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无双好圣孙,请老朱退位》 第20章 啧啧!不会这么巧吧? 大殿里面,气氛凝重。 朱雄英和朱高炽跪倒在地上,眼神时不时地对视。 老朱坐在龙椅之上,面色阴沉得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旁的太子标,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忧虑与无奈。 “两个混账东西,看看你们干的好事!”老朱率先开口,声音好似洪钟,在大殿内嗡嗡作响。 他一眼瞧见小胖墩朱高炽那副满不在乎、不以为然的神情,心中的怒火 “噌” 地一下就冒了起来,瞬间火冒三丈! 朱高炽顽劣,不服管教,他是知道的,但是以往顽劣归顽劣,好歹还没出格到今日这般田地,至少还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竟然将经史典籍拿来烧着玩。 不爱读书就算了,身为燕王嫡长子,有爵位等着继承,自然是不需要去考科举,但是这样烧掉先辈们好不容易写出来典籍,还被李希颜抓了个现形,怎么都说不过去。 如果仅仅如此,那也就罢了,毕竟这小胖墩刚刚立下大功,老朱还能够容忍,偏偏他还带着大孙一起,这就让人无法忍受了。 大孙朱雄英,可是未来的大明皇帝,怎能跟这小胖墩一样玩物丧志? 想到这里,老朱就瞪眼怒斥道:“朱高炽,你可知错?” 朱高炽面无表情地挖了挖鼻孔,手中大金砖还在来回翻飞,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皇爷爷,孙臣哪里错了?” “你……”老朱一时气急败坏,腾一下从龙椅上起身,就准备动手。 结果朱高炽一直在观察他的反应,瞧见这老逼登又要揍人了,哪还敢多待,头也不回,撒腿就跑,边跑边喊:“快跑啊,大傻子,等着挨揍啊!” 朱高炽倒也还算讲义气,跑路之前还不忘扯着嗓子提醒一下朱雄英。 朱雄英先是愣神片刻,随即反应过来,迅速起身,脚下生风,毫不犹豫地跟着朱高炽跑了起来。 老朱和太子标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久久回不过神来。 两人心中皆是一片惊愕:不是,这俩小混账真敢跑啊? 可惜门外甲士值守,两小只还没跑出去几步远,就被如拎小鸡一般拎了回来。 这一次,就连太子标都没有出言求情, 儿子不服管教那还得了? 必须好好收拾他们一番! 老朱拎着藤条,狞笑着走向朱高炽。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咱今日不抽死你,就对不起老朱家的列祖列宗!” 朱高炽见状吓得脸都白了,老朱还没有动手,他就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我为大明流过血,我为大明立过功,皇爷爷你听信奸人谗言,你昏庸啊你……” 老朱听到前面几句,还觉得这小胖墩滑稽可笑,可听到后面这句话,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再也笑不出来了。 “好好好,你这混账东西,不服管教也就罢了,现在还敢忤逆犯上,咱非……” “皇爷爷且慢!”朱雄英终于开口,面容镇定语气平稳,“就算皇爷爷要揍我们,总得给个理由吧?” 听到这话,老朱猛地扭头,双眼圆睁,狠狠地瞪着朱雄英,怒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面没数吗?咱让你进学修德,可你倒好,玩物丧志……” “好一个‘玩物丧志’!”朱雄英冷笑道,“敢问皇爷爷,孙臣何时玩物丧志?” “那所谓仙物,只是孙臣随口取的名字罢了,天火术亦是如此,但此物确实有放大物品的奇效,若是皇爷爷不信,可以亲自拿去试试!” 老朱闻言,不禁一愣,瞧着大孙那一脸笃定、自信满满的模样,心中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了嘀咕,他缓缓从朱雄英手中接过放大镜,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在他眼里,这不过是一小块极品琉璃罢了,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朱高炽麻溜起身,从御桌上面抽出本奏章,然后来到老朱的身边,将放大镜放大书本上方,奏章当中的字原本很小,放大镜一放大,一个个立刻就清清楚楚,甚至于连字迹的细节都能够看得清楚。 “怎么样?看的很清楚吧,孙臣知道皇爷爷老眼昏花了,这放大镜对您来说可是很有用啊!” 朱高炽得意洋洋地说道,竟直接戳穿老朱已经老眼昏花这件事,听得一旁的太子标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咱还没老呢!” 老朱一听,顿时忍不住就气道。 不过却是拿过放大镜仔细的对着书籍上面的字看了起来。 他虽然嘴上说没老,但其实他长期案牍劳形,早就已经有了近视眼,很多时候批阅奏疏都是让人读给自己听,尤其是太子朱标对奏章的回复,如果没有问题老朱就会下旨按照太子标的意思办。 现在拿着放大镜看字,一个个字大如牛斗,看的清清楚楚,连字书法的细节都能够看清楚。 一时间,老朱也觉得很是吃惊,拿着手中的放大镜,顿时就如获至宝。 有了这放大镜,以后批奏疏就会舒服多了啊。 “这东西……确实不错啊!” “标儿,你也看看吧。” 老朱仔细研究了一下这放大镜,然后将放大镜和奏章又交给了太子朱标,让他也是看一看。 “不可思议,这字竟然变大了。” 朱标同样也是长期看书,批阅奏章,也是已经有了近视,现在拿着放大镜一看,顿时忍不住叫了出来。 “此物……当真有奇效啊!” 父子二人一边研究,一边啧啧称奇。 朱雄英见状向朱高炽竖起了大拇指,两小只也来到身旁,不时插着嘴。 “皇爷爷,孙臣这是挂念您年纪大,批阅奏章不易,所以才专门斥重金寻匠人打造了这么个好宝贝。” “对啊皇爷爷,所谓仙物不过只是个由头罢了,给您用的东西,说是仙物也不为过嘛!” 两小只你方唱罢我登场,接连拍着马屁,听得老朱心里暖烘烘的,脸上也渐渐露出了笑容。 “咱的好孙儿,你们真是有心了啊!” 老朱笑着微微颔首,一把将放大镜从太子标手中夺了回来,仿佛生怕被人抢走一般。 “今日险些误会你们了,李希颜这老东西真是有眼无珠,平白冤枉咱的好孙儿。” 一旁太子标听后,顿时觉得哭笑不得。 事到如今,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反正放大镜都献给父皇了,饶这两小只一马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正当他准备告辞离去的时候,朱雄英却突然开口,令太子标如遭雷击。 “敢问皇爷爷,‘玩物丧志’这句话,出自何人之口?” 老朱闻言一愣,随后下意识地看向了太子朱标。 李希颜先前面圣的时候,可是从未说过这四个字。 这四个字,出自太子标之口! “标儿,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老朱似乎回过味来,目光如刀一般锐利地看向太子标。 朱标脸色微变,犹豫片刻之后,还是给出了回答。 “父皇,是太子妃……” 听到这话,老朱眼中闪过了一抹惊疑之色。 “她说你就信?还因此勃然大怒?有你这么做爹的吗?” 出乎意料地,老朱竟对朱标发火。 “动动你的脑子,别让咱大孙受了委屈!” 太子标有些无奈,连忙解释道:“父皇,她也是担心英儿,所以才会……” “呵呵。”朱雄英冷笑了一声,打断了太子标继续出言,“爹,我可真是谢谢你们的……好意!” “你……”朱标有些愠怒,正准备说些什么,可一道刺耳的声音传来,再次让他陷入了沉思。 “唔……让我猜猜,李先生认定是我们烧的书,那就是有人给他告密,恰巧允炆弟弟下午连武课都缺席了。” 朱高炽神情戏谑,自顾自地冷笑道。 “啧啧,不会吧,不会真有这么巧吧?” 第21章 玩物丧志?这可是沙场利器! 大殿之中,气氛诡异。 老朱负手而立,先是深深地看向朱高炽,那目光犹如一把锐利的刀,似乎想要将这个小胖墩看穿,随后,他缓缓转头,看向了太子朱标。 “标儿,这件事情,你去查清楚!” “咱不希望以后再出现这等捕风捉影之事,否则绝不轻饶!” 太子朱标听到这话,心中猛地一沉,忧虑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心里十分清楚,这是父皇给自己一个体面下台的机会,让自己去妥善处理吕氏母子一事。 至于那句“绝不轻饶”,显然指的就是这对母子。 正当朱标准备告退离去时,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朱高炽却突然向前迈了一步,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开口说道:“皇爷爷,咱们还发现了一个好东西,可以让人拥有千里眼! 听到这话,饶是老朱都觉得有些好笑。 先是什么“天火术”,现在又搞出来个“千里眼”,若是换做其他人在这庄严的大殿中说出如此荒诞之言,老朱怕是早就一巴掌抽过去了。 不过鉴于开口的人是小胖墩,他也耐着性子陪笑道:“千里眼?你还真能看到千里之外?” 朱高炽一听,乐开了花,胖乎乎的小手在空中欢快地挥舞了一下,脸上的肉也跟着抖动起来,那模样像极了一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千里之外有些夸张了,百里……皇爷爷您亲自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他费力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制作精巧的千里镜,双手捧着,小心翼翼地递给了老朱。 老朱原本只是抱着看个新鲜的心态,神色中带着几分不以为然。 可当他看到朱高炽和朱雄英两小只满脸笃定的神情,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好奇,这两个小家伙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他伸手接过千里镜,目光中多了几分探究。 “皇爷爷,这头放到眼睛前面,然后闭上另外一只眼睛,看向远处。” 朱雄英也很是上道的教起老朱如何使用千里镜来,对这项杀手锏充满了信心。 老朱按照朱雄英所说的,将千里镜放大自己的右眼这里,闭上左眼,将千里镜对准了远处一个站岗执勤的侍卫,顿时就将这个侍卫面部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连侍卫鼻孔当中露出的一根鼻毛都看的清清楚楚。 “嗯?这怎么可能?!”老朱忍不住轻呼出声,脸上写满了吃惊,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他的手微微颤抖,接着又将千里镜对准了远处的高大城楼。只见城楼瓦房上面的每一片瓦片、每一处雕花,都清晰可见。 他难以置信地拿开千里镜,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看向刚刚的侍卫和远处的城楼。 因为有些近视的缘故,这次看到的景象截然不同,近处的侍卫还勉强能看清个大概轮廓,可远处的城楼却变得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影子。 恰巧在此时,蓝玉从远处走了过来,他的脸上带着几分焦急,似乎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要面圣。 老朱透过千里镜,将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全都看在眼里,甚至连蓝玉不经意间挖了挖鼻孔的小动作都没逃过他的眼睛。 老朱有些不太相信,拿千里镜注视着蓝玉的一举一动。 他心中有些疑惑,又有些好奇,他紧紧地拿着千里镜,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蓝玉的一举一动。 等蓝玉刚刚走到大殿门口,老朱就立刻提高声音,直接下令道:“传蓝玉觐见!” 此话一出,大殿中的众人都瞬间愣住了,脸上写满了茫然。 太监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白皇帝为何突然下令传蓝玉觐见,不过他办事还是极为有效率的,立刻尖着嗓子传达了旨意。 结果下一刻,蓝玉还真就满脸懵逼地走了进来。 他刚刚才到大殿门口,还没开口求见呢,皇帝陛下就传他觐见! 说实话,饶是蓝玉心里面都有些发慌,皇帝陛下不会一直命人监视自己吧? 要知道,今年老朱刚刚下令,改仪鸾司为锦衣卫,暗中监察京中百官,等同于是在百官头上悬了一柄利剑! 想到这里,蓝玉立刻收敛心神,显得诚惶诚恐,立刻跪地行礼。 然而老朱此刻却没心思搭理他,依旧沉浸在千里镜带来的巨大震撼之中。 “皇爷爷,很神奇吧,这可是真正的千里眼。”朱高炽看老朱表情,就得意的说道。 “确实是非常神奇,让人一眼千里!”老朱放下千里镜,脸上还带着未散尽的惊讶,随手将千里镜递给了太子标,随手递给了太子标,“标儿,你也看看这东西。” 太子标接过千里镜,学着老朱的样子,将其放在眼前看向远处,随后便忍不住发出了惊呼声:“不可思议,远处的景色就如同在眼前一般!”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调整着千里镜的角度,眼中满是惊叹,“千里眼,还真是名副其实。世间竟有如此神奇之物?” 即便身为太子,平日里见多识广,此刻也是啧啧称奇。 “哈哈,神奇吧?”朱雄英笑呵呵地开口,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期待着得到更多的夸赞。 结果太子标见他这样,原本带着惊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变得严肃无比。“神奇?不过是些奇技淫巧罢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严厉,目光紧紧地盯着朱雄英,“玩物丧志,这东西纵然是神奇,但是你身为大明皇长孙,将来要继承大统,怎可如此玩物丧志?专攻这些奇技淫巧?!” 太子标看了看自己儿子的样子,原本已经熄了的火也是一下子就涌出来。 这孩子以往乖巧听话,在大本堂中也是勤奋好学,怎么最近就像变了个人一样,闹着习武不说,现在还喜欢这些奇技淫巧,那怎么能行? 不只是他这个父亲,还有老朱这个皇帝,都对朱雄英寄予厚望,将来还指望着这孩子承继大统呢! 太子标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谁料朱雄英竟然罕见地反驳道:“玩物丧志?父亲,谁告诉你我这是玩物丧志?你听信了那女人的话,现在就深信不疑了是吧!”他的脸涨得通红,像熟透了的番茄,脖子上的青筋都微微凸起,梗着脖子,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太子标。 “你这混账说的什么话?”太子标勃然大怒,声音提高了八度,在大殿中回荡,“那是你的母妃……” 朱雄英满脸涨红,梗着脖子回怼道:“我母妃乃开平王之女,不是吕氏这个妾室!” “你这逆子……”太子标怒极,伸手就想一巴掌打过去,却被一只小胖手牢牢挡住。 朱高炽神色不善地盯着太子标,手中黄金板砖跃跃欲试。 “大伯,别逼我揍你!” “你……”太子标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手指着朱高炽,身体都微微颤抖。 老朱一直静静地看着,脸色一直阴晴不定。 直到此刻他才终于发现,自己好像一直忽略了大孙的感受,以致于现在竟闹出父子不和的笑话。 正当他准备开口时,蓝玉却突然看向太子标,质问道:“玩物丧志?太子殿下难道连基本的武略都不知吗?” 此话一出,众人皆寂。 只见蓝玉从怀中也取出了一个千里镜,然后双手呈着奉上。 “陛下,臣今日得雄英送过来的这千里镜,稍微把玩之后就发现了此物的巨大作用,所以立刻赶来面圣!”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兴奋和激动:“此物最大的作用,那就是……侦查敌情!” 蓝玉话音一落,老朱瞳孔猛地一缩,立刻劈手夺过千里镜,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再次重新审视了起来。 “最简单的道理,如果我们给边境军队的斥候都配上这样一个千里眼的话,只要站在高处用这个千里眼一看,就能够提前知道敌人的动向,及早做好防备,甚至于可以布置下埋伏,等敌人一到,立刻就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 “再有此次臣等即将率军出征,云南之地本就险峻,山林密布瘴气横生,敌军据山势天险而守,稍有不慎我军就极有可能遭遇埋伏,若是能够赶制一批千里镜,分发给军中斥候,则可大大减少将士伤亡!” “此物可不是什么奇技淫巧,而是真正的沙场利器,价值千金都丝毫不为过!” 老朱:“!!!” 太子标:“???” 第22章 想要明抢?问问大将军徐达! 大殿之中,鸦雀无声。 老朱负手而立,眉头微蹙,深邃的眼眸中透着思索的光芒,太子标则在一旁,神色凝重,二人都沉浸在方才蓝玉那番激昂话语所带来的冲击之中。 不同于温润儒雅、长于朝堂政务的太子标,老朱可是从腥风血雨的战场中厮杀出来的,身经百战,他自然深知蓝玉情绪如此激动的缘由。 在残酷的军事战争里,情报的重要性犹如定海神针,毋庸置疑。 若能提前洞悉敌人的一举一动、行踪轨迹,便能做到知己知彼,在战场上立于不败之地。 而这神奇的千里镜,看得远且清晰,意味着只需派出少量的斥候,便能侦查大片范围,大大提升了斥候的侦查能力! 朱高炽满脸笑意地站在一旁,那圆滚滚的脸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悄悄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朱雄英,还俏皮地挤了挤眼睛,仿佛在传递着什么小秘密。 要知道,这里是大明,远不比后世科技发达。在这个时候,敌情的侦查往往依靠士兵们用肉眼去观察,必须在很近的距离才能发现敌人的踪迹。 常常敌军大军藏在茂密的树林之中,或者沿着偏远的小路行军,便能出其不意地发动攻击。 比如空城计、草船借箭这些经典计谋,古代的将军们运用起来得心应手,屡试不爽。 可是有了这个千里镜就不一样了,找个高点的地方,敌人的所有一切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并且斥候的侦查范围、侦查效率等等都要大幅度提高,对于军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如此简单粗暴却又威力巨大的沙场利器,朱高炽就不信老朱能不心动! “这千里镜是用什么做的?”老朱沉吟良久后,再次拿起千里镜仔细的研究起来,细细的摸了摸说道:“这也太奢侈了吧,竟然用的是琉璃,如此纯净的极品琉璃还真是非常的少见,还打磨的如此光滑……” 老朱微微摇头,脸上满是惋惜之色:“可惜了,这东西作用是很大,可这琉璃实在是太贵了,如此纯净、顶级的琉璃也非常的稀少,无法大规模的制造出千里镜。” 太子标看了看也是点点头说道:“确实是非常可惜,如此纯净的琉璃,本身就是价值连城了,用来制造千里镜,整个大明也制造不出几个来。” “极品琉璃太贵了,数量也太少了。” 父子二人一唱一和,似乎为此感到颇为惋惜。 朱高炽心中顿时就乐开了花,小胖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他推了朱雄英一把,后者这才如梦初醒。 “皇爷爷,父亲大人,谁说这极品琉璃很少的?” 此话一出,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老朱、蓝玉和太子标三人的目光顿时全都聚焦在了他身上。 “大孙,你的意思是……”老朱目光炽热地看向朱雄英,眼中满是期待之色。 朱雄英拍了拍小胸膛,笑道:“皇爷爷,孙臣与高炽已经掌握了成熟的生产工艺,这极品琉璃要多少有多少,千里镜也是如此!” 听到这话,三人顿时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被这震撼的消息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沉默半晌后,还是老朱率先反应过来,顿时大笑不止。 “好好好!” “真不愧是咱的好大孙!” “这一次,你可真是立下大功了啊!” 朱雄英有些脸红地摆了摆手,还不忘拉了朱高炽一把。 “皇爷爷,这是孙臣与高炽的功劳,没有高炽出主意,孙臣哪会这些……” 听到这话,老朱再次深深地看了朱高炽一眼,眼里满是欣慰之色。 有一个如此出色的好圣孙,已然是上天的眷顾,没想到现在又冒出一个聪慧过人的! 老天爷对我老朱家当真是厚爱有加! 高兴之余,老朱也没忘记正事,神色一正就开口道。 “大孙,你等会儿就把这琉璃方子写下来交给工部,咱要赶制一批用于云南战事……” 然而老朱话还没有说完,朱雄英却是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皇爷爷,您想都别想!” 此话一出,老朱脸上那灿烂的笑容顿时就僵硬在了脸上,仿佛时间都静止了片刻。 太子标见状心中又是无名火起,上前一步,厉声斥责道:“你这孩子,怎么分不清楚轻重缓急呢?此物对朝廷有用,你就该立刻献出来……” 他话还没说完,一旁就响起了刺耳的声音。 “呵呵,大伯这话说的,那是不是朝廷看上的东西,百姓都要老老实实地献给朝廷?你这跟强取豪夺有什么区别?” 朱高炽神情戏谑地看向太子标,言语之中毫无敬畏之心,脸上还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太子标闻言一怔,像是被这话噎住了一般,随后强忍着心中的火气,换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辞。 “英儿,炽儿,你们身为皇室子弟,自当以大局为重,此物的确对朝廷有大用……” “哎哟哟……”朱高炽冷笑连连,“大伯可别这样道德绑架,方才你还不是说我们玩物丧志吗?两个玩物丧志的娃娃,哪里担当得起什么大任,大伯还是把大任交给允炆吧,反正你对他们母子言听计从……” “你这混账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太子标终于忍不住了,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愤怒地指着朱高炽。 这臭小子,过不去了是吧? “你这混账!”老朱扭头看向太子标呵斥道,“若不是因为你,两个娃娃心里面哪来的怨气?” 太子标一时语塞,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只能恶狠狠地瞪了两小只一眼。 朱高炽毫不犹疑地瞪了回去,甚至扬了扬手中的大金砖。 老朱骂完太子标,随后笑眯眯地看向朱高炽。 他可是洪武大帝,哪里看不出来,这分明就是朱高炽一手主导。 先故意在大本堂表演天火术,引得那对母子上蹿下跳,转手就给蓝玉送去千里镜,让蓝玉及时入宫逆转局势,可谓是一举多得。 现在平白导致自己父子二人理亏,眼馋那千里镜,却是不好开口。 “炽儿啊,咱知道你辛辛苦苦捣鼓这千里镜,肯定是为了朝廷的,对吧?”老朱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开口道:“你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别跟咱打马虎眼,直接划出一条道来! 朱高炽同样也笑了,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 “方子皇爷爷就别想了,至于这千里镜倒是可以平价卖给朝廷。” “哦?平价?”老朱脸上露出诧异之色,你小子真敢开这个口啊! “对啊。”朱高炽伸出五根手指,“五十两一个,不二价!” “你他娘地怎么不去抢?”老朱顿时就怒了,眼睛瞪得滚圆。 五十两一个,三十万征南大军,怎么着都得要一万个吧? 那就是他娘地整整五十万雪花白银! 朱高炽丝毫不慌,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爷孙二人大眼瞪小眼,谁都不肯退让半步! 最终老朱忍不住,冷笑道:“小胖墩,你莫以为朕真不敢抢……” “你不敢!”朱高炽挖了挖鼻孔,“忘了告诉你,这是魏国公府的产业,匠人工艺都在他们手中!” “你要是敢明抢,就等着我姥爷回京找你麻烦吧!” 老朱:“???” 太子标:“???” 卧槽? 徐达的产业? 这小胖墩还真是好算计啊! 一环扣一环,除了依着他,朝廷还真是什么办法都没有! 第23章 大获全胜!太子标的疑心! 娘地! 被一个娃娃算计了! 朱元璋心中暗自骂道,抬眼看向眼前这个小胖墩,只觉又好气又好笑,脸上的神情十分复杂,那哭笑不得的神色里,满是对这孩子又爱又恼的意味 。 这兔崽子真是心思缜密,一环扣一环,行事之间竟是丝毫不给他任何转圜的机会! 眼馋千里镜啊? 那就给钱! 不给还真不行! 徐天德这狗东西的尿性,老朱比任何人都了解。 当然,徐达也是个明事理的,要是他朱元璋亲自修书一封,这琉璃方子自然手到擒来。 但这样做,就好像是自己向徐达低头了,那个老东西还不知道会得意成什么样子! 为了维护帝王威严,朱元璋咬咬牙,只能选择认栽。 不过也不能任这小胖墩胡乱开价,国库里面也没余财啊! 想到这儿,朱元璋眉头紧锁,手不自觉地摩挲着座椅的扶手,沉吟了好一会儿,才给出一个自认为合适的价格。 “千里镜五两银子一个,再多就不可能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朱高炽听到这话,顿时火冒三丈,脸涨得通红,像熟透了的番茄。只见他双手叉腰,扯着嗓子咆哮道:“不可能!原材料、人工费都不止这么点!” 哪有他妈的你这样砍价的? 咋滴你用的屠龙宝刀砍价啊? 朱元璋见这小胖墩如此强硬,也不禁被激怒,猛地拍案而起,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一下。 老朱冷笑连连,说道:“小胖墩,你莫以为吃定咱了!大不了这千里镜咱不要了,我大明将士同样可以侦查敌情……” “呵呵。”朱高炽听了,直接拽着朱雄英就走,那动作十分干脆,没有丝毫犹豫 ,嘴里还说道:“那就没什么好聊的了,皇爷爷您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见此情形,老朱顿时愣住了,瞪大了眼睛,不是你个混账兔崽子…… 蓝玉在一旁看着,心里有些着急。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哀求道:“皇上,此物当真可以大大减少将士伤亡啊!” 你好歹是大明天子,咋能跟小娃娃置气呢? 老朱没好气地瞪了蓝玉一眼,眼瞅着两小只都快走到门口了,他这才一脸不情愿,捏着鼻子开口道:“十两银子一个!” “你个兔崽子再敢要价,咱就算等天德回京找咱麻烦,也要夺了你这产业……”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朱高炽眼睛一亮,脸上瞬间露出了笑容,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笑眯眯地跑了回来。 “十两一个,成交!一万个那就是十万两,给钱!”说着,他伸出了那肉嘟嘟的小胖手。 看着面前伸过来的小胖手,老朱顿时眼前一黑。 奶奶地,价还高了! 又被这兔崽子给算计了! 一旁太子标无奈地以手抚摸额,摇头苦笑。 这个价格,确实有些贵了。 要知道在京师这边买一套还像样的二进的房子,也不过只需要几十两银子就可以了。 这是什么概念呢? 换算下后世帝都这边的房子来说,这一个千里镜要卖上百万……简直就是贵到极点了。 在花钱方面,朱标这个太子一向都是吝啬、抠门的代名词,但是这关系到军国大事的东西,他还是很清楚的,该花钱的地方不能省,甚至于要多花钱,这样才能够对大明有利,对江山社稷有利。 所以他也选择沉默,没有出言制止。 不过贵是贵了点,老朱倒是可以接受。 对于军国大事而言,区区这点银两根本就不算什么。 难道将士儿郎的性命,还比不过这么点银子吗? 老朱看向太子标,后者顿时点了点头。 “父皇,如果是十两银子一个的话,儿臣觉得我们应该拿出几万两银子出来采购一批,这笔钱不能省,有五个千里镜,南征将士就能够准确的掌握云南敌情,可以大大减少伤亡。” 太子标总算是说了句人话,没有继续引发众怒。 老朱也点了点头,直接拍板下令。 “那就先赶制五千个,户部拨款五万两!” 听到这话,两小只顿时爆发出了欢呼之声,欢天喜地地走了。 这一次,他们可谓是大获全胜。 不但赚到了银子,而且还引得吕氏母子暴露野心,怎么算都不亏。 蓝玉见状,心中也顿时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恭维了朱元璋几句后,便识趣地退下。 大殿之中,就剩下了太子标与朱元璋。 朱元璋静静地坐在龙椅上,眼神有些放空,仔细回想今日发生的事情,嘴角突然莫名地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看向太子朱标,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看穿人心,说道:“标儿,咱知道你一门心思地扑在政务上面,但是英儿今日的所作所为,足够引起你的警觉了!” 太子标闻言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脑海中浮现出一道靓丽身影,正是吕氏! 当年他的原配太子妃常氏病逝,朱标想着家里还有好几个孩子得照顾,他又一直忙于政务,没个女主人怎么能行? 再加上吕氏先前一直表现得温柔贤淑,从不争抢什么,他也安心让吕氏执掌东宫,这才将吕氏给扶正,从侧妃变成正妃。 可是,纵观今日之事,饶是太子标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吕氏……伪装得太好了。 反倒是今日……她太过心急了! “炽儿也真是用心良苦,这招引蛇出洞用得不错,不然你我父子二人,还真是被她给蒙骗了过去,还不知道她以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老朱声音里面夹杂着怒火,眼中更是有寒光闪烁。 “标儿,这件事情,你自己去处理。” “咱就只有一句话,若是英儿有个什么好歹,咱定诛她满门!” 听见这话,太子标顿时身子一颤,随后恭恭敬敬地领命。 他太了解自家父皇了,老朱肯定做得出来此事。 一想到这儿,太子标就不由叹了口气,急匆匆地转身离去。 等他走后,老朱独坐在龙椅上面,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呵呵,有趣,真是有趣得很。” “一个半大娃娃,竟敢算计于朕!” 半晌,锦衣卫指挥使毛骧匆匆赶到。他脚步急促,额头上满是汗水,一见到朱元璋,就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皇上,查清楚了,确是朱允炆向李希颜告密。” 果然如此! 老朱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以前倒真是小觑这对母子了! “从即日起,监视太子妃吕氏的所作所为,事无巨细全部上报!” 毛骧闻言不禁身子一颤,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监视东宫太子府? 皇帝陛下这是想要做什么? “另外,燕王嫡长子朱高炽,你立刻去查清楚,他几次出宫见了何人,又做了何事?” 毛骧躬身领命而去。 老朱独坐在龙椅上,指节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 这一个个的龙子龙孙,似乎都不安分嘛! 好好好,不愧是我朱元璋的种! 第24章 分红!坑儿贼朱标! 魏国公府。 徐增寿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那堆银子,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完全沉浸在震撼之中,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大外甥,你是说咱们搞出来的残次品,都卖了这么多银子?”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颤音。 整整五万两雪花纹银啊,白花花的一片,晃得人眼睛生疼! 户部竟如此迅速,立刻就把银子送了过来! 而这,还仅仅只是些匠人们捣鼓出来的残次品! 徐增寿只觉喉咙干涩,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他怎么也想不到,这门生意竟能如此暴利! 若是等匠人掌握了完整的琉璃工艺,那岂不是……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发了! 这一次是真的发了! 看着徐增寿那副没出息的模样,朱高炽没好气地走上前,重重地拍着他的肩头,说道:“老三啊老三,收起你这没出息的嘴脸。” 说话间,朱高炽挺了挺胸膛,脸上带着几分得意与豪迈,“跟着小爷,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明白吗?” 徐增寿忙不迭地点着头,像个捣蒜的小锤子,也懒得计较这小子平日里的没大没小,倒反天罡了 倒是一旁朱雄英看了,觉得颇为好笑。 这小胖墩真是……大逆不道! 接下来,就是喜闻乐见的分钱时刻。 按照事先约定的五五分成,阳光愈发耀眼,照在银子上反射出刺目的光。 徐增寿得两万五千两,当然他还要负责原材料、匠人工钱等等,不过仍旧有得赚,至少两万两进了他的腰包。 而朱高炽也得两万五千两,陡然间从囊中羞涩变成了腰缠万贯,朱雄英瞧着那堆银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心里一阵发酸,眼红不已。 他堂堂大明皇长孙,却穷得连个铜板都拿不出来。 谁知下一刻,朱高炽就取了五千两,拨拉到朱雄英面前。 “这是咱们说好的,分给你一成利!” 朱雄英见状,不禁一愣,脸上的神情先是一滞,随后迅速变得通红。他急忙摆了摆手,动作慌乱而急切,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高炽,别这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几分诚恳,“但是无功不受禄,平白得这么一笔巨款,我心中不安。” “谁说你没出力了?”朱高炽笑呵呵地解释道,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若非你今日设下苦肉计,老朱还不一定会这么痛快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这笔钱给你你就拿着,你我兄弟无需多言!” 朱雄英还是摇了摇头,神色认真而坚定:“我身在宫中,也压根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此话一出,却惹来了朱高炽的嗤笑。 “英哥儿,你还是没领悟我的意思。” “你以为那吕氏是什么好人吗?拿着这笔钱,在东宫多收买一些太监宫女,挑一些信得过的下人,时刻关注吕氏母子的一举一动,明白了吗?” 听到这话,朱雄英顿时瞳孔一缩,整个人像是被一道电流击中,这才猛地反应了过来。 正如朱高炽所说,先前东宫事务全都掌控在吕氏之手,就连照顾他衣食起居的太监宫女,不用想也都知道,全是吕氏的眼线! 换句话说,他朱雄英才是那个被时刻监视的囚徒! 朱雄英想要破局,就不得不借助外力,比如说眼前这笔巨款。 正所谓利益动人心,有了这五千两银子,再加上他皇嫡长孙的尊贵身份,足够他策反一些人,反过来监视吕氏母子了。 想到这里,朱雄英就不再含糊,直接收下了银子。 “高炽,多谢!”朱雄英眼睛发红地看向朱高炽,真诚道谢。 朱高炽却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笑道:“这只是第一笔分红,后面等琉璃镜子做出来了,咱们也不缺钱花了,该考虑下一步计划了。” 顿了顿,朱高炽又划拉出五千两银子,递给了朱雄英。 “英哥儿,今日多亏了永昌侯,若不是他及时出现,咱俩说不定真会挨板子。” “这五千两你拿着,去永昌侯府拜访一下,怎么说蓝玉也是你舅姥爷,多走动走动总没坏事。” 朱雄英一听这话,顿时小脸一苦。 “高炽啊,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永昌侯他……” “嗯?”朱高炽纳闷了,“这么铁的亲戚,你放着不用干什么?” 在朱高炽的逼问下,朱雄英这才说出了原因。 原来蓝玉太过骄横跋扈,所以惹得太子标不喜,朱标也曾拿蓝玉一事告诫朱雄英,为人要镇静持重,不可如蓝玉这般狂妄无礼,否则迟早惹来祸事,因此朱雄英对蓝玉感官很是不好。 听完这番解释,朱高炽都快被气笑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神情:“英哥儿,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吕氏母子骑在头上吗?” 朱雄英心中一动,心脏猛地一缩,目光灼灼地看向朱高炽,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探寻。 “正因为你那个好老爹,把你给害惨了,简直就是坑儿贼!”朱高炽提高了音量,脸上的愤怒愈发明显。 “他对你不管不顾也就罢了,还让你不接触这些亲戚,如蓝玉、常茂等人,可都是军中悍将,但凡你告诉他们自己眼下的艰难处境,你看看吕氏母子还敢不敢张狂?” 开玩笑,常遇春的军中旧部,再加上常茂、蓝玉这些顶级勋贵,说是最强外援也丝毫不为过。 朱雄英一听这话,小脸顿时就被通红。 “娘地,朱标这个坑儿贼!” “没错,朱标就是坑儿贼,以后别信他的话,信我的!” 朱高炽心里面快乐开了花,随后拉着朱雄英就走。 “走,弟弟陪你去一趟!” “想必永昌侯知道后,会很高兴的!” 两小只就这般,揣着银子手拉手上了马车。 徐增寿在一旁默默看着,都快要笑疯了。 坑儿贼,朱标? 你个小王八蛋,你是真敢说啊! 那可是太子标,有史以来权势最大的储君殿下! 不过转念一想,这小胖墩还真没说错。 饶是徐增寿也觉得,太子标做得有些过分,言传身教也就罢了,还传些歪门邪道。 你自己身为当朝太子,要以身作则,这没什么说的,但是朱雄英这皇嫡长孙,早早地没了娘,还要遭受后娘欺辱,你还不让人家亲近娘家人,这不是把孩子往绝路上逼吗? 也就是小胖墩看得透彻,不然还不知道朱雄英会被那吕氏欺辱成什么样子! 徐增寿望着马车渐渐离去,随后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小胖墩这一系列操作,分明就是有意辅佐朱雄英。 可是如此一来,难免牵扯太深,万一…… 徐增寿觉得此事他把握不住,还是得修书一封,告诉一下老头子徐达。 天塌了有高个儿的顶着,徐达就是这高个儿。 第25章 蓝玉啊蓝玉!剥皮警告! 永昌侯府,气势恢宏。 朱红色的大门巍峨耸立,门前的石狮子威风凛凛,仿佛在诉说着侯府主人的赫赫战功。 自洪武七年开始,大明第二批名将就开始崭露头角,比如傅友德、蓝玉、沐英等人,皆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将帅之才。 蓝玉凭借赫赫战功,被老朱封为永昌侯,俸禄二千五百石,并赐予世袭爵位的凭证。 此刻马车在永昌侯府门前停下,甲士得知皇长孙殿下亲临,顿时就欢天喜地地前去禀报。 不一会儿,蓝玉就亲自出门相迎。 “英儿,炽儿,你们怎么来了?” 军中武夫一向快人快语,所以待坐定之后,蓝玉就迫不及待地开口追问道。 明日他就要率军出征,还有一大堆军务要忙,可没时间跟这两个小家伙玩乐。 朱雄英率先站起身来,动作略显拘谨,他先是整了整自己的衣衫,然后双手捧着那五千两银子,毕恭毕敬地递给蓝玉,言辞恳切地说道:“今日多谢舅姥爷相助!” 蓝玉听到这亲近的称呼,原本严肃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 “好孩子,这是你们自己的功劳,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蓝玉摆了摆手,语气诚恳,“更别提那千里镜的确于军中有大用,说起来我还是承了你们的情,这银子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收的。” 一提到千里镜,蓝玉的眼中就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斥候装备上这千里镜,侦查能力大大提升,在战场上更有助于他们建功立业,在这样的情况下,蓝玉又怎么能收下银子呢! 见蓝玉坚决不收,朱高炽顿时喜笑颜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胖乎乎的小手麻溜地将银子扒拉回来,笑着说道:“舅姥爷,那这次就祝你们马到功成,建功立业!” “哈哈哈……”蓝玉大笑着点了点头,“还是你这小子机灵!” 说点好听的话,就能省下一大笔银子,何乐而不为呢? 朱高炽见状,更是来了兴致,笑呵呵地开启了一阵恭维,那些溢美之词如同连珠炮一般,都快将蓝玉给捧上了天。 蓝玉听着这些夸赞,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心情也愈发愉悦。 随后三人又提及此次征云南一事,蓝玉压低了声音,道:“陛下已经同意了炽儿的毒计,这样我军胜算就高出了几分,还可大大减少将士伤亡。” “炽儿,某家在此替那些将士谢谢你!” 朱高炽连忙摆了摆小胖手,满不在乎地笑道:“不管是不是毒计,有用就是最好的。” 说着,他微微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倒是舅姥爷有没有觉得,皇帝陛下最近……”话没说完,他便点到为止,故意留下一个悬念。 可这话落进蓝玉的耳朵里,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掀起了惊涛骇浪。 蓝玉一瞬间就回想起了当日入宫面圣时的诡异场景,那种莫名的压抑和不安再次涌上心头,心中那丝不安愈发强烈。 “炽儿,你是说……”蓝玉试探着问道,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警惕。 朱高炽没有说话,而是沾了些茶水,在案桌上写下了“锦衣卫”三字。 蓝玉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三个字,当他看清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一片铁青! 锦衣卫! 皇帝为监察文武百官所设! 而他们这些军中大将,无疑是被监视的重点人物! 毕竟,兵权放在历朝历代,那都是极其敏感的东西! “舅姥爷,您知道此事吧?” 蓝玉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锦衣卫那赫赫凶名,正是建立在胡惟庸案之上! 而今,胡惟庸虽然已经死了好几年了,但在朝廷中有不少和他有瓜葛的大臣,依旧惶惶不可终日,如履薄冰。 他蓝玉恰巧就是其中之一,曾与胡惟庸来往密切。 换句话说,蓝玉此刻心中的不安,比任何人都要强烈! 朱高炽小胖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可那笑容中却带着几分深意,眼中不时闪烁着寒光。 蓝玉啊,出了名的张狂跋扈,连北元王妃都敢凌辱,以致于最后成了老朱陛下的眼中钉肉中刺,索性以他为主角掀起了一场蓝玉案,并入胡惟庸案中,有一公、二十侯,连坐、死罪、黥面、流放的有数万人之多,朝中文臣几乎为之一空,功臣元勋尽遭屠戮。 而蓝玉本人,也被剥皮实草,人皮送给他女儿做纪念品,死得极其惨烈。 志满气溢,骄恣跋扈,这就是蓝玉最大的毛病。 偏偏他又是朱雄英的得力外援,朱高炽不愿见他继续这样下去,平白被老朱剥了皮。 所以,吓吓他还是很有必要的。 剥皮警告哦! “舅姥爷,这锦衣卫听说无所不纠、无所不查,连你头一天吃的什么饭菜,他们都能查得清清楚楚……” 朱高炽故意拖长了声音,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笑意,“啧啧,那舅姥爷觉得,他们查不查得到,您在军中广收义子这件事呢? 此话一出,蓝玉顿时脸色大变,原本铁青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毫无血色。 他怔怔地看着朱高炽,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不明白这个深宫中的龙孙,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的! 连他都知道,那岂不是说皇帝陛下也……知道了? 一想到这儿,蓝玉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脸色更是苍白如纸。 “舅姥爷,将领们通过收养义子,将个人的命运与这些年轻人的生命紧密相连,形成了一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利益共同体,极大地提高了义子们的忠诚度与战斗力,使他们甘愿为将领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比如说安禄山广收八千义子,在他发动叛乱时,这八千义子无疑成为了其最为坚定的支持者,他们的勇猛与忠诚,为安禄山的野心提供了坚实的支撑。” 顿了顿,朱高炽又压低声音,凑近蓝玉道:“再比如咱们的皇帝陛下,以前征战天下时,也收了十来个义子,包括李文忠、沐英、徐司马等等,尽皆为陛下征战沙场建立了功勋。” “乱世之中,将领广收义子,可以稳固权势,助他征战天下,没什么好说的。” 朱高炽突然停下脚步,目光紧紧地盯着蓝玉,“可现在是大明啊,舅姥爷身为大明将领,却在军中广收义子,您是想做什么?” 听到这话,蓝玉顿时身子一颤。 听到这话,蓝玉顿时身子一颤,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鞭。 “不是!”他连忙摆手,声音急切,“我没有任何野心!”他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我只是见那些子弟骁勇,所以才想提携他们……” 朱高炽抿了口茶水,放下茶杯,神情戏谑地看向蓝玉。 “舅姥爷怎么想的,其实不重要。” “重要的是皇帝陛下会怎么想,您平日里张狂跋扈也就罢了,现在却敢在军中广收义子,跟他老人家当年巩固军权时做的一模一样……” 朱高炽微微眯起眼睛,“这兵权可是皇帝的逆鳞,舅姥爷您是想把兵权牢牢掌控在手中,然后……起兵谋逆吗?” 起兵谋逆! 这四个字一出,这四个字如同四颗惊雷,在蓝玉耳边炸响。 蓝玉顿时脸色煞白,双腿一软,瘫软在了椅子上。 就连一旁的朱雄英也被吓得小脸发白,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朱高炽。 毕竟,这可是诛九族的死罪啊! “一旦皇帝陛下心中生疑,那舅姥爷处境就会愈发艰险!”朱高炽的声音在屋内回荡。 “等到陛下忍无可忍的那一日,就是舅姥爷满门抄斩之日,绝无其他可能!” 话说到这儿,朱高炽不由叹了口气。 “锦衣卫利剑高悬!” “舅姥爷当谨言慎行,别再犯这等错误了!” “立刻遣散军中义子,战时身先士卒,战后交还兵权,别再犯浑了!” 蓝玉闻言,连忙点头,脑袋点得像捣蒜一般。不知何时,他的额头、脸颊已满是汗水,顺着下巴不断滴落。 他强忍着心中的惊惧,站起身来,双腿还有些微微颤抖,向朱高炽郑重一礼,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高炽,今日搭救之恩,蓝玉铭记于心,日后定有厚报!”话音一落,他就撇下两小只,脚步匆匆地急匆匆走了,显然是去处理义子的事情。 朱高炽悠哉悠哉地喝着茶水,那副闲适的模样看得一旁朱雄英目瞪口呆。 良久之后,朱雄英这才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高炽,牛逼啊!” 张狂跋扈的永昌侯蓝玉,竟被他几句话吓得不知所措! 朱高炽白了朱雄英一眼,把玩着茶杯冷笑连连。 “你以为皇爷爷真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 朱雄英:“!!!” 第26章 东宫!朱标的警告! 东宫太子府。 朱标罕见地没有埋首于如山的政务之间,而是阴沉着脸,端坐在厅中主位之上。 他身为实权太子,朝中上至军国大事,下至琐碎政令,无一不经他之手。每日天未亮便起身理政,直至深夜仍在批阅奏章,精力全都被朝政紧紧束缚。 也正因如此,他在不知不觉间,将太多的时间和心思都给了朝堂,而疏忽了东宫这个家,更忽略了他的嫡长子朱雄英。 直到今日发生的事情,像是一记重锤狠狠敲醒了他,让朱标如梦初醒,敏锐地察觉到了一直被自己忽视的问题。 这孩子宁肯相信高炽,也不相信他这个父亲,甚至言语之中充满了怨恨,就不得不让人陷入深思了。 父子不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朱标深吸了一口气,胸腔微微起伏,脑海中回想起今日吕氏母子的所作所为,只觉一阵心寒。 一个是他的嫡长子,一个是给他生了两个儿子的女人,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这个太子也从没厚此薄彼。 以往吕氏温柔娴熟,体贴入微,朱标对她也很是满意,这才将她给扶正,想着这样吕氏就能好好照顾几个孩子。 可此刻,朱标内心不禁泛起一丝悔意,他将吕氏扶正,难道反倒是激发了她不该有的心思? 正沉思间,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传来,吕氏双手捧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羹汤,款步走了过来。她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轻声说道:“殿下,先用膳吧!” 顿了顿,只听吕氏又接着说:“英儿毕竟年岁还小,也是被高炽给带坏了,所以才会玩物丧志……” 听到这话,朱标原本黯淡的目光瞬间一凝,像是寒夜中闪过的一道冷光,他猛地一挥手,示意身旁的侍者退下。 等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时,太子标才冷冷开口:“玩物丧志?你倒是说得轻巧!”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压抑的愤怒,“英儿和炽儿得知父皇眼神不太好使,费尽心思做了那放大镜送给父皇,好让他能清晰地看明奏章,到了你口中怎么就成了玩物丧志?” “更别提这两个孩子还制作出了千里镜,被蓝玉将军誉为沙场利器,能大大提升斥候的侦查能力,为我大明立下了大功,这也叫玩物丧志?” 此话一出,吕氏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怔怔地站在原地,手中的羹汤不受控制地滑落,“啪”的一声摔落在地上,碎瓷四溅。 “这……这是……”吕氏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眼神游移,急忙想要辩解。 太子标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小心思,语气愈发严厉,厉声斥责道:“莫要以为孤不知道你心里在盘算什么!孤听了你的话,三次向父皇求情,允炆这才得以进入大本堂进学修德,此事本也正常,没想到却助长了你的野心,是吗?” 吕氏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慌乱之色愈发明显,急忙解释道:“殿下明鉴,妾身也是担心英儿,一时心急才会口不择言……” “混账!”太子标怒目圆睁,大声怒斥,“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孤今日就把话给你说明白了,英儿才是孤的嫡长子,未来承继大统之人,也只会是他。你趁早断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否则休怪孤不念往日情分!” 这番话,朱标说得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余地,透着一股绝情之意。 可他心里清楚,自己不得不这么做。倘若不趁早让吕氏认清现实,任由她对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抱有不切实际的野心,到时候不仅会害了她自己,恐怕连允炆这孩子也会被牵连。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断而不断,必有后患! 这些浅显的道理,朱标又怎会不懂?一旦等到父皇出手,那后果可就远不止训斥这么简单了! 吕氏强忍着内心的惊惧,眼眶泛红,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殿下当真误会妾身了,妾身从未有过任何不该有的心思。只是骤然听闻英儿被人带着学坏,为人父母的,谁能不着急呢?所以妾身才会……” “最好如此!”朱标冷冷地打断了吕氏的表演,“否则你会害了允炆!” 吕氏还欲再言,朱标不耐烦地一挥手,说道:“好了,下去吧,孤还有政务要处理!” 吕氏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平日里熟悉,此刻却又陌生得仿佛从未相识的男人,满心不甘与怨恨,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缓缓转身,含恨离去。 等她离开后,太子标疲惫地靠在椅背上,落寞地捏着眉心,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追忆,脑海中浮现出一道俏丽的身影。 “璇儿,要是你还在,那就好了。”他低声喃喃,声音中满是无尽的思念与怅惘。 “呵。”一道带着几分嘲讽的声音突兀响起,“母妃若是还活着,她肯定不会让我受这么多的委屈,说不定还会一脚踹你屁股上!” 朱雄英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方才朱标训斥吕氏的那一幕,他在门外看得清清楚楚,这才愿意走进来,跟这位许久未曾亲近的父亲聊聊。 朱标看着眼前的爱子,心中一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要将他抱在怀中,弥补这些年缺失的陪伴与关爱。 然而朱雄英却站在原地,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中透着疏离与冷漠。 见此情形,朱标只觉一颗心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痛得厉害。 “英儿,爹爹知错了,以前确实忽略了你的感受,可是爹爹身为大明储君,也……” “好了。”朱雄英一听到这些就觉得厌烦,眉头微微皱起,“朝政比亲儿子重要,是吧?” 朱标一时语塞,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看着眼前这个仿佛一夜之间长大,变得如此陌生的儿子,心中满是无奈与震惊。 这孩子怎么突然性情大变了?现在都敢出言顶撞自己了! 肯定都是因为那个天杀的小胖墩朱高炽! 一时间,太子标对朱高炽恨得咬牙切齿,暗自琢磨着找个机会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这小胖墩不可! 父子二人就这样相顾无言,沉默在这略显空旷的厅中蔓延开来,持续了良久。 朱标几次想要开口打破这尴尬的局面,可话到嘴边,又都咽了回去,实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朱雄英见状,转身便想离开,却被太子标及时叫住:“英儿,往后爹爹抽出些时间多陪陪你,好吗?”朱标眼中满是殷切之色,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恳求。 朱雄英闻言,脚步顿了顿,他又何尝不想跟爹爹亲近呢?沉默片刻,他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听到这话,朱标心中“咯噔”一下,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什么条件?” “选妃!”朱雄英一脸云淡风轻地吐出这两个字,让朱标有些哭笑不得。 “你这混账小子,居然管起你爹的事情来了!”朱标又好气又好笑地笑骂道 谁料朱雄英态度坚决,神色认真地说道:“你必须选妃,还得一次性多纳几个,不然这东宫永无宁日!” 朱标闻言,瞳孔猛地一缩,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这又是炽儿给你出的馊主意?” 朱雄英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高炽说了,吕氏做一日的太子妃,她就一日不会消停,所以你要多选妃,让这群娘们儿自己窝里斗去,吕氏反而会消停不少,至少我的日子能好过一些,不会被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朱标听后,惊得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出话来。这都是些什么歪点子啊,这天杀的小胖子! “哦对了。”朱雄英突然坏笑一声,“高炽已经去见皇爷爷了,想必皇爷爷现在已经同意了你选妃的事情!” 太子标:“???” 卧槽? 小胖墩你他娘地? 这是要翻天你个兔崽子? 第27章 说煤!必须给朱标选妃! “什么?” 老朱猛地一怔,手中的茶盏险些滑落,满脸错愕地紧紧盯着眼前这个圆滚滚的小胖墩,仿佛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般。 “你方才说,要给标儿选妃?”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在空旷的大殿内回响。 “对啊!”朱高炽胖乎乎的脸上满是急切,一边大声回应,一边用力地挥舞着肉嘟嘟的小胖手,好似这样就能增强话语的说服力,“这不选妃能成吗? “皇爷爷您看嗷,”朱高炽往前凑了凑,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而认真,“那吕氏现在野心勃勃,一门心思地撺掇允炆觊觎皇位,平日里,当着众人的面就对英哥儿施压,私底下小动作更是不断。再这样继续下去,怎么能行呢?”他越说越激动,小脸涨得通红。 老朱一时间沉默了,背着手在大殿内缓缓踱步。 其实这些道理,我朱元璋何尝不明白,只是碍于太子标的颜面,这才没有选择亲自动手,而是让太子标自行解决。 可是,此刻听小胖墩这么一说,事情仿佛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得多。 “这还就罢了,”朱高炽顿了顿,接着说道,语气中满是担忧,“东宫现在就吕氏这一个女人,她还要负责一众龙孙的教导,皇爷爷您继续这样放纵下去,那不只是英哥儿、允炆他们会受到伤害,连带着后面那几个弟弟恐怕也会被她影响啊!” 话听到这儿,老朱终于坐不住了,他猛地停下脚步,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毕竟这些可都是他的亲孙子,更别提还有朱雄英这个寄予厚望的嫡长孙! “你的意思是,给标儿选妃?”老朱转过头,目光紧紧盯着朱高炽,再次确认道。 “没错,选妃!”朱高炽坏笑道,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按照礼法,太子只能有一位正妃,一位侧妃,除了正妃和侧妃,太子还可以有十名孺人,以及不限数量的妾。” “而吕氏现在是正妃,那么侧妃的位置就空缺了出来,更别提还有十名孺人,以及不限数量的妾,咱一次性给大伯多整些女人,至少确保侧妃和十个的位置塞满!” 朱高炽越说越兴奋,脸上都闪过了红晕。 “这样一来,吕氏别说什么觊觎大位了,她为了保住自己太子妃的位置,就不得不跟这些妃嫔争宠,跟她们明争暗斗,而一众兄弟们也不必受到吕氏影响,安心进学修德……这可是一举多得的妙计啊!” 老朱听后也不得不点头,这法子听起来确实不错,可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呢? 这般想着,老朱满脸狐疑地看着朱高炽。 “你着兔崽子,是不是又在憋什么坏?” 小胖墩顿时就气了,脸涨得通红,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怒道:“皇爷爷怎可凭空污人清白?”他跺了跺脚,满脸委屈,“我这可是为了英哥儿他们兄弟着想,再说了,关我一个藩王之子什么事儿啊?” “您要是不待见我,直接开口就是,咱这就回北平,不在这儿碍您的眼……”说着,朱高炽气呼呼地转身就往外走,脚步急促,带起一阵风。 不料,刚走到门口,就迎面撞见了怒气冲冲的太子标。 朱高炽心里“咯噔”一下,卧槽尼玛,朱雄英你坑老子啊! 瞧见太子标那大步流星、气势汹汹的模样,朱高炽吓得脖子一缩,像只受惊的小老鼠,一溜烟儿地跑回到老朱身旁,乖乖地站着,乖巧得像只鹌鹑,大气都不敢出。 老朱还在纳闷,这兔崽子怎么回来了,结果下一刻他就明白了。 只见太子标满脸怒容,一进大殿就咆哮道:“朱高炽你这兔崽子,算计到你大伯身上来了是吧?” 他的眼睛瞪得滚圆,里面仿佛要喷出火来,“今日不抽死你,孤就不姓朱!” 话音一落,太子标就气势汹汹地冲向了小胖墩。 朱高炽吓得哇哇乱叫,慌乱之中直接揪住了老朱的龙袍,声音都带着哭腔:“啊啊啊……杀人了啊,皇爷爷救命啊……”他一边叫嚷,一边还不忘给自己喊冤,“我为大明流过血,我为大明立过功啊!太子标假仁假义,残害忠良啊!” 听到这话,饶是老朱都被气笑了,没好气地一巴掌拍在了朱高炽脑袋瓜上面,笑骂道:“混账东西,瞎嚎什么?” 打归打闹归闹,不能拿太子标的贤名开玩笑。 随即老朱神色不善地看向太子标,瞪眼呵斥道:“你想干什么?这孩子说错什么了吗?” 他挺直了腰板,身上的气势陡然散发出来,“偌大一个东宫,就吕氏这个女子,像话吗?咱早就想让你选妃了!” 听到这话,太子标一怔,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无奈地摇了摇头。“父皇,您又不是不知道,儿臣一天天政务都处理不完,哪有精力和时间去……”他摊开双手,满脸疲惫。 “呵!”朱高炽忍不住强行插嘴,脸上带着一丝不以为然的笑意,“说得好像你是皇帝一样,皇爷爷可还没死呢!” “兔崽子你……”太子标一听这话,更是怒不可遏,双手紧紧握拳,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抽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 老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眉头紧皱,道:“咱倒是觉得炽儿说得有理,朕还没死呢,轮不到你成天日理万机、殚精竭虑!”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太子标,神色严肃,“为皇室开枝散叶,这本就是你的职责之一,连这都做不好,你还做什么太子?” 面对老朱的训斥,太子标只能委屈巴巴地开口道:“父皇,儿臣已经有四五个孩子了……”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委屈和不解,都生了四五个了,还不够开枝散叶吗? “这哪儿够啊?”朱高炽笑呵呵地凑上前,脸上的笑容灿烂得有些过分,“皇爷爷这把年纪了,不是都还在生吗?可真是老当益壮,一年更比一年强啊……” 不得不承认,老朱这方面还是很强的,一共生了二十六个儿子和十六个女儿。 话音未落,他后脑勺就挨了个巴掌。 “混账东西,没大没小的,连咱都敢调侃!” 老朱佯怒道,嘴角却是微微上扬,显得颇为得意。 小兔崽子虽然跳脱了些,不过话确实好听。 朕老当益壮,大家都知道嘛! “标儿,听见了没有,朕都在以身作则,你还推脱什么?” 太子标一张脸涨红成了猪肝色,想要反驳却完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恶狠狠地盯着老朱身旁的小胖墩,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给我等着”。 朱高炽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甚至还添油加醋地开了口。 “皇爷爷您看啊,侧妃不同其他,这武勋家里适龄的女子,孙臣已经帮大伯筛选了一遍……” 太子标:“???” 卧槽尼玛? 你来真的啊? 老子真是谢谢你个兔崽子! 老朱也有些惊了,满脸狐疑地盯着朱高炽。 “最合适的,莫过于永昌侯独女!” 朱高炽迎着二人的目光,神色镇定,不慌不忙地吐出了这句话。 “混账!”太子标听到这话,顿时勃然大怒,“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虽然从辈分上说,蓝玉是太子标元妃常氏的舅舅,太子标此刻娶蓝玉女儿作为侧妃,完全合理合法。 但是蓝玉一向张狂跋扈,先前朱标就狠狠斥责过他,也对蓝玉颇为不满,更别提娶他女儿,那岂不是更加助长蓝玉的张狂气焰? 就连老朱也是眉头紧锁,对朱高炽的这个提议,显得不太满意。 “炽儿,你要知道蓝玉先前就仗着他是标儿舅舅,骄横跋扈、多行不法!” “倘若他真成了标儿的岳丈,还不知道这厮会跋扈成什么样子!” 实际上,老朱是在忧虑外戚一事,大明绝不可像两汉那般,任由外戚篡权干政! 朱高炽脸上笑容不减,道:“蓝玉跋扈不起来了,他已经被锦衣卫吓破了胆,皇爷爷过两天就知道了。” “至于为什么非是这蓝玉独女不可,因为只有她才能一门心思地保护英哥儿,跟吕氏争斗!” “换做其他女子,都没这个心思,也没这个本事。” 朱元璋听后瞳孔一缩,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随后深深地看了朱高炽一眼。 蓝玉本就是太子元妃常氏的舅舅,朱雄英也是他的外甥孙,现在常氏没了,那就让蓝玉的女儿入主东宫! 如此一来,那这蓝玉之女,定会全心全意地护朱雄英周全! 这个小胖墩,真是……谋划极深啊! 第28章 震惊!找头患了痘症的母牛! 微风拂过,檐角的风铃轻响,为这座庄严的宫殿添了几分灵动。 朱高炽迈着他那短粗却有力的腿,悠悠地离开了那还回荡着争吵声的大殿,身后是老朱父子激烈的争辩。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心中笃定,老朱一定会采纳他的建议。原因无他,老朱对朱雄英那深厚的宠爱,足以成为他下定决心的关键。 朱高炽一边走着,一边暗自腹诽,老朱可真是偏心至极。 对嫡长子朱标,那是捧在手心里的疼爱,对嫡长孙朱雄英,更是关怀备至,而对其他子嗣,却总是少了那么几分热度。 他不禁感慨,要是朱标和朱雄英都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哪里还有朱棣什么事儿呢? 那威名赫赫的永乐大帝,恐怕也就不复存在了。 朱老四啊朱老四,这辈子你就安心做个征北大将军吧! 午后,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太医院的长廊上。 朱高炽百无聊赖地晃进太医院,说是蹭饭,倒不如说是来找戴思恭闲聊解闷。 他一屁股坐下,拿起桌上的点心就往嘴里塞,一边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戴思恭唠着嗑。 戴思恭身着一袭青色长袍,面容清瘦,眼神中透着医者独有的温和与专注。他放下手中的医书,笑着对朱高炽说:“殿下,马皇后的病情已经稳住了,如今都能下床走动了。” 朱高炽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真的?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在历史的长河中,马皇后就是在这一年病逝的,而且还是在朱雄英暴毙之后。 老朱和马皇后对朱雄英的宠爱那是众人皆知的,朱标政务繁忙,无暇过多照顾朱雄英,反倒是帝后二人对这个嫡长孙关怀备至,祖孙之间感情深厚。 可谁能想到,最后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马皇后也因此深受打击,不久便撒手人寰。 如今,因为自己的出现,改变了历史的轨迹,马皇后成功活了下来,还在慢慢康复,这让朱高炽很是欣慰。 但他的心思又落到了朱雄英身上,这个他投入了无数心血,一心想要保住的大明皇长孙。 只是历史上对朱雄英的暴毙记载得极为模糊,说法众多,有说落水的,有说染上天花的,却没有一个确切的死因,这让朱高炽有些无从下手。 他总不能成天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朱雄英后面吧? 想到这儿,朱高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向戴思恭,一脸认真地问道:“老戴啊,天花你能不能治?” 戴思恭闻言,原本温和的面容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下意识地反问道:“天花?你说的可是……痘症?”他微微叹了口气,神色凝重地说,“此病才是真正的绝症,纵使医道先贤们给出了不少治疗之策,但收效甚微。” 听到这话,朱高炽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庞瞬间变得苍白:“这痘症如此可怖吗?” 在后世,他从小就接种疫苗,对天花这种病几乎没有什么概念,此刻听到戴思恭如此严肃的描述,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寒意。 戴思恭罕见地神情严肃,缓缓说道:“此病无解!东晋大家葛洪曾描述过其发病过程,岁有病时行,乃发疮头面及身,须臾周匝,状如火创,皆带白浆,随決随生。不即治,剧者多死;治得差者,疮瘢紫黑,弥岁方灭,此恶毒之气……”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仿佛那些恐怖的场景就在眼前。“他也留下了治疗之策,取好蜜通身上摩,亦可以蜜煎升麻,并数数食;又方,以水浓煮升麻,棉沾洗之,若酒渍弥好,但痛难忍……无非就是内服解毒去火的汤药,外敷消肿祛瘀的药物,但收效甚微。” 顿了顿,戴思恭又接着说:“唐代药王孙思邈的《千金方》中曾记载:‘治小儿身上有赤黑疵方:针父脚中,取血贴疵上即消;治小儿疣目方:以针及小刀子决目四面,令似血出,取患疮人疮中汁黄脓傅之。’但这也并非良策,依旧存在隐患,民间小范围地推行过此法,不但有人病后落下各种疾病,而且还有人因此而丧命!” 朱高炽静静地听着,心中对天花有了更深的认识。这方法其实就是人痘接种法,因为天花只会得一次,没死痊愈之后就会获得抗体,以后也不会再感染了,所以先贤就想出了这个法子,让病情较轻的天花病人去传染正常人,病情痊愈之后,既不会造成死亡,还能让人拥有终生不得天花的能力。 具体操作有很多,比如痘衣法就是让正常儿童穿天花患者的衣服,再如痘浆法、旱苗法、水苗法都是把轻型天花病人身上取下来的痘浆或痘痂,干燥后加工成粉,吹往正常儿童的鼻腔,以此获得免疫力。 结果无非两种,症状轻微、身体免疫力好的,留下一脸麻子就痊愈了;症状剧烈、身体免疫力差的就只能一命呜呼了。 比如满清的多铎、顺治都是死于天花,还有康熙这家伙,命比较硬活下来了,人称“康麻子”。 在人痘接种法都没大面积推广的大明王朝,这病确实是绝症,能不能活全看天意。 “高炽,”戴思恭郑重告诫道,“但凡遇到痘症患者,千万不要接触,在此等绝症面前,可以说人人平等,哪怕你是天潢贵胄也不例外,能不能活下来全看天意。” 听到这话,朱高炽只是觉得讽刺又好笑。 阶级森严的大明王朝,律法不能保证人人平等,天花却能做到“人人平等”,真是莫大的讽刺。 “放心,我惜命着呢!” “以后看到天花病人肯定躲得远远的。” 朱高炽露出一副害怕的模样,惹得戴思恭莞尔一笑。 打趣过后,小胖墩却压低声音开了口。 “老戴,我倒是听说过一个法子,似乎有希望治疗这病!” 此话一出,戴思恭原本温和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向朱高炽。 要是其他小孩子说出这话,他肯定会嗤之以鼻,毕竟那么多的医道先贤都束手无策的绝症,一个小毛孩能懂什么解决之策? 可偏偏说这话的人是朱高炽,这个前不久刚刚治好马皇后顽疾的小胖墩,所以戴思恭也难免对他生出了些许期待。 万一这小胖墩真有什么好法子呢? 这可是最为古老的疫病啊! 不知道多少百姓子民惨死于此! 就算没死,大部分也被毁容,成了麻子脸! 以致于民间都流传着谚语,“孩子生下才一半,出过天花才算全”。 要是真有办法治疗这古老疫病,他戴思恭不说什么功名利禄的,也绝对会竭尽全力地去做! 毕竟,这是每一个医道子弟都梦寐以求将其攻克的难题! “高炽,说说你的想法。”戴思恭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炽热地看向朱高炽。 朱高炽也没含糊,凑近戴思恭,低声道:“我曾听宫女提及过,在她老家那穷乡僻壤,牛痘可以预防天花,但不知道真假,要不你去找头感染天花的母牛试试?” 戴思恭:“???” 母牛? 感染天花的母牛? 我可去尼玛的吧! 老子跟你谈正事,你跟老子扯犊子? 戴思恭没好气地瞪了朱高炽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端走了饭菜,还不忘冷冷地提醒一句“殿下可以滚了。” 朱高炽这下子傻眼了,没想到自己一番好意竟被当成了玩笑,气呼呼地一把摔掉了筷子,大声喊道:“老子跟你说真的。那牛痘也是痘,人痘也是痘,为什么不可以试试呢?” 戴思恭头也不回地离去,只觉得朱高炽的想法实在是荒谬至极,牛是牛,人是人,畜生怎么能与人混为一谈? 小胖墩这想法,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天马行空…… 嗯……等等?! 戴思恭陡然停下了脚步,脑海中一直回响着朱高炽方才那句话。 牛痘也是痘! 人痘也是痘! 如果真如小胖墩所说,其实是一种叫“天花”的病,那么……他的眼睛瞬间瞪大,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哐当”一声,手中饭菜顿时洒落在地。戴思恭狠狠击了击掌,神态有些癫狂地跑了。 见此情形,反倒是朱高炽有些愣住了。 他娘地,这家伙不会真疯了吧? 第29章 锦衣卫密报!老朱的震惊! 是日夜中。 宫殿内烛火摇曳,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奋力挣扎,却也只能照亮小小的一方天地。 老朱坐在桌案前,眉头紧锁,专注地批阅着奏章,昏黄的烛光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在墙壁上微微晃动。 这般日夜操劳,宵衣旰食、夙兴夜寐,也不过如此了。 毛骧脚步放得极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亦步亦趋地走进殿内。到了老朱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陛下,查清楚了。”毛骧声音压得很低,透着几分谨慎。“今日长孙殿下与高炽殿下前去永昌侯府,拜谢蓝玉的援手之恩。” 他微微停顿,偷偷抬眼瞧了瞧老朱的神色,见没有异样,才接着说道,“但不知他们具体聊了什么,蓝玉不等两位小殿下离开,便急匆匆地离去,直奔军中大营。” 话听到这儿,老朱手中握着毛笔的动作猛地一顿,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丝紧张的气息。“他去军中大营做了什么?”老朱开口问道,语气森寒如刀,仿佛能割破空气,吓得毛骧身子不受控制地一颤。 “蓝玉抵达军中大营,立刻召集了他所有义子,当众解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且还按照军律,严惩了两个仗势欺人的义子将领……”毛骧小心翼翼地回答着,眼睛始终盯着地面。 此话一出,老朱豁然起身,眼睛瞪得滚圆,难以置信地看向毛骧,仿佛在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你说什么?”他拔高了声音,“蓝玉这个匹夫,会有如此觉悟?” 毛骧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声响,提出了合理地揣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当是两位小殿下提醒了蓝玉,所以蓝玉才会被吓破胆,着急忙慌地遣散义子,还不惜清理门户,这就是做给锦衣卫看的……”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也是做给陛下看的。” 朱元璋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浊气,胸腔剧烈起伏,随即陷入了沉思之中。因为他突然想起,今日朱高炽说的那番话:“蓝玉跋扈不起来了,他已经被锦衣卫吓破了胆,皇爷爷过两天就知道了。” 再结合蓝玉的所作所为,事情真相也就摆在面前了。朱高炽这小兔崽子,拿锦衣卫将蓝玉给吓破了胆,逼着蓝玉遣散军中义子,安分守己地做大将军。 可是问题在于,他如何知道蓝玉在军中广收义子的? 这本来就是犯忌讳的事情,锦衣卫也是好不容易才侦查到的,他朱元璋也是前不久才接到消息,为防止动摇军心影响征云南战事,所以老朱选择隐忍不发。 却没有想到,朱高炽竟然也知道了,甚至还借此将蓝玉吓破了胆! “毛骧,锦衣卫中可有人与炽儿来往?”老朱冷不丁开口问道。 听到这话,毛骧先是一怔,像是被这个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随即慌忙以头触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地面上,回答得很是坚决:“皇上明鉴,绝无可能!”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臣自奉命创设锦衣卫以来,选用之人皆是禁军中的良家子弟,绝无可能与朝臣结交,更别提高炽殿下了。” 皇帝陛下这是在质疑,锦衣卫中有人给朱高炽泄露情报啊! 毛骧哪里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立刻决绝地表态,绝对不可能。 但是,如此一来,老朱就更加茫然了。 不是锦衣卫,那小胖墩从何得知的此事? 难不成他真会什么千里眼、顺风耳?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吓唬蓝玉的人,就是朱高炽。 而后朱高炽又以此提出,将蓝玉独女纳为太子朱标的侧妃…… 嘶……这兔崽子真是下得一手好棋啊! 谋定而后动,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老朱有意压制蓝玉,就是因为这厮横行不法,骄横跋扈。 现在蓝玉都被吓破了胆,就算让他做太子朱标的岳丈,想来他也不敢如先前那般骄横张狂。 而蓝玉之女入主东宫,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吕氏会老实安分一段时间了。 这般想着,老朱心里面很快就有了答案。 “对了,咱让你监视吕氏一事,可有什么结果?”老朱重新坐了下来,神色平静地问道。 “回禀陛下,吕氏看起来并无异样,倒是太子今日对其严厉斥责,吕氏颇为伤心。”毛骧恭恭敬敬地回答。 得到这个答案,老朱顿时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神色。 这个太子,确实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大是大非面前,他还是拎得清的。 大孙乃是皇长孙,这位置就该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能乱了礼法纲纪! “继续监视,一旦发现她有任何异动,立刻禀报!”老朱提高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毛骧躬身领命,然后小心翼翼地慢慢退下,直到退出殿外,才敢直起身子,快步离去。 等他走后,老朱却是眉头紧锁。 他脑海中始终浮现出一道人影,正是小胖墩朱高炽。 “炽儿啊炽儿,你究竟在谋划着什么?” “真是为了英儿?还是……为了你爹?” 与此同时,东宫太子府内,一片寂静,仿佛能听到针掉落的声音。 吕氏正脸色阴沉地坐在软榻上面,双眼直直地盯着前方,眼神中满是不甘与疑惑。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明明是一个天赐良机,却反倒弄巧成拙。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看着一旁沉默不语的朱允炆,吕氏立刻追问道,声音因为焦急而微微尖锐:“我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的手紧紧攥着衣角,“你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事无巨细地告诉母妃!” 朱允炆听后也没有多想,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都和盘托出。 然而吕氏听后却是脸色大变,原本红润的脸庞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没有丝毫血色,嘴唇也微微颤抖起来。 “儿呐,你可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吕氏按着朱允炆的肩膀,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满脸恨铁不成钢。 朱允炆茫然地摇了摇头,他的眼睛里写满了困惑,确实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错。 “你错就错在太心急了!”吕氏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无奈,解释道,“你以为偷偷向李希颜告密,就能将你大哥拉下马?”她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就是焚毁课本罢了,你大哥是嫡长孙,又深得帝后宠爱,就算证实是他烧了课本,皇帝陛下又会将他怎么着呢?无非就是小惩大诫,打一顿出出气罢了。” “可是你呢?身为弟弟却背刺兄长,这就是不孝不悌,落到你皇爷爷眼中,那更是成了你觊觎大位的关键证据!”吕氏越说越激动,眼眶也微微泛红。 顿了顿,吕氏凄苦地笑道:“我还在纳闷,为何太子殿下今日如此严厉,甚至都听不进母妃的解释,原来问题出在这儿。”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现在不只是你皇爷爷,只怕连你父亲都知道,我们母子二人觊觎大位,野心勃勃了!” 听到这话,朱允炆顿时就慌了,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梗着脖子叫嚣道:“明明就是大哥烧的课本,我为什么不能说?就因为他是皇长孙吗?” “没错!”吕氏突然斥责道,声音尖锐得有些刺耳,“就因为他是皇长孙,所以可独得万般宠爱,而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因为你非嫡非长啊!” 非嫡非长,这就是最大的错! 第30章 吕氏教子!争当皇帝! 夜幕沉沉,似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严严实实地将东宫太子府笼罩其中。房间内,烛火跳动,昏黄的光晕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宛如狰狞的鬼脸,给这静谧的空间添了几分压抑。 朱允炆站在原地,拳头紧攥,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愤。 非嫡非长,错在于此! 这个念头如同一把尖锐的匕首,直直地刺进他的内心深处。 朱雄英可以独得万千恩宠,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仿佛周身都散发着金色的光芒。而他朱允炆,却只能像个影子般,默默地躲在角落里,眼巴巴地看着,满心的羡慕与无奈。 朱雄英可以毫无阻碍地入大本堂进学修德,那是何等荣耀的机会,是迈向未来的重要阶梯。可他朱允炆,为了争取这个机会,她母妃不知道费了多少口舌,三番五次地苦苦求情,才好不容易得到。每一次求情时的卑微姿态,都像是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自尊上。 朱雄英可以玩物丧志恣意享乐,就算犯了些小错,也不过是被轻轻责备几句,很快就会被原谅。而他朱允炆,却不得不时刻谨小慎微,老老实实地读书写字,哪怕是一个笔画写得不好,都唯恐触怒先生,被逐出大本堂,失去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 为什么? 凭什么? 就因为这“非嫡非长”吗? 这个问题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如同一团乱麻,越缠越紧,让他喘不过气来。 心中的酸楚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终于,朱允炆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情绪,狠狠地将手中的杯盏砸在地上。“哐当”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那四散飞溅的碎片,就如同他此刻支离破碎的心。 朱允炆哭着扑进了吕氏怀中,肩膀不停地抖动,双手紧紧地抓住吕氏的衣袖,仿佛那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依靠。“母妃,我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啊!”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吕氏泪眼婆娑地看着怀中爱子,泪水顺着脸颊悄然滑落,打湿了衣襟。她轻轻抚摸着朱允炆的头发,动作轻柔却难掩内心的悲痛。“母妃又何尝甘心呢?”她的声音哽咽,带着深深的无奈,“常姐姐还在世的时候,母妃从未有过任何想法,只想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可是她突然走了,母妃也被你父亲扶正,那你也就是嫡子了!从那一刻起,母妃就想着,你也该有属于自己的机会,也该被人重视。” 顿了顿,吕氏擦掉眼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扶着朱允炆的肩膀,强颜欢笑着开口。“我儿,你想明白今日发生的事情了吗?” 吕氏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锐利,紧紧地盯着朱允炆的眼睛。 “从一开始,你这位好大哥就是在做局,给你做局!”吕氏的声音冰冷,一字一句仿佛都裹挟着寒霜。 此话一出,朱允炆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原本就黯淡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他并不是什么蠢人,吕氏的话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心中的疑惑之门,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你这位好大哥,故意在你们面前表演放大镜和天火术,还自称这是‘上天所赐’,代表着他朱雄英就是天命所归,以此试探于你!”吕氏的语速加快,情绪也愈发激动,“他就是看准了你心中的不甘,知道你会忍不住。你恰恰没有堪破此计,所以落入了这陷阱之中,选择向李希颜告密。母妃也没有堪破此计,立刻就急匆匆地前去禀报你父亲,说他朱雄英玩物丧志……局势发展到了这一步,看似对我们十分有利,可殊不知你我父子二人早就落入了圈套之中。” 吕氏冷笑连连,那笑声中充满了自嘲与愤怒,“等你皇爷爷和你父亲震怒之下,召朱雄英前去质问,这孩子早就算计好了一切,提前告诉了蓝玉,先是献出放大镜博得你皇爷爷欢心,紧接着蓝玉手持千里镜出现,彻底逆转了局势!他朱雄英哪是什么玩物丧志,分明就是忠孝两全,为朝廷立下了大功绩啊!” “反倒是你我母子二人,因为进献谗言,落得个里外不是人,平白被刻上野心勃勃的帽子,引起你皇爷爷和你父亲的忌惮与猜疑!”吕氏越说越激动,双手在空中挥舞着,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怒都发泄出来。 听完吕氏这一连串的分析,朱允炆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后背一阵发凉。 这真是他那个平日里看起来慈爱的兄长,能想出来的毒计吗? 他有些不敢相信,可事实却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陡然间,朱允炆脑海中浮现出了一道胖乎乎的身影。 “母妃,不是大哥,肯定是那个朱高炽!”朱允炆态度坚定地开口道,眼中闪烁着怒火,“大哥决计不会如此算计我,反倒是这朱高炽一直看我不顺眼!他肯定是在背后搞鬼,撺掇大哥这么做的!” “朱高炽?”吕氏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之色,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恶心的东西,“原来是他,我说你这位好大哥怎么突然就性情大变了,问题竟是出在这小胖墩身上!” 一时间,母子二人都对朱高炽痛恨到了极点。 想出如此毒计算计他们,简直就是不当人子,卑鄙无耻! 偏偏他们还不好反击,毕竟这小胖墩如今可是皇帝陛下的心头肉,接连立下功绩,他们也不敢对朱高炽动手。 朱允炆想到这儿,不免有些心灰意冷,肩膀也耷拉了下来,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 吕氏见状,脸上却露出了莫名笑容。 “儿呐,你可知西汉景帝刘启?” 朱允炆也抹掉眼角泪水,点了点头。 “那你可知,刘启是文帝刘恒的嫡长子吗?”吕氏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异样的光芒。 听到这话,朱允炆眼中闪过了一抹精光,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吕氏见状很是高兴,声音愈发高昂,仿佛找到了希望的曙光:“没错,刘启不是刘恒的嫡长子!”她的语速加快,“刘恒入京即位之前,他还有一个正妃,还有四个儿子!” “可偏偏在他入京之前,代王后暴毙,四子也相继病逝,天下间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吕氏的脸上露出阴狠神色。 朱允炆听得懵懵懂懂,下意识地追问道:“那母妃,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真相?” “因为那代王后乃吕氏女,刘恒想要即位称帝,他就不得不杀妻灭子,否则周勃、陈平这些诛吕功臣岂会迎他为帝?!”吕氏的声音有些颤抖,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有些狰狞。 听到这话,朱允炆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母妃。 “他……他……怎能……” “为何不能?”吕氏神态癫狂地质问道,“就算他不杀妻灭子,待得其他人坐上了龙椅,他这妻他这子亦会成为祸端,迟早给代王府带来横祸,与其如此不如自己动手,还能换得一张龙椅!” “我儿,你现在明白了吗?非嫡非长,亦可成帝!常姐姐走了,我现在才是太子妃,而你就是太子殿下的嫡长子!”吕氏的眼神中充满了狂热。 “代王妃母子之死,因为他们出自吕太后族,而常氏如今虽然如日中天,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陛下早已经对蓝玉、常茂这些功臣勋贵不满,迟早也会有举起屠刀的那一天,这与代王妃何其相似?!” “至于朱雄英……”话说到这儿,吕氏突然阴鸷地笑了,笑容让人不寒而栗,“他是你成帝路上唯一的绊脚石! 朱允炆听得头皮发麻,他总觉得眼前的母妃很是陌生,陌生得让人害怕。 可是,他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因为他从始至终都不甘心! 因为他从那些浩如烟海的经史典籍里面,只看到了一句话,只看到了四个字——争当皇帝! 第31章 将星荟萃!豹头环眼茂太爷! 是日,大军即将出征。 朱雄英和朱高炽这些皇子龙孙,早早地就被唤了起来,坐上马车直奔西郊校场。 朱高炽此刻仍旧满脸懵逼,不明白老朱这是突然发什么疯,打仗就打仗嘛,你拉着老子做什么? 小爷现在还是个五六岁的娃娃,难不成你让小爷上阵杀敌不成? 马车晃晃悠悠出城,车行数十里,终于来到了西郊大营辕门之外。 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晨曦的微光洒在大营的旗帜上,猎猎作响。 朱高炽晃悠这小短腿,直接跳下了马车。 辕门之外,早有一众甲士在此等候。 而朱雄英、朱权这些皇子龙孙也尽在此处。 一见到朱高炽来了,朱雄英立马向他招了招手,“高炽,这儿,快过来!” 小胖墩朱高炽一听,麻溜地跑到朱雄英面前,脸上却突然闪过一丝怒意,然后猛地一脚将朱雄英踹了个狗吃屎。朱雄英一个踉跄,直接扑到在地上,双手撑地,扬起一片尘土。 “你他娘地混账东西,竟然敢背刺我?”朱雄英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拍着身上的尘土,一边埋怨道:“我哪儿知道我爹竟然也会急躁,直接就冲去收拾你了啊!” “怎么样?没事儿吧?挨揍没有?” 看着皇长孙关切的眼神,朱高炽心头怒火顿时消散大半,得意洋洋地拍了拍胸膛。 “就你爹那家伙,还想揍我?呵呵,不是我吹……” 正说话间的功夫,朱权和朱植顿时向他齐刷刷地竖起了大拇指。 朱高炽还没反应过来,背后就立着几道魁梧身影,一股肃杀之气席卷天地。 “小胖墩,牛逼吹完了吗?”郭英伸出蒲扇般的大手,直接将他一把提溜了起来,他上下翻腾打量着朱高炽,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 其余众将也纷纷围拢了过来,一道魁梧的身影猛地窜了上来,站在小胖墩的面前,两两对视,两张脸仅距几公分。 眼中的这张脸很清晰,肤色黝黑且粗糙,铜铃环眼,虬髯如林,让朱高炽情不自禁想起了喝断当阳水的那位环眼贼。 他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你……你是……” 话没说完,朱高炽顿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赫然被揪住后领,从郭英怀中被拎到了半空中,情急之下瞥去,发现对方居然是一只手把自己拎起来的。 拎起来还不够,这环眼贼还像晒衣服似的抖落两下,一脸索然无味,仿佛开启了贤者模式。 “确实胖得不像话,朱棣那王八蛋给你喂了什么?该不会故意天天给娃儿喂的猪食吧?”环眼贼用人贩子的眼神上下打量朱高炽。 他这句话一出,立刻引发了众将的哄笑。 朱权、朱植更是笑得乐不可支,能够看到朱高炽吃瘪,他们比什么都高兴。 眼瞅着朱高炽被戏耍,朱雄英坐不住了,立刻上前扯了扯环眼贼的衣袖。 “那个舅舅,你能不能把人放下来?” 舅舅? 这狗东西是常茂? 朱高炽顿时就反应了过来。 豹头环眼茂太爷,常遇春的长子,大明勋二代中最能打的那个家伙! 尼玛地,好歹也算是个人物,怎么言行举止跟他娘地土匪一样? “环眼贼,快放小爷下来!” 朱高炽愤怒地咆哮道,更是惹得常茂哈哈大笑。 蓝玉走上前来,提醒道:“我说常茂,你可注意些,这小胖墩可毒着呢!” “此次征讨云南的作战计划,就是这娃子给陛下出的主意!” “什么?”常茂闻言顿时有些吃惊,他瞪大了眼睛,再仔细打量了朱高炽一番,随后像扔麻袋一样一把将他扔到了地上,嘴里还嘟囔着:“果然,跟朱棣那王八蛋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朱高炽屁股被摔得生疼,气得起身就想找常茂拼命。 正当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齐声高喝。 “见过大将军!” 不用怀疑,听这声音,朱高炽就知道来人是傅友德,现如今的军方第一大将。 随着徐达、李文忠等人逐渐年迈,大明战将也在老朱的有意安排下完成了更新换代,而其中最出彩之人,莫过于这位颍川侯傅友德! 傅友德脱身于元末义军,辗转多年才投入老朱麾下,后隶属于猛将常遇春麾下,随这常十万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常遇春死后他又随徐达多次北伐,早已经是功勋卓著的顶尖帅材。 这一次征讨云南,还是他一次佩大将军印、挂帅出征。 朱高炽扭头一看,只见傅友德一身铁甲,异常魁梧的身躯无形中透露出一股凌厉的气势,像一柄刚刚出鞘的利刃,锐利的锋芒令人不寒而栗。 此刻的大明,依旧如日中天,名将如云。 初期的淮西二十四将死的死、老的老,但接替的将领诸如傅友德、蓝玉、沐英等人,却一个个都是将帅之材,足以独当一面。 鲜花着锦之后,还能盛极而继,显得很是可贵。 辕门外一众将士见状,全都抱拳喝道:“见过大将军!” 大明王朝的大将军,以往只是对徐达一人的尊称,但是这些年来傅友德在军中积攒的威望足以与徐达比肩。 傅友德淡淡点了点头,神情肃然,双臂一伸:“诸将免礼。” 将士们一齐直起腰,神情恭敬地列成两列,主动为他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道路。 朱高炽见状,不禁暗暗咂舌。 这就是绝世猛将的气势威望啊! “你们在聊什么呢?” 傅友德好奇地看向常茂、蓝玉等将,以及被他们戏耍的小胖墩。 朱高炽不等他们开口,立马麻溜地蹿到傅友德身前。 “大将军,这常茂可不是好鸟啊!” “他个狗东西敢戏耍我!” “请您揍他一顿!” 此话一出,众将面面相觑,最后不约而同地大笑了起来。 尤其是豹头环眼的茂太爷,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好好好,你个小胖墩,还敢告状是吧?” “老子今日倒是要看看,谁能护得住你!” 说话间的功夫,常茂就伸出大手向朱高炽抓去,却被郭英一掌拍开。 “行了,跟娃娃较什么劲?” “哟呵,郭老二你这是想跟老子练练?”常茂冷笑连连。 蓝玉也在一旁幸灾乐祸地拱火,道:“郭老二,这厮分明就是没把你放在眼中啊!反正换了我肯定忍不了!” 郭英冷冷地瞪了蓝玉一眼,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是不服气,那就跟这头蠢驴一起上如何?” 见此情形,朱高炽顿时笑得乐不可支。 而嘴角含笑的还有一人,正是沐英。 诸多名将荟聚一堂,沐英贵的年纪是最小的,而这些人又全都是战功赫赫的名将,唯有沐英在扫平云南之后才真正出头。 论军中辈分,沐英委实差了一点点。 众将们见面就互喷垃圾话,倒也不是没有原因。 从老朱还是吴王开始,众将们争出征,争战功,争战利品,争爵位,争赏赐,狗屁倒灶争了大半辈子,不知积累了多少恩怨,见面后自然没好话。 几句话不对付,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 朱高炽这个兴奋啊! 如此场面,那还真是世所罕见。 可惜傅友德发话了,不耐烦地冷喝道:“诸位要打现在就打,打死了老夫管埋。” 此话一出,众将顿时全都老实了。 毕竟傅友德军中辈分最大,如今又佩了大将军印,他的话没人不敢听。 “啧啧,真是可惜了!”朱高炽一脸遗憾地小声嘟囔着,眼中还带着一丝意犹未尽。 众将:“???”