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过头,京爷他佛口阎王心》 第一章 好好伺候我 雨后天气惨淡,阴霾遮云蔽日,淫糜气息弥漫。 “拖下去,扔海。” 大西洋一艘豪华海上游轮甲板上,陆以南残忍推开缠绕在他身上的女人。 “陆少……不要……不要!” 女人惊恐瞪大双眼,睫毛扑闪扑闪,眸里写满恳求。 她惊慌失措来拉陆以南,死死抱住他肌肉紧实的大腿。 “陆少我知错了,不该鬼迷心窍勾引,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求求你了!” 陆以南掀开眼皮冷冷扫视:“再不动手,你们和她一起跳下去?” 男人声线凉得骇人,似午夜化不开的冰碴,冻得人心尖发颤。 站在一旁扇扇子的郝蕴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她被继母塞到六天五晚的豪华游轮。 命令务必拿下多年未见的骚包发小,化解郝氏金融危机。 郁凤鸣七年前出国,如今刚回国,成为无数贵女梦中情人。 他花心浪荡,夜御十女不在话下。 有记者采访,他潋滟笑着说:为了证明自己是个男人,初恋说过,她不喜欢娘炮。 郝蕴这次来,第一就是为了把小时误会解开。 第二,攀上陆以南,夺回母亲遗产! 游轮上每位富豪都贴身配一名美貌解语的可心人儿。 她塞了点钱给经理,贴身照顾陆以南将近24小时。 能以游客身份入游轮,非富即贵。 陆以南敢眼都不眨直接杀掉,无非凭靠S国第一财团长子身份。 还好没冲动,不然被喂鱼的就是自己了! 少女浑身冰凉,后背快要湿透。 “救命——” 女人杏仁长指甲在甲板上滑出一道深痕,刺耳得人头皮发麻。 “扑通!” 重物无情落海的声响,重重砸在郝蕴心坎上,她单薄肩膀不可抑制抖了一抖。 “害怕了?” 陆以南冷不丁出声,幽幽视线盯着郝蕴,吓得她差点弹跳起来。 “没……没有。” “可你在发抖。” 男人缓缓咧嘴,笑得令人不寒而栗。 “我在抖吗?我……没有吧。” 郝蕴拼命让自己维持镇定,小腿肌肉却不听话哆嗦起来。 她怕,她快要怕死了! 郝家在江南,声名显赫,是为四大家族之首。 郝蕴作为家族里算上堂哥表弟,生了八个儿子,唯一单传的女娃娃。 自小理所应当受尽宠爱,养尊处优,什么时候这么担惊受怕过?! 除了后来继母嫁入,郝家分家分得七零八落,再不复从前辉煌,她也被迫长大。 远处,深邃幽黑的大海仿佛张开巨口,下一秒就要无情将她吞噬。 眼前,比深海还可怕的男人冲她渗人微笑。 亏得郝蕴从小胆大,不然,早露出破绽喂鱼了! “回客人话的时候不许直视,经理没教过你?” 郝蕴慌忙垂下头:“对不起陆少,我是新来的,不太懂规矩。” “不懂规矩?来人!好好教教她规矩!” 陆以南冰凉骨节划过她稚嫩的脸庞:“认真学,否则,她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明白吗?” 郝蕴面无血色,意识里只剩点头,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甲板昏暗潮湿,陆以南捧着椰子水,饶有兴趣盯着惊恐无助的少女打量。 咸湿海风吹乱她额间碎发,眉眼尤其漂亮,一双鹿眼儿透着光亮,雨水洗涤过的纯净。 不会端茶,不会按脚,甚至解个腰带都满头大汗。 他早看出来,她不是服务员。 “陆少?” 郝蕴忐忑盯着他咽了口唾沫。 江南待字闺中时,她就听闻,京城豪门属陆家底子最硬,陆家长孙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商业奇才。 杀伐果决,能力出众,唯二缺点之一,便是不近女色。 掌权多年,身边只有过一小金丝雀。 陆以南移开目光。 随意挥挥手,示意可以开始。 两个强壮人马一左一右牢牢桎梏住郝蕴。 一膀大腰圆女仆走上前,抡圆了手就要扇她巴掌。 少女澄澈纯真的眸惊恐倒映着这一幕,不断后退挣扎。 这一耳光下去,就算不毁容,脸也得肿一个星期。 别说诱惑陆以南,她见人都是个问题! 想到妈妈遗物陪嫁数量日渐消瘦,郝蕴心一横,扯脖子喊道: “陆少!” “陆少。”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郝蕴惊魂未定,凌乱看着管家打扮的胖胖中年男人。 管家视线在曼妙少女身上停留一瞬,随即恭敬低头。 二人说话的声儿融进流动的空气,飘进她耳朵里。 “少爷,老爷子找您,说……让您和蔚蔚小姐把婚期订下来。” 蔚蔚?郝蕴脑海疯狂搜寻信息。 “订婚?” 陆以南不咸不淡冷哼:“天没全黑,老爷就开始做梦了。” “如果我不呢?”管家汗颜:“少爷,老爷子还有话要传给您。” “说。” “如果您不订婚,就给大黄先找媳妇。” 大黄,是陆以南亲手养大的狗,比亲兄弟还亲。 男人嗤笑,抬手不轻不重将椰子抛向管家。 管家富有经验,轻松垫脚接住,抱在怀里,恭恭敬敬还给陆以南。 “少爷,话已带到。” “嗯,快滚吧。” 陆以南没了兴趣,吩咐人放开郝蕴。 她狼狈剥开紧贴脸颊湿发,踉踉跄跄就要扶墙离开。 “等等。” 男人几步跨到郝蕴身后,凛冽压迫感使她下意识吞咽口水。 “转过身,看着我。” 少女颤巍巍抬眼,睫毛又长又卷,似两片蝴蝶睫羽,因恐惧氤氲上湿意。 手无助捏紧衣角,脸色苍白,一点血色也没。 郝蕴突然后悔了。 早知道就去勾引花狐狸发小,总好比在这儿担惊受怕强! 男人大手直直冲她挺傲胸脯而来。 郝蕴害怕闭眼,睫毛一直颤,似要将挂上面水珠抖掉。 静谧空气响起不屑轻嗤。 “怕什么?老子没有在外玩弄女人的怪癖。” 陆以南一手抓住她胸前工牌,兴味呢喃:“姜小柒?” “记住你了。” 郝蕴还没松口气,衣领再度被轻易提起。 男人一头狂妄银发,帝王龙血木佛珠虚虚掩住大片邪蛇刺青,汗蒸服慵懒掖进裤腰,笑意森然。 “既来了,以后就好好贴身伺候我,明白么?” 陆以南走远,郝蕴瞬间腿软瘫坐在地。 伺候……是她想的那种么?还是安静本分做事? 陆以南话说得模棱两可,但看她眼神却绝非说不上清白。 “姜小姐,陆少给你的。” 郝蕴讶然接过,只一眼,整张脸就红透,无所适从愣在原地。 第二章 小宝贝儿,把裤子脱了 他、他竟然给她成人影片! “陆少吩咐,姜小姐好好学,晚上他会检查。” 看来,是她想的那种伺候了。 羞耻感密密麻麻蔓遍全身,心脏钝痛到麻木。 郝蕴本意确是勾引陆以南,可真要迈出那步,还忍不住本能退缩。 人对未知事情总充满恐惧,尤其,那人还是琼京闻风丧胆的陆大少! 若不小心惹怒他,会不会像刚才女人一样,尸骨无存? 这时继母发来消息: 『给你的药机灵点用,这次要是砸了,你母亲剩下的遗产也没必要留着了!』 啪得关掉手机,少女脸色苍白,嘴唇紧抿,蝴蝶骨因愤怒脆弱紧绷。 七年前一场大火,无情夺走母亲生命。 头七还未过,继母林春燕就带着与郝蕴同岁的继妹嫁进郝家。 他们霸占母亲遗产,威胁她,为郝家做事。 郝蕴不听话,西院遗物就会卖一批。 到现在,只剩不到十件! 少女绝望闭了闭眼,再次睁眼,一双水眸中透着坚毅。 『我知道了,小妈。』 药粉似湘西蛊虫,名唤双飞春。 荒唐一夜后,男人会情不自禁爱上与他缠绵的人,且吃下后,每一月就要交合。 药郝蕴一定会找机会用,但绝非因郝家。 是为了妈妈。 她要攀上陆以南,夺回妈妈剩余遗产。 卖出去的,一件件再买回来,买不回来的,就抢! “姜小柒,有人找!” 陆以南刚离开,谁会找她? 郝蕴深吸一口气,缓缓露出微笑:“来啦。” 灯弥炫彩,爵士乐疯狂敲打每人神经,包厢正中间舞台上,女人穿着清凉,大胆热舞。 “你就是陆少新找的女人?” 乐蔚五官明艳张扬,肖似古早港圈明星。 郝蕴老老实实垂头应是:“现在还不算,陆少没碰过我。” 晚上估计就是了。 下一秒,她被蛮横拽过去,脸上蓦地挨了一巴掌。 “贱人!” 长长指甲在女孩娇嫩脸上留下不轻不重刮痕。 郝蕴没吱声,默默承受。 她想起来了,刚才甲板上听到的“蔚蔚”是乐家独女,从小和陆家长子订婚。 五年前,陆以南被陆家认回,顺理成章为陆家长子长孙。 而次子陆非北,被迫和乐蔚解除婚约,让出继承人身份。 S国财团族规,立嫡立长,陆非北再优秀,在绝对辈分面前,都要让步。 “蔚蔚小姐,你应也不愿嫁陆少吧?” “我可以帮你。” 乐蔚一怔,眼神复杂。 豪门联姻,嫁的哪里是人? 她喜欢陆非北十年,可现在,竟要和他大哥订婚,这谁忍得了? 心底酸涩快要涨满胸腔,指甲狠狠掐进掌心。乐蔚恶狠狠抬眼: “那又如何,我要的是陆太太的身份,不是他陆以南!” “我放弃那么多,绝对不许你玷污它!” 重重拍手,毕恭毕敬上来两保镖。 “请这个贱女人滚上去跳脱衣舞!” 爵士乐暂停,无数双眼睛盯着郝蕴被架小鸡似扔上舞台。 陆以南好整以暇坐在平板前看监控,脚边摇摇晃晃歪着空酒瓶。 他摩挲上颈间佛珠,唇角玩味勾起。 脱衣舞?她会跳吗?郝家千娇百宠的大小姐! 郝蕴紧拧大腿肉,尽可能让自己保持冷静。 她终于明白陆以南送影片目的。 他不愿结婚,而她,是他树立的靶子。 卑鄙! “蔚蔚小姐,我和陆少其实……” “砰!” 又一少女被暴力推上来。 她心理素质显然没郝蕴强,怕得哆哆嗦嗦,几乎要哭出声。 “跳!否则,现在就叫人来轮了你们。” 剧烈强光打在二人身上,配合闪烁灯光,两青涩身影僵硬跳起辣舞。 小姑娘边跳边流泪,满脸泪痕。 “小柒姐,我好怕。” “别怕。”我也怕。 郝蕴突然轻点足尖,劲爆DJ硬生生在她优雅古典舞下衬得柔和。 缥缈柔和,仿若江南古镇潋滟水乡。 “来来来,投骰子,谁赢了,指定台上那俩妞脱一件衣服!” “大大大!” “哦吼!” 男人笑得形骸放浪,指向郝蕴。 “小宝贝儿,把裤子脱了?” “脱!脱!脱!” 郝蕴停下舞动,柔弱无辜小脸垂下,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求饶,可没有。 利落脱下黑丝,用力甩到公子哥脸上。 她甜甜勾唇,声音异常平静:“继续。” 陆以南浪荡咬住佛珠,眸中盛满兴味。 不知疲倦灌了一大口酒,酒精一寸寸麻痹神经,刺激得发出喟叹。 “南哥,咱去英雄救美?” 靳弥笑嘻嘻靠过来。 “这小妞挺美,比娱乐圈新火出圈的清纯白月光还纯,被那帮畜生糟蹋可惜了。” 虽然有打底裤不至于走光,可再来几轮就说不准了。 “滚!” “啊?” “用我请你?” 房间昏暗,一颗鲜血淋漓蛇头挂在墙上,狭长眼凝视着男人,近10米长的身子被做成标本围在床头。 蛇象征邪恶,代表肃杀冷血。 陆以南斜靠在床头莽蛇身标本,抚摸颈间蛇头刺青。 密密麻麻的青蛇头挤在他苍白病态的肌肤,看得人生理不适。 靳弥猛得打了个哆嗦。“不、不用,南哥,我这就滚蛋!” 陆家长子曾流落在外十年。 琼京谁也不知,在这期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狐狸精!装得我见犹怜给谁看?陆以南可不在这儿!” “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把她衣服扒了!” 平板监控里,郝蕴全身只剩一件针织吊带和打底裤。 小身板单薄至极,可怜得瑟瑟发抖。 “蔚蔚小姐……不要……不要……” 饶是郝蕴再冷静,此刻也慌了神。 再脱,她就没衣服了! 不能失了清白,妈妈遗产还在等着她! 陆以南冷冷睨她狼狈模样,啪得关掉电脑。 随意盘玩价值百万佛珠,迷迷糊糊生出睡意,眼皮逐渐阖上…… 不知过多久,敲门声响起。 “叩叩叩!” “陆少,帮帮我,我好难受。” 夜色空濛,细雨缠绵。 一妙龄少女赤着白皙双足大胆走进,小心翼翼跪伏在陆以南脚边,乖顺至极舔舐他手指。 “滚。” “陆少……” 陆以南看清来人眸光微顿。 “郝……姜小柒?” 第三章 小身板能受得住? 郝蕴眼圈红红就要钻进他怀里:“我好害怕,抱抱我好不好……” 十九岁小姑娘肌肤嫩得能掐出水来,一道狰狞红痕落在她锁骨处。 “他们给你下药了?” “嗯……” “这帮畜生。” 陆以南绝对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会骂别人畜生。 郝蕴难耐胡乱呜咽,毫无章法将男人汗蒸服蹭乱。 她含住男人耳垂,哭得一塌糊涂,险些背过气去。 如墨青丝披散,她柔软得几近脆弱。 滚烫小脸紧贴他胸膛,手不安分摸向下。 “姜小柒,你在找死!” 陆以南咬牙切齿摁住,轻松拎起少女衣领,粗暴甩进浴室。 花洒降下凉水,郝蕴颤抖着往角落缩,大眼睛氤氲着雾气,也不说话,就巴巴盯着他眼睛看。 使人莫名心软。 “再看就挖了你眼睛。” “还不长记性,以为我不舍得动你?” 少女明显慌了:“陆少,别不要我……” 唇蓦地被咬住,陆以南瞪大眼睛。 郝蕴白净整齐牙齿小心翼翼勾勒他的唇形,一边哭一边颤抖向下。 吻到锁骨处刺青时一顿。 男人脸上浮现出自厌:“害怕了?现在滚还来得及。” 郝蕴认真摇头:“疼吗?” 陆以南浑身血液冰凉,瞳孔微微收缩。 所有人视他为疯子,只有她,关心他疼不疼?荒谬! “疼。” 男人好整以暇,看她接下来会如何做。 少女撅起嘴呼了呼气,轻轻在蛇头上印下一吻。 “亲亲就好了,亲亲,就不疼了,妈妈告诉我的。” 陆以南撞进郝蕴澄澈又有丝媚惑的鹿眼,有片刻方寸尽失。 他反客为主将人压在身下。 “姜小柒,这是你自找的!” 下一秒,白皙纯净小脸鲜血淋漓,无数蛇卵在上蠕动。 女人缓缓咧嘴,露出标准微笑。 陆以南一下子从梦境惊醒过来。 睁开眼,仍是挂满血蛇的房间,浓郁血腥气令人作呕。 雨淅淅沥沥浇在船檐,他无意识摸上颈间刺青。 “姜小柒……” “南哥你去哪!” 陆以南一阵风似朝楼上走去,蹲在门口的靳弥拖着麻了的双腿吃力跟上。 南哥的方向……糟了! 包厢糜乱,郝蕴酥肩半露,脸红肿一大片。 命她脱裤子的公子哥骑在她身上,肆意撕扯衣物。 “臭婊子,来游轮当服务员不就为了被人上?老实点,结束还能赏你十万块!” 少女面如死灰,泪已经流干,麻木望天,眸光冷似寒潭。 她小手悄悄挪到背后,刚摸到锋利尖锐,就听一声巨响。 “砰!” 门被一脚踹开,男人身着松垮汗蒸服,逆光走近。 “你刚才说什么?来,离我近点再说一遍。” “你他妈谁啊,敢坏老子好事,知道我是……陆、陆少!” 陆以南邪气挑眉:“干嘛呢?” 糟乱声瞬间安静,所有人不约而同看向这边。 身材火辣女人不满娇嗔:“动一动啊,老公!” “你快闭嘴吧。” 再不懂事插嘴,咱俩脑袋就该动一动位置了! 乐蔚脸色煞白。 “陆少,我和姜小姐玩呢。” 陆以南笑容未减,邪气横生:“是么?姜小柒,你玩挺野啊?” 郝蕴当机立断收回小刀,眼圈红红: “没有……陆少,他要强、奸我!” 少女颤抖拥入陆以南怀抱,似晨露中摇曳雏菊,带着伶仃的可怜。 她声音很低,低到几乎梦呓:“别丢下我……救救我,求你了。” 陆以南一怔。 这一刻,仿佛与梦境重合。 少女娇软身体仿佛小鸵鸟,害怕地一抖一抖,好似害怕至极。 一双鹿眸埋在坚实胸膛,泛着嘲讽冷光,他看不见。 陆以南不算温柔将人推开,护在身后。 靳弥姗姗来迟,看见此幕瞪大眼睛,喘着粗气愣在原地。 陆大少,当未婚妻面护着其他女人?! “打。” 靳弥反应过来:“哦……哦对!打!” 包厢顿时响起此起彼伏哀嚎。 参与脱衣游戏的人,子孙根尽数遭殃。 刚才羞辱郝蕴的公子哥,下半身更是鲜血淋漓,估计下半辈子幸福没了。 陆以南走之前冷冷瞥向乐蔚。 语调调戏愉悦:“蔚蔚小姐,就这么想嫁我啊?” 乐蔚血色尽失,张了张嘴,最终无力垂头。 “对不起,陆少。” 陆以南笑容未减,眸中却无丁点温度:“最后一次。” “我还没见过女人内脏,不过想来应该比男人秀气些。” 乐蔚读懂了他的意思:再有下次,她就该准备投胎了。 琼京出了名不近女色的陆大少,今天竟为了个小服务员大打出手,还威胁未婚妻?! 就算之前爆料的小金丝雀,也从没如此轰轰烈烈过! 众人神色各异,视线在二人身上游离。 “再看,眼珠子都挖了喂大黄。” 蒋弥忙挥手驱赶:“快走走走!没听见南哥说话?眼珠子都不想要了是不是!” 他转眸看向陆以南:“陆爷,姜小姐您想安顿在哪?” 陆以南恍若未闻横抱起受惊少女,大步消失在走廊尽头。 男人气势泠然,有着上位者不可忽视压迫感。 杀戮嗜血体现在锋利五官上,精雕细琢,似每根线条都勾勒得呕心沥血。 “哭了?” 郝蕴胡乱抹眼泪,明明泪珠子啪嗒啪嗒掉得很厉害,却似怕惹怒男人,连小声啜泣都不敢。 “没、没有哭。” 陆以南踹开房门,丢西瓜将人丢在大床上。 郝蕴努力往角落缩,脸埋在膝盖上,只露出双明亮眼睛无辜打量他。 气氛僵持数秒,陆以南居然主动开口:“就没什么要说的?” “谢谢。” “还有呢?” 还有?! 郝蕴可怜表情险些没维持住,她眼珠转了转,脸红透了,试探性开口: “影片我还没来得及看,能不能明天再检查?” 床单被她攥出褶皱。 “那就一起看。” 陆以南饶有兴致抽出一张,推进去。 “怎么,不愿意?” 郝蕴哪敢说不愿。 她小心翼翼挪着膝盖上前捏住他衣角,生涩扯了扯,央求道: “我没经验,还笨,怕只看一次伺候不好您。” “能不能……多给我点时间。” 陆以南视线从上到下挑剔打量少女一番。 “小身板是太瘦了,到时候不一定能受得住。” “先看片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液晶大电视亮起,目之所及是一片浩瀚沙漠。 郝蕴一瞬迷茫,脸红得滴血。 在沙漠,野战? 紧接着,男解说员磁性声音流进耳膜: “非洲最大蟒蛇却遇到了流氓鬣狗,究竟谁战谁败?” 陆以南说的片,是记录片?! 郝蕴惊疑不定陪他看了将近两小时,天都快亮了,男人依旧津津有味。 她不确定瞟了眼床头倒挂蟒蛇,心中暗暗考量他为什么对蛇类情有独钟。 或许可以作为切入点,间接攻心。 郝蕴想得出神,电视什么时候关闭都没注意。 “还不起来,等着我伺候你?” 少女肩膀一抖,应激站起身,手指僵硬去解皮带。 显然从未做过此时,透着无从下手的青涩。 “对不起,我不太会,您别生气。” 何止!看一宿纪录片,她什么也没学到啊。 甚至不知,男人那儿地,在哪。 一会怎么办? 郝蕴小脸憋通红,羞答答的,纯净似昆仑山顶一捧雪。 陆以南嘲讽别开眼。 若能演成这样,也真是叫人佩服了。 他沉声指导:“先解上面扣子,对,然后拉开拉链。” 郝蕴小心翼翼为他褪下裤子,随后整个人愣在原地。 第四章 可你不听话,怎么办呢? 汗蒸裤扎皮带就算了,怎么里面还有条运动紧身裤? 她擦了擦额头汗珠,还要继续脱,被男人用眼神制止。 “换上,跟我去跑步。” 郝蕴咽了口唾沫:“不是伺候……唔!” 她被男人抵在墙上,双手反剪。 陆以南俯身,两人几乎鼻尖碰鼻尖:“想怎么伺候,这样?” 她慌乱躲开男人的吻,疯狂摇头,声音急得变了调: “我现在就去换衣服!” 半截袖是和陆以南同样汗蒸服,仿佛情侣装。 经过改良,可郝蕴穿着还是不合身,松松垮垮,似小孩偷穿大人衣服。 陆以南骨节不经意擦过她脸颊刮伤。 “用上药吗?一会流汗浸入伤口会很疼。” …… 白天大西洋风平浪静,自助餐厅里,少女累得气喘吁吁,好似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陆以南则从容得多,呼吸都未曾紊乱。 慢条斯理扎起一块牛排,放进郝蕴盘里。 这小身板,跑步还真受不住。 “成人影片不用看,我本意送给乐蔚看的。” 欸? 那是不是也不用…… 似是看透她心里所想,陆以南点头:“不用,在外人面前做足戏就好。” “陆少,是不想和蔚蔚小姐订婚么?” 郝蕴脸蛋健康粉嫩,柔柔依偎进陆以南臂弯:“我可以帮您,但有个条件。” 周身气压瞬间冷下去,她顶着压力,继续细声细语:“不多,后天拍卖会,您帮我拍下个东西就好。” 郝蕴昨天在包厢听富家子弟说,明晚游轮会拍卖一件藏品,古西周黄玛瑙珠。 是妈妈生前最喜爱的珠宝。 郝蕴一定要抢回来,将来带它回雪港,去妈妈的故乡。 “如果我不同意呢?” 陆以南亲密轻拍少女稚嫩脸蛋,笑容深邃:“姜小柒,敢和我讲条件?你是第一个。” “不对,你不是,上一个没规矩的,被剁成肉泥喂大黄了。” “说起来,大黄也好久没开荤,馋肉了吧?” 郝蕴拼命压下慌乱,盈盈抬眸:“陆少……您要杀我?” 陆以南怜惜别一缕头发至她耳后,轻捏了下少女粉嘟嘟耳垂: “本来舍不得,可你不听话,怎么办呢?” “人彘,听说过么?” 陆以南不紧不慢送入口中一块牛排。 “我做过,成品很美。” “老挝园区,有疯女人咬伤我,就绑起来,用锋利刀尖抵在纤细脖颈,一点点向下搅弄。” “她才二十岁,疼得哭都哭不出来,水灵灵大眼睛紧盯我,恳求放了她。” 郝蕴冷眼瞧瓷盘上五分熟牛排,莫名联想到血肉模糊人彘,忍不住恶心干呕。 “后来你猜怎么着?不小心割到她大动脉,温热鲜血溅了我一脸,死了。” “她的血难喝,一股铁锈味。” “你的呢?甜的,还是腥的?” 疯子!真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陆以南缓缓走至郝蕴身边,发狠捏住她精致下巴。 “想体验一下么?” “不……不要、我不想!” 陆以南故作为难思考:“那就硫酸?” “之前一十八线小明星用孩子威胁我,就泼了她一脸硫酸,丢进红灯区,死时肠子流一地。” “你这么美,还真不舍得便宜大黄。” 陆以南亲昵唤她,似爱人低语:“小柒,人彘和硫酸,喜欢哪个?” 郝蕴吓傻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她胡乱摇头:“不喜欢,我哪个都不喜欢!” 陆以南残忍轻哄:“不然去红灯区?以你姿色,定比小明星卖价高。” 风从没关严窗户挤进,吹起两人衣角,相互纠缠。 少女面上血色尽失。 抽噎着小心翼翼扯上男人津凉衣摆,生涩轻摇,央求道: “我选你,好不好?” “不要玛瑙珠……我不要了。” 暧昧灯光照亮她脸上小绒毛,乖得令人心软,柔是最没攻击力的东西,却能克刚。 陆以南略一停顿,脑中不由浮现昨日美梦。 喃喃道:“选我么?” 郝蕴小鸡啄米点头:“我知道错了。” “真乖。” “吃完饭回房间等我,现在去处理点事。” 陆以南一走,郝蕴脱力瘫在椅背。 继母发来消息: 『搞定了吗?郁凤鸣身边围着一群莺莺燕燕,听说,他昨夜挑了个年轻女服务生。』 『没有,服务生不是我。』 屏幕那头,李春燕重重松口气。 郝羽晴欣赏新做猫眼美甲,拈酸阴阳。 “妈,郝蕴那小贱人会不会已经得手,生了二心故意骗咱们呢?” “不会,她母亲遗产攥在手中,谅她也不敢!” “那可不一定,小贱人长得水性杨花,男人都喜欢那样的!” 前天和大学学长表白,约会时,竟明里暗里打听郝蕴消息! 郝羽晴每每想起,浑身就气得发抖。 “爸也真是的,有什么好事都紧着小贱人先来!我就不是亲生的吗?” 李春燕见女儿小家脾气,不由黑了脸。 “今晚私趴,陆家二公子也去,若拿下他,可比郁凤鸣那酒囊饭袋强多了!” “你还怕比不过郝蕴?” …… “南哥,泰曼那批货被姓宁的堵了!” 陆家主经营军火生意。 这次一大批枪械被当地地头蛇黑吃黑,赔了个精光。 陆以南懒懒掀开眼皮:“都他妈是废物吗?” 陆家若知此次事办砸,保不齐又会家法将他打半死。 毕竟之前又不是没有过。 “南哥,事情也许还有转机,地头蛇讲了个条件,他说——” 陆以南打断他:“要我娶他三百斤,棺材板都压不住的女儿?” 靳弥怕得要死,牙齿咯吱咯吱打颤。 为自己小命,却还是笑嘻嘻说:“周小姐珠圆玉润,白白胖胖的,有福气,南哥,娶回去旺夫!” 下一秒,黑洞洞枪口就无情指向靳弥太阳穴。 陆以南轻声呢喃:“与其回陆家被打死,不如现在来个痛快,你说呢?” “老两口不是盼着我结婚?正好,头七一过给我和周小姐配冥婚。” “南哥……”我不想死! 陆以南给枪上膛:“你先下去,我随后就到。” “不要!大哥,求求你救救我!” 门外传来一阵清晰哭声。 一衣衫不整女孩跌跌撞撞跑出来,抱紧陆以南大腿,眼泪鼻涕蹭一裤腿。 经理苏杰追出来,看清情况,踉跄后退两步。 “陆、陆少!” 陆以南挑眉,算做回应。 女孩还继续声泪俱下,哭得那叫一个惨。 “大哥,我不是自愿的,是他要强迫我,我不想卖身!” “不是自愿?” 陆以南蹲下身,与她视线齐平,语气听不出情绪:“那你说说,为什么会在这儿呢?” 靳弥狠狠捏把汗,却也松口气,颇有些感激看向女孩。 谈生意时,陆以南喜欢热闹,就在游轮顶层订了包间,没关门。 整个游轮共9层。 从上往下依次是温柔乡,纸醉金迷,一念定乾坤…… 顶层,只有身份极其特殊最贵客人才能上来。 性质与红灯区差不多,给足钱,就能让肤嫩腿白女人陪一晚。 “我是被朋友骗来的……啊!他来了,大哥你救救我!” 女孩紧紧拽住男人衣角,仿佛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陆以南垂眸。 杏眼樱唇,水光潋滟,倒是和小家伙有几分像。 不过,没她眉宇间那股灵气。 大腹便便满脸油腻中年男人呼哧带喘走近。 “臭娘们,别他妈给脸不要,还敢踹老子?一会干死——陆少!” 陆以南半开玩笑咧嘴:“呦?还认识我啊。” 笑容邪气,却阴森无比。 “陆少,您……别生气。” 中年男人显然也是地位不低老总,头发特意抹发胶,整个人油光锃亮。 可此刻和经理并排站一起,鹌鹑使垂头,不停哆嗦。 靳弥后背一凉。 南哥表情……今天恐怕要出事! 说不准,还要出人命! “我就问问,瞧你俩吓得,怕杀了你们?” “不、不、不怕。” “那抖什么呢?” 男人笑起来很好看,眼神清澈却又深不见底,没有一丝温度。 经理:“您……您给我一些时间,定查到是谁将这位小姐卖进来的!” “可以吗,会不会很麻烦你?” 他不这么说还好,话一出口,经理吓得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下来。 第五章 疼 “不……不麻烦,陆少让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做什么都可以?” 陆以南似乎笑了一下:“那你去死好了。” 海浪重重击拍船身,游轮重心不稳摇晃。 包间鸦雀无声,经理面如死灰。 下一秒,陆以南又散漫一笑:“开个玩笑,别紧张。” “下次来历不明的女人,不要收。” 游轮是陆家产业,也就是陆以南的。 陆家是在境外发展灰色产业,可不代表会逼良为娼。 逼良为娼…… 陆以南脸色肉眼可见阴沉下来。 经理冷汗直冒: “是……是,查清楚这位小姐信息,我就亲自将人全须全尾送回去!” 老总突然灵光乍现。 他不知陆以南厌的就是强迫女孩,还以为也看上了她 “陆少……我还没脱裤子,您喜欢,她……她就是您的人了!” 经理见陆以南没拒绝,也觉得他有那方面意思。 毕竟若不喜欢,怎会大发雷霆? 他们忘了,陆以南坏事做尽,唯一一点,就是不强迫女孩。 夜总会两年前有名校大学生被骗过去,多人强迫,最终抑郁跳楼。 陆以南得知后,大开杀戒,现在别墅地下室酒柜里,还有五坛“人参”泡酒。 “给我?” “对对!”经理忙不迭战战兢兢补充:“您放心,还是个雏,刚送来的。” 陆以南饶有兴致捏起女孩下巴,掰开嘴左右打量牙口。 “看着倒像个会伺候人的。” 所有人松口气,以为这事就此掀过。 只有靳弥一颗心倏地提起,心惊胆颤注视眼前一幕。 给陆少送女人,活腻了吗他俩?! 女孩小脸通红:“陆少,我叫——” “嘘。”陆以南手抵着唇,笑道:“谁说我想听了?” 在场人脸色大变! “苏杰。”他说:“我不常来游轮,你不了解,所以我不怪你。” 经理脸似没涂匀劣质调色盘,精彩纷呈。 靳弥生怕出人命,忙补充:“陆少最讨厌拉良家女下水,这是禁忌,明白了?” “也别给他送女人!” 老总经理交换眼神,在双方眸中看见疑惑。 传闻陆大少流落外界十年,被认回后,凭靠异禀天赋坐稳继承人位置。 找到他时,正在东南亚园区抽猪仔,满身杀气。 包养金丝雀,凌虐下属,连领导孙子都敢揍成三级伤残,放浪形骸,嚣张狠辣。 陆家不得不开出一张精神异常证明堵住悠悠众口。 两年前,他一口气连杀五个二世祖,割二弟,轰动全国。 全网都在传,含冤枉死的名校女学生,是陆以南小金丝雀。 “丢下海,喂鱼” “不……”女孩嗓音在触及到男人幽邃眸子时一堵,再发不出任何声。 娇柔身子匍匐在他脚下,抖若筛糠。 靳弥不解。 陆少救过不少身陷夜场的女孩。 为什么会杀面前这女孩? 除非…… 陆以南骨节若有似无摩挲过佛珠,暧昧蹭了下她鼻头。 “想勾引大款,还差点火候。” “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眼睛:“演得不像,欲望太明显,我不会上当。” 明明是笑着说,落在众人耳里却字字寒气泠冽。 蒋弥眉心狠狠一跳。 原又是个勾引陆少的胆大女人。 照这个丢海速度,估计没过几天大西洋鱼都得撑死! 女孩彻底慌了,似是没料想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陆少!我没有演,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真的不想死,弟弟和妈妈还等着我回家!” 陆以南漆黑眸中滑过狠厉:“拖下去!” “等一等!” 女孩眸光骤然亮起,忙不迭连滚带爬到艳丽女人脚边,哭得梨花带雨。 “小姐——” “这么杀了,未免太便宜她。” 什么?! 女孩哭声滞住,嘴唇翁动,大气不敢出。 眼泪汪汪看向老总,后者此刻却巴不得和她撇清关系。 乐蔚踩着高跟,哒哒哒挽上陆以南精壮手臂。 男人眉头微皱,不动声色避开,冷声问: “你来干什么?” 乐蔚明媚一笑:“来帮未婚夫处理女人。” “苏杰!” 经理表情微妙上前:“蔚蔚小姐。” “把她丢进水牢,和那个贱女人关在一起!” 靳弥一听,忙不迭将烫手山芋转交给经理。 谁也没细想,乐蔚口中的贱女人是谁。 陆以南懒洋洋走上前,拦住经理去路,语气嘲弄:“乐蔚,什么时候轮到你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了?” “活腻了?” 男人身形颀长,汗蒸服都压不住的矜贵气质如同一道天然屏障,令人无端压抑。 乐蔚柳眉倒竖:“苏杰,谁让你停了?赶紧把她给我带下去!” 经理视线苦命在二人来回穿梭。 拎着女孩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乐蔚不服输挺起胸脯:“我是你未来妻子,为什么不行?” “未婚妻?”陆以南侧目看她:“谁承认了?” “奶奶!陆奶奶说,下了游轮就给你我订婚!” 陆以南冷漠收回视线:“做梦!” 一个两个都往他这塞女人,当他是会所牛郎? 女孩最终还是被无情拖走。 包厢顿时安静,老总背后凉津津,一丝海风吹来,蓦地打了个哆嗦。 “陆、陆少我就先走了。” “不着急。” 暗光里,陆以南大步揽上老总僵硬肩膀:“一起走。” 靳弥看了眼被冷落的乐蔚,眸中闪过复杂,略一停顿,抬脚跟上。 今天,又要死人了。 …… 郝蕴想不到,奢华糜乱游艇竟还有如此肮脏滂臭地方。 “滴答,滴答。” 水牢里万籁寂静,若没水滴声,恐会将人逼疯。 少女整个身体没入污水中,四肢呈大字被牢牢拴住,滑腻水蛭贪婪吸吮腥甜血肉。 餐厅里,陆以南刚走没多久,乐蔚就带一队人马气势汹汹抓她,似是报昨天丢脸的仇。 难道他昨天威胁没用? 好在,比水牢还难捱的地方郝蕴都待过。 被小畜生咬几口,死不了。 “进去吧你!” 生锈铁门嘎吱一声被拽来,一女孩被蛮横推进来。 她无措泡在污水里,盈盈抬眼,慌张无措:“你是谁?” 能被关在这儿,估计也和陆以南有关。 郝蕴反问:“你又是谁?” 女孩紧咬嘴唇:“樊梨。” 郝蕴上下打量她一下,继续闭目养神,没说话。 樊梨又问:“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还是无人应答。 樊梨怯怯瞟向被捆住少女。 分明气质柔弱,浑身上下却透着从容,很违和,却又令人着迷。 “水蛭咬你,不疼吗?” 郝蕴终于睁开眼,声线侬软:“疼。” 可她早已习惯。 自七年前继母带与她同岁妹妹嫁入郝家,逼父亲分了家,她就从神坛跌入沼泽。 迎来向日葵的阴天。 “别往前走。” 郝蕴出于好心提醒,嗓音糯糯不做作,似在撒娇。 原本在水中摸索的樊梨一愣:“为什么?” “会死。” 樊梨眼眸一颤,脚步却未停,染上坚毅一步步迈向深渊。 水牢建在游轮船底仓,与大西洋紧密相连,郝蕴站立地方后面,类似排水口,有一急促漩涡。 不会水性人陷进去,必死无疑! “你疯了?!” 远处隐隐传来脚步声。 樊梨表情瞬间切换,泪蓄满眼眶,支离破碎,好似伤心欲绝: “我本来也活不了了,与其被侮辱至死,还不如自己了结!” “你别管我,我、啊——” 樊梨本就想做做样子,却不慎一脚踏空,滑进漩涡。 郝蕴静静瞧着。 自己作死,她不会救,况且,也救不了。 “救命!救命啊!” 樊梨声线偏娇,因着急变了调,便与郝蕴有几分像。 她手忙脚乱抓能碰到的所有东西。 一不小心解开束缚郝蕴手脚铁链,二人齐齐栽进漩涡。 郝蕴猝不及防呛了好几口水,猛得仰头离开水面,视线逼向樊梨: “你有病?”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女孩声泪俱下道歉,眸里却闪着精光。 “砰!” 第六章 亲一口,老子给你报仇,怎么样? 铁门被踹开,陆以南穿汗蒸服,冷峻狂傲站在出口处。 “谁他妈允许你们动她了?” 跟着来的黑衣保镖战战兢兢:“陆少,是、是蔚蔚小姐命令,小的们不敢不从!” “乐蔚?” 陆以南怒极反笑,蹲下身,饶有兴致点燃一根烟。 青色火苗在绵绵潮湿水牢疯狂摇曳,令人无端心慌。 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男人似笑非笑:“你们什么时候换主子了,我怎么不知道?” “这么忠心,到时她死,你们也一起陪着上路吧。” 靳弥看不下去,出声道:“南哥,是老太太授意,弟兄们也是听命办事。” “嗯?”陆以南冰凉指尖轻抚过他太阳穴:“这里刚刚差点挨一子弹,帮你回忆回忆?” 靳弥吓得魂不附体,懊恼自己多嘴。 他笑得比哭还难看:“我这就滚。我自己滚,南哥!” 郝蕴露出水面一截白皙天鹅颈如同脆藕,盈盈望向男人,柔弱破碎。 “陆少……水好冰!” 陆以南眸光暗了暗,手无意识握紧成拳。 想杀人。 “姜小姐!” 求生本能使樊梨紧紧抓住郝蕴,四肢缠上来,迫使后者不断向下沉。 大有不救她,两人就一起死的意思。 郝蕴彻底生气了。 樊梨是吧?她记住了! 一脚蹬开碍事的,拼命往前游,好不容易手触到岸边,奋力爬上岸。 少女浑身湿透,顺着衣尖吧嗒吧嗒滴到地上。 她乖顺至极蹲在陆以南脚边,安心将小脑袋重量压上去。 “救……我!” 樊梨独自在水中沉沉浮浮。 她不会浮水,在呛了几口水后,咕咚咕咚没入水中。 水蛭争先恐后爬上娇嫩小脸,大快朵颐。 “姜小柒,怎么不去救她呢?她若死了,你就是在杀人!” 乐蔚艳丽红裙在肮湿水牢万分炸眼。 想道德绑架她? 郝蕴小心翼翼仰头观察陆以南。 黑白分明眼珠向他征求意见:我要救吗? “随你。” 少女抿抿唇,屈膝半跪在池边,冲挣扎樊梨伸出手。 “来,把手给我!” 陆以南淡漠看着,狭长眸子划过失望。 然下一秒,一声惨叫划破天际:“啊!” “走你!” 郝蕴出其不意收回手,一脚将樊梨重新踹回漩涡。 乐蔚目瞪口呆看樊梨被少女光脚丫踹得说不出话。 “姜小柒!” “我让的,有意见?” 郝蕴背部传来尖锐刺痛,陆以南大力将人扯至身后,磕到墙壁, 他漫不经意啪嗒啪嗒玩弄打火机,猖狂至极。 乐蔚搬出老太太:“奶奶说——” “她说什么?”陆以南一字一顿:“嗯?怎么不说话了。” 乐蔚强装镇定,不甘示弱: “你不喜欢我,总得听奶奶话吧?老人家年纪大了,唯一愿望就想看到你结婚!” “好啊,那就让老太太带着遗愿和你进棺材吧。” 郝蕴默默好奇,老爷子听见这话,会给大黄找个什么媳妇? 陆以南横抱起她,冷冷瞥了乐蔚一眼,转身离开,打火机被随意扔到潮湿地面。 走至一半,猛得回头:“砰砰!” 两枪射出,水牢污水逐渐染上血红,如昙花妖冶绽放。 樊梨停止挣扎,彻底沉下去。 乐蔚怔在原地,寒意如藤蔓逐渐爬满后背:“你……你杀了她!” “嗯哼。”陆以南笑容肆意狂妄,冲乐蔚做“biu”手势。 “别急,下一个就是你,好好等着。” 敢借老太太名义动他的人,活腻了,他不介意帮一把! 名义上女人也不行! 郝蕴小猫似乖顺缩在男人怀里,不吵不闹,可怜得过分。 他来救自己了。 还以为,会放弃她,再寻新搭档呢。 毕竟乐氏财团在琼京,地位仅次于陆家。 “吓傻了?” 陆以南将人扔在大床上,不由分说解扣子。 “陆……陆少,别这样……” “别动!” 郝蕴死死攥着衣服不放,骨节因过度用力泛白。 “别让我说第二遍?” “放下!” 少女犹豫半晌,终颤巍巍放下。 紧咬唇内软肉,泪眼婆娑,巴巴望着陆以南,颤着调子恳求:“能不能轻点……怕疼。” 他气笑了:“老子看起来就那么禽兽?” “水牢水质脏,伤口不及时处理容易感染。” 陆以南三两下扒了郝蕴湿哒哒汗蒸服,扔进垃圾篓。 “我的衣服……” “一会管家会送新的。” 她只剩蕾丝胸衣和打底裤。 陆以南摸上胸衣扣子,清晰感受到女孩身躯猛颤,死死抓住床单才没抖得那么明显。 动作霎时顿住。 揉了揉银发,从衣柜粗暴扯下棉质衬衫,不自在盖在郝蕴身前。 “先穿这个。” 郝蕴讶然抬眸,抱紧衬衫,小脸盛满感激笑意。 “陆少,你真好,是我见过最好最好的人!” 她语气欢快又落寞:“妈妈死后,就再没人这么对我,你是头一个!” 嗓音空灵清软,似寺庙檐顶麻雀,哄得人心一塌糊涂。 “操!”陆以南低低暗骂,略狼狈翻箱倒柜找药。 他自己从不上这玩意儿,小伤靠运,大伤靠命。 没用过,所以不认识。 一堆不知名瓶瓶罐罐劈头盖脸扔向郝蕴。 “自己找。”男人不自在道。 郝蕴努力睁大眼,读密密麻麻的英文:维生素C过期了,氨糖补软骨空盒,还有…… 少女脸唰得红透,烫手似扔开小白瓶。 骨碌碌滚到陆以南脚边。 郝蕴惊呼:“不要捡!” 已经晚了。 陆以南眸色愈加深沉,翻滚着浓厚情绪:“避孕药?姜小柒,你在暗示我?” “我没有。” “女人说没有就是有。” 郝蕴人都傻了。 她没说想要啊?! 陆以南单膝跪在床上,双手撑在两边,整个人压在女孩身上。 “姜小柒,亲一口,老子给你报仇,怎么样?” 郝蕴明白了。 是他想要。 窗外黑色深海波涛翻滚,巨浪接踵而至,一声声拍打在心脏,激起惊骇浪花。 陆以南扯下佛珠,轻轻绑住她纤细手腕,威胁: “它要碎了,就拿你命赔。” “呜……陆少,你说好的!” 郝蕴半真心半欲拒还迎。 这人怎么这样?!她还没准备好,媚药还没下! 媚药……糟了! “说好什么,嗯?我怎么不记得。”男人声音沙哑蛊惑。 温热呼吸撩过耳周,堪堪擦过耳朵,痒得她想颤抖。 陆以南强势分开她膝盖,掰着不许并拢。 郝蕴心一惊:“你、你要干嘛?” 下一秒,冰凉触感使她不由舒服眯起眼睛。 陆以南动作生涩涂药膏在她伤口处,语气戏谑: “干嘛?当然是开个玩笑,难不成还能开房?” 粗粝指腹划过肌肤,他低磁声音道:“当然,你不介意,假戏真做也行。” 郝蕴瓮声瓮气忽略男人浑话:“陆爷,上药前要先洗干净。” 洗干净么? 陆以南茫然盯着摊开手掌,转身往浴室走去,抽出皮带,甩在地上。 顺带拿走了手机。 破空声使郝蕴单薄肩膀猛得一颤。 小手环住双腿,无辜蜷坐在床尾。 她说的……是给她伤口清洗干净。 哪有污水没擦,直接涂药膏的? 堂堂陆家大少,连最基本处理伤口都不会? 郝蕴不禁好奇,失踪那十年,他到底怎么过来的。 受伤都不上药的么? 不多时,浴室传来哗啦啦水声。 第七章 结婚呢,姜小柒? 从浴室出来,陆以南捏着块湿淋淋白毛巾。 他手掌很大,一小团毛巾就显得格外娇小。 体型差……就好像他和她! “自己擦干净。” 郝蕴眨巴湿漉漉睫毛看他。 她不知道,男人刚刚在浴室里故意打开花洒,偷偷上网查怎样处理伤口。 陆以南邪气一笑:“不擦?等着我来帮你呢!” 她心一惊,连忙乖乖照做。 擦过身体,陆以南细致为她涂抹药膏。 他离开后,门口多了两膀大腰圆黑衣保镖。 管家点头哈腰送进来一齐脚踝棉质半身裙。 “姜小姐,陆少给您的。” 终于不是汗蒸服了。 郝蕴披着堪堪盖住臀部大衬衫,拖拖拽拽走到门口接过。 拉起窗帘换上。 她肌肤本就白皙,雪白色衣裙不显黑,反而更衬得如玉透亮。 突然想起什么,她推开门,露出一颗小脑袋: “我想上厕所。” “是。” “我说我要上厕所!” 保镖面瘫重复,继续不远不近跟着她:“是。” 郝蕴气疯了,裹紧衬衫小跑,试图将他们甩在身后。 可无论她跑多快,相隔距离始终大差不差。 “这是女厕所,你们也要进来吗?” 保镖一板一眼回复:“不。” “砰!” 郝蕴故意将门关得震天响。 后背紧贴瓷砖,缓缓跌坐在地,脱掉一只鞋,费力取出泡得不成样的媚药。 这下好了,全没了,一粒都没剩! “你听说了吗?” 厕所隔间传来蛐蛐声。 郝蕴竖起耳朵。 “郁公子今晚公开选美,赢的人,就能做他女朋友!” 郁凤鸣? 想起继母交代,她一个头两个大。 若不攀上郁凤鸣,妈妈遗产又会少一件。 可她把清白身子给他,陆以南怎么办? 更何况,他们之间误会,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开。 他,会帮她演戏吗? 隔壁隔间谈话声还在继续。 “郁公子人是阴柔了点,但不喜欢男人,最主要的,是有钱!” “要说有钱,谁能比过琼京陆少?” “陆大少……我宁愿扫大街也不跟他,喜怒不定就算了,还有精神病,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郝蕴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心中莫名爽意泛滥。 随后将泡水媚药扔进坑位,冲水。 …… “陆少,公司股份全部转让给您,您高抬贵手,饶我一命吧!” 老总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发胶头上沾满血迹,显然刚被按头往死了撞墙过。 “不光、不光赌场,都给您,我所有家当都给您!” 陆以南双腿交叠,腕间劳力士时针不知疲倦转动。 他骨节不急不躁轻叩桌面,笑得邪气横生。 “都给我,您舍得?” 老总忙不迭点头:“舍得、必须舍得!” 莆澳最大地下赌场,穷人地狱,富人天堂,出老千圣地,有人金盆洗手,有人,家破人亡。 老总作为最大股东靠此发家,赚得盆满钵满,每月盈利额高达1000万! “可惜啊。” 盯着老总发白的脸,陆以南恶趣味一字一顿道:“不够!” S国第一财团陆家,名下遗产几乎覆盖各大领域——房地产,石油,娱乐公司,经济公司……日后都是陆以南的。 他看不上老总寒碜家底,正常 “除了莆澳赌场,雪港的地下赛拳场,销魂街,还有真人不夜城,都给您!” “算了,那些破烂地方,还是留给你自己当棺材本吧,别省钱,买个好点的。” 靳弥会意,子弹上膛,麻溜抵在老总额头。 “砰!” 墙上溅起一摊温热血液,黏腻淌下,滴落在老总死不瞑目尸体上。 经理小腿直打摆,知道下个就轮到自己。 那女人不是蓄意勾引么?陆大少为什么还生气? “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 做事? 经理睨了眼尸体,脑中浮现两个字:威胁。 靳弥顺着他目光看去,内心毫无起伏。 陆大少从不随意杀人,除非,强迫过女人。 陆以南懒懒擦掉手上血迹:“今晚郁凤鸣订哪个包厢?” 还不等经理说话,他继续道:“安排个女人进去。” “陆少,这……”恐怕不太行。 靳弥将枪地上他太阳穴:“想好再说话!” “陆少!”经理欲哭无泪:“不是我不帮,是真不行啊!” “郁公子今晚搞什么选美大会,人早就内定好,都有数的!” 前面是断桥,身后是深渊,经理从未这么绝望过。 陆以南踢踢老总余温快散尽尸体:“我知道啊。” “所以才找上你,求你帮个忙。” “事成之后,城南别墅随便挑。” “若不成……” 陆以南接过手枪,砰得在老总胸腔打出个血窟窿! “苏杰,我记得你儿子才刚出生吧?” “女儿也才上高中,丢进地下赛拳场,能活到第几回合?” 经理面如死灰:“陆少,您说,要安排谁进去?” “到时悄悄调换名单,让那位小姐扮成名单被替换女人模样,包厢灯光昏暗,应该看不出……” “乐蔚。” “我要你,把蔚蔚小姐订位选美小姐中一员,能做到么?” 说话声戛然而止。 不远处琴声发出绝望轰鸣。 …… 音乐声大到爆炸。 郝蕴鬼鬼祟祟走近,目标明确。 “选美还没开始,小姐,你找谁?” “小姐,需要先登记,闲杂人等不可进去!” 郝蕴不耐烦转头:“我来找个人,一会就走,不耽误你们!” 苏杰愣住,没有再拦。 姜小柒……她怎么在这! “郁公子,一起喝一杯么?” 郁凤鸣抬眼,就见一娇软女孩生涩捧着高脚杯,邀他共饮。 她手怕得直发抖,显然不常做这类事。 神韵……和小白眼狼还挺像。 尤其那双空灵清澈的水眸,洁净无一丝尘垢。 “好啊!” 郁凤鸣狐狸眼勾起潋滟弧度。 紧紧盯着少女澄澈的眼,猛得低头,叼住她的杯子。 郝蕴被他突如其来动作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忙双手托举喂他。 “我听说……楼下酒室上新好多新品,咱们去那儿喝,怎么样?” 包厢人多眼杂,郝蕴不能在这儿和竹马坦白身份。 四楼静谧隔音强的酒室,是最佳选择。 少女乖怯怯等待男人回应。 透明酒水顺着他下颌淌下,平添绮糜。 郁凤鸣全程盯着她的眼,意犹未尽舔舔嘴角。 突然发问:“小姐,你是谁?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郝蕴吓一跳。 没想到,七年不见,他竟还能认出她! 不行,不能慌。 女大十八变,她和小时候模样相差很大。 况且,又剪了空气刘海,垫了鼻梁,嘴巴也故意涂厚。 按理说,除了眼睛,整张脸大变样。 如果不是从小特别亲密的人,根本认不出她。 可郁凤鸣……眼力明显鸡贼。 “你是,郝——” 少女恼怒捂他嘴,慌忙冲他眨眼:“郁公子,四楼酒室,我想喝樱花酿桂。” 郁凤鸣深深看了她一眼:“去那儿干嘛?没劲。” “这样,你也喝一杯,我就考虑考虑?” 郝蕴刚想拒绝,嘴就贴上一冰凉玻璃杯。 “喝。” 她心下一惊,视线缓缓下移。 郁凤鸣重新倒了杯果酒,以喝交杯酒方式,抵到她唇边。 笑得荡漾:“别害怕,杯子是新的,没人用过。” “姜小姐,给个面子?” “好!” 小弟噼里啪啦鼓起掌,不知从哪找来快红布,欢呼笼在二人头顶,像鲜艳红盖头。 陆以南散漫赶来,就撞见少女跪坐在沙发,被迫仰头喝酒。 “结婚呢,姜小柒?” 场面一瞬间寂静。 郝蕴险些呛到,手忙脚乱掀开红布,作势起身,却被郁凤鸣死死按住。 他怜香惜玉擦掉她唇角酒渍:“我在呢,不用怕他。” “郁公子好雅兴。” “彼此彼此。”郁凤鸣侧目:“陆少之前不是也讨厌这种活动?怎么,今天铁树开花了?” 陆以南笑得渗人。 “小家伙不听话,来抓她回去。” 苏杰懊恼一拍脑袋,忙不迭上前。 “陆少,刚才人多,一时间没注意到姜小姐——” 没给他说完话的机会。 苏杰被一脚踢翻,小腹狠狠挨了几脚。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被陆以南用力踩住手心。 陆以南视线漫不经心扫视全场,最终堪堪止在郝蕴身上。 少女小脸早已吓得惨白,眼中浮现出水汽,肩膀一耸一耸。 “自己过来,还是我去抓你?” 郝蕴眼泪不争气流出,可怜兮兮望着被男人攥住的手腕。 她倒是想走,有人不让啊! 第八章 陆以南……你个畜生、恶魔! 郁凤鸣第一次见纯得毫无演戏痕迹的女孩,当然不愿拱手让人。 也难怪。 连陆以南这种女人重度过敏的和尚都会为她几次三番大闹游轮 换他,恐怕姜小柒要月亮,都会想办法斥巨资摘下来。 而且少女圣洁天真的神韵,竟和他多年未见的小青梅非常像。 刚才,还故意捂他嘴不让开玩笑,难道,真是郝蕴? 可郝家大小姐,再怎么落魄,也不会沦落到当服务员。 难不成,在分别的七年里,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 郁凤鸣眼珠转了转,对面前女孩愈发感兴趣。 “陆少,这里今夜是我的地盘。” 言下之意:请你出去。 包厢鸦雀无声,几对正在疏解的男女也紧咬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你的?”陆以南像是听到笑话:“整艘游轮都是老子的!” 他大步上前,用力将郝蕴扯过来。 撕裂般疼痛使少女低吟出声 她猝不及防扑进男人怀里,被他身上血腥气熏得一愣。 他……杀人了么? “乖乖,他都碰你哪的? “没有……他没碰我。” “骗人。” 陆以南将人拎开,用力揉擦被郁凤鸣碰过的唇角。 娇嫩樱唇不一会就可怜兮兮红肿,瑟缩在空气中,一看就被欺负得狠了。 “疼……” 少女细软哑着声求饶。 小爪子揪住他,乖顺至极将眼泪蹭在萦绕浅浅血腥汗蒸服上。 陆以南眸光暗了暗:“忍着,脏了的东西我可不碰。” 郝蕴脸色一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们……?” 对上郁凤鸣不可思议的眼,陆以南晒笑了声:“做了,就在昨晚,你高兴吗?” 轰隆—— 游轮被巨大海浪颠得摇晃,迷炫灯光流转在少女衣间。 白衬衫衬得她更加肌肤似雪,一尘不染,周遭糜乱膻气和她宛若是两个世界。 泛粉指尖局促攥紧衬衫下摆,羞愤欲滴。 “别这样!” “你们知道我是谁么?信不信弄死你们?” 陆以南松开踩在苏杰掌心的脚,似笑非笑看着披头散发,宛若疯子的女人。 “蔚蔚小姐犯犬病了,给她打支镇定剂,安抚安抚。” “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呢。” “是、是,这就去!” 苏杰诚惶诚恐点头,恨不得亲自上手。 不多时,白大褂进来,死死控制住疯狂挣扎的女人,毫不犹豫将粗针头扎入血管。 乐蔚咬牙低骂,双眼充血,直直瞪着男人。 “陆以南……你个畜生、恶魔!” “谢谢。” 陆以南一只手环上郝蕴的背,大掌用力后脑处,将她整个人按进怀里。 少女独属的甜软香气使他莫名宁静。 忍不住哑声道:“小柒,我好喜欢你啊。” “你呢,喜欢畜生吗?” “喜……欢?” 郝蕴心直打颤。 是这男人演技太好了么? 若不是提前得知,恐怕自己都会认为他爱她入骨! 啧,怪惊悚的。 “好了。”陆以南抱着少女堂而皇之坐在主位。 “不是选美?现在开始吧。” “等等!” 郁凤鸣被驳了面子,内心不爽到极点。 陆以南坐的位置……是他的! “陆少家大业大,做事也得讲规矩吧?” “今日包厢,没有请柬,不得进入,陆少的请柬呢?” 一瞬间,气氛压抑得很,所有人大气不敢出。 陆以南和郁凤鸣是两种感觉 前者五官锋利英挺,笑面蛇心,荷尔蒙气息浓郁。 后者……妖颜如玉,唇很红,漂亮惊人的桃花眸显出几分女气。 “规矩?”陆以南眯起眼:“我就是规矩。” “苏杰。”他冷声命令:“请郁公子入座!” 俨然一副反客为主做派。 “陆以南!” 郁凤鸣再也忍不了: “你狂什么狂?不过是陆家一条用顺手的狗!他们真的在乎你吗?” “要真在意你,就不会用尽各种手段逼婚!” “啪!” 玻璃杯被甩到郁凤鸣跟前,应声而碎,似烟火炸开。 玻璃碎屑折射炫光,火星子般划破男人价值不菲的衣服,留下一道道小口子。 不明显,但羞辱性极强。 陆以南侧目,大掌随意抚摸少女秀发,云淡风轻道:“别找死。” “你……!” 赶紧有小弟上前拉郁凤鸣,嘀嘀咕咕劝他别鸡蛋碰石头。 郁家资力雄厚,却和陆家根本没法比。 “大哥,今晚这些都是处,好花多得是,咱别一棵树上吊死。 郁凤鸣不情不愿坐下。 有姜小柒这惊为天人尤物率先闯入视线,今晚哪里还看得上其他女人? 只想睡她! 郝蕴不知道他想法,正不舒服扭动身子。 她从小被娇养在深闺。 没和男人接触过,更别提以羞耻姿势跨坐在他身上。 她脸烧得厉害。 “别乱动!”陆以南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 带着显而易见沙哑的低沉。 郝蕴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知道错了就赶紧滚下来! 少女慌乱起身,却重心不稳,再度跌回。 “姜、小、柒,你想死吗? “1号,身高167,体重90斤,华南大学在读生!” 苏杰卖力介绍,打断了陆以南的怒火。 女孩肤白腿长,一双眼睛跟会说话儿似的。 足以碾压娱乐圈一众靠脸吃饭女团。 郁凤鸣却皱眉,摇了摇头:“换一批。” 陆以南脸色更加阴沉,捏起郝蕴下巴,狠厉道:“你说,他是不是因为你?” “应该……是。” 带着问题问答案,怎么说都要死。 还不如,死得诚实点。 陆以南怔住,不是因女孩点头,而是,耳垂儿上湿热触感。 垂头,女孩不施粉黛小脸吹弹可破。 水润得没一丝唇纹的唇正裹在他耳垂,轻轻舔舐。 好像从没对其他男人做过,显得毫无章法。 “可以……了吗?” 她瓮声瓮气问。 “什么?” 郝蕴通红一张脸侧埋进胸膛:“不生气了,好不好?” 操! 陆以南捏上她粉嘟嘟耳垂,狠狠拉扯。 她是怎么做到又纯又勾人的 他直直盯着浆果般嫣红的唇,欲望明显。 郝蕴吓得忙捂住嘴。 “嗯?不给亲?” 她眨巴湿漉漉大眼睛,细声嘤咛:“还有人在呢,回去……回去再说。” 他们从未过界,郝蕴自然认为,这话,在说给外人听。 第九章 不给亲,也帮你报仇 “刚才跟谁学的?” 撩完又不给亲,没劲! “啊?” 反应半天,郝蕴才明白,他指的是舔耳垂的事儿。 “书……书上。” 陆以南黑眸闪烁。 看过漫画,能不知道男人那地儿? 小骗子。 郝蕴紧张巴巴看着他,垂头,两个可爱发旋展露在男人眼前。 其实,她是从继妹那儿学来的。 高中下晚自习,为省时间穿小道,就碰见了不该看的。 郝蕴至今忘不了,俩人刺激放浪的呼声。 她当时没敢看,只一眼就匆匆路过。 “我以后……”不看漫画了。 “以后多看点。”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少女脸色顿时红得像油焖大虾。 不明所以抬眸看他。 陆以南轻笑:“学会了,才好伺候男人,不是么?” “是、是,陆少说得对,回去就学习。” 她声线软糯,似糖果融化在心里。 真他妈乖! 陆以南克制揉了揉她柔软发顶。 “来,吃块木瓜。” 想起木瓜功效,郝蕴耳尖再次不受控制泛红。 她轻轻用竹签捏起一块,放进嘴里。 果块儿切得很大,少女嘴又小,立刻被撑大,唇周都被撑得发白。 郁凤鸣别过头,不甘在心里叫嚣。 总有一天,他会得到她,按在床上不知疲倦蹂躏! “38号!天生36D,苏城人,会唱昆曲儿!” “41号,前凸后翘小蛮腰,销魂堪比青楼花魁!” 又进来一批女人,身材容貌都没得说。 凡是能上游轮,供富豪玩乐,都曾在选美大赛拿过名次。 进今天包厢的,更是冠军中的冠军。 郁凤鸣则兴致缺缺。 喝过普洱,谁还想喝冰红茶? 眼瞧身边人都温香软玉在怀,拉开裤链动作,小弟有些着急。 他怼怼郁凤鸣:“大哥,这小妞怎么样?” “不……”喜欢二字卡在嘴里,男人眼眸蓦地瞪大。 “你喜欢吗?”陆以南阴阴发问。 “喜欢啊。”郁凤鸣反应过来阴柔一笑:“就是不知,陆少肯不肯忍痛割爱?” 乐蔚被打了药,浑身筋骨酸软使不上劲。 嘴上粘了黑胶带,只剩双眼睛惊恐打量四周,疯狂摇头。 堂堂乐家大小姐,被磋磨至此,恐怕,也只有陆以南敢做。 “算了。” 郁凤鸣随意指了两个美女:“你们,过来陪爷!” 转头看向陆以南:“乐大小姐我不敢染指,陆少,另寻他人吧。” 他可不是陆以南,疯起来不管不顾。 郝蕴也乖怯亲亲陆以南下巴:“我不生气了。” “想说什么?” “陆少,你别折磨人了……损阴德。” 她本意是勾引陆以南,夺回妈妈遗产,并不想节外生枝。 况且,乐蔚也没伤害到她实际利益。 除了媚药。 但比起双飞春,郝蕴更相信自己魅力。 不是她吹,大学里,有好多小男生排队要微信。 花啊,奶茶啊,堆了寝室外一门口。 现在放暑假,微信震动频率却比蝴蝶扇动翅膀还高。 陆以南唇愉悦勾起:“所以,你是在为我考虑?” 郝蕴连忙点头。 下一秒,男人冷漠声音就响起:“不需要。” 他得杀鸡儆猴。 警告那些老牛鼻子,别什么歪瓜裂枣都往他身边送! 他、不是牛郎! 陆以南蹭了蹭少女圆润鼻头,牵起白嫩小手,低头绅士吻在她手背。 声音很低,却故意叫周围人都能听清:“不给亲,也帮你报仇。” “来人!” 选美暂停,苏杰屁颠屁颠上前:“陆少,有什么吩咐?” “有擀面杖么?” “有……有……”有个屁! “拿过来。” 苏杰丧眉搭眼出去了,心里骂骂咧咧。 游轮上哪给那位活祖宗找擀面杖去? 陆以南慢悠悠喂了郝蕴一块木瓜:“停什么?继续跳!” 劲爆爵士乐响起,立刻有人接苏杰的班,场子恢复热闹。 郝蕴迷茫嚼木瓜,囫囵不清道:“陆少,用擀面杖做什么?” 打人么? 可擀面杖,怎么有电棍威力大? 陆以南轻扯了下菲薄的唇,眸中是凌驾一切的狠厉:“擀开面皮,包饺子。” “可是,没过年呀,你想吃饺子了?” “妈妈教我包过元宝饺子,一会我做给你吃呀!” 少女眼睛亮晶晶,傻乎乎得让人忍不住想疼爱。 吻了吻她眼皮,陆以南柔声哄:“别着急,一会你就知道了,宝贝。” 乐蔚狼狈栽倒在一边,眸中深深的绝望。 从未想过,自己骄傲二十年,竟栽在陆家来路不明长子身上! 非北……她好想陆非北! 那个会带她骑摩托在盘山公路兜风,樱花下紧紧相拥,承诺一定会娶她的少年,现在到底在哪? 第十章 牙刷干净,给我…… “非北……!” 郝羽晴眼尾通红,声音支离破碎。 私趴派对上,她有意和陆非北肢体暧昧触碰,却又始终后脑勺对他。 让男人上瘾,最好方法就是想吃,但吃不着。 若即若离,钓得他抓心挠肝时,再抱住他,倾诉自己爱意。 兵不厌诈。 “我是第一次,唔……” 她无比庆幸,高中恋爱从未偷尝禁果,失身。 直直望着天花板,脑中迫不及待浮现郝蕴俯首称臣的模样。 陆非北虽不再是继承人,与郁凤鸣相比,却也足够了。 郝蕴,可真期待下次见面呢! “我不期待。” 郝蕴软着调子说。 眼神却是冷的,怕被瞧见,她干脆将头埋进男人臂弯。 陆以南刚才问她,“期不期待吃饺子?” 今天不过年,他怎会一时兴起包饺子? 估计又是场腥风血雨。 少女温热鼻息喷撒在臂弯,一股邪火腾得从脚底窜到陆以南心脏。 不知死活的小妖精,没意识到自己在干嘛么! 偏偏郝蕴还瞪着无辜大眼睛,用手背贴了贴他脑门试体温:“没发烧呀,为什么这么烫?” 她本意找话题暂时避开包饺子。 可没想到男人目光更加深幽。 “你、说、呢?” 郝蕴诚实道:“我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大西洋深处气温低,分明自己穿长裙都冷得要命。 他穿汗蒸大裤衩,怎还会热? “可能,男人体温普遍比女孩子高吧。” 郝蕴思索半天,得出结论。 怕陆以南不信,还细声细气补充:“科学认证过的。” “陆少,擀面杖来了。” 苏杰适时出现,脑门全是汗,呼哧带喘递来一古铜色木棍。 陆以南淡淡瞥了目瞪口呆少女一眼,意味深长:“擀面杖有点粗啊。” 音乐还在继续。 “……” 变态啊?! 不行,乐蔚不能被欺负。 否则,这笔账乐家不敢动陆以南,就会算到她头上。 “过来。” 乐蔚被扯头发,毫不怜香惜玉扔到陆以南跟前。 这里不是琼京,游轮上,她就是待宰的羔羊。 陆以南慢悠悠蹲下,用擀面杖粗暴挑起女人小脸,阴恻恻开口: “我不强迫女人,蔚蔚小姐自己选。” “擀面杖,还是枪子儿?” “我……我……” 陆以南手指轻抵住她的唇,弥漫道:“不用说,知道了,你不想死。” 乐蔚被打了药,浑身使不上力气,只一双眼睛惊恐看着男人。 她是乐家大小姐,他怎敢动她? “不给点教训,总有人会痴心妄想,今天,就破了你的念想。” “会很疼,可不疼,不会长记性,蔚蔚小姐说呢?” 话分明是笑着说,可落在乐蔚耳中,犹如恶鬼索命。 她拼命后退,溢出悔恨泪水。 “不要!” 郝蕴飞扑过去,和乐蔚并排跪在一起。 将哆嗦成一团的女孩死死护在怀中。 陆以南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起来。” 这话是对郝蕴说的。 “姜小柒!” 郁凤鸣闻声看过来,诧异瞳孔微微放大。 乐蔚如同溺海旅人,拼了命地抓周遭一切能抓的浮木。 她明艳气质全无,似丧家之犬,紧紧揪着郝蕴衣摆。 “姜小姐,我错了,再也不妄想嫁给陆少了,我真的不敢了!” “求求你救我,我不想、不想死在这儿……求求你!” 陆以南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竟还妄想用一纸婚约束缚他?自己真是错的离谱! “别怕。”郝蕴温暖回握住她的手:“我不会让你有事。” 不然,自己好不容易稍有起色的日子,也过到头了! 她绝对不允许! 乐蔚猛得抬眸,对上少女纯净没一丝杂质的眼,狠狠颤了颤,随即垂下:“对不起。” 郝蕴似是没听清:“什么?” “她说,对不起。” 陆以南身子微微前倾:“姜小柒,你原谅她么?” “原谅我可就不动手了,毕竟,是给你报仇呢,对不对?” 让他当恶人?小家伙还真会算计啊! 郝蕴心里暗暗咬牙。 这个老狐狸!心眼子扣出来都能炒盘菜了! “之前是很生气,但现在,我真不怪蔚蔚小姐了。” 少女眼睛很大,不说话盯着人瞅,有种无辜真挚既视感。 她乖怯怯从男人手里抽出古铜色擀面杖扔老远,还不忘捧臭脚: “我知道的,陆少是很好很好的人。” 陆以南嗤笑,起身,顺便拎起少女衣领,扔小猫崽似的扔到座位上。 “老实坐着。” 乐蔚才松一口气。 下一秒,陆以南挥手招呼来两位保镖。 “不要!” 保镖脸一红,不敢犹豫,麻溜褪了个干净。 郝蕴第一次见男性真实躯体。 她从小圈在家里上私教,高考后直接出国留学,没上过生物课。 出于好奇,黑葡萄似眼珠一直目不转睛瞅。 陆以南幽幽瞥过来,眼神警告:“自己捂上!” 郝蕴连忙乖乖照做。 见少女纤细五指并拢,一丝指缝都没有,男人这才舍得将视线扫向不明所以的乐蔚。 “小柒原谅你了,我可没有。” “熟悉的人都清楚,这辈子,我最讨厌女人在身边叽叽喳喳!” 陆以南每说一个字,乐蔚脸色就白一分。 到最后,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陆少,您放过我吧!” “可以啊。” 陆以南轻轻抚摸女人红唇,看向保镖,意有所指。 “去吧,满意了,就放你离开。” “我不强迫女人,自己选,该怎么做。” 乐蔚觉得恶心,一点也不想亲,浑身颤抖不止。 一番心理挣扎后,还是红着眼,哆哆嗦嗦去亲保镖的唇。 比起脸面,她更不想死! 陆以南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她额头,戏谑摇头。 “看来,你没理解我的意思。” 他不是想让她亲保镖。 郝蕴双腿屈起,下巴阖在上面,很有眼力见没吱声。 她已经忤逆过他一次。 如再有下次,恐怕,自己也落不得好。 见好就收! “好好伺候他们。” 陆以南亲密拍了拍乐蔚脸蛋:“加油。” 随后,他打横抱起沙发上绵软少女,贴心笼好裙子,防止走光。 一脚踹开门,扬长而去。 话顺着流动空气飘进郁凤鸣耳朵:“宝贝,你也给我……” 包厢里传来玻璃摔地碎裂声。 很快被轰鸣音乐掩盖,陆以南还是捕捉到。 他唇角勾起野性弧度。 这就受不了了? 废物。 第十一章 掐脖吻 郝蕴小脸埋在男人胸膛,眸子哀伤。 眼睁睁听着爆炸音乐声越来越远。 看来,得下次找机会,求郁凤鸣陪她演戏给郝家看了。 陆以南公主抱郝蕴大步走回房。 反脚踹上门,将她甩到大床上。 “不是喜欢看男人身体?今晚就让你看个够!” 郝蕴身躯陷进柔软床垫。 经刚才一事,她朦胧明白了许多。 想起自己做过什么,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别……你别这样!” “好好受着!” 陆以南眼中充斥戾气。 失控般掐起少女脆弱脖颈,将她整个人提起来。 强烈窒息感袭来。 郝蕴出于身体本能对他拳打脚踢。 可力道软绵绵,落在他肌肉精壮身上,就像在做SPA。 “唔!” 亲……他亲上来了! 郝蕴猝不及防被夺走初吻。 来不及鸣冤,因为,陆以南试图大力撬开她唇深入。 少女吓得死死紧闭,不许男人掠分毫。 似是气恼了,他覆在她唇上的唇就发狠碾压。 力度又急又切,湿热触感直达神经末梢。 郝蕴试出吃奶劲推开陆以南,雪腮红透,微微香喘,话出口都变了调: “陆少,现在没有外人!” 弦外之音就是:我们是协议情侣,你别碰我! 趁男人愣神空荡,少女忙慌里慌张往后缩。 惊弓之鸟般环住双腿,戒备看着他。 雪白棉质长裙褪到膝盖,露出纤细匀称小腿,肌肉可怜兮兮颤抖。 很惨,郝蕴装的。 经过几番简短相处。 她了解,陆以南是个极其固执,偏厉到骨子里的人。 而且……精神好像真不大正常。 不惨到极致唤醒他理智,今晚怕是不会放过她。 会做,但不是现在。 凡事讲究循序渐进,太容易得到,反而不珍惜。 “抱歉,我……”今天忘吃药了。 陆以南烦躁扯了扯佛珠。 因童年阴影,他不愿强迫女人。 可不知为什么,一见到她,就不受控制想撕碎,狠狠占为己有。 许久未病发的狂躁症也隐隐有卷土重来迹象。 “吓到你了?” 第十二章 做你一辈子假女朋友 “有点。”郝蕴软巴巴如实回答。 陆以南自厌一笑,垂下眼睫,避开女孩的表情。 他这个病,确实吓到过很多人。 几乎每人脸上都会浮现出惊恐,仿佛他是洪水猛兽。 她不谙世事小脸上,此刻应也布满惊恐吧? 静谧房间响起布料摩擦声。 陆以南讶然回眸,就见小家伙在床上努力挪动膝盖。 然后,跪着一把从后面环住他的腰。 手还悄悄趁机摸了把精瘦人鱼线。 “想做?” “不想。” 陆以南能感觉到,隔着薄薄布料,女孩毛茸茸脑瓜不住摇头。 她娇声道:“但是没关系。” 男人浑身伶仃一颤。 他知道,她是说,他有狂躁症没关系。 “别开玩笑了。” 怎么可能没关系? 他神经有问题,随时会失控杀人。 连母亲,都绝望祈求他去死…… 陆以南想推开她,却被抱得更紧。 “陆少,我们虽不是真情侣,可在协议期间,我会尽力充当好女朋友角色。” 怕他误会,郝蕴慌忙补充:“当然,除了床上。” “哦?”陆以南饶有兴致转身。 一把捞起女孩,将她压在身下,恶劣问道:“在协议期间?那你说说,截止日期是哪天啊?” 郝蕴被问住。 眨巴湿润睫毛,人畜无害和他对视。 “到……陆少遇见想要相伴一生的女孩那天?” “万一这辈子都没有呢。” 陆以南步步紧逼:“你还能做我一辈子假女朋友?” “……” 也不是不行。 压根不给她反应时间,他紧接着说道:“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 陆以南起身,快步朝门口走去,似在逃避什么。 由于太慌张,踉跄踢到管家临时送来一整套护肤水乳。 瓶瓶罐罐相撞,发出叮叮当当脆响。 手搭上门把手的瞬间,他听见一道弱弱声音:“好。” “你说什么?” 郝蕴光着小脚丫,哒哒哒搂住陆以南,踮起脚,红着脸亲在他下颌。 “我说,好!” “陆少若一辈子找不到心仪女孩,就做你一辈子假女朋友。” 借着陆大少名头狐假虎威,夺遗产能省不少力气。 大不了,目的达到,就收拾包袱一跑了之! 男人僵硬回头,紧盯她明澈双眸,似要揪出其中破绽。 郝蕴大大方方回望,乖巧眉眼里写满坦荡。 风从窗户吹进,少女柔软发丝缠上男人手指。 掩住了上头纵横交错的嫩疤。 陆以南一滞,眸中充斥阴鸷,恶狠狠威胁: “姜小柒,你若骗我,我一定亲手杀了你。” 他粗粝指腹懒洋洋在郝蕴脸上游走,似在描摹她的五官。 “长这么漂亮,做成活体娃娃一定很好看。” “小柒,你现在后悔可还来得及。” 晚了,她想跑,他也不会允了。 郝蕴一哆嗦,下意识抓紧睡衣摆,却还是冲他扬起笑脸。 “不后悔!我家境贫寒,还有弟弟要养,陆少不嫌弃就感恩戴德了。” “家境贫寒?” 郝家……啧,是挺穷。 不然,也不会叫一乳臭未干小丫头来色诱男人拉投资。 陆以南薄唇若有似无擦过少女耳根,惊起一阵战栗。 “对……对,我爸爸是矿工,前几年矿洞出事死了,妈妈大哥也被火烧死,只剩弟弟相依为命。” 几年前,桑山下矿洞发生大规模爆炸。 老板卷钱跑路,事情花大价钱压下热度。 不知使了什么办法,所有去世工人全部查不到基本信息,仿佛人间蒸发。 郝蕴忐忑不安,祈求陆以南千万别发现端倪。 现在,还不是表明身份的时候。 据她调查,陆大少因童年创伤,最厌恶大家闺秀。 这点,从对待乐蔚态度就能看出。 “所以,你现在是孤儿?” 在男人讥讽注视下,少女没脾气乖巧点头。 耳垂粉嘟嘟的小巧可爱,鸦羽般睫毛又长又翘,纯然无暇。 “是么?那还真是可怜啊。” 郝蕴一听,忙顺坡下驴,红着眼睛可怜看他:“不可怜,遇见了陆少,您是我一生的贵人。” 贵人? 什么时候恶事做尽的坏人,也配称一句贵人了? 荒唐至极! “睡觉。”陆以南冷冷吐露话语。 “晚安,男朋友!” “砰!” 回应她的,是被暴力踹上的房门。 少女揉了揉鼻子,没多计较,躺回床上,很快就进入梦乡。 大火熊熊卖力燃烧,天空都被染成血色。 无数火星子如铁花般迸溅,奢华豪宅被烧得面目全非。 “房子……我妈妈大哥还在里面,求你们救救她,为什么……不去救她?” 救人、快去救人啊! “火势太大,已经救不出来了,蕴蕴,你还有爸爸。” 梦境颠倒,时空错乱。 双手逐渐变得稚嫩,指甲修剪得似珍珠般圆润。 “蕴蕴,她是羽晴,你亲妹妹。” “你好呀,蕴蕴姐姐!” “羽晴,你的泡泡袖公主裙真好看,像从童话里走出来的。” 女人眸泛精光将人搂在怀里:“乖乖,以后妈妈也会将你当成亲生女儿疼爱。” 昼夜颠倒,四周蓦地一片漆黑,黑得人心里发慌。 “不听话,就在禁闭室里好好想清楚,是帮郝家办事,还是眼睁睁看你母亲的遗产被卖光!” “蕴蕴,在家安分呆着,到了年纪爸爸自会放你出去上大学!别学你妈,水性杨花。” “姐姐,郁凤鸣来过,你猜,我怎么说的?” “我说,你讨厌娘炮,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他,这个蠢货,还真信了!” “姜小柒,为什么要跑?我恨你,我要杀了你!” 好疼! 郝蕴一下从梦魇中惊醒,冷汗打湿真丝睡衣。 睁开眼,仍是陌生又熟悉的游轮房间。 她做噩梦了。 甚至梦到逃跑被抓,陆以南狠心将她腿打断的画面。 痛感是那么清晰,就好像……真实经历过。 郝蕴翻出一张泛黄照片,温婉女人怀抱小团子,笑靥如花。 身旁站一名青少年,眉眼如玉,望向小团子的眸中溢满宠溺。 一滴泪,悄无声息从郝蕴脸颊滑落,在床单上印出湿花。 翌日,郁凤鸣同时找多名女友事迹一炮而红。 媒体时代,消息很快就传到郝父耳中。 一道传过去的,还有郝蕴和陆以南的亲密照。 “爸爸,一看就是藏在游轮上狗仔拍的错位照!” 这些人为了火,真是不管不顾,连陆少绯闻都敢编排! 郝蕴长得是出水芙蓉,可陆大少位高权重,什么美人儿没见过? 就那软弱性子,连郁公子都攀不上,和陆少睡?简直痴心妄想! 『羽晴,下楼,领你去吃西餐。』 手机突然震动,吸引了父女二人目光。 “陆非北?” 郝羽晴娇羞点了点头。 郝父摆摆手:“快去吧,别让陆二少等着急。” “羽晴,郝氏未来,靠你了。” 自那女人死后,财团就一天不如一天。 现在,已是强弩之末。 女孩一证,随即懂事点头:“父亲,我知道的,” 还是羽晴省心。 不像郝蕴,至今都未能入郁凤鸣青眼。 长相没得说,江南第一美人儿,清纯幼齿。 怎么就,一点没遗传到她母亲的放浪呢? “阿啾!” 第十三章 要挨打了 郝蕴裹紧被子,睡眼惺忪,小鼻子一耸一耸的,双手乖巧交叠放在被上。 唇有些干,指尖不自觉抚上。 蓦地,脑中浮现昨日脸红心跳的画面。 少女晃晃头,努力忘掉昨日唇上新鲜触感。 陆以南这两天嚣张得很,恨不得叫所有人知道他们二人关系。 万一叫父亲知道,估计又会有麻烦。 哎! “出来,吃饭。” 郝蕴一个激灵,忙不迭掀开被子,然下一秒,门直接啪嗒一声打开。 陆以南眉眼浸在阴影里,狂妄冷峻,眼下一片青黑,似是一夜没睡。 “早上好呀,男朋友。” “不好。” 他失眠了。 因为那个浅尝辄止的吻。 郝蕴悄悄扯了扯窜到腿根的睡裙,迎上男人目光腼腆一笑。 “今天不出去吃,我给你做,怎么样?” “你还会做饭?” 郝蕴暗暗咬牙。 看不起谁呢! 她从小没上过公立学校。 妈妈死前,有家教老师来别墅给她启蒙。 死后学业暂停,不同女人来家,教她做饭,插花,下棋,煮茶。 总之,大家闺秀会的她都会,不会的,她也会。 “我还会绣花,陆少,我给你绣个帕子呀?” 陆以南眸光闪过心动,但很快被压下。 昨天是一时失控,才答应她那些乱七八糟的。 一辈子假女朋友? 他轻嗤一声,自然拉下椅子坐下:“谁稀罕。” “好吧,那不绣了。” 郝蕴嘴唇微嘟,默默去准备食材做早餐。 房间很大,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冰箱还贴上可爱小猫贴纸,充满生活气息。 她拉开冰箱,取出牛奶鸡蛋,还有蟹柳棒。 小厨房里,少女围着粉嫩围裙,将锅颠得风生水起,俨然一副大厨样儿。 她白嫩清透脸蛋被熏得有些泛红,似春日蔷薇花,伶仃羞怯。 眼眶熏出泪,就如同花瓣上露水,是整朵花的点睛之笔。 手机接连震动声唤回陆以南视线。 看清消息,他眉头紧蹙。 『哥,千万别回来,爸知道你办砸了事,正在家里大发雷霆!』 『对了,新小妈喜欢珠宝,你哄哄她,指不定她高兴了,爸就不罚你了!』 发消息的是他同父同母小弟弟。 才八岁。 他口中的“办砸事”,应就是泰曼那批枪被黑吃黑,赔血亏的事。 没想到啊…… 陆以南唇角讥诮勾起,橘黄暖灯映射下,皮肤还是病态苍白。 这么快,消息就传到老头儿耳中了? 呵,会是谁传的呢?真是难猜。 “陆少,饭好了,蟹柳滑蛋,不知道和不和口味。” 郝蕴倒两杯热牛奶,一同递过去。 男人没接。 “怎……么了?” 陆以南笑得嚣张:“要挨打了。” 一瞬间,少女脸色煞白,盘子从手中滑落,摔到地上碎了。 她慌忙蹲下,用手拾起碎片,不住道歉:“对不起,我这就去重做,对不起陆少!” 郝蕴以为她饭没做好要挨鞭子抽打,吓得魂飞魄散。 白皙掌心被陶瓷扎出血迹也浑然不觉。 陆以南见人受伤,心里烦躁更甚。 他说要打她了? 胆儿比兔子还小! 他抬起手,下一秒,女孩就失声捂脸:“啊!别打我!” 许是真吓惨了,瘦小身躯不住颤抖,泪从指缝放肆溢出,吧嗒吧嗒落到地上。 男人想抚摸她乌发的手堪堪僵在半空。 不多时,从喉间溢出自嘲低笑。 陆以南开口,声音有些干哑:“我很像那种人么?” 像么? 郝蕴不知道。 他当她面杀死樊梨,侮辱乐蔚,可又从未伤害过她。 甚至,还亲自为她涂药,报仇。 “不用说了。” 他知道了。 在她印象里,他就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子。 疯子……疯子…… 两个简单字疯狂刺激男人敏感得快要发怒神经! “陆以南,你就是个怪物!” “去死,你去死掉好不好?妈妈求你了!” 回忆浪潮拍碎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陆以南腾得起身,椅子接触地面发出刺耳摩擦声。 郝蕴颤巍巍抬眸,被吓一跳。 男人眼眸猩红地吓人,深深看了她一眼,踹门离开。 “砰!” 一室狼藉。 不多时,胖胖管家憨憨进门,收拾好屋子,留下医药箱。 “姜小姐。”他欲言又止,最后只留下一句话:“记得擦药。” 天儿泛着晴丝,似烘烤焦的华夫饼。 郝蕴给手缠上纱布,重新做了早餐,敲响陆以南房间门。 今晚就是最终拍卖会。 她一定要拿回黄玛瑙珠! 陆以南蹲在角落,紧紧握佛珠,埋首深嗅,拼命平复躁乱情绪。 “叩、叩叩。” 敲门声执着反复响了十余次,终于停下。 男人松一口气。 还好,没叫她看见自己狼狈如野狗趴在卫生间瓷砖。 二十五年了,从未有人能使他情绪跌宕失控。 她,是第一个。 “我擦好药了。” 陆以南眸光猛得一震,维持跪趴姿势缓缓抬头,对上郝蕴明澈鹿眼。 一时间,惊骇地忘记呼吸。 她……不是走了么? “陆少,我擦好药了,你检查检查。” 郝蕴委屈巴巴蹲下,手伸出去,给她看包满绷带的纤细手腕。 她唇边还粘着豆浆,衬衫边若有似无拂过他手背。 痒痒的。 陆以南压下阴戾,跪直身,捏起郝蕴精致下巴:“谁让你来了?” “对不起,我给陆少送早餐,你不喜欢,现在就走。” 少女眸子清灵灵,眼珠黑白分明,不说话与人对视显得十分真挚。 妈、的!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拿他这儿当什么? 陆以南大掌按住她后颈,用力将人带进怀里。 “啊……疼。” “不许走。” 小家伙可怜仰起小脸,又些紧张,又有些不安,声音里带着不自觉慌乱。 “那先……先把早饭吃了,要不对胃不好。” 她磕磕绊绊举起豆浆,哆嗦喂到他唇边:“加了很多糖,不苦。” “最起码尝一口……” 男人一直不为所动。 郝蕴急得快哭了。 陆以南轻嗤。 这是怕没做好饭他揍她? 小玩意儿还挺有意思。 男人解释道:“刚才没想打你,是我,快要挨打了。” “你?” 郝蕴意识到连忙捂住嘴:“抱歉,我不问了。” “吻我,快点。” 少女没动,就在陆以南等得不耐烦时,她侬侬请求: “陆少,我想参加晚上拍卖会。” 又和他讲条件? 陆以南狭长眸子危险眯起:“姜小柒,你还真不怕死啊?” 郝蕴认真点头:“怕。” 可是…… 少女柔软唇贴上他的,轻轻啃咬,带着些不满,似在娇嗔。 她更怕抢不到玛瑙珠。 这次被拍走,下次遇见,说不定是什么时候。 总不能去偷吧? 陆以南按住后脑勺,将人强势抵在墙上,反客为主。 然没等他命令,郝蕴就自觉张开唇齿,邀请他攻略。 他略一怔,没客气,大肆搜刮口腔津液,逼她一同咽下去。 浴室里,两道纠缠身影朦胧印在浴屏。 跪在瓷砖地,如鸳鸯痴痴交颈,至死方休。 “擦擦。” 陆以南丢给郝蕴一方纸帕,支撑站起身。 刚才,他再一次不管不顾失控。 直觉告诉他,如果不趁早处理掉,她一定会害惨自己。 郝蕴丝毫没意识到危险降临,正捏着纸巾小心翼翼擦金豆豆。 可眼泪越擦越多,似要流淌成河。 当然,是装的。 陆以南居高临下俯视惨得一塌糊涂的少女。 唇被无情咬破,小脸全是泪渍,脏污不堪,一双眼睛却又漂亮的惊人。 “就那么想去?” “想。” 陆以南冷不丁点燃一根烟。 烟雾缭绕,少女容颜被模糊,他才感觉心里好受些。 郝蕴扒着他裤脚,颤巍巍站直身。 却腿一软,再一次栽倒。 陆以南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没有去扶。 “我记得,拍卖会是要门票吧?” “来人。” 胖胖管家走进。 迎着郝蕴期待的眸,陆以南扯了扯菲薄的唇:“带姜小姐去负一层。” 第十四章 就罚你,去死吧 游轮负一层,才是真正炼狱。 玩法五花八门。 进来必须提供资产证明,低于一千万,只能在外面听个乐呵响儿。 “先生,请提供资产证明。” 胖管家不悦道:“看清楚,站你面前的主子是谁!” 服务生坚持已见: “游轮有规矩,无论是谁,都需提供证明,抱歉先生,麻烦您出示一下。” 真轴啊,嗯? 陆以南一声不吭,缓缓摘下蛇头面具,云淡风轻任由服务生打量。 直至后者吓得脸色惨白,才看向管家,恩赐开口: “为难人家做什么?来,给他看一眼。” “陆……陆少,我不知道是您。” 陆以南善解人意笑道:“不用怕,我配合工作。” 服务生哪敢接递过来的纸张,直接跪下:“陆少!您进,您进……” “地太硬,您踩我过去!” 他完全匍匐在地,上半身紧贴瓷砖,就像人肉坐垫。 陆以南踢了踢:“那我就多谢谢你了?” 郝蕴被强扯着往前走。 小声询问管家:“陆少带我来这儿做什么呀,拍卖会不是在晚上吗?” 没人理她,心中愈发惴惴不安。 突然,一道阴恻恻声音响起:“还算识趣儿,饶一命,就赏他皇宫极乐吧。” 陆以南指的是,刚才年轻服务生。 只忤逆一句,就剥夺人家生育权利,也太狠了吧! 他汗蒸服因灌风鼓包,后背狰狞疤痕掀开冰山一角。 比手指上嫩疤骇人得多。 郝蕴余光瞥见,心似被人闷头锤了一棒。 管家也神色复杂。 皇宫极乐叫得好听,实际就是商朝宫刑。 “陆少,他模样尚可,要不要——”配种后再赏赐? 陆家在灰色产业带多有涉及,通常和东南亚牵连甚广。 其中就包括将姿色上等罪奴配种,生下女孩,从小教养。 因着没接触过社会主义思想。 女孩们内心深处以男人为尊,能被卖给上等人士,内心深处是感激,而非怨恨。 “你看着来。” 陆以南轻飘飘应了句,就横抱起郝蕴,大步走远。 郝蕴处在震惊中,就听不远处响起鞭炮声。 谁会在大西洋船舱,还是地下放爆竹? “小柒,死人了。” 死人?鞭炮炸死人了! 顺着陆以南目光看过去,郝蕴大惊失色,死死隔面具捂嘴,身子剧烈颤抖。 不……不是鞭炮! 是枪!有人开枪打死了两个女孩! 她被祖国保护太好,才以至于下意识以为是大年夜的烟花爆竹。 “害怕么?” 陆以南剥开少女浓密发际线,露出光洁饱满额头。 轻柔吻了吻,贴心替她调整好面具位置。 “别怕。” “走,我们靠近点,看得更清楚。” “不……不要……” 一边哄她别怕,一边又逼她看血腥。 神经病啊! 郝蕴想紧紧抱住男人脖颈,又怕勒到他,不敢使力气。 整个人蜷缩在他怀里,凄凄戚戚呜咽,希望唤醒他残存良知。 “我错了,陆少,对不起……再也不敢了!” 一颗颗滚烫金豆豆在男人汗蒸服印出湿渍。 少女不知是演的,还是真怕了,哭得险些背过气去。 “要乖。” “你和我一位故人很像,像得有些恍惚,昨天才一时失控,答应些非分之想。” “后来清醒了,我却觉得,再了解一个女人太费劲,和你演一辈子戏,也不错。” 陆以南残忍绕在手指一缕乌发,缠紧,微微使力后扯。 “可你不乖,总想和我讲条件。” “不听话就要受惩罚,对不对?” 男人语气宠溺,似在和小孩商量周末不去游乐园玩好不好。 郝蕴怕得说不出话,泪仆簌簌落下。 好似滴进陆以南心里,砸得他再次无端烦躁。 亲昵吻掉少女溢出面具的泪,道:“就罚你去死吧。” “等等!” 郁凤鸣扔下两女人飞快朝这边跑来。 陆以南淡淡瞥了他一眼,快速给枪上膛。 本想带小家伙见见世面再杀。 可没办法,半路有催命鬼,就只好提前送她上路。 他不允许,任何人的一举一动牵扯自己情绪! “小柒,下辈子投个好胎。” “砰!” 郝蕴冷汗浸湿后背,眼皮剧颤,预想中疼痛却没来临。 过了好一会儿,她试探性睁眼。 只见手枪被打歪在地,旁边静静躺着块儿石头。 一滴黏腻液体划过她脸庞。 “血……是血!” 陆以南流血了! 胖管家处理完服务生,匆匆赶回来,目眦欲裂。 郁凤鸣呆愣注视陆以南,后脖颈发凉。 他是嚣张混蛋,可也只敢口嗨。 打伤陆大少,是万万不敢的啊! “很好,姜小柒,相好的来救你了,是不是特感动?” 陆以南目光冷得能杀人:“要为他求情吗?” 求情? 郝蕴飞快琢磨这俩字眼。 平心而论,在生死攸关,自己会毫不犹豫舍弃外人。 可郁凤鸣无辜,是因自己才卷进来。 妈妈说过,可以趋利避害,却不能见利忘义。 如果郁凤鸣死了,她恐怕终生都会活在愧疚中。 怎么办、怎么办! 突然,目光定在男人锁骨处,郝蕴有了注意。 “不说,就送他俩一起下去,做一对苦命鸳鸯!” 下一秒,陆以南脖子一疼,佛珠被扯下。 “姜、小、柒!” 这女人还真是,一次又一次践踏突破他的底线! 想到自己脆弱病态一面曾被她窥见,陆以南更迫切想杀了她。 “还回来,给你留个全尸。” 郝蕴胡乱摇头,试图打感情牌:“陆少很喜欢佛珠,它丢了你会疯掉,会不惜一切代价寻找。” “我也是。” “玛瑙珠对我也很重要,才会三番五次恳求。” “陆少,我要的不多,一串珠子而已,你不同意,也别杀我,好不好?” 少女手没有骨骼的柔软。 她小心翼翼捧着陆以南阴云密布的脸颊,颤抖吻在他唇角。 用只她们二人听到的声音嗫嚅:“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辈子——” “说好了,谁跟你说好了?” “姜小柒,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你,不过是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祖宗。 他话没说完,郝蕴在心里默默接话。 陆以南残忍扯开菟丝花般脆弱少女,抹布似的丢到地上。 蹲下身,大力扯她泛粉圆润的耳珠。 钻心痛楚使郝蕴五官都疼变形。 “你骗人,昨天不是这么说的,大坏蛋,呜呜…” “对啊。”陆以南捏起她下巴,当众人面狠狠吻上去。 “我后悔了,所以,你去死吧!” 冰凉手枪缓缓抵住太阳穴,陆以南漫不经心捻着自己指腹。 “黄玛瑙珠我会拍下,给你,当陪葬!” 郁凤鸣桃花眸微微瞪大。 黄玛瑙珠…… 拍卖会只有一件玛瑙珠,是古西周时期陪葬。 曾经……郝家夫人最珍爱的珠宝。 姜小柒,真的是郝蕴! 第十五章 媚药太磨人了! “南哥!” 枪终究没开响。 靳弥慌张跑来。 “南哥,可算找见你了,快和我走。” 他翻遍游轮,一打听才知,陆以南来了地下。 陆大少讨厌声色犬马,为什么会来这? 看见郝蕴那刻,靳弥心里有了答案。 又是因为这小服务员啊! “什么事?” 陆以南懒懒将枪别回裤腰。 郝蕴脱力跌倒在地,心有余悸大口呼吸。 “陆家电话,很麻烦。” 陆以南看了眼两人:“下媚药,关进笼子。” 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靳弥惊疑不定,小跑追上去:“陆少,您确定么?” “姜小姐她……” “你在质疑我的决定?” 靳弥忙垂头:“南哥,我怎么敢,就是觉得……” “闭嘴,用我教你吗?” 负一层充满浅浅血腥味,和陆以南房间味道有些像。 此起彼伏狂欢,呐喊,吵得人耳膜疼。 靳弥无奈领命,给俩人强硬灌了药性最大的媚药,丢进半人高狗笼。 不。 准确来说不是丢。 是请。 “姜小姐,你忍一下,南哥脾气就那样。” 按陆以南以前脾气,哪有媚药这轮? 早被拖下去扒皮拆骨了。 极致入骨的感情只有两种。 一种是恨,另一种,是爱。 可惜,有人不知道。 药上劲儿很快,郝蕴浑身已经软绵绵,死咬嘴唇才没哼唧出声。 她费力点点头。 用眼神告诉靳弥,她知道了。 “南哥从没用这东西对付过女人,姜小姐,你是第一个。” 郝蕴无语凝噎。 那怎么的,她还得为此欣喜若狂? 什么道理! 面具被她扯下,狠狠扔到一边。 郁凤鸣看不下去:“我替小柒谢谢陆少,快走吧,啊?” 他也中了媚药。 但经验丰富,还不至于像郝蕴那么难受。 只是下腹略微有点灼热。 不过,这倒是个好机会和小青梅亲近。 “别怕。”他生涩安慰发颤的少女:“小弟察觉我不在,现在肯定满游轮找我们。” “很快就能找到这儿了。” “再忍忍。” 狗笼是纯金镶嵌,导热性好,因周围阴凉环境,手臂粗金柱冰冷舒适。 郝蕴手指紧紧抓着衬衫,脸颊酡红,眼神涣散,无意识胡乱点头。 周围体感温度很低,她却热得要命。 这药太磨人了! 陆以南坐在监控前,旁边搁置的电话响不停。 平板上,男人不断尝试靠近少女,都被郝蕴抱膝躲开。 却因动作幅度太大,嗓音抑制不住溢出嘤咛。 陆以南心中狠厉暴升。 姜小柒,你敢叫他碰一根手指头,定让你们生不如死! “不孝子!” 陆商嵘气愤一拍桌子,立刻有貌美女秘书上前体贴替他抚胸口。 “商嵘,别跟小孩子恼,阿南也许是一时想不明白。” “小孩?” 陆商嵘冷哼:“他已经二十五,我像他那个年纪都当爹了!” “他呢!仗势在游轮胡作非为就罢了,连老乐女儿都敢欺负!” “蔚蔚现在精神崩溃,体内残存药物随时可能残害脑补神经!” “这个混账!” 随即意识到自己语气冲,神色缓和搂娇小秘书入怀。 “幺幺,他要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别气了,非北晚上来陪我们吃饭。” 男人眼神冰冷如吐信子的毒舌。 若不是老两口固执己见立嫡长,财团继承人怎会轮到那个疯子坐! 突然,手机接通,陆以南在电话那头慢悠悠说。 “陆老头儿?信号不好啊。” 陆商嵘一怔,随即大怒:“你还有脸接电话,不孝子!” “别生气。”对面语气带着笑意:“再给自己气死了没人收尸,陆非北可不会管你,” “北儿才没你冷血!” 陆以南笑容一顿,眸子瞬间冷若冰霜,唇角嘲讽微勾。 “我知道,你偏爱二儿子,不待见我们母子仨。” “巧了,我也恨你。” “你……!” 陆以南打断:“别急,先听我说完。” 他嗓音漫不经心透着颓废:“泰曼那批枪,等我回琼京,会给你个说法。” “只有一个要求,别动我妈,不然,不介意你死一死。” 陆商嵘气得七窍冒烟:“陆以南,你敢威胁你老子!” “你可以试试。” 电话啪得无情挂断。 靳弥抿唇上前:“陆少,餐厅做了蛇羹,去尝尝?” 他有些心疼取出一件夹克:“深海处风大,穿厚点吧,不然身体扛不住。” 陆以南没接外套,冲他咧嘴:“跟我这个疯子,委屈你了。” 海风呼啸,一声声都像在哭泣。 靳弥轻轻将机车夹克披在单薄汗蒸服上,罕见没嬉皮笑脸。 “靳弥这条命都是陆少救的。” “走吧。”陆以南指尖拢了拢皮夹克,终究没褪下去:“去吃蛇羹。” 兜里手机震动,一条显眼消息弹出。 『再许你猖狂几天,等下了船,新账旧账回家一起算!』 陆以南冷眼读完,删除,拉黑。 不用担心老东西联系不到他。 以陆家资产,电话号不是想买几个就买几个? 还有求于他,就得摆出求人姿态,不是么? …… 一束光照进狗笼,好似清晨曦光。 惨白光射在少女脸上,诡异又圣洁。 郝蕴颤抖抱膝,蜷缩在角落,像长眠在泥土里,合翅轻颤的翎鸟。 “蕴……小柒,抱着我会好很多。” 郁凤鸣许是真心为她好,亦或是别有目的。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别过来!离我远点!” 郝蕴双颊滚烫,眸子聚不了焦,呼吸急促。 生理性泪珠大颗大颗滚落,小脸粘满泪渍。 “真可怜啊,小柒,怎么不去抱他呢?” 少女身躯一滞,微微仰头,眼尾潮红看向来人。 眸中漾着欲色,如熟透的红水蜜桃,不低俗,反而平添绮丽。 “去吧,抱抱他。” 郝蕴抬起白皙小臂,却没如陆以南所想那样去抱郁凤鸣。 而是吃力攥住笼外男人衣角。 陆以南眸色深了深,在她鹿眼儿中瞧出了青涩邀请。 “陆少……我好难受。” 郝蕴挣扎将滚烫小脸贴上金柱,眼圈红红望着男人,似在无声控诉。 陆以南上前一步,大掌施舍般抚上泛粉小脸。 缓缓下滑,猛得捏住稚嫩耳垂,发狠虐玩。 “疼……不要……” 少女如同孱弱奶猫,虚弱低呼。 一声一声,犹如指甲盖剐蹭在男人心尖。 第十六章 你试着喜欢我一下,好不好? 陆以南内心似被泼了融骨水,酸软一片。 “把她给我带出来!” 靳弥正在餐厅捣鼓东西。 跟在身边白发生新人不了解内情,直接粗暴上前扯住郝蕴乌发。 “陆少……呀——” “啪!” 纯金狗笼剧烈摇晃。 陆以南慢悠悠收回脚,邪气一笑。 “不好意思,腿滑踹到笼子,有没有伤到你?” 白发生惊疑不定:“没、没有,陆少。” 男人拉长音‘哦’了一声,意味深长:“你没事,可是她,好像受伤了呢。” 顺着陆以南目光看去,少女湿发狼狈紧贴额间,青丝散乱铺在肩胛骨。 面上潮红、淫秽不堪,衣服却穿戴整整齐齐。 只白裙摆沾上污泥。 犹如雪色蝴蝶悄无声息躺在荒滩,奄奄一息。 地上,是一小团被大力拽下的头发。 白发生顿时会意,忙松开郝蕴头发,鞠躬道歉。 随后轻柔架着软如春水少女,走至陆以南面前。 “陆少,人带来了。” “嗯。”陆以南尾音上扬,似愉悦似戏谑,听不出情绪: “去餐厅吃口饭吧,忙一天,一定饿坏了。” 白发生飞快垂头:“属下这就去领罚。” 郝蕴在努力认清现在情况,迷蒙眨巴大眼睛,小心翼翼扯男人袖口:“别杀我……” 吧嗒一声。 价值六位数帝奥袖口被她扯掉,崩落到不远处。 “我……我会赔你个新的。” “拿什么赔,嗯?” “姜小柒,你赔得起吗?” 耳珠被扯得生疼,少女眼圈更红了。 她是发现了。 他一不高兴,就拿她耳垂撒气! 哼!真讨厌! “陆少。”郝蕴娇声抱怨道:“你弄疼我了。” 脸颊上蓦然触碰到柔软,男人表情凝滞一瞬。 少女音色清软,垂眸掩下眼底情绪:“你亲亲我,就不疼了。” 她唇软得似面团,喷撒出气息没小说里描述的玫瑰香气。 却萦带着浅浅少女幽香,呼吸间,若有若无口水味更加真实。 也时时刻刻提醒陆以南,面前女孩在不停地说喜欢他。 中了湘城最狠毒的狐精欢,不应该媚态横生,下贱堕落求欢吗?! 为什么,为什么还那么他妈乖! “滚。” “不滚,我喜欢你!” 冰凉苍白手背,猝不及防贴上一张脏兮兮的小脸。 小姑娘腼腆戳他下巴,鼓起勇气表白:“你别找别的女孩演戏了,我陪你演……演一辈子。” “陆少,我真的好喜欢你,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也试着喜欢我一下……哪怕就一下。” 陆以南人狠话不多,捞起瘫软一片少女,扛在肩膀。 郝蕴表白还在继续:“我想嫁给你,生好多好多孩子,叫我妈妈,叫你爸爸。” “你不能有别人,只许我一个,身板看着瘦,其实……我可以满足你。” “先试过再拒绝,好不好?” “来人!” 陆以南死死压抑住汹涌情绪,眼眶猩红:“拖下去,乱棍打死。” 狐精欢,顾名思义,类似仙侠小说里狐狸精血功效。 中此媚药,会理智全无,只想交配,直至死亡。 一种人除外。 若心中没有喜欢的人,不懂情欲为什么,就不会受影响。 只会懵懂遵从本能往男人身上靠,产生澎湃爱意,纯洁的像一张白纸。 郝蕴被无情摔在凉地。 来不及呼痛,棍子噼里啪啦落在她后腰,硬生生逼出生理性眼泪。 陆以南冷漠站在一边,不紧不慢点燃颗烟。 仔细看,夹烟手指在颤抖。 “陆——” “把她嘴塞上,往死里打,留一口气,卖到地下赛拳场。” 赛拳场?! 打死人不负责,赌注是赛拳手命的地方吗! 兴奋剂……1v11……甚至还有狮子! 少女瞪着无辜大眼睛,水汪汪直盯着他瞅,欲说还休。 她不明白,明明感受到男人意动,差点扛她离开这里。 为什么,还是要狠心弄死她? 吧嗒—— 一滴泪灼到冰凉地面。 郝蕴伸出白嫩小手,轻轻捂住脸,隔绝与男人相望的视线。 就好像在用行动和他说: 我不喜欢你了,再也不会喜欢了! “南哥,蛇羹……快住手!” 靳弥疯狂跑来,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他就一会功夫没来,怎么就打杀上了? “靳弥,你很关心她啊?” 陆以南挑起郝蕴下巴,展示货物一般将她脸冲向手捧瓷盏,呆若木鸡的男人。 “这么关心,叫她陪你一夜?我看,她现在应当是很愿意的。” 他视线幽幽扫过少女。 “你愿意吗?” “唔……!” “她愿意。” 郝蕴拼了命摇头,肝胆俱碎。 她愿意个蛋! “滚!” “郁公子就在里面,什么破几把资产证明,没有!赶紧让开!” “再不滚就揍你了啊?” 郝蕴眼睛一瞬间亮了,水润润泛着细细碎碎星光。 听到呼声那一刻,整块如玉瞳仁被点燃。 远处,郁凤鸣小弟堵在负一层门口,吵吵嚷嚷。 “南哥,冷静,冷静。” “我生气了?”陆以南拎起郝蕴,递给靳弥。 忽视远处喧闹:“是在这儿,还是帮你们开个房间?” 靳弥心惊肉跳。 陆以南明显对姜小柒特别,他若要了她,命也就不用要了! “啊……蕴蕴!” 被遗忘的郁凤鸣蜷缩在狗笼角落。 西装被他无意识挑开几颗扣子,露出精壮胸肌。 口津顺着唇角流下,手不断难耐撕扯上衣。 真是比狗还低贱,碰过那么多女人,肮脏透了! 陆以南恶狠狠想,看向入口闹事处,眸色沉得不像话。 “靳弥。” 靳弥连忙摆手,同情看向郝蕴:“南哥,我真不喜欢姜小姐。” 陆以南一巴掌不轻不重拍在他额头。 “老子没说这个。” “啊?” 不远处,几个女人被用完,破抹布似丢到地上,正欲求不满冲陆以南抛媚眼。 “送几个女人给郁公子,解解药性。” 三十岁女人正如狼似虎,郁凤鸣又中了药。 一晚上过去,就算不精尽人亡,也得狠狠褪层皮。 陆以南单手插兜,漫不经心野笑看着郁凤鸣和其中一女人拥吻走远。 迫不及待地恨不得当场做和谐运动。 “恶心。” 不要…… 郝蕴眼睁睁瞧着小弟簇拥郁凤鸣走远。 直至背影再看不见。 一颗心顿时沉到谷底,脑袋面如死灰耷拉下来。 他们一走,就再没人能救她。 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被抛弃的那个。 分家时,没人愿要她。 和继妹吵架,没人信她。 郝家落寞,她也第一个被推出来出卖色相。 媚药麻痹了大脑,郝蕴想都不想,揪住男人衣袖抹上鼻涕。 陆以南眉头皱了皱。 似是看惯人富有朝气,灿烂到骨子里。 现如今,心中竟生出一丝不快。 第十七章 我很乖的,不要丢下我… 即使她是因自己才这样。 垂头,价值不菲袖口被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陆以南怒极反笑。 “你往哪蹭呢?” 他狠厉掐住郝蕴下颌,下一秒,脸上就挨了软绵绵一巴掌。 少女面色潮红,神志不清。 眼眶流水不止,好似发洪灾。 “混蛋……大混蛋……去死!” “你骂我?” 少女身体突然受惊蜷缩成一团。 “别……别关我,我会听话!啊!别动妈妈的东西!” “求求你,妈妈最喜欢玛瑙珠,它是我这些年唯一念想,没有它我会死的!” 陆以南表情凝固住。 他调查过,郝家大小姐,郝蕴,母亲七年前去世。 从众人捧在手心明珠,沦落成人人可踩一脚的小可怜儿。 母亲被烧死。 曾经疼爱她叔伯婶子避她如蛇蝎。 就连竹马…… 呵,就连郁凤鸣那个娘炮,也一气之下出国深造。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 “别丢我一个人,我会乖的……” “你看清楚我是谁?” 陆以南掐住郝蕴后脖颈,使劲拍少女脆弱脸颊,试图扇醒她。 “姜小柒,醒醒!” 她面上热度烫得惊人,柔若无骨小手紧紧抓住他的。 梦境里,前所未有失重感包裹郝蕴。 她挣扎下落,四肢却仿佛禁锢在沼泽,酸麻不已,却动弹不了分毫。 “你妈二嫁豪门,不安分守己就算了,竟还偷情怀上那男人孽种!” “三个孩子三个爹,啧啧,青楼妓子都没她会玩!” “小孽种大孽种都烧死了,你也去陪他们啊?” “你哥哥如果活着,为什么这么多年不找你?” “他恨你啊!” 郝蕴不断摇头,泪仆簌簌而下。 不是……不是这样的! 混沌中,感觉到一滚烫大手紧贴她小脸。 犹如暑天冰棒,她不顾一切抓住。 笨拙舔舐。 “姜小柒!” 姜小柒……是谁? 她是郝蕴,全家人捧在心尖尖的宝珠。 “啊……好凉!” 郝蕴猛得惊醒。 睫羽狠狠颤动,似蝴蝶扇动翅膀,抖下一连串水珠。 她迷茫看着身下冰块,委屈涌上心头。 “醒了?” 少女不语,一味掉泪。 陆以南提着后脖领,从冰桶提起。 大掌掐上纤细天鹅颈,蓦地收力。 “醒了,就去死吧。” 郝蕴缓缓阖眼,一滴泪灼到陆以南手背。 他听到她颤着调子说:“好。” 声音很低,几乎是在梦呓。 拍卖会早已进行完。 妈妈的玛瑙珠不知在谁手中。 重重压力下,她,是真的不想活了。 呼吸越来越浅,朦胧中,一水蓝长裙女人温柔冲她伸出手。 “宝贝,我带你走。” 叔叔说过,接人的时候,没人说“带你走”。 只有死人要带活人的时候才会这么说。 “妈妈……” 在指尖相碰的前一秒,传来一声怒喝。 “我看谁敢动她!” 谁? 谁来救她了? 郝蕴想不到,也没力气想。 眼前柔情似水女人突然变幻,成了一双眼冒血的男鬼。 他浑身滴滴答答滴着水,皮肤肿胀发白,一看就浸泡在水里许多年。 是淹死鬼! “宝宝,我们回家。” 少女胳膊软绵绵搭在男人肩膀,小幅度呼吸。 后背冷汗黏腻。 她……她差点被拉来当替死鬼! “站住。” 陆以南懒洋洋扯住少女手腕,霸道将人往怀里带。 “她是我的人,薄霆西。” “可你要杀了她。” “我不许任何人伤害她,包括她的恋人。” 似是怕被认出来,男人有意压着声线。 陆以南笑了。 他桀骜抬眸,阴冷注视面前戴鹰面具的男人。 鼻梁英挺,下方有颗醒目褐痣。 “什么恋人,就是我一条随叫随到的……嗯哼?” “畜生!” 陆以南反问:“你就不是么?” “草菅人命,不顾一切向上爬,甚至不惜……” 薄霆西恼羞成怒:“没时间跟你废话,放手!” 陆以南不动,笑意森然:“如果我不呢?” 气氛凝结成冰,流动空气染上火星子。 “都是自家兄弟,阿南,我不想动手。” 薄霆西声音一冷:“但你别挑战我的底线。” 陆以南眸光一暗,直直盯着陆家养子衣兜里露出一角的黄色润珠。 古西周黄玛瑙珠? 小家伙一直念叨的那个? “哥哥……” 郝蕴不安来回蹭。 男人身上浅浅薰衣草混合沐浴露味使她惶恐。 是大哥的味道。 他……来看她了吗? 郝蕴努力抬头,双目却蓦地被捂住。 陆以南眸中兴味浓郁。 哥哥啊…… 他一脚狠狠踹在男人膝窝,反手格挡攻击。 少女落地前一秒,一个滑跪,稳稳用肉体接住。 郝蕴迷茫吧唧嘴,调整到舒服姿势,安心睡去。 薄霆西惊讶咋舌。 摸不准陆以南为什么突然转性。 还害怕小妹受伤,用身体垫着。 “看够了?” “看够就滚吧。” 薄霆西没回神,陆以南早已横抱郝蕴离开。 靳弥捧着蛇羹惴惴跟上。 “找个医生过来。” 陆以南冷冷吩咐。 自己下的药,到头来还是得自己解。 烦人! …… “陆少,姜小姐体内余毒清除,已无大碍。” 床上人儿离了熟悉薰衣草香,睡得极不安稳。 “哥哥……妈妈!” “咚!” 郝蕴竟滚着滚着竟掉下床! 她安静蜷着,双手环膝,似子宫里初生婴孩,令人无端心疼。 陆以南眼眸微眯。 他不会抱她。 睡觉不老实,就在地上睡一晚上吧。 “陆少。”医生小声提建议:“姜小姐现在不能着凉。” “嗯?”陆以南面无表情回眸:“你想让我抱她?” 窗户没关,阵阵带着咸味凉风吹进,寒冷彻骨。 大西洋深处,说是末秋也不为过。 医生局促戴上手套:“您不屈尊,我去抱。” 小姑娘若出点毛病,定又要怨自己医术不精! 他才不做冤大头! “你敢。” “那……” “我抱。” 陆以南大步上前,弯腰捞起冰凉少女放在床上,嫌弃拍拍手。 医生苦命提醒:“陆少,被子……” “我不知道要盖被?” 男人大力一扯,柔软棉被瞬间覆住少女大半个身子。 郝蕴拱拱头,双手扒着被子,露出小脑瓜,恬静呼吸。 陆以南冷眼瞧着。 蓦地出声:“别藏着了,出来吧。” 第十八章 我死了,你小妹就是寡妇 薄霆西默默迈进屋子。 他皱眉:“你不开暖气吗?” “很冷?” 好吧,的确很冷。 床上少女小脸冻雪白,偏偏唇红得惊人。 从紧攥被角看出,她非常冷。 陆以南熟练点燃雪茄,恶劣吐口烟雾到男人脸上:“你心疼了。” “真稀奇,你薄霆西竟也会有心软那天。” “她呢,是你什么人?” 薄霆西被问住,余光瞥见床头盘踞的标本蛇,呼吸一窒:“疯子!” 陆以南也不恼,笑着替他回答:“你们是亲兄妹,嗯?” “那我,算不算混乱伦理?” 意料之中,男人不可思议抬头,踉跄后退好几步。 “你早就知道……” 房间阴冷,张口说话吐出一团白气。 陆以南分外烦躁。 是啊。 明明知道她就是郝家大小姐,可还是忍不住靠近。 明明,他最讨厌世家女子了。 男人掩下眼底情绪,随意拨弄少女鲜红欲滴的唇瓣。 “我早就知道,否则,你猜为什么会睡她?” “你……!” “来啊。”陆以南笑盈盈嚣张挑衅,指向自己太阳穴:“往这儿打。” “我死了,你小妹可就成寡妇了!” 薄霆西愤怒攥紧拳头,唇抿成一条薄线,极力压抑情绪。 他瞥头,目光却在看见郝蕴时,霎时软下。 软得没一丝脾气,似乎甘愿为她俯首称臣。 “如果不是怕吵醒蕴蕴,我真想揍死你。” 人不该有软肋。 尤其还是自己这种刀尖上舔血的人。 可,她是这世上最后的亲人。 若也死了,他,真就是孤家寡人了。 时间苍老人的肉体,孤独,却会蚕食人的灵魂。 薄霆西可以冷眼旁边小妹受欺负,却做不到,眼睁睁瞧她死去。 “听外界都在说,你恨她,为什么?” 陆以南再次替他回答:“因为那场大火,是因她而起。” 薄霆西没说话,算作默认。 他应该恨她。 可却又,无论如何恨不起来。 极致感情使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索性对外宣称,自己也死在那场大火。 心痛,却又克制藏匿在暗处,看她被无底线欺负。 只在性命垂危时刻挺深而出。 就如刚才。 “疼……好疼,哥哥我疼!” 突然,郝蕴无征兆痛苦嘤咛。 秀眉挤成一团,弓起身子颤抖。 两人神色皆变。 薄霆西快速单膝跪地,握住少女胡乱扑腾的小手。 隐忍吻在她手背。 许是熟悉气息萦绕,郝蕴出奇安静下来。 身躯却还因疼痛抖若筛糠。 “这怎么回事?余毒不是清理干净了吗?” 他亲眼看医生离开的! 陆以南没理会薄霆西暴怒,视线幽幽扫过郝蕴被亲过的手背。 慢悠悠系好汗蒸服纽扣,抬脚踹开门,扬长而去。 薄霆西刚要发作,就见他拎小鸡似将刚才医生扔进来。 “陆、陆少?” “你不说余毒已经干净了,她现在这样又是为什么?” “别害怕,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不能把你怎么样。” 话虽如此。 陆以南却笑眯眯给子弹上膛,不由分说抵在医生太阳穴。 “去,给她看看。” 不然,杀了你。 医生战战兢兢脑补出后半句话。 不敢耽搁,忙屁滚尿流跑上前,颤巍巍给郝蕴把脉。 薄霆西眉心一跳。 还是个中医。 “姜小姐症状不是狐精欢导致,是……” “继续说!” “是惊吓过度,加上气血不足,又再冰水里泡过,身体机能紊乱,导致体内母蛊发作……” 蛊虫? 陆以南锐利视线扫向薄霆西。 “郝傲腾这个畜生!” “所以,子蛊在郝傲腾身体里?” 薄霆西头无力垂下。 母亲死后,他继父怕小妹也跟其他男人跑掉,离他而去。 用遗产威胁同时,下了比翼蛊。 此蛊若彼此距离超过一公里,就会体会噬心痛楚。 郝蕴来之前暂时服了解药。 可也经不住陆以南那么折腾。 “把它取出来。” 医生吓得扑腾跪下:“属下做不到啊!” “做不到,就去死。” 陆以南狭长眸子狠厉如鹰隼。 眼瞅着就要扣动扳机,血溅十里。 “阿南。” 薄霆西轻轻从他手中夺过枪支:“别为难人家。” 医生忙不迭点头附和: “子虫能取,母虫却相反,若执意动作,容器则立即爆体而亡。” “你给我滚。” 医生被赶出去。 陆以南若有所思坐在床沿。 少女刚换上的干净衣物再次被冷汗打湿。 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一拧,能拧出水来。 “疼就咬着。” 陆以南剥开袖子,将小臂伸过去。 他在园区摸爬滚打多年,皮糙肉厚。 咬一口死不了。 “咬。” 陆以南再次冷声命令,声音不容置喙。 本以为,她会一口咬上去。 可少女只哆哆嗦嗦,在他腕骨凸起处印下湿吻。 “怎么不咬?” 郝蕴双目仍旧迷蒙,却认真说:“舍不得。” 她觉得应给自己搬个奖。 脑袋痛不欲生,却仍不忘攻略精神病。 她都心疼自己! 突然,郝蕴视线定住。 陆以南顺着目光看过去,脸瞬间黑了。 薄霆西背对着二人,正快速和助理对话。 『不惜一切代价,找比翼蛊解法,携解方而来者,悬赏100万,不1000万!』 『薄少……』 『别废话,快去!』 来不及看男人转身,郝蕴痛晕过去。 陆以南收回视线,给她掖好被子,起身拽着薄霆西出门。 “你干什么?!” 薄霆西担心郝蕴,想要回去。 白发生立刻挡在他身前,不让过去。 陆以南不紧不慢开口:“我有事,出去一趟。” 薄霆西直感莫名奇妙:“你出去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在姜小柒身边,也不许别的男人在。” “我是他大哥!” “她儿子也不行。” “……” 疯子! 陆以南扬长而去。 薄霆西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叫小妹什么。 姜小柒? 小柒,小七? 郝氏没分家时,孩子多。 郝蕴排行老八,上头七个哥哥。 她不愿整日被当小孩子溺爱,吵闹着和大她几秒的七哥换辈分。 家人拗不过她。 就偷偷背着老爷子喊她“小七。” 小七,是她曾经幸福过的证据。 薄霆西站在冷风中,领带松垮,眼圈有些红。 第十九章 陆以南疯子妈 略做停留,他大步离开房间门口。 很快,薄霆西就明白,刚才陆以南出去做什么。 …… 游轮驾驶室内,安静似深夜墓园。 陆以南单手捞夹克,斜斜靠在船长椅子靠背。 随着他动作,所有人心都提起来。 “怕什么?” 他善解人意递给船长一瓣果冻橘:“吃块橘子?” “谢……谢谢陆少。” 陆大少在这儿,待了很久,却又不说话。 就似笑非笑和他们对视。 慌得他们大脑飞速运转,忙复盘这些天发生的所有事。 好像……没惹这位阎王爷吧? “我有个要求,不知各位能不能办到。” 终于发话了! 船长恨不得给他跪下。 什么办不办得到?太子爷的话,那就是圣旨啊! 就算要摘月亮,他都得研究怎样高额驾船开到天上! “您、您说。” “家里出了急事,游轮开快点?” 开……快点? 陆以南略一思索:“坐过游艇吗?” 船长僵硬咽了口唾沫:“太快了,恐怕不——” 陆以南发狠扔掉橘子,重重踩上去,碾出酸甜汁水。 他粘上一点,抹在船长嘴唇。 酸甜汁水使后者猛地打了个哆嗦, 陆以南笑容放肆:“等不了,爹要死了,赶着去看热乎尸体。” 世界仿佛按下静音键。 不多时,听见船长哆哆嗦嗦的声音:“现在就加速。” 他忙不迭迅速将所有控制开关拨到最大。 陆以南瞥了眼,悠悠离开。 留下两名冷面白发生,阴森注视驾驶室所有人。 陆以南在游轮转一圈,最终回到郝蕴睡觉房间门前。 想杀你,活蹦乱跳似砧板上银鱼,求生欲高得不得了。 现在,想留着你气薄霆西。 小身子骨倒孱弱似林黛玉。 “姜小柒。”陆以南邪气勾唇:“你耍老子呢?” 船面剧烈晃动。 他一个没站稳,栽歪倒地。 然后,就慢悠悠闭上眼,再没起来。 竟是要睡在这儿的架势! “南哥,会着凉,回屋睡吧。” “和姜小柒睡一张床?不去,太挤。” “……” 又不是没睡过。 陆以南眼皮都懒得掀:“冻不死,再说,没点凉气儿,我也睡不安稳。” 男人身穿夏日汗蒸裤衩,整截小腿裸露在外。 大西洋深处最高温度才四度,更别说游轮被驾驶得飞起,带起寒风。 穿风衣都凉飕飕,陆以南一身短袖短裤,纯粹在作死! 靳弥没再继续说什么。 待人熟睡后,才轻轻为他盖上机车夹克。 如果上空盘旋无人机,一定会非常吃惊。 一艘庞大豪华游轮,正以快艇速度飞速前进。 ‘嗖’得一下,身影就消失在镜头。 只能瞧见浪花口吐白沫,细细碎碎一浪接着一浪向上翻。 …… 夏日,琼京,江北。 S国首都在京城,京城有条盈黎江,江北以陆家为尊,江南,曾经是郝家。 靳弥背郝蕴去中医馆。 大半白发生留下保护他们。 陆以南只身,回到陆家。 “跪下!” 青釉瓷盏在陆以南面前摔裂,碎片四溅。 场面紧绷,只有小狗意识不到。 藏獒瞧见主人,欢快摇尾巴,仰头发出呜呜声。 陆以南讥诮勾唇:“别瞎叫唤。” 似被含沙射影内涵,陆商嵘脸色黑如浓墨。 让狗别瞎叫唤? 还是让自己这个父亲别瞎叫唤! “阿南!” 老爷子一拍桌子,恨铁不成钢:“还不快跪下给你父亲认错!” “都是一家人,服个软也就过去了!” 老爷子先发制人,陆商嵘怒火发不出,猛灌两大口茶。 紧紧捏杯的手剧烈颤抖,骨节因过度用力发白。 毫无疑问,若没老爷子,陆以南今天不死也得脱层皮。 “给他道歉?” “好啊。” 陆以南蹲下身,挠了挠大黄毛茸茸下巴。 眼神直直盯着撒娇巨犬,语气戏谑:“对不起啊,父亲。” 陆商嵘快气死了。 哪有冲着狗叫爹的? 他是给狗道歉,还是给自己这个父亲道歉! 气氛僵持,老两口紧盯脾气执拗的孙子。 老太太额间渗出冷汗。 “糖糖……好吃!嘿嘿,老公,吃糖,甜的呢!” 一疯疯癫癫女人踮脚走进,稍稍缓和剑拔弩张气氛。 蓬头垢面,整张脸脏兮兮,却依稀能辩出从前花容月貌。 “吃个屁,给我滚!” 一连串怒气有了发泄口,陆商嵘抢过糖袋子,发狠重重砸在地上。 五彩缤纷糖果骨碌碌滚出。 明显被吓到了,紧抿唇在不停哆嗦。 “老公,不气,吃糖糖。” 女人小心翼翼半跪在地,讨好捧起一把,献给陆商嵘。 眼神清澈,却盈着满满温柔爱意。 陆商嵘一把拍掉糖果,气愤踢老远。 “吃吃吃!整天除了吃睡你还会干什么?就会惹祸!” 娶了个正妻,因意外成傻子。 生下的嫡长子,是他妈精神病! “谁把这疯子放进来的!赶出去,给我赶出去!” “还有破烂货糖果,一并扫了,扔掉!” 杨惠柔眼眶蓄满泪,一声不吭蹲着,捡回一块块小糖果。 却没再给陆商嵘,笨拙掰开一块,塞进自己嘴里。 委屈嘟囔:“不是破烂,是柔柔亲手做的,做给老公吃。” “妈,脏了,别吃了。” “陆商嵘。”陆以南沉脸走近,将受惊母亲搂在怀里。 抬头,从进门来第一次直视名义上的父亲。 “你忘记,自己答应我什么了?” “别动我妈,不然,不介意拼上我这条命,杀死你。” “陆以南!敢威胁你老子?!” “知不知道,你这个傻子妈,口水滴到重要文件上,造成多大损失?” 陆以南咧嘴不屑地笑:“陆商嵘,你现在这样,可真像个疯子。” 他不紧不慢吐出四个字:“无、能、狂、怒!” 陆商嵘挥起戒,重重落下。 陆以南没思索,将母亲护在身后,生生挨了这一下。 “带我妈走……走啊!” 杨惠柔被懵懵懂懂带走,三步一回头,担心看向暴怒陆商嵘。 “老公,不气,还有,小野。” 小野,是陆以南同父同母的八岁弟弟。 陆商嵘一日醉酒,强迫杨惠柔怀上的。 陆以南睫毛低垂,悲凉眸中划过自厌。 迅速卷起汗蒸服脱下,随意甩在地上。 跪着向男人露出伤痕累累后背。 “打。” “阿南!” 老爷子担心站起身,藏獒也冲陆商嵘龇牙咧嘴犬吠。 “死不了。”陆以南慢条斯理开口:“先带大黄出去。” “别记恨上,哪天给咬死了。” 他没提名。 可所有人都知,说的是陆商嵘。 “快点打,一会儿还有事。” 不知道小家伙现在怎么样。 靳弥能不能照顾好。 现在,他还真需要她,来应付乐家联姻。 本来想杀掉,重新找个。 可想想,还是算了,太麻烦。 这辈子,再多出一个牵动他情绪的女人,就够了。 更何况,还能顺便恶心薄霆西。 陆以南笑眯眯抚摸龙血佛珠,丝毫不在意陆商嵘说什么。 “泰曼那么重要一批货都能弄丢,我真想看看,你脑袋里到底装的什么!” “儿子随父亲,您装的什么,我不就是什么吗?” “还敢顶嘴!” 第二十章 郝蕴,我们走着瞧! 随着戒板重重落下,陆以南抑制不住闷哼出声。 死死咬住唇,声线泛着笑意挑衅:“使劲点,没吃饭么?” “还是说,你陆商嵘老了,肾气虚空,嗯?” “老子打不死你!” 陆以南狂躁症多半遗传父亲。 却比父亲更严重,破坏力更强。 老太太心疼瞧自己长孙。 捂住大黄眼睛,抱它和老爷子一齐出门。 “本想给他找个妻子,叫心安定下来,却不成想,弄巧成拙,反而给阿南添麻烦。” 老爷子无奈叹气。 “走吧,商嵘不会打死他。” 顶多像上次,一个月下不来床。 后花园里,好像一道小身影跌跌撞撞向祠堂跑去。 “爸爸……爸爸别打了!” 陆小野呜呜跑进,小身躯扑在陆以南后背。 生生替他挡下一板。 “小野!” 年轻女人惊呼,一把将小男孩拉过来。 她惶恐对上陆商嵘视线:“老……老公,小野跑太快,我拦不住——” “滚!” “不!我不走!” 小孩扑腾手脚挣扎。 女人急得快哭了,姣好脸蛋儿上眼圈红红。 没猜错,应就是弟弟短信中,陆商嵘新找的小老婆。 陆家是江北,乃至S国财团之首。 现任掌权人陆商嵘有过两个过明面女人。 无数地下菟丝花。 其中,正妻杨惠柔,生下陆以南和陆小野。 秘书白允与正妻年龄相差不大,是陆非北生母。 面前这位,应不是一时兴起养着玩儿。 否则,为什么会交小野给她养? 之前小野一直养在白允名下。 陆以南双手狼狈撑地,虚弱抬头,冲弟弟微笑:“哥哥没事儿。” “听话,和小妈走,好吗?” 随即看向不知所措的女人:“麻烦你,带小野离开。” 喉间涌上腥甜,没忍住,陆以南一口血呕出来。 “哥哥!” “带他走!” …… 最后,陆以南是被抬出祠堂的。 没立刻去医院,而先敲响乐家大门致歉。 乐蔚精神问题已有好转。 人却瘦了一大圈,还有些萎靡。 离明艳大方,可谓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陆董说了,待大少爷痊愈,就与蔚蔚小姐完婚。” “不……不……我不要!” 乐蔚害怕直往母亲怀里钻:“妈妈,我不想嫁了!” “如果乐,陆两家非要联姻,我嫁给非北好不好?” 她声音越来越低:“非北说过……他会娶我的。” “抱歉,蔚蔚小姐,二少爷已有心仪之人。” “是谁!”乐蔚一瞬间激动:“他承诺过,这辈子只爱我一人!” “郝家二小姐,郝羽晴。” “郝家……哈哈哈哈,好一个郝家!” 保镖面无表情鞠躬:“请蔚蔚小姐准备,大少爷伤好后,就会来提亲。” “呸!” 陆以南吃力扶担架,努力啐出口血沫子。 裂开鲜血淋漓大嘴,笑出声。 “不好意思,实在没忍住,不会怪我吧?” 不愿嫁?他还不稀得娶! 算算时间,这会儿,聘礼应已送到郝家。 …… 郝蕴朦胧醒来,费力动动手指。 银针刺痛使她“嘶”了一声。 “姜小姐,你醒了?” “哎!别乱动,弄乱了还得重新扎,那老头儿扎针,可疼了!” “我这是……怎么了?” 郝蕴嗓子沙哑得厉害。 靳弥非常有眼力见递过去一杯温水。 “你体内比翼蛊发作,现在暂时用针灸压制住了。” “具体的,等南哥回来再做抉择。” 郝蕴微微仰头咽下一口清水。 大眼睛扑棱棱看向靳弥:“我想回家。” “行。” “这我做不了主啊,姜小姐,先好好保存体力,等南哥回来。” 明白说不通,郝蕴索性也不费口舌。 她呆呆望着天花板,思绪纷飞。 好像……梦到了大哥。 大哥救她,抱她,还颤抖吻在自己手背。 视线茫然转到插满银针的手背。 郝蕴睫羽轻颤,心被酸胀填满。 如果……不是梦就好了。 她好想大哥,想得快疯了。 “我们这是在哪?” “中医馆。” 中医馆? 靳弥解释道:“南哥旗下产业,平常由白发生经营。” “白发生是一个组织,南哥身边最忠诚的一支势力。” 白发生,取意‘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是陆以南对自己一夜白头,满身骂名的讽刺。 “那老中医?” “也是白发生组织的人。” 白发生覆盖面积很广,下到打手,上到检察院,都埋有棋子。 可以说,陆以南势力遍布大江南北。 最致命的一点,白发生里所有人都忠心耿耿。 这也是陆商嵘为什么恨他要死。 却仍用杨惠柔威胁他为己所用。 郝蕴不懂其中弯弯绕绕。 现下最担心的,是母亲遗产。 一直没来得及和郁凤鸣坦白串通,会穿帮露馅吗? “能念这两天新闻给我听吗?” 靳弥以为她无聊,声情并茂将近五日新闻复述出。 “惊!京圈太子爷冲冠一怒为红颜!” “爆料!太子爷走出金丝雀去世,再次觅得佳人归!” “小道消息称,陆氏豪华游轮上,太子爷与郁公子为小服务生大打出手!” “猎奇,陆家低调养子竟也现身游轮!” 热搜榜前三名,竟都是游轮发生的事。 或者说,都与郝蕴有关。 郝蕴提心吊胆,没听见郝家低价变卖古董,才堪堪放松神经。 找机会,定要寻找郁凤鸣。 先假意联合,稳住母亲遗产再说! 她不知道,陆以南早在刚下游轮,就将嫁妆送入郝家。 要求两姐妹,在同一天,一同嫁入陆家。 不光她,连陆,乐家众人,都被蒙在鼓里。 “凭什么?!” 郝羽晴气得摔碎一套清朝茶具。 原本以为傍上陆非北,能压郝蕴一头,狠狠出口恶气! 没想到,小贱人竟直接勾搭陆家继承人上床! “羽晴!” 李春燕语重心长:“陆以南是个什么玩意儿?” “琼京臭名昭著阎王爷,骂声一片,所有人退避三舍。” “他虽占着嫡长子头衔,商业头脑也强,可若因暴躁症出了什么事故,陆董,还放心由他继承集团吗?” “就算有继承规矩在,那些顽固元老也第一个不同意。” 女人拉长音,意味深长。 “陆非北呢?” “待人谦和,温润有理,谁见到不夸一句?” 郝羽晴似是听进去了,渐渐冷静下来。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郝蕴,我们走着瞧! “阿啾!” 少女揉揉鼻尖:“我睡了那么久么?” 没记错,返程时间在六天左右。 她睡了六天? 靳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说南哥用枪逼船长将游轮开成快艇? 说了,估计小姑娘也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