言,幽州府商贾们面色缓和:“顾夫郎说的是,我等回去好好想想。” 对此,顾霖微微笑了笑。 他没有明确说明自己给他们思考的期限有多久,也没有答应为他们留下白瓷。 他是找幽州府商贾合作不假,但不是求他们,白瓷厂的白瓷不缺合作之人。 况且,顾霖相信聪明人不少,珍贵的东西大把人抢着要,到时就见他们谁反应最快,最先醒悟过来拔得头筹了。 宴会结束,顾霖让大燕送满座宾客离府,刚想回院休息,却见一位奴仆走进大堂,来到自己身前行礼。 “夫郎,有一位姓林的哥儿带着十几人到府门前,说是您手底下的人,大燕管事正忙着送客人离府,小的只好进来请示您。” “你说那人叫什么?” 听着对方的话,顾霖脑海里划过灵光,想到某个猜测,他既惊喜又意外地起身。 见自家夫郎神色喜悦语气激动,奴仆心下微安,知晓门外的哥儿没有骗他们。 奴仆回道:“那人说自己叫林小幺。” 见真如自己所猜测的那般,顾霖赶紧抬腿,对着奴仆道:“快带我去见他。” 见自家夫郎要亲自出门迎接对方,奴仆很是意外,却没有停顿,快速走在顾霖面前领路。 俩人很快来到府门外,顾霖一打眼就看见衣着干练的哥儿:“小幺!” “东家!” 原先心神落在郑府大门,仔细打量的林小幺听见身前不远处传来的呼唤,目光一转,落向朝自己走来的年轻哥儿。 走到林小幺身前,见对方虽在外行商多月黑瘦了许多,但精神气比以往强盛,顾霖原先藏匿不住的担心消去一半。 “我和嫂子他们离开京城后到幽州府,还怕你找不到我们,特意给你寄信,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幽州府了。” 这时,林小幺也开口道:“本来差一段路程,商队就能到京城了,但我在途中接到你们的来信,就直接来幽州府了。” 短暂叙旧后,顾霖对林小幺道:“外面人来人往的,咱们先进府说。” 林小幺应是,跟着对方踏入府门,同时抬手让身后护卫将马车上的物件搬进去。 俩人来到大堂,顾霖招呼着对方落座,林小幺没有立马坐下。 他正色起来,朝顾霖拱手作揖道:“属下不辱使命,此次走商顺利完成!” 眼眸含着信任地看向对方,顾霖道:“我知道你一定能做好。” 林小幺放下作揖双手,笑着道:“此行商队走商得以顺遂无事,且一来一回无一人伤亡,还是多亏了韩先生,若不是韩先生要回京处理要事,也会跟来同东家汇报商队情况。” 顾霖为林小幺倒茶道:“韩先生大才,能请到他作为商队领队是我的福气。” 林小幺落座,接着他看向对面的年轻哥儿,迟疑片刻问道:“东家,商队启程那日,郑大人说您不幸感染风寒难以外出,当时,眼见商队出发在即,我想要见您一面却被大卓挡了回来,不知东家当时病情如何,何时痊愈?” 见林小幺问起这个,顾霖没有感到意外,换谁在商队启程那日,早就确定要一起出发的东家却没有半点预兆,忽然生病了,让手底下人先带领商队走商,且东家本人没有露面,谁都会心存疑虑。 想到这个,顾霖便由得想骂郑颢几句,但在面对林小幺时,他神色如常道:“出发前一晚,我不小心吹多风着了寒,等意识到商队要出发时,早已在床榻上不省人事,幸亏有你和韩先生带领商队。” 没有想过自家东家会骗自己,林小幺解决了心底疑惑后,笑着对顾霖道:“东家看看,我这次行商带回来哪些好东西!” 喜欢男大穿越成寡夫郎之后请大家收藏:()男大穿越成寡夫郎之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5章 宋衡上门谈合作【已更换最新章】 回忆了一整日,将土豆的种植方法写好后,顾霖把它交给了林小幺。之后,他便没有多余时间去关心这件事情了,因为宋家新任家主宋衡上门求见。 自那夜富商欲纵火毁灭证据,杀害士兵后,白王几家纷纷被下狱流放,紧接着宋家内部也变了天,全族上下一致力推在知府面前保下整个宋家的宋衡为家主,原家主不甘下位,但碍于宗族逼迫,最后不得不主动将权力转交给宋衡。 听见宋衡携礼上门,顾霖心有猜测,他先让下人将对方请到大堂,而后起身离开院子,前往大堂招待对方。 宋衡坐在大堂下首为宾客准备的座椅,府上的下人没有怠慢他,依次上了茶水和点心,顾霖进来时,宋衡有所感抬头看过去,见到他的身影后,马上起身拱手作揖:“见过顾老板。” 听到对方的称呼,顾霖脚步微停,眉毛不由得挑了挑,宋衡对他的称呼倒是换的快速。 落座后,顾霖招呼对方一起坐下饮茶。而后,他佯装疑惑看向宋衡问道:“不知宋老板上门拜访所为何事?” 宋衡放下茶水,转头看向顾霖,说是看,但碍于对方哥儿的身份,宋衡目光微微下移,没有直视对方的面容。 宋衡开口:“前日顾老板邀我等参加宴会,在宴会上表示欲同幽州府商贾合作白瓷生意一事可还当真?” 听着宋衡的问话,顾没有表现出意外,他微微笑道:“自然。” 确认对方没有心生反悔之意,仍愿与他们合作,宋衡心下一松,神情也跟着缓和下来:“顾老板心胸开阔,宋某钦佩不已。” 听着对方对他的赞美,顾霖保持微笑没有说话。 他可不信宋衡携礼上门就只是为了夸赞他。 果然,宋衡接着道:“宋家名下经营一支商队十数年,常年来往南北,草原深处更是到过,宋某想同顾老板购买京城、江南、幽州府等地方的白瓷经销权。” 此话一落,顾霖不禁感叹道:好大的胃口。 他喜欢有野心有进取心的人,但宋衡的要求他注定只能拒绝。 顾霖面容正色道:“这桩买卖要让宋老板失望了,恕我不能答应。” 话语和语气温和却坚定,宋衡听出来没有回旋的余地,如果对方说的是“可能会让他失望”,还有商量的地方。 他没有立马反问年轻哥儿为何拒绝他的合作,宋衡抬眸看向顾霖,等待对方的回答,姿态十分沉得住气。 没有让他失望,顾霖开口解释:“顾氏白瓷的经销权会卖给许多商贾,但不会让同一位商贾垄断多地白瓷买卖。” 顾霖一边说,一边观察宋衡的反应,便见对方在自己话落后,眼里划过一丝可惜后便没有其余反应了。 顾霖有些意外又有些理解,不愧是能在动乱中保下家族,扶着家族更上一层楼的人。 宋衡理清思绪后,对顾霖道:“宋某明白顾老板的意思了,顾某买下幽州府和北蛮的白瓷经销权如何?” 依着顾霖本来的想法,一位商贾只能购买一地经销权,但想到宋衡归附于郑颢,青年同他说宋衡有几分本事,可以尝试着委以重任与许出些许好处。 顾霖摩擦袖下的指尖,脸上仍旧笑吟吟的模样。 他临时改变主意,对宋衡道:“可以。” 年轻哥儿补充道:“幽州府和北蛮的经销权费用不同,因着北蛮路途遥远,成本高昂,北蛮的经销权费用会略微降低,但宋老板买下的是整个北蛮的白瓷经销权,所以不能与一府的经销权价格相提并论。” 宋衡表示理解回道:“宋某相信顾老板,您说个价便是。” 顾霖没有拖泥带水,心下算好价格后道:“白瓷经销权是每三年签订一次,幽州府地理偏僻,三年经销权价格为一千五百两,北蛮的白瓷经销权三年下来便是九千两如何?” “好。” 没有迟疑,宋衡立马应答。 见宋衡爽快如此,反而是顾霖有些犹豫了,他开口劝宋衡:“此事不急,宋老板要不回去再想想?” 虽然从顾霖手上流过的银钱不少,十几万两的白银他不是没见过,但这不代表万两多的白银是个小数目,珍玉楼来钱快变现快,其他生意买卖却不是这样。 即便知道宋衡签订契约后,反悔的可能性很小,但顾霖也不想对方后悔后,顾忌郑颢的权势和契约,心怀怨气同他合作。 听到上首年轻哥儿劝自己,宋衡有些讶异,换做其他商贾,在他答应下合作后,恨不得立马让他签下契约,眼前的年轻哥儿倒好,竟然好似怕他会吃亏般,让他再做考虑。 宋衡以往虽没有同官眷打过交道,但从自家母亲和太太口中听来的三言两语,就知晓这些官太太官夫郎,无论自家儿子夫君品级是高是低,面对商贾时都自持身份恨不得把眼睛瞥到天上去。 他们习惯了底下人双手奉上好处,哪儿会为底下人考量利益得失。 侧眸看向上首的年轻哥儿,宋衡心下划过几分怪异,实在难以想象这位顾老板和郑大人是一家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心下划过许多想法,宋衡没有表现出一点,他大方地笑着同顾霖道:“顾老板开价厚道,宋某有何可犹豫的,再候上几日,宋某怕白瓷买卖被一抢而空,到时候,宋某怕是连口肉汤都喝不上了。” 听着宋衡一半玩笑一半认真的话语,顾霖扬眉,倒没有惊讶对方看出自己的想法,聪明人都知道奇货可居,向来都是人抢着赚银钱,哪儿有让银钱待在原地,侯上许久等你一人来赚的。 顾霖让大燕取来契约,示意对方拿给宋衡,宋衡接过后仔细看了一遍,见契约上的内容和当日宴会上顾老板所说的一样,且没有额外的附加条约后,他毫不犹豫地提笔签下自己的姓名。 大燕拿过契约转交给顾霖,顾霖在空白处签下姓名。 宋衡见此,笑着道:“愿与顾老板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顾霖笑着回道。 谈完生意后,宋衡起身告别,顾霖让大燕送对方离府。 郑颢恰好下值,从外面走进来,与宋衡碰面,宋衡恭敬行礼,郑颢微微点头示意,接着擦身而过走向年轻哥儿。 “顾叔,补药放温可以喝了。” 听到这句话,还未跟大燕完全离开大堂周围的宋衡神色不变,眼底划过几分惊讶。 他虽归附郑大人不久,但对对方有几分粗浅了解,此人心胸城府深沉却礼贤下士,是一位难得的明主,简而言之,无论你身份如何,只要你能让对方看到价值,他便是一位好主公,不吝信任用你,且对于你献上的计策建议,对方也不会刚愎自用,真的会认真思量实施的可能。 这样的男子眼里心中应该装的都是仕途政务才是,怎么会关心后院之事? 虽然身为小辈,侍候长辈是再正经不过的要事,但有奴仆在侧,关心长辈用药之事,尽可嘱咐奴仆,怎会青天白日抛下公务,特意催促对方用药。 且听刚才郑大人说话的语气,便知此事并非第一次发生。 见青年丝毫不顾及外人在场,直接朝他走来站在他身侧,顾霖吓了一跳,再听对方低缓温和话语,他不由得抬头望向外头,见宋衡没有丝毫反应跟着大燕离开,他才松一口气,转头看向郑颢,没好气道:“不是私下无人时,你小心些,如果让人发现不对,你的仕途还要不要了!” 听着耳边来自顾叔的责怪,郑颢没有生气。 他眼神温润,向对方解释道:“就算宋衡发现不对,也不敢说出去。” 顾霖闻言却没有放心,想到宋家商队经常深入北蛮草原,他对郑颢道:“你会不会太信任他了?” 见身旁年轻哥儿一脸严肃地看向他,郑颢一怔,一般而言,自己不提公务政事和身边下属,顾叔也很少会主动提起。 没有停顿太久,明白顾叔言下之意,郑颢道:“顾叔放心,他不敢背叛我。” 顾霖抬眸,见青年知府说出此话时,神色并非自信至极,而是沉着平静,便知晓对方心里有数。 他没有细问,只道:“小心为妙。” 郑颢点头以示听进去,微微垂首时眼眸暗沉不明。 虽然宋衡带领宋家向他表示归附之意,甚至将家族底牌一一同他言明,但郑颢疑心颇重不会轻易信任对方,将宋衡宋家查个底朝天是基本,接着派人监视宋家一举一动才是重中之重。 倘若宋衡和宋家有半点不对之处,郑颢便会立马下令将其斩杀,不会让他们有一丝反杀的机会。 . 曜日当空,晴空万里,自从雪化后,幽州府百姓便一直忙碌着选种耕地的大事。 一位穿着短打,弯腰在田间伺候麦田的男子起身,喘了几口气休息片刻,目光便落到不远处修建不久的筒车上。 他转头对自己旁边田地上头发花白的老者道:“大伯,你说这筒车确实有俩把刷子!自从建了筒车后,我家伺候起田地方便了许多。我家好几片田,从前需要我和爹娘夫郎一起扛水浇地,如今,我让他们回家待着,自己一个人就能伺候好庄稼了。” 被男子称为大伯的老人家没好气哼了一声:“咱们农家人向来是靠着力气,靠着天地吃饭,筒车那样旁门左道的东西,看着是省了力气,谁知会不会惹土地神生气。” 男子脸色一变,赶紧转头看周边有没有别人,见无人后,才转过头来低声对大伯道:“那是官府给的东西,就算不好咱们也得受着,更何况筒车确实是好物,大伯莫要随便说话招惹祸事。” 老人家神色一绷,不待他开口反驳,不远处传来求救声:“救命,二柱晕倒了!” 男子和大伯对视一眼,立马放下手上的农具,而后赶紧朝声音发源地赶去。 到达现场时,只见一群人围在一处,男子好不容易挤进去,便看见自家儿子晕倒在地,他连忙上前,从他人手上接过儿子,急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李五铁瞪着自个,少年赶紧回道:“铁叔,我也不知道二柱怎么了,他喝了一口河水就晕过去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五铁低头看着怀里的儿子,对方脸色苍白,嘴唇逐渐发乌,看着就不像是单纯晕过去的模样,他高声喊道:“大夫呢,快去找大夫!” 就在他话落,有人赶过来:“快让开,别挡着,大夫来了。” 李五铁看向村大夫,连忙道:“叔,你快些看看,我家二柱是怎么了?” 村大夫上前,先是观察二柱的面色,而后为他把脉。 渐渐的,村大夫神色难看:“二柱中毒了,他是不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不可能!”二柱的兄弟否定:“我和二柱吃了烤鸟后就没有吃别的东西了。” 村大夫神色严肃看向他问道:“确定没有再吃过其他东西?” 被一群人盯着,少年不由得紧张起来,他反复回忆,而后确定地点头道:“吃了烤鸟后,我就去方便了,二柱说他口渴,就去河边喝水了。” 村大夫闻言,神思凝重道:“先把孩子送去医馆。” 李五铁闻言,立马让抱起儿子找人借牛车进城,留下村人交头接耳。 忽然,李家大伯道:“二柱不是中毒!” 众人转头看向他,李家大伯满是皱纹的脸上是肯定的神色:“二柱不是中毒,是筒车触犯了龙王,土地神,他们降下惩罚了!” 有人开口道:“李大你莫要随便乱说,若是触怒神灵就不好了。” 李家大伯反驳:“我没有乱说,如果不是筒车触犯神灵,二柱喝了水后,怎么会中毒?” 有人低声道:“也没见我们喝水中毒?” 见众人不信自己的话,李家大伯哼了一声:“你们就等着瞧吧!” 听见对方宛若在诅咒他们中毒,有几位火气旺,忍不住的小辈欲开口呛声,最后却碍于李家大伯年岁大,被自家长辈拉走了。 喜欢男大穿越成寡夫郎之后请大家收藏:()男大穿越成寡夫郎之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6章 下毒【已更换最新章】 屋内。 年轻哥儿半靠在软榻上看书,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进屋内。 房门被敲响,大燕的声音传进来:“夫郎,属下有要事汇报。” “进来。” 顾霖开口,大燕打开房门走进屋子,接着快速来到顾霖身前。 在对方进来前,顾霖已经改变好姿势坐直身子。 大燕没有停顿,一口气将要汇报的事情脱口而出:“夫郎,郊外一座村落十几位青壮年上府衙闹事,说筒车坐落于水边,触怒龙王和土地神降下惩罚,凡是有筒车的村落,村里人喝了河水后都中毒了!” 果断放下话本,顾霖神色严肃起来:“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给我说清楚!” “是。”大燕应答后,立马将事情的起因经过全部说出。 说完后,大燕观察顾霖凝重的神色:“卓侍卫已将此事汇报给大人了。” 顾霖起身,他叮嘱大燕道:“你稳住府内。” 而后,他抬腿离开院子,前往前院书房。 书房外头守着人,有郑大人的命令在,平日里没有人敢随意经过书房,但是,护卫看见来人是顾霖后,皆恭敬行礼,没有出手阻拦让对方在外等候,自个儿先进去通报。 顾霖越过他们,却没有直接推开书房进去。 正待他要抬手敲门时,屋内低沉嗓音出现:“顾叔进来吧。” 顾霖没有犹豫,抬手推门而入。 只见一位自己不认识的老先生正在书房内,郑颢开口对老先生道:“先生之意,本官明白,还请先生先行回去,改日本官再作答复。” 老先生行礼告退,迎面碰上顾霖,好似知晓对方身份,他拱手行礼。 对面是位老人家,顾霖怎么可能无端受对方的礼,他抬手作揖还礼。 老人家离开后,顾霖虽好奇对方身份,却不似平常有闲情逸致询问。 他朝郑颢走去,见对方神色如常,完全不似被筒车冒犯神灵,村民中毒的事件所扰,他开口问道:“那些村民怎么会中毒?” 虽然刚才大燕将事情的起因经过告诉他,但顾霖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才急切地跑来书房,因为郑颢肯定知晓发生了什么。 郑颢起身不慌不忙地从座椅上离开,他朝顾霖伸出手掌握起对方的手腕,让顾霖坐上自己的座位。 顾霖坐在椅子上,仍目光不转,盯着郑颢等待他回答。 青年低首,很是有耐心道:“顾叔听我慢慢说来。” “百姓相传水边修建筒车,土地神龙王不满降下惩罚,令百姓饮水中毒实属谣言。” 这一点顾霖知晓,虽然他自己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已经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不代表他相信外面所传的,轻而易举就能戳破的谣言。 郑颢眸色淡淡,更是直言不讳:“若神明如此心胸狭窄,看不惯筒车便利于民与妖魔何异?” 青年口上谈及神灵,顾霖却与他默契十分,很快反应过来不对劲。 他看着郑颢,语气不定:“你是说这件事情是人为?” 不等郑颢回答,顾霖自己思考起来,越发觉得村民饮水中毒之事是有人刻意为之。 郑颢拿起桌案边缘的纸张递给年轻哥儿,顾霖伸手接过,在他低首阅读时,郑颢道:“幽州府商贾闹事不久后,我就有所预测,本地乡绅地主也该掀起风波了。” “商户家资再是丰厚,因着朝中无人能轻易推倒,乡绅地主不同,世世代代培养家族子弟入朝为官,自认后台牢靠,无人敢轻易动他们。 前些日子,我处罚城内商户,因着未触碰乡绅地主的利益,他们选择按兵不动,可当府衙为郊外每座村落修建筒车后,他们就忍耐不住了。” 看完纸上的内容,顾霖抬头看向郑颢,有些疑惑不解:“为何,这些地主乡绅名下耕地无数,亦要种田耕地,筒车修建完成后,他们受到的益处比平民百姓更多,为何要往河水里头下毒?” 在大乾,假若说普通农家的耕地是十几亩,这些大乡绅大地主的土地,那便是以几千亩来计算,筒车修建完成后,乡绅地主受到的好处必定更多。 “人心不足蛇吞象。”郑颢借用俚语评价这群人。 他朝顾霖问道:“顾叔可知幽州府许多村落,村民取用河水时是要向地主交银钱?” 听了郑颢的话后,顾霖觉得有点难以相信,可想到刚才自己在纸上看到的内容,他意识到,虽然有些事情覆常识,但确实存在。 郑颢:“修建筒车后,百姓得到好处,不仅可以不用向乡绅地主交水税,而且还不用费力气挑水浇灌农田,豪族却不一样,他们手下奴仆雇农众多,农事无需他们操劳,水税却是源源不断的收入,他们怎会甘心咽下这口气。” 豪族乡绅从不用亲自下田耕作,他们手底下雇农众多,只需花费几个子,就有无数宛若牛马般的人源源不断为他们效力,如果有不愿的,对方在乡间也混不下去。 听着郑颢好似对村民饮水中毒之事早有所料,顾霖神色复杂起来:“你早就知道他们会下毒对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微微低眸,看见身前年轻哥儿难辨隐忍的神情,瞬间明白对方所想。 郑颢果断道:“我猜测他们会动手,但没有想过,他们竟会往河水里头下毒。” 郑颢素来喜欢利益最大化,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他不吝啬牺牲一些人与物,但这些是从前的想法,自从与顾叔心意相通后,知晓对方心肠柔软,郑颢便有所顾忌起来。 “此事发生后,我便让人跟踪监视投毒之人。” 郑颢对着面色缓和下来,消去对他怀疑的年轻哥儿道:“顾叔放心,此事我绝不会善了。” . 深夜,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草丛穿出,他们四处张望,见没有人经过,不由得低声交谈起来。 “这活真是缺德,如果不是老子手上缺钱,才不做这种折寿的脏活。”一人往地上啐了一下。 另外一位男子道:“行了,就冲你吃喝嫖赌样样俱全,不顾家中老母老父死活,还能剩下多少阴德,骗骗自个儿就得了,说出来让人听见了,鸡皮疙瘩掉一地。” 那人恶狠狠开口:“你再说一句试试?!” “吓老子?当老子怕你?!” 黑暗中,领头之人沉声道:“都给我住嘴!” 原先争吵的俩人不知顾忌着什么,立马闭嘴,领头之人阴恻恻道:“我不管你们有何私人恩怨,做正事时,不得掺杂私人怨愤,如果把事情办砸了,你们日后别想在幽州府混下去!” “杨爷赎罪,是小的不懂事!”男子开口求饶。 另外一人紧跟其上。 被俩人称为杨爷的男子没有心思给他们断恩怨,直接下令:“赶紧下毒!” 此话一出,其余几人包括刚发生争执的俩人皆从怀中拿出油纸包裹的毒药粉,他们没有直接往河里倒,而是转身向筒车走去。 一包毒药再多,倒进整条河流也会被稀释的一干二净,但将毒药倒在筒车上,筒车每每转动间便会将毒药洒向水里,污染周边的河水,毒药呈现的效用便不是一星半点。 一行人来到筒车前,按照分工,刚要往筒车倒毒药,却听身后传来一道怒喝:“住手!” 几人心下一惊,一转身见看见身后树林一片火把亮起,片刻,几十人从中走出。 见到此等情形,杨爷还有什么不明白,他们被瓮中捉鳖了 他朝身后几人喝道:“还愣着干嘛!跑!” 其他人反应过来就要逃跑时,便见杨爷早已跑出一大段距离,他们刚想抬腿,就见不远处为首之人扔出一道寒光之物,直击正逃跑的人影,“噗嗤”一声,利刃穿入肉体的声响在深夜中十分清晰,杨爷应声倒地。 为首背着火光,处于黑暗中的男子开口,声如溪水缓缓:“将他们押过来!” “是!” 大卓领人上前,将投毒的几人全部拿下,力道十分狠辣,这一行人竟让大人亲自出手,大卓脸上不好看。 将人押到大人身前,郑颢抬腿从黑暗中走出来,低眸看向投毒几人,黑色深眸意味不明,大卓见此,想起了城内富商派人进府衙烧毁账目时,大人命人将所有人斩首分尸后还给那些富商。 他低下眼眸。 身后脚步声匆匆,一位老人家领着男子少年上前道:“多谢郑大人抓出投毒之人,护草民等人安危。” 郑颢抬眸,所有情绪敛于深处,他转头看向附近村落的村长,神情淡淡却不失温和:“此乃本官职责所在。” “筒车建立后,多有歹人心生歹意,你身为村长里长更应谨慎小心。” 知府大人虽未疾声厉色,村长却不敢疏忽大意。 他小心应声:“多谢大人教诲。” 接着,他挪了挪身子,露出身后的男子少年对知府大人道:“郑大人,这两位是村中深受投毒之人迫害的父子,想要亲自同您道谢。” 村长话落,李五铁带着自家儿子上前道谢:“多谢大人救草民与小儿,且心胸宽广,不与草民无礼之举计较。” 这是事先村长教他的言辞。 当日自家儿子中毒后,李五铁怒极了,接着村中接连数十人中毒,自家大伯说是神明不满知府大人修建筒车降下惩罚,他与一众村人去府衙闹事。 没有为对方的道歉动容,郑颢淡淡道:“聚集村民上府衙闹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包括你在内的闹事者,皆要服役三年。” 前往府衙闹事时,李五铁热血上头,但当渐渐冷静下来后,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没有掉脑袋和牵连家人,他已经对知府大人感恩戴德了。 抓获下毒之人后,郑颢没有在此地多留,吩咐大卓:“回府。” 大卓严肃应答。 郑颢上床榻时,顾霖半梦半醒,原先知晓对方外出抓捕投毒之人,他是想等郑颢回来再睡,不想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眼皮努力睁开,顾霖看向身侧之人,微微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困意所阻说不出来。 郑颢手臂一伸,将年轻哥儿圈进怀中,低声道:“无事了,睡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翌日。 府衙大堂升堂,下方跪着昨夜投毒几人,公堂之上坐的却不是郑颢,而是万通判。 万通判响木一拍:“堂下投毒者,还不将作案过程从实招来!” 几人皆是市井泼皮,向来是他人不敢招惹他们,但面对官老爷,一行人吓得两股战战,双眼望过去,只有为首被称为杨爷的男人能够稳得住,但昨夜,他背上受了一刀,如今面如金纸跪在大堂上。 听到万通判审讯,他看向跪在身侧几人眼神带着威胁之意,就好似在说,你们若是敢吐露出半点不该说的,就等着日后深受折磨。 一时间,几人在对方阴狠眼神下不敢说话。 见此,万通判抬眼,好似受到示意,开口道:“先将杨大带下去!” 杨爷被官差押下去后,公堂上只剩下几人。 万通判再次审问:“公堂之上,尔等莫要执迷不悟,从犯者回头是岸,尚有挽回余地。” 几人神色难看,虽是杨爷带领他们下毒,但他们知道杨爷不是做主的,对方身后是他们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几人肯定,如果他们敢如实招出幕后之人,就算出去了也别想好过。 自己生死不如就算了,恐怕还会连累家人妻儿,几人咬牙不言。 他们顶罪后,背后之人或许会照顾他们的家人。 倒是其中流连于赌坊,家中无牵无挂的男子想要开口,却被其他人紧紧盯着也不敢说话。 见几人不愿招,万通判眼睛一眯:“尔等咬死不言,托累的不止是自己,还有家人孩子。” 此话一落,几个男子抬头看向万通判,他们的面上划过犹豫,迟疑,惊慌之色,却迟迟没有开口。 直到他们听见堂下围观的百姓纷纷开口:“我记得我家小郎说过,投毒者,从犯流放三千里,这几人真是作孽,到时候,孩子得跟着他们一起上路!” “可不是嘛!就是可怜孩子!” “有什么可怜的,我们这些中毒的人才无辜!” 原先闭口不言,就是为了保住家人,听闻自己被判刑流放后,孩子也要跟着去。 几人急忙道:“大人恕罪,草民招!草民招!” 喜欢男大穿越成寡夫郎之后请大家收藏:()男大穿越成寡夫郎之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7章 梳发 【205-206章内容已替换,没有看过的宝宝可以回去看!】 投毒之人招供后,万通判没有立马判罪,他命衙役将几人押入牢狱后,亲自拿着供词去找知府大人。 知府和通判在府衙办公的屋子离得很近,万通判越过自己办公的屋子,敲门得到应答后走进去,抬头一看,青年知府正坐在桌案后办公。 万通判上前行礼,接着将手上的供词放至青年知府身前的桌案:“大人,这是那几个投毒之人的供词。” 青年知府抬首,微张薄唇:“辛苦万大人了。” 他拿起供词看起来。 供词上是几个投毒者对杨大,以及对方身后的乡绅地主的指认,郑颢神色平静沉着,不紧不慢地扫过纸上一行行字眼。 在万通判看来,就是青年知府养气功夫极好,表现一如往常,但一想到供词上的内容,即便为官多年,万通判看了后都忍不住生气,可未及弱冠的郑大人却没有半点反应。 半晌,郑颢放下供词。 “大人······” 万通判见此,神色迟疑开口。 郑颢抬眸看向他,淡淡道:“万大人有话直说。” 见对方不似客套之言,万通判想了想后,仍道出己见:“大人,那几个投毒者指认的几家皆是本地望族,其中,谢霍两家有不少子弟在朝中为官,轻易动不得啊!” 万通判苦口婆心。 他和郑知府一样出身寒门,能熬到今天的位置离开不了他的运气和小心经营。 在幽州府任通判多年,为何他会对这些本地望族,甚至商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仅是因为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还有就是这些人在朝中有人。 郑颢没有多说什么:“此事本官自有计较,万大人不必多言。” 见青年知府神色淡漠坚毅,万通判吞下未尽言语:“是。” 房门被敲响,大卓进来,见万通判在侧,依然向桌案后的青年知府汇报:“大人,谢霍几家押人前来,言明抓到在幕后指使投毒者的族人,他们特意押着人在街道上走一圈到府衙,如今外头都在传谢霍两家大义灭亲。” 万通判脸上显出愕然,片刻,他回过神来苦笑,这确实是谢霍几家做得出来的事。 谢霍几家此举,既是对外给出交代,亦是给郑知府台阶下,同时警告郑知府和府衙此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查下去。 郑颢起身,侧眸看了万通判一眼,语气淡淡对大卓道:“走。” 注意到青年知府离开前看向自己的那一眼,万通判心下一跳。 郑大人是何意,莫非以为他和谢霍几家私下有勾结? 万通判面色渐渐难看,立马抬腿跟上青年知府的步伐。 从府外刚建好不久,今日开始烧瓷的白瓷厂回来,顾霖回院子没有看见青年身影,抬头望向外头,天色微黑,顾霖叫来大燕问:“大人可有派人回来传话?” 大燕如实回道:“大人道今日府衙有事耽搁,让夫郎先行用饭休息。” 顾霖眉头一皱,显然想到投毒一事。 他见大燕眼神有些躲闪,声音微沉道:“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燕顾不大卓的交代,他不敢隐瞒,只好将自己在外面听到的风声说出来:“今日府衙开堂审问那几个投毒者,投毒者供出幕后指使,道是谢霍几家不服官府建造筒车断了他们财路,可不待府衙定投毒者和谢霍几家的罪名,谢霍几家的族老便押着族人到府衙大义灭亲,说他们背着家族做出如此猪狗不如,残害父老乡亲之事,请知府大人和通判大人依法处置!” 说到这里,大燕补充:“想必便是为了此事,大人才晚归。” 顾霖闻言,想象不到白天时,青年在府衙面对此等情景的反应,他却切身感受到本地大族的难对付了。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顾霖抬头对大燕道:“你先下去吧,叫人晚些时候再送晚食进来。” 大燕应是退出房屋,遇见正往这边走来的青年知府。 他利落行礼。 青年知府身着官服,虽神色如常却让人感觉到冰冻三尺,大燕低眸低首,动作越发小心翼翼,生怕招了正在气头的大人。 看着面容冰寒,神色凝结走进来的青年,顾霖倒是没有害怕,只是心下不由自主地想到,看来这件事真的把对方气狠了。 在顾霖的印象中,自郑颢懂事后,他便很少看到对方为外物情绪失控的模样。 青年知府朝年轻哥儿的方向走去,下人早已退离屋内。 顾霖起身往前走几步,忽略对方疾步带起的风,无惧青年冰寒酷冷的脸色,他面容温和,抬手伸向对方,青年没有躲避,顾霖隔着几层衣裳,握住对方的手握,领着郑颢走到桌前,轻声道:“来坐下。” 郑颢仍旧神色寒凝,感受到顾霖的动作后,眸内缓和些许,他顺着年轻哥儿的力道坐在桌前。 顾霖没有说什么,他微微低首,抬手摘下青年头上的官帽,接着解下玉簪,青年如墨般的发丝倾泻下来,他转身拿起早已备好的梳子,一下一下地为对方梳起长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青年爱洁,每隔两日便要洗一次头发,所以就算经常在外奔波,头发也没有奇怪的味道,反而散发着淡淡的薄荷香。 年轻哥儿未言语,郑颢亦未开口,他端坐在桌前,感受着从头皮传来或轻或重的力道,舒服适宜,眉间渐渐缓和,郑颢呼出沉重气息。 听见这道呼气声,顾霖什么话也没说,没有问青年发生了什么,亦没有开口安慰他,指尖穿插在发缝间,寻着穴位为对方按摩起来。 虽然顾霖未曾开口,但从他的一举一动中,郑颢感受到宁静温和,包容耐心的安慰。 抬起手臂,反手握住身后年轻哥儿的手掌,顾霖停下梳头动作,低眸看向转头看着自己的青年。 夜色沉凉,屋内温暖,青年的手掌消去晚归寒气,渐渐变得温热起来。 郑颢开口,微沉嗓音在寂静屋内响起:“顾叔,他们都将我视作任人拿捏的寒门子弟,我便顺了他们的意。” 青年声音低缓,不急不冲,顾霖却从中听出别样的意味,他主动抬起另一只手,握住对方的手掌。 感受着手背上传来的温热细腻,郑颢心下渐暖:“本想秉公处理依法处置,既然他们不愿,我亦不会心慈手软。” 白日,谢霍几家的族老押着几个族内老仆到府衙敷衍他,郑颢没有生气,愤怒无用,他只会让谢霍几家彻底翻不了身。 顾霖没有多言阻止他,郑颢和幽州府乡绅地主关系水火不容,显然无法好好相处,此等情境下,他们和本地望族不是你死我活。 顾霖自然偏向自家人,他微微垂眸道:“只要不滥杀无辜即可。” 片刻,顾霖再道:“若是他们生出杀心,你不必留情。” 手上力道一紧,感受着青年骤然加重的力气,顾霖垂眸看向他,郑颢回望,黑色深眸沉沉,划过诸多意味不明的情绪。 他起身正对年轻哥儿,骤然站立起来的青年很高,将顾霖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之下,顾霖没有后退亦没有躲避。 忽然,郑颢上前几步伸手抱起顾霖,不知是习惯还是其他,顾霖下意识反抱住对方的脖颈。 一人抬眸一人低首,双目对望。 晚食终究没有送进来。 翌日。 感受着身上的酸痛,顾霖掀开帷帐望向窗外,见天色好似午时,他才起身穿衣。 顾霖用着午食,于二成在外头求见,他感觉吃的差不多了,就让人把桌上的饭菜撤下去,再将于二成请进来。 一抬眼,顾霖便看见于二成满脸喜气,好似吃了仙丹般走进来。 不待他问话,于二成上前几步,朝他行礼:“东家,今日宋家瓷器铺一开,便引去幽州府无数官宦富商,短短半日黄金白银不断流入,紧接着,午间便有许多商贾到白瓷厂商谈生意,没有您发话,我将他们都拒了,有好几个手脚灵活地想要流进白瓷厂都被逮了出来。” 放下漱口的茶水,顾霖问:“白瓷厂的护卫够吗?” 决定在幽州府建厂前,顾霖就安排好护卫,倒不是担心被人盗取烧制白瓷的方子,那些烧制的技巧工匠熟记在心。 护卫是用来保护工匠和白瓷的,省的有人心生歹意,想要劫走工匠和盗取白瓷。 说到护卫,于二成眼里皆是满意之色:“您请来的护卫个个都是好手,没人能逃得过他们的眼睛,只是,让他们来守卫白瓷厂实在有些可惜了。” 那几个护卫身手了得,上场杀敌或做富贵人家的贴身侍卫都是使得的,用来看守白瓷厂的大门,反而屈才了。 明白对方的意思,顾霖道:“那几名护卫不会一直留在厂里,过些时候,待白瓷厂的情况稳定下来,他们有别的去处。” 俩人说着话,下人来报,大燕管事有事汇报。 顾霖点头,下人离开,片刻大燕进来,看见于二成待在屋内,他的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大燕上前,对顾霖道:“夫郎,宋老板派人到府上传话,道许多商贾见不到您的面,特意到宋府请他帮忙传信,想要邀您参加宴会。” 说这段话时,大燕似有若无地瞟了于二成一眼。 顾霖没有注意到,他转头与于二成对视,心下知晓那些商贾之意。 稳住心神,顾霖吩咐大燕:“同宋家前来传信之人道我这几天有事忙碌,抽不出空闲,过些日子再去赴宴。” 大燕应是,而后离开去给宋府的人传话。 于二成笑着对顾霖道:“东家晾晾他们才好,省的让他们以为咱们顾氏白瓷求了他们。” 顾霖微微摇头,于二成有些弄不明白自家东家的意思。 没有立马赴宴,一是顾霖想要敲打幽州府商贾,二是他想起郑颢昨夜说的话,帷帐内喘息间,青年深眸隐忍,眸底的野兽即将冲破牢笼。 他不害怕那样的郑颢,也不怪对方欲对谢霍几家下死手。 本地望族的步步紧逼就如同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浇灭顾霖的感性,他们不向前进打压幽州府望族,有收拾幽州府商贾的例子在前,到时,怕是连权力被架空的万通判的下场都没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将老仆押往府衙后,各家族长族老在等待官府反应,换句话说是等青年知府的回应,却不想第二天下午,奴仆从府衙跑回来,眉开眼笑道:“族长,府衙那边已经定下老仆罪名了。” 原先身体紧绷坐在座椅上,等待奴仆汇报的中年男子,渐渐松下身体,但面对大堂上的族老们,他风轻云淡:“郑知府若想在本地就任下去,便不能得罪我等大族,我霍家可不是毫无根基的商户。” “族长说的是。”一位族老谄媚地附和道:“那郑知府必定是打听到我霍家与霍公的关系才不敢动我等。” 霍氏族长笑笑不语。 听着来自府衙的判决,顾霖一愣。 傍晚,青年知府归来时,顾霖抬眸观察对方神色,还未瞧出有何不对,郑颢注意到他的眼神,目光缓和:“我从府衙下值归家时经过陈氏酒楼,顾叔喜爱他们家的炙烤羊肉,我便买了些回来。” 没有看见他提食盒,顾霖目露犹疑。 郑颢解释:“天气寒凉,带回来时炙烤羊肉冷了,我让大卓拿去灶房加热,待会儿随着晚食上来。” “不过” 郑颢眉眼缓和,对顾霖道:“加热后的炙烤羊肉不及刚炙烤出来的,过些日子,我和顾叔一起去陈氏酒楼,现烤现用可好?” 见青年神色无恙,完全没有被今日之事所气,顾霖迟疑片刻问道:“那投毒之人······” 按照对方昨夜的表现,不像是要放过谢霍几家的样子。 温和半退,郑颢神色淡淡:“秋后的蚂蚱蹦跳不了多少时候。” 见年轻哥儿看着他神色难言,郑颢开口道:“一开始,我就没有想过要能将他们绳之以法。” “顾叔,对付这些本地大族,不能有半点犹豫仁慈,必定要一击破之,令他们再也起不来。” 青年知府嗓音低沉缓缓,在昨日他从府衙归家时,三分怒七分做戏的表现,便是对谢霍几个家族走向灭亡所下的最后通牒。 【顾霖在慢慢成长,从不敢杀人,到别人要杀自家崽子,只要对方有这个心思,他就默认郑颢可以回击下死手,郑颢感动的一批 ,因为顾叔在为他让步改变。两个人三观不同,但会为对方不断改变!】 喜欢男大穿越成寡夫郎之后请大家收藏:()男大穿越成寡夫郎之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